《纵横大道》 第一章风尘起荒漠孤烟直 飓风狂飞,黄沙漫天,天地间飞沙扬砾。 数十骑人马在无尽风沙中飞驰,骏马四蹄生风,气势雄壮,风沙之中,尘沙之上,强劲的铁蹄声轰隆隆的响成一片,黄沙震颤。 马上均是手持兵刃的劲装大汉,身形矫健,但大都面带憔悴,似曾经历过一场大战,其中一些已负伤在身,身上缠着的绷带渗出一片片殷红,厉风带着黄沙击打在上面,凝结出点点斑红,随着飞散了。 最前一匹大马浑身乌黑,雪白的四蹄翻腾在黄沙上如腾空飞驰一般,马头高扬,长鬃飞动,体型雄壮高大,四蹄修长有力,奇特的是,马头顶上生出一根独角。马上坐一大汉,面目俊朗,虎目圆睁,一身紧靠青衣,横抱一位腹部凸起的女子。两人身前半米处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飞沙走石流水般滑到两旁去了,横卧的女子衣带飘舞,全身上下不见一粒尘沙。 女子面容娇美,安稳的躺在大汉怀里,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通透深幽的美目一眨不眨的直盯着大汉。 青衣大汉眼望漫天昏昏风沙,神色刚毅,不时回头顾望身后一众,偶尔看一眼怀中女子,刚毅的面孔变得温柔了些许。 左侧半个马身后紧跟一位壮汉,壮汉腰圆肩阔,满脸扎须,手握两把开山巨斧,身前亦是一道无形屏障。此时面露焦急,不时的回头催促一干人等加快,偶尔望向青衣大汉的眼神却是一片虔诚。 身后数十劲装大汉没这份本事,狂沙袭来,只得半眯双眼,或以纱布遮挡,喘息着拍马紧赶。 风沙越发的大了。 数十人马如一道灰云,风驰电掣般呼啸奔腾,卷起一道浓烈的黄沙滚滚翻腾,渐渐没入黄沙消失了。 不多久,后方来了一彪人马。 这一彪人马人数多了,二三百人许,前面七八人身前或大或小均泛出一面无形屏障,个个衣着光鲜。金黄色的锦衣上无一尘粒。 领头的是三位中年汉子,最中的一位年纪最长,似闲云慢游,面上安稳如常,眼望漫天黄沙,如在欣赏美景一般。只是胯下的骏马呼啸飞驰,周遭的沙粒飞一般滑过,却是在加急赶路。 左侧汉子开口问话:“总统领大人,我等追赶三个时辰,此处怕已是东蒙国地界,距东蒙国沙石关不远了吧?”居中汉子听了问话,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右侧汉子。 右侧汉子说道:“张大统领莫急莫急,此处是三国交汇之地,距东蒙国沙石关还有五百余里,那位奔命的三皇子逃窜了半月,今早被我东库关的守军一顿围剿,剩下三四十残兵败将,如今卖命逃窜,已是强弓之末也。咱们只要跟在后面即可。呵呵……还有西鸿国镇守洪绝关的万夫长巴尔思呢……”说完虔诚的望向居中的总统领大人。 总统领微微点头,说道:“洪大统领说的是,西鸿国的巴尔思乃是察哈尔部酋长的亲长子,当年曾以一万匹西鸿良驹,十万只牛羊作为聘礼,欲娶咱们的那位三皇妃为妻,可惜,可惜,还是被咱们的三皇子拔了头筹。” 总统领有意无意的瞥了洪大统领一眼,接着道:“张大统领那时还未下山侍奉皇上,也难怪。洪大统领当年可是跟随三皇子去东蒙国迎的亲呀,想必清楚明白。” 洪大统领身形微微一颤,急忙抱拳道:“总统领大人,洪某自从进了御林军‘射生营’,便是您的人了!这些年来……”总统领摆摆手,笑道:“洪大统领莫要多讲,你足智多谋,武功也不差,今年来出了不少力,这些,闫某都记在心里了。”微一正目,道:“你要记住,咱们都是皇上的人,为皇上效力,我闫西山肝脑涂地,生死都是皇上的人!洪大统领可要明白?!” 洪大统领双拳紧抱,低头道:“属下明白,一切听总统领大人号令!” 闫总统领似笑非笑的看着洪大统领,却不说话。 这边张大统领使了眼色,洪大统领略微思索,说道:“总统领大人,当年我奉命陪同三皇子迎娶东蒙国阿拉坦部金公主,途中遭遇西鸿国察哈尔部酋长亲长子巴尔思数次阻挠,最后一次被三皇子打成重伤,据说回去修养了三年方才痊愈。” 闫总统领轻点头,笑道:“如今已过去了五年有余,想来那位巴尔思早已痊愈,只是到了现在还不娶亲,恐怕还是对那位金公主三皇妃念念不忘,对咱们的三皇子更是恨之入骨。前日收到我方传讯,如果今日不来截杀,嘿嘿,那就不是察哈尔部酋长的亲长子了。我等只需紧跟其后,到时坐收渔利,收了三皇子首级回去复命就是。” 张大统领点头称是,“总统领大人说的是,有人替咱们出力,咱们犯不着犯险。那位三皇子武功却是了得,还有他的那位亲随‘不二雄狮’康不为,武功更是霸道,今早东库关三千守军围剿,愣是没能捕获,反而死伤了近千人!” “哼!”闫总统领瞪了张大统领一眼,“张大统领,我请你下山,可不是为了听你长别人志气灭我等威风的!”张大统领急忙施礼赔罪,“张某知错,下次不敢,下次不敢!” “我闫西山一生纵横,岂能怕了区区一个莽汉,几十个叛匪!‘射生营’均能以一敌百,也不是东库关的那些饭桶可比!嗯……只不过三皇子虽说反了当今皇上,但乃是皇家血脉,我等为皇上效力,万死不辞,如亲手杀了三皇子,今后,一旦……再者说我‘射生营’虽说个个矫勇,但死伤也难免的,这些人跟随我多年,闫某怎能不顾及他们的生死?由西鸿国那位亲长子巴尔思代劳,何乐不为!” 张洪二人同声一气:“总统领大人体惜下人,我等感激涕零,万死不能报答总统令大人的恩德!” 总统领抬手一挥,“好了,我把二位当成心腹,今次带你等立功,好生为皇上效力,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多谢总统领大人提携!我二人定不负大人所付。” 三人坐在奔马上谈话如说家常,丝毫不受风沙影响。 …… 漫漫荒漠,狂风依然没有停息的迹象,卷起的无尽黄沙似乎笼罩了万千世界,前方数十匹人马如一条黑色的缎子穿行期间,似乎柔弱的将要被吞噬。 青衣大汉横抱着女子,带领着数十人马飞驰了大半个时辰,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不断有大青马跑断了气力,几个翻滚倒地就死,落马的大汉并不迟疑,迈起双脚在后面紧跟。 前面似乎有甚异动,青衣大汉眼望漫漫黄沙,有所察觉,坚毅的脸上突然一沉,怀中女子通透的美目跟着一暗,搂抱着青衣大汉葱白似的双手随之一紧。 青衣大汉低头微笑,柔柔的看着女子,“云英,不要紧,有我呢。” 女子轻轻点头,美目中泛出一层薄雾,“雄哥,是我连累了你!” 青衣大汉微正面容,故作严厉道:“云英,不许这么说!你和腹中的孩儿就是我的命,没有你们,我周传雄生有何意!”随之温和道:“云英放心休息,我定能将你和孩儿带到阿拉坦部去!” 女子却不做声,一滴眼泪滑出飞洒而去,深幽的美目中透出异样的关怀。青衣大汉道:“云英不要乱了心神,安心休息,为了咱们的孩儿!” 女子挥去泪花,双眼依旧望着爱人,眼底深处透出一丝坚定。 青衣大汉抬头再看,正前方浓密的尘沙中起了一道黑线,不由剑眉紧锁。 那一侧手持双斧的壮汉看了青衣大汉神色,再望那一道黑线,焦急之色更浓,大声道:“皇爷,定是那西鸿国察哈尔部巴尔思得了消息,皇爷只管跟着属下往前冲,有我康不为一双板斧在,定能突破重围!” 前方黑线越来越重,越聚越多,慢慢现出无数人马身形。 青衣大汉深深的望了壮汉康不为一眼,“康大哥,看前方阵势,这次巴尔思帅部不下五千,你我从小知交,传雄知道你会和小弟同赴,只是康大哥家中襁褓小儿……”康不为板斧一挥,“皇爷不用多讲,不为与你生死与共,好歹俺还有个后人,能与皇爷一道逃命,也是件大快事!杀死这帮龟孙子,啊哈哈……” 周传雄轻轻点头,“康大哥,咱哥俩就前去试试运气吧!……这一帮属下,大都家有老小,左方是西鸿国地界,去了危险,右方属东蒙国,可绕道迂回至大周。康大哥,让大伙儿散了吧!” 青衣大汉周传雄带领亲随强过大周国东库关,死伤过半,剩余数十人马早已人困马乏,前方又是五千西鸿大军围堵。心中早已有了结果,却不忍剩余亲随跟着送死,指了一条活命的路。 听了这话,壮汉康不为满脸涨红,回头大声喊道:“兄弟们,皇爷不要你们了,要只身送死,大家愿意吗?” 数十亲随异口同声道:“不愿意!誓死跟随皇爷,誓死跟随皇爷!” 青衣大汉周传雄双脚离鞍,轻轻跃上马背,回身道:“大伙儿跟我送死,我周传雄无以为报,只能下辈子补偿了!” 周传雄武功卓绝,抱着爱人站在飞驰的马背上,稳如平地。 康不为同样跳上马背,大声道:“兄弟们,皇爷对我们恩重如山,亲如手足,下辈子还做兄弟!”数十人大喊:“下辈子还做兄弟!还做兄弟!” 周传雄半鞠一躬,“好,下辈子还做兄弟!”回身坐了马背,望着康不为摇了摇头,“康大哥,你呀!” 康不为道:“都是兄弟,皇爷是我们的主心骨,你若死了,我们活着也没意思!” 周传雄轻轻一笑,不做声了,那怀中的女子伸头看了过来,柔美的声音缭绕响起,“康大哥,怎么死呀活呀的,云英听着不好。” 康不为笑道:“是是是,金姑娘说的是,不为老粗,说话不忌讳,再不说了,再不说了!”右手板斧轻轻在面颊上磕了一下。 金姑娘云英早已是周传雄的妻子,康不为婚前与之相熟,叫的习惯了,总改不了口。周传雄夫妇与之知交,却不在意。 前方乌压压的人马遮天蔽日,杀气腾腾,乌云逐渐笼罩住了周传雄一众。 周传雄笑看康不为,“康大哥,这次如能活着出去,小弟要和你结拜,你我为结义兄弟如何?” 康不为大笑,“好,皇爷不嫌弃不为,俺就和你结拜,做你结义大哥!” 两方人马相向而行,不多久相距不过二三百米。 眼前敌方大军黑压压的占据半边天日,随着而来的隆隆杀气铺天盖地,康不为见过阵仗,非但不惧,反而激起斗气,端起开山板斧,大喝一声,“兄弟们,杀!”双脚猛磕马腹,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周传雄扶起爱妻金云英,轻声道:“云英坐稳,看我杀敌!”摘出马鞍下一杆亮银长枪,杀气顿起。 第二章纵沙场孤军欲还生 狂风肆虐,飞沙走石,五千西鸿国大军黑压压的铺天盖地。周传雄一众寥寥数十人,如一把尖刀,迅疾冲入阵中。 康不为两把板斧硕大无比,当头一挥,射出两道气刃,七八名西蒙士兵项上人头被激的飞了起来,胸腔旋即喷出鲜血。气刃力道犹在,后方士兵纷纷躲闪,十多名士兵被气刃击中,非死即伤。 板斧飞舞,接着连砍了三下,化出六道气刃,近三十名西蒙士兵丢了性命,受伤者不计。两个士兵离得近了,气刃转瞬划过当胸口,跑了两步上半身掉落,口中犹在嘶喊。 周传雄紧跟康不为,银枪飞舞,枪尖所指,必有敌方士兵倒地,余众死守二人两旁,奋力厮杀,呼吸间砍死三十多人,近百名受了重伤,迎击的西蒙大军被此一阻,撕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周传雄所帅余部亲随本就悍不畏死,加之颇具武功,不知在战场上经历了多少次生死,对付西鸿国一般士兵,直如切瓜剁肉,不一刻,数十人厮杀突进了百多米。 康不为杀敌不惜气力,每一板斧抡出都会爆出气刃,敌方士兵连同战马,死伤的甚是惨烈,西蒙军看的胆怯,围攻之势渐松。周传雄呼喊一声,“康大哥,敌军松散,冲出重围要紧,保留气力!” 康不为应了一声,一双板斧抡的浑圆,没了气刃,却将周身三米护了个严严实实。但凡敌军靠近,即被板斧绞成肉泥,迎来的兵器冷箭碰到便折,挨到就断。 周传雄手持丈八银枪,专找敌方军官下手,长枪射出如利剑般的气刃,七八米远的敌人也是一枪毙命,枪枪刺入咽喉通贯而出,无一拖沓。 敌军一时势弱,二三十名亲随杀气暴涨,一时间杀的西鸿兵丁不敢靠前,再一刻钟,一众冲过西鸿大军大半。 后方,大周三百‘射生营’御林军终于赶到。 总统领闫西山看了阵势,突然扬声大笑,“哈哈哈……”笑声穿过五千西蒙士兵,传过每一名兵丁的耳膜,“西鸿国察哈尔部五千大军,却也拦不住残败的区区几十人,我‘射生营’闫西山倒是领教了!啊哈哈哈……” 这分明是带着内劲吼出的,看来是要让在场人等都要听得见。 康不为一惊,回声道:“皇爷,‘射生营’大把头闫老三这么快就来了!”周传雄挺枪刺飞一名军官,沉声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要管他,冲出去就是!” 西蒙国大军后方传出叫嚷声,“闫老三给老子送信,老子感激不尽,不过莫急,老子这是在磨练老子的士兵,周老三要是能从老子这里逃出去,老子抠出眼睛给你当球踩!”声音虽然响亮,却刺耳之极,如破铜烂铁交相撞击。 “哈哈哈……”闫西山大笑,“原来真是白虎将军,好,你白虎将军要是能够获胜,我闫西山从此以后,见面给你行礼作揖,叫你白大爷!” 西鸿国的巴尔思,大周国人语译为白虎。 两人言罢,西鸿大军后方传出一声粗壮的号角声,大军右后侧窜出一彪白衣大汉,西鸿国士兵让到两旁,留出一道路来。 周传雄看的清楚,“康大哥,巴尔思派出了白虎军团,咱们往左侧冲!”康不为也不应声,抡斧朝着左方急冲。 康不为凶猛,周传雄狠厉,一干亲随不要命的砍杀,冲的越发快了。 西鸿大军后方再次传出粗壮的号角声,此次是连续三次短促的催战声。 围攻的士兵得了号令,这是死命令,不顾性命的狂扑乱打。康不为气力虽大,但一对硕大的板斧抡的时间长了也感疲乏,敌军攻势忽紧,突围之势缓了下来。周传雄所带亲随气力减弱,战马支撑不住,纷纷倒地,不时被敌军剁倒,连人带马砍成烂泥。 闫西山端坐马上看得清楚,嘿嘿一笑,“二位大统领,三皇子要往左侧冲了,咱们绕过去,离得近了,好看看巴尔思白虎军团的能力!”调转马头,自西鸿大军左侧迂回绕行。 康不为一路砍杀,周传雄一旁护应,敌军死伤三百余众,余部亲随已然死去过半。堪堪冲出百十多米,前方围堵的士兵不多了,再往前冲三五十米,就可以冲出重围。而此时,巴尔思的白虎军团横着截击而来了。 白虎军团统一的虎头双面大刀,刀把半米,刀长一米,一米五长的大刀抡起来,雄壮的大青马也会被斩为两截。 康不为杀的双眼泛红,三名白虎军已到近前,催动滚滚内力,右手横着抡出一斧,气刃旋即击出。那三名白虎军同时举刀挥出,射出三道气刃,“吱…嗵……”四道气刃相撞,三道气刃独被一道击的粉碎。 板斧气刃力道大减,却也能切瓜剁肉,三名白虎军身形急撤,再挥大刀堪堪抵消来袭,最中一名白虎军受力较多,面颊割出一道口子。 白虎军团勇猛,天下皆知,康不为气力损耗过大,一招之下竟然未能奏效。周传雄大喝一声,“不要恋战,往左侧冲!”枪尖搅出一个枪花,枪花爆出半寸气刃,“呼”地拧成一杆短枪形状,急旋着射向敌方。 短枪状气刃迅捷猛烈,速度快的异乎寻常,几名白虎军慌忙发出刀气抵抗,却那里是周传雄的对手。短枪状气刃急速旋转,将迎来的几股刀气搅为粉渣,被连带着一同进了短枪气刃的漩涡之中。 短枪气刃速度太快,迎面一白虎军未等发招,气刃贯穿胸口,瞬时破了一个大洞,气刃力道不减,随即贯入第二名白虎军胸口,旋即再次贯穿,激射到第三名白虎军上身,撕开一个血洞,将身躯撞飞数米,身未着地先是一口浓血喷出,摔倒地下激出无数血肉肠肚,抽出了几下双眼泛白,眼看不能活了。 一招递出,连杀三员,惊的白虎军一阵骚动,攻势略停,周传雄大声道:“兄弟们跟我走!” 康不为知道白虎军团凶猛,情势危急,眼前不过数百兵丁,逃出重围就是胜利。“噢……啊!”一声爆喝,吓得迎击士兵一阵呆滞,双手板斧上下左右来回交叉数下,突地暴涨出半米气刃。 气刃并不离开板斧利刃,“杀!”康不为用尽所有的气力,双臂来回摆动,抡起两把生出半米气刃的板斧,气势惊人,西鸿士兵围的紧了,躲无可躲,一时间支离破碎,血肉横飞。 周传雄心中一暗,康大哥使出绝招拼命,是要死护我和云英出去了,一股凉气冲入脑核。 “杀!”周传雄胸中升起一股怒气,急点枪尖,飞出无数点状气刃,将围绕在康不为周围的兵丁射杀殆尽,数十人同时中招,鲜血激射,犹如翻出一朵火红的菊花。 两人一前一后,用了全力一顿厮杀,西蒙兵丁无从招架,只能硬抗着送死。 堪堪突破一面,康不为气力几乎用尽,板斧气刃消失,前方数十兵丁吓破了胆,却是阻挡不住了。周传雄心中微喜,“康大哥节省气力,往前冲。”长枪一摆,扫出一面气刃,又是一片兵丁倒地。 胜利在望,前方再无阻拦,突然身后传来亲随的疾呼:“皇爷小……”周传雄一惊,忽感到后心传来一股厉风,此时再挺枪阻挡已然晚矣,本能的侧身低头,厉风已至。 一股冰凉刺入左肩头,随即刺穿胸衣,露出半截枪头。 身前躬身扶着马鬃的金云英心有感应,回头看时,丈夫的胸前穿出一截枪头,鲜血淋漓,滴在肩头一阵火热。 “雄哥!”金云英颤抖了,望向周传雄的美目聚出一片汪洋,眼泪漫出眼眶,随着风沙飘洒。 “云英莫怕,我还活着!”周传雄无暇顾及,说话安抚中回头急看。 随从的亲随全都战死了,最后一名亲随头颅上刺出一个枪头,鲜血裹着脑浆流了满面。亲随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话,身体一僵,翻身滚落马鞍。 周传雄心中大恨,只顾往前冲了,忘记身后的一干亲随,想来是为了奋力保护自己,怕影响冲杀,个个都无声的战死了! “啊……!” 嘶声裂肺一声嚎叫,恨天恨地,恨自己无能,无法保护一干亲随,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如此,唯死足矣。 嚎声结束,脑海灵光一闪,周传雄随即冷静了下来,心中突想,不是白虎军团嘛,怎么还有短枪射来?我的爱妻,还有我们的孩子! 康不为前面已然冲出重围,气力却也不济了,看周传雄左胸扎了一根短枪,眼珠子几乎要爆出血来,调转马头往回紧赶,大声嘶吼道:“皇爷,皇爷先走!快走!快走啊!”声音大了,底气全无。 周传雄当下恢复了理智,右手拔出短枪,一股浓血激射而出,短枪随手掷回,最前一名白虎军不防,疾刺入当胸。 一挥之下全身震颤,短枪贯穿上胸,此时痛楚直穿脑域,周传雄猛一吸口凉气,自怀中掏出一把白药,掌心一吐,将白药逼入伤口,强咬牙关拍马紧赶。 “云英,我没事,咱们走!”看着亲爱的妻子,周传雄心中泛出阵阵暖意,即使死,也要爱人和孩子好好活下去。 康不为随手砍翻两名士兵,护到周传雄身侧,“皇爷,你先走,我来断后!”周传雄睁大了双眼,抢声道:“不,康大哥,我不能再失去你,一起走!”闻听身后来敌已至,枪把一转,回枪刺出,将一名白虎军刺的倒飞而去,再次拧抢点出无数气刃,身后倒下一片,这般良机稍纵即逝。“康大哥,走!” 白虎军团受此一阻,周康二人趁机脱出了包围。 远处传来五声急切短促的号角声,西鸿国大军右侧闪出十六匹全身乌黑,四蹄雪白的骏马。这十六匹黑马身材高大,与周传雄坐骑一般,马头顶上均生出一根独角,马背上稳稳站立着十六名白衣大汉,黑马奔跑速度快如闪电,顷刻间绕过大军,直奔周康二人。 与此同时,白虎军团内不知如何跑出一匹浑身雪白的高头大马,此马比白虎军一般白马高了一个马头,身形尤为雄壮。马背上端坐一名身穿白色锦衣的大汉,身背数根短枪,大汉奔跑中将手持的虎头大刀横放在马鞍上,回手抽出两根短枪,双臂各拿一根,抡了一个圆,同时投了去。 短枪隐约带着厉哨声,如幻影般风驰电掣,割破飞沙,射向周、康二人。 第三章临危难青烟继留传 周、康二人冲出重围,大军中闪出一名白衣大汉抡出两根短枪,带着厉哨声刺破风沙,分射周、康二人。 周传雄听风辨音,飞来暗器和上次一般无二,上胸伤口猛的阵痛难当,短枪!马鞍上跳转身躯,左手持枪,一枪扎准一根短枪,“噶”的一声,短枪断为两截。同时伸出右掌,恰时抓住另一根短枪,手臂随之震颤。 康不为大赞,“皇爷武功卓绝,似乎又进了一层!”周传雄肃然,道:“此人绝非一般白虎军人!”“怎么?”康不为没了气力,辨识能力大为不如。 “此人功力不在你我之下!”周传雄伸出略有淤青的右手,“康大哥,我战银长枪锋利无比,刺断短枪也属正常,来看我的手掌。”康不为侧目一看,眼神露出震惊,五六十米的距离,奔跑当中还能有这么大的气力,换做自己,恐怕难以办到。 “皇爷,此人绝不是西鸿国人,定是那巴尔思在哪个山门请下来的高手!”“且不管他,等逃了性命,日后再做理论!” 白虎军团那位短枪大汉见周传雄轻易破了短枪,不觉气妥,将抽出的两根短枪插回了后背,重又操起了虎头大刀。“呔,你那周传雄,据说你武功高超,何不与我过上三百回合,干嘛像兔子一般逃命啊!” 周传雄回头道:“无耻之徒,你投靠番邦,何以面对师门,今后查清你的老底,定将你绑向师门受罚!” 迎头传来一声阴森话语,“三皇子,你没那个机会了!” 一股磅礴大力澎湃迎头袭来,力道雄厚至极,周传雄惊的发丝乱颤,“莫伤我妻!”来人用的掌力,战银长枪只能刺破,不能抵御。急忙侧拉了一把缰绳,让黑马载着爱妻躲过掌力,自己跳出马背,扔了战银长枪,身体腾空间猛催内力,双掌并出,“砰!”两道内力相撞,对方掌力浑厚霸道,周传雄无从着力,被击得倒飞了起来。 果然武功高强,此时爱妻就在下方,性命相扑之际,不用多想。周传雄空中提气,身形飞动,转了半个圈,面向下方身影,双掌至下腹提起,猛的推过头顶,向着身影冲去。 下面突左右然多出两个身影,与最中的身影齐平,同时挥掌而出。 三道掌气并作一道,威力剧增,周传雄气力本就消耗巨大,此等雄厚掌力如何能敌,只觉得对方掌气压迫的自己气息紊乱。此时身形再无法改变方向,如此距离收掌已然不能,死则死矣,怕他作甚,拼尽全力推出双掌。 掌气相交,“嘎”地一声,半空响出一声干雷,周传雄胸口犹如压了一块巨石,躯体划出二十多米,重重的摔落在沙地上,压堵胸中的巨石爆裂,大口一张,喷出黏稠的鲜血,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康不为身形摇了一摇,差点背过气去,“无耻混蛋,俺和你拼了!”提起全身气力,一双大板斧平推,激出气刃,就要朝着前方三个人形挥出。 一侧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身影,待康不为挥斧欲砍时,无声的递出一剑。剑快的肉眼不可分辨,看到剑出时,已然刺中了脖颈。康不为睁大了眼睛,千般的奇怪,万般的不相信。 剑身晃动,头颅滑落,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将沙地砸出一面大坑,而那具落地的头颅正好面对着抽搐的躯体,睁大眼睛看着,惊异至极,惊得眼白变成了血红,惊得满脸变得森白死寂了。慢慢的,躯体停止了抽搐,眼睛也似乎累了,上下眼皮缓缓的合在一起,流出两道血泉。 前方走出三人,正是大周国御林军‘射生营’总统领闫西山,与张、洪二位大统领。 “尹大统领好生了得,堂堂威震京城的‘不二雄狮’康不为,被你一招毙命!好,好,好!” 一侧显出一人,身形刁小,面如猕猴。“好说,尹某只是拾了便宜,搁在往日,尹某怕不是这大块头的对手。” 尹大统领冲闫西山一抱拳,面无表情,“此间事了,闫总统领只需割了三皇子的首级,向皇上报功即可,尹某告辞!”对张、洪二位大统领瞧也不瞧,身形一闪,没入风沙之中。 张、洪两位大统领走到无头的康不为身躯前,再看闫大统领没了踪影,心中不觉透出一股冷意。 张大统领问道:“总统领,莫非那位就是‘神策营’的尹大统领?”闫西山轻轻点头,洪大统领问道:“号称‘半剑夺命’的尹无用?” “好了,知道就行了。走,那西鸿国的巴尔思也来了,咱们会会去。”闫西山暗下摇头,张、洪二人也算是武林中有名望的人物,看见尹无用竟被吓成如此模样,看来,以后只能算做替死鬼材料了。 马上的金云英一直当丈夫是天地间最厉害的人物,从未见过丈夫落败,这次眼看周传雄被打的昏死不动,心中悲伤无以加复。威武雄壮的康不为转眼间掉了脑袋,看着血浆从胸腔喷出,金云英脑海一片空白,一直坐在马背发呆,怔怔的不知做如何打算。 闫西山一众也不去理会,径直走到周传雄身旁。 周传雄受力过大,五脏六腑爆裂,想要活命,怕是万难,当下昏厥不醒。 西鸿大军缓缓来到,白虎军团中闪出一人,正是那位身背短枪的大汉。 短枪大汉来到周传雄身侧,伸出三指搭在右手脉腕,微一沉吟,抬头看向闫西山等三人。“你三人同时出掌将其击伤?” 短枪大汉语气不善,张大统领微怒,发话道:“你是何人?胆敢如此无礼,知道我等是何人吗?” “大周朝的走狗,‘射生营’的爪牙。”短枪大汉语气轻蔑。 张大统领待要说话,闫西山抬手示意,说道:“嘿嘿,我等在大周朝土生土长,生是大周朝的人,死是大周朝的鬼,何来走狗爪牙一说。我看贵友不似西鸿国人,却来给那巴尔思做白虎军团的打手,与走狗爪牙有何不同?!” 短枪大汉双目精光一闪,扔了虎头大刀,自后背抽出一把青钢长剑来,“大周朝当今皇帝小儿弑父杀妻,连同胞兄弟也要赶尽杀绝,真的卑鄙无耻之极。你等在他手下充当爪牙走狗,早晚遭凌迟刮刑,株你九族,掘你八代祖坟……” “住!”闫西山气量本就不大,活了几十年,何曾听过这般恶毒言语。“你这白脸汉子,怎地说话如此恶毒,我观你是哪座仙山的门人,给你几分颜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哼,今天,闫某就替你师门长辈管教管教你!” 短枪大汉笑了,“哈哈,就是要你这个白脸老儿出手,操你娘,你不出手,爷爷还不好意思揍你,来呀,你这个老杂皮!”提剑于胸,等着闫西山前来厮打。 闫西山气的白脸发青,直愣愣的发呆片刻,吹起半边胡须,抡掌就要上去厮杀。 “住手!都给老子住手!”高亢的破锣嗓子刺的闫西山双耳发蒙,不看也知道,叫喊是西鸿国察哈尔部酋长的亲子,巴尔思,大周朝叫白虎。 巴尔思面目黝黑,一脸扎须,来到伏地不起的周传雄身旁,黑豆般小眼睛闪出幽幽精光。 “周传雄果然厉害,不过呢,还是死翘翘了!噢哈哈哈……嘎嘎!”巴尔思左手放于右胸,冲着闫西山行了个鸿族礼,“闫老三果然厉害,要不是你,老子的察哈尔部大军还要死伤不少,嘿嘿……多谢了!” “不用客套,没有白虎将军大军阻截,我闫西山也未必能够击败他。”巴尔思不提刚才誓约,闫西山也不与纠缠,双眼仍旧狠狠瞪着短枪大汉。 “哈哈……”巴尔思紧紧拉住短枪大汉的手,顺手夺过青钢长剑,“我给闫总统领引见引见,这位是老子的拜把子兄弟,仙照派传人游龙生。”转头道:“二弟,这位是大周朝御林军‘射生营’的总统领,大把头闫西山。你俩拉呱拉呱。” 闫西山闻听心中一惊,仙照派的传人,娘滴,惹不起,怎么跑到西鸿国当走狗来了。双手抱拳,轻轻躬身,“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是仙照派的游大侠,我御林军‘神策营’安总统领与贵派田不归乃是知交,适才不知,还请游大侠大人大量,多多海涵啊!” 闫西山换了一副嘴脸,短枪汉子游龙生面露不肖,巴尔思来了,架是打不成了,多少也要给结拜大哥一点面子,冲闫西山微一抱拳,“好说。”对巴尔思说道:“周传雄半死不活了,大哥随便处置吧,小弟先走一步。”说完也不理诸人,转身上马,走了。 “还没死?”巴尔思眼望倒地不起的周传雄,一时不敢近前。 闫西山心中一笑,你个兔孙,看来五年前是被打怕了。“啊,白虎将军,闫某素来敬仰将军大名,早听闻白虎将军恨极此人,刚才没下重手,留他一口气在,就是为了送给将军处置。” “好,好,好!闫总统领,老子承你的情,日后一定补给你,哈哈……” 巴尔思命一名属下先去把了脉,确认无事,这才喘出大气,命令亲随倒出马袋饮水,激醒周传雄。 一阵冰凉,周传雄悠悠醒来,慢慢睁开双眼,引入眼帘正是当年的情敌,巴尔思。 “是你?” 巴尔思微惊,随即大笑,“啊哈哈,是我,是我,哈哈……” 周传雄声音微弱,呆坐在马背上的金云英激灵打了个冷战,回头望去,果然是丈夫的声音。“雄哥!” 金云英自小喜爱枪棒,体质强健,跟了丈夫更是练武不缀,虽说身手一般,但骑马打仗也强于一般士兵,只是如今身怀七八个月的胎儿,行动不便。周传雄爱惜妻子,不愿让其受颠簸之苦,每日行军,都是横抱在怀里。 此时金云英再也顾不得肚子里的孩子,急急忙忙跳下马背,跌跌撞撞跑了过去紧紧抱住,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哭声顿起。 周传雄脑海清灵,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偷偷自怀中掏出一物,轻轻塞进妻子衣兜,嘴唇凑到耳朵边,柔声道:“云英,这是咱家秘籍,为了咱们的孩儿,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金云英早已泣不成声,哭喊着说道:“不,不,雄哥答应我,要和我一起活下去!呜呜……”“云英,我就要去了,你要委曲求全,为了咱们的……孩儿,一定要……活……” 张大统领听的不耐烦,一把抓起金云英,“娘娘滴,哭个屁呀,老子最讨厌娘们哭叫了!”手中翻出一把短刀,就要往金云英凸起的肚子上捅。 “不可!”“住手!”一声是周传雄微弱的呼叫,另一声是巴尔思破锣般的叫喊。 巴尔思叫喊中抬手示意,十六名白衣大汉纵身跃出,各抽出两根短枪,将张大统领包围起来。巴尔思大叫,“你小子,你要敢动一动,老子将你扎成马蜂窝!” 十六名白衣大汉气势惊人,绝非一般白虎军可比,张大统领一时怔了,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闫西山喝道:“张冠壮,还不快快松手,给我滚回来!”张冠壮大统领惊了一身冷汗,松开金云英,急忙跑了回去。 周传雄心都碎了,挣扎着要往起来爬,却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口中鲜血狂喷,连带着五脏六腑的碎渣一并喷出。 巴尔思看到金云英,心中如五味翻滚,对张冠壮的无耻行为更是恼怒,情绪大为激动,一团脏话脱口而出,“混账王八蛋,你们周朝人号称礼仪之邦,其实竟是些无耻之辈,妇孺也敢动手,下作,无耻,卑鄙小人,王八蛋!”完了又想了一句,出口道:“操你娘!” 闫西山突见十六名白衣大汉,正是那站立在十六匹白蹄黑马上追赶周传雄的一伙儿,个个武功高强,单个而论,不是自己的对手,上来五七个,还能打个平手,十六个一起上,死定了。却不知巴尔思何时请了这么一帮高手。 “张冠壮,你给我滚回去,竟给我丢人!”闫西山喝退张冠壮,冲巴尔思双手抱拳,“白虎将军,那小子新来的,我回去好好收拾他!”看了金云英一眼,故作惊讶,“哎呀!金公主气血紊乱,不是动了胎气吧,待我瞧瞧!” “胎气?”巴尔思这才看见金云英凸起的肚子,“原来她有了他的孩子了!” 闫西山装模作样搀扶起了金云英,右掌抵在后腰,轻轻一吐。 金云英突感到后腰传来一阵热气,腹中的孩儿猛的乱撞,顿觉剧痛。 “闫老三,你怎么她了?!”巴尔思情急之下来到近前,刚要伸手相扶,犹豫了一下,收回去了。十六名白衣大汉紧跟巴尔思,瞬时将闫西山三人团团围住。 金云英疼的乱颤,闫西山掌心再吐,内力冲入腹中囊袋,胎儿顿时停了下来,金云英吃不消,昏了过去。“啊哈,无事无事,金公主却是动了胎气,我给她平息气血,不久便会醒来,呵呵……” “你他娘的别是没按好心!”巴尔思命一名属下查看,脉搏平稳,却是一时昏迷。 闫西山指指奄奄一息的周传雄,“白虎将军,金姑娘暂时昏迷,嘿嘿……等醒来后,不好下手了!” 巴尔思扬起黑头,“什么好不好下手,你以为老子还会要别人穿过的破鞋吗?老子还会在乎她的想法吗?”说着狠狠看了昏死的金云英一眼,走到周传雄身前,“哼,周传雄,数次羞辱老子,还把、把、把把老子几乎打死!此仇不报,老子还是察哈尔部的巴尔思嘛!老子要亲手宰了你!来人,备刀!” 周传雄仅剩半口气在,被两个大汉架了起来,半睁双眼看了看巴尔思,口中肉血蠕动,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说道:“她,她还想着你……” “什么?!”巴尔思以为听错了,揪起周传雄的头颅,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周传雄再也无力说话了,欲要抬手指向金云英,手臂抬到一半,垂了下来。 巴尔思心绪不宁,抡起大刀,“你个臭狗屎,毁了你,也毁了她!死吧……”大刀挥了半圈,刀光闪出半个弧形,周传雄尸首分离,头颅激射了数米,刚要落地,巴尔思喝骂一声:“去你娘的!”抬脚踢飞。 闫西山给洪大统领使了个眼色,看着洪大统领去寻了周传雄头颅,冲巴尔思一抱拳,“白虎将军,青山不改绿水常在,闫某就此别过,白虎将军答应的话,还请不要忘记!” 巴尔思没好气,头也不回,“好,你走吧!” 闫西山走到远处,接过洪大统领捡来的首级,轻轻为之合上了眼,掏出一个手帕将面目擦了一遍,叹道:“三皇爷人品果然上佳,武功果然高强啊,放在往日,闫某未必是你的对手,可惜,可惜了!谁让你不识时务呢!”“唉……”闫西山叹了口气,“这趟皇差,福也,祸也!”左右看看两位大统领,低声道:“走吧,复命……” 大军打扫战场已毕,巴尔思命令回撤,一旁亲随手指金云英,小声问道:“将军,她,她怎么办?” 巴尔思眼望漫天黄沙,叹了口气,“让她自生自灭吧!走!”骑马跨了两步,勒住缰绳,“给她放两袋子饮水!”深深望了金云英一眼,“再留一匹马!”说完再不回头,回身催马,飞驰而去。 第四章传青香蒙京现直娘 狂风初停,尘沙终归平息,一轮明月从云中探了出来。 金云英悠悠醒来,四周黄沙漫地,丈夫的残躯横在一旁,一匹齿龄已老的大青马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雄哥……”丈夫没了头颅,自是惨死,金云英的心几乎被挖空了,“云英和你一起死!” 挣扎着翻身,要往丈夫身旁爬,只觉得下身一团热乎乎的肉团蠕动,探手抚摸,腹中已空无一物。 “啊!孩儿,我的孩儿!”金云英猛然觉醒,禁不住嘶声痛哭,原来腹中孩儿却在这里诞生出来了。 ‘孩儿!是我的孩儿!’金云英惊觉,哭声顿停,不知如何生出一股气力,当即坐起来,自胯间拾起孩儿,见是一个男婴,喜极,泪水倒灌似的流出眼眶。当下抽出防身短剑,斩断脐带,解了上衣,贴肉抱在怀里。 月光之下,只见孩儿五官周正,浓眉大眼,面目依稀带着丈夫的模样。只是孩儿四肢乱动,却不见哭声,心中不由悲戚。但凡足月都要经历十月怀胎,这孩子早产两个月,入手甚轻,个头却是小的可怜,不知能否活下去。 金云英自小受父母喜爱,未曾受得一点委屈,跟了丈夫更是备受呵护。如今离开父母多年,丈夫惨死,漫漫荒漠中独自一人产下未足月的婴儿,哭也不会,不由得坐在当地抽泣。 凉风吹来,金云英打了个机灵。孩儿虽然生出不会哭,但抱在怀中蠕动有力,丈夫惨遭杀害,今后要报此仇,全都在这孩儿身上。这孩子是丈夫留下来的种,是丈夫的唯一的香火。 金云英抱着婴孩挣扎着爬到周传雄身边,看着那无头的残躯,不禁心如刀割,痛贯心膂。 许久,金云英缓缓解开丈夫外衣,“雄哥,今日拿你的衣物裹了孩儿,身上一辈子都会有你的气息,云英一定将咱们的孩子养大成人,像你一样,堂堂正正,做一个人人敬仰的大侠!”抽出周传雄内衣,将孩儿包裹已毕,轻轻放在外衣上,走到一边,慢慢挖了一个坑。“雄哥,世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云英按着我们蒙族人的习俗,怎么来的,就怎么走,这副甲胄跟你多年,比我还亲近,让它赔你好好安歇吧。” 金云英将丈夫无头尸体推入沙坑,双手并推,看着沙土一点一点的掩在血迹斑斑的残尸上,泪如涌泉。 如此荒漠,即使堆成坟头,一场大风也会夷为平地。沙土掩盖了一半,为了以后便宜寻找,金云英拖来两匹马尸放在上面,再以沙土掩埋。 收拾已毕,顿觉腹中饥饿,口渴难当。丈夫身上被搜刮了个干净,自己倒留了一些干粮,大青马身上挂了两袋清水,看水袋属西鸿国人所用,不知是谁留下的。 吃到一半,怀里的婴儿翻腾的厉害,想到孩儿不会哭,该不是饿了。解怀喂了孩儿,好在奶水充足,孩儿喝的香甜,沉沉睡去。 大青马久跟人类,加之已近晚年,性情温驯,金云英怀抱婴儿,骑了大青马,辩了东蒙国沙石关方向,一路缓缓而行。 行了一夜,天光放亮,地下青草渐多,直到午后,忽见前面出现一群牛马。 有了牛马,就会有放牧的牧民,金云英自小蒙地长大,自然熟悉。行了不远,果然有了用毛毡搭成帐篷,既是蒙人的蒙包。 两个骑手直奔而来,乘者见到金云英的模样,浑身是血,怀中抱一婴儿,便勒马询问,语气和善。 金云英见到家乡族人,回了两句话,心头一松,双眼发黑,晕了过去。两骑手均是年轻壮汉,急忙扶了抱回蒙包。 蒙人生性好客,扶弱救贫,怜贫恤孤,女主人帮着金云英洗漱一遍,喂了热奶,使其好好修养。 金云英受了大变故,且受了那闫西山阴掌,至此病倒不起,女主人自是连同婴儿悉心关照。 匆匆半月有余,蒙人过半人口以牧业为生,赶了牲口东迁西徙追逐水草,除去拥有庞大草场的少数牧人可安居一处,大多牧民少有定居,此家牧民是为游牧,这日就要迁移。 金云英身体不见好转,无奈之下,将自己的身世告之。女主人既是东蒙国阿拉坦部的族人,阿拉坦部乃是东蒙国最强大的部族,其他各部族均已臣服,当今酋长阿拉坦不花正是东蒙国的国王,东蒙国唯一的王族。 阿拉坦部族人本就对当今王上虔诚,早年金公主乐善好施,常与穷人一起游乐,深受族人爱戴。女主人以往多次听闻金公主的事迹,据传五年前不顾当今国王反对,坚辞西鸿国察哈尔部送来的丰厚聘礼,与一个喜欢的汉人去了周国。蒙周两国自古不和,两国之间少有姻亲,金公主不顾世俗羁绊嫁给了周国人,可敬。 女主人唤了家人伏地磕头,当下改变迁移路线,寻了个距离沙石关较近的牧场扎下,即命两个儿子护送金公主去了。 守卫的沙石关统领是一位万夫长,早年见过金云英,现今金公主虽然穿了汉人服饰,但容颜未变。万夫长不敢怠慢,亲自率部护送金公主,例行月余,进了东蒙国国都,蒙京城。 东蒙国国都蒙京城,方圆三十余里,北靠鸿蒙大陆第五大湖泊,北陵湖。东边是大片的森林,当地人称之为‘金林’,也是阿拉坦部早年栖息并崛起的地方,阿拉坦意为金,金林既是阿拉坦林的意思。西边与南边均是万里平川,有荒漠,有沙漠,也有肥沃的草原和水带。 蒙京城建都后,将城墙四周挖了一道宽达一百米的深沟,再引入北陵湖湖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护城河,用来抵御来犯。不过蒙京城建都千年,也未曾遭到围攻。 北陵湖北部,万里之遥,既是鸿蒙大陆最高的高山,天山。 时当天下太平,东蒙国王正在蒙京城内,听闻禀报,急传了召见。 父女相见悲喜交集,东蒙国王对女儿怀里的外孙也不见外,亲手抱了端详,见是一副汉人模样,心中不喜。五年不见女儿,东蒙国王高兴,亲自引入内宫,与金云英的生母,东蒙国王的第三位妻子,怡王妃见了。 怡王妃年过四十,已无当年如花容貌,平生只生了金云英一个女儿,自女儿去了,便失去宠爱,今日大王亲到,匆忙迎驾。 大王引了女儿,母女相见更是悲喜交加。 怡王妃抱了外孙亲昵,见外孙体型瘦小,问了缘故,不觉再次流泪。再看女儿,面目憔悴,颧骨高耸,印堂发暗,痛上思痛,一时间哀痛欲绝,嚎啕大哭起来。 东蒙国王唤来御医,连同婴儿一同查看,女儿却是受了阴毒的内掌,受了内伤。婴儿尾骨和脑域均遭重创,尾骨成了碎渣,只怕以后不能骑马打仗,脑域浑浊,将来智力必定低下,说不定终生脑瘫,白痴一个。 蒙人性直,无繁杂礼节,御医直言相告,蒙人男子不能骑马打仗,便是无用的人,再说这婴儿还是汉人的种。 金云英听了,直有剥肤之痛,切骨之恨,痛则孩儿生出便几乎成了废人,恨则大周国的皇帝卑鄙歹毒,将一家亲人残害成如此惨状。 东蒙国王传了口谕,命御医全力医治母子二人,并请了东蒙国第一大高手,统领全国一千五百万大军的东蒙国镇国大将军,同胞兄弟,永亲王阿拉坦阿狮兰、语译金狮,为女儿医治内伤。 东蒙国王阿拉坦不花,语译金牛,与胞弟金狮一奶同胞,生母只此二人,兄弟二人自小亲善。金牛善于治理国家,又是同宗兄弟中的老大,上代国王的亲长子,理所当然继承了东蒙国王的王位。金狮自小喜爱武功,被送到天山学艺十二年,回来后护拥大哥,稳稳坐着王位。 金云英自小聪慧,不仅国王金牛喜爱,也深得永亲王金狮的欢心,如今落得这般状况,金狮怜惜侄女,没日没夜待在后宫医治。让大哥金牛称奇的是,这位二弟对外孙儿更是呵护备至,除去给女儿全力医治外,其余时间全都用到了这个汉人孩子身上。 匆匆过了三个月,永亲王金狮结束了救治,面见大哥。 金狮医治之法从不告诉他人,即使大哥金牛问了,也只说是以天山派内功做引,运气疗伤。涉及天山门派武功绝学,金牛也不好多问,就由着二弟忙活。 这日大殿见了二弟金狮,面色煞白,整个人瘦了一圈,兄弟情深,金牛看了难过,悔不该让二弟出面医治。女儿倒也罢了,那外孙儿是人家汉人的种,早晚投奔大周国去,救活了何用。 金狮听了大哥絮叨,哈哈一笑,劝说大哥莫要难过,对那外孙儿也不必有过多戒心,汉人蒙人都是人,再说也是侄女亲生的孩子不是。金牛听了不以为然,却不反驳,命内侍摆了酒宴,只是安抚二弟好生休养。 金云英精神蒙受剧烈打击,且内伤深重,出掌者狠厉阴毒,将寒毒随内气逼入体内,如不及时救治,半年内必亡。金狮经历三月,才将侄女寒毒除尽,内府归位,内息抚平。但体内肾泉封死,生命力骤减,已无法复原,按金狮所讲,好生将养,可活十年。 婴儿尾骨碎裂,也就是说坏了先天之根,没了根基,骑马尚可,勉强可以习练一些外功招式,内功武学,已似无法修炼。至于脑域受损,浑浊一片,金狮耗尽平生所学,一点一点修复脑域毛细经脉血管,堪堪三月,才将弥合,至于今后智力如何,现今还不好言说。 三月来气力花费最多的,还是在婴儿身上,对于这些,金狮也不告诉大哥,兄弟二人痛饮一场,回去修养去了。 第五章静安居周同初闻世 金云英嫁给了汉人,已算是外来人了,东蒙国内派系纷争,其他宗族自是不好相与。东蒙国王金牛为了避嫌,在宫外觅了一处院落,派了五七个使唤佣人,一个十人护卫队,分派的月例银子与怡王妃一样,也算安置了女儿。 小院坐落蒙京城西部,较为僻静,院落不大,两进两出,外院十多间房子,内院正房三间,偏房十二间,院落布局错落有致,草棚雕石,也算雅致。金云英不但不怨,反而感念父亲大德。 至此,金云英与儿子相依为命,就在这偏僻的院落住了下来。 忽忽数年,孩子已过了六岁了。 金云英看过丈夫遗留下来的物事,里面裹着两本旧书,一张羊皮。一本书是周传雄所学武学内功心法,《止若心经》,另一本是武功秘籍,《止若真枪》。羊皮卷上密密麻麻刻画着无数蝌蚪条纹,金云英看了片刻,只觉得头脑发晕,想来丈夫临危所留之物,必是极为重要之物。 永亲王金狮每年都会来小院几次,看望金云英母子,言说蒙汉原本一家,后来出了变故,才分崩离散,世人都是人,没有什么不同的,不同的是人的心。 金云英深觉叔父所言至理,替孩儿取名为周同。这孩子月里瘦弱,经永亲王金狮三月疗程,后天食量极好,到了两岁时,小小身板几乎超过三四岁的小孩儿。只是学话甚慢,反应迟钝,有点儿呆头呆脑,直到六岁生日时,孩子爱极母亲,兴奋之余张口叫了话:“妈!妈!” 金云英喜极而泣,抱着小小的孩儿泪如雨下,痛哭了半日方罢。此后,周同开始慢慢学话,虽然慢了,但总归可以像常人一样讲话了。 好在周同筋骨强壮,胆子奇大,四岁多时就敢骑马飞奔,跟守门的护卫学了几招,经常拿着小小的木枪飞舞。 五岁时,一次永亲王前来探望,见了小孩儿骑马舞枪弄棒的模样,也觉惊异,回去后告知了大哥,并劝其说让周同到本族初级武馆练武。 国王金狮驳了回去,五岁的孩子连话也不会讲,可算是笨的出奇了,到时如何与教官交谈,虽说筋骨不错,但总归没了尾骨,即是让他去了武馆练武,终究不会有什么结果,反而惹来其他宗族的非议。 金云英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每况愈下,每每觉得提不起精神,只有见了孩儿周同,眉间才会有了喜色。自周同六岁开始讲话,金云英便教授孩子习文算术,并将丈夫遗留武学秘籍日夜朗读,要孩子熟记于心,好在日后修炼。 怎奈周同愚笨之极,一个月过去了,斗大的字认识三箩筐,总共识得三个字,秘籍开篇三十余字,至今仅仅能够背诵一行六个字。金云英每次传授识字朗读,直到心力交瘁不能自己,方才作罢。 周同这般愚笨,金云英生平未见,常常气极而泣。每当此时,周同便会跪在母亲腿边,不是拿着秘籍来回背诵那六个记熟的字,便是提笔爬在地上描写生字。 儿子如此体贴母心,金云英心中更是难过,想丈夫生前聪明绝顶,一本书只需浏览三遍便可熟悉于心。傻儿子面目像极了丈夫,小小年纪眉宇之间已生出英气,可这英俊的脸庞下,怎会有如此蠢笨的脑筋。想到此处,金云英脑海中便会现出三个人的模样,周朝皇帝周传河,御林军射生营的总统领闫西山,还有,西鸿国察哈尔部的巴尔思。可现在周同还小,过早讲给儿子,只能徒增烦恼。等日后大了些,再一一讲明。 金云英身体不济,独自教授儿子太耗精力,而且周同跟着母亲学习,总是不能安心就读。 第二个月起请了教书先生,专门教授识字算术,金云英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背读武学秘籍上来。 第一任教书先生教授了半月,周同未能识三字,算术更是差的离谱,跟着学了数百遍,愣是没能记下两个数字,教书先生实在教的憋闷,气得口吐鲜血,推门便走,也不向女主人告辞,酬银也不要了,实在是再也不愿做此等憋屈之事了。 如此接连请了三位先生,都是只教了十天半月便匆匆走了,大都不告而别。外面传出谣言,说金公主的汉人儿子蠢笨的像个驴子,没有先生能够教会一个字,是个白痴,废物。 金云英欲哭无泪,自己的孩子确实笨了些,可也没外面那些人说的那样离谱,于是强咬牙狠狠心,改变策略。多方打探,再请了一位顽固的先生,只要能教周同,认打认罚,打残了也跟先生没有任何关系。自己传授的武学秘籍口诀,按照以往的进度加快了一倍,给儿子定了规矩,如果不能按时完成所授内容,家法伺候。 换了教书先生,周同识字算术仍如以往,半月识得一字,第五位教书先生果然生猛,将周同小小的身板上打得无一处完肤。金云英本来先要打手,未等自己动手,儿子小小的两只手掌已成紫青,再看身体,上下淤血不断,见儿子如此,自己反倒没打一下。 一日悄悄走到屋外观察儿子读书,还未走近,就听见屋内传来“啪啪啪”地竹鞭击打声。挨着窗户观瞧,见儿子没了上衣,露出紫青的小小上身,那先生横眉竖眼,咬牙挥鞭,一鞭一鞭抽打在周同背上,“啪,啪,啪……” 一鞭比一鞭重。周同那早已溃烂的后背,被竹鞭抽得血肉模糊,条条血丝洒落空中。 周同自小不会哭,教书先生这般狠命殴打,竟也一声不吭,小小身躯颤颤悠悠,任由那竹鞭肆虐。 “住手!”金云英怒气冲天,提步进到屋内一把夺过竹鞭,鞭指教书先生破口大骂。教书先生还要解释,金云英竹鞭挥动,连打在先生身上。 母虎发威,教书先生怕了,迈步跑了出去,走到院里,还要与金云英讲理,气得金云英直跺脚,吼来护院护卫,将其乱棍打出。 金云英神情激动,回屋抱住周同,大声啼哭。 周同环抱母亲,磕磕巴巴说道:“妈妈,孩儿不、不怕疼,先生是、是为我好,是、是孩儿太、笨,不能,完成,完成学业,先生是、是在督促,我。妈妈不要哭,妈妈,妈妈哭,哭,孩儿心里,心里有、有东西堵着了……” “我的儿,我的儿子,是妈妈不好……”金云英紧紧抱住儿子,心中悔恨不已,悔不该出此下策,让儿子受这等罪。“妈妈不哭,儿子是好儿子,妈妈不好,妈妈错了,妈妈不哭……” 至此后,金云英不再督促周同学习,每日只教两个时辰,一个时辰识字算术,一个时辰背诵秘籍,无论学得多少,任其自便。其余时间,也任由周同自行玩耍,以前不让出大门,今次之后也不再限制。 没了约束,周同好像开了些窍,学习能力大增,一个月过去,学会了八个字,数字也可以数到双位数了。那内功秘籍《止若心经》,开篇三十余字,也能断断续续背诵完整。 金云英心中甚慰,莫非丈夫地下有知,显了灵,助孩子开了窍。从此放开心思,只是每日伺候周同饮食,儿子愿意学时,便教,不愿意学,也不去理会,任其玩耍。 周同虽然头脑愚笨,却是孝顺,小小心灵里能够体察母亲的心思,每日总要和母亲学习识字算术,背读莫名其妙的文字。要是脑子糊涂了,便告诉母亲,自行出去玩耍。 在外面玩的久了,也敢跑到稍远的地方去了。周围的住家商户都知道胡同里住着大王的亲闺女,见过金公主,也常听说金公主早年的善举,对这位憨直的小汉人并不排斥,平日里一些刁钻鼠辈也不敢招惹,一些好心人还主动和他打招呼。慢慢的,周同和邻居们混熟了。 一日,周同在门外胡同拐弯处的一个酒肆前玩耍,听到酒肆内骂声一片,扭头看去,一个衣着褴褛的乞丐连滚带爬的滚了出来,看那头脸都冒出了血。酒肆里蹿出三五个大汉,对着乞丐拳打脚踢,乞丐曲卷着身体,任由大汉欺辱。 周同六岁之前虽不会说话,但自小听母亲讲述父亲行侠仗义的故事,后来会讲话了,问父亲在哪里,母亲总是说,等以后长大了就会知道。虽然不知道父亲现在何方,但父亲巍峨的形象早已在心中深深扎下了根,除恶惩奸、扶弱救贫的思想也深深种在心底。 周同年不过六岁半,身板却像个八九岁的孩子,迈着小步跑到酒肆门口,伸出小手使劲拉扯一名打的最疯狂的大汉,口中喊道:“你们、你们这帮坏人,欺负一个、一个要饭的穷人,不是、是好人,快、快、快停、下……” 周同年小,力气却不小,猛力拉扯之下,硬是将那大汉拽退了几步。那大汉不耐,随手扇了一耳光,重重打在周同脸上,当即打倒在地。几个大汉见来了个小孩儿,把同伴硬拉扯的退了几步,都觉有趣,停下观看。 周同眼冒金星,却不畏惧大汉,爬起身来冲了过去。那大汉措不及防,被周同一头顶在下腹,连着退了几步,一只脚正巧磕到酒肆门前固定凉棚的圆石上,重心不稳,几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其余大汉哈哈大笑,那大汉脸上无光,翻身站起抓住周同照着脸上猛扇。周同不惧疼痛,也不说话,双手来回乱抓,几下正巧抱住扇来的手掌,抓到嘴里便咬。那大汉吃疼,反手抽出,对着周同头部便是一拳。周同毕竟年幼,那能挨得成年人猛力一击,头脑一阵眩晕,就地跌倒了。 那大汉还不解恨,抬脚就要往周同身上踹,一旁伏地不起的乞丐微微摇头,在地上摸出一粒豆粒大小的石子,脏手轻轻抖动,小石子不觉到了大汉脚下,正打在将要踹下的脚踝上。那大汉脚踹出一半,突地剧痛,如受了数十只蝎子猛蛰,疼的跳了起来,嘴中哇哇大叫,“哎呀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哎呀呀,娘哎,疼死我了……” 几名大汉见同伴喊叫的异乎寻常,纷纷过来查看。大汉疼的浑身乱颤,伸手指指脚踝,不住叫嚷疼痛。几名大汉擒住脚踝细细查看,没发现任何受伤的印记,不由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吵闹叫嚷声引来路人观看,店小二识得金公主家的儿子,匆忙返身,将酒肆中的老板叫了出来。酒肆老板与几名大汉熟悉,悄悄走近说了,几名大汉神情一紧,抬起同伴就走,走的老远,那被抬着的大汉犹在呼爹叫娘地喊疼。 第六章现大义直击老顽童 一会儿众人散了,那酒肆小儿欲要扶起周同,被店老板拦住,拽着回了店内。 周同觉得头不晕了,爬了起来,看那乞丐还曲卷在那里不动,走过去抓住一把油腻灰白的头发,拽着翻过年久失修的老脸,一看之下猛地一惊。 只见乞丐脏兮兮的大脸上,满是点点的小坑,自己从未见过如此老脸,很是惊奇,当下不知乞丐如何,出口便问。“要、要饭的,你还、还没、没死吗?” 乞丐听了打了一个哆嗦,睁开双眼,露出两排大黄牙,直盯盯的看着周同。“有你这样问话的吗?我死了你高兴是不是?”周同再一惊,抓着乱发的小手使劲拽了一把,“我、我、我不是让、让你、死,是、是、是……” 乞丐听的不耐烦,“是是是,是个屁啊,快松手,疼死我了!”抬手拽住发根,拉开周同的撕扯,怒视道:“有你这么对待老人家的吗?啊,就这么拽住人家头发瞎晃荡?” 周同猛的站起,双手连摇,“不、不、不是,我是怕、怕你掉、掉了!”“什么掉了?”乞丐实在是搞不懂这傻乎乎的小屁孩儿说的什么意思。周同接口道:“是、是怕你的,你的头,你的头掉了!” 乞丐蹭的坐了起来,刚要发怒,看看满含歉疚的周同,不由摇头,喃喃道:“果然是笨的出奇……”周同问道:“你说什么?”这句话倒说的顺溜。乞丐目视周同,道:“我说,你是不是怕我的头掉到地上,磕疼了?” 周同连说:“是,是,我是怕你、怕你头疼、疼了!”乞丐长叹一声,“好孩子!”指指周同淤青的脸蛋,“你的脸被人打成这样,你妈妈看见了会难过的,疼不疼啊?”“不,不疼,不,妈妈不,不难过,我,我经常,经常这样的。” 周同四岁便开始学着骑马耍枪,隔不了几天就会弄出伤来,金云英知道小儿皮实,蒙人小孩儿自来如此,磕磕绊绊才会长的好,虽然心疼,但一般不去过问。 “要、要饭的?”“啊?啥事儿?”周同指指乞丐的老脸,“你脸上怎么又这么多的坑?”乞丐老脸一红,笑骂道:“臭屁孩儿,什么坑,这是麻子,知道嘛,麻子!你没见过?” “见过麻子,就是、就是没见过,没见过带坑的、带坑的、的、的麻子!”周同很奇怪,小脑袋凑的近近的,一点一点的很认真观察。乞丐气的无奈,就坐着任由周同细看。“好,没见过,今天就让你见个够!” 周同看了良久,虚了一口气,“果然、果然是、是带坑、带坑的,坑,坑麻子!”乞丐老脸上有些发绿,“不是带坑的麻子,更不是坑麻子,我就是麻子,崔麻子!”忽地站起身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周同见乞丐站起来了,没有回答,问道:“你、你能站起来了?看、看来没死、没死,那个,没死、没死好。”“是,我没死,没死就是好,你叫什么名字?” 周同道:“我叫、叫、叫周同,你呢?你、你叫、叫、叫……”乞丐一跺脚,“不是告诉你了嘛,我叫崔麻子!你家在哪儿?”周同指向前方拐弯的胡同,“在、在那个里面,我、我家门楼可、可高了!” 乞丐瞄眼四处看了一圈,说道:“我饿了,你带我去你家,给我搞点吃的来。”周同当即答应,“好,好,要饭的,跟我来!”说完转身就走,乞丐在后面紧跟,口中连喊,“不要叫我要饭的,我叫崔麻子!” 周同让崔麻子进院,崔麻子不愿,就在门口等着,让周同拿了出来吃。周同应了,边走嘴中还说,“好,要、要饭的,你、你不要跑,我、我很、很快来!”崔麻子更正,“不是要饭的,是崔麻子!” 大门对面有一破败的马廊,马廊里有灶火石槽,地上有几个磨平了的马蹄铁,崔麻子认得,这马廊原来是修马蹄的匠铺,估计是此处偏僻,匠人经营不下去才荒了。于是走到廊下,半卧到石槽里休息。 一会儿周同提着两个篮筐跑了过来,一个篮筐里放着一小缸清水,上面盖了一个碗,另一个蓝筐里堆着七八张烙饼,一大碗牛肉。 “要饭的,你、你吃,吃、吃、吃完了,吃完了我,我还拿。”崔麻子将笑意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绷着脸端出牛肉,“我不叫要饭的,我叫崔麻子!”伸手抓了一块儿大的,张口便吃。吃了多半碗,拎起小缸就喝,喝了半口,随即吐了,正好吐到周同前胸。“噗啊,是水啊,咋这球难喝,有酒吗?” 周同也不在意,伸手胡拉胡拉胸前的湿水,回道:“啊,酒啊?好像,好像有。”“好,你给我拿去。”“哦!” 待周同进了院子,崔麻子变戏法似的手中多了一个葫芦,揭开盖,仰头喝了一口,赞叹道:“啊,好酒!”随即填了一口牛肉,嚼了两口,“嗯,好肉!” 崔麻子酒足饭饱,见周同迟迟不来,不觉犯困,躺在石槽睡了。 周同家里不饮酒,只有一个做饭的伙夫时常喝上一点,周同倒也见过,去问了要,正巧伙夫喝完了,周同无奈,去找了母亲要。 金云英听儿子说了,一个要饭的要酒喝,觉得可笑,随口打发了儿子。周同在院子里转悠了半天,又回来找母亲要酒。金云英知道儿子脾性,让丫鬟拿了些散碎银子,给了男仆出去购买。 周同得了酒,兴高采烈的跑到马廊,抓着崔麻子经年不洗的破灰麻衣一通撕扯,“要、要饭的,要饭的,酒来了!” 崔麻子立刻惊醒,吹胡子瞪眼的,“我不叫要饭的,我叫崔麻子,崔麻子,记住了嘛!”周同红扑扑的小脸上一沉,低头回道:“哦,我、我忘了,我、记住了!”随即开朗,指着酒坛子说道:“要饭的、崔、崔麻子,你喝。” 崔麻子端起酒坛就喝,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拿袖子抹了一把嘴,抹出一道黑蕴,打了个饱嗝。“这酒,真的不咋地,你家还有好的吗?”周同摇手道:“现在、现在没、没有了,你、你要喝,我、我再、再去拿!” 崔麻子将酒坛子往旁边一撂,重又回卧到石槽里,“好了,我不喝了,也不吃了,你回去吧,明天这个时候再给我拿。”“哦。”周同收拾了两个篮筐,将要提酒坛时,崔麻子慌忙抢了过去。“酒放下。记得啊,明日不要烙饼了,你家烙饼太硬,我牙不好,怕崩了,到时候你赔不起,多拿些牛肉就行了!” 周同应了,提着篮筐蹦蹦跳跳的回去了。 从此,崔麻子每天都来,周同每天也都送来牛肉水酒,日子长了,自己的老底也崔麻子摸了个一清二楚。护院的护卫转告了女主人,孩子救助老弱,金云英自不会阻拦,原本不再给买酒了,可经不过儿子的固执,也就随他去了。 一个月之后,天气转凉。 这一日崔麻子酒足肉饱,看着周同收拾篮筐,说道:“你这天天送牛肉,我都吃腻了,啊,还天天弄些劣酒糊弄我,我不吃也不喝了,今天就走了!” 周同忙道:“不、不要啊,我、我明天给、给你拿马肉吃,再让我、我妈妈给你、给你买、买好酒、好酒喝!”“行了!”崔麻子扑打扑打身上浓浓的尘土,“别再糊弄我了,我走了!”说完迈步就走,头也不回。 周同怔怔站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压得难受极了。 崔麻子走到胡同口,犹豫了一下,回过身来看。周同急忙放下篮筐,快步跑了过去。 周同黑珍珠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崔麻子,憋了许久,嘴里说出话来,“崔麻子,我、我舍不得、舍不得你、你走!” 崔麻子难得的一脸正经,轻轻抚摸周同的发髻,“好娃儿,这天气冷了,我呆不住了,明年天气暖和了,我还来。”周同两只小手放在胸前不住来回揉搓,“你到、到我家、我家来吧,和我、我睡到、到一床,不怕、怕冷!” 崔麻子身子一松,慢慢嗨出一口气,“嗨……真是好娃儿!告诉你吧,我家里出了点儿事情,我要回去处理,所以,必须得走!”周同一愣,问道:“什、什么事情?是、是你爸爸,爸爸回来了吗?” 崔麻子亦是一愣,比周同楞的还傻气,“我爸爸没回来,他死了!” “啊?!”周同闻听,心底如撞上了一块巨石,碎裂而开,又疼又酸,疼的浑身发抖,酸的后脊梁直发凉,望着崔麻子的一只眼睛里滑出一滴清液,“嗒”地滴在手背上。碎裂的心难受到了极点,却不会哭,低头看着手背说道:“这,这,这是眼泪?!” “是啊。”崔麻子深知周同的境况,轻声说道:“人,总归要死的,只是要死得其所,也就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周同舔舐了眼泪,咸的,终于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儿了,心情不觉好了许多,抬头颤悠悠的说道:“你、你爸爸、爸爸死了,你回去、回去吧!” “嗯,好!咱俩有缘,日后还能相聚,你这就回去吧,把你流眼泪的事情告诉你母亲,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去吧!”崔麻子挥挥手,转身离开。 周同望着崔麻子转过弯没了踪影,呆站了一会儿低头往回走,边走边思量,我流眼泪应该是很难受了才对,妈妈怎么会很高兴?心中反复琢磨,不觉回到家中,将发生的事告诉了母亲。 金云英听了果然高兴,抱住儿子又喜又哭,搞得周同不知是做错了,还是对了。 第七章降瑞雪神来做因果 自崔麻子走了之后,周同常常思念,总觉得那个要饭的很亲近,对自己好,至于哪里好,却也想不明白。 时光匆匆,不觉又过了一个多月,天气渐渐寒冷,人们都穿上了棉衣。 一日大雪,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周同穿戴整齐,例行去给母亲问安。打开房门,眼前整一色的雪白,处处银装素裹,厚厚的积雪堆满了房檐屋后,冰雪挂在屋檐枝头,相互辉映,一闪一闪的甚是灵动,小小院儿显得晶莹剔透。 来到母亲屋内,周同跪地磕头,“妈妈,安好!” “好!快来。”金云英搂在怀里,看儿子那红扑扑的小脸儿,眉宇之间英气逼人,心里着实高兴,苍白的脸庞泛出一抹红晕。“我儿,冷不冷?”周同小手抱住妈妈煞白冰凉的芊芊手掌,回道:“妈妈,不冷,今天、今天外面、外面可真是、真是好看!” “呵呵……”金云英笑道:“今天就不要做功课了,等吃完了饭,出去玩去吧,难得这么一场大雪。”周同将母亲的冰凉手掌贴在小脸上取暖,说道:“雪、雪还会在,我、我学完了,学完了字再、再去玩。” 金云英用另一只手不断揉搓儿子的后背,笑道:“好,好,我儿喜欢就好。” 母子用完早膳,丫鬟撤了席,开始每日的必修功课。 周同自从知道自己比别笨,每天晚上都会在自己卧室做功课,每次都会把所学的全部文字书写一遍,再划拉一阵子算术,而后试着辨认母亲新教的生字,最后躺倒床上,将武学秘籍里那些不知所谓的字段默读两遍,这才睡下。 儿子的一举一动金云英自然清楚,欣慰之余,不免阵阵伤感。好在周同确实争气,上个月竟然学会十一个字,《止若心经》,开篇三十余字,早已背的滚瓜烂熟,正文也已能朗读五六十个字了。 如果是三四岁的小孩儿,能学成这般也算聪明了,可周同快到七岁了,与同龄孩童相比,岂止是笨了些。在金云英眼里,儿子却是变得一天比一天聪明了。 母子二人一个教一个学,其乐融融,正学着,听到大门口护卫们的断喝声。 往常家里安静,少有人来探望,东蒙国王金牛也就来过一次,怡王妃受到诸多限制,每年只来两次。倒是金云英的叔父,永亲王金狮来的次数最多,每年总有个四五趟。除去这些人,即是有人,也是一帮下人,悄没声息的进出。 门外吵闹,七年来也是首次,金云英不知是何变故,命丫鬟出去问了。丫鬟回来禀报说,是一位年轻的书生,说要见女主人,护卫见来人贼眉鼠眼,不似好人,不让进。怎知书生固执,非要进来,被守卫推倒了,如今正在门外争吵。 金云英思索一阵,不得要领,带着周同出外相见。 蒙人礼节简单,男女之间既是初次相见,也可以相坐交谈,少有避讳。不似周朝,如若一个男子站在人家门外,说要和人家不认识的内眷见面,那就是犯了大忌讳,轻则一顿棍棒,重则送官查办。 金云英带着儿子来到大门,看那书生着装是位汉人,喝住护卫,让儿子去扶起书生。周同倒也懂事,跑过去搀着一个胳膊,轻轻一提便扶了起来,不由说道:“书、书生,你、你真轻。”那书生笑了笑,周同觉得好看极了,也不回身,帮着他打扫身上的积雪。 书生双手抱拳,朗声道:“周夫人好,小生李尚志,听闻周小公子自小患有劳疾,小生自有家传医治偏方,可除祛小公子疾病。” 金云英眼观书生面如冠玉,眉如卧剑齿列如贝,双目炯炯有神,哪里是贼眉鼠眼。一身粗布灰衣,虽然破旧了些,但也干净合身。听了书生讲话,觉得奇怪,莫非是歹人,到这里来哄骗不成。再看书生站在那里器宇轩昂,神情端庄,不像一般俗人杂客。沉思一阵,问道:“李先生,你,可知我儿患的什么病?” “啊,哈哈哈,小公子早产,并且自胎里带出两股阴寒之气,好在未满月时经内家高手以内气逼祛,周身阴寒之气几乎逼尽。但小公子尾骨不全,脑域遭阴毒侵袭,以至于反应迟钝,言不善表,心智不全,这个,却不是内家高手的内气可以逼出的。” 书生所讲句句属实,如亲历一般,金云英听了心中震惊,面上却没什么动静,问道:“先生以何种方法医治?”书生哈哈一笑,道:“家传所学,本不可外泄,但贵先君生前光明磊落,侠义为怀,小生素来敬仰,也可相告。”说完看了看左右。 金云英让出大门,微微躬身抬手示意,“先生里面请,屋里说话。”书生也不客气,拉起周同的小手,似问非问的说道:“咱们走吧。”周同感觉书生亲切,答道:“好,我、我带你、你走。” 正堂两方宾主坐下,丫鬟上了茶,书生并不客套,几句话转到正题,“小公子隐疾虽重,但以我所学之法慢慢调理医治,日后总能好转,只是周夫人重创了心神,生命发动之地‘肾泉’封死,小生却不好医治。” 金云英听了,深觉眼前的书生奇异非凡,自家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亲历一样,怕是一位异人也说不准,急忙离座,双膝跪下伏地磕头。书生闪到一旁避开跪拜,慌忙说道:“周夫人不可如此,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金云英眼含热泪,伏地诉说:“先生大德,能治好我儿周同,我便是即死,心也甘愿!请先生救我孩儿,我周家永世不忘先生大恩,来世做牛做马,还报先生!” 书生手脚慌乱,连连说道:“周夫人快快请起来说话,起来说话……”看周同傻站在一边,生出急智,“周同,你母亲身体不好,还不快快扶起来!”周同应了一声,扶住母亲慢慢搀了起来,看向书生的眼神却很奇怪。 李尚志拱手道:“周夫人请坐……”待金云英坐稳了,接着说道:“实不相瞒,小生这次前来,也是受人之托……”金云英急忙插口问道:“何人所托?”“这个……还请周夫人恕罪,小生不能说。” 金云英见书生面色坚决,也不强求,“如此,感谢那位托付之人,更要感谢先生!”说完站起又要行礼。李尚志忽地站起,连连摆手,让金云英坐了,这才跟着坐下,说道:“小生既然答应了托付之人,自当全力医治,只是周夫人知道,凡事没有绝对,小公子隐疾也是一样。不过,小生虽然不能肯定完全治愈,但一年之内治好个六七成,还是有希望的。” “真是多谢先生了!”金云英每次行礼,见李尚志都有些慌乱,蒙人直爽,虽然跟了周传雄数年,但自小的习性未变,也就不再虚礼了。 “周夫人,小生医治之前,还有话要讲明,看您能否应允?”“先生但说无妨,只要能办得到的,我一定答应。”“呵呵,小生不要酬劳,只是这一年之内,必须和小公子日夜相处,每天只能放出两个时辰与您相处,期间无论我做出何种动静,周夫人都不要干涉。如若周夫人不能答应,那,那小生就……” 金云英忙道:“先生所说,我一概答应,绝无二话。” 书生李尚志微微点头,“周夫人放心,小公子的功课自有我来教授,断不会拉下。嗯,小生还有个请求。”“先生请讲。”李尚志站起身来走到屋外,手指周同所居三间偏房,“自今天起,小公子所住三间房屋,不可让外人靠近,除去夫人外,任何人不能离近三米。” 金云英跟着出了屋门,应道:“好,就按先生所说,自今日起,这内院除我和两个使唤丫头,不会再让外人进入。”李尚志拱手称谢,说道:“小生自小性急,既然谈妥,我现在就带小公子去了。” 金云英暗道,果然是个性急的书生,这样也好,早一日开始,我儿就早一日好转。点头应了,看着儿子和李先生走到偏房门外,突然想到一事,“先生且住,您和周同平日如何用膳?”那边李尚志回道:“这个不用夫人费心,小生自有道理。” 看着儿子跟着李尚志进了屋内,两扇木门合到一处,金云英的心也跟着一沉。突然,门又打开了,李尚志从中走了出来,走到金云英面前,递出一个小小的瓷瓶,笑道:“我下山……那个出来时,在家里带了几瓶药丸,这一瓶正好可对夫人的症状,请收下吧。” 金云英与李尚志交谈许久,看他虽然将自家的事情说的一清二楚,但却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对于此等好人,真心以对即可,微笑着接过瓷瓶,“多谢先生!不知先生在哪个仙山修炼?”“啊,没,没有,我家住在山上,在大周朝境内,你不知道的。”却忘记了眼前的这位周夫人也在大周国居住了五六年。 金云英打开瓷瓶,一阵清香扑鼻,倒出一粒丹丸,只见绿豆大小的一粒丹丸,竟有五彩光晕四射。金云英虽然不太懂,但以前听丈夫说过,丹丸一旦现出光晕,那就不是世间凡人所能炼制出来的了,鸿蒙大陆多有仙山门派,据说从那里下来的人,大都身怀绝技,还有这般能发出光晕的丹丸。 金云英更加确定眼前这位自称李尚志的书生,必是哪座仙山下来的高人,以往听说能够得到一粒两粒便是天大的造化,没想到今日却得了一瓶。 如此般贵重的东西,怎能生受,金云英将丹丸收入瓷瓶,急忙送还。“这仙丹太过贵重,先生还请收回!”李尚志撤了一步,说道:“夫人近年精力消耗过重,怕时日已不多了,这瓶丹药是普通的延年药丸,一共一十八颗,能延长夫人一两年的寿命吧,小生略尽绵薄之力,不算事,不算事。”说完就要往偏房走。 金云英双手捧着瓷瓶紧跟几步,“先生请收回。”李尚志身形一晃,两步走进了房屋,回身道:“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夫人不为自己,也要为小公子想想,多活一天,便是对小公子多一天的安慰。”说着紧闭了双门。 过了片刻,屋内传出李尚志的话来,“夫人请每隔三日服食一颗。”金云英站在屋外,心中除过激动,就是感激。 半晌,屋内又传出李尚志的话,“夫人请记住,每次需在睡前服用,服用前请先饮一杯清水。” 金云英心中微笑,这位李尚志年不过二十出头,心思单纯,办事还是有些慌乱。看他刚才进屋时的动作,分明是用了轻功,那就是武功高手了,缘何在大门时被一干护卫推到。 想了想又笑了,原来他是为了引我出来,看来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 第八章飞转流星世无常态 冬去春来,大门外一颗老杨槐上零星的冒出几点鹅黄,小院儿里的两颗果树早早的探出了嫩芽,地上覆盖的冰雪也已融化,土地变得松软,透出春的气息。 自李尚志进了偏房,再也没见他出来,周同倒是每天清晨按时给金云英问安,母子俩相聚两个时辰,到了午饭前,便被李尚志唤了进去。 金云英吃了丹药,食量大增,精神也比从前好了几分,对这位年轻的李先生一心的感激。每天和儿子吃了早饭,母子亲昵一阵子,便开始例行背读《止若心经》。 周同记忆力一天好似一天,往常八天记不住仨字,最近每过几天就可以记熟一段。更让金云英称奇的是,儿子竟然可以偶尔自己念出秘籍上的文字,并且,说话比从前慢了,口吃的毛病却慢慢没了。 金云英隔三差五到偏房答谢,前几次李书生还能回应,后来再谢,干脆不应声了。金云英还是照旧,但凡儿子有了长进,必到屋外出言感谢。 前些日子偏房隐隐传出草药的味道,金云英初不为意,到了后来,儿子的身上也发出同样的草药味儿。再到后来,偏房的草药味儿越来越浓,并且经常听到屋里哗哗的水声。这李先生足不出户,哪里来的草药,还有这水声,不像泼洒一海碗半马勺发出的声响,怕不是在大水缸里扑通。 春去夏至,一天,金云英受了风热,按照记下的方子带了仆人丫鬟去药店抓药,到了一家,药店的伙计说差了两味。金云英很觉得奇怪,这两味药草虽然贵重了些,但也一般药铺常用必备的,再问才知道,原来药店前几天失窃,盗贼偷光了几味药,其中就有这两味。 金云英无奈,又换了一家,还是没有,问起缘故,同样遭了贼,失窃的也是同样的几味药草。接连走了三家,全都如此。后走的累了,命男仆再去寻找几家药铺,自己扶着丫鬟回去。 回到家中,堂屋内药味儿甚浓,条几上多了一个陶罐,冒着热气,药味儿正是从那里面散发出来的。陶罐下面压了一张粗纸,旁边罗列了八个纸包,粗纸上面写了一行字:季节交替,周夫人感了风热,体内存有虚火,只可温补。此药温润,每日一包三次熬煮服用,九日后可痊愈。下方没有署名。 金云英自然知道,这药是偏房那位李书生送的。打开一包查看,里面竟有二十几味药,其中正有药铺失窃的两种。莫不是李书生偷了药店?转念一想,好几家药铺的同样几味药被偷的精光,岂止是一星半点,怕不有几十麻袋,李书生再能,也不能一人将那些草药带走。 虽如此想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当天夜里,金云英守在自己屋内,趴在窗沿上注视对面的偏房,直到了后半夜,正当半睡半醒之时,闻听偏房“吱钮”一声,急忙睁大眼睛观看。 偏房打开了两扇窗户,接连飞出两个超大个的木桶,木桶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接着从窗内跃出一个黑影。黑影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裹,转身关闭窗户,飞快的拿起木桶,微一屈身,身体拔地而起,轻飘飘的飞上屋顶,一个纵跃没了身影。 金云英在屋内屏息观看,心都几乎跳出来了,半趟在床上不住轻抚胸口。那黑影虽然穿了一套黑影,但看那身形,与李书生一般无二,必然是他。 平息了心神,金云英没了睡意,欲看看李书生什么时候回来,趴在窗沿,就等李书生回来了。 过了近一个时辰,只见偏房窗前一黑,黑影提着两个水桶下来了,身上那硕大的包裹却没了。黑影继而打开窗户,将两个水桶一前一后扔了进去,接着纵入,随即关了窗户。 金云英躺在床上一夜没睡,第二天儿子来到问安,这才强打精神和儿子欢聚。 问起儿子在屋内做些什么,周同想了一会儿,只说自己白天黑夜都是呆在水里,先生白天一边教授功课一边扎针,晚上除了扎针还给自己按摩,再后来就睡着了。 金云英再问,周同便说没了,翻开儿子内衣,只见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小血孔,仔细查看,头部的血孔更多,几乎和发丝一般多了。金云英心中一痛,眼泪流了出来,周同连忙解释,“妈妈,不要哭。您不知道,那银针扎到身上,很舒服,尤其扎在头上,每次扎到头上的时候,儿子都感觉脑子里顺畅了很多,学功课很快的,《万字经》都快学完第二段了。” 周同说话虽然慢了些,但一连贯的讲了这么多话,没有一句磕巴的,金云英也是首次听到。《万字经》共分十段,每段从易到难一千字,儿子都学会近两千千字了。金云英抱着儿子欢喜的不得了,心中更是感念那位李书生。 至此之后,金云英便觉得那位李书生很神秘,总想看看儿子所说的银针,到底是如何扎在身上的。 一日中午,日头正浓,烤的小院儿里热气腾腾的,金云英站在窗外呼喊李尚志。天气太热,偏房的门窗还紧闭着,李先生和儿子不热嘛,开开门窗,要不出来凉快凉快吧。 喊了数声,不见屋里动静,忍不住抬脚走到窗下,舔湿一根手指,轻轻捣破窗纸往里探看。只见三间房屋全部打通,连成一个大通间,地下被挖了一个深深的大坑,大坑里放了一个超大个的大水缸,水缸里泡的正是儿子周同。 周同仅是小小的脑袋露出水面,头上布满了一层细如毫毛的银针,金云英看时,儿子正和李先生说些什么话。 金云英心里透凉透凉的,正要仔细辨认那银针外形,屋内的李先生说话了, “周夫人有所不知,窗户纸烂了,屋内的药气就会外泄,杂气也会跑进来,不利于周同的治疗。” 金云英急忙回身撤了回去,一颗心砰砰直跳,那李书生只低头和儿子交谈,看也不看这边,却知道自己捣烂了窗纸,果然神奇。 屋内传来李书生的讲话,“周夫人莫怕,这是我家传绝学,银针针灸法,加以草药熏烤,可以破开周同脑域里的顽窍,逼出阴寒,再以顺通,便可功成。只是,夫人属阴,怕承受不住这外泄的壮阳之气,于身体百害无一益。” 金云英轻轻躬身,大声回道:“请先生放心,今后再也不敢了。” 由此,金云英安心教周同背读武学秘籍,偏房的事情,再也不去理会,并吩咐两个贴身丫鬟,今后来回走动绕过周同所住偏房,从另一侧进出。 炎炎的夏日终于过去,阵阵秋风徐徐袭来,天气慢慢变得凉爽。 一日丫鬟禀报,永亲王金狮前来探视,金云英连忙出了大门迎接。 带着叔父进了大门,却不往后院正堂,而是迎到前院客厅坐下。 金狮此来一是探望侄女身体,二是看看周同的状况,三来告诉金云英一个好消息,经金狮多次劝说,大王金牛终于答应,让周同去初级武馆学习,一概费用全都由金狮掏了。 金云英感激涕零,盈盈拜倒,给叔父磕了头,行了大礼。 金狮见侄女精气胜过上次,高兴之余,不免多问了几句。金云英不愿欺瞒长辈,于是将来给周同治病的李先生大致说了。 金狮大为高兴,笑谈道:“我怎么说呢,你亲叔父来了,竟然带到这外人来的客厅里,原来是腾出内院给周同治病是不是,哈哈……刚才叔父我心里还在生气呢,哈哈……来,带我去看看。” 金云英再次跪倒,“叔父,云英答应了李先生,所有人等不可走近东偏房,男人,男人不允许进到内院。”“喔?我儿起来。”金狮扶起侄女,眼珠子转了几转,笑道:“我就只在过廊看看,不进小院儿,行不行啊?” 金云英犹豫片刻,说道:“叔父说话可要算数!”金狮哈哈一笑,“傻孩儿,你啥时间看我放过空话啊?” 金云英想了想,叔父金狮向来说一是一,从无有过虚言,倒也是一言九鼎。再说叔父要求,怎么说也不好拒绝,只好迎到内院大门过廊。 金狮看了一会儿,仰着个脖子四处闻闻,微微一笑,忽然跳到院子里,冲着东偏房说道:“李书生,呵呵,你这偷药的先生,偷了我蒙京城内商铺几千斤珍贵草药,也该出来跟老夫见见面吧?” 金云英大惊,心中着急,扯住金狮衣袖就要往外走,“叔父,李先生是在给周同治病,您就别为难他了,咱们先出去说话。”金狮如栽下的桩子一般,任由金云英拉扯,纹丝不动。“叔父,云英求你了!”“呵呵,闺女莫急,我只是和李先生见见面,说说话,完了,我还走,额呵呵,谁让李先生是为了给咱家孩子看病呢。” 过了半茶盅功夫,屋内仍不见动静,金云英无论如何哀求,金狮就是不动,非要和屋里的李先生见上一面不可。 又过了一茶盅的时间,金狮也按耐不住了,说道:“李先生,你要是不出来,老夫可就要进去了啊!”说着提着紧抓着衣袖不放的侄女,一步一步走向房门。 门忽然打开一条细缝,射出一样事物,随即关了。金狮轻轻接到手里,展开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松开金云英倒头便拜,“弟子金尚狮,拜见掌门师伯!” 金云英看叔父手中事物,一个扁平的玉石牌子,待要细看,叔父收了牌子便给屋里的磕头,震惊不已。难道屋里的那位二十出头的李先生,还是天山派的掌门不成? 屋内传出李先生的讲话,“十三师弟快快请起,我忘记拿自己的牌子了,临来时赶的急,怕遇到同门不好相认,把师父的带上了,还请十三师弟不要见怪。” 金狮站起身冲屋内深鞠一躬,和声道:“原来是六师哥在此,师弟我替侄女云英母子多谢六师哥下山扶助。”说完又是深鞠一躬。屋内李尚志道:“咱们都是同门师兄弟,十三师弟不要多礼,我这里还忙着呢,没事儿你就回去吧。” 金狮怔怔不走,说道:“六师哥来到蒙京城,却不来见我,我,我,我好生难过!”李尚志道:“真的很抱歉,十三师弟可不要多想,下山时师父嘱咐,没有要命的事情不可打扰本门任何人,所以,所以就没去麻烦你!” 金狮大摇其头,说道:“六师哥宁可自己去偷人家的草药,也不愿到我这里来,可见与我见外了!” “哎呀,不是不是!”屋里的李尚志实在憋不住了,房门一开,跃了出来,房门随即关闭。 李尚志双手握住金狮的手说道:“十三师弟,咱们同门师兄弟,怎会有二心,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因为事情比较急,我要是去你那里寒暄,吃吃喝喝过了一天,第二天你再派人四处搜罗又是一天,第三天也未必能到了我的手上,这三四天的功夫就浪费了,所以呢,嘿嘿……” 金狮睁大眼睛看着李尚志,满脸的不信。李尚志轻咳了一声,接着道:“难道你从前没听师祖他老人家说过嘛,事有轻重缓急,为了大义,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也无妨,再说了,我,我也把身上的所有银子给了药铺了!啊,这个,那个,哈,是不是啊,十三师弟!” 李尚志嬉皮笑脸的看着金狮,看得金狮发毛,心中怀疑眼前这位还是不是山上学艺时的那位掌门亲传弟子,六师哥。 “六师哥,可你为什么万里迢迢来到这里,为我家云英送来‘百炼丹’,又苦心救治外孙周同呢?” 李尚志面目一正,连连摇手,说道:“不可说,不可说……”又觉得对不起十三师弟,道:“那个,‘百炼丹’是我自己送的,救治周同是因为,受人之托。真的,十三师弟,师父不让我说,日后你回到山上,自己问师父,那个问掌门去吧,啊!”顿了顿又说道:“没什么事儿,你回去吧,给周同治病不能耽搁,我这儿什么都不缺,等我完成一年的嘱托,找你喝酒,呵呵……” 六师哥也算解释清楚明白了,开始撵人了,金狮无奈,躬身告辞。 临走时想到是不是给人家药铺用钱还了,问六师兄给药铺放了多少银子,一听,差点儿背过气去。 原来李尚志有银七两,那失窃的草药价值万两白银,他这点银子,买麻袋马马虎虎。 第九章时有因苦尽似甘来 金云英送叔父金狮到了大门,问起一事,“叔父,看那李先生刚刚二十出头,怎么您还称呼他为师哥呢?”金狮微一犹豫,小声说道:“天山派收徒不论年龄,长幼排序只论入门早晚,你别以为他面相看着年纪小,其实早过了三十了,比我早五年入门,自己算算吧。” 金云英心中算计,叔父学艺十二年,回来大概是在十五六年前,粗略算来,那位李先生可不至少三十往上嘛。再想一年来李尚志所行之事,哪像个三十多岁的人。“叔父,我看李先生心底纯净,少于世故,怎么看也不像三十多岁的人,倒像个毛头小伙子。”“嘘,小声。”金狮左右看看,“六师哥耳聪目明,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今后这事再不要提。你要切记,此间之事更不要告诉他人,包括草药的事情,也不能透出风声,你可明白?!” 金云英回道:“云英明白,那药太贵,您还不起!”金狮一愣,心道,还真的还不起,上千斤名贵草药,把我永亲王府卖了还差不多。 永亲王金狮平生正直不阿,全靠公家的俸禄养活一家子老小,永亲王府还是大哥给盖的,哪儿来的银钱去还人家。 “我的儿哎,六师哥送你的那瓶‘百炼丹’能抵一万斤草药,你就别言语了,让宫里的那几位王妃知道,非得拼了命跟你抢不行,禁声,禁声啊。” 金云英一笑,“叔父,那丹丸,我早就吃完了。”“啊?”金狮双眼一瞪,说道:“看来我也不用惦记了!”说完哈哈一笑,接过侍卫捧上的马鞭,翻身上了马鞍,“好生将养身体,等李先生治好了周同,我派人送他去初级武馆。”扬鞭挥马,得儿得儿的走了。 时光飞转,转眼秋去冬来,一年过去了。 一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三个日夜,蒙京城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这日清早,周同向母亲问了安,吃过早饭,照例背读武学秘籍。 到了今天,《万字经》已被周同学会了六千余字,日常看书已不成问题。内功心法《止若心经》表述也已烂记于心,开始背读武功秘籍《止若真枪》的第二篇了。 再过三个月,周同就满八岁了,经李尚志这一年的操持,身材整整比去年高出一个头去,直像个十多岁的大孩子。金云英搂着依偎在怀里的儿子,听着底气十足的背诵声,心底无限宽慰。只是最近几天心里无形中多出一块疙瘩来,也不知是哪里出了状况。 到了这时,周同可以识出《止若真枪》中的绝大部分文字,偶尔有一俩个不认识的,金云英自会教授。每当此时,丫鬟们都会避开,关了房门去到别处,从不敢来打扰。 今天,周同背读的有些烦闷了,便不再生记,问母亲道:“妈妈,这经书上写的什么枪法孩儿一句也看不懂,还有那《止若心经》,以后可怎么学啊?” 金云英粗通武功,却没碰过高深的武学,这两本秘籍原是丈夫家传绝学,武功境界不到一定火候,是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金云英常常为此苦恼,这秘籍没有高人指点,万难学成。可这家传绝学是不能外传的,请谁来也不合适。 “儿子,你且不要忙着学,先全部烂记于心吧。”“妈妈,文字可以记得住,可这图画线条怎么记啊,还有上一本《止若心经》,文字不多,大半都是沟沟渠渠的线路,我怎么也看不懂,记得脑子里乱糟糟的。” 周同今天有些反常,和母亲说话的语气微有发急。金云英最近几天心情也不顺当,喝斥道:“记不下也要记,就是砸破脑袋,也要把这两本书记到脑子里去……” 屋门一黑,门外传来李尚志的声音,“周夫人,小生有事求见。” 自那日金狮走后,金云英再也没有见过李先生,今日一来,本该高兴,金云英心里反而一沉。 打开屋门,金云英让到一边,躬身施礼,“前辈里边请!” 李尚志腿一软轻轻打了个趔趄,急忙拱手道:“周夫人,您可别这么称呼我,真是折杀我了。我和金狮是师门的事,和周夫人又是另一回事,您往后可万万不能这么对我了啊,我比尊故……那个还小了几岁呢,呵呵,别见怪。” 李尚志不看金云英脸色,来到周同面前,和声说道:“周同,你母亲说的对,有些东西虽然一时不能理解,但应该记住的还是要牢牢的记在心里,像你家传的武学,虽然现在看着枯燥,可是等你大了些,再练上一些武功,然后再反过来参悟你熟记在心的心法口诀,就会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金云英道:“前……李先生,我们所说的,您都知道啊?”李尚志笑道:“真的不愿听到,可是这一双耳朵,老是不听话,该打,该打!”做样在自己的耳朵上扇了两下。 “既如此,请李先生收我儿为徒吧!” “啊?”李尚志这次没腿软,原因是坐着呢,忙站起说道:“不可不可!不不,不是我本人不愿意收,也不是周同笨,那个,其实周同很聪慧,真的,一点儿也不笨。那个,主要嘛,是因为我学艺未成,师门有严规,未能出师者,不能收徒。请夫人体量海涵。” “李先生怕真是嫌我儿愚笨,不愿意收吧?”金云英双目紧盯,盯的李尚志一脸的尴尬,“不是,不是,周同心底纯善,并且还有一股子灵气,还,还身具学武之人梦寐的先天那个根,其实,我很喜欢他。确实是我学艺未成,师门严规……” 李尚志夸赞儿子,金云英自然高兴,那个什么什么根的,也没听清楚,估计是武者行里的隐语,不去管他,心中的疑惑却要问清。“为什么我叔父学武十二年便能艺成下山,还能传授我们东蒙将士武功,你却不成?” “哦,周夫人,您误会了。十三师弟是带艺入门,底子比我好的多,他下山是因为当时东蒙内乱,你父亲孤立无援,得到了师门的允许,来帮你父亲平定内乱的,恐怕以后,那个,迟早还是要回去的。至于传授武功嘛,只要不涉及本门绝学,其他的是可以传授的。夫人,您见过,或者听过十三师弟收过徒弟吗?” 金云英一想,还真没有,摇了摇头。 李尚志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不就对了,学艺未成,是不能收徒的。” 李尚志解释个明白,金云英也就不再勉强,“李先生,等您艺成,可要想着我家周同。”“好好,好!只要周同到时候没被别人抢走,我就收!”“抢走?”“啊,嗨,我是说让别人给收了做徒弟。” 金云英心想,这李先生真的心无顾忌啊,想到一事,问道:“李先生这就走吗?” 这句话问的突然,李尚志又“啊”了一声,心道这可不就是告辞来了嘛,先把周同的事说了吧,拱手道:“周同脑域有几处暗穴,小生,我却是才能不够,未能破开散去其中阴毒,好在其他全部疏通,今后不会比别人差。那尾骨,呵呵,夫人,这却是一件好事,天大的好事……” “哦?”金云英不解,尾骨断了便是人的脊柱少了根基,还是好事,从未听说过。“夫人听我说,周同尾骨碎裂多年,早已坏死,我将其全部清理到体外,用秘制草药大补,再以银针刺激生长,促使其再生出新的尾骨来,却发现了一件怪事……”“什么怪事?” “周同尾骨断口处,又生长出一块来……”“啊?难道又生出了尾骨,我儿好命……”金云英心中一喜,“夫人莫急,倒是生出尾骨了,只是新尾骨断口处,连接任督二脉的‘会阴穴’破开了,竟然,竟然生出了一个豆粒大小的嫩芽……”金云英心中一沉,“那是什么,李先生请说。”心道这李先生往常说话办事干巴脆,今天怎么了,卖起关子了。 李尚志笑道:“周同,好福气,他那里生出的是一个先天之根,世间最大的先天之根!能用肉眼看得见的先天之根!” “先天之根?”金云英从未听丈夫说过,不知是何样的根。 “夫人,先天之根,乃是人体最大潜力所在,数十万个凡人,才会出现一个有可能生出先天之根的人,而这些人里面,需要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才有可能练好武学,登峰造极。像我们学武之人,需要根骨心智奇佳的武者,才能通过不断的修炼,最终冲破任督二脉,打通先天之根之门。身体有了先天之根,全身精气既可以和天地之气遥相呼应,再修炼武功,那可是另一种境界了。” 李尚志一通话说完,看向周同的眼神也变了。 金云英心中惊叹,儿子因祸得福,数年的煎熬,终于有了盼头。“李先生,既然如此,您把我儿带回天山,找一位师父怎样?” “这个……”李尚志一阵思量,“夫人,周同情况特殊,待回去禀告了师父再说吧。”金云英心中暗想,恐怕还是因为我儿脑域阴毒不能尽除,心智不全,脑筋不够的缘故吧。欠身道:“既如此,多谢李先生了,妾身在家里静候佳音。祝愿先生学武有成,早日登峰造极。” 李尚志抱拳回礼,心道这周夫人怎么客气了,妾身妾身的,还登峰造极,不是和我生分了嘛。心里想不通,也不去理会,这话也说完了,告辞吧。“周夫人,今日最后一天,小生明日就走,先给夫人告个别,到时夫人不要相送,免得大家难受。小生受人之托,也算告一段落。” 这一天终于来了,金云英心里发沉,客套了几句,送出正堂大门,看着李尚志牵着儿子的小手去了东偏房。 回到屋内,金云英半卧床榻,闭幕养神。最近几日心情一直沉闷,孩儿身体大为好转,应该高兴才是啊,为何如此呢?思量半晌,怕不是因为李先生就要走了,心里舍不得,所以难受? 想到李尚志一年前送给自己的那瓶‘百炼丹’,金云英觉得李先生切切实实是位好人,不说一年来日夜为儿子治病,就是为了筹备治病的草药,竟然敢去做贼,也真是太难为他了。也不怕别人知道了,坏了他的名头,还有天山派的名声。 天山派在东蒙国人的心中,那就是圣地,天山,也是东蒙国人心目中的仙山。仙山上下来的仙人,竟然去做偷盗的事,谁听了都会大惊,惊掉下巴颏。 夜,深了,金云英辗转反复不能入睡。李先生的恩情太大了,大的今生不能还报,来世做牛做马也未必能够还的清。李先生要走自己心中难受,怕是人家走了,今后不知怎么去报人家的大恩,可呆在这里,就能报答李尚志了嘛,何以为报? 想到自己寿命不过还有两三年,不觉流出泪来,时日无多,还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何用,李先生的大恩,就让儿子周同去报答吧。 第十章入武馆神游鸿蒙历 金云英昨夜睡的晚,朦胧醒来时,天已大亮。看看时辰已过了早饭的时间,不由责怪外屋的丫鬟不来叫醒自己。 出了房门,看到儿子周同傻乎乎的站在东偏房门外,仰头看天,不知看些天上的什么。 “我儿,在做什么?李先生呢?”金云英问了话,心里却是一沉,莫非走了。 周同慢慢转过脸来,说道:“先生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你怎么不去送他?”“孩儿醒来时,先生就不在了。”“唉!”金云英叹了口气,“走就走吧,我儿快来吃饭。” 周同指着东偏房屋内,“妈妈来看,先生又把屋子复原了,我昨晚睡时在水缸里,今早醒来却躺在原来的床上了。” 金云英进屋看了,果然恢复了原貌,也不知李先生一夜之间,是如何做到的。 金云英借此教导周同,要儿子用心做功课,开春去了武馆,好好学本领,日后也像李先生一样手段高强,神通广大。 周同认真的点点头,想起先生一年来施展的种种神奇手段,心里一阵向往。练武的心思,却在这时扎下了根。 阳春三月,大地复苏,沉闷了一冬天的蒙京城焕发出一片生机。 距离周同八岁生日还有不到一个月,这日清早,永亲王金狮派了人来,接了他去阿拉坦部设在蒙京城的初级武馆报到。金云英挥泪送别周同,却没将丈夫留下的两本武学秘籍送给儿子。孩子还小,拿去了也学不到什么,带在身上反而危险。 周同日夜盼望进入武馆练武,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心中无比兴奋,临走时反过来劝慰母亲。武馆每年冬季都会放假半个月,到时还能和母亲见面,一年时间不长,再说了,家长每个月都有一次探望的机会。 家里距离阿拉坦部初级武馆有十多里地,骑马过去自然是首选,周同四岁起就能驾驭大马,跟着来人在京城街道穿行,倒也得心应手。蒙人自小骑马,来人见了并不觉得惊异,惊异的却是这次带了个汉人去本族的武馆报到。 阿拉坦部在东蒙国设有几百个大小武馆,非本部族的蒙人不收,何况汉人。当然了,虽然一般只收本部族的人,但与之亲近的部族,以及有联姻的部族也可以酌情接纳,只不过此类部族大都也有自己的武馆,犯不上舍近求远,把本族的孩子送去外族的武馆。 永亲王金狮日理万机,事务繁多,随便指派一个人就完了,哪有时间给他解释。来人到了才知道,是接送金公主家的汉人孩子。 阿拉坦部初级武馆占地五十百亩,虽然比不上本部族的中级武馆、高级武馆,更比不上东蒙国唯一的最高武馆‘蒙京武馆’,但在各部族的初级武馆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有了永亲王在上面压着,周同很顺利的完成了报到繁琐的手续,并且分配到了中级班。初级班大都是初入学的五六岁小孩儿,一般聪明些的孩子,一两年就可以升到中级班,再有一些根基好练武刻苦的孩子,八岁的年纪就可以进入高级班了。 周同是今年唯一的一个直接报到进入中级班的学员,被分配到中级三班。负责装备的教官分发了衣物被褥,领着进了武馆。 来到武馆时,偌大的操练场上聚了数百名学员,以班级为队列,各班占据一片场地,练拳的、打斗的、舞枪弄棒,好不热闹。周同看那些学员身穿的衣着各不尽同,黑色的最多,年纪也最小,大概有二三百名,身穿银白色锦衣的就少了许多,百十来个,大都拿着兵器。有十来个身穿白色锦衣的学员,身材较为高大,看来年纪比较长,占据了操场东边最开阔的一片地方,腾挪闪打,打斗的最是好看。 来到一个操练场边角一个队列前,左首站着两个教官,一位身着白色锦衣,身材匀称,看着岁数不大。另一位身体肥大,是个中年人,一身红色的锦衣紧紧的裹在肥胖的躯体上。 引路的教官交涉了文案,对周同说道:“周同,这位都巴教头就是你的主管教头,好好跟着学吧。” 冲那肥胖的教官一拱手,转身走了。 “周同,你是汉人?”声音如铁锹在铁砂子上打磨,如两个破锣相互交击,刺耳难听。这位就是今后传授武功的教头了,周同深鞠一躬,低声回道:“是,见过都巴教头。” 队列掀起声浪,学员们窃窃私语,一阵骚乱。 “禁声!”都巴扫视一周,队列顿时安静下来。“嗯,在我这里不论部族,也不论蒙人还是汉人,只要是个好孩子,刻苦练功,我都喜欢。去吧,跟着伯秃教头先回宿舍,安顿好了到教舍找个座,跟着下午一节课学习文理。” 白衣教头伯秃哼了一声,先转身去了,周同站着傻楞,都巴使了个眼色,“去啊,跟伯秃教头去。”“哦。”周同鞠了一躬,颠颠跑着跟上伯秃。 伯秃走的很快,周同抱着一堆包袱,几乎是一路大跑,勉强跟得上。穿过几排整齐的瓦房,过了一座白色石桥,左边是一座高大的二层石搂,路口立着一个牌子,从上到下写着两排大字,‘藏经’‘演武’。右侧路口也有一个牌子,‘食堂’,后面是两座宽大的平房。 再往前走,便是一排一排的小石屋,伯秃领着周同七拐八拐,来到最靠里的一间小门前,抬脚踹开小门,“这是你的宿舍,看哪个床位空着,将你的杂物放上去,好好收拾干净,半个时辰后,去教舍。听懂了嘛!”“是,听懂了。”“嗯,记得出来把门关好。”说完转身走了。 进到里面,四个床铺空着一个,周同扑扑打打收拾完毕,看看时辰还早,来到唯一的一个小窗户前,想要看看外面的景色,打开一扇,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一堵石墙迎在当面,除此之外,便是窗下成堆的垃圾,遍地屎尿粪便。 臭,怎么这么多腌臜东西,难道武馆没有茅房。想到茅房,顿时生出尿意,还是先去找到茅房,以防今后内急,熟悉一下也好。 出门关了小门,见门的一侧写着:‘八排二十八’,再过一门‘八排二十七’,一路走到头,第一个小门是‘八排一’,周同用心记下,自己的宿舍在八排二十八门。 茅房在最前的第一排宿舍旁边,周同转悠了两柱香的时间才算找到。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周同记得跟着伯秃教头来的时候看见几排宽大的瓦房,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房屋像教舍了。 匆匆到了瓦房,果然是教舍,却不知哪一间是中级三班,来回跑了两圈,也没看到标有中级三班的房门。大多教舍里都有教头在给学员们授课,周同不敢打扰,更不敢问,走到通往宿舍的路口,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你怎么在这儿?”身后传来刺耳的破锣声,周同转身,一身红衣且肥胖的都巴教头走了过来。“怎么还不去教舍,想受罚是不是?”周同不知所谓,回道:“都巴教头,我不知道中级三班在哪里?” “嗯?”都巴看看左右,“伯秃教头没领你去?”“去了,然后走了,说让我半个时辰后去教舍。”都巴听了一愣,“他没带你去教舍?”“没有。”“没告诉你教舍在哪儿?”“没有,我知道咱们是中级三班。”“那你知道中级三班在哪间教舍吗?”“不知道。” 都巴重重的哼了一声,周同从小知道自己笨,连忙道:“都巴教头,我是笨了些,请您处罚我吧。”都巴又一愣,突然笑了,“这次不罚你,告诉我,你住在哪间宿舍?”“哦,在八排二十八门,我都将床收拾好了,一点也不乱。”“嗯,不乱好,不乱好,走,我带你去咱们的教舍。” 中级三班在第二排第三间房子,周同被都巴安置在左侧靠后的一个位置,教授文理的先生是位老人,和蔼可亲,这堂课抽考。周同初来,什么也不会,老先生笑吟吟的拿了本放在他的桌子上,吩咐自己去看。 书名《鸿蒙历》,周同翻开细读,原来是讲述鸿蒙大陆由来的。 一万零一百多年前,鸿蒙大陆的人族和其他野兽一样,过着原始的生活。后来天上下来了神仙,长的和人族一样,神仙教化了人族,传授了文字,并传授给人族许多先进的‘技’和‘术’,如修建房屋,种植农作物,编制衣物等,人族文明进步得到空前发展。 过了一百多年,也就是一万年前,神仙传下八部修炼成仙的秘籍,便回到天上去了,临走时留下话来,人族的始祖是至高无上的鸿蒙,人族,也是鸿蒙人族。这一片大陆,就叫做‘鸿蒙大陆’。 神仙走后,人族发展迅猛,一些才智卓越的人族通过修炼成仙的秘籍,成为强者,将鸿蒙大陆强大的野兽清除出人族的生存范围,一部分赶到无边无际的东海,一部分逃到天山以西和极岭大荒山以北的洪荒之地。 后来这些强者隐入山林,专心修炼成仙之道,不再过问世事。 此后人族传宗接代,强大的部族吞噬弱小的部族,渐渐出现几个庞大的部族。 八千年前,人族中最强大的部族,号称鸿蒙人族血统最正统的‘蒙族’,统一了鸿蒙大陆,成立鸿蒙王国。 过了一千多年,当时国王的一个兄弟脱离鸿蒙王国,远赴东海之滨,成立自己的王国,国号‘大汉’,将鸿蒙两字简化,称自己为‘汉人’,自称是上天的神仙指派到鸿蒙大陆的人,自封为‘皇帝’。‘皇’字,上头有‘一点’,中间是个‘日’,下面是个‘王’,意思是说,上天所指点的,光明的大王;‘帝’,意指万物生灵之主,大地之宗。 大汉国日益强大,慢慢侵蚀鸿蒙王国的国土,并逐渐与鸿蒙王国分庭抗礼,两国战事不断。之后一场大战,还是鸿蒙王国根基雄厚,将大汉国打败,收回了部分失地。 当时,鸿蒙王国里两个部族也出现了分歧。 大汉国示弱,鸿蒙王国里最大的两个族群,国王所在的阿拉坦部族,主张息事宁人,与大汉国和平共处。而掌握军权的锡拉特部族,却主张攻打大汉国,将大汉国消灭。两个部族互相坚持,锡拉特部族酋长一怒之下,率领部族大军反了鸿蒙王国。鸿蒙王国至此大乱。 同时,大汉国皇帝由于战败,许多贵族趁势揭竿而起,逐出现内乱。两百年间,鸿蒙与大汉两大国家内乱不断。 六千年前,鸿蒙大陆战乱终于平息,分出现今的六个国家。 鸿蒙王国分出西鸿国和东蒙国,西鸿国国王一直由锡拉特部族继承,东蒙国国王既是阿拉坦部族继承。 大汉国战时最长,分出四个国家,第一个是实力最强,号称最正统的汉人,周姓族人成立‘大周帝国’,仍旧以‘皇帝’自居,称之为‘大周皇朝’。第二个是‘商厥国’,实力也是强大,自称‘可汗’人,国王一直由乌克思部族继承,自称王族。第三个是现今依附大周国的‘理乐国’,第四个是在东海岛屿之上建国的‘倭斐国’。 六个国家时战时和,一直延续到今天,未再发生大的变化,东蒙国占地面积最广,西鸿国仅次之,商厥国却最凶悍,大周国人口最多,也最繁荣。理乐国号称中立国家,自称礼仪之邦,倭斐国团聚东海诸岛,却与大周国时常摩擦。 周同看的入神,忽然后脑重重挨了一下,抬头看去,却是伯秃教头。 第十一章同赤子阴阳两相待 周同只顾着看《鸿蒙历》,临到中午,到了下课时间,老先生见小孩儿看的入神,笑眯眯的也不去唤醒,交代几声走了。学员们不认识周同,又见其长的高大,都不理会,照旧出门排队,由伯秃教头领着去食堂吃午饭。 伯秃清点列队人数,少了一名学员,拿出花名册一查,是刚来入学的周同。进到教舍看到这小子还在座位上傻坐着,拿起教鞭,照着后脑勺重重抽了一下,厉喝道:“周同,到了吃中饭的时间,还傻坐着,让全班学员都等你一个是不是,废材!” 周同疼痛,却没有难受的滋味儿,慌忙离座给伯秃行了礼,“伯秃教头,我,我没、没听见。”伯秃凶巴巴的道:“还敢犟嘴!没听见是吧?”挥起手中的教鞭抡头就打。 教头打学员,便是父母管孩子,先生教学生。周同没想着避让,硬着头生挨。“啪啪啪……”伯秃手狠,接连打十多下,周同的脸上被抽出几道鞭痕,不一会儿,破开的肉皮渗出淤血,发丝间也并出鲜血,流的满脸都是。 周同睁大个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伯秃,说道:“伯秃教头,我的确没有听见,对不起,以后您再说了,我就能听见了。”伯秃暗吸一口凉气,这汉人小子真是硬气,被打成这样,竟然一点没见胆怯,也不说一句讨饶的话。 “哼,下次,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走到讲桌随手敛出一块破布,递给周同,“去,到河里洗洗你的脏脸,然后到操练场罚站,中午不许吃饭,给我好好站着去,看你下次还长不长记性!” 白石桥下就是河水,周同洗了一通,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发麻,也不在意,边走边用破布擦拭,心中还想,伯秃教头还给了我擦脸的抹布,这人还是挺好的。 春天的日头柔和温暖,周同站在操练场一边,感受着暖洋洋的阳光沐浴在身上,看着宽阔的操练场,心情无比舒畅。终于可以像其他人一样练武了,今后一定要用心习练,李先生说过,‘吃得苦中苦方成人上人’,我不会辜负李先生的教诲,跟着都巴教头和伯秃教头好好学,等明年回到家里,让妈妈好好高兴。 操练场上站了一个多时辰,倒也没感觉到累,就是肚子咕噜咕噜的直叫唤。上一年跟着李先生天天呆在屋里,大部分时间泡在药汤里,每天都要喝十来碗汤药,除过早饭,几乎没有正经吃过食物,这会儿肚子饿了,并不觉得如何难挨。 操练场上来了几队学员,散了开来,练拳的练拳,耍兵器的耍兵器,还有一队围成一个圈,两个身穿银色锦衣的少年跳到场中,吼吼哈哈对打起来。周同看得高兴,一时忘了饥饿。 日头渐渐偏西,练武的数队学员陆续回去了,周同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知道要站到何时才算个头。 “你怎么站在这儿?”身后又一次传来刺耳的破锣声,周同即转身,不是胖子教头都巴是谁。 “都巴教头,我违反了伯秃教头的话,这是在接受惩罚呢。”都巴看到周同头上脸上的伤痕,皱了皱眉头。周同以为都巴教头不高兴了,忙说道:“都巴教头,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不会听不见伯秃教头的话了。” 都巴问道:“先不要说自己不好,给我讲讲,怎么一回事?”“哦……”周同便将如何看书入神,如何挨打,伯秃如何送了一块抹布,一直到如何站到现在,说的是一清二楚,连自己心里想的也说了出来。 都巴双眼瞪得溜圆,看着周同,心道这孩子心眼直成棍子了,不会真的傻吧。“好了,你讲述的很详细,我都听进去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些起床,辰时在咱们班门口集合。”“哦,都巴教头,其实我不累。” 看着一脸刚毅英俊的小脸,都巴怎么也想不通,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你是不是怕伯秃教头啊?”周同一脸的惊讶,“你怎么知道啊?”“哼,我当然知道,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呵呵……”都巴不由被自己的话戳笑了。 “我是怕没有得到伯秃教头同意,走了以后他会不高兴。”“唉,孩子,不会,我是主管教头,他得听我的,你也得听我的,去,回去休息去吧。”“哦,那我走了。”走了两步,觉得应该谢谢人家,“都巴教头,我,我谢谢您啊!”“呵呵,不用,快回去吧。” 周同心里很高兴,快步走了几步,觉得脑子一阵眩晕,胸中透出阵阵恶心难受的滋味,急忙站住不动。都巴跟了上来,问道:“怎么,你不舒服?”周同紧闭双眼,“不是,啊那个,没有不舒服,我马上就走。” 都巴见周同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肚子,心中一动,问道:“你吃饭了吗?” “啊!”周同觉得好了些,将手放下,试着慢慢睁开眼睛,“对不起都巴教头,早上来的早,没来得及吃。” 都巴一愣,说道:“我是说中午饭。”“啊,我忘记给您说了,伯秃教头说我犯了错,不许吃中午饭。”周同终于睁开了双眼,看着满含关切的都巴教头,咧嘴笑了笑。 唉,这孩子,还知道冲我笑。都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走,我带你吃饭去,连晚上的饭一块吃喽。” 食堂的大师傅很给都巴面子,单独炒了两盘菜,新烤了两张烙饼。周同吃的不亦乐乎,将饭菜打扫了个一干二净,完了不忘赞美两句,“大师傅,您做的菜真的很好吃,烙饼也很好吃,我都吃完了!” 都巴亲自将周同送到宿舍,安顿他好好休息,临走时说道:“过一段时间给你换一个房间,先将就着。”周同回道:“都巴教头,这儿挺好的,床也很结实,您教我武功吧。” 都巴一阵萎颓,说道:“好,明日起就教你武功,好好休息,要不然没力气练武。”迈步走出小房,暗自道天下还有此等孩子,少见,少见,难得,难得! 离天黑还早,周同躺在床上睡不着,鼻子里传来阵阵的恶臭味儿,想到了窗外的屎尿垃圾。 屋里放着两把笤帚,一把旧的一把新的,周同将包着衣物的破布抽出来,拿着旧的一把笤帚,转到屋后,一点一点的清理积年的粪便和废烂杂物。 宿舍第一排中间路口有一围栏,周同认得,那是堆放垃圾的地方,包裹衣物的破布派上大用场,周同一点一点的清理,一包一包的扛着运送。 不知道扛了多少包,天慢慢黑了。 学员们结束了一天的课程,陆陆续续往宿舍走,看到这个扛包的小子,都觉得没见过,很奇怪。离的近的学员闻到周同身上传来的阵阵恶臭,掩着鼻子走开了。一部分学员好奇,跟着这个满身臭味儿的大个子见习学徒到了八排宿舍的后墙,看他一点一点清理粪便屎尿,更是感到不可思议,奇怪之极。 周同听到这些学员们围在一起低声私语,也不在意,拦了一大包粪便脏污扛到肩头就走。一位身穿黑色短打衣的学员憋不住问道:“喂,傻大个儿,你是哪个班级的?”周同慌忙站住,冲这位学员鞠了一躬,“学哥好,我是中级三班的。”“中级三班,怎么才是个见习学徒,你十几了?” 周同没听懂,问道:“十几是什么?还那个见习学徒,是什么?请,请学哥教我。”一句话没说完,周围的学员们哈哈大笑,一阵叫骂声。那学员笑道:“你不会是傻子吧?哈哈……你真是傻子?” 周同自小对‘废物’、‘傻子’这些字眼儿很憎恶,自家的长辈说了也就罢了,眼前这位学员并不比自己大,为何要说自己是傻子。面色一变,“我不是傻子,请你以后不要这样说我。” 对方见周同突然转变了态度,发起威来气势不一般啊,再看他高高的个头,粗壮的身板,估量着自己能不能打过他,犹豫了一下,心想还是算了,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家世,看那身板,也不一定干的过他,别结仇了。“哦,哈哈……那你怎么连见习学徒是什么都不知道?我问你十几岁了,你怎么也不懂啊?” 周同道:“我不是十几岁了,我八岁。见习学徒我没听说过,今天是第一天来的武馆,学哥要是今后不再说不好听的话,我请你教我。”那学员一愣,心道这大个子恐怕真的有点儿傻,傻子性直,别惹他了。“哦,好吧,我告诉,见习学徒是还没学会三套武术的,也没有练出来内气的学员。” 周同心中有许多问题要问,可就是扛着个大粪包有些吃力, 想想还是快些打扫干净后墙下的赃物再请教吧。“多谢学哥,我知道了,我扛垃圾去了,学哥请休息吧。” 听了周同话,那学员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傻呆呆的看着周同扛着粪包走了。 周围的学员惊异的看着这位大个子学员,好似在看一个怪物。 第十二章同窗会初见内气功 周同到底没能清理完墙后的粪便杂物,有学员跑去报告了中级三班的主管教头都巴,正巧都巴和伯秃谈话,于是两人一起过来。 伯秃看了几眼转身走了,走的时候嘴里还嘀咕了一句:“真他娘的傻透顶了,憨货一个。憨种!” 都巴不让周同继续干下去了,理由很简单,后墙一溜二十八间房子,今天是干不完了,主要是,好多学哥晚上要修炼,不能影响到他们。 周同听了前一段话,还很无所谓,要继续打扫清理。李先生说过,当天能完成的事情,就当天完成,因为明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过听了都巴教头后一段话,露出满脸的歉意,匆匆扛完最后一包,就要回到八排二十八门去。 都巴不让周同进屋,原因很简单,周同臭啊,全身都是屎尿,屋里的其他学员能答应嘛。 按着都巴教头说的,周同跳到白石桥下的河里,连人带衣服好好洗了一把。三月的天气还不适于在河水里洗澡,尤其到了晚上,甚至有些刺骨,周同在河里仅是感觉到了凉,并没有影响他洗澡的热情。洗完后才发现,没有更换的衣服,总不能光着个腚回宿舍吧,只好重新穿上洗干净的湿衣服。 宿舍的三个学员年龄都比周同大,最小的十二岁,最大的都快十五了,他们都在同一个班里,这个班级不分初中高级,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收容班’。 世上总有一些脑筋迟钝,心智愚钝的孩子,在初级武馆里,这些孩子被列入不适合练武的一众。由于武功经年没有太大长进,跟着原来的班级混上四五年,等到班级的学员都升格到中级武馆去了,而这些孩子又不愿意放弃练武的机会,武馆就给他们专门设了一个班,也就是收容班。 只不过,如果到了规定年龄还不能长进,无法升入更高一级的武馆,也就算练武练到头了,离开武馆,回家自谋生路。 但是,其中有一部分学员,倒不是完全不适合练武,而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同宿舍里年龄最大的叫铁鉬尔,和年龄最小的西日莫是亲兄弟,两兄弟是外姓族的莫勒特图部族,是一个弱小的平民部族,好在两兄弟的姐姐嫁给了阿拉坦王族的族人,才有机会进到这里来练武学习。另一个十四岁,名叫那海,乌和吴部族人,是一个依附于阿拉坦王族的破落贵族,好在族人也有机会进入武馆深造。 铁鉬尔在初级武馆努力奋斗了九年,至今才是个见习武士,穿的学服是银色锦衣,只有到了准武士级别,才能在每年六月份参加中级武馆的招考,考不上的,还得回到初级武馆继续学习。铁鉬尔只有一年多点的时间,两次招考的机会。可到了现在,还没能升到准武士级别,中级武馆,怕是没机会进去了。 兄弟西日莫比哥哥矮了一个头,也是见习武士,只不过两人对练,从来没有打赢过哥哥铁鉬尔。那海比西日莫大两岁,个头却是最小的,前几天才刚刚升到见习武士。 铁鉬尔是音译,翻译成文字,换做官话就叫做‘铁’,兄弟西日莫叫‘生铁’, ‘莫勒特图’姓氏官话叫‘孟’,兄弟俩的官名一个叫孟铁,一个叫孟生铁。那海官话就不好听了,叫‘狗’,加上姓氏乌和吴便是‘富狗’。 只是蒙人的称呼大都说土语,只有在正式场合或者书写文字时,才报以官名。 周同刚进屋时被那海咋呼了一顿,并立下了规矩。今后这间宿舍的卫生就由周同包办了,每天定时更换涮洗的脏水,三人的衣物也由他清洗,除此之外,每月还必须要交纳二百个铜板。 周同不知所谓,高高兴兴的递出一两银子,“那海学哥,先给您交纳五个月的,要是您还需要,我这儿还有。” 那海张着大嘴,下巴颏差点儿脱臼。 西日莫问了周同一些话,听到是东蒙国公主的儿子,很吃惊,完了知道是个汉人,也就释然了。铁鉬尔一句话没说,洗漱完毕就上了床。 周同新来,心情兴奋,躺在床上辗转不能入眠,却不敢打扰三位学哥,闭着双眼装睡。到了后半夜,将要有些困意时,下腹多出一股子尿意。起身睁眼一看,三个学哥都还没睡,个个盘膝坐在床上,摆出个古怪的样式,双掌对在胸前一开一合,不知做些什么。 呆着看了许久,尿意渐浓,悄没声息的出了房门,跑到最前一排宿舍的茅房撒了泡尿,又悄没声息回来。轻轻关了门,进到屋内也不上床,站在当地看三位学哥做着同样的动作。 “你,以后,就在屋里撒尿吧……”说话的是铁鉬尔,“还站着,干嘛,上床,睡觉。”铁鉬尔说话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听着很给劲儿。“学哥,您这是在做什么?是在练武吗?” 西日莫开口说话了,“这不叫练武,叫练气,知道嘛,嘿嘿……”周同搞不懂了,怎么还要练气,没听别人说过啊。“学哥,什么叫练气啊?”铁鉬尔发话了,“你,先睡,有话,明天说。”西日莫随附道:“是,是,别影响了贵族哥哥乌和吴那海用功。” 那海睁开倒三角眼,“是影响了,你早就影响了,哼,刚才那个没声的蔫屁,是谁放的?熏的我差点岔了气,走火入魔。”西日莫笑道:“就等着你走火入魔呢,嘿嘿……咱武馆少了一大害……” “不许,说了!”哥哥铁鉬尔一声令下,弟弟西日莫马上住口。“周同,快上床睡下。”“是,铁鉬尔学哥。” 周同翻身上床,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经历了平生第一次失眠,朦朦胧胧过了许久,感觉天快要亮了。 辰时,穿着仍旧发湿的黑色短打衣来到中级三班的教舍前时,伯秃教头已经开始点名了。 周同错过了像其他学员一样喊一声“到”的机会,因为伯秃教头第一个点的就是他的名字。 伯秃教头的处罚是,罚站,不许吃早饭。 这次周同没能去操练场去罚站,而是被伯秃教头揪着耳朵站到了堆放垃圾的围栏旁边。看着一队一队的学员跑到操练场上练武去了,周同心里说不出的委屈。都怪宿舍里的那个乌和吴学哥,非要让自己倒了脏水再到班里去,结果弄成了这个样子。 好在没站多久,都巴教头及时出现,“你怎么站在垃圾场?”“对不起,都巴教头,我又犯错了!”“喔,什么错?”“我迟到了,错过了伯秃教头的点名。”“你入队的时候,是不是伯秃教头正在点名?”“是的,您知道啊?”“嗯,好了,也罚站了,也罚你不吃早饭了,差不多了,走,跟我去操练场。” 周同真的很想去,犹豫了一下,说道:“都巴教头,我,我怕伯秃教头不同意。”“好了,我是主管教头,我说了算。跟我走。”都巴有些生气,拽着周同的衣袖就走,“哎咦,你怎么穿了一身湿衣服?”“我昨晚洗了,今天没干,所以,所以就……” “不是还有一套嘛。”都巴真的有些生气了,这次是生周同的气,这孩子,怎么这么愚钝。“那一套被我们宿舍的学哥借去了。”“谁?!”都巴瞪了周同一眼,心里直想抽那个借衣服的兔崽子。“那海学哥,他说他的衣服都脏了,没有换的,先借我的穿一天,等我洗干净了他的衣服,再还给我。”“嗯呀呀……那海是吧?收容班的,好好,好,好,很好!” 都巴咬着钢牙,领着周同去了操练场,要他和班里的其他学员一起练武。 中级三班的晨练照例是三套武术,先是一套基本拳法,也是每名学员必修的拳法,‘鸿蒙长拳’,周同来到时已开始了第二套拳法,‘金刚拳法’,是阿拉坦王族几千年传承下来的,难度稍大,中级三班算上周同六十一名学员,已经有五十三名学会了全部套路。 队列中每名学员相隔三米,跟着伯秃教头吼吼哈哈的翻转四肢身躯,颇有气势。周同被安排到队里最后面,跟着前面几名不太会打的学员照猫画虎。 ‘金刚拳法’打了一连三遍,周同跟着打了三遍,摸着了不少敲门,有十来招打的像模似样。七岁之前虽然没正经说过武功,但经常和门口的护卫厮混,也跟着学了几招,后来慢慢会说话了,经常缠着护卫们学习招数,鸿蒙长拳学了不少,金刚拳法没怎么学会,倒也看了不少次。这次跟着练了三遍,埋在心里的一些疑惑解开了不少。 第三套武术是枪法,操练场中部放了几大堆兵器,其中有一堆红缨长枪,学员们排队逐个拿了长枪,周同拿到手里,入手很轻,再看枪尖,却是木头做的。 枪法‘天山云枪’,据说是天山派传授给东蒙国人的,一共七十二式,可步战,可马战,但凡入伍当兵的蒙人,必须会这套枪法。 这套枪法周同也练过几招,自四岁起学会骑马后,护卫们没事就会教他玩耍,难度虽然比金刚长拳大了些,但周同自小爱学,操练起来反而熟练。可惜没有马,否则舞动着更是带劲,周同想到小时候和守门的大叔们一起玩耍时的光景,不觉向往。 天山云枪也是三遍,到了最后一遍,大部分学员动作迟缓,已经累的没有力气了。 周同站在最后,微微喘气,并没有觉得如何累。“周同。”是都巴教头的声音,周同急忙转身,鞠了一躬。“你在家时练过?”“禀告都巴教头,跟着我家的守门大叔学过,但都没有学全。”“嗯,好,好。你跟我来。” 周同跟着都巴教头来到操练场南侧的一排石头房,周同知道,这是教头办公事的地方。进了一间小屋,都巴让周同坐下,端出一碗冷饭,“周同,吃了它。”“哦。” 周同端起大碗吃了几口,仰头道:“谢谢都巴教头。”都巴莞尔一笑,“周同,练过内功没有?”“内功?”“是啊,内功?”“内功是什么?”“呵呵,内功也是武功的一种……嗯,你怎么不吃了,边吃边听,快吃,不然凉了。”都巴说完又笑了,这次笑的畅快,饭可不凉了嘛,一个多时辰前从食堂端过来的,早就凉了。 第十三章憨执人初悟得机缘 都巴离家远,和大多数教头一样,武馆给提供一间住房,有床,有桌子,可睡觉,也可以办公事。 冷饭周同吃的香甜,听着都巴教头的话,心里更是比蜜还甜,那叫高兴。 “……练武不但要练拳法枪法这些武术,还要练内功,有了强大的内功,就会生出更多的气力,对敌时会更强大。而且充足的内气,还可以锻造身体筋骨,使人的体力更加强大,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力气,他们之间是彼此相辅相成的。内气是修炼高深武术的根本,一些强大的招式,需要庞大的内气支撑。像一些高人,能够飞檐走壁,一个纵身就可以跳跃出十几二十多米,那也需要更为深厚的内功做基础。” 周同忍不住插话问道:“都巴教头,练内功是不是练气?”“哦?是啊,你知道?”“我昨晚太兴奋了,没能睡着觉,起来小便的时候,看到我们宿舍的铁鉬尔学哥他们不睡觉,都盘着腿坐在床上,两个手掌这样一开一合的……”说着将碗搁到腿上,学着双掌开合,“西日莫学哥说是练气,我还没来得及问呢,嗯,那个,我猜的是练内功。” 一通话听完,都巴暗道,这孩子也不笨啊,刚才看他练枪,不比一般学员差,这孩子,人品更不差。 周同吃完冷饭,端着空碗来回探头,都巴问道:“你在看什么?还没吃饱是吗?”“啊,不是,都巴教头,我看哪里有水。”“噢,想喝水了,我这儿茶壶里有。”“不是,吃完饭,要把饭碗洗干净。” 周同以前没怎么洗过碗,临来时母亲叮嘱,要处处忍让,处处勤快,勤手勤脑勤问,坚决听教头的话。母亲大人的话,能不听嘛。 “不用了,你先放到一边。过来,伸出胳膊来。”都巴伸出四指,放在周同手脖子上。周同知道,这是在给自己诊脉,只是以往药铺的医生都是用三根指头把脉,都巴教头怎么用四根手指。 过了一会儿,都巴来回左右换了两次手,仍不放下,道:“你把念头沉到下腹去,试试能不能感觉到什么?”“念头?念头是什么?怎么沉?”“就是你的意念,用你的思和想操控着你的意念,往你下腹发热的地方走。嗯,别着急,慢慢来,一次不行,再来一次。” 日到正午,操练场上的学员结束了一上午的喧哗,整合队列,去到食堂吃饭去了。周同毫无察觉,一次又一次的学着控制念头。先前根本无从寻到念头,慢慢的,脑中一片空明,心神不觉汇入体内,意念来到发热的地方,发现一个大肉包。进到大肉包里,是一片灰蒙蒙的空间。这是什么地方,好大呀,我的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空间?心神一动,意念散了,灰蒙空间消失,周同随即转醒。 数百次的努力,终于感觉到下腹发热的地方了,周同挺兴奋的,“都巴教头,发热的好像是一个大肉包,肉包里好像很大很大,我的念头一进去,就没了。”都巴心中惊喜,暗道,悟性真的奇高,平生未见,恩,奇才。反转过身,双掌抵在周同后背,说道:“意念跟着我发出的热气走,走到那个肉包,到里面看看。” 周同应了一声,心道,到大肉包里面看看,太神奇了,不用眼睛也能看得见,嗯,比用眼睛还看的清楚呢。后心传来一股热气,周同急忙控制意念,跟着热气慢慢穿过盘杂交错的血肉筋脉,进入大肉包之内。 热气进了大肉包,变化成七八根细小的白丝,东窜西跳的游到边缘去了。灰蒙蒙的巨大空间,最中间游弋着同样的数十根白丝,周同意念稍动,瞬时数清了白丝的数量,三十二根。再看热气变化后进入肉包的那几根白丝,在灰蒙空间的外围抖动了一会儿,化为空虚消失了。 “周同,周同。”“啊?” 周同心神晃动,肉包空间顿时消失了,睁开眼睛惊道:“都巴教头,您输入进来的热气进了那个大肉包,变成了八根白丝,没过一会儿就消失了。”“哈哈……好,好,好!”周同听了奇怪,怎么你输给我的白丝消失了,还说好啊。 “周同,你那肉包里面有多少根白丝呀?”“啊,三十二根。”都巴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暗想,八岁的孩子丹田里生出三十二根白丝,天下难寻。笑着说道:“周同,在你体内的那个发热的大肉包,就是你的丹田,里面已有了三十二根白丝,也就是说,你早就有了内气,也可以称为‘内力’,只是你没有学会练气之法,不会运用罢。我那八根白丝,本就不属于你的,和你丹田里的白丝不是一回事,进去了自然会消失殆尽。” “都巴教头,请您教我练气之法。”周同虽年岁不大,心底深处也知道此事的重要,趴在地上就给都巴磕头。 “好,好,我教你,起来说话。”都巴看看外面的日头,已过了吃中饭的时间,不多久就要上下午课了。“周同,你愿意每天晚上不睡觉,到我这里学习练气吗?” 周同刚刚起身,重又跪倒,“都巴教头,我愿意。我,我很高兴!”“好,我也很高兴。从今天起,每天晚上子时到我这里来。记住,不要从大路走,从西侧的林子里穿过来,你会游泳吗?”周同家后院有一水坑,夏天经常在里面扑腾。“会、会一点狗刨。”“呵呵,那也就够了,咱们武馆里的河不深。还要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同舍的学长问起,就说……就说到我这里来了,但必须让他们替你保守秘密。你能做到吗?”“能,能,我一定能。” 都巴带着周同去了食堂,加餐的还是那位大师傅,好像挺喜欢周同上次的恭维话,这次不仅炒了两盘菜,还端来一大盘牛肉。都巴与那位大师傅相熟,笑着说道:“你这老货,来从没有给过我这么多牛肉,要你多加一片都不行,怎么?今天看我带着个孩子来,转性了?” 那大师傅笑道:“这孩子长得好看,有灵性,我看着喜欢,你管的着嘛!这是给孩子吃的啊,你别厚着脸皮跟人家孩子抢食吃!”都巴笑了,这孩子确实不是笨孩子,也真的是有灵性。难得,难得,奇才,奇才。 下午第一节课仍旧是学习文理,今天学的是算术,教授的先生是位年轻的女先生,长得也漂亮,周同很喜欢听她的课,学起算术来,好像比以前快了许多。 第二节是炼体课,炼体课每月仅有三次,但也是大多数学员的噩梦。都巴教头和伯秃教头将中级三班全体学员带到操练场,开始了艰苦卓绝的炼体运动。 炼体主要是锻炼肉体,俗称外功,初级武馆的炼体主要有倒立跑,负重跑,抗沙,抗棍以及抗揍。抗沙,一人站立,另一人拿着沙袋往身上砸,砸的全身麻木了,也就算完成一次。抗棍,一人站立,两人拿着藤棍往身上抡,全身都红肿了,也算完成了。抗揍,一人护住身上的要害,五人拳脚击打,撑过去一刻钟,也就算完成了。中级三班的六十一名学员,能完成‘抗揍’的寥寥无几,一般不是被打昏,就是被打得哭爹喊娘的求饶了。 炼体课结束,周同是被学员们扛着回到宿舍的,也是中级三班第三个完成‘抗人海’的学员。伯秃派了五名身材最为强壮的学员轮番殴打,一刻钟后,周同仍旧没有倒下,完了还能开口讲话:“谢谢五位学哥帮我炼体,麻烦你们了,你们,你们,真是辛苦了。”伯秃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晚饭是都巴让一名学员送过来的,周同觉得自己太笨了,一堂炼体课也坚持不住,完了还得麻烦几位学哥把自己抬回来,今后一定要多多锻炼才是。 铁鉬尔三人回来见周同全身肿的像头猪,问起缘由,不禁叹服。铁鉬尔拿出一包创伤药,全部敷到了周同身上,西日莫侃侃其谈,说了一些武馆里的事情。铁鉬尔破天荒的连续讲了近半个时辰的话,将练气之法详详细细的讲述了一遍,周同这才知道,这种练气之法叫做‘丹田呼吸之法’。那海宣布,从今天起,宿舍的卫生轮流干,个人的衣物个人洗。 周同很诚恳的将晚上出去的事告诉了铁鉬尔,三人一致决定,替舍友周同严格保守这个天大的秘密。 还没有到睡觉休息的时候,外面院子里学员嬉笑打闹,铁鉬尔三人无法修炼内气,只好闲坐唠嗑。周同脸肿得像个猪头,说起话来都跑风,三人不好意思他交谈,只让他躺着听话。 过了一会儿,周同躺在床上轻轻活动,感觉好多了,慢慢下了床,轻轻来回走了两步,除了胀痛,没什么碍事的了,拿起包布和那把旧笤帚往外走。 “周同,站住,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干。”铁鉬尔道:“你被,打成这样,怎么能,再干活,睡觉。”周同笑着回道:“铁鉬尔学哥,我没事儿了,好了,离大家练气还有大半个时辰,我把那剩下的一点清扫干净就完了。”说着便快步走了出去,“不……你,你,给我,不行,回来。”铁鉬尔说的慢了,周同也没听全乎,关门走了。 玩耍的学员们看着这个满脸乌青的猪头大胖子打扫粪便,大都不认识,围在一旁啧啧称奇。中级三班的学员可是认的准,下午领教了这位新来学员超强的抗击打能力,那可是叹为观止,自愧不如的多也。 周同满身瘀伤,清理粪便到底是不方便,慢慢堆了一大包,双手用力,往肩膀上一送,后背伤口裂开,并出几股鲜血,不由得泄了力气,一下没能扛到肩上。哎呀呀,我还是笨了些,一点小苦头都抗不过去。妈妈常说,吃得苦中苦,方成人上人。 “周同。”周同回头一看,是铁鉬尔他们,“周同,咱们俩,去清理,垃圾,这包,让我弟弟,和那海,抬着去倒。”铁鉬尔很固执,将包裹抢到手里,递给那海,“那海,你,和我弟弟,一人一头,快去。”那海哭丧着脸接过粪包,和西日莫一人抓了一头走了。 “铁鉬尔学哥,这,这不好吧,其实,我还能扛完的。”周同很觉得不好意思,铁鉬尔生拽着手臂,“这,很好,走,干完活,再谈话。” 铁鉬尔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把大扫帚,几乎是抢着把后墙最后一些粪便杂物清扫完毕,周同是无论如何也抢不过他了。四人抬着最后一包赃物,一起堆到了垃圾场。 西日莫说道:“周同,这包布太脏了,别洗了,我还有一个新的,送给你。”周同道:“嗯,那好,西日莫学哥,那我谢谢你,不过,这个包布咱还是洗洗,洗干净了可以每天擦拭咱们宿舍里的湿地。”那海附和道:“是,是,咱们宿舍太潮了,每天洗完脸泼洒出来的水,多少天都干不了。”西日莫笑道:“可不是嘛,天天洗,天天往地上泼水,能干才怪。” 铁鉬尔一把抢过包布就往河边走,三人跟上,一起清洗。 回到宿舍,已是亥时,学员们逐渐回屋,睡觉的睡觉,练气的练气。铁鉬尔强按周同睡到床上,给宿舍全体舍友宣布了一件事情,“从,今天起,所有人,到屋外,洗漱。”那海有些不乐意,问道:“那冬天呢?”“照旧,外面洗。” 那海哀叹一声,“我滴个娘啊,我,苦啊!” 西日莫伸着鼻子四处闻了闻,笑道:“怎么清理了墙后过道里的臭屎尿,咱们屋里还这么臭啊。”那海道:“是,还是臭,最好的办法就是,每天用水冲一遍,冲个十天半个月,这臭味儿就差不多没了。” 三人一致点头,铁鉬尔说道:“好,明天起,你,每天,冲一遍。”那海听了,大叫一声,“我滴个娘啊,我,苦啊!” 第十四章气通灵周同周不同 深夜,将到子时,周同坚辞了铁鉬尔的劝阻,一瘸一拐的,悄悄进了林子。来到河边,脱了外衣,游过冰凉的河水,全身如针刺一般疼痛,心想:妈妈经常说我的身体好,看来是在夸我呢,我还差的很远。 刚走到都巴教头门口,门打开了。“周同,快,进来。”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来,先脱了衣服!”都巴将火炉上一盆热气腾腾的汤药端了下来,投进去一块粗布。“都巴教头,您这是要让我喝吗?”周同跟着李先生泡了一年的药汤,喝了一年的汤药,看到这一盘汤药,也就够那时半天喝的。 “呵呵,傻孩子,不是喝的,是用来给你身上的瘀伤热敷的!来,脱光喽,别不好意思,呵呵,也不要怕疼。”“我不怕疼,真是,真是麻烦您了!” 对于周同超强的忍耐力,都巴暗挑大拇指,大半盆药汤敷到身上,这孩子竟然一声不吭,也没见着难受的表情。都巴心里很明白,这药汤虽然对治愈皮外伤的效果很好,敷到破开的皮肉上可不是一般的疼痛,何况还是热敷。周同外伤已过了三个时辰,热敷最好不过。 “周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教你吗?”“嗯……我听话,您喜欢我!”“哈哈……这只是其一,重要的是,我和你一样,身上也有一半汉人的血液。”“啊,您爸爸是汉人?”“呵呵,不是,是我母亲,她老人家是汉人。”“哦……真是太好了。”周同不由生出亲近之意,心里无形中把都巴当成自己的亲人。 “来,学着我的样子,盘膝坐下。”都巴盘膝坐稳,双掌置于胸前,掌心相对,“现在,慢慢收心拢神,用你的意念感受掌心,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周同收拢心神,慢慢的,感觉掌心出现一股热气,在双掌之间缓缓摇弋。 “都巴教头,在我两掌心中间,有一个晃动着的热气团。”“嗯,好,慢慢呼出一口气,掌心微微向外开张。” “都巴教头,热气团好像被拉长了。”“好,慢慢吸气,越慢越好,双掌同时慢慢合什。” “都巴教头,热气团很热了,热的我双掌心发烫,好像要钻进去似的。”“很好,吸气不要停,试着用你的意念操控热气团,将他吸入掌心之内。”“啊!哦……” “呼……都巴教头,热气刚进到掌心,不小心散了,现在感觉不到了。”“很好,没关系,再来一次。记着,呼吸之间,要和双掌同步,吸气之时,尽量往深里吸。”“是。” 两个时辰后。 “都巴教头,热气在胳膊里很难操控,只有一点进到胸口下边,然后就散开了。”“很好,现在不要理会身体里的热气了,双掌掌心慢慢朝下。对,然后慢慢吐气,同时双掌慢慢下移。对,很好,下移到下腹丹田。好,收功,成了!” 周同感到体内几股细若毫毛的热气飞快的汇集到丹田之内,丹田随之一阵炽热。“都巴教头,有几股很细很小的热气,合到一块儿钻到我的丹田里面了,然后丹田热的发烫。”“哈哈,很好,非常好!你丹田里的热烫,就是你吸进去的内气,到丹田里面看看,有什么变化。”“是。” 意沉丹田,灰蒙蒙的空间外围,起了一层稀薄的灰雾,最中部仍旧是三十二根白丝,围成一个圈,有规律的缓缓游动着。 “都巴教头,丹田里的空间,外边一圈起了一层跟细线一样的雾,别的也没什么变化……哦,那个,中间那三十二个白丝好像,好像转的比上一次规矩了,一个挨一个,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哈哈……是,很好!那灰雾,就是你这次吸进去的内气,只不过太少了,不能形成白丝。等你把这练气的法门练的纯熟了,吸进去的雾气也就多了,呵呵,过个十天半个月,就有可能生出一根白丝来,多了一根白丝,你的内力也就增加一分,懂了吧!” 周同肿胀的大脸通红一片,“我太高兴了,我真的太高兴了!都巴教头,您教我的练气之法,是不是宿舍里的学哥说的‘丹田呼吸之法’?!”“对,就是‘丹田呼吸之法’!呵呵,周同,你很聪明,简直就是聪明透顶!” 都巴一夜和周同一样,也是盘膝打坐,双掌开合,这时收了功,慢慢下床站起身。“周同,切记,戒骄戒躁,不急不躁,什么时候,都要有一颗平淡的心。无论别人夸你好,或者说你不好,你都要学会平常面对,不要让你心里的脾性,影响了你对自己的判断!” 都巴说的很中肯,周同六岁才开始说话,自小愚钝,却也造就了一颗平常心,“都巴教头,我会谨记您的教诲,我知道,我还差的很远很远,我以后会跟着您用心好好学的!” 都巴看着周同深邃的眼睛,透出纯真的坚毅与期盼,还有对自己的一分信赖。“这‘丹田呼吸之法’你才刚开了个头,学会了一些基础皮毛,以后慢慢就会明白,其中道理很深,奥妙无穷。” 卯时已过,将到辰时。 周同穿林涉水回到宿舍,三位学哥已经起床,铁鉬尔道:“周同,你要用心,全力学,我们三人,是你的,后盾!”“嗯!”周同重重的点头。 四人到屋外洗漱完毕,一起出发。路上,周同再看铁鉬尔他们,感觉可亲切了。周围步行的学员见到这四人就匆匆躲到一边,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周同不解,问道:“铁鉬尔学哥,他们怎么老躲着咱们,不跟咱们一起走?” 铁鉬尔鼻中哼出一股热气,没言语,那海笑道:“不是躲咱们,而是躲铁鉬尔大哥,嘿嘿……”“为什么?”周同真的想不通,铁鉬尔学哥这么好的一个人,他们为什么不搭理他。 “为什么?嘿嘿,怕呗!嘿嘿……嘻嘻……”那海一通贼笑。 铁鉬尔道:“周同,以后,不要,叫我学哥,叫我,名字。武馆里,也不称呼,学哥,叫学长。” 那海又是一通贼笑,不小心被西日莫踹了一脚,跟狗似的嗷嗷直叫。 收容班在最外围的单独一幢房屋里,周同与三人分开,来到自己班级前。幸好,这次来的早些,伯秃教头还没来呢。 上午第一节课,照例三套武术连续习练三遍。 第二节,中级三班的学员被分为两队,一队是全部学会三套武术的学员,大都身着银色锦衣,这其中有几名学员的银色锦衣绣着黄边,这可是准武士级别的学员,班级里的佼佼者。少部分身穿领边袖口绣黄边的黑色短打衣,是正式学徒。这一队学员占了六成,由都巴教头教授更高一级的武术。 剩下的二队学员占了四成,大都是正式学徒,只有周同和另外三名学员是见习学徒,由伯秃教头教授,主要是练习没有学会的招式。 伯秃每次教授一招,先是自己练三次,再叫出一名学员示范,以往是随便点一名学员来做配合,周同来了之后,成了伯秃教头的练靶专用活人体。 下午第一节课文理,由老先生和那位年轻貌美的女先生隔天教授,女先生的课也是学员们最喜欢上的一节课,谁让人家漂亮呢。老先生的也还可以,就是睡觉的学员比较多。 下午第二节,每十天一次的炼体课之外,其余是由都巴教头和伯秃教头传授内功外功,武功知识,武学常识。 晚课不定,一般是都巴教头或伯秃教头加课,给那些不长进的学员喂餐,这也是这些学员痛苦的课程,学不会,真打啊。 有时,会被领到食堂对面一层的演武楼,由班里的见习武士以上级别的学员和别的班级对打,除了武器是木头做的之外,也是真打实干,不少学员被打得好多天不能上课。 除此之外,一些班里的优等学员,也可以获得教头的许可,到二楼的藏经阁去看书。 二楼的藏经阁,不是一般学员可以进去的,想要进去看书,必须是见习武士以上级别的学员,其次,还要按时收费,一刻钟五十文钱,也就是五十吊钱,一个时辰八刻种,就要四百文钱,差一百文就一两银子了。 而一本普通的武术套路,往往苦读细钻上几天几夜,也不一定能学得一招半式,内功心法更是难懂,没有名师指点,就是看上一年也未必能够看懂其中精要。一两银子,一般贵族家庭的学员不在话下,可还有少部分像那海这种破落贵族,和铁鉬尔兄弟生在平民部族的学员,是没有这么多银钱去看的。 东蒙国除了‘蒙京武馆’属于官办之外,其他武馆均是以部族形式筹建,虽然大部分部族的武馆只收本部族的学员,可是为了武馆能够延续下去,还是需要大量的银子维持,所以也会收一些外部族家的孩子。高昂的学费,即使是一般贵族家庭,也是一大疙瘩花费。像铁鉬尔兄弟这类平民部族,这些学员,一个家庭是拿不出高昂的学费的,往往是一个直系,或者是整个部族拼凑,才能交得起这些银子。 阿拉坦王族的武馆在全国名气最大,收费也最为高昂,一旦谁家的孩子报入武馆,首次收取三百两银子的进馆费,然后每年交纳四十两的学杂费食宿费,藏经阁看书、购买兵器战马,甚至于购买武学秘籍、内功之法,都需要另外掏钱。 铁鉬尔家祖传打铁的手艺,一家子的铁匠,家底较为殷实。莫勒特图部族人历来力大,很适合打铁,就是一百多年来部族里没能出现一个强人,武功高强的人。铁鉬尔兄弟自小体质好,身体壮实,又是族长的孙子,全族人把这一代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小兄弟俩身上了。 铁鉬尔两兄弟在武馆待的最久,全族人已经为两兄弟耗去近两千两的银子了,这对一个平民部族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数字,足够全族人衣食无忧的度过整整一年的好时光。 东蒙国国土面积巨大,方圆几万里,人口稀松,但也有二十多亿人丁。全国各部族大小武馆六千多个,能收纳学员四百多万,而适龄的孩子,却高达三四亿之多,仅有百分之一多点的孩子有机会进入武馆,学得文理武功。 铁鉬尔兄弟身为平民,算是幸运的,可是有多少平民家的孩子可以攀上贵族,又有多少家平民可以拿得出如此多的银两。 两兄弟每年耗去八十两银子,都是身为族长的爷爷东拼西凑而来的,哪里还有多余的银钱去藏经阁看书。至于购买武学秘籍,对于铁鉬尔兄弟来说就是做梦,一本很普通的内功心法至少需要一千多两银子,哪里去找。兵器还好说,一般兵器不在话下,家里就是打铁的,但是要购买稍微好一些的兵器,那就不好办了,市面上的上好精铁、好精岩都是论两卖,一两精铁市面上就是十两银子,一杆好的精钢长枪十五六斤,也要一千五百多两银子。自然,普通铁枪倒也不贵,五七两银子也就够了。 铁鉬尔家世代打铁,山上五十斤的优等铁矿,拉到铁匠铺来,可以打造出一斤的生铁,半斤熟铁。一百斤熟铁,才能锻造出五两精铁,可见精铁之精,精铁之贵。五两精铁,五十两银子,却需要从山上找出一万斤优等铁矿拉到山下来,炉火炙烤,十个壮汉抡锤一个月。 周同从不去藏经阁,原因是从母亲手里接过来的三十两银子,全都送给了那海。 原来,那海家的那位嗜酒如命的父亲被酒淹死了,全家人的生活没了着落,哪里还有闲钱交下一年的学杂费。那海在武馆里到处搜刮,最终才得了十一两银子,眼看新学年的学费已经拖欠了一个多月,再不补交上去,只有离开蒙京城的阿拉坦王族初级武馆了。 那海从周同手中接过沉重的二十九两银子之后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吓得周同几乎是跳着出了屋子,屋里传来铁鉬尔打铁般的“叮咣”笑声。 第十五章英武身四兄弟结义 半年过去了。 秋风渐凉,秋叶渐黄。 武馆西侧的林子里,几株果树上结满了饱满的果实,却是一年的收获。 期间,母亲金云英来看过三次,每次听到妈妈来了,周同高兴的心都飞起来了。 每次看到妈妈,周同心里都会堵上一块大石头,因为,妈妈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了。 最后一次妈妈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月前,三十岁刚刚出头的母亲,竟然有了白发。 妈妈,儿子求您保重身体。 妈妈,我亲爱的妈妈。 ………… 周同在武馆的日子很充实,白天练武,夜晚练气,没日没夜的煎熬,不但没有消瘦,反而越发壮实了,个子又往上冒了半个头。 白天的文理课学的很欢快,成绩慢慢提了上去,周同觉得自己不是太笨的孩子了。 武术课,三套武术招式在两个月前基本熟练,之后可以选练两种武术套路,一种是刀法,另一种是枪法,周同尊听母命,自然选了枪法,仍然跟着伯秃教头习练。 原来都巴教头同时教授枪法和刀法,得知周同练枪,过了两天,将习练枪法的学员统统分给伯秃教头传授,示范的对象,仍旧是皮最糙、肉最厚的周同。 周同自小不惧疼痛,习练三套必修武术时亲身体会的最多,反而学的扎实,心中对伯秃教头并不恼恨,只是觉得有时打的确实重了。刚开始两个月常常被打的一口气上不来昏厥过去,到了两个多月前,虽然仍然避免不了躲闪不及受了重击,但硬抗也能抗得下来了,偶尔,还可以和凶悍的伯秃教头对练几招。 枪法名曰:‘蒙荡金枪’,是东蒙阿拉坦王族祖传枪法,本是非本部族人不传的,一千多年前出现了一位开明的国王,将枪法发扬光大,至此所有的阿拉坦部族武馆都可以习练此枪法,不再仅限于本族人学习传承。 ‘蒙荡金枪’给伯秃又一轮‘教育’周同的机会。此枪法八八六十四招,和‘天山云枪’一样,可马战,可步战,威力却是成几何倍数增加,不仅需要练武者有强大的外力(体力),还需要内力支撑,否则,一招也不能领悟。练习‘蒙荡金枪’时,呼吸之间内力贯穿于掌心‘劳宫穴’,随同外力传入长枪,如此,挥舞长枪的同时,枪杆枪尖的力道也会大增。 “劳宫穴”顾名思义,劳宫,‘劳’者,劳作也;‘宫’者,大房子也。就是说无论修炼内功,打坐练气,还是施展内力,都要从这里收发,因为这个穴位大,大的跟宫殿一样,多少内气都能容得下,因此,这里最为辛苦,便是能者多劳也。由此名曰‘劳宫穴’。 ‘蒙荡枪法’第一招,‘亮枪转刺’,乃是此枪法开式,提气运与枪,枪提前胸,飞转、斜刺、轻挑、抽抢,一招四式一气呵成。 两个月前,伯秃第一次拿周同示范的时候,很意外,并没有将周同打的昏了过去。 刀枪无眼,武馆自然不会拿真家伙让学员练习,在各班级比武时,均是木质枪杆木质枪头,而教练学员时,按照武馆的规定,还要在枪头裹上几层粗布。 以伯秃的想法,这蒙荡枪法如果使出内力,哪怕在枪头上裹上一包棉球,任一个孩子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 由于此枪法颇耗内气,为了给学员们演示清楚,伯秃教头需要慢慢动作。三遍‘亮枪转刺’以后,威猛高大的伯秃教头额头已微微见汗。“周同,你学的最扎实,皮肉也厚实,多少天都没叫过你了,来,上前做示范。” 周同提着同样的木枪,做了个守势,伯秃抹了额头一把子热气,对着大家说:“都看好了,‘亮枪转刺’,提气于胸,内力灌于双掌劳宫,意收枪杆,转!”手中木枪直冲周同,飞快刺出,随之飞转。 周同心不慌眼不跳,气运丹田,两股内力灌入双掌,一招‘提枪迎宾’,磕住飞转来刺的枪头,两股内力相撞,周同下腹丹田一热,未见异常。伯秃的后三式紧接着来到,周同回抢迎击,“噶、噶、噶”三声击响,伯秃一招‘亮枪转刺’使完。 伯秃后三式、斜刺、轻挑、抽抢一气打完,周同则是用了两招四式,堪堪抵御住了伯秃的一招‘亮枪转刺’,除了丹田发热之外,双臂却是酸胀的厉害,双手虎口最是胀痛。暗下查了一下丹田,原本的一百零一根白丝,其中的三十八根变成了死寂一般灰丝。一个呼吸,两招四式,只是接了一招,耗去了三十八点内力,可见伯秃教头功力深厚。 伯秃双手微微发麻,惊异的看着眼前的周同,不可思议。这小子竟然凭靠‘天山云枪’的枪法挡住了‘亮枪转刺’,自己可是使出了五成功力啊。看来先前的顾虑是多余的,这个废材最能挨打,唔呀呀呀呀…… “好,很好,大家看清楚了嘛,只要拥有强大的内力和外力,天山云枪也能抵挡蒙荡枪法。来,上一招使的慢些,是为了让你们看的更清楚,这次我使出些气力,让大家看看此一招的威力,周同,接招。” 照例是一招‘亮枪转刺’,伯秃使出了九成功力,周同但看来势凶猛,一招‘浪翻梨花’,想将自己的木枪同时翻转,卸去飞转的来枪。两枪一碰,“噌噌”两声,同时飞转到两侧,周同双手猛胀,热辣辣的鲜血自手心随着紧握的枪杆里流了出来。 伯秃枪劲儿未懈,‘亮枪转刺’第二式随之斜刺而来。周同举枪迎敌,使出‘飞转拨浪’的前半式,身体急转,带动木枪迎了上去。此一招转的稍慢,两枪碰了个正着,“咔嚓”一声,手中木枪断裂,伯秃木枪正刺在胸口,周同双手虎口激出鲜血,丹田紧收,胸中一热,“哇……”喷出一大口鲜血。 周同躺倒在地,眼前慢慢发黑,耳朵里隐隐听到伯秃教头说:“大家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亮枪转刺’的威力!”最后隐隐听到一名学员的叫声,“伯秃教头,您的枪头好像断了……” 周同下午没能上课,直接被抬进了都巴教头的住所。 第二天,周同完好如初。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同依旧充作伯秃教头的靶子,仍旧经常被打的遍体鳞伤、口吐鲜血。伯秃越来越觉得,这个废材小子,越来越难击伤了。 都巴与周同相处了半年,发觉这孩子不但能抗打,而且恢复能力超强,头天被打的重伤,晚上还能照旧练气,第二天,又变的生龙活虎了。辛苦配备熬煮的汤药,还不及周同自身的修复能力快,此中神奇,都巴也弄不明白。 周同每晚跟着都巴教头练习吐纳,四个月后,已经可以将吸入的热气传遍四肢,而后归于丹田。至此之后,‘丹田呼吸之法’练至大成,几乎每天晚上都可以增加一根白丝。 到了今日,丹田内的白丝突破一百根,达到一百零一根。周同再看丹田,灰蒙蒙的空间里面,一百根白丝围在最中央,排列整齐的徐徐转动着,多出去的一根,却不能加入进去,如无主的流浪狗,在外一圈孤零零的游动着。 周同还察觉了一个现象,那一百根白丝,一直在同一个圆圈内游弋,从来不改变运行路线,隐隐当中,好像是在一个无形的圆形轨迹上运行,从不偏差丝毫。再看稍外一圈游动的那一根白丝,围绕的圆圈大了许多,却仍是脱离不开无形轨迹。 周同和八排二十八门宿舍的三位学长已是无话不谈,这晚下了晚课,和大伙儿交流内功心得,说了此事,惊的三人大张其嘴。那海硬是将酸痛的下巴颏抵了上去,砸吧砸吧嘴说道:“四弟,你好福气啊,我他娘滴历经三年半的,漫长的,辛苦的,煎熬的痛苦练气,才达到一百根白丝,你才半年,哎呀呀,气死我了!我……好苦啊!” 西日莫笑道:“二哥,都知道苦了,认了吧,啊,啊哈哈……”“认,认我就不在这里呆着了,来来来,哥几个看看,我让高级四班的一位学友抄的,可费了我一个月的口水呀!嘿嘿,说不定,大哥看了能悟到点什么,更说不定,大哥几天就能把丹田里的那一百根白丝变化了。” 那海展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粗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铁鉬尔一把抓到手里,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再也不理其他。 夜晚室内无灯火,四人就着门外月光挤到一块儿睁大了眼睛观瞧,勉强能够看得清楚,那海其实早就看了,和三人挤了一会儿子,便趟在床上臆想去了。 一个月前,由那海提议,四人在八排二十八门宿舍磕了头,拜了把子,誓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后就是异性兄弟。周同年龄最小,自然是老四。当晚给都巴教头说了,自己好福气,有三个哥哥了,都巴却来了一句:他们仨的福气比你大多了。 第十六章义胆得缘先黄内经 八排二十八门宿舍,三人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周同看得吃力,索性不看了,等大家都看完了,自己再看也不迟。隐隐约约知道这是修炼内功的心法口诀,想到那海刚才说的那些话,问道:“二哥,这修炼内功的口诀,是不是可以加快提升内力?” 那海笑了,“四弟呀,看来你还是啥也不懂,跟着那个肥猪似的都巴教头都学了什么了,他没告诉你吗?”“二哥,都巴教头对我很好,你不要说他不好听的话。那个,都巴教头只让我安心修炼丹田呼吸之法,不让我多想,说基础打不好,以后会吃大亏的。”“都巴教头对你真好啊,二哥我好羡慕哟,我……好苦啊!” 周同笑了,二哥每次说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总是装作万分痛苦的模样,“二哥,我不懂,你说说呗。”“好!”那海的面目立刻变得严肃认真,说道:“你是我四弟,我做二哥的,当然要关照你了,这次我教你了,以后可别忘了我啊,起码也算你半个师父不是?!” 周同呵呵笑着不语,只等着听下文,那海见摆谱在周同跟前没用,不再做作,说道:“四弟就是实诚,不会配合,来,我告诉你。” “咱们修炼内功,一百个白丝便是顶到头了,如果仅仅依靠‘丹田呼吸之法’练气,最多练到一百九十九根,永远不能突破这个极数。所以呢,想要再增加内力,就要有内功心法,就是常说的口诀、秘籍,有了那些高深的内功心法,你才可以将满一百根的白丝转化,转化成……那个,球!……嘿嘿,一个球!等你有了这个球,四弟,你就可以再次增加内力了,那九十九跟白丝凑足一百根,也会再修炼出九十九根,等你把再一百根白丝转化成那个球,你就可以再增加内力,以此类推,球,越来越多,球越多,内功就越强大,四弟,你,知道嘛!” 周同听了那海的一通讲解,直觉得绕脑袋,好歹大致听懂了,“谢谢二哥教我,那你修炼出来这个球了吗?”那海一个鹞子翻身,跳了起来,“娘滴,我要是修出球来,还穿这身衣服嘛,还是见习武士嘛,早他娘滴成了准武士了!娘滴!他爹滴个……球!”那海神情有些激动。 西日莫开口说话了,“咱大哥两年半前就修炼出了一百九十九跟白丝,要是有了内功心法口诀,早就是准武士了,早就考到中级武馆去了,还在这里瞎混干嘛!”西日莫神情有些低落。 周同问道:“练出来‘球’才能成为准武士,才能参加中级武馆的招考?”西日莫道:“你才知道,你以为我们仨在这儿耗什么呢?”那海笑道:“是啊,四弟,等你练成了‘球’,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周同无语,默默想着其中的缘故。 西日莫知道那海邪性,道:“二哥,四弟是个球,你是什么,不也是个球嘛,而且,还是‘坏球’!你官名叫富狗,那你就是‘狗球’!” 那海挨了骂,能不还嘴,“你叫生铁,那就是‘铁球’,‘生铁球’!” 又到了去都巴教头那儿的时辰,周同告别了三位哥哥,穿林涉水,一路来到都巴教头屋内。 都巴每次都要先给周同把脉,四指入诊,轮番放在周同双臂的脖脉上,闭目沉思。周同知道,这叫‘四部脉法’,可诊断体内脏腑生机。 脉为气血之府,贯通全身,关联体内脏腑,都巴所用看似像一般的寸口脉法,寸口脉法分寸、关、尺三位,也既是药铺的医生常用的‘三部脉法’,但都巴多出的母指,却是按在前三指按压的‘寸位’、‘关位’、‘尺位’的另一侧背面的阳池穴之上,谓之曰‘丹位’。 ‘寸位’,左手的寸位对应心脏,右手的寸位对应肺脏。查看一个人的心肺,便是在‘寸位’。 ‘关位’,左手的关位对应肝脏,右手的关位对应脾脏。查看一个人的肝脾,便是在‘关位’。 ‘尺位’,左手的尺位对应肾脏,右手的尺位对应命。肾水连接命门,查看一个人的寿元,便是在‘尺位’。 ‘丹位’,丹位无论左右手,都对应的丹田,查看一个人的丹气,也就是‘内气’‘内力’,便是在‘丹位’。 ‘寸位’、‘关位’综合一起,不但可查看脏腑,还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外力强弱;‘尺位’可以预知一个人的寿元,也就是说看你还有几年活头;‘丹位’即可看出一个人的内功。 通过‘四部脉法’,基本可以了解一个人的身体状况,以及武学功力的强弱。只不过,武者们一般是不会轻易让外人把脉诊断的。 都巴诊脉已毕,不像往日那样面露欣喜,而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周同,我传你一套内功秘籍,你可愿意?”周同急忙跪下连磕了三个头,“都巴教头,我愿意!” “周同,这部内功秘籍原是我母亲传下与我,你要学这秘籍,还要给一样事物行三拜九叩之礼,并且,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不能传授与他人。” 周同跪在地下不起,心中却想一事。 “周同,难道,你不愿意吗?”“都巴教头,我很愿意,非常愿意,只不过,那个,我的那三位哥哥都,都还没有学到……”周同沉默了,都巴也一时无话。 许久,都巴终于开口,“好吧,那三个孩子我也观察了一段时间,心底还算纯善,只是你那位二哥,需要他发了毒誓,方能学我秘籍!”周同惊喜异常,没想到都巴教头这么好,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都巴教头,我替他们三个给您磕头了……”“嘣嘣嘣……”连磕了十几个响头。 “好了,我自不会亲自传授他们,学得如何,就看你怎么教了!”都巴转身揭开方桌上一面布帕,露出一个黑黝黝的灵牌,灵牌前放了一尊香炉。灵牌上自上而下写着:‘先祖黄公牧原之圣灵位’,看下方日期,鸿蒙历四一二三年。 周同心想都巴教头桌子上总是平平整整的,一干二净,我说今天怎么多出一样东西来,还用布帕蒙上,原来是个牌位。学了半年文理,久看《鸿蒙历》,知道今年是鸿蒙历一万一四二八年,这灵牌岂不是七千多年前的物件,这位先人‘黄牧原’已经死了七千多年了。 都巴点燃三炷沉香,周同受意,端正身躯,正对灵牌,两手合于胸前,一躬到底,随后双膝慢慢触地,双手伏地,上身匍匐,“咚‘咚’咚”,三个响头落地。如此拜了三拜,磕了九头,礼成。 等待三炷沉香成了灰烬,都巴跪下磕了仨头,拿布帕将灵牌仔细包了,放入一漆黑的木盒,随后又拿起一块布帕,将木盒包了个严严实实。 “周同,我这里,他们三个不便前来,你拿这灵牌去,让他们行了大礼,按我说的,对灵牌发了誓言。那位那海,让其发了吃狗肉的毒誓,如若胆敢将秘籍泄露给外人,其终生以狗肉为食。” 周同不解,问道:“都巴教头,吃狗肉也算毒誓吗?”都巴轻轻一笑,“那海家乌和吴部族的图腾便是‘狗’,他们部族善于养狗,如狗死了,便会盛葬之。你不知道的是,乌和吴部族的人死去,会被抬到荒芜的大草原,让野狗狼群吃了。” “那是为什么?”周同简直是太惊奇了。“因为,狼和狗本来是一家,乌和吴部族将本族死去的族人喂了野狗或者狼,也既是升天了。其中故理久远难懂,不必理会,只要记住,尊重各部族的习惯就好。”“是,周同谨记。” “呵呵,不必那么严肃。那海是部族的长房长孙,名字里必须有一字叫那海,也就是‘狗’的意思。你知道嘛,他们部族第一代族长就叫‘狗’,后来的子孙都会在狗字前面加一字,比如那海死去的父亲,叫宝力道那海,‘钢狗’的意思,他的爷爷叫巴图那海,‘结实狗’的意思。” 周同道:“那岂不是叫富钢狗,富结实狗了。”“哈哈,是了,只是蒙人平日只说音话,不说官话,倒也无妨。轮到那海这一代,因乌和吴部族日渐衰落,原本的大贵族变成了破落户,那海的爷爷就重用了祖先的字,单叫那海,意为借祖宗的威名,重整乌和吴部族往日的威风。” “周同,这一部内功心法需要口传心授,开始传授之前,需要你知道一些人体的经络知识。人分阴阳,左为阴右为阳,背为阴正为阳。,” “一天有十二个时辰,人体有十二对经脉;一个时辰有八个时刻,人体有奇经八脉;一日有576炷香,人体有576根支脉,这些经脉联系着五脏六腑,躯体筋骨。” “最重要的是,这些经脉里蕴含着无穷的能量,和丹田之内的内气息息相关,一旦有朝一日完全打通了这些经脉,将全身的所有经脉联通贯穿,就能够运行‘一通天’。一通天,既是一天的意思,那样,你就可以感受到天地之气,与天地之气呼应,进入更高一层境界。那样的境界已非一般武者所能触及的了。” “呵呵,周同,不要遐想,一通天离咱们很远,先说眼前的。内功境界除过最高的‘一通天’境界,还分为小周天,周天,大周天。” “‘小周天’,打通全身阴阳两相、十二正经后,即可进入小周天之境。十二正经各有穴位阻隔,冲破了每一条经脉的穴位,也就打通了每一条经脉。第一阶段,打通一条经脉,引动丹田之内的百条白丝,可化出一颗土黄色球体,这颗土黄色的球体,既是一百点内力。如此,你的内力就可以增加到二百九十九点。以此类推,每打通一条经脉,即可以在丹田之内变化出一颗土黄色圆球,直至十二正经完全打通,最多可化出十二颗土黄色圆球。与此同时,白丝再可增加一个环宇,最多达到二百九十九根白丝。总内力可达到一千四百九十九点。” “到了这个时候,就是一个新的瓶颈,想要再次增强内功,需要有更深奥的内功心法,去打通奇经八脉,进入‘周天’之境界。之后,既是将576根支脉全部贯通,进入‘大周天’之境。全身经脉完全融合,自然是‘一通天’了。” “不要好高骛远,‘一通天’的境界,只是大多数武者的向往,咱们东蒙国,进入一通天境界的超级高手寥寥无几,那样的高手,哪一位出来都是一代宗师,绝世强者。” “我所传授的内功心法,虽然比不上那些仙山门派或者大世家传下来的不传秘籍,但在当世留传的内功心法中,也算上等心法。你可知道,咱们武馆藏经阁,内功心法口诀不下千部,可能修炼到开通六条正经的仅有八部。即使是中级武馆里的藏书,或者武士堂里出售的内功秘籍,最高也就可以完全打通十二正经,进入小周天的境界。” “不要以为打通一条经脉容易,即使冲开一个穴位,都需要不断参悟心法口诀,领悟其中至深的道理。经过数十次数百次的冲穴,经历百般痛苦,甚至于有时候悟不出其中的至理,一年半载也休想有所突破。所以,修炼内功,需要悟性,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穴位,都有不同的要点,所要感悟的至理,都有所不同。” “呵呵,也不要太过紧张,摒除杂念,能悟则悟,不能悟则想就是了。” 周同听了都巴教头一段长篇大论,内心起伏不定,越发觉得内功的神奇,心中充满对修炼内功的向往。“都巴教头,您所传授的内功心法,可以修炼到哪个境界啊?” “哈哈,知道你要问,告诉你,‘周天’之境。”“ ‘周天’之境?”“是,‘周天’之境!能练到‘周天’之境,足以在这东蒙国立身了。好了,记住,在记住心法口诀后,主要是靠‘悟’,仅靠内力去冲穴,痛死也不可能冲破。” “现在开始,我传你第一段心法口诀,既是打通十二正经中的第一条经脉,‘手太阴肺经’的心法口诀……” “都巴教头,您传的心法口诀叫什么名字啊?” “啊,我倒是忘了,我母亲姓黄,这是她老人家的祖传内功心法,叫《先黄内经》。” 第十七章患得失天地自有知 《先黄内经》。都巴教头的母亲黄氏一族,原本按照黄氏家族的祖训,是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到了这一代人丁凋落,仅剩下都巴母亲一人,无奈之下也只能父传女,女传外,传给了都巴。 一夜过去,眼看又到辰时,周同跟着都巴教头苦记了一夜,只觉得这部内功心法句句绕嘴费心,深奥难懂,背读口诀当中,还要结合记忆一层层、一根根脉络的走向。也难怪,此等心法口诀,也只能口传心授。一夜过去,仅仅记下一层三十余字。 “周同,不要以为你有多笨,能记下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呵呵,当年我的第一次,也跟你差不多。”周同拍打着大了两圈的脑袋,说道:“都巴教头,您这是在安慰我,我头都大的不认识自己了!” “哈哈……”都巴摸摸周同光洁的发丝,笑道:“好了,不是安慰你,呵呵……这生记心法口诀,不像练气那般可以恢复精气,最近一段时间要你每晚熬夜。如果坚持不住,可以告诉我,休息一两晚。”“我能坚持住,都巴教头放心!”“呵呵,好。走吧,回去洗漱一遍,开始上早课。来,拿着这个……” 是包好的灵牌,周同小心翼翼的捧到手里,“都巴教头,谢谢您,真的很谢谢您!” 回到宿舍,将一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三位结义哥哥,喜得三人吱哇大叫,隔壁的学友还以为这边打架出了大事故,跑过来一看,原来都在发疯。 一天课完,周同回到宿舍,三位哥哥已经等待多时了。周同将灵牌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走到宿舍里仅有的一张小桌子前,郑重的居中放好,说了都巴教头的叮嘱。铁鉬尔兄弟欢天喜地的磕头行了大礼,发了誓言,轮到那海,几乎是咬着牙根将吃狗肉不吃狗肉的誓言说了出来。临了西日莫补了一句,“如果乌和吴那海有违此誓,吃尽天下狗肉外,还要被群狗活吃了。” 那海轻叹一声:“那样,我还得到解脱了,狗啊,饶恕这无知的罪人吧!” 当下,周同将昨夜所记心法口诀,结合脉络条理,一句一句的讲授,铁鉬尔三人面色肃穆,用心记忆。 八排二十八门宿舍内,周同轻声讲读,铁鉬尔三人小声跟读,小小宿舍内,从未有过的安详,和谐。 都巴教头说过,这《先黄内经》与其他内功心法口诀不同,需要完全记到心里,从头到尾连成一气,才能够开始修炼。 连续四十多个夜晚,周同跟着都巴教头生记硬背,终于将《先黄内经》熟记于心。而宿舍的铁鉬尔三人,也跟着记会了八九成,只要再过得五七日,也都能全部记下。 当晚,八排二十八门宿舍内,四个小兄弟抱成一团,庆祝大功告成。周同知道,虽然还没有开始修炼,但有了这部心法口诀,今后几兄弟都有了希望,年纪最长的铁鉬尔,可以突破三年未动的瓶颈,进入武馆的准武士行列,参加明年中级武馆的招考,那是铁鉬尔最后一次的机会。 四人庆贺已毕,周同接着讲授剩余口诀,到了子时,照例去了都巴教头那里。 今晚,周同最是兴奋,因为,今晚可以开始按照《先黄内经》上的口诀修炼了,有了都巴教头一旁讲解,想不学会都难。 都巴教头同样高兴,“周同,我讲授与你的心得体会,也可以转告你那三位小哥哥,我看他们三个孩子,都是知道感恩的人。” 可不是嘛,就在九天前,操练场长伯秃教头使暗招将周同打的闷了过去,那哥仨儿正好路过,看到口吐鲜血的四弟昏死了过去,拿着兵器照着伯秃领头就打。铁鉬尔身强力壮,个头比伯秃教头还要猛,三人发狠,竟然将这位白衣教头伯秃打得满操练场跑,要不是全是木质兵器,伯秃教头非得挂彩不可。 铁鉬尔是武馆中学员里面的元老,没有不怕他的学员,就连武馆十几位身穿白色锦衣的高级学员也不去招惹他,那些都是到武士级别的学员,只等着来年进到中级武馆深造,个个都是高手。收容班的主管教头对他都要忍让三分,赶巧那天正好不在,各班教头见都巴挨打,不但不劝阻,反而一旁看热闹。最终还是都巴教头上去制止,将三个不按规定比武的捣蛋分子各打三十教鞭,罚站一日。 修炼内功心法起步时至关重要,都巴教头讲述的很详细。“十二正经中的第一条经脉,‘手太阴肺经’。手太阴肺经为手三阴经之首,左右各十一个穴位,心法口诀所述,左右即为阴阳,欲要破开穴位,开通经脉,需要阴阳互补,同修同处。在你的意念里,需要将阴阳合一,内气升腾至手太阴肺经首穴,‘少商穴’,内气团聚于此,引用口诀理念,与你的意念相合,破开少商穴。” “少商穴俗称‘鬼信穴’,医药行里有一俗语,少商一开,阴鬼去,阳鬼来,鬼不信,神仙来。意思是说,开通了少商穴,身上阴气走了,阳气来了,不会再受阴气袭扰了,人身上不会再有中风偏瘫等阴风所致的疾患,鬼若不信,神仙就来拿他来了。” “所以呢,在包含口诀精要的意念里,加以阳风催动内气,事半功倍。在我当年开通此道穴位之时,意念中掺进去了一股热风,意海之中,是一股木林之风,透过枫木吹来的热风。当然了,冲穴时的意境因人而异,我的体会,你仅作参考罢了……” 周同将都巴教头的话深记于心,盘膝坐了两周丹田呼吸之法,丹田发出热涨之感,引动口诀意理,慢慢带动内气,缓缓穿过错综林立的肌肤血络,一点一点的汇聚到手太阴肺经脉之头,少商穴之前。 意念引动,内气慢慢团聚,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枫木热风袭来,内气缓缓涌到穴位皮外,随之猛的一撞,穴位表皮凹下一面,突地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盘膝而坐的周同大叫一声,面色突显而出一层灰暗,径直躺倒不动。 “周同,周同……” 都巴呼唤数声,不见这孩子有动静,慌忙伸出四指,搭在已然变得灰白的手腕上把脉。 脉息平稳脉动正常,五脏六腑均如常态,丹田之气却也平稳,再看少商穴,皮表裂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都巴心中暗道,周同心气灵通,一次冲穴便将少商穴冲破了一道口子,过不了三五日,便可完全将此穴冲破。可是,怎么就突然昏死过去了呢。 周同久久不醒,都巴如何思索也不得要领,再次探手诊脉,心意沉与四指,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变化。 许久许久,都巴发现,少商穴破开的口子处,似乎多一丝微不可觉的阴气,细细诊看之下,这一丝弱弱的阴气不似阴风之气,却像一股歹毒的阴寒之气。 这是为何,从哪里来的?都巴心中暗惊,将周同全身上下仔细诊查了一遍,似乎脑域里藏有更为强大的阴寒毒气,这盘踞到穴位的阴寒之气,八成是从脑域中出来的。 都巴武学修为不够,几经查看,均不能深入周同脑域中万千细若不见的经络,更是查不到阴毒之气的所在。身心疲惫之时,却听到了武馆传来的钟鸣声,睁开双眼一看,天光大亮。 原来,已经到了早课的时间了。 周同在都巴教头室内睡了整整一天,期间都巴来过数次,下午的时候,周同终于醒来。都巴亲自端来了饭菜,命令周同就在床上吃了,完后继续睡觉,就在这里等着自己回来,晚上继续修炼。 到了夜晚,按照都巴教头的细说,周同继续冲穴。半个时辰后,再次昏厥,情形与昨夜一般无二。 都巴再次诊脉,少商穴破开的口子更大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异样情况,少商穴口子周围的内气,仍然参杂了一丝弱不可察的阴毒寒气。 时光飞转,周同连续修炼了六日,五次冲穴后,均是重度昏厥。 最后一次,第七日,少商穴被完全冲破,周同只觉得大脑发出一股割肉刮骨般的剧痛,随即倒地不起。 都巴此时再看,周同七窍流血,流出的竟然是带着腥臭味儿的黑血。 次夜,都巴敲开了武馆馆长的房门。 周同是在第五日的傍晚醒来的,都巴教头好生劝慰,告诉周同,今晚可去宿舍休息一晚,也好让同舍的三位好兄弟安心。 都巴教头气色不好,自己修炼的进程也没多说,周同心中有诸多疑问,此时也不好问了。拜别了都巴教头,回到八排二十门宿舍。 周同很疲惫,脑子里犹如塞进去了一大团棉花,堵得严严实实的,想什么问题都觉得恍惚一片。 迈着沉沉的脚步来到宿舍,推门而入,迎头冲来铁鉬尔,一把抱住。 铁鉬尔抱的很紧很紧,周同都喘不过气来了,“咳咳,大、大哥,搂的太紧了,让我,让我喘喘,喘喘气!咳,咳……” 铁鉬尔抱着周同来到屋内,轻轻放到床上,“四弟,你是,我们,莫勒特图部族的,恩人,亲人!是,我,铁鉬尔,最亲的,亲人!”话语很慢,很轻,很温柔,但听到耳朵里还是刺耳难听。 周同略有些迷茫,问道:“大哥,怎么了?你是我,结义大哥,当然,当然是,是我的,亲人了!”周同觉得自己有些口吃,好像回到了一年半前的从前。 西日莫笑道:“四弟怎么说话结巴了,哈哈,可能是最近修炼过头了吧!没关系,休息几天就好了。给你说四弟,两天前,也就是前天,武馆开放探视日,我家的老爹来了,他老人家都有将近两年没有来过了,哈哈,四弟,你知道我老爹这次为什么来吗?” 周同思索一阵,老觉得不能收拢心神,思绪集中不到一块儿。“二,二哥,我,我想,不起来,猜,猜不到!”心想自己怎么结巴成这样了,这是怎么了?一层阴云笼罩在周同心头。 “哈哈,大哥真是说错了,他还说你一定能猜出来呢!”西日莫走到铁鉬尔身边,揪起一条袖口,“四弟,你来看,大哥已经是准武士了!哈哈……” 周同抬头看,铁鉬尔银白色锦衣的领边袖口上,绣着一溜黄边,那是准武士才能够穿上的学服。周同脑子一蒙,立刻想到修炼内功上来。“大哥,你,你将‘手太阴肺经’,全部,全部打,打通了?”周同日夜想的是打通此道经脉,如今受尽磨难,才将破开了第一个穴位,少商穴。没想到几日不见,大哥竟然能将‘手太阴肺经’打通。 铁鉬尔深深的看着周同,重重的点头,“四弟,我爹,说了,你不但,是他的,亲儿子,还是,整个,莫勒特图部族的,亲儿子,还有……”转头看向西日莫,“你说。” 西日莫道:“四弟,你母亲也来了……”“啊!”周同忽地站起,头脑发蒙,眼前一阵发黑,“……我,我妈妈,也来,看,看我了!”“是,不过你正在昏迷当中,都巴教头接见了你母亲,说你一切都好,就是现在是修炼的重要时期,不能出来相见。还有,还把我们三个叫了过去,给母亲磕了头!” 周同眼冒金星,心情激动,颤颤悠悠的说道:“我,我,我谢谢,谢谢,三位,三位兄长!” 铁鉬尔只是狠狠的盯着周同看,西日莫连连摆手,“咱是亲兄弟,哪来的客套话,哈哈……”那海插了一句,“四弟,你怎么老学着大哥说话,结巴的比他还厉害!有没有搞错!你是故意的吧,啊,哈哈……” 铁鉬尔面色沉静,道:“那海,去,把门,打开。”那海不解,“干嘛?冷飕飕的,没事儿开门干嘛?”“去,打开!”铁鉬尔直盯着那海。 “好好好,你是大哥,你厉害,我开,我开!” 那海两步走到门前,“咯吱”一声打开房门,忽觉身后传来一股厉风,回头看时,铁鉬尔大脚正踹在屁股上。一股大力,那海“嗷!”地一声惨叫,飞出屋外五米多远。 那海躺卧在地,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口中哭喊:“娘哎,大哥踢我,大哥踢死我了,有没有搞错!我……苦啊,啊……”这次是真的苦了,都哭了。 西日莫听着“呵呵”直乐,铁鉬尔不语,关切的眼神望着周同。 呆坐在床上的周同,内心深处猛的一沉,一股绝望之气笼罩心头,左眼里不觉滚出一滴泪水。 第十八章年尽归母子再相聚 冬日,寒风凛凛,树木凋落。清晨,阿拉坦部的初级武馆里失去了往常的生机,死寂一片。 在武馆里学习了一年,昨天,是各班学员放假回家的日子,今天,都巴教头要亲自送周同回家。 自一个多月前深度昏迷之后,都巴教头不再让周同继续修炼内功,谓之曰脑有阴毒,不祛除,今后不可再练内功。 昨天,铁鉬尔三人和周同挥泪而别,约好来年再见。 周同家里来了两人三马,是守门的护卫。 武馆大门,一身棕色锦衣的都巴,一跃跨上马鞍,“周同,上马!”“是,都巴教头。”周同接过缰绳,上了马背,双腿轻磕马镫,大马徐徐前进。 “周同,这一月来你的横练功夫大有长进,武馆里大多数学员都不及你,呵呵。等到来年,我便帮你申请见习武士,只要用心锻炼,离那准武士,不过一两年而已。到时,你还是可以报考中级武馆,将来继续打熬体力,总能练成铁臂铜拳,钢筋铁骨,比那周天境界的内家高手,也差不到哪去!” “是,都巴教头,我会,会用心炼体的。”周同不喜不悲,面色平常,却少了少年人应有的朝气。 一月来,周同结巴的毛病慢慢好转,脑子里的那一堵厚厚的棉花团子,仍旧挥之不去,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跟着都巴教头打熬了一个多月的身体,横练功夫却有长进。如今身体不但结实了,身量也拔高了大半个头,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少年了。 家的大门楼子依然如故,护门的守卫还是那几个老人,一切,还是那么亲切。 知道都巴教头要来,金云英没有赶得及出门迎接,匆匆收拾了,守在后院正堂门口相待。 一位丫鬟引路,周同跟在都巴教头一旁,慢慢走过弄堂,走过小小的过廊来到内院。远远看到慈祥的妈妈半扶着门框,由一位丫鬟搀着相候。 “妈妈!”周同不顾忌讳,超过都巴教头,飞快的跑过去双手紧紧的抱住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半年不见,母亲满头发丝已是白多黑少,纯净的脸上哪还有半点血色,周同紧紧抱着母亲,只觉得如抱了一捆小小的干柴,松垮垮的皮肉下,只剩下干巴巴的骨头了。 “妈妈!妈妈……”周同真的想痛哭一场,内心犹如淹进了半边伤河,半边苦水,心头何其痛,何其伤,可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左眼滴下两滴血红的泪珠,右眼鼓出道道血丝。 都巴上去劝慰半天,方才好了。进到正堂,宾主落座,一番客套,都巴道:“周同,你先去歇息,我和你母亲有话要说。”金云英轻咳数声,微微说道:“我儿,前日李先生寄来一封书信,在你卧房,去看吧。” 周同双膝跪地,给母亲磕头,给都巴教头也磕了头,来到东偏房。 屋内陈设依旧,处处干净利落,看来是母亲命下人每天打扫。窗前书桌上放了一封书信,周同抢步上前打开书信,定睛观读。 ………… 周同,自去一年有余,惦念惦念。前日下山断一公案,途经你处,呵呵,你之横练功夫进展不小啊。可是你的心呢?你的心哪里去了?难道为了一时的困惑,就要放弃立志的梦想? 周同,我观,你的心,将要死亦。心死则人亡,否则,与行尸走肉何疑。周同,你愿意就此死去吗? 周同,武者之道,千道万道,没有人说这一条道定能达到峰极,也没有人敢说那一条道不能登顶,你的路,还,很长,很长。你肩上的使命很重很重,你要报答你母亲的养育之恩,要为你的亲人讨还公道。还有,知道有人为你付出了很多吗?你的母亲,你没见过面的父亲,你的外叔公金狮,你的都巴教头,还有我! 他们是为了让你成为行尸走肉吗?当然不是。他们是为了你能茁长成长,将来,用自己的一颗心,放出光明,去照耀别人,帮助那些好人,惩治如伯秃那样的坏人。 如果你是一团烂泥,那么,谁也不会再帮扶你,你愿意当自己是一团烂泥吗?周同,你是一团烂泥嘛! 周同,我师父曾经给我说过一段诗文,我来转告与你:‘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你将来的道路还很长很长,将来的舞台还很宽广很宽广。对于不屈不挠的人来说,没有失败这回事,一时的失败,比一时的胜利要好得多。最终,其实,也没有失败,有的,只是粉身碎骨,死而后已。 周同,我也送你一段诗文:‘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若非一番寒彻骨,难得梅花扑鼻香。’ 有人告诉我,你的未来,将是一片绝世仙境。而通往仙境的漫长道路上,必定有崎岖,有坎坷,有磨难。而你如能历经苦难的打磨,经受住磨砺的捶打,将来,必有通天造世的一天。 周同,记住,山重水复似无路,柳暗花明恰仙境。在你将要死去的时候,记住我这句话,过去的让它过去,未来才属于自己,未来,将是一片仙境,一片绝世仙境。 落款写的很有趣:我是李尚志。 ………… 看完这封书信,周同一月来阴暗的心似乎豁达了许多,多了一些坚定,一丝光明。 都巴教头走了,走的时候告诉周同一句话:“周同,明年我可能要升迁到中级武馆,到时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到城西的阿拉坦部中级武馆找我。” 都巴教头是半个月前换上棕色锦衣的,按照武馆的等级规定,白色锦衣是初级教头,武者等级为武士;红色锦衣是中级教头,武者等级为大武士;都巴教头穿上了棕色锦衣,便是升格到了武师级别,在武馆便是高级教头。初级武馆少有高级教头,都巴教头升迁到中级武馆,也属正常的人事变迁。 都巴教头走后,周同每日不打坐不练武,整日陪伴母亲,金云英似乎有什么察觉,每日也只和儿子在一起,母子二人耳鬓厮磨,享受着生命中珍贵的时光。 离开学还有半月,一日,永亲王金狮来看金云英母子。 金云英硬是在儿子的搀扶下去了大门迎接。 叔侄二人问寒问暖,寒暄半日,方才谈到了正题。“闺女……”永亲王金狮揉揉额头,轻声说道:“自我回到东蒙国这些年里,咱们东蒙王国一日强盛一日,外乱尽去,内乱尽除,我的使命也算完结了。你也知道了,叔叔我是有师门的人,所以呢,师门召唤,年后开春,我就要回山去了。” 金狮一说,金云英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叔父,您若去了,我与您外孙儿可如何生活……”金狮大手一挥,“无妨无妨,小周同的学费我已交了十年,交到十八岁,你还不放心?呵呵,至于你,你父王亲自给我打了保票,一定会善待你的,放心是了!” 金狮要离开蒙京城,金云英自是无法劝阻,哭哭啼啼絮叨了半日,金狮破例留下吃了顿午饭,以示安慰。 此后数日,周同与母亲厮守,觉得金云英老是心不在焉,每次询问,母亲总是含糊其辞,推避过去。 临到武馆报到还有一日,这天夜里,周同辞了母亲回到自己卧房,重又拿出李先生的书信端看。 正看着,屋门打开,母亲拎着一个布包慢慢进到屋内,支走了带路的丫鬟。 “我儿,又在看李先生留给你的书信呢?”“是的,妈妈。”周同搀扶着母亲缓缓坐到软榻,站在一旁慢慢捶背,“妈妈,李先生真是博学多才,什么事情都能引经据典,句句成诗。” “呵呵,李先生爱调酸文,给你的一封书信,一大半都是诗文,我看呐,他自己是做不出这么好的诗句的,也不知是从哪里抄来的!” 金云英当然不知道,李尚志师父的师父,师祖的师祖,是一位经天纬地的熊人,可是有一样,特别喜欢吟诗作对。两千年前,这位曾曾曾师祖得道升仙,离开这座星球,不小心去了另外一个星系,这个星系系有一个有生命迹象的星球。熊人溜溜达达去了这个星球,看到那里有和他一样的人族,不过,这个人族不称鸿蒙人族,而自称华夏民族,谓之曰:冕服华章曰华,大国曰夏,我中华大地乃礼仪之大邦,我门的民族,既是‘华夏民族’。 曾曾曾师祖自是进入民间游玩,被其中流传的优美诗篇深深折服,感叹说果然是礼仪之邦,大国华夏!此行,不虚,不虚也。于是乎,将华夏民族的百斗诗篇带到了脑子里,好等回去以后让门人弟子习读。后来升仙走了,却始终惦记着给门下的徒子徒孙传下这些美妙的诗篇。最后得了大道,使用大法力,将这些诗篇传送到天山派,并且嘱告下面的门人弟子,‘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吟诗作对,也能得到巨大的收获,能提升心境,增强修为。’ 李尚志自小在藏书房搭理,不觉爱上了吟诗赋句作对,给周同着实写了自以为是的名句。 母子俩相互安慰了一阵,金云英说出了此来的目的,“我儿,母亲有一件大事,要与你细说,你且稳住心神,慢慢听我说。”“妈妈,您说吧。” 金云英久久看着儿子,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既然要告诉儿子,干脆直说。 “我儿,你必定猜出,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已经,故去!” 一道晴天霹雳,打的周同一阵眩晕,大脑浑浊一片,一时不能自己。 第十九章忆增恨前程望添辛 周同自能似懂非懂听到大人谈话起,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父亲好像不在了,自一年多前李先生到来,这种感觉更加真实,只是,从来不愿承认,强迫自己不去承认。当下听到母亲说了,沉寂在心中那一丝希望,被彻底浇灭了。 周同自小不会哭,如今大了,懂得了伤心,却仍旧不能像常人一样哭涕。 屋内静悄悄的,偶尔听到金云英的轻咳声,悠悠余音耳边环绕。 朦朦胧胧间,觉得背部传来阵阵轻柔的抚摸。是母亲冰凉干枯的小手,在为自己平息心中伤痛。 “我儿,现在,妈妈告诉你,你的父亲,是被谁所害!”…… “你父亲名叫周传雄,是上代大周皇帝的三皇子,也是你皇爷爷临死前一个月钦点的太子,皇位的接班人。”…… “鸿蒙历一万一四一七年,大周朝尚稻三十四年,也是你皇爷爷在位的最后一年。你的四皇叔,周传河,在你皇爷爷病危之时,投了一包毒药,害死你皇爷爷。同时,伙同守卫皇城的御林军总督军马善守,四营总统领合伙篡改遗照,谋取了皇帝大位。你的皇奶奶要将此公布于天下,被伪帝周传河杀害于慈宁宫,最后,连他的结发妻子,也惨死在他的刀下。”…… “弑父杀妻,大逆不道,惨绝人寰,这样歹毒的叔父,怎么能当一国的皇帝!母亲,父亲没有其他兄弟吗?”周同压制心中的痛楚,听到这里,大感意外,世间竟然还有此等十恶不赦之辈, “世间万物,什么样的歹毒之人都有,我儿听我讲。你父亲一奶同胞兄弟五人,上有两位皇兄,大皇兄早年淫乱,被你皇爷爷驱逐到西土边疆,守了一片弹丸之地,永不得回朝。你父亲的二皇兄整日只顾饮酒作乐,从不问朝政,在东海之滨的一座小城,日东城坐他的藩王。你的五皇叔年纪最小,当初深得你皇爷爷以及他们兄弟们爱护,我和你父亲逃出来的时候,你五皇叔还无大碍。……唉,只是过了八九年了,也不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杀你父亲的罪魁祸首是你四皇叔,当今的大周皇帝周传河,直接杀害你父亲的还有,还有……”金云英说到这里,泣不成声,想到八年前随着丈夫风餐露宿,一路逃命,最终还是被敌人杀害,至今也不知道首级落到了谁的手里。还有那位憨直鲁莽的康不为大哥,那么威武雄壮的一个人,眼睁睁的被人削掉了脑袋。 “妈妈,您不要再哭,很伤身体的……父亲的大仇,必定在我身上回报他们!”最后一句说的斩钉截铁,铿镪顿挫。 久久,金云英慢慢将伤痛压在心底,擦干眼泪,搂着儿子享受一时的温馨。 “……母亲醒来时你的父亲已经身首异处,杀害你父亲的和五人有关,一个是御林军射生营’的总统领闫西山,你父亲的首级,一定是他拿去给周传河献功了。还有两个是闫西山属下的两个大统领,张冠壮和另一个姓洪的大统领。张冠壮最是可恶,欲要刺杀腹中的你,却被那位,那位西鸿国察哈尔部的巴尔思一顿叱呵,算是保住了你我母子的性命。巴尔思,他……” 金云英含恨将巴尔思的一段故事叙述完毕,“除去巴尔思四人,还有一位身背短枪的白衣汉子,也是他的短枪将你父亲射伤,若非如此,你父亲也不会轻易败在闫西山等三人的掌下。那白衣汉子名叫游龙生,说是仙照派的传人,按理说,他亲手杀害你父亲的可能性最小。” “妈妈,围堵我父亲的统统都是坏人,统统都该死!闫西山,张冠壮,洪大统领,巴尔思,游龙生,这五个人,全都该死!妈妈,孩儿记下了。那位康大伯,死在谁的手下?”周同满脸涨红,青筋暴露,双眼爆满红丝,呼之欲出。 看到儿子神色,金云英心中一阵颤抖,儿子被仇恨刺激成了这般模样,不知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可是自己命不久远,等儿子去了武馆,万一哪一天一命呜呼,丈夫的冤屈由谁来报。 “你康大伯头颅顷刻间就掉了,母亲也没能看清杀害他的人,隐隐听到那张冠壮说,御林军‘神策营’的尹大统领,好像还说了‘半剑夺命’尹什么的。”…… “你康大伯生前有一儿子,整大你两岁,四月初六生,不过,我儿却是早产……”金云英实在是伤心到了极点,说了几句,泪水再次滑落脸庞。 “……康大伯的儿子叫康国栋,意为国家的栋梁,小名栋子,长相与你康大伯极像。你若能够回到周朝,可到京城以西五百里的康福村去找他,你康大婶儿贵氏,去了可以打听。唉,你父亲生前未能与你康大伯结为异性兄弟,你若能和小栋子结义,也算慰藉了你康大伯的在天之灵。” 金云英缓缓打开布包,两本牛皮书呈现在周同面前,这是从前母亲天天传讲的家传秘籍,一本内功心法,《止若心经》,一本是武功秘籍,《止若真枪》,两本书中间,夹着一张羊皮卷。 “我儿,你的状况都巴教头已经告诉我了,李先生的那封信,我也都看过了,虽然李先生爱调酸文,但句句中肯,你莫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苦心。” “妈妈请放心,父亲大仇未报,孩儿怎能轻生,无论将来受多大的苦,孩儿都要吃下去……母亲,孩儿尾骨不全,脑域阴毒,定是那闫西山那两掌所为,除他之外,没有人在您身上使过掌气。李先生一次无意中说过,我这隐疾是人为所致,又一次孩儿沉睡将醒,听李先生喃喃自语说,寒冰掌,种植于脑,果然恶毒!当时不知所以,今天想来,必是说孩儿的脑域,被闫西山的寒冰掌种进了寒毒,我,我武馆的都巴教头也曾说过,我的脑域中有阴寒之气!” 金云英一惊,想到一事,说道:“果然没错,你父亲生前说过,‘射生营’闫西山的寒冰掌,若论歹毒,在当今武林中可排第五,孩儿,就是他,你之所以成了这般模样,就是那个天杀的闫西山,啊……” 金云英经年想着儿子的身体,今天经周同一点,随即明白,不由嚎啕大哭。 看着母亲哭泣,周同心如刀割,痛灌心肺,牙根咬的咯咯作响。却也要强忍着劝慰母亲,“妈妈莫哭,那闫西山早晚要受孩儿一刀!不,是十刀,百刀,千刀万剐!” 母子发泄一阵,心情有所缓解,金云英继续往下讲道:“你父亲的无头尸体,被我葬于大周朝东库关与我国沙石关交界,距离沙石关四百里,那是一片无人的荒漠,母亲在你父亲尸体上埋了几匹死马,是为了将来寻得了。日后去了大周寻得了你父亲的首级,回来和尸体一并安葬……” “这两本家传武学秘籍,和这一张羊皮卷,你要贴肉藏好,除非你死,死前也要先将其用火化掉,决不能让外人看到,如果让歹人得去,咱们家造孽就大了!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不安稳。” “孩儿省得,母亲放心,秘籍在我在,我不在,秘籍先不在!”“那张羊皮卷不知是什么宝物,你父亲生前也没告诉过我,今后得了机会,要好好研读。” 母子二人流着眼泪一顿诉说,不觉外面蒙蒙亮了。 第二日,周同拜别母亲,免不得一阵伤痛,驾马去了初级武馆。 都巴教头果然升迁走了,中级三班成长了一年,现改为高级三班,班里的新换的主任教头名叫金达里,是位红衣中级教头,伯秃教头仍在。 与金达里教头见了礼,报到已毕,就要回到八排二十八门宿舍见那三位结义哥哥,却被金达里教头叫住了。“周同,你的事情,都巴教头已告诉我了,你要安心习练,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呵呵,我可是横练功夫的高手,金钟罩、铁布裆,我可是全会哟!” 金达里教头很风趣,说话时挤眉弄眼的,很风趣,周同觉得这位新来教头很可亲,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大半。 八排二十八门宿舍,铁鉬尔三人将周同抱到床上一顿按压。铁鉬尔身躯庞大,再有西日莫那海两人在上面猛扑,若不是周同身体强壮,还真接受不住此般亲热。 接下来的生活是愉快的,周同每日天不亮便背着百多斤的沙袋炼体,早课完成的很轻松,上午课正是伯秃教头教授‘蒙荡金枪’。蒙荡金枪八八六十四招,易学难精,高级三班的学员大都学会了花把势,真正学到火候的,不出三人,其中,周同就是这三人之一。 伯秃教头似乎和周同干上了,逢和周同对练,必定全力出招,十几二十招下来,周同身上脑袋上就没多少平缓的地方了。不过伯秃教头再想像以往那样几招打晕,已是不可能的了。 下午第一节课,文理,文课《万字经》早已学完,开始学习更为深奥的《八律》,还有一些人文常识历史地理等,理课基本算术也已完成,进入学习度量换算,物理常识,这些课程对周同来说是一种享受。 第二节课,金达里教头主教横练功夫,挑出班里悟性不高,但身体强壮的二十名学员,专授金钟罩,铁布裆。横练功夫最是磨炼人的身体乃至意志,每十天一次的炼体课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了大巫。 两个月后,金达里主教的横练功夫课,仅有五人坚持了下来,周同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三个月后的第二天,铁鉬尔穿上了白色锦衣,成为一名正式的武士,中级武馆指日可待。安规定,到了武士级别不用考试,可直接进入中级武馆。西日莫与那海也前后穿上了绣着黄边的银色锦衣,再过半月,就要去参加中级武馆的招考了。 周同很高兴,为三位哥哥的大好前程高兴。“大哥,你们一走,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铁鉬尔只是抱着周同,西日莫笑道:“四弟,你现在也穿着银色锦衣,不出一年,也能成为准武士,到了明年这个时候,不就可以报考中级武馆了嘛!” 那海道:“是啊是啊,四弟还小,明年考不上,还有后年,后年考不上,还有大后年,等个三五六年也没关系,嘿嘿……”转头看向铁鉬尔两兄弟,“你们说是吧,大哥三弟!” 铁鉬尔沉沉的说道:“二弟,去,把门,打开!” 那海听了,头发都竖起来了,“大哥,大哥,我错了,我又说错了!”“打开!”铁鉬尔面无表情。 “好好,我打开,我打开!”那海慢慢走到门前,忽地打开屋门,双腿猛蹬地,恶狗扑食般窜了出去。 西日莫哈哈大笑,“这家伙,长了记性了!”铁鉬尔道:“叫二哥。” 那海呆站在房门八米之外,听着西日莫嘲弄般的笑声,哀叹道:“大哥欺负我,三弟嘲笑我,有没有搞错!我……苦啊……” 第二十章演武争锋对敌对己 那海西日莫考上了中级武馆,考的很轻松,内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同考的学员很少能比得过两人的。这二人岁数大,身躯大,外力更大,初级武馆学员里的元老,打拼了五七年,号称三棒打窜伯秃教头的‘棒槌三兄弟’,一旦内功上去了,还有谁敢来争锋。 送别了铁鉬尔等三位哥哥,周同没有了笑声,没有了喜怒哀乐,平日里吃饭睡觉之外的所有时间,全都在炼体,炼体。 进入高级班的学员可以单独进入演武楼,也可以参加比赛,那就是每天晚上都在进行着的排位赛。初级武馆的学制,规定初级班一年,中级班一年,高级班两年。在高级班这两年里,学员可以随时参加排位赛,向高手发出挑战。收容班里的那些元老除外,否则,单凭铁鉬尔雄壮的身体,纯熟的武术招式,进入前十不成问题。 排位赛前十名,并且能够留在前十名一个月的,可以在次月在藏经阁免费阅读一个月,并且,每停留在前十名一个月,就会有五两银子的奖励,第二名和第三名分别是十两和八两银子。第一名奖励更大,在第一名的位置上坚持一个月的,不但可以全年随时进入藏经阁,而且,每坚持一个月,就可以获得二十两银子的奖励,如果能够留在第一名一年,那么到了来年,除可以破格进入中级武馆,还可以得到一样趁手的兵器,由武馆出资量身打造的兵器。 周同是在三个月前参加排位赛的,几乎每天击倒一两人,到了今天,终于可以挑战第十名了。 演武楼,周同入场,围观的学员一阵惊叫欢呼。呜哇……又是这家伙来了,两枪挑飞人的家伙,一百六十战全胜的家伙……哎,号称‘冷面杀手’的是吧?当然,你是新来的吧,连他也不知道,嘿嘿,跟他较量过的学友,没有不是躺着出去的!喔塞,太厉害了…… 周同手握木枪站到场中,学员们大喊:“冷面玉王,冷面玉王,冷面玉王……”这位学友就问了,“不是叫‘冷面杀手’嘛,怎么又叫‘冷面玉王’了?”“傻了吧,你!谁敢当面叫他冷面杀手啊,找死啊!” 对手同样手持木枪,比周同高了一级,高级班第二年的学员,年龄相若,个头却矮了三寸。双方抱拳施礼,“周同,知道你厉害,咱们切磋武艺,请你收下留情!”周同冷冷道:“到了这里来,就是为了战斗,不行,请下去!”“哈哈,不行我就不来了,看招!” 对手摆了个起式,端枪至胸,一招‘仙人指路’,直刺周同上身,正是‘天山云枪’中的一招。枪至胸口半尺,周同猛将一口气压在丹田,“嗯!”前胸硬硬的顶了上去。木枪撞上前胸,“噗嗤……咔嚓!”周同胸口锦衣破碎,击来的枪头当时折断,对手双手震颤,几乎握不住枪身。 周同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看招!”举枪突刺,也是一招‘仙人指路’,枪带厉风,速度快了何止一倍。对手匆忙急撤,横枪迎招,周同枪尖微微下移,“嘎嚓!”正击在枪身,对手长枪断为两截。 那学员腾腾腾退了数步,虎口溢出血来,双手颤悠悠的握着两截断棍,面色苍白。“你,赢,了!”“你很弱,不过,你运气好!”对手懂得周同说的是什么,自己没被打得爬出去,强压胸中淤气,微微抱拳,慢步走出场子。 “哗……”全场爆响,围观的学员响成一片,“‘冷面杀手’太厉害了,一招就将排名第十的高手打败,打的对手主动认输,太强了!……唉,没看到满地找牙,可惜可惜了……你这家伙,有没有同情心?……要同情心干嘛,要的就是刺激!……去你娘的,上去让冷面杀手给你刺激刺激去!……” 周同今晚挑战的第二位是排在第九名学友,可惜,今晚有事,没能来到。主持会场的白衣教头大喊问道:“高级三班周同,今晚缺一席,有没有愿意上来挑战的,有没有愿意上来挑战的?……如果没有,明天的这个时候,就不能自由挑战他了!”全场鸦雀无声。 排名前十以下的学员,可以任意挑选对手,但是挑战进入前十的学员,必须要打败超过一百五十位排在前列的学友。大家看着场上的周同,大都在想着,错过了今天,可没有机会挑战他了。可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仍是没人出来挑战。 “好,周同挑战赛到此结束,明天起,他就是排名第十位的高手了!”全场又一阵欢呼,“下面,开始自由挑战赛,第一个出场的是……” 周同默默回到八排二十八门宿舍,屋里两名新来的学员匆忙起身,呆呆的看着这位学长上了床,这才坐下,大气不敢出。 周同解开上衣,摸摸胸口,淤青之下,略有热胀。今日硬抗对手全力一击,胸口没能破皮,其他也无碍,金钟罩也算小成了。 接下来的十四天,周同接连打败了排名八到第二位的学员,后三场比赛均负了伤,好在身体恢复能力超强,第二天晚上仍可以参加比赛。 第十五日,晚上,周同挑战排名第一,号称‘鬼神枪’的乌力罕。乌力罕身高马大,枪法却是奇精,据说三岁起就开始练枪,进到初级武馆,‘天山云枪’已经练的纯熟,‘蒙荡金枪’也练到七八分火候。听说还有一套家传枪法,神出鬼没,迅捷无比,枪法叫什么名字却没人知道。 双方站在场中,围观的学员人山人海,呼啸声震耳欲聋,爆响演武楼。 双方施礼,“乌力罕,你家传的枪法叫什么名字?”乌力罕身高与周同相若,却更加粗壮,“不能告诉你!”声音闷声闷气,犹如在瓮里说话一样。“哼,我打败了你,能告诉我嘛!”“也不能,你也打不败我!” 周同从不轻敌,掂量对手,对方气势不弱,更不能马虎,木枪端在胸前,“好,来吧!” 乌力罕听说周同从不主动出招,大敌当前,还管他那个,你不出招我出招,接招吧你。“看招!” 乌力罕单枪直入,正是那招‘仙人指路’,招式同样,气势可是大为不同。枪头未到,劲风先至,周同紧握木枪,一招‘提枪迎宾’,直直迎了过去。两枪一碰“嗒”地一声,随即分开。 围观的学员大都没看出精彩,只是普通的招式对打罢了,几位教头可就看出了端倪,乌力罕先发,占了先机,两人这一碰撞,分明是硬对了一招,表面看来,两人功力相差不大。 周同双手微微发麻,心道,果然有些门道,功力不弱。调转枪头,抽枪反打,掌中使出暗劲儿,枪身跟着转了八圈,亦是‘天山云枪’中的常式,‘飞转拨浪’。两人身躯都有偏移,周同侧着身子使出这一招,一般学员很难完成,周同却使得顺风顺水。 “好招!”乌力罕急招迎上,端枪用力猛挑来枪,一股大力扭转而来,双手即将抓拿不稳,双脚猛点,身子腾空跃起,随着力道翻了两个跟头,才算卸去。心道,好险。 乌力罕脚未站稳,周同木枪又来,劲风中枪尖忽前忽后,隐约带出一道利刃,却是‘蒙荡金枪’的一式撼招,‘白蛇吐芯’。此一招招式精辟,对武者的要求也更苛刻,气力不足的,使出来没什么力道,气力足的,不一定悟出其中的枪法至理。 周同枪尖中隐含利刃,分明是练到了九成火候,乌力罕哪敢怠慢,倒退一步,让开锋劲,猛吸一口气,内力灌入双掌,涌入枪身,“嗨!”枪头抡成一个圆,将周同来枪裹到里面,却是‘蒙荡金枪’较为难练的一招‘青龙扫尾’。 周同单凭外力催动木枪,几乎到了极致,枪尖伸缩之间,便和乌力罕的枪头碰上了。“咔咔咔……”一阵爆豆似的嘹响,周围的学员都看呆了,一般‘白蛇吐芯’击打到敌方,能够撞击个三五下也就完了,这次乌力罕以‘青龙扫尾’拨打来周同的枪尖,来回撞击个七八下也就行了,没想到一个呼吸之间,两杆木枪撞击了三四十下。 周同手臂发酸,知道这一招就要用完,外力也消耗了个七七八八,再看乌力罕,面色涨红之外,未见其他异常。啊,果然好功夫,看来,以往的三招敌败是行不通了。 周同攻势一缓,转招‘推门见山’,却是可攻可守的一招,是要和乌力罕进行持久战了。 上一招攻的乌力罕心肝都要跳出来了,内力眼看使尽,对手撤了木枪,转而使出柔柔的推门见山,看来,是没了气力了。 两人你一枪我一枪的打的花枝招展,却没什么力道,看不懂行情的学员看着好看,没命的鼓掌叫好。一个白衣学员笑道:“花枪乱棒,中看不中用,还他娘的叫好,一群棒槌!”一旁的银色锦衣学员笑道:“你的枪棒功夫好,上去试两招?”白衣学员扭头一看,是同班的学友,名叫李煜,笑道:“怎么,你要上去试两招?好吧,我问问大伙儿同意不同意。”手指银色锦衣学员,转身冲着人群喊:“学友们,我们这位的‘李煜’要上去试两招,你们看好不好啊?” 白衣学员说的快,将‘李煜’二字连到一个音里喊了出来,听着和‘驴’一个音,围观的学员一听,什么,驴???哄然大笑,“驴也能试两招啊,哈哈……我们这儿都是人和人打,不要驴……驴,给我们拉磨去吧……”哄声一片,臊得那位银色锦衣学员只顾着低头了。过了片刻,起哄声渐渐小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驴,外面有头母驴,去吧!玩去吧!”“哄……”演武楼再一次沸腾。 (此两段只为笑谈,不做人名攻击。以上人等均是外星系的人族,与我等地球华夏民族不是一个系统的,看了就完了吧。) 场上两人过了四五十招,乌力罕耐不住性子,渐渐性急,娘的,周同气力不济,我这儿又多出了些内力,此时不出绝招还要等到何时?枪尖一转,气势暴涨,一杆木枪犹如一条白色匹练,忽闪忽闪的直冲周同头部而去。 周同体力稍稍恢复,正在思考要不要趁此用险招,对方气势猛涨,险招却来了。白蜡枪杆带着劲风呼啸而来,周同看的仔细,四五个枪头将自身肩部以上笼罩了,这是要封自己的面门,递出一招‘单枪朝阳’,枪头在身前顶出一道劲力。乌力罕一招使到一半,突地换招,枪头急转,绕过周同迎击力道,直冲腋下而去。周同再想撤招已然晚矣,猛憋一口气,硬抗对手边路抽打。 “啪!”乌力罕一枪抽在周同腋下,力道奇大,打得周同侧翻倒地,滚了几滚,乌力罕得势不饶人,未等周同起身挺枪就刺。周同急转身躯,堪堪躲过数招,抽出空隙举枪还了一招,对手留出空挡,一个飞转挺立站了起来。 乌力罕不敢对手喘息机会,未等他端枪,枪尖直刺而来。周同慌忙左移撤步,挥枪格挡,乌力罕猛然跳起,离地三尺,一杆木枪舞出了一面枪花,罩着他上半身猛袭而来。 枪法精奇,且有三分诡异,周同哪里见过这等枪法,慌不及待使出拿手最强一招,‘陆行斜刺’,此一招护体为重,再以抽空反击。乌力罕枪来,周同护住上身,枪头刚一出,便触碰到对手枪花,“咔嚓嚓嚓”,枪头寸断,上面缠绕的粗布被搅成碎片。 “不好!”周同反手扔了断枪,身体急纵,双脚刚刚离地,后背一紧,急忙吸气抵抗。“噗!”乌力罕木枪直扎在他后心,一股大力,将周同惯出十多米远。 第二一章敌伤自伤柳暗逢春 演武楼内,周同跌落到场边,胸中波浪翻滚,一股热浪冲了上来,急忙咬紧牙根,紧闭双唇。热血从鼻孔喷射而出,激得双眼跟着溢出两道血泉。 偌大的演武场,数百名围观学员鸦雀无声,空气好似凝固,静止不动了。 四周,一切,静悄悄的。 乌力罕握着木枪的双手微微颤抖,这一招绝杀,用出了十成功力(外力+内力),也是至今为止所用的最强一招。看那周同趴在地上喷血喘气,确实打的厉害了,都爬不起来了。 乌力罕有些后悔,家里的娘亲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以命相搏之时,不许使用绝杀招式。仅此一招,如若换做真铁枪头,敌人上半身就甭想要了。还好,粗布包裹的枪头散开了绝大力道,周同横练功夫了得,只是受了重伤。 主持会场的白衣教头看周同是不行了,指使两名学员去搀扶周同,大声喊道:“这一场,周同败与……”“不,我还没败!”一声嘶哑的喊声,震惊了全体围观的学员。呜哇,这冷面杀手太凶悍了,被打成这样还敢说没败……酷,太酷了!……哇塞,血腥啊,不过,我喜欢!……这家伙,难道真的要找死嘛!…… 周同在两位学友的搀扶下站起来了,再慢慢的挣脱了,缓步走到场中,双手抱拳,“教头,我还没有出圈,算不得输!” 那白衣教头看着喷了一身浓血的硬气少年,劝慰道:“周同,你伤势过重,这次就算了。等日后养好伤了,再慢慢和乌力罕比拼不迟!啊,听教头一句话,回去疗伤吧!”“不,教头,我还没输,还能打,请教头按规则办事!” 这小伙子太硬了,跟块石头似的,又冷又硬,“周同,你真的还要比吗?”“是的,教头,我还要比!”“那,好吧!”白衣教头抬头望向周围,喊道:“周同只是受伤,没有出了场外,不算作输。按周同学员的要求,比赛继续!” “哄……”宽大的演武场沸天震地,声浪灌在耳中发蒙振聩,犹如料豆爆花,炸开了锅。 按照规定,一场比赛中只能使用一样武器,中途不能更换,周同的木枪不能用了,只有拳脚对敌。乌力罕呵呵一笑,“周同,你很了不起,我佩服你,嘿嘿……”扔了手中木枪,“来,我不占你便宜。” 周同站立点头,双拳抬起,做了个起式,“来吧!” “好!”乌力罕迈开大步,腾腾腾三步跨出,蓦然欺近,“看招!”抡拳便上。 乌力罕来势凶狠,出手便是一重拳,周同当即侧身避过,右手劈头一拳,劲道凌厉。乌力罕斜身倒卧,左拳朝着腋下猛勾,周同半转身躯猛闪,拳头贴着肉皮扫了过去。 两人均用的‘金刚拳法’,此拳法招式两人练的纯属,打斗起来更是激烈,十几个呼吸,斗了三十余招。围观的学员看得激动,一时间掌声雷动,欢呼四起。‘金刚拳法’,演武楼的学员没有不会的,但要练的如场上二人娴熟,为数不多。 两人招式极快,斗的激烈,转眼间斗了五十回合,乌力罕心中略有发虚,内力已然不足。 周同更是有苦难言,左肩腋下受了一枪,后心更是受到重创,每对敌一招,后背左腋就如撕裂般痛楚。眼前对敌斗的猛烈,想缓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虽如此,却不撤招,硬是咬牙死扛。 乌力罕快要慢慢耗干了内力,体力也已不支,打的心急,看周同虽然死扛,眼光似乎有所涣散,原来他也不行了。心中腾地冒出一计,左掌照着头部打了个虚招,引开周同注意,催动仅有的一些内力,全身气力灌于右拳,蓦地急发,疾疾向周同胸口拍去。 周同双掌本要擒拿对方左拳,突见敌方右掌骤至,自己双拳在上,无法抵御,心中一横,你打我胸口,我就打你面部。身形不撤反进,意念引动丹田,催出两股内力,双拳同时拍出,随之胸口一沉,挨了乌力罕一拳,脑域蓦然生出万千针刺,自己的双拳却到了对手面门,正打在乌力罕当面。 双方均是全力击打,此番电光疾驰般动作,围观学员还没看清,两人双双倒飞而去。“嗵嗵”两声,乌力罕跌到五米开外,周同更远,跌落后滑了数米,方才停下。 乌力罕面部挨了重拳,头脑一阵迷瞪,趴在地上,一时不能起身。 周同数次受伤,已是强弩之末,凭靠坚毅的心性坚持到了现在,引动内气时牵动大脑阴毒之气,胸口再挨乌力罕倾力一拳,身未着地,人便昏死过去了。 白衣教头匆忙赶去查看,人已昏厥,把脉诊断,却是重伤,与生命无甚大碍。 乌力罕慢慢有了知觉,发现自己的鼻子嘴巴冒出鲜血,弄的满脸都是,整个面部更是热辣辣的十分难受,像是被刀片刮了一层难受。抬手抹去一溜鲜血,疼的呲牙咧嘴,轻揉眼睛,慢慢的,看清了对手的迹象。 周同伤及心腑,抽干了外力,催动内力时大脑再次受阴毒袭扰,这次昏厥,一时半会如何也不能转醒了。 乌力罕数次努力,最终站了起来,摇摆着走到场中。白衣教头来到场中举起乌力罕一臂宣布,“本次比武,乌力罕,胜!” 乌力罕听到教头的宣判,身子一软,就此瘫软在地。 周同这次伤势过重,前后心挨了两次猛击,动了心腑,主要还是脑域阴毒寒气。躺在床上将养了十来天方才起床下地。 金达里早听都巴教头说过周同身体自愈能力超强,今次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如若一般学员受此重创,没有个一月两月是站不起来的。 周同未能战胜乌力罕,在初级武馆里,名头却比乌力罕还要响亮。至此后周同走到哪里,学员们都会敬而远之,在食堂吃饭也是一样,偌大的一张饭桌,足可够十人就餐,周同一来,无人敢来就坐。 一日周同吃饭,饭桌前却来了一位学友,“我能坐这儿吗?”说话的人闷声闷气的,是乌力罕。周同点点头,“这是大家的饭桌,谁都可以。” 乌力罕夹起一大块牛肉,放到周同碗里,“周同,你吃。” 周同也不客气,放到嘴里就吃。 “周同,你,你还跟我比武吗?”乌力罕问的很牵强。周同抬头看向乌力罕,对方眼中似乎有一种虔诚,“没能打败你,自然要比!”“那,下次,我可能要输了!”周同点点头不语,低头吃饭。 “周同,你能不跟我比武吗?再等两个月,我,我主动将第一名让给你!”说出这一番话来,乌力罕鼓足了绝大的勇气。 “……”“周同,我告诉你我那使的什么枪法?”“……?哦,为什么?”“因为,我,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你说吧。”“那枪法叫‘柔云十八枪’,是我,是我妈妈教给我的。” 周同回忆当时战斗的情形,乌力罕最后所使的枪法飘忽不定,神出鬼没,透出一股阴柔之气,却如乌力罕所说,绰号‘鬼神枪’,也还体贴。“好,我记住了。”周同回了一句,仍旧埋头吃饭。 “周同,你能等两个月后,再,再跟我打吗?”乌力罕几乎是在恳求周同。“为什么?” 乌力罕努力的说道:“因为,我听学友们谈论,你以前是个好人,谁都愿意帮助。就是,就是到了后来,那三个最厉害的大哥升到中级武馆去了,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周同想想三位结义哥哥,乌力罕所说的最厉害的大哥,其实也就只一人,铁鉬尔。铁鉬尔打斗伯秃教头的情景,在周同心中依然如昨天发生的一样。铁鉬尔的武功,那叫强而弥坚,功力深厚,虽然没有绝超的枪法,但眼前这位乌力罕,还差了一筹。 “我问你,为什么要我等你两个月以后,再战?”周同觉得眼前这雄壮的乌力罕很憨实,就像自己以前一样,也不知是怎么学会他母亲教授的枪法,还是女人练习的枪法,真是难为他了。 “周同,我知道你是好人,那,那我,那我告诉你!”乌力罕似乎是在鼓足全身的勇气讲话。“我妈妈是个,汉人……”“停,停停!” 周同觉得乌力罕讲的有些虚假,自己怎么这么好运气,在这初级武馆里,都巴教头的母亲是汉人,有内功心法秘籍,眼前的这位胖子的母亲也是汉人,还有武功秘籍,难道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情?难道汉人都愿意嫁给蒙人? “乌力罕,你是不是知道我是汉人,所以来欺骗我?”周同眼神锐利,盯得乌力罕突突心跳,“周同,我知道你是汉人,所以,我才觉得你是好人!我妈妈就是汉人,你要不信,也就算了,明日咱们就比武,谁怕谁!别侮辱我妈妈,哼!”乌力罕将碗筷重重一摔,大头一低,不理周同了。 周同一听,这位乌力罕有些头脑不清,胡搅蛮缠,“乌力罕,你听清楚,我没有侮辱你的母亲,天下的母亲,我都会尊重!”周同说的干脆,乌力罕沉默了一会儿,重又抬起头来。 “周同,告诉你,我妈妈家里原来是大周朝的大官,后来被当朝伪帝陷害,全家满门被判为奴仆,卖给了西鸿国人。我妈妈凭借一身的武功在三国交界时,趁黑夜起风逃了出来。由于不熟悉荒漠,几日几夜没找到饮水,后来快要不行时,被我父亲救活了。然后,然后就有我了。” 周同听了,又是伪帝周传河,心中发狠之时,对乌力罕一家大增亲近之情。“乌力罕,你十几岁了?”乌力罕一听,裂开大嘴笑了,“嘿嘿……他们刚见我时,都以为我十几岁了,其实,我还不到九岁,嘿嘿。” 周同大为惊讶,真是奇遇不断啊,这家伙,长得比自己还要粗大,竟然比自己还小。“你几月份就到九岁了?”“噢,还有,还有……噢,我是十一月四日生的。”“我是四月生的,比你大七个月,以后,咱俩做兄弟吧!” “为什么?你,你不跟我打了?” 周同沉声道:“不打了,咱俩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大周国的皇帝,伪帝周传河。” 第二二章母离世寒雪冰加霜 乌力罕的部族属于贵族,也是依附在阿拉坦王族之下的贵族,好在,没有像那海部族那样败落了。只是,乌力罕家里却很穷。乌力罕的父亲娶了一个汉人做妻子,上至族长,下至族人,无一不反对,但乌力罕的父亲却深深爱上了这位汉人女子。最终,乌力罕的父亲娶了母亲,虽然不至于被逐出部族,但不能再分享部族的收获,一切,只能靠乌力罕的父亲自己。 乌力罕自学会走路,便跟着母亲咿呀咿呀的拿着小木棒耍弄,到了六岁,乌力罕的爷爷求到族长面前,好歹也是蒙人的种,好说歹说,将乌力罕送到蒙京城的阿拉坦初级武馆学习。 第一年的学费掏空了全家所有的积蓄,几乎变卖了所有的牛羊猪马,第二年,乌力罕全家借遍了全族。到了第三年,乌力罕开始挑战排位赛,和周同一样,第四个月的第一天,便杀进前十名。从此,乌力罕开始月月给家里拿钱,父母每次前来探视,都能拿回银子,去送还那些帮扶过的族人。 到了今天,乌力罕已经在第一名的位置上坚持了十个月,再有两个月,就可以守满一年,获得梦寐以求的趁手兵器,破格进入中级武馆。 乌力罕向周同告别走了,走的时候脸上冒着红光,很高兴。 至此后,周同不再去演武楼了,每天不分昼夜打熬身体,再不问其他任何事情。 隐藏在周同心中的除过仇恨,还有脑域中的阴毒寒气,此毒不祛,内功无法修炼,单凭炼体,将来如何谁能知道。 周同谨记李先生书信中的一段话,‘对于不屈不挠的人来说,没有失败这回事,一时的失败,比一时的胜利要好得多。最终,其实,也没有失败,有的,只是粉身碎骨,死而后已。’ “没有失败,只有粉身碎骨,死而后已!”每当炼体痛苦得坚持不住时,周同都会默念这一句话,身心的痛楚也会减轻少许。 秋去冬来,眼看一年又要过去,距离放假回家,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在这近十个月里,周同的母亲仅仅来过两次,最后一次是在三个月前。母亲,母亲的发丝已是白多黑少了,整个人瘦的成了一把骨头,周同见了痛极,要回去陪伴妈妈。母亲坚决不许,周同实在是想陪在妈妈左右,心都在滴血。可是,母亲大人最后下了死命,不许回家。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刚一入冬,蒙京城迎来一场大风,下了一场大雪,风雪交集,雪虐风饕,凛冽、冰冷而又刺骨。到了午后,街道上的商铺早早的收拾了关门大吉,路上寥寥数人,无不是匆匆行路。 如此天气,谁愿意待在外面受此寒冻。 街道一头,远远传来一声嘶鸣声,一匹大马飞驰而来。马上一位汉子吆喝着夹马紧赶,看其身上穿戴,厚厚的棉衣棉裤上专配有醒目的条纹,头上的棉帽竖起一干红缨,正是官家侍卫的服饰。 骑马汉子驾马一路飞奔来到阿拉坦初级武馆门前,猛拉马缰,“希律律……”大马前蹄飞跃,直立而起,马身转了半个圈,这才停下。 守门的教官乃是官家派来维护治安的,与骑马着同一个行当,急忙开门询问:“相好的,如此匆忙,何事?”骑马汉子大喘几口气,白雾笼罩住了焦急的面孔,“快,快,快去喊周同来,他的母亲,金公主,快要不行了!” ………… 周同真想飞着回到家中,妈妈,妈妈,等着我,等着孩儿! 守门的教官没周同跑的快,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来到大门,只见那同行一人呆呆的站在门口,满身的积雪,喘气问道:“你,你怎么没回去?还弄的一身雪?”那汉子看着远方雪道中的马蹄印,“小公子自己走了……”“那你怎么搞了一身的雪?”“小公子把我踹倒了!” 汉子慢慢拍打身上的积雪,觉得身上不适,揉了揉后腰,“小公子真是长大了,力气那么大!”那守门的教官笑道:“嘿嘿,周同啊,可是咱们武馆的杀星,出了名的第一狠将。哎,相好的,你怎么就骑了一匹马?”“来的时候急,忘了!”“看你怎么回去,十多里地,冰天雪地的,来吧,进来暖和暖和,我这儿有热酒,喝点儿。”“不行,金公主恐怕挨不过今天了,我得回去照应着去。” 望着汉子远去的背影,守门教官轻叹道:“唉,想当年,金公主可是我们东蒙国最漂亮的女人,最美的女人,没想都,死的比我还早!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周同回到家中时,金云英已经进入弥留之际,感受到热气腾腾的儿子来到床边,金云英极力挣扎,睁开浑浊的双眼,隐隐忽忽,终于看到儿子的轮廓。 “妈妈,妈妈,我回来了,儿子回来了!妈妈,妈妈快醒来!妈妈快醒来!……妈妈,您睁开眼睛了,您能看见我了,妈妈!……”周同的心难受到了极点,犹如被无数毒针扎在心底一般。 儿子的到来给金云英增添一丝生机,“……儿子,……儿子,……我的儿子,……母亲,我,还能,见到,你……实在……太高,兴了……” 周同握住母亲伸来的手掌,一股冰凉透入手心,传遍全身。“妈妈,您不能离开我,不能就这样走了!妈妈,您走了,孩儿怎么办,孩儿怎么办!妈妈,妈妈,您不能丢下我!……” 周同眼睛里流出来的是血,两道晶莹的鲜血流到了面颊。 金云英心神一阵恍惚,自己快要不行了,赶快把心中的几句话告诉儿子。“儿子……世人……早晚,要死的……死的……没有……遗憾……也……能安心!……我儿……你……你要……坚强……的……活下去!……为……为你……父亲……你爷爷……奶奶……报……仇……我……我儿……记住……你要……要……坚强的……活下去!为……我们……报仇!……我在……下……面……找……你……父……亲…………” 金云英脑海划过一生中美好的瞬间,记忆最深的还是和丈夫周传雄在一起时的温馨情景,“……将……我,和……你……父……亲……合……” “……合……葬……”声音越来越小,合葬二字细弱的几近无声,周同贴在母亲嘴边聆听,慢慢的,……慢慢的,……没了声息。 金云英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一口气回不上来,微弱的心跳骤停,脑海中突地现出一片明亮,丈夫周传雄高大的身躯就在眼前,“云英,我来接你了。”“雄哥,太好了,我来了,云英来陪你了!”……心念至此,就此离世,离开相伴十年的儿子,离开了人间的艰苦,去陪伴丈夫了。 …… “噢!……”一声似狼嚎虎啸的嚎叫声在屋内炸开,震得屋内陈设瑟瑟发抖,震破窗纸,声浪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散开。十里八街的人们听到了这一声犹如鬼神哭叫的啸声,无不震惊,纷纷走到屋外探看,莫非是天上下来了厉鬼,来到人间吃人?莫非是城内来了绝世凶兽,要吃了全城的人们?小孩儿吓得大声啼哭,大人们听得心中震颤。 母亲就这样走了,去了。周同五脏俱焚,六腑俱崩,积郁在五脏六腑的痛彻悲气无处宣泄,憋得几欲昏厥,仰天喷出一声嘶嚎,久久不竭。 一旁的两个丫鬟哪听到过这等爆音,声浪冲进脑域,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许久,周同的啸音终于慢慢减弱,最终销声匿迹。大脑空白无物,不知思维,不知何为,身体重心偏移,直挺挺的坠倒,就此不起。 ………… 周同是被人摇醒的。 “小公子,您终于醒了,您再不醒来,他们可就要把您和金公主抬出去了!”说话的声音悲戚,是个男子的嗓音。 周同终于知道身在何处,妈妈就躺在旁边,苍白的发丝下,那死灰一般的面皮冷冷的,一动也不动。妈妈沉睡了,永远的沉睡了。 周同凝视母亲,久久的,久久的,慢慢起身,看到说话的是那位爱喝酒的伙夫,“大叔,呃……”声音沙哑之极,周同清清积痰,“您说什么?谁要抬我母亲?” 那伙夫一脸的焦急,“是,是王母派来的人,说是小公子您和金公主不是东蒙国的人,金公主死后不能在东蒙国下葬!您,您也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周同一时反应不过来,低头沉思,王母,啊,是了,是外公的正室,被东蒙国人称为国母。母亲生前说过,她是东蒙国第一大贵族,查干部族的酋长的亲姐姐,名叫陶格斯,也是孔雀的意思,查干译音官姓也叫做‘白’,年轻时是东蒙国最漂亮的白孔雀。母亲却说这个白孔雀极坏,外婆不能经常前来探望,都是她搞的鬼。 没想到母亲刚死,这位‘国母’就来撵人了。 “小公子,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今天是王母手下下发的最后通牒,再不走,他们真的就要冲进来了。”“我外公呢?他去哪里了?他怎么不来看我母亲?”“唉,国王去了南部巡察,这连日的大雪,怕是一时半会回不了蒙京城。”“我外婆呢?我外婆怎么不来?” “她,她呀……”伙夫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周同逼得急了,只好应付道:“小人只是一个伙夫,真的不知道她老人家在哪里!小公子,您,您还是赶紧想办法吧,那帮人,可不是咱们能够招惹的。” “嗯!”周同回身望向母亲,一滴鲜红的眼泪滴在胸口,分外夺目。 “咚!”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乌压压的进来一帮大汉。 领头的是个满脸扎须的粗大汉子,一脸的狰狞,“小子,你不是我们东蒙国人,早该滚出东蒙国,王母她老人家慈祥仁厚,放你在这里逍遥自在。现在你母亲已死,你也该抱着她滚回周朝,找个地方下葬了。”左边的大汉狠狠的道:“时辰已到,快滚!再不滚出去,打死勿论!” 那伙夫见势不妙,侧着身子爬出去了。 周同心里没有怒气,反而分外平静,“好吧,让我给我母亲收拾收拾,这就走。” “还收拾个屁啊,这东西都是东蒙国的,快滚!”左边的大汉作势要打,领头的壮汉抬手一摇,“且住,王母她老人家宽厚大德,给他三天时间,也不差这一时,让他收拾。” 周同默默地将母亲包裹的严严实实,披上最华丽的风衣,背着出了房门,来到马廊。紧跟而来的那左边大汉吼道:“人可以走,马不能骑!”周同扭过脸来,紧紧的盯着那位大汉。 领头壮汉说道:“好了,冰天雪地的,给他一匹马,让他走!” 周同慢慢转身走回,走到领头壮汉身前,“你好,我以后不杀你!”壮汉一愣,心中莫名起出一丝凉气。周同狠狠的看了左边大汉,“你!咱俩还会见面的!” “你他娘的不想活了!”大汉“仓啷啷”拔出腰刀,举刀要砍,领头壮汉一把抓住持刀手腕,“好了,小孩子家家的,你算了吧,王母的话没听明白嘛!” 北风萧萧,寒风凛凛,周同背着母亲,跨马出了家门,驶出了胡同,驶出了正街,驶出了蒙京城,在漫漫风雪中渐渐消失了。 第二三章送恩慈冰雪寄千里 寒风呼啸,风雪交加,纷飞错乱的冰雪笼罩了大地,笼罩了山川河流,笼罩了无边荒漠,笼罩了漫天世界。 周同离开蒙京城,一路向南。 母亲生前说过,父亲的无头尸体埋在距离沙石关四百里的地方,是在通往大周国东库关的一条线上,那是一片无人的荒漠,我只需一路向南,到了沙石关再询问去往大周国东库关的方向即可。 离开蒙京城百多里地,进了一座小镇,僵硬的勒住马缰绳,大马慢慢停下,周同四肢僵直,直直的跌落马下,摔的骨头隐隐作疼。“妈妈,妈妈没事吧!” 奋力解开绑带翻身查看,母亲的面色依然沉寂,无悲无喜,直挺挺的裹在包衣之中。“啊,妈妈没事,妈妈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周同喃喃自语,重将母亲绑好,去了一家酒肆。 店内坐了三五客人,看进来这位个子不高的年轻汉子身后背了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形物件,身着华丽,汉子却是神情怪异,都不敢言声。店小二小心翼翼的问了话,原来这人要行路,带些路上吃的食物。 一大包牛肉,两大包烙饼,再给马背上添了几袋子饮水,喂了些草料,周同将要上马,店小二拉着缰绳伸手要钱,“大爷,一共一两零七十三文银子,零头不要了,您给一两七十文就行了。” 哦,对,吃饭要给钱。周同吃了肉饭,喝了肉汤,身体慢慢暖和起来,在身上摸了两遍,一个大子儿也没有。武馆出来时匆忙,那顾得上拿银子,从家里出来时更是没有想到。“小二哥,这次没拿,下次,一定给你补上!” 店小二久经酒场,见过无数白痴客,外乡人到本店讹吃的也是见过,听了不再搭话,回头吹了一声厉哨,两步迈开,堵住了去路。 酒店一旁的小胡同里呼拉拉窜出三五名持棍大汉,将周同团团围住。店小二这才开口讲话,“相好的,你若是不给银子,只好赏你一顿棍棒吃喝,青马留下,你,爬着滚出我们这里。” 周同刚出蒙京城时,大脑空缺,只想着找到父亲的尸体,让母亲和父亲在一起,赶了一百多里路,积郁的心情慢慢转好,脑子中也开始思考前路。 “怎么,不说话?那,只好找打了!兄弟们,给我……”“慢!”周同慢慢松解绑带,“你们先等等。”店小二以为周同怕了,笑嘿嘿的站在一旁观看。 周同解开绑带,轻轻将母亲放好,瞄准左侧一名大汉骤然跃起,飞出一边脚踢在大汉当面,直接踢的飞掼了出去,双脚尚未着地,照着另一大汉就是一拳,“嗵”地一声砸中面门,大汉仰面倒地。 剩余的两个大汉这才反应过来,第三个大汉还未等欺身,周同左拳后摆,打在当胸,左脚趁势上蹬,踹中下巴,大汉离地三尺,喊都没喊一声坠地不起了。第四个大汉在身后抡棒下劈,周同左拳格挡,右拳挥动,左臂受了一击,右拳同时击在大汉左颊,大汉疼的撒了木棒,捂着嘴低头痛苦,周同再起一脚,将大汉踢翻滚到一旁。 一个呼吸,解决了四条大汉,那店小二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周同摸摸左臂,只是轻微发热,比在武馆一般炼体的一下还不如,来到母亲身旁,慢慢扎绑牢靠,翻身上了马。 “小二哥,非是我不给,确实忘了带银子,我记住你这里,下次来时,加倍给你补上!”店小二哪敢再阻拦,听了周同讲话,诺诺称是,呆在当地傻站,眼睁睁的看着人家飞马而去。 周同一路向南,不知走了几天几夜,饿了吃些牛肉烙饼,渴了喝些冰水,马儿累了便下马步行,顺带着拨开积雪,拔些草料喂食。途中经过几座较大的城镇,均是穿城而过,直到身上的食物吃的干净,选了一家小店,重又要了几大包牛肉干饼,不等店小二张嘴要钱,飞身上马,拍马便走,气的小二在马后破口大骂。 漫漫冰雪长路,终有到头的时候,这日,终于到了东蒙国的边塞,沙石关。 沙石关盘查甚严,进关容易,出关难。周同摸出一块木牌,却是蒙京城阿拉坦部初级武馆的‘学员证牌’,那守城的军官接过一看,“咦,是王族武馆的证牌,周同?名字真怪异,很像汉人的名字嘛!” 军官仰头看了看周同,“喂,你出关去哪里?要去干什么?还有,你身上背的是什么?是人吗?”虽然是例行盘问,说话倒也客气。“官爷,我父亲葬在关外,如今我母亲也死了,我想出关祭拜,将二老合葬,请官爷通融。”周同说话不卑不亢,蒙人官话说的字正腔圆。 那军官一听,确实是从蒙京城来的学子,却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独自跑到关外送葬。“嗯,倒也孝心可嘉,好了,去吧。”周同一抱拳,“谢官爷。” 大马驶离沙石关,积雪慢慢减少,周同在武馆学习文理,对各国版图熟记于心,东蒙国犹甚,寻了一处水草丰厚之处,让大马吃了足饱,顺手扎了几捆,带在马上以备不时之需。 四百里地一个日夜便到,周同骑马踏遍方圆数十里,一日清晨,终于发现两根干裂的马腿骨。 不远处隆起一片丘地,莫非就是父亲尸体的埋葬之地。 挖了半日,挖出两匹大马的骨骸,再往下挖了半米,一片紫铜色的叶片暴露出来。 “盔甲,这是盔甲,父亲的盔甲!”周同奋力抛挖,终于露出一具甲衣。甲衣前胸破了一个洞,按照母亲生前所说,父亲被那游龙生一枪穿破前胸,可不就是这里嘛。 挥去沙尘,盔甲依旧鲜亮,周同抬起甲衣,慢慢放置在高处,从里倒出十数根干骨。这便是父亲的骨骸了,无头的骨骸。 周同默默的看着干骨,心中恨意猛增,闫西山,张冠壮,洪大统领,巴尔思,游龙生五人,你们不要死的太早,留着性命让我来取!还有母亲惦念的康大伯,不知尸体留在何处,那个御林军‘神策营’的尹大统领,什么‘半剑夺命’的狗东西,也是必杀之人。 日后寻到康大伯的儿子,还要将原委告知…… 父亲! 周同连父亲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心中只想着父亲高大威猛,无人可敌,可为什么最后惨死在坏人之手?……看来,那几个坏人武功更加高强,我需要忍耐,练好武功,才能去大周国寻他们。 想到练武,周同不由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叹,脑域阴寒毒气不除,内功修炼无望,但凭外功,今后能有多大成就,能杀死那些恶毒的坏人吗? 天色渐晚,周同挥去心中烦闷,想着如何安葬父母。 父亲是周朝人,母亲是东蒙人,不如就合葬在这里,两国交界之处,二老地下有知,也能瞑目。周围黄沙漫地,不是个安歇的地方,待我寻得一处水草丰美的去处,给二老找一个好去处。 周同将父亲遗骸收拾的干干净净,就放在甲衣里,拿一张粗布包了,与母亲扎绑在一起,寻找安息的好去处。 四周走了两日,在距离东蒙国沙石关偏西三百里找了一处水草丰厚的丘陵,丘陵下边有一洼水泉,水泉不结冰,伸手试了,却是一洼温池,难怪周围草地丰茂青绿。 周同在丘陵与水泉之间挖了大坑,怕有坏人或者野兽袭扰,直挖了八九米深。 母亲下葬之时,面色依然沉静,将母亲放于坑底,在将父亲骨骸甲衣并肩放好,周同心中酸痛之极,实在不能推下草土,掩埋坑中的至亲。 连过四五个日夜,周同跪在坑边,心绪无比杂乱。这一埋,从此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母亲,我的妈妈,妈妈! 几天来周同的眼泪特别多,含血的眼泪,每日都会流出很多,身下的土地早已殷红一片,好像将以前没有流出的眼泪,统统流到了这里,连同心血,一同流到了这里。 土炕中的温度较高,母亲的面色渐渐变形,再往后,就不好看了。周同最后看了妈妈一眼,强压心中无比悲戚,伸手推了一把,草土洒落到母亲的面上,心像被揪出来一样,张口大叫,“妈妈呀……啊……噢……” 一声似狼非狼、如虎啸狮吼般的啸声奔涌而出,洒落茫茫草原,深远悠长,无边无际。 周同最终还是将父母埋了,连同血泪一起,将父母安葬了,安葬在丰美的草原上,安葬在温暖的水泉边。 埋葬后的第二日,周同驾马去了沙石关。 两日之后,周同回来,马背上驮了一面石碑,石碑上无字,周边打凿好了花纹。石碑栽于坟前,自怀中拿出一把凿刀,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在上面凿刻。 父母大人名声太大,现今还不能书写真名,自己的名字,倒可以刻上。 一天,两天,三天……到了第七天,终于将碑文凿刻完毕。 碑文正中自上而下刻了两排字:顯考恩父周府君之灵,顯妣慈母金夫人之灵。父亲一行下面写着:周天敬孝业,传送武德扬;雄居丰丘带,安享万年青。母亲一行下面写着:金银星入天,云中起升腾;英姿遗丰地,祥瑞千亿年。落款写着:不孝子周同叩首,鸿蒙历一一四三零年冬至。 周同拿出香炉钱纸沉香供物,摆设完毕,点燃三根沉香,连磕了九九八十一个头,直到沉香引完,才算结束。九九归一,父亲母亲可以一心一意的在一起,一同安息了。 第二四章心逢春春去寒即来 周同安葬了父母,精神松懈下来,连日来躺在坟前不愿动身。 一日心绪飞到天外,梦幻出神仙般的生活。无边天空之上,身体彷佛轻如云烟,一团祥云悠悠飘来,轻轻一动,躺了上去。祥云柔柔飘荡,心中无比舒畅,这般生活,才是天堂。 不觉不知间,似乎要融入这美妙之境中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怪叫,思绪顿时被打乱,天空祥云被打的尽皆消散。 周同很生气,到底是谁,打搅了如此美妙的梦境,恍惚之间,一张满是麻坑的大脸出现在眼前。 “小子,醒了?”声音沙哑难听,如老鸹叫春,春驴发情。 周同慢慢回笼心神,面前的大麻脸渐渐清晰,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这一脸的坑麻子,熟悉极了。“你,是谁?我,我好像见过你!”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黄牙,“呵呵,还行,没有将魂儿丢掉,还能记得以前见过我。喂,起来吧,起来说话。” 周同慢慢的坐起来,轻轻敲打头部,沉静了一会儿,再看来人。 “啊,我记得了……”周同死寂一般的心底,泛起一阵波浪,生出一丝生机,“你是要饭的!” 那人一听急了,猛的跳将起来,“你个臭小子,我大前日听到一声怪叫,还以为有人被野狼吃了呢,千里迢迢寻到这里,发现是你。哼,你知道嘛,要不是我唤醒你,你就要到那间里去了,还敢叫我要饭的,你有没有良心,啊,有没有一点点良心!” 来人劈头盖脸的一顿大叫大嚷,反而使得周同精神好了些许,“对,对不起了,我有些迷糊,你叫崔麻子,我叫你崔麻子好吧。”“嗯哼嗯……”崔麻子摆了摆头,“这还差不多。”“要饭,要……那个崔麻子,你刚才说我要到那间里去了,那间里是什么地方?” 崔麻子嘿嘿一笑,“傻了吧,不知道了吧,嘿嘿,告诉你,那间里,就是你爹和你娘去的地方,你去嘛!”周同想了想,嘴唇微微一撇,说道:“那,我不去,我还要报仇!”“可是你,刚才就差点儿去了!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这一句崔麻子说的声音很大,周同觉得耳朵都有些发麻了。 想想这几日天天不吃不喝,整天躺在这里,心好像都要死去了。进入天堂梦境的那一刻,自己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心魂似乎都带了过去。转醒时很慢很慢,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算看到了叫喊自己的崔麻子。莫非,不是崔麻子叫醒,自己真的就要死去了? 周同沉思良久,越想越是后怕,父母的大仇还没报呢,怎能如此稀里糊涂的死去。转头看着崔麻子,生出久违的亲近之意,感激当中,心中不由得喜欢上了这个满脸麻子坑,全身污垢的破败老头。 “崔麻子,你年纪大了,以后,跟着我吧,我一定会让你安享晚年,等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给你多挣些银子,每天都给你酒喝,每天都给你大块儿的牛肉吃,你看,好不好啊?”看着崔麻子逐渐变化的麻子脸,周同越说越没有底气。 崔麻子扭过脸去,仰天长叹,“天哪,老天待我不公啊……” 周同听了纳闷,你一个要饭的老头,过着没吃的、没喝的、没住的、没穿的‘四霉’生活,这我都要给你颐养天年,养老送终了,你还大叫老天不公,怎么才算公啊。周同想是想,就是没有说出来,说人家过着四霉日子,任谁听了也不高兴。 崔麻子转身道:“我崔麻子一生纵横惯了,不要你来讨好我,哼,老子习惯了这种生活,就喜欢要饭,你管得着嘛!”说完,给周同来了个白瞪眼。 一个要饭的还要一生纵横,夸张,夸张的有些离谱,怕是崔麻子老了,说话也糊涂了。“好,随你了,你喜欢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周同拍打拍打身上的草土,回身端瞧父母的坟墓墓碑,轻轻出了一口气,转身说道:“崔大叔,我就要走了,你去哪里?” “别叫我崔大叔!”崔麻子晃着膀子抖了抖破烂的衣袖,“就叫我崔麻子,我很老嘛!”周同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老了,还说自己不老,看这岁数,叫声爷爷也不算吃亏,“啊,不老,不老,崔麻子,你去要哪里?” 崔麻子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句,“周同,,你又去要哪里?”周同一想,家是回不去了,不行,还是先去武馆吧。“我还要回到蒙京城,去阿拉坦王族的初级武馆练武。” “哦……”崔麻子摸了摸下巴几根干巴的灰须,“好,那你去吧。”“啊?”这崔麻子倒也干脆,周同自不忍就此离去,“崔麻子,我看,你还是跟我一块儿去蒙京城吧,到了那里,我想办法给你找个住处,你看好不好?” “不好!”崔麻子回答的非常干脆,“你去吧,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我呀,还要在这美丽的草原上散步呢!”周同听了差点儿打了个趔趄,这冰天雪地的,一个身上没什么火力的要饭老头,还要在这儿散步,真是滑稽,滑天下之大稽。 崔麻子说散步,周同当然不信,反复劝了几回,这倔老头就是不跟着一块儿走。 “行了,你去你的,我还要去东库关,以后,会到蒙京城去看你的。”“东库关?你去东库关干吗?”“哪儿有汉人酿造的美酒,我去喝上几个月,喝足了,就会去蒙京城游玩,到时候,找你玩去。” 崔麻子说的很轻松,似乎真的是腰缠了万贯,四海为家,到处游玩一般。“那里是大周国的地盘,你能进去吗?别被守门的士兵打喽!”周同真的怀疑,这位要饭的老头去了东库关被人乱棍打出。 “嘿咦!”崔麻子一脸的不肖,“我是汉人,回自己的大周国很正常,你难道不知道嘛,当兵的不打要饭的,我是要饭的,他们怎么敢打我!”这会儿到说自己是要饭的了,还说的理直气壮。 周同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好吧,我送你去。”崔麻子刚要有所表示,周同接口道:“这里距离东库关六七百里,而且到处都是黄沙荒漠,你也没匹马,怎么去?我送你,啊,说定了!” “唉,真是长大了,好吧,你送我。”崔麻子来到墓碑前,看了碑文,笑道:“哦呴,还是藏头诗,周传雄、金云英安详,不错不错,有才,有才,我就做不出来这东西来。” 对于崔麻子,周同没有一点戒心,“你都看出来了,看来我的诗句还是做的太差,随便一人就能看出来。你可要替我保密啊,我怕有坏人知道了,毁我父母的坟墓。”“行了,知道了,我又不是随便的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我的文采高着呢……” 周同拜别父母的坟头,将崔麻子送上马鞍,轻轻一跃,坐到崔麻子身后,“崔大叔,咱们走吧?”“别叫我崔大叔,叫我崔麻子!”…… 两人一路边走边聊,其乐融融,不觉感情又近了一层。行了两三日,来到东库关。 “好了,就到这儿吧,你回去吧!”崔麻子是被周同抱下马的,说了不是告别的告别话,转身就走。 “哎哎哎,崔大叔……”“”什么崔大叔,催命呀,叫我崔麻子!“崔麻子,你以后怎么回来,这一路大半都是荒漠沙土,你一个人怎么走得了?”周同眼见崔麻子说走就走,不由替他想到后事,后面回来的事。 “婆婆妈妈的,真烦!”崔麻子晃晃脑袋,“你就别管了,我们要饭有‘饭帮’,就是帮会的意思,到时候,和他们一起回去,啊,走吧,走吧,烦死了!” 周同再说,崔麻子不听了,一步三摇的走向东库关北城大门。 看着崔麻子一步步走到城门,守城的士兵果然没有阻拦,顺顺当当的进去了,直到没了踪影。周同呆了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调转马头,往回路驶去。 至此再无牵挂,练好武艺才是正理,周同日夜兼程,不日回到蒙京城,再看那高大的城墙,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入城穿街过巷,不一刻来到阿拉坦王族初级武馆,勒马坠蹬,就要往门里走。“站住,干什么的!”守门的教官拦住了去路。 周同微微欠身,抱拳施礼,“教官,我是这里面的学员,我叫周同。”“周同啊,嘿嘿,等着。”教官说完,咣当闭了大门,那教官撒腿跑了。 周同满头的雾水,满心的狐疑,这是干什么,怎么听了我的名字,不让进去,反而把门锁住跑了。无奈之下,只好站在大门外站等。 不大会儿功夫,大门打开了,里面走出几位教头。最前的一位教头身穿棕色锦衣,身体肥胖,柳叶眉,绿豆眼,一张大嘴却大的惊人。 周同认得此人,是初级武馆的副馆长,名叫吉林台。“吉林台副馆长,我叫周同,是咱们武馆的学员,那位教官不让我进去,请你给说明了。” 吉林台大嘴一张,神气活现,“不让你进?那就对了。”“为什么?”周同蒙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让我进去了? 吉林台身后转出一人,走到周同面前,正是高级三班的红衣教头,伯秃,“哼哼,周同,你不是我们东蒙国人,是个汉人,跑到我们这里偷学了两年武功,这才被我们发现。哼哼,若不是我们东蒙王国宽以待人,我姑奶奶她老人家宅心仁厚,早把你乱棍打死,还不快滚!” 周同一阵眩晕,身体晃了两晃,努力的摇摇头,真的不是假的,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伯秃教头,你姑奶奶是谁?” 伯秃刚才说的快了,忘记过脑子,听周同问了,面色一红,将要发话,副馆长吉林台怒道:“放肆,胆敢在长辈面前如此说话,再不滚远,将你乱棍打死!”伯秃接着道:“是,你个杂种,再不滚蛋,打出你的屎来!滚,快滚!” 杂种?!谁是杂种?伯秃教头是在说我吗?周同一时不知该如何做法,停了一停,问道:“伯秃教头,您是在说我吗?是说我是杂种吗?”“不是你是谁!杂种,快给我滚!” 周同怒了,“伯秃,你说我是杂种?”伯秃大手一指,“对,你就是杂种!杂碎,快……” 伯秃的话说道一半,周同的拳头就迎上了。距离伯秃面部不到半尺,同时,侧面伸来一拳,查不可闻的一拳,快的肉眼无法看清的一拳。拳头重重的打在周同胸口,随即消失。 心口被巨大的力道猛的挤压,周同张口喷出一道浓血,身躯倒飞而去,看伯秃身旁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一个从没有见过的人。这个人身材矮小瘦弱,比伯秃还低了半个头,面部,消失了…… 周同飞在半空中双眼一黑就此失去知觉,身躯在半空滑了个弧形,摔在十多米的街道旁,如一滩死肉,一动不动。 第二五章死若苦苦自苦中游 黑暗之中,跳出一名猥琐汉子,周同一看,原来是伯秃,“伯秃,你个杂种,着打!”一拳打出,将伯秃打的飞了起来。飞到半空,伸手一抓,将伯秃抓了下来,抓在手中,厉声问道:“伯秃,说,谁是杂种?”伯秃七窍流血,吓的瑟瑟发抖,哀求道:“周同爷爷,我是杂种,我是杂种,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您就饶了我吧,周同爷爷!”“操你姑奶奶,你个杂种,坏到了你姥姥家,岂能饶你!死去吧!” 一手抓住脖子,用力一扭,伯秃脑袋和肩膀分了家,伯秃脑袋犹在求饶,“爷爷,爷爷,饶了我吧,我是杂种,我是杂种!”“去你姑奶奶的,杂种!”飞起一脚,将伯秃脑袋踢的无影无踪。身后走来一人,转身一看,原来是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面目却看不清楚,问道:“你是何人?”那瘦小汉子答道:“我就是闫西山,来,昨天一掌没将你打死,今天就送你去见你的爹娘!”自称闫西山的瘦小汉子当胸击出一掌,自己急忙挥掌招架,双掌变的虚无了,闫西山凝实的双掌打在胸口,沉闷的一击,“啊,打杀我也!”胸口如压了千斤巨石,疼的心都碎了。 “小伙子,小伙子,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唉,快醒醒,醒醒吧!”耳边传来老妇焦急的呼唤声,周同慢慢醒来,双手紧紧捂着胸口,面上的冷汗流进眼眶,涩涩的难受。 眼前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破旧的房梁下一片陈旧的杂物,一张三条腿的方桌立在房屋中间,另一条断腿下垫了几块砖头。土炕上两张布满败絮的黝黑被褥,在身下搅成乱窝。 面前的老太太弓腰瓦背,手中颤悠悠的端着一篮黑馍,浑浊的眼睛里,满含的是关切之意。 原来那是一场梦,周同双手撑着土炕,用力起身,胸口如万箭穿心,刺的生疼,浑身似乎散了架。慢慢的,还是坐了起来,“老奶奶,是您救了我?” “唉,孩子,你的命真大,在路边躺了一晚上,身体都僵硬了,竟然没有冻死。我看你鼻子里还有股子热气,就把你拉到家里来了。唉,好孩子,都躺了十多天了,没想到还是活过来了。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老奶奶,这被褥,是被我蹬烂的吧?”周同摸了一把败絮,很是歉疚,这天气还是很冷,也不知这十多天老太太是怎么过来的。“无妨无妨,早就是那样了。就是你这几天老是翻腾,倒把老妇吓的不轻。” 周同用力撑起晃悠悠的身体,就在床上跪倒,“老奶奶,真对不起,让您费心了。”周同伏床磕头,磕了一个,胸口疼的再也无法坚持,老太太放下篮筐伸手扶住,“孩子,没关系,看到你能活过来,我就很高兴了。呵呵……来,这有些吃的,快拿着吃。”老太太端来馍筐,拿起一个黑馍,递给周同。 老人家长长的指甲盖里满是黑黑的污垢,在周同眼里,那却是陈年的积淀,是老人贫苦朴实生活的真照。伸手接过黑馍,张嘴咬了一口,咀嚼几口,黑馍模样难看,吃到嘴里真是香甜。“老奶奶,这黑馍真好吃!”“好吃就多吃,把这筐馍都吃光,呵呵……慢点儿吃,慢点儿吃,别噎着。这十多天没有进食了,净喝水了,喔,我去拿热水来,好下馍。”老太太颤颤悠悠出了断了半个门框的房门。 周同在老奶奶家里住的很安心,第三日能下地走动了,便帮着家里干点儿活,挑水劈柴,用力时胸口虽然还在疼痛,但只要小心在意,出力不要太猛,便不影响正常的行动。 老奶奶家徒四壁,一样像样的家什也没有,周同想着,走之前怎么能给家里添置些东西,如被褥桌椅什么的,最好,留点儿银子。 思前想后,都巴教头那里不能去,不能给都巴教头添麻烦,万一被吉林台和那杂碎伯秃知道了,恐对都巴教头不利。三个结义哥哥考去了中级武馆,应该和都巴教头经常见面,还是不要干扰他们了。初级武馆的鬼神枪’乌力罕,倒可以一见,但是现在连门都进不去,难道还要被人打成重伤嘛,再者说,乌力罕也是穷人一个,哪来的银子接济。求人不如求己,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想办法挣钱。 初春的景致永远都是那么的美丽动人,因为生命在复苏。半月前还在下雪,今日清早起来,小院儿里的一颗春柳冒出了点点鹅黄,使的整个小院儿散发出了春的气息,生命的气息。 周同在城外的货栈找了一份活计,脚夫。脚夫的工作是拉大车,运送雇主派送的货物,地点是固定的,从蒙京城的货栈出发,拉到二百里外的拖玛城货栈,再从拖玛城货栈接过同行拉来的货物,拉回到蒙京城,一趟四五天。酬劳按货物的斤两计算,无论什么货物,每一百斤货物一次二十个铜板,一个来回就是四十个铜板,途中所需吃喝由货栈供给,倒也省了不少钱。 东蒙国虽然以马上民族自居,但饲养骡马毕竟费钱,尤其到了秋冬两季,一匹大马需要储备几千斤草料,平日里还要由专人看护,拉车时还要马夫驾辕,不如请人拉脚来的方便,既省心又省钱,所以东蒙国几个大货栈运输,大半依靠脚夫拉脚。城镇养马不像草原放牧,放到草场随便去吃,两三个人带着猎狗就能放牧数十上百匹大马。 周同第一趟拉了五百斤货物,这还是央求老板加了二百斤所得。刚去货栈应招,老板初见小伙子身高马大,当时就应下了,后来一问才十岁多大点儿的孩子,真想辞退了。周同好说歹说,最终留了下来,头趟活儿给了三百斤,周同多次央求,并双手举起一个一百多斤的小磨石,这才获准增加了二百斤。 如在平时,单手举起那个小磨石也不在话下,上次受伤太重,举完那小磨石也已过了两个多时辰了,到了此时,心口还在隐隐作疼。周同拉着大辕,心里想着货栈里的事情。 领头的把头叫好必图,官译音‘有福’,姓阿拉坦,也算是阿拉坦王族的族人,就是离直系太远了,早早被抛弃在边缘地带,与平民一样生活劳动。好必图对脚夫不错,大伙儿都挺服帖他,大都称呼他‘金把头’,有些干的年成长了的,便直呼其名,叫他金有福。好必图从不生气,总是笑呵呵的和大伙儿开玩笑,只是有一点,不要毁坏车上的货物,更不要做偷窃之事,这是好必图的底线,也是他身为把头的职责。 一行人拉着大车,行在官道上有说有笑,金把头没事儿就会拿人开涮,总能把大伙儿逗笑。货栈给每位领头的把头分配一匹骡马,供其骑乘,金把头却从不骑他,有些脚夫问他为何不骑,金把头倒是有一大把的道理,“嘿嘿,骑骡子?我才不骑它呢,天天坐在上面晃荡,把腰都搞坏了,回到家里,腰坏了不能干活,努力了不能结果,老婆子会不愿意哒!”惹的大伙儿一阵哄笑。 金把头那匹骡马背上罗了高高大大的一罗被褥,两边挂满了水袋和食袋,都是拉脚的脚夫的。脚夫是下苦的活儿,行在路上,谁舍得去客栈花钱睡觉,都是就着路边的宽阔干净地方铺开被褥到头便睡。能给大伙儿减轻点负担,金把头总会想办法减轻。 清早赶路,到了晌午分吃了一顿干粮,这会儿大伙儿的肚子都饿了,没金把头发话,谁也吃不到啊。“驴儿们,今天咱们出发晚了半个时辰,这当今的天黑的还是早些,看看,眼看日头就下去了,咱们赶了还不到一半路。我看哪,驴儿们再忍耐一会子,多赶几步路,完了活儿,我多给酒喝啊!等赶到前面的老榆林,放开了吃,吃完了就睡,行嘛?” 车队比较长,好必图扯着嗓子叫唤,尽量让所有的脚夫听得到。靠前的一位老脚夫吆喝着说道:“那还不行?金把头发话了,咱们敢不听?是吧有福,嘿嘿,到了老榆林,还想不想喝酒?”前后的几个脚夫问道:“怎么?不到地头也有酒喝?” 老脚夫没等接话,好必图扭着屁股过来了,“老叫驴,谁说有酒喝了?我说完了活儿,才有酒喝!”老脚夫笑道:“有福兄弟,说出的话可不能当屁放了,是不是?”“我他娘的没放屁,你瞎掰……”前后几个脚夫听了嘿嘿笑着应景儿,“是啊,人家金把头没放屁,你咋就说人家放了呢?”前头一壮实的汉子笑道:“喂,金把头,你到底放屁了没有啊?” “我他娘的没放!”好必图红脸一红,冲着老脚夫道:“老叫驴,你给我说清楚,我啥时候说到了老榆林给酒喝?”老脚夫笑道:“有福兄弟,你看你,刚说出来的话就忘了,你不是说多给酒喝嘛!”“嗯?我是说多给酒喝,但我没说到了老榆林给酒喝!”“哎咦,金把头,您刚才是不是说,我多给酒喝到了前面的老榆林?” 好必图反应慢,老脚夫接着喊道:“刚才大伙儿都听清楚了吧,是不是金把头说多给酒喝,到了前面的老榆林?”前后几个脚夫听了,金把头刚才确实是这样说了一句,可是前面还有一句‘完了活儿’呢,可谁管这个呢,纷纷回应道:“是,我们都听到了,金把头确实是这样说的!” 这一下老脚夫来了劲,“有福兄弟,你看,大伙儿都这么说了,你总不能说我们都听错了吧!”好必图思索出了头绪,骂道:“你个老叫驴,我是说,完了活儿,我多给酒喝,等赶到前面的老榆林,放开了吃!没说到了老榆林喝酒!你他娘的驴耳朵啊你!”老脚夫不搭理好必图,大声喊道:“伙计们,咱们这些出苦力的驴儿们,还他娘的长了驴耳朵,人话都听不懂了!我看那,咱们也别喝酒了,也别吃饭了,路边啃点干草得了,省的有人看着咱们不舒服!” 好必图双眼一瞪,“你,你你,老驴儿,你跟我玩儿真的是不?”老脚夫笑道:“真的假的,反正我就听见你说了,多给酒喝,到了前面的老榆林,你们说是不是啊!”几个脚夫齐声应是。 好必图红着脸笑骂道:“好好,有你的,想让我多掏酒钱是不是?想让我破财是不是?我偏不给,今晚就是不给酒,看你能怎样!”老脚夫笑道:“那就放屁呗!”好必图大叫,“你他娘的放屁,你放屁,你放屁!”老脚夫大声问道:“大伙儿说说哦,谁放屁了?”几个脚夫嘻嘻哈哈的混闹着不应答,前面的壮实脚夫大声道:“都放屁了!” 赶了大半个时辰,车队进了一片林子,来到一片光滑的地面上,靠边停了大车。好必图分了被褥干粮,拿出一摞木碗,一个大水袋子,一人给了一个,一个脚夫先拿着碗就着水袋子接了,笑眯眯的端起来砸吧了一口,叹道:“好啊,美啊!”接着又喝了一小口。 轮到周同,也是倒了一碗,周同却没去接,“金把头,我这儿水袋里有水,您别忙活了。”好必图笑道:“接着,这水好喝,嘿嘿……”“是吗?那谢谢金把头啊!” 喝了一口,一股浓郁的辛辣灌进了食腔,“咔咔……啊吐……”周同捂住心口道:“金把头,这是酒啊!”“哈哈……”周围的脚夫大笑,好必图笑道:“可不是酒嘛,比水好喝吧?!”“不好喝,我不喝酒!”“怎么不喝酒?喝酒活血,可以舒缓你一天赶路积压的浊气,喝吧。” 好必图散了两圈,每人倒了两三碗酒,就是没有给老脚夫,把老脚夫气的狠咬干饼,嘴里还不停的诅咒着。大伙儿都吃的差不多了,开始慢慢品尝木碗里剩下的美酒,老脚夫气不过,向邻近的同伴张口要酒,同伴自是不给,端着木碗笑嘻嘻的躲开了,搞的老脚夫大声喊冤:“我冤啊,谁都可以欺负我一个孤老头子,不给酒喝还倒罢了,还那我开涮,侮辱我!我,好苦啊……” 大伙儿只是嘻嘻哈哈笑着,就是没有一个过来劝慰的,好必图优哉游哉的来到他跟前,笑道:“老驴儿,有没有搞错,我们可没有侮辱你呀,别往自己脑袋上扣屎盆子!”“就你侮辱我了!”老脚夫有些激动。 好必图就着木碗砸了一口酒,故作严肃的问道:“我咋侮辱你了,你说清楚啊。”“你咋侮辱我了?你刚才说我长了驴耳朵,还整天价叫我老驴!”“哎咦!”好必图手指着一圈脚夫,“这大伙儿都是出力下苦的,都知道这是驴活儿,这驴儿驴儿的又不是你一个,瞎激动什么呀,你!” 老脚夫伸手揪住了自己的耳朵,大声道:“可我就长了个人耳朵,你非要说我是驴耳朵不行,还只说我一个人,不是侮辱我,是什么?你侮辱我,娘的,我跟你拼了!”说着就要拿头抵。 好必图笑着躲到一边,“哎哎哎,别玩驴脾气行不行,你不就想喝点儿酒嘛,嘿嘿,我给你。”老脚夫当即停止了进攻,“真的?”大伙儿看着老脚夫滑稽,哄笑声起伏不断。 “自然是真的……不过呢,有一个条件!”好必图晃晃手中的酒袋,咣当当的还有不少,惹的老脚夫咽了口唾沫,“什么条件?你说?”“学声驴叫,让大伙儿听听!” “你娘的!”老脚夫扫视一圈,伙计们都等着听驴叫呢,“好吧,我给大伙儿来一声阿拉坦驴儿的叫声……啊嗷、啊嗷、啊嗷……”叫声惟妙惟肖,活像个老公驴叫春。 一场嬉闹,以老脚夫的失败宣告结束,不过好歹弄到了酒喝。 脚夫辛苦,吃了喝了闹上一阵,便沉沉的睡去。周同躺在大车一边,捂着胸口翻来覆去睡不着,脚步声声,走来了好必图。 “周同,胸口疼啊?”好必图说话很轻,周同翻身坐起,“是有点儿,不过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好必图凑的更近了,压低声音说道:“是不是在王族初级武馆大门挨那一拳还没好呢?” 周同一惊,“金把头,您怎么知道?” 夜,静悄悄的,脚夫们鼻声如雷,相互呼应,奏起了一段美妙的呼噜交响曲。好必图盘膝而坐,和周同低声交谈,语气温和,目光中透出热切的爱护之意。 第二六章凤有仪夙德有人心 金云英自小聪慧伶俐,深得国王金牛欢心,五六岁时不是跟着父亲,就是跟着叔父到处巡游玩耍。小女孩儿受了母亲的熏陶,对待富人穷人一视同仁,尤其看不起富人阿谀奉承的脸皮,反而喜欢和穷人在一起玩耍,时间久了,懂得了穷苦人们的疾苦,经常央求父亲资助那些生活窘困的穷人。 后来长到了十一二岁,出落的跟花儿一样的美丽,当时就在民间传开了,风头赛过了自喻为东蒙国第一大美人的陶格斯。陶格斯身为国王的正配,东蒙国的国母,气量却小的可怜,对付不了深受宠爱的金公主,就拿她的母亲怡王妃出气。怡王妃性格软弱,又不愿让女儿为自己担心,只好忍气吞声,直到女儿嫁给了周传雄,这才被王母放过,却经年见不到国王,如被打入冷宫。 金云英慢慢长大了,更是体惜穷苦人,借着叔父金狮给的胆子,经常当朝要求父亲减免穷人的各种赋税,反过来增加富人的赋税,着实惹下了不少贵族的愤恨,却也获得了广大平民的拥戴。无论国母陶格斯愿不愿意,金公主在劳苦大众心中,一直是东蒙国最漂亮最美丽的女人。陶格斯官语‘白孔雀’,标榜自己是最漂亮的人,东蒙国人无不知晓。但人们的金公主,在大家的心中,却是天上的‘金凤凰’,不但漂亮,而且美丽。 金云英死了丈夫带着孤儿回到蒙京城后,慢慢的被人们知晓,大家都不忍去打扰心目的金公主。在穷人心里,你是富人,你不来找我,我也不去找你,你要是怀着平等相对的态度来,我敞开大门欢迎。但金公主却不是这样,大家非常想来看看,可是不敢来,怕对金公主增加负担。金公主是人们心中的天人,是人们心中美丽的化身,是东蒙国穷人心中的一颗耀眼明珠。 金公主自归来之后,每月都会有两三次外出的习惯,周围的穷人只会默默的看着,默默的祈祷,每看到一次,便会把看到的情形传播给周围的穷人。 金公主又瘦了,脸色苍白的吓人…… ……金公主有白头发了…… ……金公主头发全白了…… ……最近几个月怎么没有金公主的消息,有谁见到过她吗?…… ……告诉大家,金公主她,辞世了。 这个消息是好必图告诉大家的。那天周同如失去了魂魄般跑出了蒙京城,在城外货栈,好必图认出了周同,认出了周同后面那熟悉的,绣着美丽花纹的风衣。好必图跑到城内金公主的院门外,王母的一帮护卫正在说些下流恶心的话,好必图最终确认了,金公主真的死了。 深夜,脚夫们呼噜声似乎越发的响了,阵阵雷动呼噜呼噜的、有节奏的彼此呼应,在黑夜里传的悠远漫长。 好必图静静的讲述,周同默默的聆听,母亲,母亲原来在人们心中是那样的高大,美丽,善良。 慢慢的,周同终于发话了,“金大叔,大家能不嫌弃我是汉人,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妈妈地下有知,一定也会非常高兴的。”好必图抹了抹湿润的眼眶,轻声说道:“周同,你要振作起来,我们这些穷人都在看着呢,你是金公主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你不但要为金公主骄傲,更要为金公主争气,让我们这些穷人,看到你能好好的长大,能够像金公主一样,为我们穷人点亮一盏明灯!” 好必图这两句话说的有些激动,周同说道:“金大叔,您看我是富人吗?”好必图一愣,“你不是,你比我还穷。” “金大叔,您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吗?在你们阿拉坦王族初级武馆大门口,您知道打伤我的那个人是谁吗?”“周同,我是阿拉坦王族的族人,可是我是个穷人。你,你的身上也流淌着一半阿拉坦部族的血,你也是阿拉坦部族的人,我们大家都这么认为!你要知道,你是金公主唯一的后人,记住!” 好必图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瓶,仰头喝了一口,“那天情景我不太清楚,传了几个不同的样本,结果有三个,一个是你被打死喂狗了,一个是你被打的半死,也喂狗了。最后一个是你被一个好心的老人拖走了,至于谁拖走的,拖到哪儿了,就不太清楚了。” “唉,啾……”好必图又灌了一口,“那武馆大门口站的几个人,没有不认识的,只是出手打伤你的人,都说是一个普通的侍卫出手打伤的,好像是身材不高,岁数挺不小了……” “金大叔,您给我说说副馆长吉林台还有伯秃教头他们,为什么这样狠心对我,永亲王金狮,就是我母亲的亲叔叔,不是给他们交了学费了吗?为什么?”“唉,好吧,我好好给你说说……” 国母陶格斯在东蒙国恶名远扬,穷苦人没有不恨她的,好必图从她如何为本部族谋取利益,查干部族如何排斥异己,如何欺压百姓,霸占牧场良田,如何靠卑劣手段成为东蒙国第一大贵族,如何安插本部族直系族人进入各个王国政部,一样一样娓娓道出。 周同这才知道,副馆长吉林台就是王母的娘家亲侄子,也是伯秃的四叔,王母也就是伯秃的姑奶奶。 周同听到这里,头都有些大了,虽然没听的十分明白,但也知道,那位国母陶格斯所在的部族不得人心,处处欺负好人,不由想到身在宫中的外婆怡王妃。 好必图犹豫再三,最终鼓起勇气,还是将怡王妃的真是情况告诉了周同,“怡王妃,她老人家听到金公主的死讯,没过几天就,就去世了。” 周同心中又多了一个仇人,不,是一群仇人,那就是陶格斯,和她们查干部族的吉林台伯秃一众,还有那个将自己险些打死的瘦小侍卫。 第二天麻麻亮,车队出发了。 四十多里的道路是那么的漫长,周同沉默的听着大哥大叔们嬉笑的声音,吃力的驾着大辕,咬牙强撑着,一步一步的拉着往前走。 这次受伤真的太重了,胸口的伤势到现在还没有好转,拉了一天半的大车,伤势似乎更重了。到了下午,每一次迈步,就会牵动一次伤口,一次一次的迈步,心口被一次一次的拉扯,一次比一次疼痛,一次比一次沉重。 终于,在日头快要落山的时候,远远望见拖玛城的城墙,终于到了,周同感觉自己几乎就要死了,可在死之前,只要有一丝意识在,还是要跟上前面的队伍。因为,自己是周同,金公主的儿子。 货栈仍然设在城外,这也是为了货栈运营便利。东蒙国大小城池三千余座,大都是天黑关门天亮开门,货栈白天黑夜都有车队来回奔波,自然设在城外方便。 脚夫们酒足饭饱的回到了货栈的大石头房子里,欢呼声惊醒了就要睡倒的周同,好必图发话了,“好了好了,饭也吃饱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大伙儿都睡吧,啊!”大伙儿意犹未尽,一个脚夫刚要讲话,好必图朝周同努了努嘴,“好了,睡吧,晚上睡个好觉,明日到拖玛城里玩一天。” 梦中的周同仍在抚摸着自己的心口,疼,一阵一阵的疼,这里面到底怎么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好,不会又被阴毒的掌气侵袭了吧。 周同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午后,胸口舒服多了,起码,没有昨日那般难捱的疼痛了。 醒来不久,好必图端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碗进来了,“周同,喝了它,明天赶路,心口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周同没有客套,默默的端起大碗,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喝了个底朝天。 “金大叔,这里面除了有牛膝、桃仁、川芎、丹参、党参、黄芪、大枣这些益气活血的药材,好像还有一味是什么兽类的骨头,这汤,也不是一般的汤,不会是鹿脑做的吧?” 周同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药材名字,好必图睁大了眼睛,摇头又点头,“周同,真有你的,这是我家的秘方,竟然被你说中了九成九,嘿嘿,不得了,不得了!” 周同跟着李尚志喝了一年的汤药,每次喝药前,李尚志都会将药汤里的药材种类名称,以及配比、煎熬方法等说的一清二楚,久而久之,便学会了这种本事。 “您还没告诉我煮的是什么野兽的骨头,是什么兽脑做的引汤呢?”“真行,你!”好必图高挑大拇指,“按照方子上所述,需要虎骨熬汤,鹿脑做引,这些咱都买不起,只好用牛骨头熬汤,猪脑子做引了,呵呵……” 一大碗汤药喝下肚,周同觉得胸口舒服多了,脑子好像也清晰了许多,傍晚间和大伙儿混了面熟,强喝了几口酒,也算加入到这个小小的车队里面了。 回来的时候好必图只给周同放了三百斤的货物,他却拉了大号架子车,放了九百斤硬货,脚夫们都明白,这是在照顾周同那小子呢。换做以前,大家定然不会同意,脚夫是下苦的力气活,能干就干,不能干,走人,没有帮人的,也没有扯后腿的,因为大伙儿家里都不宽裕,宽裕谁干这种苦活儿。可是周同例外,没有人埋怨,也没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回来的一路很轻松,早年间号称‘千斤顶’的金把头,在回去的路上竟然每天歇息了四回脚,这让大伙儿出乎意料,大跌眼镜,好必图却说,几年不拉了,干不动了。明眼人心里明白,这还是在照顾周同呢。 回到蒙京城外的货栈时天已大黑,脚夫们卸了货物,一块儿涌到金把头屋内要好酒喝。要好酒的原因是,没能及时赶回来,不能在天黑之前进到城里回家,去上老婆暖好的热被窝,罚酒。 好必图在本部专有一间小屋,自己有点儿理亏,架不住伙计们的纠缠,只好破了老本,请大家伙儿喝酒。 第二天,脚夫们领钱时,都发现自己的一份当中多出了十个铜板,问了账房先生才知道,是从金把头的货款里分给大家的。脚夫们无声了,默默的走出货栈,回到各自温暖的小窝。 周同来回八百斤货物,按每一百斤货物二十个铜板,应该是一百六十个铜板,账房给了二百文钱,多出了四十个铜板。回到奶奶家一算才明白,车队一共十六个人,一个把头十五个脚夫,金把头九百斤硬货挣来的一百八十文钱,分了周同四十文,其余一百四十文,正好给其余十四个脚夫每人分了十文,金把头一个大子儿也没要。 第一次挣钱,周同先给奶奶买了一床上好的被褥,又买了十斤白面,剩下的三十多文钱不舍得化了,全数交给了奶奶,让奶奶买些喜欢的东西。 一两黄金可以兑换十两白银,一两白银可以兑换五百个铜钱,也叫五百文钱,就是一吊钱,半吊就是二百五。 第二七章知冷热赤子心暖心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不觉在货栈干了大半年。 如今奶奶家的院落已经焕然一新,房屋翻了新,门窗土炕以及桌椅板凳全部做了新的,奶奶也穿上了没有补丁的衣服,逢人就夸自己家的好孙子,好像就是自己的亲孙子一样。 货栈,在金把头的带领下,车队每次拉脚都是顺顺当当的,到了近一个月,周同一次就是一千斤,一个来回两千斤,就能挣到四百文钱,差一百文就一两银子了,惹得一帮脚夫跟着加码,就连那个将近六十岁的老脚夫也要拉八百斤重货,气得金把头恨不得踹他两脚。“你他娘的都快入土了,挣两个大子儿行了,差不多回家养老去,跟那些小年轻比,不要老命了!” 周同内伤痊愈,靠着以前炼体的底子,身板一日比一日壮实,一千斤一个来回,已经不觉得如何劳累了。别的车队把头看了眼气,向老板要人,好必图知道了,必是一顿大骂。原来周同刚进来时没有把头愿意要,是好必图自告奋勇要过去的,现在成了猛将,都来抢了,可不找骂嘛。 这日行脚车队赶回路,那老脚夫昨晚睡觉着了凉,早晨一起来拉脚就对付不住了,惹得金把头不停的咒骂,“看你个老叫驴,昨晚不让你喝酒,非得要喝,结果呢,成了一堆死肉,哼!一大把年纪,还要学人家小年轻拉大脚,还你他娘的拉了六百斤,这次看你咋办,累死你不管啊,老叫驴,你!” 老脚夫身子不舒服,拉脚的力气都没有了,更没有和金把头较劲的心思,哼哼唧唧的越拉越慢,最终落到了最后。周同从第一天起就排在最后,现在也不例外,见老脚夫落到了自己的后面,越离越远,实在不忍心了,停住大车,等着老脚夫到来。 老脚夫一步三晃跟了上来,有气无力的说道:“周同,你,你怎么不走了?”一边说一边喘气,喘得话都跟着哆嗦。 周同停好大车道:“把车停稳。”绷着脸在老脚夫大车上抽出两根木棍,先支到了后面,再抽出两根,右手在前面的一根车辕上一提,车辕升高,左手在下面支了一根,重而又把另一把车辕撑住。 老脚夫不解,“你干嘛?行里有规矩,把头不喊停,车队不能停!”老脚夫的气喘的更厉害了。“没停,马上就好!”周同卸下两袋货物,飞跑到自己大车前,将两袋货物扔了上去,接着又跑回老脚夫的大车。 “不行不行,周同,咱们车行没这个规矩,你别破坏了规矩,大伙儿都不好说话。”老脚夫有些着急了。“规矩是人定的,我现在做的也是规矩。”说着又卸下两袋货物,“什么规矩?”“不把你累死的规矩!” 周同连卸了六袋货物,三百斤,放到自己的大车上,取了支撑老脚夫大车的四根木棒,“你先走,我捆好大车就会跟上。”周同大车一千斤重货,再加三百斤,罗了两人多高,好在绳索充足,也不怕滑掉了。 后面的情况慢慢传到前面,脚夫们心里就起疙瘩了,周同这样做,以后大伙儿就不好支应了,这老规矩要是变了,行脚一行也就乱了套了。可是周同不是旁人,大伙儿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周同是在做好事,可凡事都有规矩,破快了规矩,就是在砸自己的饭碗。 下苦人大都心地善良,任谁看到比自己可怜的穷人,都会尽可能帮上一把,那说的是行外的人。可行里面就不行了,因为大家都在刨食吃,都在用苦力挣这份血汗钱,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需要的是一个公平,一种相对公平的规矩,只有这样,大伙儿才有心气儿干,才能相互融洽的干。就好像一个天平,如果你帮了这边一把,那么,这个天平就不平了,不平,就有人踩。 脚夫们虽不去说周同,但却停止了嬉闹,把目光投向了金把头。好必图深知这一行的艰辛,如果有谁破坏了规矩,那么,人心也就散了,他这个带队的把头也甭想干下去了。自己干不干下去倒无所谓,关键是这帮受苦人还要生存,行规不能破,周同需要一个交代。 “周同,你这是做什么,赶快放回去!”周同笑道:“都放到我车上了,还放回去干嘛?”好必图佯装起了怒气,“周同,你要是不放回去,拉到了地头,我只好请你离开了!”声音很大,脚夫们都能听的清楚,暗说金把头真是不含糊,金公主的儿子也敢这样说话,果然还是以前的金把头。 周同又笑了,“金把头,老脚夫说他拉不动这么多了,我就要过来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必图真的有些怒了,我这都发威了,你怎么着也要给我点面子,这么跟我对着干,让我今后怎么带队。 周同道:“金把头,您先别生气,您不就是怪我破了规矩嘛!”金把头怒了,“我就是怪你破了规矩,规矩不能破,谁破谁滚蛋!”声音大的直震耳膜。前面的脚夫楞了,这次金把头真的发火了,金把头发火,谁能接得住哟。 “金把头,我给老脚夫说了,货我拉,钱自然也归我,您看行嘛!”好必图一听,楞了。这倒有意思,没听说过,好像也说得过去,拉脚的脚夫,可不是谁拉的归谁嘛。 好必图心中暗喜,装模作样的找一众脚夫絮叨,“周同如此如此,你们看,行嘛?!”大伙儿一听,这还真的不算破规矩,今后谁要是半路拉不动了,我也可以接过来拉,还省了不少力气。大伙儿一直同意,行。 回到蒙京城货栈,周同将六十文钱偷偷的交给了金把头。好必图吭也没吭就装到兜里了,这钱,自然是老脚夫的。 “奶奶,我回来了!”周同打开青木做的院门,一路跑到了屋里,奶奶却不在家,放下刚割的五斤牛肉,跑到小院儿里琢磨了一会儿。嗯,小院儿菜地里的青菜这几天长的不够旺,我去挑几担粪来。 知道孙子傍晚要回来,老太太到街上割肉去了,割了两斤肉,也是牛肉,孙子最爱吃牛肉了。回到家里一看,孙子已经回来了,在小小的菜园子里浇粪呢。 “好孙子,回来了,别干了,奶奶没什么事儿,能打理好这些菜地。呵呵,来,看奶奶给你买了什么!” 周同将剩下的半桶稀粪一下撒了出去,扔下粪桶跑到奶奶跟前,“呀,奶奶,您怎么也割的牛肉,我也割了,五斤呢!”“嗨,呵呵……这下咱俩可就买重喽,哈呵呵……傻孙子,一次割五斤,能吃完嘛,不要太花钱,多存点儿,等你长大了,给你娶个漂亮的媳妇!呵呵……” 周同搀着奶奶来到厨房,引火烧锅,“奶奶,我才十一岁,离那些事儿还早着呢,我先给您多挣些钱,让您多吃点儿好吃的,多活几十年,活到一百岁,两百岁,嘿嘿……”奶奶看锅热了,拿马勺倒了水,淹了牛肉,“呵呵,那奶奶我可不就成了老妖精了嘛!”见牛肉下锅,周同加了把柴火,让火更大些,“奶奶,那不是老妖精,是老寿星,老福星!” 周同每次回来,吃完晚饭后,就拿出钱来交给奶奶。奶奶接到手里,慢慢数了数,呵呵乐了,“哎哟,又是四百文那,好孙子,你还小,干活可要悠着点儿啊,好多拉脚的脚夫,都是因为年轻时不注意,干猛力,落下了痨病,那可是一辈子都治不好的病啊!”周同笑道:“奶奶放心,我身体棒的狠着呢,您看看我着肌肉,哈啊哈,奶奶,您再看看我这胸肌,嘿哈,您见过十一岁的孩子长我这么高大威猛的吗?哈哈,没有吧!” 奶奶摸着周同光滑坚实的皮肤,高兴的不亦乐乎,幸福的眼泪不时的从眼眶里转悠出来。 “好孩子,身体好就好,可还要注意保养,不要出傻力,什么事情量力而行,啊!额呵呵……”奶奶从新土坑最里角搬开一面土坯,拿出一个布包,解了几层,翻出里面的事物。是一堆钱,有铜钱,有碎银子,还有成锭的大银子,铜钱凑够一吊的就会拿绳子串好,放的整整齐齐的。 “好孙子,咱都攒了十三两银子了,娶个一般媳妇也够了,呵呵……可是我孙子可不是一般人,一定要娶个好媳妇儿,到时候奶奶给你们看孙子,你在外面挣钱,奶奶把你媳妇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每次都给你暖个热被窝!”“奶奶!”周同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奶奶笑了,和小孩儿一样,笑的很天真。 奶奶,孙子真想跟您过一辈子,可是,孙子还有更大事情要去做,那是孙子的责任。奶奶,等孙子再攒点钱,足够您老人家养老的了,孙子就要走了!奶奶您,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太难过了! 对于自己的后路,周同早已想好了,那就是,去天山。去天山找李先生,求他收自己为徒,学好武功,为了复仇,一定要学好武功!无论李先生答应与否,自己是学定了,大不了,死在李先生面前。 第二天照例是休息,而这一天,却是周同最辛苦的一天,他在炼体。 奶奶的小院儿西边有一片洼地,里面长着几十颗粗大的树木,周同在洼地中央搬来两个石磙,两个碾石,大树,石磙,碾石,就是他炼体的工具。大树用来练拳,石磙可以滚动,夹在两个石磙中间可以来回碾压身体。碾粮食的碾石就是俗称的磨盘,拿两根粗绳子,一头绑在两颗大树上,一头绑在碾石中间的窟窿上,离地一尺,用手一推,碾石离开,随即惯来,正好用前胸后背迎击它。一次炼体就是半天,中午回家吃了饭,仍旧是炼体,不断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不断的接受着千斤巨石的碾压与拍打,双拳不断的击打着粗大的树木。每一次炼体,都要掉下数层皮肉,即便是老茧,在这般情况下也要被击打成碎末。 奶奶知道孙子在洼地树林里干什么,却从不过问,每次孙子进到里面,奶奶都会跑到外围听上一阵,浑浊的眼睛里总是一片茫然,一些惆怅。 第二八章人有贵贱富有不同 秋去冬来,昨日一场大雪,将蒙京城里外盖了个严严实实。 清晨,一阵寒风袭来,冰冷刺骨的冰气顺着脖领袖口钻到里面,周同不禁打了个冷战。今天积雪太厚,不知道车队能不能出发。按往年的常理,越是到了岁末,货栈接的活儿越多,每年到了这个时候,蒙京城的大小货栈都是急缺人手,给脚夫临时加钱也是货栈惯用的手段。 车队的脚夫曾经说过,去年每一百斤加到十三文钱,今年要是能像去年那样,我这拉上一个来回就能挣到一两多银子,奶奶一定会最高兴。周同走在路上,满想着给奶奶多挣一些收入,让奶奶多一些幸福。积雪太厚,拉大车很费劲,不过,不怕,这雪再厚点儿也能拉动。 来到城外,进到货栈大门,正厅大屋挤满了脚夫,估计是小老板召集大伙儿说话。周同心中一沉,不是因为积雪太厚,不让拉了吧。 蒙京城货栈的小老板是大老板的大儿子,平时对下面的这些下苦人还是比较关照,起码在脚夫的吃喝上不吝啬,比其他货栈要好很多,在拉脚行里口碑不错,规模也最大。 今日大小老板都来了,周同挤到金把头好必图身旁,见两位老板旁边还站了十来个身穿官服的人,很诧异,不知这些大爷们来货栈干什么。 一会儿小老板看来的人差不多了,走到下面跟各个把头碰了头,回到台子上,附在大老板耳朵根儿上嘀咕了两声,大老板点点头,示意大家安静。“这人都到齐了,伙计们……我有一件事要给大家宣布……”小老板脸色不大好看,大老板似乎也不顺当,面色倒很平静。 “伙计们,非常感谢你们这些年来,对我们父子的关照,没有你们,咱们货栈也不会搞的这么红火,这里,我给大伙儿鞠躬了!”大老板深鞠一躬,小老板也学着他爹给大家行礼。 “由于近些年来,大道上不太平,经常有马匪出来劫道,多家货栈都遭了秧,甚至还死了人……”大老板有意无意的瞄了瞄一旁的几个军官,“如今,如今我父子已无力经营,经过协商,我父子已将我们在全东蒙国一百三十三个货栈码头,全部转让给官家经营,以便对抗马匪……” “哄……”听到这里,大厅里二三百名把头脚夫站不稳当了。这大老板是怎么了?怎么能将货栈转让给当官的呢,那大家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嘛!没听说过有什么马匪劫道啊?即便是有,也是在与大周国或者西鸿国边境接壤处,那也是过境时偶尔遇到过一次两次,可也不影响国内的营生啊?老板是怎么了?不会是钱挣够了,要回家享清福吧?哎,你们小老板的脸色,我看呢,八成是被官家逼……嘘,少说话,不要命了,你…… “安静,安静,请大家听我说!”大老板回头示意,小老板走到下面,招呼了好必图等几个把头,出了大厅。 “大家伙儿,昨天,我们已经和官家过了买卖手续,今天,这几位官爷就来接收了!……安静,请大家听我说完!……大伙儿是靠力气吃饭的,给那个东家干都是干!货栈,还是原来的货栈,大车也还是你们拉的大车,除过我们父子,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切照旧,啊!” 一会儿小老板和金把头几人扛着几个布袋子进来,大老板手指布袋讲道:“为了感谢大家活儿一直以来对我们父子的关照,我们父子拿出一些银子分给大家,不要嫌少,谢谢大家了!” 小老板受意,和几个把头打开布袋,露出白花花的银子。二三十个把头聚拢过来,逐个取了本队的银两,给脚夫们分发了。 大老板分发下来的银子很公道,把头每人三十五两,年成超过十年的脚夫三十两,五年以上的二十两,三年以上的十两,不足三年的五两银子。但凡在货栈干活超过三个月的,全都保底三两银子。即使是一位来了不到十天的新人,也给了二两白银。 一个身穿百夫长军服的军官等得不耐烦,银子还没有分发完,便冲着大老板说道:“老掌柜的,这货栈已经是我们的了,你也没事儿了,走吧,啊!” 大老板默默的鞠了一躬,带着儿子默默的走开,大厅里刚刚获得丰厚银子的脚夫们沉默了。大家默默的望着大小老板,默默的让开一条道,默默的送别,一些早年间得到过帮衬的脚夫,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大小老板走了,就这样离开了几代经营的货栈,走了。 “伙计们!”台上的那位百夫长发话了,“自今天起,咱们的货栈归了查干部族,有了统一的称号,叫‘白云车马行’,今后运输不但有‘车行’,依靠你们脚夫,还有‘马帮’,全靠骡马运输。‘白云车马行’,不但有咱们东蒙国贤惠淑德、普照大地的国母照惠,还有我们查干部族的军队护卫,不久的将来,就会在遍布咱们东蒙国全国各地。” 百夫长在上面说的激动,脚夫们在下面听的却是心惊。原来又是查干部族,真是逼得人没路走了,连这样下苦的行当也要霸占。说是派军队护卫,查干部族的经营手段,大半脚夫们心里明白,那是不放心这些个出苦力的,监视来的。 “自今日起,你们取货收货,都要经过军爷的差点……大家放心,只要身上没揣货栈的东西,保证你们没事儿,啊!”百夫长回头扫了一眼,大声道:“现在,由咱们‘白云车马行’的新东家,查干蟞隼给你们训话。” 从后台里屋转出了一个白脸的大胖子,年约四十多岁,绿豆小眼儿,一脸的麻子。此白胖子脸上的麻子不是坑,而是鼓在上面的斑斑黑点,仔细看去,倒像是一张白面瓜脸上镶嵌了无数的苍蝇屎。 “伙计们,大家好啊,呵呵……这货栈不好经营啊,前去的老掌柜因为逐年亏损经营,再有道上的大批马匪袭扰,不得已求我收购,啊,哈哈!也是不想让你们丢了饭碗,啊,哈哈……这老掌柜经营的一百多个货栈,除过咱们总栈这二百来号人,还有其他分栈的,虽说一些小货栈人少了,但都合到一起,总有个近万人,啊,哈哈!这一万多人的吃喝拉撒,都要从我这里出银子,我这刚给了老掌柜一家几万两黄金白银,已经将老底都掏空了,啊,哈哈!” 白脸胖子蟞隼看看下面没什么反应,接着说道:“但是,总不能亏待大家吧,刚才老掌柜不是把我的银子都分给你们了嘛,啊,哈哈!所以,今后你们照常拉脚,我也按照货栈制定的新规矩给银子,啊……”蟞隼停了一停,表情无奈的说道:“最近货栈里的流水银子都让老掌柜给拿走了,我这儿也没了,东拼西凑的借了一些,新规定里给的银子是稍微少了一些,不过,大家请放心,等到货栈日后挣了大钱,我还会照着以前的价码给你们付钱的,啊,哈哈!” 到底是给多少银子啊?不会每一百斤大货少给一半吧?脚夫们正在底下私议,那位百夫长上来讲话了。“都听好了,新制定的规矩是,今后不论你们从什么地方起运,把货物运到什么地方去,全国所有的价码都是一样的,每拉一百斤货物,每一百里地三文钱……”下面哄的热闹起来,“住嘴,都给我停下,把嘴闭上!妈的,一群欠收拾的东西!”百夫长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大喊道:“都他娘的住嘴!告诉你们,这是今后整个东蒙国的通价,你们走到哪里都是一样!今后东蒙国所有的货栈都是我们查干部族的!妈的,不愿意干,都给老子滚蛋!” 下面炸开了锅,百夫长扯着嗓子大声吼叫,脚夫们却不听了,声浪将百夫长的吼叫淹没了。新老板查干蟞隼将百夫长拉下台来,重又上到前台,想要平息混乱的场面。 脚夫们不给面子了,一位年纪较长的把头喊道:“伙计们,查干家就没出过好人,把加码压的这么低,咱们还干个甚球!都回家吧,我就不相信,这脚行还能全都被他们霸占了,走,咱们走了!”脚夫们随之呼应,跟着老把头往大门冲。 “站住!”一声惊雷般的震响,脚夫们犹如被惊雷击中,震的双耳发聩,头脑发蒙,不由齐齐站住了。 大门外进来数十位军装大汉,领头的一位身高几近两米,身高膀阔,膀大腰圆,一脸扎须遮住了大半张黑黝黝的面孔。“都给我站住,没有新老板发话,谁也不许出这个门!否则,以马匪论处,打死勿论!” 扎须大汉威视一众,吓得前面的大半脚夫个个低下了头,不敢正视。那年长把头来到最前,大声说道:“凭什么?我们又没有犯法,你们也太霸道了!”一些年轻气盛的脚夫也跟着大声质问,纷纷挤到老把头身旁,虎视眈眈的看着扎须大汉。 扎须大汉一把抽出腰配的阔刀,“就凭老子这把刀!都听好咯,谁敢朝前再走一步,就是老子的刀下之鬼!妈的,说好话不听,一帮属核桃的杂碎,不给你们来点厉害,不知道我们查干家的厉害!” 杂碎!?周同猛然想到初级武馆前的那次场景,心几乎都要炸了!脚夫们也被激怒了,一浪一浪的怒气直冲那把门的扎须大汉。 周同极力平复心中的怒气,撇开金把头紧拉着的手,一步一步走到老把头前面,“军爷,咱们都是人,我们拉脚的是杂碎,您是什么?你不也是杂碎嘛!” 扎须大汉大叫,“妈的,你敢骂老子是杂碎!你个小杂种,看来你是不怕死的,老子就送你一程!”怒气冲冲的端着大刀就要往里走。金把头给旁边几人使了眼色,硬是将周同往人群里面生拽,周同就是不动,“金大叔,我不怕他,让他来,让他来……”。那位年长的把头让过周同往前走,昂头迎上了扎须大汉的大刀,“军爷,你要砍人,就先砍我吧!”旁边围绕着的年轻人聚拢过来,纷纷迎着扎须大汉,“要砍就砍死我们吧,我们不怕死!……” 扎须大汉见事态不好收拾,抬眼望向台上的新老板蟞隼。蟞隼快步跑到大门前,拉着扎须大汉劝退了守门的军装大汉,极力劝慰愤怒的人们。 最后实在劝解不住了,扯着嗓子嘶喊着说:“……大家伙儿听我说,你们可以走,可以走!……” 大家一听,可以走了,可以走那就走吧。 老板蟞隼看着陆续迈出大门的脚夫们,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大声喊着说,“你们要走,我不也留,但是一旦走出货栈大门,今后就不要想进我们‘白云车马行’,出去也不受我们查干部族的保护,死了也没人管,死了也没人管啊……”白胖的面瓜脸变成了红黄色的南瓜。只是南瓜上布满了无数苍蝇屎,影响了南瓜的优良品质。 死胖子在威胁我们,威胁我们也不怕,这样对待下苦的人,早晚要遭报应的。把头脚夫们回到各自小屋,卷了铺盖杂物,随着陆续出了货栈大门。 挺大一个货栈,剩下三五十个军官大汉,还有那位蟞隼掌柜。 蟞隼和几个领头的面面相觑,直到走掉最后一位脚夫,不由埋怨道:“我说你们几个穿官服的,能不能收敛收敛,这不是监牢,他们也不是罪犯,你们看看,这人都走光了,谁给咱们出苦力?” 那百夫长说道:“三叔,您已经对他们够客气的了,这群土棒槌在那老顽固手下享福享惯了,就是欠收拾,我看那,杀他几个就老实了!” 蟞隼对着百夫长敲了一爆粒,“你个傻东西,在这货栈杀人,你是想让全城的人都知道是不是?以后还想不想用人了?啊?这些愚民们要哄着来,恩威并施,才能将他们圈进咱们家的院子里。” 百夫长挨了打,摸着受疼的地方问:“三叔,那现在怎么办?”蟞隼叹道:“唉,怎么办,重新招人呗,东蒙国穷人多的是,怕没人给咱们干活儿?哼!就是,这几天的活儿没人干了,耽误了咱们不少营生,嗯,就是那个老家伙起了哄,才让咱们没能收拾住场面!”一旁低头哈腰的扎须大汉说道:“还有那个小屁孩子,竟然敢说我是杂碎?妈的!” 百夫长说道:“是,三叔,那老头和那小子太张狂,我看那小子模样,挺像一个人……”蟞隼和扎须大汉同时问道:“像谁?”“我看,很像那院儿里的杂种!”“……”蟞隼心里只有钱,想不出是哪个院子的杂种,转头看着扎须大汉。 扎须大汉突地眼睛一亮,“自己把自己折腾死的那位,她儿子,周同!”百夫长道:“三叔,您看,是不是?”蟞隼沉吟一会儿,“嗯,多年前见过一次,都忘了……不过,如果那小子还活着,那位喻为超级高手的超高手,可要食言了,嘿嘿……” “不如咱们去……”百夫长伸掌做式划了一道,蟞隼轻轻说道:“唉,有些爱出风头的人,也就是要好好敲打敲打,嗯,你们看着办吧,不要给咱们王母添乱啊!”“懂得,您就放心吧!” 百夫长与扎须大汉一递眼色,“嗨,有的玩儿了,我去找老头,你去找那个和你比谁是杂碎的小东西,既然他不承认杂种的身份,你就让他承认咯,嘿嘿……”扎须大汉跟着讥笑:“正合我意!非砸死那小杂种不可,嘿嘿……走吧,先投飞一只信鸽,知会一下城里的,让他们把好风,别让那俩老小子溜了,尤其那个汉人的杂种!” 第二九章再磨难谅达有节骨 金把头回屋收拾家当,让大家伙尽早离开货栈,周同本要一起走,也被金大叔劝着先一步离开货栈。 揣着旧老板分给的十两银子,周同不由想着,富人也有好坏,只要不去压榨穷人,与穷人平等相待,也算是好人了。 进了蒙京城,走过正阳大街,拐过一个街道,来到离家不远的胡同里,迎面来了三位大汉。 三个大汉迎了几步,突地从大衣内抽出深黑色的棍棒,周同警觉,就此站住,往回便看。 后面,也是三个大汉,其中一个大汉身高将近两米,身高膀阔,膀大腰圆,黑脸上布满了铁丝般的纷乱黑须。周同认得,正是货栈的那位扎须大汉,此来却没有穿官衣,而是普通百姓的衣帽。 扎须大汉空着手,微微喘着气,慢慢来到周同近处,“妈的,溜的够快的啊,害得老子的大马都崴了脚,这笔账,也得算到你这个小杂碎头上!嘿嘿……” “光天化日,你们想要打人?”周同紧紧握住了拳头,一股热气直通全身。“打人?哈哈……你是周同吧,啊?那个很有名望的杂种吧?哈哈……我这不光要打人,还要打死人!死人,就是你!杂种,受死吧!哦哈哈……” “杂种?又是杂种!”周同脑子嗡的一下,气血直窜头顶,红红的眼睛几乎喷出血来,“你们也是杂种,你们都是杂种!我杀了你们!……” “噢?还敢来杀我们,正好,找着弄你的由头了!”扎须大汉给左右使了眼色,两个大汉飞身抢来迎面就打,周同转身躲过,挥动左拳,打在一人右肋,同时飞出右腿,踢中另一人当头,将两人打退了数步,一个捂着右肋,一个捂着出血的额头,一时不能上前。 扎须大汉一声大叫:“噢啊!妈妈的,小兔崽子武功不错,都给我上!” 三个迎头持棒的大汉三面围住,抡起黑棒同时招呼,周同双拳护住头顶,躲过一棒,头部格挡的手臂与后背硬抗了两棒,一脚踹出,踹在正前持棒大汉的裆部,那大汉“噢”地一声捂着裤裆滚到一旁。两名持棒大汉发了怒,抡着棍棒没头脸的乱砸,周同刚挨了两棒,知道不是普通的木棒,而是铁棒,身体再好,铁棒也不能生挨,再加上两个大汉气力很大,也是练过武的会家子。 两人抡着铁棒势大力沉,虎虎生风,周同不与其争芒,左右来回腾跳躲避,眼前得不到出手的空隙,敌对后面三人缓了气力,两路包抄而来,周同见势不好,“呼”地平推一掌,向后急退。 刚退了两步,后心发紧,一股大力席卷而来,急忙侧身转掌迎击,没等掌起,一双大掌已击在后背。 周同闷哼一声,张嘴喷出柱状的鲜血,沉重的掌力将身躯击打的擦着雪地飞转,鲜血喷洒了一溜。 出手的是扎须大汉。 扎须大汉收了掌,“小杂种,还有两下子,娘的!”立在当处喊道:“小的们,给我打,打死他!”五名大汉围住不能起身的周同,一顿铁棒拳脚。 周同胸口再次遭到重创,气都喘不出来了,紧紧抱着头部曲卷着身躯,任由对方肆虐。 对方全是成年的军官大汉,铁棒何其坚硬,雨点般的拳脚铁棒击打在身上,周同心口剧痛之下不能屏气抵御重击,渐渐不支,意识已有模糊迹象。 正在这时,胡同口传来叫喊声,“杀人了,强盗杀人了,救命啊,快来救命啊,杀人了……”胡同口闪出五六个汉子,齐声高喊着往这边跑来。 “妈的!”扎须大汉啐了口吐沫,硬拉开了一个属下闪出空挡,“一群废物,半天打不死个人,饭桶!”自腰间拔出一把匕首,“都他娘的让开!”拨开两人,手腕一翻,对准周同心窝就要刺下。 “啾!”一声怪异的厉哨声,声音不大,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咫尺。扎须大汉手中的匕首跌落,“哎咦,怎么刀子无缘无故的掉了呢?”感觉手心发凉,抬起来一看,“俺滴个娘唉,手心怎么穿了个洞啊!” 一名正对着的属下透过掌心小洞,正好看见扎须大汉的怪眼,“真的有一个洞啊,怎么不冒血……”正说着,小洞一圈顿时激出鲜血,将洞口糊了个严实。厉哨声消失。 扎须大汉这才感觉到了疼痛,“哎呀,疼疼,哎呀,娘啊,疼死我了!”五名属下见长官疼的五官都挤到一块儿了,均觉得不可思议,往日里这位长官可是硬气的狠着呢,今儿这是怎么了? 胡同口奔跑的五六个汉子越跑越近,叫喊声越大了,虽然是大雪天气,胡同口也引来了若干百姓。 一个属下大喊,“妈的,谁,谁,是谁使得暗器?一定是你们几个乱民,看我不宰了你们!”扎须大汉疼的脸都变了色了,看那几个奔跑而来的汉子,心里却已清楚明白,刚才那暗器快的异乎寻常,必是内家大高手所发,绝不是那几个脚步沉重的百姓所能发出的。 “别你娘的喊了,有其他高手来了,咱们走!”扎须大汉呲牙咧嘴的说着,“往里面走,别让这些穷光蛋认出咱们!”那属下问:“这小子怎么办?”“差不多死了,还管他干嘛!”掌心一阵剧痛袭来,扎须大汉一脚踹飞这名下属,“娘的,老子都成这样了,还你娘的问东问西,快走!” 几个属下围着长官一路往里跑,扎须大汉怕有高人再来一下暗器,跑的最快,边跑边想,怎么搞的,这暗器是怎么发过来的呢,也没见着暗器的影子啊,可是这手掌都给穿透了,暗器是什么呀?娘的,邪乎!哎呀呀娘啊,疼死老子了。 五六个叫喊的汉子是周同所在车队的脚夫,平时大家关系融洽,再加上周同的身份,脚夫们在内心对周同有一种异样的感情。 周同此时已失去了知觉,一个汉子把了把脉搏,“不好,心脉微弱,受了很重的内伤,快,快送到金把头家去!” 金把头一家七口人,平日一人里出去拉脚,媳妇拉扯四个半大的孩子,最大的十三,最小的婴儿才刚刚一岁,还有一位已是风烛残年的老娘。老娘早年间受了邪风,已经瘫痪在床十来年了,再加上近些年来眼神儿不好,听力也慢慢的不行了,行动更是不便,若不是儿媳妇伺候的周全,早就找老伴儿去了。 周同第一次苏醒,是在金大叔强力灌药时激醒的,感念之中,重又沉沉睡去。第二次醒来时,正好听见里屋苍老无力的声音说话。 “铁头他娘,那外屋的人怎么还没睡醒啊,咳咳……你们不要糊弄我,这都大半个月了,那孩子是被谁打伤了吧,咳咳,啊?”一位妇人应道:“娘,您别操他的心了,最近天冷,没让您到外面晒太阳,外面那小伙子早就走了。”“咳咳,竟编瞎话诓我,昨晚上那外屋的床上扑通扑通的乱晃,还有那人鬼哭狼嚎的叫声,你们以为我听不见啊?咳咳……这大冷天的,让外人占了睡觉的地方,你和两个小的睡哪儿呀?啊?咳咳……咳咳……” “娘,您慢些说话,我和两个小的先跟他们哥哥姐姐挤挤,今晚,今晚就好了!”“咳咳……你们就是爱行好,可是 行好也要有个头,把两个小的扔到那没炉没火的小屋里去,你真狠心那你,我那铁头孙儿才刚一岁,冻坏了怎么办?咳咳……今晚,咳,今晚就给我回大屋里睡,我要看着你们睡,啊咳咳……”“娘,您先别讲话,喝点红糖水,我给您捶捶背!” 周同听到这里,心中愧疚不已,想了想,还是离开这里较好,不能再给金大叔家添麻烦了。 金大叔家里还不如奶奶家光鲜,不大的外屋里,到处都是破衣烂麻。金大叔一个人养活一家七口,四个孩子一位老人,真是不容易。忍着心口阵阵的伤痛,轻轻下了床,夹起自己的外衣,也不传鞋子,拎着在手里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里屋的老妇人不停的咳嗽,儿媳妇在给捶背,外面悄没声息的走了人,也都没听到。 周同走出破烂的小院儿,只觉得心口痛的厉害,强吸一口气,忍着转到一个背风的小胡同,瘫软似的坐倒,一边慢慢调理气息,一边慢慢穿上外衣鞋袜。 北风呼啸,冰冷刺骨。周同呆坐了半晌,想想金大叔家里是不能回去,老妇人痰多气虚,气血不稳,身体成了那样,还要顾及儿孙的冷暖,可敬!可是也苦了金大叔家婶子,四个孩子,还要照顾老人,我再也不能给她添麻烦了。 奶奶家里更不能去,成了这个样子,奶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亲人,再让奶奶担一次心,整日伺候自己,怕伤了老人家心,老人家的身体。 思前想后,自此一去,不论生死,还是永远离开大家吧,省得这些穷苦的好人陪着自己受罪。可这一走,奶奶突然没了自己的音信,怕也受不了。唉,给金大叔留一封书信,拜托他给奶奶编个瞎话,只说我更好了,跟着高人学艺去了。 想完就做,周同撕出一片内衣,咬破手指,硬着心肠写了离别书信。怀中还有一锭十两的银子,奶奶那里没有收入,还是给老人家多留点积蓄吧。重又写上拜托金大叔的字样,将内衣包了银子,再扯破一溜外衣,包了个严实。 看看左右没人,悄悄原路返回,走近金大叔小院儿,却不敢再进屋子了。甩手一扔,包着银子书信的布包就着地面滚进了外屋。里屋妇人听到动静,“娘,您先躺倒被窝里暖和暖和,我到外面看看……”周同正返身慢走,隐隐听了,慌忙加快脚步。 出了院儿门,周同怕妇人追撵,一路小跑,拐了几个胡同,心口剧烈的碰撞使得全身剧痛,痛的不能自己,脚下一滑,仓朗朗摔在原地。 第三十章历幻世升平似梦境 周同重伤未愈,体力不支,躺在雪地上如瘫了一般。 此地离金大叔家太近,莫让金大婶找过来,还是尽快离开吧。周同神情恍惚,脑子却还想着不要给人家添麻烦。几经努力,硬是爬了起来,模模糊糊的看到一方小路,跌跌撞撞的朝前蹒跚而行。 周同创伤甚巨,凭靠心念支撑着不知道穿了几条街,脑海逐渐混乱,心中不由得想到最亲近的母亲。妈妈,妈妈,儿子无能,儿子好想妈妈呀……思绪中闪出幼时玩耍的情景。 小小孩童在自家院子门口玩耍,妈妈走出大门,亲昵的抱住孩儿,柔柔的亲了一口,“宝贝,你在干什么呀?”小孩儿不会讲话,指指地下画的图案,又指指前方的事物。妈妈看了欣喜不已,“宝贝,那个是马廊,你是在画马廊里的石槽吗?就那个,方方正正的……”妈妈边说边比划。孩童似乎听懂了,又指指身下的图案,双手比出一个类似的方形。妈妈眼中闪出晶莹,“我的儿,我的宝贝,你真的太聪明了,妈妈好喜欢,好喜欢啊……”妈妈搂着孩儿又一阵亲昵,温柔的嘴唇印在孩儿脸上,温暖而又惬心。 “妈妈……”周同不知走到何处,模糊之间看到一个石槽。啊,这是我们家门口对面马廊里的石槽,我回家了,妈妈,孩儿回家了,妈妈,孩儿好想好想您呀,妈妈,我的妈妈…… 天地归于黑暗。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很长,长的无法预计,好像很短,短得只是轻睡了一会儿。后背隐隐约约传来一股柔和舒缓的热气,热气慢慢笼罩住了心房,不断滋润着心房四周的创伤。慢慢的,温暖的热气越聚越多,其中一些钻到心房里面,如调皮的鱼儿游动嬉耍,一点一点的修复着残损的枝节,心房舒服极了。 又过了许久,心房跳动有力,生出了勃勃生机,不断的冲刷四周,不断的向四面八方蔓延,后背的热气越来越庞大了。 厚重磅礴的热气传遍周身,一股一股,一浪一浪的,冲刷掉全身的浊物,滋润着周身的血脉。几股磅礴的热气来到脑域,变得温和起来,一丝一丝的热气顺着细若蚊丝的脉络钻了进去,不久便遇到几股阴冷之气。热气与阴冷之气展开了角逐,一点一点的热气消失,一点一点的阴冷之气也在消失。逐渐,阴冷之气不敌了,在脑域中来回穿梭躲藏,热气越来越多,慢慢占据着一根根、一片片的地盘。最终,阴冷之气被热气团团围住,紧紧缩成一团,热气再次逼近,阴冷之气猛的一缩,突然爆开,热气似乎早有准备,全数围堵了上去。 “啊……”沉睡之中的周同疼的大呼一声,重又昏迷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脑海渐渐变得通透,无声的声音在脑域回荡,不知何人所发,不知是男是女:周同,你脑中的枷锁我已帮你解除,你心中的枷锁,只能靠你自己解除。今后,还会有枷锁束缚你,那时,只能是你自己。冲破了,你是胜利者,不能冲破,你将会灭亡。 又过了许久,四肢恢复了知觉,不觉间,听到“啾啾”的声音,这么奇怪的声音,是风声吗?几缕凉风钻进领口,啊呀,好凉!周同睁开了眼睛。 眼前正是昔日常来玩耍的马廊,自己也正躺在石槽中,马廊原本早没了大门,不知是谁搬来的秸秆,将大门堵了个严实。外面寒风呼啸,些许冷风穿过密集的秸秆钻了进来,发出怪异的“啾啾”声。 一切都是这样的真实,都是这样的亲切,“啾啾”的风声听在耳中也说不出的舒畅。 啊,身上好舒服,久违的畅快惬意,这般境意,好像真的回到了儿时的朦胧岁月。 秸秆“哗哗”的翻动,打开了一片空间,刺眼的炽白映遮了周同的视线,眼前白光一片。 炽白中走来一个身影,身影转身重新将秸秆归位,马廊中登时黑了。 “呵呵,臭小子,终于醒过来了,来吧,正好有些牛肉美酒,吃点喝点,先。” 声音沙哑难听,如老鸹叫春,春驴发情。 周同心中一动,再看时,认出来人,心中一阵狂喜。“崔麻子,是你,是你来了!” 崔麻子放下牛肉,打开手中一坛水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可不是我嘛,你以为是谁?嘿,活该我倒霉,被你侵占了我的地盘,唉……嗨嗨……” “崔麻子,是你救了我?”周同不自主的拉住崔麻子的衣袖,“哎咦,放开放开,我还要喝酒呢!”“是你救了我吗?”“是,是!不是我还有谁,你以为天王老子呢!哼,害的我半月没有睡好觉!” 周同腾地跳出石槽,只觉得身体轻灵之极,思绪更是清灵通透,双手拉住崔麻子的右手,“崔麻子,谢谢你,真的好想你!”最后一句话说的动情,不由滴出几滴眼泪。 “谢什么呀谢,别说的那么肉麻啊,我老麻子受不了!”崔麻子甩过右臂,指指牛肉,“行了,别说没用的了,吃了它,先。”“哎!”周同打开纸包,露出几大块儿香喷喷的牛肉,拿起一块儿大的,越看越好看,几滴眼泪滴到上面,溅起点点水花。 “哎咦,怎么有水滴在上面了?”抬头往上瞧,上面是干白的石板,哪儿来的水渍,真是奇怪,先不管它,吃了再说。张开嘴咬了一口,牛肉的醇香携带着咸湿的滴水,一并在口中貜狙。“嗯?这水怎么还是咸的?” 崔麻子呵呵直笑,“什么水是咸的,那是臭小子无知的眼泪!”“啊,臭小子?啊哈,我有眼泪了?这么多的眼泪?”这才感到双眼湿湿不舒服,伸手抹了一把,一手的泪水。“呵呵,哈哈,我可以流眼泪了,我可以流泪了!我太高兴了!崔麻子,我真的太高兴了!”周同连转了数圈,最终又把崔麻子抱住,在那满脸是坑的麻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啊去去去……恶心死了,我又不是大姑娘!”崔麻子硬是推开夸张的搂抱,将酒坛子挡在胸前,“切,别来这一套,快吃肉!”“哎,我吃,我吃,我使劲吃!”周同满眼的泪花,满面的热切,大口大口的吞食牛肉。 “崔麻子,你住在这儿吗?”“是啊,本来我是要在这里过冬的,你小子来了,只好让给你喽!” 石槽中填满了宣乎乎的麦草,一旁还耷拉一面厚布,“那,您睡哪儿呀?”周同看了一周环境,心里一酸,不由替崔麻子难过。 “我睡哪儿?当然是这里喽,嘿嘿……你看!”崔麻子手指土灶台的另一面,周同转去一看,“啊,哈,你把土灶打烂了一个豁口,就睡到里面了!”“呵呵,是啊,比你那石槽还舒服呢!” 两人各看各的蜗床,相互一看,不由同声大笑。 “崔麻子,我感觉身上的伤全好了,连脑子里的那些阴毒之气都好像没了,好像……好像有人把我身体里的那些坏东西全部清除掉了?崔大叔,我是怎么到这儿的?”周同满心希望是崔麻子将自己救活了,那样,自己和崔麻子就会更亲近。 “嗯,不知道,半个多月前我回来时,看到你趟在这石槽里,一个蒙面的女侠正在给你疗伤,还说不让我打扰,给了我一些银子,让我买些吃的,再弄些东西将这儿堵严喽……然后呢,等我回来的时候,女侠就已经走了,所以呢,我也没看见她长的什么样子……那个,不要叫我崔大叔,叫我崔麻子!” 周同听了不禁气妥,原来不是崔麻子,是个女侠,蒙面女侠,难道是妈妈还魂救了我?转念一想,嗨,不是,不是,世上怎能有哪些离奇的事情。再看崔麻子,装的像模似样,八成没说实话。 两人吃了喝了,叙话唠嗑,天慢慢黑了下来,崔麻子伸了伸懒腰,“周同,既然你非要和我一起要饭,那就一起要吧,走,咱俩要饭去。”“哎,好来。”周同翻起身来拿起外衣往身上穿,“别别别,反过来穿!”“为什么?”“反过来穿才难看,再弄上点儿脏泥,往脸上也摸一点,才像个要饭的样子。” 周同听了嘿嘿发笑,顺着崔麻子的意思就地挖了几把泥土,掀开秸秆掺了积雪,反过大衣,在上面抹了一层,连带着把个白净的脸蛋也抹成了浆糊。随即躬下身躯,冲着崔麻子做了个鬼脸儿,嘿嘿一笑。 崔麻子看了大赞,“好,好,这才像个要饭的正主儿,好,咱们出发去者也!” 两人一前一后,摸爬着拐了几个大街,转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去处,正是蒙京城达官贵人消遣的地方,吃喝玩乐样样尽有。 周同从未来过此地,跟在崔麻子身后眼看两边灯光耀眼,各类铺面里热气腾腾,人声鼎沸,一片歌舞升平景象。崔麻子领着走到一处粉红高楼门前,看到三个锦衣绸袍的富人男子往门里走,急急的跟了上去。四五个花枝招展、身穿貂衣的美女咯吱吱笑着迎下台阶,“哎哟,大爷您可来了,快快里面请,小红小花都等不及了,哎嘻嘻……” “是不是几日没人伺候,那里受不了了,啊哈哈……”一富人面露淫荡,伸手摸在美女屁股上,狠狠的搓了一把,“哎呀大爷,疼……”美女作势推了一把,富人趁机抓住小手贴在胸口,“哦哟我的心肝小宝贝,知道疼了,那大爷我轻点儿,好不好?哈哈……”笑声放荡不羁,污秽之极。 周同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中一阵恶心,拉住崔麻子的后衣,“崔麻子,这些人都很坏,咱们走吧!”“哎咦,咱们是要饭的,管他们作甚,要了钱再走。” 三个富人就要进了大门,崔麻子抢前几步,低头哈腰的伸出一手,“大爷行行好吧,赏我们一点饭钱吧……”“去去去!”美女挡开要饭的脏手,“快去,别在这里臊我们的场子!”崔麻子不肯就走,仍是低头要钱,“大爷大爷,您富贵吉祥,可怜可怜我们吧!”“滚,娘滴个xx,别扫老子的兴!” 那美女见富人不高兴了,使劲推了一把,“快滚,再不滚,让看场子打死你!”崔麻子一个趔趄,翻身斜躺在富人的脚边,一把抓住一只大脚,“大爷大爷,可怜可怜我吧,我快要饿死了呀,啊……”崔麻子扯着老驴嗓子哭叫起来。 “妈的!”富人抽出一脚,顺势踹在崔麻子额头,踹得滚下了台阶,“臭要饭的,脏了老子的新鞋,妈的!”看也不看,转身就要走。“站住!”周同断喝一声,几步闯了上去,一把抓住富人的衣领,“把老人扶起来!”“哎咦,要饭的也敢打人?妈的,活腻歪不是!”富人口中骂着,用尽全力也没扯开衣领。 “狗东西,敢抓我们老大的衣服,打死你!”一位同伴离得近,一拳捣到周同头上,“咔嚓”一声轻响,要饭的头没事儿,自己的手腕却错位了,“哎呀我的娘,疼死我了!”同伴扶着一臂,杀猪般的嚎叫。 美女见势不对,急忙冲里大喊,“相好的,有踢场子的了!” 崔麻子连滚带爬的来到台上,死抓着周同往外拽,“快跑,快跑,要饭的不能打施主,你犯了规矩,跑啊!” 屋里一阵骚乱,从中跃出几名壮汉,“谁,是谁敢扫场子,剁了他!” 第三一章混乞讨伸手有诀窍 崔麻子还是将周同拉着跑了,主要还是崔麻子最后的那一句话上,“小子,你要不跟我跑,我就碰死给你看!” 周同好歹跟着崔麻子躲过了追撵,转了一圈,来到一个酒楼前,旁边远远的跪着几个破衣烂衫的乞丐,不住的冲着路人磕头,前面放着一溜烂碗。 崔麻子讲了一番要饭的道理,最终,周同还是接受了。‘要饭的,就是要有个要饭的样儿,不然就别要饭!’崔麻子挨着一位老妇排在最外,摸出一个大豁口的黑碗,就地一跪,哀声顿起。周同不愿给人下跪,坐在崔麻子一侧,看着来来回回的行人,不禁思绪飞扬。 冬去春来,大地复苏,周同跟着崔麻子混了四个多月,耳濡目染,经过崔麻子不断的谆谆教诲,已深领乞丐要诀。 蒙京城南,一座高大的药店前,一位干瘦的老人躺在地上,身上盖了一面草席,旁边跪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泪光闪闪,面带愁容,身前放了一个大号的铜碗。但凡有路人经过,年轻人便大磕其头,嘴中哭喊着:“求求你,行行好吧,救救我父亲吧,啊……施舍点儿银子吧,求求你了……”哭声悲戚,惹得一些路人顿足停下,掏出一些散碎银子,扔给这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不大一会儿,铜碗里的散碎银子漫了上来,年轻人趁着没人的时候,拉起胸口衣领,拿起碗来倒了进去,“晃啷啷”铜碗重归空旷,接着下一轮的慢慢增添。 天色慢慢昏黄,年轻人看看左右无人,飞快掏出一张粗布卷起铜碗,揭开草席,“崔麻子,好了,别睡了,天黑了!”不等老人起身,将铜碗粗布抱在臌胀的肚子上,抓着草席就跑。老人一骨碌爬起来,口中大喊,“周同周同,等等我,等等我!”看年轻人如耗子般钻到一个胡同里去了,气得直跺脚,“臭小子,每次都是自己先跑,也不照顾照顾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气归气,骂归骂,老人跑的也不慢,不一刻也跑的没了踪影。 两人一路嘻嘻哈哈,前后来到马廊,翻开牛肉,打开水酒,一顿风卷残云,将酒肉吃了个干净。 周同喝完最后一滴水酒,将酒坛随手扔到一边,砸烂一片本已碎烂的酒坛瓦片。“崔麻子,你以后能不能小口喝,啊?一坛酒不够你喝十口的,多少给我留点儿。”“哎咦!”崔麻子敛了根细棍,捣腾嘴里透牙缝里的肉渣,“咱们俩说好的,你多吃肉我多喝酒,怎么都变卦了!” “是你多喝!”周同一跃下了地,翻出铜碗放在灶台,“但也别都喝了呀,你看,我给你留了多少牛肉,是不是!”“行了!以后我少喝一口!”崔麻子努努嘴,“数数,今天搞了多少?” 周同呵呵一笑,展开粗布,将怀里的碎银铜板连带铜碗里的一并倒出,分门别类的数了一遍。“哎呀,还没有昨天的多呢,才三十九两零八十九文钱,哎嗨,看着怪多,其实很少啊!”崔麻子笑道:“别不知足了,人家一年要的,还没有咱这一天要的多,做梦吧,呵呵……”“哎咦,看看,还是我的主意正吧,一个月就要了一千多两银子,嘿嘿……”“行行,你行,我这个老要饭的不如你,好了吧!” “嘿嘿,我都计划好了,咱们再要一千两银子,给金大叔家里送去五百两,就可以跟着你去‘崔家村’了。”满脸的污垢遮挡不住周同散发出的喜悦心情,“到时候给你盖三间瓦屋,置上五倾地,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崔麻子神情一变,说道:“五倾地,你想累死我啊,除非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周同正目道:“咱俩不是说好了嘛,送你回到故乡,我就去天山学艺去,我要报仇,知道嘛!”崔麻子脸色变得更暗了,“你奶奶那里,今后也不回去了?” “唉,等我日后学成武艺,报了血海深仇,如果奶奶她还活着,我一定会回来孝顺她……”“那我呢?”崔麻子问道:“我怎么办?”“到时候我把奶奶接到你那里,咱们三个人一起过!” “哦!”崔麻子沉吟良久,说道:“你送给你奶奶那五百两银子差不多够了,但是人到老了没人伺候,会很悲惨的,有银子也没用?”周同一愣神儿,“我早些给金大叔留了言,下次给他家里送银子的时候,拜托他帮忙照看吧……” “周同,你心里只有报仇吗?”崔麻子突然来了一句,“要是心里只有仇恨的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难道人生来就要为仇恨而活着嘛!”周同一滞,想了想说道:“我的父母双亲惨死,作为儿子,替父母讨还公道是天经地义的,我必须为父母报了大仇,才能让二老安息长眠。” “我看那,不是因为你父母安息长眠,而是你心中的执念,你老是想着报仇,难道没想过其他事情吗?”“想过,我想报了仇,跟着奶奶和你一起生活。”“然后,等我和你奶奶都死了呢?”“那,我就再上山修炼,学得更高深的武功。”“再然后呢?”“再然后?那……我也就快该步你的后尘了!” 崔麻子一愣,“步我的后尘?”周同道:“是啊,步你的后尘,埋到黄土里变骨头啊!”“哎,嗨!” 崔麻子来回走了两圈,少有的表情郑重,“周同,你就这么大点儿的抱负?你想没想过,大周朝的周传河能当好皇帝嘛,那里的百姓能过好日子吗?你难道忘了,你父亲周传雄本该是大周朝的皇帝,你也本该是将来皇帝的继承人,杀了周传河就算报了仇,就算完了吗?啊,你想想,咱们东蒙国这些年来多出了多少穷人,那国母白凤凰家里残害了多少人?你没看见嘛,蒙京城最近多了多少要饭的乞丐,他们拖家带口的来到这里,难道是为了要饭?” 崔麻子语气激昂,听得周同一阵心虚。“周同,难道你忘记你母亲了吗?为什么那么多穷人关照你,你母亲为东蒙国的百姓做了什么?哼哼,在大周,你有责任,在东蒙,你也有责任。你的将来,不仅仅是练好武功,报了家仇,还要为天下穷人想想。即便不能当上大周皇帝,不能像你母亲那样恩泽黎明百姓,也要像那些大侠一样,行侠仗义,惩恶扬善,不为国家,也要为生活在这片‘鸿蒙大陆’上的人们做一些好事,才不枉你父母的生养之恩!不要丢了你父母的名头,天下百姓都在看着你呢,周同!” 久久的,周同收回思绪,“崔大叔,您说的很对,我父母生前都是有名望有本事的人,我也希望像他们一样,为那些穷人做一些好事!也希望我能学成武艺,成为人人向往的一代大侠,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可是,我现在只是个要饭的,没有能力做那些……”“放屁!”崔麻子爆了粗口,“要饭的和皇帝一样,都是人,都是两条腿的人!你也是,你是大周朝的皇位继承人,也是要饭的,你和所有的人都一样……嗯,知道嘛,你母亲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周同’?” 周同一想,小时候母亲倒是说过,“知道,母亲说天下的各个种族都是一样的,蒙人汉人都是人,大家都是相同的,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这不结了嘛,你还瞎自卑个屁呀!”“可是,我的脑子里有阴毒,不能修炼内功了……”“谁说的,你脑子里还剩下一点点阴寒之毒,已经不影响你修炼内功,不信,你用你在武馆里学的内功口诀冲一遍试试?” 周同满腹的不信,摇摇头说道:“不可能,武馆的都巴教头说了,我以后都不能修炼内功了,再去冲穴,会死人的!”“都巴教头,他也只会修炼他家的狗屁《先黄内经》,其他一切啥也不懂,愚蠢之极!别听他的,来,盘膝坐好,收紧意念,用他教你的内功心法试试!” “都巴教头对我很好,您不要说他不是!”周同有些发恼,崔麻子一怔,随即舒缓,“好,都巴算是个好人,就是武功练的不咋地,来盘膝做好,意守丹田,念于心法,冲穴!” 周同回笼心绪,双掌慢慢开合,一股久违了的热气自掌中渐渐传入丹田。不多一会儿,丹田热涨,心中默念心法口诀,腾腾热气来到‘手太阴肺经’的第二个穴位,‘鱼际穴’。心法带动意念,意念带动滚热的内气,在鱼际穴边上徘徊两圈,猛然冲去。“咔嚓”一声脆响,未见任何疼痛,薄膜应声而开,内气滚入其中,打了几个转儿,冲入新的脉络,来到第三个穴位,‘太渊穴’。 既然经脉不痛,脑域也没任何反应,自然是阴毒之气被铲除了,几个月前的那次梦境,果然是真的。 周同罢了心法,意念进到丹田之内,灰蒙空旷之中,最中间的白丝,赫然达到了一百零九十九根。自都巴教头不让修炼内气至今,已经有三年没有练过内功了,没想到丹田里竟然生出了极致的一百九十九根。如果早些修炼心法口诀,恐怕早就冲开‘手太阴肺经’,那一百条盘旋的白丝在丹田里面也变化出土黄色的圆球了。 收功已毕,周同喜上眉梢,看着崔麻子的眼神更是多出许多的亲切,更多的疑惑。 “怎么样?冲开一个穴位很容易吧!头也不痛了吧!我没骗你吧!”崔麻子有些洋洋自得。 “崔麻子,您怎么知道我?”“什么?我知道你什么?” “您怎么知道《先黄内经》?您怎么知道我身上这么多的秘密?这些东西,除了我母亲和都巴教头,还有李先生他们三人,别人都不知道的,您告诉我,您是不是神仙?” 崔麻子一跃而起,跳到土灶上发起呆了。 第三二章终乞讨衣锦始还乡 崔麻子一跃跳到土灶上,呆了一呆,随即大笑道:“哈哈,我是神仙,太好了,周同,走,跟着我到天上游一圈去!”言罢双脚一蹬,呼呼跳起两尺半高,重重的落了下来。“咣当”,双脚落地,踩了个结实,“哎呀,这儿的地真硬,震的我脚疼。” 周同目视着崔麻子耍猴般的动作,问道:“崔麻子,您不要哄骗我,您若不是神仙,也一定是一位高人!”“高人?”崔麻子奋身一纵,又跳到两尺高的土灶上,“嘿嘿,高人,看看,比你高吧!” 周同见崔麻子仍是混闹,走到石槽一屁股躺倒,不搭理他了。 过了片刻,崔麻子哀叹道:“唉,算我服了你,好吧,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吧!”周同飞快的坐了起来,双眼闪着精光,“好,你说!”崔麻子故作神秘,“我告诉了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呀!”“好,你说!”周同有些心急。 “那个,我本来答应人家,无论如何不能告诉你的,这次见你真的怀疑我了,我才破了誓言的,你可千千万万替我保密啊!”“什么怀疑你,你说吧,我保密!”“那,那你起个誓!”“你说不说!”周同真的急了,“不说拉倒,哼,别想骗我!” “好好好,我说,我说!”崔麻子装模作样的扒着秸秆向外四周看看,缩回头来,凑近周同轻声说道:“实话告诉你,还是那位蒙面女侠,他把你的一切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还让我提醒你该怎么做,然后说这件事情要严格保密,谁也不能说,如若不然,定要取我项上人头!”边说边轻抚着胸口,好像真的怕女侠听到了,找他算账。 周同听了半信半疑,思考了一阵,问道:“刚才那一段话,也是那位蒙面女侠叫你告诉我的?”“那一段?”崔麻子明显有些心虚。“就你说的,不要我丢了我父母的名头,为天下苍生除暴安良什么的?”“哦,啊,那个,你听懂了吗?”“我听懂了,将来学好武功,定然不会侮辱了我父亲母亲的名声。”“那就好,那就好,看来没白说。好了,不跟你说了。”崔麻子掀开一面秸秆,“刚才震的脚疼,我要再去搞点儿酒来,活活血。”也不理周同的反应,泥鳅般溜了出去。 周同躺在石槽中思前想后,总觉得崔麻子话语不实,刚才那一通洋洋大篇,绝非转述,可崔麻子确实是一个要饭的。一个要饭的,怎么能讲出那么多道理来呢,行侠仗义,可不是每个年轻人的梦想嘛。 一场小小的风波如风般吹去,转眼进入初夏,两人在蒙京城一唱一和的挣足了银子,比原计划还多‘要’了七八百两。 该到离开蒙京城的时候了,周同写了书信,包了两包银子,一包五百两,给金大叔的,一包三百两,怕奶奶不够用的,再拜托金大叔送去。一切就绪,便委托崔麻子去了金大叔家。 一切妥当,崔麻子又想在蒙京城多‘要’些日子,周同问道:“您这都一千六七百两了,还要干嘛?”崔麻子答道:“我还不是想衣锦还乡,买两匹马儿骑着回去,又光彩又省劲儿,还能多带些蒙京城酒肉。”周同略有心动,转念一想,不行。“不行了,这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药铺被咱们要了个遍,都混熟了,谁还不认识咱俩,你忘记人家那笤帚疙瘩打你老脸的事儿了?” 崔麻子老脸一红,“那是打你,我跑的慢,被那小混蛋打到了脸上!哎,咱们可以到几个去的次数少的地方,再试几天,搞他个二三百两银子就走!”周同想了想,还是尽快将崔麻子送回家,早些去天山找李先生为好。“不行了,咱们这几天都没怎么要到银子,被人家药铺里的伙计赶得到处乱窜,几天要的还不如以前一天的多,没戏了,走吧!” 崔麻子固执,“啊不行,我还想要几天。”周同道:“不行,我要将你送回老家后,早些去天山拜师学艺,你要再不走,我就不管你了!”崔麻子见拗不过这个犟驴,呵呵一笑,大度的说道:“好吧好吧,不要了,这些银子,也够咱俩衣锦还乡了!走,去骡马市买两匹骡子去。”“骡子?”“是啊,咱们钱不多,还要回家置地盖房,一路也要吃喝,哪儿还有多余的钱买高头大马啊!” 看着崔麻子狡黠的神色,周同恨不得踢他一脚,“崔麻子,一千七百两银子,足够你盖五十间青砖大瓦房,置五十倾良田,娶五房媳妇,买两匹大马,能化几个钱?咱们是蒙京城里最富有的乞丐,能将城里几千个要饭的养活三年,这可是你说的啊!” “哎哟小声点儿,别让坏人听见!”崔麻子看看左右,一副求饶的样子,“好好,你说的对,咱们就去给你买一匹大马去,你想买什么样的就买什么样的,敛贵的挑!不要最好的,只要最贵的,谁让咱有钱呢?”周同又好气又好笑,“好,这可是你说的啊?”“啊,我说的,除过这些整数,这多余的三十多两银子随便你用度。”“啊,合着就三十多两啊,能买两匹好马吗?”“谁说买两匹?” 周同看着崔麻子真是好气好笑,以前也没见他这个样子啊,怎么挣到钱反而吝啬了呢?“你不骑啊?” 崔麻子拍拍后腰,装作一副老态,“我都这大把年纪了,还敢骑那么高的大马呀,摔死我怎么办?这一千七百两银子不就被你独吞了嘛!”“我呸,崔麻子,我是真没看透你啊,好好,你爱走着回去,我也不反对!”周同真是气的够呛。 崔麻子嘴巴一翘,“哼,谁说我要步行?骑还是要骑滴!”“骑什么?”“骑毛驴啊!”“呃!”周同差点儿让自己的一口气给呛了。 周同整日里和崔麻子要饭,头一次见到崔麻子讨价还价,骡马市溜达了三圈,两人牵出一马一驴来。大青马十岁齿龄,八两银子,毛驴八岁齿龄,二两零三十钱,加到一起十两零三十文,还不及普通一匹健马的一半。 两人买了大量牛肉酒水,绑在驴马背上压矮了半尺。出了蒙京城,崔麻子先上了毛驴,一声吆喝,正当青壮年的公驴“啊哦”地一声驴叫,颠儿颠儿的廖蹶起子奔跑。周同坐上马背,双腿轻磕马镫,慢慢跟上,回想崔麻子刚才骡马市的口沫横飞,真不敢相信这位大叔还也这般杀价的本事,奇怪的老头。 崔家村距离蒙京城近八千里地,距离天山两千多里,从蒙京城出发,正好路过。两人一驴一马闲逛般行了两月有余,距离崔家村不到一百里了。 崔麻子整天以酒为生,蒙京城里购买的百多斤酒早就喝完,四天前在一城镇买了二十马袋,到了今日,剩下不到三袋。“唉呀,嗝,前面不远有一个小镇,咱们去了搞一辆马车,买几件新衣服,再置办些吃的喝的,回家和乡亲们好好喝他一场。”周同笑道:“还好好喝一场,你哪天不是喝得通透,我就纳闷了,每天十多斤酒下肚,你怎么就装得下,怎么就喝不醉?”“哎呀,这你就不懂了,酒,是不会醉人的,醉人的是你自己!” 最近崔麻子老是说些怪话,深奥的周同经常听不懂,“听不懂你讲的什么,我不喝那么多,自然不会自己醉了。”“嘿嘿,没脑子的蠢蛋,记住我的话,以后会明白的。” 来到镇里,崔麻子变得大方起来,先是买了一辆镶嵌着铜皮的大车,又购进三百斤的上等水酒,接下来的鸡鸭鱼肉也买了三四百斤,最后去到裁缝店定制了十套衣物,八套衣物自己的,两套是给周同的。先催了两套,以便当时换上穿回家,后面几套慢慢做,做好了一并送去崔家村。 崔麻子很奇怪,定制的十套衣物全身一个颜色,灰色,崭新的灰衣穿在身上,也算是件新衣裳吧,可怎么看都像旧的。周同穿着灰衣很不舒服,看着老气,崔麻子说了,“高兴吧,你!这几个月穿的都是破衣烂衫,给你化大价钱定制了名贵新衣,还有什么埋怨的,去赶马车去!” 周同的大马自然给大车驾了辕,崔麻子神气活现的骑上毛驴,一挥脏手,“开路,咱们崔家村去者!”周同挥动马鞭,笑着说道:“崔麻子,是不是该洗洗手了?”崔麻子一看自己的黑手,“啊,忘记了,哎呀呀,都多少年没洗过手了,这些岁月的积淀能常年保留在我的手上,不容易啊,真有点舍不得!”说完拿嘴亲了亲。“呃,哦啊……”周同差点儿从车辕上摔下来。 崔家村不通官道,两人行在颠簸的小路上,赶了两个多时辰,远处慢慢出现大片的林木。 “崔麻子……”周同朝那一大片树林指指,“你们崔家村在那树林里面住吗?”“不,过了林子就是,我们崔家村依山傍水,可是个好地方!”“山?”周同自幼没见过大山,举目翘望,哪有一丝山的影子。 “哦,我们属于天山跟下的人,离天山还有一点点距离。”“有多远?”“不远,也就两千多里吧。”“呃!”周同不理老家伙,崔麻子最近老说些个胡话。 “啊,周同啊,到了村子后,你不要叫我崔麻子了,怪难听的。”周同很受惊,很受伤,以往无论自己怎么称呼都不行,非要上杆子让自己称呼他崔麻子,今儿怎么转了性了。 “好吧,就叫你崔大叔吧!”“嗯不,叫我干爹!” 第三三章归家乡乡亲不认亲 崔麻子好话说了一箩筐,说他自幼父母双亡,五岁时就出去要饭,一生没娶过媳妇,也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儿。这临到回乡了,有个干儿子跟在身边,也能让乡亲们另眼相看。最后假模假式的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周同经不住诱惑,就给了崔麻子当了干儿子。 驴儿马车穿过了长长的树林,不远便是崔家村了。崔麻子欢声大叫,赶着公驴先跑了村子去。周同心情愉悦,马鞭打的“噼啪”响,赶着马车在后面紧追。 村子不大,三四十户人家,崔麻子一路吆喝着拐了几道弯,来到一个残破的土院儿前,“乡亲们,乡亲们,我回来了,我崔麻子回来了!”几声喊叫,引来不少村人,慢慢朝土院儿走来。 周同马车走的慢,来到土院儿时,崔麻子正和乡亲们大眼瞪小眼。“乡亲们,不认识我了,我是崔麻子呀!啊,崔麻子,啊?”一位古稀老人拄着拐杖走到崔麻子半尺前,扬起昏花的老眼端详了半天,“崔麻子,没听说过有这个人,你是我们村的?”“当然是了,这就是我们家!”“嗯咦,不会是,不是不是,这家人是我二太爷爷家,家里没有传宗接代的人,早就死光了!” “你放……胡说,我是崔麻子,我就是这家的人。”崔麻子有些气急败坏。那老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崔麻子啊,没听清楚啊,你!”“崔麻子,好像不是人名啊,你爹给你起的什么名字?”“啊……”崔麻子想了半响,“好像叫崔二蛋!” “崔二蛋?”老人沉思一阵,又看了看眼前的麻子脸,“不对,不对不对,崔二蛋就是我二太爷爷的乳名,我们崔家族谱上有记载……” 崔麻子神情一紧,接口说道:“哦,是是,崔二蛋也是我太爷爷,我是他的重孙子!”说完在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巴掌,“不争气的崔家子孙!”“你,你放屁!”“你放……我没放屁呀!”崔麻子还了一句软的。老头急了,大声咳嗽了几声,围观的村人里跳出几个汉子,手里拿着铁叉?头,其中两个中年汉子来到老人两侧,怒视崔麻子。 老头接着说道:“我二太爷爷五岁就失踪了,据说是死了,族谱上也是这么写的,五岁猝。你敢冒充我们崔家子孙,定是有所企图,快快从实招来,要不然,要不然……要不然就让你给我们村子拉犁,当牛使唤!”左边中年汉子道:“不说实话,打烂他的嘴,再送到镇子去,让官家处置!” “哎哎,等等,等等,先听我说,啊。咱们崔家族谱,我太爷爷也在我们家留了一份旁支,咱们崔家是不是在鸿蒙历八千一百四十八年,从周朝迁徙到此?”老头一听,点点头,“是啊,你还真的知道!”“当然知道,我就是崔家的子孙后代,如果我说了假话,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 “嗯……”老头沉吟良久,看看左右,围观的几个老人纷纷点头,“那你说咱们崔家的老祖宗叫什么名字?”“啊,这怎么能不知道,叫崔庆……那个上‘庆’下‘红’,是那年间周朝的文状元,后来被奸臣陷害,不得已离开故土,远赴东蒙国,辗转三年,带着全家来到这里安了家。” “嗯,对,说的很对,看来,你是我们崔家的子孙。可是,你为什么说你叫崔二蛋,那不是在侮辱二太爷爷吗?”老人将拐杖重重的砸在地面,显示出一身的威严。“你听我说,我们这一支呀,到了我这儿就哥俩,大哥早年间患了热病,五岁就死了。轮到我的时候,在五岁那年也患了热病,眼看没救了,我父亲说,我太爷爷乳名唤作二蛋,五岁那年也是患的这种病,后来奇迹般的好了,这才传下我们这一旁支来。反正不是正式的名号,不算辱没祖上,干脆,就跟着叫二蛋吧,谁知道,取了这个名字的第二天,我的热病就有了见轻的迹象,过了两月,热病完全好了!” 老人听完,长长舒了一口气,“真的是这样,哎呀苍天有眼啊,二太爷爷终于有了后人了,哎呀呀啊……当年二太爷爷在五岁那年确实患了热病,村里人怕传染,不敢搭理他,谁知道老人家脾气大,自己跑了。后来都还以为死了呢,没想到,没想到啊……” 老人很激动,上前抓住崔麻子的手,“二蛋兄弟,你今年多大年纪了?”崔麻子想了想,“好像,好像快七十了吧!”“啊?”老人一惊,努力的揉揉眼睛,仔细端详,“看着你也就五十岁过点,怎么都要七十了?”“啊,嘿嘿,是啊,我小的时候吃的好,后来我爹做了生意,生活优越,所以,所以没干过什么活儿,就显得年轻呗!” “喔……”老人摇摇头,指着周同问道:“他是你后人?”崔麻子笑道:“啊,不算是,是干儿子。”“那你媳妇后人呢?”“唉!”崔麻子麻脸一红,说了假话,“媳妇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小子五岁时,也得了热病,不幸传染给了他娘,两人,两人一起死了!”说着抹了一把眼泪。 “唉,不说这些,不说这些了,来,都见见,这是我的两个儿子,快,叫,叫,兄弟,你六十几啊?”“哥哥,六十七!”“喔……”老头掐指一算,这还没出五服,可以算到族里面,“兄弟排行老七,来快给你七叔磕头!……这个是你二哥……三哥……四哥……这个是你十一弟……这是我的重孙子,快,叫七太爷爷!”“气……太爷爷!”小孩儿两岁,发音不准,崔麻子却听着舒服,大大的应了一声,“哎!好重孙子,太爷爷这里有好吃的!” 当晚全村大摆筵席,一百多口子人摆开,吆五喝六大吃大喝,老幼妇孺穿插其间,端菜的端菜,拉呱的拉呱,热闹非凡。崔麻子酒量大的异乎寻常,端酒敬酒的来者不拒,喝到后来,干趴了五个兄弟,十个侄子,十八个孙子,连重孙子也给灌趴了仨。日间问话是崔家的族长,长房长孙,被崔麻子灌了个通透,直睡了三天方才醒来。家里的还以为老人不胜酒力,喝死了,第三天开始准备后事,谁知道到了下午老头子活了,这才转悲为喜,大赞七叔好酒量。 族长醒来后便要见新七弟,崔麻子颠儿颠儿的跑来,一问才知道,老大族长问二太爷爷以及后人的棺木,落叶归根嘛。崔麻子编了个瞎话,打发周同跑到镇上买了几个瓷坛子,烧了些柴火,将灰烬倒入其中,拿蜡水封了盖,又在黑泥里滚了两把,第二天拿到族长家中,谓之曰路途遥远,棺木不便运输,就祭拜了拉着骨灰回乡了。 族长选了个良成吉日,召集全村族人,万分隆重的埋葬了几坛子柴灰,全村人排着队行了大礼,磕了头,整整磕了一上午。第二日,族长召集族人,将原本二太爷爷的土地全部给了崔麻子,崔麻子一问,当时吓得哆嗦。一百倾地,不用种地,放羊都够了。完后族长亲自带着村里的青壮汉子,将二太爷爷的老土院子推平,盖了八间大瓦房。施工当中,不断有媒婆带着老姑娘大寡妇前来相亲,崔麻子一问,才知道是好心的族长大哥安排的好事。不由叹道:“我都七十了,都说人到七十古来稀,还能干得动那事嘛!” 族长见这位七弟固执,最后在宗族祠堂召集所有崔家子孙,下了死命令,必须要七弟娶三房媳妇,不能让他这一支没了后人接种啊。娶三房媳妇,就是怕七弟功能减退,完成不好传宗接代的巨任,多一房媳妇,就多了一分把握,本来是要给七弟娶十个老婆的。 当天夜里,崔麻子睡在干净舒适的新房里,辗转反复睡不着觉,摇起正在打坐的周同,说道:“干儿子,我要和你起离开这里!” 周同自那日在蒙京城冲开一道穴位之后,从此只要一有空闲,必然练功打坐,这时,‘手太阴肺经’仅剩下两个穴位了,一旦冲破,整条经脉便完全开通了,丹田之内也会化出第一个圆球。 听了崔麻子的话,周同自然不解,问道:“这是为什么?你好不容易衣锦还乡,不花一个大子儿得了百倾良田和这八间大瓦屋,这天天相亲看媳妇,多滋润那,别胡思乱想了。等喝完你的喜酒,我就去天山了。” 崔麻子很愁,哀叹着说道:“干儿子……”周同听得直发凉,道:“没人的时候别叫我干儿子了,听着怪难受的!”“那就叫儿子吧!”“不行!”“那叫什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周同。”“这可是你说的啊!”“是啊,是我说的,以后私下里我叫你大叔,你直接唤我的名字就行了。”“唉,好吧。” 崔麻子沉默了,周同问道:“说呀?”“说什么?哦,我说呀,我天生四处漂泊,天生到外面要饭的命,真的!这被困到这个小小的村子里,憋屈死我了,那老家伙,哎我那大哥,要我娶三房媳妇,不是要我的命嘛!我活到这把子年纪都没干那些事,老了老了,还要抽取我精力不成!不行,我必须走,现在就走,咱俩趁着天黑,这就离开这里!”说着就要翻弄着收拾物件。 “哎哎哎,别别别!”这老头儿也太猴急了吧,周同觉得崔麻子跟个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崔大叔,你要好好想想,再离开崔家村,以后就不好回来了!”“我想好了,从此再也不回来了,死也要死到外面!” 呜哇,崔麻子很彪悍,很坚决啊,“崔大叔,您是不是因为刚进村时哄骗了大家伙儿,给你家编造了瞎话,觉得不好意思,或者是害怕以后经常见面,话说多了穿帮?”“我穿什么帮我,我就是不愿意在这儿住,告诉你,周游江湖是我毕生的爱好,我就喜欢在外面飘荡,这里我是坚决不待了!”崔麻子翻出银子,叮铃咣啷的倒进两个布袋,又翻出几件灰衣,转身就往门外走。“周同,你走不走?不走我就走了啊!” 周同真的想笑,这崔麻子也一大把年纪,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崔大叔,您这一走,可就再也回不来了啊!”“不回来不回来,快走,快走!” 崔麻子猴急猴急的,“他们欺负了他们的二太爷爷,我还能再回来嘛,走!”“欺负二太爷爷?没有啊,不是对他挺尊重的嘛!”“就是欺负了,你不懂,我再也不来崔家村了!走了啊!” 崔麻子异常坚决,迈步出了房门。 老头儿动真格的了,周同反正也不打算在这儿常住,正主儿都走了,自己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走吧。 夜,静悄悄的。崔麻子人老心细,拿粗布将驴儿马儿裹了四蹄,取下铜铃,裹到一起绑在驴背上,唯独抱着一包事物。 两人捂着牲口鼻子,一前一后轻轻来到族长家院外,崔麻子将怀里的一包事物扔了进去,落地无声。周同悄悄问道:“那里面不是包的银子嘛,怎么没有声音?”“别说话,他家院子里有一堆棉花,走了!”“哦。”这老头儿什么时候多了心眼儿,少见少见,难得难得。 第三四章陌路上求学如蹬天 夜色之中两人出了村口,崔麻子倒出一半银子,递给周同,“小子,这就分手吧!”“啊?”老头儿真够性急的,今儿怎么转了性?“崔大叔,你去哪里?我送你一段吧?”“不要送,早晚都要分别的,别婆婆妈妈的了,拿着!” 老头儿递过来一半银子,真是不小气,“崔大叔,我年轻,到哪儿都能混口饭吃,你拿着吧,到城里的钱庄换成银票,以后天冷时不要住在外面了,岁数大了,七十岁的人了,不能再冻着咯。”崔麻子捧着银子呆了呆,“周同,到了天山,直接跟他们说,你要找刘子琪,让她收你为徒弟,就说,就说是他师父元庆说的。” 崔麻子说的很顺溜,周同听着很诧异,“崔大叔,你不会认识他们吧?”崔麻子重将银子包好,揣到怀里,“少废话,我认识元庆,要饭的时候认识的!你就这么说,走了!”调转驴头,跨上了驴背,“得儿得儿,走啊……” 崔麻子赶着公驴就走,周同心中突然一阵酸痛,快走几步拉住驴缰绳,“崔大叔,您要去哪里?”崔麻子仰天长叹,“好孩子,我四海为家啊!”“崔大叔,我今后去了哪里可以找到您?”“唉,嗯,我每隔一年都会去蒙京城喝那里的酒,今后如果还有缘,就在哪里吧!走了……”崔麻子抖动缰绳,俩腿猛夹驴肚子。 周同拉住缰绳不放,看着崔麻子纷乱的灰白发丝,不觉流出几滴眼泪,“崔大叔,您今后一定要保重身体,等再过些年,您就在蒙京城安家,我去跟你作伴儿!”“行了,婆婆妈妈的,像个老娘们儿似的,会流眼泪了是吧,男子汉,不害臊!放手,老子要赶路了!”周同拉歪了驴头,“大叔,我给您磕个头吧!”说着松了缰绳跪倒,“嘣”地磕了一个响头。 崔麻子大惊,“我的个乖乖,跑啊!”猛抖缰绳,驾着公驴窜了出去。周同跪在地上,遥看颠儿颠儿跑的大叫驴,心中说不出的失落,好似丢了一件宝贵的东西,却说不出是什么。 崔麻子跑了老远,回头道:“小子记住,上了山先找李尚志,让他带你去见刘子琪!这里一路直着向北,不要拐弯儿!”周同心中一痛,泪水又一次滑出眼眶,叫喊道:“崔大叔记得常去蒙京城,我会想你的!”“我会想你的,我会想你的……”声音在空旷的林地里传了老远,渐渐没了声息。 天山为鸿蒙大陆最高最大的山脉,号称‘天宫之山’,传说有神仙路过这里,看到此山高大,便在这里落了脚,盖了一座行宫,普照大地,惠及亿兆子民。 周同日夜兼程,行到第五天,远处天际之间,现出白茫茫的山峦,与天间云霞混做一道,直似画境。 又行了一日,起伏不定的群山遍起,耸立的山峰似乎就插在白云之中,白皑皑的,分不清哪些是山,哪些是云。 ‘这山虽然高大,但还不够雄壮。’周同骑在马背,赞叹大自然奇美,却因没能领悟到大山宏伟的气势略感遗憾。 夜色越来越浓,山势逐渐高大,道路蜿蜒起伏。周同一心上山练武,心急着埋头赶路,赶到一处断崖,冷不防目视前方,‘啊!’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群山黑压压的没边没沿,似乎占据了天日,千奇百怪的山峰顶天立地,如同一个个巨大无比的巨人,矗立在天地之间。 ‘果然是奇山,高得可怕。’周同提缰勒马,怔怔的望着巨大黑峰,心中隐隐发虚。嘿嘿,这山也能吓到人,真是不得了。 行到白日,道路越发陡峭,峻峭的山石立在眼前,郁郁苍苍的树木耸立在悬崖峭壁之上,显得苍劲有力,坚忍不拔。 到了第三日的午后,前方终于露出几座石屋,翠烟缭绕,在山间枝头冉冉升腾。 走的近了,转出一座用石材修建的牌坊,上写两个大字,‘天山’。 过了石牌坊,左边陡然出现一片极大的草场,几千匹大马在其间游乐,却没有一个看马的人。再走了两步,前方走出五名身穿黄衣的汉子,中间的那个汉子伸手一指,喊道:“嘟,你那小人儿,到了这里还不下马?胆大,大胆,胆大妄为,大胆包天!” 周同扭头一看,说话的汉子尖嘴猴腮,薄薄的嘴唇上留了两撇倒八字胡,看着可笑。滚鞍下马紧走两步,冲着五个汉子深鞠一躬,抱拳道:“五位大侠,我新来,不知天山规矩,请恕罪!” “嗯!”倒八字胡手指石牌坊旁边的一座三米高的大石,“去,给那个石头磕三个头,看看那上面写的什么。” ‘给石头磕头,这位倒八字大侠真会说。’可来到人家的地盘,初来乍到的,还能不听嘛。“是!”周同来到大石前,这才看到上面还写了字,‘下马石’。既然让磕头,反正就是块儿石头,算是天山派的老祖宗吧,磕吧。“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你是来学武吧?”倒八字胡开口讲话了,周同慌忙起身躬身,“是。”“也想做天山派的门人弟子?”“是的。”“嗯,看你长的白瓜嫩净的,有没有引荐的人呀?”“启禀大侠,小子没有。”“哦,没人。好吧,去,把马卸了鞍具杂物,放到草场去吧。” 周同听了,放马进了草场,抱着一堆事物回来。倒八字胡短促的眉毛一皱,“没看草场入口有个石洞嘛,把你那些杂物全都扔进去,等下山时再爬进去拿,去吧。”周同重又折回,入口的内面果然有一处两米大小的洞口。 倒八字胡见周同也算利索,说道:“好了,你有银子吗?”“银子?”周同听了不由得心中一沉,天山派收徒弟也要银子吗?“禀告大侠,小子仅有的五十两纹银,全都扔进石洞了,如果您……”“好了好了,银子不随身带着,扔到石洞,真是傻的带劲。没有银子就不能在这里打尖,走吧,跟我走。” 周同跟在五名黄衣汉子身后,一步一步的拐到几座石屋前,四名黄衣汉子转去了石屋,倒八字胡并不停留,继续往前走。七拐八拐走了小半个时辰,站在一个岔口,倒八字胡伸手往上一指,“去吧,爬上这石梯的顶端,就可以见到本门师长了。” 周同快走几步,转头一看,一条极长极长的石梯出现在眼前,石梯宽约五米,每一台阶高约一尺,长长的斜插了上去,一眼望不到尽头。石梯右侧一座小小的石碑,上写三个大字;‘蹬天石’。 “好了,上吧,上不去早点下来,别逞强。”倒八字胡轻甩衣袖就要回去,周同急忙抱拳拦住,“大侠,这蹬天石共有多少台阶,几天能够爬上去?”“哼哼,一万零八百阶,你自己看着爬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炮,“要是爬不上去了,在石头上擦着这根竹炮,我派人上去接你去。不过,你那五十两银子就得归我。” 周同暗暗鄙视了一把,抱拳道:“如此多谢大侠了。”倒八字胡再一甩长袖,转身走了。周同举目往上看,石梯太高太长了,一万零八百阶,两天也爬不上去,还是先回到洞里拿了干粮饮水再上吧。 倒八字胡一路往下走,听到身后脚步,见周同又下来了,眉间一喜,“怎么,不爬了?哎,这就对了,回家多拿些银子来,我派人将你送上去,省得累死你。”“不是,我去到洞里拿些吃的再回来。”“哦。”倒八字胡轻摇其头,“嘿,又是一个不死心的。好吧,你去拿吧,别忘了带上那五十两银子,啊。” 周同听着不舒服,默默的跟在后面行走,隐隐听到那倒八字胡自语,“哼,傻货一个,早晚死翘翘。”周同大感失望,天下人人敬仰的仙山门派,竟然有此等势利小人,看来人们所言甚虚啊。 石洞里满是马具包裹,周同翻出自己的一份,连同银子一并拿了,爬出石洞。 干饼牛肉还剩不少,饮水不多了,石屋旁边有一山涧,清澈的流水从陡峭的石壁上奔流而下,在下面形成一个半圆的水坑,清水并不溢出,顺着一侧的水道蜿蜒而下。 打了五袋清水,正要起身走,一个面目白净的少年跑了过来,“每袋清水十文钱,五袋一共五十文。”伸出右手,“拿钱来。”“山上的清水也要钱?”“是啊!”少年志气高昂,眼睛高高的瞧着上方,对周同的发问不屑一顾。“好好好,给你!”周同这个气呀,真是没天良,没见过如此无耻的人,山下的水酒一袋才八文钱,真是一群黑心肠的家伙。翻出一粒碎银子,抬手扔了过去,“不用找了,剩下的留着给你娶媳妇。”少年高兴的接住碎银,回了一句,“哎,谢大爷!”转念一想,不对,当即变了脸,“快走,别在这里啰嗦!”说完气急败坏的转身走了。 周同轻轻一笑,暗道;‘一群龌龊之辈,也不知天山从哪里招来这些奴才。’ 蹬天石就在眼前,周同深吸一口气,抬脚上了第一个台阶。山路漫漫,石梯高远,再曲折的道路,也要前进。 第三五章不畏难世事惧心寒 茫茫大山奇峰耸立,几柱高大的雪峰直插云霄,巍然屹立。一道极长的山道划开一座壮美的高峰,直直的窜入云端。 蹬天石果然难蹬,周同四肢并用,歇歇停停攀爬了两日两夜,到了第三日一早,上了一万阶台阶,终于望见了上方无数亭台楼阁。 还有八百阶就到了,周同半躺在石阶上,伸出发颤的双手,打开背包,喝了几口饮水,拿起一张烙饼,慢慢咀嚼吞咽。这下方的一万阶台阶依山而凿,每一阶均是一尺,有的地方平缓,有些地方陡峭,山风刮过来,稍不留神就可能掉下石阶,万劫不复。粗略算来,仅仅这一万零八百阶石阶,就有三千六百米,看那楼阁之后还有高大山脉,不知又有多高。 吃饱喝足,周同盘膝而坐,做那‘丹田呼吸之法’。如今第一条经脉仅剩下最后一个穴位,昨夜引用心法口诀,将将破了一条裂缝,今晚必能冲开此穴,打通这第一条‘手太阴肺经脉’,丹田内梦寐以求的圆球就要变化出了。 半个时辰过去,周身的疲惫去了个七七八八,八百台阶已然不远,周同沉下心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慢慢往上爬。 终于爬上来了,一面开阔的石场上,迎头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白石楼牌,上面也刻了字:‘天山派’。 楼牌左侧摆了几张石桌,十数个石凳,七八个身穿黄衣的男女围在桌前,一个黄脸汉子站起来朝这边招手,“喂,那人,过来,到这里报名。”周同端正衣带,快步走了上去。 “小子周同,拜见诸位大侠!”周同深鞠一躬,抱拳欠身站立。黄脸汉子道:“有人引荐吗?”这在山下都问过了,“回禀大侠,没有。”“来这里干什么呀?”这不是废话嘛,可不就是学武的嘛。“大侠,我是来拜师学艺的。”“哦,吼吼。”黄脸汉子指指左侧远处的一排石头房子,“去吧,去那里等着。” 周同在山下吃了教训,怕弄个不清不混,又被耍了,拱手道:“大侠,何时才能拜见师门长辈?”“拜见师门长辈?哈啊哈……”一群人笑了,黄脸汉子笑道:“咱们天山派每月只有一次考核检验的机会,通过初次考核的,才能进入第二轮,通过第二轮的,才能进入第三轮。如果三轮考核全部通过,那么,恭喜你,你可以进到上面,参加为期两年的试炼,嘿嘿,试炼通过后,才能见到师门长辈,才有机会被他们收入门下。懂了嘛!” “大侠,如果试炼不能通过呢?”周同想问的清楚些,两年的试炼,通不过该怎么办?七八个黄衣男女又是一顿大笑,黄脸汉子道:“试炼不能通过,说明你不适合练武,只有下山种地去喽!去吧,那里面有一千多人都和你一样,嘿嘿……等着去吧!” 周同犹站立不动,躬身问道:“请问大侠,下次考核,要到什么时候?”黄脸汉子有些不耐烦,“废话真多,还有七八天,去吧,等着去!不准乱跑!” 周同真是无奈,慢慢来到石屋,掀开门帘,一股熏天臭气扑面而来,不由得倒退两步,给呛了回来。‘哎呀,这么臭,能住人嘛!’站在门外往里观瞧,黑乎乎的一片,满地全是人。眼睛慢慢视物,见里面东倒西歪的人们堆满了偌大的厅子,有躺着的、趴着的、卧着的、坐着的,还有人在里面打坐练气。这里面臭成这样了,还能干这个嘛。 门口站的时间长了,渐渐适应其中的熏味儿,走进去找了个空地,盘膝坐下。周围的人对周同的到来表情冷漠,没有人搭理,个别的人只是睁开眼睛撇了一下,重归安眠之中。 周同坐了一会儿无趣,感觉屋里也不是那么的臭气熏天了,端正了身体,以及微弱的呼吸调整气息。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天将黑时,屋外传来了话,“吃晚饭了,想吃的快点儿出来吃,不吃的还是老行情,不许出来。”人群一阵骚动,一大半人站起身来涌向石门,其中竟然还有不少女人。‘这么臭,这些大姐们是怎么忍受得了的。’突然又想到一事,见从傍边走来一人,急忙拉住,拱手道:“这位大哥,平日里排泄方便,要去哪里呀?”那人面无表情的指指后面的一个布帘,说道:“拉动旁边那个绳子,自然知道了。”“哦,多谢。” ‘肚子不舒服,人家吃饭我去方便,腾出点儿地方来多吃饭。’周同想着,缓步来到布帘处,旁边果然有一根绳子,伸手一拉,绳子松动,墙外隐约响起铜铃声。“嘎吱”,布帘后打开一门,周同推门而入,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暗出传来人声:“一直往右走,推开石门就到了。” 周同手扶着石墙,向右一步一步的走到尽头,推动前面石壁,果然开了一个小门。刚走进去,小门自动归位,又合了回去。小屋有一窗户,两边各是一个麻布帘,一个精瘦的汉子坐在正前方的石桌后,“男左女右,每人五文钱。”“什么?这也要钱?”“那是自然,这天山如世外桃源一般干净,乃是一片净土,你们将屎尿弄的到处都是,谁来收拾?还不是我们!少废话,进去就给钱,不然就滚蛋。” 周同心里真是窝火,‘这天山之上,怎么竟是些龌龊无耻小人,拉泡屎也要钱,真是没天理,丧尽天良。’摸出一粒碎银子,递了过去。那人接到手里,装作不知斤两,随手扔到一边。“找钱?!”周同忍不住喊了一声,那汉子一愣,“找什么钱?”周同朝前跨了一步,“我给你的是一钱银子,五十个铜板,你要找我四十五文钱。” 汉子装糊涂,“是嘛?我没看清?”周同手快,伸手捡起自己的那一粒碎银,“那你就看看,是不是一钱银子!”汉子有些慌了,急道:“好好,你拿来,我给你找,给你找钱!” 周同拿了铜板细数着,右边的麻布帘掀开,走出一位女子,对那汉子说道:“还有我的,找还我五文钱。”汉子狠狠的瞪了周同一眼,抓起五个铜板,扔给那女子,“给,拿好,别掉了!”女子伸手接过铜板,看了周同一眼,转身走了。 茅房临空而架,便池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周同蹲在上面,嗖嗖的冷风吹来,不由得一阵哆嗦。这帮人真会想点子,把茅房架到半空,屎尿淌下去,根本不用打扫。却不知最底是何光景。 匆匆来到大厅,剩余一半人等大都在吃自己的东西,周同在屋里憋的难受,虽然还有食物,也想出去吃上一顿,看看风景。 五六百人贴边一溜,或站或蹲的端着大黑碗狼吞虎咽,周同拍拍双手来到两个大锅前,冲两个黄衣汉子鞠了一躬,“大侠,给我也来一碗。”一黄衣汉子拿起一碗,捞起大锅里的铁勺,“一份三十文钱!”一勺黄浆似的稠汤倒进了大黑碗,那边一黄衣汉子递过来两个黑馍。 周同早就有所准备,却也没想到这么贵,这等饭菜还要三十文钱,放在下面,一文钱都不值。整整数了三十文钱,一文不多的递了给去,“嗯,去靠墙站着吃去,吃完将碗洗干净,拿过来。” 周同端着黑碗一溜走到最后,看到三个木桶,一个吃完了的汉子正在其中一个木桶里洗刷黑碗。‘原来这木桶里的水可以洗碗,还好,不用额外交钱。’ 黄浆似的稠汤吃到嘴里窜出一股股的锼水味儿,黑馍硬的硌牙,周同看看两边同仁,吃的很香甜,自己要饭半年,还怕这些。一顿大吃,将黑馍黄汤吃了干净。 吃完可以站在墙根待一会儿,等到全都吃完了,两位‘大侠’便会吆喝众人归屋。 如此过了七天,前来求学的人等大都安静,除过三三两两的人默默进出,或者是新人到来,别无他事。周同每晚练气,均觉得体内浊气升腾,无法安心运用心法口诀冲击穴位,知道是屋内的空气污浊所致,无奈而又懊恼。 第八日一早,外面“哐”地响了一下铜锣声,“里面的人等出来排队!”盼了八天,终于来了。屋里人们哄然起身,如逃命般往门外拥挤,周同不甘落后,也挤在人群中奋力往外冲。 到了门外,两个黄衣汉子赶鸭子似的将人们赶成三排,不大一会儿,走来五名黄衣汉子,其中一个领口绣着红边,来到队列前大声喝道:“都给我听好了,叫到谁的名字,就走到我身前来,给我排好队,站整齐喽!金光华!”“到!”人群里喊了一声,跑出一个身穿锦衣的白脸少年。“朱轶群!”“到!”一个黑脸的胖小子跑了过去。来天山学武的大都是东蒙人,天山派门人点名自然讲的官话,叫起来虽然绕口,但听着挺有韵味儿。 “焦候庚……季从亮……杨宜知……白沟孜……”红领黄衣汉子喊一个出来一个,不大工夫,原来的队列走出了大约三分之一。 “好了!”红领黄衣汉子喊道:“这次参加考核的三百名人员到齐,剩下的等到下个月再来!” 剩余的八百多人不再安静了,大都垂头丧气,不少人流出了眼泪,几个年轻的女子甚至哭出声来。周同的心如坠入谷底,透凉透凉的,一股失落的悲戚油然而生,鼻子一酸,差点儿流出眼泪来。 第三六章义舍身山门遭蒙害 平台石场一边,一排石头房子前,未能被叫到名字的八百多人被两名黄衣汉子赶着进了石屋。周同走在最后,看着前去考核的人群,再看两位气势汹汹的黄衣汉子,不由得愤慨万千。‘这世道,连这仙山门派也拿人不当人,实在不行,就下山去。’ ‘唉!眼前的这八百多人不是也和我一样,这次不行,还是等到下次吧,下次总能排上号了吧。’“快走!”一名黄衣汉子踹了一脚,“看什么看,有本事你也去啊!”周同强压怒火,恨恨的低下了头,心想:‘别嚣张,等我学成之后,先拿你开刀。’ 去了不到三成人,大厅变得宽敞,周同找了一个墙根,盘膝坐了下来,低头沉思,暗暗的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这天山,不来也罢。’一缕清香钻进了鼻孔,抬头一看,原来是位女子。 这女子面熟,蹲下身子面对着周同,轻声问道:“你是不是为刚才的事情气恼?”女子发了话,周同这才认出,是前几天在茅房索要五文钱的那位,欲要起身行礼,女子急忙摆手,“坐下坐下,这里不用客套!” 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周同。你呢?”女子轻声道:“我叫安又琪,是从大周朝来的。我看你也是汉人,也是从大周朝来的吗?”周同道:“不是,我是汉人,但生在东蒙国。请问,安……安小姐,你来了多久?”安又琪神色一暗,眼里流出两道泪来,“都来了三个月了!” 周同注视安又琪,见其脸蛋虽然生的好看,但面目消瘦,隐隐带有菜色。“三个月?怎么还没去参加考核?”“我,我没有多余的银子孝敬他们,所以,总是排不上号!”“怎么?还要给他们银子,才能被点名参加考核?”周同心道,‘天山派果然是龌龊之地,这般欺压人们,和那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 安又琪看看左右,轻声道:“是,你没见有三个比你来的还晚的人嘛,这次都跟着去了!”“呀!”周同心里憋屈,这天山怎是这等模样,先去找了李先生问了再说,“这群猪猡,都不是好东西!好好好,我去找一个人去!” 安又琪慌忙拉扯,奈何没有周同气力大,又是措手不及,眼看着周同奔出了大厅。 周同迈开大步走出石房,朝着那高大的白石牌坊走去。 几个黄衣男女见来了人,纷纷朝这边观瞧,待来人走近了,那黄脸汉子笑了,问道:“怎么?撑不住了,要下山是吧?”周同抢步走到近前,大声道:“不,我要找你们天山派的一个人!”“哟,火气不小啊!找谁?”“李尚志!”“李尚……妈的,六师祖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给我打!” 三男两女五个黄衣人将周同团团围住,那黄脸汉子叫道:“师弟妹们,打死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打!”两名站在身后的黄衣汉子抡拳便上。周同耳聪目明,听到风声猛地纵身跳起,两名黄衣汉子正到当头,周同顺势双腿弹起飞脚踢了过去,同时踢中面上,两名黄衣汉子下盘不稳,当即摔倒,脸上冒出血来。 “找死!”黄脸汉子大喝一声:“都给我上!”端起拳头,两步跑近,使了一招‘双龙捣海’,双拳分上下两路直袭而来。周同见对手来势凶猛,急忙撤步左移,待黄脸汉子一招使得过了,反手一掌,绕着弯的打在后腰,却是一招基础的鸿蒙长拳。 黄脸汉子不经打,“噢”地一声,下腰洼下了半寸,急红着脸大叫道:“给我打,给我打,这狗东西打坏了我的肾,啊呀呀,打,打死勿论!”剩下一男两女齐齐攻来,周同急忙迎招,甩开膀子使出金刚拳法’,全力和对方死打硬拼。十几个回合过去,一时间战了个平手,另外两个黄衣汉子看同伴一时战不过他,纷纷加入战局。周同死抗三个对手还感吃力,哪有能力同时对上五人,一招落空,后腰挨了一脚,刚转身时,一拳猛击在面部,鼻孔突地冒出两股鲜血。 ‘天山派无耻之徒,五个打一个,欺负人!’周同心中愤恨,看准那个击打自己脸部的汉子,一步跨出,右边肋骨挨了一拳,也不去管,意念稍动,内力涌动,同时间平推双掌,那汉子不知轻重,还要出拳击打,拳头未到,周同双掌拍在他的胸口。汉子一声未吭,双脚离地半尺,仰面飞倒在地,竟然不动了。 黄脸汉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战况,见同伴在半空后飞了三米,如死了一般跌在地上,飞跑过去伸出二指试探,竟然没了气息,心中大惊,一时间慌了,奋力大叫,“他,他打死了白师弟,他打死了白师弟!” 四个男女听了,手下更不留情,一个黄衣女子大叫,“你打死了我弟弟,我要你死!”纵身飞起鸳鸯脚。周同举起一臂格挡,三脚踢在手臂上,腋下一沉,被左侧的黄衣汉子猛力踹了一脚,腾腾退到两步,还未站稳后心又挨一拳。“我和你们拼了!”周同被打的性起,催动丹田之气,照准右侧女子便是一掌。那女子急忙护住当胸,掌力打在她的双臂上,女子“啊哦”喷出一股鲜血,抱着胸口萎缩在地。 “啊啊,不想活了,不想活了……”黄脸汉子飞快跑到石桌前,抽出一把宝剑,口中大喊着,“杀了你,杀了你!”挺剑冲了过来。 周同刚击出一掌,内力一滞,身形慢了半拍,后肩连受了三次重击,就地扑倒滚了两滚,转头一看又是那个踢鸳鸯脚的女子,气急,正要飞身还击,黄脸汉子拿着宝剑跑来了。另一黄衣男子喊道:“师兄不要,师门有严规,不准使用兵器对付手无寸铁之人!”黄脸汉子大叫:“都被他打死两人了,还他娘的管那些,我杀,我杀了他!” 黄脸汉子转了个剑花,剑指周同胸口,周同急忙侧身,谁知黄脸汉子招数奇特,剑尖瞬时拐了弯,正刺在他的右肩。一股冰凉刺进了肉里,宝剑一撤,右肩猛的剧痛,鲜血跟着飚射而出。 另一黄衣男子有些害怕,大叫道:“师兄不要再刺了,擒住他交给师长处置吧!”黄脸汉子一剑得手,不愿肯放,“这狗东西打死了白师弟,我要他偿命!”“杀了他!”踢鸳鸯脚的那位白姓女子跑到黄脸汉子身边,“师兄,你不杀,我杀!”“哎,让我来!”黄脸汉子刚卖出一步,眼珠一转,又收了回来,“好,还是白师妹来,替你哥哥报仇!”将宝剑递去。 黄脸汉子背着诸人转着三角眼,只有周同看得清楚,‘这个黄脸贼,最无耻!’白姓女子提剑摆了个剑招,“杀了你!”剑光飞动,周同看着招式奇特,不敢夺剑,就地滚到一边,刚要站起,对方剑锋分着三路袭来,急忙倒地再滚,翻滚了三圈,一只大脚猛的踩在伏地的左手上,“让你躲!”眼前一黑,另一只脚正踢在当面,大力使然,身子不由跟着头部转动,脑袋一阵眩晕。 ‘哎呀,又是黄脸贼!’周同的鼻子嘴巴火辣辣的淌出一股股的浓血,心中气急,迷迷糊糊的往起爬,眼前忽然多了一个剑锋,本能的往一边躲闪,剑锋飞入左胸,一阵透凉,整个剑身没入其中。 “啊!”周同凶兽似的大叫一声,奋力抓住对方手握剑把的小手,拉得近了,用头猛磕对方面门,“咚咚咚”三下,白姓女子连着三声娇呼,摔倒一侧,面上全身鲜血。 周同松了女子小手,一跃而起,强咬牙根抽出宝剑,鲜血水柱般射了出来,刚一转身看到黄脸汉子,呲牙咧嘴的喊道:“黄脸贼,我杀了你!”不顾身负重伤,飞身一剑刺出。 凶兽般的吼叫吓傻了黄脸汉子,眼看长剑刺来,双臂挡在胸前,慌里慌张退了半步。剑尖刺中手臂,扎在骨头上,疼的黄脸汉子跳了起来,这下脑子清醒了,脚一落地,抬腿就跑。周同杀出了凶性,口中嘶喊,“杀了你,杀了你,杀,杀,杀……”提剑在后面紧追。 黄脸汉子见周同追的急,心都快跳出来了,口中大喊救命,“救命啊,救命啊……死人了……”朝着正门飞跑。 正门后方三百米的石阶上,三名黄衣白带的男子飞身而下,纵跃之间,几个呼吸便来到正门。 黄脸汉子要逃命,跑的飞快,离正门不远了,看到来了三位师门长辈,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算掉了下来,“师叔师叔,有人来踢场子,还打死了一名杂役弟子!” 三名黄衣白带男子年纪均已不小,右侧男子模样最年轻,三十多岁的样子,喝道:“没用的东西,让一个小毛孩子赶的到处跑,成何体统!去,到面壁峰面壁一年,没有谕令,不许擅动!”“是,师叔!”黄脸汉子神色一暗,听到身后的杀星叫嚣着跑了上来,急忙躲到三位师叔身后。 中间男子道:“师弟,你看,那孩子岁数不大,身骨还是极佳啊,不知因何事闹成这般地步!”右侧男子道:“不管其他,胆敢在天山门前闹事,迎宾台上杀人,好歹让他知道厉害!”纵身跳下石阶,另一侧男子道:“师弟,不要伤他性命!” 周同一路追赶,失血过多,脑子已然糊涂,听到前方一人喊了声,“站住!”哪能听得进去,口中犹在嘶吼着,“杀了你,杀,杀!”刚上了两个台阶,迎面一阵磅礴气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如一面坚硬的大石般击在胸口,血还没能喷出,身躯鹞子一般激射而飞,飞了十多米,烂泥一样摔落在石板上,浓郁的鲜血从七窍溢出了来。 左侧男子急喊,“手下留情!”中间男子喊道:“师弟,不要莽撞!”两人飞身落了下来,中间男子伸手搭在周同右臂上,“哎呀,内府受了重伤!师弟,你太莽撞了!”出掌男子将头一抬,“莽撞不莽撞的,这小子杀了咱们的人,还不该挨上一掌啊!”左侧男子道:“师弟,这孩子是杀恼了心气,失去理智,武功又是低微不堪,何故出此重手!” 出掌男子神色一紧,伸手抓起周同,“二位师兄,他要上来杀我,我怎可不出手还击?先带他下去,听听几个杂役弟子怎么说。”两位师兄相互一对,均摇了摇头,抱起周同跟着出掌男子一同走了下去。 来到白石牌坊,三人查看了一番,那一名杂役弟子只是受了重伤,性命倒是无碍。中间那白姓汉子给周同吃了一粒丹丸,手掌在后心轻抚了几下,微微有了气息,看来一时不会就死。 三位师叔相问情由,四个杂役弟子心知肚明,你一句我一句,没有一个说实话的,将周同说成了无耻之徒,本来是上山拜师学艺的,见了白姓女子漂亮,便出言调戏,其哥哥白姓男子出面劝告,却被周同一顿拳脚打的昏了过去,这才发生了眼前这一切。 出拳男子听了,白了左侧男子一眼,“二位师兄,我说没错吧,这个小流氓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你们看怎么处置?”中间男子沉思片刻,说道:“师弟,这孩子内息已然紊乱,如不及时治疗,今后很难好好活命了,我看,不如将他送到山下,等他醒了送他两粒‘修心丹’,再以气功助他一下,让他自己回去是了。”“不行!”出拳男子叫道:“这小子胆敢在这里撒野,不惩戒,如何还放了他,今次正是我天山立威的之时,让后来者从此再不敢造次!”左侧男子劝道:“师兄太过仁慈,师弟呢,有点……啊,我看‘修心丹’也就不送了,把他扔到山下,是死是活,看他自己!” ‘蹬天石’下传来一声老鸹般的叫声:“你扔扔试试?” 第三七章树正气崔元庆立威 天山迎宾台上,巨大的白石牌下,三位身穿黄衣,腰间系着白色腰带的男子正在争论,出拳打伤周同的男子要将周同扔到山下,死活无论。惹恼了下面一人,叫了一声,飞身上了蹬天石。三人一看,是一位满脸麻子的灰衣老者。 出拳男子右手提着周同,左手一指,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到天山门前乱叫,小心我把你也扔了下去!”麻脸老者神色不宁,问道:“你是何人?这小孩儿的血都快要流尽了,为什么还要将他打成重伤?” 出拳男子眉头紧皱,大声呵斥道:“呔你这老家伙,我天山派教训他人,还有你来插嘴,灰头麻脸的,找死!”麻脸老者胡须乱跳,似乎气急,突然笑道:“呵呵,好好好,是时候整治整治了!”身躯突地直立,面露沉色,威严之势顿生,轻轻一喝,“放肆!”一股磅礴无比的威压之气瞬间散了开来,压得迎宾台上七人面色发白,一个个四肢发软,不由自主扑倒在地瑟瑟发抖。 麻脸老者遥指已跪倒的黄脸汉子,轻声道:“你,过来!”声音不大,听在黄脸汉子耳朵里清晰无比,如受了招赦,四肢并用往这边滚爬。 麻脸老者仰头看天,轻叹了一口气,提声喝道:“子丹,子琪,你们都滚了出来。”声音悠悠扬扬,传遍千余座亭台楼阁,传到巍峨的高山之上,回声四起,绵绵不绝。 麻脸老者手指微动,周同身体腾空飞起,轻飘飘的飞到他的手中,“唉,周同,又让你受罪了,老子再迟来一刻,你小子又要完蛋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到我的手里,看来,你我却有师徒缘分!”一掌抵住周同后心,慢慢走向正门。 几人本已被威气所慑,见老者遥空抓去了周同,震惊至极,天下竟有如此神人,不由得个个呆了。 亭台楼阁之间,跃出无数男女,如鹞鹰般腾跳纵跃,一个个一群群的飞落迎宾台上。 当头一位白衣白发的老者,急如闪电,瞬息之间来到麻脸老者身前,当头便拜,扑到石板上“嘣嘣嘣”连磕了三个头,面露虔诚之色,“师父,您老人家下山了?”麻脸老者面色严峻,“下山,我快要气死了,快下地下了!子琪,你过来,替我抱着你师弟。”上方飞速飘来一位白衣女子,喊了一声,“师父!”给麻脸老者磕了头,急忙起身抱住周同,问道:“师父,您不是不收徒弟了嘛,怎么又来个小师弟?” 白衣女子美貌不可方物,声音甜美之极,麻脸老者脸色有所缓和,“哼,本来是要交给你的,但你师兄不让他入门,我只好亲自收他为徒了!”白发老者面色苍白,跪在石板上“嘣嘣嘣”不住磕头,口中乞饶,“徒儿知错,徒儿知错!”麻脸老者喝问:“你知错?错在哪里?先且给我等着!” 师徒说话间,上万名天山弟子围了过来,不等麻脸老者招呼,纷纷跪倒在地,大磕其头。麻脸老者手指一周,呵斥道:“都跪结实了,看看你们收的这些狗屁杂役弟子,混蛋记名弟子……元乐师弟、元红师妹、元江师弟,还有三师弟小师妹,你们五人起来,到我身边说话。”两位白发苍苍的白衣老者先来到麻脸老者身前,异口同声道:“参见大师兄!”“嗯,今天你们就别坐着了,站着听话。”“是!”两位老者分立麻脸老者两侧,低头不语。 再有三位更为苍老的白衣老者,来到麻脸老者身前鞠躬行礼,“参见掌门大师兄!”“还掌门大师兄呢,早就退位让贤了,今天不是因为这个贤达,咱们师兄弟还见不着面呢。天山派到了今天,你们也有责任,都站着吧。”“是。”三位老者低头站到一边。 麻脸老者扫视一圈,沉声道:“我天山派立派万余年,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存亡,每每在紧要关头,我们的门人弟子万众一心,舍生忘死,更有无数无名的门外赤子为我天山派甘愿献出宝贵的生命,总计算来,仅历代史记录入的,就有一百三十万之众。在这些英灵里面,有八十万是记名弟子,亲传弟子不过八万人,其余四十二万人众,都是未能进入天山派的热血英儿,他们虽然不是天山门人,却把天山当成了心中的家园。天山,在亿万人们心中,是神圣的所在,是正义的象征,是无数满腔热血的赤子们争相朝拜的圣土,是一片人间天堂般的净土!” 麻脸老者叹了口气,“二师弟,把人带过来吧。”蹬天石下传了一声回应,“好。”话音刚落,白石牌楼出现一人,此人浓眉重目,膀大腰圆,一身青衣,看年岁不过四十出头,手中牵着一根粗绳,后面一连串绑着五个黄衣汉子,其中就有那位倒八字胡。 出掌击伤周同的那几位记名、杂役弟子还在伏地不起,青衣壮汉轻喝一声:“都起来,跟着你们这五个相好的一道走。”不等他们爬起身来,拉着捆绑的五人就走。青衣壮汉大步迈的不快,迎宾台的白石牌楼到正门三四百米距离,几个呼吸便走了过来,五个捆绑弟子飘啊飘地也随着一起来到。 青衣壮汉深鞠一躬,“参见大师兄。”麻脸老者轻轻点头,两边站立的两名白衣老者,与另外三名苍老的白衣老者齐声拜见,“参见二师兄!”青衣壮汉冷冷说道:“看见了。”抱着周同的美貌女子笑着跪了下来,“给二师叔磕头了。”那位跪着的老者也转过来磕头,青衣壮汉道:“子琪抱着你小师弟,起来吧。”再看那伏地磕头的老者,脸上随即变了颜色,“跪好了,也给我看清楚了。”“是,二师父!”“别叫我二师父,我不是你师父!”那老者神色惶惶,趴在地上只是磕头。 青衣壮汉冲麻脸老者道:“大师兄,请您示下。” “嗯,二师弟,让他们说说吧。”麻脸老者说了一句,只看天上。“是。”青衣壮汉右手轻抖,粗绳奇迹般的消失了。 一万多名门人弟子鸦雀无声,跪在地上目视石板,不敢稍动,青衣壮汉喝道:“你们这些天山派的精英,都抬起头来看看,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门人弟子们这才抬起头来观看,五名黄衣汉子瘫软在地,浑身如筛糠般颤抖不已。 青衣壮汉轻轻一声:“说吧,倒八字胡的那个瘦子,你先开始,声音要洪亮,听懂了嘛。”突然一声断喝,“啊!听懂了嘛!”那倒八字胡双目睁的溜圆,大声回道:“听懂了!太太师祖爷爷!”“说。” “是,说,说!”倒八字胡极力控制颤抖的身躯,慢慢说道:“我受广坤师叔之命,带领四名杂役师弟专门迎候拜山的诸路人士,负责他们在山下的衣食住行,负责管理好他们的马匹和所带物品。但广坤师叔命我每月上交两千两白银,去孝敬各路师门长辈,我无奈之下,只好收取外来人的各项费用,想办法让他们多掏银子。为了能够保证每月按时上交的银两,我还会伙同四名师弟扣留一些人的马匹银两,甚至于,甚至于害死了三个有钱的年轻人。” 后面一个白脸的汉子听到这里,急忙喊道:“师兄师兄,你不是说就害死了一个傻瓜吗?怎么会害死了三个人,啊……我们被你害死……”青衣壮汉手指一弹,“吱”的一声轻响,白脸汉子应声倒地,喝道:“倒八字接着说。” 倒八字胡想了想,“启禀太太师祖爷爷,没了。”青衣大汉大眼一瞪,“没了?”倒八字胡颤抖的捂着胸口,想了一会,回道:“太太师祖爷爷,没了,真的没了!”青衣壮汉笑道:“好,我替你补充两句,你看是不是事实。你将山泉当水酒卖,一袋子水比山下城里的好酒还贵了三文钱,是不是啊?”倒八字胡伏地磕头,“是,是!” 青衣壮汉又笑着说道:“你在去年威胁两名女子,将他们强行奸.污后留在了下面宿馆里,哄骗那些年幼的男子上当,强迫两女子出卖肉体,有没有这回事啊?”倒八字胡几乎瘫到地上了,“是是,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后来呢?”“后来,后来……”“后来有人告上了天山,有人替你遮掩过去了,没等执法长老发现,你就干什么了?” 倒八字胡彻底崩溃了,大声道:“我说,我说,我全部交代,是广坤师叔替我隐瞒了过去,告诉我不要再做那些事了,以免祸及央池,我就,我就一咬牙,把那两个女子用剑刺死,丢到山涧里去了。”倒八字胡觉得青衣壮汉的眼神还是锐利异常,想了想接着说道:“我这些事情大都瞒着四个师弟,怕人多口杂,其实,其实我一共害死了十三位前来拜师的学子,我罪大恶极,我禽兽不如,我,我总共私吞了十三万两银子,现在大都换成了钱庄的银票,藏在宿馆下面的密洞里。我,我全都招了,请太太师祖爷爷快,快把我处死吧!” “处死?哼哼,岂能那么容易!”青衣壮汉伸手一指,倒八字胡半张其嘴,昏了过去。“下一个,开始说吧。” 其余四人均是倒八字胡的师弟,其实就是属下,算作打手一类,各自都有一些坑蒙拐骗的小九九,罪过比起倒八字胡来大为不如。四人各自诉说一遍,青衣壮汉让他们跪到一边,等候发落。 青衣壮汉看了看门人弟子,喝道:“记名弟子王广坤,爬过来。”最远处一个身穿黄衣白带的黑脸汉子如没了筋骨,瘫软在石板上大抖其身,却不能爬行了。青衣壮汉一个起落,如魅影般滑了过去,拎着黑脸汉子回到原处。 “说吧,交代的越清楚,你的罪孽就越小,懂了吗?”黑脸汉子张了半天嘴,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青衣壮汉笑了笑,突然大喝一声,“天山派第一百七十一代亲传弟子,董祥于,滚过来!” 白衣弟子中连滚带爬的跑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子,倒地猛磕其头,“弟子知错,弟子知错,请太师祖责罚。”青衣壮汉笑道:“知错就好,错在哪里?说吧!” 白衣弟子董祥于武功一般,善于处理杂事,天山派执事堂便将迎来送往的大小事情委派给了他,另外还主管着选拔优秀学子的重任。董祥于资质普通,能够进入天山派亲传弟子的行列,是靠了祖上的恩泽,他死去的爷爷,是天山派第一百六十九代亲传弟子,但凡此类根红苗正的后代,天山派都会予以照顾。 董祥于却辜负了他爷爷的恩泽,天山派的眷顾,练武不成,开始钻营起敛财之道。后来越发不可收拾,经他手下录入的弟子,大都需要朝贡,方能进入试炼阶段,试炼不成的,只有有钱,就可以成为杂役弟子,孝敬更多的,可以成为有师承的记名弟子。记名弟子王广坤,便是一个商人的孩子,董祥于见他更善于钻营,便留在身边,做了主事。而出掌将周同打的半死的那位黄衣白带汉子,却是他的儿子,由于其儿子资质也是一般,没有那位同门愿意收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拜了一位脾气好的‘祥’字辈师父,算作记名弟子。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董祥于专攻敛财,其手下的人等更是肆意妄为,那白石楼牌下专管迎宾的黄脸汉子,却是他的一位远房侄子,也是走的偏路做上了天山派的记名弟子,除过迎宾外,压榨学子的银钱就成了那黄脸汉子的主业。 青衣壮汉原来是主管天山派执法堂的杀星,门人弟子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打颤,董祥于无数次听过这位太师祖的手段,既然被他老人家查到了,隐瞒是隐瞒不住,坦白才能从宽。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说的一清二楚,上至执事堂师叔一共收了多少好处,下至学子宿馆后茅厕的那个收钱的杂役弟子,统统倒了出来。 董祥于说到最后,已是泪眼朦胧,不能自己,“……弟子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给天山派丢脸了,请太师祖看在我爷爷的份儿上,酌情处罚!”青衣壮汉道:“你爷爷?你爷爷地下有知,知道你做了如此多的坏事,也得再死一次。哼,我不发落你,一边跪着。”接着叫来董祥于儿子及黄脸汉子等一干记名、杂役弟子,重又审了一遍。 两个劝告董祥于儿子的记名弟子没有出手,但没能及时制止同门师弟行凶,枉为师兄,青衣壮汉当场发落,“你二人属掌门一系记名弟子,我有权处断,今日罚你俩贬为杂役弟子,去山下宿馆做十年苦工,如十年后能够改过自新,掌门自会从善处置,这就去吧。”“多谢太师祖大恩!”二人扣头拜别,去了山下宿馆。 青衣壮汉返过身来,冲麻脸老者深鞠一躬,“大师兄,事由明了,请您发落!” “嗯,二师弟辛苦了。”麻脸老者向前迈了一步,气势磅礴,身躯稳如山岳,渊渟岳峙,万余门人弟子轰然低头伏地,头触碰在石板上不敢稍动。 第三八章惩奸恶雷霆抵万钧 周同胸口积淤的浊伤散了去,内息平缓,渐渐苏醒,身上的剑伤麻痒不止,也似好了,心间突然传来一阵无以伦比的压迫之气,张口吐了一口鲜血,压迫之气顿消,耳边听到如天籁般美妙的声音,“小师弟莫怕!” ‘小师弟?’周同睁开双眼,眼前一位神仙似的美人,“小师弟醒了,太好了。”美人近在咫尺,吹气如兰,“先不要说话,听师父讲话。”‘不是在梦里吧?我是小师弟?她是师姐吗?还有师父,师父是谁?’周同动了动身体,这才发现自己躺在这天仙般美丽女子的怀中,急忙挣扎着下来。 美女甜甜一笑,放下周同,一手却拉住了他的手掌,“别吭声,听师父讲话。”周同呆呆的站在一边,看到正前一个极为熟悉的背影,灰衣加上灰白凌乱的头发,那消瘦的身躯却显得甚为高大,“崔麻子?”周同刚刚转醒,心智还在迷糊,见到此人如见了至亲之人,一声崔麻子脱口而出。两旁的几位白衣老者几乎同时脚软,衣带抖动中纷纷转头看来。 美女小手一动,一股柔和的气流传入周同脑域,顿时清醒了许多,“小师弟禁声!”几道庞大锐利的眼光直射而来,周同经受不住,侧目看向别处。这一看,心都快跳出来,无数个白花花、黄灿灿的人形匍匐在地上,如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若非衣带飘动,发丝乱颤,真不敢相信这些都是活人。 再看崔麻子,直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心思,眼前的崔麻子,还是那个与自己混科打屁的老头儿嘛!‘莫非自己身在梦中?’ 崔麻子转过麻脸,嘴角轻挑,“周同醒了,站在那儿别动,听我讲话。”柔和的破锣声听在心里如万鼓雷动,亲人般呵护的目光扫来,周同不敢直视,默默的低下了头。 麻脸老者不是崔麻子是谁? 崔麻子仰头看天,口中慢慢道来,“你们都知道祖训,我天山派历来以人为立派的根本,以舍生取义、扶弱救贫、匡扶正义为己任,以万物平等、天下大同为宗旨,此为我们天山派无数门人弟子终极一生的使命。所以,我们在选取门人弟子时,第一看重的是他的品行,心性。心胸狭窄、心性懦弱、偷奸取巧、不孝不和、不仁不义的不要,为天下苍生谋取公道的优先吸收,其次才看他们的资质、胆量以及恒久的忍耐力。” “一万年来,天山派之所以长盛不衰,是因为我们为正义而存,为人们向往的美好生活而奋斗,以普天下劳苦大众的疾苦视为自己的疾苦,惩恶扬善,路见不平拔刀铲除。最终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得到了人心,我们获得了天下亿万人们的推崇,我天山,成为天下人人向往的神圣之地。” “可是!”崔麻子不由叹气,“我们天山派,正在慢慢走向衰落的边缘,我们的一些弟子,忘记了曾经的誓言,忘记了作为一名天山弟子的宗旨,使命!他们成为了街头巷尾唯利是图的商贩,甚至于不惜丧失人的尊严,巧取豪夺他人的财物,甚至于丧尽天良,杀害那些无知无畏的少年学子。你们可曾想过,这些少年学子的家人,该如何度过余生?” “执法堂弟子何在?!”一声断喝,一名白衣老者飞步跑了过来,跪地磕头,“弟子魏尚行,叩见师祖!”崔麻子看看眼前这位弟子,满头的白发瑟瑟发颤,“魏尚行?未上刑?哼,你也该上上刑了!”手指董祥于一众,“他们的所犯罪行你可听明白了?”“弟子明白,弟子明白!”“好,执法吧!” 崔麻子后退一步,给魏尚行让了主位,魏尚行猛磕了三个头,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一一宣布了各人的罪状,依据天山派门规,将董祥于一众就地判决正法。 迎宾台上其他五名弟子未伤人命,收回所学武功,逐出天山门墙。 董祥于属亲传弟子,罪加一等,和出掌击伤周同的记名弟子一起挑断足根,永世不能站立,逐出门墙。 倒八字胡王金建伙同四个杂役弟子杀人害命,定了死罪,四个杂役弟子斩立决,当时被执法弟子削了项上人头。王金建十恶不赦,罪孽深重,处以凌迟刮刑,由执法弟子当众执行了一千零八刀活刮。 王广坤虽然没有参与杀人,但身为师长不去处罚,反而知情不报,故意掩盖,罪当同属,与王金建一样,也被刮了一千零八刀。 魏尚行执法完毕,重新退下跪倒磕头,“禀告师祖,弟子身为执法堂首座,未能及时发现并予以惩处,使得事态扩散,愿受祖师惩罚!”“嗯。”崔麻子神色严谨,说道:“知道自己怠工枉法,你的罪过也不小,哼,你是执法堂管事的,自己给自己定罪吧!” 魏尚行磕头道:“按天山派门规定,弟子可受面壁一年处罚,但因弟子主管执法堂,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甘愿辞去执法堂首座一职,面壁思过三年!”“好,你去吧。”“谢师祖大恩!”魏尚行磕了头走了。 如此处罚,刑罚之严厉,执行之迅捷,是天山派数百年来前所未见的,万余弟子埋头跪地,紧张且又激动。紧张是因为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祖师爷爷,也领教了这位祖师爷爷的雷霆手段。激动是因为这位祖师爷爷正气浩然,天山派永远是一片人间圣地,凡尘净土。 处罚了一干人等,崔麻子仍未罢休,喝问掌门弟子,“子丹,你作为天山派掌门人,可有话说?”那伏地不起的白衣白发老者痛哭流涕,“徒儿耳闭眼迷,请师父责罚!” “责罚?责罚了你,那些死去的学子就能复活,那些受了压迫欺诈的学子就能重返我天山门?我们无数先烈创下的根基,被你短短三十年间,弄成了乌烟瘴气、藏污纳垢之所!你可知道,有多少年轻人为此失去了光明,失去了他们的希望,失去了他们向往的神圣之地,失去了他们的心!天下又有多少黎民百姓,对我们天山派失去了敬仰之心?我们又失去了多少人心?你能把这些东西找回来吗?” 掌门人子丹越听越是心痛,泪水飘洒了满脸,颤悠悠的胡须上净是点点泪珠,“师父,徒儿甘愿一死,以报您老人家的大恩!”“住嘴!”一声雷霆断喝,崔麻子须发皆张,怒道:“你身为一代掌门,不去设法弥补所犯过失,反而以死要挟,这就是我百年来培养的大徒弟嘛!我愧对天地,愧对苍生,愧对师门,收了你这个愚蠢之人作了徒弟!你要死是不是,我偏不让你死!我要挑断你四肢筋骨,让你每日趴在地上,看着我们天山派日日兴旺……着!” 崔麻子伸手一抓,掌门人子丹那硕大的身躯便到了手中,众人一片惊呼,几名最近的同门师弟妹齐身飞了过来。青衣壮汉离的最近,抢步抱住子丹,“师兄不可,师兄不可!”崔麻子的三师弟小师妹一人抱住一只手臂,齐声大呼,“大师兄留情,大师兄留情!”三位元乐师弟、元红师妹、元江师弟也同时赶到,纷纷撕扯住不放。 元乐师弟道:“大师兄,子丹师侄近三十年来作风极为正派,天山派上下几万弟子人人敬为楷模,决不像大师兄说的那样无能,请大师兄明察!”元红师妹道:“子丹师侄收徒严谨,每一位门下弟子都是忠诚为本之人,二十多年来日夜传授‘千人大阵’,从未有走出天山大门,为天山派励精图治,三十年未有回过家乡,请大师兄明察秋毫。”青衣壮汉跟着说道:“大师兄,子丹也是我的徒弟,你一个人没有权利独断专行!” 几句话说的崔麻子似乎有些心软了,听到青衣大汉的最一句,把手一松,说道:“你的徒弟,给你!”晃着膀子躲开几人的缠抱,“都是天山派的宿老,在这帮小子面前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大师兄火气消了,几位白发老者松了手,瞬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着了。小师妹小声笑道:“大师兄不要我等缠抱,只需运功把我等震退就是,何必非要等着我们上去缠抱呢?我看那,还是不舍得你的大徒弟。” 崔麻子老脸一红,说道:“哪有,我最近正在蜕变,功力操控不稳,怕把你们震伤了,要不然非把这个不争气的徒弟给废了不可!”小师妹道:“那好吧,你再去挑断子丹的筋骨,我们就不管了!”崔麻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暗下传了音,“小师妹,莫要在臊我了!”小师妹笑着点头,拿手拍了一把三师弟。三师弟心知肚明,问道:“大师兄,您还在蜕变吗?” 元乐师弟、元红师妹、元江师弟三人听了,竖起耳朵,听崔麻子的下文。“呵呵,是是,师兄我是笨了些,三十年还没蜕变成功,这里不便说,等回去了再跟你们细细说道说道。” 一万多名门人弟子见祖师爷突然转了性,知道今日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掌门师祖德高望重,总不能被祖师爷真的挑了筋废掉,一场大戏结束,众人悬着的心慢慢落于心田。 崔麻子对青衣壮汉使了个眼色,大声喝道:“子丹,知你平日稳重厚道,也为天山派也做了那么一些微薄贡献,还不快快谢过诸位师长?”掌门人子丹一个一个的磕了头,谢拜求情大恩。 崔麻子道:“你身为掌门,天山派出了此等根本大事,罪责难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命你重新梳理派下子弟,但凡有投机钻营的,给那两个碎渣交过贡的,一律逐出门墙,永不收录。传令门下游方弟子,全力巡查那些死于非命和受骗学子,还他们一个公道。等这一切结束后,你就卸任吧!” 子丹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谢师父大恩,徒儿知错了!”万余弟子略有骚动,几名师弟妹也有向前劝阻的意思,崔麻子威视一周,众人只好作罢。周同站在当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想到崔麻子是如此的威严,看那些顶礼膜拜的弟子,看着这位麻脸老者的眼神虔诚之极,似乎是在仰望天人一般。 崔麻子叹道:“好了,错不错的自己去想,先尽量弥补过失再说。你还是掌门,让他们都回去吧。” 夕阳西下,云雾间透出数十道金光,洒在亭台楼阁之间,甚是耀眼夺目。 第三九章入门墙贞子丹设宴 第五日,周同在天山派正堂大殿,在万余门人弟子的见证下,拜天山派宿老崔元庆为师,取名‘周子同’,为天山派第一百六十九代亲传弟子。 周同跪拜了师门牌位,再拜了师父,麻脸老者崔元庆掏出一块白玉,让周同在其上面滴了一滴血,伸手一抹,白玉之中蕴出一团红晕。周同接在手里一看,其中正面出现三个血红的小字,‘周子同’,背面最中三字,‘天山派’下方一溜极小的文字,‘第一百六十八代元庆亲传’。 此时,天山派正堂大殿的顶端,同时冒出两点白光,疾疾射入高空,汇到一起,闪过一点极亮,“嘎”地一声,天山之巅凭空炸出一声惊雷,传出百里之遥。 大殿之中众人拍掌欢呼,青衣壮汉笑道:“拜师礼成!”刘子琪道:“师父,您和小师弟的血脉传承之音怎么那么响,如似天上打了个霹雷一般。前些日子我那二徒弟收了俩个徒孙,几乎没有听到传承之音?!” 崔元庆微楞,接着笑道:“我和子同一起要饭做乞丐,算是忘年之交,彼此心意相通,所以血脉传承会更加有利,你不要眼气,过些日子师父也给你找一个好徒弟,保证比这次还响!” 周同听二师姐刘子琪刚说完话的当下,猛然感觉到师父心中忽然一沉,随即开朗。眼望崔元庆,周同心想,‘师父,是不是刚才二师姐说的话没称您的心意啊?’脑域中突然多出一股外来念力,却是师父的意念传到脑子里来了,‘孩子,我的心思你知道就好,不要有什么表情,你周围的这些都是老猴精,注意啊!’周同心中惊异,极力控制心神,使自己不要露出惊奇的表情,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的意念再次传入脑域之中,‘徒儿,咱们天山派的血脉传承就是这样的,咱爷俩对路,别人比不上,以后告诉你。’ 一边贞子丹右耳摆动,不由得看了看周同,又看了师父崔元庆。那边刘子琪说道:“师父,您在跟小师弟说我的坏话!”崔元庆一笑,“哪有,胡说,你小师弟功力浅薄,别看炸的怪响,其实他啥也不懂!哎,子同,快,师叔们来送礼了,快去磕头!” 拜师礼成,便要开始正式拜见门里面的师长,和同门师兄弟见礼,接受徒子徒孙们的进拜。拜见了几位师长,周同获得了一堆丹药,也不知这些丹药贵重,随便放到一旁的茶几上,看的一些门人弟子眼气的不行。接着是同辈师兄弟见面,自然是周同入门最晚,师兄师姐们也送了一些丹药,子丹师兄送的礼最厚,子琪师姐不但送了见面礼,还将这个高头大马的小师弟紧紧搂在怀里,着实亲昵了一把,看的周围几个师兄一阵眩晕,眼睛都险些喷出血来。 下面是辈分低的三千名亲传弟子叩拜,第一波人群年纪最长,三成是年逾古稀的老人,其余大半也是叔叔伯伯辈的,排在第六位的最小,周同看得正是李先生,面上实在臊的扛不住,下来赶了几步要往起来搀扶,“李先生,您可好啊?快起来吧,我哪儿能承受您来拜呀。”“小师叔还能记得我。”李尚志眼眶略有湿润,“尚志很高兴,给小师叔磕头了,祝愿您早日完成父母的心愿。” 李尚志跪地不起,周同哪儿能拉得动。师姐子琪在上面说话了,“小师弟,长幼有序辈分有别,不可乱了规矩,让他们磕吧,磕完了就没事儿了。” 周同无奈只好松开双手,“李先生,我一辈子都会记得您的大恩的!”李尚志跪在地上说道:“启禀小师叔,那是尚志受了掌门师父所托,请您明察。”周同躬着身子抱拳称谢,刚一抬头,看见一个豹头圆睛的扎须大汉,急忙抢身上前,扑通跪倒,口中喊道:“外叔公快请起来,这可就要了我的命了!”那人排在后排第二位的,原来正是周同母亲的叔父,金狮。 周同突然下跪,周围辈分低的弟子呼压压跪倒一片,金狮更是四肢伏地,“尚狮无意冒犯小师叔,请小师叔快快起来!”周同对着磕头,“外叔公,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这是哪儿跟哪儿,周同跟金狮差了两辈,跑到这里来认了师父,却要外叔公磕头,情形怪异之极。上面最中的青衣壮汉笑着看向大师兄,崔元庆扬起麻脸,装作看不见。青衣壮汉笑着说道:“好了,尚字辈拜见礼成,下一波。”这才算解了围。 周同重新坐了下方主位,看着眼前这一大群一大群的白衣弟子给自己磕头,口中呼喊着:“拜见师祖,师祖万安!”直想跳起来跑掉。亲传弟子磕完了,接下来便是六千记名弟子,三千多杂役弟子,一群接一群的过来磕头问安,如同万人朝圣般壮观,周同直有飘起来的感觉。 崔元庆乃当今天山派门内第一人,收徒仪式自然讲些排场,外出游历的天山弟子除外,其余弟子均要一一见证方才了事,一整个上午过去,漫长的入门拜师仪式才算结束。 天山派产业巨大,方圆数百里的农庄草场均需有人操持,酒庄药铺以及布艺铺铁匠铺等商铺亦需要人来经营搭理,门内弟子以习武修行为主业,自然不能分心去做,故此便有了数十万劳务大军依附在天山门下,世世代代安居在天山脚下。他们与天山派渊源甚深,其中不乏武功高强之人,虽不属于门内弟子,不能见证诸如周同拜师等门内事物,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天山派门内发生的大小事务不出一日即能传遍,天山派的事物和他们息息相关,也是荣辱与共的。 周同再去拜见了外叔公金狮,两人互相磕了一会头,被一边的李尚志两边拉起来。问起过往之事,周同一一说了,金狮肺都要气炸了,当时就要下山论处,李尚志劝慰许久,最终请了金狮的师父刘子琪,狠狠的训斥了一番方才作罢。 晚间,掌门贞子丹摆了内宴,祝贺师父收了新徒弟。崔元庆居中,两边分别是二师弟崔元阔,便是那位青衣大汉,三师弟李元彤,小师妹华元英。下首第一位是贞子丹,崔元庆的大徒弟,第二位是二徒弟刘子琪,最末便是新收的小徒弟,周子同。 周同一一敬了酒,崔元庆说道:“本来这小子是送给子琪的,没想到阴差阳错,三番五次被我遇到,看来我与他真的有缘,便做我的关门弟子吧!”诸人一阵好笑。周同跪下磕头,“师父,我真的没想到,能做您的弟子,真是,真是……”崔元庆笑道:“真是好笑是不是?”周同连忙摇手,“不是不是,我说真是奇遇,是,是,现在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哈,自然是真的,子同,这里是家宴,不要拘礼,坐上去,边吃边说话。”这时的周同对崔元庆又亲近且又敬畏。 “我这小徒弟的身世大家也都知道,可谓悲惨。”拿筷子指指大徒弟贞子丹,“子丹,你小师弟比你的那位大徒弟李尚志还要惨三分呢!”贞子丹起身说道:“自从小师弟母亲去世后,尚志那孩子多次来求过我,要下山接小师弟上山来学艺,徒儿怕您另有安排,一直没有应允,所以,所以……”崔麻子眉间一喜,“所以你们都不要,子同都快要完蛋了,才被我捡了,哈哈……”贞子丹笑道:“不是,所以才被师父您抢了先机,夺了一个好徒弟!” 崔麻子笑道:“你也看出来了?”贞子丹道:“是,师父,小师弟不但慧根巨大,而且身骨更是极佳,心智堪比成人,一般青壮也是比不了的!品行嘛,自然不用说了,如今才刚十二三岁,将来的成就,必定远超于我!”李子琪笑道:“师兄别夸他了,你没看小师弟都要把头低到桌子底下了嘛!”周同猛的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师父,李先生给我治病,也是您安排的吗?” 崔麻子笑了笑,“呵呵,那是报答你关照我一个月的大恩的,尚志对你不薄,日后他接了你大师兄的班,你要好好辅佐与他!”“是,师父!”贞子丹问道:“师父,您要让尚志接掌天山派掌门?”“嗯,我和你的几位师叔都有这个想法,尚志这孩子自小跟着你长大,聪明伶俐自不必说了,心胸也不是一般的宽广,日后成就……”说着看看周同,“定然远超于你。明日便让他下山历练,为期十年,十年后,如果心性不变,你就可以退下来了。” 贞子丹有些激动,摇晃着雪白的发丝,给崔元庆磕了几个响头,“多谢师父大恩,徒儿,徒儿确实不是做这个掌门的材料。”几位师叔见现任掌门动情,连声劝阻。崔元庆道:“是啊,当年是我强逼你接我的班的,也是见你心地仁厚,宽以待人,但还是忽略了你其他的一些不适,做掌门,唉,徒弟,真是为难你了!”贞子丹泪眼朦胧,哭诉道:“师父,徒儿这三十年来每日战战兢兢,唯恐出了乱子,没想到还是给天山派养出了祸根!” 三师叔李元彤说道:“掌门师侄不要过于自责,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是光顾着修炼了,疏忽了门里门外的这些事情,也要承担一些责任的。”崔元庆笑道:“徒儿起来,为师是不怪你的人,而是怪你不能知人善任,明辨其人,学不会阴阳两气之学,哈哈……”“阴阳两气之学?”刘子琪好奇了,问道:“师父,是什么意思?”崔元庆哈哈大笑,“就是像你师父我一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呗,哈哈……” 小师妹华元英笑道:“那是大师兄您为了更好的处理那些凡事,最终的目的是好的。”崔元庆笑道:“世事多变,想要如那翠竹般高风亮节、宁折不弯,怕是不能与世事共存。孤高自赏,最终只能落得个孑然一身、只影形单,也没什么趣味。” 大家听了均觉得深妙,不觉气氛冷了下来,崔元庆哈哈一笑,“子丹,你有三十年没有回家了吧?”贞子丹回道:“师父,三十七年了。”“哎呀呀,都这么长时间,唉,看来呀,想要回家还要等上十年。”贞子丹有些寂落,说道:“家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了,回去也无甚趣,还不如在这里习武打坐。”小师妹华元英笑道:“大师兄,瞧你,多年不来,来了就欺负你自己的大徒弟,几句话把咱们的掌门人弄得没了魂儿。” 崔元庆哈哈一笑,“子丹说的也是,我前些日子回家,一个人不认识不说,还被我们崔家族长当成我的重孙子看,弄得我七荤八素,今后再也不回去了,我发誓!”说着给周同眨了眨眼儿。周同脑域中顿出师父意念,‘徒儿,你也说两句。’华元英问道:”大师兄,什么把你当成你的重孙子,我怎么听不懂?”崔元庆笑道:“自己骂自己,我不好意思说,你问子同。” 周同想起师父那日逃跑的情景,不觉暗叫有趣,见长辈问了,于是说道:“师父他们崔家的族长,比师父矮了三辈,不知师父的实情,认作了本族的七弟,可不就矮了三辈,师父就成了师父自己的重孙子了嘛!”众人听了直觉得可笑,周同接着说道:“后来崔家族长还给师父找了很多媒婆,带来了一群一群的大姑娘小寡妇,并在崔家宗祠动了家法,非要师父娶三房老婆不行,吓得师父连夜跑了!”崔元庆同辈的几人听了哈哈大笑,刘子琪也跟着吃吃直笑,贞子丹硬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脸色憋的涨红。 崔元庆接着话茬道:“我们崔家族长本来要给我找十房老婆,见我太瘦弱了,怕扛不动,勉勉强强给了三个。”众人哄然大笑,华元英笑道:“大师兄,您的三个徒弟都在这儿呢,也不怕把他们教坏了!”崔元庆道:“那也只能算他们倒霉,认了我这个龌龊老头做师父,再说了,我也没怎么着啊?”说着做了个鬼脸儿,“只是想想罢了!” 崔元庆逗趣儿,摆出了要饭时的泼皮劲儿,搞得大伙儿不住的发笑。 崔元阔突然问道:“大师兄,您这一次回家,距上一次有多少年了?”崔元庆一愣,答道:“上次回去……是我父亲去世的那一年,粗略算来,一百五十年怕是过了吧!”众人听了,不觉沉默了。刘子琪见无人应话了,笑着道:“师父也快两百岁了吧,嗯我算算……一百九十七岁。”周同大声说道:“师父,一百九十七岁看着还跟五十多岁的人一样,您是怎么活的?”众人一呆,崔元庆一愣,突然笑了,“怎么活的,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活着呗,还能被你咬死!”“我咬死你,师父您可别吓我!”“怎么吓你,你汪汪汪的瞎叫唤,可不就要咬人来嘛!” 一团玩笑过后,贞子丹说起门内违规弟子一事,昨晚粗略一查,人数太多,不敢妄下决断。刘子琪跟着说道““师父,近些年来,天山派收取的门人弟子当中,确实有不少曾经交过钱两的,子琪的二徒弟金尚狮,门下就有两个亲传弟子,据执法堂弟子说入门时交了大量银钱,还说没有通过三关考验,直接进入试炼,试炼倒是通过了,被尚狮看中,做了徒弟。”崔元庆问道:“你可知那两个徒孙叫什么名字?”“都姓白,一个叫白净地,一个叫白净天,都是东蒙贵族家的孩子。” “哼!”崔元庆道:“尚狮这孩子看似精明,实则糊涂之极,那俩狗屁小子都是查干部族(白)酋长的两个亲孙子,也是那狗屁国母白凤凰的娘家人,放到金尚狮这里做徒弟,分明是想蒙上他的眼睛,查干部族好在东蒙国一手遮天。这些年来查干部族行的种种劣迹,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嘛!子琪,金尚狮糊涂,要断送他们阿拉坦部族的江山,难道你也糊涂,要将这些狼崽子放到我们天山门饲养吗?” 刘子琪慌忙下地磕头,贞子丹还未站稳当,又跟着跪了下来,周同看师兄师姐都下跪了,自己也别赖着了,也跟着跪下。 崔元庆怒道:“今日本是家宴,实不愿让你们难堪,可是,你们的脑子都被花言巧语堵住了嘛!我上百年的衷衷教导,都让狗吃了嘛!”崔元庆一拍桌子,“哐当当”,桌子被击得粉碎,饭菜摔了一地,崔元阔等三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崔元庆狠狠的瞪了李元彤、华元英一眼,喝道:“难道你们不懂我们天山派的根基所在嘛!这一代一代的学子,元彤、元英,给我跪下!” 两个大的也跪倒了,崔元阔摇摇头,也陪着跪下了。崔元庆道:“这些看似不经眼的孩子,就是我们天山派将来的根基,是我们天山派一万多年屹立不倒的传承。等到你们都死了,他们就是天山派的掌门、宿老、长老、首座,让那些品行不端的人做了天山派的主人,今后将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们想过吗?” “东蒙国自那查干部族的白凤凰做了王母,查干部族在短短三十年里成了东蒙国第一大贵族,可是,你们知道东蒙国现在多出了多少穷人嘛,多少人成了无家可归的乞丐,多少人饿死,多少人死于查干部族的压榨之下!往年东蒙国内何曾有过劫道的马匪,不说百姓们相互传告的,就是我,也在今年遇到过一起马匪!他查干部族就是东蒙国的蛀虫,现在慢慢养大了,这个蛀虫变成了龙,一条恶龙,一条兴风作雨,为祸整个东蒙国的恶龙!” 崔元庆哀叹一声,“我们天山派,就要赴东蒙国的后尘了!”随即喝道:“你们几人罪过不小啊,要是让老祖宗们知道你们如此疏于职守,看不把你们轰成粉末!” 崔元阔道:“大师兄,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尽快铲除这些祸胎,还我天山一片净土。”崔元庆道:“二师弟起来,其余人等跪着听话。子琪这么一说,我可以确定,咱们天山派里面,还有大蛀虫没有挖出来,那查干家的白净地,白净天俩小子我见过,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在他们查干中级武馆学了三年,什么也没有学到,整天就知道偷鸡摸狗,十七八岁的孩子,到处寻花问柳,怎么能通过天山派两年的入门试炼,定是花费了不少银子!金尚狮怕是顾及他大哥金牛的面子,看那俩狗东西通过了试炼,勉为其难的收做了徒弟,哼,金尚狮耳朵根子软,最爱听好听的,上次跑到山下保他大哥去了,结果,保出了个恶霸查干部族!” “今晚,子丹、子琪,和尚志、尚狮离开天山,去世间历练十年,不到时日,不许回来!出去时不许带银两,不许利用所学武功敛财,只需凭普通人的本事挣钱生活,没本事挣就学我,要饭!嗯,回来后向你们元彤师叔报备,将十年里悟出的东西写出来,经元彤师叔看后满意了,可以归山,不满意,继续游历。再告诉尚狮,让他谨守门规,他们家的事情从此与他无关,无论东蒙国出了什么样的变故,也与他无关。去吧!” 贞子丹猛磕了几个头,刘子琪望着师父泪眼朦胧,说不出怜人心酸,两人走到门口,崔元庆道:“走之前,送你们两句话:万丈大厦平地起,越是高大的大厦,根基越要牢固,否则很容易倾倒。越是在大厦之巅,越要经常下去看看,免得下面的雾气蒙住了您们的心眼。根基,承担着万千重担,关乎着大厦的生死存亡!将这话也告诉他们俩,去吧!” 周同也跟着两人出门,崔元庆暗自一笑,喝道:“子同,你去干嘛,回来!”周同一愣,转身回道:“师父,徒儿去送送师兄师姐!”“噢!”崔元庆一摸胡须,“这倒是应该。”崔元阔笑道:“恐怕师兄想的是,噢,这孩子倒是聪明伶俐!” 崔元庆一笑,随即叹道:“玉不琢不成器,两个大的天天埋头练武,都把脑子练坏了,不去世间走走转转,怎么能懂得修行一道。子同那孩子小时候愚钝,六岁时还不能讲话,在周围人的眼里,就是个傻蛋,却也造就了那孩子耿直厚道执着的心性,还有一颗平常心。后来这六七年里头受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头,我还担心他过于偏执,相处半年之后,发现这孩子天生的性情豁达,什么事情都能过去!嘿嘿,耿直是耿直了些,但也不是直肠子一个,迂回婉转的道理,还是懂的。” 华元英跪在地下说道:“大师兄,还让我俩跪着嘛!”“啊呀,师兄忘了,快快起来吧!”崔元庆离座鞠了一躬,“三师弟小师妹,师兄过激了,向你俩道歉!”华元英道:“嘴上道歉哪儿行,我要行动!”崔元庆一撇嘴,“呀,小师妹不原谅我,那师兄我就下跪还给你吧!” 一旁的崔元阔笑道:“大师兄太霸道,从小欺负咱们,动不动就让咱们跪下,既然大师兄自己说了,我看行!” 第四十章事无巨细巩石有德 当夜,崔元庆召集天山派宿老、长老、首座齐聚正堂大殿,选李元彤为代掌门,为期十年。重新编制执法堂,推举一位与崔元庆同辈的宿老,元乐师弟接掌执法堂首座,誓言重整肃严,并针对学子授徒补充定立了若干新规。 尤其在新收学徒上定了严规,至此之后,学子上山拜师,定由二十位宿老以及长老组成核查团,核查团成员每五年轮换一次,每一名学子的考核,核查团成员不能低于五人。考核完成后的试炼阶段,负责跟踪评定的核查团成员同样不能低于五人。达到出师要求的弟子,在出师前须下山历练三年,非天山召唤,不得回山,三年后完成历练方可出师收徒。在外游历的出师弟子如有中意学子,不能私自收徒,更不能传授天山武学,需要回山经核查团考核通过后,方能正式成为天山门下弟子,传授天山武学。 只是以往宿老、长老、各堂口首座权利不变,遇有上佳学子可酌情收徒,但须按门规向师门报备核准。 按天山派门规,辈分在掌门之上的为宿老,如三师叔李元彤,与掌门同字辈的为长老,如刘子琪,周子同。宿老、长老可以开坛讲学,广收门人弟子,但须经过核准,亲传弟子还要由掌门人亲自约谈,并由其授业恩师授予‘血玉传承’。各堂口首座为实职,宿老、长老或者门下其他亲传弟子都可以担当,只是一般亲传弟子要坐上首座一职,谈何容易,宿老一般散懒,往往还是由长老担任。 ‘血玉传承’,是天山派万年遗传下来的师徒传承方式。白玉是由天山秘制材质做成,师父和徒弟的鲜血共同融入白玉之中,形成通天彻地的‘血玉’。一旦形成血玉,师徒相互感知加深,可做意念交流,可在万里之外感知到对方的危机或者生死存亡。师父一旦死亡,血玉中属于师父的一半鲜血会坏死其中,鲜红的血玉将会变成暗红。徒弟一旦死亡,血玉将会崩溃碎裂,即便师父身在亿万里之外,也能知晓徒弟的噩耗。‘血玉传承’,是天山派十大绝密之一,可谓神奇。 周同一入天山便成为长老,天山史记中位列第十四名,其他十三名均是不出世的武学高手。 次日一早,崔元庆亲自参加第一关考核,核查团成员一排五人,崔元庆居中,周同站在师父身后,看着一个接一个的新生学子,不由想起了那位在茅坑要回五文铜板的女子,安又琪,不知现在哪一编队参加第一关考核。正想着,考核队列里走来下一位学子,到了近处一看,不是安又琪是谁? 安又琪消瘦的面上隐隐带着菜色,投来的目光却是热切的惊奇,“周同,是你?”周同笑道:“又琪姑娘,是我!你用心参加考核,一定能通过的,完了我去找你!”安又琪重重的点头,眼圈一红,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五十多位学子经过一上午的核考,第一关初考十一位通过,未能通过的也是一番安慰,今年不成,回去继续努力,明年还可以来,并对没钱回家的学子派发了银两。 如此过了十余天,三考完成,第一关考核结束,初考的九百多学子中,通过的不过一百二十八人。第二关通过者五十七人,三关后,二十一人成功进入试炼阶段。 周同眼看着一波又一波的年轻学子黯然离开,不觉心中难过,崔元庆笑道:“咱们天山派武学功法奇特深奥,没有超卓的根骨和坚定的毅力是无法领悟的,这些去了的学子练武资质一般,想要依靠坚定的信念习练咱们的武学,对于他们来说是残忍的摧残。不过呢,有个别毅力特别刚强的人,也可以试试的。” 周同道:“那咱们怎么都打发他们走了?”崔元庆笑道:“傻了不是,走了不会再来嘛!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然后再战,这点心劲儿都没有,还谈什么毅力。”周同心中一亮,“哦,徒儿明白了,咱们天山派的大门永远都在向他们敞开着,就看他们肯不肯用心,是不是死心塌地的将天山派当成习武圣地。” “哎,差不多了,这种学子不多,可以说很少,但是一旦入了门,可就是咱们天山派未来的柱石了。呵呵……徒弟,你别以为咱们会放过那些走了的学子,咱们也会将一些基础好的学子备案,观察他们,然后设法将他们安排到其他地方。咱爷俩走街串巷,穿城过府,你不是没见过那些武林世家吧,你的那位都巴教头就算是一个,还有一些潜在的村镇学馆,都有他们祖上传下来的武学功法。咱们天山派和其中一些关系融洽,将一些比较优秀并且适合的学子推荐给他们,不也是给学子们找到了出路嘛!” 周同深鞠一躬,“师父,这里面的道道真多,咱们天山派如此对待他们,才是正礼,徒儿真的替他们高兴!”崔元庆笑道:“徒弟,看事情不要光看表面,不要把你初次上山时的一些片面的见闻当成整个天山的做态。拜师礼上你也知道了,咱们天山派的大部分亲传弟子都不在天山待着,还有一些宿老、长老,嘿嘿……你以为那些老家伙在干什么?他们都在暗下为天山派巩基呢,他们才是咱们天山派当今的柱石!” 周同道:“师父您不也是常年游历,那您也是天山派的柱石,而且是大柱石!”崔元庆呲牙一笑,“嘿嘿,徒弟,这下你可说错了,我下山游历是迫不得已,至于原因嘛,日后慢慢就知道了。你师父我,也不是什么柱石,我是柱石上的龙头,懂了嘛!” 安又琪顺利的通过考核,周同要去见她,师父崔元庆为老不尊,非要跟着去看看。小姑娘见传说中的天人亲自来看自己,慌的不知如何是好。未等周同相谈,崔元庆话匣子打开,叽里咕噜问了一大堆问题,完后来了一句,“小姑娘,你通过了三关考核,若能通过两年的试炼,我就送你去个好地方,让你拜天山派最好的女师父。”安又琪激动不已,跪下磕了几十个头,崔元庆拉着周同走了老远,还在磕头不止。 “师父,您要把又琪姑娘安排到什么好地方去?拜哪个女师父为师?”崔元庆笑嘻嘻的看着徒弟,说道:“先别忙问,告诉我,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周同一惊,暗道崔元庆果然还是那副德行,“师父,您可别开玩笑了,我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哪儿能想到那些事情,徒儿是看又琪姑娘身世可怜,不远几万里从大周国赶到咱们这里,小小女孩儿家,真够不容易的。所以才想着帮她一把!” 崔元庆笑道:“呵呵,只要品行端正,身体资质好,又能通过试炼,适合修炼咱们天山武学,通过身世核查后,入咱们天山不成问题。问题是我看你今日双眼放光,一脸的春色,所以就怀疑你是不是春心涌动了!”“师父,徒弟才多大点,您,您也太,太着急了吧。”随即肃穆道:“徒儿一心求学,不报了父母血海深仇,今生不会想那些事的!”崔元庆道:“好,好!好是好,你要记住,报仇乃是小节,天下的人心才是大事,你要是能让大周国的人民安居乐业,少受一些贪官污吏的压迫,比你报得你父母大仇可要光彩多了!” 周同道:“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是大事,我父母亲的大仇也是大事,杀了那些残害我父母的仇人,也是为天下黎民除了害!”崔元庆一听,无可反驳了,“好好好,你要杀坏人,我不拦着,你要报仇,我也不拦着,只是,如果你心里只有一个‘仇’字,告诉你,那你就错了!” 周同突然一笑,“师父,徒儿这不还有爱嘛,比如我爱您!”崔元庆一甩袖子,“快算了吧你,我的皮肉都在发麻!”“嘿嘿,师父,比如又琪姑娘,徒儿也是在献爱心呀,帮助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儿,难道不应该吗?”崔元庆扑突突吹起了胡子,“应该,应该,你做的很对,我应该赞扬你,好徒弟,乖徒弟,你真是个好人,扶弱惩强,了不起呀你!”周同不与崔元庆混科打屁,问道:“师父,徒儿不知道两年后您要把又琪姑娘放到什么好地方去,但我看又琪姑娘虽然面带菜色,但骨骼清奇,似乎也学过内功心法,而且,长得很像师姐,您看呢?” 崔元庆睁大了小眼睛看着周同,吐出一口浊气,说道:“徒弟,不瞒你说,咱爷俩又想到一块儿去了,你师姐终身未嫁,收下的两个徒弟都是男的,谁又会与她说些贴心话。你还记得你拜师时,师父对你师姐说的话没有?我说的给她找那个最好的徒弟,就是这位安又琪小姑娘!呵呵……”周同笑道:“师父,原来您早就知道又琪姑娘了?!”“呵呵,你以为呢,师父是吃白饭的嘛!哈哈……我看那小姑娘,倒像是你二师姐的亲闺女,呵呵,你的眼光不错,跟我一样,小姑娘的身骨资质甚佳,比你也不差!” 周同不搭理崔元庆话里藏奸,高兴的跳了一圈,“师父,这么说来,您是要送到我师姐那里去了?!”崔元庆笑道:“是,只要又琪小姑娘通过了最后两年的试炼核考,通过了身世核查,我就拿出我横行霸道的本事,将她抢了过来,送给你二师姐做徒弟!”“喔……师父真伟大!”周同跳的更高了。 崔元庆来了一句,“我本来就很伟大,你才知道啊?”“呃!”周同后腿一软,差点儿摔倒。 第四一章天山峰雪夜下天池 匆匆忙了二十多天,周同整日跟着师父逛游,没学到一点儿功夫,人倒是见了不少,走在哪里都有徒子徒孙们躬身施礼,说不出的感慨,已似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子同,这一个多月你学了多少武学?”崔元庆要给徒弟刹车了,“师父,您整天带着我瞎逛荡,没教我啊?”两人走的好好的,师父怎么来了这么一句,子同觉得师父又在玩猫腻。 崔元庆小眼一瞪,“我不教你,你不会问吗?都成了天山派的长老了,你什么事情还要我来先告诉你吗?”子同心说不对,崔麻子最近状态有问题,不是对人好的奇怪,就是随时变脸。最近好多师兄师姐都吃了亏,本来气氛很融洽,一句话说不好,就会遭到这老家伙的狂轰滥炸,不把别人骂的半死,他就不松嘴。 “啊,师父,徒儿看您整天忙的不亦乐乎,日理万机,不忍给您添乱,想过一段时间,等您忙完了这一阵子,再向您学咱们天山派的武功。那个,我可是每天晚上都在练气啊,最近内力增长了不少,您难道没有发觉?”“发觉个屁,不就冲开一条经脉嘛,啊,有个屁用,那些杂役弟子都比你强!你学那狗屁先黄内经跟我说了没有?知不知道那破烂功法跟咱们天山派的内功心法冲突,怎么不问我,啊?”崔元庆满脸的不高兴,伸手往后面的大山一指,“去,罚你不敬师长之罪,爬上那个雪峰,什么时候爬山去了,什么时候告诉我!” 周同一看,我的天哪,那是千丈崖啊,一千多米的高峰,上面全是积雪,“师父,你罚徒弟应当那个应分,可是徒儿爬山去了,怎么告诉你呀?”崔元庆大手一挥,“去,爬去,上去了喊我!”“啊,那么高,您能听得见吗?”“你个傻蛋,忘记血脉传承了?滚!” 崔麻子变脸了,周同暗暗叫屈,跑吧,别让老家伙再发飙了,一溜烟儿跑了。 呼呼呼跑到山根,几名护山的记名弟子赶忙过来鞠躬行礼,“大家伙儿别打躬作揖了,我这个小毛孩子,天山派的什么武功也不会,当不起!”周同学着师父一甩短袖,却没那般神采,“老头子让我爬山,你们都忙去吧。”拍拍屁股上了石阶。几名黄衣弟子睁大眼睛望着这位小长老慢慢上了台阶,再看看高耸的千丈崖,纷纷瞪眼摇头。祖师爷做法不能以常人心态衡量,这位小长老也不能以正常人相待,只看做怪物便了。 一百多台阶爬完,没有了人行的道路,有的只是怪石嶙峋,陡峭的山势。‘唉,师父最近怎么了,老是容易冲动,是不是到了更年期?都活了一百九十七岁了,也该到更年期了,嗯,恐怕就是!’脑域中突地又闪出崔元庆的意念,‘小兔崽子,背地里糟蹋你师父,该罚!罚你两日内爬上那座山,超过时限,你可以离开天山滚蛋了!’ 呜哇,离这么远还能感应得到,今后可要小心了。周同归拢心神,将心思压在心底,老妖精厉害,今后只能蒙住心肝想事情。 山势陡峭,好在山石凹凸不平,倒也难不倒周同。半天的功夫,爬上了将近一半,山石入手渐渐冰凉。 又爬上了一两百米,气温骤降,山石被冰雪覆盖,滑不溜秋的很难着力,一阵冷风袭来,周同打了个冷战,重心稍动,双手抓挠不稳,身子倾斜,脚下一滑,身子跟着下掉。 掉落了十多米,好不容易抓住一石坎,身体贴了上去,死死抱住不放, ‘哎哟我的娘,这山还真不好爬,要是有一把兵器就好了!’喘息了一会儿,四肢气力恢复,‘还是不要做好梦了,老头子这是在给我出题,好吧,看我会不会让您老人家失望。’心思已定,沉下心继续攀爬。 夜幕降临,周同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崖边,勉强趴在上面,算是临时休息的地方了。下方亭台楼阁若隐若现,点点灯火点缀其间,彷佛是天宫星夜,美轮美幻。 休息了一会儿,寒风吹的身体冰凉,趴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反而冻得肉疼,还不如早些爬上去,完成师父给的狗屁任务。 翌日清晨,千丈崖上端,寒风凛冽,冰雪刺骨,积雪皑皑的山石之上,一个弱小的雪人蠢蠢欲动,如一只蜗牛般缓慢移动。 周同紧紧贴在雪壁上,感觉自己都成了冰人了,冰雪已将全身包裹了个严实,仅露出一双眼睛视物,口中呼出的气体被寒风刮过,随即化成碎冰,跟着风雪飞窜而去。 还有不到一百米的高度,在周同眼里却比下方的近一千米还要难爬,催动不多的内气,勉强操控着僵直的手指,四肢一点一点的移动,找准一个落脚点,缓缓挨了上去,再去触碰更上一层的支点。 这般情形,这样的高度,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只有粉身碎骨一条路。 将近天黑时,仅往上攀爬了五十多米,厉风呼啸,风雪刮在身上如实物撞击。周同已没有了身体感知,心神中只有攀爬,以命攀登,以一丝坚毅的信念攀登。 爬,爬上去就是胜利。为了稳妥,周同以极大的耐性慢慢挪移,一寸一寸的,以比蜗牛慢了数倍的速度向上移动。 终于,在天光放亮的时候,登上了峰顶。 终于征服这座山峰了!师父,您出的难题徒儿完成了,“哈哈哈……”接着一声长啸,“噢…………”震碎几片雪花,啸声传了十多米,被无情的风雪刮了个支离破碎,飞得无影无踪。 这里是个风口,风雪太大,不知道师父能不能感觉到我,哎呀,上是上来了,可这怎么下去啊! 周同在峰顶来回爬了两圈,着实有些心慌了,师父啊师父,快来吧! 心中祈祷了几十遍,仍不见崔元庆动静,越发心慌了,不由张嘴大喊:“师父,师父,快来呀!”“穷喊什么?我不在这儿呢嘛!”耳根子边传来师父的破锣声。 周同急忙转身,一身灰衣的崔元庆就站在当面,身上未见一片白雪,周身似乎多出一面无形屏障,纷飞的风雪到上面纷纷滑到两侧。“哎呀师父,您可算来了!”周同一把抱住崔元庆,如春的温暖传来,身上的冰雪似乎瞬间融化了。 “哎呀呀,别抱了,别抱了,把我的一身新衣裳都弄脏了!”周同双臂一震,不觉松开了手,眼泪汪汪的说道:“师父,您还嫌我脏啊!”崔元庆微微一笑,“可不是嘛,我现在不是要饭的了,当然嫌弃你了!哈哈……”身外的无形屏障扩大了数米, 呼啸的风声顿时没了,周同感觉不到了风雪的肆虐,全身的冰雪也不知何时没了,再看周围一圈,惊道:“师父,您是不是会什么法术?我不是在梦里吧!”伸手捏了一把刚刚恢复了些血气的脸蛋,生疼生疼的。“哈哈,笨蛋,跟我走!”崔元庆牵着周同一手,朝着另一个更高的峰顶掠去。 “笨蛋徒弟,看来你们家的祖传武学你是一点儿也没学到,师父散发出的这个无形气体叫做‘罡气’,是将内气逼出体外,结合天地之气形成的,呵呵,这些小儿科,过不了两年你就能学会,不要大惊小怪的!”“师父,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周同被崔元庆牵着,身体几乎腾空飞也似的在山间雪地纵跃。 “去一个好去处,是你今后练武的地方!”“师父,不是在咱们天山派练武吗?怎么跑到这么高的地方啊,这冰天雪地的,怎么练武?”“咚”,崔元庆松在周同头上来了个爆粒,“笨蛋,整个天山就是咱们天山派,天山派就是天山。那下面院子里人多气杂,怎么能让你安心练武。”随后叹气道:“师父多了些私心,这也是常情,啊!我的徒弟,自然要在最好的地方练武,谁让你师父我本事大呢!” 周同一阵无语,却不敢多想,单怕师父发觉自己在说他的坏话。“小子,你把心思藏起来,就以为我不知道了吗?嘿嘿,不就是说你师父我不够光明正大嘛,没关系,我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也跟着学着点儿啊!” 茫茫雪峰,风雪似乎轻缓了许多,周同跟着崔元庆纵跃飞驰,没有一丝不适,反而感到师父传来的阵阵的温暖。“师父,徒儿知道,做为您的徒弟,高高在上,好是好了,但肩上的担子更重,今后肩负的使命也更重。天山派几万门徒都在看着徒儿呢,不练好武功,会让他们看不起的!看不起我事小,看不起师父您,可就麻烦了!您丢不起这个人呀!是不是,师父?” “臭小子!”崔元庆又来了一个爆粒,打在头顶却是一片麻痒,“懂得挺多啊,既然知道师父丢不起这个人,那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到了地头,别光想着玩耍,定期完成师父交代的修炼任务,五年之内,你要给我变成天山派的高手,起码要排在二百名之内!”崔元庆意气奋发,飞跃速度加快,风雪击打在无形罡气上,劈啪作响。 “师父,五年时间,短了些吧?” “咚”,头顶来了一个爆粒,“就五年时间,师父能给你的,这就这么多了!成不成看你的本事,成了继续做我的徒弟,不成,不成就滚蛋!” 哎呀,师父又发飙了,还是讨好讨好他吧,“师父,有您这样一个超级大高手在,徒儿不成高手也难,二百名之内算什么,起码要赶到前十去!” “咚”地一声震响,头顶开了个大个儿的爆粒,周同疼的直咧嘴,“疼啊,师父!”“知道疼就对了,吹牛吹到天上去了,小屁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你要排进前十去,起码要勤修苦练一百年,还得等那些老家伙们上……上天归西去!” “那岂不是也要等到您走了的那一天。”“嘎”地一声爆响,头顶开了花,“小子,咒我是不是!”“师父,我错了,我错了!”…… 越过数座冰雪山峰,来到了最高一处峰顶,下方层层白云之中,万米之下,隐隐出现了一片偌大的盆地。 “师父,这下面是一个大坑呀?”“比大坑大点,叫盆地比较恰当。” “师父,下面好像有一洼清水啊?”“清水?笨货,走,跟我下去,下去就明白了。” 透过白云,盆地中心依稀是一面沉静的大湖,四周森木植被,一片翠绿郁郁葱葱,无数的五颜六色的斑斑斗艳点缀其中,彷若是一片人间仙境。 “师父,这是人间吗?”“是,这里是天池,天山天池!” 第四二章师徒游天池水如镜 万米高峰,崔元庆带着周同抬脚跳了下去,吓得周同紧紧抱住师父的腰身,疾风呼呼往上吹,几乎睁不开眼睛。 “松开,臭小子,松开!不松开咱俩都得摔死!”周同双臂一麻,触了雷电似的崩开了搂抱,“叫你不松手,触电的味道不错吧!”崔元庆一手拽着周同,下方山石凸起一块,挡住下路,“徒弟,运气与全身,吸取我传来的内力!” 两人风驰电掣般急速下降,山石转眼到了脚下,崔元庆伸出一掌击打在山石之上,一团肉眼可见的气团轰然炸开,激起无数冰雪碎石,托力升起,下坠之势骤减。 又是一团掌气击打了过去,崔元庆半空中稳住身形,斜着飞离山石,如在天空中飞行一般。周同自师父掌中吸收一股一股的别样气体,身子顿时变得轻灵,跟着师父飘着飞出,似乎身边的空气都可以托住轻如鸿毛的身躯。 飘飞了四五丈,身躯在半空微一停滞,猛的再次往下急坠。 周同措不及防,一口疾风灌进嘴里,几乎将脑门冲破,眼珠子陡然鼓出半寸。崔元庆笑道:“小屁孩儿,没见识,吃苦头了吧!”周同扬起头,堪堪避过呼啸的厉风,大声说道:“师父,您飞着呗,多好啊,非要下的这么快,也不跟我打个招呼,还怪我没见识!”“哼哼,臭小子,吃一亏长一堑,今后你练轻功,也会少走些弯路!” 下坠的速度最快,不多会儿下到离地百多米了,崔元庆故伎重演,这次掌气却打在身下的虚空,一掌接一掌,连打了五掌,身下爆出了一团大大的气球,升腾之气托着两人滑着朝一边飞落。周同手臂再次传来师父的怪异气体,急忙稳住心神,感受这真实的飘飘欲仙。 果然,两人再次飘了起来,随着坠落之势缓缓飞落。飘飞了十多米,下方还有三十多米才是枝头绿叶,周同体内怪异的气体突然消失,身子再次下沉,暗道不好,师父气力用完了,我们要摔下去了,老家伙不用心,害死……刚想到一半,体内又一次传来师父的‘飘移气体’,身子再次变得轻若鸿毛,又一次飘飘欲仙了。 “臭小子,是不是刚才又在咒你师父啊,小心你不得好死!”崔元庆临空飞行,运气之时还能如平常般说话,周同佩服不已,嘴上却不积德,“师父,当徒弟的死了,做师父好像也不光彩,哈!” “咚”,头顶来了一个爆粒,“臭小子,一句也不让着我,自己下去吧!”崔元庆松开手,周同“啊”地一声大叫,坠了下去。 山根近处全是茂密的大树,周同嘴中大喊心却不慌,空中翻动中奋力催动丹田内气,双拳呼的推过头顶,击打在树冠之上。身体下坠之势似乎真的得以缓解,树冠也散开一团豁口,正好现出无数树枝。瞅准一根得手的双手抓住,抓是抓住了,身子却不听使唤,呼呼呼直往下沉,噼里啪啦,手中树枝断裂,下坠的身躯接连撞断一溜枝干。树枝完了就是空气,周同没了抓挠,七八米的高度本不算什么,可这是树枝虽然卸了不少惯力,但下坠之势仍然巨大, “噗通”一声闷响,四肢头脸着地,溅起片片土渣碎叶,吃进嘴里半斤污草。 崔元庆临空飞下,如一位得道的仙人一般,轻轻飘到周同身边,呵呵一笑,“徒儿,好了,别装了,你的气息稳健的很,骗师父是没门的!”周同拔出头脸,喷出无数败叶草絮,“哎唷,哎唷,不行了,快摔死了,肠子都摔断了,师父救救我呀!”“嘿嘿,装,是不是,好,我走,你就在这儿趴着吧!” 崔元庆说走就走,缓缓跨出五七步,却已然到了七八十米之外,周同一个鹞子翻身跃了起来,“师父,师父,等等我,这儿有长虫,徒儿怕!” “师父,这里距峰顶总有个一万多米吧?”“夸张,五千米还不够,臭小子没见过世面,更没脑子。”“师父,这上面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白云,比天上的可低多了。”“这是个盆地,地势低洼,再有一面大湖,大量的湿气被困在大山包围之中,形成了雾气,蠢蛋。”“师父,蠢蛋是谁?”“是你!”“蠢蛋说谁?”“说你!”…… 师徒二人走过十多里的森林,眼前是一片绿莹莹的草原,成千上万只大小生灵欢快的奔跑游弋,近处的十多只梅鹿见了生人也不害怕,纷纷围过来在两人身上来回嗅了一圈,几只梅鹿竟然知道讨好交友,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两人的手背。 “师父,这里真是人间仙境,徒弟从未有去过这么好看的地方!”满目的青绿,遍地的生灵,空气也倍感清馨。崔元庆呵呵一笑,“这天池日夜不停的散发出纯净的天地之气,是咱们天山派最适宜修炼的地方,天地之气飘向空中,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四周,咱们天山派门人子弟距离此地最近,练气也比其他地方快的多。” 周同觉得这里的空气似乎更加通透,山下天山派所在大为不如,说道:“师父,我是不是贪的便宜太大了?”“哼,知道就好,师父这是耍了特权,这里本来就是禁区,你大师兄作为掌门,都不能擅自到这里来,想想吧你,练不好武功,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漫步赏玩,二十多里的一马平原走了一个多时辰,天山天池引入眼帘。 盆地少风,此时天空晴朗,没有一丝风动,天池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在湖面上的青草树木以及高山冰雪,如实物一般呈现在眼前。 湖边不远有一木屋,分了三间,崔元庆指着左边的那间小门,笑道:“那一间本来是师父我的,现在让给你,今后几年,你就在这里居住了!”缓步上了木梯,推开左边小门,里面木床竹凳,别无他物,简单却显雅致。崔元庆打开竹窗,一缕阳光射了进来,屋内一片透亮,光洁的木墙和家具陈设在阳光下映出点点光泽,一闪一闪的,似乎有了生命。 “师父,到了晚间您到床上,徒儿在木板上打坐,咱爷俩还像在蒙京城马廊那样,晚上没事儿唠嗑打屁,多好啊!”崔元庆呵呵一笑,“好,好……”好到一半,突然转了方向,“好个屁,你身上臭,我不跟你一个屋子,免得熏坏了我!”周同哀嚎一声,“啊呀……师父,您最近怎么老是这样,徒儿都有些受不住了!”“哪样,哪样,我就是这样,爱咋地咋地!” 两人出了小屋,周同问道:“师父,这两间谁住啊?”“右边的这一间是你二师叔的,中间的这一间嘛,是你师爷爷的。”“师爷爷?怎么没听您提过他?”“没提过是因为没必要跟你提,这个屋子不许进,任何时候都不许进去,听到了没有!”“听到了!”“说是!”“啊,好,是……!” 来到湖边,一叶木筏停在岸上,崔元庆道:“这个木筏,从我师爷爷的手里传到你师爷爷手里,然后传到我手里,已经传了三代,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就是第四代了。你要好好的待它,像对待师父一样。不可以糟蹋它,不可以在上面拉屎撒尿,不可以在上面烤鱼吃!”说完不禁摸了一把嘴水。 周同看那木筏中间的木桌旁,有一洼炭黑的凹陷,不是烧过的痕迹是什么。‘师父不让我烤肉,定是这老家伙以前烤的多了,怕我再烤,把那里烧出个洞来。哼哼,这上面钓鱼烤鱼可等逍遥惬意,等师父不在,我也玩玩,不就换个地方嘛。’ “咚”,头顶来了一个爆粒,“换个地方也不行,这上面严禁烟火!”周同摸着热涨的头皮,“师父,您能不能不去窥探徒儿的心思,让徒儿放开胸怀畅游啊?!”“行,只要你不想坏脑筋就行!”“嘿嘿,那就好!……哎咦,不对,您怎么知道我想什么事儿了?啊,师父,俺服了你!” 二人轻轻踏上木筏,木桨轻摇,木筏悠悠飘动,后面漾起一片涟漪。 驶到湖中,慢慢停了下来。湖面俨然一面阔大无边的镜子,空气停止了流转,一切似乎静止不动了。 两人呆坐在木筏上,不知过了多久。 许久许久,周同打破沉寂,轻轻说道:“师父,前方怎么会有一个峡谷?” 崔元庆似乎朦胧间醒来,轻叹了一口气,“唉,小儿不知意境,打破了这份美妙……那峡谷是咱们天山派一位得道祖师劈开的。”“劈开的?拿什么劈开的?”周同简直不敢相信,那峡谷自山顶直劈到山根,少说也有四五千米,人,怎么能劈开? “刀,用刀劈开的,刀气,知道嘛!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以后你没事到咱们藏经阁看看天山史记,当初师父也不信,可现在信了!”“刀?刀气?那刀得多大呀,师父,那位先祖是不是一个巨人?”“不是,就是一个平常人,史记上记载,那位先祖身材瘦弱,力劈雪峰时,年岁已过了三百九十岁!” 周同无语了,人说武功高手内功到了一定境界,可延长寿命,活到像师父这般年纪的也是有的。三百九十岁的人,劈开了四千多米的石峰,不是高人,怕是神人了! “走,正好,那里有几颗你需要的东西,师父带你看看去。” 木筏轻动,在沉静的湖面上缓缓漂移。 轻轻到了峡口,周同举目遥望,不觉心中赞叹这天地奇观。峡谷是被直着劈开的,当中长约十多里,大约是那刀头前弯了,深处稍高,隐隐现出尽头深幽的谷地。 滑进峡谷,嗖嗖凉气自谷中掠出,木筏上呆看的周同不禁打了个冷战。进到一半,两边峭壁上一溜平展,石头如生铁般光滑深幽,石上寸草不生。往上看,顶间一线深远的蓝天,深得如通透无底的深渊,令人不敢久看。 两只黑雕盘旋在半空,悠然自得的滑来滑去,不知何时飞来一只燕雀,黑雕一声长鸣,吓得燕雀吱吱两声,飞的无影无踪,清亮的鸣声在谷中来回荡漾,慢慢升腾将去。峭壁上不觉落下些许石子儿,“荡荡”的击石声空旷悠长,渐渐隐入的雕鸣声中。过了稍刻,那两只黑鹰却忽地不见了,回荡的声音似乎也没了,波波的木桨划水声印入耳中。 木筏到了黑石边,周同眼前一花,没了师父的身影,再看前方,光油油的黑石上站的正是师父。周同嘿嘿一笑,双腿微屈双脚用力,纵身跃上黑石,笑道:“师父,您看我的轻功怎样?”崔元庆笑道:“你那要是轻功,母猪都可以飞起来了。” 慢坡走了两三里地,前面突然凹下,下面石缝中长出七株怪草。 怪草高约三米,杆茎深紫,蒲扇大小的叶子呈紫红色,顶头的嫩叶密集,中间生出一个鲜红的托盘,托盘中凭空多出一粒果实。七颗怪草七粒果实,颜色个头却大不一样,最小的拇指般大小,呈鹅黄色,再一粒稍大,颜色变得青绿,接着一粒比一粒大,颜色 依次为土黄、火红、青蓝,转而到了第六粒再变成绿色,却是深绿。最大的一粒如拳头般,颜色变成了深紫色。 离得近了,一股似甜非甜、似香非香的气体飘进鼻孔,闻到鼻中十分受用。“师父,这是仙草吧?”此般怪草,能够在这深幽潮湿的石缝中生长,一定不是凡物。 “徒弟,算是仙草吧,这叫‘七叶草’,你没看嘛,那托盘是被七片叶子托在上面的。”“师父,这七叶草有什么用啊?”“哈哈,有用,有用,非常有用!去把那一颗最大个儿的,紫色的吃下去,看看已经开始发黑了,再不吃,就要浪费掉了!” 周同走近伸手就要摘下,崔元庆忙道:“不能用手,用嘴巴直接吞了!”“呜哇,师父,这么大个儿,一口怎么能吞得下去!”“笨蛋,师父让你怎么吃你就怎么吃,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七叶果入口即化,吃了就知道了。” 周同张嘴凑进那深紫色的果实,刚挨到果皮,那果实如生了腿一样,跐溜滑入喉中,“咕咕噜噜”进了肠胃。 “徒弟,快,运气消化里面的能量,不要怕疼啊!”周同退了两步,师父的话还没听完,腹中顿出极热,迅速冲向四面八方。 “哎呀师父,不好,肚子要炸了!” 第四三章灵草七叶神拳五明 ‘七叶草’,‘七叶果’,紫红时熟透,七年一熟。功效,增气,扩筋。 周同吃下一粒,体内多出来无数炙热的内气,脑域传来崔元庆的念力:‘徒弟,引动热气充穴。’周同依言而行,默念心诀,十二正经中第二条经脉‘手阳明大肠经’二十道穴位,“噗噗噗……”一下子破开十道,全身筋脉似乎扩宽了一倍,丹田增大了近乎一倍,灰蒙蒙的边缘地带,凭空多出五百条白丝,慢慢游弋到无形轨迹之外,四五十条进到无形轨迹之中,与原本轨迹上飘动的白丝汇合到一块,达到七十三根,另外一百根白丝则自行组成一个圆球,在另一面随着无形轨迹缓缓转动,慢慢移动。 丹田白丝总数达到一百七十三根,一颗土黄色圆球。内力值273点。 两个时辰后,周同从阵痛中慢慢醒来,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师父,这‘七叶果’果然厉害,一粒能抵两年练气的了,这要是天天有得吃,徒弟也不用费劲冲穴了!” “咚”,头顶响了一个爆粒,“臭小子,练武没有捷径,但偷奸耍滑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哦,师父,徒儿知道了。” “‘七叶果’七年一熟,每个人一生只能服用七粒,第八粒就没什么效用了。这七颗七叶草一年熟一粒,你可以每年来吃一粒,五年,吃五粒,造化大了,你!” “可是这丹田里消化出来的白丝内力怎么不到我的圈子里来,四百多根白丝呀,我控制不了,怎么办呢?”“怎么办,不办!你的内功境界不够,开通的经脉不够,那些白丝当然不会受你控制,想要让它们进到你丹田中心的无形轨迹上去,只有一个办法。”“师父,什么办法?” “练气!”“呃!” 崔元庆转身往回走,周同眼巴巴的看着第二粒将要变成紫色的果实,越离越远。 “师父,您当年吃了几粒?”“我啊,我就不说了!你大师兄吃过三粒,你二师姐吃了四粒,就连李尚志那小子也吃了四粒,本来是给你大师兄吃足七粒的,那老小子爱徒弟,把李尚志当成了心肝宝贝,剩下的四粒全给了他!哼哼,笨!蛋!” “师父,大师兄这么好的一个人,您怎么说他是笨蛋呢?再说这七叶果也不是给了旁人,自己的亲徒弟,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咚”,头顶又响了一个爆粒,周同摸着头皮跳上木筏,“师父,您又打我?!”“你大师兄脑子不够灵光,我化尽了心思教了他一百年,才达到你师父我当年五十岁的武学境界,你说笨不笨,是不是笨蛋!他那徒弟从两个多月大点儿就跟着他了,在药缸里整整泡了三年,身体根骨不说,那脑子也比你大师兄灵光了十倍,早晚超过他,还他娘滴给徒弟灌药汤,吃丹丸仙果,也不怕撑死那小子!” “师父,您骂人?” “咚”,头顶响了一个大个儿的爆粒,“骂了,怎么着吧!你他娘滴,不去听好滴,老是挑我的错,跟我作对是不是!” 木筏轻走,缓缓漂向镜湖。 “师父,您是不是怕当徒弟的超过您?”崔元庆手一扬,周同一眨眼,头顶没响,师父正挠头呢。“嘿你臭小子,要是你真的超过我,我把你供起来当大爷养着。徒弟,哪儿有师父不盼着自己的徒弟好的,你大师兄跟我时间最长,李尚志虽说是我徒孙,但毕竟我要首先护着徒弟,孰轻孰重,嘿嘿,毕竟你大师兄离我近,李尚志那小子还隔了一层呢。人的私心,也是人之常情。” “师父,我觉得您非常的直率,做事光明磊落,什么话都敢说!”“唉,傻徒弟,那是看跟谁,我剖开说这些,是想让你早些明白,这个‘人’他是怎么一会儿子事情。” 不知什么时候,崔元庆手中多了一条鱼竿,周同看见时,鱼钩已经下到湖里,鱼浮子一动不动的漂在湖面。 “师父,您真够神出鬼没的,一转眼就弄出个鱼竿来!”崔元庆一手拿杆,一手伸出食指搭在嘴边,“嘘……”压低嗓子道:“小声,有一条大个儿的锦鲤鱼,够咱爷俩吃一顿。” 湖面上鱼浮子一动,两动,再动,忽然下沉,崔元庆一挑鱼竿,湖面波动,“哗”地一声,一条半米长的红色鲤鱼跃出了水面。 “哈哈,超过二十年的锦鲤鱼,好鱼,好鱼啊,徒弟,这可是大补啊!来,点火!……啊不,走,上岸!” 锦鲤鱼刺大肉多,鲜美无比,师徒俩吃了个肚儿圆,躺在草丛上不愿动弹。 天色渐晚,空透的天空中闪出几颗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似乎在告诉下面的二人,太阳下山了,天要晚了,回屋睡觉去吧。 湖面传来徐徐凉意,两人久久不语,均觉得有困意,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周同,滚起来!”一声破锣在耳中炸响,周同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师父,您干嘛呀,徒弟正做了个好梦,被你无情的打断了!”崔元庆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周同的下部,“你看看你,下边都把裤子撑破了,定是脑子里瞎想,做了春梦,小小年纪你不学好!” 周同双手捂住,颠儿颠儿跑到远处,解开裤带子撒出一泡黄尿。 “师父,我这是让尿憋的,您能不能不来窥探我的隐私,我也是有人权的!”“狗屁人权,哪儿想的新词儿,练武之人最忌讳色yin,告诉我,你刚才做了什么梦?” “你侮辱我,不说!” “咚,咚”,头顶响了两个个大个儿的爆粒,“哎呀师父别打,我说我说。我梦见自己在天上飞,飞着飞着,遇到了一位白衣仙女,白衣仙女很美很美,正要和我说话,您突然出现了,然后,然后不让我看,您要看,还,还让,让我滚……再然后,在然后您就大喊一声,‘周同,滚起来!’” “胡说!”崔元庆胡子吹的老高,“一派胡言,简直就是放屁!”“师父,您说您胡说?”“放屁,我是说你胡说!”“是啊,我说您大喊一声,‘周同,滚起来!”“您就说我放屁胡说,我说的可是您刚才讲的话呀!” “混蛋,别跑,吃我一粒!”看着周同跑的远了,崔元庆嘿嘿一笑,“臭小子,绕着弯儿玩我,够机灵的了啊!” 深夜,深蓝的天空中一轮明月,普照在湖面上,月光相互映照,湖边青草银光闪闪,师徒二人占据一处,压下了一片青翠,挡住了两腚银光,大煞风景。 崔元庆手中翻了一书,“徒弟,你家的《止若心经》堪称大成之作,比起咱们天山派的《通天真经》也不差了,难得是咱们天山的《通天真经》练气时是从里而外冲穴,而你家《止若心经》却是自外而里通脉。师父见过不少世上流传的内功心法,大都是和你家的《止若心经》一样,从经脉最外的穴道往里冲穴,原本以为道理不通顺,都是些没成就的世俗之物,练不成什么高深的内功。比如你学的那个《先黄内经》,学到头了,也只能练到第三重境界。可你家的这本内功心法,道理至深,其中至理连为师都是初次悟到,只要悟性够了,既可练至化境,果然是绝世秘籍啊!” 崔元庆仰望夜空,轻声道:“天下珍奇之物甚多,你师父我活了快二百年了,在我眼里能称作‘绝世’的不过寥寥数个,这部心法,绝非凡品!徒弟,师父要你同时修炼这两种内功心法,一个从里,一个至外,相信你的练气进度会大大的增加。” “师父,您再看看这本武功秘籍《止若真枪》,看看能不能跟咱们天山派的《天影枪法》媲美。”周同递出第二本秘籍,连着羊皮卷一并交到崔元庆手中。 “嗯,这是什么?你裹肚子的肚兜?”“哪儿呀,也是母亲生前给我的,说是很重要,跟这两本武学秘籍一样重要!”崔元庆展开来看,口中玩笑道:“臭小子,肚兜有什么重要的,莫非是你的屁股帘儿?……哎咦,不对……”过了一会儿口中自赞道:“……好!……” 崔元庆看看入了迷,周同不敢打扰,坐在一旁只看师父的神色。 许久许久,崔元庆松开双手,缓缓在胸口画圆,羊皮卷神奇的漂浮在那里,好像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托住,在崔元庆眼前一动不动。 一股大力自崔元庆身上散出,将一旁的周同震得飞了起来,“啊,师父救命!”身体腾空飞了十多米,重重的摔下,周同哀嚎一声,“师父救命,师父害我!” 崔元庆收了羊皮卷,喊道:“徒弟走远些,师父要练拳!”周同慢慢腾腾的爬起来,“师父,您都把徒弟打到这么远了,还不够?”“不够不够,远远不够,快,向后跑,跑到五百米开外再停下!”‘呜哇,师父是不是疯了,五百米,老家伙的掌气能波及过来嘛,夸张!’“快跑,少废话!” 周同无奈,直直跑了五百米,回身看师父动作。 只见崔元庆双手在胸前不停的画圈儿,一圈又一圈的,划了数十下,四周的空气似乎有所变动,慢慢旋转着飞入双掌之中。周同站的远,隐隐感到身边乃至周围,有无数气流飞向师父的双掌之中。这是什么掌法,怎么能够引动空气呢,太神奇了吧! 崔元庆不停画圈儿,掌心相互的距离越来越大,双掌忽然猛的收缩,上下一搓,一声闷响,一个急速旋转的气团突然出现在掌心。气团刚一形成,双掌扭动,掌心对外,平平推了出去。 气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旋转着射到三十米开外,正好到了湖面之上,崔元庆口中大喊,“爆!”气团猛的收缩,随之涨大,“轰”地一声巨响,在湖面上炸了开来,湖面顿时炸出一个凹陷的圆坑,圆坑慢慢变大,直到了岸边,掀起一面水浪方才停下。半空的气流纷乱的朝四周疾飞,岸边的尘沙青草,被气流疯狂的卷起,纷纷吹到崔元庆身前,却被一堵罡气挡到了两边。 周同站在五百多米之外,眼看着气浪掀起土尘杂草一顿乱飞,直到了二三百米,气势才渐渐弱了,一股大风吹来,“呼呼呼”地刮过身旁,扫过一层尘草败絮,慢慢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烟消云散,周同顺着原路慢慢走回,只见师父身前的青草像被推子剃了头一般,光的只剩下土黄色的土皮了。 周同看着一时不能沉静的湖面,一浪一浪的水花扑打在岸边,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师父,您玩儿的这是什么掌法?太恐怖了,这要是打出去,谁能够接受得了啊!” 崔元庆似乎仍旧沉浸在拳意当中,楠楠道:“拳曰‘五明’,可吸取天地之气为己用,有通天彻地之功,真乃奇拳,天地间的神拳!” 第四四章通天止若五明五绝 静夜,镜湖,师徒二人半卧在草丛,丝丝凉气飘过,带来一片片柔柔的清爽。 崔元庆小眼睛似乎比平常明亮了许多,笑道:“此掌法名曰‘五明拳’,共计五招,第一招,‘风明’!呵呵,至此一招,便费了师父我的半天心血,不得了,不得了!” 周同道:“师父您有通天的本事,半天才学会一招,看来很……”“很什么?”“看来这五明拳很难学了!嘿嘿……”“臭小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想说我很笨嘛,没关系,这拳谱我不教你,自己去领悟,看你几十年后才能看懂,哼!” 周同只好赔笑,“师父大人大量,不跟当徒弟的一般见识,我……”不等徒弟把话讲完,崔元庆抢着说道:“我就跟你一般见识了,怎么着吧?!”周同憋住心思暗道一声,老家伙,你可真成了怪物,俺服了你!“啊,那个师父,您说我父亲当年是怎么得到这个破羊皮卷的?” “啊,这个嘛,很难说,恐怕另有奇遇……哎,徒弟,你知道‘东海幻境’吗?”“东海幻境?”周同第一次听说,听着好像很神秘,“师父,没听说过,那是什么地方?” 崔元庆答所非问,“嗯,恐怕你父亲是在那里面搞到手的,好了,不知道就对了,知道了也是白想,等你丹田里的内力聚集出来一颗蓝色的内力球来,我再告诉你!”“哎呀师父,那内力至少要上万了,徒儿等不及,告诉我吧!”“不行,住嘴,打住!现在起,我传你本门《通天真经》诀要,每传你一层心法口诀,便会结合你家的《止若心经》一同讲解其中奥妙。”“师父,那五明拳呢?您不教我五明拳?” “咚”,头顶响了个爆粒,“那你也能学,一下子抽干你内力,抽干你所有的精血,半招使不出来,便会要了你的小啊、命,笨蛋!以后要严肃了,一切听我的,我怎么教你,你就怎么学,给你下达了修炼任务,你就按时给我完成,完不成就滚蛋!” 师父最近确实有问题,不会是把大师兄二师姐赶走了,脑子受了刺激了吧?“周同!”“哎,是,师父!”“给我仔细听着,自今晚起,每晚练气,每日练功,一天都不能懈怠!《通天真经》与《止若心经》均为六篇,六种境界,既‘小周天’、‘周天’、‘大周天’、‘一通天’、‘气通天’,以及最高境界的‘神通天’!我要你半年之内完成‘小周天’,三年时间完成‘周天’,五年之内达到‘大周天’之境界。完不成,你就一直在这里面呆着吧。” “师父放心,您只要教明白了,徒儿一定能完成任务!” “咚”,头顶来了个爆粒,“笨蛋,我自然能讲的明白,连比你笨那个贞子丹都能听明白,你要是不明白,岂不是脑子里进水了!”“师父,咱先说正事儿,不玩里格隆了!”“哼,臭小子,老是拿话让我往沟里钻!啊,你学不会,就怪我教的不明白了?跟我玩,小心你的脑袋盖子!” 周同一抱头,“师父,别!”“谁要打你了,说正事儿!练气的进度必须跟上,要不然会拖了武功武术的后腿!在这四年里……”“师父,不是说五年嘛,怎么突然少了一年?” “咚”,头顶响了个爆粒,“师父,别打了,我没问错啊!”“你没问错没错,但是你听错了!我是说你在这里练武的时间是五年,没说师父我教你的时间是五年,说不定是三年,要是你天天气我,教一年我就走人,剩下的自己悟去!”“哎哎,师父,别,徒儿练武心切,您是清楚的,咱俩还是别废……” “咚”,“啊!”“少废话,听我说!武术方面,不求多,要求精,市面上的那些破招式从今以后你别再钻研练习了,不然影响武学修为。我计划教你四套武术,第一套是你家传下的《止若真枪》,共计六六三十六招,马上马下均可,在天下所有的武术枪法中,不敢说第一,排进第十没问题。第二套天山派镇派剑法,《天云剑》,同样是六六三十六招,剑走轻灵,讲究个速度,单凭速度而论,天云剑诀可排进前三。” “第三是天山派镇派刀法,嘿嘿,后来你师爷爷改良了一下,再后来你师父我和你二师叔也一起改良了一下,名曰《五绝刀》,现今能使得好的,就是你二师叔了!”周同暗道,合着你不如二师叔啊,你打不过他。“咚”,头顶响了个爆粒,“放屁,你二师叔使刀使得好,但再好,也打不过我!”周同强忍疼痛,主要是心痛,给崔元庆作揖道歉,“是的,师父,您的武功是最好的,最棒的!您最棒,您真棒,您是天下第一棒……槌!”最后一个字念别了音,崔元庆没听明白。 “《五绝刀》共计四十招,我与你二师叔别出心裁,将每八招归成一种刀意,八招可在意念中变成一招使出,也就是现在的五着,一招八式,速度不下于《天云剑》,单论威力而言,天下无出左右,可排第一。”“呜哇,那师父您岂不是武功天下第一了!” 崔元庆一股豪气冲天而起,哈哈一笑,“武林之中,武者行列,第一我不敢说,哼哼,但是我说我排第二,没人敢说他排第一!”“呜哇,师父,您别喘啊!”“喘什么呀喘,我这是笑,嘿嘿,徒弟,等你日后行走江湖,就会知道师父的名头了,要是到了危及性命的时候,报上你师父我的名号,看有谁敢杀你!”崔元庆豪气干云,周同不觉信了。 “第四嘛,本来要传你咱们天山派的拳法,但师父我看了羊皮卷,天下所有的拳法只能给它擦屁股,所以,等到你内功练到‘大周天’境界的时候,我教你《五明拳》,绝对是天下第一神拳!嘿嘿,《五明拳》,《五绝刀》,倒也绝配。徒弟,你的运气不错,找了我这个最好的师父,又找了天下最好的武术功法,还有了两套最好的内功心法,天下,谁又能比!” “师父,咱说正事儿,说正事儿!”“哦,好的!……哎咦?你个臭小子,不能听我夸赞夸赞嘛,再说了,师父说的都是真的!”“是是是,师父说的都是真的,徒儿佩服!”“咚”! “现在我教你两篇内功心法的总章,也是修炼内功的基础精要所在,你要用心记下,并且时时感悟……练气者,讲究精神合一,既为意念,既为心神。神者,气之灵明也,是神化于气,气无精不化,是气又化于精矣。盖人之生也,藉先天之神以化气。积气以成精,以成此形体。既生以后,赖后天水谷之津液以化精,积气以化神。积气化精,结于丹鼎,会于丹庭,灵明不测,刚勇莫敌,为内丹之至宝,气力之根本也。故气无形,属阳,而化于神;血有质,属阴,而化于精。神虚,故灵明不测变化无穷;精实,故充塞凝聚,坚硬莫敌。神必借精,精必附神,精神合一,气力乃成……” “师父,慢点,头大了!”“咚”!“少废话,跟着念!”“是,……%¥#@#¥*&……%¥%……” 两个时辰后,天麻麻亮了,师徒二人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言传意会之中。“师父,内气依靠神意催动,一神一意能否操控十样内气?可否操控操控体内万物?”“嗯,问的好,可以!”“师父,一神一意可否探出体外,操控千米之外的事物?”“好,算你悟到了,可以!”“师父,您能操控多远的东西?” “啊,我呀,现在不告诉你,嘿!你只要明白,想要练成致高的境界,则神意必须练的通透,,心性与意念的修为,最终可以强过一切武术的造诣。” “好了,不说了,那些对你来说太遥远了,狗屁不懂的你,先看眼前的。恩,现在,我来告诉你,一名武者体内各脏腑的功能。‘丹田’,既是容纳内气的地方,其中意海里面的空间越大,你的武学境界越高,里面的球体越多,相应的内力也就越高。” “‘肾脏’,肾分为左右两个,左为阳,右为阴。阴阳失调,则精力不佳,体弱多病。在武者意念中,两肾合一,肾既是‘肾水’,肾是精力和神意的母体,所谓肾亏则精乏,神魂意念也会受到影响。武者在修炼内外功之时,神意使用的多了,随着内力的增强,丹田之气的增多,肾水也会越聚越多,如果有朝一日你的肾水里孕育出一个土黄的肾水球,那么恭喜你,你的神意力可以外放了。肾水中的圆球与丹田之内的圆球是同样,也可以看做一百根白丝,只是肾水中只有肾水,也可以当成一百滴肾水来看。记住,凑足十个土黄色的肾水球,可以化出一个红色的肾水球,十个红色的肾水球可以形成一个白色的肾水球,这些,也是和丹田之内的圆球相同。” “在阴阳两肾中间的原气发动之处,称作‘命门’,‘命门’中有代表生命的寿元之根,意念探去,便是一颗颗的火苗。肾脏乃是‘先天之本’、‘水火之宅’,这火苗,自然指的是‘火’,‘水’,当然是肾中‘肾水’。” “师父,徒儿的脑子快要炸开了,太累了,能不能让徒儿休息一会儿,睡觉好不好啊?”“好吧,既然你不愿听了,我也讲烦了,今日先歇了!” 第四五章气走阴阳口吞千丹 周同一觉醒来,发觉躺在木屋里,床头边的木凳上放了一大堆瓷瓶,‘啊,这是师叔师兄们送的丹药,师父什么时候给拿过来了。’竹窗下摆了几样兵器,伸手一摸,竟然是真家伙。丈八长枪两杆,青钢剑两把,虎头大刀两把。 “呵呵,师父好细心,都给我准备好了!”推开木门,扫了一圈不见师父踪迹,大喊道:“师父,师父,您在哪里?”远远的湖心中,飞一般漂来一艘木筏,崔元庆正站在木筏上。“吼什么?小声嘀咕一声我都能听到,想吓死这里面的鱼啊?” “师父,您在木筏上练功呢?”崔元庆嘿嘿一笑,不见纵跃,身体旋即拔起,如一个棉花团子轻飘飘的落上了木屋,“臭小子,倒是看出来了。这大湖深邃通幽,你现在的境界,不适合在湖面练气。”“师父,练气也分地方啊?”“废话,湖水幽深,你的意境还远远不够,练气时容易出岔子。你要知道,所谓的‘气’,就是天地之气,只不过炼化的只是天地之气其中的一种而已。行了,说了你也不懂,等你到了‘周天’之境再试着去湖上练气吧。” “今日天已晚,咱们继续学习练气之法。你吃了一粒七叶果,冲开了‘手阳明大肠经’的十个穴道,去,进去拿出二百粒‘百炼丹’,五十粒‘修心丹’来。”“是,师父。” “笨蛋,怎么都拿出来了?”徒弟兜了一大兜子瓶瓶罐罐,崔元庆看着有气,“你怎么这么蠢?一下子能吃完这么多吗?”周同捧着一大兜瓷瓶陶罐,发傻似的望着崔元庆,“师父,这些丹药徒弟都不认识啊?!”“你个笨猪,让你在派里多跟师兄师侄们交谈,你的心思都跑到哪儿去了?不知道问问啊?”“师父,……”知道自己错了,什么都不懂还不去问,摆什么架子,当长老呢?“师父,我错了!” “好了!知道错了就好,过来!…看好了啊,发黄的这个是‘回春元气丹’,黑不溜秋的这个是‘百炼丹’,有点亮光的这个粉红色的是‘修心丹’……呜哇,谁这么大方,给了你一百颗‘先天两气丹’!”周同拿过一粒看,紫红的小小丹丸上隐隐布了一层光晕,“师父,好像是我师姐给的,这丹丸很好吃吗?” “咚”!“啊,师父轻点儿!”“好吃,什么叫好吃?这是正宗千草厅的玩意儿,这一百粒只要运用得当,就可以提升你两千点内力,娘娘滴,当年你师父跟他们要一千颗这破东西,竟然不给,还他娘滴打了一架!”‘老家伙真夸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张口就来一千颗,真是狮子大开口。’“师父!”周同嗓门大了倍许,“那一仗,自然是您胜利了呗!” “咚”!“口不由心,该打!当然是师父我胜了,不过这狗屁‘先天两气丹’还是没能搞到手。这东西神奇着呢,不但可以瞬时回复功力,还可以治愈内伤外伤,练气时吃上几颗,你那穴位就会啵啵的裂开,冲穴跟玩儿一样……哎咦,那一瓶是什么玩意儿,瓶子很奇怪呀?” 崔元庆五指虚空一抓,一个深绿色的瓷瓶到了手中,打开瓷瓶,瓶口射出亮晶晶的金黄色,“唔呀!不得了,不得了,谁给你的?”“师父,好像是大师兄给的!”“哦?唉,你那个大师兄,老好人当了一辈子。”夹起一颗丹丸,金黄色的光晕中隐隐有一条条小蛇盘绕,“徒弟,看好了,这个叫‘黄心归元丹’,千草厅密不外传的宝贝,能治百病,再重的伤也能治好,只要你没死,有了它就能治好你!” “师父,多少颗呀?”周同探着头往瓷瓶里面看,“别用鼻子碰他,一碰就丧失一成功效,拿去,五颗!”“才五颗呀!” “咚”!“贪心不足,该打!练气时吃了他,可抵两百条内气,现在不吃,等把那些差的吃尽,两年以后再吃吧!”“哦,反正没有那谷底的七叶果好,等我吃完了那些,再来吃它不迟!”“哼哼,小子想的倒是挺美。” 周同这才知道这些丹药的贵重,慌不及待的规整了一遍,‘先天两气丹’和‘黄心归元丹’也就这么两瓶,‘百炼丹’,最多,‘回春元气丹’和‘修心丹’次之。 “走,到湖边坐下!”“干嘛呀师父”“练气,冲穴,增加内功,干嘛!”“哦,是喽!”“把这一堆破烂玩意儿放到屋里去,拿出二百粒‘百炼丹’和五十粒‘修心丹’来。”“干……是,师父!” 今日微风,一缕一缕的湖水轻轻的涌动,柔柔的抚摸岸边的黄沙,了无声息。草原上的生灵似乎早已熟悉了木屋这边的状况,只在距此很远的草丛上奔跑游弋,千米之外站着的寥寥几只土狼,探头探脑的嗅着这边传去的气息,却不敢前来肆扰。 “周同,来,练气,先来两边‘丹田呼吸之法’……意随心动……你要明白,十二经脉通过手足阴阳表里经络的联接,而逐经相传,如此形成了一个周而复始、如环无端的循环系统。气血通过经脉可内至脏腑,外达肌表,营运全身,内气通过经脉即可内至丹田,外达‘劳宫’,于此开通了全部经脉,也能营运全身……” “十二正经,经络主体,阴阳两隔,脏腑循行,十二脏腑,联通经络,循于手足、内外兼同……来,开始用意念同时引动《通天真经》与《止若心经》第一篇‘小周天’心法,口诀同步,开通第二段‘手阳明大肠经’……” 周同盘膝而坐,两遍‘丹田呼吸之法’,丹田内热,心随意动,意归心诀,引动内气,分为两股气流,瞬间来到手阳明大肠经’。 一浪一浪的两股内气冲到,第一股来到外端‘手阳明大肠经’的第十一道穴位,“咔嚓”一声脆响,‘曲池穴’应声破裂。与此同时,第二股内气来到‘手阳明大肠经’里端的第一道穴位,“迎香穴”膜皮一震,随之一声“咔嚓”脆响,也跟着应声破开。 两股轻微的阵痛过后,便同时破开了两道穴位,周同欣喜不已,这《通天真经》与《止若心经》果然非同凡响。丹田之内的那颗土黄色圆球失去了光泽,周同知道是内气消耗过大,重又散去心法口诀,做了三遍‘丹田呼吸之法’,内气再次充盈。 不知过了多久,如此循环了数十遍,‘手阳明大肠经’二十道穴位全部破开,‘手阳明大肠经’,贯通。 丹田之内,一百条白丝迅速集结,旋转着拧成一个圆球,不大工夫,圆球逐渐缩小,突地冒出一层白雾,白雾过后,现出第二颗土黄色的圆球。 脑海中传来师父的念头,‘徒弟,师父看你对两部心法口诀的第一篇第三段的意理感悟也还不差,不要迟疑,继续冲穴!’。周同用心点头,将自己对练气的领悟心得加持到第三段心法口诀当中,引动内气,开始冲击第三条正经,‘足阳明胃经’。 ‘足阳明胃经’一共四十五道穴位,穴位之多在十二正经中排第二,算是极难贯通的一条经脉。两股内气分别来到两端,冲了三下,两阵剧痛传来,穴位破开,内气卷入其中,打了几个圈儿,冲入经脉,分别来到第二道穴位膜壁前。 这一次内气消耗甚巨,直做了六遍‘丹田呼吸之法’,丹田内两颗灰白的圆球才重回原本的土黄色,四周半死不活的灰丝也有了生机,不知何时多了几十根白丝,周同念力稍探,无形轨迹上的白丝到达一百五十八根,加上两颗土黄色圆球,内力点达到三百五十八点。如此修炼进度,前所未见,心中只感恐怖。 崔元庆的意念又出现在脑海中,‘不要多想,继续冲击‘足阳明胃经’两头的穴位,给我用力冲。’ 上两个穴位开是开了,就是连冲了三下,疼的厉害。周同慢慢想着口诀至理,慢慢感悟其中奥妙,又不知过了多久,丹田不知不觉见暴热,念力引着内气彭波而出,来到‘足阳明胃经’两端的穴位便猛力冲击。一个气浪打去,膜壁将将裂开一道细纹,周同闷哼一声,昏死了过去。 不知何时有了知觉,后心不停的传来阵阵热气,周同知道,这是师父在给自己补气呢。重新盘膝坐好,双掌开合,内气涌动,丹田开始发热。脑海中出现师父念头,‘万物之变,规循阴动阳变,脑为神腑,气为精华。乃离中阴爻,阴阳相乘,最易陪神……‘手阳明大肠经’,乃正经阳门,心神观天,破开云雾,即可现艳阳之天……’ 脑中一闪,一团迷雾瞬间破开,一道灵光照耀在心神之中。内气不觉间来到‘手阳明大肠经’两端,“啵啵啵啵”四声,同时破开四道穴位。身体一阵难当的剧痛,四肢骨骼似乎都在碎裂,于此同时,内气消亡,丹田之内一片灰暗,圆球、白丝全部变成灰暗,就连轨迹之外的那些随意漂浮的白丝,也变成灰暗,一个个一根根的静止不动了。 周同疼的面色煞白,豆大的汗珠自皮下冒了出来。即将昏厥时,浑厚无比的热气再次从后心传来,脑海中现出师父意念,‘徒弟张口,将二百粒‘百炼丹’,五十粒‘修心丹’吞下,运气消化掉了!’ 一颗颗丹丸进入腹中,一团一团的能量气团散布全身,周同不住开合双掌,一缕一缕的内气进入丹田之内,化作一条条白丝游弋进了无形轨迹之中。 日月轮转,日夜交替,如此反复练气,又不知过了多久,‘手阳明大肠经’破开了十几道穴位。周同腹中空无一物,丹田之内的白丝圆球无力的运转飘移,看似没了多少生机。嘴中突然又多了一把丹丸,‘徒弟,一百粒‘修心丹’,吃下去。’ 周同朦胧之间知道听从师父安排就是真理,张口吃下一百颗修心丹,腹中能量气团再次充斥全身,依次开合手掌,做‘丹田呼吸之法’,再次消化这些能量气团,转化为白丝内力。 ‘徒弟,默想心法,两部口诀第一篇的第二段,‘手阳明大肠经’后段,与我同意,冲穴!’‘悟我诀要……心静,形静,境静,真静、灵静,天静。万物皆静,心神归一,阳门打开,采光聚气,通达阳脉!’ “啵啵啵啵……嗵!” ‘手阳明大肠经’穴位连响十数下,身体似乎被抽光了筋,几乎曲卷到了一块儿,一股抽髓刮骨的剧痛,‘手阳明大肠经’贯通。周同又一次昏死过去。 第四六章新脱胎意动游神宇 天池,阳光普照。小木屋里,躺在床上的周同有了动静,慢慢睁开眼睛。 炽白的阳光射入眼帘,刺的双眼无法睁起。周同翻身爬了起来,只觉得浑身筋骨麻疼,所有经脉膨胀欲裂。胸中充斥出一股腥臭的浊气,知道是内功境界提升,内气过滤出的躯体杂质需要排出。慌忙下地,没等跑到窗口,大口张开,喷出一道黑乎乎的稠汤,臭气熏天。一口喷完,到了窗口,接着又是一口喷出,臭气弥漫了鼻口,几乎不能呼吸。喷的差不多了,刚要转身,胸中突地撑出一团恶心的气体,大口一张,一股浊气冲天而出,“啊哦……”一声长啸随之冲天而起。 过了许久,远处传来崔元庆的声音,“小子,湖边有木桶,有刷子,快把屋里清洗干净,臭死了,你!”周同轻轻一跃,自木窗跳了下来,三米多的高度,跳到地上也没觉得如何沉重,身体一下子轻灵了许多。按捺心中的极喜,四周扫视了一圈,只听到师父的声音,却见不到师父的身影。 “看什么看,快提水清洗屋子,还想不想让人活了你,臭气都飘到我这儿来了!”声音似乎很远,但却很清晰的传在耳朵里,真正是只闻其声不见其踪。 小木屋确实臭得不可闻,周同提了数十桶湖水,来回清扫了几十遍,把小屋里的板木清理的滚瓜溜亮。“嗯,怎么还有一股子臭味儿,这都把木头刮去两层皮了,还要咋滴?!”“臭小子,提着水去草丛里去,把你那臭得没人要的身上也洗洗,那身衣服,找个地方埋了,挖深点儿啊!” 周同随手一摸,身上黏糊糊的一层污垢,低头一闻,“呕……”奇臭无比。“啊呀,真是臭的经典,噗啊,老头子怕我脏了天池,不让在湖里面洗,我偏洗。”两下扯掉了衣服,光着个腚就往湖边跑。 耳中传来喊声,“臭小子,快滚,不准到湖里洗澡!”‘你不让我洗,我偏洗,你离的远,看你能拿我怎么办!’想着就往湖边跑。刚跑了两步,正前方传来一连串密集的厉哨声。 “什么声音?哎呀不好!”正对面的湖面上飞来十多条水汽,电光飞驰般传了过来,眨眼到了脚下,周同慌忙转身飞跑,一点点针刺状的物件射到后身小腿大腿屁股上,如被马蜂蛰了一样,炽热的疼痛感瞬间传遍全身。“哎呀呀,师父饶命,徒儿知错了!” 跑数百米,身后没了针刺,周同急忙坐到草地上来回上下猛蹭,这会儿子疼痛没有了,麻痒感却难以忍受。“哎呀,哎呀,痒死了,痒死了,师父救我!”“救你,不听师父的话,痒死你活该!” 麻酥酥的痒痒感渐渐消失,“师父,我不去湖里洗了,您老人家看着啊,我这是去打水。”‘恩,师父怎么不回了,不管他了,先洗了臭皮吧,臭死了。’拎起木桶,一步三摇的走到湖边。 一只脚刚踏进浅水,北部,周同的正对面,天池的另一边,轰然爆出一声闷响,抬头看时,十多里之外的湖面隆起一个硕大的圆球,直径大约四五十米。周同站的远,看着圆球爆裂,纷乱的水花飞溅,身下一阵震动,远处又一声巨响,水花化成了水雾,阳光映射,显出一道弯弯的七彩长虹。 “啊,太美了,要是能到跟前瞧一瞧看一看,就更美了!”周同光着身子站在岸边,深深的陶醉其中,身下小小东西一翘一翘的点着头,彷佛也在赞叹美景如斯。 不多久,一股浪头扑来,将身在幻境中的周同打翻在地,卷着进了层层浪花之中,美景顿时消失。 “啊噗啊!”周同探出了头,吐出一团污泥,慢慢爬上岸边,转身再看,平静的湖面早已变成了汹涌的波浪,一浪一浪的扑打在脚下。对面水雾散了,七彩长虹也没了踪影,一个蚂蚁大小的人影站在那里,一晃一晃的,不知在干些什么活计。 “臭小子,不听我的话,非要往湖里跳,这下子舒服了吧!”原来那是师父,刚才那个水球是他发出来的,怪不得气势惊人呢。“师父,不是我故意要进去的,您没看我提着水桶嘛,我是要到湖边提水,是您鼓捣的水浪把我卷进去的,您不能赖我啊!”周同使出了全身气力喊话。 “臭小子,喊那么大声干什么,笨蛋!你一身臭屎进了湖中,今后咱们还怎么吃鱼!你看你,光着个腚,亮着个小二郎,是不是挺美呀!”周同一惊,急忙护住命根。“师父,这么远您能看得见嘛!”“你那上面没长一根毛,你二哥头上面还粘了一团黑泥,你说我能不能看见!”周同展开双手偷偷一瞧,二弟头上果然有一团污泥,急忙抓了一把,将污泥拽掉。 “哈哈……”对岸的崔元庆大笑,“去吧,提着水把身上洗干净,没事儿可以试着感悟这半个月来修炼的心得,体会一下现在的境界如何了,去,滚吧!” ‘都半个月了?我滴个亲师父,我还以为过了两天呢!’ 提水洗了个干净,按着崔元庆的吩咐,挖了个深坑,把烂衣扔进去埋了。小屋里有几套灰衣,随便拿了一套,找了一处干净的草地,盘膝坐倒,进入两相忘我之境。 两遍丹田呼吸之法,丹田微热,身上说不出的舒坦。意念深入其中,筋骨变得粗大了,经脉更是大了两圈,十二正经中的前三条经脉通常无比,第四根‘足太阴脾经’仅仅剩下最后一道穴位了。这是什么时候冲开的,没记得修炼这一段的心法口诀啊?周同心中奇怪,却更高兴。 丹田之内,四颗土黄色的圆球围在最中间的一道无形轨迹上,恒定似的旋转飘移着。外一圈的无形轨迹上,三个百条白丝形成了三个滚圆的圆球,在轨迹之上恒定旋转飘动着。七八十条白丝在另一侧欢快的游弋,无论怎样游动,却始终不离开无形轨迹。最外面,灰蒙蒙的空间中,竟有七百多根白丝漂浮游荡着,寻了一根较为安稳的,意念试着操控,刚一接触,白丝便滑了去,根本无法着力。 ‘我的老天爷,怎么多了这么多内力,这岂不是要崩溃?’“嘿嘿……哈哈……”闭目练气的周同不觉笑出声来,崔元庆的破锣声又来了,“笑个屁啊,你,这一点点成绩就忘乎所以了,真是没出息。收拢心神,体察感悟身体的变化,试着看看其他的脏器,看你能不能看得懂!” 意念逐个探查五脏六腑,不觉来到双肾之间。两肾中间的原气发动之处,就是师父所说的命门,命门对应生命,先看看我的生命旺盛不旺盛吧。意念探入,两肾中间激荡之处泛出一个鼓涨的包来,念力轻而易举的穿进包内,灰暗之中,七十五朵火苗漂浮其中,也如丹田内的白丝一般,如似在一道无形轨迹上转圈漂移。其中一朵火苗弱小,似乎就要燃烧到尽头。轨迹之外一溜停放着十二根黑丝,死寂般一动不动。 ‘啊,哦,这就是生命中所谓的寿元之根了,果然是火苗,师父讲过,肾脏之中是‘先天之本’、‘水火之宅’,那‘水’,就是指的肾脏里面的‘肾水’了!这火苗,自然指的是‘火’了!嗯,七十五朵火苗,哈哈!唉,十二根黑丝,我今年快十三岁了,这七十五朵火苗中有一朵火苗快要到了尽头了!我还能活七十四年多一点儿,八十七岁,看来,我不算是个长寿的主儿。嘿,算了,今后练武练的高强了,应该还会增长,待我到肾脏中查看一圈儿去。‘ 师父说的明白清楚,肾是精力和神意的母体,肾亏则精乏,神魂意念也会受到影响。师父说武功越是增强了,肾水也会越聚越多,看看我到底有多少肾水。 意念挤了挤探了进去,阴肾之中包藏了一团灰突突的水囊,水囊里,十三滴清澈无比的水滴荡漾其间。这十三滴水就是我的念力了,才这么一点,真够可怜的。 周同将体内变化细细查看了一遍,肌肉筋骨生机旺盛,五脏六腑蓬勃有力,一吸一呼之间漫长悠远,比原先增长了数倍的时间。寂静的草原上,似乎隐隐传来牛马羊鹿的轻鸣声,走路发出的蹄声隐约可闻,身下的小草瑟瑟轻动,似乎也能听到发出的微微气息。‘哎咦,我这不是心神归一嘛,怎么还能听到身外的动静。’ 双掌轻轻合到一处,缓缓放下,吐出一口浊气,周同睁开双眼,耳边的声息更为强烈了,头脑通透,五觉六识增强,一周十多米远的一草一动似乎尽收心底。‘果然奇妙,功夫高了就是好!’“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不自觉又是一顿朗声大笑。 “笑个屁啊,你,还不快快趁热打铁,将获取的能力尽快消化,没事儿就再去冲穴,那心法口诀白练了?”“是的,师父!”周同大吼一声,随之盘膝坐下。‘嘿嘿,师父怕我骄傲了,不能再用心练武了,嘿嘿,师父呀师父,您老人家可就小看我了!好,待我沉下心来好好体察体察,果然奇妙,哼,哼哼!’ 体悟许久,心神里不觉出现两部熟记于心的内功心法,口诀已不像口诀,倒似一条条纹理,牵引着意念穿行在脏腑经脉之中,惬意而舒畅。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脏腑经脉慢慢变幻,五脏六腑化成漫无边际的高山丛林,十二正经变成了一个自动运转循环的江河,奇经八脉中的六条经脉形成了一个通天的气海,气海雾气升腾,漫漫汇集变成了气体,此气体却是内气。剩余两条经脉正是任督二脉,不觉化成了两道通天彻地的擎天玉柱,将这江河湖海全部贯通,庞大的天地之气进到其中,漫漫化作内气,进到一个灰蒙蒙的空间,化作万千白丝圆球,在星宇般的轨迹上运转飘移。白丝圆球与空间之外的内气联通,外有变化,内必有相同反应。 久久的,神魂似乎到了一片星宇之中,星宇长亿万里,宽亿万里,遥不可及的边际灰蒙蒙一片。星宇中心一个硕大的星球缓缓自转着,周围一道一道的轨迹上,运行着无数个星球,无数块星石,围绕着中心的那颗硕大星球缓缓转动飘移。 恍然中,星系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急剧收缩旋转,无数星石碎渣顷刻间卷入其中,待要离近看时,识觉一黑,什么也没有了。 耳边传来崔元庆的声音,“小子,差不多了,再这么悟下去,就会钻到牛角尖里拔不出来了!” 第四七章悟乾坤主经达通畅 周同是被崔元庆的破锣声震醒的,黑暗顿时消失了,迎来的是一片光明。 周同醒来时,是盘膝坐在木床上的,此次身上无甚异样,心底似乎带着一丝黑暗,师父就在眼前,不问哪行,于是将脑海中的前前后后讲述了一遍,崔元庆听的惊喜不已,对着周同一个劲儿的呲牙。 “好好,好徒弟,先换上这身衣服,咱爷俩再谈!”周同身上一阵发凉,不看也知道,自己光着腚呢!拉过一身灰衣飞快的穿上,“师父,我不是穿的衣服嘛,您给我脱了?” “哼,还好意思问!”崔元庆故作气恼,“你这次身上又排斥出比屎都臭的污浊之物,师父没办法,你这也算是大彻大悟了一次,师父做了好事,在屋后挖了个坑,让你在里面洗啦个澡,要不又要熏坏这木屋了!” “哦,徒儿怎么不记得自己洗澡了?”“废话,你跟个死猪一样,是师父给你洗的!”崔元庆伸出双手,“你看看,手都熏成黑黄了!”周同笑道:“师父,您的手本来就是又黑又黄的!哎嗨,不过呢,徒弟还是要谢谢您!”“哎,这就对了嘛!”“师父,徒儿看到的那一片无边无际的空间,和那些星球石块儿,是很好的,是不是呀?” 崔元庆一笑,“好,好!好徒弟!既然你知道是好事,那师父我就让你提提神儿吧!你能感悟到如此深奥的境界,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哎,我可不是夸赞你呀,天底下能悟到此番境界的,无一不是一方武学宗师,绝世高手!能在二十岁之前悟到这份意境,将来必定有大造化!啊,呀,徒弟你才十三岁,嘿嘿,呵呵,你师父我还没听说过呢!” “师父,悟出这个东西很重要吗?”“是,非常的重要,我还想着你能在五十岁之前悟出那番星宇,唉,不容易,不容易啊!”“嘿,师父,我的日子长着呢,赶明儿再悟出他十回八回的!”“咚”!爆粒声不如以前那么清脆了。“吹大牛,就这么一次,天底下的练武之人有几个能悟到的!百年难遇,万人难逢,知道嘛!小屁孩子不懂事,你以为这是吃药呢,想吃就能搞点儿来吃?!” 周同摸摸头皮,“师父,好像我的头皮出了一股气,能够反弹您的爱抚啊?”崔元庆一怔,随即笑了,“哈哈,臭小子,内功大涨了啊,嘴巴子也变甜了!好,好!哼哼,呵呵,哈啊哈,这三十多天就到了此番境界,我看那些靠着吃药把内功撑起来的‘高人’,嘿嘿,高人一等的家伙们怎么比!” 周同惊问道:“我都睡了三十多天?”“是啊!”崔元庆表情滑稽,指指自己,“你师父我啊,一次闭关就是三年五年的,以后到了那……嗯以后可能还会更长,你这算个什么。”“师父,您说好多大高手都是吃药吃出来的?”“是啊!”“那徒儿我不是也靠着吃药增长功力嘛!” “哎咦,不一样,不一样!”崔元庆像个孩童似的摆动双手,“徒弟你是吃了丹药,但更是凭着对内功心法的理解,感悟出了大道之理,冲开了一条条经脉,那是境界到了。那些狗屁有家底的主儿,就是靠着吃药硬撑,把一个个穴位硬给撑破了,功力有了,境界却达不到,终究不能达到武者的巅峰。” “还有这种办法,还有这种人?”周同扶着师父坐到床沿,问道:“师父,那都是些什么人哪?底子够厚的呀?”崔元庆笑眯眯的受了徒弟的殷勤,“嘿嘿,你们周家的那些皇子皇孙,一些有权有势的大世家,手里有绝好的内功秘籍,奈何子孙们资质太差,又没有像你师父这样的超级高手传授,所以,只能靠着吃药增强功力,呵呵,以后你到了周朝就会知道。” “师父,看来徒儿的资质尚可了?”“别谦虚,师父没看错你,资质上佳吧!”“嘿嘿,多谢师父赞誉!哦,那个,徒儿看见的那一个巨大的黑洞是什么?”崔元庆沉思良久,说道:“你五十多天没有进食,仅靠丹药练气支撑肌体生机,到了后来体内没了生物能量,心力交瘁,所以便有了那般景象。师父修炼内气之时,每到快要走火入魔时,有时也会出现那般境况,不过师父心性坚定,不会轻易掉进去。徒弟你虽然掉进去了,但却不是走火入魔了,放心就是。” 想了想又说道:“今后遇到此等景象,不要犹豫,立刻撤出来,不然会非常影响心神,对修炼境界更是没有好处,嗯,那个只有坏处!”“哦,知道了!”“好了,师父搞了一头老牛,正在外面炖着呢,咱爷俩出去吃了它去!”周同嘿嘿一笑,“师父,一头老牛,咱俩能吃得下吗?”“当然能,分作八天不就吃完了嘛!哈哈……” 木屋旁边多了一个两米宽的大铁锅,下面的木柴“霹雳卡喳”熊熊燃烧着,锅里白汤翻滚,香气弥漫,几块肉骨头凸在上面,随着滚水一动一动的,像似招呼着周同,快来呀,快来呀,好吃,好吃! 周同咽了一大口吐沫,“师父,我饿!”“哈哈……饿了就吃!”崔元庆拾起一根木棍,轻轻一挑,一段后腿肉飞出来,周同也不嫌热,双手捧住就咬,一口嚼烂,吸着凉气,“呱唧呱唧”的吃到肚子里。“呵呵,慢点吃,小心把胃撑坏了!” 周同抽出嘴来说道:“师父快吃,香的很嗯!”话音到了一半便咬了一口吃了起来。“嘿臭小子,夸张,有那么好吃嘛!”崔元庆挑出一块牛建肉,吹吹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小眼一瞪,“嗯!好吃,香,真香!” 师徒二人争先恐后大吃牛肉,整整过了一个时辰,两人躺在草地上不能动弹了。 “徒弟,吃的太撑了,不能教你武术招式了, 歇歇,先!没事儿梳理梳理你的内气……哎,记住一条,不要再运功冲穴了,该巩固巩固了!”“师父,徒儿太撑了,坐不起来!”“哟,就是,肚子鼓成了个球了,躺着练气吧!”周同翻过身来,圆鼓鼓的肚子跟着滚了过来,“师父,躺着也能练气?”“那是自然,到了你这番境界,不用再开合手掌了,意念就可以搞定!”“哎师父,我试试!” 神意合一,意沉丹田,操控丹田蠕动,气息一动,轻易的做了一遍‘丹田呼吸之法’,十二条正经通畅无阻,内气欢快的在其中奔腾。运转一圈就是完成了一个‘小周天’,三圈以后,身心无比舒畅,肠子里的牛肉也被消化了许多。意念随意进入丹田。 丹田之内,灰蒙蒙的空间内,最中心一个较小的无形轨迹上,盘旋着一颗大个儿的火红色圆球,外一圈的无形轨迹上,四颗土黄色的圆球缓缓运转。再外一圈的第三条无形轨迹上,运行着三百条白丝形成的三个滚圆的圆球。最外一圈的第四条无形轨迹上,是五十三条活蹦乱跳的白丝。呜哇,书上写道,十颗土黄色的圆球才能变化成一颗火红色的圆球,我何时练出的这颗红色圆球的?哎呀呀,这就是一千点内力值,总共,不得了,内力值总共一千七百五十三。哇塞,疯了!再看外围,灰蒙蒙的空间中,八百多根白丝在其间胡乱的漂浮游荡。怎么这些不受操控的白丝也多了呢? 可惜,境界不够,那些成百的白丝不能化作土球,外围轨迹上的白丝也是到了极限,所以这八百多根白丝不能归附而来。 不知道我的寿命增长了没有?意念来到两肾中间的原气发动之处,念力穿进那个鼓涨的肉包内,在无形轨迹上,漂移着八十五朵火苗,外围一溜排着十三根死寂的黑丝。啊,寿元之根,我已度过了十三岁,哈哈,不过,我还可以活八十五年呢,看来以后内功境界增长了,不愁达不到师父的岁数。 意念是否也增长了?意念稍动,到了阴肾之中的一团灰突突的水囊里,十六滴清澈无比的水滴荡漾其间。哎呀,才增长了三滴水,太……差了。脑海里挤进来崔元庆的念头:‘行了,该知足了,山下那帮勤修苦练的弟子,一年也未必增加一点,你以为念力就那么容易长出来?’ 师父高人一个,轻易就可以看穿自己身体的任意零部件,这么般躺在一起,心中想的什么也瞒不过他老人家。“唉!”周同收了功,轻声说道:“师父,您说要我半年达到‘小周天’之境,现在好像达到了吔!”崔元庆笑道:“呵呵,得了便宜卖乖,就是指的你这类人!两个月了,又凑巧感悟出那番天地坤宇之境界,助你开通了剩余正经,才刚刚到了‘小周天’境界,你很能吗?很骄傲是吧?你的亲师侄李尚志不到十一岁时,就到了‘小周天’境界,你比得了嘛!” 心中的一点小小的虚荣被师父无情的击破,周同只好接受现实,“啊嘿嘿,师父,徒儿知道,都俩月了,内功小有成绩,武功武术却没有任何进展,两下算是扯平了!” “嗯,很好,小子,你很聪明!”崔元庆站了起来,“行了,别死猪一样的躺着了,到屋里拿来那两把剑来,今日起教你剑法!”“噢耶!师父万岁!”周同单手轻轻撑地,腾身翻了起来,“徒儿遵命!噢,哈哈……”飞快的跑到小屋取剑去了。 剑法,《天云剑》,共计六六三十六招,共计二百一十六式,每招或五式或十式不等,连贯使出,便是一招。《天云剑》,天山派万年所传,在天下武林之中,单以剑法而论,可排进前三。 第四八章显慧根外练天云剑 内功‘小周天’境界,躯体主干十二经脉全部贯通,意海中化为十二条江河,循环往复川流不息,平日里不做练气,也可以自行运转,恢复内力,同时,时间长了,亦可自行增加少许内力,是练武者跨出的一个重要门槛。 一般武者或三五年,或十年八年,才能冲破瓶颈,达到‘小周天’之境界。 周同一靠灵丹妙药、七叶仙果,二靠《通天真经》与《止若心经》两部当世最好的内功秘籍,三靠师父崔元庆教导有方,四是本身心智通灵,五六岁时已身具慧根、‘先天之根’,并且坐拥于天池之中,福至心灵,悟出了洞彻寰宇的星宇景界。沉寂三十余天,一举破通了十二正经,达到‘小周天’之境界,开始向‘周天’境界冲击。 而一般初到‘小周天’之境的武者内力不过一千二三,在没有冲破奇经八脉中的穴位之前,除去一颗火红色圆球,最多只能拥有两颗土黄色圆球。周同却在五六岁时生出‘先天之根’,李尚志当年发现时,‘先天之根’便实质般可以肉眼看出,如豆粒般大小的嫩芽,被誉为世间最大个的慧根。 ‘先天之根’生于任督二脉与尾骨的交汇处,原本周同自娘胎里就被‘射生营’闫西山打碎了尾骨,‘会阴穴’空空如也。而到了此时此刻,‘先天之根’嫩芽早已生出两根芽茎,任督二脉极为重要的交汇穴位,‘会阴穴’,早已破开,被先天之根这个嫩芽占据,两根嫩芽钻入两脉之中,分别生长到‘曲骨’、‘长强’两穴膜壁。十二正经一经畅通,丹田之气轰轰烈烈的交汇到此,如此,周同丹田内便比别人多出两颗土黄色圆球,一百条白丝形成的圆球也多出一个来。 武林中常说,‘任督二脉开,天地之气来’,既是可以修炼轻功了,习文练武也可一日千里,距离生出‘先天之根’,也为时不远了。周同先有了‘先天之根’,并且破开了任督二脉交汇之穴,‘会阴穴’,与武林中人先通奇经八脉中的其他六脉,再开通任督二脉的修炼规程反了,却不知是好是坏。 “徒弟,《天云剑》六六三十六招口诀真的记下了?”崔元庆手拿长剑,满脸不信的看着个头窜了一大截的爱徒。周同笑着指指脑子,“师父放心,都装到这里面了,一字不差!”“我分析的剑意也听明白了?”“是,师父,您不都知道了嘛!”“嗯,看来你身上的十二正经连上了那屁大点儿的慧根,却是让你小子变得聪慧了,你师爷爷当年怎么不这么鼓捣我呢?!”“嘿嘿,师父,我这是因祸得福,您比不了的!再说,我想师爷爷也不敢敲碎师父您的尾骨,硬拽出一疙瘩先天之根吧!” “呸,你师爷爷爱我如命,怎能想出这么阴险的办法来!算你小子运气好,来吧,看我授招……” 崔元庆右手执剑,横于面前,左手提气,手掌上翻,自丹田提于胸前,气贯四肢,剑身隐隐放出剑气。“看好了,这是天云剑的起式,不但要将内气灌于剑身,还要贯通四肢,这样才能使得身体轻灵、舒展,更利于身形转动。” “第一招,‘云行天下’,五式,气通剑尖,随我念出剑诀,感悟剑意……”手中长剑轻轻划出,剑尖一挑,上了对方面门,剑身轻动,剑尖却到了下盘。“此是两式,再看!”剑尖突地斜着朝上击出数米,一道剑气射出,在上盘分作三路疾驰而去。“好,此一招完。” 周同站在一旁看的神奇,却没怎么看懂,“师父,剑意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可您那最后三式太快了,徒儿就看到斜着飞出三道剑光,您的身法手势,啥也没看清!”“笨,笨蛋,我这都用了吃奶的劲儿把剑招放的最慢了,再慢,会憋死人滴!”“师父,我默念的口诀跟不上您的剑招,不行,您多来几遍吧!”“唉,算师父倒霉,找了你这么个笨徒弟,唉,真够笨的,无能啊,愚蠢啊,你……”喘了一口气接道:“看我慢慢使来……” 《天云剑》属天山派高级剑法,其中奥妙无穷,道理至深,一般门人弟子大都修炼其他剑法十多年,悟出诸多剑意至理,才能得到师门允许,修炼此剑法。崔元庆却心急如命,非要凭靠自己的一百多年的经验,高深的武学造诣,一开始就给周同强灌这般高深剑法,不怪自己,却蛮怪徒弟笨蛋无能。 如此过了三天,周同勉强练会‘云行天下’,用崔元庆的话说,够笨的,够慢的,用来打个蜗牛都会让它跑喽。 第六天. 周同单手持剑,“师父请看,第二招,‘青云拨海’。” 单剑横着挥出,紧跟两步,剑身突地又是上挑,到了上盘,如刀一般猛的下劈,劈到半空,瞬时收回,突的刺了出去,接着又是一个上挑,射出一道剑气。一招六式练完,剑光犹在辉耀。崔元庆看后,轻骂了一声,“笨,第三式连贯的比猪慢,最后一式打到天上去了,如此慢的剑招,还能击偏了,笨死了,你!继续……” 第二十八天。 “师父请看,第十五招,‘浪里翻花’。”运气与单手,力贯剑身,背转前身,突然加力,内气涌出,手臂连着手腕急转,长剑在身前挽了数十个剑花,搅乱了空气,发出一连串的破空声,“啵”地一声,剑花分作十路射出,下方的一圈青草被剃了头。“嗯,气势是足了,这也归功你夜间勤练内功,冲破了‘冲脉’那条无关紧要的经脉。呵呵,丹田里又多出了一个红球,是不是很惬意啊?” “是倒是是,可就是吃光了那些丹丸,以后该怎么办?”崔元庆很有意境的笑了笑,“那不就是为了让你能快些感悟剑意嘛,看看,这才不到一个月,就练到十五招了,也还不来谢谢师父我!”“师父,您要是再回一趟派里,徒弟就会更加的,非常的谢谢您!”“不行,已经厚着脸皮向你三师叔要了一大包丹药了,再回要,就该偷……你个臭小子,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滚!……来,继续,下一招‘白条晋剑’。” 第四十天。 第十九招‘贯剑横越’。 第四十八天。 “师父,这一招怎么老是别别扭扭的,后面的三式好像连不上啊?”“笨蛋,这一招后三式需要分出两股意念,分别遥指两方剑气,你笨的出奇,不能心有二用,只能不断重复的玩命练了!”“是,师父!”…… “师父,请看,第二十三招,‘分江化海’。”剑身化作数层剑光,剑尖突指,自剑光中射出,击向上盘,出了半式,剑尖几乎同时出现在下盘,飞出两股剑气,冲着中盘、下盘,化作剑光射去。 第六十五天。 “第二十七招‘绝地摆尾’。” 第八十八天。 “师父,第三十五招,‘八面埋伏’。”剑尖一点,催动内气,至剑尖八点各凝聚一点内力,突刺三米,散出八点剑光,剑身同时左右划出八道剑气,剑气如利刃,与八个内力圆圈瞬间粘合,威力暴涨,形成八个旋转的剑气利刃急射。草丛之上的青草卷起,被卷出一道青绿长龙,直飞了十七八米去。 周同一招用完,面色苍白,一屁股坐下,盘膝合掌,做那丹田呼吸之法。崔元庆只作不见,仰头看天,嘴角却挂着笑意。 两个小周天过去,面色红润如初。 “师父,徒儿自半月前在丹田练出第三个火红圆球,练招时就没感到吃力费劲过,这一招怎么这么厉害,我这三千五百多点内力,一下子全都抽光了。” 崔元庆脸色变得狰狞,呵斥道:“混蛋,用的过头了,招不由心,不能收发自如,下次再敢这般狂躁,不去保留一些底气,定会将你的精血一并抽干!默念剑诀,意通剑身,继续!” 第一百一十三天。 第三十六招,‘六天云剑’,一招十式,可化出六道剑气,分出前后左右上下六个方向攻击敌人。 剑影中周同身躯隐约可见,剑光突然暴涨,四道剑气射出三米,转了个弯儿飞射到身前与另两道剑气汇集,六道剑气同时击中一个点,“嗤嗤”作响。“小子,运气过多,撤招吧!……撤招!”“师父,剑身被粘住了,撤不下来!剑尖指向的一个点越来越亮,仍在发出“嗤嗤”声。 崔元庆一步跨出,伸出两个手指在那亮点上轻轻一捏,“咔吧”一声破皮似的脆响,亮点消失,周同仰面倒地。 崔元庆再跨一步,一脚踢在持剑的手腕上,长剑飞掉,“臭小子,告诉过你多少次,悠着点儿,悠着点儿,怎么老是不听!用招过死,用招过狠,多少内力也不够你挥霍,告诉过你,招式由心发,心由意动,一招一式,收发自如!就这一招,师父可费一丝内气,便可将一招十式完成,你看看你,丹田里都快四千点内力了,还不能控制好轻重,一下子你能全都耗光费尽!起来,运气恢复内力,给我继续!今天不练到一百遍,不许你吃肉!” 第四个月。 旁晚。湖边。小屋。一千米外,一处黄秃秃的土坪上。剑光飞动,一道道剑气绕着周同不停的忽隐忽现,忽长忽短,忽前忽后,“吱吱”的破空声连成一片,与剑气围绕着飞转。 最后一招,‘六天云剑’,急光电掣间,六道实质般的剑气射了半圈儿,竟似有灵性般掉了个头,一阔一收,集中射到一点,“嗤嗤”两声,亮点“啵”地一下,化为乌有。 周同一口气练完三十六招‘天云剑’,当即丢了剑趟在土地上,喘着粗气道:“师,师父,我……我不行了,哈……快,快来救救我啊……” “好,师父我救你,啊!”崔元庆一步跨出八米,一脚踢去,正踢在周同后心,一股剧痛带着一股热气进了体内,腾空而起的周同哀嚎当中,却换来了一股磅礴的内气。 “哎呀!”周同重重的摔在土地上,“师父,好多了,您这一招‘痛并快乐着’,什么时候传授给徒弟啊?”“哼哼,等你有了徒弟的时候再说吧!” 周同盘膝练气做了两周‘丹田呼吸之法’,两遍小周天,内力尽复。“师父,今天三遍完成了,徒儿是不是可以回屋了呀?”“可以,也可以吃那锅里的豪猪肉!”周同斜眼瞟了一眼,胃里不觉反出一股酸水,“师父大人,徒儿不吃,徒儿回屋练气冲穴去了,您自己享用吧!我走了,练气重要,再见!” 崔元庆看了一眼大锅,不自觉拿手捂了一下嘴巴,强力咽下肚子里窜起来的一股酸酸的液体,冲着刚走两步的周同大喊道:“嗨,站住!”周同无奈的转过身,“师父,干嘛?您可以强迫徒儿练武,但总不能强迫您亲爱的徒弟吃猪肉啊?!”“哎…咦…”崔元庆大袖一挥,“你把师父当成什么人了,你不吃,怎么能强迫你呢,那样,师父不是就太无耻了嘛。好了,不让你吃!” 周同深鞠一躬,“师父爱徒如命,谢谢师父!”崔元庆难得的一脸肃穆,“嗯,好,你,去把肉锅洗干净!” 周同一脚绊倒,大呼道:“师父,饶命!” 第四九章江河通气贯一周天 两年零一个月后。 天气乍寒还暧,盆地中绿树成荫,青草丛生,五彩斑斓的花朵争相开放,点缀在青绿间争奇斗艳。 天池。 清晨。 湖面静如平镜,岸边仍旧停靠着那一叶黄中发黑的木筏,木筏上躺着一个人呼呼大睡,灰衣灰发灰突突的大麻脸,正是崔元庆。 木筏连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帮着又一叶小小的木筏。小木筏木质湿润新鲜,上面还沾着一块块的树皮,中间放了一堆黑乎乎的木炭,木炭上支了个木架子,两边绑两把做工粗糙的木椅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天麻麻亮了,崔元庆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啊,多好的天气啊,周同那小子不知享受,嘿嘿……好天气就得有好吃的下酒,待俺钓上一只大鱼来,也不负这番清晨里的美景了!”身体毫无征兆的凌空飞起,平平的飘到小木筏上,水面亦是未见丝毫动静。 崔元庆一屁股坐在木椅上,一根鱼竿凭空出现,鱼钩上竟然上了鱼食,轻轻一抖,甩出老远,鱼钩落入湖中,静静的湖面上静静的漂浮着一枚鱼浮子。 小屋内,周同盘膝而坐,双掌缓慢开合,一呼一吸,漫长悠远。 时过两年又一个月,在崔元庆的谆谆教导下,凭借又两枚‘七叶果’神奇的功效,如今的周同,已经将奇经八脉中的‘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五条经脉全部贯通,剩下的‘阳跷脉’仅仅剩下两道穴位。一旦冲破,奇经八脉中的六条经脉完全贯通,便可在意海中自动形成一个融遍全身的的大湖。 奇经六脉形成的大湖与十二正经形成的十二条江河联通一气,按照两本内功心法所述,‘大湖’一旦和‘江河’联通,就可以形成汇流之势,十二条江河运转,生出的气流进入大湖之中,大湖同样可以通过升腾的雾气来‘造气’,江河之气流与大湖之雾气交汇,便可以使得丹田之内失去的内气快速回复,同样,也可以缓慢增长内气。这时的回复、增加内力的速度,将会比‘小周天’之境界时快上五到六倍,此一种境界,便是‘周天’之境。 ‘周天’之境,既是意海中的大湖与江河交汇,成为相互映照,相互关联并川流不息的储存运转的自动造气系统。而奇经八脉中的任督二脉关系着先天之根的发掘,也是与天地之气感应并连通的唯一方法途径,所以虽然与其他六条奇脉同属奇经八脉,但对意境的要求更高,对修炼者的身体经脉骨骼资质要求更高,大多数武者,一生都会停留在这个阶段,‘任督二脉开,天地之气来。’这句武林中人常说的俗话,却是亿万习武者梦寐以求的追求目标。 而对于周同来说,贯通奇经六脉才是最难通过的,因为他的任督二脉,在不断修行内功心法开通其它一条条经脉的冲击下,在先天之根的刺激下,如今已同时自行开通了八道穴位。 崔元庆接连钓上来三条锦鲤鱼,都是不超过一斤的鱼崽子,随手就给扔到湖里去了。重新上了鱼食,甩钩入水,一手持杆,一手抚摸着小小的肚皮,楠楠道:“今天是怎么了,老没有大鱼上钩,娘滴,太阳快出来,这帮老鱼精还睡着不起嘛。娘娘滴!”回头扫了一眼木屋,“臭小子,练气又练到关节上了,昨日疼的满头大汗的才破了一道穴位,还差两道穴位没冲破呢,不会今天就给搞通了吧?!” 手下一沉,湖面上鱼浮子进了湖里,“哎呀呀,有鱼上钩喽!”“哗啦啦”一声水响,钓起一尾近半尺的黄鱼,“娘滴,怎么才一斤多点儿,不要!”伸手自鱼钩摘下扔到湖中,重又捏了块儿鱼食,“娘滴,今天不钓上来个五斤以上的,老子就不吃你们!”又回头看了一眼木屋,“那小子要是能够今天就进入‘周天’之境,老子三天都不吃鱼!” 太阳晃晃悠悠的升了起来,一片阳光洒向北边雪白的山峰上,天池映出亮影,盆地也跟着亮了一大截。崔元庆手中的鱼竿猛的一沉,鱼浮子没入湖中,湖水搅起一团激流,“啊哈,大鱼上钩了!”轻动鱼竿,一条二尺多长的锦鲤鱼飞出水面,摇摆着摔到木筏上。崔元庆扔掉鱼竿,一把抓在手心,取掉鱼钩紧紧抱在怀里,“哎呀呀,娘唉,终于来了,你可想死我了,我好饿……”话到一半,木屋中突然爆出一声厉啸。 “噢……” 尖锐的啸声冲出木屋,冲破了天池的宁静,冲上五千米雪峰,冲至四周的悬崖峭壁,声浪回转,荡漾盆地之中,久久不竭。 良久良久,啸声渐渐弱了下来。 崔元庆抱着怀中的大鱼,欲哭无泪,“娘滴,怎么就那么容易啊,老子想当年用了将近五年光阴才开通奇经六脉,到了‘周天’境界,你小子两年多点儿就搞定了,这不是欺负我无能嘛!这鱼可咋办呀?!!”心中沉闷之极,抱着大鱼久久不舍得放。一缕阳光移到水面,正好反射到大大的大麻脸上,麻脸上眉毛轻佻,露出喜色,‘啊,呀!徒弟用这么短的时间到达周天之境界,应该是做师父的教导有方,师徒都要高兴才是!嗯,对,对对!应该庆祝一下,这条锦鲤鱼,正好用上!啊,呵呵……’ 周同一夜之间连破两道穴位,终于将奇经六脉打通,与十二正经联通一气。一阵震痛过后,体内杂质形成污垢排除体外,胸中一团浊气冲天而起。此时依旧盘膝运气,第一遍‘周天’还未运转完毕,丹田之内却出了大变化。 灰蒙蒙边缘地带的杂乱白丝纷纷涌向中心部位,中心最外围的无形轨迹之外,又形成一道更大的轨迹,杂乱白丝蜂拥而来,纷纷飘游其上,依附在新轨迹上缓缓游弋。紧挨着里面一道无形轨迹上的四个成百白丝圆球同时扭成一团,顷刻间化成四颗土黄色圆球,脱离而出,游到隐隐发出黄色的第三道轨迹上来。 此刻,中心部位总共四道轨迹,从原来微不可查的无形轨迹状态,慢慢隐现出若隐若无的三种色调。最外围的两道轨迹显出隐隐的透明似的白色,其中最大一圈白色轨迹上依附漂移着新来的杂乱白丝,此时到了轨迹之上,便安稳的依附着漂移,真正成了周同的内气。第二道白色轨迹上四个成百白丝群体已化成土黄色圆球去了第三道,外一圈游弋的白丝不停往这边游动,剩余的几十根白丝正在接纳陆续游来的同伴,成百后又是一个自转的白丝圈。 第三道轨迹变成了隐隐透明似的土黄色,轨迹上已有五颗土黄色圆球,四颗新化出的土黄色圆球来到,各自找到了自己的运转轨迹,与五颗土黄色圆球一道,缓缓的,恒定似的的运转移动着。 最内一圈,赫然是七颗火红色圆球,比外一圈的土黄色圆球大了一倍,也是在恒定的运转移动,运行的轨迹,已隐隐显出淡淡的火红色。 灰蒙蒙中杂乱的白丝终于全数依附到最外围的白色轨迹上,不时还会有一根两根的白丝从灰蒙蒙中闪出,却是周同练气增出的内气,此种白丝不做犹豫,飞快的游到最外围白色轨迹上。 最大一圈白色轨迹上的白丝游到第二圈白色轨迹上,白丝过百,汇聚到一起扭成一团成百白丝球,几个伸缩,“噗”地冒出一团气雾,白丝球化为土黄色圆球,飘飘荡荡的晃到第三圈土黄色轨迹上。 第三道土黄色轨迹上已有九颗土黄色圆球,新来一颗,便凑足了十颗。十颗土黄色圆球迅速靠拢,形成一个密集旋转的圆圈,圆圈越转越快,忽地拧成一个圆球,一个极小的亮点自圆球中心闪过,圆球开始急剧收缩,“嗵”地泛出一层土黄色雾气,显出一个大个的火红色圆球。 火红色圆球抽搐数下,脱离第三道土黄色轨迹,旋转着飘到最里的火红色轨迹之上,找到属于自己的空位,便依附了上去,与另外七颗火红色圆球一般无二,排着队似乎恒定的缓慢的运转起来。 与此同时,丹田内的不断变化使得周同连续运作了三遍‘周天’运转。丹田内形成了八颗火红色圆球后,围绕的最中心一点闪出一道蔚蓝色亮光,慢慢显出了一个蔚蓝色的圆形轨迹,并且逐渐增大,外围的四道轨迹有所感应,也在同时缓缓增大。丹田之外,全身经脉开始蠕动,浑身上下所有筋骨“噼里啪啦……嘎嘎嘎……”爆竹般响成一片,十二正经在意海中化成的十二条江河更加宽阔磅礴,奇经六脉幻化成了一个极为长大的大湖。大湖极大,比十二条江河相加还要大上数倍。 师父说过,任督二脉是全身经脉的脉根,打通任督二脉,形成‘天河’与‘地河’,我的先天之根就可以联通全身经脉。到那时奇经八脉通,江河、大湖、天河地河,三者之间的运转连贯通畅,成为一个整体,可以完全自动造气的运气系统,便是‘大周天’了。 到了‘大周天’境界,我的先天之根便可以与天地自然之气遥相呼应,吸取一丝先天之气,凭借这一口先天之气,再将丹田内气充盈到全身经脉,可使身体不受大地约束,利用轻功之术,即可在一口气当中飞跃在空中。 ‘轻功’,是进入武者高手行列的一个标志,轻功’,也是进入‘大周天’境界后,生出‘先天之根’的象征。 周天强按喜悦心情,运行了五遍‘周天’,再看丹田,最中地段多出一圈蔚蓝色的轨迹,丹田之内便有了五条四色圆形轨迹,最外围的白色轨迹两条,往里黄色轨迹,再就是红色轨迹,还有这最中心的,也是最小的蓝色轨迹。 白丝成百便化成土黄色圆球,土黄色圆球凑足十个便化成红色圆球,红色色圆球凑足十个就可以化成蓝色圆球,一个蓝色圆球就是一万点内力,如今丹田里蓝色轨迹已经形成,再有两颗红色圆球就可以化出一万点的蓝色圆球了,真是兴奋!短短两年间增长了七千多点内力,真是不可思议,那些丹药虽然可以增加一些内力,可总不比前几日吃下的七叶果,不但可以扩充经脉,增出的内力也比初来吃下第一颗时多了近乎一倍。如师父所讲,七叶果属生灵,有生命,服食者功力越大,功效也就越大。不像那些丹丸,多少都是定然的,死东西一个!嘿,再看看体内的变化吧。 内力,八颗红色圆球,四颗黄色圆球,白丝总数不过三百五十三根,一个成百运转的白丝圆球没能化成黄色圆球,看来功力不够,境界到了极限了。 生命,寿元之根,两肾中间的原气发动之处,念力穿进那个鼓涨的肉包内,在那无形轨迹上漂移着一百零三朵火苗。哈哈,我终于可以活着超过一百岁了。黑丝十五根,过了十五年了,如今也算是大人了,今后和师父谈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混闹了。老头子最近呢心绪不宁,多说些好话,哄哄他老人家。好歹两年多一点的时间达到了‘周天’之境,比师父规定的预期提前了将近一年,老头子也该高兴了。 意念,阴肾之中的一团灰突突的水囊里,二十五滴清澈无比的水滴荡漾其间。 最近练习《止若真枪》越来越畅快了,师父说过有了意念的辅助会更好,我如今不能意念外放,就能有如此般成就,以后不知道会怎样更好呢! 《止若真枪》共计六六三十六招,马上马下均可施展,周同大半年前学会了全部招数,就是没能在马上演练过。倒也向师父崔元庆恳切的提过要求,奈何老家伙不通人情,不但不给马来,还周同每天不断重复《止若真枪》和《天云剑》。《五绝刀》和《五明拳》只字不提,多问一句便是一顿大骂,要不就是爆粒数枚。 第五十章传真功命到走五绝 一个月后,一日夜晚,师父二人吃了两条大鱼,躺在木筏上数星星,一轮硕大的明月慢慢升腾。 “师父,这月亮明亮,徒儿看着发蓝,是不是像丹田内的蓝色圆球一样呢?”崔元庆笑道:“让你参悟天象,你倒是明白的很啊,丹田意海空间接引星空,意境之中,算是大同小异吧。”“那以后到了‘一通天’、‘气通天’,丹田里不就能生出十颗蓝色圆球了嘛,咱这月亮才就一个啊!”“嘿嘿,臭小子,照你这样说,你丹田里不是有八颗红色圆球嘛,这天上怎么没有八颗红色月亮啊?!感悟天地至理,不是让你对比,而是要你‘悟’!以后要忽视丹田内的那些各色轨迹,也不要一味的钻研丹田意像!要注重修炼内气,注重感悟身体变化,多多琢磨两本内功秘籍吧!哼,还有一年九个月的时间,要是修炼不到大周天境界,你就滚吧!” 崔元庆语气不善,看来又要发飙了。本来要五年内达到大周天境界,这才过了两年两个多月,减了一年不说,练不会还要滚,真是不通人情的老霸道。周同小心翼翼的赔笑道:“师父,不是说练不会就一直待在这儿嘛!”“咚!咚!”连续两个爆粒。“你怎么记这些东西这么好啊!师父说了算,现在开始,一年半之内练不到大周天之境,滚蛋!” 周同有些伤心,前段日子达到周天之境,师父心情好了许多,好多天都没训斥自己了,白天还夸赞自己《止若真枪》使得好呢,好不容易啊,到了晚上又变态了。 周同低头无语,崔元庆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了,现在开始教你修炼内功诀要,我将取两部内功秘籍口诀之精要,结合多年来参悟出的意理,统统转述与你。你能记下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周同轻轻点头,“是,师父!”崔元庆抬手轻轻放到周同顶门,“徒弟,我一边讲述,一边将内气在你体内游走,你要细心体会……神动而修意,气通经络开,有为般般假,无为处处真。性命乃双修,炼己己不漏,炼己心见性,性即心神意。心之根为性,性之根为神,神寓于心,其实三者为一,其象为离方,其方位属命。” “修明心见性,修命的功夫,就是不漏。不漏有层次,首先修炼精不漏,继而达到眼、耳、鼻、舌、身均不漏,而达到漏尽通的境界,到了那时,全身千条经脉全开,已无穴位存在,你将会意通天地,神达八方。命即肾也,精也,炼形化精,炼精化炁,以后天补先天之元炁,丹材全赖于此……” 崔元庆讲述的极为缓慢,周同听得慢慢入神,意海随着师父言传气动游走,不觉进入另一番境界。 这一次传授直过了七天七夜方罢,周同醒来时,已是第八天的深夜。 连续七个日夜的传道,崔元庆已有些累了,收回放在徒弟头顶七日夜的手掌,迎出另一掌,双掌缓缓开合,竟然如初练内功的学子一样,做起丹田呼吸之法来。 周同大彻大悟,终于明白,练气就是练性,所谓的内功境界,其实就是心性使然,心性到了,意海会自动达到另一番高度,此时冲穴,易如反掌。所谓性命双修,其实就是修神修意,修精修气,到了大周天之境,精气神的修行至关重要,如果神意达不到,强力提升功力,则会有走火入魔、丹田崩溃的危险。 此时体内任督二脉竟然在七天之内各自开通了十道穴位,丹田内的红色圆球虽然没有增加,黄色圆球却已然达到了十颗,白丝也有了七百多根,内力值总共九千七百五十八。 如此快速的进度,周同知道,是师父耗去无数内气,随着传授的练气诀要一并加持到自己身上所致。师父这次传道,几乎耗尽了精力。看着闭目沉静的大麻脸,周同这次真的伤心了。 “师父!”周同跪倒在木筏上,拜伏而泣。 东边现出一抹亮光,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慢慢隐去。 崔元庆收了功,麻脸上透出两团红晕,伸手一抓,将周同提着放到木椅上。“徒弟,男子汉大丈夫,不可随意动情,你要感谢我,那就日夜勤练武艺。” 周同双手抱住师父的手臂不放,“师父,徒儿不敢懈怠啊!可您怎么老是动不动发脾气啊?原来您不是这样子的呀!”“这个……”崔元庆不由得看看极远的北方。“是师父最近到了更年期,你就忍忍吧啊!” 更年期,哪有两百岁的老怪物还有这东西,周同待要说话,崔元庆抢着接道:“修炼内功方面,师父我把所有的老底子统统都交给你了,最后能练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了!记住,《通天真经》与《止若心经》这两部内功秘籍固然很好,但也要你能够悟到其中的境意。有了我这一次的长篇大论,今后你就结合着参悟吧。来,先跟师父搞一只老牛去,八天没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 天池内牛群数量最少,平时师徒二人不舍得轻易宰杀,今次崔元庆亲口说了吃牛肉,周同自然不会客气。天池中水草丰盛,随处寻了一头年岁很老的老牛,一剑便砍下了牛头。 “你个臭小子,总是拿剑当刀使唤,刺段咽喉不就完了嘛!”周同拖着两千斤重的死牛,笑道:“一下砍断牛头,让这老牛少受点儿痛苦,您不是老说动物和人都是生灵嘛!”“哼哼,臭小子,正事儿记不住多少,邪门歪夸的道道倒能记得清楚。看你天性爱使刀砍,今儿吃完了牛肉,师父就教你《五绝刀》。” “哦,师父万岁!”周同跳过来狠狠的亲了崔元庆一口,随即跳开,拖着死牛快走。崔元庆难得的露出笑意,“呵呵,教你武功你就高兴,说你两句就不高兴了,还吃豪猪肉吧,高兴不高兴啊?” 周同听了,想起那次洗刷大半锅豪猪肉的糗事,不由打了个嗝,“师父,怎么不提那事好不好!”“哈哈……”崔元庆仰天大笑,“刷锅掉到肉汤里,把自己搞成了豪猪,怪谁呀你!” 到了木屋旁,崔元庆照例半躺在草地上,看着徒弟周同来回忙活。 不一会儿周同忙活完毕,躺在师父一侧看着熊熊烈火烧着大锅。 一大锅牛肉汤开了,阵阵肉香四处飘荡。 “师父,真是饿呀!”周同抚摸着干瘪的肚皮,看着肉锅的双眼闪着熊熊火光。“饿,那就去吃啊,生肉也能吃。”崔元庆也是饿了,咽了两口吐沫,“徒弟,你去拿来一块儿,尝尝,先。” “唔!”周同摆摆手,“不吃,您说过的,吃生肉对修炼内功不好,咱不吃!”崔元庆笑了,“不是咱吃,是你吃,偶尔吃一点没事儿的,去吃去吧!”“不吃!”“吃吧!”“不吃!”“不吃算了,去,到山根接你二师叔去。” “我二师叔来了?”周同一跃而起,往南方举目遥看,“师父,空无一人呀,您没看错吧?”“师父我还能看错咯?!”崔元庆轻轻一掌打在周同屁股上,一股大力打的飞了起来,“去,快跑过去,你二师叔拿了不少好东西,还牵了一匹马呢!” “啊?”半空中飞腾的周同一脸的惊讶,“什么,这么高的雪山峭壁还能牵马,我倒是看看去。”不看也不行啊,身体被师父打得飞了三十多米,接着又滚了数米,还是按着师父的意思,跑过去看看罢了。 雪峰之上飘下一人一马,人形魁梧之极,一身青衣,大马浑身枣红色,黑色的马鬃疾驰下落中被厉风吹得竖直。周同未到山根,上方的青衣大汉已然到了。“轰轰”两声巨响,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尘土未落,青衣大汉牵着枣红马自昏黄中走了出来。 周同压制心中惊喜,跪倒一旁磕头,大声道:“给二师叔磕头!二师叔辛苦了!” 青衣大汉自是崔元阔,“呵,长成大人了!不辛苦,起来。”“是。”周同接过缰绳,看到马背上还绑着三五个包袱,笑道:“二师叔,这都是给师父拿的好吃的?”“哈哈。”崔元阔一笑,“子同聪明,给你师父的有,给你更多,这下子踏实吧。”周同咳咳笑道:“踏实,踏实,二师叔最明白我的心思。” “子同年纪尚小,在这天池中吃了两年多的野物,自然会想到外面的美味佳肴,这也属正常,给!”崔元阔手中变出一包事物,周同姐过打开,是一包糖果,“啊,好吃的东西,我都有好多年没见过这玩意儿了。” 周同十五岁的年纪,身板长的挺拔结实,比起一般大汉也不遑多让,与崔元阔一比,矮小了一个头,看起来又像个小孩儿了。 崔元庆老远传来声音,“二师弟,把酒扔过来,先。”崔元阔一笑,低声道:“子同,你师父有一年多没喝酒了吧,呵呵,这都是你的功劳啊。”随即大声回道:“启禀大师兄,这次来的匆忙,没有拿来。” “什么?”崔元庆一声怪叫,破锣嗓子发出的声音愈加破烂难听了,“你个臭小子,不给我拿来,今天就别想离开天池!”崔元阔高呼道:“大师兄,我有要事,来的匆忙,真的没拿,不信你问师父。”“师父?” 周同眼前一花,崔元庆已然到了身前,随之一阵疾风吹来。崔元庆一把抓住崔元阔,“走,跟我到别处说去。”崔元阔铁塔般的身躯竟然轻易被拽着走了。 走的老远,崔元庆回头道:“徒弟,你先去吃去,吃饱了等着教你练功。”周同傻呆呆的看着师父牵着二师叔走远,不知师父还有什么要紧的秘密,还要瞒着自己这个关门亲徒弟。 第五一章演刀法五绝斩破风 崔元庆走了,崔元阔留下了。 “子同,你师父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去办,一年之后便会回来。这一年里由我来教你武功。” 周同都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时候走的,崔元阔说这话的时候,崔元庆早就没了踪影。“子同,你的个头快要超过你师父了,算是个大人了,哭哭啼啼的哪像个大人,何况你还是个男人!” 崔元庆不告而别,周同确实很伤心,觉得师父跟自己有些见外了。“二师叔,师父是不是去找师爷爷去了?”崔元阔刚毅的国字脸一怔,难得的露出一丝温存。“子同,你长大了,也变得更加聪明了。你师父这次必须要去守在你师爷爷身边了,记住,你师父非不得已才将你抛下去了,你也要懂得关心他。” “二师叔,我为什么不能去见见师爷爷?陪着师父去看他老人家,不是更好吗?”“现在不行,至于原因,以后你会明白的。来,我先传你《五绝刀》口诀。” 周同总觉得崔元阔身上有一股强人的气势,不敢像和师父那样混科打闹,当下心中思绪混乱,但也听了二师叔的话,跟着默念《五绝刀》刀法口诀。 《五绝刀》共计四十招,每八招归成一种刀意,八招亦可归成一招使出,也可以单独施展,单论威力而言,天下刀法中可排第一。但这个第一也要看是谁来使,崔元阔使出来定是天下第一,周同用了,距离天下第一恐怕还不是一般的遥远。 周同初学《五绝刀》刀法,崔元阔将每一招中的每一式再拆分成若干式,一式一式的传授,然后再一式一式的讲解,往往单是一招口诀,便能让周同学上三天五天。 崔元阔做事循规蹈矩,极其认真,一招一式未能熟记,决不会传授新的招式。 堪堪过了三个月,崔元阔将刀法口诀连同自己悟得的刀意心得一并传授给了周同。 “二师叔,照此刀意来看,将来练到了极致,想要劈开那座雪峰,也不是不可能的吧?”周同遥望种植着七叶草的那个大峡谷,不觉有些想入非非了。 崔元阔笑了,“子同,你有这样的意想很好,咱们学武之人,就是要通过勤修不辍去体悟天地万物,来冲开束缚在身上的一道道枷锁,将自身躯体打造的更强,越来越强。将来,总有一天,你能够像前人一样,一剑劈开万丈高山。不过,现在境界还很不够,还很低,来,看我教你刀法。” 三个月下来,周同对这位二师叔的性格也算初步了解了,二话不说,自木屋拿出两把大刀来。 崔元阔笑道:“这刀是给你用的,我自己有。”周同再次审视二师叔周身,哪里有什么大刀,那匹枣红马背上的食物早被自己吃了个干净,剩下的五十多瓶上千粒‘百炼丹’‘修心丹’也将被吃掉一半儿,身上现如今光秃秃的连个马鞍也没了,更别说是一把大刀了。 “二师叔,你不会还要回到咱们天山派的住处去拿吧?”“作为一个武者,兵器就是性命,不随身携带哪行。”崔元阔笑着抬起右手,“你,来,看。”话音刚落,身侧闪出一道刺眼的亮光。周同极力定睛观看,亮光变弱,化出一把超大个儿的大刀来。 大刀直有两米来长,刀头有近半米宽,刀背处流光飞窜,似有鳞甲涌动,刀身两侧各有四条黝黑的血槽。大刀现出,阵阵冷气袭来,周同站立不稳,不由得退了两步。“二师叔,这刀太大了,太恐怖了,感觉它要来杀我!” 崔元阔呵呵一笑,爱怜的抚摸着深幽幽的大刀,“这刀跟了我将近一百年,斩杀了无数欺世盗名之辈、卑鄙无耻之徒,被它饮了血的贪官污吏,乡绅恶霸,不下千人。被它夺了魂魄的江湖败类,人间猪狗,不下万人。” 周同睁大眼睛盯着比自己身量还要高大的绝世宝刀,暗道二师叔果然生猛。真是刀如其人,其人如刀啊!“怪不得呢,这大刀散出的刀气太恐怖了。”“呵,这不是刀气,而是,杀气。”“杀气?!” “二师叔,这刀有名字吗?”“好刀,自然有属于它的名字,我这把刀,名叫‘龙背断擎刀’!” 崔元阔哈哈一笑,“子同,看二师叔给你使五绝刀法。”身子一移,几个晃动,去到了两百米开外的空旷处。 “子同,你可上到屋顶看我使刀。”崔元阔再次抚摸了一把刀身,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两米长的‘龙背断擎刀’往胸前一竖,大喝一声,“起!”身前顿时飞起了无数刀气。刀气如银白色的刀花,围在崔元阔周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斜忽正,刀风所过之处,空气好像被割破了口子,刺耳的尖叫着。 “此是一招八式,完。”崔元阔收刀,刀花瞬间消失,周围的草絮尘土像获了大赦一般,飞快地落到地面上安稳不动了。 周同熟记刀法口诀,知道这一招八式,有个名字,叫‘青花绝头刀法’,专攻肩膀以上,颈部到头部。八式中将庞大的内力集中凝练,瞬间爆发出巨大力道,迅捷爆猛,可从各个方位斩人头颈,杀人与不觉间,八式连成一刀,极耗内气。 周同思虑模样崔元阔看得清楚,待得周同眼睛一亮,崔元阔心知,这小子看通了,也算是明白这一招八式的刀法刀意了。“来,看我使出第二招。”接着又是一声大喝。喝声中刀起,大刀飞快得来回推进,十数下之后,刀尖猛然点出,面前出现了十余处空气漩涡,啸叫声更为尖锐,直像扎破十几处皮球,叽叽的放着气。 ‘咻’,又是一招打完。“子同,这一招最讲速度,慢慢参悟,过会儿我再使一遍。” 第二招,‘分云绝钢刀法’,此一刀法是将全部劲力集中一点,专破敌方的盔甲,以及那些身具横练功夫的武林高手,并且全身各个方位均可以攻击到,以刀速见长,刀风之内,杀人于无形,可分式练习,自可合八为一。消耗内气之巨,比第一招尤过之。 “第三招,起!”崔元阔手中大刀飞速旋转了起来,身体也跟着上下左右地弹跳,只见那身形刀把来回翻滚,刀尖却在一个点上不动,瞬间,前方一点空气近乎凝固了,只听得空气中急促的发出‘啾啾啾啾……’的刺耳声响。连续响了数十下,声音戛然而止。 周同看得出,二师叔极力将刀式使的极慢极慢,但看这一招八式时还是如幻觉般瞬间过了。 第三招,‘一点绝心刀法’,专攻一点,每一式都可以在一点之上连续攻击八下,八式连到一起,一招之内八股内力叠加透过刀尖,十八八六十四连刀,练到极致,无人可破,可穿透任何坚硬物体,三尺厚钢板,一瞬穿破,为刀劲之最。此刀法不仅仅攻击一点,还可以分别攻击八处,一招八式,几乎同时在八个方位各自击出八下。 “来看,下一招!”崔元阔开始了第四招。大刀突然变得长了,围着崔元阔的周身嗡嗡的旋转,越转越快。转瞬间,身体周围犹如罩了一个实体透明的银灰色罩子,忽大忽小,来回移动。那银灰色罩子四周不时刺点出刀锋,刀锋所到之处,发出“唧唧”刺耳的破空声。一声绝大的刺耳声,罩子突然变小,随着庞大的躯体飞到了半空十多米中,罩子消失,飞射出无数气刃,如无数小小的利剑飞刺四周。 此一招用毕,崔元阔缓缓落下,笑眯眯的看着坐在屋顶发呆的周同,“子同,这一招可好看?”“好看,好看!”周同长嘘一口气,拍拍胸脯,仔细揣悟刀法意理。 第四招,‘破武绝风刀法’,可攻可守,可进可退,可以一敌百,八式可循环使用,只要内气足够,可连续施展。此刀法专门对付群攻,刀风转动,如罡气布满全身,即可攻击全体敌人,也可单一攻击,对付武功比自己的高的对手,再好不过。 “看我第五招!”崔元阔单手舞刀,刀身在胸前拧了几拧,随之横着斩去,一声爆响,刀身上闪出刀光,刀光变大,瞬间射出二十余米远,四周空气被刀光震的荡漾起来,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犹如鬼哭狼嚎,土地上的青草像被剃了头一样,瞬间刮了个干净。横着的刀光还未散去,紧接着一道竖着的刀光并出,叠加的怪异破空声尖锐嘹亮,刀光之下,霎时间划过土地,划出一道二十余米长的深沟。 此一招八式威力甚大,两股刀光过后,才是使出了一式。紧接着再次闪出了十五六道刀光,尖锐的破空声层层叠加,如群狼共鸣,深邃悠远,且伴着切入心扉的尖利声。空气爆出了点点白斑,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刀毕!”崔元阔收刀,四周的二三十米范围,被刀光划出横七竖八的深沟,三四十米之内,青草被剃了个干干净净,崔元阔站立近处,土地更是下陷了近两米深,看着倒似他的脚下高出两米土桩。 周同坐在屋顶,二百米远的距离,飓风刮来,脸上像被刀割一样的难受,吸进体内的空气,犹如刀子般割着喉咙里的血肉。亏得如今内功有所成就,否则,恐怕不能安坐在屋顶观摩了。 第五式,‘狂武绝天刀法’,斩出的刀气,可斩地、斩天、斩一切,八式最多可加持叠加二十四重内力,削山剁海,无所不能斩,二十四重刀气斩出,消耗内力无法预计。 如此过了三天,崔元阔演示了数十遍,周同才算悟出其中刀意。 “子同莫要气馁,三天悟出如此精深的刀意,你也算是第一位了。除此五招四十式之外,还有最后一招终极刀法,那可不是我能教授的了,需要你将前五招融会贯通,自己琢磨其中的刀意。终极刀法,‘破风五绝刀’,意为风也能被刀气斩破。一旦功成,五招四十式刀意叠加,演变成一招,可随意挥、劈、斩、砍、剁、刺、挑、剜、截、护、格、挡。看似刀法,实为刀意,已是有招变无招,无招胜有招,威力最强,速度最快,乃刀法之终极奥义。你如能把五招四十式的刀意完全领悟,就可以融出真正的刀意,悟出那‘破风五绝刀’来,到了那时,随意一刀,即可破除任意高深招数。” “这最后一招终极刀法,‘破风五绝刀’,你二师叔我至今还在不断的更新领悟,其中至理博大精深,有朝一日,一旦完全领悟其意,应可随意控制内力的多少,我想,一点内力应该也可以的,哈哈……单凭此一招,即可行走天下,立于不败之地。” 周同怔怔的听着二师叔所讲的这一切,如同刚做了一场梦,真不敢相信天下还此等刀法。“二师叔,照您这么一说,这‘五绝刀’比那‘五明拳’还要厉害呀?!” “五明拳?”“是啊,我父亲留下的一个羊皮卷,师父练会了,说是天下的所有拳法只能给它擦屁股。” 第五二章习刀法气通大周天 一年后,天池。 湖心当中静静的躺着一叶木筏。 周同盘膝端坐,体内十二正经与奇经六脉化作江河湖海,与身下天池之水不经意间连续碰撞,不觉融合到了一起。 意海之中,湖水与江海通贯一气,博大深幽的深水处涌出两股激流。激流直冲到了水面,滚出两股浪花,浪花翻滚中涌现出无数雾气。雾气升腾,化作白气飞入十二条江河,最终引入丹田之内,化作白丝,并入了最外围的白色轨迹之中。湖水与江海的极上方,两柱无与伦比的,巨大的气柱顶了下来,接近水面之上的两股浪花,仅差了一拳之隔,两者便可接引一处,贯穿天地。 自从任督二脉在尾骨开了口子,便随着功力进展不断向上冲击破开一道道穴位,直到了经脉中上部位任脉的中庭穴,与督脉的灵台穴,才算停止不动了。 如今周同练气冲穴,《通天真经》与《止若心经》第三篇口诀心法早已纯熟于心,到了今天,至上而下,自任脉承浆穴与督脉百会穴冲穴而下,也来到了任脉的中庭穴与督脉的灵台穴。一旦两穴破开,上下相连,任督二脉贯通,天地之河贯穿江河湖海,便是达到了‘大周天’之境界。 念力引动涓涓内气,缓缓渗进两穴壁障,如温暖的湖水滋润着膜壁四周。不一刻,少许内气穿过壁障,进到气穴当中。 先进入的内气在穴位中不停的打圈儿游动,又有内气穿过壁障,跟着在穴道中运转。稍刻,壁障破开无数细眼儿,内气逐渐增大。随着越来越多的内气进入,壁障细眼儿逐渐涨大,最终,被彻底撑破,消失在气血中不见了。 先是‘承浆穴’打开,紧接着‘百会穴’“啵”的一声,也跟着破开,内气瞬间贯通任督二脉,与其他六条奇经奇脉联通,转而接通十二正经。 丹田之内,豁然是十一颗火红色的圆球,其中十颗火红色的圆球同时汇聚成一个圆环。圆环越转越快,开始急剧收缩,丹田中心悠悠冒出一个极小的亮点,在急速旋转的圆球最中部,闪出一颗深蓝色的小圆粒。 小圆粒飞快的盘旋到蔚蓝色的轨迹上,自转中牵引出十颗火红色圆球中的能量,慢慢的,小圆粒越转越大,十颗火红色圆球越转越小。最终,十颗火红色球消失殆尽,小圆粒成长为一颗蓝莹莹的圆球,比火红色圆球大了一倍。 一颗蔚蓝色的圆球形成,外围白丝乱颤,逢百便会即可化作一颗土黄色圆球。顷刻间,凑足的十颗土黄色圆球再次扭集到一起,不一刻化出一颗火红色圆球。 贯通任督二脉,内息变化极快,周同不断开合双掌,以最快的速度运作丹田呼吸之法,加快丹田内气的供给所需。 与此同时,全身经脉开始蠕动,浑身上下所有筋骨“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周同打坐运气当中,只觉得浑身筋骨麻疼瘙痒,所有经脉膨胀欲裂,连骨头缝里都发出震颤的疼痛。 丹田之内的那颗最大的蔚蓝色圆球终于慢了下来,似乎恒定的运转在蓝色轨迹之上,外围其它圆球以及白丝不再翻腾,丹田慢慢变的平静了。 收了功,刚要吐出一口浊气,胸中突然一紧,充斥出无比强大的滚烫气流,团团汇聚到了一处。周同知道,这又是武功境界提升了一个级别,体内的杂质需要排出来了,仰头张开大口,任由体内热气冲喉而出。一股热气腾腾的浊气爆出,顺而冲天而起,带出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 悠长的啸声再次打破了静湖的宁静,声浪震得木筏乱颤,湖面波光粼粼,声浪撒向四周,回荡在天池盆地之中,回声缭绕。半刻时后,天池终归于平静。 至此,《通天真经》与《止若心经》第三重完,周同踏入大周天境界。 良久良久,周同重新开合双掌,意沉丹田,运转内气当中,不忘查看此一番大晋级的境况。 内力提升必然带动体力的提升,身体骨骼也会有所变化,精神力与生命力自然也会大有增长。这次到了大周天之境界,却好好查看一番了。 功力提升,浊气排出,杂质去除了不少,躯体更为纯净,头脑也变得清晰了许多。做了两遍丹田呼吸之法,刚想着要查看时,意念飞转,已然进到丹田之内。 最中的蔚蓝色轨迹之上,盘旋着一颗蔚蓝色的圆球,也是最大的圆球。此一颗圆球,便同等于一万点内力。红色轨迹上,两颗火红色圆球围绕着蓝色轨迹乃至蓝色圆球旋转着。黄色轨迹上,六颗土黄色的圆球缓缓运转。最外围的两圈白色轨迹上,一个轨迹上运行着四百条白丝形成的四个滚圆的乳白色滚动的圆形,最外一圈的白色轨迹上,是三百三十八条活蹦乱跳的白丝。 内力,一万三千三百三十八点。 一万点以上内力,丹田内的一颗蓝色圆球,任督二脉汇成天河地河,这便是进入大周天的标志。周同还未有察觉的是,任督二脉开通,先天之根接引天地,今后再练功时,便可引动天地之气,练气进度快了不说,更是可以习练轻功了。 生命,寿元之根,两肾中间的原气发动之处,念力再次穿进,阳肾一侧那个鼓涨的肉包内,竟然多出了一条无形轨迹,那无形轨迹上滚动着一颗黄色的圆球,外围漂移着三十一朵火苗。寿元之根,寿元之球,哈哈,我竟然出了一颗土黄色的圆球,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同等于一百个寿元之根了。还可以再活一百三十一岁,黑丝十六根,我已活过了十六年了。 意念,阴肾之中的一团灰突突的水囊里,二十八滴清澈无比的水滴荡漾其间。跨了一个大门槛,到了大周天之境,如此大的进展,这念力才增加了三点,可算是慢得紧了。 周同收了意念,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站立一人,身材高大魁梧,腰圆膀阔,如一尊山岳般矗立不动。周同不看相貌也知道,此位正是让人有些敬畏的二师叔,崔元阔。 “子同,你未开任督二脉而先有了先天之根,一年之中从周天之境进了大周天之境,天下之大,我还从未听说过。念力竟也有了二十八滴,该是同辈中的佼佼者,高兴才是,怎么还有不满?” 崔元阔说话向来直白,对错都不会留有情面,天山派上下虽然以崔元庆马首是瞻,但最怕的还是这位前任执法堂堂主。周同相处的久了,虽然心中也是惧怕这位二师叔,但每次遇到此类事故,崔元阔照直讲了,反而觉得这样来的通畅。“二师叔,我的内力以及生命力增长的都很快,唯独感觉意念慢了,是不是吃得丹丸过多,练习进度过快所致?” 周同一年内吃了两千多粒‘百炼丹’与‘修心丹’,‘先天两气丹’也吃了五十粒,外加又一颗七叶果,比起天山派最得意的亲传弟子,也算是多的了。 “按照你现在的内功修为,不多。如今先天之根接引天地之气,可以比别人活的长了,一百四十多岁的寿元,比起刚刚进入大周天境界的武者也要多上一些,这可不是吃多少丹药可以化出来的。意念一事,今后不要再心存顾虑,如今后遇到‘千草厅’的传人,可着意交结,他们的练习手段对意念有些帮助,能不能学到手,就看你的本事了。” 吃过午饭,周同照例练习了两遍《止若真枪》与《天云剑》,接着便是极为耗费内力的《五绝刀》。 五绝刀法五招四十式,历经一年,周同刚刚练成三招二十四式,到了昨天,这三招二十四式还不能一口气练完。原因是,内力不够用。 用崔元阔的说法,五绝刀法一遍使完,百十点内力足矣。但此刀法动作怪异,对刀意要求更是苛刻,初练时最是耗费内气。 草地上,周同大刀飞快的来回推进,刀尖朝前猛点十数下,面前发出十数下尖锐的破空声,却未能留下任何印记,刀头一滞,在虚空中留下一道光影,这才收了回来。 崔元阔在一旁看的仔细,喝道:“耗费内气过多,外放的刀气全都浪费掉了!不要停留,继续第三招!”崔元阔向来说一是一,周同不做停顿,刀身一转,跟着飞速旋转了起来,身体也随之上下左右的弹跳翻滚,刀尖乱点在同一个方位上,只是点到这个方位有些大了。 空气连续发出‘啾啾啾啾……’的刺耳声响,十数下后,周同内气耗尽,脸色一片煞白。“收!”崔元阔大喝一声,抢步来到周同身后,一把抓住周同手腕,卸了刀身上的惯力。另一只手掌在周同后背上一拍,喝道:“盘膝坐下,运气。” 两个大周天后,周同双颊泛出红晕,收了功,缓缓睁开双眼。“二师叔,怎么一万三千多点内力也还是不够使呢?今天打的还没有昨天好!” “嗯,今天这刀法使的很差。”崔元阔脸色不佳,看周同将要站起,双眼一瞪,喝道:“盘膝坐下,听我与你分说。” 周同重又端坐如初,眼望这位威猛雄壮的二师叔,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还是跟着师父练武好,他老人家是絮叨了些,但说的再多,再难听,自己也不会真的害怕,而且还敢与之讲‘道理’。眼前的这位二师叔可就不行了,每次看到那铜铃般的大马眼一瞪,自己的心便会沉到谷底,冰凉冰凉的。 好在崔元阔瞪眼的次数不多,一共才刚四次,但每一次都会给周同留下极深的印象。 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第五三章日月乾坤方寸天地 天池一旁,一片寸草不生的土地之上,周同端坐,聆听二师叔崔元阔的谆谆教导。 “任脉和督脉是全身经脉的脉根,也就是先天之根的根本所在,没有大毅力者,是不可能打通任脉和督脉的。而子同你,依靠两部绝世内功心法秘籍,凭借你先天拥有的先天之根,轻易开通任督二脉,并没有费太多的劲,一年之内自周天之境界初期进入大周天之境界的,怕这世上也就只有你一人了。而如此,你却失去了扑捉冲穴练气过程中的许多许多心得体会。” 周同听到这里,心中却是不服。二师叔是在说我走捷径吧,怕是看我没有受别人所受到的痛苦,没有遭受他想象的磨砺吧。想到这里,不由得开口争辩,“二师叔,我修炼的内功境界是快了一点,但也是一个穴道个穴道冲开的,师父说过,意境不够,到了坎阶上,疼死也是不能有任何突破的。” 周同首次反驳,崔元阔难得没有瞪眼,点头道:“你师父说的,自然是对的。”语气一转,“但是,内功修炼速度过快,会让你丧失很多本应该体会到的,武者必备的常理。哼!你可知道,进入‘周天’之境后,不但可以让内气外放,还可以附着在兵器上,同样可以外放,化作刀气、剑气。进入‘大周天’之后,内气便可充盈全身,可使内气凝聚于身外,形成专属自己的内气壁障,也就是武者们常说的罡气。接引天地之气后,可随着内气一并吸入经脉之中,可使身体一时脱离大地之束缚,掌握轻身功夫之道。这些,你有吗?你会使用吗?” 周同一月前刚摸索到刀气外放的窍门,每次施展时却要耗费大量内气,尤其是练习五绝刀法时,内气会不自觉的充盈到刀身之中,放出的刀气,也是不受自己控制。这不就是二师叔要点拨自己的嘛。至于内气壁障,接引天地之气,更是摸不着头绪。 周同头一低,轻声道:“二师叔,我刚刚学会刀气外放,内气却消耗的很大,您也看见了,五绝刀使不到三招,我的一万多点内气便耗尽了。”说完双膝跪地,冲着崔元阔一个劲儿的磕头,“二师叔,求您教我。” “男儿膝下有黄金,没让你跪,干嘛糟践自己!”崔元阔虽然说了,却眼看着周同不停的磕头,直到受了九个头,才伸手阻止,命他盘膝坐好,说道:“之所以一年来没有在内气运用方面点拨你,一,是因为要你自己去悟;二,是因为你日间消耗了大量的内气,对夜晚练气有很大的好处;三,五绝刀刀意深奥,内气越是消耗的多,越能多体会到其中的至理;四,你师父太宠你了,把你当成个香饽饽,为了你,你的师爷爷他都不管不顾了,我……你,可知错!” 周同听出了话外音,但也知道自己近两年来过的有些舒服了,忙回道:“我知错,知错,请二师叔责罚!”“你倒是聪明的紧,哼,你师父有诸多要事缠身,每一件事都是攸关天下,攸关天山的大事,却要为了你耗费五年时光,若不是你师爷爷,他还守着你这个香饽饽呢。” 周同不由又想磕头,但崔元阔不让,只好低头认错,“二师叔,弟子错了,恳请您老责罚!”言毕,低着头再也不说,只等着这位二师叔惩罚了。 崔元阔嘴角轻撇,说道:“恐怕你也感受到了,你师父最近性情与以往不同了,是不是经常对你发脾气啊?”周同心道,是啊,这你也知道。“没有,师父很照顾我。”“哼,口不由心,你再敢说没有跟你急过?”崔元阔语气又变得不善了,周同连连捣头,“二师叔,师父对我很好,他是想让我快点练好本领,好为他老人家争口气。” “嗯,知道就好!”崔元阔不察间露出一丝笑意,“别捣蒜了,抬起头吧。”周同抬头相望,“二师叔,请您老责罚。”“什么老不老的,今后叫我二师父吧。”“啊?”周同通透的黑眸闪着亮光,不可思议的望着崔元阔,“二师叔,叫您二师父,这不乱了套了嘛,师父会,会……” 崔元阔大手一摆,“行了,这就这么定了,刚才你也磕过九个头了,算是拜师了。你要明白,你师父他很忙,以后,恐怕没多少日子传授你武功了,唉!他不传授,这活儿还是要交给我的,你今后就叫我二师父,你师父那里,我去说。” 周同无奈,再次跪地磕头,拜了二师父。 “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完全打通,奇经六脉自动形成气海,不断的储存、积蓄、输送着内气,奇经六脉对十二经运转的内气提气炼精,此时,你丹田里的内力更加精纯强大,体内形成一个自行运转造气的湖泊之奇经六脉,和一个自动运转的循环江河之十二经脉,再加上一个不断壮大的储存内力包之丹田,那时你的内力运转不再是问题,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可自动增长内力,而体力和精神力也会随着增长。你打通了任督二脉,寿元之根大幅增长,体内也会自行形成天河地河,自可接引天地之气,任督二脉不但可以合并于奇经六脉之中,形成更为广阔庞大的造气之湖、奇经八脉,还可以引来天地之气,贯穿于你全身的经脉之中。在前期,不做呼吸引进天地之气的情况下,你便可以使身体脱离大地束缚,运用轻身功法,一次跃起十米八米也属正常。” “现如今你要勤修《通天真经》与《止若心经》第四篇的心法,首先是将天河地河融入奇经八脉,融入十二正经,然后湖泊、江河、储力包,三者之间的运转连贯通畅,成为一个整体,就像你的身体一样,功能不一,但却是一个整体。无论你的内力,以及体力精神力消耗了多少,运行一个大周天之后,既可将受损的体力、内力、精神力全部恢复。而等到你不做冥想便能够自动运作大周天的时候,你就可以在不做练气的情况下,在任何时候,都将会自动增加你的体力、内力、精神力,以及你的寿元,虽然不比专门修炼内功心法来的畅快,但日积月累,今后将比你每晚练气所得还要多上许多。” “大周天是一个极大门槛,天下习武者十有八九,都会止步于此,过了这个门槛,你便算是一个真正的武者,一个日后的强者。子同你运气好,体内先有了先天之根,其实,早在五年前。你便可以使身体之精气与天地之气遥相呼应,可使自己身轻如燕,呵呵,尚志师侄给你洗精伐髓时,你就可以修炼轻功了。不过当时你还不是咱们天山门人,尚志自然不敢传授你什么。” 崔元阔口才不错,耐心更是超人一等,换做崔元庆,怕是不能讲述的如此直白,如此详尽。周同听的极为认真,心中多年隐藏的疑惑被一一解开,前景一片豁亮。这次拜了的这位二师父,在这方面可比师父强多了,师父老是让我悟,悟,悟!可许多东西我是悟不出那么多、那么透亮的。今天被二师父点破了这么多‘窗户纸’,不但内功境界得以提升,其它方面更是受益匪浅,近期的武功定会突飞猛进的。 “二师父,《通天真经》与《止若心经》第四篇的心法不是还有576条支脉吗?我还要冲开这些支脉吗?”“当然要,只是,你的内功进展太快,近期还是以巩固基础为好。《通天真经》的第四篇口诀开篇 第一章‘定精收气’,便是让你整合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的,这一章你要仔细修炼,等到可以感悟并且引入天地之气后,再去琢磨后面的口诀心法。” “《通天真经》与《止若心经》第四篇的第五章分别是‘海纳百川’与‘引动扩散’,这才是引动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向四周能够承载、运转内力的毛细经脉扩散,也就是打通身体所有支脉口诀心法。其实就是让全身的所有筋脉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更大的自动运行的体系,如果奇经八脉是湖泊,十二经脉是江河、丹田是储力包,那支脉就是细小的支流。把这些整合到一起,运行一周,叫一通天,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气通全身’。你非但不笨,反而很聪明,自然能够明白口诀的含义。” “最终要把全身的主脉支脉全部打通后,然后再利用第五篇内功心法和自身的感悟,用身体肌肤来调息吐纳,使全身都布满内力,就是气通里外,不再仅限于任督二脉接引天地之气,你全身上下的皮肤毛孔都可以挨着天地之气去做丹田呼吸了。” “二师父,给我讲讲五绝刀法吧!”周同觉得二师父扯的远了,这篇宏篇大论滔滔讲了大半天,还没连到正题上。“哦,好,修炼内功要多听、多练、多悟。你师父以为你什么都能悟到,却没想到你才是个刚入武行的雏儿,哪能像他一样,呵。内功方面到此为止,现在教如何运气使刀。” 崔元阔手掌朝上一翻,那把两米长的‘龙背断擎刀’出现在掌中,这次却没闪出亮光。周同上次看的惊异,想问却没敢问,这次见了,既然已是师徒关系,那就别客气了。“二师父,这么大的长刀,您是怎么变出来的?平时您都是藏在哪儿?” 崔元阔笑道:“知道你要问,不告诉怕你天天记挂着,呵,告诉你也无妨。我天山派弟子,一旦练武到了登峰造极之境,上院的长老们就会合力造出一样物件,名曰‘乾坤袋’,我的兵器,就是放在这个袋子里。” 崔元阔递过来一个土黄色的类似牛皮的袋子,周同拿在手里一看,就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布袋子,“‘乾坤袋’?这么小,太神奇了?上院?咱们天山派还有上院下院?”“呵,你师父嘴风紧的很,山前的天山派是下院,是给凡人们看的,江湖上的一般武者是不知道咱们天山派的上院的。当然,下院也是武者们心中的圣地,武林中的擎天玉柱。据此往北五千余里,便是咱们天山派的上院,等你的武功练到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之境后,过不了多少年,自然会被招到上院去。‘乾坤袋’,呵,我看不等你内功达到最高的‘神通天’境界,你师父就会想办法给你送来一个。” “二师父,‘乾坤袋’就是一个布袋子嘛,怎么可以装得下这么大的大刀?” 崔元阔呵呵一笑,深邃的双眸不禁遥看极北的雪峰,“日月定乾坤,方寸有天地,可纳天,可收地,何况一把刀乎。” 第五四章小道至繁大道至简 “武术一道,至繁至简,初学之时,一招也要耗费你几日甚至几十日的光阴。又如这五绝刀法,却是世上少有的高深武术,一招一式都讲究个刀意,单凭强健的体力,最终也只能耍出个花架子。现今你的武学境界更不上,即便是内功够了,却在运用招式上徒有其表,更是在理解刀意上有所偏差滞后,以至于你耗费了绝大的内力,也不能发挥出五绝刀法的真正威力。” 崔元阔双手端起大刀,如是在握着一杆长枪模样,“子同,你且看我演示一遍‘蒙荡金枪’。” 蒙荡金枪八八六十四招,周同早年间学的甚为刻苦,现如今使起来顺风顺水,一趟下来,气定神闲,并没觉得耗费了多少内力。崔元阔摆了个起势,一刀刺出,刀头却幻觉般的来到了当头,接着刀头横劈,一个刀花过后,骤停在周同眼前的却是刀柄。 崔元阔挥舞大刀做枪使唤,每一招看似不紧不慢,在周同眼里,招招藏头露尾的,八八六十四招,几个呼吸间便从头到尾使完了。 崔元阔收了大刀,看着一脸惊异的周同,问道:“怎么样?看懂什么了?”周同惊叹一声,“啊呀,太神奇了!二师父,我刚看您使出‘亮枪转刺’的一半招式,却突然变化成‘白蛇吐芯’,一招之下的后段,又变成了‘青龙扫尾’。还有后面的那几招,其中一招的前半段好像是‘单枪朝阳’和‘陆行斜刺’结合到一起,您那一招却是由四招组成的!莫非您将这蒙荡金枪的八八六十四招精简了?我看只有二十招不到吧?” 崔元阔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子同,能看到这些,说明你的武学造诣到了一定火候,内功不差了,外功稍嫌不足,你说对了一半。蒙荡金枪八八六十四招,我一招没拉下,一招也没有投机取巧,只是我的枪意变了,我将八八六十四招枪法归为十八招使了出来,每一招涵盖了数招,呵!如此,招式破绽少了,威力大了,我所消耗的内力嘛,呵,告诉你,在没有遇到同等敌手的情况下,消耗的内力可以忽略不计。” 周同略有所悟,叹道:“怪不得,我看您使这枪法时也不太快,一遍使完,只是几个呼吸便到头了,比我快了好几倍。原来这武术的意境也是这么的重要,这么强悍!二师父,五绝刀法本是四十招,您和师父合并到了五招,每招分了八式。那我可不可以再给它分开了,以四十招的刀意来练习呢?” “嗯,好!总算没白费功夫,子同,你算悟到了。记得我说过的话,武术一道,至繁至简,至简至繁,但终归都要化简,这才是武术的大道。还要记住,招式记住就行,练五绝刀法时不要可以刻意关注招式,重在刀意,好好琢磨我传授与你的口诀解要,可以一边习练一边体悟。” 周同心中透亮了许多,“是,二师父!”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翻身提了长枪,便去一旁练武。崔元阔道:“内气消耗多少无关紧要,一旦刀法纯熟,练就成了刀意便是刀法,意随心动,心动则刀动之时,你消耗内力的多少,也将会由你自由支配。” 周同走到远处的空地,盘膝冥想,直过了两个时辰,五绝刀法第一招八式在意海中渐渐成了形。心中喜悦,双腿微微用力,身体随即弹起,就要练起时,那边崔元阔又发话了。“子同,五绝刀法你也揣摩了不少日子,每一招式先期都非常繁琐,今天悟了不少,可以放开了使招,如你内力消耗过多时,可习练天山云枪。天山云枪是咱们天山派打基础的枪法,对锻炼体质、修炼内功都有莫大的帮助,正是应合了至简至繁的道理,不但可以增强你对武术的掌握了解,还可以加快恢复内力。” 时光飞转,周同练武不坠,不觉又过了半年。 五绝刀法总算是大功告成了一半,五招四十式全部练成,一趟使下来,消耗内气不过两千点。用崔元阔的话说,五绝刀式纯熟,刀意欠缺,虽然可一口气从头至尾的练完,但终归没有大成,算是一半吧。 这也难为周同了,武学境界需要日积月累,日子不够,火候也不够,仅仅依靠强大的内力,周同自身的习武资质,还有崔元庆崔元阔这两位大大的名师,还是不能弥补武学之道所必须需要的条件,长年累月的磨砺。武学境意,是一种体悟的过程,是积累过程的总结。 天池一侧,草原之中,光秃秃的平地上,崔元阔铁塔似的挺立不动,眼前刀气纵横,虎虎生风,却是周同在舞刀。 刀光之中,只见周同将刀身在胸前拧了三圈,随之横斩而去,破空声响起,刀身上闪出一溜刀气,飞射而出。刀身急转,未等第一波刀气散去,第二道竖着的刀光并出,速度快了一倍,正与第一波刀气射到一起,一个十字形的刀气一闪而逝。刀光闪耀中生出一声爆响,空气一阵震颤,土地上掀起一层土尘。 崔元阔说道:“好,这第五招‘狂武绝天刀法’的第一式有些意思了,不要停下,将下面的七式一并使出。” 崔元阔声音不大,传在周同耳中却是清晰可闻,双脚一顿地,纵身飞跃到两股刀气消失的地方,刀光飞舞,周身闪出十六道刀气,层层叠叠飞射到一处,将此处虚空斩得不住劲的晃荡,尖锐的破空声叠加到了一起,轰鸣声一片。 “好!”刺耳熟悉的破锣声响在周同耳边,“刀意不错,内气使得也不错,刀气运用的不多不少,刚刚好,徒弟,大长进了啊,你!” “师父?!”周同左右一看,五百米之外正是师父崔元庆的身影,不禁大喊:“师父,师父!” 崔元庆眨眼便到,笑眯眯的受了周同三个响头,“好徒弟,武功大涨,师父高兴啊!起来!” 周同端详崔元庆脸庞,大麻脸瘦了一圈,不觉拉住师父一只手,“师父,您瘦了!” 崔元庆笑道:“是吗?哈啊哈,瘦点儿好,师父我正觉得自己太胖了呢。”说着捏捏干黄的脸颊,周同道:“师父,是不是师祖他老人家惩罚您了?”“哈哈……”崔元庆大笑,望着崔元阔一个劲的点头,“你师爷爷要是惩罚我,那我也知足,也该高兴了!不是,你师爷爷不舍得收拾我。”“那,您怎么瘦了一大圈儿呢?难道,师爷爷他,他快要……那个……师爷爷身体不好吗?” 崔元庆与崔元阔相视一笑,说道:“你师爷爷身体好得很,比我和你二师叔都好!不过呢,他老人家快要升天了!”“升天?”周同心中犯嘀咕,升天不就是要死了嘛,“师父,都快要升那个天了,怎么还好得很呢?您是不是很难受?所以日夜受累,才变得这样的消瘦了?” 崔元庆干手一挥,“难受,但也高兴,你师爷爷升天是好事,你还不懂,以后告诉你!”拉着周同面向崔元阔,笑道:“徒弟,来,给你二师叔好好磕三个头,一是感谢他一年零六个月零三天的辛苦教导,二是恭送他归山!”“归山?师父,二师父这就要回去吗?”“二师父?”崔元庆一愣,问道:“什么二师父?说错了吧?” 周同刚要回答,崔元阔笑着接道:“大师兄,你看,子同的武学境意是不是增长的很快呢?”崔元庆收了笑意,沉着脸回道:“是。” “你看,子同的内气已经可以自动运转,自动回复,自动增加。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贯通,湖泊、江河、天河地河,三者之间的运转已经连贯通畅,也促成了一个整体,内功心法的第四篇也快到了中期,那这大周天境界是不是也已经很牢固了呢?”“是!”崔元庆的麻脸似乎更冷了,“这还用你说,我都看得清楚明白。” 崔元阔笑的更加甜蜜了,周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二师父笑的这么甜,这么殷勤,只听崔元阔笑道:“大哥,教授子同武术,就这五绝刀法吧,是您教的好呢,还是小弟我教的好呢?”师兄弟呀,怎么成了大哥小弟了?难倒二师父真是师父的亲弟弟?这身材相貌,差距也太大了! 崔元庆听了,沉吟一会儿,沉着脸说道:“五绝刀法你教的好,其他招式武功你就不行了,内功你更是不如我。”崔元阔道:“大哥,是您让我传授子同五绝刀法的吧?”“是!咱俩拜了一个师父,是师兄弟,以后别叫我大哥,我肉麻!”周同心道,果然是亲兄弟,这可是奇见啊,兄弟俩都不像一个种族的人。 崔元庆反过头来狠狠的瞪了周同一眼,几乎是吼着说道:“子同,不要胡思乱想,我跟他不是亲兄弟,他是我拾回来的野孩子,你师爷爷好心收了他当徒弟!我呸,这会儿反过来跟我抢徒弟了!” 崔元阔也不气恼,仍旧殷勤个脸,“大哥,咱师父让我随您的姓,就是让您当我的好大哥,您不但是我的大师兄,还是我的好大哥!我的武功大半都是您教的,对不对?是不是?” 崔元庆长叹一声,“是,对!但你也不能跟我抢徒弟啊,你抢了我的大徒弟,再抢了我的二徒弟又不要了,现在又要抢我的小徒弟,你,你怎么不再去抢我那二徒弟去!”崔元阔神情一滞,一时没能答上话来。 周同心想,师父的二徒弟,不就是我二师姐嘛, 二师父也跟师父抢过她呀!可为什么师父说现在不要了呢?脑海中幻出二师姐刘子琪的面貌,那可是真叫个美啊!原先没怎么注意,现在想来,二师姐确实生得好看,比我妈妈也不差。 妈妈! 妈妈,母亲!孩儿如今拜了世上两个最强的大高手为师,等到练武有成,就会去给您报仇,给我父亲沉冤昭雪! 第五五章五元归一天地自然 练武之人,当然喜欢资质好的坯子,周同在崔元庆眼里是个好坯子,在崔元阔眼里也是。收个好苗子当徒弟,培养好了,那就是自己的成就。如同爱珍藏一些事物的收藏家一样,平时拿出来的都是些一般货色,真正的好东西,也就那么一件两件,岂能轻易让别人抢了去。 不过,崔元庆最终还是默认了崔元阔的无耻要求,谁让你请人家教你徒弟武功呢,传了武功,便有了师徒的情分。崔元庆与崔元阔何尝不是,名义上是师兄弟,实则师徒也,算是亦师亦兄弟。连同崔元庆的三师弟李元彤,小师妹华元英,两人的武功,大半也是这位大师兄所传授的,要不然崔元阔等三个小的怎能说给跪下就给跪下。崔元庆在他们心中,那就是长兄,有时候说话甚至于比那位神秘的师父还管用。 崔元阔走了,走的很急,不过总算和周同打了招呼,说是要带着周同的两位师叔伺候师爷爷去。 崔元阔走了,周同突然觉得好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心中空落落的。后来想了才知道,崔元阔对自己,真的跟师父一模一样,不过二师父面冷心热,当时觉不出来而已。 崔元阔一走,崔元庆当即开始讲授内功所学,讲授内气,天地之气。“徒弟,你冲破了任督二脉,先天之根也已窜进了各条经脉,想必也悟出了一点先天之气的道道,来,盘膝坐下,师父给你讲讲如何感悟、接引天地之气。” 崔元庆看着周同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惆怅,神色中露出了关怀。 “徒弟,如你二师父所说,我亲自传授你的日子不多了……”周同急忙问道:“您要去哪儿?” 崔元庆笑了,“好徒弟,这些凡事儿不要多问,师父自有去处,咱们师徒过不了多少年还可以相会,呵呵……你的武功练的越高,咱爷俩相聚的日子也就越快!”“师父,您什么时候走?” “不好说,可能一年,也可能两年,说不定过不了半年就得走!嗯,说一说怎么跑题了,徒弟,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做事果断,不要婆婆妈妈的优柔寡断,哪儿像个爷们儿!来,师父传你武学道意。”“是!” “徒弟,这次师父用刚学会的大法力传你武学,你只要闭目迎合就好!”说完伸出一掌,轻轻放在周同顶门。 周同盘膝而坐,闭目思神,任由师父运用什么大法力。一股极热之气灌入脑门,脑海一阵翻腾,随之回到朦胧之间,脑海一片灰寂,无知无觉。 不知过了多久,知觉恢复,脑海灵光一闪,思绪乃至心灵仿佛重新清洗了一番,许多无法明白的内功奥义,现在一下子恍然大悟,茅塞顿开。 一道温润磅礴的念力缓缓进入脑海,‘徒弟,我欲开拓你脑域中闭塞的门窍,你切记要放开全部身心,静心感受。’周同应了,放开全身的神经,全力迎合。 宽阔的念力如露入心,如饮醍醐,脑域中那一堵堵闭塞的粘稠之物被磅礴的热气冲散,一丝丝的脑域脉络变得畅通无阻,心中对武学理解上的的一些执念,一些困惑,慢慢没了踪影。 又不知过了多久,崔元庆收了手掌,周同缓缓睁开双眼,眼眸变得无比深邃,仿佛一切在这一刻大彻大悟,如梦初醒,一切事物豁然开朗。 崔元庆不开口,意念在周同脑海中打转,‘徒弟幼时受李尚志洗经伐髓,今次脑海中阴毒尽去,开窍更是容易,幸甚幸甚。我再引入本门内功武学运气之法,从《通天真经》第一篇开始,咱们从头走一遍,你可使意念跟随。’身形一晃,来到周同身后坐定,双掌缓缓抵住后背。周小同心中狂喜,师父这次传授武功与以往大不相同,教授的办法却是快的出奇了。 意海之中,磅礴的气流穿过十二正经形成的江河,流遍奇经六脉化成的湖泊,又分做两道,贯穿于任督二脉之天河、地河。 ‘徒弟,引动了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如今已然完全成为一个整体,来,运用《通天真经》与《止若心经》第四篇第五章心法口诀,咱们借势开辟体内的五百七十六条支脉。’周同心念回应,“是,师父,太好了!”‘不要分散心思,集中意念随我通脉。’ 一团轻柔的白气自后背任脉的‘颤中穴’,和督脉的‘灵台穴’方位进入任督二脉,顷刻间传遍了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再化作大片白雾融入全身。渐渐的,白雾下沉到先天之根的根部,缓缓的汇入其中,逐渐转化为白气。 先天之根已融入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中,白气同样是在其中涌动。周同催动意念跟着白气缓缓移动,意海之中,天河边遇到一处小小的‘支流’,其实就是较为狭小的支脉。白气冲进去翻腾旋转一周,引动磅礴的河水冲击封堵的膜壁。白气转了一圈便走,顺着天河地河寻找其它‘支流’的豁口,而此一处的河水仍然继续冲击膜壁。 汹涌澎湃的河水一浪又一浪的拍打冲刷着挡住‘支流’开通的膜壁,最终,膜壁一阵颤抖,豁开了一道口子,湍湍急流冲入,口子被无情的撕裂开来。周同浑身一通颤抖,支流被开通了,一条支脉便是打通了。 一阵阵痛过后,周同只觉得全身经脉舒坦之极,师父在用他的内气为自己服务呢,这可真是首次遇到,师父厉害,不得了。 周同熟悉口诀心法,跟随着崔元庆发出的白气走了七八处支脉豁口,两股内气相溶一气,泛出一层白韵,所过之处,‘支流’膜壁远远的便被急流冲击。江河湖海翻腾起来,雾气升腾,白气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一个大周天之后,不少薄弱的‘支流’膜壁一个个的洞穿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崔元庆发出的白气慢慢消失,进而消失不见了。 ‘徒弟,安心运行内息,不断感查每一处支脉口,什么时候感觉念力撑不住了,再收功吧。’‘是,师父。’ 许久许久,盘膝而坐的周同,周身笼罩了一幕白雾。 崔元庆见了,双眼泛光,欣喜不已。 周同头脑一片宁静,念力稍动,便能感知身外异动,师父在为自己高兴呢。 五百七十六条支脉,已然被冲破了八十多条,内气充盈全身。周同练气中张开大嘴,呼出几口浊气,只觉得身体周身毛孔无比通透,身心无比舒畅。 哎呀,这一次又不知过了多长时日,肚子饿的难受,还是收了功,大吃一顿再继续吧。正要收功起身,脑海传来师父的念力,‘徒弟,先不要分心,吃东西什么时候不行。来,继续,可试着将内气散于体外,接触天地自然之气。’ 嗨哈,正是,刚才已经感受到了身外的一些莫名之气,恐怕就是天地之气,师父在跟前守着,此等绝佳机会,怎能不去把握。喜极中传念给崔元庆,‘是,师父,咱们接着干。’ 崔元庆传念道:‘我将你放到天池木筏之上,那里的湖水通幽,最适合接引天地之气。’伸手一托,轻轻的将周同托在手中,未见屈身蹬地,身形拔地而起,轻飘飘的飞驰到了湖中木筏上。‘徒弟,开始。’ 周同对师父高深的武学敬佩不已,盼望自己快些修炼,早日达到师父的那种境界。思绪归拢,意沉丹田,内气游走全身经脉,意念操控着内气,随着意想游动。内气走过刚不久开通的诸多支脉,来到躯体表皮,经毛孔溢出身体。周同欣喜不已,意念不停的催动内气涌动,隐隐中,内气似乎穿出身体毛孔,一阵凉意笼罩全身。 湖面平静如初,而湖底却是激流乱动,湖中的鱼儿虾儿或游弋或争食,或成群成群的遨游湖中,一些不知厉害的鱼群进了那激流漩涡之中,不一刻卷得无影无踪了。 身下湖中的一切,周同如生了慧眼,看的通透。四周,万物仿佛有了生命,大地如伟大的母亲,哺育着一切。树木草藤吸吮大地带来的营养,河流在大地上川流不息,或欢快跳跃或安逸的流淌。山川在大地上静养,感受大地之母带来的安逸、温暖。 空中的气流拂过大地万物,化出万般气体,气体中隐隐含有五种精华之气。此五种精华之气所过,给万种生命带去了更大的生机,水似乎得到了更多的滋润,树木花草似乎有了活力,山川似乎更加凝重,大地似乎得到更多的养分。 周同感悟五种精华之气,意海中闪出一点亮光,脑域突然觉悟,‘天地自然之气’。 这五种精华之气既是天地自然之气。 意境提升了,天地自然之气距离自己更近了,体外的内气开始接触这些天地之气。慢慢的,两者相遇交汇,意念操控内气,接引着其中的天地之气慢慢进入体内。 崔元庆传来轻柔的念头,‘徒弟,修炼轻功的机会来了。记住,天地之气入体后口鼻不要呼吸,只管让体内内息运行,多多感受天地之气进入经脉的变化,看看能不能随着天地之气飘起来,直到憋的撑不住为止。’ 我的天,飘起来,是要我脱离大地束缚了,好,太好了!周同撇出一丝意念感受身外天地之气,大部分的精力引动感受着体内的天地之气。慢慢的,经脉中带来的天地自然之气越来越多,身体仿佛正在脱离大地的束缚,越来越轻了。 天池之中静的出奇,又不知过了多久,周同感到天地自然之气已经充盈了整个身躯,身下的木筏慢慢离开久坐的屁股。慢慢的,身体真的完全脱离大地束缚,飘了起来。 一阵微风刮来, 距离木筏一两尺高的周同随风轻轻飘移,首次感到虚空飘动,免不了紧张,这股风刮得心中一惊,暗道:‘啊呀,重心偏移了,我要倒!’心念所致,欲要控制稍稍飘动的身体,可此时哪有那等本事,意念松懈,体内的天地自然之气突然消失,身体为之一沉,“嗵”,重重的摔在木筏之上。 周同爬了起来,摸了摸并不疼痛的屁股帮子,面带愧色,说道:“师父,我笨,没能把握好这次机会。” 崔元庆哈哈一笑,“徒弟,你不笨,很聪明,悟性很好,轻功基础之法,你已学会!” “真的?”周小同满脸的不相信。 “真的?呵呵,当然是真的。轻功起步最难,一般武者至少要个一年半年的体悟,徒弟你很厉害,一个半月就搞定了!” “一个半月?”“是啊,自我这次来了,到今天已经过了一个月零十六天了!”“师父,这一个半月我没吃没喝?”“是啊,很正常,到了大周天境界,再来修炼内功,一年半载不吃不喝也饿不死人的,呵呵……” 周同一摸肚皮,干瘪的都能顶到后脊梁了,哀嚎一声,“我的个师父哎,我饿,师父,看看我的肚子,都快没人形了!” 第五六章武术者武外而术内 周同悟到吸引天地之气,学会了轻功基础之法,崔元庆却没有传授轻身功法,只要他在夜间练气时自行接引天地之气,身体能在空中飘浮多久就多久,别的一概不用操心。 师父的话,周同一概听从。 夜间打坐练气,还可以常常飘在半空,对于周同来说就是享受,白天可就不那么舒坦了。崔元庆日日紧跟,不让他有一丝松懈,早起天未亮,先是三遍天云剑法,再舞三遍止若真枪,接着是耗费内气的五绝刀法,却是四遍。 刚开始时,天云剑法与止若真枪这两套武术套路算是纯熟了,三遍之后也就能耗掉两三千点内力,获得了大周天境界的自动恢复,将近一个时辰的工夫也能补充个三百五百的内气。五绝刀法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崔元庆催促的紧,三套武术中间不能停顿,待五绝刀法练到两遍之后,已然耗尽了全部内力,连体力也用的光尽。 崔元庆变得毫无情义了,没有一丝怜惜之情,硬是不让躺下休息,哪怕半柱香的时间,也不让周同舒坦舒坦。 “臭小子,几套武术就把你累成了孬种,你是我的徒弟嘛,笨死了,你!”周同说话都没了气力,“师,师父,您,您还,还看不,看不出来嘛,我,我,我体,体内……”“行了,闭嘴,怎么又想回到你五六岁的时候是不是,还想变回傻子去啊!”崔元庆说了,嘴角不觉微微一翘。 周同想到儿时初见师父时候的光景,自己当时还为这个武林超级高手打抱不平呢,多亏打了那一架,否则,怎么能够也这般造化。再看装作凶神恶煞般面容的师父,一丝丝暖流涌入心房。 “啊,师,师父,您,您别,别取笑,取笑我,我了!我实在,实在是坚持,坚持不,不住,住了!”“闭嘴!不就没有内力体力了嘛,你的意志力还在,精神力还在,意念也还在,意志力也还很顽强,怎么不能继续?快,抡刀,五绝刀法第一招, ‘青花绝头刀’,给我出招!” 崔元庆的破锣嗓子吼得震天响,周同强咬牙抬起大刀,心念一动,大刀挥动,刀气闪出一半,内气耗尽,丹田一阵收缩,眼前猛的一黑,无数银光闪闪的星星飞舞。 “笨蛋,怎么一点内气也不留点儿!”破锣声音刚落,周同后背钻心的疼痛,一股极热钻进了体内,化作一股白气,瞬间滋润了抽搐的经脉,丹田当即停止了收缩,恢复了正常功能。 “笨蛋,现在开始习练几遍‘天山云枪’,配合丹田呼吸快快回复内气,什么时候回复满了,接着将五绝刀法的后两遍打完。”崔元庆递过来一杆长枪,随手接了大刀,“快,使枪了!” 周同体内刚有了几点内气,抬起酸软的双臂,摆了个起势,缓缓打出一招‘提枪迎宾’,内气似乎回复了一点,再打出一招‘浪翻梨花’,丹田内五根灰丝翻了个滚,变成活灵活现的白丝,内气真实可见的回复了五点。接着便是‘飞转拨浪’、‘仙人指路’、推门见山’。 十几招下来,丹田内那颗最大的圆球慢慢有了生机,缓缓转动起来,进而由死寂的灰色一点点的转化成淡淡的蓝色。一遍‘天山云枪’使完,内力回复了三四千点,两遍完成后,最大的那颗圆球几乎成了蔚蓝色,仅有几丝灰色,内力也回复了将近一万点。三遍‘天山云枪’,内力尽数回复,似乎还略有增长。 “师父,这样回复内力很舒服呀!”“舒服就好,别停下,继续,一口气给我练完两遍五绝刀法。”“是,师父!” 艰难的日子很快过去了,刚开始需要整整一天才能完成的三套武术,一个月后,半天就练完了。 “徒弟,自今天以后,三套武术都要练习四遍,天山云枪一遍,然后再加上 ‘蒙荡金枪’和‘金刚拳法’,也是一遍就行,目的你也知道,回复内气,熟能生巧。给我记住啊,明天起,六套武术中午之前必须练完!”“啊?!!师父,您缓一缓行不行,您看我内力回复了是不假,但体力恢复的慢呀,跟不上趟啊!师父,我都快累死了,晚上连打坐的体力都没有了,最近每天晚上都是躺着练气的。” “对了,就是让你躺着练气!”周同最近确实累坏了,“师父,您总得让徒儿缓过劲儿吧,这体力天天透支,本来就很累,您又要加码,我可撑不住了呀!”“撑不住也要撑!”崔元庆小眼睛一瞪,“没累死之前就得按我说的做!”“哎呀啊,师父,饶命啊!”“饶个屁命,咱爷俩的时日无多,你还想不想学五明拳?” “五明拳?”周同对这个名字太喜欢了,自从三年前见到师父使出的那惊天动地的一招,心中就一直想着它呢,太过瘾了。“师父,您教我?”“教你,能不教嘛,那是你死去的爹给你留下的,这三年师父我也琢磨的差不多了,明天起就勉强传给你吧!” “噢!”周同一跃而起,直跳了四五米高,“师父,我太喜欢了!师父,我爱你,爱你一万年!”说着就要搂着师父亲上一口。“去去去,哪儿学的陈词滥话,别给我来肉麻的!”崔元庆一把推开,接着说道:“刚才还累的要死要活,这会儿功夫就好了,哼!记住,明天起每日下午传你习练五明拳,所以,中午之前必须完成那六套简单的武术套路,一遍不能少,一招也不能漏了。” “唉,呀!师父,别的还好说,徒弟练完了几遍五绝刀法,这四肢都要麻木了,怎么还有气力去学五明拳呢?”周同终于得空子抓住了崔元庆的一只袖子,抱在怀里死不撒手。崔元庆抖了两抖没抖开,开口道:“别跟我缠绵啊,这对我没用,师父我不吃这套!你去打听打听,你师父我向来是软硬不吃,生冷不忌,整个天山派的门人弟子都知道我高尚的人格品德,连了解我的同道武林高手也是深知的,不信吗?”“信,信,信!师父,您说跑题了,咱爷俩说正经的吧!”武林同道就武林同道呗,这老头,还非要加上‘高手’两字,真会自卖自夸,老不正经。“师父,咱们来正经的吧。” “你是说我刚说的话不正经是不?”崔元庆的破锣嗓子发出了老鸭叫春般的声音,周同暗叫不好,老家伙又想发飙了。急忙回道:“师父不是,您一直很正经,我是说咱们赶紧开始五明拳吧,早一日总比晚一日好呀,对不对,亲爱的师父!” “我呸,肉麻当有趣!既然是你急着要学五明拳,那咱爷俩就从现在开始,来,嘿嘿,咱们说正经的……”周同心里实在不愿就学,但话都干上了,不学也不成啊,反正刚开始是教授口诀,不会太累的。既然这样了,也就坦然了,听了师父说正经的,心中发笑,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师父,徒儿我一直很正经啊……” 崔麻子的脸色微变,“合着又是你师父我不正经是不?”“哎咦,不是不是,师父也很正经!” “五明拳法招式怪异难懂,拳意更是生涩深奥,我让你打几套别的武术,主要是让你热热身。之所以让你最后练一遍‘金刚拳法’,也是为练习五明拳铺路。”“是,师父,您说的对,徒儿照您说的来!”周同暗想,五绝刀已经够深奥了,每演练一遍都会累出一身臭汗,老头子要我练四遍呀,还热身,这是烫身啊。 “咚!”一个久违的大个儿爆粒,重重的落在周同的顶门,“臭小子,又在琢磨我的坏话,你以为一年不见,血脉传承就没了是吧?告诉你,一辈子都不要背地里说我的坏话!” 周同觉得都有些发晕了,抱着头说道:“徒儿错了,徒儿再不瞎想了,师父您说正经的吧!”“嗯,这还差不……你小子,又要吃爆粒了是吧?”周同向后跳开,笑道:“不是不是,师父您来正经的,徒儿就吃不了爆粒了!” 吃过午饭,两人来到草原中央,崔元庆拿出羊皮卷递给周同,“小子,给先看几遍,看能悟出多少!” 周同接到手里,羊皮卷共分为六个部分,从第一招‘风明’开始,依次是‘水明’,地明’,天明’,拳明’,以及最后的总章‘五明’。每一招寥寥几十个字,其它全是密密麻麻的纹路。拿着羊皮卷呆呆看了许久,一招也没看懂,不由气馁, “师父,这每一招几十个字,徒儿看了半天也没看懂什么意思,这纹路好像跟经络一样,一看头就发晕,不会走火入魔吧?” 崔元庆笑了,“臭小子,我以为你很能呢,结果什么也没看出来,好厉害呀,你。”周同也不忌师父嘲笑自己,开口直奔主题,“徒儿愚钝,请师父教我!”面色诚恳之极,活像幼时痴傻时的模样。 崔元庆看在眼里,心情大悦,不再和徒弟混闹,直截了当的说道:“好,徒弟,我教你!” 第五七章精气神天地五方气 五明拳,暗和天地自然之规律,如果没有先天之根,不能感悟接引到天地之气,是无法学得的。 “徒弟,这拳谱上每一招的寥寥数十字,每一个字都其有单独的韵意,每一字都会和对应的一条纹路相契合。第一招纹路不多,上中下三十八条而已,这字共计也是三十八个。而且,练此拳法前必须要接引天地之气,呵呵,没有先天之根的武者,是没办法学得这绝世拳法的。来来来,你将每一个文字单独的字意拆开来看,并且熟记于心,再默运丹田呼吸,意海中引动天地之气,再去按照上中下三路同时顺着三条纹路前进,就能体会出第一招拳法的奥妙。” 周同依言盘膝坐下,意沉丹田,不多就引来天地之气,双眼紧紧盯着前三条纹路,脑海中跳出前三个单字,意念跟着纹路往前看。慢慢的,意海沉入拳谱纹路之中,整个身心全部汇入拳理中去了。 没过多久,第一招‘风明’拳法便走了一遍,但觉拳理通畅,感悟颇多,心下大喜。再看第二遍时,熟记于心的单字口诀化为拳意,加在意海中一并游走在纹路当中。 此时,天地之气围拢而来,在周同身侧四周慢慢汇聚,形成了一个淡淡的白雾气团,崔元庆看得欣喜不已。徒弟聪慧灵透,如此高深的拳法一点就透,这才第二遍,已然进入门径了。 第二遍过后,白气越聚越多,周同看了惊奇,问道:“师父,这就是天地之气吗?”话音未落,白气顿时消失。“臭小子,好不容易有了这般境意,让你白白浪费了。快,趁着热乎劲儿,继续看下去。” 一个时辰后,周同顺着运气纹路路线行进了八遍,心随意动,体内经脉内气也跟着运转起来。看到第九遍时,双手不自主的松掉羊皮卷,缓缓站起身来,双手变握为掌,同时抬至前胸。 慢慢的,先在胸前划了个圈儿,而后双掌分开,右拳至上而下,掌心向下,左拳从下腹至下而上,掌心向上。此时内气吸收了天地之气在体内剧烈奔腾,不断涌到掌心,却并不外放。直到双掌掌心对到胸前,两股内气离的近了,突然粘合到一起,成了一团剧烈转动的球形能量。 无形的球形能量有规律的旋转着,无形的天地之气慢慢的卷入其中,随着内气的增加,天地之气也随之增加,球形能量正在一点一点的增大。 崔元庆大喜过望,徒弟厉害呀,真是没有想到,小小屁孩子练的如此之快,悟性高的异乎寻常。看周同双掌之间旋转的气团越来越大,急忙大声喊道:“第一招‘风明’拳法,拳意已成,快快运气击出!”周小同运招之时,正感受双掌之间产生的巨大能量,突听到师父一声大喊,声音直入脑海深处,不敢犹豫,照着意念中形成的拳意,双臂上下一拧,掌内巨大能量竟似活了一般,在双掌之间发出“嗡嗡嗡”的震颤声,旋转的更快了。 周小同但觉掌心发出巨大的炙热感,双掌急吐,同时朝外翻出,“呼”地一声,一股肉眼可见急速运转的圆形能量波动,带着巨大的破空声,瞬间轰出,打到十四五米的地方,一声沉闷的爆破声,顿时炸了开来。 磅礴的热浪扑面而来,周同看得清楚,旋转的气流团炸开,空气一阵波动,地下瞬时被那巨大的能量炸开一个大坑,扑面而来的气流使得自己几乎站立不稳,如此绝大的威力,却是自己发出的。 周同欣喜若狂,将将看完,丹田突地收紧,像一个干瘪的皮囊。意念扫在丹田上,心道,原来内气已被抽的干空,刚要运气回复,脑海一片浑浊,接着双眼一黑,脑海变成一片空白,就此昏了过去。 一股雄厚的热气自后心传来,周同慢慢有了知觉,知道又是师父在给自己运气,便配合着传来的热气运功回气。 崔元庆内功何其高深,几下盘活了周同体内的经脉,引来周同自身的一些内气便停了手。此时的周同体内经脉就像干枯的河床上流来了一道清泉,原本丹田之内的圆球白丝都一一变成死寂般的灰色,干瘪无力。慢慢的,内气一点一点的回复,诸多圆球上的灰衣慢慢散去,转化而来的是黄、红、蓝各种原色,游动的灰丝也逐渐变白,变得有了生机。 慢慢的,四肢有了知觉,于是双掌在胸前来回开合,内气逐渐回复中。 内力恢复,五识六觉也跟着恢复,脑海变得清灵,运气当中思维不觉想到刚才使出的那一招所谓的拳法。这还是人可以使出的拳法嘛,周同觉得太过匪夷所思,自己才是刚刚进入大周天之境的,也是刚刚可以使掌气刀气外放到的,说是内气外放,其实也就能放出个不到半尺。可如今怎么就可以在双掌之间形成那么大的一个内气团呢?还击出了十几米远去,竟然炸出了那么大的威力! 此时反复回忆那一招过程,那蕴含巨大能量的内气团,旋转速度极快,好像还有一股撕扯的拉力,炸开的气团石破天惊,已经超出周同对武术拳法认知的范围。就这么一招,还有谁能抵挡得住,恐怕师父差不多吧,这拳法果然怪异,惊人。 一招拳法,‘风明’,周同第一次使出,将体内一万三千多内力耗得精光,若不是崔元庆补气及时,这条小命差不多就此交代了。 “臭小子,给我记住,今后无论练习什么样的招式,丹田内都要紧收两成的内力,无论到什么时候,遇到什么样的人物和事情,都要保留三分功力。这是你的底气,知道嘛!”“师父啊,徒儿只顾着琢磨拳意了,出招时根本控制不住丹田里的内力啊?”“咚!”一个大个儿的爆粒,“笨蛋,你不是有二十八滴念力嘛,划拉出来几滴守住丹田的几颗黄球就行,你不会啊?” “意念还可以分开了使?”周同真的不会,而且还是头一次听说,“师父,徒儿不懂啊,您没教过我啊?” “咚!”爆粒炸了个通透,“哎呀,师父,疼!”“疼就对了,给你长记性!知道一心二用吗?”“这个知道,我可以一边练拳一边想着刀法,还可以,还可以一边吃东西,一边拉屎!”“呃!”“咚!” 崔元庆最终自然将使用意念的法门传给了周同。 “徒弟,道理上来说,一滴念力就可以操控一样事物,二十八滴念力,就你目前的境界来看,可以同时操控你身体上二十八样功能,可惜,可惜啊!”“师父,可惜什么?”“可惜你只有两只耳朵四条腿。”“呃,呃呃!师父,我的四条腿有区别,下面这两条是长腿,上面的短腿,基本上和所有的人类都一样。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感觉师父的这四肢好像一样的长短粗细。”“嘎!”周同晕了过去。 周同学会了意念分开操控之术,练起来不难,催动念力的方法和用念力催动内力一样,还是用念力去催动念力。刚开始时,用一半念力催动另一半念力,念力就如内力一样的听其使唤,成功。接着将另一半念力分为两半,一半十滴,一半九滴,再直接用一半念力催动另两半念力,两半日的光景,成功。 一个月后。 “师父,我可以用八滴念力做意海中的根本念力,再将剩余的二十滴念力分作四分,现在我的四肢可以同时做不同的动作了!”“哼哼,你心无杂念,也很聪明,这方面的做的很好!我问你,上午这六套武术打完以后,下午你那第一招风明拳法能练习几遍啊?”“那个,三遍!”“很好,都过了一个月了,一招风明还要耗你一万点内力,嘿嘿,很好!我问你,你这风明练到第三遍都快到第二天的辰时了,内功修炼的怎么样啊?”“呃,师父,最近忙于练习意念,没顾得上,今晚就开始补上。” “臭小子,最近你很有问题,哼,你的问题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师父,其实我知道。”“哦?说来听听。”“师父,您说过的,世上万般拳法,无论如何深奥,都可以收发由心,内力的多少也可以任意控制。徒儿练习这一招风明时,每次聚集一个能量球都要耗掉一万点内力,感觉不耗掉这么多内力,双掌中的能量球就不能成型,发不出去?!” “笨蛋,能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儿,说明你还有药可救,可是,你还是个笨蛋。”“啊哈哈,那就请师父赐教吧!”“咚!”一个清脆的爆粒声。“干嘛?师父,您怎么老打我的头,还老是往一个地方打!”“这是让你长记性,听好咯!” “你的风明拳意已成,引动天地之气经内力外放到双掌之间以后,双掌心的能量球便会自动成型运转了,这是的能量球,其实已经可以翻掌推出去了。你的问题在与,你怕刚刚在掌心形成的能量球粘手,你怕推不出去,最重要的是,你总是感觉体内的天地之气和内气交汇形成的混合气有些黏糊,不能完全受意念操控。嘿嘿,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意念停止了,体内的两股混合气老是不能立刻停止啊?是不是觉得老是有少量的混合气流向能量球啊?” 周同听了,这确确实实是最近最苦恼的事情,有几次都想求教师父,但又想想是不是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师父最近非常毛躁,说骂就骂,说给爆粒就给爆粒,自己把这个隐性的问题没当成问题,所以才出现了今天这个大问题,还是让师父给说出来的大问题。“师父,徒儿本想着多练几次就会慢慢好的,没想到到了今天还没弄利索。请师父教我!” “笨蛋,不懂还不问?蠢家伙儿,不懂装懂会害死你的,告诉你吧。天地之气无处不在,你感觉到引入体内的那些天地之气只是一时受你一点操控而已,在你运气发招的时候,你的身体里面的和身体外面的天地之气也是相通的,每次你要收住内气外放的时候,掌心之间的天地之气却不受你的控制,而这其中恰恰也有你自身的一丝内气。由于双掌之间的能量球本身就是由你体内的内气和天地之气组成,只不过脱离了身体引来了绝大多数的天地之气,形成了旋转吸收的能量球。这个能量球,其实也与你双掌心的两股混合气的本质相同,也是属于你的东西。由于不受操控的天地之气太多,所以你总是觉得双掌心与能量球之间的内气联系老是扯不断,总有一丝丝混合之气在往能量球上去。所以你只能等到能量球变得非常大了,才有把握将他推出去,进而利用能量球的巨大惯性去甩开脱离,否则,你怕能量球小了甩不出去,怕炸到自己身上,是不是啊?” 崔元庆的一席话,周同听了个是懂非懂,但也大致明白了不能收住内气外放的原因,于是问道:“师父,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凉拌呗!”“凉拌?”“呵呵,就是不用管他,所以,你就由他去吧。能量球是你自己运气做出来的,能量再大,也不可能伤害到你的,能量小了,照样可以击发出去,放心练去吧!” “师父,师父,我还是不太明白,万一能量球太小了推不出去怎么办?”“我都说了放心就是了,怎么还重复来问?”“师父,这能量球真的不会伤害到我?”“哼哼,我说不会就是不会。说明白了,给你!能量球虽然看似和你的内气不一样,但等你练习的纯熟后,意念可以外放以后,他还是受你操控的。因为,能量球其中内气是你的,其中的一滴念力也是你的,你只要操控念力就可以了。至于能量球和你体内的混合气相互你粘连的问题,那是你对天地之气还很陌生,日后熟悉了就会明白,天地之气可随时听从你的指令。” “师父啊,我还是不懂啊,您说的这些太难搞懂啊?”“搞不懂就多琢磨几遍,少废话了,我累了,该歇息一会儿了。”“哎呀,师父,其实我也累了,回屋休息了,先!明天见!” 第五八章聚风明乌风震天雷 五明拳不似一般拳法,仅仅依靠催动内力,就可以自双掌劳宫穴击出,内气脱离劳宫穴立刻消失,再无联系。而五明拳法乃是引来天地之气,与本身内气交汇击发而出,体内的天地之气与体外的天地之气本就是一体,是以永远无法真正脱离。 匆匆又是三个月过去了。 周同每日练拳,感悟天地之气。每每引来天地之气进入体内后,再发招催动至双掌之间,常常感到真正能够随内气击出的天地之气,其实只有其中的一小部分,超过九成的天地之气只在体内打转,却并不跟随内气出来。 对于此,崔元庆自然知道。“徒弟,此一招风明拳意,你自然明白,意为天地之气中的风元素。天地之气蕴含无尽元素,风只是其中的一种,此一招‘风明’能够自天地之气中抽取风元素的十分之一的能量,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师父,我感到这一种风元素到了体外,好像也能和天地之气的其它能量交汇到一起,也一直和我体内吸取的天地之气相互牵引,为什么不能分开独立呢?”“呵呵,天地之气本就是一体,正如你体内五脏六腑一样,功能不一,却也是你一个人的,在你使用其中某一个脏腑功能时,其它脏腑也会轻有带动,因为都是你一个躯体内的东西,所以呢,呵呵,可不就是一体的嘛。” “徒弟,我将这一部五明拳谱让你师爷爷看时,他老人家也赞叹这拳法高明,能以武者的境界达到如此高深的拳意至理,真乃是凡人中的神人,师父说创出此拳法的人定是身具经天纬地之才,洞彻天地轮转之奇人。你师爷爷给我讲了一些关于天地之气的起源的东西,不怕你笑话,师父我也没能领悟多少,只是这个五明拳法,其中的一些道道也算明白了一二,现在就将天地之气中的‘风气’转告你吧。” “风是天地之气流动的一种自然现象,无数构成天地之气元素在运动时所具有的动能,全部都可以转化为风。从元素的各异以及强弱区分,可分为无风,轻风,微风,和风,清风,强风,大风,疾风,烈风,狂风,暴风,飓风!一招‘风明’,是抽取利用能给人以重压的感觉的‘风气’中的风元素,再经使用者发动出旋转之扭力,形成一个可以快速旋转,快速吸收天地之气能量的圆球。使用者运用拳法将‘风气’压缩后,形成巨大的能量,这巨大的能量一旦被你推出,到了一定的距离,或者与你的念力失去联系,便会自动重归于天地之气。由于自然之力的原因,这个由能量球归于正常天地之气的过程是不受控制的,所以,瞬时炸开的能量是非常强大的,也是武者依靠正常内力击打所无法比拟的。” 第一招‘风明’只能吸取天地之气‘风气’十分之一的能量,那么第二招的‘水明’,第三招的‘地明’和第四招的‘天明’,应该也是吸取天地之气的其它元素中的能量了。第五招‘拳明’却不知是吸收什么元素,还有终极招,‘五明’,莫非是将五种元素全部吸收到一个能量球中,如果是那样,威力之大可就真的无法想象了。 历时半年,周同将第一招‘风明’初步融会贯通,每出拳一招至少耗取内力一千点,能量球的威力却也不小。不仅如此,由于意念运用得当,能量球炸开的时间距离也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任其操控,最近的就可由意念掌控在胸前双掌之间炸开,最远可以在十五米之外脱离意念操控炸开。能量球中的天地之气会一直和周同体内存在的天地之气相关联,但是只要没有了意念的操控,能量球便会即刻炸开,这也是操控能量球的根本所在。 最为奇怪的是,风明击出的能量球无论威力有多大,对周同也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一次听了师父的话,能量球在双掌之间炸开了,手臂胸膛无一损伤,就连毫毛也没掉一根。只是身上的衣服当时变成了碎渣和布溜子,又让崔元庆观赏了一次小鸡鸡朝天翘的美好景致。 一日风和日丽,周同耍拳之际,崔元庆又在不住嘴的谆谆教导。“你都知道了,天地之气对咱们武者练武是多么的重要,施展轻功需要,练这五明拳更是多多益善。你这一招风明拳也练的差不多了,五明拳口诀纹路你也全数记到了脑子里去了,对第二招‘水明’的拳意也算粗通了,明天就开始练吧。” 周同接连舞了四遍五绝刀法,将大刀随手扔到地上,刀身直直没入土中,外面只有一把刀柄。 在崔元庆的大力催促下,周同练武勤奋之极,大刀刚一扔出,‘金刚拳法’已然练起,“轰轰轰”的破空声急响,眨眼间便使出了六七招。“师父,您这说叨了一上午,最后这一句话我最爱听了,哈哈……”笑声中身体如鹞子般在空中翻了三个跟头,一拳打在当空,随即爆出一声震响。 崔元庆笑道:“早知道你小子等的猴急了,师父我何尝不急,只是你练拳慢的紧,只好等到今……哎咦,不对!”崔元庆停住了话,转过脸望向北边的天空,身体似乎有所颤抖。 晴朗的天空中,极北的北方上空突然响了几声干雷。周同收了拳式望去,只见一道耀眼的巨大电光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彻刺目。 电光消失,天地猛的一黑,随即传来阵阵轰隆隆的雷声轰鸣。接着又一道闪电,蔚蓝的天空像是出现一条白色的带子,放射出耀眼炽白的光芒。 轰鸣的雷声越来越大,崔元庆紧走几步,一把抓住满脸惊异的周同,“徒弟,师父我要事要办,这一去也不知到了哪年才能出来和你相见,有几句话你要用心记下。” 崔元庆说的急促,周同知道这次出了大事情,忙问道:“师父,是不是师爷爷出事了?那北边的雷电无缘无故的出现,徒儿还没听说过青天白日打大雷的呢,是不是和师爷爷有关?”“这事你先别问,你师爷爷要升天了,师父我必须要回去!”“升天?师爷爷要死了吗?” “住嘴……”崔元庆似乎要暴怒。天空说变就变,黑乎乎的乌云浩浩荡荡地从极北的天边飘来,一道通彻天地的粗大闪电再次划过,震耳欲聋的雷声震得周同心神不宁。 崔元庆双手将周同臂膀紧紧一扣,说道:“今日事急,师父就要走,我有安排,你给我记好!”周同感到了师父传来的剧烈心跳,知道事情真的紧急了,忙回道:“是,师父请讲,徒儿字字记在心里。”“这次你二师父也会和我一起回去,今后武学要靠你自己去悟了。今日你三师叔李元彤也会过来,他会传你本门轻身功法,我要你半年内练成,五明拳法中的五招拳理各不相同,今后能够练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悟性和机缘了。” 随着闪电雷鸣,天空一阵暗一阵亮,黑云像一片黑幕般越聚越多。 “为师走了之后,今后有事可直接找你三师叔,你大师兄和二师姐还有五年才能归山,到时见了要好好向他们两人请教,要是能在江湖中遇到他俩,自然更好不过。你是我崔元庆的徒弟,咱们天山派下院所有门人弟子都会给你颜面,你切不要辱没了师父的威名。今次一去,师父派你一处去向,就是大周朝东海之滨的‘东海幻境’,我要你进得去,再出得来,定会获得大造化,那样,咱师徒相聚一起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东蒙国的那些小人物不要浪费时间,日后等你大成了,想要收拾他们易如反掌,只要为天下百姓着想,你怎么做师父不拦着。” 一阵风吹过,极北方的乌云遮住了半边天,天似乎更暗了。 “‘东海幻境’内凶险异常,但凡我的徒弟都要进入历练一番,要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凭你的心智,也不怕同龄人栽赃陷害。再说,徒弟如今的武功也不算差了,进入那东海幻境有年龄限制,比你强的老猴精是进不去的。” 一道闪电划过当空,“嘎”地一声,直像一条万丈长龙似的自云雾中的隐现,随后便是一声“隆隆隆”的长鸣。 “徒弟记好,‘东海幻境’由你们周氏族人掌管门户,天下十八大门派共同监督,每三十年开启一次,每一次能够进入‘东海幻境’的武者限三百二十人,武者年龄限三十岁内,十八大门派每次可有十五个本派门人弟子的名额,但我的徒弟不能占这个名额,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进去,能否进去要看你的本事了!” 轰鸣的震雷声响在耳边,周同的心也跟着扑哧哧的乱跳,“师父,您真的要离开我吗?我以后怎么找您,去哪儿找您去?”崔元庆神色似有不悦,看到周同一脸酸酸的模样,不觉松了脸皮说道:“徒弟,你师爷爷升天,我必须要去的,今后一段时间也是出不来了。有朝一日你内功练到‘神通天’境界,武学修为入了化境,咱爷俩也就可以见面了!” “哎呀,那我何年何月才能到达那种境界啊?师父不让我在天山内练武,为何非要去东海幻境?”“傻蛋,武学一道不仅仅是整天没命的练拳练气,还要有切磋,还要有见识、历练,还要有悟,悟,懂嘛。让你去东海幻境历练,也是为了让你的武学修为更快一些!徒弟,东海幻境非一般人可去,进去的武者年纪虽然不大,但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能不能在里面取得一杯羹,就看你的造化了!” 轰隆隆的电闪雷鸣,震彻天地,却掩遮不了崔元庆老鸹叫春般的破锣嗓音,师徒二人站在阴云之下,面对着面,似乎很急,似乎不舍。 第五九章幻东海黑剑追云飞 武林中流传,东海幻境,是天下武者最向往的地方,那里有无数的奇珍异宝,无数的高深武学秘笈,无数的绝世兵器。 一道惊雷劈空斩开,像一把雪白的利剑,挥舞在黑云密布的天空。震耳欲聋的沉沉雷声中,接着又闪出一道极亮,似一条猛烈抽打的藤条鞭叉划落当空,在乌云上撕裂出一条又一条的惊天伤痕,天地为之震颤。 闪电越闪越亮,雷声越打越响。崔元庆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你是我的徒弟,你一定要进到里面,好歹给我找出一样宝贝出来。你要知道,五明拳谱就是你父亲从那东海幻境中取出来的,你也一样可以取到绝世宝贝。”周同大喊道:“师父,没有名额,那我怎么进去啊?” 风雷之中,大地似乎轻轻颤抖了一下,天际传来一声低沉的闷雷,不一会儿,黑云滚滚遮住了整个天日,直似就在当头。 “进入东海幻境还有其他方法,十八大门派为了鼓励天下尚武的学子,提前三年在鸿蒙大陆三十个指定的州府摆设擂台,取得第一名的,就可以到东海之滨进入东海幻境。按你现在的武学造诣,取得其中一个名额不是太难,但我不让你去取那第一名的名额。”周同暗道,说了一大堆不让我去拿那第一名,却是为什么。 一声惊天巨雷响彻天地。崔元庆喝道:“呔!少胡思乱想,听师父我把话说完!进入东海幻境的第二个办法,是以大周朝皇家武馆的学子身份进去。大周朝皇室家族虽然不算是十八大门派之一,但你们周家是皇室,也是超一流的武林世家,按照当年的约定,有二十个名额归于周朝所有。其中五个由周朝皇室分派,另外十五个名额则是从周朝皇家武馆中择优录取,这也是十八大门派共同决议定下来的,而你,就是要进入周朝的皇家武馆,成为皇家武馆的一名学子,再通过选拔获得一个名额。” “我的天哪,这么麻烦,我这还在天山呢,距离周朝的国都至少五万里地,就是快马加鞭,也要三五个月才能到达。再说,到了地头,人家就让你进他们的武馆了?”想到幼年时在蒙京城初级武馆练武的生活,心中不觉暗淡。一道霹雷划过当空,嘎吱吱的雷声轰鸣了一溜。“臭小子,让你去你们周朝皇家武馆,自然会给你创造方便进入的条件。告诉你吧,去年你三师叔就把你进入大周朝武馆的事情搞妥帖了。”“啊,原来师父您早给我打算好了!” “少废话了,你二师父马上来了,他一来我们就走,快听我说完,别打岔!那东海幻境乃是天下武者做梦都想去的地方,那里面有无数不知名的高级野兽,每一个野兽体内都有类似于人类丹田一样的内丹。记住,是内丹,高等野兽修炼出来的东西,可不是蛇胆虎胆那样的内胆。内胆不但可以提升武者的内力乃至武功境界,还可以用来炼丹,世上的好丹都需要一些高等野兽的内丹做原料。除此之外,东海幻境中还有不少类似于咱们天池内七叶草的灵芝仙草。并且,还不乏仙灵宝贝,知道么,仙灵宝贝,只要获得一件,拿到当世都足以当做传世之物,你父亲获得羊皮卷上五明拳谱就是绝世、传世宝贝。不过,你也不要不要命的强求,有缘既可获得,你要记住,天大的事情不如自己的身家性命大,凡事可争取,但不可强求,总要以保全自身性命为重。” 是啊,没了性命,其它一切全是空的。周同不是贪婪小人,且又心灵剔透,心智聪慧,自是明白崔元庆的心意。 “徒弟原在东蒙的初级武馆待过,两国武馆所设的等级以及教授方法大致相同,等出了天山,进入大周朝境内,可去他们官家设立的武士堂验明武者级别,拿着你三师叔给你做好的周朝身份令牌,让他们送你去高级武馆考试。考进高级武馆很容易,只要身家清白,小周天境界的修为就行了。皇家武馆每年在高级武馆收录一次学子,凭你的实力,一年内就可以考入皇家武馆了。到时只要参加比武,小心谨慎一点,取得一个名额不是难事。” 一声低沉的闷雷隆隆划过,云层变得又厚又黑,沉甸甸的压在头顶。 “徒弟可要记下了,东海幻境位于大周朝境内,所以周朝皇室占了很大的便宜,有二十个进到里面取得宝贝的机会。按照周朝朝廷的规定,进入皇家武馆必须是周朝子民,必须效忠于大周,到时候还会给你个小官当当。周朝皇室对选拔出来的十五位少年高手很重视,会在东海幻境开启之前提前半年开始选拔,到时候皇帝会亲自给与嘉奖。哼哼,到时候的什么高官厚禄、金银财宝你都不要,就要一把刀,一把枪。” “一把刀一把枪?师父,咱们天山还能少得了这些?”“天山自然不少,但好的刀枪都有了名号,你拿出去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是天山的门人弟子,到时候可不就穿帮了嘛!”“师父,我必须隐藏身份吗?”“那是自然,你很聪明,这前前后后的道道,你也应该清楚明白。不说你死去父亲的名头身份,就是说是天山派的人,大周朝廷会把三十年才等来的一个机会名额给你吗?好了!从今天算起,距皇家武馆下一届选拔还有五六年的光景,你有的时间准备。” 雷声滚滚,乌云越聚越多,越聚越厚,大地失去了艳丽的景致,一切彷佛被昏暗笼罩。“你二师父和三师叔要下山了!”“是吗?”周同往南方山顶仔细端瞧,空无一人。“别看了,现在还看不见。最后几句话你要记住。今后行走江湖,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留几分底气,今后只能让外人看出你一半的武学修为,另一半要在最危急的性命关头才能暴露出来。” 雷声阵阵,黑云密布,周同的心也再一点一点的变暗,“师父的意思弟子明白,我不会做冒失的事情,会保护好自己,更会小心隐藏自己的!”崔元庆笑道:“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就好,嘿嘿,凭我徒弟心智,也不必担心谁能害死了你,周朝多有刁钻欺诈小人,一切凭你自己的判断吧。嘿,要知道,吃亏总是难免的!吼,你两位师叔都来了,咱爷俩也快要分别了!” “师父!”周同不愿去看二位师叔的身影,低头站在崔元庆当面,心中不觉泛出一股悲伤的疼痛。“师父,咱们真的要分开了吗?” 一道惊雷闪过天际乌云,刺目的极亮一闪而逝,周同双眼闪过两点晶莹,崔元庆道:“徒弟不要难过,有聚就有散,有散也会有聚,咱们爷俩早晚会再聚的。快,时间不多了,你给我记着,能够进入东海幻境的小子没有差的,各派为了夺取最大的利益,大都会不择手段。到时你进到里面之后,咱们天山派的十五个弟子会照应你的,你也要在这几年时间里结识一些同道的能人义士,为你自己增加保命的筹码!懂吗?”“师父,徒儿懂得!徒儿舍不得您!”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婆婆妈妈的,不许给我抹眼泪。快,给你二师父和三师叔磕头。” “他们来了吗?”“就在你身后,去,磕头去!”崔元庆伸手一指,周同顺着手指转头,二师父那高大威猛的铁塔身躯就在眼前,身后则是身材中等、白衣白发的三师叔李元彤。 “给二师父磕头!”周同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给三师叔叩头!”接着给李元彤磕了头。 两人给崔元庆见了礼,崔元阔笑道:“子同好像抹眼泪了,这可不像男人做的事儿啊,听说你小时候不会哭啊,怎么越大越不如啊,哈哈……子同不要伤心难过,我和你大师父在后山最多待上个五六年,等你回来,咱们也就能见面了。这几年好好练武,到了东海幻境里面给咱爷们弄一样好东西出来,让你大师父好好高兴高兴。” 天完全黑了下来,空气中聚起飓风,在滚滚雷声中呼啸肆虐,半空上乌云中不停的闪出一道道手臂粗的闪电,刺目的炽白闪过天空,闪过大地,天地似乎都在震颤。 “二师弟,快要聚天雷了,咱们走。”崔元庆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乌黑发亮的三尺长剑,一把飘浮着的乌黑长剑。周同见了惊异不止,以前从没有见过这把黑剑,这怕就是师父的真家伙,保命的底气,看来师父真的要走了。心中如坠入了万丈谷底,一股冰凉的酸意涌向心头,师父要离开我了。 崔元阔微微纵身,轻飘飘的落在黑剑之上,“子同,再见了,你要用心练功哦。”崔元庆也站到了黑剑之上,大声说道:“三师弟,子同交给你了,你我来日方长,让小师妹安心精修,不要牵挂我俩和师父。”李元彤一躬到底,“下面的事情请大师兄二师兄放心,子同的事情不要担心,小师妹那里也会无事的。师父那里一旦升天功成,请二位师兄尽快告知。”崔元阔道:“那是自然。”对着并肩站立矮了一个头的崔元庆说道:“大师兄,请施法吧。” 崔元庆道:“好。”目光不觉转向周同,“徒弟,你的资质最佳,心底也很善良,我和你二师父都看好你,不要辜负了我们对你的期望!”崔元阔笑道:“子同,你大师父说的是真的,你根骨才智非常棒,要不我也不会抢着收你做徒弟,哈哈……”崔元庆一声喝道:“徒弟,醒来。三师弟,保重!走!” 周同神情激动,没来得及细看,恍惚间不知师父如果上了黑剑,就像原本就站在上面一样。看那黑剑轻轻一抖,忽地升起,不觉大声叫道:“师父!师父!徒儿会一直想着您的!”说完了觉得对不住二师父,又接着补充了一句,“二师父,我也想着你!” 站在黑剑上的崔元阔微微一笑,点点头算是应了,转头冲崔元庆说道:“大哥,我不如你。” 崔元庆笑了,笑的很开心。 第六十章师徒别惊雷震九天 乌压压的黑云压在当头,北边天际间的雷电更加猖獗了,云雾中的闪电发一道接着一道,发疯似的划出无数的电芒。天地万物不停的震颤,电闪雷鸣无情的暴虐。 黑剑带着崔元庆崔元阔旋即没了踪影,周同呆呆望着当空,无助的眼神里透着无限哀伤,一滴滴豆大的泪珠串儿似的落下面颊,回想往事,幼时的自己如不是师父的眷顾,恐怕至今还是个脑残的傻蛋。母亲死后如不是师父暗中保护,恐怕也早已死掉了。来到天山更不必说了,为了自己的成长苦守三年,直到最后一刻,师爷爷就要升天挂掉了,才最终离开自己。自己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人物,却得到师父的万般照惠,师父大恩,何以为报。 周同心神晃动,失去常性,口中不觉嘶喊道:“师父,师父,徒儿对不起您,从今以后徒儿再也不跟您拌嘴了,从今以后徒儿全听您的话!师父,师父!……” 一声声的喊叫透过乌黑的云层,传进崔元庆的耳朵里。崔元阔也是听的清楚,笑道:“大哥,听听,这么大的雷声都盖不住子同的喊声,哈哈,这可是子同的心声啊。我看那,这距离天雷成型还有大半个时辰,这小子控制不住心神发狂了,如果留下心结,对他的将来不好,不如,不如咱们再回去转一趟,安抚一下!”崔元庆轻轻摇头,轻叹一口气,身躯往下一探,黑剑随即转下。 崔元庆转了方向飞回,周同一时不知,站在周同身后久不吭声的李元彤发话了,“子同,你的二位师父又回来了。”周同抹了一把眼泪,“在哪里?” “在这里。”乌云中飞出崔元庆二人,眨眼来到跟前,却不落地,“你小子,瞎喊什么,还有什么事吗?”周同泪眼汪汪的望着两人,抽泣道:“没,没事儿,徒儿,徒儿就是想,想告诉师父,以后听,听话啊……”“蠢货,这话还用得着告诉我俩!”崔元阔轻声道:“大哥,子同还小,给点儿好听的,安抚。”崔元庆接着道:“好了,跟着你三师叔好好习练轻功,练成后就去世间历练吧,没事儿就走了啊。”随着话音,黑剑掉头飞了起来。 周同不敢再喊叫,泪水却流的更快了。 师徒有了血脉传承,近距离下崔元庆与周同感同身受,黑剑再次掉头回来。 周同痴呆呆的看着师父又转回来了,泪脸哗哗的流,却不做声。 崔元庆轻轻的飘在黑剑之上,深深看着周同,轻叹一声,“唉……”随即转过脸去,高声道:“徒弟不必记挂我和你二师父,出到外面自己一切小心。你要明白,我崔元庆的徒弟自然会高人一等,遇到什么人物也不会有事,要是真的有人把你逼到绝路,报我的名号就是,我看有谁有胆子敢欺负我的徒弟……” 崔元阔一旁听了直皱眉头,偷偷拽了一把,递了个眼色,崔元庆一愣,说道:“你拉我干什么!我这是给咱俩的徒弟打底气!”低头冲下方的周同道:“徒弟,到时候报你二师父的名头也是一样,有我俩给你撑腰,天下任你……”“大师兄!”崔元阔果断的打断崔元庆的话,转过脸大声道:“子同,江湖险恶,一切小心在意,遇事多动脑子,多想想。进入那‘东海幻境’更是要谨慎处事,能进到那里的武者,不要看年纪都不大,无一不是人中龙凤,都会有自己保命的本事,也有杀死比武功比自己高的对手的胆魄与能力。而且,据我了解,每次进入那里的武者大都是顽强嗜杀之辈,你可是要多加留神。好了,不要过于伤心了,伤了心神对你今后的修炼不好,搞不好会生出心魔的,你也是知道明白的吧。你要坚强,我和你师父走了!” “我告诫你啊,天下世事无常,人世间虽然处处有真情,但也有诸多险恶,也有很多用心不良之辈。日后行走于江湖中,与任何人任何事都要留有三分余地,也要留有三分底气。行了,不许再哭丧了!”崔元庆狠狠看了周同一眼,冲李元彤点点头,驾着黑剑三次升空。 师父的一顿话使得周同更加难过,见黑剑再次飞了起来,倒头便拜,泪如涌泉,涕不成声。 黑剑带着二人飞了数十米,停了下来,崔元庆低头喝道:“周子同,我和你二师父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哭?莫非你不想让我们去送你师爷爷升天?”“徒儿不敢,师父就请去吧!”崔元庆有些生气了,“既然你都明白,那还哭个啥劲儿?” 周同跪在地上仰头遥看,师父那张麻脸看似严肃,但两人的血脉传承让周同知道,师父的心也是酸酸的难受,不由回道:“徒儿难过,忍不住,徒儿也不愿意和您分开……”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今后莫让师父我看见你婆娘般的嚎哭,我丢不起这个人!”说完不再看想周同,“二师弟站稳,我要快飞了!”黑剑扶摇直上,渐渐没入云雾之中。 周同不敢呼叫,默默的流着眼泪,默默的望着无尽黑暗且电闪雷鸣的天空。 一阵大风吹来,吹起李元彤一身白衣飘带,吹乱满头白发半面白须。 两人呆呆的站着,呆呆的望着低沉的黑空,那乌云背后不知有什么样的能量,能够聚出那么多的雷电。 黑剑透过层层黑雾,载着崔元庆崔元阔二人疾速飞行。三尺长剑,两人站在上面稳稳当当,丝毫不觉得拥挤。“大哥,师父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渡过雷劫,升天成仙就在今日此时,这么好的事,您怎么还犯愁?”“唉,二弟,我这次离开下院,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周同虽然聪慧,毕竟年纪较轻,我怕他不能摆脱幼时的执念,遇到困境时会钻牛角尖。” “大哥,周同虽受了不少苦,但我观他心胸豁达,不似事事都往心里惦记的那种人。”“唉,这小子只是把仇恨深埋在了心底,一旦遇有类似的磨难,怕他不懂迂回。”“大哥这般牵挂子同,小弟还是头次遇见,哈哈,还是我聪明,小弟一个徒弟也不收,岂不没了这些烦扰。”崔元庆懂得崔元阔的心意,故而呵呵一笑,问道:“是吗?”“是啊,大哥你是知道的啊,我哪里收过徒弟。” 崔元庆有意无意的望望下方,乌云遮住了视线,平日奇俊的雪峰变成黑压压的一片。“二师弟,子丹和我这小徒弟子同,也不知是谁哭着喊着要做他的二师父,呵呵……”崔元阔一拍脑袋,笑道:“大哥,子丹的情况你知道,我不多说了,这小子同不算,小弟这是为您排忧解难,您不是要跟着师父修炼嘛,我这就是在帮您的忙。咱哥俩亲同手足也更深,让子同叫我两声二师父也不算个啥。”“呵呵,二弟,子同身骨百年难遇,其身具的慧根更是天下奇见,你若不是把他当做宝贝,起了爱才之心,能跟我抢徒弟!” 崔元阔笑道:“小弟的心思,大哥不用猜就明白,那年您让我探察这小子的底,我在蒙京城观察了数月,子同这孩子不但是个绝佳的练武坯子,心性更好,小弟我更看中他的品行。” 远方闪出几道扭聚在一起的电光,黑云跟着旋转起来,犹如一条翻腾的黑龙。崔元庆叹气道:“唉,本来要全力教他五年,没想到师父走的那么急,没有给这孩子教好,要是早十年就真好了啊。”崔元阔道笑道:“我还说呢,往年你躲着不去上院,整年整年的在外面游历,这下被一个小孩儿栓住了腿脚,连酒都快要戒了,哈哈!不过大哥放心,子同心智不弱,我看他年纪不大,如今也有了几分城府,懂了一些内刚外圆的道理。嘿嘿,这小子只要懂得变通,即便咱哥俩不在他身边,也出不了岔子。”“哎,就怕他不能解开幼时的执念。” 黑云翻滚,狂风呼啸,豆大的雨点漂了下来,崔元庆二人周围起了一个无形的气罩,驾御黑剑飞行其间,速度似乎快了三分。 “心存方,行为圆,古人有云:方圆虽异器,功用信具呈,器物如此,人生何尝不如此,方圆之间自然而然才是道理!我和这孩子一起要饭时以身示教,这孩子聪明,在这些方面上领悟到不少,幸甚幸甚!”“哈,大哥,在我传他武功时也是故作刻薄严厉,这小子每每躲过锋芒,总是给我来软的,搞得我都不好下手了!哈哈,好小子,好大哥!” 崔元庆笑了。 “今后也只能靠他了!唉,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看他哭泣样子就有气,真是的,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崔元阔道:“大哥,这一点小弟不赞同。子同自娘胎里没了父亲,自小也没获得过父爱,他这是把你当成了父亲,呵呵,在他心里,你就是他的父亲,大哥占了他父亲的空缺啊!恐怕这一点,大哥你不知道,子同也不会明白!” 旋转的黑云越聚越多,越发像一条接天引地的擎天黑龙,其中还不时的闪出一道道电光。崔元庆两兄弟飞在低空,距离斜上方的龙卷乌云不下十万米,却已经感受到传来的阵阵威赫之气。 “二师弟,师父就在下方,快去叩见!”黑剑微一停顿,一头栽了下去。 坑坑洼洼的山坳中,乱石林立。数百人围着一处碎石搭建的高台,高台之上,站在一位中年大汉。 上方,如实质般漆黑的龙卷乌云中闪出一道惊天霹雳,照过中年大汉坚毅的国字脸上。中年大汉气势惊人,如一个钉桩般稳稳立在高台上,衣带不停的飞舞,躯体纹丝不动,坚若磐石,渊渟岳峙。 “九天雷劫,来吧,看我如何消灭你!如何让你助我成仙!” 乌云中现出崔元庆两人的身影,中年大汉笑道:“两个傻徒弟,再来迟一会儿,你们就见不到为师了,呵呵……恐怕又是让那个新收的徒孙耽搁住了,嘿,我倒要问问,那小孩子又有何吸引力,让我两个徒弟都要做他的师父。” 第六一章练轻功身轻似踏云 自两位师父离开之后,为了五年多后的东海幻境之行,为了早日完成藏在内心深处的心愿,给父母平怨昭雪,周同练武更加刻苦。每日夜间打坐,白天大半时间自行习武练功,内功境界日渐进展,外功武术日渐圆熟。 下午两个时辰,却是跟着三师叔李元彤学习轻功的时候。 三师叔说话不温不火,慢条斯理,却句句在理,不像师父那样说几句正经就会来几句弦外话。由于三师叔身负天山下院重任,并不在天池过夜,每天只来两个时辰。 “子同,本门绝学《踏云流星》,在当世轻身功法中位列第七,唯有本门亲传弟子方可传授。近几百年来经天山宿老和你师爷爷他们历次改良,到了你师父这里,实用性堪为第一。” 《踏云流星》共六六三十六篇,每一篇就是一个心法口诀,也是一种身法,共是三十六式轻身功法。每一式功能各异,并且均没有具体名称,根据个人修炼时的感悟不同,心法转化为身法的效果也不尽相同,你若想起名称,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取之。 三十六个心法的每一个口诀可单独化为一个身法,也可以化为两个三个甚至多个身法,反之,多个心法口诀也可以组成一中身法,具体掌握,全靠自身的领悟成就。需要提醒的是,身法每式可叠加,练到最后,三十六式轻身功法可在一个呼吸当中变换完成,也可以综合为一种身法。 李元彤话不多,每次传下一篇口诀,只等周同练成,再传下一式。 “心法口诀是应用天地之气之道,如何转化因人而异,子同,今日传你轻功基础篇,无式,练成之后可单凭纵身在一口气之内浮于空中。” 修炼轻功所需要的一口气,不仅仅是吸入的一口给养气体,还有最重要的天地之气。天地之气引入体内充盈到各个经脉以后,随着经脉中的内气运转,一口气吸入体内憋不住用完,一旦呼出,内息便跟着变换一次,和人们的呼出一次相同,内息也呼出了一次。这时,天地之气便会离体而去,大地束缚随着而来,躯体本身重量所致,即会坠落。 周同掌握了轻功基础心法,每日便开始着重加快吸收天地之气的修炼,掌握加快身体脱离大地束缚的法门。 起初吸收天地之气到达充盈全身经脉极为消耗时间,天地之气两盏茶才能布满全身经脉,每次跃起飘到三五米高的空中,稍不留神内息便会波动,瞬时失去天地之气的扶持,重重的摔落。好在周同功力深厚,骨骼坚实,由于学成了一招风明拳的缘故,对天地之气之中的‘风元素’最是亲近,摔在地下也不觉得如何痛疼,爬起来继续修炼。 十五天之后。 “子同,你已经可在三个呼吸之内脱离大地束缚,达到正式修炼正篇的要求,今日起传你轻身功法正式篇。” 李元彤只是传授轻身功法的口诀,并不做身体演示,按他所讲,口诀含义理解不同,意念操控与对气流掌控的感受也不同,每人不同,所以他以身示教反而会影响周同个人主动性判断。 三个月后,周同掌握了所有心法口诀,除去三师叔传授口诀的两个时辰,其余时间全部用在试炼轻身法门上面了,如今三十六式口诀可以同样转化成三十六种轻功身法,半空中腾挪跳跃无所不能。 次日李元彤让周同按照全部口诀施展一次轻功之术,周同按照自己的理解地上空中弹跳了一回,李元彤看后夸赞了一番,接着言道:“口诀心法已成,接下来需要自行融合,依据你个人的特质以及喜好,可任意编组认为适合自己的身法,组合成好的轻功了,可以随自己意愿取名,并将组成心法口诀牢记于心,以备以后运用。” 周同应了,以后便开始自行创作式的修炼轻功。 两个月后,创出了五式怪异的身法,并取了五个通俗易懂的名称。 一, ‘旱地拔葱’。可将内息引带着天地之气以最快的速度汇与双脚,身体借力飞身跃起,可提升纵跃速度、高度。周同平日引入天地之气可纵起十一米高,而施展了‘旱拔地葱’,照当下的武学境界,可跃起近乎二十米,飞跃的速度快了两三倍。不过,缺憾自然是有的,那就是在跃起的一瞬间,内力至少耗去三百余点。 二, ‘云雾八方’。‘云雾八方’是陆地转身的动作,身体吸收天地之气随内气一同充盈了所有经脉,无论躯体处于什么样的姿势动作,‘云雾八方’可随意往一个方向逆转飞驰,飞出的距离因功力而异。周同内功不弱,施展此身法即可飞出近十米远去,此一式身法怪异,速度更是快过‘旱地拔葱’。一式用完,至少内气六百点,六个活生生的土黄色圆球就会变为干枯的灰暗。当然,耗去这些内力只是目前的成就,以后内力增加,轻功纯熟了,或多或少均可自行掌握。 三,‘轰天飞射’。‘轰天飞射’运气路线更是怪异,根据身法招式内息所变换的路线,天地之气会全部从双脚脱体而出,与身外的天地之气合成一团一缩一伸的气体,因而身体会被这一堵天地之气的冲击反震,弹射而出。无论身体着地还是在半空,均可朝任意方向弹射,射出的速度快若流星,‘旱地拔葱’何止快了十倍八倍。 ‘轰天飞射’是周同自创出的比较喜欢的轻功身法,现今的功力使出此一式‘轰天飞射’,一般可弹出十五六米远。缺点是,一式用完,身体还在飞射之时,天地之气便会离体而去。如果弹射的高了,受大地束缚,身体坠落下来必然摔得个鼻青脸肿。此一式目前耗费内力一千点,优缺点并存。 周同功力还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如若吸收天地之气的速度更快,学会空中换气,内息转变之时快速吸引天地之气于一身,还是可以脱离大地束缚的。 四,‘漫步流星’。‘漫步流星’类似于陆地飞行,也可以在湖面山涧飞跃,行进的长度与速度自然也和自身功力相关。功法意理是要将体内一口气之下储存的天地之气逼出体外,配合身体四肢动作,与外面的天地之气托付着躯体任意飞行。周同在一口气之下可于湖面上飞驰七八十米,姿势虽然不算优美,速度不可谓不快,与一般骏马的奔跑速度也不差了。此一式更加耗费内气,随着滑行的距离增加,有多少消耗多少。 五,‘‘憨云稳坠’。憨云稳坠’便是在坠落的时候将天地之气全数堆积于身下,落到地面上弹上几弹,下坠高度越长,所消耗内气越多。当然,如果从万米高空坠落,即便周同再有十万点内气,也必是一个结果,那就是,摔死。 ‘憨云稳坠’对运气身法要求不高,一般情况下,天地之气入体,一口气固定在体内,快要落地时心念稍动,天地之气便会脱体而出。只是有时落地方位不对,身体姿势平衡不对,天地之气堆积的地方不对,摔个皮青脸肿,都属正常。周同练习‘憨云稳坠’都是先使‘旱地拔葱’或者‘轰天飞射’飞跃到树上,再聚气往下跳。摔得半死不活是免不了的,不过后来寻的大树越来越高,落地时却越摔越轻了。 “子同,你所组创的轻身功法大致不错,轻功,算是悟到一成了吧。”李元彤不再有新的内容传授了,“明日起,我要你三个月内翻过南边的雪峰,回到咱们天山派下院,先到执事堂交了兵器,再去执法堂报备外出游历十年的案卷,最后到我的元老阁寻我。如三个月之内你翻越不过那座雪峰,那东海幻境也就不需要去了。” 话毕,对跪在地下磕头的周同不再理会,甩袖走了。 周同对这位三师叔的行事作风也算是熟悉了,平素不温不火不冷不热,每次来看自己练习轻功都会指出各样缺点,也自会指点迷津,面目平常,心却是热乎的。眼看着走远了,这才爬了起来,“唉,三师叔面冷心热,看着不温不火的,做起事来比二师父还要干脆,真不知师父怎么不学上一些。”环顾一周,又轻叹了一口气,“三个月内就要离开这里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远远看到那匹枣红马在与羚羊牛鹿混在一起悠然自得的吃草,不觉笑了。“二师父带来的这匹蠢马,平日里自己奔跑还时不时的失蹄,骑在它上面练枪真是侮辱了我家的枪法,不出十招就会累趴下,真是服了他。”后一句说的却是带来此马的崔元阔。 “我要走了,这匹马儿可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天池终了一生吧。”想想也是,好歹也是一匹大马,近两年活的窝囊,跟一群鹿羊混到一块儿,都快要变成羊了,还是送它下山吧。可是,怎么把它弄下去呢,如此高的雪峰,我能否翻越过去还不一定呢,哪有本事带它上去,再说,还要将六件兵器带回去呢。 “三师叔,三师叔!”周同想到还是求李元彤带回去为好,于是便大喊起来。 喊了十几声,没见李元彤动静,心道:看来是三师叔轻功好,这会子说不定都要下山了,唉,这匹马儿可就可怜喽,孤苦伶仃一个马,多可怜啊,要是有匹母马,也算有点儿事干。 久盼李元彤不来,也就作罢了。如今轻功略有成就,三师叔给了三个月的期限,一定是因为我现在翻越那雪峰有些困难,不如按下心来苦练两个半月,然后一鼓作气翻过去,半月的时间,足够了。 由此,周同专心习练轻功,自创的五式越发的熟练。第二个月,开始练习在一口气之中连换身法,修炼轻功消耗内力甚巨,一口气之中,经脉中内气与天地之气鼓包似的饱满,如正在前行,内气消耗一般,但要转换方向,一次腾挪,天地之气便会瞬时吸收丹田内的内气,丹田之内的圆球白丝便顷刻间变为灰暗,气息即会杂乱,一口气就再也不能憋住了。内气全数耗空,松了气,内息紊乱,大地束缚猛起,自然会重重的摔下,为此周同常常摔的鼻青脸肿,有几次几乎将肠子摔出来。 试练了两个月,仅仅可以保证半空转换一次而不跌落,空中变换身法难度太大,还是放在以后练吧。随如此,周同还是给这新创的身法取了名称:‘凌云飞转’。 第六二章急攀峰风雪阻归程 距离三师叔规定的期限还有半个月,连日来的不断练习使得周同轻功长进不少,又去摘了一颗七叶果吃了,一夜炼化,内力又大大的增长了一次,便准备次日一早登峰了。 如今可在一个呼吸间招来天地之气布于全身经脉,再一个呼吸之内脱离大地束缚,不用依靠轻身功法,双脚一顿便可拔地跃起七八米高。一口气憋住,也可在半空坚持半盏茶的时间。 修炼轻功的前提是必须先要运气。内力方面,五百七十六条支脉,已然被冲破了一百一十多条,最中的蔚蓝色轨迹之上,盘旋着一颗最大的蔚蓝色的圆球,这是现如今丹田之内唯一的一颗代表一万点内力的圆球,想要再增加一颗实属不易。红色轨迹上,又多出了一颗,三颗火红色圆球在红色轨迹上围绕着蓝色轨迹运转着。黄色轨迹上的土黄色圆球不停变换,如今是七颗土黄色的圆球缓缓运转。最外围的两圈白色轨迹上,内一圈轨迹上是三个成百白丝组成的白色圆形状,,外一圈的白色轨迹上是五百三十七条活蹦乱跳的白丝。 蓝色圆球一颗,一万点内力;红色圆球三颗,三千点;黄色圆球七颗,七百点;成百白丝三个,三百点;其余白丝五百三十七条,自然是五百三十七点内力。内力共计一万四千五百三十七点,这一年的时间,内力增加了不到两千点,还吃下了一颗七叶果,跟往年相比,却是最慢的了。 崔元庆倒是说过,练内功到了现在的‘大周天’境界,已经没有了穴位可冲破,如果576根支脉不能全部冲破,并且不能融入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所形成的湖泊、江河、天河地河,不能连贯通畅融成一个整体,内力不会有大幅的增长。此是一个漫长的大坎,与武者本身对内功认知有很大关系,别人只能指点,即便是世上最好的内功心法,能不能过得了这个大大的坎阶,还要看修炼者本人的悟性。世上练武的武者能进入更高的‘一通天’境界的,便可以开山立派,成为一方宗师。 李元彤曾经告诉过周同,进入‘一通天’境界,施展轻功时可以有两个内息的呼吸转换,不受大地束缚。那样的话,再去施展六六三十六式《踏云流星》,便可轻易使出几种身法,就会变换出多种组合身法,也算是学到《踏云流星》三成的本事了。 生命,阳肾一侧那个鼓涨的肉包内,那无形轨迹上滚动着一颗黄色的圆球,外围漂移着三十九朵火苗。寿元之火根,寿元之球,不出意外的话还可以再活一百三十九岁,黑丝十七根,已过了十七年,周同今年十七岁了。 意念,阴肾之中的一团灰突突的水囊里,四十二滴清澈无比的水滴荡漾其间。五绝拳法最费意念,这一年里用的多了,意念增长的比往年快了很多,看来无论什么力量,无论什么能量,不断的修炼才能不断的增强。以往找不多修炼意念的办法,如今有这五绝拳做引,又可以练拳,还可以练念力,两全其美啊。 天池南边的雪峰最低,三千多米。 第一次用轻功登山,周同有些急切,有些兴奋。《踏云流星》自创第一式‘旱地拔葱’,每纵跃飞起十五六米,身体悬浮之时一枪扎进石缝,不能大地束缚到来,身体便顺带着贴近了石壁。四肢扣实山石,待天地之气再次充满周身经脉后,又是一式‘旱地拔葱’。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上了一千米,风势增大,身形不稳,不得不靠‘轰天飞射’飞升。身体脱离大地束缚当时,身体纵跃而起,待到没了上冲之力,使出‘轰天飞射’,天地之气脱体而出,与身外的天地之气合成一团一缩一伸的气体,身体冲着高处山石弹射而出。无论弹出多高,一旦大地束缚将要来到时,一枪扎进石壁,进而转身紧贴山石,扎入石壁的长枪,也成了必要的着力依靠。 三个时辰后,将将朝山上提纵了一千米,风势更大了。由于‘轰天飞射’极耗内气,而手中的长枪也是普通钒铁打造,每次扎人石壁都要内力并出方可。‘轰天飞射’施展了十几回后,内力耗去了多九成,只好做一次大周天,内气回复,接着再上。这样攀升的速度便大大的降低了。 上方的高峰被冰雪封了个严实,周同不敢大意,决定以攀爬和轻功并举,山石陡峭四肢难以着力时就施展轻功,稍微平缓一些便手脚攀爬而上。如此效果显著,往上攀爬了近五百米,寒风变得凛冽,冰雪变得刺骨。 厉风呼啸,刮在身上如实物撞击,轻功已不能随意使用,周同挂在冰壁,一手握着扎实了的长枪,一手紧扣着一处凸冰,看准上方十多米一处较大的石缝,强忍着冰刺入喉深吸一口气,天地之气充盈全身时瞬疾抽出长枪,四肢用力,飞身纵了上去。 半空中的厉风乱吹,将周同的身体吹的倒转,一式‘轰天飞射’,急射到石缝当中,好歹落到了实处。口中呼出一口气体,飘入风雪中当即化成纷纷碎冰,随着厉风纷乱吹散而去。 石缝中风势稍弱,周同解下五样兵器,极目遥看,满目的风雪将天地连成了一体,只能上方几米高的地方。哎呀呀,这般大的风雪,五年前跟随师父来时并没有感觉如何寒冷刺骨,此一番算是领教了。师父可将内气化作罡气护住周身,我现今连一张脸也护不住,遭罪了,遭了大罪了。 休息片刻,内气倒是很快回复了,周身筋骨却是酸胀难耐,再要将兵器绑到后背时,手指胀的连个结都打不好,心中不觉气恼。我那位三师叔,几把普通兵器,还要我带了交回去,这下可够累人的。如果轻身一人,这会儿也到了封顶了。 想是这么想,长辈的命令不敢违背,盘膝做了几次丹田呼吸,几个大周天后,身体血液流转,四肢渐渐有了知觉。周同暗中较劲,这般磨难都要低头,今后还能做得了什么,别让三师叔瞧不起我。稍一琢磨,心中有了计议,当下绑了四把兵器,留出两把大刀,专做爬山使用。 风雪似乎更大了,周同出了石缝,天地之气入体,身体微微一纵,升了三五米便将两把大刀刺入坚冰,待稳定了身体,两把大刀交替攀登。一旦风势大了,便会紧贴冰壁,风势稍小,一口气内将身体脱离大地束缚,再往上交替攀登。 距离峰顶不到一百米,风雪大的更是惊人,两把大刀每次交换一次都要耗费大量气力稳定躯体,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厉风刮的飞走。到了这番情景,再要下去已是不能够,周同孤注一掷,心念中只是往上攀登,几十米上方的峰顶就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直到了深夜,历尽千险,终于站到峰顶。 狂风呼啸,天地之间昏昏沉沉的,厉风夹杂着冰雪,无情的肆虐着一切,周同手持两把大刀,如钢钉般牢牢钉在最高处,任由狂风吹打,修长健硕的身躯却是一动不动。 “我终于征服这座山峰了!哈哈……三师叔,我要回来了!周子同要下山了!” 眼看这高大峻峭的山峰踩在脚下,一股傲然之气布满全身,“噢…………”一声长啸,震碎一片冰雪,震穿无尽的风雪,深远悠长。 眼前的回路虽然崎岖不平,但却没有高峰可攀登了,多是一路的漫下坡。周同下山心切,不时的使出‘漫步流星’,如陆地飞行一般滑在冰雪之上飞驰,一旦内气耗尽,便会步行运气,一个周天内气回复后再次施展此一招‘漫步流星’。 一路飞驰慢坡而下,风雪慢慢减弱,半个多时辰后,到了崖边,下方现出薄薄的雪雾,深处隐隐透出几点灯光。极远的东方,云雾之中泛出一层光韵。过不多久,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下山的山石陡峭之极,大部分都是七八十度的坡度,想要往下溜是不行的,只好慢慢往下爬。一些石壁光滑垂直,手脚无法着力,周同便会将双刀刺入石中,再次成了支撑的力点。 将近一个时辰,,冰雪渐渐消融,双脚可以在山石上站稳了,周同依仗轻功,干脆朝下纵跃。每次看准下方山石,一次跳下七八米,却并不施展‘憨云稳坠’,而是身体快要碰到石头时击出一掌,打在坚石上,靠着反震之力减缓坠落之势。有时下降速度过快了,才会引动天地之气入体,再挥出一掌,便将坠势分化。这种办法很实用,周同刚下天池时见了师父使用,今次学了来用上,效果甚佳。 这一番下山快捷无比,不一刻看到山下两名值守的白衣弟子,周同心中发笑,离地面还有三五十米时纵身飞到空中,直直的往下坠落。 坠到一半,天地之气入体,使出自创的怪异轻功‘憨云稳坠’,将天地之气全数堆积于身下。身体呼呼下坠,两名白衣弟子张大嘴看着这个灰色身形就要摔得粉身碎骨。离地面仅仅半米,躯体如砸在一团棉花团子上,忽地弹了起来,弹到数米的高度再次落下。 落了几落,弹上几弹,周同双脚踩到实地,冲着两位白衣弟子嘿嘿一笑,突然觉得身体如散了架,没了一丝支撑的能力,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第六三章落山门平地起尘冤 在天山派数千弟子仰慕的目光下,周同来到了执事堂。 一位面带桃花的白衣女弟子接待了这位长了两辈的年轻人,“师叔祖,您这一身灰衣真好看,穿在您身上最合适不过,是太师祖送您的吗?”白衣女弟子约莫三十岁出头,和周同对话的语气倒像是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二八闺秀,真格是楚楚动人。周同的脸似乎比她还红。“嗯,是的。” “师叔祖,这几样兵器都是凡品,您不必交归,可以随意处置的。”白衣女弟子葱白小手摸着兵器,双眼看着的却是眼前这位身高马大的俊俏师叔祖。 三师叔欺我,这是故意难为我呢。“啊,是,是嘛。可是,但,但打造每一样兵器都需要不少精铁,还要消耗人力物力,咱们天山虽然应有尽有,但也要勤俭持家,不可浪费啊。”“哎呀,对呀,师叔祖想的就是周到,您不知道,我们现任堂主最是浪费财物,好多有用的东西都给当破烂扔了,好可惜哟,您要是能到执事堂任堂主就好了。” “啊,这个……”白衣女弟子含情脉脉的望着周同,热情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你们的堂主扔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再用的,你身为晚辈下属,执行命令,干好份内的活计才是正要,今后不可妄自猜忌,否则依门规定你一个不敬师长之罪。”学着长辈的模样,鼻子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走了。 这个女弟子,不是好人家的孩子,出身一定有问题,不知是谁收的徒弟,该和三师叔说一下。 执法堂现任堂主是元乐师叔,今次没有外出,亲自接见了周同。 “周子同叩见元乐师叔。”据说元乐师叔行事刚正不阿,手段也是刚硬,这次见了,笑眯眯的面目上满是慈祥。 见元乐师叔点点头,周同站起身,刚要再搭话,元乐师叔却发话了。“跪下,哪个让你站起来了!”“啊?”您不是点头了嘛,果然是个不通人情的硬棒头。 周同无奈,只好重新跪在地下,“元乐师叔,代掌门师叔命我外出游历,这次是来向您报备的,您看需要师侄我……”“大胆!”元乐师叔猛拍桌子,一脸的怒气,刚才的满面慈祥早已没了踪影,“我没问你,怎可先说!跪着听话!” 哎呦我的娘亲,这位元乐师叔太霸道了、也!周同不敢多讲,跪在地下等着元乐师叔发话。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了良久,元乐师叔又一拍桌子,“周子同,你入了山门因何不尊师长,因何违反门规?快快讲来!”周同听了一呆,不尊师长,违反门规?哪有的事儿,我这不是给您跪着呢嘛?“元乐师叔,弟子没有啊!” “放肆!”元乐师叔将木桌拍打的“啪啪”作响,声音震的房梁直掉灰渣,就是不见桌子散架。“大胆!身为天山弟子,归山不先去叩拜天山派开山祖师爷,却到执事堂私会女弟子,依照天山门规戒律当处于杖刑二十记!来人那,棍棒伺候!” 周同大惊失色,门规中确实有外出归回后叩拜开山祖师爷的规定,下山时兴奋过了头,将此一小事忘记了。但自己到执事堂交还兵器,是掌门师叔的命令啊,急忙辩解道:“元乐师叔,弟子没有私会女弟子,弟子到执事堂是去交还兵器去了!” “大胆!”元乐师叔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区区几件普通刀枪,还用得着你这位天山派‘子’字辈长老亲自归还,找借口也要想出个像样的!”“元乐师叔,确实是归还兵器去了,是掌门师叔命我去的,不信您问他!” “放肆,大胆!几件破铜烂铁还要代掌门师兄亲自安排,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如都是你这般,代掌门师兄岂不是要累死!” 周同激出一股怒气,也不给他下跪了,站直了身体跟元乐师叔说话,“却是掌门师叔命我先到执事堂归还兵器的,不信您去问了便知!” “没我允许胆敢起来,还敢顶嘴,还敢狡辩!依门规当以重刑!”元乐师叔手指刚刚进屋的两个持棒弟子,“本门‘子’字辈弟子不敬师长,五次三番顶抗狡辩,实属罪孽深重,给我重棒一百杖伺候了!” “是!”两位持棒弟子走近周同,见周同站的笔直,拧着头满不服气,气势又是惊人,不敢动刑,睁大眼睛看向元乐师叔。“周子同,我身为执法堂堂主,有权处罚天山派任一门人弟子。我已下了罚令,你不服吗?” 元乐师叔没了怒气,面容上转而带出的是一脸的正气凛然。周同目视对方,看得心中一阵恶心,好一个执法堂堂主,装作一副好人样,却这般诬害好人,我却不服,你待怎地? 两人僵持了几个呼吸,屋外来了数十白衣弟子,屋内安静的吓人。 许久,元乐师叔再次发话,“周子同,你的不尊师长罪名已定实,若如不服我执法堂的处罚,将视你为天山派弃徒,从今后你便不再是天山弟子!” 元乐师叔说的很透彻,周同对天山门规也算清楚,心中一阵蹉跎,冲入脑核的怒气随之消散。 按天山派门规,我若不服刑罚,果然就做不成天山弟子了。如此执事堂女弟子,如此长辈堂主,天山派如此做事,当不成弟子也罢。 抬头看看元乐师叔深幽的眼眸,里面似乎隐含着无限深意,这样的表情从三师叔那里也曾看到过,不由想到师父,再想到二师父。如我做了天山弃徒,岂不罔顾了二位师父对我这五年来的教导,二师父也还罢了,师父对我多年的眷顾,难道就这样不顾了嘛! 师父做人圆顺,做乞丐时更是圆滑无赖,我身为他老人家的亲传关门弟子,遇事也该多多思量思量。嗯,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做了对不起师父的事情,且忍下这口恶气,记下这些人的罪状,等到日后见了师父再做定论。 “元乐师叔,弟子认罪!”周同四肢展开,往地上一爬,任其处置。 “哈哈……我当你是个什么英雄豪杰,原来也是一个怂包!”元乐师叔接着问道:“周子同,我再问你,你可服我之处罚?”周同这个气呀,我他娘都爬在地上任你打了,还怎么个不服?强压心中怒气,咬着牙说道:“弟子不敬师长,认罚!” “呵呵……”元乐师叔笑了,“你若服我,因何咬牙切齿?”周同的心似乎都在哆嗦,暗骂了一通老家伙无耻,轻呼一口气说道:“元乐师叔处罚得当,弟子服气。”“哈哈……好!你若服我处罚,按本门门规,受刑时不可运气抵御,你若抵抗了,便是再违我执法堂处罚,到时罪加一等,你可明白?” 周同暗骂一句老狐狸,“弟子甘愿受罚,决不运气抵抗!”“很好,来呀,棍棒伺候!” 两位持棒弟子使了内力,棍棒轮的浑圆,一棒一棒打在周同后身,“砰砰”作响。一百棍棒结结实实的打完,周同后背、屁股乃至大腿被打的皮开肉绽,整个成了血人,如不是少年时横练的底子,这一百棍棒差不多可以要了小命了。 “周子同,你知错了吗?”元乐师叔变得悠闲自得,问起话来略显调侃之意。 棍棒落下前一二十杖时,周同只觉得全身的皮肉如刀割般难忍,后来被打的麻了,也不觉如何疼痛。这会儿长辈问话,便张嘴回答:“弟子,哦呀!”嘴刚一张开牵动全身神经,剧烈的疼痛使得嘴口发颤,一时说不出下文来。 “说呀,周子同,你知错吗?”元乐师叔仍然追着问话。“弟子知错!”说完这四个字,周同几乎要疼痛的昏过去。好一个元乐师叔,还有这两位行刑的同门,打我时恐怕连吃奶的气力都使出来了,娘的,幸亏这俩狗东西内功低了我太多,否则还不打死我!狗东西,今日的帐老子一定记下。 “周子同,既然你已知错,也受了处罚,不尊师长之罪,算是了结。现问你第二项事故,你因何违反门规,入我天山派不穿戴的本门衣着服饰?” 门规里哪有这项规定?我怎么没看到过?周同趴在地上不能起身,忍着剧痛回道:“元乐师叔,天山门规中没有这一项规定,请您明鉴!”“呵呵,我当然会明鉴。”元乐师叔坐着高处满脸笑意,似乎看着周同受伤很愉快,“为区分我天山派弟子门人身份辈分,为定我天山派纲程,所有天山人等无论高低,入山后必须穿戴相应服饰。” 元乐师叔看着趴在地上一身鲜红血浆的周同,“这是五年前经过我天山宿老、长老、各堂堂主一致决议定下的规矩,你不知道吗?”周同这个恨啊,肯定是我去了天池之后定立的门规,这我怎么能知道?“启禀元乐师叔,弟子五年前离开天山,此一项规定,确实不知!” “不知?那你回来后为何不问?守在后山的值守弟子全都穿戴得体,难道你不会问吗?难道你觉着穿着一身灰衣就像你师父了嘛?哼!我看你是不把我天山门规放在眼里,仗着你师父的势,不把我执法堂放在眼里,真是罪过深重!此等罪过不可饶恕,罚你一百棍杖,你可服气?” 周同气恼无比,知道这位师叔是在故意整治自己,听其越说越是夸大,这次又要再打一百棍棒。这再打下去,岂不是要把我打死?即便是打不死我,这份罪也不能再受了,万一打坏了骨头怎么办!既然老东西要整治我,如是反抗了反而应了他的心思,将我从天山逐出恐怕才是他的心愿。老东西,偏偏不让你得逞! “弟子知错,弟子服气,弟子认罚!请元乐师叔从重处罚!” 须发皆白的元乐师叔听了周同的回话,捏了一撮白须,挡住嘴角,笑了。 第六四章是非冤屈心正事圆 第二轮棍棒仍旧劲头十足,周同不再做傻,暗中运气抵御,棍棒击出的声音仍是“砰砰”作响,打在后身却不再如何疼痛了。一百重棒打完,周同装作难以忍受的样子,哼哼唧唧不能自己。 元乐师叔似乎很愉快,呵呵笑道:“好了,看你心甘情愿受此重刑,便知你知错能改。去吧,回你的长老阁换了衣裳,再去代掌门师兄处拜见。” “多谢元乐师叔!”周同心里这个气呀,原来自己能如此卑躬屈膝,挨了打还要谢谢人家,娘的,好人做到姥姥家了。 内气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大周天,伤势有所缓解,众目睽睽之下,周同蹒跚来到自己的寓所。 打开房门,屋里赫然站着三师叔李元彤。 “三师叔!”周同抢了一步跨到屋内,跪倒在地磕头,“三师叔,我有冤啊!”周同几乎都要哭了。 自己儿时的生活是幸福的,有母亲在跟前,即便是傻的连话都讲不清楚,但每天的日子总是那样的丰富多彩,感觉周围的世界全都是七彩斑斓的鲜艳无比。母亲死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更是经受过几次性命危急,也使得自己慢慢变得坚强起来。但是,又谁愿意常年遭受欺凌呢? 好不容易搭上了师父崔元庆,日子过的越来越舒心,周同逐渐将内心的阴暗封锁起来,努力使自己忘掉诸多不快,努力练武强身,朝心中的目标努力奋进。五年前初来天山的那一段招收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周同,而这一次,五年来的首次打击,要是换做以往,即便丢掉小命,拼一把也不枉男儿血性,而今次如此窝囊的冤屈,自己却要将它咽到肚子里去,如何不难受。 “三师叔,执法堂堂主元乐师叔冤枉我,请您给我平冤昭雪!” “子同,你的事我都知道,先不急与你平冤,待我将你皮肉医治好了吧。” 李元彤呵呵笑着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粉状物尽数倒在手掌,接着翻掌在周同后身慢慢抚摸了一遍,抬起手掌,上面再没有一丁粉状物。 过了半茶盅的功夫,李元彤笑道:“好了。”周同爬起来活动活动四肢,浑身说不出的舒坦,“三师叔,您这一手太厉害了,刚开始身上热的难受,等您的手掌离开了又麻痒的难受,现在竟然不痛了。您用的什么手法,教教我呗?”“呵呵,我只是用内气给你活血而已。”指指方桌上的空瓷瓶,“厉害的是它里面的伤药。” 周同拿在手里观看,小小的瓷瓶做的精致之外,倒也没有看到其他神奇之处。“三师叔,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药?”“千草厅的‘圣方白骨粉’,整整一瓶,全都给你用上了。” “什么!‘圣方白骨粉’?” ‘圣方白骨粉’乃是武林中的疗伤圣药,千草厅的不传秘制药粉,药名中之所以有‘白骨’二字,是因为此药粉疗效好的惊人,就是说即便受伤者没了皮肉只剩下白骨了,也能将伤口愈合,皮肉重现。江湖中人大都知晓此药,但是用过的人少之又少,因为此药不但价格昂贵,而且还要人家千草厅的人愿意卖给你,平时就是拿了黄金万两,找不着正主儿也是枉然。 “三师叔,我师父说就是不受伤,用了‘圣方白骨粉’也能强健筋骨,活血祛瘀,对身体肌脉有极大的好处。想弟子这等伤势能用到一钱两钱就够多的了,您怎么用了一整瓶儿呢!这,这不是太,浪费了嘛!”周同说话猴急猴急的,将两只手伸到后面抓挠,看来是想抓下一些来备用。 “哈哈,子同,此药粉早就进到你的肌肤中分化了,你就不要作态了,哈哈!再说,这整瓶的‘圣方白骨粉’,本就是给你准备的。” 周同觉得自己的身体肌肤正在发出无限生机,‘圣方白骨粉’的神奇药效都钻进骨头缝里了。如此对外功体力定是一次大补。“多谢三师叔垂怜,弟子给您磕头了!”说磕就磕,“嘭嘭嘭”连磕了三个响头。 李元彤笑道:“你倒是急着报恩,告诉你,这一瓶‘圣方白骨粉’是你元乐师叔给你准备的,还让我不要吝啬,全都给你用上。所以我也就不客气咯,呵呵……” “元乐师叔?”周同摸摸脑壳,再摸摸后背,身上的伤势不但完好,躯体肌肉筋骨更是获得了莫大的好处,这会儿还有无数温润的能量滋润着全身呢。 看看三师叔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三师叔,元乐师叔打了我,再拿如此贵重的伤药给我疗伤,他在干什么?这可是亏本的买卖呀?!” “哈哈……果然是大师兄的徒弟,是不是亏本的买卖不能做呀?哈哈……告诉你吧,你元乐师叔做的就是亏本买卖,谁让他歉你师父的呐!”“歉我师父的?怎么还打我?!”周同思绪乱转,似乎觉察出一些苗头。 “这个,子同自己想去吧。”李元彤拿起放在方桌上的一个长匣子,“这是你师父事先给你留好的,下山时带上它。”周同接住,入手甚重,少说也有四五十斤,“三师叔,这是什么?”“自己看吧。” “我这儿没事儿了,祭拜了祖师爷,去执法堂报了备案,你随时可以下山,到了山下,自然有弟子将一切应事交付。”李元彤迈步走出房门,想起一事,回头道:“你二师姐让我转话给你,说你给她引荐的女徒弟,她很满意,三年前已正式入了她的门下,现在跟着她在外历练,让你安心练武,不要记挂了。” “我给二师姐引荐的女徒弟?没有啊?”周同几步追了上去,“三师叔,我不记得给师姐推荐过徒弟啊,您没弄混吧?”李元彤哈哈笑道:“果然是粗心的主儿,你二师姐收的徒弟叫安尚琪,这下记得了吧。”说完拂袖往外走去。 “安尚琪?安尚琪……啊,是安又琪,入了师姐的门下就是天山派‘尚’字辈的弟子了,好,太好了!”紧跟着追了几步,“三师叔,谢谢您啊!”“哈哈,谢我干什么,我只是传个话而已,你去忙吧,下山时就不要到我那里辞行了。” 望着白衣白发的三师叔缓步而去,心中不由道,您是天山派元老宿老,又是代掌门,平日一定忙的紧,传了我一年轻功,弟子谢您也是应当的,不但谢您,日后还要想法报答您呢。想想三师叔传授轻功时一板正经的样子,再对比刚才的样子,哎,这人都会装面皮,多累,何必。岂不知到了以后,周同别他人更能装样子,装的惊天动地。 忽然又想起一事,又跑步追了上去,“三师叔,弟子有一事想您禀告。”“哦?”李元彤停足问道:“什么事?”周同小声道:“今日我去执事堂退还兵器,那,那接待的女弟子不是好人!”“哈啊哈哈……”李元彤仰天大笑了好一阵子,说道:“好,好好,子同,那位女弟子的事情我知道,这就下去吧。”说完再也不理周同,快步走了。 “三师叔,天池里还有一匹马呢。”周同嗓门吼的极大,“您不想办法把它带下来吗?”耳边传来李元彤的声音,“子同,天山门内禁止喧哗。那匹马已经放到山下了,你要骑,下了山自取就可以了。”我的娘亲,早就把它弄下去了,这批老家伙个个神秘,今后做事一定要小心在意。 长匣子里装着两样物事,一把略有些弯曲的剑,一封师父留下来的书信。 书信中洋洋数百字,如不是周同熟悉崔元庆笔迹,真不敢相信此等至理文章是师父写出来的。在周同的印象里,师父没有一分文采,写出来的东西粗鲁不堪,五年前在考核学子入门时不知见了多少回,今天见了如此工整深邃的文章,对崔元庆又添了一层认识。 子同,我的徒儿:看到此信时,你我师徒已是两界之人,为师已突破武者极限,去了另一个界面修炼,没有非常必要的事情,是不能再与你见面了,盼你练武早日大成,与我长久聚首。 天山派祖师开山立派,是为我之人族生灵生存、共生而开,为我人族繁荣昌盛、生生不息而立,立意自然为天下苍生。行侠仗义,扶弱救贫,惩恶扬善,立正气、侠义为本,是我天山派万年基业的根本所在。所谓武者之道,是为己而强生,是为天下之众生,实则是侠义之道也。是以武者为道,侠之为大道。你身为天山弟子,我之门人,切记此道,今生受用无穷。 此派你去周朝游历,你必是深知其中原委,望你为私己小生为轻,以天下苍生为重,蒙京城的一些恩怨暂且放过,东海之行最为紧要,一切等你武功大成后再做分晓,其余诸般小节,随你意愿。 天下万物百态,人间世事虽以正气为人之向往,但江湖之中也不乏凶恶狡诈之徒,邪门歪道之辈。徒儿生性方正,为师甚幸,幸甚。但青竹高风亮节,却是空心易折,所谓刀器过钢则断,人过于方正则容易受到排挤,难以融入世道。徒儿通知晓历史典故,古往今来但凡过于正直的人,大都是冤屈而死。 为师送你六个字:心方正,行圆滑。遇事前思、后思、再思,此谓‘三思’。徒儿心胸豁达,且明晓婉转迂回之道,如能遇事三思而后行,存方正之心,做圆润之事,江湖之中,天地之间,虽然处处曲折坎坷,也可任你行走。 为师赠你一把‘水纹剑’,此剑源自东海倭斐国,刀形剑身,实为刀剑,徒儿喜爱使刀,正合你来佩带。 为师寿元长久,吃喝不愁,不必挂心,望你早日了结心中执念,与我相聚。 最下角七个大字,笔力更为刚劲有力,内容却俗了:你的师父,崔元庆。 周同本想着下山之后先要拿王母那帮坏种子孙开刀,一来报仇解恨,二来检验一下这五年习武的结果,师父书信中这般嘱咐,却是不好违背了。 第六五章来往行凡客驻足亭 第二日一早,周同换了一身白衣,祭拜了一个高达二十米的石头像,自是天山开山祖师爷了。 祭拜完毕,在与无数位大小师叔、师侄乃至师侄孙经过了无数声寒暄之后,来到了执法堂。 接见的仍然是执法堂堂主,元乐师叔。 周同一躬到底,随即跪倒磕头,“元乐师叔,弟子愚昧无知,今次开窍,多谢您老的栽培!”说着“嘣嘣嘣”磕了七八个响头。元乐师叔捻须一笑,“孺子可教也!罢了,起来说话。”“是,多谢师叔。” 元乐师叔命一名弟子拿来一叠案宗,翻出一张空卷,笑眯眯的看着周同签字画押已毕,“子同,你此番历练为其十年,如十年后不能归山,并且我天山不知你之去处,须寻找我天山门人弟子代为传信。如在第十一个年头没有得到你的消息,我天山派将通告全体在外游历的门人弟子,以及江湖中与我天山交好的同道好友,去打探你的消息。如果你已死去,则依然是天山派的弟子,如你之死是为他人所害,则掌门人会亲自过问,着人为你讨还公道。” 元乐师叔说完这一段,笑眯眯的等着回话,周同不傻,心道,我不会死的。回道:“多谢元乐师叔,弟子谨记于心。”“嗯。还有下文,你且听好。”“是。” 元乐师叔脸色猛的一沉,四周似乎一暗,空气似乎也跟着变凉了,“周子同,如均不是上述原因,你却在外十一个年头没有归山,在第十二个年头我天山派将着门人弟子拿你上山。归山后如不能解释缘由,轻者拿回我天山派武功,重者取你性命。如你负隅顽抗,则必死!你可听明白了。” 元乐师叔的一顿话听得周同心中哇凉哇凉的,果然是个硬杠头,想吓唬我啊,等着吧。心里不服,不觉把一分感激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是,多谢元乐师叔,弟子谨记于心。” 元乐师叔一听乐了,“这还谢我啊,好,你可以去了。” 四周亮了一圈,空气回暖,周同站起躬身施礼,转身走到门口,再又转了回来,“元乐师叔,弟子有话要问。”“嗯,问话,还不跪下问!” 我靠,这位元乐师叔果真是个棒头,费了那么贵重的一瓶‘圣方白骨粉’给我疗伤,这会子又来招惹我。好,你是师叔,跪了你也不冤。“是,给师叔磕头了。”“嗯,好,问吧。” “请问,弟子如过远在几万里的东海之滨,漫漫长路,万一有事耽搁的不能按时回来,万一到时候也找不到咱们天山派的门人弟子,可如何是好呢?”“很简单,预知自己的行程安危,提前通知。”“请问,我天山派常年外出游历的弟子虽然有数万之众,但天下何其大,万一到时候碰不上怎么办?” “嘿嘿……那就看你的运气了。下山去吧,山下迎客亭有弟子给你一应物事,到了就会明白,下去吧。”“元乐师叔,弟子还有一事要问?”“不许问了,我知道你要问的什么,去,下山。”““元乐师叔,弟子还有……”“来人,棍棒伺候!”“好好,不问,这就走,这就走。” 来到宽大的迎宾台,走向一万零八百阶登天石,恍若隔世,刚入山门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周同长叹一声,回望天山无数亭台楼阁,感慨万千。五年前还为自己进入天山门苦闷,今天却已是天山长老,而且还是天山派最牛逼的、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崔元庆的关门弟子。如今身份名头有了,武功也练的不差了,却还是有诸多不如意,堂堂前前代宿老,上上代掌门人的徒弟,在这天山里还要忍受别人的挤兑,可叹,可气,可怜啊。 最可怜的是,下山后不但不能在江湖中报出自己的名号,还要去那周朝境内变换成他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三师叔派人给弄了个什么名字,别是‘狗剩’、‘石磙’什么的吧。 迎客亭变化不小,原先的几座小房子没了,换来的是眼前的两排整齐的白石头屋子和高门楼的小院。正前方有一霍大的亭子,正是迎客亭。 能迎客也能送客,周同不是客人,但也有人在这亭子里为他送行。 “弟子李祥云,参见师叔祖。”说话的白衣女弟子赫然就是执事堂的那位三十岁的佳人,周同暗道一声我的娘亲唉,怎么又遇到她了。“不客气,怎么是你?” 白衣女弟子李祥云一脸肃穆,低头回道:“弟子原先是奉执事堂堂主师祖之命才那般做作,请师叔祖勿怪。此番是为交割物事,请师叔祖清点。” “哦,好好好。”周同再看白衣女弟子,非但不似前番肉麻景象,反而另有一番矜持加身。 李祥云解开包裹,先取出一本厚厚的装订书本,“启禀师叔祖,这是咱们天山派在外界的全部联络人名录,请您在五日内记熟,我好归山交还。” 周同接过书本翻开,上面密密麻麻的不知写了多少门派帮会和武林世家的人名,粗略统计了一下,怕不有上百万人名。“五天内就让我背记下这么多的人名,这,这,我还真是没那个能力记全喽。” 李祥云不接话,取出一副灰白色的竹板和一封书信,“师叔祖,这是您在周朝的身份令牌,请您随身携带。这封书信中详细介绍了你在大周朝的出身经历,也请您在五日内记下。” “哎呦我的娘亲,又是背记的东西。”周同接在手里,竹板正面刻着两个字,‘周同’。“哦,这倒和我的真名一样。”“师叔祖,您的真名叫周子同。”“啊,哦,对了,对,我叫周子同。” 名字下方一溜小字,‘大周仕雍元年四月六日子时,肃北领固永县周家园子。’“哦呀,这是我的生辰和出生地呀。”周同暗自算计,周朝的仕雍皇帝就是我那卑鄙无耻的叔父周传河,都在位十七八年了,看我什么时候取了你的项上人头,让你在地下为我父母平冤解恨。我是鸿蒙历一一四二一年四月六日子时,这个竹板上生辰倒也一致。 李祥云指着包裹里的物事道:“您在五年前上山时的衣物共两件,银钱三十二两八十钱,请您点收。”周同拿出一件长衣,虽然陈旧了,但却很干净,放在身前比了比笑道:“哈哈,这衣服去了袖子当做背心也小了,还留着做啥子,不过,还是谢谢你了。这衣服是你洗的吗?” 李祥云摇摇头,手指左侧一溜石洞,“师叔祖可随意挑选一个居住,一日三餐自有杂役弟子伺候,五日后的正午,请将完好的联络人名录拿到这里交还。弟子告退。”“好好,你走吧,五天后再见。” 李祥云一身劲装白衣,看着她的背影,白衣晃动之下凸出高翘的臀部一动一动的甚是惹人,周同心中一热,一股气流冲入下体,觉得眼前这位李祥云走动的姿势还真是优美动人,看她紧靠的小蛮腰和笔直修长的大腿,还有那圆滑坚挺的屁股,走起路来一翘一翘的很是让人心醉。嗯,绝对不是浪荡的女人,是个好人家的大闺女,看着真舒服。 看着看着,不由想入非非。 “啪!”周同给了自己一巴掌,半边脸随即变得热涨热涨的。李祥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巨响,回头一看,那位年少的师叔祖成了二皮脸,一半脸白,一半脸红。想要开口询问,犹豫了一下,突地粉脸一红,快步走开了。 周同暗道一声无耻,自己小小年龄,竟然窥视人家三十岁的大女人,真是无耻之极,如此污秽之心,今后自当力戒。不过李姑娘倒真的是个好人,嗯,武功也不差,竟然看不出来她的功力境界,估计和我也差不了多少。 展开书信观看,上面叙述了自己在大周朝的生平经历:周同,大周仕雍元年四月六日子时生于肃北领固永县周家园子。父亲周永康,母亲唐氏,上有三个兄长两个姐姐,周同排末。大周仕雍五年夏初,固永县遭遇千年来最大的洪灾,全县五十万人口被大水淹死十五万之多,其余三十多万人众多年背井离乡,至今还乡者不足二十万人口。 周同所在周家园子受灾最重,全村人口无一生还,如今已成为一片荒地,再也没有人去光顾。 周同当时年仅五岁,洪水来时被大人放入一个大水缸里,随着洪水漂了三天三夜,被一对生活在荒野的农民夫妇所救,八年后那对夫妇相继离世,将周同托付与一位隐修老者。隐修老者没名没姓,五年的时间传了周同一身武功,今年也离开了人世。周同孤苦一人,决意走出大山,去到外面闯荡一番,凭着一身高超武艺为国效力,为自己打出一片天地。 肃北领省府高级武馆今年八月招收学子,招收对象主要是领属各处地州中级武官的学子,依照大周朝法律,周朝境内的其他子民只要出身清白,武功高强,也可以前去应招。 周同所在的山林名曰西荒坡,位于肃北领省府以西三千五百里。周同首先就要从这里出发,然后到一千多里的固永县报备,获准后就可以去肃北领省府报名了。 书信的落款没有署名,只有三个字:执事堂。 第六六章离天山淫来刮骨刀 石洞不大,仅仅摆放得下一张小床,一张方桌,方桌上搁了一盏手臂粗的蜡烛,一边放着打火石。 嗯,石洞是小了点,不过这株蜡烛不小,还很大啊。晚上看书清楚,倒也不错了。 躺在床上翻开书本,一页一页密密麻麻的小字引入眼帘。看了半个时辰,周同哀叹一声,将书本尥到一边,心中大恨。这一本半尺厚的联络人名录,近百万的人名,打死我小周同也记不下来。哎呀,这可咋办,记不下来,日后万一用上了怎么办?那位元乐师叔生熟不忌,是个硬棒头,可别真的再犯到他的手里,挨打事小,面子事大,我可不能不顾师父他老人家的脸面。要不人家一问,这挨打的小子是谁呀,那个说了,崔麻子崔元庆的得意、关门、亲传弟子,可不就丢了师父的人了嘛。 唉,老这样瞎想也没用,还是实际点儿吧,记吧。苦闷了半日,重又抓起书本苦读。 石洞中越来越暗,周同看的入神,最终脸贴到书本上也看不清楚了。抬头一看洞外,啊,原来天要黑了。 不多久进来一位黄衣弟子,端了一大盘子饭菜,“师叔祖,今日您来了,灶上添了两道肉饭,不够您再唤我。”周同点燃了蜡烛,看这黄衣弟子弓腰瓦背,岁数挺大的。“以后几日不要麻烦你来了,到了吃饭的时间,我去灶上自取就是了。”“哎咦,那哪儿成呢,您是长辈,晚辈伺候您,理所应当的。嘿嘿……那执事堂李师姐让弟子给您传话,师叔祖可愿意听?” 黄衣老弟子双眼眯缝到了一起,看似很神秘的样子,“李祥云吧,给我传什么话?”周同有些纳闷,又又有些心惊,别是日间看穿了我的心思吧。“你说吧,我听着。”“哎,李师姐说联络人名录三年一更新,您到了下边发现哪里有了变更,或是新结交了豪侠之辈,也要及时报回来。那个,至于消息如何报回来,李师姐说您知道。” 中午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李祥云大女人还真的能装,我知道,我知道个屁!“哦,行了,我知道了。”“师叔祖,李师姐还有一事让我传给您听?”看着黄衣老弟子慢慢腾腾的神秘样子,周同不觉生出一股肝火,“那你就说呀。”“嘿嘿,没有师叔祖的允许,弟子哪儿敢说呀。”“好了,请你说吧。”“是。李师姐说联络人名录中,一万三千多个江湖门派,五千多个江湖帮会,八千多个江湖组织,十三万多个民间社团,三万多个武林世家,还有十多万个江湖名流,共计一百四十五万八千三百四十五位江湖人士,这些江湖人士大都与咱们天山派关系密切,许多帮会门派已和咱们天山派结交了数千上万年,是咱们天山派在世间的宝贵财富,请师叔祖您友善接洽,多多发展新的武林同道。” 哎呦,我的个娘亲,老汉真是记性好,我服了他。“好了,我知道了。”“嘿嘿,师叔祖,李师姐还让我传一句话给您,您还听吗?”“噢!”周同扔了书本,直盯着黄衣老弟子,“老爷爷,您能不能一下子说完呢?”“嘿嘿,师叔祖千万不敢这样称呼弟子,弟子口笨,请师叔祖见谅。嗯,那个,您还听吗?”“听,听,您老说吧!” “不敢不敢。李师姐说,联络人名录中人名太多,让您捡一些重要的看,那里面按地理位置分了章次,您着重一部分记下,比如肃北领啊,周朝皇城啊,东海幻境什么的,找出跟您这次历练相关地方的武林人士记下,嘿嘿……” 黄衣老弟子一席话唤醒梦中人,周同暗叹一声,人家这是为你好啊,要不,一百多万的人名,一个月也未必全数记下。我怎么就想不出来呢,怎么就这么笨呢?!“你倒是知道的挺多的。”“嘿嘿,弟子只是传话的,李师姐让我全数背熟了才到这里告诉师叔祖的,您还满意吧。”“啊,满意,多谢,满意!多谢你,请转告李姑娘,我在这里给她行礼了。”说完冲着洞外深鞠一躬。 五日后。 正午,周同收拾停当,拿着厚厚的联络人名录去到迎客亭,李祥云已经先到了。 “师叔祖好。”李祥云面目肃穆,也不施礼,只是淡淡的问候了一声。“啊,李姑娘好。”周同的脸蛋有些发红。 李祥云不看周同,面颊上亦是泛出两朵桃花,“请师叔祖归还联络人名录和那一封书信。”“啊,好,好好,原封不动,给你。”周同递了过去,李祥云刚一接住,立即撤了手。 李祥云翻开书本,一页一页的翻看得甚是详尽,“职责所在,师叔祖莫怪。”“啊,不怪不怪,你尽管检查。” 李祥云站着翻书,周同自不好意思坐下,也不知如何是好,站在一旁发呆。一阵清凉的微风拂来,掠过李祥云的面颊,扫动几缕黑丝。周同站着下手,微风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幽香透入鼻孔,吸入体内只觉得全身发酥,不觉神魂颠倒,荡漾其中。 李祥云发觉站在身旁的小师叔祖呼吸变得急促,转头看去,只见他闭目摇头,一脸的春色。粉脸一红,似乎收了惊,慌忙躲开几步,“师叔祖?师叔祖!” 周同正在好梦,听到外面有女子呼唤,那诱人心扉的清清幽香了无踪影,睁开眼睛看时,几米远的李祥云正红着脸看着自己。“咳,啊那个,唤我呢?”周同真想把头伸进裤裆里去。 李祥云深吸一口气,正目说道:“师叔祖,此去周朝路途遥远,马场里大有良驹,晚辈先自翻阅,你可去挑选一匹来吧。”“啊好,这就去!”周同飞似地跑开了。 转过石壁入口来到马场,眼前的景致和五年前无甚区别,周同无心观赏美景,暗道:现在是怎么了,难道年龄大了就会有哪种想法嘛?!不应该啊,上一次有了非分之想,这次竟能再次入了淫念,我周同堂堂男儿,国仇家恨无一能报,却要做这等邪恶之人。此淫邪的念头不戒之,何以成大事! 飞步来到一处草垛,一把扯开胸膛遮衣,手腕微翻,‘水纹剑’激出几道剑气,在胸前闪了数下,剑气消失,‘水纹剑’入了剑鞘,胸前皮肉上刻出深深的一字,‘戒’。 鲜血自刀口中泊泊流出,周同低头看着胸前这个倒翻的‘戒’字,心中暗道:看你戒是不戒,下次再有此等不情之淫念,‘戒’字深入骨缝,刀身自来刮骨才好。 刀口恢复的很快,或许与元乐师叔的那一瓶‘圣方白骨粉’有些关系。周同将沾满血渍的旧衣埋了,换过上衣,寻了一匹浑身雪白的高头大马,试乘了一下,白马四蹄捣腾的快,四肢身骨强硬,算是匹好马,于是备好马鞍,便出了马场。 来到迎客亭前,李祥云不再翻书,似乎正在等候,“李祥云,你可检阅完毕?”“已检查完了,完好无损,多谢师叔祖耐心等待。”“不用谢,可还有其他事情?” 周同此番讲话干脆直接,面目更是沉静的很,李祥云不觉诧异,回道:“再无他事,师叔祖可有事吩咐?”“没有,好了,你去吧。”“是。” 李祥云躬身施礼,转身慢慢离开,心中反复思索,这位少年如何转变的如此之快,莫非被他看出来了? 周同目视李祥云转身走开,再看她那婀娜的身材,高翘的臀部,如看一具凡夫皮囊。果不其然,心定则神定,神定则气闲,我自心气坦荡,还能怕了此等诱惑不成。 翻身上了白马,回头深深望了望,天山,我还会来的,再来时定让你们高眼看我!天池,我还是要回去的,师父还在后山等着我呢!双腿一磕,“驾!”白马一纵,“希律律”地迈起四蹄顺着山道跑开了。 李祥云快步走到下马石旁的一条小道,来到一处凹地,伸手按到一处,石壁打开一扇石门,从中走出一位白衣老妇。“师父,小师叔祖经受过了考验,一切无误,现已离开,请师父示下。” 老妇是李祥云的师父,“呵呵,好,你做的很好。代掌门人在山侧,你我出外等候吧。”“是。” 两人刚走出几步,自一面山后转出三人,一个是代掌门人李元彤,另一个是执法堂堂主元乐师叔,最后一位面目阴沉,也是一位白发苍苍的白衣老翁。 几人见了礼,李元彤笑道:“祥云妮子身上药味儿还在,尚琴啊,快让她收了吧。”老妇含笑看着李祥云,“徒儿,收了吧,还打开着干什么。” 李祥云面带桃红,趴在老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老妇听了呵呵直笑,“启禀代掌门师叔祖,早就收了,只不过祥云丫头不小心将瓷瓶儿倒置了,‘销魂荡魄极乐春’洒出了不少,所以一时不能祛却。” 李元彤呵呵一笑,“哦,那就算了,我怎么说老远就传来了味道。”元乐师叔道:“代掌门师兄,这‘销魂荡魄极乐春’无色无味,你能闻得到?”“呵呵,你不信?”元乐师叔大头猛摇,“我不信,虽说你武功稍高我一点点,但总不能味觉也比我好吧。” 李元彤笑了笑,说道:“元乐师弟不信的对了,呵呵……”岔开话问向李祥云,“妮子,这次难为你了,今后等到你大太师祖回来了,一定让他好好奖赏你。”面色阴沉的白衣老翁接道:“是,元庆师兄竟是出些个邪乎的主义,常例考验门内弟子都是拿山下的普通凡人做诱饵,这次竟然非要本门女弟子不可。想那周子同血气方刚,万一出了漏子怎么办?丫头,那小子没占你便宜吧?” 李祥云脸一红,低声回道:“小师叔祖自始至终没有妄动一下。”“哦……”白衣老翁捻须沉吟,“那他的表情发生了多大的变化,有没有说些个离谱的话来?” 李祥云不敢就说,老妇尚琴替徒儿说话了,就对那白衣老翁说道:“元江师叔祖,我师父与小师叔一师同门,我等自是小师叔的门人弟子,即使小师叔有些什么,那也是应当应分的。” “你!”白衣老翁微怒,“你个小辈,难道让周子同占了你徒弟的便宜你也愿意?”“愿意!”老妇尚琴针分相对,“对待我们师门长辈,我们就是献了身、捐了躯也没什么……”“停住!”李元彤喝道:“尚琴,身为晚辈,怎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和长辈直言相对,咱们都是同门的人,都是天山的人,哼,快来赔罪!” 老妇尚琴倒是直性,对白衣老翁施礼道:“晚辈性直,请元江师叔祖责罚!”“责罚?”白衣老翁还有些转不过弯,“怎么责罚?”李元彤笑道:“元江师弟,来,咱们先问问祥云妮子,周子同当时说了些什么。”“啊好!” 李元彤道:“妮子,说了就是,有什么说什么,说给大家听。”李祥云扶起师父,慢慢说道:“小师叔祖不知道‘销魂荡魄极乐春’的,更不能闻出气味儿来,当时说话很没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脸色有些发红,神色一时有些发呆,但一直与我以礼相待,并没有丝毫冒犯。后来从马场牵马过来,神气更是坚定,活像变了个人似的。” 李元彤道:“是啊,子同不会知道世上还有像‘销魂荡魄极乐春’这样的东西,因为此物不在东蒙国流传,闻到这种诱人的气味儿脸色发红也属正常,元江师弟,你说呢?” 白衣老翁元江道:“正常倒是正常,可是他为什么从马场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呢?莫非有人到马场提醒他了?元彤师兄,您当时就在马场上方,当时的情景一定看的很清楚明白。”李元彤笑了,“提醒倒是提醒了,只不过提醒他的人是他自己。”“噢,何解?” 一件鲜红的上衣在李元彤手中展开,“那‘销魂荡魄极乐春’对任何有正常机能的男人都具有诱惑力,子同也不例外,哈哈,为了抵御诱惑,为了稳定心神,周子同在他自己的胸前刻了一个大大的‘戒’字,这件让他换下来埋到土里的衣服就是佐证。” 李祥云回想过往,心中顿时透亮,看着远远的山涧水道,暗道:小师叔祖非一般人,日后定是一方人杰。心中暗暗祈祷,祝小师叔祖一路平安,早日功成返山。 可是早日返山了,如何相见?相见又能怎样? 第六七章见蒙京时过景未迁 天麻呼呼的,东边印出一簇亮光,深蓝的天空上闪耀的星星慢慢的隐去。过不了一刻,天就要亮了。 蒙京城北门,零零落落的行人匆匆走到城门,停下脚步逐个接受着检查。十来个官兵志气高昂的转悠着,一把宽大的椅子上,坐着一位有气无力的十夫长。 十夫长有气无力的看着过往的百姓,有气无力的说道:“孩儿们,这一夜就要熬过去了,最后这半个时辰,不要偷懒,都给老子睁大眼睛好好盘查啊,啊哦啊!”十夫长打了个哈欠,一个小兵说道:“白老大,这一晚没个什么动静,这个时候有钱的主儿都还在老窝睡觉呢,您看看,这些零零碎碎的全是些穷光蛋,这城门,守也是瞎守。”那十夫长白老大道:“谁说不是,老子倒了霉,大半年都摊上了夜班轮值,妈的。” 另一个小兵埋怨道:“是啊,为什么偏偏是我们队轮值啊,白老大的运气可不怎么地。”白老大笑骂道:“你个屎棍子,是说跟着我受罪了,没弄到油水吧?你他娘的,上半年跟着我享福的时候怎么不说啊。”“嘿嘿,白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您也知道,现如今道上不比从前,个把人根本不敢出远门,这人多凑成了一堆儿了吧,到了咱们这里起码也要近正午时辰。要说大客商吧,大车行咱们不敢盘查,小车行猴年马月才来一次,现在这年头,这马帮的脚夫比咱们都牛逼,后台硬的很,谁还敢查。也就靠着零碎的商贩和一些外来货搞点儿酒钱,可他娘的晚上没一个人进城,白天都挤到下午了,咱们还吃个屁呀。” 白老大轻叹了一口气,“唉,谁说不是,以前生更半夜也能罚没一些违禁物品,也能逮着一些没有户头的傻蛋。唉,现在这年月,进城的富人少了,流民多了,穷的叮当响,还个个说自己是正统的蒙人,娘的,不是阿拉坦部族人就是我们查干部族人,咱们王母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非要赦免这两个部族的所有赋税,搞得这些穷光蛋个个以为他们都是大爷呢。”第一个小兵道:“嘿嘿,白老大,您也是正统的查干部族人,托了王母的福,不是也不用上缴赋税嘛!” 白老大飞起一脚,把那小兵踢的老远,“你妈了个巴子,不想活了,你小子也敢叫王母,那是我们查干部族人的专称,你们要称呼她老人家国母,懂了么!再他娘的胡说,老子替你老娘剁了你。”那小兵爬起来,懦懦笑了两声,“白老大白老大,您大人大量,小的错了……” 远远的官道上跑来了一匹大白马。白马带着风声,越过几个衣衫褴褛的行人,转眼来到城门。 一股厉风呼呼的吹来,吹的十来个小兵直皱眉头,郑把总被尘沙迷住了眼睛,用力揉了揉,睁开看去。只见那匹高大的白马上端坐一位膀大腰圆的大汉。 大汉一身灰突突的紧扣劲装,腰扎一根灰突突的靠带,脚穿黑灰布鞋。国字脸,剑眉虎目,鼻挺唇正,额下无须。白老大暗叹,好一个器宇轩昂的俊朗汉子,看年纪三十岁左右。 灰衣大汉下了马,健硕的身躯几乎高过了马头,来到桌案前往那里一站,直似一尊巍峨矗立的山岳,气势磅礴恢宏。 见一群官兵不做声,灰衣大汉开口说话了,“都要检查什么,快快说来,老子还要进城办事。”声音清朗高亢,吐字清晰圆润,正统的蒙人官话,就是语气强硬的紧。 白老大有些心虚,直到大汉问了话,才敢抬头正视他的那张令人心悸的脸。灰衣大汉蓬松的头发随便绑在头顶,上面了串个灰黑色的簪子,白老大刚看了一眼,便被大汉那冷峻深幽的眼神吓回去了,这次是真正吓得不敢直视了。 “嗯?怎么不回答?”灰衣大汉一身威严之气,十来名小兵更不敢接话了,还是白老大见多识广,努力的站起身来抱拳说道:“这,这位大爷,近年来到处都有盗贼出没,为了维护蒙京城里的治安,不仅仅需要身份令牌,如是客商还需要验看‘通行遵照’,如是进京办差须有官符和公文,如是其他或是进京私干或是走亲访友,须有户籍官衙开具的‘进京押案’,还请大爷您……” “行了,知道了。”灰衣大汉单手微动,‘啪’的一声,一个官符落到桌案上。白老大连忙翻手拿住,轻轻一瞥,立即双手递回。“原来是本族的世子,您老是要去‘蒙京武馆’应试吗?”“嗯。”青衣大汉道:“老子还用得着考试吗?哼,我是先去看看好不好,好了就在蒙京城里玩两年,不好了找一个千夫长万夫长什么的玩玩,让路。” “啊,是,是是,请!” 看着灰衣大汉上马进了城,白老大嘘了口气,缓缓回到座位上坐下,嘴里念叨着给自己解恨,“他妈的,有钱人就了不起啊,娘的。”“白老大,您怎么不登记他的身份证牌呀,万一是假的怎么办。”“妈的,你他娘的在这儿白混了两年,没看他那‘学员证牌’上的颜色嘛,那是查哈拉伊尔高级武馆的标志。查哈拉伊尔城你知道吧,仅次于咱们蒙京城的东蒙国第二大都会,在那里的高级武馆中练武的学子都是名门之后,这位小大爷就是我们查干部族的,别看穿的普通,哼哼,我们查干部族向来都是以简朴著称于世的,说不定就是哪一个系族家的少爷,要是从武馆出来了,随便拜来一个官职都能压死你,你他娘的惹的起吗。屎棍子,不要登记了,登了也你他娘的瞎费工夫。” 灰衣大汉慢慢消失在视线中,白老大叹道:“查干哈森,官名白玉石,真是人如其名,生的就是好看啊!唉,年纪不大,好大的气势,好高的个子。也不知是哪一系的族人,出了位这样的人才。可惜,可惜啊可惜。”小兵问道:“白老大,可惜什么?”“可惜他那有钱有势的老子不会教他,惯坏咯!”小兵笑道:“兴许是让他娘给惯坏了,嘻嘻……”白老大一瞪眼,接着一拍大腿,“有道理,有道理,有一定的道理。” 蒙京城西部一个僻静小院儿门前,一人一马久久站立。马是白马,自是那位‘惯坏了’的灰衣大汉。 小院大门紧闭,院前街道无人,灰衣大汉静静的站着,口中喃喃自语,“母亲,孩儿来看看咱们的家,等到了您的坟前给您说道说道,咱家里没人住,兴许是外公给您留下了,母亲是不是很高兴……母亲……”灰衣大汉双眼泛红,眼眶里涌出晶莹剔透的水幕,水幕越积越多,两道泪水流过刚毅英俊的面孔,滑落光洁的颚下,无声的滴落。 灰衣大汉自是周同。 对面的马廊空无一物,更加破旧了。周同缓步来到廊前,心中思绪翻滚。若不是在这里和师父厮守,我周同或许无缘拜在他老人家的门下为徒,或许还是个做苦力的脚夫,或许,已经死了。 一团大大的乌云遮挡了太阳,天空暗了下来。两只乌鸦“呱呱”的乱叫着飞过头顶,落到一枝树梢上。远处飞来四五只喜鹊,轻鸣了几声,也飞到树梢,吓的两只乌鸦“呱呱”的飞到别处去了。 一个多时辰后,乌云飘过,略微偏西的日头重新照耀了大地,天地间阳光普照,一片明媚,一片金黄。 好比图已离开车行三年多了,好歹身上有些功夫,两年前拜了一个本族的老铁匠做师父,在一个不大的铁匠铺靠着力气打铁。由于人勤力大,深得老铁匠的喜爱,手艺也学会了不少。闲暇时有事没事儿的总会想起从前做车行把头的事情,也会经常想起那位执着勇敢的少年,周同。 “爹爹,爹爹!”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飞快的跑进了铁匠铺,“爹爹,爹爹?”“在这儿!”是儿子送饭来了,好比图肚子还不太饿,看看天色,还没到吃饭的点儿。儿子跑过来了,手中果然没有那个天天提着的饭篮子,“虎子,什么事,怎么没提饭来?” 儿子虎子长的虎头虎脑,气喘吁吁的说道:“爹爹,家里来了一个很大个子的叔叔,俺娘打发我来叫你回去见他,说是你最想见到的人,让你赶紧回家。”“我最想见到人?嘿嘿,臭小子,老子最想的就是天天能够见到你,能见到你天天给老子提饭来吃。”“不是,老子……啊不,爹爹,真是家里来人了,俺娘让你尽快回去呢。” 好比图向师父请了假,跟着儿子一路回到家中。 刚一进到院儿门,从院中屋里走出一位劲装大汉,好比图心中一惊,好一条气势雄伟的大汉,不是来找茬的吧。 来人高大威猛,气势惊人,脸蛋生的更是俊朗刚毅,看年纪约莫三十岁左右。好比图长的身材也算雄壮魁梧,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大汉,不觉气妥。心中想到,这威武的大汉我从未见过,从哪儿来的,孩儿他娘怎么还让他进屋? 气势虽然不如人家,但也不能不说话呀,抱拳道:“这位汉子,您是找我吗?” 大汉笑了,正对着好比图深鞠一躬,抱拳笑道:“金把头,金大叔,认不出我了,我是周同。”“周,周同?!”哎呀呀!真的是周同,啊呀!果然是周同。刚一开始不敢正眼看人家的脸,这会儿仔细看了,眉宇之间可不就是周同少年时的模样嘛! 好比图浑身紧绷着的神经瞬时放松了,身上的毫毛寒毛也都跟着松软的耷拉下来了。“周同,好,好,好!”双手扶着周同的双臂,不知说什么好。一旁的孩儿他娘笑道:“就知道你认不出他来,刚开始我也没能认出来……还愣着干什么,快带周同进屋!我给你们俩做些好酒好菜,你爷俩好好喝上几盅,叙叙旧。” 第六八章蒙京城夜探四兄弟 日落黄昏,西城外的老林,数不清的大小坟头杂乱无章的坐落其间。 一座新添的坟头前,跪着一位身穿重孝的高大汉子,汉子身后,站着一位敦实的中年大汉。 “周同,你早来半年,就能见上奶奶了。”“……” “唉,你奶奶她老人家去的时候很安详,临走的头一天,还在夸她有个好孙孙儿,说有朝一日,有朝一日,唉……”“……”…… “你奶奶临终前将那小院儿和五百三十两银子都托付给我了,让我日后转交给你,那小院儿的房契在家里,银子给你存到钱庄了,银票和房契放在一起。这次出远门,将银票兑换了,大周朝不认咱们东蒙钱庄的银票。”“……” 天,慢慢的黑了。 “金大叔,您快回城吧,我想多陪陪奶奶。”周同仍是跪着,“小院儿也算临街,您要是用得上,可以做成铁匠铺,或者卖了,换些银子,算是给虎子在武馆的学费了。”“这可不行,小院儿是你奶奶的唯一遗产,你要是用不上,我就先放些铁矿什么的,等日后你来了,再交还给你。” 天,越发的黑了。 “金大叔,您快快回城吧,我要在这里陪奶奶过夜,再不回去,婶子该着急担心了。”好比图有些犹豫,“周同,这里黑灯瞎火的,到处都是阴气,要是后半夜闹鬼,你,你不……”“金大叔,我的来历您也知道了,怎么还能怕这些东西,放心就是,您还是回城吧,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呢。” 周同终于站了起来,“金大叔,那银子您看着用,我不愁这个,来,我送您出林子。”好比图连忙推托,“啊啊,不用不用,我这就走!你一个人要格外小心,明日到家里来,那匹白马我让他娘晚上多加点饲料。我走了啊,你要小心。”“是,金大叔。” 周同重又跪在坟前,“奶奶,您临走时没有受罪,孙儿很欣慰,希望您老在那一面好好生活,不要牵挂孙儿。” 夜,深了。 一条灰影飞出老林,一路来到蒙京城外的护城河边。 蒙京城高三十米,墙外护城河宽一百米,灰影不做停留,临空飞入河上,飞到十五六米身形将要下沉时,脚尖点出,河水如铁锅似的凹下一个大圆,灰影身形拔高,飘乎乎的飞了七八米,将要落下时再次踩在河面上,身体又一次飞了七八米,如此如蜻蜓点水般飞落到城根。 稍作停留,灰影再次发力,纵身直直顺着城墙往上急窜,将过了一半,上升之势一滞,灰影身形猛的一缩,忽然暴涨,如被什么物事弹了一下似的,朝着上方疾飞而去,身下空气一阵波动,直到灰影消失,才慢慢的消失了。 灰影上了城头,看看左右无人,几个纵跃下了城墙,不一刻转到一条胡同里,站直了挺拔高达的身躯,扯下面罩,却是一身灰衣的周同。 此次来到蒙京城看了本家,见到了金大叔,祭拜了奶奶的坟。接下来,该是看看武馆里的一些熟人了。如传授了内功心法《先黄内经》的都巴教头,传授自己金钟罩、铁布裆的金达里教头,自己的三个结义兄长,铁鉬尔大哥,那海二哥,西日莫三哥。还有当年在初级武馆与自己争夺排名第一大赛的‘鬼神枪’乌力罕,也要看看那个憨小子武功进展的怎么样,个头是不是能高过自己。至于待自己‘不薄’的伯秃教头,那位副馆长吉林台,还有那身材矮小瘦弱,差点儿将自己打死的人,以及货栈出来的扎须壮汉,还是听从师父的嘱咐,留着以后武功大成了再去慰问吧。 蒙京城最大的中级武馆,也是东蒙国最大的中级武馆,蒙京城阿拉坦部中级武馆,位于蒙京城的西皇城的一边,紧挨着阿拉坦部高级武馆,占地面积虽然比不上阿拉坦部高级武馆,但师资力量一点儿也不弱于阿拉坦部高级武馆,就读的学子还要比阿拉坦部高级武馆多了一成。 十几排高大整齐的房屋被围成了一个大大的院落,院落只有一个大门,通往学馆操场的大门。大门门楼上刻了两个烫金大字,‘宿馆’。 大门左侧照例设了个值房,到了整时,值守的教头都会都会去院落前前后后巡查一遍,倒不是怕有贼人行窃,而是怕武馆里的学子们做出一些贼人也不敢做的事情。 子时已到,值房里走出两名年轻的红衣教头,各自提了一盏气死风灯,稍胖的教头打了个哈欠,“唉呀,困哪。”顺着指指北头,“这次该你去北边了,咱俩照旧,一刻钟后在正中碰头。”稍瘦的教头点点头,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 看着稍瘦的教头走远,稍胖教头小声自语道:“唉呀他娘的,每晚瞎转悠,顶个屁用,老子还是照旧,到茅厕拉一刻钟的屎尿,再与那傻瓜蛋汇合吧。” 稍胖的教头刚刚离开,值房屋顶飘下一个矫健高大的灰影,转身进了值房,顺手扯下面罩,自然是周同。 值房中有住宿学子的人名录以及相应的宿舍门牌号,平日里做来访等查询使用,周同一页一页的翻的飞快,不多久翻出铁鉬尔、那海、西日莫三人的名字。三人都在西六排十八号门,看来这三位兄长厮守惯了,到了哪里也不愿意分开。每个宿舍内可供居住四名学子,十八号门的另一位赫然是乌力罕,‘鬼神枪’乌力罕。真是巧遇,这憨家伙也和三位兄长凑到一块儿了,真是机缘巧合,呵呵,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刻钟后,一胖一瘦两位教头各自例行了‘公事’,打着哈欠回到值房,“咣当”将门关死,进屋解困做梦去了。 来到西六排十八号门外,周同将一只耳朵贴到木门上,隐隐听到里面发出人声。“五弟,你还是不是我们的五弟。”声音尖锐,语气强硬。一人回道:“二哥,不能不去嘛!”声音闷声闷气,犹如在瓮里说话一样,“我还要练武呢,咱们教头说了,到了后日休假他会亲自盯着咱们的。” 闷声闷气的声音差不多就是乌力罕,那个尖锐的声音呢,莫非是二哥那海?嗯,差不多,那海排行老二,这说话的声音也像。不过,乌力罕怎么成了五弟了?不会他们又重新结拜了吧?四弟是谁呢?且先再听听。 尖锐的声音道:“亲自个屁,武功还没咱们老大的好,怎么教咱们!如今咱们最重要的是凑够了银子,把那本内功秘籍买回来一起练,为了明年的终极目标,嗯,是不是?”屋内沉寂了一小会儿,尖锐的声音又道:“大哥,三弟,你们说是不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另一声音回道:“是,大哥也同意,是。”啊,这个声音恐怕就是三哥西日莫了,鉄钼尔大哥话少,这会儿不说话也就对了。 尖锐的声音催促着说道:“五弟,大哥都点头称是了,难道你要违背大哥的意愿?”“呜不,但上次出去卖艺被你砸的差点儿受了内伤,结果才赚了七两银子的钱,那本内功秘籍要五千两银子,咱们还差得远呢,出去卖艺得不偿失,浪费了练武的时间,还,还会被咱们教头惩罚,我,我……”“我我我!你个屁啊,这次咱们找个最热闹的场子,然后分开卖艺,大哥和三弟一组,咱哥俩一组,两组人马出去,一天起码搞他二三十两银子。到时你只管躺在地上胸口睡大石就行了,其他出力的事情一切有我。”周同暗笑,这位二哥还是老样子,我走了,现在轮到乌力罕了。 闷声闷气的瓮声道:“啊,那小弟我怎么承受得了,整整一整天,非得把我砸成重伤不可!大哥,咱们还是别去了,都巴教头教给咱们的《先黄内经》好像还能增长内力呢,咱们还是有可能再突破一条经脉的,任脉督脉突破哪一条都行啊。” ‘大哥’终于出声了,“五弟,你很明白,都巴教头,如今不在跟前,咱们这两年来,修炼《先黄内经》都出现过岔子。进入‘周天’境界何其难,奇经六脉,突破任一道穴位何其痛苦?你们没尝试过嘛!我在‘小周天’境界上停留了六年,深知其中的艰苦,难道你们不清楚,我昏死过多少次嘛。都巴教头不来指导,不能再练。武馆出售的《既无心经》,本来作价两万两银子,馆长看咱们有机会,争取进入高级武馆,托了他的福,给咱们降价到一万一千两,此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去争取,日后后悔莫及。”哎呀,果然是大哥,声音依旧磁性十足。以前大哥说话慢的紧,还与我小时候一样有些口吃,现在竟然好了,虽然语速仍然很慢,但一大串儿话讲下来没怎么磕巴,真是太好了。 闷声闷气的瓮声道:“大哥说的是,可是咱们还差得那么多,就是天天到街上卖艺恐怕也要一年半载,这,这,这可怎么是好啊!”另一声音道:“五弟不要灰心,大哥的意思是,事在人为,能不能成是一回事,争取不争取,又是另外一回事。咱们争取了,以后即便是不能成功,不能买到《既无心经》,心中也了无遗憾了。”尖锐的声音道:“好,三弟说的很对,很有一定的道理。五弟,你就顺从了吧!顺从了二哥我,我会让你很舒服滴!”周同听了越发想笑,二哥思想龌龊,从小如此,现在还是丝毫未变。 另一声音道:“五弟,别听二哥无耻的话,听大哥的。咱们出去卖艺,运气好了可以赚不少银子,咱们四个人,正好分作两拨,少了你不行啊。为了咱们的将来,为了你的母亲,咱们就好好拼上一把吧。” 闷声闷气似乎还在犹豫,‘大哥’发话了,“五弟,以后出外卖艺,你和二弟轮流躺下做那胸口睡大石,二弟是你二哥,理应多吃亏,下次就由他先来挨大锤,五弟你去抡锤砸。” 二弟尖锐的大叫一声:“我滴个娘啊,亲娘哎,有没有搞错!……我……苦啊……” 第六九章往来事兄弟再相聚 深夜子时已过,周同在西排十八号宿舍外听了兄弟们的一场对白,暗想也听的差不多了,该是进去见面的时候了。 听西日莫道:“五弟,为了咱们的《既无心经》,为了咱们哥四个的前途,也为了早日和我们的四弟、你五弟的四哥相见,卖艺赚钱去吧。”二哥那海接话道:“五弟,咱们是为了大好前途去赚钱的,卖艺不卖身,你怕什么?”西日莫笑道:“二哥,你倒是想卖身,可是谁敢要你啊!” “二哥身价多少银子?”周同朗声问了,推门而入,“我要出银子买下。” “谁?!”屋里四人翻身下了床,从四个方向将周同团团围住。“呵呵,大哥二哥三哥,乌力罕老弟,是我,周同。” 周同暗自探悉四人的气息,四人气势不算弱,功力也不差。大哥铁鉬尔的内功最高,‘小周天’境界的顶峰,奇经六脉仅剩下一条了。下来则是乌力罕的,也到了‘小周天’境界的顶峰,只是内力没有大哥鉄钼尔的浑厚。二哥那海和三哥西日莫两人的差不多少,均是闯过了十二正经,开通了两三条奇经六脉,到了‘小周天’境界的中期。不过两人要是论实战,三哥西日莫恐怕不是二哥那海的对手,要知道,那海为人龌龊,打架时不按常路走,总是来阴的,总之阴多阳少。 四人几乎异口同声,“周同?”乌力罕身材最是雄壮,身高尺码与周同也差不了多去,凑近面孔盯住死看。“哎呀,真的周同啊!”“周同,真是周同!”“周同,四弟!” 鉄钼尔身形比乌力罕稍矮,却更为健壮,黑咕隆咚的小屋里,周同看着这位大哥的面上却是半张脸的浓密黑须,“大哥,是我,周同。您和大伙儿都还好吧?”“好,四弟,你能活着,我最高兴!” 屋外静悄悄,屋内话烧烧,五个人在小屋里谈论的火热,将七八年来的种种过往,点点滴滴,逐一陈述出来。 原来鉄钼尔等三兄弟得知周同的噩耗,四处打探他的消息,后来乌力罕进了中级武馆,感念周同的好处,便和三兄弟一起打探。后来,终于得知周同在货栈做脚夫,等去了问时,货栈换了新东家,已经改为‘白云车马行’,众脚夫与新东家查干蟞隼闹翻了脸,一顿争斗,脚夫纷纷散去,周同也失去了音信。 再后来听说有一个像极周同的人跟着一个要饭的老头子做乞丐,寻找了几次,最终也没能找到。乌力罕和鉄钼尔三兄弟混的时间久了,也被拉进去拜了兄弟,因为年龄比周同小七个月,成了大家的五弟。 周同隐瞒了实情,只要是怕太刺激兄弟们,将本派执事堂送给自己的书信里的生平经历内容略做更改,说那个要饭的老头子原来是一位武功高手,后来把自己带到了大荒山里,教了五六年武艺。后来老头子死翘翘了,临死之前命自己到大周朝报考武馆,争取到东海之滨的‘东海幻境’去历练。临行之前想念诸位哥哥兄弟了,也不知以后能不能见面,于是趁着黑夜便来探望了。 周同说的天衣无缝,又加之以往的常识,这四弟本就为人诚恳那个之极,大伙儿都信了。 乌力罕道:“四哥,我曾经听我娘说过东海幻境,说那里全是奇世珍宝,拿出来一样便能成为富极一方的大富豪,也兴许能获得高深武学秘籍,练就一身绝世武功。不过,你要想进到那里,千难万难。”周同微笑,却不回答。 那海问道:“怎么个难法?难道比进到天山派当徒弟还要难吗?”周同心道,那倒不至于,天山派的亲传弟子在此。 乌力罕道:“据我娘说,大周朝每一次选拔进入东海幻境都需要几十上百年的时间,每一届选出的武者那武功都高的紧,最少都是武师的境界,好多都到了大武师,甚至于还出现过武王,而且年龄都限制在二十多岁之内,你们说恐怖不恐怖!” 那海道:“恐怖恐怖真恐怖!不过,你说的武师、大武师、武王什么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乌力罕小眼睛瞪了半天,回道:“你都不知道大周朝的武者级别排序,怎么还会恐怖?”大伙儿听了全都笑了。 那海笑道:“五弟脸上带着恐怖的劲儿呢,所以就恐怖。说吧,武王的官儿很大吗?”乌力罕摸了一把大大的大脸,说道:“武王不是官职的名称,是大周朝的武馆武者士堂定的武者级别,是按照武者的武功修为定的。武王就是,外力内力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武师也是内力外力达到了他们武士堂规定的要求,才给予的名号。” “哦,吼吼……”那海笑着问道:“那又是什么高度,什么规定呢?”乌力罕费了半天心思,回答道:“比如武师的外力可一拳打死一头牛,内力可,可,可能是达到‘周天’境界。嗯,那个武王的外力,武王嘛,武王单凭外力可以一拳打死十头牛,内力可,可,可能达到‘大周天’甚至更高境界……哎,他们是根据这个区分命名的。” “哎呦……”那海拍拍胸脯,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我好累哟!” 周同听着四兄弟一顿乱侃,心中无比舒畅,更为高兴的是大哥鉄钼尔说话比从前流畅多了,人也像似开朗了很多。 鉄钼尔道:“四弟的武功高深,我在同龄人中从未见过,去了大周,一样能做人上人。”那海等三人纷纷盯着周同,满脸的惊异。乌力罕道:“我怎么没感觉到,四哥的气息好像很弱,不如大哥您呀?”“呵,五弟,四弟武学造诣很深,已经无法从气息上看透他了,我只是凭直觉。” 那海和西日莫功力不够,无法分别高低,转头望向鉄钼尔,那海道:“大哥,大伙儿都知道你的直觉很厉害,天生的比别人强,可是,难道,四弟的武功比你的还高吗?”鉄钼尔笑道:“高,高过我很多,我只在馆长身上有过类似的感觉,四弟好像比馆长还要更强。” “啊?!”三人傻了眼,馆长是何等人物,何等修为,难道周同真的会比馆长还要厉害?大哥向来是言不轻发,出言必中,可是,周同才多大点儿人,十七八岁而已。 周同心道,大哥虽然没有绝佳的武功心法修炼,武学修为却是不凡,我紧收着气息,还是被他察觉了。好!这次必要给大哥买来那内功秘籍,帮助他们渡过这次难关。笑道:“大哥可别夸我了,我可没那么厉害,呵呵……哎,对了,咱们买那本《既无心经》还需要多少银子?” 几人一听《既无心经》,心不觉热了起来,那海更是在心头燃起熊熊烈火,咽了口唾沫说道:“四弟,《既无心经》可以将内功境界修炼到‘大周天’境界,也是同类内功心法中最便宜的了,咱们蒙京城里四家中级武馆里,只有我们阿拉坦中级武馆里有,而且,这里一共只剩下两本了。据说做出这么一本内功心法需要好几个大高手耗费好几年的时间,所以等到下一本面世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年呢,我们还能不能在这里等到那个时候啊!” 那海说的可怜,双眼传递出的神色却是火热火热的。西日莫道:“都巴教头传给咱们的《先黄内经》,本来是可以修炼到‘周天’的境界,可是到现在就连大哥也没能练到那个程度,还接连出现过很多次岔子,后面的心法好像有些问题,我们都在练气时吃过亏。都巴教头走了,我们也没地方去问,所以,就想着能不能买来《既无心经》了。” 《先黄内经》在崔元庆眼里算是垃圾,头次练武时就让周同忘了它,本门《通天真经》与家传《止若心经》虽然极好,但自己没有这个权利外传。再说了,这两本绝世心法对修炼者要求也是极高,别是修炼不成反而适得其反。 周同问道:“不知都巴教头去了哪里?”西日莫道:“原来升到这个武馆了,还亲自传授我们武功,三年多前被兵营抽调走了。还有金达里教头,也跟着一起去了边疆。”“边疆?莫非要打仗了?” 那海道:“看来四弟在深山老林里啥也不知道,告诉你吧,这几年咱们东蒙国和西鸿国关系很紧张,都在往边境大量屯兵,四年前有过一次大摩擦,差点儿打起来。所以呢,咱们国家开始大量征兵,同时也抽调像都巴教头这样没后台门路的人,去到兵营做军官。当然了,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到军部报名,凭四弟的武功,怎么着也能搞个百夫长当当,嘻嘻……” 周同问道:“这两个国家不是挺好的嘛,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西日莫道:“哼,西鸿国本来就对咱们东蒙国虎视眈眈,原来有永亲王震着不敢造次,现在永亲王被召回天山了,西鸿国就开始找咱们的茬了。”“总有个原因吧,难道西鸿国会无缘无故和咱们翻脸?” 西日莫回道:“起因倒是有,但也不算大事。”“什么原因?”“就是咱们国家这几年多了些盗寇劫匪,流民也比以前多了,五年前一大股强匪劫了查干部族设在北部的第二大‘白云车马行’,还杀死了国母的亲弟弟,所以国母派兵追剿,谁知道这股劫匪厉害,前后派了五批人马都没能剿灭。后来咱们的国王亲自封了国母的哥哥‘虎威将军’查干芶隼为全国追剿总统帅,派了十万兵马,誓言清除全国的所有盗匪流犯。可谁知道让这股劫匪听到了风声,在大军去之前弃山逃跑了,‘虎威将军’帅着十万一路追赶,最后追到西鸿国境内,这股劫匪跑得没了踪影,却惹来西鸿国大军的围堵,就在四年前,‘虎威将军’的十万军马被堵截了三个月,最后由于咱们东蒙国理亏,先是送去了无数牛羊马匹,又派去了百万大军,西鸿国这才将‘虎威将军’和他统帅的兵马给放了。” 那海插话道:“放是放了,可放回来的不是十万大军,而是七万多点。”“为什么少了近三万人马,难道是战死了?”“不是,是饿死了!” 黑黑的小屋里,周同双眼泛出精光,一股怒火冲入脑门,说道:“我军遭敌军围堵三个月,断了粮草,西鸿国手法卑鄙,要将咱们东蒙国的士兵活活饿死!” 乌力罕道:“是啊,他们就是那个意思,咱们剩下的士兵退出时个个骨瘦如柴,许多士兵都是死在回转的路上,唉,可怜啊!”那海道:“可是咱们的‘虎威将军’查干芶隼大统帅,一个月后回到蒙京城时,长的还是那么的丰满富态,还是那么的神气活现。” 周同钢牙咬的咯嘣嘣直响,喝道:“查干部族欺我东蒙百姓,毁我东蒙国力,实则是一条大蛀虫,不尽早铲除,终是要祸害全国百姓,陷我东蒙国于水火之中!” 第七十章念惊心兄弟齐聚魂 西排十八号的小屋内,周同慢慢平息了怒火,将下山时的一些见闻经历告诉了四兄弟。 天山距离蒙京城的路程近乎两万里,快马加鞭的少说也要两三个月,周同没什么急事,一路赶的不是甚急。而此一路走来,却如五年前和崔元庆去时不大相同。 一路上,涌出了一群一群的流民,周同一路问来,这两年算是小灾年,按以往,老百姓的生活还算能过得去,但是如今国家多加了税负,地方上也跟着叠加,闹得百姓们叫苦连天。 百姓的苦难并不影响征收重税,担负不上赋税的轻则劳役,重则发配充军,更有甚者就地处决的也大有人在,所以老百姓为了活命,就只能变卖牛羊猪马、良田牧场。最让周同气愤的是,在问及变卖田地草场的流民中,有超过八成都让查干部族给收了去,价格更是低的令人咋舌,查干部族无节制的压榨劳苦大众。 查干部族人的作为,周同少年时在货栈是亲身领教过的,心中对那位高高在上的国母白孔雀陶格斯,更是恨到了骨髓里。一路之上,许多城池设了严卡,但凡普通族姓的流民一律不准入城,而阿拉坦部族和查干部族的人就可以畅通无阻。周同自不再用原来在初级武馆用过的‘学员证牌’,前两座城池均是多绕了几百里迂回而过的,路上遇到无数流民,在通往第三座城池时,遇到了一群遭了劫匪抢劫的流民。流民们个个穷得叮当响,哪里来的多余的银子,于是劫匪掠去了十多个没有出格的年轻女子,失去亲人的流民哭声震天,周同心中不忍,去找了劫匪。 原来,这股劫匪是查干部族武馆里的学员装扮的。 周同将一路行来的见闻说了个明白,几人听的心惊,对查干部族的作为更是愤怒,那海道:“四弟,你并没有被那股劫匪抢了去,怎么还找上门去呢?” 周同道:“二哥,咱们练武之人,遇到不平之事,难道要袖手旁观不成?那一帮百姓哪里还有钱财供他们掠夺,他们将那些年轻女子掠走,定是为得发泄禽兽之欲,做那些丧尽天良之事,那些手无寸铁的穷苦人除了哀伤,没有丝毫去夺回他们亲人的办法,我既然碰见了,岂能一走了之。” 西日莫道:“四弟说的对,那一股劫匪专抢年轻女人,恐怕不但要凌辱她们,弄不好还要将她们卖到窑子里去,那可是能赚不少银子!”鉄钼尔喝道:“三弟,休要胡讲!四弟做的很对,听四弟说下去。” 周同道:“咱们兄弟不说假话,待我说了,大家要为我保密。”几人道:“这是自然,四弟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原来掠走那些女子的劫匪,是外阜查干部族武馆的学员,一共十一人,领头的叫查干哈森,官名白玉石,还是国母陶格斯的远房侄子,本来要去往蒙京城向他们的王母讨官职的。可这小子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一路上干尽了坏事,在路上逢到美貌的年轻女子,就会心生歹念将人家给祸害了。这一次遇到了一大群逃难的百姓,便伙同十个同伴,一共掠走十三个小姑娘。” 西日莫问道:“他们十一个人,怎么会抢走了十三个女人呢?”那海笑道:“三弟还小,不懂人事,他们那里面兴许有人需求旺盛,一个女人伺候不了!咦嘻嘻……” 一旁的鉄钼尔道:“二弟,去,把门打开。”那海惊了一身冷汗,连忙求饶,“我错了大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鉄钼尔道:“你有什么不敢?五弟,来,给你二哥紧紧皮!”乌力罕摆摆大手道:“大哥,他是二哥,我不敢!” 西日莫笑道:“有什么不敢的,大哥发话了,二哥皮又松了,你不去紧紧,怎么能对得起大哥。”那海几乎都要哭了,“大哥,饶了我这次吧,啊,我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饶了我吧!大哥,看在四弟的面子上,饶我一次吧!” 周同心中发笑,初次相会,也不愿让那海难堪,于是劝解,“大哥,二哥既然知错了,咱们就饶他这一次吧。”鉄钼尔道:“四弟说话了,这次的惩罚就先记下,累积到下次吧。记住,下次就让你吃屎!”“哎呦我滴个亲爹!”那海一把抱住周同,“我的好四弟哟,还是你知道关心我,你不知道,这几年,他们都欺负我,你看看啊,咱们老大叫我去吃屎啊!我,苦啊……” 西日莫笑道:“二哥再发牢骚,就让你做狗了啊。”鉄钼尔突地站直了身子,那海吓得当即闭嘴,一头扎在周同怀里,活像个乖宝宝。 鉄钼尔伸了个懒腰,重又坐下,问道:“四弟,接着说,后来怎么?”周同心中一沉,叹了口气道:“我找到他们时已经晚了,那十一个畜生,他们早就玷污了那些姑娘!并且,并且……全都将她们杀死了!” 一句话说完,群情愤怒,“狗日的查干族人,太没人性了,怎敢犯下如此滔天罪恶!”“查干族人,那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把人家弄了还杀死了呢,那查干族的东西们真是个个禽兽不如,啊,那个人人有如猪狗。”说这句话的是那海。 鉄钼尔虎目圆睁,一双大拳握的紧紧的,“该杀,全都该杀!四弟,你不会放过那些畜生吧!”周同恨恨道:“不会!我先将他们十人杀了,最后是领头的查干哈森,问明了情况,我一刀一刀的将他刮了,一共割了他一百三十刀,算是十三位青春女子每人十刀。”周同说到这时,脑海里现出那日的情景,双手不觉隐隐发抖。 西日莫问道:“四弟,杀了那么多的人,你不怕啊?”周同道:“杀的时候很解恨,杀完了才感到了后怕,这会儿说起来都有些紧张呢。”那海道:“是,四弟的手在抖,心也在砰砰的跳。”西日莫道:“二哥,别跟个娘们儿似的趴在四弟怀里,你以为你是少女啊!”那海还赖着不起来,“我喜欢,我高兴,你管呢!我要是个女人,一定要嫁给四弟的!” 那海偎依在怀里周同本就有些别扭,不说这个还好,那海一说,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着急慌忙的把那海推到一边,“二哥,咱哥俩还是分开些好。”西日莫一旁看了大笑。 乌力罕突然道:“大家噤声,教头查夜来了。”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了。 没过多久,脚步声渐渐走远,鉄钼尔道:“四弟做的好,那查干哈森不知道残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你这般做了他,才算解恨。唉,可惜了那十三条好姑娘的性命!”几人听了纷纷点头,周同道:“我原没有身份证牌,本来的‘学员证牌’也不敢再用,于是就拿了查干哈森的来用,果然是一路畅通。”说着自怀中掏出‘学员证牌’递了出去。 几人一看,果然查干哈森,官名白玉石的‘学员证牌’。鉄钼尔道:“今日之事只有咱们五兄弟知道,无论是谁,哪怕亲生父母,也要隐瞒了。”西日莫三人回道:“是,定要严守秘密!”那海问道:“四弟,那一帮坏孙子都是有钱的主儿,你没翻翻他们的行礼布袋?” 周同道:“二哥聪明,人都死了,还带着身外之物做什么,他们的财物我全都拿了。刚进屋时不是问了二哥身价多少银子?我要出银子买下嘛!”那海有些心急,不愿打哈哈,催促道:“四弟快说,你身上有多少银子?够不够咱们买《既无心经》的?” 周同却不急着回答,说道:“那十三位女子的家人失去了亲人,心中如何不难过,我得了许多银子,怎能不去送给他们。”鉄钼尔道:“四弟做的对,全都散给他们吧。”“可是,他们是流民,失去了良田草场就等于失去了一切,身份低贱,不能使用银票到城里镇子上的钱庄兑换,所以当时我也只好把银子全都分了,剩余的银票,现在我怀里装着。” 那海急道:“那还不快拿出来,看看有多少?我都快急死了!”周同心道,一万一千两银子,我这四个兄弟个个都不是富人家的孩子,能在武馆里练武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钱财去购买内功心法,现在恐怕连三千两银子都凑不够。我这里有五千三百两银票,看来是不够了,嗯,不如问问他们攒了多少,余下的银子,明晚跑一趟钱庄,最好找一家查干部族开设的钱庄,好歹给哥几个凑够了。 周同为解四兄弟燃眉之急,甘愿去做行窃之事。也是崔元庆教育的好,‘心方正处事圆’,再有‘为求大事不计小节’,也是崔麻子一贯的作风,幼年时李尚志为了医治周同,也做了这般的大事。周同见惯了富人们的嘴脸,更是厌恶他们的行事手段,存在他们那里的钱财,其实都是搜刮来的,都是大家的,有需要不去借点儿来使使,怎能对得起天地良心。 “大哥,我现在怀里的恐怕不太够用,你那现在积攒了多少?看看还差多少,剩余的我去想办法,明天后天就能拿来。”谈到正事儿了,鉄钼尔低头沉默了。那海刚要讲话,西日莫伸手堵住了他那张大嘴,小声说道:“二哥,大人谈正事儿,你不要插话!”那海挣了几下没有挣脱,嘟嘟囔囔的冒了几句浊气,也不知说些什么。 “大哥,咱们是兄弟,还能见外了嘛!”鉄钼尔慢慢说道:“八年前就欠了你的很多很多,这次,又要让你费心,我……”“大哥!”周同正色道:“大哥莫非不认我这个四弟了吗?”“不!”鉄钼尔抬起双眼盯着周同看,“你是我的好兄弟,这一生一世都是。”周同松了劲儿,笑道:“那还犹豫,咱们就别客套了。” 鉄钼尔道:“五弟把他家的牧场卖了一半,其他七七八八的一共凑了一千六百多两。二弟的最多,一共攒两千二百两银子。我和三弟差了点儿,加的一起勉强两千两。”那海终于挣脱了西日莫的魔抓,开口叫道:“是啊,这一年多来我把我们家能变卖的东西全都卖了,还想尽了办法,费尽了心力,受尽了冤屈,这才搞到如此多的白花花的银子。”西日莫笑道:“是,想尽了办法,把你们那里方圆百里的牛羊猪马都偷了个遍。费劲了心力,连你家祖宗的白银牌位都让你给当了银子,呵呵,干了那么多坏事,不受点儿苦头怎么对得起你周围的苦难大众。” 那海气道:“老三,这么糟践你二哥,我为了咱们的伟大前程付出了多少啊,你不来安慰安慰我,还尽接我的伤疤。大哥,你给评评理!”鉄钼尔道:“三弟这次不对,不应该说你二哥的不好,来赔礼道歉。”西日莫很乖巧,立刻站起来躬身施礼,双拳一抱,“二哥,对不起,我错了!” 鉄钼尔不理两人,转头给周同说道:“四弟,这大半年我们每逢假日,都会到外面出力挣钱,这一共也攒了四百多两,加到一块儿是,是。”不由看向西日莫,“三弟,一共是多少?”西日莫道:“一共是六千三百二十三两零十五个大子儿。”那海接着道:“四弟啊,近些年来我们想尽了办法,现如今除了出去卖力气,就只能卖身了!” 周同心中的顾虑全消,哥几个挺能搜刮钱财的,两年多积攒了六千多两,真是小看他们了。呵呵笑着说道:“这就好办了,我这儿有五千三百两银票,都是咱们东蒙的,到了周朝也花不出去,全都拿出来吧。” 几人听后惊喜交加,四弟果然是大富大贵之人,在这紧要关头,又一次帮了大忙。那海仰天长呼,“呜呼哇,四弟真乃是天降的财神啊,我们好幸福啊!”西日莫笑问道“二哥,那你呢?” 那海道:“我……好苦呀……”“这还苦?大哥,让他开门!” 第七一章惩奸恶世事诸不平 当夜草草摆了香案,五兄弟重新磕头拜了结义,誓言日后相辅成就大事。 周同硬是将五千三百两银票全数留下了,那海家祖宗的白银牌位还是应该赎回来的,剩余的银子也算够了,要不那海怎么还有脸面回家见他的家人呢。 眼看就要到了辰时五更天,周同不敢再留,逐一拥抱告别。鉄钼尔话比八年前多了许多,临了说道:“四弟走到哪里都是四弟,无论到了何时,是死是活,我们都是你的兄弟!”“大哥,有您带着兄弟们,周同也算放心了。”“四弟,万事以性命为重,大哥盼望你有朝一日成为东蒙国的国王!” 周同听了惊得一身冷汗,那海一旁补充道:“不当国王当皇帝也行!反正到时候我们都跟着你混!” 周同擦了擦凉汗,再也不敢停留,“大哥二哥三哥和五弟保重,周同走也!”出了小屋飞身上了房顶,转眼间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四人送到屋外怔怔出神,鉄钼尔叹道:“四弟已不是我等可以比拟的了!兄弟们,今日就去买了《既无心经》,我们用心习武,今年必须要考进高级武馆,将来好好辅佐四弟成就大事!”周同做事极为仗义,三人均皆敬服,异口同声道:“是。为兄弟赴汤蹈火!” 清晨,蒙京城南门,四五个兵丁正在盘剥一个拉车的老汉。 老汉车上的瓜果撒了一地,兵丁们还不甘心,七八条胳膊在几个蓝框里捣腾着,一堆一堆的新鲜瓜果被扒拉出来,滚落一地,在四五双大脚的踩踏下变为稀烂。 “军爷,军爷,小老儿只是个干活的穷人,哪儿来的兵器,求求你们别翻了,我的瓜我的果子呀,啊啊……”老汉的求饶哭喊阻止不了几个士兵的任意糟践,一个士兵翻不出证供,却翻出了肝火,“老东西,你到城里来贩卖瓜果,怎么不带切瓜的菜刀?你他娘的傻吊呀你!”老汉哭着喊着道:“城里有规定,哪敢拿哪些东西,您就放过我吧,啊……”“老不死的东西,不拿菜刀怎么给人家切瓜?快,给老子找出来!” 老汉脸都哭白了,“军爷军爷,我不敢拿呀,您就……”“不敢拿,藏在什么地方了?活计们,给我翻!”“军爷我是不敢拿到城里来,都在家里放着,军爷饶了我吧啊……”“你娘的,都在家里放着,有几把?老东西,敢家里窝藏兵器,不想活了你!来,罚你五两银子,下次给老子拿一把菜刀来!”“你,你你你!你这不是冤枉我嘛?” “冤枉你,冤枉你又怎么样?老不死的,今天你不拿出五两银子来,休想走出这个城门!”士兵猛力推了一把,老汉锵锵郎郎倒退了数步,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不由气的大哭,两只满是老茧的粗手不停的抓挠着地上的尘土,口中大喊着,“我滴个娘唉,我还没有进城,这就不让出城了,我还没有卖出一个大子儿呢,老天呀,救救我吧,啊……我倒是造了什么孽,啊……真是没人性啊……” “没人性?妈的,老东西敢骂我没人性!不想活了吧!”那士兵飞身上来一脚踹中老汉干瘦的胸脯,老汉仰面趟倒,被死死压在脚下。“不知死活的狗东西,骂谁没人性?” 老汉疼的呲牙喘气,一时不能说话,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当兵的,就是你没人性!” “谁?谁谁?妈的,真是有胆大的啊!”士兵转头瞧看,“谁说的,不想活了!妈……”一个‘的’字没有说出来,说话的人已然到了跟前,“狗东西,老子说的!”未等看清来人模样,士兵只觉得下巴一紧,身体随之飞了起来,待要张口大叫,一股剧痛自牙根传出,声音是如何也发不出来了,疼的双眼发黑,将要昏厥时,身体重重摔到地上,顿时昏死过去。 周围的兵丁一下子愣了,纷纷停止了翻腾,怔怔的站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来人一身灰衣,生的极为高大,身后跟了一匹大白马,看模样不像个平民百姓,气势更是大的吓人。“狗东西,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你也欺负,怎么不去踹你亲爹去!领头的呢?谁是领头的?” 桌子后边坐着的十夫长早就看清了这一幕,踢晕手下士兵的这位不是一般人,敢在蒙京城里如此肆无忌惮耍威风,家里的后台定是硬的紧,这种事倒也见了不少,但以往都是冲着老百姓发威,今天怎么找到自己人头上了,那一脚的力道,可不是一般武者能够办到的,随便一脚踢出了十多米远,我滴个娘唉。 十夫长心头发紧,缩了缩脑袋转过头去,想要找个地方躲一躲,那气势凌人的灰衣人却到了,“你这个十夫长,是不是领头的?”话倒是没什么,就是语气不善,凉凉的直透心肺。 硬岔子找到头上了,十夫长只好应付,“哎嗨嗨儿,咱们都是为了公事,城门盘查入城人等也是我们的份内,我看咱们都是一家人,您这是何必……”“放屁,谁和你是一家人,老子是皇亲国戚,你个狗屁东西算个老几,敢和老子套近乎?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皇亲国戚,果然是个硬岔儿,“爷爷,您消消火,把小人的那番话当个屁给放了,小人给您赔不是了!”十夫长乌青个脸给灰衣大汉深深鞠了一躬。 “嗯,倒挺知趣。以后干事儿,不要找这些没钱的下手,啊,你看看那老头儿,穷的就剩下一条穷命了,哪儿有好处让你得了去?啊,要找有钱的下手,听懂了没有?” 呜哇,这位皇亲国戚真够生猛的,这种话都敢说,老子服了他。“爷爷说的是,小人佩服!”十夫长脸色稍微好转些,大声吩咐一帮傻了似的手下,“都他娘的回来吧,让那老头子走吧!”灰衣大汉道:“让人家去哪儿?”“不,不是要进城卖瓜嘛,就放了他去吧?”十夫长搞不懂眼前这位比自己高了一个半头的大汉想要干些什么,问的极为小心。 “你他娘的,东西都让这些狗东西糟蹋了,还怎么去卖?给他点儿银子,让他出城吧。”“啊?”十夫长太惊讶了,这些达官贵人什么时候怜惜过穷人,这位巨汉到底是不是皇亲国戚? 十夫长心中犯疑,但也不敢照直了问,“爷爷,没听说过还给他们倒找银子的呀?”“嗯?”灰衣大汉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阴沉了,一阵冷意席卷全身,十夫长心中猛的一沉,感觉身体在瑟瑟发抖。“爷,爷爷,您说给多少?” “哎!”灰衣大汉眉头展开,雨过天晴, “就给十两银子吧!” 十夫长身上刚来了一阵轻松,听了这话,再一次陷入冷窟,“我的亲娘,这么多!”“怎么,你嫌多嘛。”灰衣大汉似乎又有些不高兴了,“不多,不多,就十两银子。” 十夫长割肉似的拿出了十两银子,眼睁睁的看着巨汉带着老头子走出了城门,心中这个恨,这个悔呀,怎么遇到了这么个主儿,要是都像他一般,我们这些下边当差的还怎么讨生活? 看看那被踢得半死的手下,十夫长这个难受啊,白送了十两银子不算,这个手下还要拿银子医治,今天真是破财了呀,收了一夜的辛苦钱还不够给人家的呢!“娘的,不行!”十夫长越想越是犯疑,决定摸一下那位灰衣巨汉的底细,“小的们,你们守好门了,我去找咱们百夫长去!” 城南三五里的官道上,周同与老汉分手,“大爷,以后不要进城卖瓜了,周围的镇子也一样,不要为了多赚几个大钱再遭他们的盘剥,我这就走了。”老汉不想要这么多的银子,想要分一半给这位侠士,一路上不知说了多少回,人家就是不要,眼看就要分手了,埋在心中的疑问不得不问了。“大侠,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问题?当然能了,大爷不要这样,咱们都是人,都是一样的,都是平等的!您问吧。”“大侠,您是不是皇亲国戚啊?”“哈哈,大爷有意思,您问这个干嘛?”“呵呵,要说从前嘛,贵族里面还是有好人,就像二十多年前的金公主,就是最好的好人,可惜那么好的好人却英年早逝了。自金公主死后,好人越来越少了,皇亲国戚除了欺压我们,哪里还管我们的死活!这些年来老汉我也看的多了,都不信这东蒙国里的皇亲国戚里还会出现像金公主一样的好人了,所以,就想问问大侠您是不是真的皇亲国戚?” 灰衣人有些激动,紧紧抓住老汉的一只粗糙的大手,“大爷,我确实是皇亲国戚,您听说过吗?金公主还有个儿子。”“金公主还有个儿子?”老汉想了想说道:“早年间听说金公主嫁给了一个周朝的大人物,说是周朝的皇爷,也姓周……十几年前听城里人说金公主有一个傻儿子,后来,好像是后来死了,您,您,您不会是,是,……”老汉有些张不开口问了。 灰衣人道:“我就是金公主的儿子,我叫周同!” 老汉走了,走的时候很兴奋,说全东蒙国的老百姓都盼望金公主能有一个后人,没想到金公主真的有后人了,还让他给碰上了。老汉像个小孩儿似的硬塞给了周同一大包瓜果,说不要就不准走了,周同接下了。 “嗯,大爷种的瓜可真甜。”周同骑在白马上享受着一时的甜美,心中感念母亲的慈爱。快些去到父母大人的坟上看看吧,母亲兴许早都想我了,给他们二老添添坟,也该离开东蒙了。 身后传来隆隆马蹄声,周同回头看去,那位把门的十夫长带着二三十个官兵追来了,还有一位百夫长。看来是想要回那十两银子,我却不给,好了好说,不好了再教训你一顿。 周同转过马头等待,不一会儿人马围了上来,十夫长开口对身边的百夫长说话,“头儿,就是他,踢晕了三驴子不说,还讹了咱们十两银子。”百夫长上下打量周同,拱手问道:“你是哪家的皇亲国戚,怎么穿着百姓的衣物,还来向着外人欺负咱们当差的?” 周同笑道:“你下马给爷爷我磕三个响头老子就告诉你!”“你!”百夫长大怒,“你这汉子,真是不知死活!来人那,将他给我围住!”一群兵士抽出马刀将周同团团围住,百夫长拿起一把宽叶大砍刀,“你要是不说出家底,就绑了回京查办!” 蒙京城下,周同不愿伤人,这些人罪不至死,不能杀了他们,“你这位百夫长,让你磕头你不愿意,只好让你吃点儿苦头了,呵呵……”百夫长怒道:“好好好,看你有何本事让我吃苦头,给我上!” 百夫长话音未落,周同纵身飞离马鞍,转眼间上了百夫长的马头,伸出一只手抓住他肩头,疼的他大叫,手中的大砍刀落地,人也跟着栽了下来。“哎呀呀,疼疼,我的肩膀断了!啊呀呀……” “住嘴!”周同抬起一只脚踩在百夫长嘴上,顿时将叫喊声压了下去,四周扫视了一圈,“你们都给老子站好,谁敢动老子就剁了谁!”众兵士哪里见过这般飞人,更是蹑于威势,当头的又被人家控制了,拿着兵器不敢向前。 百夫长被松开了嘴皮子,周同笑道:“哈,你个狗奴才,非要问老子的底,现在还要问吗?”百夫长急忙回道:“大侠大侠,不问了,再不问了。”“呵呵,这就对了,起来吧!”周同松了脚,回头看见那位十夫长,招招手叫道:“你,给老子过来!”十夫长脸都绿了,豆大的汗珠接连滚下了发绿的猪肝脸,慌忙跪下磕头,“爷爷,爷爷,小人错了,您饶了小人吧!” 周同双眼一瞪,喝道:“滚过来!”十夫长紧爬几步到了跟前,头如捣蒜般的求饶,“爷爷,爷爷,小人不是人,是猪,是狗,您饶了小人吧,啊……”“住嘴!”周同佯装抬脚,吓得十夫长双手紧捂住了一张大嘴巴,两只眼睛闪着泪光,惊恐的望着这位杀神。 “是你叫了你们的头儿来找老子的麻烦的?”十夫长不敢张嘴说话,大头急点,周同笑道:“呵呵,你这上下齐动的,谁知道你是磕头呢还是点头呢?张开嘴,说是还是不是?”十夫长松开双手吐了一个“是!”,急忙重又捂住,生怕这位爷爷拿脚来堵。“好,既然承认了,老子就放你一马,滚吧!”飞起一脚踢在十夫长腋下,人也给踢的惯了出去。圆胖的躯体了滚了几滚,未等停稳,杀猪般的嚎叫却先发出来了。“哎呀我的娘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哎呀啊……” 一众兵丁看了心中一阵发寒,这位皇亲国戚使的什么招,轻轻一脚踢得十夫长这般哀嚎,有些没看清的兵士想到,莫不是踢中二弟,要了十夫长的命根子? 周同再也不理十夫长,转头来问百夫长,“你小子,还欠着老子三个响头呢,磕吧,磕了赶紧滚蛋!”百夫长刚刚爬起来,狼狈之极,尴尬至极,孙子般求道:“大爷,大爷,大侠大侠,您,您看我好歹是一名百夫长,您就别让我献丑了!您看看,咱俩岁数也差不多大,也算是同龄人,爷爷,请,求,求您饶我这一次吧!” 百夫长起码也要三十五六,周同年仅十七八岁,长的再老气也不会和他一般年龄,“你个狗东西,狗眼看人,老子他娘的比你……啊大,别跟老子打哈哈,给老子磕头!不行用银子抵了也行!”“啊?银子?”百夫长心中这个气呀,原来这小子爱财,装的跟个好人似的,娘滴,没一个好东西,“大爷,您看怎么算,怎么抵成银子?”百夫长恬不知耻的一脸的摇尾乞怜相望着这位不知名的大爷。 “好说,一个头换做一百两银子,三个头总共三百两。拿银子来吧!”“我滴个爷呀!”这位大爷也太霸道了,若不是他,他,他他娘滴武功比我高,今天我就要了他的命! 百夫长胡思乱想,周同这边等的不耐烦了,鼻子重重哼了一声,“嗯!怎么,拖拖延延的想找死吗?”百夫长吓得一个哆嗦,跑着四周搜刮了一圈,连那个满地打滚的十夫长也没放过,硬是从他身上拽出一包银子来,加上自己,勉强凑够了三百两。“大爷,刚刚好!” “嗯,好。”周同装模作样的掂了掂银子包,点点头道:“你做的很好,赶上门来给老子送银子使,老子不会忘记你这张嘴脸的,滚吧!”说完也不理回应,飞身上了白马,双腿一磕马镫,白马尥开四蹄,欢欢实实的跑了。 百夫长傻呆呆的望着身高马大的‘大爷’绝尘而去,说不出的没落,说不出的难过,更说不出的羞愧,这不是上杆子让让人家宰嘛! 十夫长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土人似的来到百夫长身前,“头儿,这就让他走了?”“怎么,你还想挽留他!”“哎哟吼,不是,我疼啊,我的三十多两银子呀啊!” 百夫长看着这个窝囊废,心中大气,一脚踹中刚挨了踹的腋下,大声吼叫道:“我操你亲娘,我更疼,我的一百多两银子呀!” 十夫长旧伤未愈又添新痛,疼牙根都颤抖了起来,满地打滚中不忘痛中哭喊,“我滴个亲娘唉,我,好苦啊!啊……” 第七二章赴南乡入谷时遇黑 东蒙国沙石关西南三百里,大周朝东库关西北五百余里,两国交汇,有一处水草丰厚的丘陵。丘陵下边有一洼温泉,温泉方圆三五里,周围水草丰美植被茂密,却是一个难得的颐养之地。 丘陵与水泉之间立了一座墓碑,上面写着顯考恩父周府君之灵,顯妣慈母金夫人之灵,下面写着两首藏头诗,正是当年周同为其父母立下的墓碑,撰作出的碑文。 多年风雨磨平了的坟头重新添上了新土,坟前摆满了香炉钱纸、沉香供物,周同伏地长跪,心中无比悲戚,眼眶里的泪水不住劲的往外奔涌,却不愿发出哭声。 日月轮转,如此过了三天,第四天的清早,周同狠磕了几个头,慢慢的站起身,身下被泪水侵湿的一片几乎成了洼地。“父母大人,孩儿武功还不尽如意,等到摸清了仇人的底细,从东海幻境出来,孩儿武功有所成就,就是为咱家雪耻的时候!父亲大人,孩儿这就要出发了,去您的故乡,看一看您当年所行过的足迹。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二老安详,孩儿还会回来的。” 僵硬的身体运转一个‘大周天’轻易的恢复了,如今内功也算精湛,几个日夜不吃不睡也没什么大碍。周同长呼了一口气,吐出胸中积郁的浊气,揉揉发涩的眼睛,转望四周,这里水清草肥,果真是一块儿大好地方,日后报了大仇,就到这里来养老吧,陪在父母身边,死也甘愿。 周同感叹良久,忽然发觉一事,将一双揉过眼皮的手背放在面前看,手背上沾满了黑乎乎的黄泥,不觉笑出声来,“呵呵,就要离开东蒙国了,也没有必要再去伪装面貌,总要人误以为成三十多岁的大叔,可不是什么好事,呵呵,东蒙的查干哈森是个三十多的老男人,大周的周同可是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呀!哈哈……” 池塘清水一年四季入手温暖,周同脱了衣物爽爽快快的大洗了一回,蒙人的粗布灰衣扔到一旁不要了,换上了和师父一样常年穿着的灰衣长衫。母亲说大周朝乃是礼仪之邦,对衣着穿戴也很讲究,还是稍稍整理一下的好,进了大周朝的城府也好见官。想到此,便着实打扮了一下,洗得乌黑发亮的长发也首次认真的打了结,如周朝人一般在头顶绑了头巾。在清水倒影中一看,还真是一位面目端正且又白净的大好书生相貌,再无原先那般锅底脸稻草头的彪悍模样。 白马似乎很乐意看到周同重回旧貌,大马嘴不住劲的往洗过的白净面皮上舔舐,周同笑道:“你也聪明,能看得出好坏脸来,好,等到了地头赏你一碗酒喝!”翻身上马,一声断喝,白马四蹄尥开,飞蹄踏青而去。 东库关乃是接壤东蒙国于西鸿国的要塞重镇,由于常年无战事,平常只有大周朝一个团的兵力在此屯兵,由一个正团长正五品的督尉和一个副团长从五品参将率领。 大周朝最低编制称做一个伍,最高长官是伍长,辖5人;一个什,什长,辖10人;一个队,(队长)把总,辖50人;一个旗,(旗长)游击,辖100人;一个司,(司长)副尉,辖500人;一个哨,(哨长)千总,辖1000人;一个营,营长,守备和都尉官爵都可以统领,辖2500人;一个团,(团长)督尉、参将,辖5000人。团长营长等指的是实职,而督尉、参将、都尉等是武官的官爵,以品阶高低排序,督尉是正五品;参将从五品;都统正六品;都尉从六品;守备(营长)正七品;千总(哨长)从七品;副尉(司长)正八品;游击(旗长)从八品;把总(队长)正九品;还有无品阶的什长和伍长。 大周朝武官的最高领兵官职是统领一方的元帅或者总督,通常都是御赐封名的大将军担任,官爵一般是正一品或从一品,也算是做官做到极致了,往往都会被皇帝赐予公侯爵位,用来共宗耀祖,世代传袭。 周同少年时熟读周朝历史掌故,今次前来更是做了一番细致了解,对于此也还知情了解。两国多年未有战事,东库关日常管理松懈,把守城门的也就派了一个十人队,由一位什长率领。 守城的士兵见来人身高马大,却是一介书生打扮,再说也是大周朝的穿着,接过竹板做就的身份令牌,确认无假,点点头道:“周同,大周仕雍元年年四月六日子时的,真看不出你还不到十八岁呀,我原以为你总有二十多岁吧,哈啊哈!哦,你是肃北领固永县人?我知道,那里前些年遭了水患,淹死了好多人,许多村子都没了!你们周家园子还好吗?” 周同接过竹板,守城的士兵说话客气,不觉有些思乡的念头,可是,乡在哪里? “军爷,别提了,我们村子全没了,整村子的人活出来的没几个,我是命大,逃过了一劫。”“哦,真命大,你这是从东蒙过来的?”“是,原是要倒沙石关投奔一个远房亲戚,没想到他家搬走了,这不又回来了嘛!”“哦,东蒙国不是个好地方,那里的人又脏又粗野,听说这两年闹腾的厉害,还是咱们大周好!你去吧,赶明儿考个秀才,也能养家糊口娶媳妇。”“呵呵,多谢军爷。” 东库关内军民和谐,周同逛了半日,多是以礼相待,未见到一个欺压百姓的,不禁感叹周朝皇帝治国有方。晚间寻了一所客栈,掌柜的服务热情周到,一夜过的倒也踏实。 第二日一早离开东库关,辨明了方向,一路直奔据此二千多里的西荒坡。 行了一日,掌灯时来到一个小镇,镇子里仅有一家旅舍。旅舍上下两层,总计三间客房,房间虽小,陈设倒是雅致。店老板是当地的老家儿,见周同身材伟岸长相英俊,且又谈吐不俗,一番招待之后,刻意送了几样小点,周同吃了直是夸赞味道绝好。 一夜无话,白马被店老板喂足了草料,清早还给周同搭贴了一包糕点,送至镇子南头方罢。 周同骑在马上轻轻飘飘,周朝人知书达理,一个小地方的人也如此好客,真是难得。本想多给店老板一些银子的,可身上的碎银子没剩多少了,讹得那蒙京城守门百夫长的三百两银子也大都给父母买了供品,入关时本想着大周朝与东蒙国一般混乱,遇上劫道的山林贼寇伺机借来一些本钱,没成想却是这般清平的世道。 走出五十里,慢慢现出无数大山,再往前走,山涧沟壑间处处翠槐苍松,鹰鸟当头盘旋,一声嘶鸣传出老远,悠悠回荡在山间久久不竭。 没过多久,天上的乌云慢慢笼罩,太阳慢慢消失在阴云之中,转过两道山腰,周同辨别不了方向,似乎迷路了。 前方是一个狭长的山谷,脚下略有人行马蹄的印迹,别的也无去处,径直走了就是。 走在峡谷之中,忽然会传出一点异响,声音来回荡漾,却辨不清来源。山道碎石漫地,崎岖不平,白马直腿并走,那马腿踩得极密,蹄子踏在碎石上,“咯咯咯咯”地响成一团。周同端坐着,任由白马自行踏步,自身并不上下颠。 前面是上坡,一梯一梯的直着往上,是早有人铺设的石板,倒也整齐。到了上坡石梯,白马捣不了碎步,似乎感觉到了阶梯的危险,停了下来。周同轻轻一夹马腹,天地之气通彻全身,半提着白马上了石板,蹄铁踏在石板上,连珠般“格格”脆响。白马一耸一耸向上攀梯,周同就一坐一坐随它,到了较高的石梯时,自会脱离大地束缚帮白马一把。如此在峡谷中攀爬慢上,蹄声在峡谷中来往回转,又响又高,清脆动听。一只老鹰出现了,在半空中慢慢移来移去,似乎是听着了马蹄声,偶尔鸣叫一声,算是回应了。 时至午后申时,峡谷慢慢到了尽头,前方现出一座木屋。木屋前立着一杆大旗,大旗上写着两个字,‘客栈’。如此客栈招牌真是有趣,周同首次遇见,暗道周朝人真是生趣,怕是山里看不见这家旅舍,于是弄了个高高的大旗作幌子了。 行了大半日,前方不知到了什么地界,不管住宿与否,进去打探一番也是好的。 外面阴云密布,屋里极暗,不辨大小方圆。周同走到一张粗木桌子旁,看看身下有一条长凳,随身坐下。再看屋内,黑乎乎的有五六张方桌,每张桌子配了三四条长凳。再往里横着一条长柜。长柜后面一个趴着一位黑乎乎的瘦脸汉子,双肘撑在柜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瞌睡。 “老板,来二斤牛肉,三张大饼,一碗水酒来。”那黑瘦不耐烦的看了周同一眼,似乎怪他打扰了正在享受的香甜,沉着脸转过进了里屋。 不一刻端来牛肉大饼另一碗水酒,“咣当”置在桌子上,周同不予其斗气,拿起一张大饼夹了牛肉就吃。黑瘦顿了顿身子,伸出一只干枯的黑手,“拿来!” 周同不明就里,递出咬了几口的饼加肉,“你也吃?” 黑瘦大怒,“啪”地一声,黑手打在同样漆黑的粗木桌面上,手指着周同就要开骂。 第七三章黑风谷初遇康国栋 黑乎乎的小木屋里,黑瘦的黑手重重的击打在黑漆漆的粗木桌子上,面色似乎更黑了,“你小子,懂不懂规矩,到这里来是要先付银子的!” 周同哪里知道,看着瘦瘦的黑脸汉子气的脸发黑,也不为意,吃了一口饼加肉说道:“还以为你要吃肉呢,不是要银子嘛,早说啊,谁知道你你们这里先付账后吃东西,这规矩还真是头一次听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问道:“多少银子?” 黑瘦冷冷的说道:“二百个铜钱!”周同微笑着数了二百零一个铜板,“给你,多加了一个,算是小费。”黑瘦一把接住,“不懂这里的规矩,跑到这里干什么?难道是过路的!”“可不是过路的,我要去西荒坡,走一走迷了路,正想要问一下你呢?” 黑瘦小眼睛瞪成了绿豆,“走迷了路?走到我们这里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同当然不知道,“不知道,你告诉我吧?怎么去西荒坡?” 黑瘦重新打量一番,“你不是道上的?”周同笑道:“什么道上的?我吃完了要上道,去西荒坡,怎么走呀?”“哎呀呀,你这一身书生打扮,却背了一把剑,真他娘的怪胎!不是道上的你他娘的背什么剑?” 周同脸瞬即沉了下来,森森冷气袭来,黑瘦一惊,跳了开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敢撒野,有人收拾你!”说着躲到柜台后面去了。 周同看也不看,冷冷道:“不告诉我路也就罢了,再敢说出一个脏字,要了你的小命!” 黑瘦一阵哆嗦,似乎看出来了眼前这位是个武林高手,不敢还嘴,低着头装作看自己的账簿去了。 周同自顾自吃,心中暗想,果然不是个好去处,怕是黑店也说不定,哼哼!不惹我便还罢了,敢惹到我头上,定端了你家的老窝,抄了你的家底!老子正缺银子花呢! 屋外“得儿得儿”传来声响,周同透过小门看去,只见远远的一个粗壮的汉子骑着一头驴儿,“得儿得儿”的往这边赶。走的稍近了,那头驴子原来是一匹健马,只是马上的壮汉身材太过高大,衬托的健马小了几号,误认为了驴儿。这大汉,骑马就骑马吧,怎么还吆喝驴子似的吆喝马呢,真是为怪胎。周同想到刚才黑瘦说过的话,不由把‘怪胎儿’按到那位壮汉身上。 壮汉走到眼前屋外,只见结结实实一副粗壮之极的身板,磨盘似的大脸上生出白练似的白肉,大鼻子小嘴,高高的颧头下是一双绿豆小眼儿,眉毛生的不错,如两道黑漆般横在当头。 壮汉头戴一顶毡帽,一身皮袄,袒胸露乳,一双手却隐在袖中,并不拽缰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怕手冷呢。周同正看着,两人的眼睛遇着了,壮汉大脸一抖,白肉横着呲嘴一笑,随即复原,俯身移下了马,身形倒也轻灵,将缰绳缚在门前木桩上。 健马嘶鸣一声,甩了甩尾巴,曲了曲前蹄,身材猛涨了两寸。周同看的可笑,原来是大汉太过沉重,将健马压低了两寸,这会子下了马,才算恢复了原状。 磨盘脸壮汉望望小门,那门不算大,壮汉似乎比门宽着许多,走到门前双腿来回一拐,左右一晃,上身竟夹挤进来了。 走近柜台,壮汉也不说话,伸手从胸口掏进去,掏了半天,掏出一把铜板撒在柜上。黑瘦也不瞧那钱,瞪大眼睛仰着脖子望着壮汉,“你,你怎么出来了?” 壮汉嘿嘿一笑,喝道:“少废话,拿酒,拿肉!”声如洪钟,音如刹锣,震得黑瘦不敢再看,转身进了里屋。壮汉瞟了周同一眼,晃悠着找了一个最大的条凳,轻轻坐了上去。一副巨大的身躯占满了整条长凳,“嘎吱吱”响了数声之后,壮汉坐稳。 少刻黑瘦拿出一大黑木碗牛肉,一副竹筷,放在骑手面前的木桌上,又回去舀来一碗酒,顺手把钱划到柜里。 壮汉骑手喝一口酒,碗空了,用袖擦一下嘴,再掏出一把铜板,喝道:“小二,换大碗,娘的,这么小的碗喂鸟喝呀!”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把刀,割出一大块儿牛肉,将整块儿牛肉丢进嘴里,两边腮帮子凸起,然后紧紧一缩,又紧紧一缩,就咽了下去。 一刻功夫,一碗肉已不见了,五碗酒下了,第六碗时壮汉将嘴啃进酒碗里,一仰头,喉节猛一缩,“咕咚”一声,这碗酒也下了肚。 “嗯,好酒!”壮汉站起身,把毡帽捏在手里,一头鬈发蒲扇扇的蒸出一团热气,向周同微微一咧嘴,肥大的身躯晃出门外。黑瘦梦一样呆着,张了张嘴,又闭住了。 外面的风窜来窜去,木杆上的大旗上下扭着动,马鬃飘起来,马打了一串响鼻。壮汉戴上帽子,正一正,解下缰绳,大马踏起了四蹄,怕是知道又要负重,事先准备了。壮汉翻上去,紧一紧皮袍,双腿一夹,“得儿得儿”的骑着马儿就走。 远远的来了十数匹健马,为首的一人大喊,“姓康的,给我站住!”马上的壮汉咧嘴道:“娘的,怎么来的这么快,老子能给你站住嘛!”双手猛抖缰绳,双腿夹紧,“驾!”马儿吃疼,捣开四蹄奋力猛跑。为首的汉子急呼道:“给我停下,康国栋,你小子跑到天边老子也要把你抓回去!” “康国栋?”周同小声嘀咕,“康国栋?怎么这么熟悉?”对了,母亲生前说过,康大伯的儿子就叫康国栋。 金云英生前告诉过周同,父亲周传雄有一亲随‘不二雄狮’康不为,名义上是亲随,实则亲如兄弟,如不是两人惨遭杀害,也就结义为兄弟了。康不为比周传雄年龄大,金云英命周同呼之为康大伯。康大伯有一儿子叫康国栋,意为国家的栋梁,小名栋子,长相与康大伯极像。若能够回到周朝,可到京城以西五百里的康福村去找他,康大伯的妻子康大婶儿贵氏,也和金云英交好。 不会这么巧吧,天下同名同姓的多的是,可这位的体型也和母亲所叙述的康大伯的身形很相像,要是真的,可就太好了。周同想到于此,不由向黑瘦问道:“小二哥,刚才唤的康国栋可是京城人氏?” 黑瘦直愣发呆,没有回答,周同暗想,不如看看再说,那大胖子逃跑,定是打不过另一帮人马,到时我去救了,岂不更好。 十数匹人马到了小屋,为首的大汉一脸扎须,大约三十多岁,冲着屋内喝道:“黑手,给老子出来!”屋里的黑瘦顿时惊觉,颠儿颠儿跑出屋外,点头哈腰的说道:“二寨主您来了,那姓康的跑了!” 屋里的周同笑了,这小二又黑又瘦,冠以黑瘦之名很般配,叫他黑手,其中怕是另有玄机。 “啪!”鞭子抽在黑瘦脸上,顿时起出一道血痕,扎须大汉怒道:“操你老娘,老子知道他走了,你怎么不拦住!”黑瘦捂着一边脸说道:“他,他那么厉害,我,我能拦得住嘛!” 扎须大汉喝问道:“闫老四呢?” “他,他去城里了!” “混蛋东西,又是去找他的姘头去了!”“啪!”又是一鞭子抽中黑瘦, “你个废物,什么事都干不了,滚!”大汉狠狠的看了周同一眼,回头唤一帮骑手,“孩儿们,给我追!” 黑手捂着脸委屈的要命,看着扎须大汉一众走远了,低声骂道:“我操你老娘,你家老娘全都死光光!什么狗屁屎二寨主,你老娘的个瞎叉,史莱永,史莱永,回头让你吃屎,撑死你!” 这位黑手真够恶心,周同吃喝已毕走到屋外,问道:“黑手,你们二寨主叫史莱永?”“是,关你屁事,吃完了该去哪儿去哪儿,别走错了路啊!” “那位叫康国栋的大胖子是你们这里人?”“不是,是从……”黑手警觉了起来,“不管你的事,我劝你赶快离开这里,要不,将你洗劫一空,内裤都不会给你留下!” “大胆!”周同一声断喝,内息转动,威气散了开来,“问你话就给老子好好回答,再敢胡言乱语,小心你的小命!”黑手刚受了两鞭子打,再加上这里是自己的地盘,虽感到阵阵凉意袭来,心中却不服,捂着脸道:“你敢动我,我们二寨主马上回来杀了你!” “好!”周同见这黑东西仗着人未走远还敢威胁自己,抢上一步,一把抓住黑手的脖子,微微用了些气力,黑手的黑脸便失去了血气。“是死是活?” 黑手但觉得眼前一花,脖子已经落到人家的大手里,接着便要窒息了,慌得连忙摆手,再不松手,黑脸就要变绿了。 周同轻轻一提,将黑手惯过头顶,再下落,直直顿在当地,这才松了手喝道:“说!将那康国柱和你们什么寨主给我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差一个字掐死你!” “我滴娘唉!”黑手再也不敢直视周同,摸着脖子脑袋说道:“胖子名叫康国栋,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好像说是在京城不远的什么村住过,本来说是要东蒙国去找什么人的,但路过我们‘黑谷寨’时遇到二寨主,两人打了个平手,结果被我们看热闹的三小姐相中,要请他做我们‘黑谷寨’的压寨夫君。一月前两人在寨上拜了堂成了亲,这段时间两人挺好的,谁知道他今天会跑了!” “哦,原来是逃婚。好好好,有骨气!”那康国栋长相不可谓不难看,身材不可谓不庞大,能看上他的女子,想必不是一般人儿。周同看着黑瘦古怪的面容,心中暗道,那位三小姐或是奇丑,或是爱好特殊,或是身躯同样庞大,遇到了同类,惺惺惜惺惺。 第七四章强招夫风明慑惊心 天空阴云翻滚,空中刮着乱风,黑屋前的一杆绣着‘客栈’二字的大旗忽闪忽闪的瑟瑟颤抖着,瘫卧在地的黑手似乎受了感染,抖动个不停。 “接着说,你们‘黑谷寨’有多少人,几个寨主叫什么名字?还有,那个三小姐叫什么名字,有多大岁数,有没有什么特殊喜好?”周同看那一众人马朝着峡谷追去,跑的不甚快,却也不急着找那大胖康国栋。 或许是冷风太冷,黑手不停的瑟瑟发抖,“‘黑谷寨’有七八十号人,一共有两个寨主在那里占山为王,大寨主叫史莱道,我们叫他史大王或是大寨主,刚才那位二寨主叫史莱永。三小姐是他俩的妹妹,叫史莱香,今年不到三十岁,特殊喜好,特殊喜好,这个特殊喜好,那个,哦,她喜欢男人!谁长的胖大她就喜好谁!” “啊哈哈……”周同大笑,“果然是个奇女子,那康国栋身躯之胖大世上少有,不留住才怪。好,你回答的很好!我再问你,这里往前走能不能到达西荒坡?” 黑手回道:“这峡谷是唯一通往我们黑谷寨的一条路,再往前走就到了我们寨子了,其它再无出路。大侠走错路了,您要到西荒坡去,就要先走官道。”“怎么走?”“出了峡谷往北走一百多里,就会看到一个较大的镇子,从镇子往西拐十多里,就能看到官道。” “往北走一百多里,那不又回去了嘛!”周同这个气,怎么早没看清路,问道:“从这里出发,不要往回折,还有其它道路可到西荒坡的吗?”“大侠,没有了,这里出外仅此一条路!”“嗯,好,你回答的很好,老子饶你一条小命。”“谢谢大侠,谢谢大侠,您真是我的再造父母,一代大侠!” 周同笑道:“很好,我再问你,你们黑谷寨平时靠什么生活?”黑手想乐,但又乐不出来,嗤嗤两声回道:“占山为王的,不就是靠着劫道谋生计……哎哎大侠,小人武功低微,可没跟着他们抢过人啊!” 周同看着黑手求饶的模样,不觉笑道:“你很好,看你的样子也不像能抢动人家财物的人,嗯,好吧,我再问你,你这个客栈是不是黑谷寨的眼线?”“算,算是吧,这里是联络处,也是寨子来回运货的中转之所。”“嗯,好,我再问你,你这个客栈是不是黑店?” “啊?”黑手绿豆小眼儿又瞪的溜圆,周同喝道:“问你话,快回答!”黑手眼皮子一耷拉,“是,是黑店!”“嗯,好,很好!去,给你老子多拿些牛肉干饼来,老子要在路上吃。”“呃,您还吃呀?”“去!给老子多拿些,再敢迟疑,抢了你这个黑店!” 周同没抢黑手的银子,只强要了些食物,也是看这老小子活的不易,是个里外受气的主儿,放了他一马。 一路出了峡谷,快马加鞭,远远看到数十匹人马将康国栋团团围住,扎须大汉已和他斗了起来。 扎须大汉手拿一把黑沉沉的长剑,舞的虎虎生风,专刺康国栋的面目咽喉,剑尖映日,耀眼生花。康国栋拎着一把带有豁口的大刀,来回躲避,口中大喊大叫,却不敢硬拼,颇大的躯体来回跳窜。 周同下了马,悄没声息的来到一颗树后。一群喽啰武功低微之极,没一个能入得上眼的,史莱永武功倒是不弱,在黑店门前探过他的气息,内功尚可,小周天顶峰的境界。这剑招使得不甚利落,破绽百出,但仗着有一把好剑,打的对手东窜西窜。康国栋内功比史莱永还要好上许多,周天初期的境界,内功比对手高了一大截,就是这位胖子的手脚笨了些,豁口大刀不敢与人家硬打,使出的武术招数也是无比迟钝,每每人家露出大好的空隙不知道还击,却一个劲儿的躲闪,早晚落败。 两人过了十来招,康国栋一个不留神,肩头挨了一剑,大骂道:“狗日的史莱永,你小子不是好货,有本事弃了宝剑再跟我打!” 史莱永占了上风,不依不饶,手下使劲,嘴中也发了话,“狗日的康国栋,打不过老子别嘴硬,丢了兵器跟我回山,老子好吃好睡的招待你!”趁着康国栋身形未稳,一招剑锋刺穿下腹的皮袄,又挑下一片皮肉。 康国栋两次受疼,气的哇哇大叫,“我操你娘,你那妹妹是个糟烂货,狗也不日她,我宁肯操你祖宗,也不去操她!”剑光中一刀砍出,要捞回一刀。史莱永也是气急,嘴中大喊着,“我操你先人!”不避不架,一招“直刺穿心”,直刺到刀面。大刀被贯穿,剑锋抽出斜刺到手掌,康国栋大叫一声,大刀落地,“操你祖宗啊!”随即翻转马头就要逃跑。 围观的喽啰岂能放他,十多根长枪分作多路扎来,康国栋再转马头,一侧的喽啰也围了过来,那史莱永提剑赶来,一剑刺在他的屁股上,康国栋“噢!”地一嗓子,抬起左拳往后抡去。史莱永低头躲过,又一剑刺中后腰,这一剑刺的深了些,康国栋闷哼一声晃着掉下马鞍。 众喽啰赶上,十几杆长枪抵住磨盘似的大脸,史莱永道:“姓康的,再不投降,老子就要送你见你家先人去了!”那边周同呵呵笑道:“他家先人和我家先人认识,不同意让他过去,你老小子不能送他去!” 史莱永等着受惊的眼睛朝着说话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健硕的高大书生进了喽啰的包围圈中,双手在在周身扫了一圈,绝大的无形气体向外席卷,袭在众喽啰当胸。十几个喽啰纷纷撒开长枪,呼拉拉的如鹞子般翻滚了出去,一时间哀嚎声响作一片。 史莱永惊呼,“内气外放!高手!我跑!”手下一错缰绳,调转马头就想逃窜。健马“希律律”叫了两声,四蹄乱蹦,就是没能跑起来。史莱永大惊,双腿猛夹马腹,剑身用力拍打马臀,“驾!驾驾!”如此奋力催马,还是未见前进半寸。 史莱永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我滴个娘唉,这马儿怎么不跑啊!莫不是遇上了鬼!噢呀驾!驾驾!驾驾驾啊!”身后拽着马尾的周同笑了,“哈哈,驾个屁呀,你个老小子,也不看看后边,啊哈哈哈……” 史莱永这才反应过来,仗着手中的宝剑锋利,回身便是一剑递出。周同也不侧身躲让,内气顷刻来到二指,伸在剑身轻轻一弹,一股大力震得史莱永撒了剑把,宝剑随即到了周同的手中。“嗯,好剑,千年沉铁加了少许铁精母,经高手百炼打造而成。哎,老小子,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史莱永虎口震裂,渗出几缕血丝,坐在马上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周同笑道:“都落败了还骑在马上干什么,下来!”伸手一拉,将他拽了下来,马儿卸了负重,得儿得儿跑开几步不动了。 史莱永一手扶着手掌退了几步总算站稳,望着周同道:“大侠,您是大高手,我不是您的对手。请您还我宝剑!”周同看这把宝剑虽属利器,但和师父送与自己的‘水纹剑’还不能相比,也无意夺他的宝剑,笑道:“你告诉了我它叫什么,我就还给你!”“果真?” 周同将要发话,那边康国栋伤口包扎好了,听到周同要还剑,大声喊道:“高个子大侠,别还给他,我告诉你那剑叫什么。”史莱永气道:“姓康的,你果真要与我兄弟为敌?”康国栋大骂道:“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们黑谷寨是烧杀抢掠的响马,我岂能和你们做朋友,不是朋友当然是敌人了!”对着周同说道:“大侠,这把剑叫‘乌鱼黑’,算是把宝剑,放在市面上能卖出七八百两银子呢。” 史莱永道:“好好好,姓康的,我黑谷寨与你不共戴天,你即便是跑到东蒙国,也要追上你。”周同看这老小子落败了还一个劲的嘴硬,看来是有势可仗,问道:“史莱永是吧,我问你,你追上他了要怎地?”史莱永道:“大侠,您是世外高人,这是我们和他之间的事情,宝剑就送与大侠您了,请您袖手旁观就行。”康国栋怒道:“吃屎的史莱永,操你祖宗,你真阴毒,你以为这位行侠仗义的大侠是个贪财忘义的小人嘛!” 周同瞪了康国栋一眼,心道这大胖子挺聪明的啊,先不急,问问胖子是否真的康大伯的儿子再做定论。“你叫康国栋是吧?”“大侠,您真不愧是少年英雄,一看就知道我的姓名,我服了您!”说着还拱手施了一礼,“对,我叫康国栋。” 周同心中发笑,这胖小子真是聪慧,两句话没说这马屁就拍上了。“你要去往东蒙国?”康国栋面色微变,“大侠怎么得知的?”“这个你不要问,我只问是不是要去到东蒙国去?”“嗯,是。”“去哪里做什么?”“啊,是去找人!”“找什么人?叫什么名字?”身后史莱永正悄悄的往后移步,周同也不为意,心道你逃就逃了吧,可别犯傻搞背后袭击。 周同最后这两句问的紧,康国栋犹豫再犹豫,说道:“我找的人对我家很重要,您是大侠,我不应该欺瞒您,但是我曾经答应过我母亲,不会将她的名字泄露给任何人!再说,我要寻找的这个人是一位长辈,还是位女的。所以,呵呵,那个啥,大侠,这都是我们这些穷酸的无聊小事,您有多少大事要办,管他作甚。” 周同暗道,怕是康大伯的后人,只是不知道我母亲已故去多年,所以要去找她。难得,难得,这小子可交!待我再逼逼他,看看这小子能撑多久。“康国栋,我就是要问她的姓名,告诉我吧!”此番的语气略有些不善。 康国栋抬抬眼皮,抬头看看阴云密布的黑天,慢慢说道:“大侠,本来我随意编造一个名字就行,但是我敬佩大侠仗义救了我一回,不愿欺瞒与你。我要寻找那位长辈的姓名,是万万不能告诉你的。” 周同道:“你若不对我讲了,我便取了你的小命,你看可好?”康国栋后退两步,“大侠,何苦逼人太甚,说与不说,与你有什么关系。还请大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偏要知道她的姓名,快讲来!”康国栋再退两步,拱手道:“这个不能说,请大侠放过我吧!”“我要是不放你呢?” 后面来了一阵风声,周同不回头也知道,是那史莱永会同十几个喽啰要来与自己厮杀。这帮人虽是强盗,但没见杀人,周同也就不想伤了他们的性命,给些厉害看看吧。 周同回头看去,史莱永见他看到了,挥舞着一把大刀赶着十几人往这边包抄,大喊道:“康国栋,那家伙不是好人,与我合伙杀了他!” 好好,果然是奸诈小人,回头看向康国栋,胖子摇摇头,“黑谷寨的都是坏人,我不会反水与他们同流合污!”“好!”不等史莱永一众赶到,周同提起双掌在胸前划了个圈儿,双掌分开,右拳至上而下,掌心向下,左拳从下腹至下而上,掌心向上。体内内气剧烈奔腾。这一连串动作迅捷无比,史莱永等刚刚迈出一步,双掌之中急速旋转的无形能量球便击了出去。 无形能量球瞬间打在十多米外的那匹健马身上,一声沉闷的爆破声,能量球炸开,一匹上好的健马顷刻间被炸成了血沫肉渣。 康国栋呆了,史莱永一众更是呆了,再也提不起气力跑了,纷纷立在当处瞪眼。活了大半辈子,何曾见过这般掌力,莫不是真的神仙下凡。 半块巴掌大的黑物在空中划了个弧形,恰巧落到史莱永身前,他喘着粗气看了个仔细,才发现是自己那匹健马的半只蹄子,口中不由叫道:“我滴个天呀,这是我的马蹄子啊!娘啊!” 史莱永原以为周同只是身法快,刚开始打了众人一个措不及防,所以也想仗着人多偷袭他,万万没想到这大个子武功高的如此邪乎,一掌把一匹大马打成了粉末。此情此景从未听说过,也是头一次见到,世上哪有这般熊人,吓煞人也。 第七五章兄弟会路遇母大哥 周同取了史莱永一干的银子,原因很简单,那小子太不是东西,竟敢偷袭,算是惩戒。除此之外,还留下了一匹最好的健马,给康国栋骑乘的。银子不多,一共二百多两,二百两是史莱永的,多的一点是十几个喽啰的,这帮响马窝囊,整日间做些小买卖,搞不到大客户,所以平日里手头也不宽裕。 史莱永走了,走之前被康国栋狠揍了一顿,一帮喽啰只有傻眼看的份儿,没一个敢吱声的。史莱永满脸乌青,浑身上下肿了一圈,走的也很窝囊。 “康国栋,你家是不是住在京城以西五百里的康福村?”“哎是,你怎么知道?”“你母亲贵氏,就你一个宝贝儿子,对吗?”“对对!娘唉,你不会真的是神仙吧?”“当然不是,你父亲叫康不为,对不对呀!”“你,你是谁?怎么我家的事情你都知道?”“……呵呵……不告诉你!”“你,你,你的武功很高,我打不过你。但是,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我,老子就和你拼了!” 康国栋再次拾起那把豁口大刀,端在手里,看样子真的敢上来拼命。周同笑道:“拿好了啊,看我取你的大刀。”身形一动,一掌劈在他的当门。康国栋急忙举刀招架,下腹却中了一拳,慌不及待刚要再防,眼前一花,手上一松,大刀就到了人家的手中了。 “啊!”康国栋手上没了大刀,还做着握刀的姿势,“你,你的动作太快,我,我打不过你!”“呵呵。”周同笑着扔了豁口大刀,将那把‘乌鱼黑’递了过去。“那破刀怎还能用,先用着这个吧。”“你,你给我啊?”“当然了,咱俩是兄弟,这把剑我没有用处,当然是给你了。” 看着康国栋迷茫的眼神,周同笑了一通,这才将母亲金云英所讲述的前事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从父亲周传雄和康大伯如何遇害,杀害他俩的几个仇人的姓名。再将母亲如何死去,自己如何含冤,如何遇到师父崔元庆,今日如何到了大周朝境内,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 天完全黑了,两人就着月光骑着马缓缓而行,康国栋沉默了一阵,慢慢打开了话匣子。“自我父亲跟着周叔叔逃走,我母亲不敢在康福村住了,就带着我背井离乡,一路辗转过了几个省府。为了能够离父亲所去的东蒙国近一点,最后在肃北领金格县落了脚。好在父亲走之前留下了不少银子,我母亲在县城买下了一个门楼,专做布料生意,生活倒是无忧。我自小跟着母亲练武,七岁时上了县城初级武馆,十一岁时到了夏云州府上了中级武馆,十五岁上了肃北领省府高级武馆。四年之后,就是我十九岁的时候,由于在武馆学不了多少东西了,我自家的武功又不敢向教头们讨教。还有就是母亲不让我去报考最高的皇家武馆,因为一旦成了皇家武馆的学员,就有了官爵,也就真正成了周朝的爪牙了。” “国栋,我查看你的气息,和我家祖传内功心法的内息运气方式很像,你是不是也练的《止若心经》?”“是啊,我练的这部《止若心经》是我父亲和你父亲共同做下的,早在我刚出生时就送给了我。还有一部武术斧法《劈山八斧》,是我父亲的绝学,我练的最好,只是我母亲怕让外人知道了,怀疑到我们的身份,从不让我在外人跟前演示。这次出来是为了寻找你母亲的,不是打架来了,所以我听了母亲的话,没把我那两把板斧拿着来,要不然也不会被那老小子打的满地找牙了,啊,哈啊哈……” 周同心道你修炼了《止若心经》这般绝学,内功比史莱永高出一大截子,还被人家打的满地找牙,可算笨极了,估摸着在武馆也没好好练武。或许是身体太胖了,以至于动作迟缓,反应迟钝,才被对手打的那般狼狈。“国栋,以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和你在一起了!不过要先回家跟我母亲说一声,然后和你一起去肃北领高级武馆,反正我还保留着学籍,到时候咱哥俩一起去京城皇家武馆,去那东海幻境创一创。”“你母亲会同意吗?”“会,一定会!我母亲给我说过,金婶子走的时候怀着孩子呢,还说无论如何都让我找到你家,到时候就跟着你混了!” “哈哈,那万一我是个女的呢?”“女的也没关系,我母亲说咱俩家就是一家人,到什么时候都要同进退,共荣辱!你要是女的,我就保护你,给你当保镖呗!”周同呵呵一笑,心道你这武功差劲之极,动作慢的跟蜗牛一般,你保护我,我看以后只有我保护你了。 两人骑着马儿慢慢悠悠谈了一夜,天方大亮时才算出了山,康国栋熟悉路况,距离那最近的官道还要一百多里。“周同,你看是先去西荒坡呢,还是先回我们家呢?”“嗯,我去西荒坡是为了熟悉那里的环境,别到时候人家问的时候啥也不知道,先去哪儿都行,你看哪里近,就先去哪儿吧。” “哦,西荒坡离这儿有二千里路,距离肃北领有三千六百多里路。但我家所在的金格县距离肃北领只有两千二百多里路程,咱们从西荒坡到我家也就不到一千里,咱们少走弯路,那就先去西荒坡,你看好不好?”“好。” 康国栋道:“这里一直往东南走,就是西荒坡的地界,我看咱哥俩也别走官道了,绕的慌,咱们就走小路,能节省不少路程。”“既然你熟悉路程,就依你了。” 两人一路走的不紧不慢,有周同在黑店取的牛肉干饼,路上也不休息,一直到了午后,小道上迎面来了五匹人马。 为首一人身高马大,一脸的扎须,康国栋看了忙道:“不好不好!”周同奇怪了,遇到个人你就怕怕,有什么不好的,“怎么了?又遇到你的大舅哥了?”康国栋小眼儿一瞪,“你真是聪慧,那领头的就是我挂名的大舅哥,黑谷寨的大寨主,史莱道!” 对面那扎须大汉也看清了两人的模样,远远的便大声问了,“姓康的,你怎么跟个生人出来了,我妹妹呢?”康国栋一阵哆嗦,小声问道:“周同,咱们跑不跑?”周同笑了,“跑什么,你怕他?”“是,是有些怕,他这老大的武功可比老二强多了,我这没有趁手的兵器,怕是打不过他!”“甭怕,你打不过他我打,要是他敢强你上山,我揍死他!”“好,你动作快,掌法也厉害,实在不行就用你那怪掌把他轰成肉渣!” 扎须大汉到了面前,厉声问道:“康国栋,我问你话,怎么不回答?我妹妹呢?”康国栋吃过他的亏,虽然有周同在一旁保驾护航,也不敢太强硬,“啊,那个,你妹妹好好的在山上呢!”“她一个人在山上干什么?你和这个大个子要去哪儿?” 康国栋小眼睛一转,说道:“你妹妹又找了个相好的,说不要我了,让我下山跟你说一声再走。你没看嘛,我这不是去东蒙国,而是到这里来迎接你来了。”扎须大汉史莱道微一思量,张口就骂,“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去哪里我妹妹和我二弟都不知道,你怎么就偏偏会到这条小路上接我?!操你亲娘,还我妹妹又找了个相好的,你们俩都拜了堂成了亲了,你以为我妹妹是破鞋啊!” 康国栋见糊弄不了这位便宜大舅哥,便笑着指向周同,“哎大舅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妹妹相中的就是他的哥哥,还说让他回家通知一下他的家里人,到山上喝她俩的喜酒去呢!” 周同个头极高,身板强健,又生的五官端正,史莱道看了也很中意,问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周同又是好笑又是生气,想想还是少找麻烦为好,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吧,反正小事一桩,配合了胖子就是,省的路上耽搁。“啊,是,我家哥哥生的比我壮实多了,比这胖子还要胖,个头比我还要高两个头,他也看上了你家妹妹。你回去看看吧,这会子两个人应该正在山上睡觉!” “放屁,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床上睡觉。不行,你们俩跟我回去,要是如你俩所说,就让胖子走,如要不是,剁翻了喂狗!”扎须大汉史莱道还算精明,不会因为两句话就信了。 康国柱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们急着报信,你先回去,我们回去请了家人就来!”说着就要错过马身赶路,却露出了腰间悬挂的宝剑‘乌鱼黑’。 “我二弟的‘乌鱼黑’?”史莱道一眼瞧中,“姓康的,我二弟的宝剑怎么会在你身上?”这下要露陷了,康国栋猛夹马腹,急抖缰绳,嘴中大喊:“你二弟送我的,再见了大舅哥!” “哪里走!”康国栋跑的快,史莱道来不及调转马头,身体就从马背上跳了起来,“兄弟们给我围住他!”半空中抽出腰间大刀,照准康国栋乘坐的马屁股砍下。 史莱道内功不弱,周天中期境界,身手也比史莱永好多了,周同初遇强敌不敢大意,拔出水纹剑提身飘了过去。 第七六章初遇险兄弟惩奸恶 小路上康国栋拍马就要跑,史莱道提刀要砍,遭到一旁大个子的阻挡。 史莱道身手快,周同更是敏捷,水纹剑正好格挡住了大刀,“当啷”一声,大刀断为两截,刀头飞到一边。史莱道双脚落地,手持着一把断刀,“啊,宝剑?还是个武功高手?”扔了断刀,抽出另一把黑剑,“来来来,咱俩大战三百回合。” 周同看那黑剑与‘乌鱼黑’一般无二,笑道:“这到好,都是‘乌鱼黑’,你兄弟俩一人一把啊!”史莱道道:“我兄弟俩的是雌雄一对,我这把是母的,我兄弟的是公的!”“公的好啊还是母的好?”“当然是我这把母的好!”“哟,呵呵,跟你家妹妹一样,也是母的好!” 史莱道听了气的哇哇大叫,“呜哇哇……来来来,咱俩大战三百回合,我与你不死不休!”提着母‘乌鱼黑’刺向周同面门。 对方一剑刺来,暗含三式,上中下三路皆被封死,只是速度慢了些,周同看的仔细,想要化解容易,轻轻递出一招‘白条晋剑’,挡开剑锋,剑势不减,剑光晃动,转刺向对手握剑的手背。 剑气袭来,史莱道右手发凉,急忙收手撤步,剑光在手皮上掠过,割下一层浅浅的皮肉。自己先进招,不但被对方一招逼退,还被反攻差点受了伤,哎呀哎呀呀,对手身法之快,招式之奇异,生平未见,不觉心生了小心,守住门户不肯进攻了。 周同摇头道:“差了一息。”旁边康国栋已与对方四人战到一处,听四名喽啰的气息,比原先的一帮喽啰强了许多,都略有些内功,其中一位还到了小周天的境界,但与康国栋还差了很多。“栋子不要着急打败他们,练练手也好!” 康国栋一剑砍断一名喽啰的大刀,听到周同气定神闲的一句话,心说这也行,也是,眼前四人内功虽然很弱,但都是久经考验的老响马,实战经验丰富,练练手也不错啊。于是卸了内气,专用招式和对方过手。 周同见史莱道的母‘乌鱼黑’宝剑也还算锋利,不忍被水纹剑废了,干脆收了水纹剑,“史莱道,别站着发愣,来,进招,看我空手夺你宝剑。” 我靠,太狂妄,太自大!看你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小屁孩儿,我比你大了十多岁,老子在此剑上也浸淫了十年,刚才一时轻敌,被你得了便宜,这会子你小子便嚣张起来了!娘娘滴,难道真的打不过你小子的一双手掌不成。“呜哇哇……如此,看招!” 母‘乌鱼黑’透出一缕白光,上下一翻,分别刺向对方上中两个方位。 周同看了剑招,赞了一声,“好剑法!是‘二龙戏珠’吗?”脑袋轻摆让过上路剑锋,单手并处蓬勃内气,一掌击在剑身之上。史莱道哪有功夫讲话,一招上路走空,中路被一股绝大的力道格挡,虎口一阵酸麻,五指一松,险些丢了宝剑。退了一步这才敢放气讲话,“呜哇哇……好强大的内功,我拼!” 母‘乌鱼黑’在手中挽了几个剑花,直奔对手下阴。 周同看得清楚,此一招乃是虚招,实招应在上半身,身形一晃,全身扭转躲到对手左侧。那史莱道知道这一招也不能把对方怎样,一招未用到一半,换招时正看到对手身形到了左侧,随即用了一招‘犀牛望月’,身体突卷,宝剑来到左侧腋下,一剑挥出。周同本要绕到左侧躲剑,对方突然便招,接着下腹传来冷气,急忙撤步收腰,剑尖带着些许剑光扫过,距离下腹灰衣仅差一毫。 而此时史莱道并未放弃攻击,未等第二招落空,手腕急翻,第三招随即递到了对手咽喉。此一招史莱道用尽了全力,速度快了数倍,誓要一招解决了对手。 剑招突快,剑气更甚,周同刚弓腰躲开上一招,重心在前,对方冷剑便到了咽喉,情急之下天地之气入体,双脚急蹬地,双拳在咽喉前相对并出半掌内气,靠着掌气挤压迫使来剑慢了些许,身体腾空而起,堪堪躲过剑锋。 “好,好剑法,好心机!”周同身在半空,心道这厮心狠手毒,欲要制我于死地,我岂能便宜了你。半空中翻转过身,头下脚上,双掌聚起一股内气,对着史莱道一掌击出。 周同跟着崔元庆与崔元阔两大绝世高手练武,眼界可不是一般的高,如昨日史莱永与康国栋耍出的招数,根本入不了周同的眼。今日史莱道几招使出,虽然快了些,但招法平庸,除过挡了刺向康国栋哪一剑用了些气力,剩余几招没怎么当做一回事。而这一次,对手一招未完连变两招,端的惊险之极,也是自己入道来首次遇险。 史莱道眼看自己全力一击未能刺中对手,如此大好时机再也不会出现,心中后悔不已,却也无奈,对方掌气已到,我躲!左脚迈出,身体却未能移动半寸。原来对方掌气庞大,将自己笼罩住了。“啊呀呀!”急忙提掌向迎。 老小子不忍丢下宝剑,提起单掌迎击,结果未等提到一半,周同双掌便到了。“啪、啪!”双掌分别击打在肩头,史莱道双臂一麻,自然下垂,宝剑自行掉在地上。两股大力直贯到双腿,膝盖一松,整个人也跟着瘫软,一屁股坐到,无论如何是起不来了。 周同翻转身形,轻轻落下,伸手拾起母‘乌鱼黑’,心道此剑还真的锋利,掌气不能破矣。“史莱道,我与你并没有什么大的仇恨,你却要来害我的性命,此一大恶,我不能轻饶你!” 史莱道瘫在地上全身胀的无比疼痛,心里明白对方比自己武功高的多,刚才那一掌留了暗劲儿,不但要打伤自己,重要的是要让自己忍受疼痛。这时候身上麻痒难当,还带着酥酥的酸痛,自己无能,只好求饶了。“大侠,大侠,小人知错,请大侠恕罪,饶过我吧!啊呀呀,痒死我了……” 周同暗道怎么和他那位二弟一样的皮脸,刚一落败就要求饶,“呵呵,可以饶过你的性命,不过,需让你受些罪,让你老小子日后不能再出来害人。”那边康国栋打正是高兴,对方四人见领头的落败,个个没了战意,纷纷躲避口中大喊投降。 周同笑道:“栋子,他们不敢跟你打了,你也没什么意思了,来吧,让他们都过来。”那四人倒也听话,扔了兵器围到史莱道身后,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这些土匪真的很知趣,知道打不过了就跪下听命,还算是孺子可教吧。”康国栋道:“哪是,这都是绿林行里的规矩,打不过人家就得跪下磕头,要不就得砍头!”“哦,原来如此。” 周同看那四名喽啰低头伏诛的样子,不觉替他们难过,觉得这一干当强盗的真是可怜,活的也没有一丝志气。“你们四人,不是做响马的材料,从今天起就从良了吧。马儿骑走,兵器就扔了吧。啊,对了,身上有没有银子啊?” 四人以为要遭搜身,那位武功稍高的喽啰道:“大侠,我们跟着大寨主打劫了一家财主,那三匹马上都是金银珠宝,请您笑纳。”周同心道这可好啊,得来全不费工夫,笑着点点头,“好,取过来,放到我们的坐骑上吧。”史莱道气的全身发抖,就是不敢说一句话出来。 四人将六大包金银珠宝全数绑到周同二人的马背上,跑过来重新跪下等候发落。 这些人真是知趣,知道性命在别人手中捏着,顺从的很啊!东蒙国强盗悍不畏死,被打败了也不会这样低声下气的跪地求饶,嗯,这和东蒙国的那些土匪强盗可不一样!“好了,你们四人今后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今后要好好做人!这就去吧。” 四个喽啰磕头谢恩,爬起来要走,周同想到一事,开口问道:“你们四个,身上可还有银子?”我的娘唉,还是逃不过他的法眼。那位武功稍高的使了眼色,三人会意,保命要紧,回身纷纷将各自的衣兜翻了个遍,叮铃咣啷翻出一大堆金子银子。 周同瞪大眼睛看着这些金银,心说这四人真的了不起啊,这一堆金银大都是十两一个的金元宝,少说也有七八十个,难道史莱道不知道? 那史莱道怎能会知道,手下的四位亲随是自己的心腹,平时把四人当成兄弟一样,这次带着他四人洗劫那家财主也是太过放松,竟然被这四个狗东西贪没了这么多金子。我说怎么没见几块金元宝呢,原来是被他们全都塞进裤裆里了,娘的,此时不骂,对不起天地良心,对不起自己下身的那根阳物,于是乎破口大骂。“我操你们亲娘!我操你们奶奶!你们四个猪日的猪孙子,亏得我待你等如亲兄弟一样的亲,竟然背着我私藏了这么多的金子银子,我说那老财主家里怎么珠宝多,银子金子没剩多少呢,原来别你们四个猪日出来的给霸占私吞了!我操你们家祖宗,我操你们家先人!操你们家亲娘,操你们家奶奶!” 康国栋笑眯眯的走到史莱道身后,照着后腰子抬腿踹了一脚,一声惨叫之后,便是康国栋的骂声,“我操你妹妹的,别再操人家了,给我闭嘴!” 史莱道疼的一口气吸不进来,干张个大嘴大哈哈,康国栋抬起一脚正中下巴,将大嘴给合了回去。“嗡……”史莱道疼的满地打滚,喊也喊不出声,叫也叫不出来,吓的四个喽啰只想把脑袋塞到裤裆里去。 周同看到此等情景心中不忍,皱起了眉头,康国栋道:“周同,这类人渣满脑子的坑蒙拐骗,满肚子的腌臜肠子,可不能对他们心存慈悲之心,要不然最后一定会吃他们的亏!” 周同想到昨日史莱永的突然反戈,今日史莱道的阴险一击,若不是自己武功高了他们许多,恐怕就会葬身此地。我无伤人意,人有杀我心,如之奈何!江湖险恶,这才是刚刚开了头,今后不知道要遇到多少狡诈阴暗之徒,一定要谨记师父的话,万事小心,留有余地,保留底气,还有就是保命要紧。 第七七章恶黑财兄弟寻故地 周同最终还是没有杀死史莱道,却在康国栋的教唆下刺穿了他的丹田,也就几乎等于废了他的武功,“周同,你不要以为这家伙是个好响马,告诉你吧,丢在他手底下的性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杀他八百回也不亏,废了他的武功算什么,我还没有割了他的卵蛋呢!” 两人骑马走出了两三百米,身后还在传来史莱道的哭叫声。“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娘啊,我成了废人了,娘啊,我想死啊……” 那四个喽啰自然放了,只是康国栋怪他们没义气,把四人剥了个精光赶着滚蛋了。 “国栋,这把母乌鱼黑锋利,你拿着,那把公的不好,给我吧。”“呃,啊,好吧!管他公的母的,只要够快就行!给!” “栋子,金子银子你都数了四五遍了,到底数清了没有?”一路上康国栋总想着金银珠宝了,把六七个袋子翻来覆去的数来数去,“叮铃咣啷”的声音周同听的心烦,胖子却越数越来劲,越听越舒心,“东西太多了,一遍两遍数不清楚,等我再数上几遍就差不多了。”“还要数几遍呢?够笨的呀,你!” 周同拍马走在前头,一路上观看风景,康国栋什么也不看,只顾着查点钱财了。 一直到了天黑透,两人寻了一处破屋子,给马儿割了些草料,就此避风休息。现成的牛肉干饼,也是吃的香甜,半个时辰后,周同发现了一事。 康国栋的食量巨大,一顿饭五斤牛肉外带六张干饼,才算勉勉强强吃了个半饱。所带的食物本打算吃上一个月的,带着康国栋这个吃货,估计不出八天就得干完喽。 “大周朝境内却是与我东蒙国不大一样,一路行来,到处都是山山水水,郁郁葱葱的各种树木花草,这个季节还有如此多的美景,我们那里却只有大树,草原,高山和黄沙。” 康国栋打了个饱嗝,“这算什么,你没到南方去,那里才是处处山水连天,遍地青藕彩莲,家家门前流水,户户小桥人家。不但风景美,人也更美,那女孩儿生的那个嫩皮子嫩肉的,可是真水灵啊!呃!”又打了个饱嗝,“去了你就会明白。” “栋子,你是不是平时也吃的这么多?”康国栋一愣,“是啊?”“那你怎么老打饱嗝?”“啊,哦,哦,嗨,平时我吃了会活动活动,今天晚了,所以吃完就一直坐着,可能窝憋屈了。” “那你就活动活动吧!”“啊,哦,好,那好,我数钱去!”“……*&……%¥#¥%……&*……” 第二日清晨,周同费力的唤醒康国栋,两人骑马赶路,早饭就在马上吃了。 “栋子,昨晚数清楚了吗,一共多少钱?”康国栋连打了几个哈欠,伸手揉揉发涩的小眼睛道:“算是差不多了,再数一晚上就能数清楚了,啊,哈……欠……”“你真的不简单,我很服气。大概有多少钱,总该有点谱吧?”“啊,欠,有有,大概,大概,那些珠宝不好估价,黄金有四五百两,白银两三万两,大概就这么多吧。” “不怎么多嘛。好,晚上继续数,把黄金白银珠宝都分开,一类一类的清点,会比较快些。”“哎呀!”康国栋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周同,你太……聪明了!我太……服你了!” 三天后,去到一座州府,两人跑了八家珠宝店,两家钱庄,将所有珠宝兑换成了黄金白银,又将绝大部分的黄金白银换成了金票银票。七天后,西荒坡就在眼前,而康国栋终于完全清点明白了所有的金银。“同弟,咱们发大发了,这下我数清楚了,所有的金票和黄金加在一起是三千零六两,所有的银票和白银加起来一共是五万两千三百二十,三百二十几两来着?” 周同笑道:“啊,那被抢的财主可真够有钱的,一共八万两银子,足够咱们花销了。栋子,有个整数就行,你很聪慧,也有灵气,这么容易就把这么多的金银数清楚了,我很佩服你!来,银票金票我拿着,你身上的汗多,别弄湿了不能兑换,其余的大个儿黄金白银都归你。走,咱们上山。”康国栋再笨,也能听得出周同的讥讽话,红着脸递过去银票说道:“给,你拿轻的我拿重的。我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银子,一时眼晕也是正常的,不适应,你懂不懂?”“呵呵,懂,懂,你懂就行。走,咱们俩看看这西荒坡上都有些什么!” 西荒坡方圆千余里,植被茂密,生物多样,西边是一条清澈的大河,北部紧挨着高山。周同二人从东部小路插了进去,树木渐多,山势渐高,逐下了马,踩着松软的山地一路前行。 走了两个多时辰,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前面出现一条小河,小何旁边落着一座小木屋。走进破旧不堪的木屋,里面分了两小间,各有一张小床。来到屋外,在木屋后面的石壁上发现了一个被大石封堵死了的石洞。 “这石洞里会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被巨石挡住?”大石一侧刻了两个小字,‘风明’。康国栋道:“风明?难道这块大石头遇到风就会发亮?”张开大嘴猛吹了几口,吹去几缕石屑,别无动静。 周同看着可笑,心中却有了主意,“栋子,后退二十米,我要出掌把这块大石打烂。”康国栋道:“吹牛逼吧,你!这么块大的石头你能打烂,岂不……”突然想到那日出掌轰碎健马的一幕,改口道:“你能打烂,我躲着点儿!”颠儿颠儿的跑出三四十米远。 周同后退数步,慢慢在胸前划了个圈儿,双掌分开,右拳至上而下,掌心向下,左拳从下腹至下而上,掌心向上。双掌上下一撮,一团急速旋转的能量球现出,随着大量奔涌而来的内气慢慢涨大。 能量球越来越大,掌心发出巨大的炙热感,双掌之间发出了“嗡嗡”之声。内力耗去了十之八九,现今功力所能聚成的能量球也到了极致,周同大喝一声,双掌猛翻,朝着大石推去。 “呼”地一声,能量球瞬间轰出,带着巨大的破空声打到大石之上。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大石被炸的四分五裂,最终露出了洞口。 周同提身跃了进去,康国栋拍拍胸脯,“我的娘呀,这是人干的嘛!”跟着走进石洞。 石洞内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石桌上面放了一个凸起的布包,布包上面放了一页便笺。‘子同我徒:此处是你以往打坐练功的所在,今日你破开大石走到世外,便是要到世上创出一片天下。固永县一切妥当,可直接去往肃北领省府,城内有一位姓唐名话显的男子,居住在朝二街冰糖胡同左手第七个门,你去找到他,并将包内的二百两白银送给他,说明你的出处,此人自会一一办妥。子同聪慧,我只说一句,万事小心,一切全靠自己。’署名是二师父崔元阔。 周同翻开布包,里面五十两的银元宝放了四颗,康国栋在一旁看的仔细,这时笑道:“你那二师父也太小气,就四五二百五十两银子,还不够咱们小小的零头,我看也是个穷人家的出身。” 周同对这位世交兄弟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虽然此大胖子脑子里大半装得是大粪。“二哥,这便笺你比我看的还仔细,难道没看到上面写的是多少银子?”康国栋重又拿起便笺扫了一遍,瞪着小眼睛说道:“看了,怎么了?”“多少两银子啊?”“二百五啊?”“那这包里的银元宝一共是四块,一块五十两,一共是多少两啊?”“四块乘以五十,四五二十五,二百五啊!”“你这个草包二哥,我看你就是个二百五。” 洞内别无他物,两人出了洞,康国栋犹在拌着指头数数。其他再无可看之处,两人翻身上马,胖子难舍难分的将银子揣进怀里,“同弟,我数清了,确实是二百五十两!”“行了,这一包银子不要动,留着送人,嘿,二哥,咱们出发了!”周同很头疼,夹着马腹往前先跑。 康国栋猛抖缰绳紧跟,“同弟,我家就我独苗一个,没有哥哥,我也不排行老二,你以后别叫我二哥了!”周同笑道:“我没叫你。”“你冲着我叫的,那你叫谁?”“我在叫你二弟!”“二弟?同弟,我二弟是谁?咱就兄弟俩,你就是我二弟吧?” 周同在马上一晃,打了个哆嗦,“我不是你二弟,我是周同,咱俩是兄弟,但不是亲的,我是在叫你的亲二弟,血肉相连的那种亲二弟!” 半晌康国栋传过音来,“同弟,我没有亲二弟,你搞错了!”周同憋住笑意,回头指指胖子的下裆部,“你下面的小弟弟,不就是你亲二弟嘛!”怕胖子听了脸臊得慌,催马往前赶了。 康国栋审视半天,喃喃嘀咕道:“哦,同弟是在说我的坐骑,这哪是我二弟,这是匹公马!同弟在跟我开玩笑呢,哦吼吼……” 金格县城不大,城内长住居民不过十多万人口。绥卞街是金格县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街南头一座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布料商铺,就是康国栋母亲所经营的。 第七八章了因果苦候载十八 两人快到了城门,来往行人变得多了起来,周同就要下马拿出身份令牌,康国栋笑道:“此地就是我家,谁还敢查咱哥俩,同弟坐稳了进城,那个不要命的敢来咋呼,我剥了他的皮!” 守城的士兵不过三人,也不去逐一盘查来往百姓,只是站在一旁巡视。一个士兵眼尖,远远看到高头大马上坐着个巨大的胖脸,小声嘀咕一声,“伙计们,‘面瓜侠’来了。”另两名士兵跟着看去,‘面瓜侠’一旁还跟着一位身材高大健壮的灰衣大汉,“哥几个,‘胖胖侠’这次才出去了两个月就回来了,还带着个比他还要高的小子,不会是真的考上皇家武馆,朝廷派人跟着过来报喜吧?” “不会不会,胖胖不是说过嘛,他要弃武从文,你们没看,那位大个子穿着一身长衫,说不定还是一位先生呢!”“我靠,那么大的个子,一脸的凶悍相,你们看,腰里还悬着宝剑,你们见过带家伙的书生吗?” 三人小声谈论着人便到了跟前,“康少侠好,多日不见,我们想死你了!”“哈哈……”康国栋马上笑道:“小的们都好啊,啊哈哈……”“都好都好,您也好啊!”“啊哈哈,好好好!来,我给你们引荐引荐,这位大个子是我新认下的二弟周同。”周同马上与于纠正,“不是二弟,我叫周同,是同弟!”“啊,同弟同弟!你们先守着啊,我带他先去见过家母,晚上风满楼啊,不许不来!” 三人齐拱手道:“您请我们去,一定要去,一定要去。康少侠走好!”“康少侠一路平安!”“康少侠一路走好!”见康国栋二人走的稍远了,一兵士笑道:“坑胖子进城了!”三人正要发笑,那高大的壮汉回过脸来,两道冰刺般的眼神射来,气温骤降。三人当即紧闭双唇,紧要牙关,默默的低下了头颅。 见了康母,周同倒头就拜,康国栋一旁小声说了,康母当即关了营生,带着两人进了后院里间。 周同再拜,“世伯母在上,侄儿周传雄之子周同给您磕头了!”康母泪如雨下,颤悠悠的扶起周同,搀着一同坐下。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叙述了过往十八年的经历,康母更是难过,拉着周同手不愿放开,“想你母亲当年何其荣耀,金公主啊,在那东蒙国深得人心,跟着你父亲也未曾受过半点委屈!对待你康大伯和我们娘俩更是体贴入微,呜呜,没想到,没想到,出落的跟个花儿一般的美人儿,就这样死在他父亲的城下了,呜呜,啊呜呜……” 周同流着眼泪不停劝解,康国栋心粗,站在身后给母亲捶背,“老娘,人都死去多年了,您别太伤心难过了,哭还有什么用,身体重要啊!”康母回身打退儿子的一双大手,“你个没良心的,轻点儿,老娘的心都快被你打出来了!你小的时候王妃整日的抱着你玩,也不嫌你重,呜呜……你这孩子从小愚笨,两岁了还不知道东西南北,王妃抱着你乖乖的,就能突然拉出一大堆屎尿来。也亏得王妃心好疼你,要是遇到你父亲,定是一番狠揍!啊啊呜呜,我那死去的妹子哟哦哦……我的夫啊……” “傻胖儿子,你这肚子怎么变得这么大,还疙疙瘩瘩的,不是又吃了什么生肉骨头了吧?”“老娘,哪有,我再不吃生肉了!这里是银子和金子,好几万两呢,老娘您看看!”呼啦啦一堆银子倒了一地,“我的天爷,我的儿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金银,莫非你们抢了好人家?”“老娘,哪会,我们如此如此……”…… “好儿子,好同儿,你们夺了坏人的财物,娘不怪你们!同儿武功比你高强,今后要跟着他好好练武。你从小蠢笨,到这会儿连个数也数不清,这里明明是四十二两金子,三百五十一两银子,哪有几万两,净是瞎扯!”“老娘,我们嫌拿着费事,大都换成了银票。”“那怎么不都换成银票,拿在身上怪重的!”“嗯,我喜欢,揣着一大堆银子金子得劲儿!”“……我的傻儿子哟!”“伯母,这是几万两银票,您都拿着吧。”“哎呀呀好同儿,老娘不要,你们留着用,老娘这里银子虽然不多,但月月有盈利,这辈子也不愁花销。” 当晚在康国栋的一再坚持下,周同跟着去了风满楼。花掉三十多两银子,喝了一肚子掺水的水酒,在众目睽睽之下,周同将胖子扛出了酒楼。 “哎哟,这大个子力气真大,拎小鸡似的就把胖胖侠拎到肩上了,我靠,也是个会家子!”“是,胖胖侠少说也有四百斤,让我拽也拽不动,大个子一把就提到肩头上了,我服了,他!”“大个子个子真是高,怕都有两米了,他说姓周是不?”“是!”“娘的,姓周的就是能盖,个子大,力气也比别人大,我服了,他!”“娘的,姓周的没一个好东西,大周朝是他们的天下,到处欺压咱们这些穷人!”“喂,小心,万一被他听见,告你个污蔑皇族,抄了你的家!”“……” 接连住了八九天,周同观察康母虽然也是性直,但处事还算精明,小店被她搭理的井井有条。康母会些武功,到了现在却还不如她的儿子,这些年来能把康国栋教成这样,恐怕也是费尽了心思。 晚间和康国栋住一个屋,周同便将《止若心经》拆开了揉碎了,给胖子一点一点的灌输,将以往模棱两可、模糊不清的地方一一落实到位,夹杂着将自己的一些心得体会点点滴滴的传给他。 康国栋憨不畏疼,本应理顺气息才能冲开的穴道竟然被他强力冲破,周同细查他的脉络,到处是受过重创留下的痕迹,不觉庆幸自己命好,遇到了崔元庆这样的名师,也不禁为康国栋难过,以往为了冲开一道穴位,不知遭受了多少的磨难痛苦。 “我老娘说让我尽快练成武艺,好早一日能够到东蒙国寻找你们,还有我爹!” 周同多次提出,要回到东蒙国边境去寻找康大伯的遗骸,都被康母阻拦了,“人都死去十几二十年了,哪里还能找到!孩儿他爹的骨骸离你父母的坟头不远,也算能长眠了。” 周同真的后悔,后悔当初没能寻到康大伯的遗骨,到了今天变成了遗憾,终身的遗憾。 半月后,周同与康国栋离开康母,去往肃北领省府高级武馆入学。与康母商定,一旦两人都考入了皇家武馆,全家再回故土,去京城安家。原来久住的村子是不敢去了,虽然过了二十年,可谁知道朝廷是不是真的不管不问了呢,小心为上。 日间官道上车马川流,两面大车对上了大都相互礼让,偶尔有骑马飞跑的官差,弄的道上一片狼藉。 “同弟,京城据此三多万里,咱们要去,这两匹马儿可不行,我看还得买它两匹宝马良驹才行!”康国栋近日来总是惦记着花银子,走到哪里都要找大馆子吃喝,银子虽然很多,周同可不愿意随意浪费。“进了高级武馆再说,有银子还怕买不到好马!” 过了一座大城池,走了三日,道上行人渐渐稀少,大都成了插着小旗的车队,或是成群结队的人群来往。“同弟,我说的就是这一段,从这儿往前两三天的路程,平常总有人马遭了响马打劫。你看看,这些车队都有镖局保镖,他们和山上的响马混熟了,咱们可不行,遇上了就得给些买路钱,要不然就会干起来!唉,我说拿上我那两把大斧,你不让拿,偏偏让我拿杆钢枪,告诉你啊,我真的不会使枪法!”“走吧,一路有我,即使碰到土匪,也不用你出手!”“我们这里没有土匪,只有响马!” 第二日旁晚,两人错过了宿头,周同提议连夜赶路,省的白天阳光烤的难受。康国栋肥胖之人,自然最怕烘烤的日头,却怕走夜路遇到夜叉鬼。“我说,万一遇到一两只老鬼,咱哥俩可就交代了啊!”“世上没有鬼,你是怕黑!”“有鬼,我老娘说的!我也不怕黑,我怕鬼!”“那好,遇到老鬼你就撤回,我去应付!”“那遇到响马呢?”“你一旁观战就行!”“好,你艺高人胆大,不怕鬼来拿,我也不是孬种,我跟你赶夜路!” 两人一路骑马闲聊,不觉夜色渐深,夜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气,倒也不觉得冷,反而凉爽舒服。“好舒服,这小凉风吹的,浑身都起了舒服肉!我看咱哥俩不如白天睡觉,夜晚赶路好了!”“知道好了吧,你本来就胖,白天那日头我都受不了,你能好受!”“是,出了一天的臭汗,身上油腻腻的,这会子才算没了!” 一路谈的舒畅,不觉走出了百十里路,上了高坡,来到一处林子里,四周变得阴冷下来。 第七九章黑风岭踏云飞乌骓 一路山坡上,四周尽是密林,上空也被密集的枝叶遮挡,两人进到里面一下子变得阴冷下来。 “同弟,这里凶险,怕不是有响马出来!”康国栋的嗓音压的很低。周同环顾四周,前方左侧三五里隐隐有人马响动,二三十人许,笑道:“不怕,深夜出来劫道的都是些饿死鬼托生的小脚色,武功不会太高。”“为什么?”“呵呵,如我武功高强之极,遇到什么样的过客都能截获财物,还生更半夜跑出来干嘛,熬眼当夜鹰啊!”“哎对,同弟就是厉害,那个,思维敏捷啊!” 两人骑了一阵,前面树林骚动,康国栋吓道:“同弟,响马就要来了啊!”只听“当”地一声炮响,左侧林子里转出一彪人马,扑突突的挡在路中间,只等两人过去挨宰。 “栋子,你说劫道的都叫‘响马’,是不是出来劫人家的东西之前还要放上一炮呢?”“啊,是啊,所以叫响马!”“哦,好,很好,走,咱们过去。”“哦,好,你去先,我跟着。” 响马人数不多,如周同所察一般,二三十个喽啰,五六匹大马,大都青衣青帽,衣冠不整,手中兵器也是各式各样。为首一位坐下一匹乌黑大马,四蹄雪白,身量比两旁的大马高大甚多。马上横刀端坐一人,满脸紮须,膀大腰圆,身上穿的是护心甲胄,下身两腿扣着两件破旧护甲。大汉勒住缰绳,扬起乱糟糟的大头,提起一杆青铁大环刀,瞪着小眼喝道:“此地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呔,尔等两个破烂户,每人给我留下十两银子,放你等过去吧!” 周同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栋子,听见了嘛,只要二十两银子,不是小毛贼是什么。你且等着,我去学着道上的话拿他们用用,看看是否得当。”说完下了马,缓步朝那一彪人马走着。康国栋轻声道:“果然是艺高人胆大,遇到劫匪还要跟他们学话,也不怕有暗箭飞来伤了你!” 周同轻轻摇头,意思自然是说不怕暗箭。闲云散步般走到十米处,停下脚步,双臂环抱胸前,说道:“我们哥俩路过此地,不知有道上的朋友在,不知是山上的,还是山下的,朋友是要单票呢,还是要双票?” 对面紮须大汉哈哈一笑:“大个子,看来你也是在道上走动的人物,一回生二回熟,一切好说,俺们只为财不要人。你既然懂规矩,知道我们这些守夜的当值的也很辛苦,我们是山上的,只要单票,给了银子就走吧。” 周康笑道:“哦,要银子嘛,那就好说了,行,看你等也不是大恶之人,为了生活不得不上山为寇,我便给你半吊子大钱,希望你今后能做个良民。”说完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听是在戏弄自己,紮须大汉大怒,说道:“原来你在玩弄我,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去处?这里是黑风岭,我们大王黑山蜈蚣钱有道武功高强远近闻名,听到他的名号的都会给些过路钱。你也是道上混的,相比不会不知此我们大王的名号吧?!”“哦,黑山蜈蚣钱有道,好响亮的名头,很好,就是老子我不知道!” 前半段话说的对口,后半段差点儿把紮须大汉气懵了,“你那汉子,怎么如此不通情理,我且问你,二十两银子,你俩给是不给?”“我说给了呀,半吊子,你要不要!”“啊呀呀呀……好好好,那就受死吧!”说完双眼直视周康。 紮须大汉话已说绝,瞪得小眼睛酸疼,见周康还是无动于衷,于是乎大怒,举起手中长柄青铁大环刀,“拿呀呀命来!”催马朝周康砍来。 黑马神骏非凡,十来米远呼吸间就到,紮须大汉举起手中大刀,“呼”的直直砍了过来。周同单凭气息便知了他的斤两,看那大刀将要砍到头顶,左腿轻轻跨了一步,左手让过刀刃,反手一把抓住刀背,内力随即奔涌而出,刹那间传过刀身,震得扎须大汉虎口并裂,“哇”的一声大叫,脱了手中青铁大环刀。 周同看高大威武的黑马浑身黝黑发亮,四蹄上如缎子般多出一圈雪白的蹄毛,心中着实喜欢,“你这蠢东西,抢了谁家的宝马,我今日替那家主人讨还了去啊。”伸手在紮须大汉一脚底击了一掌,顿时将他打得飞了起来,“呜哇哇……脚底板……啊!”半空中喊了一半,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啊!” 周同牵过黑马越看越是喜爱,“嗯,好马好马。”看那紮须大汉慢慢站了起来,一帮喽啰也围了过来,笑问道:“老紮,这匹黑马是什么品种,叫什么名字?” 紮须大汉滚到一旁,被围来的喽啰扶着起了身,喘着粗气道:“大个子,那是我们大王的宝马,你要是敢取走,追你八千里也要取了你的性命!” “唷?”周同心中有气,面上却是笑脸,“你是一招落败的草寇,还敢跟我这般讲话,看来是不懂规矩了!”运气抖动手中大刀,“嘎嘣”断为两截,刀头甩出,“啾”的一声,正插在紮须大汉面前两腿之间。 大汉吓的惊叫一声,后天反应所致,向后急撤了两腚帮子,口中犹在喊着:“大个子敢断我命根子,大王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周同气的笑道:“这般仗势之狗,不多见啊!”纵身疾驰到了当前,不等紮须大汉反应,一脚踢在肩胛骨。 紮须大汉只见眼前一花,接着肩胛骨一热,然后便传来剧痛,死命惨叫一声,趴倒在地,双臂无力的摆在两旁,再也起不来了。 后面围上的一群小喽啰,看这灰衣大汉动作犹如鬼魂一般,又如此凶猛恨厉,吓得就要往回跑。周同断喝一声:“唞,都给老子站住,先跑者死!”挥出半截刀杆,“嗖……”的一声越过众喽啰头顶,直直前方没入土中,前面跑的喽啰看那刀杆入了土没了踪影,哪儿见过如此神力,慌忙弃了兵器趴在地上,和史莱道那四位贪没财物的心腹一样,一下子变得无比老实了。 周同笑着问道:“告诉老子,这匹大黑马叫做什么?”紮须大汉看看贴着脸的断刀,满脸恐惧的看着周康,想要求饶,却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 见紮须大汉磕巴的半天道不出一个屁来,周同笑道:“哦,不说是吧!”抽出水纹剑,剑身来到他的面前,慢慢在那浓密的紮须上划下,割草似的剃掉一片。一阵阴冷自喉间传来,紮须大汉实在绷不住了,强力控制住心神,终于说出话音来。“大,大侠,它,它叫乌骓马,也,也叫,叫‘踏云乌骓’,是,是……” 周同听得不耐,问道:“是匹宝马,对不对?” 紮须大汉猛点头,“是,是,大侠,大侠饶命啊!”“呵呵,我不杀人,也不会杀你的,不要怕怕,啊。我问你,这匹踏云乌骓一天能跑出多少里路?”一边说一边替他正骨。 听到周同不杀人,三两下把自己的肩胛骨按好了,紮须大汉心情好了许多,回道:“我家大王驾着,一个时辰可以跑出三百多里,一天,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话,不会跑那么快,但以往我家大王曾经在一日之间跑出过三千里路程!” “哎呀呀,不简单不简单,果然是一匹宝马良驹,生平未见,闻所未闻啊!” 周同说话调皮,不似杀人越货的凶人,紮须大汉再次放松了不少,说道:“踏云乌骓当然是世间最好的宝马良驹,这一匹还未成年,我家大王专骑的那一匹,一日可以跑出五千里路程去。”“是么,老听说千里马千里马,一日千里已经非常了不起了,难道还有五千里马?”“有,但是不多,我家大王的那匹就能!” “天下还有这等宝马,那匹宝马可在你家大王身边?”“当然在,我家大王看的紧着呢,跟他身上的兵器一样,寸步不离!”“哦,太好了!你家大王可是在山上寨子里?”“在在在,大王新娶了一房夫人,今日洞房花烛夜,大侠是不是也到山上讨一杯喜酒?” 周同笑了,心道去了你们山寨也是把你们扫光,就凭你的功夫,你家的那位大王也强不到哪儿去,不过,赶路要紧,不要节外生枝。再不过,那一匹成年的踏云乌骓也要定了,谁让身边还跟着个康国栋呢。“老紮,我急着赶路,这次就不上去玩了。你们不是有相互联络的方法嘛,你去联络联络,让你家大王下来送送我!” “啊?!”紮须大汉大惊,这位大个子还真是不怕死啊,抢了大王的宝马还要大王来送送他!好啊,既然你让送送,那我就让大王下来送送你吧!“好的大侠,我们有响筒联络,这里一放,山上就能看得见。”“好好好,你快放响筒,我正好看看。”“是,大侠。” 紮须大汉摸出一根竹筒,拔掉一头的塞子,在一块硬石上猛的一磕,“嗵”地一声,炸起一块圆圆黑物件。黑物件飞到半空四五十米又是一声爆响炸开,现出一个五彩斑斓的类似的蜈蚣。 周同看得仔细,等都烟花慢慢消失,突然大笑道:“啊哈哈,不错不错!老紮,这只蜈蚣就是你们大王了?” 紮须大汉有些得意,回道:“当然,它就是我家大王!” 第八十章惩大王众喽啰殒命 紮须大汉放出一只响筒,半空中现出一只蜈蚣的烟花模样,周同哈哈笑道:“啊哈哈,不错不错!老紮,这只蜈蚣就是你们大王了?” 紮须大汉有些得意,回道:“当然是了,我家大王江湖有名号,‘黑山蜈蚣’钱有道是也,一套蜈蚣双锏八八六十四招,方圆千里无人能敌。唉,大侠,您的武功更好,你是绝世大侠!” “好,老紮,你很聪慧,不过不来夸我也没关系,我已知道你的智慧了!”“多谢大侠夸奖!不过,大侠为什么老是叫我老紮呢?”“哈哈……这你就笨了不是,你一脸的紮须,我又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不叫你老紮叫什么!” 两人跟遇到生平好友一样谈论个不休,一帮喽啰最是听话,窝在一起一动不动,只等着强人发话,是死是活一句话了。康国栋把踏云乌骓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也是无比喜欢,听到寨子里的大王还有一匹更好的,不觉浮想联翩,看着周同的眼神充满了期盼。 周同自然知道胖子的心意,笑着安慰道:“栋子莫急,到时候你挑那个好的,我要这个小的,满意吧?”“额呵呵,满意,满意!”那边紮须大汉问道:“什么好的小的,大侠要说什么?”“莫急莫急,你家大王来了就会知道。” 不多久山上传来人叫马嘶声,点点亮光自上面晃动着慢慢下移。紮须大汉早就在慢慢后退,看救兵就要来到,开口讲道:“你这个大侠,我劝你还是弃了乌骓马跑吧,别等到我们大王来了马没要走,小命丢在这里。”周同笑道:“你很聪慧,不过等到你家大王来到时你若敢反戈一击,我就要开一次杀戒了!” 紮须大汉一惊,退到一帮喽啰跟前,“大侠别吓唬我,我胆小!”回身踢趴下一名手下,“都他娘的给老子起来,大王就要来了,还会怕了他嘛!娘的!”一帮喽啰纷纷起身端住兵器,却不敢朝这边看,都迎向了赶来的救兵。 一彪人马大约百十多人,领头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红装,胸前还绑着一个缎子大红花,手里拿着两把黄铜锏,锏上多出类似蜈蚣的爪子,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周同没怎么看他,包括他的兵器,也只是扫了一眼,而他坐下的一匹极为高大凶猛的黑马,却让周同过足了眼瘾。 黑马跑的极快,停的也快,骤然立在周同面前三二十米,迎面吹来一阵急促的骤风,“好马,果真是好马!哎呀,怪马,前所未见的怪马!” 黑马体态健壮,四条马腿长而粗壮,比一般的马匹至少高出两个头去,身躯更是庞大,全身乌黑,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和身边这匹未成年的踏云乌骓一样,四个蹄子上方有一圈白毛,将四只粗大的蹄子团团围住。最为奇特的是,黑马的当头中间竟然长了一个乌黑发亮的尖角,真是怪异。 那边紮须大汉已经说了,大个子抢了小乌骓,大乌骓马上的中年汉子看周同器宇不凡,双手一拱,朗声道:“我乃肃北‘黑山蜈蚣’钱有道,在此山立柜,专做公平买卖!阁下是何方高人?” 哦,这是人家报家门来了,我的家门倒是响亮,可是不能告诉你呀,“啊呵呵,叫我大个子就行,哎,你那匹乌骓马怎么还长了一根犄角?”一旁的康国栋道:“同弟,那不叫犄角,你说错了!” 周同笑道:“是么,那叫什么角?”“犄角是指两边各有一只,它头上长了一根,该叫独角才对!”“啊,对对对,一个孩子叫独苗,一个角就叫独角了!好好,栋子有才学,不简单!” 这边两人打哈哈,那边钱有道急了,“嗨小子,懂不懂江湖规矩?快快报上名来!”周同笑道:“你是个劫道的响马,抢夺人家的东西,还讲什么江湖规矩,这不是扯淡嘛!” 钱有道大气,“我们以江湖规矩而定,但凡路经此地,每人只收十两银子,绝不多要,远近过往客商镖局,都知道我们诚信为本,信誉待人!而且老少不欺,童叟无忌!”“哇,这么说来你还是个生钱有道的诚实君子了?”“那是自然!”“我呸,抢人财物你还有一大堆的道理,我问你,每人十两银子是谁定的规矩?” 钱有道见对方小小年纪说话气硬,心中便憋出一团火来,若不是急着和新夫人做那洞房之事,不宜在行房前耍武动气,哪还跟他这么多废话。“小子,规矩是我定的,不给银子就不准从这里过去,把马给我,没银子滚下去吧你!” 看对方生气了,周同更是高兴,“哎咦,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我还没讨喜酒呢,怎么能滚呢!我看你是急着回去洞房,急着跟你新媳妇滚蛋去了吧?” “呜哇哇……好小子,我问你,乌骓马还还是不还?”“当然不还了,我们还差着一匹,我看把你骑的那匹大个儿的也送给我们算了,如此你也能早些入洞房滚蛋!” “呜哇哇……小的们,给我上!”钱有道单锏一挥,一百多个喽啰呼啦啦的就围了上来。 周同看这帮喽啰大都略有些武艺,没有什么值得动手的对手,笑道:“原来你老小子躲着,先让你手下这些炮灰充数啊?”声音不大,却能人一百多人个个听的清楚,钱有道大怒道:“小子无知,孩儿们,给我冲,杀了他!谁杀了他我就赏出十两金子!” “哟,真你大爷的小气,我的命才值这点钱!栋子,抽出你的铁枪!”“干嘛?”“去,和这一帮喽啰好好玩玩!”“我看你也是这个意思!”康国栋抽出丈八长枪,大喝一声,“拿呀呀命来!”挺枪冲了进去。 康国栋枪法差劲,气力却大,一杆长枪舞的是虎虎生风,打得众喽啰哭爹叫娘,一时间喊杀声哀嚎声乱叫,胖子康国栋所向披靡。 过了两柱香的功夫,康国栋渐渐气弱,长枪渐渐慢了下来。那边钱有道喊道:“小子,你的帮手快不行了,你还不去帮忙!” 喽啰死伤不到三十人,康国栋枪法渐滞,听了钱有道喊话,自己也憋不住了,大喊道:“同弟,我快不行了,你来帮我啊!”周同一旁看的仔细,一直留意钱有道身后的六名身背弓箭的喽啰,见人家还没动静,胖子就歇菜了,看来还得自己扫平这些喽啰。 周同吆喝一声,催马闯入战团,附身扔飞几名围堵的喽啰,来到康国栋身旁,伸手一抓,将铁枪抓到手里,“栋子回去歇息,看我揍他们!” 康国栋只觉双手一松便没了长枪,急忙抽出母乌鱼黑剑,“要我兵器你也说一声,吓我一跳!”挥剑吓退几名喽啰,夹着马儿慢慢逃出了包围。 周同见胖子离开,再也不客气, 厉声喝道:“我只找你们大王算账,你等速速散开!”喽啰们哪听他的话,不但不散反而围了上来。“不知死活的炮灰,看我给你等厉害瞧瞧!”周同抬枪挺立,断喝一声,“挡我者死!”枪尖一转,一招‘纬编出洞’,透出半寸气刃,将正对面的两名喽啰刺穿,随手甩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去。接着又是一招‘枪转梨花’,挑飞左右四五名喽啰,砸得后方的喽啰倒了一地。 至此两招,眨眼间的功夫,对方死伤了七八人,吓退了数十人。周同催马赶了数米,见还有不怕死的往来送命,枪身急转,呼呼转出几朵枪花,一招分刺数人,正是《止若真枪》中极致一招‘枪转乾坤’。此一招未完,催动胯下白马,紧接着一招‘止若覆雨’连着一招‘止若翻云’,接连挑翻十多名喽啰。 众喽啰见来了杀神,顷刻间死伤数十人,纷纷躲避散了开来。那边钱有道大声喊道:“给我上,给我上,后退者死!”一众喽啰无奈,冒死再攻。 周同气道:“只拿这些喽啰送死,不是好货!”见喽啰们围的近了,大喝道:“此后的枪法杀人无形,谁要再敢进攻,必死!”喽啰们进势稍减,却不敢不攻。周同将大枪一转,层层内气涌入枪身,长枪突地冒出寸许长的光刃,随即一招‘混江搅浪’。枪尖带着无数光刃扫成一片,近到众喽啰跟前,光刃旋即飞出,“啵啵啵”射向十多名喽啰。 十几声惨叫几乎同时发出,一二十命喽啰应声倒翻,压倒身后一片同伴,胸前、下腹、咽喉激出鲜血,喷洒的到处都是。康国栋见喽啰们没了气势,靠着手中的利剑便在外围收拾一些不长眼的,一顿砍杀的也是有声有色。 周同几招杀得死伤数十人,心中不忍,纵马提枪,大喝道:“谁若在敢上前,便要碎尸万段!”话音未落,脑后脊梁突然发凉,周同暗道一声暗箭来了,随手放下长枪,双掌内气瞬间逼出掌外,身形急转。 “啾啾啾啾”破空声带着六杆羽箭激射而来,周同双掌同时一搓,一堵无形内气屏障出现在面前。六杆羽箭刺到屏障之上,扎进了半毫,便没了力道。那边钱有道惊道:“罡气外放,此人武功了得!” 周同随手一抓,将六杆羽箭揽在手里,看准钱有道身后的六名弓箭手奋力投了过去。 六只响箭速度快的异乎寻常,带着破空的爆破声疾驰飞射,钱有道武功尚可,看的清楚,急忙大呼道:“撤后,快躲!”六名弓箭手只见到眼前一花,羽箭的铁头已经到了眼前。 第八一章无有道强巧夺乌骓 六只响箭速度快的异乎寻常,六名弓箭手还没看清来路,羽箭已来到当头。钱有道倒是看清了,伸手欲要抓住一根,手掌一热,羽箭没抓住,反而将手掌拉了个大口子。“我滴个爷爷,这小子气力也太大了!”惊恐之中身后接连六声惨叫,六只响箭分别穿过六名弓箭手头颅和胸部,带着斑斑血迹飞出十多米放罢。 “好伸手,好深的功力!”钱有道心生惧意,嘴口倒还利落,“你杀我几十名手下,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对面周同恨恨道:“我不杀人,但人要杀我,必除之!这一帮为祸一方的土匪羔子,死了也是为民除害!还有你个狗东西,自己不来招呼,反要一帮手下送死,是你害了他们!” “呜哇呜哇哇……”钱有道气的白脸泛青,刚要拍马而上,乌骓马蹬踏了两蹄子戛然而止,“孟大头,带着你的弟兄们给我上!”原来是发现了一旁静立不动的紮须大汉一众。 围堵周同的一干喽啰死伤大半,另一小半在康国栋的利剑下死伤了一些,另一部分再无战意,不是跪下投降就是被康国栋追得到处跑,眼前也只有紮须大汉一众可供他差遣了。 周同挖苦道:“看你是个山中的大王,遇事总要别人提你出头,我看你这山大王也当不多久了!”冲着紮须大汉喝道:“老紮,你要替他送死,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那一帮喽啰唯唯诺诺,紮须大汉也是来回挣扎,钱有道等的急了,大骂道:“孟大头,你若不去杀敌,我就砸死你!”作势虚打了一记。紮须大汉回头看了一帮喽啰神情,随手扔了兵器,“大王,来去都是个死,我们也是娘生爹养的,不是任人践踏的猪狗!”回头招呼一帮手下,“兄弟们,咱们散了回家!” 钱有道气的哇哇大叫,催马就要过来砸死这一帮逃兵,突然左侧耳边传来风声,急忙住马附身躲避,来物呼啸而过,“噗嗤”扎在一颗大树上,转头一看,原来是抢马的大个子扔来的一杆断刀。 那边周同催马赶来,口中大喊道:“老紮,你们走吧,这老小子杀不了你们,我来替大家报仇!” ,紮须大汉双手一拱,“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我等做了良民,会日夜感念大侠的!”说完看也不看山中的独角大王,带着一帮散啰走了。 “呜哇呜哇哇……”钱有道气得几乎要喷血,嘶声裂肺的吼叫道: “大个子兔孙,我与你拼了!”稳稳坐在马上就是不动蜗。 周同着钱有道咋呼的怪邪乎,就是不往这边走,知道老小子心虚,大喝道:“老狗,你要是不敢与我对敌,照直了说,哈哈,只要给我跪地磕头,学两声狗叫,再学两声猪哼哼,我就让你回去钻你媳妇的被窝去!”钱有道脸上再也挂不住了,这一仗无论如何也要打了,娘滴,“啊呀呀,气死我了,看我取你性命!”催动乌骓马,冲着周同拍马而上。 钱有道马快,眨眼两马错蹬到了一起。钱有道坐下乌骓马高大,居高临下举起双锏便砸。周同看出他内功境界不过周天初期,单手横枪往上一托,震开双锏。刚一卸力,长枪便分作三路横刺了过去,正是《止若真枪》中的‘止若吐信’。 换做一般招式枪尖吐信只是一路,周同家传绝学高深莫测,可幻化出三路攻击对手。钱有道哪里见过如此快如闪电的封堵招式,三路袭击根本不知道从哪一路招架,急忙将双锏挡在胸前翻仰在马背上。三路攻击一路打在双锏上,击得乌骓马连连后退,击得钱有道双手发麻,虎口发涨。 “呜哇呜哇哇……武艺好内功高,我不是对手也!”钱有道堪堪躲过一招,便生了退意,周同哪会给他机会,大枪在一只铜锏上一磕,震的飞了,再一磕,另一只铜锏也被磕飞。钱有道刚起身,枪尖却正在咽喉当前。 “钱大王,凭你的武学造诣,使出全力还是可以跟我战上十几个回合,可你坐惯了大王,顺风顺水惯了,如今稍遇强手便失去了抵抗能力,你,锈掉了!” 钱有道被制,心里更是怕了,“大个子……大王啊不,那那那个,大侠,您不会当真杀了我吧?”周同很无奈的笑了,“亏得你还领了一帮喽啰,占据了一方山林,却如此的不经事。嘿,我不杀你,你将这些死去的喽啰好好埋葬了,就回去吧。” 钱有道没有了一丝嚣张气焰,一帮伏地投降的喽啰过来帮着清理战场,逃散的散兵游勇也被康国栋骑着那匹未成年的乌骓马逐个擒了回来。 “钱有道,这些人虽然命丧在我的枪下,但也是因你而死,你要好生安葬,等我忙完了事回来,会查你办事的。今日之事因你们抢劫引起,我拿了你的乌骓马,你可有怨言?” 钱有道恢复了一些神气,“大侠,那匹小乌骓您可以拿去,但这匹成年乌骓却是有人指名要的,怕您拿去了,日后会有麻烦。”周同神色一紧,“嗯,难道到了这般时候,你还要恐吓与我?”“不敢不敢,大侠听我说,这匹乌骓马今年一次外出时,被路过的西北绿林道上的总瓢把子看中,我已许诺在他老人家六十大寿的时候当做贺礼送去。如您此番要了去,今后他老人家要是寻来,您可别怨我没提前告诉您。” 钱有道强压着惊跳的心将这一番话将完,长长舒了一口气。 周同本要把钱有道一剑杀死了事,但看到死在自己枪下如此多的人命,不由得心生后悔,当时杀的起劲,事后看来确实过于手重了。“你告诉我,这位西北绿林道上的总瓢把子叫做什么,家住哪里,什么路数,武学境界如何?” “他老人家名头响亮,您在西北道上混,竟然不知?”“不知不知,说来我听?”“大侠,您可是从哪坐仙山上下来历世的?”“嗯?放肆!”周同放出气息,压迫的钱有道心慌,立刻回道:“小人错了!禀告大侠,总瓢把子‘铁胆双锤’吕和年,善使一对三百斤的沉铁乌金锤,凭借一套旷世无敌的锤法,三十年前一夜之间连挑七家寨门,一月间平了一百二十坐山头,后来被道上的公推为总瓢把子。到了今天,威势更是大的很,平日里长住肃北领云鹤州西北八十里的吕氏山庄,每年前去求艺拜师、切磋武艺的多不胜数,遇到大案子,官府没辙,往往都会求到他的门前,所以,连官府都会让他三分。” 这位总瓢把子果然有些来头,六十岁的武者,能在西北这么大的地盘称霸,武功绝不会差了。“告诉我,那位吕和年什么靶子的武学修为如何,他的锤法都是什么路数,平日里干了多少坏事?” 我的娘唉,谁敢说他干坏事呀,这不找死嘛!“启禀大侠,总瓢把子他老人家武学修为高深至极,如您一样,可以罡气外放,内功境界,恐怕是到了极高的‘大周天’之境。所使锤法强悍至极,近些年来无数武术名家前去讨教了,无人能在他老人家手下扛过十招。”“我问你他的锤法叫什么名字,以什么见长?”“啊,大侠,我们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传说是从一位得道仙人那里获得的。总瓢把子与人打斗时小人从未有亲见过,据说是看都看不清,一锤下去可砸死两头大牛,那,那就应该是以快和力大见长了!” 那位吕和年在这般毛贼眼里如是神人,我看是崇拜的盲目过头了,不过也没必要和他结梁子,绕着他走不就结了,难道他还能跑到肃北省府的高级武馆去闹事不成?“好了,知道了,这两匹乌骓马我都要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不让你吃亏,这是两千两的银票,到时候如果那位什么靶子问了,你就说卖给我了就行!” 钱有道颤颤悠悠的犹豫着不敢接,“大,大侠,我,我,小人说了他老人家也不一定相信,再说,再说两千两银子连个马腿也买不下来,您,您看!” “行了,你老小子别太贪财,难道这两匹马是你用钱卖回来的?”钱有道一听,我哪儿有那么多的银子买它,还不是谋财害命抢来的。“大,大侠,不,不是,但,但是……”“够了,再给你五百两银票,算咱俩交个朋友。到时那靶子什么的问起,你就说盛情难却,不好意思不卖给我。”“大,大侠,大侠,我,我不好说呀!” “住嘴,再敢多说一句,收了银票,上到山上将你洗劫一空,然后拿你小子祭奠被你害死的无数冤魂!”周同牵过小乌骓飞身而上,“栋子,你体大,今后这匹大的就是你的坐骑了!”康国栋看着威猛的乌骓马眼红心热,伸手欲要摸摸马嘴,乌骓马张嘴就咬,还好反应的快,没被咬中,“唉嗨,这马儿脾性挺倔啊,好,看我驯服了你!” 康国栋扒着马鞍梁往马背上骑,乌骓马不让,身体乱动,四蹄来回捣腾,就是不让胖子坐稳了。周同看了许久,胖子还没能坐上马背,笑道:“栋子,它不让你骑是因为不服你,你要想办法让他服气。” 康国栋大喘着粗气,“这他娘的这么难骑,不骑上去驯服它,怎么让它服气?” 钱有道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的清楚听的仔细,周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头笑道:“但凡不懂事的东西都是吃软不吃硬,你好好的跟他讲道理他不听,你要狠揍他一顿,他自然就听话了!”再转头问钱有道,“有道兄,你说是不是啊?” 钱有道干脸难得的一红,诺诺的不知如何回答,康国栋似乎听懂了,大声说道:“啊哈哈,我知道了,原来要把它狠揍一顿才行!”周同对着钱有道笑道:“你看看,我兄弟那么笨的人都懂了,你懂了吧?” 第八二章纵神驹黑乌骓腾云 林子里一群喽啰面无表情的收拾着同伴的尸体,山大王钱有道呆呆的卧在那里不动,大胖子康国栋奋力骑马,却屡试不爽。 周同道:“这是一匹成年马,想要以怀柔的方法驯服很难,你且将它狠揍一顿,如果让骑,就骑上,如果还不让骑,再狠揍一顿,总之打到它驯服为止!”“我的哥唉,不愧是从马国来的啊,不服就辏,呵呵,人也是!”说完不觉看看钱有道。 大个子没了好脸,钱有道怕惹来杀身之祸,不敢再说,这会儿大胖子绿豆小眼儿看来,也不敢对视,把头一低,只做驯服的样子。 “哈哈,果真是属核桃的,需要砸着吃!”康国栋一手拉着缰绳控制马头,一手握成沙包大的拳头猛击它的肩胛。乌骓马虽然神勇,但毕竟是个血肉之躯的畜生,康国栋的拳头够重,连番击打了十七八下,终于打的低头了。 周同看了点头称赞,“好,好马,挨了这么多下才肯低头,果然是神驹啊!栋子,你可以上去了。”康国栋一脸的兴奋,抓着马鞍梁往上骑,乌骓马果然不再反抗,任由他稳稳的坐了上去。 “噢吼,这匹踏云乌骓归我喽!”康国栋双腿一夹,口中喊道:“驾!”乌骓马就地翻腾四蹄,如离玄之箭般射了出去。马上康国栋急呼救命,喊了数声,便没了踪影。 “嗯,真是好马,呵呵,我这匹小乌骓马更是神驹,这才两三岁的小马驹,等我好好调教,过了五岁,看谁又能比得过它!”伸手轻轻抚摸马鬃,嘴对着一侧耳朵小声说道:“咱俩相逢就是有缘,今后你就是我的坐骑,我会好好伺候你,你也要好好伺候我啊!我给你起个名,叫你‘小黑’吧。”小乌骓马头一抬一抬,像似在点头同意新主人给它取的名字。 钱有道从未见过如此对待马儿的,见大个子还在马嘴上亲了一口,没防备“嗤”地喷出了一声怪笑。周同怒视道:“你,黑山上的黑蜈蚣,没一点本事,怎配骑它!还有事吗?” 大个子一脸怒气,有事也不敢说呀,憋了一肚子的苦闷,钱有道摆手道:“没事没事,大侠走好!”“嗯,今日你情我愿,咱们做了一回公平交易,日后有缘相见,或许还能成为朋友呢!哈哈……小黑,出发!” 周同自幼惯骑马,懂其习性,得此神驹更是爱惜,既不抖缰绳也不夹马腹,身躯往前微微一挺,小乌骓马四蹄轻跳,踏着碎步走起,轻快的“嗒嗒”而去。 直到前面没了声息,钱有道这才爬了起来,“天哪,我黑山蜈蚣横行数十年,竟然遭此侮辱,此仇不报,不是男人!哎唷娘唉,我的腰啊!”原来日夜在床上劳作伤了腰肾,再经刚才一招击出了毛病,这会儿喊腰疼了。 钱有道喊叫了半天,见没人回应,伸手一指一帮喽啰,“你们这些没用的蠢东西,还情理他们作甚,没看我受伤了嘛!都滚过来,扶我回山,咱们重整旗鼓,有朝一日杀下山去,活剁了那个没天良的大个子!” 众喽啰一下子静了,没一个人前来搀扶,一个年长的喽啰小声嘀咕道:“我们在前面卖命他在后面观看,临了我们死伤过半,他却只一招就投降认输,白白丢了这么多性命。伙计们,咱们还伺候他吗?”“不伺候了!”“让他滚!”“咱们散伙了算逑!”“操他娘,老子断了一条胳膊也没喊疼,他个熊包过了一招就喊腰疼,娘的,让他去死!” 众喽啰你一言我一语的散了人心,那位年长喽啰道:“兄弟们,这时不走,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走,上山分了财物,咱们另找山头去!”“哄……”任由钱有道哭爹喊娘的痛骂,一帮喽啰理也不理,全都去了山寨。 周同骑马跟上康国栋,见那乌骓马还是不听使唤,来回捣腾着不由背上胖子的如意,哈哈笑道:“栋子,那匹马儿性顽,你要想彻底驯服它,需要亲自喂它食料,日夜伺候得它满意了,才能最终听你使唤!” 康国栋骑的满头大汗,点着大脑袋道:“好,我知道了,越是好马,越难驯服,今后一定会好好伺候它的!”乌骓马听了胖子的声音刺耳,身体上下翻腾,总不给胖子来点儿舒服的。“哎呀呀,这家伙又要发威了!同弟,可现在该怎么办呢?”周同笑道:“怎么办?凉拌吧。”“什么,凉拌?”“哈哈,现在你只有凑合着骑它,以后在慢慢的驯服吧。” 出了山林,一路平坦大道,康国栋依旧手忙脚乱的操控着乌骓马,周同在后面时不时的哈哈的笑两声,脑子里回忆昨夜事故,不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感后悔。昨夜却是杀得人多了,不知算不算滥杀无辜,师父知道了不知会如何,天山派执法堂堂主知晓了不知会如何?唉,无论如何,今后不可再去杀死这么多的弱势。唉,也不知他们该不该死。 日头升到三竿,康国栋困得坐不住马儿,周同无奈,堪堪走到一个市集上寻了一家客栈,定了两间上房。康国栋着实对乌骓马上了心,极困之下还给它喂了饲料,添加了饮水,后又抚摸了一阵子方才回屋睡觉。 周同伺候小乌骓别出心裁,内气鼓动双掌给它做了一遍全身活血祛瘀的按摩,舒服的小乌骓接连放了数十个响屁,屙下一大滩屎尿。后又上了市集,在一药店购进了虎胆珍茸鹿丸,参杂在饲料中看着‘小黑’吃尽了,才回到屋中,做起内息运作之法。 过了两天,两人赶了半夜,四更天时,距离岭北省府还有五百多里的路程,康国栋驾驭乌骓马顺当了许多,便想着试一试脚力如何。 “同弟,咱们如果还像前两天赶路的速度,到了岭北省府怕就过了午饭时间,不如咱哥俩加快速度一口气跑到地头,哎嘿嘿,试一下子两匹马谁跑的快!” 周同笑道:“要跑就跑,只要你再摔下来不喊疼就行。”“不会了,上两次是不小心,现在我的大黑跟我好着呢,不会再把我颠下去了。”“好,那就跑吧!”“那行,咱哥俩比谁先到城门的吊桥,我数到三咱就开始啊?!”“不用数,让你先跑。”“嗯不,咱要公平。听好了啊。我喊了……” 康国栋双手猛抖缰绳,双腿猛夹马腹,同时大喊道:“三!”乌骓马大黑四蹄猛蹬地,“噌”地惯了出去。周同哈哈大笑,“好一个胖子,居然会耍诈。” 大黑飞一样的跑了,小黑摇头晃脑的打了两个喷嚏,“好了,想跑就跑吧,看你的了,走你!”周同微微催动,小黑感到主人的意图,也不学那大黑蓄力猛跳,一声低嘶,尥起四蹄轻轻的跑了起来。四条蹄子“吧嗒吧嗒”轻快的踏着土地,逐渐加快。 不一会儿,小黑越跑越快,越跑越急,瞬时间,雨点似的“吧嗒”蹄声竟变成了“嗡嗡”的轰鸣声。一层并出的内气化出罡气壁障刚好护住周同的整张脸,呼吸倒也顺畅。这小黑,果然神驹啊,这样的奔跑速度,日行几千里只怕不是假话。 远远望去,只见一团凝实的黑云,风驰电骋般疾驰窜行,黑云下面,极速跳跃着一片淡淡的白云。‘黑云’划过大道上的尘土,如乘风破浪,把那黄土的抛在身后,长长的聚起了一条翻滚的土云,就像一团乌黑锥云,撩起黄土,极速穿行而去。‘踏云乌骓’,名符其实。 乌骓马小黑越跑越快,身体却越来越稳,犹如坐在飞驰平稳的大上船一样,一上一下浮动着,甚是舒服。周同坐在上面慢慢习惯了这般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好奇心起,压低脑袋朝下面看去。呀!黄土一溜,就像是迎着湍急的黄河,伴随着四蹄发出的“嗡……”声,逆流而上。 两边看去,只见数不清的事物如幻影般在眼前滑过,黑的、绿的、黄的,偶尔没有了遮挡,近处的田地如平坦的绿色急流,飞一般的流过。远处的大山树木房屋由远至近跟着狂奔,慢慢的,渐渐的全都甩在身后。 小黑飞速狂奔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大黑狂奔的身影,以及康国栋左右颠簸上下齐动的、伏在马背上的庞大身躯。乌骓马如此快的奔跑速度,常人很难乘坐,不说如何颠簸,只是迎面而来的厉风,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抗得了的。 肃北省府高大的城楼远远出现了,前面的大黑终于慢了下来,趴在上面的康国柱也慢慢坐直了上身,双肩抖动的却很厉害。嘿嘿,这下子胖子可吃了不少的罪头,还好,没有摔下来。“小黑,咱们也不跑了。”周同轻抖缰绳,小乌骓马慢慢追上了大乌骓马,放慢了速度两匹马齐头并进,迈着碎步轻跑。 康国栋大脸通红,拍打着发懵双耳道:“娘的,这东西跑的就是快啊,我为了能呼吸把头低到马脖子旁,头顶的风就像一堵实墙一样,顶的脑袋都快要缩到脖子里去了!他奶奶的,再快点,还不真的把我脑袋塞进去!” “哈哈哈,栋子辛苦了!不过我看大黑还没放开跑,咱们一个时辰才将跑了四百里,要是按照他们说的那样,速度恐怕还要快上一些!”“我滴个奶奶,我看算了,别听那大胡子吹牛了!我的功力也不比那个脓包钱有道差到哪去,这样的奔跑速度我都快要不行了,他还能强到哪儿去?!” “栋子,你有咱家的《止若心经》,还有康大伯给你留下的《劈山八斧》,这两本秘籍全都是当世最好的练武秘籍,按理说你的武功要比他好才对……我的康家哥哥,咱们这次要去的是东海幻境,你也知道能够进到那里的武者都是什么样的高手了!我看,今后啊,咱哥俩,嘿嘿,你呀,练武要多多下点儿苦了!” “……我,是,我原来是散舒惯了,这体型也是一天比一天的胖!同弟,临来时我娘给我下了死命令,要我刻苦练武,为了我死去的爹,为了报仇,为了不给你添累赘,啊那个,为了咱们的将来!” 周同难得听到胖子说出这样的话来,笑道:“栋子,我多说了,咱哥俩一块儿练就是。你看,好高的城墙,好宽的护城河,好大吊桥啊!” 肃北领省府就在眼前。 第八三章亲外公神仙传神话 肃北省府城池占地五千亩,城内八道三十二街,将城池分割了数百个大小不等的区域。朝二街冰糖胡同位于西南部,毗邻肃中大街,属于散户聚集区,也是鱼龙混杂之地。 两人进了城,周同跟着胖子后面坐在马背上一路慢行,看那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青砖绿瓦被阳光照射得四处七彩斑斓,行于街道中,耳中不时听到商贩们的吆喝声,大街上处处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真格是人欢马叫热闹非凡,一片繁荣景象, 康国栋熟悉路径,带周同沿着西土大道往南走了三里里地,到了三岔路口,右拐走到肃中大道,又拐了个大弯,一直往南左手第三个路口,就是朝二街。朝二街西北边是肃北省府著名的难民村,全城最穷的人口大都聚集在那里。 两人顺着朝二街七拐八拐的来到冰糖胡同,胡同窄小的只能容下一匹大马进出,路人看到两匹凶兽般的黑马纷纷躲避,倒也节省了不少时间。来到左手第七户人家,却是个大门楼子,两人下马,周同窍了刷得油光滑亮的铁皮门。 开门的人是一位老者,看相貌六七十岁的样子,一身的绸缎锦衣,出来先不看两人,指着两匹乌骓马道:“是你们俩牵来的?”周同拱手道:“是。”老者指指康国栋,“他叫什么名字?”未等周同回答,胖子便自报了姓名,老者道:“康国栋,没听说过,你们这些有钱的少爷找到这里作甚,找错地方了,我这儿没有你们要买的东西!” 两人一头雾水,周同道:“老大爷,有人让我来找您,说您可以帮我到高级武馆入学?”老者似乎浑浊的眼睛闪出一道精光,本来灰突突的干脸瞬间布满了血气,整个人似乎变了个模样,“你?像,你叫什么名字?”老者来了精神,一下年轻了十多岁,变成五十多岁的人了,周同去了‘老’字道:“大爷,我叫周同。” “周同?”老者的老脸如喝了酒一样的变得红光满面,“哪里的周同?”“西荒坡的周同。”“祖籍哪里?”“大爷,我是肃北领固永县周家园子村的。” “哎呀呀,你可算来了!”老者如遇到亲人一般的兴奋,一把抓住周同的手,“好孩子,好孩子,神仙说的话果然灵验了,我都等了快三年了!”说着说着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周同奇怪的不得了,搞不懂这位从未谋面的老人家见了自己因何如此激动,“大爷,您先急,咱们慢慢说,啊。”“对,对对,这里说话不方便。”老者慌不及待去牵缰绳,“快,进院里,进院里说话,这两匹神驹也牵进来,咱们家有马房。” 小院儿不算小,百十米见方,进门便是迎门墙,迎门墙左侧既是马房,后面是十数盆风格特异的花草,院子的中央是一个颇大的葡萄架子,并由竹竿搭起了棚子,棚子上架满了青绿的葡萄叶子。架下放着石凳石桌,石桌上刻着棋盘,两盒棋子摆在两旁。紧挨着石凳北边摆放了两把竹椅,中间一个茶几。 院子东西两侧各有四间偏房,对面正堂屋大厅一间,两边各有两间,正屋西侧挨着西偏房是恭房,东侧挨着东偏方是厨房,堂屋和厨房中间有一个小门,是通往后院儿去的门。 三人在葡萄架下落座,周同取出自己在周朝的身份令牌,将在天山上记下的有关周家园子履历一一叙述了,而后又讲述了西荒坡学艺的经历,以及那教他武功的老人如何在去年离开了人世。周同如何孤苦一人,如何决意走出大山,去到外面闯荡一番。凭着一身高超武艺为国效力,为自己打出一片天地。 老者满含热泪的听完叙述,抓住周同的双手死不放手,张了几次嘴没张开,最后见到周同说的口干了,慌忙去了厨屋取来诸多食物。“好孩子,先吃,先吃了,等你吃饱了,姥……我给说咱家的故事。” 老者唐话显,原是肃北领永固县城人,祖上传下来一套研做春药的手艺,靠此营生,家里还算富足。兴许是做春药有些缺德,不知是老天责罚,还是世人妒忌,家里传宗接代,代代都是独苗一根,到了唐话显这里,膝下也只有一儿一女。唐话显不愿再让儿子经营此道,看儿子是块儿习武的料,于是花大价钱请了教头,自儿子三岁时便教他习武。 后来儿子考入了肃北领高级武馆,由于女儿不能在门头售卖春药,唐话显便物色了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店里帮忙。小伙子姓周名永康,手脚勤快麻利,家里家外的活计都帮着干,深得唐话显喜爱,后来干脆就把女儿唐玉云嫁给了他。 远在肃北领省府军团兵营做军官的儿子唐玉江屡立战功,被破格提拔为统领一个司的司长一职,官爵副尉,并且有幸娶得了军团第二师团长的女儿为妻,于是便在肃北省府安了家立了户。 大周朝军部设立的一个军团,一般有二十万到五十万人,最高长官称为军团长,由提督、御赐封名大将军和总督等正二品以上官员统领。一个军团一般下设若干个师团,一个师团五万到十万人,称为师团长,由督统、提督等正三品以上武官担任。唐玉江当年所担任的司长一职,是为辖500人编制的长官,副尉是相应为武官所设的官爵,是朝廷为各部武官所给与的荣誉标志。有了副尉这一官爵,便会获得朝廷赐予的宅院,算是进入有身份军官的行列了。 十八年前,儿子唐玉江同时生了一对双棒,唐话显一下子多了两个孙子,欣喜不已,经不住儿子的多次诱导,便将祖传的营生给了女儿女婿,自己带着一部分产业跟着儿子一起来到肃北省府安家落户。而同时,在永固县的女儿也怀了孕。 女婿知道唐家祖上一代一代的那点儿历史,亦是不愿再经营售卖春药的行道,于是变卖了产业回了老家过活。 女婿周永康的老家,便是永固县的周家园子。 十七年前,女儿女婿生得一个胖大的外孙子,给唐话显来了书信,报了外孙子的生辰姓名,自然是大周仕雍元年年四月六日子时,周同。 十二年前,一场特大洪灾将肃北领辖地淹了近乎一半,永固县是其中的重灾区,周家园子更是重灾区的重灾区,由于地势低洼,全村完全被洪水淹没。到了十二年的今天,村子早已不复存在,成了一片水洼湿地,再也无人去那里安家。 周家园子全村人无一生还,女儿女婿包括未见过面的外孙子也全都死了,唐话显悔了好多年,总是怀疑是不是祖上造下的孽根转嫁给了他们,结果一家三口全都死光了。 两年多前的一个晚上,唐话显拉肚子,半夜里出屋到茅房排泄时,见到了一位临空飘浮的神仙,于是唐话显带着屎尿跪在茅厕里听了神仙的神话。神仙告诉他,由于周家园子的周家属于龙种一脉,所以不会断子绝孙,虽然全村人都死翘翘了,但他那个四五岁的外孙子周同,在洪水来临时被孩子的亲娘放入了一个大水缸里逃脱了性命,后来跟了一个隐居山林的武林高手学艺,现在将要艺成下山。也是周同这一脉昌兴的时候到了,唐家粘着龙气,日后也能光宗耀祖。 神话说了,唐话显的亲外孙子三年内会来寻亲,到时候会自报家门,并拿出四块五十两的银元宝来做证物,把银元宝砸烂,里面会另有乾坤。 周同听完了唐话显的一顿诉说,直觉得不可思议,更是对二师父崔元阔佩服的五体投地。你让我来就来呗,还搞得神神秘秘的,万一一个不小心穿帮了怎么办。唐话显年岁挺大的,给他磕头叫外公也不算吃亏,于是磕了头认了亲,喜的唐话显抹了半天眼泪。问及康国栋,周同只说是结义兄弟,原来也是高级武馆的学子,这次一起来入学的。 西荒坡留下的四颗银元宝是新铸的,被包在一个包裹里,康国栋不舍的拿出来,唐话显接了,当着两人的面砸开,里面滚出来四颗油布包着的圆蛋子。 三人见了都觉得奇异,铸造银元宝需要将碎银子在火炉子上加热,等到稀释了再倒入模子里,晾凉了才能成型,也不知这见火就着的油布包是怎么放进去的。唐话显打开一个油布包,现出一颗五彩斑斓的丹丸,顿时香气弥漫。 唐话显与康国栋二人只觉得丹丸神奇,却不知是为何物,周同跟着两位师父学艺,见多识广,一眼便认出了。“外公,这是千草厅最为神奇的‘千圣丸’!‘千圣丸’可治百病,普通人吃了可以延年益寿,至少增长五年的寿元之根,并且可以壮阳补肾,经年精力充沛。练武者吃了可以拓展经脉增长外力内力,自然也能增长寿命若干许。” 唐话显没听说过千草厅,更不知道什么神奇丹药。康国栋听说过千草厅,知道什么‘回春元气丹’、‘先天两气丹’,却没听说过还有这般神奇的丹药,翻开一粒细看,“同弟,这丹丸竟然能放出各种光芒,真的是太……神奇了!”凑到鼻子尖闻闻,“啊呀,味道美极了,不知好吃不好吃?”放到嘴唇上轻轻一触,“跐溜”一下,不小心滑到嘴里去了。 唐话显看的目瞪口呆,这么贵重的丹药,神仙给的,竟然让这二杆子给白吃了一粒,天杀的猪胖子。周同忙道:“栋子快快盘膝运气,消化了它!”看到假外公呆滞的模样,笑道:“外公,那位神仙给我托过梦,说是见了您会有四颗神丹出现,您老身体不好,算您一颗,我那没见过面的舅舅伺候您老有功,也有一颗。剩余两颗我一颗他一颗,说是胖子与我有不世的缘分,日后不分彼此。” 唐话显看着胖子将丹丸吃到了肚子里,知道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了,也只好认命,“啊,既然是神仙说的,那就按神仙说的去做吧,外孙孙也快些把这一颗吃了,也好多增加一些功力。”“外公先吃了,我给您推宫过血,助您尽快消化神丹。” 唐话显吃了千圣丹,由着外孙伺候着,心中暗想:我这久年的肾虚阳亏和老风湿病,吃了多少草药都无济于事,害得我常年寝不能安,夜不能眠!难道果真是神仙知道了我的病情,特让我外孙转交给我一粒神仙丹,我这老病真的能够医治好?啊,老天保佑,啊不,神仙保佑! 第八四章亲团聚世兄灵透憨 大周朝专设军机部,下设太师、太傅、太保三公,太师,总领军队建设,调遣招兵;太傅,负责兵器装备,车马粮饷;太保,总领行军打仗元帅总督。三公均直属于皇帝。三公之下,设军队编制,元帅、总督、御赐封名大将军正一品或从一品;提督(骠骑大将军)正二品;督统(车骑大将军)从二品;将军正三品;副将从三品;都司正四品;总兵从四品;督尉正五品;参将从五品;都统正六品;都尉从六品;守备(营长)正七品;千总(哨长)从七品;副尉(司长)正八品;游击(旗长)从八品;把总(队长)正九品;还有无品阶的什长和伍长。 大周朝地大物博,总人口数达三十亿之多,军队总人数近四千万,有步兵、水兵、枪兵、刀兵、弓兵、连弩兵、轻骑兵、重骑兵、装甲兵、盾甲兵、象兵、侦兵等兵种。最低编制称做一个伍,最高长官是伍长,辖5人;一个什,什长,辖10人;一个队,(队长)把总,辖50人;一个旗,(旗长)游击,辖100人;一个司,(司长)副尉,辖500人;一个哨,(哨长)千总,辖1000人;一个营,营长,守备和都尉官爵都可以统领,辖2500人;一个团,(团长)督尉、参将,辖5000人;一个师,(师长)督统、总兵、都司,辖一万五千人;一个军,(军长)总兵、都司、副将均可统领,辖下二万五千人到五万人。 在往上便是统领一个师团的长官,五万到十万人,称为师团长,由督统、提督等正三品以上武官担任,最大的独立建制是一个军团,二十万到五十万人,称为军团长,由提督、御赐封名大将军和总督等正二品以上官员统领;五十万人以上的,既是超过了最高军队建制,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是存在的,一旦与他国发生战争,便会由皇帝亲自册封统兵元帅,人数编制依据当时的情况而定。 唐玉江现今官封正五品督尉,任肃北军团部的团长一职,统领一个辖五千人的团,有属于自己的督尉府。 唐话显人老心耿,由于儿媳妇乃是高官家的千金,怕有攀附之嫌,并不与儿子媳妇一起居住,自己花钱在朝二街冰糖胡同购置了一所宅院。早年间也曾干过几年老营生,最后因为儿子的苦苦哀求,也怕影响儿子的前程,慢慢也就收了生意。这次周同两人来,还以为又是以前的老主顾介绍来的骚客,差点儿撵走。 唐玉江曾送去过几名使唤下人,怎奈老爷子过惯了穷日子,死活不要那些个花钱买来的佣人,无可奈何,只好由得他了。好在唐玉江守孝道,每隔两三日就会来探望一次。 这次来了亲外孙子周同,不等儿子来,唐话显便带着两人亲自去了儿子的督尉府。 肃北领军团部在肃北府城里占据了一大片地界,由于属于军管区,平日里连小商小贩都不敢到这里来叫卖,宽大的街道显得冷清之极。 唐玉江的督尉府比一般将军府还要大些,这也是粘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岳父大人的光。三人一路步行来到府门前,守门的家丁认得老爷子,不等招呼便下来搀着进了大院。 家丁将唐话显让进了院内,自有丫鬟过来服侍。大院三进四出,门墙青砖碧瓦,房梁雕龙画凤,一路走过宽大的过堂,来到正厅大殿,唐话显挣脱丫鬟们的搀扶,吩咐快快去请了儿子媳妇前来见面。 正巧今日唐玉江外出,两个儿子唐世荣和唐世耀在武馆学习,儿媳妇左玉娘听到公公来了,急忙到了正厅见礼问安。 唐话显一顿诉说了,周同磕头拜见,左玉娘早也听过丈夫说过老爷的茅厕奇遇记,今日亲见了真人,顿时信了。又见周同长的高大健硕,面目生的端正俊俏,当下便喜欢上了这位青壮新后生,英俊亲外甥。当下传了话,命下人快去请了老爷公子回来认亲。 一众人在堂上寒暄,过了大半个时辰,唐玉江与两个儿子唐世荣和唐世耀赶来。一家人团聚,悲喜交加,唐玉江幼时极爱小妹,今日见了外甥长的生龙活虎,眼眉间隐隐有些妹妹的神气,当下泪流满面,抱着周同一顿大哭。 那边康国栋硬憋着使劲喝茶,这边周同可就难受的要命,二师父出的好主意,茅厕里害得唐话显滚了一身的屎尿,还倒给他跪下磕头不止,这里人家的儿子当成了真事,哭的那个叫伤心啊。 唐玉江身高臂长,是个练武的坯子,周同暗中探查他的气息,发觉内功造诣与自己相当,也已是‘大周天’初期的境界,不过各路支脉太多闭塞,不如自己破开的多。唐世荣和唐世耀个头比他父亲还要猛一些,武功却大为不如,刚刚进入周天初期的境界,比胖子康国栋还略有不如。 当夜唐玉江大摆家筵,酒过三巡,话归正题。 周同将自己的一番报复说了,唐玉江深以为然,点头道:“同儿说的对,男儿学得一身武艺,当得要在世人面前施展拳脚,报效国家,为国为民出也为自己一把子力。凭你身具皇家血脉的本钱,只要好好为国家效力,日后封王也是说不定的。” 周同跪下磕头,感谢舅父一片大好期望,“舅父大人,这高级武馆入学的事情,不知好不好办?”“哈哈……”唐玉江左右看看媳妇儿子,大笑道:“我的好外甥,这肃北省府的高级武馆就是咱家开的,你要进去,别说是你一身的高深武功,就是你没有武功,也能在里面随意习武学文。” 一边老大唐世荣笑道:“表弟,咱这武馆的馆长就是咱们的二姥爷,你说你要进去,是不是不难啊!” 唐世荣和唐世耀两兄弟长的几乎一模一样,老大唐世荣较为开朗,老二唐世耀比较沉稳,听大哥说了话,只是应景似的点点头了事。 那边左玉娘开口道:“同儿只管放心,明儿我亲去找我二叔,尽早让你进去学武,改日去武士堂验证了武士级别,再由你舅父给你安排一个官职。”唐玉江看着夫人笑吟吟的应承了大事,眼睛睁得浑圆,左玉娘笑道:“看什么看,眼睛瞪得跟两个铜铃似的,明儿你也要和我一起去!”“那是那是,夫人所言有理!”这话说了,众人全都笑了。唐话显看到儿子媳妇的表情也笑了,笑的舒畅,笑的神秘。 当下直吃喝到深夜亥时已过,唐玉江早早吩咐丫鬟仆人收拾了三间厢房,要留父亲外甥还有那个能吃能喝的胖大小子过夜,怎奈唐老头儿死倔臭硬,死活都要回去。唐玉江无奈,备了轿子马匹亲自送到冰糖胡同,跟着父亲进到屋里问了安,这才打道回府。 是夜周同久不能收拢心神,怕强行练气反而适得其反,便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觉得今日之事太不可思议,恍恍惚惚的认了一大家子亲戚,真是诡不可言,奇怪之极。 一旁躺着的康国栋酒足饭饱,睡得香甜,呼噜声打的亢进有力,声声如雷。周同气他的呼噜声影响了心神,一脚踹下了床。康国栋摔的生疼,爬起来就问:“睡的好好的,干嘛把我搞到地下来?”“你就知道打呼噜睡觉,难道不知道练武之人每天夜里都干些什么吗?” 康国栋费力的爬到床上躺好,嘟嘟囔囔的说道:“我咋么不知道,可是今天喝酒太多,练气反而影响修为,所以,啊欠啊,只好迁就一夜,等,等明日好了,就,就开始练,练气……呼噜噜!”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脆用呼噜声代替了话语。 周同气不过,又一脚踹到床下,“你倒是睡了,可是你睡着呼噜声太吵了,让我怎么睡?”康国栋又一次吃力的爬到床上,看看周同一脸怒容,不好与他起争执,于是说道:“你不是怕我呼噜声大嘛,那好办,我不打呼噜就是了。”“你真能吹,哪有睡着了还知道不知道自己打不打呼噜的!” 康国栋趴着躺倒,“我能,我这样睡就不会打呼噜了。”“再打怎样?”“再打你还把我蹬下床去。”“好,一言为定!” 胖子说完就睡了,过了大半个时辰,果然不再打呼噜。周同无心练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干脆盘膝坐下,任由大脑自由想象。 康国栋外相看着傻气,其实心中灵透,今日之事装的比我都像,什么事儿都让他那一副憨相给遮盖去了。这个胖子,原来是在我面前装痴傻,让我以为他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可惜今天露馅儿了。 “梆、梆、梆、咣……”外面由远至近传来连续不断的三声梆子一声锣,再由近至远的慢慢隐去。已到了三更天,还是毫无睡意。 一边死猪般睡死的康国栋动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下身翘起的‘二弟’,身体卷曲了一下,向着石墙一面靠去。周同看着胖子撅着屁股移动到靠墙的一面,心道胖子果然不笨,睡着了还知道往床里边挪动,不会是做梦梦到又我去踹他,所以先靠到墙根去睡,让我一脚踹不下去他。 这般想着,那边胖子靠到石墙还不作罢,仍旧撅着屁股努力的挪移着庞大的躯体,嘴里还发出哼哼唧唧的不耐烦声。周同看着看着笑了,这小子怎么回事,都靠到石墙了,怎么还不停的往里边挤?嘿嘿,你力气再大,总不能把墙挤个窟窿吧。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胖子依旧不停的往墙上挤动,嘴里发出的哼哼唧唧声慢慢变大,也慢慢带出了话音。“嗯哼哼哼……唧,嗯哼哼哼……唧……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嗯哼哼哼……唧,怎么下不去,嗯哼哼哼……唧,怎么下不去,急,急,急,哼哼哼,我急急,嗯哼哼哼……急,急……” 周同本就想笑,听到胖子怪异的话音更是要笑,“栋子,栋子,你唧唧唧唧的,唧个什么呀?”那边不断蠕动的胖子回了话,“我急,我急,我内急!” 内急?哦,原来想尿尿,“你是要小解吗?”胖子这会儿挤了半天硬墙,脸憋的通红,急道:“我不要小姐,我要尿尿!” 周同听了哈哈大笑,“你要尿尿就下床尿去呗,这有什么急的?”胖子喊道:“我下不去床了,能不急嘛!” 原来康国栋错把石墙的一面当成了下床的一面,却憨直的很,下不去不说换个方向,还要一直往上靠,这回让周同大跌眼镜,对胖子又多了一重新的认识。 第八五章同等人贵贱分高低 肃北省府的高级武馆坐落于南城西侧,占地三百亩, 在西北几个领府里算是最大的。 康国栋因为本就有了学籍,第二天便去了武馆报道,周同跟着亲外公去了舅父家里,吃吃喝喝外加玩乐过了一上午。下午舅母舅父全都回来了,告知了好消息,自然是高级武馆入学的好消息。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又是折腾到半夜方肯放了回去。 本来舅父舅母要留周同在府上住宿的,可外公唐话显对待外孙和对待自己一样,走到哪儿都得四肢齐全随身带上。 亲爱的舅母大人办事不可谓不快,到第四日的午饭后,周同便跟着两位表哥唐世荣和唐世耀一起去了高级武馆报道。 南城西部,穿过西大街和正阳街的十字路口,向西走三里地,再向南顺着南阳街一路走到头,便是肃北领省府的高级武馆。 武馆的正门宽大的出奇,将近二十米宽,门楼也是极高,十五六米的样子,上面横着一块大大的牌匾,牌匾上突出九个烫金大字,‘肃北领省府高级武馆’。大门前方躺着十多个白玉石做成的虎头熊腰上马石,左右各有两道小门,周同跟着二位表哥从左侧的小门进了武馆。 武馆被一条东西贯穿的河流一分为二,南面是一片巨大的练武场和连着五排的教学楼区,教学楼区与河的中间夹着一溜长长的平房,是教头与学员吃饭的食堂。 周同随在后面一路过了练武场教学区,来到河上的一座白玉石桥,才看到那一溜平房,平房前路边立着个牌子,上面自然写着‘食堂’二字。 走过白玉石桥,两遍各是两排茂盛的柳树,东侧是一座四层高的圆楼,路边也立着个牌子,‘演武楼’,在其后面更是多出一大片树木的枝头树冠。西侧是一座四层高的方形楼,路边牌子上写着,‘研武楼’。 唐世荣怕周同看不懂,笑着说道:“‘研武楼’一层是咱们学员研习武艺的地方,二层以上则是藏书楼,其中二楼是文理历史,三楼是各种武术套路,四楼是各种内功心法口诀。等你见过二姥爷后,会给你一个免费的阅读证,到时候只要不往外拿,随便你怎么翻阅” 再往北走,西侧是一片跑马场和周边的马房马廊,东边是一座规规矩矩的三层木楼,路边牌子上写着:‘教研楼’,这个周同知道,是教头们做公办事的地方。 守门的是一位年轻的教头,见到周同三人笑嘻嘻的问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表少爷吧?”唐世荣笑道:“正是,我表弟武功比我哥俩高的多,有空你俩切磋切磋。”教头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我哪里是表少爷的对手,你们看看,光比个子都比我高了两个头,手脚也比我长的多,我还没等挨着他呢,就被他一拳撂倒了,还怎么跟表少爷打!哎嘻嘻,二位少爷这不是让我献丑嘛?!” 唐世荣笑着和周同比了比个子,矮了半个头,笑道:“啊哈,我表弟长的果然高大,我看可以在咱们班排第一了,哈哈……”唐世耀难道开口讲话,“个子高,武功也高,到时候正好教训那两位左家表哥!”唐世荣的笑脸立刻变成了哭脸,“是,咱哥俩干不过人家,就看表弟能不能给咱出气了。” 馆长室是三楼最大的一间房间,三人刚走到门外,里面传出了声音,“两个不争气的小子,带着你们的表弟进来吧。”声音平和舒缓,柔而有力,轻而厚重。 三人推门而入,豁亮宽大的房子空空荡荡的,仅有靠里的一块地方摆设了桌案墙柜,却是清一色的紫檀家具。桌案后端坐着一位灰白胡须的清瘦老者。 拜见完毕,老者略问了一些周同以往的经历,又看了许久,说道:“你说你那西荒坡的师父已死,你可确认?”周同欠身回道:“老人家传授我武艺,却不让我拜他做师父,他是故去了,晚辈怎敢乱讲。”心说让我说师父死了,不是咒我亲师父崔老头嘛。 老者不依不饶,含笑问道:“呵呵,他死去时你可在跟前伺候着?”周同心道,这话问的突然,只好胡诌了,“在,我亲眼看着他老人家咽气的。”“他的坟墓,可在西荒坡上?” 我的天,西荒坡可没有坟墓啊,这老家伙问的也太详细了吧,刨根问底呀!不行,还是胡诌吧。“馆长大人,老人家生前四海为家,到了老时方才在西荒坡隐居,临终前告诉我,让我把他老人家火葬了,骨灰也不留着,走到哪里撒上一些,也算是了结老人家喜爱游走的心愿。”“如此,那骨灰你都抛撒完了?”“是的,最后一点就撒在肃北省府城外,晚辈也算交差了。” “哈哈……好好好,好一个周同小子。”老者站起了身,却是个矮个子,走到桌案前,高抬个头看着周同,“我看你一身内功不同凡响,内力更是无比精纯,一般师父是教不出来你这样的。来,让我给你小子把把脉。”说着伸手抓住周同手腕,四道热气迅捷的冲入体内。 周同急忙气沉丹田,将内息压到最弱,看老家伙能查出多少真本事来。 过了半柱香,老者摇摇头松开了手,慢慢回到桌案后面坐下,目视周同。“小子,你的经验不足,只能隐藏内力的多少,却隐藏不了境界的高低。呵呵,你的任督二脉已开,先天之根大成,内息悠长且不断,必是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连成了一气,可不就是‘大周天’的境界了,哈哈……” 唐世荣兄弟惊讶的望着这位大个子表弟,万万没有想到比他哥俩还小了两岁的周同,竟然已是‘大周天’境界的大高手了。要知道进入‘周天’境界不难,但要打开任督二脉,再生出先天之根,那可不是靠持久的恒心毅力和多么好的内功心法所能最终决定的,在有了以上两点后,还有习武者本身与生俱来的绝佳根骨和灵透劲儿,以及对武学一道的悟性,这才是重中之重。 老者几乎完全说出了实情,周同心道你哪儿是把脉,根本就是侵略,四股内气在我体内到处乱窜,什么东西都让你查清了,我的先天之根本来就硕大无比,还能隐瞒得了。不过就是你查出了真相,我也不如实对你讲。“馆长大人,晚辈五岁时家乡遭了水患,被放到一个大水缸了漂了好几个日夜,最后漂到一个大瀑布坠落了下去,把尾根摔断了,所以那些年一直跟个废人一样。五年多前才得以复原,在西荒坡时吃了两株怪草,便由此生出了先天之根,实则还未达到晚辈梦寐以求的‘大周天’境界。” 老者用手握住一把灰白的胡须向下端不停的滑动,沉吟半晌,问道:“那两株怪草长的什么模样?” 这老家伙什么都问,还有好奇心,只好接着胡诌了,于是结合着天山天池里的七叶草,胡乱讲了一通。 老者仍旧不停的捋着胡须,“那样的怪草,真是闻所未闻,奇怪,奇怪。那怪草生长在什么地方,哪日抽空,你带着我们去看上一看。”周同知道他又要刨根问底,早就想好了对策,回道:“报告馆长,那两株怪草被我连根吃了,现在连个渣也没剩下!”说着还显出一脸的后悔,一脸的无耐。 “哈哈……”老者个头矮小且又瘦弱,声音却响亮的很,“你舅父昨日说你武功高深,连他也看不透,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我也看不透你,哈哈……好了,询问到此结束,你和这俩小子一个班吧,住宿也在一起,兄弟之间互相照应。”大笔一挥,在文案上签了三个草字,‘左忠义’。 周同拜收了,和唐家两兄弟走到门口,老者左忠义开口讲话:“周同小子,你舅父说了你要报考皇家武馆,事先告诉你,明年八月便是期限,咱们武馆的学员提前半年出发。你要想参加明年的报考名额,无论你武功如何高低,只要通过咱们武馆的考核条件就行。” 周同觉得这小老头还不错,转身鞠躬致谢。左忠义笑问道:“周家小子,你俩表哥都叫我二姥爷,你怎么不随着叫啊?”“啊,晚辈觉得咱俩家亲戚关系扯的太远,不敢攀附高贵,怕外面的人说闲话。”“啊哈哈……好好好!你没有攀附高贵,我也不是什么高贵,反而你倒是周朝皇族的龙子龙孙,日后俺家还要攀附你呢。” 周同深鞠一躬,“晚辈眼里只有人人同等,没有高低贵贱,他即为人,我即为人,人人平等相待即好。”“好好好,你说的很有道理,去吧,到总务部报备去吧。” 看着三人关门走了,左忠义喃喃自语道:“人人同等,人人平等……嗯,有道理,有一定的道理……嗯,不,有很深刻的道理!”走到窗前打开木窗,看着下方人来人往的一片忙碌,叹道:“可又有多少人懂得这个道理呢?!” 第八六章争上游枉图求枷锁 唐家兄弟和其他贵族子弟一样,不住武馆的集体宿舍,而是多交了银两,住的是独门独院,这片区域位于武馆的最北头,被武馆学员们称之为‘富二区’,也就是说有钱有势的富二们居住的区域。 唐家二兄弟带着周同来回跑了八圈,办完了相应手续,领了被褥、学服、学员证等一应物件,各抱着一大堆,一起来到属于他们的小院。 小院儿不大,左手是一间能容得下四五匹马的马房,右手是两间偏房,正面是三间正房。正房左右被两兄弟一人一间占据了,中间那一间是迎客的小厅,自然不能住人。周同也不客气,随意选了一间偏房,当时就把康国栋的事情说了。 唐世荣笑道:“那大胖子是你的兄弟,自然也是我俩的兄弟,咱们今天就让他搬进来,改日再给教务部打个招呼,让他到咱们班里来,这样就更热闹了。”周同笑着谢了,心说老大爽朗性直,原来是爱热闹才要把胖子弄到一个班里的,看他气息不如老二厚重,武学修为定是不如,看来是个贪玩的表哥。 高级武馆与初中级武馆不同,不再有严格限制的作息制度,清早起来也没有集体晨练,吃过早饭后,便是上午课。上午课主练武术,大都在室外进行,由于高级武馆的学员全都掌握了几套十几套甚至几十套武术套路,所以在这里不再教授这些,如果想学,可以到‘研武楼’三楼选择学习,不懂的地方可以单独找主管教头请教。 周同所在的班级属于高级班,高一班,也是高级班中的富二班,绝大部分学员都有显赫的家庭背景。如今这班里面来了两个最没底气的学员,一个就是没根没落的、攀附权贵的外姓人周同,第二个更差,就是紧随其后的大胖子康国栋。 上午课刚开始时,一般是主管教头传授几招刀马招数,大都是大开大展的实用作战套路。而后分组对练,刀枪剑戟可以随意施展,只是那些兵器都是木制的,还大都缠了棉布,也是武馆为了尽可能的避免伤人。每一个月的月末,班里各组会举行一次比武大赛,取得第一的那组,可以大放三天大假,这也是各组奋力夺取第一的唯一期盼。想想武馆里每年只在冬季春节时放一次年假,其余时间全都窝在武馆里,能够在每个月的月初出去游玩几天,该是多么的幸福畅快啊。 每个月月初的第五日,高级班八个班级会抓阄较量武艺,比武采取百场决胜制,无论各班有多少学员,只比赛一百场,每名学员出场次数最多两次,最少不少于一次。胜利一方的班级获得荣耀,落败一方的班级于月中接手打扫卫生的活计,直至下一个月的月中,如果下月初五仍旧落败,则继续做无偿清洁运动。偶尔也有势均力敌的班级,万一双方战成五十比五十的平手,则最终在两方班级里选取一名武功高强的学员,以决最终的胜负。 周同和康国栋自然来到唐家兄弟的第三组,第三组本来有九名学员,如今来了两名新人,成了第二个十一人组,第一个十一人组就是唐家兄弟经常念叨的左家二组,也就是他们两位左家表哥所在的一组。高一班人数与其他高级班相差无几,也在六十人上下,全班分了六个十人组,本来唐家兄弟的第三组也是个十人组,怎奈组里出了个叛徒,逃到左家兄弟所在的第二组去了,这对唐家兄弟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可两兄弟干不过左家兄弟,这次来了大个子表弟和大胖子康国栋,估摸着可以雪耻了。 下午课多是行军布阵的军事战术课,也有少量的教育课,当然是颂扬大周朝的美好,大周皇帝荣光,身为大周子民的荣耀。大多学员不愿学习那些枯草无味的理论知识,也不愿听那些溜须拍马的淫词秽语,课堂上睡觉的有之,埋头翻阅其他书籍的有之,勤学苦练暗中练气的也有之,总之只要不在课堂上影响教头授课,可以任意为之。 周同自小听说大周朝的兵法出众,东蒙国与大周朝屡有战事,和平不了多少年便会大战一次,一次大战便是数年十数年甚至更长。大周军队经常会涌出一些懂得奇谋战略的统帅,以多胜少的战例多不胜数,东蒙国曾派来无数人等偷学周朝兵法,可学去用在实战上的并不多见。这次有如此好的机会,怎能不学,于是,周同便成了课堂上少数认真听讲的学员之一,慢慢也被授课的教头私下评为最佳学员。 吃过晚饭便没有学习任务了,学员们可以各干各的,有吃完饭就跑回宿舍睡大觉的,有操练场上练武的,有在宿舍或者藏书楼苦读武学知识的,也有思春的去找女班的学员私会的。大周朝对待女子较为宽容,不似东蒙国,别说武馆里不设女子班级,就是各个部族内部,也没有女子学习知识的地方,像周同母亲金云英那样的金贵,才有机会学得一些,但也只是皮毛而已。 女班中不乏貌美可人的女子,唐家兄弟也曾有过寻找香艳的经历,只不过被家里的老爹训诫了两回,再也不敢轻易触犯了。康国栋倒是肆无忌惮,经常和一些女学员搭讪,可是其不受欢迎的体态吓跑了一波又一波的春艳,到如今还未有寻得一位佳丽来安抚他那脆弱的胖心。 而学员们去的最多的地方,也是全武馆最为热闹的地方,谈论最多的地方,则是‘研武楼’的一层,学员研习武艺的地方。到了晚上,这里便成了擂台,学员们比武的擂台,由武馆主办的擂台。 ‘研武楼’的一层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极小的区域,学员们笑称为‘约战区’。在武馆内,学员们之间是不允许私自交手的,否则轻则禁闭,重则开除学籍,永世不被官家录用。约战区则是给有私仇的学员们提供一个发泄的公平对决的地方,只要约战双方签订了约战书,交了保证金,就可以在武馆安排的时间里对决了。保证金是每人三两银子,交了就不会退还,也算是武馆给教头们创收的一种手段。 另一个区域则是排位赛的擂台,这个区域共计分了十个擂台,每晚每个擂台,分别由三位教头行使裁判权,每个擂台每晚只有十次比赛场次,而这十个擂台中,最大的那个擂台赛事则是学员们最关心的比赛,因为在那里参赛的学员全都是高手,因为那里是入围前十名才能上去亮相的地方。 周同少年时曾在东蒙国阿拉坦部初级武馆参加过多次比赛,自然清楚排位的重要性。在这里,排位赛是所有学员最重视最关心的。首先是前十,一旦闯进排位赛前十名,就可以获得保送皇家武馆的资格。肃北省府高级武馆学员总数达七千多人,而每年保送的名额只有十个,这十个名额,就是在年底产生的排位赛前十名。 肃北省府高级武馆很务实,每年除去送往皇家武馆的十名保送名额,还有五百名报考资格的名额,而这五百个名额,也是从排位赛的前五百一十位选出的。所以说排位赛,在学员们心中便是决定前途的生死战,是性命相扑之战。 几千学员自然不会等到年底,因为参加排位赛,必须从排位最低的学员开始挑战,所以每年年初开学就开始了。武馆规定,但凡馆内学员,不论高中初班级,不论男女,都有资格参加排位赛,到了年底取得什么名次,便有什么名次的待遇。 大多学员刚进入高级武馆第一年便报名参赛了,他们的目的不是要以初级班学员的身份争取前十名,也大都不是第一年就要争取到前五百一十位之前的,他们是要积累,再积累,等到三五年之后,成为高级班学员了,武功和比赛经验也锤炼的差不多了,再去争取最高的名次。 而高一班的左一思和左一考兄弟,还有唐世荣和唐世耀兄弟,都是蓄势待发,准备在这一年里争取进到前五百一十位之内的,虽然他们都很努力,但是前十名却和他们无缘,因为他们还不是武馆中的高手。 康国栋原本压根就没心思参加排位赛,那是因为母亲吩咐过,不当大周朝皇帝的兵,不做伪帝统治下的大周朝朝廷的走狗。 报考皇家武馆,首先需要到武士堂验证武者等级,领取武士证。其次再拿着武士证到军部接受考核,依据考核成绩,给与相应的武官官爵。当然,因为这时的身份还是学员,所以只有官爵没有实权,好处是,军部会将相应的俸禄转至武馆,再由武馆扣除相应入学费用,如有剩余,则回发放给学员本人。在大周朝高级武馆中就读的学员中,几乎没有不接受武士堂颁发的武士证的,没有不入了大周朝军部的军籍的,而康国栋,原先就是其中一位不入流的怪胎。 在大周朝,一日为官终生便是大周朝廷的人,除非到老了没用了,告老还乡,否则永远要时刻准备着给大周朝皇帝效命,永远效忠大周朝廷。大周朝的官籍,就是一把无形的枷锁,在大周朝境内,几乎任何人都不能从这个枷锁中逃脱。 第八七章一家亲比武为荣光 康国栋这次跟着周同有了新目标,新动力,义无反顾的在排位赛上报了名,而且已经参加了数场比赛,全胜,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获胜率百战百胜。” 今天,唐家两兄弟起了个大早,亲自跑到食堂给表弟周同和胖胖侠康国栋买来早餐。早餐极为丰富,肉蛋禽蔬样样俱全,周同照例吃了一些素食便外出晨练了,康国栋则是海吃海喝,大有将一桌子饭菜全部倒入肚囊中的决心。 “唐大弟唐二弟你们俩放心,今日咱们组必胜,不说同弟,就是我一人,也能将左家两个二小子打的找不着北,哼哼哼,瞧好吧俩二弟!” 原来今日是高级一班各组的比武大赛,正巧,这次抓阄,首场就是唐家兄弟的三组和左家兄弟的二组的对决,别说取得第一名了,就是跟左家兄弟的比武是胜是败也不得而知。康国栋原先在武馆底细早已摸清,属于中不溜秋的货色,能不能打败人家还要两说,唐世荣心中坎坷,不由说出自己的心思。“康大哥,论武艺自然是表弟最高,但是我看平日里表弟他与谁也不争执,对待班里班外的学员也是和和气气的,班里的比赛什么的也不起劲,我怕他到时候不愿真的出手,咱们不就白费心思了嘛。” “呜哈哈哈……呸!”康国栋大嘴一张,吐出一根光棒似的鸡骨头,“唐大弟放心就是,同弟办事有谱,别看他平时不温不火的,到了弄真格的时候,任谁也搞不过他。你也别怕同弟不出手,为了那三天假期,他也不会看着咱们落败,挣第一是必须的!” 这次唐世耀发话了,“为什么?”“哈,笨蛋唐二弟,同弟要参加排位赛取得进入皇家武馆的名额,自然要先到武士堂去取武士证,然后去你们外公老爹所在的军部获得官爵,你说,没有两三天的时间,他能搞定那些嘛!” 唐世耀不言语了,唐世荣双手一拍,高兴道:“啊哈,表弟做事求快,这次必定会去的,哈哈……我看左家兄弟怎么出丑了,啊哈哈哈……” 高级一班主管教头名叫甄武勇,早些年在武馆里做了八年学员,愣是没能考上皇家武馆,后来到肃北领军部干了一年,不适应那里的环境,好说歹说,重新回到武馆来做了一名见习教头。历时二十五年,年过五十有一的甄武勇终于当上了一个班级的主管教头,也算是完成了一番心愿。 今日班里又要举行每月一次的比武大赛,甄武勇起了个大早,早早来到练武场占据了一块好地盘,只等学员们吃了早饭,到这里集合报道。 唐世荣熟知甄教头习惯,来时带了一张干饼加肉,嬉皮笑脸的递给面色有些发黄的主管教头。“甄教头,就知道您又没有吃早饭,今天的夹是牛肉,您最喜欢吃的。” 甄武勇很自然的接来学生给的早餐,大大的咬了一口,“嗯,好吃,好!老大,这次有周同和康国栋给你们垫底,好歹要胜上一回,也好光明正大的出去玩耍,啊,是不是。”唐世荣笑道:“多谢甄教头给我们鼓劲,我们家表弟武功倒是没的说,就是怕他不肯帮忙出手,到时候白了一场空。” 甄武勇两口吃完了干饼加牛肉,掏出牙缝里的一缕肉丝,重又填回了嘴里,砸吧砸吧两口道:“说的也是,周同好孩子,武功又高的出奇,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也是常理。”新来的大个子周同连馆长都有赞誉,甄武勇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看清人家的武功家底,给他当教头,只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 主管教头这么一说,唐世荣又有些失落了,失望之色溢于言表,那边康国栋笑道:“唐大弟,怎么自己给自己下套子找不痛快,我不都说过了嘛,同弟不会看着咱们落败而不管的。再说了,没有他,还有我呢!” 甄武勇道:“你个老油子胖胖侠,在咱们武馆混了四年开溜了,这次回来跑到我们班里来了,你以为你在七班的那点儿事我不知道,常年做清洁工的主,还喜欢沾花惹草,结果一朵儿花也没沾到,反而更胖了,你!指望你,还不如靠唐家兄弟两个呢。” “老教头,别瞧不起人,我上次回去就是去接我同弟去了,这一路上来也跟着他学了不少武艺,到时候打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你没看见我骑的那匹乌骓马嘛,那就是因为我武功长进了,同弟送给我的,哼!等着看吧,看我能不能打得过那左家两位二小子。” 甄武勇倒是真的见过那两匹大小乌骓马,绝对的纯种乌骓,没想到成年的那匹是周同送给胖孩子的,看来那周同的底很深吶,别说唐家兄弟,就是馆长想买一匹上好纯种的乌骓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了好了,你变得厉害了,等下就能看到你的真本事,到时候别人家大得哭了就行。” 高级一班全体六十二名学员和两名助理教头全部到齐,甄武勇宣布,本月比武大赛开始。 先是六组分作三个战团,按照比赛规则,每组按抽签制分别和三个组进行比赛,胜两场以上的组进入前四强。前四强的组再进行抽签选取一个组作为对手,两个获胜组即可以进行最后的决赛,最终胜利的就能获得三天的大假了。 甄武勇也要看看康国栋的武艺,其实是期望能够看到周同出手,所以做了二组和三组的裁判,其余两位助理教头负责其他四组的比赛。 二组的全体学员以左家两兄弟马首是瞻,出场顺序自是由两兄弟指派,第一个被指派出场的学员先到了场中,一手插腰一手拿着木枪指着三组这边笑道:“三组的两位表弟弟快快出来一个,好让我来个开门红。”二组其余的十名学员跟着嬉笑起哄。 唐世荣不由看向组里的顶梁柱,自然是周同,“两位表哥不要依赖我,要是二组你们也打不过,我看还是老老实实在武馆练武吧,出去了反而浪费光阴。”说完便冷冷把头转到一边去了。 近半个月来兄弟俩包括康国栋没少得到周同的指教,一些久思不决的顾虑被他一一点了出来,并逐一讲授,三人听了常常是豁然一亮。尤其是内功方面,包括教头们甚至于父亲都无法解释清楚的境意,被周同几句话就打发明白了,三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最近半月日夜勤练不缀,内功外功均大有长进,对待周同的态度也在无形中的慢慢转变,由弟弟升到了大哥,大哥大,大大哥,大哥大大。 唐世耀道:“表弟说的是,咱们要是连二组都打不赢,这半个月来不是白练了嘛,那小子扎手,我去应付!”唐世荣苦闷着脸说道:“我也知道,表弟是想锻炼锻炼咱们,可是毕竟他来的晚,这才半个月,武功能有多大提升,我是担心……”唐世耀不再听哥哥废话,拿起一把木枪赶了过去。唐世荣叫道:“弟弟小心,那小子阴着呢!” 康国栋道:“怎么,那小子爱玩阴的?早说啊,早说我上了!”唐世荣白眼瞧了他一眼,“少废话了,咱们看比赛吧!” 场上两人已经打了起来,两根木枪舞的呼呼作响,打得也是热闹。对打了三二十个回合,周同走到唐世荣一旁,低声道:“大表哥,二表哥功力与对手相差无几,枪法比他还要娴熟一些,可不懂得掌握时机,几次对手弱了一招之后,不去趁势变招急攻,却固守原有的招数套路走,错过了大好时机。你要记住,招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让招收束缚了人,而是要人来灵活运用招式。对敌时打败对手才是正理,无论用何种招法,用最容易击败对手的招法去打,就是最好的招法。” 唐世荣深以为然,不住劲的猛点头,康国栋也在一旁聆听,点头道:“同弟所言极是,只要能打败对手,挖心掏肺捣下阴的损招都可以使用。”周同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要看在什么时候,要分人,也要分地点。咱们这是切磋武艺,你把人二弟打坏了,看人家老爹不把你的割了喂狗。” 又过了二十余个回合,唐世耀靠着最近内力大涨,枪法也略有长进,最终靠着内力充足使出几个狠招取胜,三组一阵的欢呼。 二组沉默了一阵子,那唐家老二这次超水平发挥,真是走了狗屎运。左家老二左一考手持一把木剑跳到了场中,冲着唐世荣大喊道:“大表弟,你们三组除过周同,谁来我都可以将他干趴下!当然也包括你!”左一考与左一思也是孪生兄弟,相貌亦同相似,身高体型与唐家兄弟也差不多少,年龄大了半岁。左一考较为活跃,比左一思面目略白。 这边唐世荣忍不住了,狠狠的咬了咬钢牙,大喊道:“二表哥你别着急,我会好好和你干上一仗的。”一把拉过康国栋喊道:“今天和你比武的是他,看你能不能干趴他啊!” 康国栋被拉到了人前,也不客气,拿起两把最宽最大的木刀走到场中,嘿嘿笑道:“左家二小子,别张狂,今日让你尝尝我的大斧!” “大斧?”左一考比康国栋矮了大半个头,气势稍弱,后退一步摆了个气势,问道:“胖胖侠,你拿出来的不是两把大刀嘛,怎么说是大斧?” 裁判甄武勇不管两人谈话,单手往下一挥,“第二场比武,开始!”这边康国栋纵身便是一招‘双管齐下’,举着双刀便砍了下来,口中还大喊道:“我使的就是大斧,不信你挨一下试试轻重!” 左一考面前生了急风,慌忙闪到一侧,心道你小子不守规矩,连个起式也不摆就来打我,看来是头生货。侧身一剑递出,却是一招‘回挽望月’。康国栋身形前扑不好闪避,木刀横在剑前舞了一个花,挡过木剑。左一考虎口一震,暗道胖子果然力大,不可力敌只可智取啊。剑锋左拐,偏侧猛刺,用上了家传的三十六招《左木剑法》,一时间剑锋缭绕剑花飞转,康国栋连连抵挡后退,慢慢落了下乘。 十多个回合后,康国栋身上连挨了三剑,虽然不是要害,但也疼的紧。左一考得势不让,一个剑花绕在他的面前,剑锋却到了腰部,一剑刺中。 康国栋一个不留神又被木剑刺到腰部,一口气几乎没能吸上来,对方木剑又至,气得就地打了个滚,强忍着疼痛端起双刀就上。“臭小子,看我无双斧法!” 第八八章同习武境界分高低 场上左一考家传左木剑法厉害,康国栋吃了亏,不得已拿出看家本领《劈山八斧》,一斧‘排山倒海’,双斧封堵了对方三面方向,变换出六道光刃由下而上扫了过去。 左一考哪里见过这般霸道招式,知道胖子力大不敢硬碰,木剑挡了一下急忙后撤。二斧‘力劈河山’,同样是六道光刃至上而下劈了下来。左一考已经后撤了一步,身子还未站稳,上方的压力就来了,左右空隙已经被刀气封死,无可奈何下再举剑轻挡了一下,趁着力道倒地滚到一旁,险险避过一招。 三斧‘敲山震虎’,双刀变换四道光刃,连番朝着下边滚爬的左一考击打。上风声正紧,左一考连番滚爬,最后还是没能躲过,一刀砍在大腿根子上,疼的他“噢”地一声惨叫,双脚蹬地窜出五六米,眼看就要窜到场外。 康国栋当然要趁势攻击趁热打铁,蹬蹬纵跃两步,双刀来回翻转,化出七八道刀刃对准左一考激射了过去,此一招正是四斧‘山呼海啸’。这么多刀刃打了过来,左一考哪儿能抵挡,吓得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场外。 康国栋斧法使的老了,没能收住,双刀还朝着场外的左一考打去,一边做裁判的甄武勇伸出木棍,刀棍相撞,震得双手发麻。康国栋收了双刀笑道:“甄教头好厉害,震地我滴手都麻了!” 甄武勇暗道一声,你个小娘皮皮滴,我的手更麻。 二组连败两场,左一考还挨了重击,这一下打乱了左一思的排兵布阵,弟弟受伤,当哥哥的怎么能够不生气,怎么还能沉得住气,拎起一根木枪纵身跳到场子当中,手指唐世荣喝道:“大表弟,我和你决斗,谁输了就承认本组落败!” 唐世荣心头一紧,忙看向周同。周同笑道:“他使枪你使刀,近身跟他打,不要花招,只要想办法就能打败他。”“可,可是,可是我从来就没有打败过他。”“去,这次就能打败他,我相信你一定能赢他!”“好吧,我去!” 甄武勇喊道:“第三场比武,开始!”唐世荣单刀朝下,双手抱拳鞠了一躬,“大表哥不要气恼,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二表哥还能赢的。”“不跟你废话,看枪!”挺枪就刺。 唐世荣心说我给你赔不是你倒不领情,算了,打就打吧,又不是没有打过,提着单刀战到一处。 左一思甩开膀子将木枪抡的风声四起,唐世荣久跟他打,知道他枪法好,自己颇不如他,左挡右挡一不小心肩头着了一枪头,忍着疼痛顺势躲进了圈子里,劈头盖脸的一顿乱刀。 左一思本来枪使得畅快,被对手近身攻击,招架了两刀,只感觉用枪不顺,抡也轮不起来了,刺是更是没法刺,对手离的太近,枪长,扎不到啊。 唐世荣压力大减,刀使得也痛快了,一招‘犀牛探水’,木刀一砍一挑,左一思抵挡不及,被挑中下腹,蹬蹬蹬退了三步,疼的满脸通红,也怕是首次被眼前的大表弟杵到,气的了。“啊呀呀,看我绝招!”将家传七十二招《左木回天枪法》使了出来,长枪抖了三抖,一招‘长驱直入’,单枪竟然分作三路刺向对手。 唐世荣吃过亏,见了对方的杀招慌了神,撒腿就往后跑。左一思一招用完,气得端着枪在后面紧追不舍。 场子太小,跑了半圈,左一思瞅准时机使出一招‘回天转地’,木枪正扫在唐世荣大腿上。招式未完,枪势未竭,枪尖刺在的后背,唐世荣大喊一声,整个人悬空激出两三米,摔倒在地。 左一思赶上拿木枪尖抵住对手的脖颈,怒问道:“服是不服?”木枪虽被裹了棉布,但也将唐世荣打的几乎背过气去,晃了几晃没能说出话来。 甄武勇跑过来挡开左一思木枪,喝道:“住手,你这是做什么?双方切磋武艺,打败对手就是了,还要怎地?下去!”左一思家教甚严,不敢与主管教头顶撞,哼着鼻子回到本组。 周同提着唐世荣出了场子,笑道:“大表哥这一枪吃的冤枉,疼不疼啊?”唐世荣刚能喘气,哀怨的眼神望着大个子表弟,“能不疼嘛,我的心肝都快被打出来了!”“呵呵,这都全怪你临战退缩,你说好好打的他有了败相,为什么人家再出招你就慌了神呢?” 唐世荣委屈的说道:“他那一招厉害,我吃过亏!”周同笑脸没了,随即一沉,“既然吃过亏,就应该有了记性,事后知道怎么去破他的那一招,吃一亏张一堑的道理你不懂嘛!完后我教你破他的左木回天枪,下次再打不过他,今后休想让我再教你什么!”唐世荣晃着脑袋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一旁康国栋代为点头了,“是是,有了同弟教诲,再干不过他,那不就是同弟没了面子嘛!” 甄武勇宣布,二组和三组战成二比一,第四场比赛学员上场。 三组不服了,乱哄哄的一阵喊叫,甄武勇喝道:“都给我住嘴,这里有规矩,我说了算,谁要不服,到馆长那里报到去!”左一思安抚本组学员,“刚才我说的是气话,不能乱了规矩,咱们继续!张三,你上!” 三组派出了张三,二组由周同指派,李四上场应敌。 张三李四场上一顿厮杀,李四落败,双方战成二比二平,比赛继续。你来我往又打了六场,十场战满,双方五比五平。 甄武勇宣布加赛一场,两组正好各多出一人,三组王二麻子上场,二组自然是周同。 王二麻子也是拿着一杆长枪,冲对手深鞠一躬,欠身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还请收下留情!”周同未使兵器,拱手笑道:“好,出招便是,我不会伤你。” 王二麻子使出三十二式《金刚长枪》,“呼呼呼”舞了一遍,未能触及对手丝毫,又使出八八六十四招《周武真枪》,枪法刁钻威猛。周同不住移换身形,不多久周武真枪舞了一遍,笑道:“此枪法不错,你却只学会了两成,劲力有余,力道却总是走偏,速度慢了,没能显出周武真枪的迅猛。”随手劈中枪头,王二麻子虎口阵痛,撒了木枪,抬起颤悠悠的双手抱拳施礼,“多谢指教!”“不用谢,咱们是同班,相互提携是应该的。不要拘谨与招法,回去认真琢磨枪意,来日咱们再切磋。” 王二麻子与周同战了百十个回合,甄武勇愣是没看到周同出招,最后一次仅仅是触碰了一下王二麻子的枪头,木枪就掉到地上了,大感失落,对周同的敬意也增加了一分。“此一场周同胜。双方六比五,二组获胜,进入下一轮角逐。” 周同走到三组对左家兄弟抱拳施礼,“二位表哥,这次我要去武士堂验证武士级别,还要去军部申请官爵,是要拿第一名的,请二位表哥恕罪。” 左一考道:“不要你好心道歉,你走吧。”左一思问道:“你真的很厉害吗?你能打得过全馆第一吗?你能打得过我二爷爷吗?”这话问的,还用说嘛,全馆第一那是势在必得,你家二爷爷自然是打不过了,周同笑着回道:“考表哥说笑了,馆长大人武功盖世,我怎么能是他老人家的对手。” 左一考道:“量你也不是二爷爷的对手!”周同笑着转身去了,心道打不过你二爷爷是暂时的,打得过你俩是永久的,下次让你小子吃点儿亏,看你还敢不敢跟我犟嘴。 周同在武馆学习多日,看了不少比武,对这些学员们的武功套路嗤之以鼻,动作慢不说,各路拳脚兵器功夫花样繁多,花哨也繁多,破绽更多,学员们大都掌握不了武术的真谛,太多精力浪费都无谓的花架子上了。对教头们传授武学的能力更是看不过眼,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到了他们嘴里半天也解释不清楚,反而往往扭曲了武学的真谛,真是误人子弟。 周同不知道的是,这里的教头怎么能够跟他的两位超级宗师级别的师父相比,一个平常的武学至理,让崔元庆说来也就短短两句话就足以能够讲的明白,让这里的教头恐怕半年也未必说的清楚,境界问题。崔元庆与崔元阔的眼光多高,平日里随便出手都包含着无数博大精深的至理,周同跟着他俩学武,一招一式那是教的明白学的透彻,与这里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俗话说,什么样的师父带出什么样的徒弟,武学是这样,眼界也是这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第二个较量的对手是四组,这一次周同还是没出手,蹊跷的很,双方再次战成了五比五平。对方十人组,挑选了一名武功最好的上场,根据比赛规定,周同必须是要上去比赛的。 “大表哥,你和兄弟们都辛苦了,好好休息,安心恢复气力,安心等待下一场的比赛,我会慢慢和他打的。”唐世荣道:“表弟,咱们胜了两场不就行了嘛,为什么还要比第三场?”周同笑道:“我没说要打第三场啊,呵呵,内力好回复,体力就没那么快了,第三场咱认输,我要你们准备第四场。”“高,真高,表弟深谋远虑啊!” 一边康国栋笑道:“同弟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瞧好吧,你,只要有他在,咱们回回都是第一!”周同拍打拍打屁股上的土,正好扬了康国栋满脸一身,“栋子,就你气力耗费最多,还这么多的废话,下次要是输了,就卷铺盖离开我吧。”“呃,我怕怕,不说,我练气!” 对手知道周同厉害,抱拳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请手下留情。”“咱们都是一个班的,切磋武艺而已,放心大胆的使出你最好的武艺吧,我不会伤你。”“如此多谢!”“呼”,对手单刀划出一个半圆,突地转向中间,恍惚间来到周同面门,“好,此一招也能封住我进攻的方向,不错!”抬手挥出一掌,逼得对方单刀不能挺进。 一旁的甄武勇看到这一幕,暗叹周同了得,单掌轻易的将人家的单刀逼退,我,不如也! 第八九章为成事图谋比武赛 与四组的比赛也已六比五的胜利结果告终,和周同对战的对手很服气,也很劳累,因为他是打累了,累的不能再出招,临了勉强吐出两个半字,“我输……了。”最后一个“了”字只有周同听见了。 第三个对手是一组,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将要比赛前唐世荣挑了白旗认输了,一组最强悍,因为他们中间有一个高手,连左家兄弟都怯头的高手,武馆排名赛暂居第十七名的高手,吕文伟。 二组的认输,一组一点反应也没有,在身高马大的吕文伟的带领下找了一处地方盘膝练气去了。周同暗暗点头,吕文伟喜怒不形于色,做人不戒不燥,是一块好钢。 唐世荣悄悄说道:“表弟,吕文伟深得咱们班的人心,包括咱们甄武勇教头,没有不敬他的,他的剑法很快很快,你一定要小心啊。”周同见过吕文伟舞剑,轻灵迅捷,只是内力不足,花招也不少,内功境界不过比康国栋略高,赢他不难。 “表哥放心,吕文伟为人谦和,是咱们学习的榜样,我与他打也是切磋武艺,不过你们要是碰上他,就要全力以赴与他拼斗,直到用完了气力,体力内力都不能有丝毫保留。”“为什么?”“因为他是高手,与高手对决,才能学到东西,才能让自己成为高手。”唐世荣还没回答,康国栋先点头应了,“哦,我懂了,跟着拉粪的只能闻屎尿味儿,跟着伙夫能闻到饭香味儿,跟着富翁可以吃到山珍海味,跟着武功高手也能学到高招高功。” “去你蛋吧,没看人家都在盘膝吐纳嘛,你坐下。”“我这不坐着呢嘛!”“啊,对,没看出来。”唐世荣贴在周同耳朵根子轻轻笑道:“表弟,你是不是说他腿短啊?”周同心中一乐,这你也听出来了,胖子不如你,摆手道:“轻声,别让胖子听见。” 唐世耀道:“一组个个都很玩命,也很齐心,但愿咱们不要和他们抽到一起对战。”周同道:“早晚都有一战,对手越强越是要和他比,越是怕他,你越不能超越自己,还谈什么练武!”唐世耀听了,低头沉思了一阵,“表弟,你说的很对,我听你的。”唐世荣白了弟弟一眼,“你以为听谁的,咱们不早就听表弟的教导了嘛。” 抽签结果是,一组对三组,二组对五组。三组左家兄弟输给周同的二组,和后面两组比赛全赢,到了这里却碰到了一组,也只好认命了。 四强赛下午开始,临近中午,学员们收拾一番,去了食堂吃午饭。 饭桌上,周同低声说道:“大表哥,你去三组找左家兄弟,说一些好听的话,再说一些鼓舞士气的话,然后再说他们不是一组的对手,激他们和一组全力打拼。”“我靠,够阴的。”这话是康国栋说的,周同笑道:“栋子,好好吃饭,这不是什么阴不阴,这是谋略。” 唐世荣想了一想,笑道:“对,让他们拖垮一组的气势,耗尽一组的气力,咱们就有机可乘了。”周同道:“我只怕咱们赢不过他们,去不了武士堂。”“表弟瞧好吧,左家老二火气最大,我去扇扇风就着。” 五组能力一般,不是二组的对手,周同命组员速战速决,赢则快些赢了,打不过对手就认输不打了,尽量保留气力。包括唐家兄弟在内的九名学员全都出场了,却没让康国栋出战,“栋子,你好好练气,留着气力对付下一场的吕文伟。”“我滴娘,我能打过他嘛,你不是侮辱我嘛!”说归说,周同的话还是要听的,对,保留气力要紧。 下午比武开始。小半个时辰后,四比六,五组败北,并且创下班级组对组比赛的历史最快。十名学员里面战斗时间最长的反而是周同。等到对手耍完两套刀法后,周同轻轻在木刀上弹了一下,木刀断为数截,那位学友抱拳认输,趾高气昂的退了下去。 武馆比武规定,比斗中一方兵器损坏且不能使用,判输,除非如周同一样不拿兵器,不过对手认输则当输论。 一组和三组的比赛很惨烈,三比七,三组输了,输的很荣耀,十名学员每个人都用尽了全力。吕文伟难得夸赞左家兄弟,带队有方,士气高昂,希望下次还能如此切磋。左一考当时就瘫软到地上了,不知是吓的,还是累的,因为他的对手就是吕文伟。 决赛开始。这一次两位助理教头也到了场上,并且严格执行了武馆的规定,两组双方学员比武前抽签决定对手,而不是甄武勇的随意为之,敷衍了事。 康国栋没能抽中吕文伟,抽中吕文伟的是唐世荣,而周同却莫名其妙的落空了。 比赛结果惨不忍睹,和三组一样,二组以三比七输给了一组。康国栋完胜,唐世耀险胜,另一名组员与对手两败俱伤,受重伤而胜。唐世荣完败,其他六名学员同样完败。 周同很无奈,对方的实力,就是自己出场,也只能扳回一局,结果是一样一样的。 甄武勇宣布,“本月比赛一组胜利,可在下月一二三日畅玩三天。”全班学员欢声雷动,六十二名学员有四十多名在为一组鼓掌,为吕文伟喝彩。康国栋暗骂道:“一群贱骨头,人家赢了你还喝彩,不是有病嘛!”周同笑道:“栋子,这就是人脉,这就是人气,你懂吗?” 周同决定,从今日起给唐家兄弟和胖子上套,要让他们三人在半年内变成武馆里的高手,尤其是胖子,他是要跟着自去东海幻境闯荡的。 周同向甄教头请假,甄武勇笑了,“周同,你只要在八日后班级比武大会上让咱们高级一班取得第一名,我就放你三天假!不,八天也行!” 周同抱拳走了,这个老狐狸,是要我帮着他提高高一班的整体战斗力,八天,你吃了我吧。 晚饭时间,周同找到了吕文伟。“文伟,晚上有空吗?” 吕文伟很惊讶,这个深藏不露的大个子竟然亲自来找自己,还叫的那么亲切,文伟。 为了表示尊重,吕文伟站了起来。两人的体格身高竟然出奇的相似,不过吕文伟脸盘略宽,眉毛没有周同生的浓厚,眼睛也没有周同的大,却更为刚毅,更有男子汉的气魄。 “我每晚都要参加排位赛,你要找我,可在亥时以后,子时之前。”“呵呵,好吧,到时我去研武楼给你呐喊助威。”“如此多谢,我会在大门西侧榕树下等你。”“好,一言为定。”“我等你。” 周同对吕文伟很感兴趣,觉得这大个子做事果决,思虑不多,是个男爷们儿。“文伟,你不问我为什么找你吗?”吕文伟没有回答,而是坐下来了一句,“不见不散。” 晚饭后的研武楼是最热闹的,今夜周同独自一人来了,至于唐家兄弟和胖子,则给他们下了练武任务,负重跑。 地点是练武场一周,所负的重物事唐家兄弟和胖子。先是唐家兄弟扛着胖子跑十圈,完后由胖子并肩扛着唐家兄弟跑十圈,而唐家兄弟则在上面做丹田呼吸之法,回复内气,如此循环跑步、回复。要求是,每人一次跑十圈,共计跑十次,负重跑的时候不允许使用体力,只准用内力,如果任务结束后检查出消耗了超过一半的体力,重跑。 三人的内功一般,虽说不让用体力,但到了最后内力耗尽,也只能用体力奔跑,目的是尽可能的让三人增强内力的轮环,增加筋骨经脉的扩张性,以便于加快修炼内功,同时也在锻炼体格,增长体力。负重跑结束后,既是一夜的练气,三人都有高深的内功心法口诀,再有周同的督促和指点,进度不快都不行。 到研武楼一层观看比武是要掏银子的,每人十文钱的通票,只要挤得动,可以到两个区域十一个擂台的任何地方观看比赛,这点大子儿都能付得起,这是武馆增加收入的主要手段。武馆学员共计七千多人,而每晚到研武楼观赛的学员都有个两千左右,按两千人算,武馆每晚至少收入四十两白银。 四十两银子看着不多,在大周朝的肃北省府,四十两银子可以在城里购置一间小平房,可以供一个人吃喝不愁渡过三五年的好日子,可以在最高档的酒楼里大吃海喝一顿,可以在最高档的妓楼里嫖宿三日三夜。在乡下,也可以供一位农人无忧无虑的安享渡过大半生。 周同是少数几个不用掏钱观看比武的学员之一,因为他有馆长签字的观阅证,观阅证不但可以免费观看比赛,还可以免费阅览所有藏书。唐家兄弟苦求哀嚎只弄到了一个,胖子康国栋也没有这个待遇,虽然他和周同两人都是富翁级的财主,但是他俩都有勤俭节约的本性。能不掏银子,就绝对不会拿出一个大钱来,能赖掉两文钱,就绝不会少赖一文。这一点两人出奇的相似。周同是有过乞讨要饭的经历,跟着师父崔元庆养成了这样的良好习惯,康国栋则是自娘胎里抠门,天性使然。 今晚吕文伟有三场比赛,两场卫冕赛,一场挑战赛。 周同来到研武楼第二个擂台的时候,是他的第二场卫冕赛,第一场卫冕赛,完胜。 第九十章观赛事夜斗吕文伟 研武楼一层的排位赛区共分十个擂台,围观人数最多的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擂台,因为那里是排名前十位的挑战赛场。第二大擂台人数次之,是前排名五十位的挑战擂台,第三大擂台是排名前一百名的赛场。除过这三个赛场,以下七个赛场一般大小,最外围的那个擂台是挑战排名五百一十位到四百位的赛场,在那里围观的学员几乎和第二大擂台的人数一样多,因为那里是排位赛起步赛场,也是每晚参加比赛学员最多的赛场。 周同还没有参加排位赛,因为他还没有领到武士证,没有武士证的学员是没有资格报名排位赛的,这是整个大周朝所有官办武馆的规定。 排位赛规定,挑战高排位的学友,可以挑战比自己高三级的学友。 当晚挑战吕文伟的第一位学友就比他低了三级,排在第二十位。 第二场挑战吕文伟的学友排名十八位,只比吕文伟低了一级,不过,这位学友也输了。 第三场,也是吕文伟今晚最后一场比赛,挑战排名第十五位的学员,蒋玉柱。 蒋玉柱没有吕文伟个子高,却比他魁梧,使得一对大号的板斧,当然是木头做成的。吕文伟只是一把薄薄的三尺木剑,长度仅仅是对手的一把斧子柄。 主持比赛的教头在这里也被称为裁判,今晚很凑巧,排名前五十位擂台赛的裁判是周同的主管教头,甄武勇。 吕文伟和蒋玉柱双方入场站定,甄武勇高声喊道:“今晚第七场比赛,挑战者,排名第十七位,吕文伟,武者级别,初级武师。卫冕者,排名第十五位,蒋玉柱,武者级别,初级武师。” 两人武者级别相同,内力外力也相差不太大,就看谁的武艺好能耐强了。 “比赛,开始!”甄武勇一声令下,双方战到一处。 蒋玉柱势大力沉,双斧抡的溜圆,如一个风舵般狂打对手。吕文伟则身法轻灵,移换身形较为快捷,每一剑击出只是在无法躲避时迎击对手的重击,多以卸力为主。 周同在场下看的清楚,蒋玉柱大开大合,看似威猛,百招之内必然力竭。吕文伟处在下风,却攻守有余,与蒋玉柱游斗,以保存自我气力,消耗对手气力为主。 打了七八十个回合,蒋玉柱斧法呆滞,反击的时候已到。场外围观的学员熙熙攘攘的胡乱加油叫喊,周同突地站起来了一嗓子,“吕文伟,必胜!”声音宏伟高亢,硬是盖过无数的杂音,在两三千人的耳膜里荡漾了一圈,每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整个一层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二三千学员与教头,包括擂台上比赛的学员,纷纷转头寻找发出声音的人。近处的学员已然找到这位高人一头的高人,纷纷睁大眼睛惊异的望着他,好像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怪胎,周同呵呵笑道:“我只是给好朋友鼓劲,又不是学驴叫,更不是怪物,你们这样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哄……!”全场爆笑,接下来便是乱洋洋的私语……“那家伙是谁啊?嗓门这么大?”“傻吊,那是嗓门大吗?那是内功高深,运气喊出来的!”“哦买噶,真是太厉害了,咱们武馆还有这样的高手哦!”“他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哎伙计们,他叫周同,是高级一班的,也是富二家的种!”“我靠,又来了个牛叉的,让咱们这些贫下中农怎么活!”“怎么活?瞎活呗!衬铺,你知道不?”“衬铺,我咋不知道,给人做陪衬的,绿叶的那种!”“你倒是想当绿叶,嘿嘿,我看你就是根荒草!”“我操,你就是根荒草的根,草根!” 至此,草根一族在这里兴起。 吕文伟果然开始进攻了,一把薄薄的三尺木剑,变成凛利的兵器,几个剑花闪过,蒋玉柱眼前也跟着花了。一股冷风袭来,面前赫然多了一道剑光,蒋玉柱抬起呆板的大斧要去抵挡,左脸一紧再凉,刚感觉到了生疼,右肩部猛的一沉,剧痛飞快的传遍全身,一时忘记了面部的疼痛。 对面吕文伟一招击出了两剑,第一剑扰乱其心神,第二剑才是正招,使得气力也大。后一剑刺出木剑将要折断时才罢了手,而蒋玉柱身体强壮,并没有被这一剑刺倒,甚至仅仅退了两步,距离擂台边缘还有七八步远。 排位赛规定,比武双方任何一方先离开擂台区域,判输。 吕文伟没有给对手喘息的空隙,剑未撤回,飞脚已到,一脚正中当胸。蒋玉柱“蹬蹬蹬”连退三步,还是没有被击倒或击出场外。吕文伟纵起飞身而至,弹出飞腿再次击中对手面门,对手受力刚退了半步,剑锋刺来,惯绝的力道扎进右肩部同样的位置。 “嗷!”蒋玉柱发出如野兽般的恶吼声,“蹦蹦”又退两步半,靠着强健的躯体硬是顶住压力,双脚死死的站住了,离场外只有一步之遥。木剑如影跟随,剑锋来到了蒋玉柱咽喉,“蒋玉柱,你若再不退一步,今天就刺破你的咽喉!” 吕文伟声音冰凉冰凉的,阵阵凉气从蒋玉柱体内泛出,后脑勺机灵打了个冷战,双腿一软,健壮的躯体轰然倒地,一大半的身躯到了场外。 排位赛规定,比武双方任何一方身躯完全离开擂台区域才可判输。 裁判甄武勇叫了暂停,蹲下身子问满脸是血气喘如牛的蒋玉柱,“认输不认输啊?”蒋玉柱大喘着粗气,“不……不……不认……不认……也……” 甄武勇给吕文伟来了个无奈的姿势,“他不认,你先站到一旁,等我给他数数!” 甄武勇趴在蒋玉柱耳朵旁大声喊道:“一,二,三,四,五,六,七……”蒋玉柱努力抓住甄武勇点数的第八根手指,“不,不认,不认也,也,也不行啊!” 星夜万里深沉的碧空,无数闪闪星光点缀其上,凭添了无数生机,无数个闪耀明星。 武馆白玉石桥东边有一片临河的树林,河堤上长满了翠绿的青草,两个身材健硕高挑的大汉迎河站立,沉稳的身躯如生了根似的挺直不动,手中却都拿着一大张肉夹馍。 “文伟,我知道你饿了,也爱吃肉夹馍,这我是事先从食堂预定好的,来咱哥俩一人一半,一起吃。”说话的自然是周同,不过肉夹馍却不是他提前预定好的,而是唐家兄弟给四人准备的夜宵,每人半张,每晚都有。 凉风习习,柳叶徐徐,河里的水轻柔的流淌着,隐隐的虫草清鸣声在其间逗趣,一切显得那么的安静,那样的如诗如画,两人大口吃肉夹馍的“吧唧”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周同吃完肉夹馍,舒舒服服的躺在河岸草地上,享受着眼前的安逸。“文伟,坐下吃,咱哥俩边吃边聊。”吕文伟没有坐,依旧稳稳的站立不动,“文伟,玉树临风啊,呵呵……”周同干笑两声,“我看你剑法与众不同,是你家传的吧?” 吕文伟咽下了最后一口肉夹馍,静静的说道:“你找我要谈什么?” “呃!”周同很笨拙的爬了起来,“呵呵,没什么,我要和你约斗!”“约斗?”吕文伟似乎有些大脑转不过弯,这和和气气的巴结了半天,原来是来和自己过不去的。“约斗要在研武楼‘约战区’进行,明日你我去交了费用,等待约斗即可。”按照常理,提出约斗的一方一般要出两份银子,吕文伟显然不愿意告诉他这个。 “呵呵,不,我要和你私下约斗一场。”“私下打斗违反武馆学规,你应该清楚。”“没关系,这里没人,正好适合咱俩比斗,分了输赢就行了。” 吕文伟真的看不透眼前的这位笑嘻嘻的阴险家伙,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非要和自己私斗?“为什么?”“啊,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私下比斗,你出于什么目的?是因为没能拿到本班第一吗?” “嗯,不不不,我是要咱们高级一班成为八个高级班的第一,所以,我需要先把你打败了。”周同的目的终于出来了,他是要吕文伟认输,做高级一班的老大。 “你是怕班里的其他学员不服你,所以先打败我,这样他们就可以听你的了?”“对,大概是这层意思。”“周同,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我或许真的打不过你。但是,即使你打败我了,他们也不会听你的。” 吕文伟的语气慢慢慢慢的变冷了,周同依旧笑眯眯的一副奸臣相,“呵呵,没关系,只要打败了你,你能够在班里听我的指挥,这就足够了。”“你是说你打败了我,要我从此以后在班里听你的话,是吗?”“是是是,不过,只有八天而已,等到咱们和其他班级比赛完了,就随你的便了,额呵呵……” 吕文伟沉默了。 “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比试一下?”这是激将法,吕文伟似乎不吃这套,“你确定能在八天内将咱们班提高一个层次?”“基本确定。”“你确定能打败所有的班级?”“有些不确定,不过,咱们使计策。” “周同,你很自负!”“唉嗨,一般一般吧。”“我要是不和你比武呢?”“不比我就缠着你,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 “周同,我和你比!” “啊哈,太好了,文伟真是通情达理,咱哥俩一定可以做好朋友好兄弟的。”“我想不可能!” “唉嗨,不要过早下结论。来,咱们这就开始吧,额呵呵,给,这是你的木剑。”周同从腰里掏出一把三尺木剑递了过去。 这个卑鄙小子,早就准备好了。无耻,接招! 第九一章伤硬汉亲授平头刀 《峰灵剑法》第八招,‘快剑前刺’。一招三式,三尺木剑攻出一剑,再出一剑,两剑未竭又出第三剑,分别击向三个方向。吕文伟使出了全力,剑锋电光石火般分刺周同三路方向,如此快的速度,对于周同来说,还是有些慢了。 第一剑当胸,轻轻侧身让过,第二剑腰腹,又是轻轻侧身躲过,第三剑咽喉,最为锐利的一剑。左右没了空隙,躲无可躲,周同不愿后退,伸出一指挡了一下,剑锋走偏。 吕文伟手臂一麻,急转身运气抵御,捏实了木剑,使出《峰灵剑法》第六招,‘转身飞剑’。一剑化三锋,三道剑锋静默的转到一半,贴近周同身躯之时猛地露出了剑光,分作一刺两削攻击周同上身三点。 周同伸出两个手,两个手指,一个手指挡了两削,一个手指挡了一刺。“好,不错,这一招算快的了。” 吕文伟手臂麻了三麻,虎口隐隐发涨,强力握紧木剑,催动丹田全数内力,使出全身的劲力,《峰灵剑法》第二十八招,‘旋风舞剑’。一剑化出五道剑花,攻击周同上中下五个方向,力道显然大了数倍,也快了许多。 “砰!咔嚓嚓!”周同击出双掌,击碎了剑花,击断了木剑。吕文伟胸口一热,一股热流冲至口腔,咸咸的,随即喷射而出。 “啊呀,不好意思,文伟,我不是故意的!”周同放下双掌,欲要搀扶吕文伟。 “不!”吕文伟强咽下一腔热血,“不用,我自己能走。” 好坚韧的脾性,跟我小时候一样一样的,“文伟,你不生我的气吧?”吕文伟没接话茬,慢慢的说道:“周同,此一战你胜了,你的内力太高,我不是你的对手。明日起,直到月初比赛结束,我听你指挥。” “文伟,你刚才那一招不好抵挡,我只好出了全力去用掌气击你,请不要记在心里,来日方长嘛!”“周同,我的最后一招也是出了全力,可远远不是你的对手,你胜了。” “文伟,让我搀着你回去吧?”“不,不用,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文伟,不如让我给你运气治疗,很快就能给你治好的。” 吕文伟转身抱拳,“周同学长,你若没其他事情,吕文伟要回去休息去了!” “啊,那,那你去吧……啊,文伟,小心夜黑,一路走好啊!”吕文伟似乎晃动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同狠狠的在脸上抽了一巴掌,这话说的,不是咒人家去死嘛! 远远的,树林一侧,一颗大树后闪出一位青衣女子,悄悄挪动了步伐,轻盈的向着吕文伟的方向跑去。 “嗯,她是谁?我怎么没发现!”周同提气一步跨出,身体随即腾空跃起五米,空中翻了个跟头,又落了下来。“看来是吕文伟的相好,还是不要去打扰了,万一被武馆的高手教头看见了也不好看不是。” 练武场上,唐家兄弟终于跑完了规定的十次十圈,正坐在大胖子肩膀上大喘气。康国栋还有一次十圈的任务,才起步开跑不到一圈,悲凉的大脸上已然涌出了无数汗珠。 “二位兄弟,再跑十圈,我非得累死不可!俺的个亲爹唉啊!救救俺吧!” 唐家兄弟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没工夫取笑他,自顾一人抱着一半大脑袋练气回复内力,任由胖子唠叨。 跑了五圈,康国栋变跑为走,再次发出了恳切的求救,“二位兄弟,我实在是不行了,要不你俩下来一位,也不算没听同弟的话,求你俩了还不行嘛。”老大唐世荣道:“不行不行,表弟安排的,我两人骑你一个人,肯定有他的原因,我哥俩可不敢违背了表弟的意愿,这样对你对我俩都有好处,咱们可不能不听表弟的话,对不对啊。” “唐大兄弟,同弟也要求的太严格的,我又不是不负重跑,一个人和两个人差不多,再说了,他也不在跟前是不是。”后面冷不防传来一句话:“我不在,你就不练武了是不是?”“哎呀我的娘哎!”康国栋前腿一软就倒了地,唐家兄弟也跟着滚下来了。 康国栋用力掰开两兄弟的腿,回头看见静夜中站立不动的周同,拍拍胸脯道:“吓,吓死我了!同弟,这生更半夜的,你这后面来一句话,我,我还真有点儿接受不了。” “哟嗬,还有这么的气力说话,来,我看看你消耗了多少体力?”周同抓起一只胳膊把在脉搏上探察,康国栋心虚,“同弟同弟,只用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体力是一个人的肌肉筋骨在一定时限内的最大力量,包括瞬间力量和持久力量,由于身体的肌肉筋骨转化体力的速度不如内力快捷,所以武者练武到了高深处,往往是以体力为辅、内力为主。 由于体力这种能量蕴藏于躯体筋肉骨骼各处,所以无法确切判别高低多少,但是通过脉相气血,却可以查出消耗了多少。周同一并将唐家兄弟也查了一遍,康国栋倒也算是老实听话,体力剩下的不过三成,两兄弟更是实心眼,这休息了五圈,体内剩余体力几乎还不到三成。 “栋子没能严格要求你自己,罚你再跑二十圈,还是只准用内力,不许用体力。这次不用扛着他俩跑,去,到那边扛根木桩跑去吧。”“我滴个娘亲唉,那木桩比他俩还重,我可吃亏吃大发了!”练武场常年堆放着木桩,平日里学员们负重跑、深蹲起,大都派得上用场,不过一般一次负重跑也就三五圈,十圈的不多见,二十圈的更是少见,康国栋这次创了肃北省府高级武馆的先河。 康国栋扛着木桩跑步去了,周同郑重其事的向唐家兄弟宣布了一件事情,“二位表哥,今晚我要传出五招保命的招式,要求你俩八天内学好,学精。还有,前三招教学,后两招保命,并要发誓不可传与任何人,包括你们的父亲母亲,你们愿意吗?” 唐家兄弟再笨也知道,表弟这是要传给他俩绝招啊,恐怕是表弟不传之学。“愿意,愿意,多谢表弟传授高招,多谢表弟大恩大德!”两兄弟这个激动啊,就差跪下了。 “好,咱们是自己兄弟,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二位表哥,我这五招有个名头,叫做‘平头破钢刀’。”周同手中多出一根树枝,“嘿嘿,二位表哥不要奇怪,这是我在路上随手捡到的。” “第一招,‘平头’。共五式,前三式是虚招,后两式才是杀招,且看我演示。”树枝轻抖,内气已经充盈其中,枝头上下左右点了四点,忽然居中一刺。刺未到一半即收,随之向着斜上方急挑,接着又是朝下猛然一挥。 “此一招用完,二位表哥可看的清楚?”唐家兄弟瞪了半天眼,老大道““表弟,这一招太威猛了,太快了,太飘忽不定了,谁又能破得了啊?!”老二道:“表弟,你使得太快了,能不能使慢点儿啊?” 周同心道够笨的,再慢就不成招式了,这么简单的招式还怎么慢,“呵呵,好的,我再来两遍。” 匆匆过了小一个时辰,那边康国栋跑完做了一遍丹田呼吸之法,这边两兄弟还没能掌握领悟,“二位表哥,练武不可拘谨于招式本身,要悟其本意,这一招就是一个向上削,一个向下削,两削不就平头了嘛。前面的虚招只是幌子,扰乱对手的视线即可,不要过于认真,来,我再慢慢演示一遍。” 康国栋道:“同弟,你教的招式太厉害了,我也要学。”周同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厉害呀,不如你家的劈山八斧多了,你好好练你的斧法吧。”“可是我看着比我的劈山八斧好的多!”“多也不教给你,要是不嫌累的慌,再去跑二十圈。”“呃,那我还是坐着看你教他们吧。” 一个时辰后,兄弟俩终于马马虎虎掌握了平头一招。“二位表哥,今晚先传一招,慢慢练着先,明天还要你俩教咱们班的学友呢。”“啊?怎么还要传给他们?真的要教学啊?”“呵呵,没看咱们班内和吕文伟他们那组比武嘛,有些事情靠一两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完成的,咱们要想在全高级班里面取得第一名,仅仅依靠咱们四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兄弟俩大呼道:“怎么,你要让咱们高级一班在全高级班里面拿第一名?”“是,就在八天后。”“哦,我的天,怎么能够。”“呵呵,够了够了,三招就够了。二位表哥只需传给大家三招,另外两招留着就是了。” 康国栋躺下了,趟的很惬意,大有呼呼欲睡的境界,周同却来了。“栋子,来,我来和你切磋康大伯给你留下的劈山八斧。”“啊?还要我练啊?”“那是,你不是要学高招,厉害的招术嘛,劈山八斧就是,我来指点你。” 《劈山八斧》总共八招,每一招使出都需要大量内力支撑,康国栋自小粗心顽劣,压根没怎么用心学过,稀里糊涂的三招,还是为了应付家中老母强练出来的,还只搞懂了其中不到一成的精要。 周同琢磨了日子,深知此八斧的威力,虽然不如五绝刀法精深,但练的纯熟后,威力并不在其下。 《劈山八斧》,一斧‘排山倒海’,一夜之间,康国栋学会了三成。 第九二章致胜招全班齐动员 “学员们,我宣布,今日起,至次月初五,训练咱们高级一班的重任暂时换一个人,在这未来的八天里,你们一切全都要听从这个人的指挥,听从这个人的安排,如若不然,那也就别在高级一班里面混了……这个人是,周同。” “哄……”高级一班教室里面当时炸开了锅。炸锅的是学员们,讲话的是甄武勇。 居中的一个座位上站起来一名学员,是吕文伟,学员们安静了下来,班里的老大出面了,听老大怎么说。 “学友们,为了咱们八天后的班级大比武,我愿意听从周同的指挥。” “哄……”重型蚊蝇声再次布满了整个教室空间。“安静!”吕文伟面无表情的环顾一周,“这里是肃北领高级武馆的高级一班,不是菜市场,我们也不是吆喝贩子。听好了,这八天里听从周同的指挥,比武结束后,照旧。”说完坐下再也不理他人。 教室里不再有喧闹声了,学员们安静了,个个如吕文伟一般低头沉思的模样。 有那么十二三位学员精神头旺盛,头抬的比往日高了三寸,双眼放着亮光,如火的亮光,希望的亮光,他们眼睛的里的是,周同。他们是,唐门一党。 “学友们,我这有三招快学快用的刀法,甄教头给指点了指点,说可以在咱们班里推广一下,因为甄教头不方便亲自教授,所以就由我来暂时代他教几天。这三招刀法别的高级班都不知道,而且对敌很实用,如果都能学会,咱们获胜的把握很大,大伙儿都不想月月争当清洁工吧?”一些学员笑了,谁有病啊,干那脏了吧唧的体力活儿,我们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娃子,那不是没办法嘛。 “话说回来,咱们也不是不热爱劳动,但劳动也要有个度,对不对呀,咱们总不能老是让他们打败了再去扫地吧,咱们可以打赢了他们再去做清洁工的光荣使命。”一些自恃清高的学员又笑了,做扫地的清洁工还光荣使命,不是你有病就是你有重病。 “当然了,打赢了咱们也可以不去扫地,可以去监督他们去扫地,以我们以往的实际经验,去指点他们去扫地,大伙儿说,好不好啊?”“好!”叫好声占了全班了一大半。当然好,不但不用再干脏活了,还可以去恶心恶心他们,太过瘾了。这个小声说了,“以前怎么没想到呢?”那个说了,“傻吊,以前咱们赢过嘛!” “学友们安静,听我说完,也是为了给咱们高级一班争口气,给咱们甄教头争口气,给咱们自己争口气,学会这三招,只要大伙儿努力认真的对待你的对手,我可以有八成的把握,无论下月碰到什么样的班级,咱们都可以打败他们!”“哄哄哄……”下面热闹起来了,“周同,你真的可以让咱们赢了他们?”“周同,你教的那三招刀法真的那么厉害?”“周同,你真的那么滴牛逼?”“周同那样……”“周同这样……”“周同你大爷的……” 周同笑看群人,“学友们,再听我说完最后一句。”平静的音波穿透了嘈杂的乱波,钻入每一名学员的耳朵里,包括主管教头甄武勇和两位助理教头。“我周同说的,就一定能行,就看你们能不能行?”学员们沉默了,这新来的小子,到底该不该相信他,该不该听他的命令呢? 十三位学员精神十足的站了起来,“行,能行,我们听从周同的指挥、命令、号令。”最后的一位个头最高,体型最大,他是康国栋。“哎,唐家大弟弟,事先怎么安排的,没统一口号啊?”唐世荣暗骂一句蠢猪,回头道:“什么口号,别吵,坐下,猪!蠢猪!” “噗!”旁边一名学友笑了,什么‘坐下,猪!’猪它能会坐嘛?!蠢猪,蠢猪就更不会坐了!会吃,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这十三位学员站起来,别的学员还没动静,一些还在犹豫,一些还在等待,一些也在咬牙切齿。唯一的一位心沉如水的,是吕文伟。 吕文伟站起来了,“这八天里,我愿意听从周同的指挥。”“嗡……”这次还好,起哄声没了。一些学员还在犹豫,一些学员还在徘徊,一些学员还在不住劲儿的咬牙切齿。 周同趁热打铁,朗声道:“学友们,甄教头说了,如果下月比赛咱们高级一班能够获得胜利,不但不用咱们做清洁工,还会给咱们大放三天大假,出去尽情的乐呵。”说完冲敬爱的甄教头挤眼笑了笑,表示友好的意思。 那边甄武勇可没有周同那么好的情操,不过发烫的芋头扔过来了,也要接着啊,想办法把芋头扔过去不就结了。“学员们,如果咱们高级一班可以在下月赢了比赛,我给咱们班每一组全都放它三天大假,让你们出去尽情的玩耍玩耍。”话音刚落,六名学员同时站了起来,“我愿意周同的指挥和号令,还有命令。”康国栋呵呵呵的笑了,我他娘的刚说完口令没对上,结果让你们哥六个都给用上了,真是有才,有学,有才学,只不过疏浅了点儿。 站起来的学员越来越多,慢慢的,终于,包括心中咒骂周同的学友们,也都站起来表示听从指挥了。 周同笑着冲大家抱拳行礼,命令每人两把木刀,练武场西南角去着。 甄武勇问道:“周同,我都下命令让他们听你的指挥了,你怎么还敢瞎搞,害得我差点违反武馆规定。”周同笑道:“让大家伙心里愿意跟着我练武才行,要不然多费工夫,呵呵,甄教头智勇双全,我们高级一班的全组学员全都要感谢您的三天大假啊!”“什么全组,是每一组,一组一组的,懂吗?”“呵呵,懂不懂的,到时候您自己和大伙儿解释去吧,哈哈………甄教头,走,你们还要负责给我们当人墙呢。” 练武场西南角是一块三角地,两边都是高耸的石头墙,一边被甄武勇和两位助理教头挡住了去路,来往闲杂人等皆不准入内。 全班学员分作三队,唐家两兄弟各负责一队,周同负责包括吕文伟在内的二组和三组组成的一队,这其中只有康国栋独练。按照周同的命令,康国栋学友今天也只练一招,不过不是平头刀,而是劈山八斧的第一招,‘排山倒海’。 三个编队包括一个胖人拉开阵势开练,别的班级都不知道高级一班搞的什么活计,前来探察的人等全被甄武勇和两位助理教头轰走了,只有一个人,没敢轰,谁呀,馆长左忠义。 “甄教头,你们班在练些什么?怎么你们三人成了把门的了?”“啊嘿嘿,馆长,我们在练刀法呢,那个,怕别的班级看见了露怯,所以没好意思让人家看。”“哦?呵呵,什么刀法,我来看看。”“啊,啊,那个,馆长,馆长……”左忠义自己走进去了。“馆长请。” 吕文伟学的很认真,大半个时辰已经基本掌握刀法精要,周同有意提携他,左忠义进来的时候,正和他对练做示范。 “学友们,都看清楚了吧,就照着文伟的来,不要急于矫正出刀有没有偏差,先要理解平头刀的意理,把刀意使出来,这样六式才能顺畅的练成一起,最终一气呵成。文伟,来,再来一次,这次使得稍微快点儿,让学友们看看这一招的威力。” 吕文伟持刀猛推,推至周同左肩搅起刀花,紧接着又在右肩画出刀花,进而在左肋与右肋佯装攻击,刀花未竭,刀头直刺心窝。这一气五式只是眨眼的功夫,周同举刀假做抵挡,吕文伟手腕一转,刀头朝上上方急挑,周同忙横刀下挡,却抽刀不及只好飞身后退,来刀暴涨半米忽然朝下猛砍,周同装作极力举刀抵挡,“咔嚓”一声,来刀将周同之刀砍为两截。 “好!”此一招练习了一上午,学员们都知道好了,又是谁喊的好,寻着声音一看,原来是馆长左忠义。 周同等急忙行礼作揖,这么多的学员,见了礼却不好主动搭话。左忠义主动了,“周同小子,这一招是你自创的?”“禀告馆长,不是,是我死去的那位故人传给我的,你看还行吗?”“行,当然行,简直就是好。你这一招叫什么名字?这刀法又叫什么刀法?能告诉我们吗?” “禀告馆长,这一招叫‘平头刀’,刀法叫做平头破钢刀。”“什么?如此奇妙的刀法,怎么给取了这么难听的名字,不会是你胡诌的吧?” 周同连忙摆手,又深鞠了一躬,“馆长大人面前,小子怎敢胡诌,我学时却是这般说的。”不由暗暗提心,这招式是我东拼西凑组合到一起的,里面有我天山派天云剑和五绝刀的影子,老家伙聪明,别给看出什么来。看看左忠义似乎还有些疑惑,心中暗自镇定,娘的,不管他,反正死无对证,万一那‘死去的故人’真的是天山派弟子呢,我只装作不知就是。 “馆长,教我那位故人说此刀法易学难精,但只要学会了,就会比一般刀法强的多,您给看看,是不是算好的?”左忠义手捻胡须,用神秘的眼神看了周同一眼,随即说道:“是,在刀谱中,可算作上乘了,咱们武馆内的刀谱可比不上它。你准备将你所学的平头破钢刀全都教给学友们吗?” “呵呵,馆长说笑了,这是我的看家本事,教个两三招就行了,把老底都托出去哪行!”“哦,呵呵,你倒是不隐瞒不做作,那你能告诉我,这平头破钢刀一共有几招吗?” 周同双手一抱拳,“启禀馆长,一共五招!”“呃……五招?”左忠义听得腿肚子一阵哆嗦,练武练了几十年,第一次听说一套刀法只有五招的,今天算是见识了。 “好,周同,你很诚实,也很大无畏,更是心胸宽阔,很好。你好好和学友们切磋吧,希望你能带领高级一班走的更远。”“是,多谢馆长赞誉,多谢馆长寄予厚望,馆长慢走。”心说你倒是想得美,给你带好了你倒是扬眉吐气了,这些人今后是敌是友还说不定呢,我教他们,三招已经悔肠子了。 第九三章传武功夜半现倩影 整整一天,高级一班的六十二名学员全部初步掌握了平头一刀,对待周同的态度也大为转变,这么好的刀法,也亏得他舍得传教。 唐家兄弟教授时越发熟练,每一次演练使出时都感觉和上次有点不一样,对此刀法的精深赞叹不已,对周同敬意又猛增了不少。吕文伟获益最大,在此一招的领悟已超过了唐家兄弟,却不知心中是如何想的。 吃过晚饭,班里大部分学员都跑着去看擂台赛去了,因为今晚还有吕文伟的比赛,班里唯一一个超级高手的比赛,怎么能轻易错过。少部分没去的,大都是私会佳人去了,康国栋也想去凑热闹,却被周同拦住了。 “栋子,咱们的日子很紧张,你要是愿意把精力放在那上面,皇家武馆就不要跟我一起去了。”唐世荣打趣道:“是啊胖子,咱们练武要紧,不要辜负了表弟的一番苦心。再说了,你去干什么,什么也捞不着,夹在他们中间还不过寒碜的,被人当成色狼就麻烦了。”“我靠,唐家大棍子,你看哪里长的像色狼,明明是一个忠实可靠的憨厚人,让你说成色狼了,我看你才是色狼,有色心没色胆的色狼!” 四人来到河边树林,距离周同与吕文伟比武不远的地方,“二位表哥,咱们今晚开始学第二招,‘平肩’。呵呵,听着不好,威力你们也了解了,来,看我示范。”那边康国栋道:“同弟,那我干什么呀?”周同眼一瞪,“这还用问嘛,继续练你的第一招。”“还,第一招,我今天都练了一千遍了,都快腻歪死我了。”“腻歪死你也要练,谁让你练不到火候呢。告诉你,不用心练,再练一万遍你也掌握不到这一招的精要,永远不可能懂得什么叫劈山八斧。” 康国栋傻呆呆的拿起两把类似的木斧,“我的娘唉,我都感觉十一成熟了,怎么还没掌握到精要啊。”“栋子,实话告诉你,你现在也就掌握了四成斧意,等你再领悟两成,这一招的威力会增加两倍。”“增加两倍的威力?”“对,用心练吧,用心,知道嘛,用心体会每一次的不同,你的长进会快一些。” ‘平头破钢刀’第二招,‘平肩’刀,共五式,是以转动身躯带动木刀,前四刀都是虚招,威势却很强大,身躯转一圈就是一刀,四刀均是虚砍左右双肩,重在转身当中的回力。最后一刀最猛,砍在脖子上,转身的速度越快,对手越是难以招架。 周同演示了十多遍,唐家兄弟才算慢慢摸清了一些套路,慢慢试着用刀。“大表哥,转身当中刀始终在敌人的当面不动,直到转过身了,才可带力将刀抡过一圈,注意利用身体的扭转之力。” 兄弟俩都绝不是绝顶聪明的人,连聪明都谈不上,周同一边指导一边示范,堪堪过了大半个时辰,总算不用以身试教了,心中暗暗叹气,这俩兄弟,若能练成绝顶高手,那才叫天下奇谈。 周同的武学修为算是同辈中的骄楚,在武者行里也算得上是一位中档位的高手,传授武功时对四周百米之内的分吹草动也有异觉,隐隐听到左首食堂方向传来轻柔的沙沙声,转头看去,夜色之中,飘来一位纤纤柔美的女子身影。 嗯,她是谁?啊,怎么昨晚追赶吕文伟的身形如此相似,莫非是同一个人? “三位,先别练了,咱们有客人来了。” 三人累了一身臭汗,正好停下休息,康国栋道:“客人,难道有人要来学艺?”唐世荣急道:“表弟,咱们可不教啊!”周同笑道:“呵呵,你们先看。”三人随着周同的目光,看到远处的女子身影,一个身材绝伦的女子身影。 来人一身女子学服,穿着身上却是那样的得体,那样的惹人心动。康国栋首先认出了女子,激动的扔下两把木斧,两只胖乎乎的大手颤抖的捂住肥厚的嘴唇,“同,同弟,她,她是吕文倩!!!” “吕文倩?不认识,是谁呀?”整个武馆的女子周同一个也不认识,吕文倩自然也不认识,只不过看到康国栋像受惊的叫驴一样的表情,想来这位吕文倩应该是个比较出名的女花花,所以才有一问。 唐世荣替胖子回答了,“表弟,胖子中毒了,我来告诉你。吕文倩不是咱们武馆最漂亮的女学员,却是咱们武馆所有男学员,甚至包括一些教头,最想、最爱、最为朝思暮想的女学员。”周同笑了,那还不是一样,能钩住男人魂儿的女人就是最好的女人,最好的女人就是最漂亮的女人。“哦,呵呵,为什么呢?” 唐世荣答道:“因为她太像个女人了。”“我靠……那个啥,”周同差点儿吐出一个脏字,“大表哥,你真会说话,快来了,我倒要看看她有多么的像个女人。”女子越走越近了,唐世荣声音压的低了,“表弟,所有的女人跟她一比,就都像男人了,你说她像不像女人。”“噗嗤,大表哥,你太会说话了,很有才。”“嘘,表弟声音小点儿,告诉你,她不但是男人们心中的女神,还是一位武功高手,排位赛比他哥哥都要高,前天进到第三名了。” 这下周同倒是有些惊诧了,一个身形如此柔弱的女子,竟然是武功排名第三的大高手,这下还真的要见识见识。“她还有哥哥,她哥哥是谁?”“你不知道吗?”“当然不知道?”心中一动,脱口道:“吕文伟!”“就是!” 哎呀呀,这下可遭了,哈啊哈,这小丫头片子是来寻仇了,我说今日吕文伟怎么回复的那么好,定是她给运气治疗了。好好好,我看看这位男人们心中的女神如何向我寻仇。 女子轻柔的来到四人面前,周同耳聪目明,夜光中也能看得清楚。女子的身材却是美极了,宽大的学服也遮挡不住她那柔美的腰身,两道微微发黄的麻花辫子很长,发梢分别绑了两根红头绳,正好飘搭在翘起的臀部两边,轻轻摆动之间让人心动,使人心醉,惹人心碎。女子皮肤白皙,面目恬静,五官小巧灵透,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最是迷人,此时也正在看着周同。 双方都没有说话,唐家兄弟只知道傻站着看,那里还能讲话,若不是康国栋粗鲁的喘气声,空气都似乎凝固住了。 许久,女子终于说话了,“周同,我叫吕文倩,是吕文伟的妹妹,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单独谈谈,你愿意吗?”声音如春天的翠灵鸟一样清脆动人,又如颗颗玉珠蹦入竹盘,字字清晰如似天籁。 康国栋“嗝”地一声怪叫,“哦呀,吕,吕,文倩,你要找他跟你单独谈?”女子吕文倩轻轻点头,“是。”双眼不离周同。“吕姑娘,我和你素不相识,深夜独处,怕遭人非议,改日可好?” “是啊是啊!吕,吕姑娘,天太晚了,还是让我送你回寝室去吧。”康国栋双手捂着激烈跳动的心口,左边嘴角流出一大滩粘液,说出的话都带着黏糊劲儿。 “周同,你是不愿意,还是不敢跟我去?”声音依旧美不胜收,周同听在耳中却不像回事儿,“既然吕姑娘强要我去,只好从命了。”吕文倩轻轻一躬,“如此多谢你了,请跟我来。”“姑娘先请。” 二人一前一后走入树林,康国栋几经挣扎,还是决定跟着偷听一下,刚迈了两步,让唐世荣劝住了,“胖子,吕文倩说了,她要和表弟单独相处,你过去,岂不是自找死路。”康国栋大脸一横,“什么死路?我不怕死!”后边的唐世耀轻声道:“不懂得尊敬女性,偷听别人的谈话,偷窥别人的隐私,这都是下作之辈做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那吕家姑娘最厌烦这种男人。”“呃呜,唐二弟说的是,我不去了,咱们哥仨在这儿练武。” 吕文倩领着周同一路来到昨晚和吕文伟交手的地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鼓足了勇气,轻声说道:“周同,我想跟你比武。”“哦?为什么?”周同装作满脸的猜疑,心里却想着这位聪慧美丽的可人儿脑子烧坏了,也学着一般庸人龌龊报复,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因为我哥哥说你的武功高的出奇,一掌之下不但破了他的强力一击,还将他打成内伤,我不相信,所以,所以想和你比试一番。”吕文倩这一番话说的很努力,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说出来的,白皙粉嫩的俏脸上已泛出两朵红云。周同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吕姑娘,你真的想和我比武?”“是的,周同,我想跟你比武,你,不敢吗?” “呵呵……,吕文倩学友,你别开玩笑好不好,我哪能跟个女孩子打斗呢。再说这大半夜的,万一把你打伤了也没个女孩儿来扶你,我多不好意思啊。”吕文倩粉脸上闪过一丝不肖,坚定的说道:“周同,不要跟我说不好意思,我哥哥没有得罪你,你不是照样将他打伤了?!” 吕文倩的表情周同自然看得清楚,心道你这不是龌龊还报来了嘛。“吕姑娘,那你是来跟我比武的呢,还是替你哥哥报仇来的呢?”“周同,我没你想的那样龌……我不是报仇,咱俩点到为止,你只要赢了我一招,我即认输,只是比武,切磋武艺。你,真的不敢跟我比武嘛?” 周同心说这丫头片子果然聪慧,这立刻应了岂不是承认了我是个龌龊,先逗逗你再做理论。两手一摆,笑着道:“不是不敢,而是我好男不跟女斗,打赢你我又没什么面子。”吕文倩果然高人一等,加了一把大火,“周同,不跟我比,那就是你不敢,你怕了!也行,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我哥哥比武,还有,明日一早你当着你们班全体学友们的面,说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吧!” 呜哇哇哇,小丫头片子果然是个人精,让我在全班学员面前说是你的手下败将,我这两日来的辛苦不就白费了!比就比,反正我也不吃亏! 第九四章报兄仇比武为切磋 静静的夜空下,树林之中,周同平身站立,面对着美妙绝伦的娇弱女子吕文倩。 吕文倩气息深沉,内功境界大致到了周天后期的阶段,算得上是一位青年高手了。“吕姑娘,你今年十几?”换做一般女子听了这话,定然认为对方不怀好意,初次见面哪里能直接问人家女孩子年龄的。吕文倩却直接回答了,而且回答的很详细,“十七岁零九个月。” “不简单,你在武士堂已是高级武师了吧?”“不是,我是中级武师。”“呵呵,不简单……吕姑娘,你聪慧过人,更是睿智,我不和你绕圈子,无论你我切磋胜负如何,我都希望你和文伟能够体谅我的苦心。”“你的苦心?”吕文倩微一迟疑,“等我俩比试完了,我再来体谅你的苦心。”“呵呵,好姑娘,来吧。” 吕文倩自衣袖中取出一把长约二尺的木剑,“周同,你不用兵器?”周同双手一摊,笑道:“习惯了,空手吧。”“好,你很自负,看招!” 吕文倩一步夸出,木剑带着风声直奔周同面门,周同侧身躲开,伸出一掌要击打剑身,木剑中途变了方向,正是周同躲闪的方向,速度竟比吕布为的还要快了些。周同心道招术的好快,硬挨一下也没什么,只是挨不起,挨一下就算输了。一口气引入天地之气,脚下猛蹬,身体向后急滑,算是退了一步。 吕文倩身法亦同灵快,木剑追着周同面门直刺了三四米,握剑之手突然巨震,险些把持不住,急忙催动内力抓稳,这才看到原来是周同伸出一掌打在剑身上,自己竟然没能看清,对手身手如此了得,小心在意。木剑在手中挥出几个剑花,已然隐隐泛出剑气,突地一剑再刺周同面门。 此一剑布满了内气,剑身气刃隐现,来世迅捷凶猛。周同一掌未能击落她的木剑,又见对方剑法离奇,便沉下心来仔细应对。 双方默不作声的对招,只有锐利的风声呼呼乱响,不时有剑气扫到地上,划开一道道小小的沟壑,掀起一溜溜尘土草叶,洋洋洒洒卷在半空被厉风撕扯的到处都是。 两人招法极快,半茶盅功夫对打了百十多个回合,周同渐渐摸清对方的套路,深感对手出手凌厉,剑法出众,但要想真的击伤自己,也是很难,看看时候也差不多了,该下手击败美丽的吕文倩了。 “吕文倩,你的武功很好,非常好,我平生未见过这么好的剑法,能告诉我使得什么剑法吗?”周同内力深厚,过招中可以轻松说话,吕文倩可就没这个本事了,飞刺了几剑等到有些空隙,忙忙的说道:“先比试,分了输赢我再告诉你。”说话间气息不匀,身法稍一滞后,被周同欺身向前一把抓住剑把。 两者手掌肌肤触碰,再有周同强力内气蹦弹,吕文倩红云上脸,撒开木剑后退数步,再看周同一副正经人的模样,这才明白,自己输了。原来自己退了几步,周同便跟了几步,木剑始终对着自己腰间半寸。身法之快,武功之高,自己远非对手。 “周同,你耍赖!”吕文倩摸着自己触碰到的小手,一脸的委屈和愤怒。“呵呵,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重新比过吧。”周同将剑一横,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吕文倩呆了一呆,一双小手往两旁一甩,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一下子变得平静了。“周同,你的武功很高,一百三十七招你只攻了两招,其余都在引我出招。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赢了。” 周同笑着奉上木剑,“吕文倩,你的剑法非常好,如果是真剑,或者是宝剑,我可就不是你的对手了。别以为我有多高深的武功,实话告诉你,对付你,我已经尽了全力了。”看看吕文倩不信的眼神,加了两个字,“真的。”“你不要骗我,我现在内息不稳,内力用了大半,但你却跟没打过一样的轻松,怎能是用了全力?”“呵呵,我这是装的,因为你是女孩子,所以,哈哈……”大笑了几声,又给来了两个字,“真的!” 吕文倩笑笑不予争辩,转了话题,“周同,我用的剑法名称是秘密,只有好朋友才能说,所以现在不能告诉你。你现在告诉我吧,你为什么要单独和我哥哥比武,还将他打伤?” 周同双手抱拳,“真是对不住你哥哥了,有机会我一定会向他赔不是的,打伤他绝非我的本意,当时他出招太猛,我如果不出拳迎击,根本无法防得住他那一招。”“哦,哪一招?说来听听?” 周同将昨夜三招一一讲了个清楚,吕文倩听得明白,“如你所说,我哥哥是因为最后那一招用了十二分的功力,招式打老无力回防,才被你击伤?”“是的,你哥哥招术与你一样奇特,我实在是没办法应对了,用尽了全力击出双掌,没想到稀里糊涂的把他打伤了,真是抱歉。” 吕文倩沉思片刻,“哥哥那一招本是难防,暂且绕过你的过错。那我再问你,为什么要和哥哥比武?”周同知道丫头片子聪明,不好糊弄,想了想说道:“别人要问,我断不会回答,吕姑娘要问,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不过什么?”“不过你要为我保密。”“我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吕姑娘,你可听说我们班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动静?”“没有,我哥哥没说。”“好吧。”周同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在我来之前,高级一班武功最高的是你哥哥吕文伟,可是只有他一个人,不能代替整个高级一班。”吕文倩皱了皱眉头,“周同,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了就是。” “高级一班是包括你们女班在内的,全部八个高级班里面最差的,呵呵,甄武勇教头死乞白赖的求到我跟前,让我想办法提高高级一班的整体战斗力,我不好推托,只好答应了。”“哦?你就那么好说话?你可是新来的,和高级一班没什么大感情?”“呵呵,甄教头说,如果高级一班月月当那清洁工,那就永远不给我放假。唉,你不知道,我是要报考皇家武馆的,不到外面取得武士堂的武者证书,没有在军部报备,是不可以参加报考皇家武馆的。所以,我只好带领高级一班拼命了。” ……“……这次你说的是真话,不过你要有更好的办法使大家提高武学修为,他们都会很感激你的。你约我哥哥比武是……是怕我哥哥这个班里的老大不听你使唤,所以想打败他,让他臣服于你!” 周同暗道丫头片子聪明过人,思绪清晰,以后相见可要小心说话了。装作满脸不好意思的说道:“甄教头要我下月五日就赢得比赛,我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将我所学到的招法传给大伙儿,对于吕文伟,我,我确实……”“好了。”吕文倩打断周同的话,完全没了敌意,“你私下找我哥哥,已经是考虑到哥哥的面子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在林子是练武吗?” 这丫头片子脑子转的真快,跳跃性的思维啊,“是,那哥仨一个是我的好朋友,两个是我的表哥,我想尽量多教他们一些武术招数。”“也是为了白天替你分担传武任务?”这次不得不出口赞美人家了,“啊呀,文倩,你,太……聪明了!”这句话说的调皮,吕文倩咯咯笑了,“周同,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可是不如你。走,我和你们一起学去。” “啊?你?”周同这下真的吃惊了,这位让人心怜的,惹人想入非非的美丽女孩子真的不一般啊,做事比男人还要干脆。“怎么?你不愿意教我?”“不,我怕你哥哥多心。” 吕文倩咯咯一笑,“你别多心就是,我哥哥听我的。今晚学的好,明晚我会带他一起来学的,你不会不愿意吧?”“文伟男人也,和他做朋友,我很愿意。”“好,你也很男人,走。” 吕文倩的到来使得康国栋和唐家兄弟犹如吃了兴奋药,练武的热情高涨了数十倍,脑袋瓜子也比昨晚灵活了许多,第二招‘平肩’刀不到一个时辰,便风风火火的学成了。周同大赞之余,暗叹吕文倩功力深厚,不是武功的功力,而是女人的杀伤力。 吕文倩学习招式的能力明显比唐家兄弟强,掌握了第二招之后,要学第一招‘平头’,周同忙着和胖子切磋劈山八斧,把教授刀法的大任交给了唐世荣。康国柱看在眼里,急的双眼通红,把一双木斧头抡的疯响,末了内力耗尽,竟然累的昏厥过去。 第二日照旧,高级一班全体学员尝到了甜头,练武热情空前高涨,半日间全部掌握了平肩’刀法,差的只是火候。周同干脆撒开不管,将三队大任交给吕文伟,自己和康国栋练斧去了。 晚饭的时候,在成百上千人的热切目光下,吕文倩来到周同一伙儿的饭桌,并且和周同挨肩坐下了。无数道杀人的目光射在周同身上,无数道咒骂的苍蝇声盘旋在周同耳边,周同知道,自己犯了众怒。 第九五章豁达心义明释嫌隙 吕文倩的到来使得周同四人成了众人的焦点,无数学员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狠狠的望着那个卑鄙无耻的大个子帅哥,无数自以为聪明的学员笑了,因为他们聪明的判断到,那个高级一班新来的憨种,死定了。 周同很有礼貌的给吕文倩让了座,很亲热的递过去一双筷子,又很亲热的夹了两只螃蟹,“文倩,来,再吃点这个,螃蟹。我的两位表哥知道你也喜欢吃螃蟹,所以他们俩顿顿都要了螃蟹吃。嗯,包括咱们的康国栋,他本来是不吃水里的东西的,自从知道你喜欢吃之后,现在也在努力的学着吃呢!对不对,栋子?” 康国栋嘴角的透明粘液哩哩啦啦的弄得一手都是,大手满嘴划拉了几圈,将唾液和哈喇子全数回填到了嘴里,完了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哎嘿嘿,是,是,我现在很喜欢吃螃蟹的,我们都喜欢吃。” 吕文倩轻轻一笑,将螃蟹分给周同一只,“我现在不怎么喜欢吃螃蟹了,你吃一只吧。”周同笑纳了,“文倩喜欢吃什么,让大表哥给你买?”“你喜欢吃什么?”吕文倩反问了一句,此话一出,康国栋三人再也吃不进东西,纷纷把目光投向周同。 周同笑了,“呵呵,我喜欢吃牛肉,大口吃牛肉。”“好,我也吃牛肉。”饭桌上仅剩下一点牛肉渣子,“世荣哥哥,咱们没有牛肉了哎。”唐世荣呼地站起来,“我去买!” 吕文倩笑眯眯的看着唐世荣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去买牛肉,反过头低声说道:“周同,我哥哥认为你是在真心教你们班的学员,还说不记恨你,愿意和你学武,今晚就来。”“那太好了,我会把吕文伟当成好朋友的,他怎么不过来?” 吕文倩四周看了一圈,无数位学员默默的低下了头,却盼望着心中女神的眼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会儿。“我哥哥和他的伙伴儿们一起吃饭呢,不方便过来,一会儿咱们去了林子,他也会跟着去的。”“好好,文倩,吃螃蟹。”“嗯。” 吃完饭出门的时候,一位个头身材堪比康国栋的壮大学员挡住了几人的去路,“周同是吧,我们这里有几个人要和你约斗,你要是不敢,就赶紧退出。” 退出的意思周同自然清楚明白,那就是别缠着吕文倩,离她远点。“约斗,很好。不过,为了鼓舞大家伙的气势,鼓励学友们找我约斗,我要赌约,要在约斗中加一点点彩头。”“哦?”胖大的学员似乎脑子不太灵光,“什么彩头,我没有?”“呵呵,原来你也要和我约斗。”“是啊,我是挑头的。”“呵呵,很好。”周同心想看你样子也只能做个挑头的,枪头嘛。 “你去给我传达一下,凡是找我约斗的,必须拿出一百两银子做约斗金,约斗金由吕姑娘保管,赢了给你们二百两,输了,银子没收。”胖大学员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很好,你的提议很公平,我喜欢!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散播去。”“啊呵呵,有劳有劳,多谢多谢。”这位学员还真的憨直可爱,我也喜欢。“啊胖子,告诉大伙儿,今晚太晚了,明日午饭的时候来,咱们约齐了一道去研武楼签订了约战书,三两保证金由挑战方交纳。”“知道了,这是常规,我知道。”胖大学员跺着步子去了。 “周同,你缺银子?”“不缺。但也不嫌银子多。”“你让我保管银子,岂不是给我添了麻烦。”“不麻烦,赢来的银子咱俩一人一半。”“嘻,还真的不麻烦,我也不嫌银子多。” 平头破钢刀’ 第三招,‘平臂’刀,共六式。此一招六式可交替穿插,可轮番攻击,专攻敌人双臂,只要缠住敌人,连续使出这一招,同级别的对手万难反抗,实属无赖招法。 首先掌握招法的是吕氏兄妹,吕文伟没有和周同客气,也没有多讲一句话,只是连续不断的重复着招式。唐家兄弟学的很用心,也很刻苦,但限于自身条件,比吕氏兄妹整整慢了一个时辰。 “文伟,明天三队就交给你了,传授这些东西,我远不如你。”吕文伟没做声,没同意也没反对,吕文倩笑道:“你做什么?难道要当太上皇?” 周同对吕文倩的措词感到无比的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要当太上皇?”吕文倩咯咯笑道:“看你那样子,我猜的。”“呵呵,做太上皇是迟早的事,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吕文倩对周同的一切都很有兴趣,可惜他的回答让吕文倩失望了。“我要教栋子练斧子,今后他要跟着我混,不好好带带他,老丢我的人可不好办哪。” 练到丑时,大家回去打坐练气,回复大半夜的劳累。周同最近虽忙于三个伙伴儿的武功问题,自身的内功修炼并没有放松,日间一有空闲便会揣摩内气在支脉中的走向,现如今运转一个大周天即可轻易回复全身气力,平时的内气运转大都靠意念完成的。如今晚间练气大都依靠冥想,冥想对开通支脉帮助很大,有《通天真经》与《止若心经》第四篇心法口诀牵引,每次入定后自动进入无边无际的灰蒙空间,其中展现出五百七十六根错综复杂的通道,一百多根通道呈透明状,那是已经开通的支脉,剩余的四百余根大都完全封闭着,意念每次都会进入其中一根,引带着浩瀚之气不停的探索前进,大概一两个晚上开通一根支脉。 内功到了大周天之境,好处多多,一个是无论心神如何安定,外界的些许动静总会自行映入脑海,二是收功再也不需要气运丹田,想收时随时可以,心神外放即可。感识增强,隔壁屋里康国栋的一举一动尽收意海,就连每晚打坐练气所承受的痛苦,每次冲破一个穴道,都能一清二楚。胖子最近练武刻苦,有了自己这个名师指教,内力进展极快。两位唐家表哥心思甚杂,往往个把时辰才能进入练气状态,过不多久便会自动转醒,却不是练武的好胚子。 白日吕文伟果然主动代授刀法,由于教授得法,大半上午三队全体学员全都学会了第三招,其他两个队的学员不顾唐家兄弟的颜面,纷纷投报吕文伟这边来。周同暗骂唐家兄弟愚蠢,却笑吟吟的召集全班学员合到一处,由吕文伟分派教练任务。唐家兄弟自知不如吕文伟有威望,于是便跟在后面做起了助理教练。 周同乐得当甩手掌柜的,一上午和康国栋打的热火朝天,逼迫的胖子接连晕倒三次,不是被打晕的,而是内力体力耗尽,最终导致精尽而晕。 中午吃饭时吕文倩主动找周同吃饭,几个伙伴当然高兴,饭菜越发的丰富了。点菜者周同吕文倩是也,真正吃得不亦乐乎的却是康国栋,掏腰包的不过唐世荣一人也。 午饭吃了个半憨,昨日的那位胖大学员找过来了,很友好约请周同去研武楼签立约战书。周同问了人数,暗道一声不得了,最近又要发一笔横财了。 走在去往研武楼的路上,后面密密麻麻纷纷扬扬跟了三四百名学员,吕文倩一本正经的跟在周同身旁,目不斜视,嘴皮子却不闲着。“周同,三百多名学员向你挑战,这下子,不想出名也不行啊。” 周同一路走来,不用看也知道,无数双喷火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为了让诸学友们火气冒的更为旺盛一些,故意和吕文倩挨近了身体,做窃窃私语状。“呵呵,这可不是我的名头,是拜了你的大名,没有你,他们才懒得搭理我这个穷酸呢。” 吕文倩轻轻一笑,感觉身上被一群人看的热辣辣的难受,不由说道:“哎,周同,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不能!”“为什么?”周同做了一个优雅的回头动作,“为了让这帮苍蝇觉悟,呵呵,文倩瞧好吧,只这一次,保管今后让你过的安生舒服。” 吕文倩不觉深深看了一眼这位大个子的帅男子,叹气道:“如何能够安生舒服,我的心不在男女之上,这些人不过都是些匆匆的过客,烟云而已。”周同哈哈一笑,略带爽朗的口气,“文倩一代女侠也,怎能轻易伤感多愁,咱们是朋友,今后一条路上,我会多多关照你的。” 吕文倩突地停下脚步,对着周同盈盈一躬,“如此,小倩这里谢谢你。”周同不便搀扶,抱拳笑道:“文倩多礼了,咱们是朋友嘛!” 走到约战区登记处,周同像模似样的拿出一千两银票交给吕文倩,朗声道:“亲爱的学友们,这是我的定金,找我约斗的学友就在这里把银子交给吕姑娘吧,交一个跟我进去登记一个,咱们两不相欠。” 第一位身材健硕的学员大大咧咧的递来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大声问道:“周同,你输了可是要返还我二百两?”周同笑道:“是!你输了一百两,我输了二百两。”那健硕的学员又问道:“你若输了,是不是从此以后再也不和吕文倩学友纠缠。”“哈哈……你说的对,我若输了,再也不去主动纠缠吕学友,只不过……”“只不过什么?”“只不过吕学友要是主动来找我,我总不能不搭理人家吧。” 此话一出,三四百人一时乱了起来,几个貌似领头的低头商议一会儿,其中一位学员大声道:“可以,你输了必须交出二百两银子,并且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宣布从今以后不再和吕文倩搭讪,如果你主动招惹吕文倩,愿意接受我们的任意处罚。”“好!”周同双掌击在一起,“啪”地一声响亮清脆,“就这么定了,咱们交银子立战书去吧。” 第九六章约斗场守花独鳌头 负责签字画押的两名教头忙活了一个下午,才算把三百三十五份约战书书写停当,由于太耗费时间,吕文伟带着康国栋等先回去练武去了。吕文倩收了两万一千两银票,一万三千五百两银子,银票好说,一万多两银子可就难办了,最后肯求了一位年轻俊朗的见习男教头,到了外面钱庄专请了几位柜员,当面交割了银票才算罢了。 周同出来的时候正好是吕文倩整理完毕的时候,“啊哈文倩,真是辛苦你了,哈哈,你也别费事了,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分了吧。”吕文倩小心翼翼的把银票捆扎好,一并递了过来,“诺,都是你的,看你能拿多久,哼哼,留着日后给你娶媳妇吧。” “我娶媳妇还用花费银子?!”周同接到手里分摊,“怎么还有这么多一百两的银票,不是请了钱庄的柜房吗?”“这是留着你输的,他们私下商量好了,要和你车轮战。”“哈哈,那样更好,省的我麻烦。” 周同拿出三张五千两和一张两千两的银票递给吕文倩,“文倩,相信我,我是不会输的,那些敢跟我挑战的都是些有钱的主,咱们不拿白不拿。” 吕文倩没有接,“周同,银子太多了,我受之有愧,等日后需要了再向你取吧。”“哎咦!”周同硬把银票塞到吕文倩手里,“咱们事先讲好的,这些银子就是你应得的。再说了,没有你,咱们怎么能得到这么多的赌金呢。”“我,周同,我不要。”吕文倩撒了手,转身飞跑走了。 “唉,这丫头,脸皮很嫩呀。”一大叠银票鼓囊囊的揣进怀里,周同意犹未尽,晚上再有人找我约斗,赌金加码,五百两。 操办约斗的教头自门里出来了,“啊周同还在,正好,告诉你一声,今晚约战区有空档,整个晚上都是你的。根据你的要求,对手不论多少,晚饭后开始,限时两个时辰。你可有异议?”周同笑着鞠躬道:“多谢教头,我没有异议,今晚见。”抱拳走了。 教头望着周同的背影,轻轻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位大个子在我们馆长那里都挂了名号,不知今晚如何施展武学,如何能打得过三百多人的车轮战!” 周同直接去了食堂,因为快到晚饭的时候了。 康国栋和唐家兄弟来的最早,练武场上没了周同,吕文伟独树一帜,没有人能够撼动他的威望,这仨人无趣,早早的收了摊子来找周同。 “兄弟们,文伟为人果敢有担当,今后不要敌视他,咱们要把他当成朋友看待,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三人不敢反驳,低着头诺诺不做声,“呵呵,来,我发了点小财,今晚咱们放开了吃,挑最好的……牛肉吃。”唐世荣听到最好的时眼睛一亮,再听到牛肉时,眼皮子一耷拉,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这位表弟什么都好,就是抠门抠的紧,据胖子说表弟身怀巨款,怎么老跟个逃荒的似的,多一张大饼也要给人家退回去,五个大子儿也当成钱留着。嗯,荒山野岭出来的,没见过钱,没见过大世面。 康国栋耐不住性子,问道:“同弟,这次赌约你和吕文倩一人一半,赢得一万六千多两银子,你打算怎么分派?”周同笑道:“还没有比武,这些银子还不是我的。即便是我的,那也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好好的用心练武就是,其他的一概不要多问。”胖子吃了个硬柿子,还有些不甘心,“咱们不是兄弟嘛,要是放在你那里不方便,我先替你拿着。”“方便方便,很方便,再多来几万两也还方便。你没有了吧?”康国栋大脸一红,“我没有了。上次你给我留下的几百两银元宝,都让他俩给糊弄走了。” 唐世荣一拍桌子,张口就骂:“你放屁,我们哥俩没吃你一文钱的东西,你的银子都是你自己花了。”康国栋红着脸说道:“唐家大兄弟,咱们吃住都在一起,你说我前一段时间买的好吃的好喝的都是我自己吃喝了,难道大家没吃上一点儿?”“没有,你掏银子买的好东西我一口也没吃,我弟弟也没吃,我们放在屋里的东西倒是下的极快,也不知让那个嘴馋的胖子吃了。”“我吃了,怎么着吧!你是我同弟的表哥,我同弟就是我,我就是我同弟,你们是同弟的表哥,同弟是你们的表弟。他吃就是我吃,我吃就是他吃,你们不让我吃,就是不让他吃,那你们还让不让他吃!” 康国栋口沫横飞一顿乱侃,唐家兄弟听得直白愣眼儿,听完不知如何还嘴。周同知道胖子抠门的功夫不下于自己,也知道他偷偷的把五百多两银子换成了五百两银票,银票在他睡觉的床腿下面压着,剩下的二三十两碎银子倒是花了不少,还有十两整的,现在还在他的腰里别着呢。 “栋子,咱们都是自己人,不要胡搅蛮缠,弄的生分了。我在你睡觉的床腿下压了几百两银票,今晚你去取了,明日开始请大家吃一个月的好饭,也算报答两位表哥对你的关照。”唐家兄弟听的不断点头,康国栋听的脸都绿了,床腿下压的明明是自己的私房钱,怎么周同会知道。本想讲明了,但转念又一想,自己所有的银子都是周同从响马那里夺来的,人家说是人家的,可不就是人家的嘛!啊,天哪,这不摆明了恶宰自己嘛!我冤,我冤死了啊! “二位表哥,吃过饭你们先去帮栋子去取银票,我怕那床太重,栋子一个人不好抬。”“行来,表弟瞧好吧。”唐家兄弟乐呵呵的应了,康国栋握紧拳头直发抖,暗骂周同无耻,将自己的私房钱泄露给外人,不是好兄弟,抽兄弟的底,日后会遭报应的。 晚饭时吕文倩没有来,吕文伟倒过来了。“文伟,坐,咱们一起吃。”周同递过去一双筷子,又夹了两大块牛肉,今晚满桌子的牛肉,不夹牛肉也没别的夹。“周同,我妹妹今晚在宿舍吃饭,不过今晚会过去给你助威。”“你呢?你不来吗?”“我今晚有两场卫冕战,恐怕来不及了。”“好,祝你卫冕成功。来,吃牛肉。” 满桌子的牛肉,唐家兄弟吃了几口就饱了,吕文伟不客气,吃的比号称吃货的康国栋都要香甜,周同在一旁暗暗点头,能屈能伸,提得起放得下,男人也。 “文伟,今晚我教他们‘平头破钢刀’的第四招,本不欲外传,咱们班的学友暂时是不能教给他们了。你来吧,你来了我才有兴致传武。”唐家兄弟本来想着周同晚上有约战,可以歇息一晚,没想到表弟顽固,还是要教授武功。“表弟,你不累啊?”“不累,你们武功不长进我才累呢。文伟,怎样,你来吧?” 吕文伟站起深鞠一躬,“如此多谢了,我定来!” 周同的运气不错,快要吃完饭时,那位庞大学员又来了,“周同,还有人想和你约斗,咱们这就去签立约战书吧?”周同笑了,“可以,不过,赌金涨了,每位要找我约战的学友要先付五百两银子,我输了赔一千两,你们输了五百两就没了。”庞大学员呆呆的想了一会儿,“你说的有道理,不过银子太多了,我去给你散播散播去。”“呵呵,有劳有劳,多谢多谢!” 今晚的约战区比以往多了一倍的观战者,教头们乐得多卖银子,自是来者不拒。周同命康国栋三人回去练气,两个时辰后在河边树林汇合。“同弟,你和别人比武,我们怎么能不去给你助威呐喊呀?!”康国栋听了周同的命令很激动,不愿意就回去,主要还是不愿就这么回去,因为一旦回去,首先就是要当着唐家兄弟的面取那五百两银票。 “栋子,二位表哥,我今晚和他们的比赛没有一点看点,对你们练武起不到一丝帮助,咱们时日无多,可以说是迫在眉睫,距离皇家武馆招考的日子不到一年,咱们还要提前半年出发,可以说咱们还有五个多月的时光,时间紧迫啊,这五个月要是不抓紧争取,那么咱们将白白浪费一年的大好时光。回去,练气!” 唐家兄弟听了周同的话,回去练气去了,都没搭理胖子。康国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周同笑道:“栋子,咱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是自己人,知道嘛!不要考虑太多,和唐家兄弟搞好关系,不要小心眼,呵呵,你记住,关于财物,我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度。”康国栋道:“那吕文倩呢?”周同想了想,笑着回道:“我拿她和文伟一样,当成朋友了,至于你,看你自己争取了。” 康国栋喜上眉梢,“我就知道你不会和我挣,放心,我会争取的。走了啊,练气去!”周同招了招手,心道吕文倩心思敏捷,聪明绝顶,你胖子要是真的娶了她,这辈子有你好受的。呵呵,人家能不能看得上你,我看不容易,你要努力啊,胖子。 约战区人声鼎沸,周同的入场使得吆喝声呐喊声空前高涨,裁判教头例行通报了比赛规则,宣布比赛开始。 第九七章武争斗护花送花金 第一个上场挑战的是一位精瘦的大龄学员,干瘦的马脸上竟然挂了整下巴的络腮胡子,周同和他签过名号,名唤张长三。 张长三手持一杆丈二长棍,棍法名曰‘混天袋神棍’,使得也算不差,七七八八使完了两趟,两人过了七八十招。周同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装模作样的一剑刺向对方左肩,却是力大无功,腰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空档。张长三见空就钻,一棍打来,周同脚下一个趔趄,身体反撞上张长三,两手顺势抱住对方双臂,再也不肯放手。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张长三着急,摆着长棍朝周同下盘乱打,正巧被他一只脚踩中,“咔嚓”一声,长棍断为两截。围观的学员一阵嘘声,嘘周同无耻。 武馆比武规则之一,一方兵器损毁,失去作战功能,判输。 裁判宣布了结果,周同很友好的松开双手,颇为抱歉的说道:“哎呀呀,真是对不住了,不小心踩坏了你的木棍,不行下次再约战吧?!”张长三恨恨的丢下话来,“必须的,无论你输了多少次,我必要找你约斗一回,打不趴你,我就不姓张。”周同呵呵一笑:“好说,好说,明日中午准备好银子,咱们来这儿签订约战书。” 张长三气恼无比的下去了,下一位上场的学员提着两把木刀跳上擂台,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周同也记得他的名字,叫秦守生,对他小声的咒骂不以为忤,对他鄙视的目光还以笑脸,只等着比武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秦守生抢步抡刀,一招‘快步夺命’,双刀封杀他的面门,后招则是一记锁喉刀。周同装作很费力的样子堪堪躲过锁喉刀,仓朗朗退了数步。秦守生得势猛攻,一双木刀抡得纷花浑圆,打得周同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又是七八十招过去了,秦守生一刀剁空,凑巧周同转身,在后面踹了一脚,踹得秦守生立身不稳,前扑中木刀压在身下,给活生生的压断了。秦守生剩下一把木刀,红着脸奋力转身飞砍,周同举剑格挡,木刀如一块朽木般从中折断。这小子用力过猛,重心偏移,被周同再一脚踹中后腰,就地扑到。 秦守生气恼,赤手空拳的爬起来还要对打,裁判及时结束了比赛,宣布周同获胜。 第三位上场的却是那位庞大学员,名唤蒋玉柱,使得一杆长柄大刀,刀法使的威猛,周同三尺木剑不能近身,被赶的满场子跑。 五十余个回合过去了,蒋玉柱慢慢气竭,大刀舞的慢了,周同也似乎力不从心,几次反扑的机会没能抓住。两人左一刀右一剑的对砍了数个回合,蒋玉柱一刀用的生猛,周同举剑格挡,被大力冲击的连退数步,胸前露出大大的破绽。如此机会蒋玉柱怎能失去,猛跨了两步,用尽全身气力一刀砍下。周同不往外躲,反而往蒋玉柱的脚下滚了两滚,大刀落空,周同挥剑砍向他的脚踝。 蒋玉柱不敢停步,冲势中跳过木剑,却没能让过周同的扫荡腿,脚下受绊,庞大的上身轰然倒地。长柄大刀跌落一旁,周同趁机捡来,刀头正对准蒋玉柱的脖子。 此一战打的更是滑稽蹊跷,周同整场被蒋玉柱压着打,几乎没有出手还招,临了却因为蒋玉柱用力过猛,把人家绊倒抢了大刀,这也算赢了。还没等裁判宣判,蒋玉柱爬起来抡拳便打,周同使大刀照准他的拳头猛劈,也不知是蒋玉柱的拳头硬,还是长柄大刀木质不好,刀头碰上拳头竟然碎裂开了。 蒋玉柱拳头也疼,气得哇哇大叫,还要和对手拼命。周同气喘吁吁地拿着木剑边退边招呼迎敌,口中却大喊裁判赶紧判决。这边裁判架住了蒋玉柱,宣布周同获胜。 围观的学员们疯了似的喊叫,大骂周同无耻之徒,大骂赛事不公。 骂声中,第四位学员上场了。 如前三场一样,第四场周同获胜。两人对战了三十多个回合,对手碰巧失去重心,又碰巧被周同在后面追着踹了一脚,手中的兵器还在,只是整个人被踹到了场外。 武馆比武规则之二,一方出了场外,既是落败,判输。 第五场,第六场,第七场……周同场场都胜,场场险胜,大都是利用比赛规则,巧取获胜的。而且双方对战的时间越来越短,到了第二十场,仅仅三五个照面,对手被周同死抱着腰一同倒在了场外,裁判宣布,周同获胜。原因是对手除了小腿之外都摔在场外,而周同抱着他的腰部,大半个身子还在停留在场子里面。 二十场结束,刚好过了两个时辰,主持会场的教头清场,在轰隆隆的讥笑声中,周同愉快的走出了研武楼。 白石桥上,数十名学员挡住了周同的去路,其中就有那位第三场输了的蒋玉柱,一位身高马大的学员首先开口讲话,“周同,我这次找你约战,为的就是将你打趴下,不让你再丢我们肃北领高级武馆的脸,希望你明日比赛时,拿出点儿男人的真本事。”蒋玉柱哼哼哈哈的说道:“哼嗯,是啊,你也太赖皮了,武功不行就承认吧,为什么还要死撑着呢?” 周同笑道:“咱们都是按照武馆的比赛规则行事的,判赢判输都是教头裁判的决定,有什么意见可以去找他们理论,我这里只是按规矩办事。谁输了不服,可以拿出赌金再和我约斗,只要裁判判谁赢,我一定认输,也会按照约定拿出一千两赌金,而且还不再去主动找吕姑娘。” 数十名学员听着气愤,矛头纷纷对准周同,叽叽喳喳说得没玩没了,叫嚣声中响起女子清脆的声音,“都是高级班的学员,算是成年人了,这么多人围堵一名学友,也算公平吗?”如此美妙的声音只属于一个人,吕文倩。 学员们安静了,人群中让出一条通道,近处的学员看着女神走过,无比的虔诚。一些学员不敢直视,低着头只等女神飘过,带过一缕淡淡的清香,已是心旷神怡,神游仙境了。 周同很搞不明白,这些学员没有一个武功高过吕文倩的,没有一个敢主动招呼吕文倩的,为什么还要为她找自己拼命?娘滴,你们不敢和她攀谈,就不兴我和她说话了,这帮没脑子的兔崽子,没能力还要冲大尾巴狼做那护花使者,真是一群废物,兔孙。 吕文倩的到来使得众学员显得文明有礼了,大家一致决定,按规矩办事,明日中午到研武楼下约战书,当然少不了准备不菲的五百两白银。 周同很合时宜的掏出两张五千两银票,当着众学员的面交到吕文倩手中,“学友们,为了表示我对诸位约战者的尊重,我将预付一万两银子,到时候只要我输了,你们随时都可以找吕姑娘取来。记住啊,赢了我的学友不但收回抵押的五百两,还可以在吕姑娘这里取走一千两全国通用的银票,我同时自会当着大家伙的面想赢我的学友认输,保证今后老老实实做人。” 那位身高马大的学员带着一群士气高昂的学友们走了,誓言放倒周同,为了面子,更为了那一千两银子。 “周同,照你这样打法,没等和三百多位学友打完,怕又会增加几百挑战的,这下可有得你打咯。我就是不明白,你到底要讹诈大家多少钱两?难道你很缺钱吗?”两人漫步往林子里面走,四周静悄悄的,吕文倩没有了刚才的矜持模样,和周同说话也无顾忌。 “呵呵,文倩很聪明,今天只是勾引他们的手段,等明日一波交了银子,再也没有这般好事了!”“嗯,今天不少学友已经怀疑你了,明日再装,也不大像了,尽快打发了此事吧,省的,省的……”周同替她说了,“省的到手的银子飞了!哈哈,放心,凡事有再一再二,第三回就不灵了。明天收了银子,不管多少,晚上我自会快刀斩麻,不让那些有钱的富家子弟做冤大头了。” 吕文倩沉吟,“嗯,这种事让武馆知道了就不好了,你能见好就收,看来是个很聪明的人,也别树敌太多了,多少给自己留一些退路。”周同笑道:“找我比武的都是些二流货色,仗着家里有些钱,没事来找别扭,教训教训他们,也是一件好事。”“嘻,你的道理很多啊,就怕明日有高手找你挑战,怕你应付不来。” 两人一路低声交谈,两颗心不觉拉近了距离,来到老地方,等候多时的康国栋看到两人挨得挺近,气呼呼的拉开周同,“同弟,你离吕姑娘远点儿,靠得太近了,别让文伟说你。”周同俊朗的脸蛋上少有的泛出两团红晕,吕文倩轻笑着走开,吕文伟则是无动于衷,对周同无视,对康国栋的废话更是充耳不闻。只有唐家兄弟表现出了惊异之色,大赞胖子有气魄,有胆量,敢去摸周同的屁股。 是夜,周同传授了‘平头破钢刀’第四招,‘破头’刀。“文伟,‘平头破钢刀’一共五招,前三招传给了大家,后两招乃是我看家的本领,压箱底的老货,我已与二位表哥说了,不可传与外人,咱们兄弟学了就行了。”吕文倩抢先道:“周同放心,只有我兄妹学了,绝不会传给第三个人的。”吕文伟轻轻点头算是应了。 此一招六式,专攻敌人头颅,一式三刀,一刀连着一刀,一共十八刀,中间不停留,没有空隙,专门用来对付一人,刀法狠烈,却是周同从五绝刀中提取了半式,结合一般刀法自行编排出来的。 ‘破头’刀算是高深的招术了,一刀六式要求一气呵成,初练时极耗内气,一般一招下来需要三百多点内力支撑。 大半夜过后,吕文伟对刀意悟的最快,先一步练会,吕文倩反而慢了一步。唐家兄弟笨了些,看看时候快到了五更,只好等到下次再学了。 第九八章占花金约斗许不乐 高级一班全体苦练平头三刀,唐家兄弟学不得要领,教不得其法,干脆让与吕文伟全权教练。兄弟俩没事人似的转悠,周同怎么能让他俩清闲,独让康国栋与他俩对打,自己则在一旁督促,指点。 午饭后,周同拉着吕文倩按约来到教研楼大门,只有二十来名学员候着,一位名叫许不乐的健壮学员和周同搭上话。 “周同,你葫芦里卖的药我很清楚,五百两银子一位学员的赌注,你想挣多少银子?够恨的。”许不乐说话干脆直接,周围的学员尾随在他的身后,连连随声附和,周同被点中了要害,明白一帮学员被这小子‘蛊惑’了,心中暗骂这位许不乐多管闲事。 “呵呵,约斗比武的不是我,你要搞清楚,弄明白,我可没有强迫你们谁和我比武吧?”周同暗自探查许不乐内功修为,竟然是一位‘周天’后期的大高手。怪不得,嚣张,有资本。 “周同,你的来历我们都清楚,你的武功很高,心计也很多,不过,你未必能赢得了我。”许不乐语气强硬,一众学员听得纷纷点头称是,卑躬屈膝的样子令周同看着很不舒服,重要的是看许不乐不舒服。 “呵呵,能不能赢你,打一架不就有结果了嘛,你,敢跟我比武吗?”周同用极其轻蔑的语气还以颜色。许不乐似乎很镇定,至少听了挑衅的话面不改色,“和我比武,自然可以,不过,我这儿也有一注赌约。” 周同深深的看着许不乐,心道你小子心机比老子还要深沉,明明是向我挑战,你反而提起条件来,哼哼,好,只要你敢跟我打,老子就打残了你。“你要和我提赌约吗?呵呵,虽然是你主动向我叫板,不过我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你先说出来听听,让我看看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不乐平静的说道:“此番赌约只限我和你,你我在约斗场比武定胜负,按馆里的规则、裁判的判决为准。你要是被我打败,或者被裁判判输,今生不准和吕文倩说一句话,不管她怎么和你说话,你不能搭话。并且,你要发下毒誓,要是你和他说上一个字,就会受到五雷轰顶,五毒蚀心!你,包括你们固永县周家园子的所有人,你的家人,都不得好死!你敢答应吗?” 一道厉光在周同眼中一闪而逝,强行压下心中怒火,暗道你小子够阴险,够狠毒,看来你不是个好鸟,要是不小心杀了你,可别怪你家的爹娘没好好教育你。 吕文倩面无表情的轻轻拽了周同衣袖,“周同,他是肃北领高级武馆排位赛的第一名,武功高,人也很阴毒,人送绰号‘人不乐’,意思是说但凡是人,见了他都乐不起来。”许不乐白眼珠子鼓出几道血丝,当即闭住双目,微微颤抖的下巴表明他在发怒。 周同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笑道:“好说好说,文倩是怕我打不过你,呵呵,不过什么事都有个万一,我想听听,万一你输了呢?” 许不乐艰难的张开嘴巴,自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我,若是输于,你!这十万两银票,都是你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并,且!今,生,不,再,练,武!” “好!”周同心道好自负,好自大,好狂妄,看我怎么替你爹娘教训你!当即毫不犹豫的抓过来银票,转塞给吕文倩,“按规矩银票让中人拿着,免得你耍赖!走吧,咱们去签订约战书。” 许不乐一愣,手中的银票被夺去,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见周同要进屋了,急忙说道:“等等!” “怎么,你反悔了?”周同还真的怕这小子反悔,又加了一句,“反悔就是认输啊,银子我可不还!” 许不乐白脸变得更白了,“此是大赌约,需要你我签字画押,并且要有两位中人见证作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草纸,抽出一张递了过来。 周同搭眼一看,和许不乐说的一样无二,“好,都事先准备了,很好!拿笔来,咱们签了它!” 许不乐做事果然细致,极快的拿出一杆长笔。两人签字押了手印,吕文倩作为中人,也签了字画了押,另一位中人蒋玉柱自告奋勇的担当了,跟着做了书面见证,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事毕,许不乐身后的一帮学员却要先和周同签订约战书,周同暗下数了数,一共是十九名学员,加上许不乐正好二十名。好好好,看我昨天一晚上打败二十名学员,你小子定好了计谋,找了十九名走狗,自己排在最后,都算计好了,就等着我来入瓮了,年纪轻轻的做事够老辣,不过,你个狗日的却遇上了我。 当下让吕文倩每个人收了五百两银票,逐个进去签了约战书,将十九名学员的姓名模样个个牢记在心,心道这些杂碎都是许不乐的走狗,想耗我的内力,那就等着吧。 一众人等散了,周同独拉住蒋玉柱问话,“蒋学友,昨日好多人要和我比武呢,今日怎么都没有来?还有,你怎么也不和我约斗比武了?” “周学友,你不知道,咱们武馆的规矩,只要是那许不乐参与的事情,大家都要听他的,所以,我们都把赌注押到他的身上了!”蒋玉柱仍旧很直率,“许不乐是这里的老大,半年前就拿下了排位赛的第一,没人向他挑战,最近几个月平很少来武馆,据说平时都是在他们家里跟着一个很高明的师父学武。昨夜突然来了,也不知怎地了,也许是听了别人说起你,所以,嘿嘿,周学友,我看你还是不要和他比武。” 吕文倩不知道许不乐的底细,只是听说他武功非常高强,比武时曾经打死过人,后来学员们都怕了他,不敢向他挑战。下午问了唐家兄弟,两兄弟倒是知道的不少,劝说周同不要招惹他。周同自然不会答应,将两兄弟肚子里的东西翻了个遍。 原来许不乐家族显赫,是号称肃北领第一富豪世家,许家堡的二公子,其父既是许家堡当代家主。据说许家堡有良田万顷,牛羊猪马无数,家里的金银财宝比整个肃北领官府的库银都要多,肃北领辖内的绸缎庄和当铺,八成都是他们家的产业,每年缴纳的税赋可以养活一支五十万人的军队。许家堡其实就是一座城池,虽不及肃北省府大,但其极具奢华,看家护院的家丁不下万人,据说个个武功高强,有少部分还是从各个仙山门派中花重金请下来的。许不乐的师父,就是号称肃北领武功第一的‘铁胆双锤’吕和年,也是西北绿林道上的总瓢把子。 由于许家堡每年给朝廷官府上交大量税赋,地方官员也无一没受过他们的好处,所以大都对许家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少官员早年间受过许家堡的好处,做了许家堡的门生,发达了自然会关照他们。可以说许家堡在肃北领的黑白两道上名声响亮,虽不至于横着走,但也无人敢去招惹。 周同的乌骓马是在‘黑山蜈蚣’钱有道那里夺来的,当时听过‘铁胆双锤’吕和年的名号,按钱有道所说,乌骓马是属于吕和年的,这被自己夺了来,没想到又和他的徒弟许不乐搭上了过结,真是有些冤家路窄了。 突然想到吕氏兄妹,别是也和吕和年有什么关系,于是问了唐家兄弟。唐世荣对吕家兄妹的底细也很了解,“表弟放心,他俩兄妹是孤儿,他们的父亲早年间曾是柳林州的总兵,因为剿匪时得罪了黑道上的人,一家人回乡探亲时遭遇到了响马,除了他们俩,其余人全都死光了。” “啊!原来俩兄妹身世如此悲惨,那他们俩当时怎么活过来的?如今又在何处安身?”“他们俩是被一位女侠救了性命,因为省府还有一位舅舅,后来我姥爷多支了些抚恤银子,在城里购置了一套大院子,让他们的舅舅代养,反正吃喝是不用发愁的。由于是肃北领军团的子弟,平时有咱们罩着,谁敢来惹!” 下午,周同命高级一班的全体学员夜里到研武楼约斗区,别的不干,专看自己比武。全班人乐了,昨夜的比武都快成了笑柄,怎么今日还要大家去看,莫不是让大伙儿去给他壮胆。吕文伟一声令下,全班学员一个不少,全去。 当夜,约斗场。 周同手持一把单刀,与对手面对站定,裁判大手一挥,比赛开始。 对手端着一杆长枪,先是一枪刺来,周同单刀挡开,猛跨一步,手腕飞动,刀头自左侧一击,速度极快,对手还未等撤枪抵抗,刀头点在额头,一股大力将他掀得侧身就倒,滚落一旁。 周同却不趁势而上,笑道:“起来,我的一招还没用完,用完了你再躺下装死。” 对手一轱辘爬起来,又是一枪当胸刺来,“怎么还用这么一招,不会换换?”周同笑着又是单刀挡开,手腕转动间刀头自左侧点向对手额头。这下速度稍慢,对手却还是来不及撤枪抵挡,匆忙间低头避让,刀头如鬼影般出现在下颚,等看到时,下颚已然受力,大力使得整个人仰面倒地,一阵刻骨的剧痛传出,疼的他满地打滚,再也站不起来了。 周同对着聚集着高级一班学员的方向朗声道:“学友们可是看清了,这便是第一招,只不过我才使了两式,连半招也算不上,等着看,看我和下一位挑战的打上一招完整的。” 别的班级的学员不明白,高级一班的学员们清楚得很,周同使得这小半招,就是第一天学的‘平头破钢刀’的第一招,‘平头’刀。 第九九章平头破刀三刀百胜 比武之前,周同告诉吕文伟,今晚对敌只用‘平头破钢刀’的前三招,让高级一班的学友们认真观看。对敌时却不尽如人意,来到场上的学员武功低微,没有一位能够接得下一招的,想要收些内力,怎奈‘平头’刀法对内力苛求,内力不够时用不出招式精妙来,施展出来一些对手却接不下来。 两个时辰后,周同仅用一招,在几千双眼睛下,打败了六十名对手。 比武结束了,围观的学员没有起哄呐喊,大都静悄悄的离开了。高级一班的学员们,再看周同的眼神,变了。 周同比武两个时辰,大周天境界内气自动回复,对敌时也是轻松容易,比到最后也没损失丁点儿内力,却是为了掩人耳目,装作气力不济的样子,趴在康国栋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走出了教研楼大门。 一行人来到林子老地方,吕文伟拱手道:“周同,你使的平头刀法好像没有耗费多少内气,怎么会出招比我等快了数倍?还有,前面四式,也是可以伤人的吗?” 周同笑着抱住吕文伟的拳头,“文伟,咱们是朋友,不要这么客气。平头刀法极耗内气,我是尽可能的用最少的内力攻击对手,却是因为快,对手不能招架。我使招式之所以快了一些,一是因为我的内功稍高,二是因为我对此刀法的刀意参悟的较为透彻。还有,此一招前面四式本是虚招,但如对手不能应对,也可以顺势击他,呵呵,文伟,咱们可不要拘泥固守,招式套路是死的,却要人来灵活运用。” 几人听了点头称是,吕文伟后退两步深鞠一躬,“受教了!”周同冲着吕文倩无奈的笑了笑,“文伟没拿我当朋友,看来还是在为那日比武生我的气呢!”吕文伟不语,吕文倩笑道:“既然知道我哥哥生你的气,那就好生辅导辅导他,将你的高深武学多传出来一些,我们对你的气就会减轻一些。” 周同学着吕文伟对吕文倩深鞠一躬,笑道:“受教了!”吕文倩安然受了礼,回道:“好说,我教你做人,你就教我们武功吧。” 康国栋三人怪异的看着吕文倩,周同知道这丫头片子聪慧无比,比口才不一定能赢她,比脑子也未必是她的对手,干脆来实际的,“好说。咱们都是朋友,武学一道深奥无比,各有各的长处,相互切磋印证吧。我看咱们以后每晚如此练习两个时辰,不懂的地方大家相互帮助,好过白日练武。” 康国栋插了一句,“就是,白天练武还要提防别人偷学,乱泱泱的还不能静下心去,我看晚上咱们在一起练武好。”周同道:“偷学倒不至于,咱们练的招法没有口诀指引,仅仅依靠依葫芦画瓢是不可能学去的。只是晚上安静倒是真的,咱们几人在一起很投缘啊,在一起习武心情好,练起武来也会畅快。” 吕文倩小手一拍,“好,就这么定了,以后周同就是咱们武学上的引路人。周同,开始教我们第五招吧。” ‘平头破钢刀’第五招,‘破钢’,六式,六股力道只攻一点,钢也能破。 一连三天,周同只用‘平头破钢刀’前三招,打败了第一批挑战的学员,对敌招式之少,速度之快,一夜打败对手的数量之多,为武馆之最。周同的名号,渐渐的传开了。 当夜,六人聚集在树林,唐世荣担心起了明日的比赛。“表弟,咱们班运气好,今日抓阄抓到高级三班,凭着三招平头刀,咱们班获胜的概率很大。我担心的是,明晚你和许不乐的比赛。” 周同笑道:“表哥放心,只要咱们班的比赛赢了,我和那许不乐不会有什么差错,到时候好好看我和他比武就是了。”吕文伟道:“许不乐武功不但极高,而且为人阴毒,为了取胜会不择手段,这三日来你虽然只用三招,打出了些名头。但你每次打到后来都几乎耗费完了内气,我想他也会看到这一点,怕已有了克制你的对策。” “文伟可曾看过那小子与他人比武?”“有,以前但凡是有他上场,教研楼一层定会围个水泄不通,我去看过一次,对手却弱得很,几招便被打的重伤败下阵来。只是听得多了,说他早年间和别人比武,打不过对手时就会出阴招,至于如何阴招,却没有人知晓。”“好,多谢文伟,我多加提防就是了,嘿,明晚你们来不来都行,只要听好消息就可以了。” 周同教了五招‘平头破钢刀’,再也没有传授新的招术,只在几人原有的武学基础上提炼求精,大多时候还是锤炼平头破钢刀。三日下来发现一事,吕文倩排位赛位列第三名,吕文伟排在第十五名,而两人真实的武功却差不太多,吕文伟隐隐还要比妹妹高上一筹。莫不是吕文倩生的美丽而又漂亮,和她比武的都让着她不成? 次日一早,高级班七个男学员组成的班级和一个女班在操练场上分成四个区域,开始角逐百场大赛。赢的获得荣誉,输了的做一个月的清洁扫地活计。此次高级一班势在必得,因为他们赢了,不但获得荣耀,还可以放三天大假。 高级三班和高级一班一样,也是个中不溜秋靠下的班级,往常也是输多赢少,这次抽签遇到高级一班,也以为碰到了弱班,想在此次比赛中取胜,一雪前耻。 比赛前两个班级先将比赛学员名额排序好了,交由赛事教头,再由主持比武的教头按序点名,双方比武。赛事规定,每一班级无论多少学员,每一名学员必须出赛一次,而每一名学员出赛不能超过两次,这也是为了充分考察班级的整体实力。 周同早就和主管教头甄武勇做了布置,班里四名武功非常差的学员,前一天练武时不小心受伤,如今躺在病床上不能起身,今日是无法比赛了。班里三十多名武功较高的每人出场两次,剩下的二十多名学员出场一次,如此凑够一百场次。 双方教头彼此熟悉了解,四五年相处下来,各班里的学员情况也是一清二楚。高级一班的四名最差劲的学员突然受伤,高级三班的主管教头用屁股也能猜出来,其中有鬼。 裁判是由武馆从其他班级抽调过来的,每班分作两个赛场,各是五十场比赛,如此一来,一天的时间也就够了。 按照抽签,周同被抽到第一场和第七场,两场遇到的对手很弱,一招平头刀都没能接住,双双败北。两个班级的学员都很安静,似乎周同赢得胜利是天经地义的,两位对手败的窝囊,却没有受到本班学友的嘲讽,反而有学员过来安慰。输给两个时辰内一连气打败一整个班级对手的人,不冤枉。 两个赛场比过四十场,接近一小半了,高级一班仅仅输了两场,这两场还是遇到了高级三班武功最高的,排位赛排名第二十三位的学员。也是高级一班的那位学员没能学好平头三刀,在对手强大的气势下败退了。 高级三班的主管教头不愿意了,找甄武勇评理,“甄教头,你们班的学员从哪里学了三招古怪的刀法,个个都用刀,个个都用三招,翻来覆去的还是那三招,你们耍赖!” 甄武勇笑了,“裴教头不要乱说,我们班的学员没有一个人违反比武规定,比武招式也是中规中矩的,没有任何损招阴招,呵呵,都用这三招,那是因为三招就够用了,多了你们也吃不消啊,是不是,呵呵呵呵,啊哈哈……” “甄教头,你们班全体学员都用同样的刀法,违反了比武为切磋,比武为锻炼,比武为相互增进提高的初衷,如今只为争取胜利而耍出这般手段,实乃是,是,是在耍无赖!”“哦耶耶耶耶,哎哎,裴教头,话不可胡说啊,我们班的学员刚学了三招,自然要在比赛中试炼试炼,这招式好,他们都愿意使用,我都管不着,你管得着吗?再说了,这都使了几百遍了,你们班的学员还没想出好的招术去破解了,够笨的了,你!” 裴教头气地脸色发红,“你,你你你,甄武勇,你们班比武就是为了躲避武馆派下的劳务,每个学员都只用同样的三招,那招式我都看不懂,我的学员们更没办法应对,你摆明是吃定我,要往死了整我,我,我去馆长那里告你去!” “哎哎哎,裴教头,别跟个小孩儿似的好不好,我们班也不是都用三招。”甄武勇伸手指到场中,“你看看,我们的那位学员不是在用双斧比斗嘛!” 场上比武的是大胖子康国栋,手里拿的是两把大号的木斧头,对手比他矮了两个头,一杆木枪刺到一半,便被他左手大斧砍折,右手大斧砍在对手左臂,力道太猛,对手侧着身子滚了两滚,扯着嗓子哀嚎起来,左臂无力的软软的放在一边,看情况是断了,人也爬不起来了。 康国栋使出的是劈山八斧中的半招,最近跟着周同每天练斧,平常独打唐家两兄弟,用惯了猛力,今次比赛忘记收敛,内气滚滚催进木斧,砍中对手左臂时,便知用力过猛,因为木斧传来骨头断裂的痕劲。 裴教头看得一阵抽搐,嘴皮子也跟着哆嗦起来,“甄,甄武勇,你,你们班,都是,都是些什么货色,打,打死人了,呀!我,我告你去!” 裴教头快步走了,远远的传来叫喊声,“打死人了,打死人了,甄武勇打死人了!” 甄武勇气的高声大骂:“赔本赚吆喝的裴家子,是死人了嘛,是我打死的嘛,有病啊,你!” 随后小声咒骂了一句,“xx你老婆,我!” 第一零零章对敌斗善恶以相对 百场比武结果出来了,高级一班胜八十九场,败十一场,高级三班,败北。 历史性的巨变,高级一班首次以如此大的比分强胜对手,全班高呼,“吕文伟,吕文伟!” 吕文伟是第四个没用平头三刀的学员,他本来的招式足以赢得胜利,对手输得心服口服。唐家兄弟也没有用平头三刀,因为周同不让他俩用,却是应了高级三班裴教头的话,比武是为了切磋武术技艺,为了锻炼,为了提高。 吕文伟对身边的几位学友小声嘀咕了两句,欢呼的叫喊的声音里出现了周同的名字,慢慢的,全班学员很默契的喊着两个人的名字,“周同,周同!吕文伟,吕文伟!” 学员们喊着两人的名字,却大都不敢看向周同,有些照面的也只是碰到即避,眼神恍惚。而看向吕文伟的众多学员,眼神中充满了热切,充满了崇敬,亲近之意溢于言表。 周同很高兴,对于学友们的表情尽收眼底,知道这帮学员的心还在吕文伟身上,对自己还很陌生,很生分,也很怕自己。不过,自己也是很高兴。怕我,就对了,我可不愿意整天的让你们缠着不放,今后想要学武,找你们的吕文伟吧,哈哈,还有甄武勇甄教头。 想到甄教头,就不得不去想胖子,也不知胖子现在如何遭受训斥,是馆长亲自训导他呢,还是加上那位赔本的裴教头。 甄武勇因康国栋打断对手的胳膊被馆长派人唤去了,康国栋原本心思重重,热烈气氛地感染作用下,逐渐忘掉的烦恼,慢慢跟着热闹起来。 刚忘乎所以的欢腾了几下,馆长派人来了,是一位年纪较长的执事教头,“康国栋,你打断了学友的胳膊,不思悔改,反而如此狂呼乱跳,简直就是那个禽,啊,那个兽……你的忍心吗?你能安心吗?走,跟我走!” 康国栋的脸都白了,“走,走,去哪儿?”“馆长室!”年长教头矮小瘦弱,抓着康国栋的一只手臂,如同抓着一个气吹的肉球一般似的轻松。不管康国栋同不同意,先走自己的,看你不跟着我走,磕死你,摔死你。 晚饭的时间,康国栋来到了食堂,脸色不是一般的不好,简直是糟透了。“同弟,那小子的胳膊可以医治好,但需要银子!” 今晚吕文伟吕文倩兄妹也在这里用膳,唐家兄弟听到银子,低着头装作吃饭,吕文倩问道:“需要多少?”康国栋一脸的委屈,“医疗费一百五十两,看护费五十两,后期费用五十两,一共二百五十两。”周同笑道:“文倩别管,栋子有钱。”看着康国栋,“栋子,你说,你有没有银子?”康国栋的冤屈更大了,“我,我他娘的有啊!” “哈哈……”周同与唐家兄弟大笑,吕文倩问道:“把人家打伤了,赔些银子也是正理,有什么委屈的。”康国栋道:“我仅剩下压箱底的五百两了,答应拿出一半来请唐世荣唐世耀两兄弟吃饭,这都押到食堂了!这,这这,再花去二百五十两,还就剩下兜里的三两小钱了。” 吕文倩道:“你跟着周同吃住不愁,没地方破费银子,三两也够用了呀,我还以为你凑不够了呢。”周同大度的说道:“栋子,放心就是,以后没银子找我两位表哥要,他俩都会借给你的。”“啊,找他俩要,还是借?!”康国栋直想咬周同一口,“那你呢?你的不是很多吗?”“哼哼,我是有很多银子,可都是有用的,暂时不能随便胡乱破费!” 康国栋脸都绿了,呆在那里不知是坐下吃饭,还是站着和周同论理,唐世荣打诨道:“胖子吃饭,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康国栋咬咬牙道:“我是饿了,给我先要两小碗燕窝来。”唐世荣笑道:“没问题,你去要吧。” 康国栋应了一声,转身去要燕窝,唐世荣来了一句,“胖子,记住啊,我请客,你付账!反正你押的二百五还没动活呢!”康国栋身形一滞,转身回来了,“我还是吃牛肉加饼吧,燕窝吃不惯。” 今晚约斗场盛况空前,观赛的学员将整个约斗区挤得水泄不通,教头们见观看排位赛的学员较少,硬是挪开一处场地的木台,才算将屋外急于观看赛事的学员塞了进来。 吕文伟给的消息,今晚二十位约斗的对手,全都在排位赛前三百名内,最差的二百七十八名,前十名的有两人,一个是排名第九的,高级五班的,名叫何喜山,另一个自不用说,排名第一的许不乐。 第一个出场的就是那位排位赛二百七十八名的学员,许不乐全都算计好了,签订约战书是按照排位赛的顺序由低到高轮出来的,目的很简单,累死周同,再不成耗光周同的内力。 今晚场边站了三位教头,加上主持裁判教头就是四位,看来武馆对这次比武也很关注。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周同冲对面比武学员笑道:“这位学友,知道今天比赛我们班用的什么招数吗?”对手拉开架势,木枪横在当面,却不答话。周同手持一把木刀,懒洋洋的摆出一个类似的起式,“平头刀法,知道嘛,来吧,让你先进攻。” 对手猛走几步,带动木枪直刺周同,木枪刺的极快,隐隐发出破空之声。周同不紧不慢,待枪头来到胸前一尺,木刀闪到枪头左侧一旁,格开枪身,枪头自然走偏,木刀往右回拉,削着枪杆平着斩向对手持枪的手指。 在一般武者面前,周同身手何其了得,木刀速度快的异乎寻常,对手匆忙中撤手,木刀突地长了半尺,由削变刺,居中一刺,刀头并处一缕刀气,“啵”,扎中他的左胸口。 对手惊讶的看到,持刀的周同不知如何站到了面前,两人距离不足一尺。一股绝大的力道袭来,他只感到双腿离了地,身体腾空而起,两旁的景物飞一样的倒退。剧痛从胸口传出,疼的他激灵的一个颤抖,一股热气带着热流如决堤之水冲开咽喉,瞬时灌入口腔,随即喷射而出。 周同冷冷的看着对手喷出鲜血,冷冷的看着他砸在围观的人群中,一身的气势毫无保留的散出体外,强者气息震慑四方,四周的学员竟然没有喧哗。 两名教头抬着那位对手走了,场边的一位中年教头走过来问周同,“周同,对手武功远不如你,虽说约战比武难免有失,你,何必将他打伤?”周同抱拳鞠躬,“您有所不知,那位许不乐教唆数百名学友与我约战,前面的比武大都忍让便了,今此许不乐搜刮了一干好手和对敌,我若不出重手震慑,不知何时算是个头!” 许不乐的名声怎样,中年教头怎能不清楚,这时看那许不乐满脸的仇恨,也在盯着这方。“周同,一些学员受其蛊惑,也是一时头脑不够清醒,你只要好生小心许不乐就好,去吧,小心在意。”“是!”这中年教头不怪罪自己,语言中透出偏袒己方的意思,这次揍那许不乐,下手重一些好了,也算不辜负中年教头对自己的一份袒护之情意。 许不乐家底厚,势力大,平日对这些教头没当一会儿事,又是出了名的出手狠辣,和他家不沾边的教头们大都不待见他,有些对他甚至于颇有成见。 第二位上场的学员排名第二百三十二位,使得一杆双股叉,周同没见过使叉的武者,与他对敌时并不出手,在双股叉中腾跳闪移,足足过了四五十个回合。对手双股叉来回飞舞,就是碰不到周同半分,急的满脸涨红,无数颗豆大的汗珠也从毛孔里渗出来了。 双股叉两面均可杀敌,可砍可刺,对手使得却是大刀和长枪的招术,没有多大新奇。看了五十个回合,没有一处可以借鉴的地方,周同仍是一招,木刀居中一刺,对手横叉抵挡,身子侧移。按理说凭周同的内功,这一刺足可以刺断叉杆,但他却没有这样做。重心飞快的左移,左脚左跨一步,木刀随之向着斜上方急挑。 对手刚横叉挪移了身体,眼前一花,周同的大刀恍惚间来到了咽喉,刀头抵住喉管,没觉得疼痛,吓得他撒手扔了木叉,双腿一软,扑通跪下了。 周同闪开,冷冷的道:“你输了,滚下去。”上一场手狠,中年教头既然说了,就要给人留一份情面。 围观中有人轻嘘了两声,再没有发出声音,那对手颤抖着身体努了几次力,竟然没能站起来,哭声却响起来了。裁判走到场中,宣布周同获胜,随后一手拿着木枪,一手拉着那学员下了场子。 周同冷冷的站在场子中央,对许不乐的怒目而视还以颜色,“许不乐,你瞪着我看,还不如上来直接与我对打,不要再让前面的这些学员做你的垫背的了!”声音不大,在场的几千名学员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上万只目光,盯得许不乐低下了倔强的头颅。 第三位约战的学员上场,约斗比武依旧进行。 周同不急不躁的挨个和对手过招,一般情况一两招解决战斗,遇到对手气息强大一些的,或是兵器古怪的,都会让他舞上几个或者数十回合,看的不耐了自是一招败敌。 第十八位对手,排位赛排名第三十二位,持着一杆加长的长戟,用的却是枪法。周同和他过了四十余个回合,攻了两招半,将他打出场外。“学友,你的枪法很高明,马上更能体现他的长处,如今你缺乏的是劲力,是速度。”这位对手外相憨厚,出手也是中规中矩,败出场外也无丝毫怨言,站起身来就给周同抱拳行礼,认输认的光明正大。 第十九位对手,排位赛第九名,和许不乐同在高级五班,名唤何喜山。 第一零一章约斗场连战胜敌手 约斗区人山人海,观看比武的学员比往常多了两倍,却少有的安静。场中站着两人,一人个头比对手高了许多,身形健硕挺拔,气势高昂,自然是周同。另一位个头低矮粗壮,自是何喜山。 何喜山身躯粗大,四肢粗壮有力,虽没有康国栋的身体庞大,却比他健壮结实,双手端着一把特大号木质狼牙棒,“周同,我知道你很厉害,我也恐怕打不过你,不过,你敢让和我硬碰硬的对打十招吗?” 何喜山内功一般,四肢粗壮有力,外功定然高人一等。周同早年也曾修过横练功夫,熟悉金钟罩铁布衫,练地有些火候,如今内功强大,外功也会跟着更强。两人过招对手兴许可以抗几下,硬碰硬对打,凭自己现在的功力,恐怕七成功力一招便把他的狼牙棒击碎了。“好啊,和你对几招,呵呵,输了可别哭鼻子啊。”说着撒了手中的木刀,要空手与之对敌。 “哦,你是嫌手里的刀太薄了吧?”何喜山伸手指指场外的一排木头兵器,“那你再去拿一件兵器吧。”场边的那一排兵器可随意挑选使用,只是没有一件结实趁手的,周同扫了一眼冷笑道:“你个小胖子倒是聪明,这里的木头兵器哪能经得住你的粗棒子,想得挺美的。” 何喜山道:“那你是不敢和我用兵器了,又要用你耍赖的手段弄烂我的兵器了,真是没本事。”转身朝着人群喊道:“周同这小子不敢跟我用兵器打,是怕了我了啊!” 这粗胖子生得粗实憨厚,却是个工于心计的龌龊小人,周同最见不得这号人类,既然你跟我玩邪的,我就让你吃点苦头。“小胖子,别叫了,今次就和你使上一次兵器,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周同重又拾起木刀,冷声道:“小胖子,来吧!” 何喜山恨恨的望着周同的木质单刀,咬牙道:“好,兵器被我打断了就得认输!”“来吧,你这个缺心眼的猥琐小胖子。” “啊呀呀呀呀……”何喜山大怒,双手举起狼牙棒,腾腾腾跑了几步,随即跃起,狼牙棒迎头砸了下来。 周同早已将内气灌于刀身,心道这一下不但要击碎你的粗棒子,还要震断你的手臂,叫你小子跟我玩。用了八成功力,刀身并处半寸刀气,瞬间迎着狼牙棒挥了上去。 “咔”地一声,对方强健坚实的力道传入双掌虎口,周同急忙催动内气,堪堪顶了回去。好力道,好劲力,胖小子功力不错。卸了力,手中的木质单刀却经不住大力的摧残,刀身无声了断裂了,刀头坠落,滚了两滚不动了。 啊呀!刀断了!卸力时用气过大,收力太急,前几场用力也不少,这破木头经不住了。 不过,周同还是笑了。 周同的强劲内力将何喜山震得飞了起来,他那麻木的躯体划了个弧形,硬硬的砸到场边,胸中一股热流急窜到咽喉,这小子硬气,咬紧牙关紧闭双唇,愣是给憋在了口中。不小心嘴角跑了一处小缝,溢出一缕红艳艳的鲜血。 狼牙棒飞了十几米高,落到观众群里,幸好学员们躲避及时,没砸着人,“丁玲桄榔……”却听见金属撞击的声音。中年裁判命一名学员取来狼牙棒。周同远远看去,狼牙棒小了几个型号,木头没了,变成了一个弯曲的黑铁棒。好小子,跟我玩的这么阴,大声道: “木棒子成铁棒子,何喜山耍赖,用木头包了一层皮,实际却是一把可以打死人的真兵器,请裁判大人明鉴!”四周拱手道:“学友们都看清楚了,请大家做见证!” “哄……”几千名学员暴动了,“何喜山太阴险,不是人做的,打不过人家用此等无耻的办法,真是无耻之极……”“恐怕是跟许不乐学的,那小子也经常来阴的。”“嘘,噤声,小心被他听见。” 中年裁判拿着弯曲的铁棒去找了另外三位裁判,四人低声谈论。何喜山厚着脸皮爬了起来,无奈的望着下方的许不乐,心说对手武功太高,我搞不过他,你看着办吧。 许不乐狠狠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四位裁判身后,拉过一位身材矮小的裁判小声嘀咕了几声,便离开了。那裁判点点头,又摇摇头,回过头再去商议。 不多大一会儿,那矮小裁判来到场中,呵斥学员们安静下来,大声道:“双方兵器均不能使用,胜负未分出结果,比赛继续。”“嗡……”大厅变成了示威场,学员们高声呼喊,再次发出了一轮更强势的抗议声,场面混乱不堪。 四名裁判见事不方头,纷纷走到场边高声制止,却一时不能奏效。 周同打圈儿拱了拱手,“多谢大家了,请学友们安静下来,大家的心意我已经知晓了,要让这没脸皮的小胖子输嘛,呵呵,请大家安静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他。”声音不大,在熙熙嚷嚷的声浪中清晰可闻,每一名学员听得清清楚楚。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了。 比赛继续。 何喜山双手在腰里搓了两把,生生将口中的鲜血咽了下去,紧握拳头满目狰狞的走到场中,也不答话, 抢了一步,双拳直冲冲捣来。周同要给他些颜色看看,双掌提到胸前上下一撮,一团急速旋转的能量球现于双掌之间。能量球拳头大小,也是周同小心,不愿把胖小子打死。 何喜山突地由拳变掌,露出掌心的两片乌黑,周同心道不妙,掌中有毒,能量球瞬间暴涨了一倍,对准对手的双掌击了过去。 两人相距两三米,何喜山掌气一吐,两团黑雾激射而出,正好碰到看不见的能量球。黑雾当时转了方向,被能量球带着朝面门袭来。何喜山双拳还未放下,吓得急忙运气抵御,如此距离哪能抵抗,内气将要到了劳宫,还未等放出掌气,便被能量球那超绝怪异的力道砸了回去。 “哦。”如此力道何喜山如何能够抵御,内服丹田猛然震动翻腾,气血无处宣泄,顺着胸腔喷射而出。手臂粗细的血流激射而出,绝大的力道将他健壮的身躯击地顺着场地滑了出去。 一米,两米,三米……十米……何喜山抽搐的身躯飞离了场子,飞入围观的人群当中,几名学员吆喝着让出一片空地,粗壮的躯体重重砸在干净坚硬的石板地上,一溜鲜血跟着飘洒过来,点点滴滴洒了一溜。 何喜山躺下了,一动不动的躺下了,口中犹在喷射着浓稠的血液。 四位裁判同时跑了过去,一名裁判奋力扒开人群,要去找人来,找高手来,找高手快快给何喜山医治。 最终,来了五位高级教头,一位年长的白衣教头俯身医治。半刻钟后,两位高级教头抬着何喜山走了。 几位教头低声商议,白衣教头不时的回头看看周同,眼神中却没什么恶意。 商议完毕,那位年长的白衣教头走到场中,“学员们,何喜山擅自使用黑毒药粉,做出如此等恶毒之事,到头来却坑害了自己,我当依据武馆规定,将其逐出肃北领高级武馆,通告肃北军团部削了官爵,永不录用。”众学员欢声雷动,大赞武馆处罚得当。“此一战,周同获胜!”年长教头声音平和,也不规劝大家安静,声音却是清晰。周同暗赞老头儿好内功,好作为,唉,好人啊。 “时辰未到,下一场约战赛继续。”年长教头瞪了许不乐一眼,“下一位学员上场,比赛。” 许不乐拎着两把圆咕隆咚的木头锤,低着头到了场中,对年长教头鞠了一躬,冲周同做微微抱拳状,木头锤也不放下,就等着裁判宣布比武了。周同看这小子拎着两把超大个儿的木头锤上来了,心说我还是再拿一把木刀吧,不行就用五绝刀法收拾你小子。 “此一次我来做裁判,如若谁要违反武馆规定,定当严惩不贷。”年长教头退了两步,当即宣布,“比武开始。” 周同拱手道:“不乐学友,咱们开始吧。”许不乐并不答话,右手一伸,右脚抢了一步,木锤带着劲风袭来。木锤里灌着内气,周同不敢托大,单刀同样布满了滚滚内气,举刀将木锤打偏,下身猛的迎来一阵凉风,许不乐左手木锤就要到了下阴。 周同力灌左手,一掌将木锤打了回去,轻笑道:“许不乐,好小子,果然阴险,不过,老子我让你几招。你个不争气的臭孩子,进攻啊!” 许不乐这才知道周同武功果然高深,单个手掌的掌气就能逼退自己拿手的攻势,没有强大的内力是办不到的。更不答话,身体一侧,转身一锤抡来,速度也算快了。周同看着木锤转到身前,轻轻让过,觉察出浓浓的内气,心中笑道:‘臭东西果然不差,待我慢慢套出你的锤法,慢慢拾掇你个小王八蛋。’ 许不乐鼓动内气,锤锤爆出低沉的破空声,欲要压着周同打,见他果然不敢硬对,只是一个劲的迂回躲避,心中狂喜,一双大锤抡的虎虎生风,妙招不断。 许不乐一时间占了上风,更不给周同喘息的机会,将师承绝技使了个痛快淋漓。 只可惜,一锤也没能砸在周同身上。 过了一百多个回合,许不乐头上见了汗珠,内气接济不上,双锤渐渐慢了下来。 周同笑了,这家伙才将学来的锤法舞了两遍气力就不行了,看来不是个真好手,我来逗一逗他,笑道:“不乐学友,这锤法很好,就是你的内功练的不咋地,要是我练了,肯定要比你耍的好。呵呵,不乐啊不乐,请问你,这锤法叫什么名字?” 许不乐浑身酸软,对方却气定神闲,哪儿敢和他对话,再说也没那份子气力说了。心中憋屈无比,不由使出十成十的气力,猛抖双锤,幻出多个锤影,照着周同狠命打了过去。 第一零二章赢武斗雨过似天晴 场上许不乐不要命的和周同打,将体内的一点余力尽数用到了木锤上,接连使了几次绝招,连周同的衣袖也没挨上,脸色不由变白了。 周同看看他也就这么多的本事了,时候也差不多了,轻喝一声,硬将木刀使出了剑意,上下左右点了四点,忽然居中一刺。 几个刀花就在眼前,许不乐双眼迷茫,一阵冷气疾风袭来,吓得慌忙侧身,哪只周同的木刀刺到一半即收,刀头向着斜上方急挑,正中了下巴颏。 “啊哦……”许不乐哀嚎了一半,刚吐出半口鲜血肉渣,左胸锁骨又传来剧痛,是周同刺的,一口气没有吸进去,“嗷!”发出一声惨叫,“咚咚咚”退了四步,双锤再也拿捏不住,撤出了双手。 哦呀呀呀,周同厉害,厉害,我不如也。右手颤抖着摸到剧痛处,痛是痛了,好在锁骨没断。 周同出了一招便即收手,站在当处看向裁判。 年长教头点点头,看向许不乐。 许不乐吐着血强说道:“还没,离场,不,认输,继续!”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把丹丸,一口囊进嘴里,囫囵着咽了下去,慢慢的走到双锤一旁,却不拿它,右手藏在胸衣里,似乎还要拿出丹丸来。 年长教头轻轻摇头,退了一步,示意比武继续。 场外围观的学员们个个屏住了呼吸,瞪大着眼睛,就看排位赛第一的神棍如何输掉这场比赛的了。 周同面色平静,慢慢道:“不乐啊不乐,既然你还要比试,那就出招吧。”望着满身血迹的许不乐,心中隐隐不忍,把他打输了就行了,完了还给他和那些人的银子,此事就算做罢,可别废了他,更不能伤了他的性命。 许不乐低沉道:“我不进攻,我受伤了,你来进攻我!”一双眼睛透出野兽般的凶光,一只右手躲在胸兜里不往外拿。 唉,我欲让你,你却不自知,你这小子恐怕要使暗器,我只要小心即可,把你打出场子就算了结了,银子你可别想要了。“如此好吧,看我进攻。”两个大步,单刀轻轻划出,使的还是剑招,刀尖一挑,进攻的是他的面门。 刀尖距离面们不过三米,许不乐动,右手动了,动如搏兔,快如闪电。 周同武功到了一定火候,自然感应到凶险,阴冷的疾风自下身传来,一个黑乎乎的物件直奔而来。 好阴招,果然恶毒!周同左掌打出,身体侧了一侧,木刀自然也撤了回来。 黑乎乎的物件倾斜着飞过身躯,周同这才看清,原来是个黑乎乎的铁蛋。铁蛋掠过,隐隐传来让人恶心的腥臭味。 铁蛋有毒,周同刚想到此处,又一股厉风袭来。啊,不好,还有一枚! 听到那边年长教头急喊:“不可,收手!”此时第一枚铁蛋才刚刚划出四五米,可见第二枚铁蛋来的何其快,何其突然。周同心道教头你也太晚了,许不乐你也太狠了。此时已无法观看袭来物件,双手放出罡气,就着感应急往下挡住抗击了一下,飞来物件微微下移,双脚急顿地,身体疾驰而上,那物件擦着脚踝划了过去。 原来又是一枚敷了毒药的铁蛋,好险!好阴毒!腾身而起的周同单刀对准许不乐,猛的掷了过去。 木刀急快,划过数米才发出尖锐的厉哨声。哨声中,木刀扎入许不乐左腿根子,直直没了进去,刀头扎进下方木板三寸,死死的钉在上面。 许不乐使出师门绝技用尽了所有气力,对飞来的木刀毫无察觉,大腿根子“啵啵”冒着鲜血,也没听见哀嚎。年长教头快步走来,阴沉着脸说道:“许不乐,你违规使用铁制暗器,武馆将依据规定从重处罚你,哼!” 许不乐脸色阴暗苍白,幽幽道:“武馆处罚我认,我接受!”此时周同飘了下来,其他几名教头也都赶来,两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年长教头道:“此一场约斗比武判做你输,你可认输?”许不乐恨恨不语,周同道:“许不乐这般恶毒,我本该取他姓名,看在诸位教头的面子上饶了他,哼,他若不认输,我将他踢到场外,踢出研武楼,看他如何!” 许不乐终于认了,被那位和他私语的矮小教头背了起来,刚走到场外,周同站在后面道:“许不乐,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哟,以后不要再练武了啊,呵呵,省的你今后真的死在这上面!”趴在那教头背上的许不乐猛得颤抖了一下,脑袋无力的耷拉到一边,昏了过去。 年长教头宣布:“此一场约战比武结束,许不乐违反武馆规定,明日自有武馆公示处罚结果。周同比武时木刀脱手,刺破对方腿部,木刀虽是武馆规定内兵器,但周同学员出手太过狠戾,明日将一同出示处罚结果。” 周同知道许不乐家世渊博,又是武馆排位赛的第一名,年长教头不敢轻下决断,自是请教馆长大人亲自裁决去了。也不为意,在几千名学员的欢声雷动中走出了研武楼比武大厅。 此一战赢得十万零九千五百两银子,吕文倩硬是将许不乐那一沓二十张十万两银票塞给了周同,自己独留九千五百两。“周同,这一仗你打的辛苦,我一共得了这么多的银子,已经非常高兴了,这些你还是留着吧,今后到了京城皇家武馆在外面置一处好院子,呵呵,然后再娶个好看的媳妇吧!” 周同推脱只要一半,最终还是没能拗过吕文倩,知道小姑娘心意已决,不好再做作,“好,等咱们都到了皇城,我就置办一所大院落,咱们全都住进去。”“那好,我们到时候就吃你的住你的了,呵呵!今天你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夜晚练武的事就先停一次吧。” 吕文倩是在关心自己,周同知她心意,投以热切的微笑,说道:“不用,我周同武功超群,将排名第一的不乐大侠打的打败,还会累着喽,咱们今晚继续。文倩先和大伙儿一块去林子,我到宿舍换一身衣服,啊哈哈,你看看,这学服上都是血渍,可别熏着我们美丽的吕姑娘了!哈哈,回头见!” 吕文倩望着周同离去的背影,幽幽道:“真是个好小伙儿,我们兄妹能够结识他,也算是有福气了,唉……” 林子里练武继续,碍于师门严规,周同不能再教授大伙儿新的招术,却可以与大伙儿对招时加以引导,主攻的对象第一是胖子康国栋,第二则是吕文伟兄妹。唐世荣和唐世耀两兄弟资质平平,让胖子和他们对练最好,偶尔自己指点一二也就够了。 第二天的处罚公示果然出来了。许不乐比武时使用铁制暗器,且暗器含有见血封喉之剧毒,严重违反武馆规定。念起本已身受重伤,故做出如下处罚:即日起逐出武馆,通告肃北领军团部削去其官爵名号,今生永不录用。周同擅用木质单刀做暗器使用,造成他人腿部严重受伤,违反武馆立馆比武宗旨,不能以切磋技艺为先,善待对手,特做出如下处罚:罚其白银一百两,即日起清扫食堂六个月,期间不能擅自离开武馆,着其主管教头严加看管,如有违反,从重处罚。特此公示。 除此之外,另有一篇通知。自今日起,停止学员约斗比武,禁止私自约斗,严厉禁止赌约。如有违反者,按严重违纪行为论处。特此通知。 看了公示与通知,周同一笑了事。今后让我约斗也不斗了,白花花的白银赚了十三万两,再加上从史莱道那里抢来的八万两,足够了。再去赚钱,就要从别的地方入手了。今后几个月潜心习武,排位赛进入前十就行,嘿嘿,想办法帮助胖子和唐家兄弟,让他三人进到前五百名来,只等着明年赶赴京城的皇家武馆就读了。 周同一举打败二十名好手,排位赛第一的许不乐也被打回了老家,名声鹤起,再走到那里,学员们无不躲让,许多学员见了都要鞠一躬,“学哥好,学哥您慢走!”食堂的卫生倒也干着,只不过帮忙的太多,无论如何也插不进手去。高级一班的全体学员都给承包了,渐渐的其他班级的学员也来帮忙,到了后来,打扫食堂卫生成了人人自觉的一项公益活动。 第七日,馆长遣人唤了过去,便宜大舅唐玉江也在。“我儿啊,最近外面不太平,不要一个人离开武馆,也不要出城,有什么急事,让你两个表哥给我传话。” 周同明白,定是那许不乐惨败后回去告了状,那号称肃北领第一富豪世家的坏种要来报复,好在大舅父根子深底子厚,那帮坏孙子不敢轻易造次,埋伏在外面偷袭倒是很有可能的。“是,大舅,孩儿自会在武馆用心练武,谅那许家的人也不敢到武馆里来找麻烦。” 馆长左忠义点点头,不说话,看着周同的眼神却是一闪一闪的亮晶晶。唐玉江笑道:“我儿可高看他们了,呵呵,他们家胆子再大,别说武馆,肃北城里也不敢造次,否则……哼。” 周同看得出来,便宜大舅父也不尿那肃北领第一富豪,于是回道:“要是他们敢在城里撒野,大舅您就派人端了他们的老窝,把他们家的金银财宝都没收了,然后分作三份,一份给我们武馆购买高深的武功秘籍,一份给咱们肃北领军团发军饷,购买兵器盔甲战马,呵呵,然后回过头来再收拾他们,让他们许家成人肃北领第一穷光蛋,派兵盯着他们沿街乞讨……” 唐玉江故作严厉,“同儿,不可胡说,让人听见了笑话!”左忠义打岔问道:“周同,你将财物分作三份,最后一份哪?”周同腼腆道:“最后一份分给要饭的和穷人,让肃北领的穷人们也过上好日子,然后和兵士们天天看着许家堡的人出来要饭!” “哈啊哈哈……”唐玉江开怀大笑,瞧那神色,却是深以为然。唐玉江道:“那许家堡根深蒂固,肃北领上下谁不给他们三分颜面,岂是随意动的。小孩儿家说话不知轻重,今后断不可在人前说这种话。” 周同深鞠一躬,“舅父说的是,孩儿今后再也不会乱讲了。”左忠义笑道:“无妨无妨,我看周同这孩子也不是冒进的主儿,玉江,放宽心,今后将他放到我这里就是。我这里没事儿了,这就带着他去吧。” 唐玉江拱手道:“如此谢过二叔。” 周同问道:“舅父,您带我去哪儿呀?”“武士堂。” 第一零三章武士堂武士武者行 武士堂。与官办武馆一样,在大周朝境内各个城府均有设立,是测试武士级别的地方,并颁发全国统一的武者级别证书,‘武士证’,其中还出售丹药、兵器、内功心法、武功功法,打造兵器。武士堂与官办武馆相辅相成,却是另一个独立的机构,其中的各种武者所需,也和官办武馆不尽相同,价格也有较大偏差。 武士堂距离官办武馆不远,仅仅隔了一条街道,唐玉江带着周同进到门内,一名身穿六品武官官服的武者迎进了一间宽敞舒适的客厅,沏茶倒水,连声的客套话。 不大一会儿,进来一位相貌堂堂的扎须大汉,看年纪约五十岁,身着四品武官官服,唐玉江起身恭迎,两人客套几句分宾主落座。周同这才知道,原来这位是武士堂堂主,严堂主,舅父面子好大,竟然要武士堂堂主亲自相陪。 都是行伍出身,两人客套几句便直奔主题,严堂主看了周同仪表堂堂,问了几句很是喜爱,亲自领到后院武士堂正堂对其测试。 …………………………………………………………………………………… 本文大周朝武士堂规定之武者等级: 见习武士,初级见习武士,外力,100斤以上,内力,20点以上,精神力,0点以上; 中级见习武士,外力,200斤以上,内力,100点以上,精神力,0点以上; 高级见习武士,外力,300斤以上,内力,200点以上,精神力,0点以上。 武士,初级武士,外力,400斤以上,内力,500点以上,精神力,1点以上; 中级武士,外力,500斤以上,内力,1000点以上,精神力,2点以上; 高级武士,外力,600斤以上,内力,2000点以上,精神力,3点以上。 武师,剑气外放,可修炼轻功; 初级武师,外力,800斤以上,内力,3000点以上,精神力,5点以上; 中级武师,外力,900斤以上,内力,5000点以上,精神力,6点以上; 高级武师,外力,1000斤以上,内力,8000点以上,精神力,7点以上。 武王,罡气外放护身; 初级武王,外力,1200斤以上,内力,10000点以上,精神力,10点以上; 中级武王,外力,1500斤以上,内力,15000点以上,精神力,15点以上; 高级武王,外力,2000斤以上,内力,20000点以上,精神力,20点以上。 武帝,护体罡气实体化,施展轻功时可在空中换气,意念可隔空移物;不分初中高级,由于内气可以从肌体任意位置击出,所以没有外力(体力)测试一说,衡量的主要手段是内力和精神力。内力,50000点以上,精神力,50点以上; 武神,不分初中高级,内力不限,传说100000点以上,精神力不限,传说200点以上。罡气无形并可变换攻击他人,施展轻功时可在空中连续换气,意念可隔空移物伤人,感悟天地五行元素; ??,吸收天地元灵之气,变内力为真元力…… 外力亦同体力,是体能力、爆发力,韧力的总称,是身体机能、骨骼、筋脉的物理反应。由于自然规律,体能力下降对爆发力和韧力也有影响。内力、精神力的增强有助于增强体能力、爆发力和韧力,也就是增强体力,也就是外力。 内力,通过吐纳使先天之气变为体内经脉所能承载的内气,并积蓄在下腹丹田之内,是为内气。打通一个经脉就会使丹田容气成倍增加,经脉也是依靠内功秘法运用内力冲开的,俗称冲穴。早期的内力只能从双掌劳宫穴使出,到了武者后期,可以自全身任何肌肤击出。 精神力:精力、神魂(三魂七魄)和意力(早期的意念)的总称,精神力和生命力息息相关,对内力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小说前半部还不会分得很清。在第一卷里只是一种精神力,在学习高深功法武功和施展武艺的时候,首先都需要消耗人的精神力,没有足够的精神力不可能把一篇逻辑复杂高深的武学融会贯通,也就是说是大脑组织所释放的一种不可见的力量,是一种神意的狭义能量。在今后的第二卷里,精神力的概念会运用的多起来,感受空气中各种元素和配合各种咒语支配元素的力量,都需要强大的意念也就是精神力来支撑。 …………………………………………………………………………………… 武者级别测试也不繁琐,先是由武士堂武官把脉测试,基本确定后,再做气力测试。首先是外力测试,外力测试是不可以使用内气的,所以测试时要用拳头,而不是掌心。大多数武者使用内气,都靠掌心的劳宫穴击出,使用兵器也是如此,内气经由劳宫穴才可以进入其中,进而发挥威力。 测试外力的器具叫‘拳靶’,一个粗大的铁架子上挂了一个沙袋,一拳击出,沙袋后移,便会碰到后面的八个挡板,每个挡板一侧都刻有数字,如三百斤的拳靶,专供武师级以下的武者测试用的,第一个挡板便是三百斤,第二个是四百斤,一只到第八个挡板,一千斤。每碰断一个挡板,既是过了一百斤,以此类推。 ‘拳靶’在大周朝存在了几千年,经先辈们反复定论,测试精确可靠,与四部脉法诊脉几乎一致。问题在于四部脉法因人而异,高手诊脉与普通武者诊脉得出的结论并不相同,所以‘拳靶’算是一个较为公正的测试器械。 严堂主领到了三百斤拳靶一面,是中级拳靶,唐玉江笑道:“同儿,知道你功力深厚,只是怕你年纪还小,筋骨不够壮实,先试试这个小的。”“舅父,孩儿在武馆也是碰巧赢了几场,您可别以为我有多大能耐啊!”周同不愿意露出全部能力,打定主意保留三分功力。 周同在高级武馆名声鹤起,唐玉江知之甚详,今日就是要他来增些颜面,笑着说道:“呵呵,好,那你就试试吧。用全力啊!” 周同扎稳了马步,一拳击出,“砰”地打在沙袋上,沙袋忽地后移,“咔咔咔咔咔咔”连破六面挡板。周同费力的吸了一口气,笑道:“严堂主,舅父,您们看,还行吗?” 撞破六面挡板便是拳力也是外力达到了八百斤,单以外力来看,仅仅刚到了初级武师的级别。 严堂主笑而不语,唐玉江道:“我儿继续,这点儿拳力哪能行,多打几拳,用足你全身的劲力。”“哦,好吧。”一旁的武士重新按上挡板,周同装作活动身体,奋力击出一拳,这次力大,沙袋连续撞破七面挡板,撞到第八面发出一声闷响,愣是没能撞断。 唐玉江捻须道:“才九百斤的外力,不够,我儿多试几次。”周同应了,做足了样子打了几拳,却再也没能冲破第八面挡板。 严堂主只是微笑不语,唐玉江看着亲外甥一次不如一次了,对严堂主笑了笑,“这孩子看似长的人高马大,却是让我失望了。”“哈哈……”严堂主大笑着说道:“唐老弟,周同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外力过了九百斤,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同龄人中已是个中佼楚,怎么,你难道想让他晋到武王行列啊?!” “呵呵,那倒不至于,小弟想着好歹晋到高级武师行列,在人前咱也能说得起话不是。”俗话说娘亲舅大,唐玉江对待周同就像自己的儿子,期许甚高。严堂主笑道:“这还不容易,周同这小子的外力距离一千斤不过差了一毫,哥哥我大笔一挥,不就是个高级武师嘛!”“这如何使得,咱可掺不得假,更不能让哥哥你担此等干系,就此罢了。”“真乃好兄弟也,啊哈哈!也好,等到前往皇家武馆之前再来一趟,高级武师轻而易举。” 测试内力的器具称作‘掌靶’,正面是一面羊皮,羊皮后面排列了一排铜片,内功发出的掌气透过羊皮击打铜片,铜片倒下的越多,说明内力越大。周同跟着去了中级掌靶的上靶。 和中级拳靶稍有不同,中级拳靶是对应武士、武师两个级别的武者,而中级掌靶则分为上靶和下靶,上靶供武师测试,下靶供武士级别的武者测试。 中级掌靶上靶第一面铜片便代表了3000点的内力,往后每一面铜片1000点,八面铜片,如击倒了最后一面铜片,则证明内力超过了一万点,那可是武王才拥有的内力。其实周同的内力早已超过一万点,如今内力共计一万五千三百三十三点,如果唐玉江得知了实情,还不惊掉大牙。 按照一旁伺候的武官说明,周同将双掌平平推到羊皮面上,内息一转,丹田内力滚滚来到了劳宫穴。如今到了大周天’之境,经脉粗大有力,内力回复急快不说,瞬间发出的内力也是更为磅礴雄厚,内气刚出掌心劳宫,羊皮猛的凹陷,“噹”地一声,里面的第一面铜片已然倒了。如此只好顺势而发了。 周同用了七分功力,只听“噹、噹、噹、噹、噹、噹、噹、噹。”铜片连续响了七面,仅剩最后一面没能击倒。 严堂主微笑点头,唐玉江捻须不语,双眼却闪着精光,周同如耗尽了内气一般,坐倒在地盘膝练气去了。 不多久,周同收功站起,抱拳行礼说道:“舅父,您看还行吗?”不等唐玉江回答,严堂主插话道:“我看行,内力测试都超过九千了,你舅父还要怎地?” 唐玉江轻轻点头,含笑道:“已经不错了!呵呵,同儿,你可愿意再试一次,打破最后一面铜片,让你的内力测试超过一万点去?” 呜哇,这位大舅父果然要名头不要命,我干嘛要这没用的等级之分。周同装作满脸的委屈和力不从心,“舅父,我也就这么大的能力了,再来一次,万万达不到这么高了,而且,非得把孩儿的丹田抽干不可!” (注1:文章里的‘气力’,大都指的是气和力,‘气’自然是内力、内气,‘力’则是躯体的肌体物理能力、力气、体力。‘气力’,内力和外力,一般是指一个人身体中的所有能动力。) (注2:文章里的‘武者’,大都指的是世间所有练武的人,‘武士’,一般则是指挂靠在朝廷、官府的武者。而武士级别中的 ‘见习武士’、‘武士’等是等级划分出来的称谓,只是大周朝廷规定武士中的一个级别名号。) 第一零四章武士有证官有爵符 内外功测试完毕,周同随着二人来到一间宽阔的客厅。 一会儿一位武官拿来一份宣纸,严堂主看了,提笔签字,将宣纸递与唐玉江,问道:“唐老弟,周同精神力八点可否恰当?” “差不多了,我与二叔都把过脉,孩子自己也说是阴肾的水囊里有八九点水滴,就八点吧。”“好,那就八点。”周同心道,那是我瞒的紧,如今我阴肾之中的水囊里有四十三滴清澈无比的水滴,要让您老知道了,岂不要自叹不如了。 严堂主在精神力一栏中写了八点,填写了押案,命武官去刻腰牌。 一刻钟后,武士腰牌做定,严堂主亲手交给周同,“周同,这是你的武士证,‘中级武师’,呵呵,如果不慎丢失了,可在大周朝任意武士堂办理。” 周同接过武士证,正面正中刻有四个大字,‘中级武师’,下方三个印章似的篆字,‘武士堂’。背面刻有周同的姓名,内力、外力以及精神力的数值,最下面是制牌的日期,大周仕雍十七年十月十一日。 武士证拿到手了,唐玉江告辞,严堂主送至大门外方罢。 离开武士堂没多远,唐玉江止步说话:“我儿,记住,一旦获得武师以上级别的‘武士证’,在公堂上见了六品及以下官员不用叩头,在武士堂购买物件也会有相应优惠,以后晋级的更高了,也会有更多的优惠。”说着自怀中拿出一面金黄色绸缎,“你且看看,还满意不。” 周同展开一看,原来是对自己的官爵任命,武官的爵位,正八品的副尉,下方赫然是大周朝军机部的大红印章。肃北领距离京城极远,但凡军机部下发通告文书,大都需要两三月,舅父今天拿出了任命文书,可见早已给自己申办妥了。 在武馆中周同学过大周朝军团建制,副尉算是正牌爵位了,虽然小了点儿,好歹也能吃上皇家发放的皇粮了。 “我儿,武士堂的武士初次申请加入军队,如此爵位已是很高了,你的两位表哥三次申请,如今才是个从八品的小尉,你那结拜兄弟康国栋还没品阶呢。副尉这一官爵,如到军队任了实职,至少也会给你一个旗长做做,呵呵,一个旗的兵力,一百人,对你如今来说,足够了。” 周同心想,副尉的官爵好歹能担任一个辖500人司的司长,您老太抬举我了。他却不知官家武行里的规矩,但凡从军的武士,大都是经过几年的磨练,才能升上一级,而且是先升实职,再提请爵位。如他这般得到的官爵,只是一个爵位而已,与真正武官职务大不相同。军队里职务的升格任免均有直属长官报请军团长审批,那是要看统兵能力和立功表现的。 “你将任命装好,我这里还有腰牌。”唐玉江掏出一个黄澄澄的腰牌,“这是证明爵位的爵符,走到哪里掏出它来,没有人敢来盘查你。” 这是身份的象征,我不但是大周朝的子民,还是大周朝的命官,今后走到哪座城池也不怕了。周同双手捧过爵符道:“舅父,如果到了京城,他们也会认这个腰牌吗?” “哈哈,那是自然。咱们大周朝每日有几十万信使穿梭在各个官驿和府城之间,你今日获得的武士证,不出一个月就会传遍整个大周朝的武士堂,官爵也自然会在京城军机部备案。” “舅父,咱们这里距离京城要三万多里,一个月能传过去吗?” “哪有那么远,一万八千里罢了,到东海之滨才不过两万两千里,信使专骑的红赤驹可日行两千里,大周朝境内每个驿站相距不过一日路程,如此换马奔行,一个月内足以传书全境了。” “可孩儿翻阅书籍,从咱们肃北领到京城怎么写的是三万里呢?” “书上写的是可以行军的大官道,那是朝廷建的,自然不会直直的通到京城。但还有各个领府建的官道,各个州府县府铺设的小道,也算作是官道,咱们的大军辎重不能通行,信使自然可以畅通,路途要缩短许多。” “哦,我明白了。哎,舅父,我如今位居副尉,也算是军机部的命官了,每月多少俸禄啊?” “呵呵,你如今只有爵符,没有官印,虽然属于军机部官家的人,却是没有实职,俸禄自然少了点儿,咱们武官的俸禄是按季发放,你每个月的俸银为四两白银。” 呃,这么少,每个月才四两银子,还不够你那俩儿子吃顿好饭的呢。“四两银子也不少了,穷老百姓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不过,孩儿不缺银子,舅父您就先给我攒着吧,日后有用了我再向您要。” “你倒是会说,四两银子对普通百姓来说不少,对你这位身揣十万两白银的小富翁来说,却是可有可无,哈哈……小子,俸银你自可在武馆内每月换折一次,日后到了京城也可以在皇家武馆换折算作学费。嘿嘿,你姥爷还打算买掉老宅子给你做进京的盘缠呢,如今却是要免了。” “这可不行,怎么能让姥爷卖掉老宅子!”周同自怀里摸出一把银票,数了十张,“舅父,这五万两银票您拿给姥爷去开销,我孝敬他老人家的。” “哈哈,这倒好,你姥爷肯定高兴。”唐玉江抽出两张,“一万两足矣,剩下的你留着,日后到了京城,寻几样武功秘籍,买一把趁手的好兵刃。” 周同推托不过,也就罢了。“舅父,咱是不是要回家一趟,我有些想姥爷了。”“好孩子,今日天色已晚,武馆对你的处罚不能儿戏。等到明年,让你和姥爷多待几天,好好陪陪他老人家。” 唐玉江将周同送至武馆大门便离开了,周同回来正好赶上吃晚饭的时辰。 食堂内,吕氏兄妹与康国栋、唐家兄弟坐在一起,大门口的学员突然闪开一条宽宽的通道,却是周同笑眯眯的走进来了。 唐世荣心急,不等周同坐稳便问:“表弟,我父亲给你一个什么爵位,快拿来你的武士证让我们看看。” 周同笑着将武士证连同‘爵符’一并递了过去,唐世荣接到手里一看,“才是‘中级武师’,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初级武王的级别呢。”康国栋道:“是啊,我们好歹也是个‘初级武师’,你的武功那么高,怎么才是个‘中级武师’?真不知道武士堂的人是怎么给你测试的。” 吕文倩笑道:“我可也是个‘中级武师’,要是论打,十个我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周同。”康国栋接道:“吕文伟是‘初级武师’,我和唐家兄弟仨也打不过他一个,这个武士级别还真是含水量大。”唐世荣不解,问道:“什么含水量大,这新鲜的名词?”“嘿嘿,含水量大嘛,就是水份多,不实在,虚的,假的,不真实,啊那个,水货。怎么样,我很有才吧。”“嗯,水货,有意思,现如今的水货确实挺多!胖子,你有才,很有才,你是才哥。” 唐世耀道:“咱们学员里有部分人不为高官厚禄,隐瞒了真实的功力,武士堂也是知道的,比如文伟,如果全力测试,我想‘中级武师’应该没一点问题的。” 周同笑道:“咱们说话不隔心,二表哥可不敢在外人面前谈论此事。”唐世耀道:“那是自然,文伟是咱们的兄弟,我不会编排自己人的。比如表弟你,武王也许勉强,‘高级武师’也应该轻而易举的吧?”“哪有!”周同装作在额头摸了一把汗,“那‘拳靶’不能使用一点内力,打的我手腕都错位,愣是没能再进一步,想要取得‘高级武师’的名号,我看还要长长个子。” 吕文倩笑道:“你个子还小啊?再大,再大就成了傻大个了,我看还是多吃点肉,多长点筋骨肉才是啊。”唐世荣道:“表弟外力九百斤,内力九千点,精神力八点,主要还是内力高,离那‘初级武王’只是一步之遥,我看你比‘高级武师’一点儿也不差。” 康国栋道:“老大,快看看他的爵符,到底什么官爵,有没有俸银?”唐世荣笑嘻嘻翻出一看,再看看康国栋,“胖子,表弟的官爵比我们兄弟还高,不但有俸禄,而且还比我们多,多了一倍。” 周同心想,你哥俩的俸禄每个月二两,连一个月的房租都不够,竟然还如此花销,看来我那便宜的大舅不是个清官,没少糊弄银子。转念一想,嗯,不对,兴许是舅妈给他俩的,舅妈的老爹厉害,还差了两个宝贝外甥的零花钱。 康国栋脸色有些发绿,“老大,那,那岂不是副尉了?”唐世荣笑道:“可不是嘛,表弟官爵比我们俩的还大,我们好可怜哟……”说的可怜,脸上却没有一点可怜样。 康国栋没有可怜样,却有衰样,“我好命苦啊……”手指着吕氏兄妹与唐家兄弟道:“你们四个都是官家的后代,官爵高点也就算了。这周同跟我一样,怎么第一次申请就给了他个那么高的爵位呢。我苦啊,我好苦啊!” 唐世荣笑道:“我父亲可是表弟的亲舅舅,我爷爷就他这么一个外孙,这点你懂不懂,给个高的官爵也不算什么。”康国栋道:“可我还是周同的结拜大哥呢,怎么没我的份儿呢啊?”唐世耀道:“谁让你这次一来就跑到军团部去,和表弟一起去不就好了嘛,都怨你。” 康国栋一拍磨盘大脸,哭道:“怨我怨我,冤死我了。”瞟了周同一眼,接着哭道:“啊……我,好苦啊,啊……” 听了这话,周同笑了。东蒙国的结义二哥那海,是不是如今还是‘好苦’啊。 第一零五章一岁一年岁岁年年 周同给康国栋下了死命令,赴京之前内功达到周天中期境界,《劈山八斧》全部学会,排位赛进入三百名以上。 唐家兄弟也给自己定了任务,赴京前打进排位赛前四百强,在武士堂升高一级,达到‘中级武师’级别,再到军团部申请到副尉的官爵,到时和周同一同进京。 吕氏兄妹倒没定什么任务,只是每晚必和周同一起练武,即便是进入隆冬季节也从不拉下一次。 周同参加了排位赛,两个月时间,很顺利的进入前十强,到了第五位,便停止不动了。由于名声在外,武馆学员不敢向他挑战,到也落得个清闲。 康国栋和唐家兄弟都在排位赛上报了名,只不过周同没让三人参赛过一次。“你们三人的武功进入五百强有些牵强,不要将精力浪费在比武上,这两个月用心练武,内功外功都上去了,自家的武艺学精了,等明年开春,全力打拼,一鼓作气,一个月就能闯入前五百强去。” 两个月里高级一班再也没有接手过打扫卫生的活计,因为两次都赢了。总指挥是周同,副总指挥是吕文伟,五虎大将是康国栋、唐家兄弟和左一思、左一考两兄弟。最重要的事有周同这位杀神在,虽然看似排位赛名列第五,实际上武馆的学员们都很清楚,周同是肃北领高级武馆真正的高手,绝对的第一高手。 高级一班空前的团结,全班六十二名学员,紧紧团结在周同和吕文伟身边,踹都踹不走。左家兄弟对周同很客气,对唐家兄弟的态度却没什么改变。临到年根快要放年假的时候,唐家兄弟悄悄请示了一件事。 “表弟,明年开学,能不能让左一思和左一考两位表哥加入咱们,嘿嘿……”唐世荣有些不好意思,冲唐世耀努了努嘴。唐世耀接道:“表弟,咱们那两位表哥想和咱们一起练武,你答应吗?” 周同略有些奇怪,笑道:“你俩不是和他俩不对付嘛,怎么还要拉进来?”唐世耀道:“都是自家人,原先的比武也是相互不服气,对咱们两家的亲情没什么影响,俩表哥都不是坏人,我们从小斗惯了,有事还是经常相互帮忙的。” 唐世荣嘿嘿笑道:“我们之间属于内斗,不过再斗也是亲表兄弟,对外还是非常一致的。你想想,你是姑妈家的表弟,他俩是舅舅家的表哥,我俩又是你舅舅家的表哥,说来说去,咱们都是一家人。” 对于左家兄弟,周同还是有所了解的,和唐家兄弟属于一路人,武功适中稀松,人品稀松适中,视金钱如粪土,花银子如泄便,不泄不痛快,也憋不住。好在各家老子娘亲英勇神武,靠着家里的底蕴挣得一身适中稀松的武功修为。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其他可圈可点之处,属于没有大奸大恶,也没有大智慧大能耐的,中不溜秋、稀松稀松的一代富二之辈。 “既然两位表哥都说了,那就让他俩来吧。”两位表哥替另外两位表哥请求了,周同自然要给他俩面子。唐世荣说了,“那你得教他俩一点东西。”“呵呵,放心就是,我可以教他俩三点东西。” 将到一年的年假,头天夜晚下了一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到次日,仍旧不停的飘洒飞扬着片片雪花。肃北领银装素裹,显得格外素雅,分外妖娆。 学员们结束了一年的奋斗,都要回家了,家里的父母亲人盼望了一年的儿孙就要回来了,两厢的情愿与思念使得这些身高马大的大好青年兴奋不已。大家分手时是那样的高兴,因为来年还可以相聚,因为就要见到思念的亲人了。 周同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康国栋,所以,他没让胖子回家。“栋子,这十五天来回路上就得浪费一大半的时日,回家吃不了两天饭就得往回赶。如今你的武功还差的太远,咱们哥俩的使命重如亿万斤,不允许你浪费一天的好光阴,你想想,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咱们就要赴京了,如今是光阴比金贵啊。趁着他们都走了,我日夜教你内外功,等他们回来了,你就可以高他们一大截了。” 康国栋心动了,犹豫了,“可是,同弟,我想我娘了,那也是你大娘啊,你难道忍心让她老人家一个人过年吗?”“栋子,大娘一定不愿意咱们回去浪费时间,她老人家希望你快快成长起来,对不对?要知道,练好武功,比你回去睡几天大觉要重要的多,很多。” “可是……”“别可是了!这样,我给大娘去一封信,将你的孝心和思念之情都写到里面,等咱们二月份赴京前,回去好好住几天。” “可是……”“别可是了!你要走了就别来见我了!” 康国栋将大大的磨盘脸垂了下来,“可是……”周同口中蹦出四个字,“就这么办!” 在周同的督促下,康国栋绷紧了神经,没日没夜的‘摧残’着自己的身躯、肉体还有灵魂。 周同每日清晨必要骑他的小乌骓马‘小黑’在武馆马场转上三圈,康国栋自然会跟着去。骑一会儿大乌骓马,成了胖子最为惬意的一件事情,也是难得的修补残躯的时间。 周同抽了半天时间看望了姥爷唐话显,说最近练武到了紧要关头,等过得几天新年了再回来聚首。也是周同要用这安静的一段时间好好锤炼胖子,他与别人不同,以后是要和自己同去东海幻境的。哥俩白天练武晚上练气,日子过得飞快,不觉,到了一年终末。 到了傍晚,将近大年夜,姥爷唐话显来了,唐玉江夫妇来了,唐家兄弟也来了。 唐话显抱着这个神仙赐予的亲外孙亲得不亦乐乎,舅妈左玉娘也趁势死死抱着周同使劲亲昵了一大阵子,两团软肉在胳膊上来回翻滚,不由得激出周同满身的鸡皮疙瘩。 一家人借用馆长左忠义的地盘,先祭了祖,接着喧闹吃喝整整闹了一夜,次日天麻麻亮,几顶轿子将昏昏欲睡的一家人抬了回去。 回到屋内,康国栋躺倒就睡,周同及时的拉了起来,“栋子,起来,盘膝练气,我教你咱家的内功心法,今日定要再突破一道穴位。” 康国栋被周同硬生生的拽着坐了起来,“我滴个娘唉,要命啊!”周同笑道:“不练武才要命,一身高强的武功才能保证你的小命不被别人拿走。” 过了十来天,学子门慢慢归来,武馆内几十株冬梅迎着寒风顽强的探出了头,数百朵嫩圆在枝头摇曳,传递出生命的气息。春天来了。 “……半月的时日过得很充足,很刺激。”康国栋这样回答唐世荣的话,“怎样,我的气力是不是很大哦。”唐世荣脸憋的通红,“放手放手,半个月不见也不至于这样亲热,再说咱们大年下还玩过一整夜呢,哦哟哦,勒死了,你个死胖子,去,抱抱吕文伟去。” 唐家兄弟一来武馆便和两人逐个熊抱,远远现出吕氏兄妹的身影,吕文倩正盯着这边笑呢。康国柱慌忙松了搂抱,“抱抱就抱抱,文伟也是咱们的好兄弟。”唐世荣笑道:“文倩呢?”“文倩怎么了?”“想不想这样一下啊?哈啊哈……” 抱吕文倩,康国栋做梦也不敢去想,她是心中的女神,是神圣不可亵渎的,“老大,你真是无耻,这半个月在家你也没干了好事!”唐世荣笑道:“干没好事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不想她,我可一清二楚。” 康国栋想吕文倩,每天都会在百忙中抽出一段子空子想她,这也是他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 “我想她了,怎么样?咱们都是好伙伴儿,想她有什么不对?” 康国栋还了个白冷眼,“呸,你个无耻的唐老大。”不再理会唐世荣,颠儿颠儿的跑去迎接吕氏兄妹了。 吕氏兄妹见了周同依然如故,寥寥几句便转入正题,“周同,咱们还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排位赛迫在眉睫,哥哥已经排进前十名了,这两个月跟着你练武,再升上个两三名不是问题。”吕文倩望了一眼腼腆之极的康国栋,“栋子,你进入前五百名没问题吧?” “没,没一点问题!”说完这一句话,康国栋的大面瓜脸瞬时变得如南瓜一样红润,一双绿豆小眼没地方观望,只好害羞的垂了下来,着重关注自己的一双大脚丫子。 吕文倩笑了,唐世荣也笑了,“我好害羞啊!哈哈……”看着康国栋难为情到了极点,转过话题说道:“不过,我们兄弟打进前四百名也没问题,只要表弟一句话,我们今天晚上就开始了。” 周同笑道:“先不急,咱们好好巩固巩固,等那些参加排位赛的学友们都消了气,过了十天八天再开始参赛不迟。”唐世荣不解,“为什么?咱们还怕谁给咱气受?” “是啊?!”康国栋大脸一抬,“谁还敢欺负咱们,我两斧头剁翻他个王八……”虚势劈了一下,话说了一半偷瞄了一眼吕文倩,重新低下高贵的面瓜脸南瓜头。 吕文倩轻笑道:“周同这是让他们把在家积攒的一些骄气发泄了,等都归到平常心了,咱们再去强势参赛,到时候事半功倍。”笑眯眯的看着周同,“是不是,周大侠?” 周同笑道:“文倩真是聪慧无比,小子周同佩服不已,啊哈,一代女侠就要在咱们肃北领武馆冉冉升起,今后我等也能托你的福,个个来个大呀……侠当当。” 吕文倩去了女子宿舍,众人与吕文伟分了手,约好当夜练武继续。 回小院的路上,唐世荣问及左家兄弟一事,周同笑道:“今晚一起来就是,表哥难道怕我不待见他俩?”“不是不是,我怕你忘了,顺便提醒一下。”“咱们年前说好了的,我怎么能忘,表哥只管放心,今夜我就和两位表哥切磋。” 唐世荣双掌交击,“啪”地一声,“好,表弟果然干脆!从今后咱们哥五个的所有吃喝拉撒睡,两位左家表哥都包圆儿了,哈哈,咱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好宰他两个月。” 康国栋一拍大腿,拍击声比唐世荣的还要大了三分,“好!咱们痛宰他俩,天天吃燕窝鱼翅、海参鱿鱼!哼哼,来投靠咱们兄弟了,岂能便宜了他们俩!” 唐世荣道:“我的两位亲表哥是来投靠我的亲表弟的,与你个胖子有甚关系,哼哼,你年前伙食费还没有花完呢,咱今天先就一顿糟完了它。” “唉……”康国栋哀叹一声,看看周同的脸色,却没了下文。唐世荣笑道:“怎么,把你‘好苦啊’的屁话给咽到肚子里去了?哈哈,把苦水吐出来吧,省得等一阵子吃不下去那些燕窝鱼翅、海参鱿鱼什么的,反正今晚花的是你的银子。” 康国栋一愣,仰望苍天张开大口一声哀叹:“唉呀啊……我,好苦啊……” 第一零六章将门虎子古有封荫 左家兄弟武功比唐家兄弟略高一筹,两家修炼的内功心法一样,都是左家先人传下来的《通真合武经》,据说可以练到武士中的武帝级别,基本上到了内家高手的‘气通天’境界,也算是世上少有的内功秘籍了。唐家兄弟之所以能够得以修炼,一来是左家祖上从他人手里获得的,二来确实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内功秘籍了,三来唐玉江深得老丈人的喜爱,传给了他,自然也传给了两个不争气的外孙。 左家倒有两套祖传下来武术秘本,三十六招《左木剑法》和七十二招《左木回天枪法》,左家兄弟都在习练,唐家两兄弟只学得了三十六招《左木剑法》,七十二招《左木回天枪法》却无缘学到。左家当今两位长辈明面儿上市碍于祖宗家法,实则是有所保留,给左家后人留了一些家底。好在两位长辈通情达理,传了四十八招《碧天青云枪》,此枪法也属上乘,练的好了,并不次于《左木回天枪法》。只不过唐家兄弟对敌左家兄弟败多赢少,最后一次还是在周同的指点下巧取获胜。 周同不管这个,和左家兄弟对招时总要让他俩施展枪法,还要使出《左木回天枪法》,对练时不忘指点,指点当中,将此枪法的精要揽于心中,抽空传与唐家兄弟。 周同传教的精妙,唐家兄弟获得的枪法不一样,枪意却已大同。唐家兄弟心中窃喜,并不告知两位表哥,左家兄弟从周同身上获益匪浅,浑然不觉祖传的枪法已被两位表弟学了去。 吕氏兄妹常常相互对练,待周同稍有空闲时,两兄妹便会与其过招,每次均是全力出击,由此武功提升飞快,其余五人均无法比拟。 康国栋家传的《劈山八斧》境意高深,练招时极为消耗气力,往往过不了几招便会将内气消耗一空。周同在帮其练招同时,暗暗赞叹此斧法了得,确非一般人可以习练。 距离赴京应试的时日不远了,武馆排位赛进行的如火如荼,在周同的授意下,康国栋与唐家、左家兄弟全力角逐,名次不断攀升,吕文伟打进了第七名便不再参赛了,除非有人向他发出挑战,其余时间大都和周同在一起练武。吕文倩排位赛第三名从未动摇过,自是懒得挣那第一,每日也只和周同练武,整日嬉笑间便提升了武功。 周同最近忙于提高一帮朋友的武学造诣,自身武功进步甚少,却也一时无耐,日后进入皇家武馆,定要安心修炼,找一些高手过招。吕文伟武功已是不错的了,怎奈还是和自己有些差距,获益是有的,只是不多。 临近赴京前半个月,武馆整合了全部排位前八百名的学员,进行了为期十天的大比拼,增加了十座擂台,武馆教头全部出动轮流担任裁判。比武从清早便开始,自深夜子时方罢,研武楼两个大厅整日沸沸扬扬的,参赛的学员个个拿出看家的本事,要在最后时刻挣得一份进京赴考的机会。 十天激烈的竞争很快过去了,排名前五百一十位的学员全部落定。康国栋等五人不负周同指教之谊,不负家人期盼之情,五百一十位进京名额中全都占据了一个,而且战果不俗。唐世荣第三百七十三位,唐世耀三百六十八位,左一考三百六十五位,左一思三百六十四位,康国栋最高,二百五十七位,确实让人大惊失色,大跌眼镜。周同却是心中有底,最后几天的比武就没让胖子用全力,既然进了前五百强,达到了原定计划,保证一个名额就够了。按康国栋的武功是争不进前十的,临近最后的几天光阴,事已成定局,后面的排位意义不大,没必要再去争胜了。 没能获得进京名额的学员除了哀伤就是悔恨,悔恨自己用功不够,到头来失去了人生第一次触之可及的机会。对一些年纪尚小的学员来说,等到来年,来年的来年,还有机会占据进京名额,还可以进入梦寐的皇家武馆。一些年纪大的学员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其中绝大部分人将从此离开武馆,结束学员的身份,或者在军队某一份低级武官的职位,或者投靠一些富甲门第、世家庄园、镖局帮派,做那看家护院、行脚赶场的行当。又或许舍弃了官家封爵,跟随一部分人等啸聚山林,做那一方土霸王,响马的勾当,喽啰的干活。 就要离开生活了大半年的武馆了,看着唐世耀轻轻锁上了院门,周同略带一些伤感,一丝失落。小院儿里仅有的一颗小树枝头上缀满了点点红艳,小小的小红花鲜艳夺目,惹人眼目,令人怜惜。小红花真的很美,往日怎么没去用心看它。 唐家兄弟唤了左家兄弟,随着周同来到河边的树林,如约好了一般,吕氏兄妹也在其中徘徊。 “今次一走,不知何日还能在这里相见……”吕文倩露出少有的女儿态,似水般的涓涓柔情洒在几个少年男儿心上,树林中不觉间沉静了。勃勃的流水声敲打在心间,布满嫩绿的鹅黄枝叶遮挡了小半天日,碧空是那样的幽蓝,心中却是这般的惆怅。 周同仰望天空,勾出心底愁事。不知何日才能与师父相见,想起惨死的父亲,中毒多年最终一命呜呼的母亲。师业未成,师父大恩未报,父母大仇更未报,那弑父杀妻、残害父亲的伪皇帝就在两万里之外的京城,不知何日才能报了此切骨之恨、通天之仇。 进到京城不知如何,如见了那狗皇帝又不知如何,母亲大人在天之灵是不是在看着我。周同心中惶惶,阵阵酸楚涌在心头,眼眶中转出一圈清泉,稍不留神,溢出一滴,轻轻划过面颊。 吕文倩幽幽道:“好在七日后咱们在武馆聚合,到时还能来上一次。周同,咱们要一起赶赴皇城了,好兴奋。” 小时候不会哭,不会掉眼泪,如今却变得多愁善感了,周同心想着,运功散去眼眶泪水,收拢心神,精神为之一振, 双目透亮深邃。“文倩文伟,我与栋子向馆长大人请了假,要回去接大娘一同进京,不能及时赶回来汇聚,你们可先行赶路,我俩马快,不多日便能赶上大伙儿,到时再一路畅游。” 唐家兄弟本来要和周同一起去金格县,二爷爷馆长却是不允,只好作罢。 几人出了武馆,挥手告别,周同自是去了姥爷唐话显家中。 外孙学业有成,且名声在外,唐话显高兴而又欣慰。如今定了赴京的日期,老人却又难过了。 第二日去了舅舅唐玉江的督尉府,自是一番欣喜一番离别之伤,舅母左玉娘爱极这位威武可人的外甥,夜间硬是留下过了一宿,好好伺候了一番方罢。 康国栋与唐家兄弟先后进入周天中期,前次在武士堂进升了‘中级武师’,并由唐玉江亲自递来了军机部颁发的武官‘爵符’。唐家两兄弟为副尉,康国栋晋级小尉。 次日一早,在唐玉江的坚持下,周同一众随着去了武士堂。 不过却是负了众望,主要是负了唐玉江的期望,周同倒是晋升到了高级武师,不过各项能力还是不尽如人意,外力一千斤,内力九千点,精神力八点。 唐玉江掏出一份宣纸,是对周同的任命书,官爵,从七品正尉。“同儿,知你近几月忙于教授咱家两个不争气的顽劣,不过总要时时顾及到自身的修为,我观你今日功力和半年前无甚区别,让你姥爷知道了,我该怎么交代。” 周同诺诺称是,向这位便宜的好舅父做了保证,今后一定刻苦练武,以告慰‘母亲’大人泉下之灵,让姥爷安心。 在姥爷住了三日,说好次日要去金格县探望康国栋母亲,晚间舅父摆了家宴为周同送行。 席间其乐融融,一家人吃的高兴,康国栋吃的痛快。临到席终,唐玉江转了话题,“同儿,这一去至少两年才可回来一次,世荣和世耀自小娇生惯养,没出去见过世面,今后到了京城,大事小事都要你来拿主意。我将你两位表哥托付给你,该打打该骂骂,只要不给我闯出大祸,就是你的首功一件。” 周同不敢托大,站起身道:“两位表哥在咱们武馆行事稳重,做人本分,到了京城做事也不会差了,一切事宜我们商量着来,舅父放心,我们不会给您惹事的。”“那就好那就好。”唐玉江轻捋胡须,面带微笑,“这次你们二姥爷亲自带队,还不是为的我那两个外甥和你们三人,要不怎能劳烦得动他老人家,呵呵!” 左玉娘笑道:“有我二叔坐镇,当出不了差错,你们一路只需听从他的安排就是。到了京城,自然会将你等安顿稳妥,今后用心练功,在京城挣得一身荣耀,再回到咱们这里做官便容易的多了。” 进了皇家武馆就等于给自己镀了一遍金,升官发财只是时间问题,和只单单是高级武馆出身的武士可是有天壤之别。这些周同也懂得,皇家武馆的学员是大周朝重点培养对象,一代又一代的国之重臣大都是从那里挑选出来的。 末了唐玉江趁着酒兴道出了几句实在话,阳光大道已经铺垫好了,只要不出岔子,有唐家‘忠’‘义’那两颗大树贤老,今后飞黄腾达,封妻荫子,为国效力大有可为。 第一零七章古道肠暮莫多寂寥 次日一早,唐话显将周同二人送至城门,一再叮嘱早去早回,早日赶上大队,和那位亲家二姥爷一同进京。 老人挥泪洒别,周同心中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和二师父挺对不住人家的,回过身拜倒猛磕了仨头,“姥爷一定要保重身体,孩儿日后取了大功名还要您老跟着享福,一切请您放心就是。” 唐话显满含热泪扶起亲外孙,仰头看着这个身高马大的一代俊杰,心中既悲且喜,“好孩儿好孩儿,姥爷放心,姥爷会主意身体,呵呵呵,姥爷还要看着你当上大官,娶妻生子啊!好孩儿,好孩儿……”说着说着拐了话,“我那苦命的闺女女婿啊,没命看到咱们的同儿长出息,我的儿啊,我,好苦啊……” 小乌骓马‘小黑’半年长了半尺,虽不如康国栋的成年乌骓,但也比一般壮马高出许多,周同花掉大把银子伺候的膘肥体壮。此一番心急回程,两人较上了劲,架马全力奔跑,金格县原本一般健马需要七八日的路程,一日两夜便到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远远现出金格县地界碑,周同轻喝一声,小黑会意,慢慢放缓四蹄,等待康国栋赶来。 周同骑术精湛,善解马意,一人一马心意合一,小黑一路长奔,一日两夜间只停歇了三次,如今依然精气旺盛,神骏非凡。‘踏云乌骓果然非同一般,如那扎须大汉说的日行五千里,这小黑尚未成年,已然接近那般速度。’ “好小黑,看来我这半年来没白疼你,以后还会天天给你加夜料,看你成年后能不能一日超出五千里!”这一番奔跑亮了小乌骓马的底,周同心中高兴,双手抱着马头可劲的亲昵了一阵子。 康国栋落下一百多里路,赶来时人马均是满身的臭汗,大乌骓马四蹄打颠,坐上的胖子浑身筛糠。“唉呀哈……我的同弟,你,你的小黑太、太厉害了!我地个娘唉,不说我的头快被风顶到裤裆里去了,就是我的大黑,再跑几百里,也非得累的口吐白沫不行。” 大乌骓马张着大嘴喘着粗气,口中不时喷出些许白沫,周同心想此处距离金格县还要几百里,这大黑再有几十里就得累得翻倒。“呵呵,你是不善骑马,和大黑的沟通还远远不够,它和你不是一条心,加之你体胖肉多,压得大黑发挥不出自身的能力来。” “减肥,减肥,我一定要减肥!”康国栋慢慢爬下马鞍,颤抖着往路边走去。周同笑问:“栋子干嘛去,减肥吗?”“是,我去减重量,就是减肥,嘿嘿,排尿。” 康母依旧如故,见了儿子不给好脸,见了周同却是喜笑颜开,当下关了铺面,一同进了后院正堂。 扶着康母坐正,周同与康国栋同时磕头报喜,康母抱着二人头颈,有喜变哭。一会儿哭声渐大,周同不敢让老太太哭坏了身子,劝慰半晌方才止住。 康母叹出一口气,“你二人此去一是为了进那京城武馆练武,二是探查那伪帝周传河动向,三呢……同儿,想要为你父亲母亲和你康大伯报那血海深仇,为你父亲沉冤昭雪,千难万难,唉……” “伯母,您放心,我和栋子没有十足把握,不会白白丢掉性命,我们不但要为他们报仇,还要为我父亲正名,为康大伯正名,还天下一个公道。您有何话讲,我都听着,请您教我如何去做。”周同心灵通透,康母早年跟着康大伯久居京城,其中关窍还要她来指点。 “你大皇伯多年没有音信,现今也不知是死是活,即便是活着,也指不上他。你二皇伯仗义疏财,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你皇爷爷活着的时候本要让他继承皇位,但他却喜欢逍遥自在,力荐你父亲做皇帝,气得你皇爷爷将他逐出了京城,在东海之滨的日东城做了一介小小的藩王。当今伪帝虽然残暴,但你二皇伯将小小日东城经营的如铁桶一样,加之日东城三面环水,易守难攻。先朝的一些股肱之臣也不会坐视不管,他们在朝廷内根深蒂固,伪帝当不会轻易劳师动众去举兵讨伐。只要你二皇伯不出日东城,定不会有什么意外。” 周同听母亲说过,大皇伯淫乱,当不得用处。二皇伯喜欢整日饮酒作乐,如康母所说,想来是一位性情洒脱之人。 康母接着说道:“你五皇叔年纪最小,当初深得你皇爷爷欢心,上面几位皇兄也多有袒护。只是,唉,自从我们离开京城,就再也没能听到他的消息。你此去要多方打探他的消息,还有一些你父亲的旧部,慢慢去探察,不要轻易暴露你的身份。” 晚饭时,康国栋说起举家迁往京城一事,康母却不愿去了,“我儿,你俩此一去凶险,肩上担地担子太重,好在外人看不出你俩的身份,只要不说,处处小心应付,应是不会让人查出。可是为娘在京城熟识之人太多,去了徒添麻烦,反而让你俩施不开手脚,我不能拖你俩的后腿。” “老娘,咱们上次说的好好的,您怎么说变卦就变卦呀?咱们还是一起去吧,到了那里咱们找一个生地方住下,只要不去老家,不去皇城,谁还能认得出您?!”康国栋心粗,却是个孝顺的儿子,不愿让康母独自留在这里,万一有个什么事怎么办,跟在身边总会有个照应,于是拉着康母的手来回的拽悠。 康母被拉扯的膀子疼,甩了甩没甩开,笑骂道:“你这蠢孩子,老娘的胳膊都让你拽掉了,你还以为是你小时候啊,快放手!”康国栋忙得松开一双大手,“哦呀老娘,儿子忘了,儿子再不敢了。”转过身来到康母身后做起了按摩。“老娘,怎么样,好些了吗?” 儿子大了,难得跟自己亲热,康母忍着酸楚点了点头,“我儿慢些轻些更好。”“哦!”于是康国栋轻轻的推拿按摩。“老娘,咱们可要一起回老家,把您一个人放到这小小的金格县我可不放心。” 周同也不愿意老人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生活,去了京城即便有些危险,只要照顾周全了,想必不会出什么事。怎奈康母心意决绝,如何说也不同意。 “你俩放心,我在这里住了十五六年,邻里们都相熟了,铺子里的伙计里里外外也能帮我照看,老娘我没什么事可操心的,只是在这里保养身体,听候你们的佳音。如果去了京城,这一路奔波不说,到了那里还要提心吊胆,整日价为你俩担惊受怕,不如老娘在这金格县过得舒坦。” 两人听得也是在理,无可驳回,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话。 康国栋的手慢慢重了,康母实在忍受不了这般伺候,回过膀子照着儿子的大手抽了一巴掌,“别掐了,快把老娘抖落散架了。” 康母不跟着去了,康国栋一时不愿离开母亲,整天跟在身边缠着,周同虽然想早些赶路,却不好说话,就由着胖子尽孝心。 如此一连住了十多日,康母不敢再让俩孩子耽搁,当夜把儿子痛骂了一顿,再不赶路,老娘家法伺候。 次日一早,康母做了儿子最爱吃的饭菜,笑吟吟的看着两个孩子吃饱喝足,欢欢喜喜的送到城外。“我儿要好好听从同儿的话,凡事三思而后行,要让老娘高兴,那就跟着同儿混出个样儿来。走吧,快走!”……“快走!”……“还不快滚!” 两人拜别,康国栋红着眼睛骑上了大乌骓马‘大黑’,不时的回头看。慢慢的,康母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了。 没了儿子身影,康母的一脸笑容突地不见了,整个人似乎老了十多岁,寂寥的面孔上流下两道泪水,朦胧的双眼遥看漫漫长路,喃喃道:“我儿一路平安,跟着同儿好好闯天下,如能在死前留下康家的根苗,那就是苍天有眼,老娘也算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傻爹爹了。” 二月里春色旖旎,风光明媚,两人行了两天,在金格县城的离别之痛早已了无踪迹,少年人的热情蠢动,马上谈笑风生,马下风光无限,真的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却道春天好过秋。 周同喜爱当下春色风光,此次赶路不如来时拼命,任由‘小黑’随意奔腾。康国栋骑术不精,虽然心急赶路,想早些和吕文倩一起同行,却不敢催促周同。也是把这怕这小子催急了,快马加鞭先跑了,自己无论如何是赶不上他的。 乌骓马天生的异种,虽如此,也在第五日到了肃北领省城。 高高的城墙上彩旗飘扬,小黑放慢速度,周同坐在马鞍回忆过往经历,感慨万千,轻声问道:“不知到了京城又该发生些什么?” 康国栋大笑道:“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同弟去了哪里还不是最强的,咱们还怕了谁不成!” 这个憨货,我的底细他全都清楚,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不知愁。“栋子,京城龙蛇混杂,武馆内更是高手如云,咱们进京后要尽可能的低调,不要招惹任何人,能让就让,能避就避。早些练好武功,从那东海幻境出来再论其他。” “你放心,有咱们家的绝世秘籍,再有你一旁帮助,我一定能赶上你。到时候和你武功相当,咱周、康二大侠去到哪里也不要紧,天下任我行!哦,哈哈……” 过了一会说道:“我要是姓任该有多好啊!”周同知道这位胖子又要冒出傻气,笑问道:“为何姓任?”“噢,姓任的话,我就可以给我儿子取个名字,叫任我行!怎样,威风不威风?!”“威风威风,那你就姓任好了,反正你泉下的亲爹也不会知道!我也装作不认识你,从此一刀两断!”“哦哈哈哈,同弟说笑,我只是打个比方,哪能真的姓任,多难听,还是俺亲爹给的康姓好,我喜欢!哦吼吼……” 康国栋怪笑,周同暗暗摇头,这憨厚真个是没心没肺,前途堪堪,你倒是不用操心,开些没屁眼儿的玩笑挺来劲的。 康国栋大笑数声,突然停了下来,“同弟,你说我的武功练的和你一样了,能不能和吕文倩好上了?” 胖子,这才是你的知心话,你操心的事。“栋子,武功只能代表你的一方面,重要的是你的人。” “我的人?”康国栋大手胡拉胡拉大面瓜脸,“我的人不错啊,对不对?同弟,我可是好人!” “你好人,我知道,文倩也知道,但这还远远不够。” “怎么不够?快点说出来,我该怎么对她好?我快急死了,我的命都是她的,一天不想她我就难受,我实心实意的想天天和她在一起!”康国栋抓耳挠腮,活像个猴子。 只是这只猴子胖,太胖,天下都难寻到这般胖的胖猴子。 周同道:“你要真心喜欢她,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就要拿出你的诚意,拿出你的心来,用铁棒磨成针的恒心去关心她,让她知道,你是天底下最爱她的人。” “爱、她?”康国栋充满异样的绿豆小眼睛放射出一片精光,“我真的很爱她,她就是我的全部。” 第一零八章自行游丘林遇响马 离开肃北省府不过半日,官道上多了一些道上的人,大都装作不经意往两人这边瞄上一眼,似乎对两人的两匹踏云乌骓很感兴趣。周、康二人只是不见,康国栋心急赶路,就觉得大官道上人马车辆太多,放不开骑程。 康国栋想念心中的女神,不时的催促快赶,恨不得即日赶上大队,和吕文倩并肩骑行。 周同不愿就赶上大队,人多嘈杂静不下心来,只觉得如此单人行骑最是惬意舒畅。 “同弟,今日大官道上人马太多,既然你不愿急行,咱们改到省道府道去走,那里人少,任由小黑跑,也好过在这儿憋屈的走走停停。” 大官道属于大周朝的国道,平整而又宽阔,平时可并排行走五辆马车,一般快马行在道路的中间畅通无阻。今日道上车马渐多,一些慢马大车也被挤到道路中部,阻碍了快马的进程。 “栋子,不如你先去府道赶路,我这一人慢慢行走,观赏观赏沿途的风景,过得十天半月再去找你。” 府道是由州府建造的官道,省道当然是肃北领这般大省府建造的。 “我看也行。咱们馆长说是要走省道府道的,你别在这大官道上走的太长了,过得几天路过城府驿站就问问,省的跑到我们前面再折回来找。” 路过一个路口,康国栋拉转了马头,“同弟,知道你武功高强,也不怕打架,我这就走了,一路小心。”周同笑着挥挥手,“见了大伙儿好好说话,用心对待人家,更要用心对待文倩,哈哈,走吧。” “好嘞!”康国栋转头双手抖动缰绳,双腿猛夹马腹,大喝一声,“嗯驾!”大乌骓马身躯猛纵,如离弦之箭般绝尘而去,不一刻便没了踪影。“这胖子,这一番驾马倒是娴熟,呵呵,怕是想吕文倩所致,唉呀,真是羡慕,羡煞我也!” 道路漫漫,路上的人马来回穿梭,周同驾马走在路边,抛开心中烦忧,一路赏游。 一路溜溜达达走了五日,道上总会看到一些似曾见过的面孔,是道上来回奔行的武者,每每遇到周同便会有意无意看上一眼,周同举目相对时,这些武者就会转移开视线,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会有这么巧?这些人怎么总会在身旁来回穿梭?莫不是要劫道不成?如劫道还不现在劫了,怎么几日来还不下手?真是奇怪之极! 周同心中蹊跷,这些人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怕不是看上了我的小黑,嘿嘿,只是这般看看也就罢了,如若胆敢劫我,定将废了尔等的武功,夺了你们的财物。 心中一定,再也不去理会,自顾自赏自乐。 行了两日,时到中午过了肃北领界地,天上哩哩啦啦滴答起了小雨,前方出现两条道路。一条是大官道,道路平整宽阔,一条是省道,道路也算平整,不过窄了许多。省道前方凸起一片丘地,生长着密集的林木,丘顶隐隐现出几座楼阁。 周同熟识大周版图,却没有标注此一片大大的丘林,更没有名称。不过相比国道,此省道距离京城更近,如此山林美景,不如漫游其间游耍两日。 轻抖缰绳,小黑明白主人意思,轻蹄漫步,得儿得儿地转进林中省道。 林子中清新爽朗、和风细雨,枝头的嫩叶轻轻刷动,半空中形成如烟似雨、似雾非雾的绝妙景致,周同看得忘神,不觉神游其中。烟雨朦胧胧,青翠绿幽幽。 “咚!”前方一声炮响,周同吓了一跳,哪儿来的响马土鳖,打乱了这份美妙。 炮声已毕,前面左侧转出一彪人马。周同暗骂道,我说是响马土鳖,果然不假,这帮家伙不懂山林美景,就知道打家劫舍。未等对方来到站稳,大声喝道:“呔!你们这些响马,真是不懂风情,这般天气也来作活,今天遇到了老子,就是作死。” 响马总数二百多人,前面七八匹健马赶的快,来到近处一看,上面坐的大都是这几日面熟的,周同释然,果然是来劫我的,怕是早盯上了我的小黑,今日正好遇到这片林子,好趁机下手。“你们几个,这几天总是跟着我,看来是蓄谋已久了!好大的胆子,官道上也敢劫道,不怕官府拿了你等问罪?” 领头的精瘦汉子嘿嘿冷笑,“这里是两省的交界,三不管的地方,正好用来收拾你,嘿嘿……”回头吹了一声口哨,响马群里窜出一位白脸中年汉子大喊道:“兄弟们,就是这小子,都给我围上了!夺了黑马奖赏一千两白银,将这小子杀了奖赏一千两黄金,都给我上!”一众喽啰呼啦啦团团围住。 周同心惊,无缘无故为何要杀死我,“住!你那白脸大叔,我和你们近日无怨往日无仇,是响马夺了钱物就是了,为何还要杀人?难得你认得我?” 那白脸汉子阴沉沉的笑道:“认不认得不打紧,取你的性命却是真的,兄弟们,给我杀!” 白脸汉子举起大刀一挥,那领头的精瘦汉子先动了,几匹马上面熟的汉子动了,周围的喽啰也动了。 没见过这等响马强盗,不卖场子不动声色的就要围住杀人,今日之事蹊跷,待我赶杀了一众抓住那白脸汉子再做理论。 领头的精瘦汉子来的最快,托起一杆长枪,来到近处恶狠狠的使出一招‘白蛇出洞’,招式简单,威力却是生猛。 周同抽出公‘乌鱼黑’,举剑挡开,虎口一震,心道这厮有些力道,出招这么狠毒,这一枪是要扎我咽喉,要是一般武者岂不要死。意念稍动,内气澎湃涌出,手臂连着手腕急转,‘乌鱼黑’射出半尺剑气,挽了数个剑花,“突突突”刺在精瘦汉子长枪上。 剑花舞的快,眨眼间将长枪斩断为数截,精瘦汉子双手一松,后面一个剑花接踵而至,未等撒开枪杆后移, “啵”地一声,双手齐腕而断。两股透凉从两个胳膊传来,“啊!”精瘦汉子惊得从马上跳了下来,脚未落稳,“腾腾腾”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腕部两个断口旋即喷出鲜血。 “噢哦……”刻骨的痛楚传来,精瘦汉子没人声的嚎叫,“痛煞我也,噢哦!” 周同一招制敌,用的正是《天云剑》第十五招‘浪里翻花’。天云剑法单凭速度而论,可在天下剑诀中排进前三,如这一招使完,岂止是削断两个手掌,不说周同内功深厚武艺精湛,凭宝剑‘乌鱼黑’的锐利,对方上半身也会被斩成数截。 精瘦汉子突然没了双掌,如鬼哭狼嚎般的哀嚎声使得众喽啰呆了一呆,那后方的白脸汉子大叫道:“吴友功武功太差却敢冒进,让那小子偷袭了,兄弟们不要理他,给我杀!杀死他给吴友功报仇,杀死他可得黄金一千两,杀啊!围攻者人人有份,人人有大把的银子分,杀啊!” “杀呀!”白脸汉子叫喊的起劲,却不动身,叫喊声掺杂着精瘦汉子吴友功的嚎叫声,刺激的一众喽啰昏头昏脑的围了上来。 周同心中大气,狡猾的白脸汉子是主凶,看我冲过去擒拿你。双腿轻夹马腹,乌骓马小黑识得主人的意图,四蹄同时弯曲,猛的纵身射了过去。 迎面那几位面熟的汉子眼前一花,一团黑影就在眼前,匆忙间举起兵器就打,前面几人打空,后面传来两声金属交击声,乌骓马已过了众人,就地纵身而起,飞一般越过一众喽啰,直奔精瘦汉子,最后两名汉子手中拿着半截兵器,犹在梦中。 白脸汉子似乎识得乌骓马速度惊人,早早拿出一把粉末,口中大喊:“快来围住,围住这小子就跑不快了!”随手一撒,拉着缰绳调转马头就走。 一团黑雾挡在前方,周同不勒缰绳,躯体朝后一顿,双掌同时击出,掌气将黑雾逼得四散开来,小黑得到止令,身躯后移,四蹄直直的蹬在地上滑了数米。 如此一滞,后方飞来几支冷箭,周同回手收入掌中,心中有气,大骂道:“你们这帮没脑子的笨蛋响马,那般无耻狡猾的人杂,你们还要为他卖命,真是不知好歹,该杀!”用力将掌中几只箭投射了过去。 两名喽啰应声而倒,一名马上的汉子躲闪不及,一箭穿进下腹,闪了几闪落下马背。 周同大声呵斥道:“都给我散开了,如敢再来骚扰,将尔等全数诛灭!” 回过头来,白脸汉子没了踪影,四处看了看,没有印迹,不知那厮藏到何处去了。娘的,狗东西狡猾的紧,这片林子不大,看我找你出来。 周同心中有疑问,正要催马去寻,后面的一众喽啰叫喊着又来砍杀。 “哈哈哈……”周同气极而笑,“你们这帮不知死活的猪猡,领头的都跑了,你们还来敢厮杀,真不知是何物造就的。” 喽啰后方又传来白脸汉子的叫喊声,“那小子马快,武功稀松,只要将他的马剁倒,他的小命就算捏到咱们手里了,杀,快杀,给老子冲啊!杀啊!” 听到白脸汉子的喊叫,周同再一次笑了,狗东西是属兔子的,跑的比小黑都快,你个兔孙,这次杀光赶绝这些没头脑的猪猡,看你还敢叫嚣。 此番周同动了真气,收回乌鱼黑剑,自马鞍梁摘下长枪,低喝一声,“杀!” 第一零九章客路下故旧催人前 白脸汉子狡猾,众喽啰蠢憨无畏,还要上来杀人,周同动了杀意,出手再不留情。 小黑飞纵两步进了战圈,枪头爆出气刃,一招‘提枪迎宾’,前冲上刺下挑,连续刺中三人当胸,三人向后激射,惨叫声顿起,撞倒后方一大片喽啰。四名骑马大汉合围攻来,周同枪身猛翻,一招‘纬编出洞’,枪转梨花,突、刺、撩、扎,“啵啵啵啵”四声连成一声,四名骑马大汉亦是当胸透出一个大洞,从马上飞射而下。 家传《止若真枪》威力无比,两招杀死七人,撞伤十数人,喽啰们害怕了,周同却不饶恕,内气源源灌入枪头,照准一面人多之处使出一招‘止若覆雨’,长枪气刃翻飞,十数个头颅断臂被击地蹦高三米,鲜血如红色的烟雨般洒在空中。 长枪属一般钒铁,经不住周同绝大内力,枪头裂开数截,枪杆蹦出一条裂纹,已然无法使用。 喽啰们真的怕了,哪见过如此神勇之辈,“呼啦”一下丢了兵器四散逃开,一名面熟的骑手驾马欲跑,奈何催不动胯下大马,周同飞去一刺,残枪正刺穿后心,振臂一抖,骑手连着残枪飞出十多米,重重摔下便不动了。“让你跑你不跑,该杀!” 能跑的喽啰逃的没了踪影,几名受了重伤的喽啰哼哼唧唧的倒在血泊中叫屈,周同看着这些蠢人气不打一处来,再找白脸汉子,早已没了踪迹。 此等人渣,尽早除去才对,这几个活着的喽啰也许知道他的底细。 周同抓起一名伤势稍轻的喽啰唬问道:“告诉我白脸人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开山立柜,为何要取我的性命?便饶你不死。” 那喽啰答道:“大侠饶命,那人姓名小人的确不知,我们占的是石头林的山头,那人十几日前才找来我家大王,说要送给我们一桩大买卖,就是让我们杀一个人,然后,然后就会分给我们大把的银子。我家大王对他很客气,说要我们一切都听从他的命令,却,却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大侠,大侠,小人句句事实,如有假话天打雷劈,请大侠饶命啊……” 周同思索片刻不得要领,问道:“你家大王叫什么名字,今次为何没来?”“启禀大侠,我家大王就是被您一剑削断双手的那位,吴友功啊。” “是他?”果然是个领头的,能冲锋陷阵在前,倒也算是个领头的大王。四处张望,没见那精瘦汉子的身影。 那喽啰说道:“我家大王已死,就在您的脚下。”周同低头一看,精瘦汉子的身躯就在身侧一旁,头颅却不知了去向。“头呢?你家大王的头是被我砍掉的吗?” 那喽啰脸色苍白,指指十多米远的一颗人头道:“大侠,那个就是,是您不小心削掉的。”周同回想刚才,最后一招找了个人多的地方,一招‘止若覆雨’杀死十多个人,那些聚而不散,硬生生的被削掉了脑袋,原来是在保护他们的大王。 “我来问你,你家大王死了,你伤不伤心?”那喽啰道:“伤心,不过最伤心的是我受了重伤,断了半条手臂。”“哦?你倒是实诚,我再问你,我杀死你家大王,重伤了你,你恨不恨我?”“恨也不恨,我们这些落草的喽啰早就把生死看开了,您今天杀死了我家大王,明天还会重新出来一个大王,我要是活着,还能跟着新大王混。我要是死了,只能怪我运气差,谁让我们是杀人的寇贼呢,杀人还不兴让人杀啊。所以说,大侠,我们是怕也不怕,恨也不恨,能活则活,不能活就死球子罢了。” 那喽啰一番说道,说出了一番道理,周同替他包扎好伤口,指着这一片血肉道:“看看这一些死人,刚刚还很嚣张,要取我的性命,转眼间就成了烂泥烂肉。嗯,人,能活着还是活着好,死了就什么也不是了。” 周同心中感慨,仰头看看上空漂浮的烟雨,恍惚间多出一层血雾,不觉轻叹了一口气,轻轻跃上马背,“去,搜刮了他们的财物,逃命去吧。”说完再也不看那喽啰,催马走了。 那喽啰呆呆的看他走远,自语道:“这人年纪轻轻,杀人的手段可真够狠戾,真的让人心寒,唉,好在我还活着。”四周看了看死去的死人和半死不活的同僚,“这杀神良心还好,没要我的命,还让我去搜刮他们的银子。”忍着痛嘿嘿干笑两声,“这还用你说,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们都不会放过一次拿钱的机会。能动弹的兄弟们,起来打扫战场了。” 周同在丘林中转了一整天,将整个林子搜了一遍,再也没有白脸汉子的踪迹,只好作罢。是夜独自在林子里修养一晚,运气吐纳时却总不得要领,知道是日间杀人过多之故,心中繁乱,却不知今后遇到此种事、此等人,是杀,还是不杀。 第二日重新上路,总觉得心绪不宁,日到中午时转到一条府道,欲要尽快找一所驿站或小店歇息歇息。 赶了半晌,日头偏西,也没见到一家酒店一所驿站,好在背囊中存有食物,路边的嫩草也够小黑进食,于是下马略作休整,在路旁割了一些草料,取出精心配置的饲料让小黑进食。 小乌骓马颇懂人意,周同很是爱怜,每次喂食时都会在其身上运气活血。小黑吃得香美,身上又舒服,一边大吃一边放屁尥蹶子。 正吃着,前方奔来十数匹骏马,到了这里停下了。 周同看一众外相打扮,身穿劲装,个个配有兵器,是武林中人,却不像劫道的响马。 十多人下马走到近前停下不动,居中站着一位年过半百的绿衣武者,右手掌中把玩着两颗黑沉沉的铁蛋,其身后站着一名高大的随从,手里拎着两把硕大圆黑的铁锤。铁锤“咚”地一声放在地上,将地面砸了两个坑。绿衣武者扫了一眼周同,闪过一道厉光,看向小乌骓马,露出慈祥的笑容。 好重的大铁锤,周同暗探此人武功,一股强大的意念将自己顶了回来,绿衣武者轻哼一声,散出威气,压得周同气息一滞,暗道此人武功高绝,应是在我之上。前一帮响马很弱,这帮人很强,都是冲着我来的,今次之事不好善与。 左侧跨出一名大汉高声问道:“你可是周同?” 哦?这帮人认得我,却不知又是谁?不会跟那个白脸的狗东西一样无耻吧。“我是周同,你等是哪里的人?姓氏名谁?找我何事?”这次须先问清楚了,省得到了最后打完了也不知道是跟谁结下了梁子。 大汉哈哈一笑,“那我们就找对人了,来,我给你引荐引荐。”指着靠前站立的几人说道:“这五位是‘铁鹰爪’郝子豪,‘飞天豹’朱云飞,‘铁臂神拳’游大宝,‘花影无踪’飞刀李,‘魁星捂手’吴力撼,我叫任不我,江湖人送绰号‘吊金刚’。”说着取出腰间一杆兵器来回晃荡了几下。 此兵器周同首次遇见,一杆八尺长的铁棒前头连了半尺长的铁链,铁链另一头吊着一尺长的铁锥头。原来‘吊金刚’是指他铁棒上吊的铁锥子,此人武功一般,做势倒是跋扈。 吊金刚’任不我手指居中的绿衣老者道:“此位是武功盖世、威震武林、雄霸一方的西北绿林道上的总瓢把子,‘铁胆双锤’吕啊吕大侠,他老人家能够亲自过来看你,也算你小子祖上积了八辈子德,还不过来磕头。” 那老者轻哼一声,吊金刚’任不我慌忙退下三步,低头哈腰道:“请您老训话。” 绿衣老者道:“我叫吕和年,江湖中人抬举我,叫我一声吕大侠。今日找你有一事,你且候着,等人来了,当面对质。” 周同狠狠瞪了‘吊金刚’任不我一眼,心道我看你就是‘掉进缸’,早晚让你给我磕头,问‘铁胆双锤’吕和年道:“你是大侠,找我小辈有何事?” 吕和年平静的说道:“少年人莫要心急,遇事要冷静,等人来了你自会清楚明白。” 周同自然清楚明白,吕和年是许不乐的师父,去年收拾了许不乐,那小子怎能不来报仇。好小子,拖延到今日才来找我,还请了他的师父亲自出马,不知这小子为何不来,也不知和那白脸汉子有无瓜葛。 “吕大侠,许不乐怎么没来?” “哦吽,你倒是聪明,你与我那徒弟之事算是小事,日后让他来找你便是,呵呵,不过,还有两件事需要你去认罪。” “还有什么事?吕大侠,我和你不认识,跟你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要是为许不乐报仇,你们就来,要是为的别的事,快快讲来,让我认罪,那是你等做死,看你们能出什么幺蛾子。”吕和年名气甚大,周同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武功比自己高出不少,可这老家伙装的人模似样,对自己语气轻蔑,不是好主儿,既然是来找麻烦的,对他也不必客气。 “大胆!”一位消瘦的中年汉子走前两步大喝道:“你小子何人,胆敢如此对吕大侠讲话,就凭你这般放肆,今日我就替吕大侠收拾了你。”“仓啷啷”拔出两把大刀,没有上前,扭头去看吕和年。 周同刚刚听得此名号,唤做‘飞天豹’朱云飞,武功不弱,比许不乐要高出一筹。 吕和年道:“先不着急,出师无名,如此出手便是欺他,等待证人到了再做理论不迟。”“是。”‘飞天豹’朱云飞鞠了一躬就要退下。周同笑道:“瞧你个‘飞天豹’,出来的快退回去的也快,我看你是豹头蛇尾,想要收拾我,那就来啊,怎么还要人家准许才敢出手,啊哈哈哈,摇尾乞怜的你,快回去抱孩子吧。” “啊呀呀呀……小子无力,气煞我也!” 李云飞冲吕和年抱拳道:“吕大侠,请您准许我来收拾他,我要看看这小子的武功是不是和他的嘴一样厉害。” 吕和年沉声道:“不急不急,那几人就要来了,到时一并算账,再随你的意了。” 周同听出吕和年话意,憎恨这帮无耻之徒,再不客气,“吕和年,你们有何话要说就赶紧讲来,不说我就要赶路了,让开。” 后方路上赶来一群人马,当先一匹白蹄黑马跑的快,转眼到了近前,却是一匹成年的踏云乌骓。马上坐着一中年汉子,大声喊道:“呔,你这天杀的夺马贼,想要走,那是做梦。” 第一一零章有心机少年不经思 对方人多势众,武功大都不弱,其中那‘铁臂神拳’游大宝与‘魁星捂手’吴力撼身形巨壮,看那所持兵刃也甚沉重,两人功力也算是深厚。‘花影无踪’飞刀李探不出气息强弱,吕和年更是一个大高手,想要如那帮喽啰般切瓜剁菜砍杀了事,万万不能了。 周同心中不惧,却也不愿硬拼,不如找个空隙骑马逃了去。不料那吕和年人老成精,强大的气息一直锁定自己,跑怕是不容易了。 这时驰来踏云乌骓,马上叫喊的汉子周同认得,正是被自己抢了两匹乌骓马的‘黑山蜈蚣’钱有道。真是冤家路窄,今日之事定是吕和年早已谋划好的,叫来这一帮众,今日危已。 吕和年道:“周同,此人你可认得?”那钱有道抢先喊道:“怎么不认得,烧成灰我也认得。吕大侠,就是他,就是他将您的宝马强抢了去,还将我们一众兄弟打死过半,还,还蛊惑人心,把,把……吕大侠,请给小人做主!啊,他骑的是小乌骓,您那匹大的定是让他给卖了,吕大侠,杀了他!” 吕和年摆摆手,问周同,“那匹踏云乌骓现在何处?”周同后悔没取了钱有道的性命,“这家伙不是说了嘛,卖了。”“不!”钱有道大叫道:“吕大侠,这小子还有一个跟班,定是那家伙骑了去。” 周同道:“骑了去又能怎样,别说那一匹,这一匹也休想要回。”钱有道有势仗,见这么多的人围他一个,还敢如此嚣张,不由得哇哇大叫,“呜哇哇哇……你小子找死,平白无故抢马杀人,还将我的一帮喽啰打散,啊,还,还如此的嘴硬,大家上,杀了他!” 一众人等纹丝不动,没人听他的,周同轻笑道:“你也只是个喽啰,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哼哼,你说我抢你,你若不来抢我,我怎会抢你,是你自作自受!”“呜哇……”钱有道老脸涨成了紫红色,“小子不懂江湖道义,无礼之极。吕大侠,请您给小人做主啊!” 后方蹄声滚滚,又一队人马赶来。 吕和年皱了皱眉头,看也不看,对钱有道摆摆手道:“你先站到一边。”一脸的正气盎然看向周同,“小朋友,你抢了人家的马,又杀了人家那么多人,干下了天理不容之事,这该怎么交代啊?” 这是蓄谋已久的,今日之事只有与他们打斗,比谁的手段高了。“什么天理不容,兴他来抢我,不许我去抢他,哪儿来的规矩?”钱有道忍不住叫嚣道:“我只收你十两银子的买路钱,你却抢了我两匹宝马,还杀了我的人,活着的也都让你撵走了,啊,你就是天理不容,罪大恶极!”周同看着这个家伙就有气,回道:“你来抢我我才去抢你,你指示你的喽啰杀我,我才还手,难道这也是天理不容?我看罪大恶极的人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们,是你躲在后面只顾让你的喽啰送死,你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周同一席话差点把钱有道气闷过去,“好,好,好!你抢马杀人还说成了我的不是,啊,天理何在?”转过身去扑通给吕和年跪了下去,“吕大侠替小人做主啊!” 吕和年眉头紧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站到一边,看我理论。”又想了一句,“不许讲话。”钱有道将干瘪的嘴唇一闭,再也不说话了。 周同暗笑,钱有道有头无脑,老狗吕和年不让他再讲了,哼哼,你老狗摆出个天下为公的样子,看你怎么维护公理道义,即便是你亲徒弟许不乐来了,也占不到理去。 吕和年悠悠看着周同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论断,身后的那位持铁锤的壮汉在其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一道精光在小鸡眼中一闪而逝,“好,叫过来。” 吕和年叫的谁?几名汉子闪出一条道,从吕和年身后走来一行人等,正是刚来的一队人马中的骑手。头一个是位巾帼英雄,身材比男人还像男人的女人。 此女人身形彪悍,腰粗如缸,与康国栋不分伯仲,一张大大的磨盘脸上尽是凸起的黑褐色麻子豆,一道乌黑发亮的横眉爬在眉头,小眼睛塌鼻梁,下方一张血盆大口,两颗龅牙倔强的探出唇外,着实突显。 周同看的有些呆了,天下竟有如此奇女子,真是世间万物无所不奇呀。壮女双唇无情的上下一翻,龅牙上下连动,说出跑风的话来,“你就(求)是(系)周同,是(系)你把大哥弄残(散)废的?你把康国(阔)栋带到哪去(嘘)了(呀)?” 这般壮大的女人,怎么说起话来跟个三岁的小孩儿一般,舌头还没捋直,讲话不清楚还跑风。周同想笑,笑不出来,面色难过的回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康阔栋也不认识。” 壮女一急,磨盘脸变成了猪肝色,“我系系莱香,系我大哥系莱道的咪咪,你打残了我大哥,还快皱了我丈夫,我丈夫就系康阔栋。” 周同吐出一口浊气道:“大,大姐,我不认识你,什么咪咪系系的,你说的话我也听不懂,讲清楚些好不好。”一边闭嘴不语的钱有道突然开口道:“她说她是史莱香,是她大哥史莱道的妹妹,你打残了她大哥,还拐走了她的丈夫,她丈夫就是康国栋。” “我听懂了,你个废物点心。”周同用语言鄙视了一把。钱有道气道:“听懂了你还说听不懂,还要我来废话做什么?”“就是要你废话,因为你的废话最多。” 这边一说,那边史莱香更急了,叫嚷着要过来和周同扭打,吕和年看的直突突,一口气吹地嘴边胡须乱颤,对后面属下微微示意,两名身高不过史莱香的壮汉架住胖大的、杀猪般叫嚷的‘巾帼不让须眉’拖到了一边。其中一名壮汉在肥嘟嘟的腋下捣了一拳,杀猪声量高了三倍,那壮汉抽出短刀抵住比猪还胖的脖子说道:“再敢乱叫,剁了你喂猪。” 杀猪声顿停。 史莱香被拖到一边,后面转出两人,周同都认得,初遇康国栋时的两个响马头头,一个是被康国栋狠揍了一顿的史莱永,一个是被自己废了武功的史莱道,那杀猪般的胖大女人果然就是他们的妹妹,真是一窝三胎,胎胎不同呀。难怪那日康国栋没命的逃跑,此等绝色女子,是个男人都得退避八舍,逃之夭夭,女人也会自叹不如。呀,天地不公,苍天无眼。 史莱道顾不得招呼周同,急忙忙拉着史莱永给吕和年磕头,“吕大侠饶命,小妹不懂事,请吕大侠饶过小妹。”吕和年嗯了一声,指着周同道:“你去认一认,抢你十万两黄金白银,废你武功的是不是他。” 十万两黄金白银?这吕和年也太能说了吧,黄金珠宝加到一起才不过八万两银子。不过现在这帮畜生说什么是什么,辨解只是徒劳罢了。 史莱道看都没看,跪地抱拳道:“正是此人无故废我武功,抢走十万两黄金白银,还抢走我兄弟雌雄宝剑一对,请吕大侠为我做主。” 吕和年点点头,转过老脸问道:“周同,史莱道所说是否属实?” 周同真的想一走了之,但是今日之事太难纠缠,不好善与,大不了狠狠的打一架。吕老狗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态问了,只好抑制胸中积闷,勉力回答。“废他武功不假,夺走他兄弟一对乌鱼黑宝剑也不假,黄金白银珠宝也是我拿了的,不过,你要去问问为什么,为什么我夺走他的宝剑拿走他的财物,为什么我废了他的武功?那都是因为他们先来犯我,我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是他哥俩作恶太多!” 史莱永忍不住叫道:“你放屁,我哥俩只找那位康国栋,都没招惹你,你却先来谋害我们,你,你罪大恶极!你将我大哥打成残废,天理不容!” 周同回道:“何来罪大恶极,我只是救人,是你先来偷袭我,我才夺你宝剑略作惩戒。而你大哥却要取我性命,我不去将他杀了,只是拿了他的钱物,算是宽与待他了,哪里来的天理不容?哼哼,再说,你大哥的钱物难倒不是偷来的、抢来的?” “不是!”史莱道没了武功却有吕和年撑腰仗势,拧着头说道:“我留康国栋是因为他是我的妹夫,你却硬是废我武功,那十万两黄金白银,是我们绿林道上的朋友共同送给吕大侠过寿辰的贺礼,却让你小子给抢了去,你才是真真切切的强盗。小子,你可知道,你废了我的武功,比杀了我还歹毒,如你这等歹毒的鼠辈,怎能在武林立足!如今祸起肃北,如果我们的总盟主不出面作一番公理,任你逃之夭夭了,天理何在,道义何在,公理何在?我们西北江湖道上日后以何面目去面对同道中人,今天如不做出公断,上天也不会饶恕与你!” 史莱道最后说的振振有词,辞严义正,好像天下的公理就在他那一边,周同反而是莫名其妙、岂有此理、理屈词穷了。 吕和年听得是深以为然,不住的点头,史莱道口才极好,一番话讲出来顺理成章、理直气壮、理所当然,比刚才那位只会干叫的钱有道可强的太多了。“周同,如今人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讲?” 这帮小人,今天围了我就是为了讨去宝马钱财,恐怕还想要去我的性命。老狐狸吕和年磨叽到现在,不就是为了顺理成章,找一个对付我的理由嘛,不就是为了让人知道他们是站在公理道义的一方嘛。如今我八张嘴也说不清楚,说清楚了又能怎样,不如便了。 周同年轻气盛,心中躁恼不已,怒气冲了头脑,一时失去了理性,大喊道:“我有何话讲?你们都串通了来找我的不是,我都应了下来!想要什么,直接来吧,我周同都接着!” 吕和年重哼一声,说出一番话来。 第一一一章群子何为栖栖一人 周同自小多受磨难,心中始终存有执念,今日遇到这么一帮强人,十年前遭受的欺凌种种如血一般沥沥流淌在心中。旧恨仿佛就在眼前,不由得怒气冲天,不经思量说出一番刚硬的话来,却正中了吕和年的下怀。 “既然他们所说的你都应了,老夫要为大家做出公断,为我们西北武林同道讨回一番公道。”吕和年一字一字的说的异常清晰,周同听了只作不闻,站在当地等待下文。 “你抢去史莱道兄弟一双雌雄宝剑,必要交还,那十万两黄金白银只做成二十万两白银还与他们罢了,抢去钱有道两匹乌骓马也要必还,这些身外之物还了也就算做了事。” ‘吊金刚’任不我接了一口道:“那怎么行,吕大侠,臭小子重伤您关门弟子许少侠,还骗取了十万两白银,也要连本加利一并还清。” 吕和年把手一挥,摇摇头笑了,面色甚是慈祥,颇有长者之风,“呵呵呵,我徒儿不乐学艺不精,十万两白银算作交了学费,我吕和年不与小辈一般见识,等得我那徒儿学艺有成,再与他较量一番,此时不需要我去干涉,暂且揭过。然而!”一脸的大度宽容转瞬间变为冷酷严俊,直盯着周同道:“你为了一己自私抢人宝马钱财,狠心杀死山上近百名绿林同道,却要在你身上找回来,也好为死去的冤魂昭雪,为西北武林讨出一个公理。” 这个老狗,你怕是专门为你关门徒弟寻仇来了吧,老狐狸太会算计,加上你亲徒弟许不乐的赌金才不过十八万两银子,却来要二十万两,还要装作大义为公,强词夺理为那些喽啰平冤昭雪,我看你怎么昭雪怎么平冤。周同越想越生气,喝道:“吕和年,你要怎地?要来杀我?”提手抽出乌鱼黑宝剑,剑指吕和年,“那就来吧。” 看到周同气恼,吕和年嘴角上挑,语气更加平稳,“冤冤相报何时了,杀了你也救不活那些冤死的亡灵,我不去杀你,惩戒却是必须要的。为了维护江湖正义,使我西北武林道义长存,不再任由你兴风作浪,再做出杀人越货的歹毒之事,我决定代表西北武林同道废除了你的武功。” “废我武功?哈哈……”周同长笑数声,“我的武功是我师父给予的,没有他老人家同意,任何人也没有这个权利,你吕和年更是不能!” 对方的真实意图已经摆明,丑陋面目暴露无遗,今日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几位强手围了一周,逃是不容易逃掉了,反而侮自己,辱了师父的名头。即便是死,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束手待毙,杀你几个狗贼也还痛快。周同决心拼死一战,将乌鱼黑插回,抽出从未示人的‘水纹剑’。 ‘水纹剑’是师父崔元庆走后送予的,此剑源自东海倭斐国,说是剑,其形刀廓剑身,实为刀剑,剑身刚柔并济,锋利无比,乃是天下一顶一的宝剑。用他施展《天云剑》与《五绝刀》最为趁手。 周同气冲脑核,要用此剑开戒,却忘了师父临走时留下书信中视其如亲子的劳心谆谆。 ‘水纹剑’,剑中极品,吕和年识得珍宝,刚一脸的肃穆冷峻瞬间融化了,“这剑可是你师门之物?” 周同看的仔细,吕老狗本来是要发飙的,见了此剑突然转了方向,老狗狡诈,怕是又看上了这把绝世兵刃。“是又怎么,不是又怎么!吕和年,此剑与你无关,要来废我武功,那就来吧!” “好个不知趣的小子,我来问你,你师从何处?如果你报了师门,或许老夫会网开一面。”“要问我师门,凭你吕和年还不配,哼!要来就来,不要废话!” 吕和年纵横西北武林数十年,何曾听过这种话,正要发怒,突听有人喊道:“老爷,小人知道那小子的情况。” 声音是从后方传来的,周同听着耳熟,正自猜测,人群挤进来一位汉子,却是丘林中唆使吴友功一干响马围杀自己的白脸汉子。 “是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咱们没见过面。”白脸汉子叫吕和年老爷,自然是他家养的狗奴才。周同心中登时明白,一切,都是眼前这位装作道貌岸然的吕老狗主使。 那白脸汉子在吕和年耳边低语数声,贼兮兮的冲周同挤挤眼,“你那周同,看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莫非你也想杀了我不成?”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周同恨不得活刮了他,紧握水纹剑的手激出一股热汗,“今日之事却要了断,吕老狗,你不会先来,那就让这些喽啰替你卖命吧!来!”如今已没有必要跟眼前这些狗贼做作,挑开了战吧,这是周同最想要做的。 吕和年听了神色一冷,不由回身去看他的那两把巨型圆锤,人家都称呼‘老狗’了,是个能听懂人话的主儿都不一定会高兴,白脸汉子明白主子心意,上前跨了几大步,叉腰大骂道:“你个小坏种,好大的驴胆子,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害人来了,靠着你舅舅撑腰竟敢挑衅我家老爷,你个死了全家害死了师父的狗杂种,来人,给我上!” 又是杂种!心中冲出一股无名之火,十年前的屈辱如实质般历历在目,周同再也无法忍受这帮污秽的人杂,白脸汉子更是可恶的世所罕见,不杀之实乃奇耻大辱,胸中喷出一股绝大热气,大喝一声,“白脸的杂碎,刮了你!”此时再无顾忌,遇到这帮无耻之徒已无道义仁义可讲,先下手为强,出手一招‘分江化海’,正是师门天云剑法的强势招式。丹田内气旋即冲出劳宫,水纹剑爆出半寸气刃,剑身化作数层剑光,剑尖突指,自剑光中射出。 吕和年急喝道:“小心!”自己却不动身,回头看向‘飞天豹’朱云飞与‘吊金刚’任不我,同时单手向前一挥,命二人上前迎敌。 周同誓要先将无耻之极的白脸汉子一剑刺死,用了十成的功力,动作快的超出了吕和年的预料。白脸汉子还没来得急抽出兵刃,更没准备好如何招架,水纹剑如一条匹练般恍惚到了面前,“啊,不……”剑气飞过,“不”声戛然而止,白白的面皮还带着惊讶之色,脖颈中溢出鲜血,大量的鲜血冲击地头颅一动,顺而滑落而下,鲜血自胸腔激射而出。 一刹那间,朱云飞与任不我还未迈出步子,白脸汉子已然了账。 吕和年揉揉三角老眼,确认白脸汉子却是没了头颅,不自禁气极而笑,“哈,哈,好狂妄的小子,好狠毒的周同!好狠啊……” 周同一剑削了白脸汉子头颅还不解恨,一脚踹在无头躯体当胸,“我狠吗?那就对了,老狗,这些人都是你造就的,纳命来!”无头躯体刚被踹的飞来起来,水纹剑幻出两道光刃,将整个躯体分了三截,纷纷扬扬的洒出片片血水。 “给我杀了他!”吕和年双手连连摆动,“都给去,杀了他!” ‘飞天豹’朱云飞来的快,迎面正好飞来一段残躯,本来抬脚即可踢到一边,当着吕和年的面不好这般做,双腿弯曲,双刀往上一托,将残躯送到了后方,前面突来一阵厉风,一股冷气。 是剑气,剑气就在当胸,朱云飞奋尽全力将双刀往下一挡,“噗嗤”,水纹剑刺入左胸,一声金属轻鸣声,双刀断为两段。 朱云飞睁大眼睛看着使剑之人,张口道:“好刀,好快,快!我,我不是你的,你……”身子一软,就此不动了。 “是的,你死也是白死!”水纹剑发出轻快的清鸣声,周同心有感应,暗自道:此剑善饮血,已似有了灵性。 后方又传来喝叫声:“好个周同贼子,杀了我家‘锦狸猫’,还杀了我朱大哥,我誓要杀你!”四面都围来了敌人,周同回头一看,却是后方高高跳在空中的许不乐。好好好!都来了,无耻之徒,一窝猪狗。 这边‘吊金刚’任不我的吊棒带着风声到了当头,周同侧身挥剑,两者相交,“噹”地一声,水纹剑轻抖,吊棒豁了一个大口,竟然没有被斩断。 任不我当当当后退数步,发麻的双手几乎持不住自己的兵器,“哎呀呀,好大的气力,好大……啊呀呀,我的兵器,我的宝贝啊!我和你拼了!”飞步上前挺棒直刺,周同反身格挡,却见那吊棒刺到一半转了方向,向外一闪,突地朝着自己腿部扫来。好怪的招式,周同轻轻一跳,剑指吊棒,吊棒的铁锥子忽然反弹而来,正打在剑身,剑锋走偏,未能击中吊棒。 后方吕和年喝住了许不乐,让其守候在一侧,对一众喝道:“‘吊金刚’千年精铁抵不过他手中的宝剑,大家小心应对,不可大意!” 任不我吊棒直打下盘,周同纵身使出一招‘云行天下’,身子平飞着剑尖一挑,上了对方面门。剑气说到就到,任不我后退不及,吊棒未能举起低档,水纹剑就到了肘部,一剑刺穿,直达咽喉。 第一一二章合众一挥谁能旗鼓 周同剑快招精,任不我难以招架, “啊呀我命!” 危机之中上身急躲,拼着不要胳膊用力往下猛压,水纹剑轻易搅断小臂,距离任不我咽喉寸许,周同只感右侧冷风来袭,左掌击出一面罡气,冷风中射来两物,一物被罡气逼得偏走,另一物打在水纹剑身,“叮”地一声,使暗器之人内力不错,击得剑锋走偏,剑尖挑一下一片薄皮,未能刺中咽喉。任不我就地滚倒,“呼呼呼”连连翻滚,总算躲过一劫。 周同低头一看,原来是两枚乌黑发亮的利爪形状的暗器,一股腥臭冲鼻难闻。好无耻,众人围我一个还要使用淬毒的暗器,这帮人渣也敢提江湖道义。 后身两股厉风穿透空气,两道疾风气流飞来,周同听风辨物,识得又是两枚暗器,身形飞动,心道这个使暗器的狗贼更是该杀,我再拿你开刀。 两枚暗器擦着衣着射到一边,周同转身看飞来暗器方向,那使暗器之人却是‘铁鹰爪’郝子豪。恶毒之人早就该死,“杀!” 一周敌人就要围到近前,周同却要专取那郝子豪性命,提气引动天地之气,使出师门《踏云流星》第二十九式 ‘轰天飞射’,天地之气轰然从双脚脱体而出,身躯如离弦之箭般飞弹而去。 周同速度快的不可思议,郝子豪双手猛抖,同时飞出四枚飞爪。两方眨眼间相遇,周同手握利剑,一道剑气顶在当头,飞爪均被剑光挡到一边,去势丝毫不减。郝子豪急急自腰间抽出一条粗壮锁子钩,“我深海钼铁飞鹰爪,还会怕了你的利剑!”提着锁子钩迎了上去。 郝子豪飞舞锁子钩抖出数道光刃,周同疾飞中使出天云剑法中的‘分江化海’,水纹剑化作数层剑光,两者相交“叮咣叮咣”十数声。 两人见招拆招,周同剑法精妙,郝子豪用尽全力抵挡却退了十多步,锁子钩上沟沟坎坎,眼看就要毁掉。“啊呀呀好厉害,看我绝招!”吼叫当中猛退两步,旋转中的锁子钩如一道利剑般刺了过来。周同爆出内气,水纹剑剑锋突指,剑气自剑光中射出,正撞上锁子钩。锁子钩头分裂两半,剑尖几乎同时出现在下盘,飞出两股剑气,冲着郝子豪中盘、下盘射去。 周同招式怪异精辟,郝子豪生平未见,匆忙间撒开锁子钩,纵身跃起,双掌平推出一面掌气。那剑气来的太快,下盘剑气未中,中盘剑气忽地朝上急射,此时已无法抵御,剑气如割败絮般割破掌气,随即击穿一条右腿。剑气消失,整条右腿与身体分了家。 周同出招狠戾,几次均是以速度突袭致胜,郝子豪右腿分为两段,本要举剑取他性命,身后两侧突来两股沉重的厉风。不好,敌人速度好快,已然到了。此时不及再去斩杀郝子豪,水纹剑剑招突变为刀式,剑光变刀光,大刀恍然间变长,一溜刀气围着周身嗡嗡的旋转。 迎上来的是‘铁臂神拳’游大宝和‘魁星捂手’吴力撼,游大宝手持一把碗口粗细丈许长的乌金铜头铁臂,吴力撼拿着两把死刀非刀似爪非爪的超大个兵刃。两人使得均是重兵器,功力也算深厚,见周同招法精奇,不敢轻易进攻,只是守着命门与他缠斗。 水纹剑此时用做刀使,正是师门绝学五绝刀法,剑锋飞动中与两人兵器磕碰了两次,虽然削去不少精铁,却一时无法将其斩断。对方兵器沉重气力也大,周同只感到手臂发麻,几次碰撞使得内气消耗甚巨,心道五绝刀法固然厉害,碰上这两位内功外力高过自己的憨夫也太吃力,如今速战速决才是道理。刀气猛的收缩,向后飞退。 游大宝与吴力撼均以力大著称,江湖中少有与之力敌硬抗的,今日见周同不但招式霸道精绝,功力也堪为深厚,竟能独自对抗己方两人,虽不敢过分进招,却同时用了十成十的功力与之硬碰。几过后见他退了,以为是力斗不过心怯跑了,更不给喘息的机会,逐追着上前砍杀。 周同退时将水纹剑飞快的来回推了几把,随即向前挺刺,强力使出一招‘分云绝钢刀’,五绝刀法的第二招,一招八式,亦能合八为一,此一招刀法是将全部劲力集中一点,专破眼前这两位兵器厚重势大力沉的武林高手。待到两人近前时剑锋猛然点出,刀气稍亮即到。 两股决绝的力道袭来,游大宝与吴力撼同时端起兵器抵挡,刀气化为两股微不可查的空气漩涡,如铁椎般极小的空气漩涡,卷住两人兵器发出“吱吱吱吱”地啸叫声,如铁锅炒铁砂尖啸声直像扎破两处薄铁皮,刺耳难听。仅仅一闪之间,锥形剑气裹着刀尖击出两点,两人兵器被穿了一个洞。 刀气穿过兵器锐利不减,周同催动丹田之气,运出十成的力道,水纹剑化出两个刀锋直奔两人。两人兵器来不及阻挡,惊呼间向后躲避,却快不过袭来的刀气,眼看就要得手,怎知后方两侧同时飞来数道利器冷风。 周同靠着大周天初期的境界,与敌人死斗时也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原本算计其余几人距此还有一些距离,趁此突击杀败几名强手,未了此时运气过猛,五识六觉稍有减弱,飞来的厉风恰恰是数枚暗器,匆忙间移步躲避,水纹剑也只好收回来抵挡。 身形急转间暗器已然到来,“噹噹”两声,水纹剑抵飞两枚,又两枚从两侧飞过,下腹一凉,一枚暗器钻入了体内,随即传来炽热感。 不好,暗器有毒!急忙催动内气护住周遭心脉,让暗器所在伤口近处血脉不再流转,不使毒气侵入体内蔓延。 周同心中激愤,暗骂敌人无耻,暗器飞来方向是‘花影无踪’飞刀李与‘黑山蜈蚣’钱有道,使暗器之人定是飞刀李无疑,杀!钱有道武功稍弱,却是个卑鄙小人,杀! 一侧的游大宝与吴力撼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举着烂了洞的兵器双双扑来,周同脱不开身,奋起转身迎击。 战不了两个回合,‘花影无踪’飞刀李与‘黑山蜈蚣’钱有道也加入战团,周同压力倍增。 几招过后,两侧又来数名高手围住缠斗,堪堪过了七八个回合,周同已是险象环生,若不是招术精奇,水纹剑锋利,怕已是不敌,遭了毒手。 周同战的惊心,两次突围未能成功,气息稍滞,那边‘吊金刚’任不我不知何时飞来残破的铁棒,一棒击中右肩头,水纹剑几乎把持不住,吴力撼趁此飞来一脚正中胸口。 周同拼命护着身体倒退几步,“呜哇!”一口鲜血喷出,敌人哪儿能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数件兵器齐齐招呼过来。周同本是保留少部分内力护住伤口血脉,此时性命危急,再也顾不得了,逃出眼前围杀才是正理。意念催动丹田,其中唯一的一颗蓝色圆球本就消耗甚多,引动内气后当即变的灰暗。 与此同时,水纹剑剑气暴涨,围着周同的周身旋即飞舞,“乒呤乓啷”,袭来的兵器尽数震开。水纹剑带着光刃越转越快,转瞬间,身体周围犹如罩了一个实体透明的银灰色罩子,忽大忽小,来回移动,逼得十数人不敢近前。 此一招正是五绝刀法的第四招,‘破武绝风刀’,可攻可守,可进可退,可以一敌百,八式可循环使用,只要内气足够,可连续施展。此刀法专门对付群攻,对付武功比自己的高的对手也再好不过。刀风转动,如罡气布满全身,即可攻击全体敌人,也可单一攻击。 周同耗去剩余大半内力使出‘破武绝风刀’,才保得一时的转危为安。刚才威胁最大的是飞刀李,最阴毒的也是他,拿他当作突破口,杀了他再逃。光罩慢慢逼近飞刀李,哪知那老小子滑头,几次靠近时都逃跑似的躲到剑气之外。正好钱有道不知凶险离得近了,此贼也该杀!趁其不备递出一剑,光罩中无声无息的飞出一道小小的利剑气刃,正对准钱有道的咽喉,气刃对穿而去,带出一抹鲜血自后颈飞出。 钱有道撒了蜈蚣双锏,双手捂住“啵啵”冒血的脖颈,最后一眼看到远处那匹踏云乌骓,张了张嘴,溢出大口浓血,似乎要再去呼唤一次属于他的宝马良驹,却未能如愿,双眼瞳孔散开,身体直挺挺的倒在地面。 钱有道,战死。 战圈外的许不乐看的震惊不已,吕和年轻声道:“看到没有,周同所使招式,绝不是在江湖武林之中所能学到的,定是在哪座仙山门派苦修浸淫,一二十年才可能练出如此高明的武学招术。那小子定是得了名师,自小苦练至今方才有如此成就,你输给这种高手,一点也不冤枉。” 许不乐道:“师父,他是仙山上下来的人,这么多的高手擒他也困难,即是擒获了,咱们,咱们……难道,就让他跑了不成?” “嘿,嘿,只要这帮人不出口,谁会知道他死在哪里?!想要他们不出口,不是很容易吗?” 吕和年阴森一笑,指着战圈说道:“你可看出来,他已经是强攻之末,只要再耗费掉他最后的一些气力,片刻功夫即可收拾了他!” 周同将战圈扩大,慢慢逃出了包围圈,而身体周围剑招变慢,透明罩子也在慢慢缩小,慢慢由光亮变为灰暗,慢慢的就要消失殆尽。 内力一旦耗尽,突围是不可能了,送死倒是真的。 现在丹田内还有少许内力,趁敌人松懈之机逃跑,只此一次机会,不可稍有疏忽。迎面一大汉见没了剑光罩子,以为时机到了,挺着一杆长枪扎来,周同一剑荡开,剑锋幻化,水纹剑几乎同时间递出又一剑,剑气飞过大汉脖颈,那大汉往前跑了三五步,尸首分离。 周同强按伤口黑血,忍着胸口剧痛,心中却有活着出去的希望,生命的希望。 前面只有三个武功较弱的汉子,丹田内所剩的一些内气足够使出杀招斩杀三人,突出包围就在眼下。 第一一三章朝夕绝青柔御香来 周同强用五绝刀法中的‘破武绝风刀’,耗去绝大内气方才突出一个口子,迎来三人武功稍弱,冲过去便能突围逃脱。 ‘破武绝风刀’消耗内气巨大,威力更是惊人,十多名围攻的也是战的四肢发麻,游大宝与吴力撼受力最多,又怕周同怪招突然袭击,拼打的异常小心。眼见周同要跑,双腿虽然在迈动,却是无力的紧。前几名手段高超的同伙儿遭周同突袭,非死即伤,已失去了战力,其余人等武功较弱,阻挡周同只是受死。 许不乐看的心急,早早接过那一双巨型黑锤,催促道:“师父,那小子就要逃走,您老还不出手?”吕和年道:“徒弟莫急,咱们只需慢慢跟进,能不出手就不要出手,你懂吗?……看那飞刀李,他快要出手了。” ‘花影无踪’飞刀李身形刁滑,并未损失多少气力,见没了气罩的周同要跑,如何能放得过他,飞步跟了上去。 周同内力耗尽,剑气收敛,‘破武绝风刀’再也使唤不动,剑气布成的罩子终于消失。前方三名大汉武功最弱,闯出去就可以骑上小黑,下腹伤口的炽热变成酥麻向四周扩散,如不尽快突出运功逼祛,此毒一旦侵入心脏,性命危已。 远远的小黑正在往这边张望,周同抬手指指前方,“小黑,往前方接我!”,急跑中喊出一句岔了内气,双眼一黑,差点就地栽倒。 刚才运功过度,内息不稳,丹田内灰暗一片,仅有那颗最大的圆球微微泛出一抹蔚蓝色,其余圆球白丝早已耗尽,灰突突的死寂一般僵直不动。大周天运功回复还是太慢,无法补充急剧耗费的内气,自身已经无法阻止毒气蔓延,多运功发力只有加速毒气蔓延。 周同猛吸一口气,内息在体内经脉飞快的运转,脑海清晰了许多。迎面先来一名大汉,水纹剑虚晃一招,飞腿踢翻。两名持刀大汉紧随其后,水纹剑左右分出两道剑光,两道剑气向着二人击去。 此一招乃是天云剑法极锐利的剑招,‘白条晋剑’,却也甚为消耗内气,周同将所剩无几的内力运出大半,左边剑气锐利,自一名大汉上腹穿体而过,右边剑气力弱,击在另一名大汉兵刃上,大汉把持不住,兵器跌落,连连退了数步,好在保得性命。 周同暗道一声可惜,仅剩下的一些内力要留着跑路,饶过他便了。 刚刚绕过大汉,后背脊梁上下两处一紧,接着发凉,暗道危已!两件暗器已插进体内。仓朗朗跑出几步,后心又来两枚暗器,深深钻入后肋,插进后心寸许。周同心中哀叹,我命休矣。当时紧闭一口气,猛的转过身来,面色已无血气。 使暗器的是飞刀李。 周同内力所剩无几,五识六觉已大为减弱,正面对敌时后背门户大开,‘花影无踪’飞刀李正等得这个时机,悄无声息的飞出四道暗器。两道暗器较快,本以为他能躲过,没想到却中了,后两道暗器较慢,瞄的却是周同的后心。 飞刀李心中窃喜,这小子功力全无,正好我来得此便宜。提着剑快步敢来,吕和年引着许不乐等剩余几人紧随其后。 “周同啊周同,你小子杀死我们这么多的好手,死了也算值了,来来来,爷爷送你一程。”飞刀李想要立功,抖擞精神递出一剑,周同动了。水纹剑迎起格挡,左脚往前迈了一步,左臂回转,挥拳往他面门击去。 飞刀李仰头避过,反手去击他咽喉,哪知周同头一低张开大口来,便要咬他拳头。飞刀李满以为这一拳可将他牙齿打落几枚,哪料得到拳头将到他口边,这小子竟然张开大嘴咬了过来,急忙缩手,已然迟了一步,“啊”的一声大叫,拳头被他咬住大半。 周同咬住拳头却不松嘴,飞刀李忙提手刺剑,两人近身搏击,周同的左手来的也快,忽地抓住飞刀李持剑小臂,右手水纹剑撩到了下阴,“噗嗤噗嗤”连刺数剑。水纹剑何其锋利,几下刺的稀烂,将个下身捣出一个斗大的透明窟窿。 “啊哦,嗷……”飞刀李痛极,没人声的叫喊,周同松开手嘴,却不杀他,腾腾腾退了三步,“你要,送我一程,我就拿,拿你来垫……”一句话没说完,话音已无中气,胸中一热,不由咳出一滩黑血。 吕和年快步走了过来, “游大宝,‘花影无踪’不能再活,去吧,让他少受些罪。” 游大宝会意,举起兵器对准飞刀李砸了下去。 惨叫声顿时没了,飞刀李死了,被砸成了一滩肉泥。 吕和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同,“周小子,今番又害死我几位武林同道,却是饶不得你。” ‘魁星捂手’吴力撼狠狠道:“吕爷,这小子片刻留不得,小人结果了他!” 后边史莱永快步跑上前抢道:“吕大侠,周同害我大哥如同废人一般,让小子结束他的性命吧?!” 吕和年点点头不置可否,两人同时凑了上去。 周同站立不稳,双腿颤悠悠的勉强支撑,右手一松,水纹剑直直没入地下,地面仅仅留下一把剑柄,颤声道:“此剑乃是神器,谁若强取了去,日后必遭天……天谴!”说完慢慢的深吸一口气,在胸前划了个圈儿,双掌分开,右拳至上而下,掌心向下,左拳从下腹至下而上,掌心向上,双掌之间滚出一团气团。 史莱永狠狠道:“我不要你的宝剑,只要你的命!”吴力撼接道:“命也要,宝剑也要,嘿嘿,宝马也要!”两人走的近了,同时挥起了兵器。 周同面部印出一股红光,丹田内气乃至全身气力尽数逼到了掌心,毕生武学造诣融入这一掌之间,双掌上下一撮,一团急速旋转的能量球突地涨大成型,面部红光瞬间消失,紧接着死寂一般的煞白。后方吕和年急呼道:“快闪!”鬼影般的拿过两把巨型铁锤掠了过来。 吕和年急如鬼魅,还是慢了半拍,周同双掌猛吐,同时推出,“呼”地一声,急速运转的圆形能量波动球带动隆隆风声轰了过去。吴力撼武功较高,感应也自迅速,兵器往前猛推,身形却向后急退。 能量波动球即到,吴力撼退了一步,吕和年双锤迎来,周遭气流如刀割般卷起尘沙败絮。史莱永没那么幸运,寸步未动,无法抗拒的绝大能量扭转撞击而来,身躯与迎来的双锤同时撞上了那怪异的气体能量。 “哄!”一声沉闷的爆破声,能量球爆开,吴力撼退的快,与当即昏死的周同同时震得倒飞而去,史莱永没能震飞,而是炸成了肉渣血雨,仅留了半张后脑勺飞落到史莱香面上,算是给亲人留下一点念想。 吕和年提着双锤腾腾腾退了三步,身前布满的罡气被能量球绝大的怪力炸得粉碎,下身衣着变成了布绺子,幸好双锤挡在了面部,否则何止是颜面尽失。手中双锤与能量球撞的结实,受到的轰击也是最重的,不知何种物件打造,竟然丝毫无损。 吕和年稳了稳神,赞道:“好怪异的拳法,好霸道的力道,好!好!好!”连道了三声好,一步一步迈向倒地昏死的周同。“将死之人还有这般能耐,今日不杀之,后患无穷!” 周同面色灰白,嘴角溢出黑乎乎的粘稠血液,如死去般动也不动。吕和年恨恨的抬起双锤,“不管你是不是有高人撑腰,不管你是哪座仙山上的门徒,将你砸成肉沫,毁去你所有事物,看谁能寻得来!”双锤抡下,压出一片绝然威气。 “叮叮。”两件小小物件撞在铁锤上,吕和年双手虎口巨震,铁锤拿捏不住,“轰轰”砸在一侧地面,却是飞来物件力道所致,将铁锤打的偏移,未能落到周同身上。 “啾……”一声如割破金属般的短促厉哨声传入耳中,吕和年大惊失色,原来是两件暗器发出的破空声。暗器来的太快,两件小小的物件击落铁锤后才传来尖锐刺耳的破空声。飞来的物件竟然将破空声甩到了后边,可见速度快的异乎寻常。 使暗器之人武功高的可怕,如此超绝身手,当世武者能有几人。 吕和年心中震惊,面色不改,冲暗器射来的方向深鞠一躬,抱拳高呼道:“不知何方神圣驾到,鄙人西北吕和年,大驾有失远迎,请多多见谅!”低头来回寻那暗器,不见踪迹,再一转头,迎面站了一位老妇。 老妇相貌端正,只是年纪大了些,看面相约七八十岁,满头的干枯白发,一身灰突突的灰衣,右手中拄着一根黑沉沉的拐杖,左手赫然是周同那把水纹剑,却不知何时到了老妇手中。 “这把剑是那小子的?”老妇声音沙哑难听,语气不善,指的当然是周同。吕和年谨慎回道:“是的。”“你叫吕和年?西北的什么狗屁靶子?”“本人正是,请问您是……”“嗯,你还不配问我,先给我站好了,待我先看看小子是否可活。”吕和年眼前一花,老妇已在周同身侧。心道这是何方高手,武功端得神乎其神,今日却要小心伺候。 后面跟来了一匹白马,骑手身形娇小,一身青衣,离的近了,一众几人同时看得呆了。 骑手是位女子,美貌不可方物的美丽绝伦的女子,直有倾国倾城之美的绝色女子,如天仙下凡般的绝尘女子。 吕和年慢慢收拢了嘴巴,见那女子飞来一瞥,忙地低下头来,暗自道:天下竟然有此等貌美出尘之人,莫非是天仙下凡?不,天仙也未必如她。 第一一四章席上灵翠睡客悲思 青衣女子美貌不可方物,一众从未见过如此天人,个个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吴力撼更是夸张,唾液“啵啵”流了三尺,犹是不知,只知道张嘴呆看。青衣女子似乎对这般景象习以为常,并不为意,盈盈飞落马下,轻轻滑到老妇身旁。 “姥姥,可否有救?” 嫩嫩的声音动听之极,如颗颗珍珠落到金碟上,灵动脆响,轻灵如翠莺歌鸣,甜美似燕语鹂唱。一句话说出来,声音虽小了,众人却也听的清楚,个个如听了天外来音,竟似受了感召,越发的呆了。 灰衣老妇手中多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十多粒泛出五彩光晕的丹丸,全数磕进了周同的口中,手掌在其身上抚了一遍,沉声说道:“毒气攻心倒也可救,心脏受些损伤也可救,就是,这小子身体冰凉,体内能量全无,内丹破裂,我,你姥姥我,姥姥我也不好说。”青衣女子眼圈一红,轻声道:“姥姥,求求你,救他。” “嗯,嗐……”灰衣老妇轻叹一口气,“看天意了!你来照看,姥姥打发了这帮污垢。” “呔!”一声天雷般的乍响震耳发聩,一众人晃了几晃,从那漫无飘渺的美妙境界解脱出来,不觉个个跪下磕头。吕和年身为一方绿林霸主,面子还是要的,强硬的站直不动,那老妇轻哼一声,伸出一手凭空击了一掌。掌气袭来,吕和年不由双掌平推,正好迎上。 一声轻弱的闷响,吕和年身体猛震,瞪大眼睛“噗”地一声,狂喷出一口浓血,双掌僵直着也不放下,两条腿颤颤悠悠的来回倒腾。那边老妇撇撇嘴轻蔑道:“怎么?还不跪下?” 吕和年坚持不住,双腿一软,双膝跪在地上,身子跟着往前猛扑,双手已似无力支撑,由着老脸与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灰衣老妇走近了几步,隔空伸手一指,吕和年身子震颤,双臂有了动静,终于把上身支撑了起来。 老妇道:“你,是这个地界的什么靶子,也是这次带队领头的吧?” 老妇的强大彻底击破了吕和年,这时也不要脸面了,跪着爬了两下,祈求道:“求大侠饶恕,我等西北同道也是迫于无奈,才被逼还击,请大侠明鉴,请大侠……” “住嘴!少给我讲什么恩怨情仇、江湖道义,你们是一帮什么杂碎当我不知,老身不管这些。”灰衣老妇拿起那两把巨型铁锤随意舞了舞,如在玩两把空心球般轻松,“告诉我这锤的来历?”双眼一瞪,“在我这里欺骗就是找死!” 吕和年左右看看,吞吞吐吐的说道:“这是,这是小人的师父取自大黄庄之物,小人师父死后就留给了小人。这锤坚实无比,无物可摧,您老人家喜欢,小人送予您了。”“呸!”“咚!”灰衣老妇啐了一口,将大锤重重的放在地上,骂道:“就凭你的武功,你师父也强不到哪去,岂是那大黄庄庄主黄功懋的敌手!你来告诉我,你师父是怎么让黄功懋死去的?” 吕和年听得脸都绿了,惊颤颤道:“大、大侠饶命,小人师父就是那黄功懋的师弟,他,他他他,他是和黄功懋的老婆一起下毒害死他的!小人原先并不知情,小人师父临死前说了,小人才知道的,请大侠饶、饶命啊!” “哼!与四十年前传言不大一样,今日让我得到了实情,哼哼,哼哼哼,拿来?!”“什、什么?”“《乱披风锤法》,他们黄家祖传的秘籍,你若告诉我不在你身上携带,老身就要割肉拆骨搜查了。”“不,不用,如此宝物小人一直随身携带,给您就是。” 吕和年抖抖索索自下腹掏出一本黄书,灰衣老妇翻开大致翻阅一遍,“嗯,果然是黄家乱披风锤法秘本。好吧,今日你等欺负一个小儿,反而弄的灰头灰脸的,不是什么好角色,你们之间的恩怨不关老身的事,我也不该管这份闲事,就各自散了吧。” 吕和年伏地磕了一个头,眼睛盯上那双铁锤,灰衣老妇道:“那是黄家之物,我今日替他家冤魂没收了,你就别想了!” 停了一下说道:“告诉你,这次回去就收山养老去吧,凭你的道行在这里混了好几十年,也算是好运气了。哼,此子要是死了,不说你们几个杂碎,就是天王老子,也会有人取他项上人头!今后,还是快些找地方躲起来吧……哼哼,今日是碰上我,饶你等狗贼不死,滚吧!” 吕和年听得头上直冒汗,刚才是见到了周同的掌法,年纪轻轻竟然能够发出那么巨大的掌气,如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看来周同身后确实有强硬的后台,不好惹,不可惹。 吕和年颤悠悠的站起来深鞠一躬,迈着小碎步刚转身走了两步,灰衣老妇又说道:“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办,回去把你师父的坟挖了,将棺材骨头挖出来,扔到野地里去。”吕和年双腿一软,当下又跪了下来,“大侠,大侠,饶了我们吧,小人师父已死去三十多年,古人说死者为尊,您何必,何必要晾他骨灰?” “嗯!”灰衣老妇右脚一顿,威吓之气压得吕和年气息乱窜,又一口浓血喷了出来。“今日不杀你,是因为你等小辈不值得老身动手,再敢废话,割了你的舌头喂狗!哼,日后一旦查到你没去做了,杀了你家满门!滚!” 排山倒海般的大力将吕和年推倒,真的滚了数滚,终于弄了个灰头灰脸。 吕和年爬起来再吐一口浓血,二话不说,对一众属下门徒理也不理,跨上马飞跑走了。 余下一众慌忙翻身上马逃窜,许不乐倒也心好,扶着 ‘铁鹰爪’郝子豪等受伤的几人上马先走,他反而落到了最后。等一众走出十多米了,撇过自己的马儿,走到那匹落单的乌骓马前。 钱有道已死,那匹宝马也成了无主之物,吕和年自然惦记,可在灰衣老妇面前丢尽了脸面,哪里还敢取它。许不乐舍不得那匹踏云乌骓,抓住缰绳刚翻腾着上了马背。还未坐稳,身体竟自马上飞了下来,双脚重重的砸在地上,疼得双腿打转,腿骨几乎要断裂了,转头一看,马缰绳落到了灰衣老妇手中。“你自己有马,骑别人的马何为?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滚!” 许不乐羞愧难当,却也知道性命重要,红着脸一瘸一拐上了自己的马,双腿猛夹马腹,疼得大马“希律律”地一声惨叫,打着颠儿跑了。 灰衣老妇狠狠啐了口痰,低声骂道:“一帮卑鄙杂碎,老娘要是年轻三十岁,定将尔狗等杀得一个不剩!” …… 不知过了多久。 周同恍惚间有了知觉,只觉得浑身热涨难当,丹田两侧更是痛地抓心拔骨,似乎就要炸开一般,只是全身不能动弹,剧痛之下一口气没能吸进来,又一次昏厥过去。 又不知到了几何。 重又恢复了知觉,全身依旧热涨难当,丹田几乎被抽走了似的,疼痛得切骨拔脑。 朦朦胧胧间,耳边传来天籁般的美妙声音,是一位女子的绝美话语。 “……姥姥,您就成全了他吧,这颗玉石只是身外之物,给了他就能救活一命,您不是说咱们要帮助好人惩治坏人嘛,怎么到这里行不通了呢?”声音灌入耳中甜美受用,如似在哪里听过一般。也许是在梦里。 “不行!救人也要有个底线,这宝玉整个千草厅乃至咱们百草园也就一块,万年难求的至宝啊,怎能轻易让不相干的人吃了去。”声音沙哑难当,周同只觉得体内热涨更加厉害难捱了。 美妙的声音再次传入心扉,“青玉是姥爷传给小柔的,既然是传给了小柔,那就是小柔之物了,小柔是有权处理属于自己的物品的。再说了,姥姥不是说他的师父和您还很熟悉嘛,姥姥要是见死不救,到时候见了他家的师父可怎么交代啊。”听了这些如玉坠金蝶般的清脆灵动之音,周同身上的炙热胀痛似乎转轻了许多。 可是好景不长,铁铲炝铁锅般的沙哑声音又来了。“别再说他师父,说了他师父姥姥我就一肚子气!天杀的大麻子……唉,再说了,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徒弟还不一定,万一不是呢?咱们不就白救了吗?” “姥姥您不是说他的武功套路就是天山派的吗?不是说那把水纹剑是您送给他师父的嘛,那样珍贵的宝剑,如果不是自己门内的亲传弟子,任谁也不会轻易传送的呀?您说是不说啊姥姥。” “呸,我千辛万苦从东海倭斐国取回来送给他的宝贝,他竟然敢私自送给别人,我还没找他的麻烦呢,还要再白白送给他的门人一颗绝世至宝,咱家亏大了。这种买卖,咱们不做也罢。” “奶奶,您不是说他师父手段已高的非同寻常,天下再无敌手,有无兵器还不是一样,送给自己心爱的徒弟保命,岂不是让您的宝剑发挥它的作用。小柔看呀,他那位师父是爱极了那把水纹剑,爱极了他的这位徒弟,才将那般至宝送给他的,您要是见死不救,只怕到时见了他的师父不好说话。” “唉……我的柔儿,姥姥的好柔儿!姥姥知道你心善,可是,咱们也不能将这天下的好物件都白白送给了他呀!这宝玉是你姥爷送你保命防身的,万一你以后进了东海幻境有什么闪失,你姥爷他……你娘和我怎么办呀?!” “姥姥,我看这位少侠携带着‘武士证’和‘爵符’,定也是他师父安排去东海幻境历练的,他师父又和您熟识,到时候有他作伴,一定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呸,他连几个土鳖杂寇也打不过,可见武功比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让他来保护你,不靠谱,很不靠谱,简直是……小柔儿,你是不是看上了他了?”“姥姥,小柔怎么会……”这一声细若蚊蝇,后面的越来越小,周同再也听不到了。 “小柔儿!”炒铁锅声升高了八倍,震得周同脑域一阵混乱,几乎昏了过去。“姥姥可告诉你啊,他师父不是个好东西,收来的徒弟也不是什么好鸟!你看他的狗头狗脸的狗样子,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哪里值得咱家的人去垂青!你要是看他对眼了,趁早绝了这个念想,否则哪儿也别去了,就跟姥姥在百草园度日厮守!” “姥姥……小柔只是要救他……”…… 令人怜惜的小柔儿似乎在轻轻抽泣,周同心有感应,胸中悲戚无比,似乎是最珍贵的东西受了伤一样,自己无能为力,心中悲痛至极,却动弹不得。 “……姥姥要是多心,小柔今生不嫁陪您过活便是……”轻轻的抽泣声细若蚊丝般传入耳中,周同痛入心脾,五脏六腑翻滚出一阵剧痛,再次昏了过去。左眼并出一粒大大的泪珠,慢慢的滑落,滴在枕边草席上,“嗒”的一声,泪花四溅。 第一一五章静闻香心系莫小柔 清晨,东边泛起一抹鱼肚白似的光亮,润湿的林中仿佛还留着昨夜的余痕,点点晨露泛出闪闪晶亮,寥寥的啾啾鸟语在林中遥相呼应,仿佛在召唤光明的到来。 不一会儿,太阳从苍凉的大山后面探了出来,银白的光亮渐渐显出一缕炽红,晨光终于唤醒沉睡的森林,林间百鸟朝鸣,漫漫的撒满了整个大地。 清亮的鸟鸣声唤醒了草棚中沉睡着的周同,微微半张双目,一缕晨光洒在席榻,泛出七彩耀眼的光晕,破旧的草棚显得格外温暖,分外妖娆。 ‘我还没死?我还是没死!’周同努力的撑起脖子四周望了望,草棚空无一人,却不知那位美丽的声音去了哪里?还有那位铁铲炒铁锅? 身子实在是太无力了,强撑了几次,仍是没能坐起身来。想起年幼时遭受的痛苦,周同反而感到欣慰。好在,自己没死,还是活着。 草棚一暗,进来一人,一丝美不可言的曼妙清香飞入鼻中,有似曾相熟的感觉。 是她,是她来了。 周同努力睁开双眼端瞧,不一刻,呆了。 女子一身青衣,晨光影射下现出婀娜柔美的身姿,光线一亮,那如画至美的脸蛋呈现在眼前,清秀绝伦的面色绯红如绸,珠圆玉润,竟无有一丝瑕疵。看那双美目,像黑水晶一样的好看,黑亮中透着水灵,深邃且又传神。 女子玉笋般细嫩的小手捧着一个小竹碗,轻轻笑的说道:“不要硬撑着,躺下吧,我来喂你。” 灵脆甜美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真实可见的可人就在眼前,周同看的呆了,听得更是呆了……痴了……心也迷…… “我,我喝……喝……” “咕咚……咕咚……我……”“怎么,太苦了吗?” “不,……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在哪里见过我呀?”“……不,不知道了,只是,我……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你的!” “梦里吧……”“……啊!……梦里!?梦里?” “……你,叫周同吧?”“周同?是,我叫周同……” “你在天山派的姓名也叫周同吗?”“……天山派?你也知道?”“……” “……是,我是天山派第一百六十九代亲传弟子,排字‘子’辈,叫周子同,我师父很厉害,他老人家的名讳不敢直呼,等以后我拆开了写出来给你看……好吗?” “好,不过不用,我知道的,他叫崔那个元那个庆,绰号崔麻子,对不对啊?”“啊,你知道?……” “我知道……我……”“……你,叫小柔儿,对吗?” 轻轻的,声音很小,“我叫莫小柔,姥姥给我取的!” “莫小柔!莫小柔……莫小柔……” “以后不要轻易告诉别人,好不好?”“莫小柔。哦,是!听见了,就我一个人知道!” “别人也可以知道的,以后咱们一起到了京城皇家武馆,周围的学友们都会知道的。我是说不要告诉不相干的人。”“好,好,我记下了!记下了!真是太好了,我好高兴啊……哎呀,好疼!” “快些躺好,我来喂你喝药,咱们一边吃一边说话。”“好,好,我都听你的。” “咕咚……咕咚……咳咳,药好苦啊,越来越苦了!”“嘻,苦了才治你的内伤。你可知道,这是姥姥她携带的最后一点好东西了,都给你吃尽了。” “啊呀,那真是对不住你姥姥她老人家,我该怎么报答她呀?”“不用,来,先喝药。” …… “小柔,你姥姥去哪儿了?”“她回去找姥爷借一样宝贝,这一两天就会赶回来的。” “借宝贝?是给我治伤吗?”“……嗯。不过你放心,她借的只是器皿,用了还会还给姥爷的。” “器皿?给我用吗?”“是的……是给你内脏做移植用的,你不要担心,姥姥的医术天下第二,绝对有把握治好你的丹田的。” “……小柔,是用你那块宝玉吗?”“你都听见了?”“听见一点儿,小柔,我,我,我……”“……没关系的……” “……”……“……” “……,……小柔,谢谢你呀!”“……为什么要谢啊?不要谢!” “……小柔……”“……” “……”“姥姥姥爷他们叫我柔儿……”声音很小很小。 “柔儿,好的,柔儿!柔儿……” “……我看了你的腰牌,你比我大一岁多呢……那,那可就是同哥哥了……”声如飘飘柔风,若有若无。“是,柔儿!” 周同喝了药,无数暖流传遍全身,身体慢慢有了知觉,胸口似乎有一块冰凉,不由伸手去摸。 莫小柔轻笑着自他胸口拿起一物,“你看,就是我说的那块玉石。” 玉石挂在周同脖颈,是由一条青绿的丝线连成,玉石通体碧绿深幽,其中水色灵动,隐约盘踞着一条青色水龙。 “好了,躺下了,你的伤还没有治好,别再动了丹田。” “柔儿,我,我该怎么报答你?!”“不要再说此种话,小柔听了心里不舒服,快快躺好。” “好,不说了,我再不说了。” “柔儿,这玉石非常贵重吧?”“身外之物,不要多想,啊。” “好,再也不去想了!柔儿,这玉石是你家祖传的吧?”“……不算是,是姥爷寻来的,后来姥爷在妈妈生我的时候传给了我的!妈妈可好了,可疼爱我了!你的妈妈呢?她好吗?” “……妈妈?我的妈妈?……妈妈,妈妈……” 周小同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啊!不要哭!小柔说错话了,同哥哥不要哭!”……“啊,不哭不哭,我不哭了!” 从远处传来一声骏马嘶鸣声,莫小柔微微一愣,笑道:“同哥哥,是那匹乌骓马,姥姥她回来了!”接着又一声嘶鸣声传了过来,与前一声有所区别,周同双目放出一丝光亮,喜道:“柔儿,是我的小黑,它还在?” 莫小柔笑了,脸颊一抹红晕通透诱人,“是啊,都在,你的水纹剑和那把黑剑也在,床头就是了。那匹小乌骓马呀,姥姥夺来的那匹乌骓马是它的妈妈,这次也跟着姥姥去了。”“那真是太好了,小黑找到母亲了!柔儿,以后咱别让它们母子分开好不好?”“好,咱们让它母子永远在一起!……要是能找到它的爸爸就好了!” 欣喜的莫小柔似乎有了心思,一下子变得惆怅了,周同道:“柔儿别不高兴,我知道怎么找到它的爸爸。” 莫小柔一喜,“真的?”周同笑道:“真的,小黑本来和他的爸爸在一起,后来我从响马手中夺了过来,小黑跟了我,我的好朋友康国栋和它的爸爸在一起,等到我的伤好了,咱们快些赶往京城,路上就能让他们一家三口见面。” “一家三口?爸爸?爸爸……”莫小柔喃喃说了两遍,外面刮来一片飓风,回头一看,两匹乌骓马已然到了草棚前,那匹母乌骓马上坐着一位年迈老妇,一身灰衣,正是莫小柔姥姥。 “姥姥!”莫小柔挥去心中烦闷,见了老妇喜笑颜开,燕子般掠了过去,双手抱住老妇右臂,兴奋的问道:“姥姥,您可将器皿借回来?” 老妇故作生气道:“就知道记挂救治那小子的伤势,也不先问问姥姥如何?”“嘻嘻,姥姥,您老可安好啊?”“安好安好,哼,女生向外,口不由心!” 莫小柔小口一噘,装作气恼的样子,显得灵透可爱,“姥姥怎能这样说小柔,小柔可是天天担心你!”说着面色一变,变成活脱脱的一个淘气丫头,嘻嘻笑道:“可是小柔知道姥姥武功盖世,路上谁见了不躲得远远的,嘻嘻,轻功又是天下第一,这来回几万里的路程,不就飞呀飞呀的一样轻松,是不是姥姥,还能让您为难咯?!” 周同躺在草席上听的清楚,来回几万里的路程,柔儿姥爷家还真的不近!前次听了什么千草厅、百草园,莫非他们都是千草厅的门人? 千草厅在江湖中的名气比天山派还要响亮,原因就是他们的丹药名满天下。制丹炼丹整个鸿蒙大陆数第一,周同可是吃过不少他们的好丹丸,还看过不少关于千草厅的史记书籍。书籍上介绍千草厅以炼丹为主,练气为辅,主修内功心法秘籍《百丹经》,练气冲穴不但需要内功心法,还要辅以百种丹药做引,修炼中没有走火入魔一说,实属天下一等一的不世奇经。 周同随即一想,便听那老妇回道:“哼你个满嘴灌了蜜的小丫头片子,竟知道拿好话糊弄姥姥,以后可别在外人跟前说姥姥什么武功盖世,什么轻功天下第一了啊,省的人家笑话。”老妇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皱褶纷纷挤到一块,沟沟坎坎的如数十道丘岭山道,虽然难看了些,却是喜气的模样。 草棚里的周同正费力的望着二人,正好与老妇飞来的目光对到一起,老妇脸上的皱褶变着花样的再次挤到一块,这次却是恼怒的样子。“臭小子,你还知道醒过来呀!”“见过前辈!小子有伤在身,起不得身,请您恕罪!”老妇不理周同,回头对莫小柔说道:“柔儿,这小子的师父才是武功盖世,天下第一!哼哼,还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小子,你说,你师父是不是说过他的武功天下第一?”老妇说话了,周同不好不应,就躺在草席上回答道:“启禀前辈,师父没说过他的武功是天下第一。”“嗯?!你敢跟我不说实话?”“没有,晚辈不敢,师父确实没有说过武功天下第一,不过,却说过在武者行里,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我呸!”老妇朝空中喷出一片气液,“油嘴滑舌,油腔滑调,油头满面,一个老油条,一个小油条,一嘴的油沫星子,狂妄的油条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老妇满嘴的油话连骂了师父二人,周同不知师父与她有何渊源,再说人家给自己疗伤医治,将身上的灵丹妙药全都消耗光了,又来回奔行了不知道多少万里,于情于理都不能有什么作态,只好闭嘴不语。 莫小柔拉着老妇手臂说道:“姥姥先别发火了,您的药已经吃完,咱们还是快些给他栽植玉石,免得药力失效再废一番周折!”“嗯。”老妇手中多出一个皮包,就着草席摊开。 周同侧着脸一看,密密麻麻的数以千计的各种细针,大的如筷子粗细,小的细如毫毛,长短不一,颜色各异,却不知如何给自己开肠破肚,将玉石栽植到里面。 老妇拿出一瓶药水,将细针逐个放到里面侵泡,周同看的惊奇,问道:“柔儿,这细针有什么用处,难道是用它来破开肚皮不成?” 未等莫小柔回答,老妇先来了一句:“什么柔儿,柔儿也是你能叫的?马上开始了,闭嘴吧你!”单手一杨,击在周同额头。 莫小柔急道:“姥姥慢些!” 老妇道:“不妨事,我只是让他睡一会儿罢了。哼,臭小子,真的是和他师父一样油嘴滑舌啊,都快要死的人了,几天没见就和我家的柔儿搭上道了!” 莫小柔俏脸一红,答不上话了。 周同欲要讲话,迎来热气进入脑核,脑域顿时一片空白,再次沉沉的睡去。 第一一六章明月良缘春潮夜夜 风清月明,月华如水,月光射入深林,照映在青苔上,一抹斜晖,给幽暗的深林带来一线光亮,给心间带来一丝清丽的暖意。 清风中唧唧虫鸣,一条浅浅溪流潺潺轻动,明月照彻滩水,水底的白石和水中的蒲草交相晃动,清晰如画。自然之音相互交织,自然之美印入眼帘。 周同襟自坐在河边青草丛中,鼻尖飘来阵阵柔柔清香,却是在美丽温柔的小柔儿姑娘身上传来的。如此美色美景,如何消受得了。 心,似乎要醉了。 自那日昏去以后,到今日已是第十五天的夜里了。 十五日前,莫小柔陪着姥姥经过三天两夜的精心医治,为周同种植了那块玉石,再经过七日输气疗法,使玉石能够根植成活,再助以弥合丹田。十个日夜后,玉石终于开始给丹田传输能量,破裂干瘪的丹田终于开始弥补修复,周同的小命也算是保住了。 周同醒来时只见莫小柔,原来姥姥着急归还神针,第十日周同确认无事时便自深夜骑着乌骓马走了。 周同与莫小柔一见倾心,都似有相熟相知的感觉,如周同所说,莫小柔也似曾见过他。莫非两人前世本是恩爱夫妻,或是前世相互挚爱,却未能终生厮守,这辈子了结心愿来了。 两人心意相通,自周同醒来后来无话不谈,其中甜蜜美妙不可言。美中不足的是日子过的太快,日夜长谈也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尽的情。周同爱极莫小柔,日里看夜里看,心爱的可人就在身边,却总是看不够,爱不及。 莫小柔姥姥闺名莫晓燕,是理乐国当今女皇莫玉娘的娘亲,百草园的主人,也是千草厅掌门人白冬阳的结发妻子。此次带着大外孙女进入大周的目的与周同一般无二,也是为了去那皇家武馆做学员,而后争取东海幻境的名额,到其中历练。与天山派一样,千草厅也是十八大超级门派之一,本是有进入东海幻境的名额,可是老太太莫晓燕性格倔强,偏要自小带大的大外孙女入大周朝的皇家武馆,再去争得东海幻境的机会。 莫小柔娘亲一胎三胞,都是女孩儿,莫小柔是老大,二妹白雪莹与三妹白雪梅均跟了外公白冬阳的姓。至于她们的父亲,小柔却是不说。 两人心中均将对方视作一生的伴侣,心心交融,各自家中隐秘自然也是对方的隐秘,只是莫小柔对于父亲只字不提,姥姥却说了个底透。原来自莫小柔记事时起,便知外婆莫晓燕与外公白冬阳不和,原因不知,只知道姥爷姥姥经年不见,偶尔一见面就吵架,莫小柔的娘亲,理乐国的女皇莫玉娘也拿两位长辈没办法。 莫晓燕老而弥辣,性格专横跋扈,这次带着莫小柔进入大周朝一事,白冬阳与莫玉娘也是拿她没一点办法,好在莫晓燕医术高深,武功也是高强之极,倒也不必担心莫小柔的安危。至于今后进入东海幻境,那是理乐国历代皇位接班人必要面临的一次考验,生死则只好由天去定了。 莫晓燕原是理乐国上一代女皇,后将皇位交给了莫玉娘,自去潜心修炼。到了莫小柔出生之后,当外婆骨子里的至爱之心,自此后便将大部分心思花在外孙女的身上。 理乐国男女均等,皇位接班人却是要长子或者长女去接任。莫晓燕本是长女,嫁与白冬阳后生有二女,大女莫玉娘继承了皇位,二女白玉英随了父亲的姓氏,自小在千草厅勤修苦练,到了现在武功医术已然超过了大姐。 莫玉娘至今未嫁,却在十七年前生了莫小柔等三个女婴,身为一国之君,要对百姓有所交代,千草厅掌门人白冬阳亲自出来说话,只说女皇在千草厅时遇见一条青龙,不多久便怀孕生下了女皇储。白冬阳为了掩人耳目,在莫小柔口中取出一块青龙宝玉,女皇长女既是下一代接班人,当着众人的面说是大神青龙眷顾理乐国,专送给下一代皇储一块绝世宝玉,为的是让理乐国更加昌盛繁荣,为的是下一代子民生活更加幸福美好。 自莫小柔出生那日起,便有了专属的名号,龙玉公主,青龙玉一直随身佩戴,直至送与了周同。 有白冬阳这位神人出面发话,还有青龙宝玉做证,全国上下全都信了,对莫小柔这位亲亲公主更是又亲又爱,理乐国全国男女老少一个心思,爱护龙玉公主,拥戴龙玉公主,保佑龙玉公主。莫小柔在理乐国所受的礼遇往往比身为女皇的莫玉娘还要隆重热切,为了不让全国百姓伤心难过,此次进入大周朝皇家武馆一事仅有白冬阳与莫玉娘知晓,对外则宣称为了准备四年半后进入东海幻境历练,龙玉公主进驻千草厅习武修炼去了。 按照理乐国皇家惯例,历代皇储接任大位之前必须进入东海幻境一次,入东海幻境为每三十年的九月中旬。莫晓燕抱着让莫小柔多结识一些同伴的心思早早的来了,天作巧合,竟然在周同最危急的时候救了他一命。 那日吕和年一众围堵周同,祖孙二人赶来时正好遇见,莫小柔一眼望见周同,相识、相熟、相知的感觉自心底油然而生,一根青丝寄托在周同的身上。姥姥莫晓燕看腻了武林争斗,不愿管这些琐碎杂事,只让外孙女远远看着,知道江湖险恶就行了,谁死谁活与己何干。 眼看周同危机,莫小柔再也不能不管,当下便跪下哭求着莫晓燕救他一命。不知是莫小柔苦苦哀求的结果,还是周同强韧的心性感动了莫晓燕,或许是崔元庆送与的那把水纹剑,最终还是出手把救了他。 五天来,两人每到天黑时便在溪流边坐下。闻山中风叶之静,赏月中无华之美;听林中虫吟蛙唱,观水中鱼虾游戏。相谈其心,互说衷肠。 此一刻两人说到情浓处不敢再有近越,各自矜持,久久不敢言语,望着漫山草木,享受眼前这一份安逸,一片静美,全心的情爱。 许久许久,月色渐渐升至正中,越发的明亮皎洁,莫小柔望着月光呆呆出神,幽幽轻唤道:“同哥哥。”周同努力的温柔的回答。“哎。” “我们理乐国有一个传说,说月亮上有一个很大很漂亮的宫殿,里面住着一位月亮女神,月亮女神专职在黑夜里照耀大地,从不间断。可是月亮女神长的非常好看,被众神之神看中了,每年都有几次要到月亮宫殿里去找她作乐,强迫她,强迫她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所以咱们每年都会有几次夜里看不见月亮的时候,那时候也是最黑的夜晚,什么也看不见,也是一些恶鬼阴魂最猖獗的夜晚,大人小孩儿都不能出门的,要不然就会被恶鬼缠身,身体好的大病一场,身体不好的就会死去。一些体弱多病的老人和孩子最遭殃了,呆在家里也会被阴魂缠去,白白丢掉了性命。” “那众神之神真的太坏了,为了一己私欲让普天下的老百姓遭受那样的磨难,难道就没有更厉害的神仙去管他吗?” “他就是最厉害的神,众神之神,谁也拿他没办法。众神之神每次行那苟且之事之后,第二日就会丢下月亮女神孤孤单单的度日,自去回他的神殿。月亮女神独自留在月亮宫殿,每次都想快些死去,可是她死了就再也没有神仙去掌管月亮了,人间就会遭受更大的磨难,所以月亮女神就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坚守月亮宫殿。月亮女神的悲痛无法宣泄,所以时常哭泣,她的眼泪化作雨水,驱赶人间那些恶鬼阴魂,滋润世间万物,使树木青草茁长成长,使咱们老百姓能够产出丰硕的瓜果和粮食。看看这条溪流,里面也有月亮女神的眼泪。” 一切静悄悄的,“……月亮女神一个人独守月亮宫殿,每年还要几次遭受众神之神的凌辱,真的,真的好可怜啊!”莫小柔说着说着流出两道泪水,周同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双手在衣襟上搓了几下,张口道:“柔儿不要哭,月亮女神那样的伟大,人们都会念她的好,把她记在心里面,总有一天,人间会出现比众神之神还要高强的强者,到神殿把他杀了,让月亮女神过上幸福的生活。” 莫小柔葱葱玉手拿起绢帕,拭去嫩白上两道泪水,问道:“真的?”“是的,我相信一定有人会杀死众神之神,救了月亮女神的。” 莫小柔深邃通幽的眼眸放出晶晶亮光,“那样,就太好了!……可是,月亮女神独自掌管月亮宫殿,孤孤单单的,该有多寂寞呀!怎么能让她幸福啊?!”周同笑道:“那位杀死众神之神的强者是位男的,到时候他会娶了月亮女神,两人一起掌管月亮宫殿,然后再生一大堆孩子,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人,岂不是很幸福嘛!” 莫小柔听了高兴,晶莹的眼睛还闪着泪光,满脸却充满了笑意。轻声赞了一声,忽道:“你不是想做那位杀死众神之神的强者吧?”周同神情一滞,突然双膝跪地仰望明月,双手放在心口道:“月亮女神明鉴,我周同今生只和柔儿在一起,永远永远的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开!如果心存三心二意,让众神之神割了我的脑袋,让夜晚的恶鬼阴魂缠死我,永世不得超生!” 刚两句听得莫小柔双颊绯红,听了后面发的毒誓,慌忙伸出一只小手挡住周同嘴唇,“同哥哥,刚才只是玩笑话,你快不要说了,我相信你……小柔,小柔也和你一样!” 冰凉细嫩的小手搭在嘴旁,周同身上散发出异样的感应,一双大手同时提了上来,将小手紧紧握在手心,“柔儿,柔儿,我真的很幸福!”双手中的那只纤柔娇小的细嫩小手柔若无骨,似乎抓在手心的不是纤纤小手,而是柔儿柔美的心。 两人四目相望,呆了片刻,一阵凉风吹来,同时一惊,急忙分开。 莫小柔的粉红小脸垂的很低很低,再也不敢去看周同。一切,似乎全都静止不动了。 第一一七章同无忌真言亦无猜 夜,很深很深,虫草似乎也累了困了,慢慢没了声息,除过脚下的溪水还发出轻柔的“啵啵”声,林中一切全都静了。 一对情爱少年少女促膝坐在溪水边,静静的,像似眷恋此情此景,像似感受彼此带来的温暖,不忍分离。 许久许久…… 周同轻声问道:“柔儿,这块宝玉真的在我丹田一侧扎下根了,如今我丹田呼吸之时,它也仿佛在跟着一起蠕动,会不会成了活的?”说话极轻极轻,唯恐打乱了夜色的精美,搅乱了心爱人儿的心绪。 “嗯,姥爷说过,这块玉石已经存在了几千万年甚至上亿年了,是天地间聚灵之玉,由于出自瘴疫毒疠之地,带在身边百毒不侵。现在经过姥姥的妙手植入你的体内,便会慢慢和你的身体契合,从而慢慢弥补你的丹田。这块玉石早已经有了灵气,姥姥说不但可以完全弥合你丹田的伤疾,还可以辅助增强内气,说不定,以后机缘巧合,兴许能幻化出第二个丹田呢。” 周同前次命将绝亡之时使出五明拳法第一招,‘风明’,风明拳霸道无比,内力不够时便强行抽取,本已没有多少内气的丹田瞬间干枯,能量球击出的瞬间,体内所积蓄的全部能量一并抽了个干净,丹田被抽得干瘪,里面包括蔚蓝色圆球在内的十多颗圆球完全崩裂,若不是遇到莫小柔姥姥这位医道大高手出手相救,当时便就死去。 莫晓燕所带的丹药仅能维持周同短短一定时间内不死,腹中那块神奇的玉石才是救命的法宝,而且,不仅仅是救了他的命、修复了丹田而已。 “这颗玉石真的好神奇,我丹田之内仅剩下那颗蔚蓝色圆球没有完全成型,其余全都弥合了,甚至于,甚至于还多了一颗红色圆球。柔儿,这玉石与丹田同样蠕动呼吸,如活物一般,若如你所说化出第二丹田,那可就太不可思议了!” “姥姥说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武学修为进入化境,对天地万物明悟了,对自身的躯体也是可以蜕变,而后重新塑造,机缘巧合下化出第二丹田来也是有可能的。” 师父的手段周同是亲眼所见的,只是那般境界距离太远,不想也罢。二师父曾说过千草厅的人修炼意念有独到之处,既然小柔姥姥是千草厅掌门人的夫人,不妨问上一问。 “柔儿,你姥姥和我师父熟识,武学修为定然高深之极,不知我今后能否向她请教对意念修炼的方法。”“同哥哥,见了她老人家只称呼‘姥姥’,别前辈前辈的称呼,她不喜欢的。” “可是你姥姥见了我不喜欢,我怕这样叫她反而使她不高兴。”“姥姥外刚内柔,嘴上是不会饶你的,同哥哥只管和我一样称呼她就是,今后在我这里也只叫她‘姥姥’。你姥姥你姥姥的,太难听了,小柔听着不高兴。”小嘴一撅,犯了小性儿。周同连声道:“好好好,我听柔儿的,今后只叫她姥姥。” 莫小柔身为理乐国皇储,自小受到多方宠爱,自然养成了一些小儿女的小脾气,好在天生的心地善良,又加之母亲管束甚严,姥姥也不去惯着她,发了小性儿过会儿就会悔悟。刚说出来的话便觉得耍小孩儿性了,听周同答应的真诚,心中便觉得不忍了,连说道:“小柔刚才说话过激了,同哥哥心里不会难过吧?” 周同一笑,亲爱的可人说话哪会不高兴,只是心中爱极柔儿,想去握住她的小手,可又不敢。“柔儿好好的,说话再难听些我也会高兴的!” 莫小柔回想以前种种,低头说道:“小柔自小爱闹脾气,知道不好,可总也改不了这个毛病,今后要是无意冲你发火了,同哥哥可不要真的生气啊。”周同抬手捂住右胸笑道:“呵呵,今后啊,柔儿有火尽管朝这边来,周同心里装的只有我的柔儿,发不发火这颗心都是柔儿的!” “同哥哥……”“柔儿!”两人四目相对,热切的目光传递着各自爱慕的心意,一时间忘却其他,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彼此二人。 一对情窦萌动的恋人再一次忘情了。 有了前两次经验,这次莫小柔先一步岔开了话题,“同哥哥,我们千草厅最注重修神修意,同等修为的武者在精神力上总要高过他人许多,等你伤势完全好了,我在路上就教你了。嘻嘻,现在无事,不如让我先传你口诀吧。” 周同心中又热又喜,却不敢让柔儿担了大干系,“柔儿,你们千草厅传下的心法口诀可不敢擅自传我,千万不能违了千草厅的门规,总要得到师门长辈的允许才能去学。”莫小柔笑道:“同哥哥放心,我没有拜过师,千草厅的内功心法《百丹经》是不会教你的,嘻嘻,但我们莫家传下来的《无影神针》你可以学的,你是我的、我的……你可以学的,知道嘛!” 可爱的人儿太好了,周同真的想紧紧抱住心爱柔儿,用心去发誓,有小柔儿作伴,此生足矣。 《无影神针》由莫家祖上世代相传,与其说是暗器法决,不如说是一部修炼意念的心法,兼顾修行内功,是内外兼修的一本神奇功法。 莫家世代相传,《无影神针》只做口述心传、言传身教,修炼口诀倒是不多,也没有纷杂的招法手势,却需要一个动作不断重复的练习,再练习,重在一个‘悟’字。 通篇七千余字,周同重伤未愈,精力不佳,却也只用了三四天的时日便熟记于心。想想幼时跟随母亲学习文字与家传功法口诀,经月也认不得十个字,记不下半段功法口诀,如今却是成长起来了。 每次想到妈妈,想到沉冤的父亲,周同心中如压下一面巨石般沉重,大仇未报,此番竟然差点儿丢了小命,如不是心爱的柔儿天作巧合救了自己,恐怕早已死去,变为一堆烂骨埋入黄土,过不了多少年便也成为黄土,世上再无此人。 妈妈…… 周同对莫小柔说了父母大人身份名讳,却只是说了英年早逝,却不愿将沉重的血海深仇告诉心爱的人,自己的仇人是大周朝的皇帝,西鸿国的察哈尔部酋长亲子巴尔思,直接围杀父亲的闫西山、张冠壮、洪大统领、游龙生等四个人,还有取了康大伯头颅的御林军‘神策营’‘半剑夺命’尹大统领。东蒙国以王母为首的查干部族的那些残害自己,为祸东蒙国的一众恶毒之人自不必说,今后也要去讨个公道。自己的仇人太多,肩上的担子太过沉重,让心爱的柔儿知晓了,只会给增添她烦扰,于事无益,于事无补。 相聚不过十数日,周同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莫小柔当做至亲至爱的爱人,亲人,他只想让亲爱的柔儿开心,快乐,他想让所有的重担和烦恼都抗在自己肩上,放在自己心中。两人既然都是一体的了,那就让自己这个男人担负起责任吧。 第五日,周同丹田基本成型,也是兴致所致,莫小柔开始传授无影神针。练习无影神针一是锻炼手法,二是练习意念的操控能力,从而提升手法的精准,同时达到提升意念也是大周朝武士堂所说的‘精神力’的目的。 在心爱的爱人面前,莫小柔免不得耍耍女孩儿的真趣,葱白小手中翻出四五十根纤细的竹针,手法很是精妙,细若牛豪的竹针在她那芊芊玉手上如同活了一般。手指弹出,数十根竹针漫天飞舞,却并不凌乱,根根都在意念掌控之中。意念使然,手指轻动,数十根竹针再次飞入手中,小手一晃,便没了踪影。 周同眼看着柔儿小手一晃便没了竹针,白嫩手掌展开一根也找不到了,惊奇的不得了。莫小柔含羞讲了出处,原来竟藏在小臂与腋下。小臂只是临时存放,发针时依靠内力与精神力催动竹针,再配以手臂使竹针落入手掌,内气经由劳宫穴灌满了竹针,在一定可操控范围内,与意念息息相连,即可操纵自如。 莫小柔说了自己悟到的一些秘法心诀,让周同先从一根竹针练起。 当今的周同也算聪慧,以竹针当做暗器,消耗内气甚小,一根竹针只需三十点内力逼出,如今的内功造诣,消耗这些内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到了竹针空中飞速行进时,一两点精神力即可操控。周同功力深厚,精神力也算不错,怎奈操控之术差强人意,竹针飞在周围五六米范围将可,远了,便不再受其控制。 练了两三个时辰,周同已经可以将一根竹针操控自如,走到一颗小树前,内气催动,指尖竹针飞速射去。深夜之中,竟也听不到破空声,直到射入树干,才发出一丝微不可闻的轻响。 走近观瞧,竹针扎进树皮半寸有余,双掌击打树干一侧,逼出竹针,拿在手中看时,尖头已然碎烂。 莫小柔接过来半根竹针一看,连声称赞, “同哥哥太聪明了,真是好样的,三个时辰就能练成这样。”周同嘿嘿笑道:“聪明倒是一般,不过也算内力够用,精神力稍差。”说着眼前一黑,身体跟着晃动。 莫小柔不顾男女之嫌,急忙双手扶住了,关切的说道:“同哥哥伤势未愈,精神力最耗心神,今天到此住了吧,不要练的昏厥了,对你今后修为不好。”扶着周同慢慢走向草棚,口中犹说着,“咱们的无影神针法由简入繁,你已掌握了其中的精要根本,以后慢慢练习,等练熟了一根,再增加一根,依此类推,总会达到千针齐发的。” 周同虽然头脑昏黑了一下,心中却异常高兴,今天收获巨大,不说今日学会了增强意念之法,只谈小柔全心的情意,已是无可比拟的福分。可爱的柔儿传授的无影神针更是神奇,如此暗器,让人很难躲避。以后可以同时操纵数百根时,欲要对付一群敌手,岂不很容易。 第一一八章心暖心妇人冷语冷 清晨,草棚。 周同睡的正酣,梦中与柔儿在一处莫名的青山下绿水旁搭了一间草房,草房周围百花齐放,无数只五彩蝴蝶争相斗舞。周同跟着小柔身后漫步其间,一只巴掌大的粉蝶大胆之极,飞到周同鼻尖落住,几只小爪不停的抓挠,弄的鼻尖搔痒酥麻,于是乎便拿手抓痒,怎知那粉蝶不惧人手,待周同手离开又飞来抓挠。 如此来回抓痒还是难耐,那粉蝶竟似粘上了周同,弄的他左右不是,莫小柔笑了,脆铃般的“咯咯”笑声响彻空旷的原野,满目的花草彩蝶一荡一荡的消失了,耳边传来柔儿咯咯的笑声和温柔的呼唤。“大懒虫,快醒来了,太阳三杆子高了!” 朦胧间睁开双眼,心爱的柔儿微笑着满含关切,熟悉的草棚就在眼前。 原来刚才是在一场美妙的梦境中。 莫小柔小手中拿着一根细细的草须,笑着说:“同哥哥,看你刚才抓挠的样子,挤眉弄眼的,活像一只小猴子,小柔可算开了眼,咯咯咯……”灵动的笑声是这样的清晰动人,心爱的爱人近在咫尺,周同由衷的说道:“谢谢你。” “嗯?”莫小柔笑问道:“谢什么?”周同答道:“谢老天!”“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谢老天哪?”“是老天将你安排到我的身边,天意啊,我自当要多多感谢老天!” 莫小柔心情激动,如白玉般光滑的脸蛋上涌出一抹红云,两只葱葱小手来回揉搓了几下,笑道:“大懒虫,快些起来洗漱了,昨夜你睡的踏实,我抽空给咱们熬了好喝的竹叶粥,快来呀。”说着话飞也似地出了草棚。 习武之人日练外功夜练内功,到了周同这般境界即便白天耗尽全部功力,夜间只需运行一个大周天便可,昨夜练习无影神针意念消耗过多,伤及心神,回到草棚不自觉沉沉睡去,一直睡到天光大亮。 洗漱完毕,草棚后一颗大树旁冒着白烟,当是小柔儿熬粥的地方。 跑到近前,一堆将要燃烧完结的柴灰上架着一个不大的陶罐。陶罐冒着白气。搭到上面闻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隐隐有股麦芽的甜味儿。这就是竹叶粥,好奇怪的名字。 草棚里传来莫小柔的呼唤,“同哥哥别闻了,陶罐里是空的,快到屋里来喝啊。”“好啊。”周同笑着答了,揭开陶盖一看,果然是空的。哎呀呀,空的还这么好闻,可见我的柔儿手艺是多么的出萃拔类,嘿嘿,刚才柔儿说要我到屋里去,看来真的把这里当做家了!哈哈,柔儿柔儿,我的好柔儿,我好幸福! 周同活蹦乱跳的进到草棚,席塌上放了两个细瓷白碗,里盛着的白色稀粥,几片绿叶漂浮其上,另有几块乳白色的食物沉在粥中。莫小柔端起一碗送到周同嘴边,“快喝吧,凉了就失去效力了。” 周同将细瓷碗递到嘴边轻轻咂了一下,纯纯的清香中带着蜂蜜般的甜意,“柔儿,好美啊!”莫小柔俏脸绯红,端起一碗只顾低头作喝状。 喝了一大口,暖暖的清香竟滑脱脱的入了喉咙,好喝,好喝,太好喝了,刚想要张口赞美,喉中泛出青竹一样的清香,带着甜意充斥鼻口,顿时满嘴生香。 回味良久,周同道:“柔儿,是怎么做的?这也太好吃了!我生平没见过这么美的粥!能教教我吗?”莫小柔笑道:“这是我们理乐国最常喝的竹叶粥,你要想喝,小柔天天做给你喝。”“好好好,柔儿什么都好,我太……”大喘一口气道:“幸福了!” 瓷碗不过手臂粗细,一大口几乎喝去了八成,余下的实在美味儿,周同不忍喝完,一咂一咂的细细品味。这竹叶粥味道清奇,似乎还有鲜花的芬芳,蜜汁的香甜,实在美的无法比喻。 “柔儿,我真的不敢相信天下竟然有如此美味的东西,几片竹叶竟能生出这般妙不可言的清香,不是你,别人总不会做的这样好喝!柔儿好柔儿,这里面的青叶子真的是竹叶吗?” 莫小柔樱桃小嘴轻轻呡着竹叶粥,听了周同夸赞,也是高兴,说道:“自然是真的竹叶,不过需要嫩芽才行,要不,就苦了!你可知道,这竹叶粥对人身体很有益助,喝了可以凉心缓肺,却去烦热。武者修炼可以预防走火入魔,提纯所练内气。一般人可以排除体内杂毒,少生疾患。” “啊,还有这般功效!”周同看着碗里仅有的一点竹叶粥,嘴中回味无穷,问道:“我喝了呢?”“你喝了呀,你喝了可以祛去缝针处的热毒,可以消除虚火,抚平创伤!” 周同心中无比甜美,赞道:“柔儿,你真是太好了!太美了!我周同今生能遇到你,不知修了多少代福,积多少辈子的德,老天真是待我不薄!柔儿,柔儿,我的柔儿!我真的好……”“好个鬼啊你!”刺耳难当的铁砂炒铁锅声钻进耳膜,震得周同双耳发蒙,不用看也知道,姥姥莫晓燕来了。 莫小柔跳到外面举目观看,远远的十几里外飞来两匹踏云乌骓,个头稍大些的那匹乌骓马上正是一身灰衣的姥姥。 人未至声音却在耳边,可见莫晓燕武功何其深厚。 十多里的路程踏云乌骓几个呼吸便到了,离草棚十多丈,不等马儿住腿,莫晓燕飞离马鞍,飘飘的来到门前,速度竟似快过乌骓马。 救命的大恩人来了,脾气却暴躁的紧,周同躬身施礼,讪讪道:“姥姥远来,辛苦了!”“住口!”莫晓燕横眉冷对,喝道:“你好大的贼胆子,柔儿是你叫的吗?!还‘我的柔儿’?!不想活了是不是?!” 周同实不知如何对待眼前这位恶狠狠的大恩人,突地跪倒在地,求饶般的说道:“姥姥您别发火,我,我是一时兴奋,随口说的,今后再也不敢在您面前这般说了。” “哦呸!”莫晓燕着着实实的吐了周同一脸吐沫星子,“你个不要脸皮的小兔崽子,还想在我不在的时候说是不是?!我呸!”周同顶住飞来的星星点点求饶道:“姥姥息怒,姥姥息怒,今后姥姥在不在都不说了!”“别叫我姥姥!”这一声声嘶力竭,莫晓燕嗓子都喊哑了,声音在周同周边震耳欲聋的翻滚,草棚也在瑟瑟发抖。 周同太无奈了,祈求的目光望向莫小柔,心说我该怎么办呢?柔儿救我啊! “姥姥。”莫小柔缠住了莫晓燕的右臂,“姥姥,您为了他千辛万苦,一个月里来回奔波了好几万里,还不是为了救活他的性命。可见姥姥和周同的师父关系非比一般,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应该有自己的称呼,他与小柔知交,在这里算是与我同辈,姥姥,是我让他这样称呼您的。” “你?!”莫晓燕似乎真的生气了,“小柔儿,你可要知道,当初姥姥救他不光是因为你的苦苦哀求,重要的是姥姥欠他师父一个大大的人情,才穷其所有救了他的小命。还了他师父的人情。从此,咱们和他们一刀两断,再不相干,你,和我,都要离他师徒远一些,今生永远不要相见才对!小柔儿,你听姥姥的,今生决不许和他在一起!” 周同听了心中发凉,莫小柔更是不能自禁,眼圈一红,眼眶涌出泪水,夺眶而出。“姥姥,咱们和周同素不相识,萍水相逢,我却是第一眼就看中了他,看着他就是小柔前世生就的姻缘,今生命中的归宿!姥姥您是为了还清他师父的人情才出手救他,可是您要明白,他和他的师父是两个人,您不能将对他师父的成见强加到他的身上!姥姥,姥姥,请您收回刚才的话!” 莫晓燕身躯微微一晃,看看低头不语的周同,再看看满脸泪水的小柔儿,心中似乎下定了决心,强咬牙说道:“小柔儿,姥姥知道你素来矜持,天底下的男人都不能打动你的心,所以才放心让你独自在这里照顾他。可是,这次是怎么了?我的小柔儿啊,你要清醒啊!……上次来时就知道事情不对,你可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不到七天就赶了回来?就是因为姥姥怕他花言巧语拐了你的心,上次取针时就事先传话让你姥爷派人赶来接我,这次也是,姥姥这次没到咱们理乐国边境便交付齐全赶回来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好啊,我的小柔儿!” “姥姥,姥姥,为什么?为什么呀?您对周同不了解,您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您怎么断定他就是坏人,您怎么就非要我不和他在一起呢?” 莫小柔哭了,哭声感染了莫晓燕,她的情绪也变得所激动了,“因为他师父就是个不负责任的花心大萝卜,他师父就是花言巧语欺骗别人感情的伪君子!你可知道他为什么变成崔大麻子?……他,他他,他心术不正,做事做人狡猾无比,是个没人性的骗子,他收的徒弟,能是好人吗?!” 莫晓燕以脾气暴躁著称理乐国千草厅,在这坎结上对外孙女也不例外,声音吼的震天响,周同越听越是难过,越听越是愤怒。师父是什么样子的人自己最清楚,眼前这位老妇断章取义,独断专横,将师父他说的如此卑劣!可恨,可恼! 莫小柔自小多受关爱,凡事总是顺风顺水的,哪曾受过这番折磨,今次姥姥一番话说出使她伤心欲绝,已哭成了泪人。周同看在眼里痛在心中,暗自咬牙,柔儿为我伤心难耐,我却无能为力,眼前逼她的是她的亲外婆,我却不能看她再难过了!嗯,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不了,把性命还与她姥姥便了。 莫晓燕拉住莫小柔,“我的小柔儿,他们天山派没几个好人,不要把他们当人看!姥姥带你就走,省的看你伤心!” 莫小柔哭声更大,泪水翻滚着在两颊流淌,死拽住莫晓燕哭求道:“姥姥,姥姥,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跟着咱们走,您好好考察他,姥姥,姥姥……” “不行,跟我走!”莫晓燕最怕人哭,当下就要强拉她往草棚外走。莫小柔扑倒在地,奋力抱住姥姥的双腿,哀求道:“姥姥,姥姥,他的伤还没好,咱们一路照顾好他再分开,好不好,好不好,唉啊,姥姥……” “一个女孩儿家竟然为了见过几天面的男人趴下撒泼打滚,我看你是头脑发昏了!”莫晓燕拽住莫小柔一只手臂,拉着往上猛提。 “啊!”一声惨叫,是莫小柔发出来的,似乎被莫晓燕紧拽着的手腕被大力拉伤了。 “喔啊!”周同大吼一声,吼声直似狮虎吼啸,猛的挺起身躯,伸手抓起床头的水纹剑,声色并厉的喝道:“住手!” 莫晓燕看了一惊,大怒道:“怎么,莫非,你还想来杀我不成?” 周同惨然一笑,“你是长辈,又是柔儿的姥姥,我如何能杀你!请你对柔儿温柔一点,你的顽固和脾气一样的大,我周同不愿欠你的情,更不能听你诽谤侮蔑我的师父,这条性命,还给你罢了!”说话间水纹剑同时来到颈部,祖孙二人同时惊呼,“不要!” 剑光闪过脖颈,“叮”地一声,一道鲜血并出,飞洒了一地。 第一一九章情高洁约誓立余心 周同立誓要保护莫小柔,怎奈这番折磨她,但使她伤心难过的是她的外婆,以死相搏也找不到对手。 莫小柔的哭声使得周同惶恐不已,心,似乎都滴出血来了。 爱人一声惨叫,让周同彻底乱了心扉,激愤中实不愿心爱的人儿遭受痛苦,唯有一死才能解开眼前之危。 周同说话决绝,出剑急快,莫晓燕受到莫小柔的干扰,手中也无物事投去阻挡,情急中弹掉半截指甲飞了过去,出手时已慢了半分。 水纹剑到了脖颈皮肉,划开口子的同时,半截指甲飞到,“叮”地一声,周同手掌猛震,剑身击飞,带出一道刚刚激出来的鲜血,留下一道浅浅的口子。 莫小柔心中一紧一松,“啊呀”一声瘫软在地,险些昏了过去。 周同知道未能死成,听到爱人声音不妙,赶紧问道:“柔儿何事?!” 莫小柔呆呆的看着周同,喃喃道:“同哥哥,你若死去,柔儿定会陪伴着你一起去!”声音虽小,却说的斩钉截铁,毫无余地可留。 周同心头一惊,“哎呀柔儿不可!”望着柔儿愣了一愣,这才反过神来。刚才情绪激动非常,心神震动之时太过莽撞,竟起了自杀的心。一阵冷汗流在后背,冷冷的,让周同害怕。 莫晓燕似乎松了一口气,轻叹道:“他没死,小柔儿起来吧。”慢慢扶着外孙女坐在席塌上,异常温柔的说道:“姥姥与他说几句话,如果他都能办成了,姥姥就任由你俩相处。”莫小柔晶莹的脸颊满是泪痕,面色略显苍白,轻轻点点头,目光转向周同,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充满了无限关怀。好像是在说,你不可再干傻事,你是我的爱人,今后咱们都要好好活着。目光撇了一眼莫晓燕,坚定的望着周同,似乎在说,无论姥姥说什么,小柔儿都不会和你分开。 周同读懂了柔儿的目光,重重的点点头,我的爱人,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干傻事了,姥姥说的话我全都接着,为了你,我什么也不怕,什么困难也不会让我离开你。 两人四目相对,火热的目光激射出无数个爱的火花,点点暖流在心间激荡。 可惜,很快让莫晓燕挡回去了。 一身灰衣挡在周同面前,莫晓燕生冷的说道:“周同,我算是看错你了,为了些许小事,竟然要自我了断,哼哼,你对得起你的爹娘吗?对得起你师父吗?你呀你,你师父的武功你一成也没学会,你师父的圆滑你一丝也没能领悟,我就奇怪了,他崔大麻子那样洒脱、我呸,要命不要脸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徒弟,蠢死了你!嗯,告诉我,你是不是崔元庆的亲传弟子?” 周同本就心生悔意,这次又是眼前这位恶妇救了自己一命,说话再难听,也要接着。“是,我是天山派第一百六十九代门人,我师父的亲传关门弟子,我和师父立有‘血玉传承’,此生相互支应。” “好好好,既然你是他的关门弟子,那么他的本事,你学去了多少?” “我……”周同心中惭愧,这位行事怪异的小柔姥姥说的当然不仅仅是武功,师父的武功自己学到的恐怕真的不到一成,做人的本事…… 在天山天池学艺五年,本以为自己的武功已足以在江湖行走,两次响马劫道均是大获其胜,肃北领高级武馆着实显摆了一番,志气高昂之时,遇到了吕和年一伙儿,满满的自信心遭到了重挫。师父走时给自己留下一封书信,其中重之又重的留下六字三思,‘六个字:心方正,行事圆;遇事前思、后思、再思,此谓三思。’师父说自己还能明晓婉转迂回之道,如能遇事三思而后行,存方正之心,做圆润之事,江湖之中,天地之间,虽然处处曲折坎坷,也可任由自己行走。 可是,自己还是太稚嫩了,遇到强敌时让自己虚无缥缈的自尊心占据了心头,压制了理智,刚硬的脾性冲昏了头脑,因而固执的要和敌人拼死一搏。当时如若存了逃跑的心,凭借师门所传轻功和‘小黑’的奔跑速度,随便拿一个敌人做挡箭牌,逃了出去不算难事。 两次三番如此作为,丢了小命事小,父母大仇却没人去报了,为父亲正名雪耻的抱负成了泡影。师父的大恩也无法还报了,真是愧对师父的教诲和寄望。自己心性太过刚直,骄傲的自尊心也在作祟,实在不可取,不可再做。 周同苦思片刻,抬头望向面恶心底倒还不错的小柔姥姥,抱拳说道:“晚辈年少,心性不够沉定,犯了幼稚无畏的脾性,实在是无知。如不是姥姥两次出手相助,这条性命就交代了。多谢您,多谢姥姥教诲之德,多谢姥姥救命之恩!” 话虽不多,却道出了实情,莫晓燕微微点头,“嗯,还算是个明白道理的人,悔悟的也很快,崔大麻子算是没看走眼,还是有一点点可取之处。不过,今后遇事要多想想,三思而行,遇到打得过的要狠打,打不过的一招也不要打,想办法逃就是了。好好学学你的师父,做事圆滑一点,做人要懂得进退。” “多谢姥姥!”老太太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也算是谆谆教诲,周同自当出言相谢。 “别谢我了。”莫晓燕回头看看外孙女,正在擦拭眼泪,看来是无事了,转过头道:“你要想和小柔儿长相厮守,必须答应我三件事。” “好,姥姥请讲。”周同本来想说,‘好,你说吧,我全都答应,别说三件事,三十件三百件我也答应。’不过没说出口,不是说三思而行了嘛,那就多想想再说,不要把话说满了,给自己多留些退路。 “第一,我要你在东海幻境里保护好小柔儿,将她全新全眼儿的给我带回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好,我答应。”第一条不用她说,周同视莫小柔为终生伴侣,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最珍贵最珍惜的人,她的性命比自己的还重要,怎能不去全力保护。 “嗯,答应的很干脆,不过,别遇到事情还是那样果决,又犯了拼死相搏的毛病,保住你的性命,才能好好保护小柔儿。”“是,周同再不会。” “第二,我要你将你师父带到理乐国百草园与我见上一面。”“这个……”周同实不好答应,师父在哪儿都不知道,再说这老太婆将师父骂的狗血喷头,两人不定有什么恩仇呢,即是见了师父,他老人家来不来还是一回事呢。 “我只是让你把你师父带来与我相见,又不是要杀了他,这点小事,怎么还要考虑。”“姥姥,我师父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什么时候和能他见面还不一定呢,我,晚辈不敢轻易答应您。” “嗯,老东西蜕变成功了。”莫晓燕喃喃一句,随即喝道:“你从东海幻境出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和你师父见面,你要娶我家小柔儿,总得有你家长辈到我这里求亲吧。这点小事还要推脱,我看你是耍滑头,对我们小柔儿不是真心的。” “不!”周同连忙摇手,看向莫小柔时,对方点点头,传来坚定的眼神。“姥姥,既然您这样说了,我答应你。” “哼哼。”莫晓燕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第三,我要你将武功练到大周朝规定的武神境界才可以前来求亲,而且,你和小柔儿的第一个孩子要随我们莫家姓。” 小柔儿的家世周同是清楚的,第一个孩子随了莫姓也无妨,可是要练到武神境界,那可是大周朝武士堂规定的最高境界,再往上的内外功力以及精神力全是传说出来的,到底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不过自己倒是有信心达到那种境界,可是要等到何年何月,那种境界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层次。 “姥姥,那种境界我是一定要到达的,可是,不知要等到多少年?!”“没志气的东西,练武之人寿命长于常人很多,即是你再练个六七十年,也不会就死。哼哼,不过你要真的练到六七十年之后才来迎娶我家小柔儿,恐怕晚了,晚到姥姥家了。” 莫小柔轻声道:“同哥哥,江湖上五十岁之前进入武神境界的还是有不少的,你们天山派的武学最实用,你现在的武功已经不差,再练个三十余年,不是太难的。” 三十年,周同心中叹气,“柔儿,那,那也太长了。”莫晓燕道:“三十年当然太长了,我家小柔儿也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周同,我要你在四十岁之前达到武神境界,到时候带着你的聘礼到我们理乐国求亲,经过我们允许了,然后入赘。” 啊呀,我今年十八岁,二十二年内就要进入武神境界,还要到她们家里入赘,这哪里是三条,比三百条还难。 周同本想说出为难的话,转念一想,还是先答应了老太婆,日后慢慢和她周旋,省的再出变故。“姥姥,我答应您。” “好!你很聪明,哼哼,既然答应下来了,就要说到做到,如不能在四十岁之前达到武神境界,我家小柔儿,你就别想了。今后你只和小柔儿同辈称呼,进了他们武馆,便是学友关系,你可记下?” 这也无妨,能时常见到柔儿就好,“是,我记下了。”“哼哼,别高兴的太早,我还有话说,将来如果有其他英俊男儿不到四十岁便达到了武神境界,并且一心对我家小柔儿好,我自会考虑将小柔儿许配与他。” 周同一呆,这不是刁难,是鞭策,随即答道:“姥姥放心,我周同立誓,今生定娶柔儿为妻!” 第一二零章日生情得来意针功 四月的天气清爽怡人,高空蓝天白云,下方则是璀璨山河。 两黑一白三匹骏马飞一般在无边荒野上疾驰,如三颗流星划过五彩大地,掠过缤纷世界。 白马鞍后两边挂着两把巨型圆锤,却跑的最快,骑乘者一身灰衣,正是莫晓燕。第二个是莫小柔骑着的母乌骓马,周同引以为豪的小黑落到了最后。 前方现出一条宽约七八丈的河流,白马并不驻足,反而加快了速度,距离岸边将有丈许远,莫晓燕抖动缰绳轻喝一声,“起!”身体做提纵状,白马四蹄一屈,纵身跃出。 粗壮的身体带着挂着两把巨型圆锤和上面的灰衣身形腾空飞跃,七八丈的距离转瞬便至,白马跃过岸边湿地,一直到了草地才逐渐降落,前蹄轻飘飘的踏上草丛,接着后蹄落地,飘飘忽忽的在草丛上奔驰了数丈,四蹄踏入草根,才算有了蹄声。 莫小柔紧随其后,距离河岸不足三尺时急快的深吸一口气,身体往上一伸,提马纵跃,母乌骓马四蹄飞起,也跟着飘飘忽忽飞到对岸。 母乌骓马落的太快,刚过河流就落了下来,四蹄重重的踩在岸边湿泥,靠着前冲之势翻腾着跑上了草地,身后飞腾起一片泥巴。 周同看的眼热心跳,心道姥姥武学高深,轻功也不知高到了何种地步,挂着两把三百斤的铁锤也能跳过去,不简单,厉害,厉害。转念一想,不过是空中提纵之术,我的轻功也还使得,不能让柔儿反过来帮我,更不能让老太太笑话。双腿轻夹马腹,高喊一声,“驾!”伸手在马鬃上摸了一把,“小黑,看你的了!” 小乌骓马懂得主人意图,奔跑中身体往前急纵,四蹄翻飞着来到岸边。周同深吸一口长气,眼看踩到河水,躯体一顿一起,同时提起缰绳,小乌骓马纵身跳起。 周同配合及时,待小黑纵起时吸入天地之气,身体当即变做无物,纵飞了三四丈许,小黑躯体微有下沉,慌忙使出师门轻身功夫《踏云流星》自创第十三式,‘凌云踏步’。 ‘凌云踏步’专在空中使用,是将体内天地之气逐步充斥在下盘,拖住身躯往前飞行。周同下了马鞍抱着马头往上提行,奈何小乌骓马身躯太过沉重,滑了不足一丈远便把体内积蓄的天地之气消耗殆尽。 距离对岸还有一丈多远, 周同暗叫一声,不好!身体一沉,跟着小乌骓马坠落。 “噗通,噗通”一小一大两声,一人一马落入河水,好在快到了岸边,人马都会游泳,在水里刨了两下便踩着了实地。 上了岸边,前方不见两人的身影,周同急急上了马,催赶着快些奔跑,嘴中唠叨着说道:“两匹成年的宝马良驹,当然要比我的小黑厉害了,这么快就没了影子,等也不等我一会儿,老太太真够无情的。”周同不说柔儿,只说她姥姥的不是,对老太太逼他答应的三个条件耿耿于怀。 近半个月来莫晓燕寸步不离,莫小柔吃喝拉撒睡都要守在身边,搞得周同情切切心慌慌,每次和柔儿谈话,总要小心翼翼的,一旦涉及两人敏感话题,老太太就会猛厉抨击,几次三番提及周同应下的三个条件,依此要挟与他,回回骂的他狗血喷头,面色发暗。周同无可奈何,只好忍下苦水,和心爱的柔儿眉目传情,寥作心慰。 事后想想老太太卖了命来救自己,肯定是不愿意让自己去死的,如今每天跟在柔儿身边,大不了遭到她的打骂,皮肉之苦能算得了什么,她骂的再狠,不也就是个嘴水嘛,当她放屁就是了。周同想着想着笑了,心道好歹是小柔儿姥姥,救了自己的小命,今后还是不要这般腹议的好。 如今应了她的三个条件,算是落入老太太的套里了,想要出来,恐怕真的要等到二十年以后了。如果能早些见到师父,让他老人家出面求婚,兴许能快些和柔儿厮守。可是这老太太不定和师父有什么过节,师父有可能不答应,再说即使师父答应了,也有说不成的可能。还有,自己是否有些无耻了。 现今之计还是要稳稳当当的在皇家武馆勤修苦练,与吕和年等人的一番较量让自己长了见识,懂得了所谓江湖的真道理,那就是,处心积虑,阴谋害人,最后则是,强者为尊。 一身高强的武功,才是保命的至高法宝,做圆滑之事也只是权宜之计,不如直截了当打败敌人来的舒坦。柔儿需要自己来保护,以后遇到恶人总不能嘻皮笑脸的和对手混科打诨吧,不说柔儿心中如何做想,自己也不能在心爱的人面前做丢脸之事啊。 周同满怀心思跑到天黑,远远看见前方一片小树林中升起了冉冉炊烟,心想终于停下来了,每天这样一口气从天亮跑到天黑,老太太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在柔儿面前出糗的,幸亏我的小黑争气,每天都能撵上你们。 来到树林里,周同离鞍下马,卸下马鞍,将缰绳绕着脖子扎了一圈,任由小黑寻觅水草。周同绑小黑的缰绳与众不同,只是一根绳子在马嘴外拴了一圈,并没有用马嚼子给小黑卡在嘴里, 所以平时骑马时也可以让小黑随时吃些草料。也是周同驯马有方,小乌骓马听懂人意,颇具人性,受到的待遇也是其他宝马良驹不能相比的。 莫小柔已做好了菜饭,笑眯眯的招呼周同用餐,“同哥哥,饭菜快凉了,快些来吃。”周同每次只有这个时候能和心爱的柔儿相距近一些,接碗时闻到她身上传来的处子纯香,赞叹道:“柔儿,好香啊!”莫小柔面色微红,低头走到一边料理稀粥,心里却是又甜切美。 莫晓燕一旁大喝道:“你说什么,又要造反是不是!”周同装作无辜的样子回道:“姥姥,您别多心,我只是说这饭菜好香啊,不信您来闻闻,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吧。” 莫晓燕道:“我看你近两天没有好好听我的教诲,又想让姥姥我给你上一课了?来来来,坐到我这里来,姥姥给你讲讲什么叫耍滑头,什么叫投机取巧。”周同连忙摆手道:“还是不了,姥姥一路奔波辛苦了,咱们先吃饭吧。”“哼哼,姥姥不辛苦,只要能够把你教育好,让你懂得什么叫言而有信,言必行,行必果,什么叫约誓,什么叫脸皮,嘿嘿,姥姥辛苦一些也无妨事,给我过来!” 周同脸色一暗,心道今日的饭菜又要吃不出味道了。莫小柔赶了几步给姥姥送去一碗嫩粥,打岔道:“同哥哥,今天跟来的有些晚了,刚才怎么过的那条河呀?”“啊,哈哈,当然是跟你和姥姥一样,跳过来的啊!” 莫晓燕耻笑道:“跳过来?就凭你那两下子,我看你这孩子越来越狡猾了,竟然在姥姥面前吹牛皮,那么宽的河水,凭你和那小矮马能跳过来,吹吧你就,我看你们是从河水里扒拉过来的吧。”“不是,我和小黑就是跳过来的,不信您问小黑!” “它是个畜生,我问它有何用处,就你把它当成个东西,整天价对着马嘴亲来亲去的,不知所谓。我只问你,问你一身湿衣服,问你和小矮马的六条泥腿子,都是从哪儿来的。”莫晓燕似笑非笑的在周同那两条沾满黄泥的裤子上扫来扫去,意寓很明显,不是在河里游过来的,怎么会湿了衣服。 林间吃草的小黑四条腿沾满了灰黑发黄的泥巴,自己的腿子不用看也知道,因为老太太的眼神替自己证明了。周同拢了拢还有些发凉的灰衣,无力的说道:“姥姥,我和小黑确实是从河面上跳过来的,不过小黑还很年幼,距离岸边还有一丈远时就掉了下来,所以最后一点点是涉水过来的。” “哼哼,听着像是实话,你们天山派的超一流轻身功法《踏云流星》不是很厉害嘛,你怎么没去学?”“姥姥,我是学了,没学精。”“什么没学精,我看是你的师父无用,教出来的徒弟脾气不小,性格够傲,就是武功稀松平常,轻功平常稀松,烂如黄泥!” 这老太太又要侮蔑自己过她的嘴瘾,周同不好强自辩解,转念一想,既然你说我师父和我都无用,那你就是很有用的了。“姥姥,我师父说千草厅在轻功上高出天山派一筹,对修炼意念和操控方面更是天下第一,天山派望尘莫及。师父还说以后见了您老人家要悉心请教,姥姥不如您传我一些修炼轻功和意念的方法吧?” 莫晓燕问道:“崔大麻子提过我?”周同一想,这可不敢乱说,万一以后两人见面了穿帮了怎么办,于是说道:“师父没有直接提及您的名讳,他说让我见了千草厅的前辈一定要着实好生对待,还说千草厅有一位与他同辈的女大侠,武功高的出奇,轻功更是不得了,师父他骑着八匹马也追赶不上。我想千草厅也就姥姥您最厉害,师父说的那位女大侠应该就是您老人家。” “别老人家老人家的瞎叫,叫我姥姥就是了。”莫晓燕语气少有的和善,周同连忙躬身道:“是,我以后就叫您姥姥。”心道老太婆爱听好听话,以后多拿些出来让她听就是了。 莫晓燕轻笑道:“小猴子不含糊,也够精明的,好了,既然你都叫了这么多声姥姥了,看在你师……看在千草厅与天山派世代交好的面子上,姥姥我就略加指点吧。” “嘭嘭嘭”,周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磕了三个头,“多谢姥姥!”心道你是长辈,磕你三个头算是套住你了,你给我提得三个条件苛刻卑劣,这次算是我收回了一点点利息。 这三个头算是定死了,莫晓燕想不教也不行了,“你这三个响头我只看做你对姥姥的尊敬,与教你武学无关,本门心法口诀更是不能传你丝毫,来,我先教你我们莫家传下来的神功,《无影神针》,而后再给你说一些增强意念的窍门。” “嘭嘭嘭”,又是三个响头,“哎呀多谢师父、啊不姥姥!”周同朝拜似的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姥姥, 用赞扬月亮女神的神态语气大叫道:“姥姥啊,您,真是伟大啊!” 第一二一章月圆缺悲欢人离别 《无影神针》由内气击出,神意操控,重在意念外放,只要神意还在,击出的金针就不会和自身断了联系,是谓神针。 莫晓燕先是由意念外放开始教授,如今的周同意念力也算不差了,阴肾之中的一团灰突突的水囊里,已经有了四十五滴清澈无比的水滴,按照大周朝武士堂规定的说法,精神力四十五点,远远超出高级武王所需要的境界。 意念外放非同小可,大周天境界的武者很难修炼,莫晓燕一门以医术见长,最精于意念修炼之道。不说几千年传下来的修炼诀要,就是平时与人看病,也能使意念力得到提升。 莫晓燕给周同栽植青龙玉,往往一次性操控上百根细若毫毛的金针,开肠破肚的地方不可用手直接触摸,其内的丹田更是不能有丝毫污秽感染,那些浮在上面的金针在莫晓燕的操控下来回穿插,比任何灵巧的小手都要活泛。而此一道手术,却要强大的意念来支撑,每一根毫针的动作,都是由意念操控完成的,上百根金针,不仅仅需要上百甚至数百点精神力,还需要有强大的操控之术。 莫晓燕给周同传授的,就是这份本事。 意念力就是精神力量,修炼意念之前先要平稳心态进入冥想,凭借强大的武学修为,依靠五识六觉配合意念感受自己的一个可控空间。首先在可控空间里放一根细针,五识六觉扑捉到细针后,再意想阴肾之中的水滴飞出体外,此时会感觉到意念已是成了无形的实质,虽然到了体外,但还是属于自己的意念力,次一番算是成功了一半。 聚中精神让意念力在自身可控空间里活动,熟悉之后,再去操控细针。开始练习时意念力碰到细针便会散去,算是损失了一点精神力。再由阴肾中催动一滴意念力去操控细针,如此不断练习,慢慢的,自能操控起细针,在自身可控范围内随意穿插飞跃。 莫晓燕对此道大彻大悟,其中深奥的道理说的透彻明白,教授的简单明了,正是教而得其法,学而得其道。周同学的认真,不过半月有余,便可同时操控五根细针在周身一丈范围内任意行动,不过不如莫晓燕那般一点精神力就可以操控一根细针,他需要七八点精神力才行。 最近几日周同学的勤快,好听的话也一个劲儿的往这位面恶心善的莫家姥姥身上乱喷,对待她的心结在慢慢打开,两人的关系渐渐融洽。 这日周同的一顿好话说的莫晓燕呵呵之乐,笑着说道:“呵呵周同,你算是没有辜负姥姥的辛苦教导,这意念操控之术的要领你基本掌握,这半个多月来也算打下了修炼意念的根基,意念力也算增长了一点。接下来,姥姥就正式传你《无影神针》吧。” 周同跪下磕头,“多谢姥姥!”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于她,不过半个多月,不但学会意念外放操控之术,精神力也增加了三点,达到四十八点,比以往快了何止十倍。如此收获再不去感谢人家,老天爷也会责怪的。 莫晓燕传授《无影神针》不像莫小柔那般花哨,每日寻找一颗树,让树处在周同的识觉范围内,每次只让周同同时击出三枚铁针,并且尽可能的少用内力,三枚铁针打入树干中,再由着意念力操控铁针,一点一点的往树干里面扎。 周同学会了意念外放控物之术,由手掌劳宫穴发出的三枚铁针飞入空中,如自己亲手抓住的一般,不像从前和师父学习五明拳》第一招‘风明’那样,仅仅只有触摸感,不能操控,只是一丝弱弱的联系,联系中断了,击出的能量球就会炸开。 三枚铁针扎入树干再往里深入便要有一点接着一点的精神力去催动,开始时不过两三个呼吸的功夫便将阴肾水滴耗尽,铁针也只是略有寸进。周同练针心切,常常练地精尽而晕,一个不注意就会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与地面亲密接触,而后不省人事。 如此三人寻得一处偏静的荒地林木,日夜习练《无影神针》。 一个月后,周同习练大有长进,莫晓燕吩咐边走边练习,走走停停,不觉过了两月有余。 周同获得了真传,掌握了意念外放操控之术的真谛,学会了《无影神针》的诀要,莫小柔满心的高兴,每日好吃好喝的精心料理,伺候得莫晓燕舒舒服服,心情舒畅。 俗话说‘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一日,莫晓燕领着二人来到了官道,回头看看周同,眼神中露出不舍之意。 莫小柔快马跟了上来,问道:“姥姥,今日怎么走了官道,您不是说快到京城时再走大官道吗?”莫晓燕微微一笑,“小柔儿先不要着急,等周同到了姥姥一并告诉你俩。” 周同夜间习练《无影神针》极耗精力,日间奔行常常趴在小黑背上由着它跑,小黑喜欢和母乌骓马追着跑,只是还要照顾背上烂泥一样的主人,每日都会落在后面,今日自然也是拉下几十多里地。 莫小柔在马上焦急的等候观瞧多时,终于望见小乌骓马平稳的驶来,笑着说道:“同哥哥的小黑最懂人意,只要同哥哥在它背上沉睡,它就不尥蹶子了,总是跑的非常稳健。姥姥您看看,那小黑跑得跟一条船一样平稳,几乎看不见同哥哥在上面颠簸。” 莫晓燕微笑道:“周同心地不坏,懂得控马之术,那小黑子和他心意相通,两个家伙都快成了兄弟了,啊呵呵呵……”“姥姥,马儿也是生灵,只是不会说咱们的话,我看它比一般俗人还要强上许多。” 莫晓燕轻轻点头,却不再回答,眼看着小乌骓马托着周同到来。 小黑见了母乌骓马自然停下,马头凑过去与它亲热。周同趴在马上似醒非醒,小黑停下了自然有所感觉,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清香,知道到了柔儿身旁。 “啊,好美啊……”周同俯起身高亢一声,给莫小柔传去一份爱意,眼望蓝天,“好美啊……今日的天气!” 莫晓燕噗嗤一笑,随即正色道:“别耍贫嘴了,今日到了这里,咱们就先分别吧。” “啊?”“啊?”两人同时一惊,周同急问道:“为什么呀?为什么呀姥姥?您教授的《无影神针》我还没有学会呢,您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一走了之啊?!” 莫小柔不语,只是用祈求的目光望着姥姥,比周同话语还有杀伤力。 莫晓燕道:“此处不远有我一位故人,几十年没见面了,既然路过此地,我自当前去探望,所以……”周同抢着道:“那有什么关系,我跟着您一起去呀,大不了到了地方我在外面等着,等您和柔儿出来咱们再一起赶路。” “哼哼,你小子得寸进尺,给你个杆子你就往上爬,告诉你,这次不行,你自先去。”莫小柔面上露出及其失望之色,周同更是失落的不行,“姥姥,您怎么还在生我气啊?我都不生你的气了,咱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告诉你,你们武馆的几百人马就在前方两百多里处,此地离京城也不远了,你就和他们一同进京,里面有你的好兄弟好姐妹,康国栋、吕文伟,你的四个表哥,还有一个吕文倩什么的,小姑娘不错,你没看上她?” 啊呀,这都知道,老太婆武功高的出奇,定是在夜里独自去查看他们去了,馆长武功只怕不如她,定然不知道被她监视了。“姥姥,您真是英明神武,什么事情掐指一算就全都知道了,真了不起。” 莫小柔问道:“同哥哥,那吕文倩是什么人,和你很要好吗?”但凡女人都会吃醋,我的柔儿也不例外,周同如实禀告,“是,吕文倩是个很好的姑娘,我和她关系融洽,是要好的朋友。不过,只是很要好的伙伴儿而已,我的兄弟康国栋喜欢她,我准备想办法帮康国栋一把。柔儿,你相信我吗?” 莫小柔笑道:“当然相信你,同哥哥放心,你的好伙伴儿也是小柔的好伙伴儿,等到了皇家武馆,我会好好和他们交朋友的。” “好,柔儿,他们见了你肯定会很高兴的。”周同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却想起就要和心爱的柔儿分开了。“姥姥,我还想和您一起走,等快到京城再和他们汇合好不好?” “不好!你消失了四个多月,你的伙伴儿们包括那位左忠义馆长都很着急,你那个大胖子朋友骑着马来回寻你无数遍了,亏得姥姥半月前给他们留了一封信,你呀,有点良心,快些去找他们吧。” 周同一想也是,康国栋待自己如亲兄弟,唐家兄弟也不差,估计担心的不行。双眼柔柔的看向柔儿,喏喏的说道:“柔儿,我,我还是去看一看大家吧?” 莫小柔心中不舍,却笑着说道:“同哥哥自去,不要担心柔儿,我和姥姥不多久就会赶到京城,到时咱们在皇家武馆见。” “好,咱们不见不散!” 莫晓燕嘿嘿一笑,“什么不见不散,哪儿来的鲜词,到了皇家武馆你们要用心练武,不要辜负了姥姥对你期盼……我的三个条件你必须办到,否则,休想和我家的小柔儿在一起。” 又是三个条件,周同脸色发绿,拱手道:“姥姥的话,我记下了,三个条件,周同应了,不会言而无信的。”“那就好,临走时姥姥告你一言,你学会意念外放操控之术,不单单可以操控那几根铁针,其它物事一样可以操控,轻一些的暗器飞刀什么的。以后想偷人家的东西,只要在你识觉可控范围内,都是可以偷了归你的。小子,好好学吧,柔儿,我们走!” 莫小柔无限爱意望着周同,“同哥哥,你先走吧!”周同心里凉森森的,“柔儿先走,我看着你走!” “见不得这些怪东西!”莫晓燕虚空在白马屁股上打了一记,疼得它翻起四蹄就跑,马上的莫小柔急切的看着周同,“同哥哥,好好的,小柔会想你的!” 母乌骓马跟了上去,两匹骏马四蹄翻开,掀起滚滚红尘飞驰而去。 “柔儿,柔儿,我的柔儿!我也会想你的,我会天天想你的!” 黄土慢慢归于平静。 周同调转马头眼往前方,脑海中涌出一帮伙伴儿的面容,心中透出热切的期盼,轻喝道:“栋子,文伟、文倩,唐家两个小子,我来了!” 第一二二章别无踪骏骑万里征 周同一路疾行去到前方与肃北领高级武馆一众人等汇合,却不知这四个多月来武馆为了他弄了多大的动静。 自康国栋赶到大队之后,周同的迟迟不归使得他和唐家、左家兄弟等五人日夜煎熬,没有了这位实质性的领头老大,五人都如同没头的苍蝇,没了主意,到处乱逛。吕文伟、吕文倩兄妹作为周同好友,也是想尽了办法,但也一筹莫展。康国栋骑着大乌骓马在就近的几条官道上来回奔行寻找,跑的大乌骓马常常口吐白沫,跑的大胖子肝火顶到嗓子眼儿,就是寻找不到周同的踪迹。 一个月后,四位表兄弟只好告知他们的爷爷姥爷,馆长左忠义当即派遣带队的教头们四处打探,并通知联络各处州府衙门,派出大批武士沿路寻找。左忠义甚至于动用了军部的力量,用了军部用来传递战报信息的虎头鸽四处通告,当然也告知了远在肃北领的大哥,肃北领军团部军团长左忠堂,和他的女婿,周同的‘亲舅舅’唐玉江。 自家武馆的学员离奇失踪,尤其还是女婿的亲外甥没了,这还了得,左忠堂随即下了一道军令,命唐玉江率领两千军队,分出十个二百人队,二百人队再分出二十个十人小队,在各条道路上沿途一路急行军,排查各个小道山凹,各个村落山头,一路上弄的是鸡犬不宁,人喊马叫。各处的老百姓不知道出了何样变故,年老的大爷大娘便在家中摆起了香案,祷告上苍保佑,不要打仗,不要动乱。 沿途数个省领的州府得到的通知有些偏差,都以为肃北领这位周公子,是肃北领军团长的亲外孙儿,纷纷调遣人马四处寻找,生怕死在本辖区之内,到时候脱不了干系,得罪了声名显赫的左忠堂左忠义两兄弟,于公于私都大为不利。只可惜,莫晓燕带着两人只走荒野,三匹坐骑都是神驹良马,日夜所距相隔数千里,哪儿能扑捉到他的影踪。 而此时,消失数月的周同出现在肃北领武馆大队的后面,远远看到前方数百人马,看到马上学员们身上熟悉的学服,周同不觉欢呼一声,“哦呀,哈哈,到了,终于再见了!” 肃北领距离京城一万八千里,肃北领高级武馆五百多人日夜赶行,长途跋涉,历时四个多月,到了这时,距离京城已不过一千多里了。 周同的快马加鞭,不多久赶上大队人马,后面的一位学员先看到他,立刻大叫道:“周同来了,周同回来了!”呼叫声急促高昂,十多里地都能听见。 “干嘛这么大嗓子,不就我来了嘛,至于嘛,我又不是劫道的响马流寇。”那学员似乎没听见周同的话,仍旧一个劲儿的嚷嚷。周同笑着不再理他,勒马慢慢行走。 一位红衣教头飞马而来,迎面大叫道:“周同,你可算活着回来了,快快去馆长那里见面!” 这次见到的馆长左忠义很严肃,周同心都有些冷了。“周同,你可知大家为了你如何担心的?闹了多大动静?半个大周朝都知道你周同的大名了,你可算给我们左家扬眉吐气了,嗯哼,四个多月来不传来一点消息,你还以为你是没主的流浪汉哪!现在,告诉我你去了哪里,为什么四个多月来不见踪影?如实禀告,如有丝毫不妥,剥了你身上的爵位身份,让你回家跟你姥爷过穷日子去!” 周同心有所悟,不敢顶撞眼前这位馆长大人,将来时遇到吕和年等一众一五一十说了,后面的柔儿姥姥却圆了谎话,只说快要被吕和年打死的时候来了一位老妇将自己救了,然后在荒山中养病,静养了三个月,等到伤势将好,能够骑马赶路时就一路追了过来。 周同所说天衣无缝,又将身上几处伤痕让一众人看了,左忠义盘问了几句,微微点头不语。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肃北领唐督尉率领一队快马赶来了。左忠义吩咐快快请来,与周同一同叙话。 唐玉江在肃北领军团部任团长一职,领正五品督尉爵,此次赶来的不是他又是何人。 唐玉江不敢将此事告知老父亲,带着五十人的亲随,一路日夜不休的辛劳奔波,快马累死几十匹,今日竟赶上了武馆大队。 唐玉江骑马赶来,远远的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的亲外甥,多日来的疲倦一扫而光,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左忠义当前,急急行了大礼,反身抱住身材高猛的周同。“我儿,我的儿啊,你终于活着!舅舅还以为你,以为你……”说着说着流下两道眼泪,“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你姥爷交代啊!我的儿,可算,可见到你了!” 周同从未见过舅父如此这般,心中隐隐把他当成了亲人, “舅舅,是我不好,让您担心受累了,孩儿给您赔罪了。”转过身正对着他磕了好几个响头。 唐玉江心中欢喜,扶着周同站了起来,冲左忠义深鞠一躬,“二叔父不要见怪,侄婿我只有这一个外甥,家妹自小与我亲厚,我却,我却有些失态了!” 左忠义哈哈一笑,“玉江有情有义,我怎能见怪,知你家妹早些年遇到水患死去的早,留出这一根独苗实属不易,也亏得你这个舅父,呵呵,你这番对他,以后让这小子用心孝敬你。” 周同忙道:“舅舅,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再造之恩,关爱之情,日后给您争一口气,多挣些银子好好孝顺您!”唐玉江道:“不要说这些傻话,快给你二姥爷磕头道歉!” 左忠义受了周同大礼,说道:“周同,你将遭吕和年围杀之事告诉你舅父吧。”周同将那日遇害之事重新叙述了一遍,自己抢马抢银子的事情一字没提,却以许不乐为导线,将吕和年一众的丑恶面目剖析的漓淋尽致。 唐玉江听了惊的合不住嘴巴,周同所提的那些成名人物和自己乃系同一代人,武学造诣也不相上下,竟然让这孩子杀死打残了好几位,不知是周同的利剑厉害,还是他的运气好。 问及救他一命的老妇,周同只说面目丑陋,把自己救活了就走了,不知是哪里的人士。左忠义拿起一页粗纸看了一会儿,微微点头,“救你的人确是不想暴露身份,说不准就是隐居在附近的高人,你的运气不错,那高人不杀人,只救人,好歹让吕和年等人活命去了。” 周同知道,他手里拿的是姥姥报平安的信,也许没能发现送信的人,所以碍于面子不好对便宜舅舅和自己提起。 唐玉江道:“叔父,周同与吕和年一众打斗的地方已经过了四个月,再去查看已无证据,您看如何是好?”左忠义道:“吕和年吃了那位高人的大亏,手下死了好几位,连吃饭的家伙什也被人家夺去了,比周同还窝囊。他没在咱们肃北领的地界犯案,我看哪,你不必急于寻找他的把柄,将他出的那些糗事广为宣传就好了。” 唐玉江双指高挑,连声赞道:“叔父好主意,好策略。”两人同时大笑。唐玉江大笑道:“没想到吕和年壮年时英勇无比,老了老了却变得胆小如鼠了!”左忠义笑道:“他是打不过人家了,又不想如年轻时拼命,只好舍去身外之物,保他的老命了!” “二叔父,照你说,吕和年为了掩人耳目,会不会将他带来的一帮手下全部杀了灭口?”“嗯,全杀了不太可能,你别忘了,还有他的徒弟,许家堡的那位许不乐呢,活下他的几个亲信倒是有的。” 周同想想前后因果,暗中赞叹,馆长大人这一招够厉害,吕和年率众围杀一个小辈,偷鸡不成蚀把米,死伤了几个成名手下不说,赖以成名的大圆锤也被人家一个老妇夺走了。今后威名扫地,再也不能在人前显摆了。 周同料不到的是,在江湖滚打的人最注重名声,一旦经唐玉江散播开来,吕和年不但威名扫地,颜面尽失,按他的气量,做人做事的行事手段,往日追随他的人会逐渐离开,西北绿林道上总瓢把子的位置也将坐不牢靠,肃北领第一富豪徐家堡也不会再给他脸面。今后没有了头上的那一道光环,他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苟且偷生,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和他有些关联的,或者稍有一丝牵扯的,第一个就会拿他开刀。光环没了,多年来积攒的财富还在,保不保得稳就不好说了。 唐玉江走了,走时重而重之的要周同小心保护好自己的小命,遇事要多思量,三思而行,留三分余地,那许不乐就是个例子。周同很感激唐玉江,觉得他对自己和师父一样,莫小柔的姥姥也这样提醒过自己,三个人都是好人。 康国栋见了周同抱住一顿痛哭,似乎两人几十上百年没见面一样,哭的伤心难过,哭的撕心裂肺。唐家兄弟与左家兄弟先前见了唐玉江,来见周同也是一场激动,唐家兄弟是真的,左家兄弟对周同多少有些生分,还有点儿惧怕他,不敢如唐家兄弟那般搂抱着亲热。 周同正享受着几人的温暖,吕文伟和吕文倩兄妹赶来了。 吕文伟当胸击了一拳,“就知道你不会有事,果然不出我所料,活着回来了。”吕文倩投来祝福的眼光,“我们大家都好担心你,尤其是栋子,你不知他这两个多月有多么疯狂,骑着乌骓马满世界找你。呵呵,马都跑的掉膘了,栋子也瘦了一大圈儿。” 康国栋有些不好意思,掂量掂量最近瘦下来的皮肉,嘿嘿笑道:“这不算什么,我兄弟差点儿没命,受了好几处刀伤,我掉几斤肉算什么,嘿嘿……” 唐世荣道:“表弟你可不知道,栋子找你不见最后都急哭了,非要我俩回去找咱们大姥爷禀报不行,这一条道上七八个省领,全都在为了找你到处奔波,我们整日价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你回来,今天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 周同暗自叹息,自己还是年幼无知,在肃北领武馆时闹的轰轰烈烈,武馆学员没一个不认识自己的,这次更好,七八个省领的人都知道肃北领有个周同了。不好,很不好!名声越大自己的处境就越危险,身上的隐秘太多太重。今后到了京城,一定要小心做人,低调做事,谁也不去得罪,缩着脑袋练武,顺利进到东海幻境才是正道。 第一二三章皇道梦碧瓦华若天 一层波澜过去,周同随着大队继续前行。 路上一众少年嬉闹,自有说不完的话,闹不完的情趣。周同整日欢闹,夜间吐纳练气时却不能静心,因为心中总是想着一人。 柔儿,心爱的柔儿不知到了何处,不知现在是否想起我。 一日吕文倩熬了一锅稀粥,几人喝了连声赞好,周同跟着叫了几声好,却有些口不由心,心中不免想到竹叶粥,思念柔儿。 晚间落脚休息时,吕文倩寻了个空子与周同单独说话。“周同,最近看你总是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如果有处理不了的事情,告诉大家,咱们一起解决。” 吕文倩聪慧无比,周同早就领教多次,眼前的人儿论资质相貌并不比自己的柔儿差,聪明才智也是高与柔儿的。当初遇见她时并没有异样的感觉,只是觉着她聪慧伶俐,是一位可交的朋友,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既然吕文倩说出来了,自然看出了端倪,柔儿的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为好,等今后寻个恰当时机,再对她讲了。“文倩,真的谢谢你。”“不用谢。怎么?心事不愿告诉旁人吗?” “哈哈!”周同一笑,掩去一丝异样,“怎么会,文倩与我知交,可不是旁人。”“呵呵,那就说出来让我听吧?”“文倩,你是知道的,我在咱们武馆闹腾的动静很大,这次失踪了几个月更是离谱,穿省跨府的都知道了我的大名。我心中有许多顾虑,这出名的事情再不可发生,想着今后到了皇家武馆,遇到一些不平事,该如何处理。” “嗯。”吕文倩沉吟片刻,“到了那里老实做人,不要去管身边其他事情,咱们到了京城就是外乡人,收敛一些是应该的,只要保证能够进到东海幻境就是了。”“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惹出祸端来。” 吕文倩轻撇了他一眼,轻笑道:“我们大家都在一旁,有事大家一块商量,呵呵,再让栋子好好看着你,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篓子。”周同哈哈一笑,“对,栋子最听你的,如果他能收住脾气,我应该也差不多吧。文倩,谢谢你。”“唉!”吕文倩一声叹息,“你还是有心事没有告诉我,算了吧,以后想告诉我的时候,再来给我说吧。” 周同心中惊诧,冲着吕文倩深鞠一躬,正色说道:“文倩,有些事情很麻烦,现在说出来于事无补,只会徒增烦恼,我把你当做知交,一世的朋友,等咱们一起从东海幻境出来,我一定告诉你。” “好。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也要去东海幻境?”“文倩,你和文伟韬光养晦,从不招惹是非,但练武的劲头比任何人都足,我看你和文伟与人过手的时候常常带有一丝恨意,所以我猜测,你和文伟必然有冤仇埋在心底,只怕是仇家太强大,如能去那东海幻境一次,出来之后就有更大的机会了断冤仇。” 吕文倩轻轻点头,“周同,看得出你经过一次失败后成长了很多,我很替你高兴,今天我代表我们兄妹答应你一件事情,等咱们活着从东海幻境出来,我和哥哥告诉你我们的冤仇。” “好,文倩,到时候我一定帮你和文伟报了大仇。”“我和哥哥一样,也会帮你消灭你的麻烦。” 两人会意的相视一笑,均觉得对方深得其心,今后无论做什么,都会是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同弟,文倩,你俩在干什么?”远远康国栋迈着大步跑了过来。“那边开饭了,他们都吃起来了,我费劲找了你俩半天,原来躲到这里说悄悄话。”康国栋不敢看吕文倩,绿豆小眼盯着周同不放。 “栋子不要多想,我和文倩说一些东海幻境的事儿。哎,干什么,用不着这样看着我吧,想吃了我吗?”周同反盯着康国栋,意思很明显,你小子吃我的醋,找死啊。 “啊哈,不是不是,你是我的兄弟,几个月没见你了,老是看不够你,所以多看了一会儿,这不是喜欢你嘛。”“去去去,别来这一套,你喜欢谁我还不知道,来吧,看你想看的去。”康国栋神情一滞,“同弟,你,你,我,我我……” “哈哈哈……”周同哈哈大笑,“文倩,咱们的栋子不好意思了。”吕文倩轻抿一笑,说道:“走吧,先去吃饭,然后咱们继续找一片树林练武。” 周同每次饭前都要先给小黑喂足了草料,草料里掺合了沿途购买的滋补草药,一边喂食一边对其活血祛络。这也是小黑最惬意的时候,一股一股的内气充斥着它的周身,刺激的它吃着东西还欢实的尥蹶子,后臀更是“砰砰砰”声不断,那是响屁。 周同经常闻到小黑排放出来的浊气,一股草料味儿,带着些许药渣味儿,倒也不臭。今天日间买了,一些红参、鹿茸、鹿鞭,再配以林蛙,藏花粉,熊胆粉等药材,碾碎了掺入草料让小黑吃,吃得它周身的舒服,经周同运气推拿,全身上下油光瓦亮的,只是浑身散发出浓浓的臭意,原来是冒了一身的臭汗。 周同伸手爱怜的抚摸小黑鬃发,“小黑,前几个月跟着我受苦了,呵呵,现在你的苦日子到头了,哥哥我会天天给你弄好吃的,保证以后超过你的爸爸妈妈,也超过柔儿姥姥那匹不知名的怪白马。”小黑似乎听得懂,拿鼻孔在周同面上蹭了蹭,马头转向来时的道路,“希律律……”嘶鸣了一声,意思是说,你放心,今后一定超过那匹白马。 五百多人的人马继续行进,进入七月中旬,穿过一座城府,道路宽阔了数倍,地面平整,皆有青石铺地,方方正正的一眼望不到头。 一日傍晚时分,路过一座高大宏伟的楼牌,楼牌上写有两个烫金大字,‘天门’,队伍里传来消息,距离京城已只有四百里了。 馆长左忠义命令今日多走两个时辰,武馆纪律也算严明,学员无何抱怨,队伍继续前行。 至到亥时初更,大队又行进了二百多里,距离京城不过一百七八十里,到了一处宽敞的平地,左忠义传下命令,就此安营,埋锅造饭。五百一十名学员一阵欢呼,呼呼啦啦散开寻找各自的地界。 次日一早,大路上行人增多,对这些人马不怎么理会,想来是司空见惯了。队伍拔营上路,赶了三五十里迎来一彪黄衣人马,馆长左忠义亲自面见,原来是皇家武馆的人迎接来了。几人寒暄几句,队伍继续开拔赶路。 又走了三五十里,道路变得异常宽敞,可供十辆马车并行。道路一侧是一座黄澄澄的亭子,亭子上有匾额,上头也写着两个大字,‘皇亭’。 队伍缓缓移动,巳时许,前面现出一道一眼望不到边的城墙。左忠义传下命令,所有人等下马,步行徐徐前进。 城墙高约三十丈,一溜杏黄大旗迎风飘摆,上面的人儿小如蝼蚁,如不是周同目力过人,还真的看不出那些都是穿着甲胃的武士。正中设有一座城楼,楼面朱红滚漆气势夺人,楼顶黄色琉璃瓦夺人眼目。城墙正中上方镶嵌着两个烫金大字,‘周京’。 京城真的到了,果然是磅礴恢宏,气势非凡,蒙京城虽然不凡,但与周朝京都相比略有不如,少了点风华,多了点沉闷。 阔大的城门外横着一道朱红大桥,桥的两边站立数百名衣甲鲜亮的持枪武士,行人路过此处无不低头止语,小心谨慎慢慢度行。 来到桥前,馆长左忠义例行递了交割文书,那领头的武士也倒识礼,命令属下清退桥上行人百姓,将一众恭送到桥头才拱手作别。周同随着大队走上大桥,下边是一条宽约三十余丈的大河,河水清澈见底,无数金黄鲤鱼在其中漫游。暗道大周京城果然与众不同,城外都是如此的大排场,处处显得奢华,里面不知又会如何。 进入城内,青石铺就的宽阔大街上人头攒动,人流如织,行人看到前面领队的黄衣汉子纷纷两边躲避,让开道路却也不怕,熙熙嚷嚷的指点一众学员。 康国栋心潮澎湃,见到这么多的路人围观似的看着自己,白白的磨盘脸变得通红,周同凑近低声笑道:“怎么了,这么多人看你不好意思了?”“嗯,我感觉他们像是在看猴子。”“哈哈哈,你可以当猴子,我可不愿意。”一边的唐世荣离得近,过来凑趣道:“是,他们是在看猴子,我和表弟是耍猴的。” 康国栋一愣,“你俩是耍猴的,我又是干什么的?”“瞧你那张大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一样,当然是猴子了,胖猴子。”“你大爷的,你和同……你和老二才是猴子。” 前面的吕文倩笑眯眯投来一睹,康国栋的大脸越发的红了,急忙低下大头,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这下好了,真他娘的成了猴子了。” 队伍徐徐前行,京城八街九陌四通八达,街道两边屋宇鳞次栉比,数不清的店肆争相林立,茶坊、酒肆、药店、钱庄、当铺、肉铺,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食物香料、吃喝拉撒各行各业,应有尽有。道路上轿子、驼骡、牛车、马车川流不息,人流中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行脚小贩,形形色色,川流不息。叫卖声、吆喝声、吵声、骂声掺杂着骡马嘶鸣声、放屁声不绝于耳,真格是热闹非凡,繁荣非常,一片繁华富足景象。 穿过十里八街,拐了三街六巷,队伍来到一处红砖绿瓦的大门楼子前停了下来,上面传下话来,到了地头,今日在此休息。 周同抬头看上面匾额,匾中写有四个大字,‘皇家武士堂’。 第一二四章明轻重皇城暗几重 皇家武士堂直隶全国各省领武士堂,来到这里要测试的最低级别是初级武王,也就是说只有高级武师以上级别的武士才能在这里测试,领取武士证。即便是皇家武馆的学员,如只是中级武师,也只能到京城的高级武士堂去测试。 皇家武士堂不仅仅提供测试发放武士证,还为到京城谋职的武王以上级别武士提供衣食住行,而且分文不取。只是皇家武士堂有一个严格的规定,所有武士必须身有爵位。试想如果你不是大周朝的武官,不是为大周朝卖命的武士,人家凭什么管你吃喝,不灭了你算不错的了。 武士堂也就是大周朝朝廷为武士们在各地设立的根据地,这里面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件件俱全,灵丹妙药、武学秘籍样样都有,高低贵贱不等,只要你有银子,或者有等价物品也可以交换,变卖。 皇家武士堂给肃北领高级武馆的教头学员提供了三小一大四间房屋,大屋子铺设了一通的地铺,一个挨一个的将够五百人躺下睡觉,小屋子一间较为舒适,是专为馆长大人提供的,另一间由教头们居住,剩下一间还是打的地铺,则是女学员入住的房间。 马匹倒还好说,院后有个大大的马场,马棚是不够用的,但跑马的场子足够了。 男学员的住宿条件差了些,在这里面的大部分学员都是家世殷富,而且个个身有爵位,可是进了京城,皇家武士堂,也只好忍下这一不公正的待遇了。 大周朝全国三十个省领,包括京城皇家独立的高级武馆,一共三十一个高级武馆,报考学员人数达一万六千名,除去三百名各地高级武馆推荐的佼佼者,和两百名京城高级武馆派送的皇城子弟,其余一万五千五百名学员要去角逐规定的六千个名额,通过率不过三分之一。 肃北领高级武馆的大队来的不早不晚,之前到了十多个,还有一少部分没有来到。 住宿还好说,大不了都不练气,躺倒睡觉就是了,可是吃饭也让学员们恼火。偌大的一个皇家武士堂只有一个食堂,虽然不算小了,但也一次仅够两千人同时就餐,而且取饭菜时需要排着队等候,一波吃完就得马上离开,下一波还等着呢。肃北领高级武馆来的晚,早饭好说,逐个排队拿回了吃就行,午饭和晚饭就很麻烦了,一共二百张可供十个人就餐的桌子,总得等人家吃完走了再去吧。 第一天晚饭过了一个多时辰才领到饭菜,康国栋饿的脖子都粗了,那是气的。“娘的靶子,这也算是京城,全国最好的高高级武士堂,还不如咱们肃北领的武馆呢,真他娘的折磨人,饿死我了,都快!” 十多个人挤到一个饭桌,唐世荣接过左一思递过来的一包牛肉给大伙儿分了,笑着道:“这里是武士堂,不是武馆,在这里只是临时吃住的,等不了十天半月咱们就可以进驻皇家武馆了,哈嘿,那里面的地方,可就大了去了,嘿嘿,告诉你,想啥有啥!”“我想要吃天鹅肉,有吗?” 周同听了暗笑,胖子脑子怪异,想的东西都跟他的人不搭调。唐世荣笑道:“怎么没有,嘿嘿,只是你这个癞蛤蟆没那个本事去吃!”说着瞅了一眼吕文倩。康国栋尤为不知,大叫道:“怎么没本事吃,只要有,你给我拿出来,我就能吃得到!” 唐世荣朝吕文倩那边努了努嘴,“有没有你还不知道,去啊,吃去啊。”康国栋这才明白过来,大头一低,小声嘀咕道:“你大爷的,她不是天鹅肉,她是天鹅,我不是吃她,我,我也不是癞蛤蟆,我是人,我吃饭!”将大碗往脸上一扣,大口大口吃起饭菜。 武士堂有规定,新来学员不允许外出,否则取消报考资格。如果没有这样一条严规,按照唐家、左家兄弟的习性,早就出去大吃海喝,游荡在市井街头了。诸人吃的牛肉还是左家兄弟求的二爷爷左忠义,在外面给捎带回来的。 晚饭过后,队伍被带到一个大厅,一位相貌堂堂的老者出来与大家见面,先自我介绍了一下,原来是皇家武士堂的副堂主,周副堂主,专职武馆学员们武士级别评测的。 周同暗自探察周副堂主,识觉投了过去如石沉大海,竟无有任何动静,仿佛那里根本没有人。按周同现在的武学境界,只要是个血肉之躯,哪怕是只耗子,周围识觉范围内,也能探知它的动静方位。眼前这位老者真的匪夷所思,不是一般人。 周副堂主首先宣扬了皇恩浩荡,大周子民齐忠心的忠贞誓言,而后进入正题。原来是让学员们在这里安心休养,耐心等待,说了许多挂不上钩的规矩,然后说明了参考时间,参考纪律,参考内容等事项,最后,又是一篇宏伟长谈,自然是夸赞大周皇帝朝廷的。学员们大都听的津津有味,双眼放出虔诚的神采,周同面目沉静,只是在暗中狠狠鄙视了一把。当今皇帝弑父杀妻,为了争取皇位连自己的亲兄弟也要赶尽杀绝,真的卑鄙无耻之极。这位武功超绝的周副堂主将他夸上了天,还不是他手下的一条爪牙走狗,早晚不得好死。 一道目光看着自己,周同转头一看,原来是吕文倩。同样的心思,同样的眼神,两人不觉同时点了点头。周同暗道,原来她兄妹和我一样,对那大周皇帝也是藏有深仇大恨。 肃北领高级武馆五百名学员的参考时间为大周仕雍十八年年八月初五,同时参考共有六个省领的高级武馆。参考内容分为三项,每天一项。 第一项为文考,除过国家地理军事理论等内容,还要写一篇文章,题目待定。 第二项为测考,分为外力测试,内力测试,弓马测试,耐力测试。 第三项为武考,每名学员挑战皇家武馆学员一名,坚持三十个回合以上者通过,等候最后排位结果,未能坚持三十回合的,直接取消排位资格,算是判了死刑。挑战成功,打败皇家武馆学员的,则无需再参阅前两项考试成绩,直接获得入学名额。 那位周副堂主对馆长左忠义很客气,两人私下寒暄许久,周副堂主亲自将左忠义送至宿房外,拱手告别。 过了五天,三十个省领高级武馆的学员大队全部到齐,周副堂主又召开了一次万人大会,武士堂没有能够容得下一万多人的大厅,只好在食堂一侧的马场里举行。内容没什么新鲜的,还是让学员们守本分、尊规定,安心等待考核的到来。一片对大周皇帝陈词滥调的阿谀奉承是免不了的。马场里一半是马,一半是人,都是站着听,人马都不言声,很受会场规矩,看着倒也有趣。 馆长左忠义外出了两天,第三天深夜里,破天荒的叫集了周同五人去他房里说话。 “孩子们,明天我就回去了。”左一思问道:“啊?这么快?您不等着带返程的学员了?”左忠义道:“听我讲。这里的一切都给你们安顿好了,你们的师父叫邹凤娇,今后你们五人都是她的记名弟子。不要小看她是个女流,武学造诣很不简单,记住,她是我在皇家武馆时认识挚友,武学修为并不弱于我多少,称她师父是抬举你们,你们要想对待我一样对待她,记下了没有。” 五人同时答应了,左忠义继续讲道:“你们的小院儿距她的住所不远,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不要闯祸,更不要给我丢脸,一切好好听师父的话,认真练武。嗯……你们应该知道,四年之后就是东海幻境开启的时候,你们能不能进去都没甚关系,去了,反而让我们担心。只要在这里安心练武,学习皇家武馆的军事兵法,最后能够取得皇帝亲自颁发‘皇家武士’金牌,就算完成了任务。日后回到咱们肃北领,在军团部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取得一番好功名。” 五人应了,一切听从二爷爷二姥爷安排。 “周同在这里武功最高,经历的变故最多,头脑也还够用,我命你为这里的领头人,给我看管好他们四人。”四表兄弟同时表示赞同,周同行了礼,应了这份差事。 “在皇家武馆师兄弟无论年龄大小,只论武功与资历,我已与你们的师父说了,周同为大师哥,你们四人按年纪往下排吧。”四人欣然答应,唐世荣笑眯眯的冲周同鞠了一躬,“大师哥,师弟这厢有礼了。” “表哥可不要这样,你们永远都是我的表哥。”周同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还有栋子、文倩和文伟。”唐世荣当即醒悟,对左家兄弟说道:“二位表哥,咱们说好的和胖子吕家兄妹同进退的,如今咱们先有了师父,他们该怎么办呢?” 左一思明白表弟的意思,跪在地上求道:“二爷爷,那吕家兄妹是咱们肃北领军团的子弟,康国栋是同表弟的结拜兄弟,和我们兄弟都交好,您是不是把他们也,也给解决了。” 左忠义噗嗤一笑,“什么解决?!嘿嘿,你们几个孩子,你们以为是谁都可以找到师父的嘛,吕家兄妹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当年他们的父亲一身的好武艺,没想到却在一次巢剿响马时战死,母亲无缘无故的失踪,过了许久才被发现,也是被歹徒残害了。这个案子至今成了无头案,两个孩子也算是可怜。那小胖子前俩月为了寻找周同弄得鸡飞狗跳的,我如何不知道他,他们三人也算是咱们肃北领的直系。不过,你们的师父收徒严格,你们五个小子还是我苦口婆心求了人家半日才说成的,再加他们三人,不能够了。” 唐世耀向来言不轻发,这次说出话来,“二姥爷,我听说皇家武馆分了班级就不能在一起了,而且经年不能见面,咱们这些肃北领的子弟也会被打乱拆散。如果拜了同一个师父就可以同吃同住,我们五个人势力单薄,吕文倩和吕文伟您是知道的,武功才智不再表弟之下,如果再加上康国栋,我们就会势力大增,去到哪里也不会害怕被别人欺负了。” 左忠义笑道:“知道你小子贼点子多,有你们的那位师父撑腰足够了,还用得着他们三个。”唐世耀道:“师父总归是师父,总不能一天到晚跟着我们,而且,有些事情她不便出面,学员与学员之间的问题,还是要由我们自己解决的。以后我们上山打猎,到江湖剿匪,有咱们自己人一起去才牢靠。” 周同暗道,这位二表哥平日里跟个闷葫芦似的,没想到说出话来一套一套的,左家老爷看来是心动了,胖子、文伟和文倩有希望了。 第一二五章官达通宦海浪涛涌 唐世耀的一篇分析论述,左忠义听了觉得很有些道理,于是说道: “嗯,你这孩子,分析的有点儿道理。这样吧,可以让他们三人住在你们的小院儿,我亲自去说一下就是了,至于能不能当成你们师父的记名弟子,我也只能打个招呼说一下,最终还是要看他们三个人的能力,还有就是你们师父看不看得上了。” 左忠义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周同知道,老头子为了眼前这几个不争气的子孙又要到外面卖老脸去了,这次帮自己再帮胖子和吕氏兄妹,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跪下给老头子磕了一个头,“真的太感谢您了,我替栋子他们给向您致谢了!”四表兄弟也跟着磕头,异口同声道:“我们也替他们三人给您老磕头了。” “好好好,都快些起来坐下吧,呵呵,你们之间能够精诚团结,我最高兴,都是好孩子。”左忠义一个一个端详了一遍,轮到周同那张英俊刚毅的脸,觉得有些不放心,说道:“周同,这里藏龙卧虎,万不可如在咱们家那样鹤立独群,更不能与人赌约,万事以和为贵。”周同听得心里直扑腾,老头子不说他的亲孙子,单说自己,看来是怕自己给他惹祸,自己在肃北领高级武馆干的那点儿事他都知道,赢取了多少银子也必是一清二楚,那时只是贴了张通告略作表示,算是很给面子了。 “请您放心,经过上次惨痛教训,我已痛改前非,再不敢擅自与人争斗了。” 左忠义捻须微笑,“知道你不笨,呵呵,不过也不要怕了他人,只要不去招惹那些皇亲国戚,咱们谁也不怕。”转念一想,又说道:“咱们不去招惹别人,小事情能让就让了,如果却是别人无辜欺负到咱们头上,你也不要怕了他们,哪怕是皇帝的皇子,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受他们欺负。有任何委屈告诉你们的师父,她会给你们撑腰的,到时候,我也会知道的。”这一番话说出来,却把前头的一篇道理否决了。 左忠义掏出几张银票,给周同递了过去,“这是五千两银票,你们五人一人一千,天天鸡鸭鱼肉也够用了,至于武功秘籍,咱家的和你们师父的足够你们去学了,今后购买趁手的兵器什么的,就要靠你们自己去想办法了。” 五千两银子,普通人家一辈子也花不完,左一思委屈的不行,祷告似的说道:“二爷爷,这也太少了,我们要在这里待五年呢,一个人都勉强,我们可是五个人啊!” 左忠义眼睛一瞪,“放肆,不懂事的东西,今后一切要你自力更生,想要什么自己拿银子去买,没有银子上山打猎挣银子去。我和你爷爷早些年也在这里练武,五年间在皇家武馆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兵器战马都是在皇家武士堂购买的,没有花过家里一文钱,全都是跑到极岭大荒山狩猎挣得的。这五千两银子只让周同负责你们的穿衣吃饭,里面的学费租金都给你们掏了,还不知足,该打!” 听了二爷爷要来打人,左一思立马跪了下来,“二爷爷别打,别打,孙子知足,知足。” 俗话说知足者常乐,左一思是知足了,却无论如何也乐不起来。 对于五人的安排,周同心知肚明,自己是不用参考直接进入的,四位表兄弟在左忠义的操作下,早已内定了名额,选定了师父,就连住宿的院落也给安排好了。那些没门路的学子,只好脚踏实地的应考,运气好的幸运,运气不好的,那是被唐家、左家兄弟这样的权贵子弟给挤下去了。 世间之事无不如此,不管你服还是不服,看得惯还是看不惯,这种事情都在很自然的发生着。这种事情适用于任何朝代,任何国家,和任何社会形态。 不过,还是相信美好吧,因为,在绝大多数的日子里,每一个明天都是美好的。 左忠义走后的第三天,和其他高级武馆一样,肃北领高级武馆排位赛前十名被提前请走了。 康国栋和众人眼看周同等十位佼楚慢慢走了,心里又难过又生气,却又没办法,低声骂道:“娘的,等我练全了《劈山八斧》,将你们一个一个全都打趴下,都让你们跪地求饶,看你们还在我跟前耀武扬威的。”左一思笑道:“你真的能将他们全都打败?”“是,娘的,都将他们打败,跪地求饶叫爷爷。” “呵呵,你真厉害,我看表弟如何叫你爷爷。”“你放屁,我说他们,不是同弟。”“那就是除过表弟,他们你都要打败,而且让他们叫你爷爷,对不对?”“啊,不对,文倩和文伟也不用叫。”“哦,那到头来你不是说了一堆废话嘛,与放屁有什么不同。”几人听了大笑。 康国栋脸红脖子粗,气狠狠说道:“左家小子,我看你最不顺眼,来来来,咱们进屋大战三百回合,让你知道我是不是放屁!”左一考站了出来,唐世荣唐世耀兄弟也站了出来,“我们四兄弟同进同出,走走走,今日就领教领教你的《劈山八斧》。” 康国栋面色一转,笑呵呵道:“哎嘿嘿,咱们都是好兄弟,打架不就生疏了嘛,你们就当我放屁就是了,嘿嘿,反正我天天放,哎嘿,又不是没放过。”说着话笑呵呵的走了。唐世荣惊叹道:“胖子变了,由一头胖猪变成胖狐狸了!” 大周朝三十个省高级武馆举荐的三百名学员,先被带到皇家武士堂的测试区,进行了一轮武士级别测试,测试方式与肃北领武士堂一样的模式,周同的武士级别照旧,‘高级武师’,外力一千斤,内力九千点,只是测试精神力是一位武功高深的老者,在周同的极力隐藏下,测出十一点阴肾水滴来。吕文倩吕文伟兄妹也是没有变化,同样是高级武师。 测试完毕,进阶的学员换领武士证,其余照旧。周同暗中观察,这里的三百名学员,一百三十余名初级武王,三名中级武王,剩余统一色的高级武师。那三名中级武王神情凝重,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气势,岁数也不小了,最大的二十五,最小的也是二十五,合着三人的年龄都一样。到四年后东海幻境开启之日也不过二十九岁,看来都是冲着那里去的。 中午,周副堂主亲自率队,带领这三百名佼佼者出了皇家武士堂,在繁华似锦的街道上七拐八拐,过了一座白玉石砌成的拱形大桥,来到一座雕梁画柱的高大门楼前。 门楼上镶嵌着四个黄澄澄的大字,‘皇家武馆’。 全国精挑细选出来的三百名学员高手,第一批进驻皇家武馆。 午饭时间,是在一座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就餐的。 “皇家武馆欢迎你们,你们都是全国各地的精英,将来也是我们皇家武馆的精英,咱们的皇上在看着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在这里认真修炼,早日功成,取得吾皇万岁亲自为你们颁发的‘皇家武士’金牌,为皇上效命,为我们大周朝效命,保卫我们的家园。日后建立功业,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到时封妻荫子,为你们的父母和家人争得门庭,衣锦还乡,受万人朝拜。啊,学员们,为你们的未来祝福吧。” 说这番话的人是皇家武馆的副馆长周传水,当今皇帝的叔伯兄弟,爵位极高,皇帝亲封‘三等传国公’,超品。 周传水年约五十冒头,身材中等,相貌平平,按年岁比当今皇帝大了不少,只不过不敢以皇兄自居,但他也是皇帝的堂兄弟。在皇家武馆任副馆长一职,专职节律,礼节与纪律,属于没事儿找事儿型的职位。 接下来数十位黄衣教头分发了笔墨纸砚,原来是要文考,内容很简单,只是一个题目,《论将来》。 题目意寓很明显,皇家武士堂的周副堂主和眼前这位周副馆长都说了,将来如何为大周朝效力,为皇帝效命。两人都是副职,都是周姓,不知那位周副堂主是不是皇帝的什么叔伯兄弟。 周同捂着心口写了一篇阿谀奉承的陈词滥调,大赞了周朝盛世,将来一心为国,鞠躬尽瘁、肝脑涂地、粉身碎骨,还有宁死不屈、死而后已。 副馆长周传水收了考卷就走了,一位年长的黄衣教头下了命令,全体列队,操练场进发。 皇家武馆占地极大,比肃北领高级武馆大了不止三倍,共分为三个区域。前一个区域是教学区,一个阔大的操练场,可以同时容纳两万人的操练场。操练场北侧设有一座高台,高台高约五七丈,呈长方形状,方圆足有数百丈。台前是一个宽大的阶梯,每个阶梯两旁都有雕刻的白玉狮子。 三百人被带到了高台前,年长黄衣教头传令,队列散开,每人前后左右相隔三步。 操练场北面是高大恢宏的教学楼群,其中有三座巍峨的三层楼阁,分别是‘研武楼’、‘藏武楼’、‘教武楼’,还有一栋如皇家殿堂一般的宽大房楼,周同在那里吃过饭,是供学员们就餐的食堂。 站立了不大一会儿,从教学楼群那金碧辉煌的殿堂楼阁辉映之间走出一队身着红衣的学员,远远的,周同猛不丁的睹到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纤巧的身躯裹在宽大的红色锦衣里面一荡一荡的,俊美无极的面容在红艳艳的衣领衬托下越发的美不胜收。是柔儿,是自己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柔儿。 莫小柔柔柔的眼神望向周同,两人相隔数十丈远,牵挂的目光将彼此缠绕,仿佛,两人已交汇在了一起,心心相容,再也不愿分开。 红衣队伍中十数道幽怨、憎恨、厌恶的目光投向三百人队里,最后,全都锁定在周同身上。 站着的队列里已有人发现了那位美貌不可方物的绝色女子,他们惊了,呆了,有些也流出了无知无味的嘴水。 红衣学员共二百人整,在一位黄衣教头带领下默默的走来,然后静静的散开,与三百人队一样,静静的站立不动。 耳边传来学员极低的议论声,“嗨,他们都是什么人,怎么跟咱们站在一起?”“嘘,小声,这些都是皇城里的皇亲国戚,不用选拔,直接到这里来找师父的……” 东南方向,一排富丽堂皇的楼宇中出来一二十人,这群人衣冠杂乱,男女都有,大都年过半百,还有一部分白发苍苍的老者。这群人气势非凡,不用探察也知道,全是大高手。周同暗中数了数,共有一十八人。 一十八位大高手来到近处散开,雄厚的威势散开了,五百名学员正襟自危,立在当地大气也不敢出。 一位相貌端庄的中年妇女径直走到周同面前,开口问道:“你叫周同?” 第一二六章操练场拜师邹凤娇 中年妇女眉目清秀相貌端正,一双美目直直的盯着周同看,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周同?” 第一声没听清,第二声震荡脑海,周同从梦境中走出来,躬身施礼道:“是,小子是叫周同。”“呵呵,我说呢,全场学员就你个子大,生的面皮也最英俊,咯咯咯……不是你是谁。刚才怎么了?被我们这一帮师父吓着了?” 中年妇女声音好听,语气也和善,是一个开朗的人,有了左忠义提前告知,她又知道自己的姓名,周同断定她就是邹凤娇,退了三步跪倒在地,说道:“徒弟肃北领周同,给师父磕头了。”说完磕了三个响头。 中年妇女“咯咯”笑着扶起周同,“好,不是笨孩子,我收你做我的记名弟子,来,跟我出列。”中年妇女正是邹凤娇。 两人走到队列外一角,邹凤娇道:“徒弟,你且在这儿等着,我再去给你找几位师弟师妹。”周同急忙跪下磕头道:“师父,我们肃北领吕文伟和吕文倩兄妹也在队列中,还有康国栋和表哥他们。”“好了,我知道,不过我要先去将我看中的几个孩子收过来,然后再去看看他俩,能入了我的眼,我自会收了。” 周同眼看着邹凤娇先去了红衣学员队列里,暗中替吕氏兄妹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邹凤娇刚走到红衣队列,其余师父也各自挑选出意中的徒弟,出了队列朝这方走来。 周同看的分明,心爱的柔儿出来了,跟着一位身着华丽的女师父走过来。 那女师父带着莫小柔来到周同不远处,这下看的仔细,女师父鼻尖嘴翘面目精美,身材丰腴体态轻盈,一身淡紫色轻丝莲花衣。一个大美人,一副华美优雅的皮囊。 莫小柔冲周同甜甜一笑,眨了眨眼睛,华服美女师父转过瞧了一眼,笑着夸赞道:“好一个俊俏英俊的少年郎,却让老邹先抢了去,娘娘的,我命好苦噢。”说完哈哈哈地笑了。 周同暗自惊诧,这老美女长相不错,说话怎这么粗鲁,柔儿今后跟了她,可别学坏了。 美女师父转身又去挑选徒弟了,周同趁此机会与莫小柔说话,“柔儿,我好想你。”“不要说,他们都能听得见。”莫小柔指指周围的学员,和那群在队列里晃悠的大高手,手指放下时觉得不妥,轻轻说来一句:“我也是。” 周同心中暖的舒服,将声音压的很低说道:“你的新师父叫什么名字,她说话很粗啊。”莫小柔撇撇嘴笑了,粉嫩的小手挡在娇嫩的唇边轻声说道:“不要说她,她是我们理乐国千草厅的门人,算是我母亲的师姐,归海红英。”“归海红英,好奇怪的姓氏,她怎么跑到这里给你当师父了?”“嘘,小声,我们理乐国和大周国人员交流很广泛,我新师父是他们请过来的。你师父来了,以后再告诉你。” 邹凤娇带着两男一女走了过来,“周同,来,我给你引荐引荐你的三个师弟师妹。大的这个叫马英卫,今后是你的二师弟,二的这个叫马英国,你的三师弟。最小的这个可是咱们大周朝的公主殿下,皇帝万岁最小的宝贝疙瘩,也是你们今后的小师妹。” 马英卫马英国身高长相几乎一样,国字脸,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的,身板也不错,是两块儿练武的材料。两人同时给周同鞠躬行礼,“大师哥好。”神态恭敬,少有富家少爷的神态。 小女孩儿身材娇小,面红齿白,一双灵透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甚是传神,一看就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不过,人家是公主。 小女孩儿深鞠一躬,张开红润的小嘴说道:“大师哥好,我叫周代馨,以后大家叫我小馨吧。”声音甜美动听,如银铃般的清脆,听在耳中很是舒服,周同连忙躬身道:“不敢不敢,您贵为公主,小人承受不起。” 周代馨,与自己一个辈份的周家子孙,伪帝周传河的亲闺女。如自己的父亲不被你们害了,我也会和你们一样,享受这雍容富贵,受万人敬仰的生活。 周同心中五味翻滚,说不出的难受,对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小美女,厌烦中透出一股酸溜溜的醋意。 邹凤娇笑道:“周同不要这般拘束,小馨是公主,但在这里是学员,也是你的小师妹。今后你们要互敬互爱,有困难几个师兄妹一起克服,有问题一起想办法解决。” 邹凤娇让四人交流,再去队列里选拔才俊。 周同急着看吕氏兄妹的消息,双眼不时的看着队列,偶尔抽空向柔儿望上一眼,没功夫和三人交谈。马英卫马英国兄弟不卑不亢,目不斜视,往周同身后一站,再不说话。周代馨似乎有些不高兴,站在周同一边问道:“大师哥,你是不是见了我不高兴?” “啊?哦,没有,我是在为我的朋友担心,公主殿下不要多想。”“又是公主殿下,师父说了,只让你叫我小师妹。”周代馨双眼亮晶晶的抬头看着周同,“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公主殿下。” “好好好,叫你小师妹。唉呀,糟糕!”“糟糕?叫我小师妹就是糟糕是不是?好啊,你不喜欢我,我告诉师父去!” 周代馨年小气盛,扭头就走,周同伸手抓住一只粉臂,“小师妹,我的两个朋友被归海师父带出来了,咱们师父扑了个空,所以我说糟糕。”入手冰凉柔滑,直似无骨,周同心中一热,连忙松开了手,顺势指向队列。 远远的,归海红英领着吕氏兄妹走出了队列。 两兄妹来到近处点头示意,周同道:“文伟文倩,你们来了,我,我都……”吕文倩道:“不要说,我俩都知道,能拜了归海师父,我们太高兴了。” 归海红英笑道:“呵呵,你们关系不错嘛,好,今后我就和老邹比比,看谁带出的徒弟好。两个徒弟,先与你们的莫师姐见见面,师父我再给你们挑几个同门去。” 吕文伟见到莫小柔先是一惊,随即拱手施了礼,报了自家姓名。吕文倩则主动伸出手去和她亲近,两句话说完,两个绝色女子便在一起低声细语起来了。 过不多久,邹凤娇只身一人来到,叹气道:“这次收获不大,就你们八人吧。”周代馨这会儿原谅了周同,问道:“师父,我们只有四个人呀,哪儿来的八人?” 周同自然知道,其他四人当是唐家、左家四兄弟。 归海红英又领来两名男学员,年纪不甚大,气势却是不凡。 十八位师父收徒已毕,或五七人,或八九人,最多的一位年长师父收了十个徒弟。五百人中有一百三十人受到眷顾,其余三百多人无缘拜得名师,失去了一次重要的良机,或伤心难过、或无所谓、或愤怒、或遗憾、或自卑,总之,这些各处的佼佼者,受到了平生第一次最严重的打击。 “周同,你是大师哥,今后他们的一切都由你来负责,你的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几个,要听从大师哥的吩咐,谁不听话,看我如何处置他。好了,各自归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见见你们班级的主管教头。晚上酉时初更到食堂来,跟我一起吃饭。” 邹凤娇与一帮师父走了,周同问马家兄弟,“怎么有了师父,还要主管教头?”马英卫回道:“禀告大师哥,师父传授我们武学,主管教头教授骑马射箭、军事韬略,各司其职、各负其责。” 马英卫口齿清晰,言辞简短明了,周同暗赞了一把,笑道:“多谢二师弟赐教。”“不敢,大师哥有问必答,言无不尽,是我们做师弟的本责。”“好,以后咱们是兄弟。” 全体学员归队,一位身材中等的黄衣教头重新排序了队伍,五百名学员分做十排,每一列由高到低排列五十人,其中有一百位女学员自成两排。周同身高肩阔,被排到了首纵首位,吕文伟身材与他相当,排在了第二纵第一位,马家兄弟身材也是极高,默不吭声的紧随着周同排到了二三位列。 五百人排列整齐,队列集合完毕,一位身材健硕的中年黄衣教头站到前头发了话,“我叫东方胜,是你们今后五年的主管教头,主教阵法弓箭骑马。我左右两边的这两位是我的副手,谭思凯谭教头,吴云燕吴教头,他们两人的话和我的一样,说出去的话就是命令,令行禁止,一个字都不要听错,否则,军法从事。你们是学员,也是受封的武官,军部的法令同样适用与你们,在我这里,就是军营。” 谭思凯正是那位整合队伍的教头。 东方教头声音粗壮洪亮,说出来的话更是铿镪顿挫,一点儿都不含糊,任谁看都是一位从兵营里出来的好手。“你们在各地是花中魁首、人中龙凤,无论你们以前做了多少辉煌的事,有多么的出人头地,到了这里,就要从头做起,从一个不合格的士兵开始。” 东方教头语气锐利、措辞严谨,久带队伍的军官,自有一番刚硬的气势,五百人队静悄悄的,略有个别动活的便被东方教头一道严厉的目光扫得端直。 “我们编队是大周仕雍十八年皇家武馆收录的第一编队,你们是皇家武馆重建新馆后第三十六届学员,编队番号为三六零一,今后走到哪里都要记住,你们是三六零一编队的学员。一,就是第一的意思,也就是说,三六零一编队是第一,在三六届十三个编队里面,你们的位置是第一,而且,永远都是第一,听清楚了没有。”“听清楚了!” 东方教头说话极具感染力,几句话激起了学员们的斗志,四百人同时喊出来的高呼声气势不弱,有点气壮山河的意味儿。只是另有一百人娇声嗲气,多少影响了浩壮的声势。 “好,很好,你们都是最棒的!现在,我宣布第一条命令。今日回去准备十斤干粮十斤饮水,明日正时在这里点卯,迟到者杖击五十,无故不到者废去武功贬为庶人,顶撞上司者斩立决。”周同熟读大周朝军事法令,东方教头说的是和平时期的军法,如遇战时,法令一出即可执行,迟到推诿者轻则降职或贬职,重则发配或斩立决,无故不到者削首。 大周朝军法严厉,尤其在遇到战时,上达皇子藩王,下至寻常士卒,军法大过一切,法令一出,皇帝也无权驳回,大周朝军机部立法数千年,无一例外。 第一二七章世道不公人道不古 东方教头下达命令后自行走了,谭思凯吴云燕两位教头语气和善,平易近人,大致介绍了皇家武馆的一些规定,随后带领三六零一编队五百名学员穿过第一区域‘教学区’,来到第二个区域,‘练马场’。 ‘练马场’比第一区域大了不止一倍,东边是一道高高的红砖金顶围墙,中间一个雕啄精美的高达门楼,两扇朱漆大门大开,上面镶嵌了九九八十一个金光闪闪的门钉,门扇上两个巨型兽面衔环,两边站着两排锦衣亮甲的军士。谭思凯道:“此门终日敞开,我等均不可擅自出入,切记切记。” 周同小声问道:“天天开着大门不让人进出,为了什么?”紧跟的马英卫答道:“大周朝位于各国的东方,此门乃是东门,东门大开是为意寓天朝大国敞开胸还,不开战,我国军民不可随意出入。”“唉呀,可惜了可惜,那谁能进出啊?”“唯吾皇万岁一人耳。”“哦。”周同暗骂一句无耻标榜,再不看它。 两位教头带队松懈,领着一行五百人队闲云漫步,如游山玩水似的介绍各处‘风景’。学员自然乐得如此,到了此处,大都放松了精神,私话也多了起来。一些男学员眼中的‘风景’则是如天仙下凡的莫小柔,和一身侠气的吕文倩。关注莫小柔的全都不敢直视,胆小的心里惦记,胆大的偷看一眼,便已神魂颠倒,进入神游仙境的惶惶境界。 吕文倩美貌不弱于莫小柔,关注她的男学员也不在少数,只是吕文倩面色冰冷,一身杀气粉碎了那些心怀臆想的主儿。不似莫小柔随遇而安,凭谁去看她也无所谓,面容恬静淡定,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柔美的神态。 周同虽然站在前列,但众学友的小动作却瞒不过他去,心中不但不恼,反而高兴。我的柔儿漂亮,文倩也很漂亮,他们俩走到哪里都是最美丽的姑娘,柔儿是我的,文倩聪慧非凡,看不上你们这些粪渣,整治整治你们倒是很有可能。 西门是一片密密麻麻错落有致的马棚,周同大致算了一算,可至少容纳两万匹战马修养。谭思凯笑道:“那里全是马房,你们这些显贵都有属于自己的小院儿,用不着。呵呵,走,咱们去‘社管区’。” 沿着练马场西边青石大道往北走,穿过一道门墙,就是学员、教头乃至师父居住的‘社管区’。 ‘社管区’大小不亚于教学区,共分为四个部分,前一部分为男性学员们的宿舍群,第二部分的前半段是女学员们的宿舍楼,后半部分是教头们居住的建筑群,第三部分是师父们修心养身的居所,大都是两进两出建筑考究的独门独院,总共有三十多所。三个区域靠边一周独立出一片大大的长条区域,是第四个部分,同样大小的四合小院儿,统一的青砖绿瓦,此片区域占地面积最大,近三百户院落,是为‘贵舎’,专为家境富足的学员提供租住,租金按年计算,价格不菲。 两位教头带着学员们转悠了一圈,最后来到社管区最前门右侧一座单独的楼阁,学员们听了介绍,知道这里是管理住宿的‘营房司’。“队伍集合。”谭思凯一声口令,学员们迅速合拢,形成五十纵十排的队列。 “学员们,现在给你们分派宿舍,上一批老学员给咱们腾好的地方,咱们三六零一编队有优先选住权,不过不可分散居住,武馆规定的,各班级学员宿舍要在同一排,各宿舍之间不可空缺,每一间宿舍需住满四名学员。呵呵,我给大家挑选了最好的一排宿舍,八排,这第八排数字吉利,阳光充足,前面还紧挨着贯穿咱们武馆唯一的一条河流,‘坤玉河’,距离恭房也近,大家说好不好啊?” 五百名学员有三百位同时回答,“好!”能不好嘛,方便方便嘛。 “好,好就好!现在,女学员们听好了,听清楚了,你们宿舍分派问题……啊,那个……什么,不归我管。”好一个,大喘气,一位较为胖大的女学员长长出了一口气,“俺地个娘哎,谭教头有水无平(瓶),差点儿让一口气把俺噎死。” 谭思凯接着讲道:“所以,请你们耐心等待,等一会,愿意入住宿舍的,跟着我找营房司的教头,由她们安排。啊,现在,请听吴教头讲话。” “有需要单独租住院落的学员们,请到我这边列队。”吴云燕嗓音清亮,学员们最喜欢听她说话。 马英卫道:“大师哥,我们兄弟租好了地方,咱们一起过去。”周同对马家兄弟印象不错,笑道:“好兄弟,我的几位表哥找好了地方,而且这儿还有几位伙伴儿,我要带他们一起去。”马英国道:“既然如此,咱们唤了他们一起过去,到了里面再说。” 周同先拉着吕文伟去唤吕文倩,“文倩,咱们一起吧。”吕文倩笑道:“在老家时答应过你的请求,不过出了意外,我们师父发话了,要我们师兄妹全都住在大师姐的小院儿里去,真是抱歉了。”吕文伟道:“我兄妹已经答应了师父,周同,不同住也没关系,到了什么地方,咱们都是好兄弟。”“周同,放心吧,我和哥哥会好好练武的,只要有机会,咱们大家还在一起切磋。” 周同想到柔儿,问道:“你们大师姐是谁?”吕文倩笑道:“明知故问,还有谁,不就是老盯着你看的那位天仙般的美女嘛。周同,她是不是认识你?”“文倩,先列队,有机会我会告诉的。”“我就知道,你能耐大的很。好吧,以后再谈,我俩去找大师姐。” 吕文倩美貌非凡,且身上有一种女孩家少有的英气,马家兄弟不觉多看了几眼。 队列中有一百三十四人站到吴云燕前列,剩下三百六七十人,谭思凯笑道:“看来你们都不是富人家的子弟,哎呀,今年咱们武馆财运不旺啊,哈哈……” 周同这边有少一半学员需要办理租住手续,跟‘营房司’的教头去了。 吴云燕带着剩余学员来到‘贵舍’一处大门,笑道:“你们都是能人,知道自己的门牌号,今天游乐到此结束,下午的时间由你们自行支配,明日点卯不要迟到。解散了吧!” 周同不知道‘二姥爷’左忠义给安排到了哪所院落,与吕氏兄妹分手,跟着周代馨和马家兄弟拐了两个弯,来到门牌号为三六号的院门前。此院门比别的宽大了许多,院内走出两位丫鬟打扮的女孩儿,迎了几步给周代馨施礼,同声道:“公主殿下安好!” 两个女孩儿模样俊俏,生的一般无二,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双生姊妹,周代馨笑眯眯的发了话,“都出宫了,这里也没外人,虚礼就免了罢,咱们都是好姐妹,从今儿起改称呼吧,嗯,以后叫我大姐就好了,嘻嘻……” 进到武馆的学员还能带侍从丫鬟,也只有眼前这位大周朝的公主有此待遇,“公主殿下、小师妹,如此我等告辞。”“先别急,大师哥,这儿是我的住处,要记住哦,我给你引荐引荐,这两个是我的姊妹,青竹,青莲。”周同看着两个小姑娘喜欢,郑重其事的一一抱拳行礼,“青竹青莲好,我叫周同,以后多关照。”两姑娘异口同声道:“周大人好,还请周大人多关照!” 周代馨嘻嘻笑了两声,拉着‘二青’的手说道:“什么周大人,他还是个孩子,就是个子长的大些,以后跟我一起叫他大师哥就行了。”周同暗暗蔑视了一把,小丫头片子从小娇生惯养,这么大了还当自己是孩子,你是孩子,我可不是。“公主殿下,先告辞了,青竹青莲,咱们都是相同的,没什么区别,今后叫我周同。” 周代馨听着不是滋味儿,也不理会马家兄弟拱手施礼,一跺脚进了院门,二青呆呆不语,望着周同离去的背影,眼神里闪耀着异样的神采。院里传来铜铃般的喊叫声:“两个死丫头,都给我进来呀!” 马家兄弟的小院儿座落在后一排的边角处,一百零八号院,东侧靠近武馆高大的院墙,院子后面刚好有一处小树林,小树林的后面是一条河流,正是那条坤玉河。 院里两颗大树,中间一个大大的葡萄架子,无数紫红发亮的葡萄挂在绿叶之间,站在架子下,鼻尖传来的是清甜的蜂蜜味儿。 这个小院似乎与别处的小院儿不太一样,正房三间,东厢房三间,西厢房倒是有,不能住人,一溜三大间全都是马房。 三人进到小院儿,马房里传来两声马嘶,周同与马熟悉,赞道:“好马。”马英卫问道:“大师哥识得马?”周同笑道:“不算精,你哥俩的马吧?”两人点点头,马英国道:“这两匹马自小跟着我俩,刚才是在呼叫我俩。”“嗯,马龄不过三四岁,声音雄壮,身形定是伟岸,一般青马可没这份声势,不会是乌骓马吧?!” 马英国道:“正是,大师哥好本事!” 两匹乌骓马膘肥体壮,四肢修长,一身绸缎般的黝黑,四蹄上挂了四处雪白,正是纯种的踏云乌骓。 “两位师弟,这两匹马儿好是好了,就是让你哥俩养的有些过了,今后还是让它俩多跑跑才对。”马英卫施礼道:“大师哥说的极是,受教了!”马英国道:“大师哥真是慧眼啊,我家爷爷也是这样说的,你们俩都是好眼力。” “你家的老太爷,定是一位强人,我可不敢攀比,以后多多向他老人家请教才是,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在京城?” “在,我爷爷总督御林军,常年都在京城,以后有机会让你见上一面,我爷爷一定看好你,等咱们从东海幻境出来了,再取得皇帝亲自颁发的‘皇家武士’金牌,咱们就一起进驻御林军,不出几年就能身居要职。” “大师哥乃是高人,二弟休要乱讲!”马英国说话不遮拦,马英卫狠狠瞪了一眼,对周同抱拳道:“三师弟不知好歹,让大师哥见笑了。” 总督御林军,可不就是御林军的总督军嘛,设下‘神威营’、‘英武营’、‘射生营’、‘神策营’四营的总统领也归他管辖,好厉害。周同想到杀害父亲的闫西山一伙,不就是御林军‘射生营’的人,还有那个‘神策营’的‘半剑夺命’尹无用,这帮人,连同他俩的爷爷,都是皇城的护卫军,伪帝周传河的爪牙。 “你俩的爷爷是御林军的总督军,是不是‘一等威武公’马(善守)马大人?” 马家兄弟连忙朝向东方拜首,“‘一等威武公’正是皇上亲赐我家爷爷的爵号。” 第一二八章师徒聚全表殷切心 下午无事,马家兄弟陪着周同去到皇家武士堂,取了包裹领了‘小黑’,两兄弟见了不免一番夸赞。正巧肃北领武馆的全体学员被带到城外放风,没能见到康国栋与唐家左家四兄弟。 在马家兄弟的极力劝说下,周同住进了一百零八号院的东厢房,正房正厅用于招待客人,两间上房自然是马家兄弟的。两兄弟原本让周同住北上房,周同哪肯,于是便把东厢房首间做了他的卧房。 皇家武馆的食堂分为三个区域,一个阔大的大厅多是学员就餐的地方,另一个小厅专为教头师父而设,两个饭厅的北面有一溜单独的包间,学员教头都可以用。此时,周同正坐在其中的一间里。 饭菜是邹凤娇点的,多是一些清淡精致的菜肴,一道竹叶翠笋粥更是美味,使得大家赞不绝口,周代馨直说比皇宫内御厨做的还要好喝,马家兄弟连连点头,周同暗道好喝是好喝了,只是比起柔儿的手艺还差了一些,看来你们家的厨子也是一般。 “徒弟们,咱们武馆惯例,你们这一批精英有为期一到三个月的训练任务,呵呵,实战任务啊!一般是围剿哪个山头的响马,或者是到沿海剿灭倭寇,今年比往年太平,没听到哪里有匪患,恐怕又是到极岭大荒山围猎了。” 周同对倭寇不甚了解,极岭大荒山也仅有耳闻,周代馨与马家兄弟听了面色平常,想来清楚明白,他们不去询问,自己也就忍住不问了,晚些时候再问马家兄弟。 邹凤娇接着道:“明日起恐怕有几日的急行军,又不许骑马,所以你们尽量少带东西,食物嘛、只带干粮,饮水到处都是,只要是活水就可以饮用。嗯,只不过,咱们的小代馨这次恐怕要吃些苦了,呵呵……” 周代馨站起身说道:“我不怕,我跟着皇宫里的师父哪里都去过,什么苦也吃过,师父您不要小瞧人!”邹凤娇笑道:“哦,那好,是我小瞧你了,呵呵,那师父就祝你马到成功了!” 邹凤娇似乎比较关注周同,很细致的询问了他所修炼的内功外功,自然不涉秘籍口诀。“徒弟们,你们大师哥说的话都听到了,内功外功是不是不如你们呀?” 周代馨道:“师父,照大师哥所讲,他的内功和我差不多少,对武功招法的理解也好我差不多少,我看真正实战起来,他未必赢得过我。” “哦?”邹凤娇笑笑望了一眼周同,“我的大徒弟,对你小师妹的话,你怎么看?”“师父,武学一道博大精深,单凭洞察对手的气息不能完全掌握对手的实力,武士之间以弱胜强的比比皆是,呵呵,不过,看来我不是小师妹的对手。” “哈哈……”邹凤娇朗声一笑,“大徒弟果然聪明,二徒弟三徒弟怎么说?”马英卫冲着弟弟努努嘴,马英国道:“师父,听大师哥所说内功似乎不如我二人,对招法乃至武学的领悟与我二人相差不大。但以我看来,大师哥气息沉稳,内功定然精纯,举手投足间气势非凡,非我兄弟所能及。” 邹凤娇道:“你也如你大师哥一样聪明,英卫如何?”马英卫道:“我与三师弟一样,师父亲点他做大师哥,武学造诣定当高出我兄弟。”说着冲周同深鞠一躬,“今后还请大师兄不吝赐教。” 这话说的有深意,周同如何不知,拱手笑道:“除去我所修炼的口诀心法,有问必答,武学学识我不如你俩,也请两位师弟多多教授于我。”周代馨道:“还有我呐,今后你也要多和我赐教赐教。”“好,小师妹说的是,我也和你赐教。” 邹凤娇笑着安抚周代馨坐好,“你们的大师哥实战经验比你们丰富,呵呵,近几个月在肃北领绿林道上闯下了大大的名头,西北六个省领谁不知他的大名。” 周代馨急问道:“怎么,他是干劫道的?”“啊哈哈哈……”邹凤娇在她脸上轻刮了一下,“你大师哥不是干劫道的,而是把劫道的干了,哈啊哈哈……” 邹凤娇说话粗了,周代馨也不为意,问道:“他杀了几个响马?还是端了几个马窝?”“哈哈,何止是几个响马什么几个马窝,你大师哥还要英勇,西北绿林的总瓢把子都被他制服了,你说厉害不厉害!”“哦,真的?真的太……厉害了!” 马家兄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大师哥的眼神又多了一份敬意。周同忙道:“师父您快别给我脸上贴金了,我哪有那般本事,我是差点儿被他们打死,死里逃生,勉强逃出一条性命来。”邹凤娇道:“可是那位‘铁胆双锤’吕和年还是因为你败落了,你还活着。” 周同无语,暗自叹了一口气,今天不能做解释了,越解释越黑,看来人不能出名,出了名就邪乎。眼前这位女师父很厉害啊,连吕和年的绰号也说的溜熟,莫不是馆长左忠义姥爷大人给她说的。按辈份自己应该叫她姥娘,如今却是师父,这师父看着年轻,其实年岁大了,嗯,都是老猴精了。 时候不早了,邹凤娇一一探了脉象,着重关照了周同,临了吩咐四个徒弟不可放松修炼内功,外面对敌时相互照应,一刻也不要分开,一切听从大师哥的指挥。 走出食堂大门时,邹凤娇吩咐道:“明日记得换上武馆的学服,装食物的布袋也要用武馆派发的,呵呵,你们的东方教头可是位狠角色,不要头一天就让他揪住你们的小辫子,他的惩罚手段可是高明的狠啊。” 有厨子送来八大包物事,里面装的全是吃货,四大包脆饼,四大包风干牛肉,是邹凤娇叫人准备的。四人一一接了两包,分别拜谢了,送别师父,这才转身离开。门口等候的青竹青莲接过了周代馨的吃货扛在肩上,周同看了不悦,快步先走了,马家兄弟匆匆拱手作别,追着周同一起回转。周代馨一跺脚,“不打招呼就走了,什么大师哥,哼!反正不是一条路上的,各走各的更好!”气呼呼的带着俩丫头从另一条小路回去了。 回‘贵舎’的路上,周同问了倭寇以及极岭大荒山,三师弟马英国回了。“倭寇大都是倭斐国的一些作奸犯科的流窜犯组成的海盗,一般出现在大周和倭斐国之间的海域,主要勾当是掠夺两国船只或者骚扰我大周沿海百姓。倭斐国人身材矮小短粗,风俗习惯和衣着打扮也与大周人大相径庭,不难辨认。大周皇家武馆每年都会派出学员配合当地官府和驻军围剿,一来为民除害,二来锻炼学子们的对敌能力。” “极岭大荒山,论高度是鸿蒙大陆第二大山脉,面积却是最大的,其中凶兽多不胜数,最深处谁也没能进去过,据说有成精的大荒兽在里面盘踞,智力不弱于人类。皇家武馆的学员一般在第三和第四个区域狩猎,那里凶兽的等级较弱一些,一是杀死的凶兽大都可以变卖些银子,二是用来增强实战经验。” 马英卫补充了几句,却是把倭寇和凶兽比作一般狠劣凶残,不见则罢,见了决不姑息,直接杀死便了。 周同听得出来,两兄弟对倭寇没什么好印象,对自己的一番话也是真挚贴心的,于是将路遇‘铁胆双锤’吕和年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边,八成都是真的,其余两成自不好说。马家兄弟的爷爷是马善守,今后恐怕是敌非友,不过两人待自己真诚,自当以真诚还报,至于将来如何,那只有等到将来再说了。 东厢房宽大舒适,周同仅仅占据一偶之地,晚间练气是必须的,如新师父晚饭间所说,一日不练气,内功不但不会增长,反而会退步,原因是生疏一日就等于倒退了三日。所以每晚要练气,一日不可懈怠。 经过上次一役,再有便宜姥姥莫晓燕的数月悉心指点,周同如今的功力猛进,却是更加收敛了。晚饭时新师父邹凤娇也只揣摩出了七八成功力,却还要替周同隐瞒了一二。 内力,共计一万八千三百八十七点,精神力,六十六点,也是跟着莫晓燕学习《无影神针》,才得以如此精进。外力不可计算,以周同的体魄筋骨和内功基础,一拳之力两千斤还是有的。按照大周朝武士堂规定之武者等级划分,中级武王的级别绰绰有余。 生命,阳肾内一条无形轨迹上滚动着一颗黄色的圆球,外围漂移着五十七朵火苗。寿元之球一颗,一百点,寿元之根五十七点,不出意外还可以活一百五十七岁。最外围的黑丝十八根,周同已过了十八年,十八岁亦。 丹田一侧多出一颗类似丹田的物事,那青龙玉化成的,丹田呼吸之间,这物事也跟着一起一伏,无数内气经它过滤,变得精纯无比,练气事半功倍,进度非凡。意海中恍惚也有了生命,只是无论如何不能探入观察,不知今后又能变成怎样。 柔儿将如此宝贵的物事送给了自己,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只有今后好好爱她,用心呵护她,一辈子不让她受到委屈,才能对得起亲爱的人对自己的一片心。 正房马家兄弟东西各居一间,呼吸吐纳之间甚为漫长,周同暗自揣测,两兄弟的武学造诣与自己相比也不差了,确是两块练武的好坯子,今后要多多留意了,好歹从他俩身上学上一些他家的本事。 第一二九章日行五百苦境万斤 次日出门,周同佩上了‘水纹剑’,马英国道:“大师哥,东方教头没说要拿兵器,咱们不能佩带。”‘水纹剑’乃属神兵利器,放在屋内还真有些不放心,“呵呵,此剑对我很重要,不能随意放置的。”马英卫道:“大师哥放心,皇家武馆内不会丢失一件物事,如咱们小院儿内没了东西,皇家武馆会照十倍偿还。” 卯时正点,三六零一编队由东方胜亲自点卯,五百学员一人不拉,排列的整整齐齐,身着皇家武馆的金黄学服更显得英气勃发。只是身上背了两个大大的布袋,大半学员用的自家物件,绿里花红的分外惹眼,影响了队列的整齐划一和肃正。 “那些不争气的家伙,把你娘的肚兜拿来当布袋了,还有那几个扛着破铜烂铁的衰货,我看你们是吃错药了,我说过让你们携带兵器了吗?哼!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去到你们的宿管更换了,回到这里接受谭教头对你们的处罚。” 谭思凯教头一声令下,哄着一半学员回去更换布袋去了。 吴云燕教头重新集合队列,队列人数二百三十名,女学员三十二名。东方教头在吴云燕教头耳边轻说了几句,大声道:“女武士听从吴教头号令,男性武士听我命令。”吴云燕笑着应了,带着三十二名女学员独成一排。 “你们一百九十八名武士,听了!今日起急行军,单程七千里,每日五百里,中途休息一次,十四日内必须到达目的地。认为自己跑不动的现在可以出列,我不惩罚你,抱着你的行李卷滚出皇家武馆,有没有?” 日行千里那是千里马,普通健马快马加鞭一日也就四五百里,常人日行一百里还算可以接受,二百里就需要身体强健的壮士急行了,五百里之距万万不能。三六零一编队个个是精英中的精英,大都初级武王的武士级别,其中不乏中级武王,内功外功均非一般人等可以比拟,轻身功夫也非一般武者可比,但要日行五百里,也不是一件轻易办到的事,何况还要连续奔行十四日。 连问了三声,无一名学员应声,东方教头接着道:“既无逃兵,那就按我号令从事,十四日内如有半途而废者,按逃兵论处,就地斩立决,由我亲自操刀,决不姑息!无论你是皇亲国戚或是平民百姓,军法面前人人同等!你可以累死,但不可以怕死,不懂得坚强、没有韧性的人早晚都是怕死之辈,怕死者不配做皇家武馆的子弟,哼哼,可别辱没了我三六零一编队的名头!” 学员中有一两个晃动的,东方教头看得仔细,大喝道:“二排三列、三排七列,出列!”两名学员面无人色的站到队列外,屏住呼吸一动不敢稍动。 “你俩衣着摆动,想来是心里惧怕了,怕死的话现在回去躺在你娘怀里撒娇还来得及,哼哼!我再问一遍,是就此回家吃你娘的奶呢,还是跟着我去卖命呢?” 东方教头说话粗鲁,却是要激发两人的男人本色,那就是血性。果不其然,两人同声道:“愿意跟随东方教头卖命!” 两人说的斩钉截铁,神色甚是坚决,是男人,头可断,人却不可辱,何况还是人中翘楚,武士中的强者,怎能回家吃老娘的奶去。队列站立的学员也是暗自坚定了心念,如东方教头所说,累死,绝不能怕死,更不能被人侮辱,死也不能。 两名学员迈着坚定的步伐归了队,面上再无羞涩之色。 东方教头一声令下,“所有人等听了,跑步……走!” 一百九十八名男学员,后面跟着三十二名女学员,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开动了,朝着未知的目标前进了,迎接他们的将是诸多的磨砺。 皇城八门日夜敞开,队列穿过无数街区,随着东方教头一路出了东大门。东大门照例由一支百人队守门,三六零一班经过时全体官兵行注目礼,恭送这一帮高等学子出城受难。 队伍继续前行,城外三十里一片宽阔的平地上,排列着一纵高头大马,周同见了暗呼一声,啊呀,一百匹黑马,是一百匹踏云乌骓。马上一百名身着金黄色戎装的骑手严阵以待,周同认得,那也是皇家武馆的学员,高年级的学员。 东方教头打了个手势,一名骑手牵着两匹乌骓飞奔而来,东方教头与吴云燕飞身上马,东方教头回身高呼道:“队列分为两纵,不可离我身后五百米外,否则,后面乱马踩死无论!”说完乌骓马加快了速度,再也不看一帮学众。 二百三十名学员自行变为两纵,一纵领头的依然是周同,其后紧跟着马家兄弟,并排的二纵首位是吕文伟,两人奔跑中不忘交谈,如此天气跑步,也是一件快意之事。 女学员穿插其中一起奔跑,吴云燕教头骑马跑在队伍中段,高声笑道:“巾帼女儿郎们,咱们和男学员有区别,跟不上东方教头也不会让后面的马儿踩着,跟着跑就是了,不过啊,不能让他们看不起咱们哟。”女学员们听了心无顾忌,跑的也自轻松。 吕文倩和莫小柔并排到了一起,两人不紧不慢跑在队伍中间,引的前面的男学员跑出了最美妙的步履,展现出了最潇洒的身姿,当然是他们自己认为的。不敢大力呼吸倒是真的,原因是唯恐呼出的臭气吹到了两位美人身上,沾染污浊之气,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呀。 周代馨前后均是女学员,倒也没有男学员敢凑过去与她近处奔跑。 队伍驶过平地,那百人团里分出五十人马,紧随在队伍后方,与前方东方教头正好相隔五百米。后面的男学员紧张,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东方教头说过,离开他五百米,后面的五十匹乌骓马踩死无论。 东方教头坐下乌骓马看似跑的不快,奔行速度却快过一般骏马,众学员在超过一个个一批批赶路的人马后明白了,他们跑的比马快。路人遇到这帮皇家武士躲在路边观看,有的就嘀咕上了:哎呀呀,这些皇城的武官,跑的真叫个快,我的大叫驴也不过如此,莫不是比驴还厉害。又有人道:这帮兔孙,跑的比兔子还要快,我的大黄都跑不过他们,真他娘邪乎,是人嘛都?畜生!大黄是谁呀?狗啊! 一路人不经意望见了莫小柔,当即昏死过去,同伴唤了半天才算醒来,问情况,张口便道:“天仙啊!我看到天仙了!天爷,请赐予我力量吧,让我,再看她一眼!”同伴“咣唧”把他扔到了地上,“看了一眼就死了半天,再看一眼,还不得死半年!傻x!” 日头偏西,眼看到了未时,赶过三百里路程,东方教头吩咐队伍就地休整,一刻时后出发。二百三十名学员哗啦啦散开了,男学员跑到路左侧的野地,女学员去了右侧树林,互不侵扰,倒也自觉。有人问了,东方教头让大伙儿就地休整,怎么都跑了?呵呵,问的人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不懂得拉练,你要是长跑五六个小时,肚子里的那点儿货能存得住吗?‘拉练、拉练’,当然是练完了拉去了,这‘练’中也包括‘拉’,其中的一部分。 清了肠子的学员迈着轻松而又疲惫的步伐陆陆续续回到了原地,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个个盘膝而坐,做那丹田呼吸之法。周同很累,四肢酸软,却没有吐纳运气恢复,而是站在当处揉腿掐筋,做四肢伸缩运动。这三百里路没有使用轻功,全凭肌肉韧力奔跑,耗费的少许内气也会自然恢复,‘大周天’中期的境界,内息自动运转,跑步损失的一些内力自然轻易回复了。 吕文伟轻声道:“周同,你果然不同一般,如此快跑没用内力!”“哪有,用了一些,只不过现在没功夫管它,晚上有的是时间,现在还是放松四肢筋骨的好。”马家兄弟深以为然,也跟着做四肢运动。 周同运动中不忘小柔,见她神色如常,心底宽慰不少。小柔儿内功不在我之下,轻功比我好,跑这些路程自然不在话下,心中着实想去答上几句话,碍于学友却又不敢,只好用双眼深深的望上几望。那边莫小柔轻轻一笑,传来一缕深情,钻进周同心田,一丝美妙传遍全身,顿觉快慰万千,身体疲敝尽皆消失。 一双亮晶晶的眼神盯到了自己,飞眼看去,却是那位公主殿下。周同心中舒坦,不觉传去一份善意,再看她身上的布袋不见了,一旁的女学员却背了四个,双眼一沉,再也不去看她。 队伍中传来一声尖叫,是周代馨的,“啊……呀……有病呀!” 一刻钟到,队伍继续开拔,东方教头骑马领路,先是慢跑,三五十里后速度变快,学员们沉下心来运气飞跑,拿出各家的轻身功夫,随着队伍一路狂奔。 官道平坦,来往路人自觉避让,队伍跑的顺畅,三个半时辰后,全程五百里路跑完。 来到一处山坡,东方教头命令队伍休息,明日正时点卯。 学员们如得了大赦一般呼啦啦变了队形,大多数学员身体如散架一般就地瘫倒,连‘拉’、清肠排泄的力气都没有了。五百里路程,六个时辰跑完,对于这些身具轻功武王级别的高手来说,也是一个大大的挑战。如今之计,休息,吐纳,回复气力,七千里才刚刚跑了五百里,艰苦还在等候,明天还会继续。 五十人马中走出两位英姿飒爽的女武士,每人扛了一个大包,有学员低声道:“两个美女扛着两包吃食过来了,咱们太需要安慰了!”周同暗道:包裹轻软,不会是食物,说不定每人分上一个毯子,遮挡深夜秋露,也算东方教头眷顾我们了。 两女武士径直走到周代馨身前,低头说了几句,打开其中一个包袱,抖露出一面大大的金黄色帆布,砍了几根木棍,三五下搭成了一座帐篷。另一包袱装的是松软的真丝被褥,全都投进帐篷里去了。 有学员低声叹道:“唉,公主殿下,果然与众不同,咱们还是拉屎撒尿吃点儿干粮,早点休息吧。”另一学员附和道:“是,早点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一粗壮学员喘气道:“呼呼,见不见心都烦!”周同暗道:有道理。想到好友的常用词,不觉轻呼一声:“唉,有一定的道理。” 第一三零章秋夜静空山落水洼 吃了干粮,学员们凑堆盘膝而坐,女学员自成一片,那座灯火通明的金黄色帐篷两旁又多出两座灰色帐篷,与远处五十人马所用的帐篷一致。周代馨贵为公主,有人护卫也不奇怪。 东方教头马上自有夜宿物事,几根长棍子支起一座高高的帐篷,他却不用,将乌骓马放进去过夜,看来是个爱马之人,或许是个有邪癖的人。 周同一圈多了两位学友,一位是吴云钊,一位是单思彤,武功不弱,同吕文伟拜了一个师父,算是师兄弟。两人年岁均不小了,比周同大了六七岁,却随着马家兄弟称他大师哥。周同推脱了几次没用,也就罢了。 周代馨在众目睽睽之下缓步来到周同面前,“大师哥,外面有露水,我让人给你和二师哥、三师哥搭了顶帐篷,咱们走吧!”说话和气,声音不小,二百多人没人听不见的。周同这个气闷啊,白日不是给你甩了脸子了嘛,咱们到了晚上忘了呢,手指吕文伟三人道:“他们呢?” “他们?”周代馨似乎又要生气,还好憋住了,“他们三个也一起去吧,帐篷够大的。”“他们呢?”周同伸手指了一圈,“三六零一编队的二百多人呢?” “周同!”周代馨生气了,小胸脯一起一伏的,“你看不见嘛,那帐篷很小,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人,我,我好心好意的请你来了,你,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做对?”说着伸出小手极力平复胸口怒气,粉嫩的小脸上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周代馨声音很大,四五百只眼睛都盯了过来,周同很郁闷,自己盘算今后做人做事要低调,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位贵公主,这一嗓子又把自己推到了浪尖上,心里这个气啊。“公主殿下,您贵为一国公主,你们皇家统领整个大周朝,可装得下数十亿百姓,你却装不下区区二百多人吗?” “装不下,装不下,我不是公主,在这里我只是一名学员,我的帐篷只有那么大!”周代馨一手抚着耸起的胸脯,小脚狠命的在地上跺着,一手指着帐篷,“你没看见嘛,那帐篷就那么大,我又不是馆长,我也没有那个能耐给他们都置一顶帐篷来,你当我是什么呀,你又是什么呀?” 富贵人的脾气,周同略显厌烦,冲口道:“我什么也不是,和大家一样,我们都这般露宿着,您是公主,这皇家武馆就是你们家开的,享受特殊待遇理所当然,我们也不眼气,请您回皇帐内歇息去吧,我们不敢高攀附侩。” “啊呀……不玩了!”周代馨气的都要蹦了起来,“再也不理你,今后咱们各走个的!”“好啊,公主殿下慢走!” “要死了啊!”周代馨跺着脚走了。 马英卫轻声道:“大师哥,这般对待小师妹,不妥当吧?”周同平下心来,“今后咱们还要长久一起相处,消消她身上的娇气,你我都能好过一些。”吕文伟三人只是沉默,马英国点点头,马英卫不好反驳,也就罢了。 学员中走来一人,五官粗大,身高体壮,论体形与康国柱不分上下,气势却是惊人,一身的筋骨肉。周同注意过他,原本排在四排首位的那位,武士堂评级为中级武王,被一位姓徐的老者收做了记名弟子,名唤詹玉刚。人家来了,总要起身相迎。 “周同,我叫詹玉刚,因为你个子大,早就注意你了。想跟你做个朋友,不知你愿不愿意?” 詹玉刚声音豁亮,说话不可谓不直,周同观其相貌想必是一位耿直的汉子,当下抱拳道:“因为你武功高强,我也注意你了,很愿意和你做朋友。你年岁比我大,今后就称呼你詹大哥了。” “好!”詹玉刚一双大手抱住周同的拳头,“今后咱俩就是朋友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武功比你高?”周同一听乐了,我说你武功高,可没说比我高呀,这位詹大哥够憨直的。“詹大哥在武士堂中的武士级别是中级武王,咱们三六零一编队也就寥寥几位而已,我怎能不知呢!” “哦,哈哈,论内力外力咱们编队没有人能抵得过我,但是武学一道不可仅凭片面判别高低,我学的武术一般,不过,刀法也还过得去,今后找你指点指点。”“多谢詹大哥!”周同深鞠一躬,心说今天运气不差,结交到一位一根直肠子的朋友。 “哎,不用说谢,咱们相互指点。我找你做朋友是因为你对周代馨说的那一些话,很投我的脾气,今后咱们多在一起,哈哈,周同,你看我是不是太直接了?” 周同心道真的太直接了,“詹大哥说话痛快,正对上我的脾气,来来来,我给你引荐引荐这几位……”“哎咦不用不用,他们几个我都知道,马家的两个小子,吕文伟,吴云钊,单思彤,今天就先不说了,集训完后咱们再单聊,哥哥我先走了。”詹玉刚抱拳走了,对吕文伟也只是看上一眼,其余四人均如不见。 “这位詹大哥脾气够傲,记性不错,几位知道他吗?”周同怕五人面上过不去,却又想不出好话安慰。吕文伟面色平常,吴云钊和单思彤对周同摇摇头,去看马家兄弟。马英国悄悄说道:“詹玉刚,今年二十四岁了吧,武功很高,他父亲是河东领府的军团长,詹天利。虽然只是提督一个省领的军团,但是却被先皇拜了一等英国公,由于是先朝老臣,军机部也不敢轻易得罪他老人家。” ‘先朝老臣?’周同听了不觉多了几分亲近,当下不好多问,只问詹玉刚的情况。“哦,真没有想到,身上没有一点官府家孩子的脾性,挺憨直的。呵呵,两位师弟比他还强,不但不嚣张,反而平易近人,也不似他傻气,哈哈……” 马家兄弟随声一笑,马英国接话道:“詹玉刚看似憨厚,实则聪慧过人,又是天生的神力,三年前就在他们河东领府出尽了名头,如今到了咱们皇家武馆,只怕,同辈人很难找出对手。” “哦?这么厉害?”周同探詹玉刚气息,和自己在伯仲之间,或许外力强上一些,难道他家的刀法很有一套? 单思彤轻笑道:“很厉害,三年前那次大战,可算是让我们过足了眼瘾。”说完笑眯眯的看向马家兄弟。周同问道:“二师弟莫非和他比试过?” 马英卫道:“三年前詹玉刚随他父亲来皇城,偷偷的跑到皇城的高级武馆,向我们排名前十的学员挑战,接连打败了六名学员,我和二弟排名第三第四位,联手和他对打,一百个回合后,我兄弟二人气力不济,眼看将要败北,结果他父亲亲自赶来,阻止了比赛,当着我们的面把他打成重伤,拉着回河东领府去了。” 周同听了深为震惊,与吕文伟对视了一下,对方也与自己一般。马家兄弟已经十分优秀,身上的武者气息不同凡响,没想到两人战詹玉刚一人还差点儿落败,可见那詹玉刚武功何其高深。 “呵呵,那倒好,咱们以后和他多切磋,找个武功高过咱们的做陪练,咱们可是赚到了啊。詹玉刚的刀法很强是吧?” 马家兄弟同时看了看詹玉刚走过的黑夜,马英卫道:“刀法精奇,威力巨大,重要的是詹玉刚似乎有用不完的内力,三年前与他比武,三十个回合后每一招都是十成十的强打硬拼,到了后来我兄弟内力不济,只是一味躲避,詹玉刚气势如旧,没见丝毫内气衰退迹象,当时他已经战败了六名高手。唉,论武学、功法武术,我兄弟,不如他。” 周同和马家兄弟相处不久,但也看得出两人将是一代人杰,首次得见马英卫气馁,“呵呵,强中自有强中手,有了强手更能让咱们看清自己的本事,对咱们练武有帮助啊,两位师弟都是人中龙凤,不要因为一场比武给自己徒添什么负担,咱们今后的路,还很长。” 兄弟二人同时道:“是,大师哥说的是。” 单思彤一旁道:“咱们编队卧虎藏龙,各省各领的高手都汇集到了这里,今后有得机会见识强手了!” 周同笑道:“这岂不是很好!”“很好?”单思彤问道:“大师哥,咱们打不过他们还好啊?”“呵呵,想要让自己成为强手,这里是最好的去处,你总不愿意回初级武馆和那些见习小武士在一起吧,当那里的第一高手,也没有意味吧。”几人本来沉闷,经周同如此一说,心中豁亮,马家兄弟冲周同深鞠一躬,“大师哥英明卓见,我兄弟拜服。” 夜间学员们安心练气,周同做了两遍大周天,内气充盈,躯体筋骨无一丝疲惫,正要运功冲穴时,耳边传来了詹玉刚的声音。“周同,此处人多气杂,不适宜练气,走,咱俩远处聊聊去。” 这位詹大哥不得了,不能用常人的眼光看他,果然如马家兄弟所说,聪慧的很呀。“如此甚好,詹大哥带路。”“嘿嘿,知道兄弟内功高深,你我轻功掠过去吧。” 两人脚不沾地,一前一后过了一个山坡,下方是一片水洼。“周同,近几日手痒的紧,咱们还用轻功,在水洼上过几招,掉进水里就算输啊。” 噢,原来深夜唤我是为了比武,这粗壮小子果真聪慧的紧啊。“詹大哥在皇城比武的事迹小弟都听马家兄弟讲述了,呵呵,我的武功不如詹大哥,还请手下留点啊!”“嘿嘿,你不要客套,咱们兄弟不来虚礼,我要是给你留情那就是害你!” “好!大哥仗义!”周同纵身飘向水洼,在水面上轻轻一踩转过身来,“大哥,水上比武不便讲话,咱们就落了水再说吧!”说完拉开起势。 那边詹玉刚哈哈一笑,“好,落了水再讲话。”粗壮的身躯竟然也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山坡上传来沉声:“好,今夜就让你俩落水。” 两人同时一看,呀,是东方教头。 第一三一章人直憨心灵卦玄机 东方教头出现,比武切磋泡汤了,两人接受了处罚。 东方教头的惩罚很有趣,两人在水洼中度过了一夜。 按照东方教头说的,两人在水洼中挖了一个深坑,站在里面仅能露出一张脸。秋夜凉爽,在水里面就会变冷,不过两人内功深厚,这些凉意丝毫不影响运功练气。 东方教头离开了,詹玉刚笑道:“我从小在水里过夜,这也是我家练气的秘诀,没想到被东方教头误打误撞的撞上了,哈哈……不过,唉,过不了多久就不能再如此练气了。” 周同心灵通透,内功达到‘一通天’境界,576条支脉贯通,躯体皮肤便可配合呼吸吐纳,那便是另一个层次。“詹大哥冲破瓶颈,已是‘一通天’境界了?” “哈哈,果然没有看错你,兄弟,不瞒你说,去年全部打通了576条支脉,一年多来费劲脑汁,可总也不能与主经脉完全契合,来皇城的路上被我父亲劫道,和他大战了一个日夜,生命危机时突然顿悟,明白了其中道理,576条支脉一瞬间融入奇经八脉。哈哈,不过现在还不太圆满,今年内必要完全融合,进入‘一通天’。” “哎呀,大哥奇遇,竟然被你家老父亲打得生命垂危?!”“哈哈,兄弟,他劫道时没有现形,打完了才知道的,说来惭愧,比拼的时候不知道骂了多少亲娘!兄弟,这事只有我和家父两人在场,连我的家人和新拜的师父也不知道,嘿嘿……” 詹大哥的那位父亲与众不同,将自己儿子打的半死逼出了后劲,奇人也。“好!詹大哥,我高兴啊!”“好!嘿,我知道你高兴什么,我拿你当自己兄弟嘛!” 第二天点卯,东方教头宣讲了周同、詹玉刚两人昨夜的事迹,一并宣布了处罚结果。即日起,两人各背负五根长枪,其余照旧。 五杆长枪,每杆二十六斤重,共计一百三十斤。 队伍中詹玉刚喊了话:“报告!” “讲!”东方教头看着詹玉刚似乎很高兴。 詹玉刚上前三步,“报告东方教头,昨晚是我主动勾引周同的,对我的处罚理应更重一些。不如把他的五杆长枪分我吧,这样才算公平!” “哼哼,你小子说的很对,就照你说的来。来人呐,给他加五根铁枪。”马队中飞来一位骑手,给詹玉刚放下五杆长枪。 “哎,那周同的呢?怎么不给他减去?”詹玉刚轻易的裹起铁枪,却要关照周同。 “对周同的处罚照旧,归队!”东方教头变得严厉起来。 “不公平,东方教头,不公平!” “放肆,处罚决定已下,只能从重不可轻饶,你目无军长擅自发言,罪加一等!来人呐,再给他五杆铁枪,今日跑到最后,乱马踩死勿论!” 骑手又放下五杆长枪,东方教头喝到:“拾起长枪归队,再敢多言,以违反军令论处!” 违反军令属于严罪,小则杖击五十,遇到紧急军情,就地正法也不为过。詹玉刚很怪异的吐了吐舌头,扛着十五杆铁枪回到队列。 “由于詹玉刚多言,队伍出发晚了一盏茶的时间,今日须提前两刻时跑完前半程,午时六刻到达下一目的地,现在,出发!” 昨日卯时出发,未时初刻跑完二百五十里,不少学员已有些吃不消,今日却要提前三刻时,一些学员暗中咬牙谩骂,骂的不是东方教头,而是詹玉刚,周同多少也有点份儿。 东方教头依然前头带路,奔跑速度明显快与昨日。 一百多里后,周同已有些累的感觉,想想年少时在蒙京城拉脚,一车拉八百一千斤货物,如今一百多斤,但要扛在肩上跑,确是比那时辛苦。想想那时的光景,竟然甜比苦多,可惜老奶奶没能等到自己学武归来,没能享受一天好日子。 奔跑着无形之中使出了内气,酸软的四肢慢慢恢复了生机,头脑也变得清灵了。‘唉,现如今功力强大,不用意念就会自动运转,不用催动就会自己出来帮我出力,‘气力’、‘气力’,两者其实本是一家。’回头望望詹玉刚,没事儿,还挤眉弄眼的冲自己呲牙呢,不知是不是也使上了内气。 午时三刻,前方道路两旁出现了一片树林,最前的东方教头驻马举鞭,回身道:“今日很好,提前三刻时跑完半程,现在就地休息,两刻时。” “噢……”一些学员乐了,原来提前跑完还会多休息一会儿。有一些学员没乐,他们都提着裤子往一侧的树林子里飞跑。 这半程周同耗去两成内力,自动运转恢复了一成半,趁着休息的两刻时,盘膝吐纳回复剩余的半成内气。运转了半个‘大周天’,内气完全回复,耳边传来詹玉刚的粗腔。“周同,别这么不经事,晚上有的是时间练气,来,我这儿有好酒,咱哥俩喝上几碗。” 周同睁开双眼,眼前是一个特大号的铁碗,里面是满登登的水酒,香气扑鼻。“这是什么酒?这么香?”“我自己酿的土酒,香不香的还凑合,来,喝上几碗。” 周同接过大号铁碗,着意看了看身边人。马家兄弟只顾吃喝,对詹玉刚视而不见,吴云钊、单思彤不知去了哪里,只有吕文伟,递来关切的目光。周同心里感激,笑道:“文伟,我的底子你清楚,没事儿。”冲詹玉刚笑道:“詹大哥,这位吕文伟是我在肃北领认识的最好的朋友,你们俩认识认识。” 詹玉刚哈哈一笑,变戏法似地从腰里掏出一个同样大小的黑铁海碗,又从怀里抽出一根管子,拔开塞子,“咕咚咚”倒满了整整一碗。“周同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吕兄弟气度不凡,来,喝一碗!” 周同劝道:“文伟,詹大哥直人一个,咱们不要和他客气。”吕文伟双手端过铁碗,“承蒙不弃,文伟谢过了!” 三人干了海碗酒水,詹玉刚大呼过瘾,自怀里掏出管子,摸索着取那塞子,口中说道:“兄弟,来,再来一碗!”取塞子的动作却有些慢了。 周同看他动作,猜想剩余酒水不会太多,怕他尴尬,伸手挡住拔塞子的大手,笑道:“我和文伟不胜酒力,再喝就跑不动路了,剩下的美酒啊,还是詹大哥喝了吧。”说完拿过吕文伟手中的铁碗,连同自己的一起硬推了过去。 “如此当哥哥的我就不客气了,呵呵……我那里还有一帮酸师弟,今晚得空再来。”詹玉刚重又将三个铁碗放到怀里,周同仔细看去,肚皮前后平坦,竟似消失了一样。 詹玉刚拍着肚皮笑道:“兄弟猜不出来,这是我的秘密,以后再告诉你。文伟老弟,今后咱俩多切磋啊。”转身时看了看马家兄弟,笑道:“马家小子也不差,以后咱们也经常切磋切磋,好好待我兄弟啊,哦哈哈……” 一大碗酒喝到肚子里热腾腾的,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跑路的疲惫似乎一扫而光,吕文伟也有同感,“这酒不一般,像似添了什么药物在里面。” 那边马英国道:“文伟可说准了,这是他们詹家独门秘制的药酒,名唤‘利喉青’,又叫‘三碗倒’,意思是说仇人喝了他家的酒,利马就死,一般人喝了他家的酒,三碗就得喝倒咯。不过他们请人喝他家的酒,不但不会死不会倒,还会通血脉、行气运、舒筋脉、展雄风,对咱们武士练武最好不过,但是呢,喝多也会醉。” 周同笑道:“这位詹大哥外力惊人,内功深厚,背着二十杆铁枪快跑两百多里没见他损失多少气力,不会是常年喝这利喉青的缘故吧。”马英国道:“有些关系,他们家的酒不卖,他老子每年进京述职也就给皇上爷带去十瓮,多要一翁也没有,往年皇城里其他管家贤达向他家索要,没有一家能够要得一壶的,连皇宫里的王公大臣也不例外。我家老爷子也曾托人允诺重金购买,竟然被他家严词拒绝,恐怕是酒里的草药太贵,舍不得多送,还是嫌我家……” “二弟!住口!”马英卫瞪了兄弟一眼,道:“大师哥,詹家祖上乃是少阳派门人,几百年来与少阳派世代交好,他家的拳法刀法与少阳派如出一辙,即便不是少阳派亲传,也必是同一派系。少阳派以内家功夫凶悍著称,詹玉刚有此成就,也属正常。那利喉青很难酿造,据说他家每年也只窖出二十翁,自然是万金难求。” 队伍继续奔行,过了大半路程,队伍已不似昨日整齐,稀稀拉拉的排了将近五百米,跑在最后面的是女学员,个别男学员略微靠前,个个大汗淋漓,面色泛青,如不是二十米后的铁蹄催命,早就顶不住倒地不起了。 周同奔跑中意念紧守丹田,不让一丝内气外露,全凭肌肉筋骨坚持,直到了双腿灌满了铅,双臂几乎不能捉住铁枪,才使出内气协力。这时,五百里路程已过了八成。 戌时五刻,天将要黑时,路边现出一片山地,学员们仍旧不知味儿的、机械般的埋头苦跑,领头的东方教头叫了停,队伍中来回奔跑的吴云燕教头笑道:“大家都很英勇,今日五百里提前完成,很好,可以提前休整。武士们,就地造饭,休息。记住,不许明火,不许离开营队,禁止私斗,禁止……” 话还没讲完,队伍后面的几位学员就地晕倒,整支队伍受了感染,呼呼啦啦的躺倒一地。 东方教头道:“不争气的东西,还都是武士中的翘楚,一些什么狗屁武王,一窝子熊包,吴教头的训话还没完,就死猪一样的躺下了,以后别在我面前说你们是什么狗屁精英了啊!”吴云燕笑道:“论奔跑武王也赶不上千里马,能够坚持到终点就是胜利,你们都很英勇,现在离开官道路面,到山地上休息去吧。” 学员们提着千斤重的双腿朝山地挪移,几名倒地的学员被抬走了三名,还有四名没人管,詹玉刚背着二十杆铁枪走了过去。 周同瞅见,唤了吕文伟等五人一起赶来,“詹大哥,你不是要一个人背他们四个人吧?”“他娘的,这二十杆枪平时不觉得怎么沉重,这背着跑个几百里地还真的有些累。这几个兔孙都是和我一个新师父,丢人呐!” 周同笑了,这四人也曾留意,不属于三十个省领前十名的英豪,是皇城里直接荣升过来的,估摸着都是皇亲国戚。看来那姓徐的老头子人老世故,收了几个不争气的兔孙。 几人拿着铁枪当担架,连抬带扛的将四人划拉到了山头上,用詹玉刚的话说,“别把他们当人看,没听东方教头说嘛,都是些个猪,死猪,提溜着扔出大道,别让马车碾死了就行。” 收拾停当,詹玉刚把另外两个跟着的师弟也介绍给了周同等人,一个叫吴英雄,另一个叫吴英豪,同胞孪生亲哥俩,内功还过得去,至少没成为詹玉刚的负担,不过被詹玉刚一语道破两兄弟的底细,“大家不要和他俩客气,都是靠着老子直接进来的,没什么真本事,还有两个姓周的狗屁,这次没跟着咱们第一波出来。”几人边吃边聊,聊着聊着聊起吴教头。 吴英豪道:“你们看了吧,东方教头刚骂完吴教头就夸咱们好,摆明了不给东方教头面子,也不见东方教头回敬她,分明是怕她。” 吴英豪笑道:“怕倒不至于,凭东方教头那身本事,久经沙场的邪乎劲儿,还能怕了谁?我看呐,嘿嘿嘿,恐怕是有一腿。”詹玉刚轻轻问道:“有一腿是什么意思?”“这都不懂,有一腿,就是东方教头和吴教头暗中勾搭上了,东方教头吃了吴教头的甜头,在咱们面前不好驳她的面子。” 几人听了都不做声,周同听了不悦,眼望詹玉刚,心道看你的同门师弟,一个一个的松垮的要命,这个也是花花傻蛋公子一枚。詹玉刚怎能不知,突然猛喝了一句:“吴英豪,我命你给我那四个师弟,也就是你那四个师哥活络血脉,伺候他们起来吃晚饭。”“为什么?”几人也觉得奇怪,周同觉得很好,在是詹玉刚在教育他的师弟,只是略有些直接了。 “因为你污蔑东方教头和吴教头,这是我对你做出的处罚。”詹玉刚是绷着脸说的。吴英豪道:“你没那个权利,你只是我挂名的师哥,没权力让我伺候热闹,知道你厉害,但请不要那么嚣张!” “哟呵,我的师弟敢跟我顶嘴?吴英豪,小耗子,告诉你,在你面前,我就是嚣张!今天老子也不摆大师哥的架子,因为你还不了解老子,嘿嘿,不过呢,你要不执行老子我的命令,老子我立刻将你说过的话告诉两位教头,而且还会让全体学友听的一清二楚!”“你,你你你,詹玉刚,你欺人太甚!” 詹玉刚“呼”地站了起来,豹眼圆睁,声音大了三倍。“吴英豪,小耗子,敢直呼老子我的姓名?呔,老子再命令你一次,去不去?不去咱这就让东方教头来听听你刚才说的那一番话?!”说着话一条腿抬起来,看样子就要朝东方教头那头走。 那边吴英雄拉了拉兄弟的衣袖,吴英豪终于软了,“大爷,哎呦我的大爷,别那么大的声,我去,我还是去,不成嘛!” 詹玉刚哈哈一笑,“知道你小子是个软蛋,快去,别给老子偷懒。”吴英豪很委屈,偷着扫了一眼大家,没见着一个好脸色,大脑袋耷拉下来,只好灰溜溜的去伺候四位‘死猪’。 第一三二章奇闻奇见奇事奇人 吴英豪去伺候他的四位师弟,吴英雄左右不是,还是跟着过去了。 “妈了个巴子,敢在我跟前乱说话,看我以后怎么整治你们。”詹玉刚很高兴的样子,变出两个海碗,每个倒了大半碗利喉青,“周同,今天咱们都太累,喝了它,晚上运气冲穴有好处。”周同接了笑道:“今晚不再找个水洼比试了?”“啊,不了,明天再加二十根铁棍子撑不住,乱马踩不死我,可咱丢不起那人,哈哈……快,喝了咱们好练气。” 两人喝了,詹玉刚装回海碗,“周同,啊兄弟,不要嫌我小气,这次拉练带的酒少了,回去后让你一次喝够。”大脸转向马家兄弟,“马家小子别有非分之想,我家的酒和你俩无缘。”豹眼瞪着两兄弟,说完话冲吕文伟点点头告辞走了。 周同觉得对不住马家兄弟,这詹玉刚秉性如此,说话不留情面,正琢磨如何解说,马英卫先说了:“詹玉刚做事历来如此,我俩早已习惯,大师哥不要为难。”“好兄弟,那家伙软硬通吃,什么都懂得,什么都不懂,是个头号二杆子,以后咱们想办法为难他。呵呵,等回去他请喝酒,我给你哥俩顺几壶来,咱们焖着气气他。” 当夜练气,全身热腾腾的,血脉出奇的顺畅,接连冲破三条支脉,周同暗想马家的利喉青果然非同凡响,白日背着二百多斤的十杆长枪长跑颇耗体力,晚间练气时四肢经络通达,两者交合更加利于冲穴,明日起还是尽可能凭靠外力的好。 队伍继续奔行。 第三日,五个时辰零六刻赶完五百里。 第七日,五百里路程用了五个时辰零三刻。一部分学员到了地头便昏了过去。行进中绝大半女学员慢慢落到了最后,好在,她们还没有离开东方教头五百米。 第九日。东方教头命令五个时辰跑完全程。 艰难的上半程过去,下半程不过三百里地,周同只觉得双腿逐渐灌满了铅,逐渐变成了躯体的负担,变成了两条千斤重的累赘,无奈意念稍动,内气贯达四肢,躯体顿觉轻灵。回望莫小柔,心爱的人儿关切的目光投来,一双深幽的美眸传来阵阵爱怜。‘心爱的柔儿,我没事儿,很好,请你放心。’美眸神意顿时轻松了许多,心爱的柔儿递来浅浅一笑。‘心爱的人啊,我放心,要加油啊。’ 周同心中无比舒畅,回过头来不由一声长呼,“啊……好惬意!” 东方教头回头笑道:“你还跑的惬意,看来还要给你加十根棍子,与詹玉刚一样,看你惬意不惬意。” 詹玉刚近日变老实了,晚间只来和周同打一招呼,吃完拉毕就去盘膝吐纳了,看来连日来三四百斤的铁枪扛在身上有些吃不消,不过倒是个不服软的主。此次见周同这般说了,也跟着喊道:“东方教头,周同道出了我的心声,感谢他……!”后音拉的极长,听着中气十足,看来是很惬意。 “你也惬意啊?好,今后会让你跟着我惬意的!”东方教头收住了笑容,手指后方道:“看看你那四个不争气的皇家师弟,马上就要被马儿惬意了,看你还能惬意?” 近两日队伍后面乱的不成样子,都快变成羊群了,不少女队员落到了五百米外,后面的骑手自然让出空地,让她们随意奔跑,男队员就不行了,落后五百米会被马踩死的。而此时,四名男队员已然支撑不住,眼看就要被后面的乌骓马踩踏。 詹玉刚疾跑中跳起回头观望,果然是四个不争气的师弟落到了最后,那靠前的骑手躲让女学员,男学员可是不管,乌骓马正跟在后面,骑手嘴里吆喝着,像是在赶羊,落到后面就收拾你。 詹玉刚落地晃了晃脑袋,低头道:“真是不争气的兔孙,气死个我,娘的靶子的!”抬头冲东方教头挤挤眼,笑道:“东方教头,我要到后面和哥四个一块儿跑,你没意见吧?” 东方教头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的只是不说话。詹玉刚大喝一声:“走了!”扛着两捆长枪纵身跃起,负重三四百斤的铁枪,空中身形并不笨拙,掉头一个急窜朝后方飞落,二百多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惊诧,果然神力啊,轻功还这么的好,高手。一些学员心里就犯嘀咕了,我等空手奔跑还感吃力,他肩扛几百斤的铁枪还能这般自如,今后还怎么活呀。 詹玉刚一个起落来到四名师弟近前,双手将二十杆长枪横抱当胸,张口道:“两人一边,抓住它,跟着老子跑!”同辈中人跟人家称老子,不似好话,四人不见生气,只见气喘,八只手几乎同时抓住了枪杆。本要道谢,这会儿累的要命,哪有说话的功夫。 跑在前面的周同心里不是滋味,思量着是不是回去帮他们,东方教头似乎看懂了周同的心意,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要如何?些许小事,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还要犹豫吗?”“是,我去帮一把!” 周同不如詹玉刚夸张,慢跑着来到最后,“詹大哥,呵呵,好事儿不能让你一个人得了,我也来分担一份!”詹玉刚豹眼环目,此时睁得更大了,“好,这四个废猪快拖累死我了!”两边各喊了一人,“阳伟,有才,你俩过去。”两人的脸都成了猪肝,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受,张着大嘴分别捉住周同长枪两头。 詹玉刚笑道:“周同,这会儿有功夫给你介绍介绍,这四个是我的师弟,跟着我跑的这俩是老三和老四,田金吉和任仁尚,跟着你的俩废材是老五老六,左边那个叫倪阳伟,右边那个老六应有才,都是皇城的高官子弟,今后照应着点儿,咱们的吃喝拉撒都归他们了,哈哈……” 周同只听音不见字,听了四人的名头大吃一惊,天下还有这等奇名,他们的父母定是奇才,或者他们的名字中另有含义,反正无论怎样,他们都是人才啊。 拖着两个沉重的活人,内气充溢四肢,奔跑起来倒也不算吃力,只是内力消耗的很快,好在坚持个两三百里不是问题。周同估量了自身,不由得想到詹玉刚,“詹大哥,还有小二百里呢,不如我叫上马家兄弟也过来分担一位?”“不,不许!”詹玉刚脑袋摇晃的跟个拨浪鼓似地,“我从不求人,何况是他俩!放心,过不多久他们四个就会回复一些气力,今日不会有碍。” 又有两名学员快要坚持不住,前方队伍中奔出四名队员,分别搀着一人奔跑。詹玉刚笑骂道:“你看看你看看,他娘的,竟是些皇城里的家伙丢脸,还他娘竟是咱们这些外省人帮助他们!娘的,看他们今后如何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 吕文伟和马英卫、马英国兄弟跑来了,是来帮着拉人的。周同怕詹玉刚恶语相言,抢先道:“你们来的正好,我快要坚持不下来了,二师弟三师弟,你俩来帮我搀扶一人。阳伟学友,你去吧,跟着他俩跑更舒服。”说完自己先笑了。 詹玉刚狠狠瞪了马家兄弟一眼,对吕文伟却不好如此,“吕文伟,不用帮我,我带着他俩跟玩儿似的。”吕文伟一言不发,强拉过那位名叫任仁尚的飞身纵到了前面。詹玉刚尴尴一笑,“呵呵,如此我就谢谢你了。” 马家兄弟就在一侧,詹玉刚收住笑脸道:“你俩别想听我说谢,我不领情,哼!”周同笑道:“二师弟三师弟,别听他胡说,咱们往前跑,看谁能最先跑到第一。呵呵,詹大哥不领情,阳伟学友定然领情。” 马家兄弟似乎跟倪阳伟很熟,马英国心里有气,绷着脸问道:“你个阳伟,我俩帮你,你领不领情啊?”倪阳伟这会儿恢复了丁点儿气力,喘了两口大气说道:“威、威武公府的、的两位公子帮、帮我,我、我怎、怎敢不领情!今、今后、定当效、效犬马、犬马之劳,肝、肝脑涂地,在、在所不、不、不……” 马英国听不下去了,果断的打断他的话,“行了,别不不不的了,不领情就直说,吞吞吐吐的,放什么……”马英卫道:“二弟不可乱讲!阳伟,咱们自小相熟,帮你是应该的。来,咱们和大师哥比试,看谁能跑到最前。” 五个时辰,队伍准时跑完了全程,又有不少学员准时的昏倒在地。女学员毕竟体力不济,直到男学员们拉撒完毕了,还有不少女学员娇呼呼的往来奔跑。这些劳累对莫小柔不在话下,吕文倩心性坚强,自然不会弱于她人。两人如今是个伴儿,如好姊妹一般,走到哪儿都是形影不离。周同心中高兴,也不免有一些惆怅。 周代馨武功真的不弱,从未见她有过体力不济。周同发现,这位贵公主背上多了两个包裹,是她自己的包裹。 詹玉刚将四位师弟大大的痛骂了一顿,声音喊的震天响,连东方教头都听得直邹眉头。 痛骂整整延续到东方教头亲自前来喝斥才算结束。 周同又一次领教了詹玉刚的本事,骂人的本事,和他的武功一样的好,四人本来的猪肝脸,都能让他给骂绿喽。天下奇人何其多,今日遇到四五个。 第一三三章急行军临军营受封 第十日。 队伍奔跑速度慢了下来,按东方教头的话说,“大家已过了极限期,接下来可以储备身体能量了。” 这一日六个时辰跑完全程,没有一个落队的,包括女队员。 周同扛着五杆长枪,内力没来得及用上,五百里的路程轻轻松松跑了下来,并不觉得如何疲惫。 五百里路,一日行毕,一般俗人万难办到,这一百九十八人办到了,他们是武士,万里挑一的武士,青年一代的人中俊杰,明日凡尘中的闪耀之星。 到了地头,天麻麻的变黑了,大伙儿都很轻松,一些不老实的男学员有了精力,开始琢磨别的学员了,尤其是女学员。莫小柔柔水般的天仙美貌早已印在每名学员的心中,对于她,大多数学员只有在心里惦记,又或是奢望,奢望能在她的眼前留下一面之缘。 那些原本相互大都不太熟悉的学员,经过十多天的长跑,相互之间建立了友谊,有了一种默契,谈话间很自然的成为了好朋友。 自然有一些自视高傲和一些心怀叵测之辈,他们关注的是某些学员,如詹玉刚周同这些拔尖露头的人,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人将来会是竞争对手,又或是,敌人。对于莫小柔,他们心中的念头是占有,或者是毁灭,独自占有,毁灭她,又或是自我毁灭。 后面的几日里跑的太轻松了,原本沉闷的队伍有了生机,一些相好的学员奔跑中侃侃而谈,本来两列的队伍由于前一段艰难的奔跑变成了散乱的‘羊群’。到了今天,‘羊群’开始凑堆,大家伙仿佛不是在拉练,而是骑马纵缰游山玩水。对于此,东方教头只作不见,吴云燕教头乐的如此,胯下乌骓马在队伍前后来回奔腾,时不时的和学员们说一些风趣的话儿。 第十四日,后面跟随的那五十名骑手掉头返回了,周同詹玉刚扛着的二十杆长枪也被带走了,看来是到了目的地,他们的督促任务完成了,对周、詹两人的惩罚也结束了。 没了长枪,再跑时身体轻灵无比,周同暗自感激东方教头,轻功似乎又精进了一层。 跑了二三百里,迎面吹来了淡淡的咸咸的海风,大伙儿知道,这是快到海边了。 近中午时,前方道路变得宽阔,东方教头命令,队伍休整。午饭的时候到了。 周同熟识大周版图行政区域划分,近两日行进在东北辽吉省领的属地,此处是黒滨城辖地,黒滨城算是东北海域边较大的州府,由于此处常年有海盗倭匪肆扰商船以及沿海百姓,所以驻军规模较大,有一个八万人的师团长期驻扎。 午饭已毕,东方教头命令队伍原地待命。队员不知何为,却也是高兴,搭帮结派的组成了十多个小团队,坐在当处闲聊。 太阳将要落山时,后方官道跑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是谭思凯教头,其余二百多名学员紧随其后,再后方,是一百名骑手,正是那骑着乌骓马的一百名高年级学员。 周同看那些学员毫无疲惫,个个精神焕发的样子,想来也与本队一般,前紧后松,跑到今日已然适应了。不知先头谭思凯教头如何处罚了他们。 两队合一,东方教头命令整队,列十纵队,八纵男队,两纵女队。男队首纵标兵周同,第二纵吕文伟,第三纵史大奈,第五纵名唤周代勇……第七纵詹玉刚,女队一队标兵赫然是莫小柔,吕文倩排在她的后面,二队周代鑫。东方教头亲点的,谁也不敢有异议。 周代勇身材健壮,个头却是前八名最低的一位,比马家兄弟等低了一个头,尤其是莫小柔和周代鑫,两人身材娇小柔弱,不知东方教头为何如此安排。 “都给我听真了。这里驻扎着辽吉省领最大的师团,黒滨师团,我们前方二百里是黒滨师团第三军,军长是皇封二等黑龙将张都壮将军,张将军治军甚严,你等要谨守军法律令,一切小心在意。受军机部太师府派遣,皇家武馆三六零一编队今日起接受黒滨师团第三军军长指挥,期限一个月。” 诸人这才明白,原来来到这里是要入军的,期限一个月,看来这一个月的日子不会好过。 十纵队伍并排,宽阔的大道占据了一半,队员们身穿金黄色的皇家武馆学服,阳光下格外醒目,引来不少采花的蜜蜂往来飞舞。 队伍行进五十里,前方奔来十数匹骏马,领头的是一位中年大汉,一身戎装,正五品督尉的官服。 双方勒马驻镫,东方教头下马相迎,那督尉抢先赶来深鞠一躬,低呼道:“这次听说是东方将军前来,末将就抢了这支令箭,前来迎接慢了,东方将军一向可好!”东方教头双手把住对方道:“好好好,张督尉别来无恙啊!”“属下一切都好,就是常年见不到东方将军,心里着实想的紧。”“好好,先宣布吧,今晚我去你房里歇息。”“是!” 张督尉健步走到队伍正中,手举一叶紫黑色的令牌,高声道:“黒滨师团第三军军长令,皇家武馆三六零一编队现更名为黒滨师团第三军第九团,团长督尉张冠江,既是本人,团督军二等尤勇将东方胜将军,副团长由都司谭思凯谭教头,和都司吴云燕吴教头担当。第九团下设五个营……” 两名小兵捧来两个盘子,张督尉揭开蒙绸,拿出一面黑紫色的铁牌和一块玉石符印,高喊道:“军授正尉周同听令!” 周同一惊,猛得上前三步站定,双手抱拳道:“周同,在!” “辽吉省领军团部令,委命正尉周同为黒滨师团第三军第九团第一营营长!”说着递出铁牌和符印。“是!”周同双手接过,两件物品均是沉甸甸的。 张督尉接着喊道:“辽吉省领军团部令,委命正尉史大奈为黒滨师团第三军第九团第二营营长!”史大奈肩宽体阔,神情凝重,双手捧过官符与符印。 “辽吉省领军团部令,委命守尉周代勇为黒滨师团第三军第九团第三营营长!” 周同探测周代勇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他既然是‘代’字辈的周姓人,官爵又高出自己一等,必定是皇家子嗣了。 “辽吉省领军团部令,委命督尉詹玉刚为黒滨师团第三军第九团第四营营长!” 下面学员大都惊讶不已,詹玉刚是有个好老子靠着,不过他现在还是学员呀,怎么官爵封的那么高?不少学员心里犯嘀咕,哼,一定是他老子权势熏天,随意给他封爵,把军机部的律例当作摆设了。 詹玉刚走到那里都比别人大了一个块头,说话也与众不同,“谢军团部赏官,谢张督尉送官!” 张督尉不理他,接着拿出另一小兵盘子里的事物,也是一面铁牌和一块符印。“黒滨师团令,委命正尉马英卫为第三军第九团第一营第一哨哨长!” 马英卫最是端庄,中规中矩的接过官符和符印归了队。 “黒滨师团令,委命正尉马英国为第三军第九团第一营第二哨哨长!” 兄弟俩官爵不算低,按军队建制,一个哨一千人,相当于千总,刚进入军营对他俩以及周同等人来说算是破格提拔了。不过一个五百人队编制成了一个团,却是比正规建制少了四千五百人,如果按照一团配五个营的建制,应是加强团,上万人也不稀奇。 皇家武馆三六零一编队,个个出来都是初中级武官,许多都是武王级别的武士,由这一帮人组成的队伍,以一敌百也不是不可能的。 按大周军机部规定,官爵是由军机部直接颁发,再统一备案传达各处,官职则不尽相同。师长以上的官职是由各军团部报请,军机部审核后下达委任状并颁发官符与符印。团长及以下可由各省领军团部委命,副营长以下官职师团长即可委命。当然,但凡任命官职,都需要上报军机部的。 女队分出一个营,营长是莫小柔,出乎意料的是,莫小柔的官爵竟然是参将,和东方教头一样的爵位,还略高了一等,‘一等天赐将’,副将的一种,好歹是位四品将军了。两个哨长分别是大周朝馨馨公主周代鑫,副尉吕文倩。 第三军第九团五营十哨的长官委任完毕,其余等人也都有官职,统一的旗长。军机部对皇家武馆的皇家学员期望非常高,这些人将来大都是国家的栋梁,今后分到各地全都是一方要员。一个旗辖一百人,如今以旗长委命,自是因为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 一般新从武馆进入军队的武士,刚开始时即便官爵很高了,职务上顶多也就委任一个辖五十人的队长,这般任命也是因为这些是皇家武馆的武士,各地的精英,武士中的翘楚。 队伍徐徐前进,行了七八十里,来到一座规模较小的城池前,吴云燕教头笑道:“这里便是咱们黒滨师团第三军的军营,本来军队驻地一般设营防帐篷,只不过咱们第三军常年驻扎在此,上百年来的演变,慢慢的便成了一座小城了。” 城池内没有一个百姓,道路两旁画有黄线,张督尉下马走到城门内高声道:“第三军第九团入营!”守门的也是一位督尉,“可走大道,将军不下马。” 队伍缓缓驶进城池,走在大道中央,东方教头与莫小柔均是副将,不用下马,只是莫小柔步行,没有马可骑,周代鑫贵为公主,也只能随着队伍缓缓移动。 往来行走的军人纪律严明,走在道路两侧的黄线外,两人成排三人成列,见了骑马的东方教头行军礼,对队伍其余人等均如视而不见。一名小兵无意瞥了一眼,正巧看见了莫小柔,一口气没能吸进去,当即昏死过去。 张督尉牵马领路,走过两道宽阔的大道,前方是十多个庞大的院子,如圈地的营帐一样,东头是马房,西面宿营,北面正中向南的是几间大屋子,中间是一个大厅。队伍来到第九个院子,穿过宽宽的简易大门,进到院子中间。 张督尉高声道:“宿营前五排五百单间,为旗长室,里面留有官服,现在听令!”一说到命令,队伍立刻肃正,“第五营九十七名女旗长按排列序列进驻第一排旗长室,第一营九十七名旗长按排列序列进驻第二排旗长室……第四营进驻第五排旗长室,所有营长哨长留下。旗长听令!跑步进入你们的旗长室,穿上你们的官服,室内待命。”“是!”队伍哄然一声,分队去了各自宿营。 第一三四章首出征虾龙岛剿寇 一百位骑手将乌骓马放入马棚,进驻正大厅后方的宿营地。 以周同为首的五名营长和十名哨长待遇不错,同样被安排到正大厅后面的十五间房子里,和一百位高年级学哥仅仅一墙之隔,张督尉则和东方教头以及吴教头谭教头住在大厅两侧的大房间。周代鑫再次受到了高等级礼遇,被张督尉请进了大厅东侧最大的一个套间里。 周同等换过官服便被张督尉叫近了大厅,“你们是东方教头亲点的强将,这次围剿倭寇的成败,也在你们十五人的身上。”原来是要去剿灭海上的倭寇。 东方教头坐在上首,神色轻松,“这批倭寇三千余人,盘踞北乌海虾龙岛已有五年,据我方探子所述,首领是倭斐国黑倭帮的一名舵主,名叫野地咕咚,专抢劫我大周商船。由于虾龙岛周边暗礁盘布,我军大船无法通行,大军无法抵达,所以就由着他们蹦达了两年。” “三千多倭寇中有不到半成的我大周人,到时能不杀就不杀,捆绑了回来由军部处断。虾龙岛倭寇乃是一群乌合之众,大都武功低微,你们强攻即可,所有倭斐国人,一律就地斩杀,一个不留。现在,由张团长布置战术。” 大厅中央有一沙盘,其中布局正是大海中的虾龙岛范围,张督尉言辞干脆扼要,一一指出了行军路线,排兵布阵干净利索。周同一营正路强攻,二营史大奈左路围攻,三营周代勇右路围攻,四营詹玉刚后路堵杀,五营莫小柔策应,截杀漏网之鱼,捕获大周人俘虏,顺带着收拾岛内财物,此一项专由馨馨公主周代鑫负责。 是夜军长派人送来诸多鱼虾海蟹,一是接风,二是犒赏,三是战前送行。五百人十多日的干粮把肚子都捣腾得没油了,这下个个张开大嘴海吃猛咽、蚕食鲸吞,吃的是饫甘餍肥、腹鼓嘴胀。 张督尉亲自陪宴,席间告诉周同等。倭寇凶残下作,好使暗招,别的不怕,就怕淬毒的暗器,我军光明正大,不用暗器,只穿甲胄,用长枪。但有一点,见了敌人决不可手软,前人已留下了无数血的教训,生命的代价,我等不可在重蹈前人之鉴。倭斐国人与我周人穿戴差异很大,且身材短粗矮小,很容易辨认。 东方教头等三人则被军长请去单独赴宴,馨馨公主待遇更佳,上了一座八抬大轿,也一起去了。 次日正时点卯,第三军军长二等黑龙将张都壮将军战前讲话,一番言语甚是鼓舞人心,而后在团部大厅亲自下了军令,一支令箭扔到了张督尉面前,此战胜则嘉奖,败则提头来见。 张将军走后,张督尉在队伍前也做了一番战前动员,排兵打仗的话一句也没讲,只让每营哨长听从本营营长指挥,旗长更要令行禁止,战时不听指挥者死,临阵脱逃者死,并连带祸及家人宗族。 四百多名旗长并不知道要打哪里,只是一切行动听从长官的,这点倒不敢马虎。如今这是要战争,虽说规模可能小了点,但也是战事,众人熟读大周军法律令,怎敢懈怠,当下誓言服从命令。 第九团五百人甲胄齐整,手持丈二铁枪,浩浩荡荡驶出军营。 不多久来到海边,一望无际的波澜大海,海天相连,直似永无头尽。 周同首次见到如此广阔的大海,心中不禁感慨,眼望波浪澎湃中,神意不觉晃动。海浪汹涌,看得片刻竟能搅动心神,果然浩瀚难撼。 海边停着上千大小战船,张督尉领着来到一处,那一百名学哥早已在此等候,此时都穿上了军装,却是一般小兵穿戴。东方教头冲百名‘小兵’高声道:“上船!”一百名学哥跳上五十艘小船,小船一舵一帆,两边各五把船桨,两学哥一人在后掌了船舵,一人在中执了船帆。 第九团五百名将士跟着上了五十艘小船,每人掌了一杆船桨,也就是学哥执帆掌舵,学弟拿桨出力。张督尉和东方教头四人则独坐了一艘小艇,大喝一声:“目标虾龙岛,开拔!” 百名学哥善使船,同时吆喝一声,“划!”学员齐动船桨,五十艘小船如利箭般穿了出去,前方是一面海上栅栏,张督尉掏出一个竹筒在船帮上轻轻一碰,一道黑丸喷到了上方,“嘎”地一声,半空中炸出一个大大的‘令’字。 “咚!咚!咚!”海岸上传来三声炮响,栅栏两侧展开,拉开一面大门,五十艘小船如飞在水面上似的,一艘接一艘鱼贯而出,驶向大海。 海上生风,掌舵学哥叫了停,执帆学哥扭动船帆,小船行的飞快,在貌似平静的海面上上下起伏,飞过一个接一个的狼头,层层浪花扑打在小船上,学员的甲胄不多久便湿透了。 周同自小不善游泳,在天山天池只在木筏上玩耍,天池水面如镜子一样的安静,这般浪头哪里见过,身体漂浮不定,胸中更是说不出的难受,不大一会儿额头上生出一层汗液。 一侧马英卫早已看出事故,怀中掏出一粒丹丸,悄悄的递给周同,小声说道:“大师哥,服下这个便会无事。”后一排马英国专听哥哥说话,声音虽小也被他听了过去,笑着说道:“大师哥是北方人,没见过大海,有些晕船也是应该的。”“二弟,小声。” 周同接过丹丸吃了,胸中顿时沉定许多,“啊,原来我这是晕船,晕船原来是这般滋味儿。”马英卫道:“大师哥只需意定丹田,身体随着小船起伏,不久就能适应了。” “啊,知道了,多谢二师弟。”周同感激马英卫,不免又生出一分好感。此人心地尚好,懂得维护同伴,今后多结交。 小船行了一日,天将黑时前方现出一片岛礁,张督尉命令停船,就地补充食料,有内急的上礁石。 周同没见过岛礁,虽不内急,倒也想看看新鲜。 岛礁经年被海浪冲刷,礁石上千疮百孔,一浪一浪的海水猛烈冲击,阵阵海风鼓吹,礁石中发出奇异的呼啸声。层层海浪无穷无尽,漫天漫地全是汹涌不定的海水,而这些礁石能够在这里屹立不动,也是坚强之极了。礁石的根在海底,它们是有了强大的根基,才能会如此的坚强。它们的根在最底部,人的根,我的根应是先天之根。师父说过,先天之根是武者练武的根本,强大的先天之根,可使练武者事半功倍,冲破人体重重羁绊,冲出人体极限,脱离凡人束缚,可长生不老,可上天入地。 大好风景如厮,心中感慨,海风中却传来丝丝臊臭,周同看了周围人等动作,不觉哀叹一声:“唉,大煞风景呀!”举步离开岛礁,上了小船。上岛礁者无一不是做那泄物之事,哪有如周同这般欣赏海景。泄物拉在礁石上,多了,自然会散出应有的味道。 戌时,张督尉命令收帆,起航,禁声,轻划。 夜幕下,海面上,小船无声的行驶,后面的岛礁渐渐没了踪迹,海面昏暗。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海鸟一头撞在船舷上,翻了个身坠入海水,给了海中鱼蟹一次翻本的机会。 子时,是夜最深的时刻,前方慢慢现出一片黑石,张督尉命令小船聚拢,召集各营长汇到一处。“再往前行驶二十里便是倭寇的探哨范围,二营、三营、四营绕远二十里分别包围,寅时一刻一起发动进攻,出发。” 三个营长带着所属走了,一营、五营待命。 寅时一刻,张督尉命令,一营进攻,五营断后。 十艘小船飞动,一营将士全力划浆,二十里不一刻驶过,东边泛出一抹淡光,四周仍是一片黑暗,黑压压的山石笼罩了眼眶,海浪扑打在礁石上发出隆隆巨响。 周同命令轻划,小船慢了下来,众人极力探视岛上动静,一点微弱的灯光扑闪在黑暗之中。是倭寇的探哨,周同顺手抓过一块礁石,悄声问道:“哪个暗器使得好?” 船上众人无人回答,马英卫道:“营长,我还使得。”“好!”周同知道这是马英卫在给自己收底,“离的再近些,用这石块将那探哨干掉。”“是。” 灯光渐渐明晰,露出一个身影,马英卫悄声道:“营长,此处十拿九稳。”“好,打他!”石块穿过隆隆海浪声飞射了过去,那身影无声的倒下,灯光依旧不动。马英卫暗器手法锐利,飞出石块力大而声小,周同轻赞了一声,“好手法!” 十艘小船慢慢靠到礁石四五米处,周同轻声道:“轻身,上岛!”小船在海浪中无法靠岸,只好下了沉锚,一百人施展轻功飞身上了礁石。 周同下令道:“全体匍匐前进,长枪不可与山石碰撞发出声响,每人取一石块,预做投掷暗器,如被倭寇发现,听令而动。” 队伍匍匐行进,那灯光处躺着一人,短小粗壮,衣着怪异,当面一个拳头大的窟窿,五官血肉模糊,黑血流过头顶一溜无毛处,顺着流进山石。 周同仔细辨认,这倭斐国人果然怪异,衣服如一个筒子套在上身,袖子只到肘部,下身的裤子宽松肥大之极,吹上气定像个灯笼。更奇怪的是这人头上当顶最中一溜没有头发,莫非倭斐国人天生的头顶不生毛发?这下倒好辨认,误杀不了本国人。 远处黑暗中又现出一盏灯光,周同命令由马英卫一人投发石块,其余人见机行事。 灯光后慢慢显出一个肥大的身影,马英卫不待周同点头,手腕转动,单臂一挥,石块带着少许风声,如黑夜里的一道黑色流星飞射。 第一三五章倭匪寇怎抵威武兵 马英卫飞石极快,当即射中那肥大的身影,一声轻响,肥影应声倒地。 周同暗自松了口气,气还没喘出,灯光一侧跳出一个瘦小的身形,接着便听到大声怪叫的声音,“阿鸡把达,古斯勒……呃!”“啪。”周同飞出石块,正射在那人当头,用的气力大了,石块穿过头颅,打在山石上碎裂开来。 瘦小身形贯出数米翻倒在地,远处山石后又露出一个人头,看到倒地的同伙立即大声怪叫,“阿鸡把达,古斯勒古几把但,鸡鸡鸡地哒哒哒地卟锝撂!嘎斯的咧,啊偶啊偶……” 周同起身道:“全力进攻!”随手抓起一个石块投了过去,紧接着一口天地自然之气吸入躯体,默运轻身功法,天地之气从双脚脱体而出,身体如弹丸般弹射而出,此一下超出众人七八米,速度竟似要赶上飞石。其余人等惊异中全力施展轻功,跟着飞奔。 周同起身用的是《踏云流星》第二十九式,‘轰天飞射’,如一颗流星般飞射了二十余米。气将竭时猛地落地,飞跑中再次引入天地之气,《踏云流星》行进最快速的一式,‘漫步流星’,身体离开石地不到半米,双腿大踏步的踏在虚空,看似步履很慢,一步踏出,竟似越过了十米。 那人头没入山石躲过飞石,大叫声依然不竭,头再要伸出山石时,周同已到。丈二长枪穿入头颅,枪身晃动,头颅爆开,那人下面握刀的双手才将将提起。 自周同飞石直到枪爆头颅仅仅两个呼吸的时间,远处山石上传出了阵阵惊锣声,周同暗道这下可应了东方教头的话,真的要强攻了。 一百人腾身飞跑,经过十四日来的强力锻炼,此时奔跑的速度比千里马也不逊色。天边光线渐强,周同跑的最快,远远看到黑黑的两座山峰中间架起一道城墙,下方是一面铜紫色的大门,上方护城墙垛上一溜黑旗,几十名持枪倭寇在上面骚动。 一路再无倭寇现身,来到城门五百米处,敌寇已经发现了,偷袭不成,周同站定,挥手令后方赶来的众人止步。 “文伟,二师弟三师弟,看那城门坚固,城墙高不下五十米,该如何强攻?”马英国抢先说道:“是啊,不太容易得手,原本还以为是个小垛子呢,没想到是座城墙啊。依我看,咱们分兵两侧攻城而上,挑几个内功拳力好的去打那城门。” 吕文伟道:“既然被他们发现,就不用太急,等其他三路攻时,咱们一起围攻较妥。”周同点点头,望向马英卫。“营长大人,此一战是我等建功的机会,战机稍纵即逝,等他三营人马攻陷了匪窝,我一营将失去大好时机。此一帮杂寇,不足挂齿,请营长大人给我一哨将士,定能攀上城墙,大开城门,而后攻入老巢,取了匪首的首级。” 周同心中有了计较,笑道:“二师弟,我看咱们还是一起强攻,你和三师弟各带四十名旗长攻其两侧,我和文伟专攻正中,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的城门打破。”马家兄弟武功高出吕文伟一筹,由他俩率人登墙较为妥帖,吕文伟跟着自己放心。 周同与吕文伟相识相知,对敌时两人都会互相照应,周同放心,吕文伟也放心。一个人的身后,需要交给放心的同伴照应。 周同首次战斗,不知敌方深浅,做出的判决甚为谨慎。 马家兄弟拱手应了,周同将要举手发布命令,“咚咚咚!”那城墙内连响三声,城门“嘎支支”地打开,从中跑出来一群倭寇。 “哦,这下可好了,不等咱们去攻,他们先来迎敌了。一营所有听令,散开了等他们近前,都装作松松垮垮的样子,看我出手杀敌时,一起砍杀。”“是!”一百人如羊群般散开。 来的一群倭寇有上千人,一半人手里持着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倭刀,一半人端着长枪,个别几个拿着铁棒长斧。 倭寇来到近前二十米处停了下来,个个蓬头垢面的,绝大多数身着奇装异束,身材低矮短粗,头顶少了一溜二指宽的头发。最前站着四个面上长着杂乱胡须的黑矮胖子,两人使倭刀,两人端枪,其中一个先发了话。“几把但几把但,硪摳唞x燮几把但,啊偶啊偶,*&%¥#@!@#¥……” 周同一句也没听懂,看看身后的众人,都听不懂,回身笑道:“你个低矮的黑胖子,说的什么话,听不懂!”那人又道:“硪摳唞x燮几把但,啊偶啊偶,*&%¥#@……” 周同心道别跟他们废话了,这帮人个个生的没个人样,看那兵器上紫中发黑,必是经年的血渍,不定杀了多少大周朝的老百姓,还是速战速决的好。笑着慢慢往前挪步,一手拖拉着铁枪,一手搭在耳朵上笑问道:“你说的什么,再说一遍,我听不懂!” “吧啦阿纳斯嘎!”那人低骂了一句,手指一名身着汉人服饰的汉子,“阿古冻死噶以马斯,几把死茑蛋但硪囔厮!”那汉人站出来大声道:“你们是周朝的武官,但是人太少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回去拿银子赎人,他们几十个留下来当人质。”回头问那粗矮胖子,“啊偶,*&%¥#@,古鲁斯噶碍古鲁斯噶?” 粗矮胖子回道:“*&%¥#@,咦瘟瘟古鲁斯噶!” 汉人大声道:“饶你们不死,一共要一千两白银,回去取去吧。” 周同笑了,这帮龟孙子胆大妄为,当兵的也敢要钱,不过索要的银子太少了,这里每一个人都能拿出个成千上万来。“告诉他,好说好说,我这怀里有一千两银票,给了你们是不是放我们走啊?”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招摇着慢慢往低矮胖子跟前挪步。 那低矮胖子看到银票双眼泛红,呲开乌黑发黄的残牙吼道:“噢吼吼嘎嘎嘎……*&%¥#@,古鲁斯噶碍古鲁斯噶,咦瘟瘟古鲁斯噶!”汉人翻译道:“很好很好,你们杀死了我们一个哨兵,需要再给三千两银子,我看你手上总共四张银票,一起给了,就放你们回去。” 这帮家伙真是要钱不要命啊,死了同伙也不想着报仇,却要来索取银子。不是射杀了三个,怎么他们说一个?嗯,这些草寇不懂得治军,不顾同伴死活,看到死几个就是几个。“好说好说,我这就给你们头头送过去。” 那汉人说了一句怪话,低矮胖子哈哈怪笑,叉腰站着等周同送上银票。 周同走近笑着说道:“你们四个头头,一人分给你们一张吧?”那汉人翻译道:“嘎叽叽嘎叽叽,几噶几噶!”其余三个低矮胖子怪笑着走来伸手要接,头一个低矮胖子旁手阻了一下,“哦吼,偶睚眦綫搻!”他先要接银票。 周同大笑:“哈哈哈……真是一群乌合之众!”话音中挥动长枪,一招‘枪转乾坤’,长枪并出枪刃扫了半圈,四个低矮胖子乌黑杂乱的脑袋疾射而飞。“兄弟们,杀!” 四个粗短的胸腔喷出泛红的黑血,周同飞身躲开,将银票揣入怀中,“一帮杂寇,可不能让你们玷污了我的银票。”长枪一挺,冲着人多处飞刺一枪,两名倭寇喷出两股脓血,残躯被大力惯出,砸倒一片。 百名皇家学员均是武士中的高手,杀入千人草寇阵中如切瓜剁菜,众倭寇哪是对手,一招没过便没了项上人头。学员中数十个武功高强者更是下手狠重,往往一招便要死伤数名倭寇。 几个照面,倭寇死伤过半。这下倭寇们慌了神,这哪里是人呀,简直是杀神来了,跑啊,丢掉兵器就往回跑。 众学员杀的过瘾,哪里会漏掉一个,长枪飞舞中,跑动中的倭寇飞快的死伤。 看看还有不足百名倭寇,其中近乎一半是汉人服饰,周同当即下令。“停止杀戮,紧跟他们后面,攻城!”一百人住了手,紧跟着一帮丧家之犬望城门奔跑。 那边倪阳伟仅杀掉一名倭寇,这会子心急,跟在一名倭斐国倭寇后面直催促:“你娘的,快点儿呀,跑的比你娘还慢,叫我怎么杀你,干你娘滴!”一旁的任仁尚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娘跑的比他快,难道你跟他娘赛过跑,还是你、阳伟真的干过他娘?”倪阳伟大气,回骂道:“任仁尚,我干过你!” 最近处的田金吉笑了,“任仁尚嘛,你干过他也没什么奇怪,任仁尚,随意喽!”任仁尚急了,大声道:“好你个田里的金鸡,你干过你家滴田鸭!”田金吉大白脸瞬间变得通红,“你个狗x的任仁尚,污蔑我妹妹,我干你老母!”原来田金吉还有一个妹妹,名叫田金雅,也和詹玉刚同拜一一个师父,却是在五营与莫小柔等断后。 两人声音大了,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周同听在耳中不像人话,大声呵斥道:“休再胡言,乱讲者军法从事!”心道詹玉刚的几个宝贝师弟在我一营,打仗不行,污言秽语的能力倒是超强,以后还给詹玉刚,让他听听这些狗屁话。 一百倭寇不会轻功,跑的慢了,那边城门“嘎支支”地响动,看来是要关门了。周同心道不好,大喝道:“杀掉他们,留下汉人性命,随我攻城!”引入天地之气,脚下生风,迅速赶到最前。 十数声惨叫,一百倭寇剩下不到五十个汉人。田金吉和任仁尚各杀死一名倭寇,此时怒目相对,仿佛刚刚杀死的不是倭寇,是对方。 剩余汉人众人不再理会,朝着城门方向飞跑。 眼看距离城门不过十多米,“嘎嘎”两声,城门紧紧闭上了。 第一三六章显武功攻克敌无数 众人冲到城下,城门紧闭,上面抛下滚石檑木,周同大声道:“轻功好的跟我在城下,专引他们抛撒投掷物,其余人等原地待命。” 马家兄弟与吕文伟首当其冲,引着二十余名自视高强的旗长在城墙根晃悠,那城上倭寇杀猪般的叫嚷着,大量滚木礌石砸了下来,夹杂着数不清的蒺藜箭弩。 众旗长武功高强,哪里会怕这些杂物,落下滚木礌石能躲就躲,躲不开一掌击出,半空中挪到一边。飞来蒺藜箭弩则大多接在手里,顺着便投了上去。上面哇哇乱叫,下面活蹦乱跳,不时有倭寇掉落,下面人躲的最快,比躲避滚石檑木还要快上八分。 周同怕吕文伟躲闪吃力,只在他的周围照应,上方的倭寇看准了周同,抛下的物件最多。 过了不多一会儿,天光大亮,城上投掷物越来越少,下边没了压力,大多旗长原地站着,盼着有飞箭投来,接在手里再给他还回去。只是遇有飞落的倭寇还是要快些躲闪,要不然尸体砸在山石上,飞出的黑血溅到身上还能忍受,肚子、肠子、眼珠子,还有摔出来的粪蛋子粘到身上可是不舒服。 一仗城下躲避战即将结束,城下无一人受伤,城上倒死伤了上百名倭寇,叫嚷声小了,哀嚎声却大了。 周同召集百人队下达攻城命令,“马英卫马英国各带四十人两侧攻城,吕文伟随我打城门,不要给这帮杂寇们喘气的机会,上!” 城内再次响起了惊锣声,先是一处,接着叮叮咣咣的响了两处,周同大喜,“兄弟们,其他三营围城了,咱们攻啊!” 铜铸的城门非常厚重,周同等运掌打了十数下,仅仅打开一道二指宽的门缝,里面插了三道门闩,亦是铜铸的,如腰般粗。这帮倭寇,武功低微,大门倒做的结实,要是水纹剑在手,定能削断门闩。水纹剑来自倭斐国,刀形剑身,和这帮倭寇拿的倭刀相像,用来取他们的性命最是适合,下次攻打别处倭寇切要带在身上。 周同五明拳第一招,‘风明’拳法已颇具威力,只是此一招惊世骇俗,让这么多人看见了多有不便,还是保留为好。 两边攻城的马家兄弟轻功不错,先一步登上城池,后面的哨长们紧随其上,周同大声道:“两侧的兄弟们已上了城墙,咱们保留气力,只等开门了。”余众欢呼一阵,就在当地休息。几个出掌力大的干脆盘膝坐下,作那丹田呼吸之法。此时战事紧,对于这些各省领的武士高手来说只是一场热身战。不过这人都是人精,常年与人比武拼斗,片刻的空闲也不会浪费,充盈的内力便是武士的根本保障。 城墙上喊杀声响成一片,倭寇哪里是这般武士的对手,不多久杀的尽绝,马家兄弟率众来到城门,撤掉三道门闩,“嘎嘎嘎支……”大门敞开,马英卫一身鲜血,大呼道:“营长快与我杀入老巢,取那野地咕咚!”周同心道你兄弟懂得如何立功,我就随了你俩的愿,长枪一挥,“随我杀进老巢,一路不要停留!” 一营百人队再次聚合,一路挑飞上百倭寇,几乎是畅通无阻,远远两侧城墙上斗的正紧,城门还未打开,另一方却无甚动静。周同传令,分出三个二十人队分别启开其余三个城门,与三营兄弟汇合,一起剿灭倭匪。马英卫深望了周同一眼,抬枪挑飞一名倭寇,“营长,野地咕咚必是我一营的。” 一营剩余四十人随着周同直奔城中,城内不大,打杀了片刻来到城中,一面高墙两头连着山石,中间是一座铜铸的大门。高墙四五米高,众人飞身而上,杀尽高墙守卫,院内是一座临山建造石屋,正中一面厚顿顿的石门。 马英卫道:“营长,这石门是唯一的入口,看来只有硬打!请您下令吧!”周同心道此石门只是一般山石做成,不如那铜铸的城门结实,既然先到了此地,拿下匪首才是正理,传令道:“掌力高强者随我打门!”也不等余下,飞身上了石阶,挥掌便是一击,“轰”地一声,石门裂开了一道缝。此一掌用了八成功力。 马家兄弟同时击出一掌,石门几近碎裂,后面窜出应有才,全力击了一掌,石门粉碎,打开一个圆洞。“哎呀,这石门这般不结实,我才只这一掌,就被打穿了!”马英国道:“是啊,你有才啊,应该有才,你很有才!” 屋子百米见方,全是由石头砌成,摆了数百石凳石桌,居中一座高大的石椅,上面铺了一张老虎皮,“怎么这些海上倭寇也要耍排场,和陆地上的响马倒很相似。”马英国笑道:“这是他们倭斐国人跟咱们学的,没听他们出兵也会响炮嘛。”周同笑了,心道响马出来劫道响炮,这些个倭寇也是,哼哼,大周朝的军队何尝不是。 众人搜了一圈,后面靠山的石壁无端放了一个大号的木头箱子,马英国抢先打开,里面空无一物,敲打敲打底部,却是空心的,一脚踹下,露出一个一米大小的石洞。“啊,营长,这里面才是他们的老巢,金银珠宝定是放在里面。” 石洞深邃,深不见底,周同传令道:“吕文伟率领二十位兄弟在此协助三营的兄弟,其余人等随我入洞。”马英卫抢先把住洞口,“大师哥,让我兄弟先进?!”“不行,我先进!这是命令!” 周同在前,马家兄弟紧随其后,其余等人一个一个的往里爬。 爬了五六十米,转了个弯儿,里面隐约传来水声。周同谨慎,爬的不紧不慢,再爬数米,露出洞口,隐隐现出亮光,水声更大。莫非到了海上,野地咕咚乘船跑了?洞口会不会有倭寇埋伏? 周同将长枪拿在最前,慢慢伸向洞口。枪尖刚一露出,银光一闪,枪尖断了,两道刀光飞进石洞,两股刀刃迎面而来。好,果然阴险!周同运出内气,双掌掌气并出半寸同时推出。 掌气击破刀刃,刀光飞逝。两刀刚撤,洞口现出三刀,三股刀气带出三股厉风,卷着飞射而来。周同再次出掌,掌力浑厚,轻易击退三刀,洞口又出三刀。 周同暗道如此纠缠与我不利,待我使出‘风明’拳法,后边跟着的马家兄弟他们看不见,这般使了只让一干倭寇死前看看便了。 石洞太小,周同匆忙间靠在洞壁双掌胸前划了个小圈儿,上下一撮,随即推出。一团急速旋转的能量球带着风声,闪着微弱的亮光轰然而出。 “咚!”能量球击碎三把倭刀,在洞外炸开,“隆隆”之声不断,巨大的冲击波袭到洞里来,周同意念运气,双掌抵在头顶,冲击波如找到了归路,飞速钻入掌心,消耗的内气带着天地‘风’之气被收回,“啵啵啵”三声轻响,体内竟然连续破开三道支脉。 片刻功夫,能量球能量用尽,冲击波消失。 后面马英卫急道:“大师哥,出了什么事?你还可好?” 周同朝前爬了两下,一个碎烂的断掌被冲击波卷在洞口,掌气一推,将断掌推掉,“无妨,一只猪爪掉进咱们洞里,我把它弄出去了。走,咱们出洞!” 洞外散了七八具粉碎的残尸,不远处五六十倭寇簇拥着一个水桶般的怪汉。此怪汉一身倭斐国人装束,手持一把大号倭刀,赤发红须,一双绿豆大小的贼眼正惊异的看着这边。 周同脚一落地便问:“你可是野地咕咚?”那赤发红须这才反过神来,大号倭刀朝前挥动,破锣般的杀猪声大叫,“猪孙牙咯噢鸡噢鸡,死几吧里骂几吧猜疑马斯,*&%¥#¥#@&……”身后五六十倭寇哇哇乱叫,呲牙咧嘴,如一群疯子般扑了过来。 周同捡起一把倭刀,使了一招剑招,‘云行天下’,气通刀尖,倭刀轻轻划出一面淡淡的刀气。四个不知死活的倭寇举枪来刺。倭刀刀锋猛转,刀气几乎拧实,四名倭寇下盘空了,未等抵挡,刀气眨眼划过腰身。四具上身自腰间掉落,八条腿带着四具下身扑腾腾跑了几步猛的跌倒,摔出半身血肉,扑拉拉活蹦乱跳的甩了大片。 周同一招未完紧接一招,‘分江化海’,《天云剑》中强力一招,刀身化作数层半寸刀光,刀锋猛突,数道刀气几乎同时出现在迎来几名倭寇下盘,“噗噗噗噗噗”,刀气所过,几名倭寇身体突然矮了半截,十数条断腿滚倒一地。 马英卫兄弟来势很快,一招之下,两杆长枪刺飞四名倭寇,再一招,又有几名倭寇了了账。后面人等鱼贯而出,这帮倭寇稍有武力,怎奈遇到了高强者,几个呼吸功夫,未等洞内全数出来,五六十倭寇全皆送命。连那被周同削断腿的几名倭寇,也被后来的应有才斩断了脖子。 那赤发红须惊得哇哇大叫,挥刀砍断身后缆绳,飞身跳了下去,下方却是一个大大的石洞。 周同飞身急赶,“呼隆隆”一声巨响,一面巨石挡住了石洞。巨石乌黑,不似一般山石,一刀砍下,蹦出无数火花,巨石则烂了一道细细的印痕,虎口隐隐发涨。“此是黑基石,一般兵器不可破,谁可破了此石?” 马家兄弟齐声道:“我能!” 两人站到巨石之上纵身跃起两丈,调转身躯,手臂在腹部来回转了几下,双掌直对下方巨石,掌气并出,双掌来回交替。掌气击打在巨石上发出震响,一时间碎石四溅,石屋内嗡嗡的震耳欲聋。 数十掌之后,巨石终于打开,下方却是一面海水。 马英国着急的说道:“野地咕咚跑了,下面是海,定是上船跑了!” 第一三七章詹玉刚机巧擒贼首 马家两兄弟打开石洞,双掌微显泛红,马英国神情急切道:“野地咕咚跑了,下面是海,定是上船跑了,营长,咱们追?!”周同暗自称赞,黑基石比一般山石坚硬十倍,两兄弟掌法精奇,一掌连着一掌,力道重重叠叠,如对手被裹掌风中,怕很难抵御。“好,咱们追,下边是水,注意埋伏。” 马家兄弟首先跳了下去,“噗通噗通!”“噗通!”周同紧跟而下。“噗通噗通噗通通……”其余人等跟着跳入海水之中。 水中三面石墙,众人朝一面游动,慢慢现出一个宽阔无比的岩洞。 岩洞怪石嶙峋,下方则是一片宽广的水域,停靠着上百艘大小船只,前方白光刺眼,却是外出的门洞。马英卫道:“这里只有野地咕咚一人,没有埋伏,只怕他已驶船逃出岩洞了。” “啊哈哈……”一声怪笑,回声在洞中来回碰撞,甚是刺耳难听。“谁?!”周同紧握倭刀纵身飞出水面,来到一处容脚之地往四处看。 “马家小子错了,埋伏是有的,不过却是我!啊哈哈……” “詹玉刚?”“是,周同兄弟,我在这里!” 一只小船晃动,船舱内走出詹玉刚壮大的身躯,身后拎着一人,赤发红须,正是野地咕咚。 马英卫低呼一声:“完了,前功尽弃!”…… 詹玉刚后路进攻,原来只有一道山石小路,小路上方没有门户,一道石墙劈空拦住了去路,上下近五十米高。本来两道吊索可直达而上,怎奈被上面的倭寇砍断了。 山地险峻,石墙高耸,四营攻了许久没能攻上,轻功不行啊,一百人里谁也不能一口气飞上石墙,再有上面倭寇投下滚木礌石,陡峭的山地实不易躲避。 詹玉刚留下一名哨长带领二十个轻功好的旗长骚扰,能攻上就攻上,攻不上就在此地玩玩。 带着余下到了岛边,巡视了一圈,发现一处岩洞的洞门。詹玉刚不提岩洞,命令第二哨长率领剩余七八十旗长从左路全力攻击。第二哨长有异议,张督尉不是让咱们在这里堵杀嘛,这样围到左路攻打,是不是违抗军命。 詹玉刚当即训斥道:“那小小的山道,二十人在那里堵杀已经足够多,这么多人在这里浪费,你不听我的命令,就是违抗军命,我就地正法了你!”说完提着枪作势要扎。 那哨长知道这位四营长的大名,当即率领众人跑了。不跑不行呀,詹大营长就要扎来了。 詹玉刚只身跑到岩洞,将里面看护船只的倭寇斩杀的一个不留,包括几名汉人,一样削了首级,他还有话说。“大周朝的汉人,跑到这里跟一些个倭匪人厮混,真是丢尽了汉人的脸,不杀了尔厮,你家老娘也不会原谅我。” 杀光一众倭寇后,不多久那最里的黑基石打开,扔下了五个大箱子,接着跳下来十名倭寇。 詹玉刚悄悄看着,等到倭寇将五个大箱子抬进一个小船船舱,偷偷跑到十人身后两个猛招尽数刺死,一个人声也没出。 野地咕咚下来,左右看看空无一人,摇晃着脑袋怪叫了几声,刚上了小船,便被詹玉刚拿了正着,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周同听了詹玉刚简述,笑道:“詹大哥不仅是猛将,而且还是智将,副将,小弟佩服啊!”詹玉刚哈哈大笑,“兄弟太夸赞我了,我这是投机取巧,这份功劳是我捡来的,你才是真真切切打到这里的!哈啊哈哈……” 马英卫兄弟面色不善,马英国更是死盯着几乎瘫软的野地咕咚,两人一句话不说。詹玉刚倒说上话了,“马家小子,不要不服气,跟我抢功劳是不是,哈哈哈,没门!现在没门,以后也没门!以后啊,你哥俩就跟在我后面拾柴火吧!” 马英卫道:“我兄弟只跟着大师哥公干,其余不管。这里的营长是我大师哥,你詹玉刚愿意跟谁抢,那是你的事!”“……嗯!”詹玉刚呆了一呆道:“周同,这功劳我一个人吃不下,是咱哥俩的,你不会怪我吧?” 周同笑道:“什么功劳不功劳,詹大哥多虑了,这事以后不要再提。来来来,咱们寻一寻他们藏匿的财物,还有这上百艘船只,总要禀报张督尉才是。” “兄弟,不瞒你说,财物都让这憨货运到这小船里了,整整五大箱子,哥哥我可不是贪财的人啊,箱子都上着锁,咱们一起交给那,那那那馨馨公主吧。” 周同又赞了一句:“詹大哥果然是福将,人财两获呀!” 此一战大获全胜,二营三营全都是好手,虾龙岛上倭寇一个不留,活下来的汉人不过五十二人,绝大多数还是周同留下的。 张督尉与东方教头等登上虾龙岛巡视一番,开始询问四营状况,听无一人受伤,大为高兴。 莫小柔带着一哨女队运送俘虏,看到一些受伤的汉人心中不忍,便拿出绷带药草包扎。几名被她亲自救治的汉人如坐云端,飘飘不知所以,恨不得身上的伤势再重十倍,好让眼前这位神仙般的仙女多在跟前停留一会儿。 周代鑫带领一哨女队缴获金银珠宝,五个大箱子当即被她打开了,满目的金银珠宝耀眼夺目,近处的一些女队员险些昏了过去。平生何曾见过如此多的金银珠宝,今日一见,夺人的命啊。 开船的那百名学哥帮着打扫战场,刀枪兵器万余,粮食近十万斤,全都装到一百多艘敌寇船只里。 队伍休整一夜,次日卯时出发,凯旋之师,虽然辎重甚多,但一路行的也是飞快,午后未时,来到黒滨师团第三军大营。 此一战,剿灭倭寇三千一百人,俘虏五十二人,捕获首领野地咕咚,缴获敌寇百艘战船商船,金银珠宝折合白银七十多万两,铁枪倭刀一万余,粮食十万斤。 当夜,九团营内大摆宴席,军长二等黑龙将张都壮将军亲自主持,当场拿出一万二千两白银犒赏九团将士。各旗长每人白银一百两,哨长二百两,营长三百两。 五百人欢声雷动,喜气洋洋的捧了白花花的银子。周同接过三百两银子揣进怀中,心道这位军长也够抠门的,七十多万两白银,每人才发了这么点儿,九牛一毛也不如。看着队员们高兴的模样,心中更是讥讽,还大都是官家子弟,见了这么一点银子就乐的屁颠儿屁颠儿的,哼,看来是私下没劫过响马,没见识,恩,也没当过响马。 第二日张督尉召集周同等十五人大厅议事,原来是论军功,虾龙岛上时已多方打听,今日是要叫来众人核实。 各营长哨长汇报战功,詹玉刚倒也不贪功,将前后经过如实讲述了一遍,只等张督尉定论军功。 东方教头道:“你等来此是为演习,申报上去的军功只能算作一半,詹玉刚的官爵已是督尉,和张督尉齐平,这次军功不大,全了给你一人也难升得半级。虽说亲手擒获了匪首,截获了七十万两白银,但你有投机取巧之嫌,这次战役的首功,应当属于周同,你认不认啊?” 詹玉刚面色不好看,回道:“东方教头发话了,我怎敢不认!首功没我的份,第二功劳总该算了吧?!”张督尉道:“按你所述,你只是只身截住了匪首,而强攻虾龙岛,逼迫匪首逃窜的是周同他们,其余两营强打城池,剿灭两千余名倭寇,使得匪首无人可用,只好逃之夭夭,所以,两营营长功劳应该在你之上。” 詹玉刚脸都涂塌了,“张团长,那,那总不会不给军功吧?!”张督尉笑道:“军功当然要给,不会抹去你的功劳的。现在宣布,一营营长周同首功;二营营长史大奈,三营营长周代勇,一营哨长马英卫马英国次功;四营营长詹玉刚,二营三哨哨长……为三功;……等二百三十一名旗长为四功;……等一百五十三人为五功;五营助力有功,营长莫小柔、哨长周代鑫为四功,哨长吕文倩五功,……等九十七位旗长为末功。” 莫小柔柔顺的样子依然如故,吕文倩庄重肃穆,周同悄悄看了,两人同时投来浅浅一笑,又同时转头目视对方,不禁又是一笑。 詹玉刚大脸一拉,低声道:“老天待我不公,这次认了,下次甭想听老子说实话。” 张督尉接着道:“虾龙岛倭寇三千人,你们五百名全是军官,并且个个官爵都不小了,如此一来,论功不足以再加官进爵,军功上报,师团部军团部以及军机部自然会备案留查。明日攻打‘青蟹岛’,一万五千余倭寇,岛上三个大首领武功均不弱,那里立了功,才能叫做军功,这份小功劳算得了什么。” 詹玉刚豹眼顿时睁得溜圆,抱拳大呼道:“张督尉,明日青蟹岛我要正攻,请您准许!”张督尉笑着看向东方教头,见其点头应允,笑道:“你要正攻,很好,我和东方教头都同意了。等我到军部报了这次军功,晚间回来给你派遣任务。” 詹玉刚大喝一声:“得令……呀!” 张督尉嘿嘿笑道:“这还没传令呢,你得的什么令呀?” 詹玉刚道:“张督尉是我们九团的团长,说出来的话就是命令,你已亲口说要我詹玉刚四营正攻,很好!你和东方教头都同意!” 东方教头道:“张督尉可长了见识?与这詹玉刚说话,可要留神。这小子有一门功夫可是超一流的。”张督尉惊讶,问道:“什么功夫?”东方教头回道:“钻空子。” 一位哨长没有听明白,惊异的望着膀大腰圆的詹玉刚,轻呼道:“什么?钻裤子?!” 第一三八章星夜行舟船八帆齐 当晚张督尉在议事厅召集十五位营长哨长部署战术,沙盘已重新更换,显得正是青蟹岛。 这次果然让詹玉刚正攻,不过沙盘上标注的很清楚,青蟹岛三面均是陡峭的石壁,攻击敌方巢穴只有正面一路,詹玉刚是要打头阵了。 詹玉刚这个气呀,当场发表了态度,“让我打头阵也行,不过不许别的营打二阵。”这家伙就是霸道。张督尉笑道:“你四营要是能够攻陷他们的营寨,其他三营自然不动。不过你若是攻不下呢?难道其他三营也不动?” “看张督尉说的,好像我詹玉刚很霸道似的,我攻不下当然他们三营上了!不过,我若攻不下,他们三营也休想攻下!”“哼哼,你詹玉刚不止是霸道,还很张狂。到时看你的了,我们只在后边掠阵,你不败下来,其他三营不动。”“好,一言为定!” 周代鑫插了一句:“还有我们五营呢,我们的武功不比他们差,为什么攻城没我们的份?”张督尉赔笑道:“馨馨公主需要给大家压阵,我们才能安心,将士们才更有战斗力啊。”“不行,这次我要和小柔姐姐他们一起和倭寇打,让我们打头阵!” “唉嗨,那如何使得。”张督尉神态恭敬,“这命令已经下达了,不可更改,末将以为,咱们还是下次吧?!”“你这不是正式下军令,也没有传下令箭,做不得数。上次虾龙岛没让我们打,这次应该由我们五营打头阵!” “唉嗨,那如何能行。”张督尉神态越发的恭敬了,“我和詹玉刚已有言在先,身为团部最高长官,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今后我还怎么领兵呢?你说是不是啊,馨馨公主。”东方教头道:“周代鑫,这里是军营,在这议事厅内,张团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军命,你难道不懂得军法律令?不要纠缠,一切行动听由张团长命令。” 东方教头严厉,周代鑫不敢辩驳,满脸的委屈。张督尉笑道:“公主殿下,到时如果一营攻打不下来,你们五营和其他三营一起进攻可好?”“嗯……好吧。” 东方教头低声问道:“张督尉,你真的要周代鑫亲历上阵吗?”张督尉轻笑道:“自然是真的,我说的。不过到时由您来发布战时命令,谁敢不听。”“哦,你还是不敢啊。” 詹玉刚气势汹汹,誓要拿下青蟹岛。其他三营心中有数,沙盘标的清楚,青蟹岛一支独道,易守难攻,两处隘口道路狭窄,山势险峻,打头阵本来就是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儿,想要攻克,区区一百人怕是万难。 议事完毕,十五位营长哨长回去休息。青蟹岛距此两日的海路,明日卯时出发,乘船也是一件辛苦的事,要是海上无风,划两日船可就不妙了。 夜已深沉,一名传令官飞快的跑进九团大营,径直跑到张督尉门前,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唤出了张督尉。 悄悄两句话,张督尉飞身来到东方教头门前,急切说了一句:“东方将军,紧急军情!”提着官衣就跑,将传令官远远的抛在后面。 东方教头唤醒吴云燕与谭思凯两位教头,快步走到后面召集一百骑手,却不管五百人团,悄无声迹的骑上乌骓马走了。 一刻钟后,张督尉飞跑进了九团大营,操起议事厅外的堂鼓鼓槌,“咚咚咚……”一通急促的战鼓声打破了寂空,吓得屋顶上一只夜莺跌了个跟头,在斜瓦上没命的扑打着翅膀。“咚咚咚……”第二通战鼓声再起,夜莺终于飞了起来,夜空中哀鸣一声,飞入无边黑寂。 “咚咚咚……”三通战鼓声响毕,九团将士列队完毕,整整齐齐五百人一个不拉。 “紧急战事,奉军长令,三军九团即刻开拔!全体都有,目标海边战船,跑步走!” 一艘大船灯火通明,船舷外侧印着几个大字:‘辽吉黒滨通远’,是战船的船号,辽吉军团部黒滨师团通远号。东方胜等三位教头站在船中将台,五十名皇家学员站在五杆大大的桅杆下,八面大小篷帆已然半开,张督尉令五营入顶层宿舱,一营二营进入左内舷,三营四营进入右内舷。 内舷两侧分了两层,分别设有一百个船桨和一百个棹楫的位置,中间一溜是一条长长的高板。舱内四个营四百人分派已毕,后方舵楼跑下一位皇家武馆高年级学员,“启禀张团长,一切准备完毕,请下令!”张督尉在高板上来回巡视了一遍,大声说道:“今次战事紧急,一路不作停留,大船要全力航行,尔等听从这位学哥号令,如有懈怠者,军法处置!”“是!” 张督尉出了舱上了将台,舱外半空闪出一个大大的‘令’字,舵楼震动,那学哥大声喊道:“启…推!……拉!…推,…拉!……”四百人推拉桨棹,大船徐徐开动,随着口令节奏加快,大船逐渐提速。 “咚!咚!咚!”岸边大营三声炮响,海面栅栏大开,大船驶离营寨,冲入大海。 海上风起,五十名学哥不停的牵拉篷帆,大船乘风踏浪,划过一面海水,在大海上全速前进。 行了整整两日,内舷四百名将士日夜划船,轮番操动船桨与棹楫,中间仅仅休息了四次,每次一刻钟。那学哥督促甚严,不得空闲,到了此时,大多气力消耗将半,心想着尽快到了地头,脱离这让人烦躁的重复劳力。 好在真的到了地头,到了第三日清晨,将台有学哥传令,停止划船,准备出舱。 不远的陆地山石嶙峋,杂草丛生,分明是一片渺无人烟的荒地。大船渐渐收了篷帆,驶到浅水处一阵晃动,便停了下来。 张督尉传令,九团全体将士下船涉水上岸,一刻钟后集合。 詹玉刚头一个飞出大船,身体在空中滑行十多米,双脚踩着水面滑到岸上,回身大呼道:“都是武士高手,谁若踩湿了鞋子那就是没种了,以后别说你是三六零一班的了!” 张督尉笑道:“这詹玉刚最爱出风头,东方将军今后可不好管他呀。”东方教头笑笑大声道:“詹玉刚是九团的精英,内功外功超人一等,三六零一班是一个整体,你们如果没气力下船,可让他背着你们上岸,这样就不会湿了鞋子。” 东方教头的话清清楚楚传进每一名学员的耳朵里,甲板上呼啦啦坐倒一大片,“我等都不如张营长,没气力,请张营长背我们过去吧……” 一浪接一浪的声音浩大, 詹玉刚掉头就跑,边跑边喊道:“不行了,我拉肚子,要去拉屎……” 岸上九团将士休整,东方三位教头带领一百名学哥,骑上一百零三匹乌骓马先走了。 周同不熟悉战船,见这艘大船还能装得下这么多的马匹,不觉惊奇。马英卫道:“此战船分三层,属于三级楼船,在我大周沿海最为常见。三级楼船长为一百零三米,宽五十七米半,设有三层,底层划桨,最低一百兵士便可启航,最多可四百人同时操浆划棹。中间一层前半部分设有海图舱、议事舱也叫官厅,和长官居住的宿舱,后半部分较大,分为水货舱和马舱,水货舱内装饮水和食料,马舱最多可容纳一百二十匹大马。最上一层专供兵士居住,设有五百五十个床位,整条船最多可容纳八百人。船上五桅可挂八张帆,锚重三千五百斤,整条船重十一万七千多斤。” “这条船全由木材打造,怎会如此之重。”周同从未接触过造船技艺,这下还真的露怯了。马英卫笑道:“咱们初级武馆时就学了这些造船知识,大师哥怎会不知?”“啊,不知不知,我小时候在深山老林里,没读过初级武馆,二师弟先给我说说造船的事情。” “造船到的木材有很多种,如杉木、松木、柏木、柚木、榆木、赤木、樟木、楠木、楸木、梓木、槠木、桧木等,这些木材大都结实坚固,漂浮性好,而且用途各异。比如松木中的云松、花旗松、落叶松、黄松等常用于大船顶板和铺设船板。柚木材质坚致耐久,可抵抗飓风,常年的风刮雨淋也不易受损,适合做桨橹、桅杆。船梁与船枋用楠木、槠木、樟木、榆木、槐木等比较好,舵杆用榆木、榔木、槠木更加经久耐用。大师哥,造船的每一块木材都要精挑细选,为了坚固,所以而且大都沉重,又由于船体越大龙骨越粗,咱们这大船自然会沉重。不过大师哥放心,这艘三级楼船即便再重十万斤也不会沉的,船体无缝打造,海水进不了船舱,只要底舱不破,就不会有事。” 马英卫侃侃而谈,说的头头是道,周同暗自敬佩。这官家子弟自小受军营熏陶,他又好学善悟,海上路上无一不精,懂得果然比我这个冒牌货多的多,今后还要好好请教。 休整已毕,张督尉带领九团全速奔跑。 这次奔跑速度快的不一般,张督尉全力领跑,两个时辰后,后面的队列慢慢拉长了距离,一些功力稍弱的慢慢落到了后面。 第一三九章为黎民盾嘉城救困 九团五百人连续奔行赶了十来个时辰,直到第二天天黑透了,来到一个官道上,张督尉这才喘着气叫了停,吩咐原地休息。 这一路不知跑了多少里地,学员们大都累的不轻,周同的内力也消耗了二三成。 等到后面跑的慢的学员全数赶来,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张督尉督促所有人等集合,五百人如散兵游勇一样整列了队伍。 “瞧瞧你们,还都是皇家武馆的精英,这才跑了一千四百多里路就累的站不直了,真给东方教头争气。”詹玉刚与张督尉官爵相同,对他不服,“张督尉,你都四十岁的人了,我们大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你比我们大了快二十岁,也没见你比我喘的气少,我到了你那个岁数,肯定比你强,嘿嘿,看来你是不如我了。” 张督尉面露严肃,怔了一怔,转而笑了,“詹玉刚,我不比你,现在就不比你。我自小贫困,上不起高级武馆,没钱买武功秘籍,没钱买灵丹妙药,更喝不到提炼内功的所谓利喉青,能学得这么一身本领为国家出力,已经很满足、很荣幸了。大周朝贫困子民数以亿万,一千个里面上得起初级武馆的不到一人,比不上你的太多太多了。我今日给你当团长只是暂时的,日后等你出来,说不定就会成为你的属下,或许是属下的属下。詹督尉,今后还要请你多多观照啊!”说完抱拳行了一个礼。 詹玉刚想了想不知如何作答,摇了摇脑袋,低头不说话、队伍前排亮出一人,“张督尉,我们四营长家世渊博,你如何攀比,你现在能率领我们这一帮人,应该很荣幸了吧!” 周同冷眼瞧去,说话人叫魏武文,皇城高级武馆上来的,平时不见有什么动静。马英卫低声说道:“大师哥,此人姐姐被招入宫中做偏妃,因此攀上了皇家,他却武功低微,高级武馆时混了几年,来咱们皇家武馆只是镀镀金,无足轻重。” 周同低声道谢,马英卫能够看透自己的心思,对事世也很清楚明白,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头顶一阵凉风,后排詹玉刚庞大的身躯突地跃到前排,只听魏武文一声惨叫,“啊呀……疼,詹大哥勿伤我!”“你配叫我詹大哥,猪狗的东西,我掐断了你!” 张督尉飞身拦阻,喝斥道:“放手!詹玉刚,你能不遵守纪律在队伍中胡言乱语,他人也能!此时乃是战时,不尊长官号令,阵前即可斩立决!”詹玉刚松开双手,低头抱拳道:“张督尉,我错了,请你原谅!”魏武文晃了两晃坐倒在地,低声哀嚎,“唉呀,我的腰眼,我的肾啊!” 詹玉刚飞起一脚,踢得魏武文当即昏死过去,张督尉面目从未有过的严肃,“詹玉刚,你不守队列秩序,不尊长官,队伍私斗同伴,按律应削首!不过此时战事正紧,当用人之际,对你的处断暂且延后,希望你能多杀敌寇,死在战场!”队伍顿时静了下来。 詹玉刚一躬到底,“张督尉,我知错了,请让我死在战场吧。”语气十分诚恳。 过了片刻,张督尉正颜道:“三日前我师团得到探子来报,我大周辽吉省领盾嘉城受到五万余众不明来历的倭寇围困,盾嘉城是我第三军守护范围,军长张都壮将军名我九团为先头部队,解救盾嘉城,大军三日后可抵达这里。这次我们的任务一是解围,二是击退敌军,三是尽可能的全部歼灭他们,实在不行,拖住他们,等待大军到来一举歼灭。” 詹玉刚又发话了,“报告,张督尉,我有话讲!”“讲!”“张督尉,此地距离盾嘉城还有多远?盾嘉城里有多少守军?能坚守住城池吗?”张督尉道:“盾嘉城是县级建制,但由于近海,守军三千人,由一个千总和两个副千总带领。此处距离盾嘉城一百里,我等恢复气力,一个时辰后出发。” “哎哎,张督尉,我还没问完呢,三千名普通士兵,能抵挡住倭寇四万大军吗?”“盾嘉城地处边境,几百年来多有沿海倭寇侵扰,城池坚固,久遇战事,放心吧,那张千总是东方将军在时收的徒弟,打仗有一手,守城更有一手,十天八天的不会有事。” “哦,原来是东方教头在军中收的徒弟!张督尉,你怎么不是东方教头的徒弟呢?”“我没那个福分,本来有些机会,东方将军却调配到了皇家武馆,恐怕再也没机会了。”“张督尉,我看你人很好,不如到我们河东省领军团部来,我给你说说去,找一个比东方教头还要厉害的将军给你做师父。”“大胆,战前目无军长,胡言乱语,罚你为二十名力弱将士扛枪!” 詹玉刚眉头跳了两跳,“又是扛枪,又是二十条,我滴的亲娘,张督尉,能不能罚点别的?”“放肆,罚你扛枪四十杆,再敢乱语,动军法!”“是,张督尉放心,我一定听从你的命令,为我九团弱质将士分忧解难!还有这个魏武文,需不要需要我背上了他?”“不用,一个时辰内他若不醒,同样军法处置!” 张督尉果然将跑在后四十名旗长的长枪收拢到了一块,命两名旗长寻了些藤条捆了两捆。魏武文没多久醒了,是被他的同伴救醒的,张督尉说的话,他们都记在心里了。 一个时辰后,队伍沿着官道出发,詹玉刚扛着二十杆四五百斤的长枪跑在最前,满脸的高兴劲儿。 一百里路将尽,远远的盾嘉城隐隐传来喊杀声,四面城墙火光冲天,上百云梯爬满了攻城的倭寇,城下人头攒动,尸体遍横,四周数不清的人影蠢蠢欲动。 张督尉叫停,目视片刻,大声道:“敌寇大军不下五万,布阵有序,不似一般倭寇,城上军民守城多日,现已疲惫不堪,战事甚急。此是实战,为了军命,为了盾嘉城十数万百姓,为我大周将士声誉,我九团要全力攻敌,打乱他们攻城的步骤!皇家武馆的武士们,此一战凶险,你们怕不怕?”“不怕!不怕!不怕!” “来吧,拿出你们全部的能耐,克敌!告诉我,城里的百姓要不要救?”“要!要!要!”“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皇家武馆三六零一编队的队员?”“是!是!是!”“大声回答我,你们是不是万里挑一的武士精英!”“是……不是!”“你们是,你们是朝廷乃至家人培养出来的超级精英,武士中的强者!此时此刻,你们为大周效力的机会来了,将士们,倭寇如此侵扰我大周城池,该不该杀!”“该杀!杀!”“好,现在听我命令!” 张督尉一通豪气干云的动员,五百人中有四百九十个如打了鸡血般躁动,恨不得敌人就在眼前,一枪刺死八十个。 “五营蒋桂华,毛艳玲听令!命你二人带领五营二十人队就地看护馨馨公主殿下,敌寇不走,不许乱动。”“遵命!”蒋桂华和毛艳玲整日不离周代鑫左右,也是替她扛包的那两位。 “不行,我要打仗!”周代鑫急的小脸蛋通红,“我也是九团的人,而且还是哨长,我也是皇家武馆三六零一班的学员,为什么不让我参加战斗?!不行不行!我就要打仗!”说着说着就跑起来了。 “拦住她!”张督尉飞身截住去路,趁她不备,伸手在她脑后‘哑门穴’轻轻一击,蒋桂华与毛艳玲刚好赶到,顺势扶住将要瘫倒的周代鑫。“你二人要看护好公主殿下的周全,就在此地等待我大军到来。”“遵命!” 队伍里有人惊诧,张督尉平日里对这位馨馨公主殿下可是照顾有加,每次看到她便做出一派卑躬屈膝的样子,没想到今日胆子大,敢打晕大周朝当今最得宠的公主。不过这也是为馨馨公主好,万一她的性命有所闪失,别说张督尉,恐怕九团五百将士,三军军长乃至辽吉省领军团部都逃脱不了干系。这一层,学员们少有不明白的。 “将士们,此一战至关重要,敌寇有备而来,军容肃整,决不可大意!”“是!”“此战以骚扰为主,打乱他们的攻城进度,让城上军民得以喘息,就是你们的大功一件!”“是!” “我命令,周同率领一营从北门攻击敌寇!”“遵命!”“史大奈率领二营攻击东门敌寇!”“遵命!”“周代勇率领三营攻击西门敌寇!”“遵命!”“詹玉刚率领四营攻击南门敌寇!”“遵呀……命!”詹玉刚领了令,“张督尉对我好,让我攻打正门!” “正门敌寇最为凶悍,你久跟着你父亲打仗,经验比他们足,派你去正合适。”“是是是,我定不辜负张督尉对我的期望,救不了城中百姓,以死相报!”“詹玉刚,送死不是你们詹家的本事!好了,我与莫小柔率领五营袭扰敌寇中军大帐……”“哎哎哎张督尉,太冒险了,五营可都是些女娃娃呀!”五营里有一大半女将士对着詹玉刚怒目而视。 “五营将士不比你一营差,莫小柔姑娘的本领不比你低,休再多言!全体都有,目标盾嘉城,出发!” 一营先动,周同看向莫小柔,柔柔的眼光亦也投来。‘柔儿保重!’‘同哥哥放心杀敌,我等你凯旋归来!’两股热情交汇,周同精神抖擞,大声喝道:“一营兄弟们,前后左右不可分散,目标北门后营,冲啊!” 四营全部出动,张督尉冲点头莫小柔会意,“女将士们,你们都是巾帼英雄,莫让他们看扁了!”挥动长枪大喊一声:“敌寇中军大营,出发!” 第一四零章敌倭寇大战黑龙队 周同率领一营来到北门敌方后营一千米远,被探哨发现,敌寇后营一座高台响起了惊鼓声,是敌方指挥作战的将台,两名传令小校各举起两根小旗,前后挥动三下,后军人马变换阵形,杀来一只队伍。 “弟兄们,敌方势众,我等一百人互相策应,不可分散。此一战目标是敌方将台,杀死他们的领军大将,再四处搅杀!”杀来这支人马三千人,“轰隆隆”的铁蹄声逐渐壮大,距此已不足百米, “马英卫左首,马英国右首,吕文伟断后,其余两翼砍杀。” 周同长枪突指,“杀!” 正中敌方首领骑着一匹花眼白蹄乌,手持一把狗头钻心枪,面目焦黑。两对相迎,周同正对焦黑脸,全力一招‘纬编出洞’,气刃射出寸许,枪转梨花,焦黑脸举枪格挡,两枪向交,焦黑脸恶叫一声,双手并出鲜血,狗头钻心枪蹦得飞了十多米高。周同催动内气,枪势不减,“突……”气刃刺入对手右胸,长枪一挑,焦黑脸半拉身子被挑得飞如半空。 百人队旋即钻入阵中,左首马英卫同时刺穿一名敌将胸口,右首马英国亦更凶悍,将迎击敌将头颅搅成了肉渣。周同飞身跨上花眼白蹄乌,“兄弟们有马上马,随我冲击敌人大阵!”长枪飞转,扫飞数名倭寇,调转马头纵缰飞冲。马英卫马英国前后飞上战马,两杆长枪舞动,战圈大了一倍,周遭敌寇如败絮般被斩杀倒地。 敌方三名主将被我方一招击毙,余下敌寇哪里是对手,寒光飞闪,枪刃飞转,马啸人翻,百人队如狼入羊群,一个冲击,敌军大阵被冲得大乱。 周同当前施展六六三十六招止若真枪,枪刃刺、撩、飞扎,战马冲出敌阵,数十敌寇丧命枪下。马家兄弟不弱与他,马上招式也是精奇,枪刃之下无一生还。其余人等均属同样的武士强者,百杆长枪几乎成了一片绞肉机,一时间人肉横飞,血肉乱舞,敌寇丧了胆,三千大军的围攻之势变为逃命模样。 百人队冲破大阵,营中将台战鼓声突然急促,无数飞箭射来,三千敌寇得了死令,反过来没命的往来堵截。“兄弟们,小心暗箭,保存气力,多杀敌寇,与我慢慢冲击将台!”周同将长枪舞的密不透风,飞来暗箭哪里能近得到身,周遭敌寇全是一枪毙命,再不拖沓多费气力。 敌寇围堵越发的紧了,飞箭如没头的苍蝇乱射,不分敌我,敌寇死伤无数。马英国大骂道:“倭斐国人不顾自己人的生死,不是人做的!这帮猪猡只会拿尸体垫背,大师哥,咱们直往将台杀,量他们也抵挡不住!”此时众人已全身是血,周同道:“这些人肉太过纠缠,多多杀之,看他们有多大的胆色,杀,杀尽这三千倭寇,杀破他们的胆,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来围堵!” 百人队拿出杀人的本事,专往人群密集处冲,三千敌寇一波一波的横尸阵中,几个来回冲杀,杀死杀残敌寇一千余众。剩余一千多人真的丧胆了,百人队冲到哪里,哪里的倭寇便四散而逃,任由将台战鼓催命,再也不敢近身围堵。 三千人马包围已破,百人队仅仅轻伤了两名,周同大声道:“兄弟们,时机已到,随我直冲将台!”百人队冒着射来飞箭,直直冲向大阵中央的将台。 将台响起三通锣声,那北门攻城倭寇收兵往将台而来,紧接着,将台十面大鼓同时鼓动,近万倭寇调转大阵头尾,从中裂开一道空隙,一彪高头大马闪到阵前。 这一彪人马为数二百人,统一的乌金盔甲,统一的特大号倭刀,胯下大马身材巨大,全身如白银素裹,一闪一闪的似鳞光闪耀。 这是要两阵相对了,周同勒马驻蹬,问道:“二师弟,这二百名人马是要和咱们单挑吗?他们胯下骏马很奇异啊,不似大周朝物种。” 马英卫道:“马曰‘龙鳞骏’,传说是是倭斐国倭马与海中龙兽杂交而成。龙鳞骏身材与踏云乌骓相当,奔行速度稍有不如,却善戏水,可在大海中连续游水一月而不会疲惫。这二百人全身披挂的是‘百炼乌金甲’,手持的倭刀名唤‘千钢乌金刀’,在他们倭斐国,这是一等一的装备。倭斐国人对他们有一种称呼,叫‘黑龙队’,大师哥,不可小视。” “无论怎样,总算让他们的大军停止了攻城,这二百名杂碎,咱们逐一消灭。”周同看着那龙鳞骏很是喜爱,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抢一匹活的过来。 头次冲阵时的那匹花眼白蹄乌经不住周同大力摧残,已累死在阵中,这时胯下的却是另一匹较为强壮的战马。周同身长力大,内力雄厚,每一次出招都有绝大的力道传在花眼白蹄乌身上。花眼白蹄乌只略比一般战马稍强,与踏云乌骓等神驹不可相提并论。战场上,战马就是战将的根,战将的底盘,周同那般大的力道,岂是它所能够支撑得住的。 敌方将台一通战鼓,二百‘黑龙队’一字排了两排,开始动了,缓缓朝这方驶来。 马英国道:“大师哥,他们不是单挑,是要来群殴,他们的大将要拿这二百黑龙队和咱们对战。”马英卫接道:“孰赢孰败,看此一战!”周同悄声问道:“他们的武功与咱们相比如何?”马英卫道:“颇为不如,如他们不戴盔甲,如应有才那般武功五招内可击毙一人。” “好!”周同双臂朝两边展开,“兄弟们,一字排开,每人两个目标,一战结果了这二百黑龙队!”马英卫低声道:“大师哥,我有话要对大家说。”“二师弟请说。” 马英卫左右高声道:“黑龙队‘百炼乌金甲’刀枪不入,凡铁不可破,取他们项上人头即可。黑龙队‘千钢乌金刀’锋利,躲其锋芒,不要力拼!” 百人队排列完毕,那边二百黑龙队距离五十米开始了冲刺,周同再次举起长枪,“兄弟们,杀!” “杀呀!杀啊!……”“牙咯鸡鸡!鸡鸡鸡鸡!……”双方三百人马滚起沙场血雨,各自找准了对手冲杀在了一起。 周同对敌第一人身材不弱,满脸扎须,手持‘千钢乌金刀’闪了几片刀光,飞来一股刀气,声势也不弱。周同让过刀锋,一招‘止若翻云’,磕着刀背将刀气打飞,‘千钢乌金刀’挡回,进而一招‘枪腾刀跃’,长枪上路疾刺。那扎须汉挥刀回砍,周同长枪突地闪到一侧,照准握刀手臂猛的一击。“噹”地一声,枪头断裂,‘千钢乌金刀’跌落,扎须汉身体在龙鳞骏上晃了一晃险些栽倒,另一手拽着缰绳往回急撤。 扎须汉内功不弱,竟然没被打下马去。 第二名黑龙队员面目白净,双眼却如恶狼般凶狠,手中‘千钢乌金刀’化出三道刀气袭来。周同看准时机将手中断枪投了过去,双掌平推,掌气化作罡气,卸去三道刀气。 白净汉凶狠异常,三道刀气刚过,又来三道。周同再次催动内力,一面罡气挡回了来袭,心道手中无有兵器不好弑敌性命,贴着战马躯体下了地。 白净汉挥刀往下急剁,周同翻身躲开刀锋,往掉落的‘千钢乌金刀’方向飞纵。那躲走的扎须汉转了半圈又回来了,眼看周同要捡拾‘千钢乌金刀’,左手飞来五道暗器。 周同脑后生风,却势要拿那千钢乌金刀’,也是艺高人胆大,身体急转中双掌罡气拍出,射来五道暗器打在罡气上,“啵啵啵啵啵”连响五声,五只紫黑色的飞刀刺穿罡气少许没了力道,掉落在血水肉泥之上。 周同趁机捡到‘千钢乌金刀’,一阵熏臭扑鼻,是那五只紫黑飞刀带来的,猛的一阵眩晕,丹田一侧的青龙玉闪出一抹光晕,瞬间传遍全身,脑海顿时清灵。啊呀,飞刀有剧毒,青龙玉可解百毒,又是它的救了我,否则,这一刻必当晕倒,我命休矣! 敌方哪里给他喘息,白净汉大刀夹着厉风猛砍,扎须汉又出了五把飞刀,带着腥臭射来。 周同差点儿被熏晕过去,心中有气,天地之气入体,身体朝上飞纵,躲过了来袭。半空中起了绝杀之心,《五绝刀》第一招‘青花绝头刀’。手中‘千钢乌金刀’瞬间爆发出巨大力道,迅捷爆猛,身前顿起无数刀气,刀气如银白色的刀花,接连飞出八道强力气刃,分别射向敌寇两人。 刀气力道何其惊人,白净汉与扎须汉惊呼着飞身躲闪,怎奈八道气刃接踵而至,两道击打在血水肉泥上,六道击中两人,两具躯体分了三段,一匹龙鳞骏被削了马首,另一匹被卸下了大半个臀部,鲜血飘飘洒洒,随着残躯轰然倒地。 周同此一招威力巨大,杀人与不觉间,八式连成一气,两名倭寇武功本来颇为不如,如何能抵挡得了如此绝世一招,就此尸首分作三段而死。周同暗道一声可惜,这一招使得太猛了,两匹好马都给弄死了。 ‘百炼乌金甲’虽说刀枪不入,那是指的普通刀枪,‘千钢乌金刀’锋利,五绝刀更是绝世刀法,而‘百炼乌金甲’却不是什么绝世宝甲,在周同猛力一击下,击破它轻而易举。 那边马英卫连用了三招,终于将一名黑龙队员刺死,趁势上了龙鳞骏,与另一名黑龙队员战在一处。周同身体腾空,在两人头顶来回走了两圈,能够在半空中行走不难,而要行走中来回转身却是甚难,周同用的是轻身功法《踏云流星》中自行组合的‘漫步流星’,此一式是整套轻功的总结与精华,不换气就可在虚空来回行走,至此一式也,却也只可在一口之内行走。 马英卫一枪刺出三路,左中右均是上三路,招法奇妙,那黑龙队员‘千钢乌金刀’挡在前面,身体后仰,周同趁此机会身体下坠,手中‘千钢乌金刀’如一道光影,从黑龙队员颈部划过,却没伤龙鳞骏丝毫。 马英卫大声道:“大师哥武功果然高强无比,小弟拜服!”周同心道自己杀敌时又犯了心性不稳的毛病,之前几招均耗费内力颇多,杀死敌人便了,何必逞能暴露看家的本领,好在他们都忙着对敌,今后可要小心在意了。 “二师弟过誉了,我急着骑这匹马,乱了心性,内力已耗去大半!啊,‘千钢乌金刀’锋利,你也拿一把。”拾起一把投了过去,飞身上了龙鳞骏。“二师弟,你去助三师弟那边,我去文伟这边。” 马英卫望了一眼周同杀过的连人带马四具断尸,自语道:“刀法威力惊人,我那挂名师父邹凤娇指派他为大师哥,果然眼光独到,之前我怎么看不出来?还有那东方教头,指派他四人为各营营长,史大奈,周代勇……果然厉害,这周同的武功,恐怕不在詹玉刚之下!” 第一四一章战倭寇龙骑卫显威 二百黑龙队土崩瓦解,逃出去不过二三十人,百人队无一人战死,轻伤数人,一人腹部中刀,影响战力,属中度负伤。 百人队骑了一百匹龙鳞骏,手持一百把‘千钢乌金刀’,‘百炼乌金甲’没有人穿戴,一是绝大多数都残破了,二是此时也来不及了,敌军战鼓再起,一万倭寇慢慢围拢了过来。 周同召集百人队聚拢,两旁仍旧是马家兄弟,吕文伟垫后,周同问道:“一万敌众要包围我们,我们是直冲将台呢,还是再多杀些倭寇?还是,暂且避其锋芒?” 马英卫道:“那将台大将指挥有方,咱们斩杀了敌寇一千多人,一万军队仍然不惧,军容肃整,大师哥,不可轻敌。咱们百人队里部分旗长已耗去七八成的气力,再去冲杀,对己不利。眼前城池守军得以喘息,小弟以为,不如暂且撤离,龙鳞骏奔跑速度快,一个时辰后,再来冲杀。” 马英国道:“大师哥,此时咱们士气正旺,以我之见不如直接冲到将台杀了他们的统兵大将,再冲入城中汇合。” 周同思索片刻,回身问道:“弟兄们,你们愿意直冲将台杀了大将呢,还是愿意退兵歇息后再来厮杀呢?”“杀,杀,杀!……撤……”大部分同意再战,个别负了轻伤的和气力不济者自然想撤,只是没有声音,领头的听不见。 周同问马家兄弟,“二位师弟,不如咱们直冲过去?”马英国点头同意,马英卫微一迟疑,抱拳道:“大师哥,小弟唯命从事!”“好,二师弟,你的顾虑我知道,不过如你在虾龙岛所说,战机稍纵即逝,不可贻误啊。” 周同审时度势,城中守军三千人,如不依靠城中百姓定然难以守住城池,而百姓大都没有战力,未经过军事训练,过度死伤在所难免。当前之势未得到其他三面的消息,早一时打破敌寇的围攻之势才是上策。“弟兄们,敌人一万大军已来包围了,我等若是走了,就是怕了他们,对城中的军民不利。”“不怕,不怕!杀!……”“好,兄弟们,咱们一营是为一体,一个人都不能丢在此地,我命令,受伤者居中,气力损耗过甚者再居中,气力上佳者最外杀敌!吕文伟垫后,如有负伤弟兄立刻拖入最中,不能拉下一人!弟兄们,敌人大军已散开,我一营可趁此机会直冲敌方将台!” 敌军成扇形慢慢围了过来,一万人在战鼓的带动下步履统一,隆隆的脚步声使得大地隐隐颤动,声势甚为浩大。马英卫大声讲道:“将士们,敌人的二百黑龙队已被咱们歼灭,这些普通倭贼只是仗着人多,咱们个个都可以一敌百,只要冲破他们,冲到将台,此仗必胜!”“必胜,必胜!”敌寇大军来临,隆隆声越发的大了,周同气运丹田,内息中吐出一字:“冲!”一声爆喝几乎淹没了敌人的磅礴声浪,百人队骑着百匹龙鳞骏,铁蹄隆隆,直冲敌方大阵中部。 两军相迎,喊杀声激起千层浪,百人队铁蹄迎到敌寇刀枪,周同驾马在先,动了八成功力,‘千钢乌金刀’挥出一面刀气,迎面敌寇倒下一片。马家兄弟两边同时使出力招,又是两股敌寇丢了性命,随后数十把‘千钢乌金刀’飞出刀气,一个冲击,几十名敌寇丧命。 龙鳞骏神骏,百人队威猛,一个冲杀冲入阵中二三十米,如割草般斩杀倭寇。敌军将台双旗相交变换,战鼓声突变,面前迎击的敌寇忘死般阻拦,两侧大军没命的往来围堵。百人队杀在里面如行进在蒺藜密布的丛林中,大刀砍倒一片,又一片踩着尸体迎了上来,刀气中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激起的血水如热辣辣的漂泊大雨撒在百人队身上,却是挥之不尽,赶之不绝。 冲击了二三百米,一万大军已将百人队团团围在阵中,血肉之躯如飞蛾投火般撞击百人队纵横交错的刀气,惨烈的绝命嘶喊激起敌军的无边仇恨,嘶吼着在刀气中变为纷杂的血肉。百人队杀的久了,越杀越手软,再冲了百多米,刀气渐弱,围攻之势更甚,冲击的速度慢了下来。 敌寇不知生死般负偶顽抗,又前进了百米,百人队渐渐力弱,后方将台令旗再次变换,一千弓箭手搭弓射箭,一支支冷箭射在阵中,队中时不时传来痛嘶声,吕文伟在后方及时报告人员伤势。“第七个,轻伤!第八个,轻伤!……第十三个,重伤,需有一人照应!” 重伤?怎么这么不小心,武功如此不济?“第十四个,轻伤!”又是一个,这些没用的家伙!百人队攻的越来越慢,周同本就着急,又听到不多一会儿就有了如此多的受伤同伴,心中更是焦急。此时手中多了一杆两米五的乌金长枪,看到眼前围堵倭寇那些狰狞厌恶的嘴脸,不由得又是全力一击,单手一枪带着三道气刃刺倒一片,两股刀气分射到两边,左右至前方五米内无一生还,十多名敌寇死于抢下,此一招耗去近千点内气,正周同所学止若真枪中第九招,‘止若在野’,也是他第一次全力使出。心中却隐有不满,如此强力一招,耗去我一千点内力,威力却也一般了。暗自查看自身内力,丹田那颗蓝色圆球已有些灰暗,周边其余圆球干枯,原来的白丝八成变为如无生机的干枯灰丝,内气已不到一半。 属下不争气,此番一战才将杀到一半,却已耗去如此多内力,难甚忧更甚。周同左手挥动千钢乌金刀,右手舞动乌金长枪,击飞敌寇扫走冷箭,马鞍上轻轻一纵,血雾中看向远处。 距离将台不下千米,一千弓弩手在将台两侧搭弓射箭,将台中央四五十名全身乌金铠甲的壮汉围着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那老者同样投来一睹,两道目光相对,周同为之一震,落下马鞍面露忧虑。 左侧马英卫招式也已不如先前锐利,杀到至今,气力消耗严重,扭头看到周同脸色,大声说道:“大师哥,这一万敌寇训练有素,不是刚入阵时那三千倭寇所能比拟,我百人队如今气力将竭,负伤者剧增,如不思良策,恐有人会丧命于此。” 周同已有悔意,心中焦虑,厉声问道:“二师弟有何良策快说?!”右侧马英国大声道:“如今我百人队困在阵中,进退两难,不如兵分两路,让吕文伟带着一干负伤力弱的弟兄往后杀,我等径直杀到将台上去!” 马英卫喝道:“不可,我军本就势弱,若再分开,无异于自找死路,舍了吕文伟他们,那就是让他们早死!”“啊呀呀……杀!”马英国以刀为剑,大力一击,将两名顽隅刺的飞了起来,大声道:“大师哥是主力,咱们往前冲就会带引敌军的战力,吕文伟他们就会轻松,如何不可?!”“二弟,敌军势众,你之办法太过天真,绝对不可!”“那你说如何?现今我军进攻缓慢,总不能带着拖累冲击将台吧?!” “住!三师弟,我百人队生死与共,不弃不离!”周同道:“那将台护卫武功高强,敌方大将武功犹在你我之上,将台两侧另有千名弓弩手。二师弟三师弟,此一战是我决策之错,现在,听我传令吧!” 周同顾及百人性命,不敢再往前冲杀,看准战况,长枪往左侧一指,大喝道:“弟兄们,敌军势大,我等朝左侧突围,撤离大阵,来日再战!” 左侧地势平坦,敌军较为松散,百人队转了方向,腥风血雨中往左路冲杀。敌军得势,更是全力堵截,百人队奋力拼杀,却是举步维艰。 “咚!咚!咚!”远远的城楼上放了三声炮,城门打开,闪出一彪人马。马英卫大声道:“大师哥,城内派出救兵了,我等有救!” 敌军大阵后方一阵骚乱,周同目力所及,看那一彪人马不过百人,个个胯下踏云乌骓,身穿金黄铠甲,手持亮银长枪。啊呀,是那一百名学哥。“兄弟们,护卫咱们的学哥来支援咱们了,杀啊!” 一百匹踏云乌骓步履几乎一致,如一道黑雾,绕到中央将台径直飞往敌寇大军左侧,上千支飞箭射了去,在飞驰的乌骓马后方追了一半便没了力道,远远掉落在数百米之后。将台鼓声再变,左侧一只令旗前后招展,敌军左路大阵分出两千倭寇,调转枪头迎击飞来百匹乌骓马。 踏云乌骓全力奔驰何等迅速,几个眨眼冲进大阵,一道黑雾拖出百个黄金战士,一百名学哥手持一百杆亮银长枪,挥舞之间同时闪出数百道气刃,斩落无数血肉,瞬间激出一团大大的血雾。一个冲击,冲入阵中五十余米,斩杀敌寇二百余人,重伤者不计。 敌军乱了阵脚,首尾不能相顾,大阵一阵骚动,百人队士气高涨,围堵敌寇前后拥挤,围攻之势松懈,周同趁此良机大喝道:“兄弟们,敌阵已乱,与学哥们汇合,随我冲!” 百名黄金骑士往里冲,周同百人队往外冲,将台战鼓只是催促堵截,却无法及时指挥分兵对敌,敌军左路阵中乱作一团,敌寇不知所措。两股力量只是冲杀,一路斩杀敌寇上千,一道血路终于贯通,两队人马汇合一处。 与周同说话的学哥三十余岁,相貌堂堂,声音洪亮,“一营长,敌军一时乱了阵脚,将台那个白发老货调动有方,不多久就会重整大阵,你我速速脱出阵中!”“学哥说的是,我一营听你指挥!”“我皇家龙骑卫第三团领路冲击,你一营随后,留高手断后!”“是,学哥请!” 那学哥亮银枪朝来路一指,大喝道:“后路在前,调头!”百匹踏云乌骓前蹄腾空,身体一个调转,几乎同时调转了马头,百杆亮银枪在四周上下扫了一圈,百匹踏云乌骓又几乎同时往前纵身迈出了第一步。 周同从未见过如此统一的步调,不说是人,连马都是如此整齐划一,一支队伍能够训练到这般程度,难得难得,皇家龙骑卫第三团,没听说过?此战罢了可要问一问马家兄弟。逐命令吕文伟在前带着伤兵紧跟龙骑卫第三团,马家兄弟两侧护卫,自己断后。 将台战鼓再变,四面同色令旗同时来回飘展,敌寇重振大军,大阵再次肃整,矛头直指这方。 一营百人队随百人龙骑卫之后冲杀,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第一四二章解围困急攻跃南城 战火纷飞,血光飞溅,盾嘉城外东、南、西三门喊杀声震天,唯独北门无有战事。 北门外,距离城门三里,将台之上一位白发白须老者面色阴沉,身后血流成河,肉骨成堆,不足一万倭寇军散落在较为干净的地面上休整。 此刻的倭寇军已无肃正的军容,大都躺卧着,无声的吞咽着无味的干粮。一些伤重的倭寇倒卧在血肉之间不停的哀嚎,他们的伤太重,此时此地已无法治好,即便救回了性命,也再无战斗能力,索性由他们去了。 盾嘉城内,一所官驿内,如血人般的百人队聚在一间开阔的大厅内,大都盘膝而坐,面目安详,双手自胸口来回开合,作那丹田呼吸之法。大战之后,经历了血的洗礼,他们似乎变得成熟了。 周同安顿好了十几位受伤的学友,也自盘膝吐纳。战场凶险,果不其然,看着那些如蝼蚁般的倭寇杀之容易,陷在阵中,真的难以脱身。百人队个个武功高强,一战杀死杀伤了两三千敌寇,算是战绩卓著,可真的要是陷在阵中久了,百人队难保周全。自己作为最高决策者,做出错误的决断必然会遭到上级的惩责,好在百人队只有负伤而无死亡,否则死掉一位学友,自己都难以交代。如果死的是什么皇亲国戚,更会惹祸上身,结果难以想像。 周同心有二用,练气思考两不误,想到与大周朝皇族的仇恨和渊源,不禁笑自己太能冒傻气了。如此拼命卖力,不就是为大周朝皇族卖命嘛! 左思右想,想到其中关节处,心中不禁大吃一惊。暗骂大周朝廷好阴险,皇家武馆招进的学员还未正式入学,先派到军中给一官职,再让其在战场上厮杀,杀了无数敌寇,不是周朝人也要把你变成周朝人,何况还是军部的军官,走到哪里都脱离不了这一事实,大周朝境内,将会无法脱身,只怕永远是大周军机部的一个走卒。 唉,大周培养人才,岂能为他人做了嫁衣,我杀了如此多的倭斐国人,今后与这个国家算是敌对到底了。好在倭斐国本就做事低级,这些倭寇也是侵犯在先,杀了也是应该的。如果是东蒙国呢,我怎能为了大周的利益和东蒙国为敌,应该为了东蒙国对敌大周才对! 思想向后,又想到一层。倭寇要攻陷城池,杀戮城中百姓,作为一位身具武功的武者,怎能不出手相救,我这是保护黎民百姓,做侠义之事,嘿嘿,这不应了师父了教诲了嘛! 周同想通了这一层关节,内力也尽数恢复,不禁张口笑了。“哈哈哈……” “一营长为何笑的如此畅快?” 周同睁眼一看,原来是皇家龙骑卫第三团团长,周代生。心道我为自己开脱成功,笑一下又有何妨?“周团长,啊,不好意思啊,我想到咱们杀尽倭寇,全城军民得救,咱们为此庆祝呢。”“一营长倒是想得开!受东方教头命令,你一营挑选能战者,与我皇家龙骑卫三团出击南门,请一营长一刻时内到南门与我汇合。”“好,好。”“这是命令,此次出战你一营长听我号令!”“是,周团长,遵命!”周同很认真的行了个军礼,周代生忙回了礼,再不说话,转身走了。 “这周三团长摆了好大的谱,似乎油盐不进啊,我还说好好向他表示感谢呢。”周同喃喃说着,听到身后有人变了呼吸,回身一看,是马英卫。“二师弟,这么快就回复完毕了,好深的功力啊、”“大师哥的功力比我更深,小弟自叹不如。” “二师弟,知不知道这周代生?还有,皇家龙骑卫是个什么编制,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启禀大师哥,周代生是皇家武馆三十二届的学员,当时武功排名第一,我们在高级武馆时经常听到他的大名,据说枪法非常厉害!可惜,他出生早了几年,无缘进东海幻境历练。”“哦,皇家武馆排名第一,这么厉害,可惜可惜。他与当今皇帝有何关系,是皇帝的皇子吗?”“不是,周代生是当今皇上的堂侄,如今是皇封二等龙骑将,官封皇家龙骑卫第三团团长。” “二等龙骑将,那岂不是和东方教头一样?”“是,只是周代生更胜一筹,因为他是龙骑将,皇家龙骑卫的团长!”“哦,皇家龙骑卫和咱们军机部的军队不一样吗?”马英卫低头沉吟,正想着如何回答,一旁的马英国睁开眼睛回道:“大师哥,皇家龙骑卫归皇上直属管辖,而且,比我爷爷的皇家御林军还要得宠!”“二弟,住口!” 马英卫跨了一步,站在马英国身前说道:“大师哥,英国无知,莫笑话他。”“不会不会,二师弟放心,我也不会多言。”“大师哥,皇家龙骑卫与皇家御林军同属皇上直属,只是皇家御林军仅限于保护皇上,保卫皇城,出外公干只是公差。而皇家龙骑卫受皇上委托,不但保护皇城,还可以去往各处执行命令,可行军打仗,内可以平乱,外可以御敌。他们同为皇上效力,只是职责不同。”“好,二师弟说的好,多谢你了。” 将要半个时辰,百人队八十多人回复完毕,其余十多人大都有伤在身,影响了内息呼吸吐纳。周同传达了命令,这次却是让大家自愿参战,不愿意去者可以在此修养。上一次大战杀的众人手中发麻,心中发凉,此一番休整之后,并无一人退缩,八十多人全都愿意出战。 周同暗自惭愧,上一战指挥有误,差点断送几条性命,这次这些学友还愿意跟随自己战斗,抱拳说道:“兄弟们都是好样的,我周同这里谢过了!”说着拱手答礼,打圈鞠了一躬。众人还礼。 请命的八十多人中有三名身上有伤,周同命令不许出战,必要在此修养。吕文伟在后一路保护学友,为百人队付出很大的心血,后腰也有一处轻微擦伤。周同一手扶着他的肩膀说道:“文伟,上一战太过辛苦,又有伤在身,这一仗就算了吧。”“营长,我这轻伤只是擦破了点皮,如果因此小故不能去战斗,那是让我失去了一次绝佳的战斗时机,失去一次锻炼成长的机会。今后咱们要长期参加战斗,需要一起磨练,如此良机不去把握,今后如何共进退?还请你命我出战吧!” 吕文伟声音不大,说出的话却另有隐意,周同深深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算是应了。 城内军民齐动员,全民皆兵,街道上人群窜梭,车马如织,扛枪拿棒的,运送守城物资的,护送伤兵的,行色匆匆,战意十足。周同率领八十五名属下,手持‘千钢乌金刀’,胯下龙鳞骏,穿过两条街道,来到南门。 周代生没一句客套话,直接讲了战况及命令,“南门是正门,敌寇两万五千大军在城外主攻,三日来,在此守城的军民已死伤三千余人。前次四营两次冲入敌军大阵打乱了攻城进度,我守城军民得以喘息,第三次时过于莽撞,此时与你一般深陷敌寇阵中,又遇黑龙队,如今战事紧急,东方教头已率领五十皇家龙骑卫杀入阵中,你一营只随我入阵杀敌,一切听我号令!” 周同担心柔儿,还有吕文倩的安危,急问道:“张督尉呢?他率领的五营有消息吗?” “城头哨兵只见了一次,报说张督尉率领五营八十人在敌军大帐后方冲击了一回便不知去向,你切随我救出四营回得城内,再去打探张督尉和五营动向。”“张督尉率领的五营都是女子,情况更为危急,不如你我接应了四营和东方教头,咱们一起冲入敌方后营寻找他们!” 周代生眉头紧邹,厉声道:“一营长,战时一切行动听从上级指挥,事有轻重缓急,你无需多言,听我命令就是!”“周团长,张督尉和五营八十位女子的性命也很急!”“大胆!战前顶抗上级立斩!你若再敢多言,杀无赦!” 马英卫急忙下马向前紧迎了一步,抱拳道:“周团长息怒,一营长初入军营,请多多担待,我一营全体兄弟替营长向你赔礼了!”一营八十三人齐齐下马,朝周代生抱拳鞠躬,齐声道:“我等向周团长赔礼了!”周同忙跟着躬身说道:“周团长息怒,我等谨听周团长号令!” 周代生哼了一声,大声道:“上马,出城!” 城门内数十名士兵抬开门闩,“嘎吱吱……”大门打开,周代生率先冲出城门,迎面射来无数飞箭,只见他亮银枪在前方搅了一圈气刃,来箭射来纷纷倒向四周,枪身猛突,气刃旋即吐出,将飞箭击得寸断。一招之下,踏云乌骓已飞到城外,当即打开一条通道。 周同暗道,果然勇猛过人,内气惊人,长枪不错,枪法一般。 五十名皇家龙骑卫八十五名一营将士冲到城外,那射箭的数百弓箭手又射来两把飞箭便撤入阵中,看来是知道这些人的厉害,弓箭没什么作用。 周代生一马当先,周同与一营将士胯下龙鳞骏紧随其后,五十骑踏云乌骓紧跟在后方护卫。 周同举目观察战况,满目的敌军气势磅礴,旌旗蔽空,军容雄壮整齐,粗略算来不下两万。大军围了一个方圆一千米的小阵,阵中厮杀激烈,我方五十皇家龙骑卫和四营将士在其中朝这边奋勇冲杀,阻挠前行的对手赫然是多于我方十多倍的黑龙队。 周同见识过黑龙队的手段,飞奔中大声问道:“请问周团长,敌寇黑龙队有多少人马?”周代生头也不回,“三千!不过已死伤将半,随我去赶尽杀绝了!” 周同暗吃一惊,北门二百黑龙队,一营将士全力迎战,还有数人受伤,这边三千黑龙队,怕不会有人战死。 第一四三章破围困浴血齐聚心 敌寇两万大军军纪严明,周同等一百多人将要冲至阵前,大阵突然松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周代生亮银枪往后猛举,大喝道:“停!”突地勒紧缰绳,乌骓马后腿急曲,后臀下坠,前蹄直蹬地下,滑了数米死死停住。 一营将士慌忙驻马,登时弄得一片混乱,五十皇家龙骑卫与周代生慢了半拍,同一时间勒马驻镫,一营还在忙得不亦乐乎时,五十匹踏云乌骓已整整齐齐站在当地等候命令了。 周同胯下龙鳞骏赶过周代生一个马身子方才停住, “周团长,如此机会,怎么不冲?”周代生举枪招应麾下皇家龙骑卫,随即大声道:“敌军这是诱我入阵,想以人海围杀战术取胜,到时我军杀尽黑龙队,还有外围这两万倭寇大军虎视,不能中计,如此我等要分头攻击外围敌寇,使他们内外不能兼顾。我命令,一营长率领一营左路攻击,我皇家龙骑卫从右路攻击,两边杀到一半,再往阵中冲杀,与东方教头等汇集一处!” 周代生目视周同道:“一营长,此战只可胜不许败,绝不可违我命令冒然自行决断,你记住,东方教头和四营的兄弟们等着你们一营的兄弟解救呢!”言毕亮银枪突指,“皇家龙骑卫,随我冲!”踏云乌骓后蹄猛弹,身体飞纵而去,五十皇家龙骑卫同时纵马飞跃,跃过一营人马,跟着杀入阵中。 周同回身道:“弟兄们,听我号令,我们吃一堑长一智,此第一套战意是为打乱敌军外围大阵,是以我等以此为目的,以敌乱为目的,多杀敌,但要尽可能节省气力,到了与黑龙队碰上时,再去全力厮杀!”众人回应道:“杀,杀,杀!”周同暗道我没鼓动你们啊,怎么又是来劲了?“弟兄们,此战结束,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的内力消耗过九成,更不允许你们有一人受了重伤,更不许战死!大家要记住,营救东方教头他们很重要,但保住我们的性命更重要,没有了性命,就不能去营救出我四营的兄弟,更没有了将来大战场杀敌的机会,懂了吗,你们?”“懂了,懂了,懂了!”这下众人真的懂了,营长这是在教大伙儿保命呢。 “弟兄们,咱们冲啊……”八十五匹龙鳞骏冲入左路大阵,杀声顿起。 敌寇两万大军白白留出一道空路,我方两股人马朝两侧冲杀,敌军将台战鼓依旧,敌寇一时慌乱,我方人马个个高手,更不是对手,顿时被杀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周同带领一营将士只是冲击,扫出一片刀光气刃大多是气势惊人,但没有威力,唬人之举,不过总能吓得敌军乱纷纷的退避,遇有确实不长眼的,或者反应迟钝的,当即取了性命。如此左路一道敌军大乱,后方不知情的敌寇便动摇了军心,外围大阵松动,冲杀更加容易。 冲杀到一半,右路阵中正是东方教头等激战的沙场,周同挥抢扫飞右首数名敌寇,回身一看一营将士个个神采飞扬,心中不觉安慰许多,“弟兄们,往阵中冲杀了,战术不要变,让他们的乱起来吧!” 一营将士扩大了战团,一路虚一枪实一枪的赶杀,杀得敌寇胆战心惊。大阵右路周代生也转了方向,五十皇家龙骑卫所向披靡,个个血染全身,杀气弥漫,敌寇被冲杀的死伤更多,右侧大阵却不如左路那样松乱。 将台战鼓变了音,居中一名旗手举起一面黑龙小旗,左右两名旗手分别将两面黑龙小旗往两个方向挥动,“咚,咚,咚,咚咚咚……”两侧战鼓由慢到快、由松到急。阵中小阵围截东方教头两千黑龙队左右分出两队人马,分别迎击两路夹击。 周同杀在最前看得清楚,敌寇大军让开道路,让黑龙队来袭,迎来人数不下三百。双方距离不足二十米时,即大喝道:“敌方黑龙队要阻挠我们与东方教头汇合,弟兄们,此一刻开始第二套战术,我等全力冲击黑龙队,用最快的速度冲破黑龙队,与东方教头汇合。” 双方一触即发,周同爆出八成功力,右手举枪一招‘止若覆雨’,枪刃卷起一圈飞转的气刃,掌心猛吐,气刃射出。对面黑龙队五名队员同时翻起‘千钢乌金刀’迎对,气刃卷在刀刃上“曾增”响,力道传过倭刀撞击敌手掌心,震得五名敌手面色发青。周同身快,不等五人卸掉力道手中长枪已至,枪刃分出两道利光,“噗噗”两声,刺破两名敌手胸口。同时左手‘千钢乌金刀’出,使得是《天云剑》第二十三招,‘分江化海’,刀身化作三层刀光,掌心内气一吐,刀光中射出三道气刃,三名敌手距离不过两三米,未等抵挡刀气已至咽喉,躲无可躲,三道气刃飞出,三个脑袋忽然垂落到一边,胸腔中旋即喷出三道碗口粗的血雨。 马英卫在左侧赞了一句,“大师哥好手段!”右侧马英国道:“大师哥刀枪同时应敌,两招杀死五名黑龙队员,世所罕见!” 周同左右一顾,说道:“两位别先夸赞,杀敌冲啊!”心道这两招使得巧妙,今日首次如此配合,没想到收获很意外啊。掂量了手中特长黑枪,这一杆两米五的乌金长枪只怕有一百斤重,倒是锋利,黑龙队‘百炼乌金甲’竟能轻易刺破,此战罢了切要问一问东方教头,看他知不知道这杆枪的来历。回想北门时夺枪情景,恍惚是一位全身披挂的白脸汉子,被自己一刀削了首级顺势夺了过来。至于白脸汉子的具体模样,武功如何,到底想不起来了。 三百黑龙队一到,周围的倭寇军散开一片空地,做围观之势,周同招招猛烈,带着一营只是往前飞赶,迎来黑龙队员不是躲到一边,便是被伤在枪刃刀光之下。三百黑龙队一个没留神,几个呼吸被周同冲了过去,死伤数十人。 如此轻易冲破黑龙队的阻拦,全赖于周同开路迅速,一营将士按命行事。“激励巴拉四个四噶,&*%¥#……”黑龙队中有人扯着嗓子杀猪般的嚎叫,二百多人调转马头跟了上来。周同大声命令左右马家兄弟,“你二人立刻到后方与文伟汇合,一起阻扰尾随的黑龙队!记住,保护后方弟兄,不要恋战,紧跟队伍前行!”“是!”马家兄弟挥枪扫倒一片倭寇,掉马转到后方。 周同一马当先,胯下龙鳞骏跑的飞快,双手中的刀枪依然使得猛烈,气刃不停地的翻飞,刀光中鲜血飞溅,残躯四处抛撒。夹在中间的倭寇大军一时间得不到战令,两边不知道打哪一边好,正被周同抓住时机打得痛快淋漓,不多久杀入大阵正中。 “兄弟们,东方教头就在眼前,大家全力杀!”大阵中杀的惨烈,围困东方教头与詹玉刚一伙儿的黑龙队一千有余,队伍包围中一点点的往城门移动。阵中布满了肉尸血泥,阵尾的黑龙队员几乎是涉着肉泥在后方徘徊跟进。东方教头等被包围在最里面,刀枪交击声不绝于耳,热腾腾的鲜血不停的抛撒在半空。 周同一营的到来给东方教头等带来了喘息之机,两支队伍全力往一起冲杀。周同这边冲杀的紧,右侧黑龙队又乱,远远的人喊马嘶血光翻飞,周代生的五十皇家龙骑卫也杀到了。 黑龙队全阵秩序大乱,攻击没有了章法,周同与东方教头汇合一处。四营同样骑了龙鳞骏,詹玉刚马鞍上竟然托了两名学友,看到周同哈哈大笑道:“啊哈哈,周同兄弟也来了,这下子可要杀个痛快,兄弟们,咱们杀啊……”东方教头忙喝道:“切住!全体听我号令!四营居中,保存气力,一营断后,随我接应皇家龙骑卫,冲!” 詹玉刚大脑袋一晃,血光中冲周同眨眨眼,将一把‘千钢乌金刀’舞得虎虎生风,带着四营慢慢跟在东方教头等五十名皇家龙骑卫后面。周同看得真切,四营现已不足一百人,大都神情疲惫,随意探察了两名学友,内力已然告罄,能不能冲出大阵就看他们的运气了。“一营弟兄们,四营的兄弟气力不济,我等确要保护他们的周全,不能有一人拉在阵中。我命令,一营紧随四营,马英卫带四十位弟兄左侧掩护,马英国带四十位弟兄右侧掩护,我与吕文伟居后。” 东方教头与周代生汇合转向城池,带领百人皇家龙骑卫奋力冲杀,周同一营将四营裹在当中只是掩杀,詹玉刚见没了后顾之忧,把马鞍上两名伤者扔给同伴,单刀匹马在战圈外四处冲杀,搅得黑龙队不得安宁。 东方教头久经沙场,冲杀中自能顾全其余等人,待詹玉刚杀得离他近了,大声道:“詹玉刚不要只顾砍杀,掩护你四营的兵!”詹玉刚力大刀沉,招式更是精妙,黑龙队被他杀的胆怯,没有敢硬拼的,此时杀得兴起,见东方教头不给好脸,瞪着豹眼问道:“我这不是在搅乱敌寇嘛,还怎么掩护?” 东方教头丈八乌金枪飞舞中又有一名黑龙队员丧命,大声喝道:“一味冲杀却不知我方阵中战况,你何以当得四营统领!现在,掩护你的同伴是你的首要职责,我命你,哪里吃紧往哪里杀,不许再有一名学员丧命!”詹玉刚大脑袋再一晃,豹眼血丝充溢,大声回道:“是,东方教头,你放心,再有一名四营兄弟丧命于此,我詹玉刚立誓杀尽这帮倭猪!啊……着!” 单臂挽了两个花,‘千钢乌金刀’飞出一团气刃,正中迎面一名黑龙队员咽喉,大好头颅被击得飞出十多米。 东方等三位教头与周代生均是军中强将,武士高手,一百皇家龙骑卫更是不弱,再有詹玉刚玩命般的冲击,周同一营八十五人队的掩杀,我方不足三百将士冲杀得迅猛,慢慢杀入倭寇大军,摆脱了黑龙队的纠缠。 第一四四章破敌寇军命难敢违 我军杀入倭寇大军,东方教头一百皇家龙骑卫抛开黑龙队,只往寻常倭寇军士中冲杀,个个使出了全身解数,倭寇如何能够抵挡,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声爆起,人肉靶子似的死伤无数。 倭寇后方将台战鼓再变,夹杂在倭寇军中的黑龙队突然发力,不顾同军倭寇的生死,龙鳞骏撞击着周围倭军,踏着倭寇的尸体往前快速行驶,大阵再乱。 冲至距离我军不足二十米,千余黑龙队员个个掏出一把乌黑的梅花镖,一名黑龙队员怪叫一声,数千梅花镖投了过来。 周同守在最后,突觉后方猛的一黑,定睛看得真切,手中刀枪舞出两面大大的气刃,同时大喊道:“暗器,全体注意!抵挡暗器!”话音刚落,暗器已来,余众纷纷变换招式,将‘千钢乌金刀’舞出一面如盾牌状刀气。“噗噗噗噗……”数千梅花镖射来,浓浓的腥臭味刺鼻熏目,周遭倭寇军惨叫声连天,大片大片的倒在地下不停的翻滚。 我军将士武功高强,内力灌出的气刃‘盾牌’大都坚实,梅花镖击来大都未等刺穿力道已竭,中间四营数人由于没了内力,挥出的气刃软弱无力,被梅花镖射中,如不是同伴救护,也与倭寇一般躺到地上打滚去了。虽如此,也已是疼的不能自己,呲牙咧嘴的大喊疼痛。 东方教头急喝:“黑龙队暗器歹毒,我等绝不可多有一丝停留,皇家龙骑卫全力冲击,詹玉刚快与周同后方掩护,早一刻赶回城内,便能多一刻救命的机会!周团长,拿出你三团的看家本领,给我冲!”“是!三团都有,‘锥子阵,马飞刀纵,’冲!” 一百皇家龙骑卫变了阵形,如一把锥子,领头周代生,长枪亮出一股气刃,“嗡”地一声,其余九十九人同一时间挥出气刃。乌骓马飞速前行,一百气刃前后乱窜,如蛇般扫在倭寇军中。 半空闪来一片黑雨,却是黑龙队再次飞来数千梅花镖,东方等三位教头此时已到了后阵,“战马不可停足,全体将士全力抵抗毒镖,左右护住力弱的同伴!”后阵一百九十人队顶上显出一面飞转的气刃,乌压压的梅花镖被挡在气刃之外。阵外惨叫声再起,又有大批倭寇中镖,阵内两人不慎也挨了毒镖,一人惨叫,一人咽喉中镖,不幸死去。 周代生率领一百皇家龙骑卫势如破竹,挑飞无数倭寇,东方教头在后与周同詹玉刚断后,快马飞行,杀出一条血路。距离城池不足一里,城楼上“咚”地一声炮响,城门大开,从中飞出一彪人马。领头的是二营史大奈和三营周代勇,二百人胯下龙鳞骏,朝这方飞速赶来。 詹玉刚哈哈一笑,“啊哈哈……咱们的二营三营的弟兄们来了,兄弟们,杀……”“住口!”东方教头及时给他来了个悬崖勒马,“回到城里再跟你算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口大声道:“全速回城!”接着息声迸发,冲迎来两营喊道:“二营三营左右过来掩护,入城!” 史大奈与周代勇左右散开,让过东方教头等部众再次汇拢,挡回黑龙队两次暗器,护着队伍快速回撤。 队伍来到城门鱼贯而入,城上兵士射下火箭,黑龙队不敢近前,却也没有梅花镖射来了。 来到城内临时搭建的将台,东方教头径直坐了上去,城楼上跑下两人,一文一武,武官是守城千总,既是张督尉所说的张千总,文官一脸正气,当是本城县令。两人跑到将台下沿扑通跪倒在地,文官称呼东方将军,武官直呼师父。 东方教头也不叫起身,问道:“其余三门如何?”那千总道:“后门解围,倭寇已回到正门敌寇大帐,东西两门被两位小将军带百人队冲击了一回,如今攻势大为不如,一千人可守住城门。”“城内军民死伤如何?”“师父,死伤,死伤……无……”“说!”“啪”地一声,东方教头一掌打在桌案上,声音挺大,桌子稳稳当当的无甚动静。“如此战时怎还吞吞吐吐,如何为将?!” “是,师父!”张千总磕了一个响头,接着说道:“守城军三千人,伤一千二百三十六人,死一千零五十一人,城内壮丁伤五千二百余人,死,四千五百多人!”“啊?!死伤了这么多?!”东方教头坐在椅子上的上身晃了两晃,低声问道:“你可知道这股倭寇的来历?”“徒弟知道!是那……”“好!知道就好,此事稍待,快去取来蓼草竹叶,浸毒大缸!”“啊,有人中了倭毒?”“是,不是一人,是十多人,快快去!”“是!” 倭毒,需要中毒后半个时辰内及时用蓼草竹叶烧水煮沸浸泡,一个时辰内如能逼出毒素,性命无忧,若中毒过深,过了一个时辰未能去却体内毒素,则必死。 东方教头命县令取来伙食,所有人等原地造饭,回复气力,中了毒镖的十多人自有城内百姓照顾。 数百人搬来木材砖石,搭建了十多个简易灶台,不多久张千总带人搬来十多个乌黑大水缸,十多困蓼草竹叶投入其中,点燃木材,大水缸里分别灌了半缸水,大火熊熊燃烧,不一会儿水沸腾了,黑漆漆的药水刺鼻难当。东方教头一声令下,数十人剥光了十多个不断喊叫伤者的衣物,抬着投进了水缸。 “啊……”嘶声裂肺的惨叫自十多个水缸里传了出来,滚烫的沸水,十几人疼得忘了爹娘,没命的往缸外面窜。周围的数十人早有了算计,数十根大号木棍迎头就打,窜出来的都被打进了水缸里。 过了半刻钟,东方教头命令熄火,上盖。数十人熄了灶火,抬来十多个木头盖子强压在水缸上,仅有三个小洞供缸内人呼吸。 如此惨状众人首次遇见,好在战场上厮杀了两阵,血肉见的多了,眼前的此情此景还算可以接受。 周同吃饱喝足,内气全部回复,当即起身走到东方教头将台之前,抱拳说道:“东方教头,此事已了,张督尉带领的五营至今下落不明,请传令让我等前去打探!” 东方教头上下打量周同,“你小子深藏不露啊,回复的这么快,功力比詹玉刚还要深厚,看来我是看走眼了。”那边詹玉刚“呼”地站了起来,一个纵身跃了过来。“哪有,周同刚才已经在城里歇息了一个多时辰,我却在城外一直大战,内力比他消耗的太多了,不过现在我也全都回复了!” 东方教头脸一沉,喝道:“跪下!”詹玉刚脖子一缩,就地跪了下来,伸手拉了拉周同,小声道:“兄弟,你也别站着了!”东方教头道:“周同有功无过,为何要跪?站着!詹玉刚,我来问你,我在阵中唤你撤离,为何不听?”“唉呀不对啊,东方教头,我听了呀,你一说撤离,我就率领四营掉头了呀啊?!”“你即便是听,也有拖延之嫌,这是其一!我再问你,张督尉是命你冲乱敌寇大阵呢,还是让你玩命在阵中纠缠呢?”“启禀东方教头,张督尉是让我冲乱敌军大阵,给守城的将士解围。可是等我冲入大阵时,敌人纠缠的太厉害,我冲不出去了啊!” “你倒是很有道理,哼,你本已将敌寇两万大军冲乱,敌寇不再攻城,守城军民早已不用应敌,而你却仍然在阵内私搅,最后引来黑龙队,再也不能全身而退。我说的可是实情?” 詹玉刚眨巴眨巴豹眼,辩解道:“我那也是为了多歼灭敌寇,为咱们城内军民减压。”“放……(屁)肆!”东方教头一个‘屁’字没说完全,放了半嗓子,硬生生的将‘屁’改成了‘肆’。“胡搅蛮缠,我相信张督尉战前布置时,一定说了要以保全性命为主,你是四营的营长,执行张督尉的命令没错,保护你四营将士的性命更重要,你做的很好吗?看看那些水缸里的学友,再看看你身后那死去的三位学友,还有十多个受伤的学友!都是你四营的兄弟!詹玉刚,你的功劳不小,罪责更大,来人哪!” 四名皇家龙骑卫闪到两旁躬身施礼,东方教头甩出一支令箭,手指詹玉刚喝道:“这厮有误军令,致使四营损伤,延误战机,且军前狡辩,不思悔改,依律当斩!给我拖下去,斩立决!”四人前后拿住关节,托起詹玉刚就走。 “我滴个亲娘,玩真的啊!我服了,我服了,东方教头,饶命饶命,我詹玉刚知错了,请饶命啊……”詹玉刚全力挣扎,奈何四位皇家龙骑卫武功高强,且又先下手拿住了他的关节,无论如何是挣扎不脱了。 周同急忙下跪,高声道:“禀告东方教头,詹玉刚破敌心切,无心延误战机,全是为的全城百姓,并且杀敌无数,立了战功,请你网开一面,饶过他的性命!” 东方教头大喝道:“如此顽劣的东西,只顾自己杀的过瘾,全不顾手下将士生命,何以为将?又留他何用?斩!” 詹玉刚当时腿软,匍匐在地上哀叹一声:“唉呀,我詹玉刚英雄一世,没能死在沙场上,没成想却要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惨啊,冤啊,枉啊……” 东方教头喝道:“什么狗屁英雄,你充其量也就活了半世,也就能算个赖皮熊,如你父亲那样,才真的叫英雄一世!” 詹玉刚眼圈一红,两颗眼泪滑下了大大的脸颊,“父亲?我爹啊,孩儿愧对不住您啊,孩儿不争气啊……啊……亲爹呀,请您快来救命吧!”“这般的泼皮相,好替你爹争气啊,军令已出,行刑!” 四名皇家龙骑卫看着可笑,手下却不留情,架着往刑台上走去。 第一四五章功抵过一营驰东城 东方教头欲斩詹玉刚,周同怎能不去保全他,再次急呼道:“詹玉刚率领四营杀敌无数,虽然三人不幸战亡,但也是阵中敌寇所为,詹玉刚只能算是指挥不当,当不得死罪!我一营与四营乃是兄弟队伍,我身为一营营长,情愿不要功劳,也愿意与詹玉刚一同抵罪!” “哦,你愿意和詹玉刚一起抵罪?”“是!”东方教头单手一挥,四名皇家龙骑卫停住了脚步,拿捏詹玉刚的手却不放松。“周同,你也愿意为詹玉刚求情开脱,为了他你愿意一同受罪?”“是!”“那好,詹玉刚死罪本不可饶恕,但如用你一营和四营的战功做抵,可饶他性命。你可愿意?”“东方教头,一营战功我一人说了不算,请允许我问了再说!”“好,你去问吧。” 紧要当头,周同唤醒一营百人队,说明了事由,“弟兄们,咱们同属皇家武馆三六零一编队学员,死者已然死去,不能再有人为此受到牵连。我一营兄弟同进退,三六零一编队也是同样,大伙儿愿不愿意为詹玉刚作保,用我们的军功挽回他的性命?”“愿意,愿意!”一营百人齐声应了,四营剩余人等站起来呼道:“我等愿意为营长抵罪,请东方教头明鉴!”二营三营也不好意思坐视不管,史大奈与周代勇也带着众人站了起来,大呼愿意为詹玉刚抵罪。 东方教头点头,周同冲史大奈与周代勇抱拳称谢,示意大伙儿安静,重新跪倒在地,抱拳道:“一营二营三营四营全都愿意用军功为詹玉刚抵罪,请东方教头饶过他吧!” “嗯,好!”东方教头一挥手,四名皇家龙骑卫托着詹玉刚回到将台下方,随手扔到了地上。“詹玉刚,你可知错?”詹玉刚此时只觉得身体发沉,脑袋发晕,生怕东方教头玩真的,慌忙抬起酸痛的双臂抱拳道:“东方大人,小人知错能改了,请您可别真的杀我啊!” “哼,看你现在的样子,倒是知错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改?”“能改能改,今后唯命从事,令行禁止,再也不会冒进了,请东方教头观我后效!”詹玉刚抱拳动作滑稽,露出少有的窝囊样儿,东方教头经不住嘴角上挑,冲周同点了点头,“周同很好,来人,赐座!” 一名皇家龙骑卫送来一把椅子,就放在詹玉刚一侧,周同称谢坐了,詹玉刚抬头看了两看,大脸上说不出的猥琐和诸多的委屈。东方教头道:“詹玉刚,既然你已知错,我就给你改正错误的机会。我命令,今起四营归拨一营统领,营长周同,副营长詹玉刚,哨长仍然是马英卫和马英国。半个时辰后,你随周同出城,将张督尉与八十名五营将士全数带回城来,如死去一人,你詹玉刚就去陪葬吧!” 詹玉刚趴在地上领命,“末将遵命,多谢东方教头栽培!”这还栽培啊,东方教头将要发怒,转而笑了,“哼哼,你詹玉刚只要能救回张督尉他们,便算你功过相抵,除你之外,其余人等不受军过,也算我栽培你一场了!唞,去,盘膝吐纳,半个时辰后少不得一场恶战。”“得令……也!”詹玉刚神气活现的爬起来就走,好像刚发生的事和他无关一般,窜入四营当中还冲周同眨眨眼睛。 “这个赖货!”东方教头小声骂了一声转向周同,“周同你莫要太担心,五营只在敌军大帐转了一圈便绕道东方去了,敌寇派了二百黑龙队与千余倭寇军追击,想必是见他们大都是女兵,所以低估了五营的能力。如我估算不差,此时只怕已击溃追兵,正找空隙歇息,或许已准备再次突袭敌军大帐,半个时辰后,你只需带人接应即可。现在,我命你沉住气,继续休息,内力易回复,外力却要耐心修养,去吧。”“是。” 周同还未撤下,一名小校跑来报告,东西两门敌寇撤离,正往南门敌军大营撤离。东方教头挥退小校,问道:“你可知道东西两门敌寇为何撤到大营去?”“由于我五百援军搅乱了敌寇的攻势,不得已撤到一处,莫不是要集中兵力攻我正门?”“嗯,分析的不错,你们个个都是千人敌,这是敌寇怕了,收缩兵力壮大他们的力量,如果还敢攻我南门,凭一百皇家龙骑卫和二百皇家武馆的武士,哼哼,来多少杀他多少!去吧,休息去吧!” 周同盘膝坐下呼吸吐纳,心中记挂莫小柔和吕文倩,恨不得即可去把他们救了回来。亲爱的人儿在身边,心中才能安稳。三刻钟后,一个水缸的盖子被里面的学员硬是顶破了口子,那学员高声道:“我体内毒素已除尽,让我出去。”那张千总拉开半拉盖子,抓着伤者的乱发查看他的眼睛,回身吩咐道:“拉他出来。”刚一松手,那伤者纵身跃了出来。 赤条条的躯体上,外表的皮肤早已溃烂不见,皮下的筋肉凹凸不平的现在全身上下,整张脸也没有了人样,眼皮嘴皮早已烂掉,如是在夜里,如周同这般的胆识恐怕也要吓上一跳。 张千总赞道:“不愧是皇家武馆的佼佼者,心性好,武功好,悟性也好,这么快就知道如何在药水中却毒了!来呀,给他裹上橘皮艾叶,休息去吧。”那学员道:“裹什么橘皮艾叶,我要穿衣服!”低头一看,惊得全身乱颤,“我命死亦!”心神震荡之际奔跑了两步,一口气没上来,当时昏了过去。 张千总道:“经过大战还是没能摆脱生死大关,嫩孩子啊,来呀,给他裹上橘皮艾草,抬到马棚修养去吧。” 一位武士中高手,武馆中的佼佼者,经得起血肉淋漓的战场,竟然经不起小小的皮肉之伤,被自己的皮囊吓晕了过去。 周同眼看这一幕略有不忍,听了张千总的话,不免对生与死看透了几分。 小柔儿她们也有黑龙队追击,莫不会也会有梅花镖?脑海中映出莫小柔美轮美奂的倩影,亲爱的柔儿武功超绝,怎能是他等武士所能相比。心中如此想,还是放心不下,什么都有万一,万一柔儿措不及防……想到此处再也不敢往后想,四处看看同伴,一营四营的兄弟大都瞪着眼睛盯着那十多个大缸,想来是心有余悸。 “东方教头,半个时辰已要到了,请你下令吧!”距离半个时辰还有半刻钟,周同坐如针毡,起身向东方教头请示。“嗯,你倒是挺关心那些女孩子啊,去吧,你去和詹玉刚挑选能战的,要武功好的,集合了听我命令。”“是!” 周同与詹玉刚分头挑选,四营那边人手少,但凡没有受伤的全都被詹玉刚叫了起来,算上他共计六十九人。一营这边只有轻伤数人,全都愿意再出战,周同汇同马家兄弟与吕文伟逐个甄选,打齐选了八十一人。 “禀报东方教头,一营四营共一百五十人,请下令吧?!”周同心里着急,点齐了人数未等列队整齐,回头就喊了。 东方教头健步来到队伍前,看到学员们个个神采奕奕,点了点头,“你们一营与四营暂时合并为一营,此战结束后还是两个营队,职位不变。此次出战是为解救张督尉所帅的五营女将士,不要与敌寇打消耗战,等到你们回到城内,明日再出城与他们大战,听懂了吗?”东方教头着重看了看詹玉刚,见他很认真的应了,接着说道:“我命令,皇家龙骑卫第三团正门出击,打乱敌寇的视线,你们一营从东门出发,绕道敌寇大军后方,一路向东北方寻找,接应到了五营以后,再从原路返回。记住,不要被敌寇大军发现,发现了不要恋战,你们的马快,救了五营人马便是功劳,否则,詹玉刚!”“到!”“否则提头来见!”詹玉刚打了个标准的军礼,认真严肃的回道:“是!绝不辜负东方教头栽培!绝不提头来见!”“好,知道这次的使命就好。一营长,你带着一营去东门,听到正门炮响即可出城。”“遵命!” 队列里学员私语,“这詹大营长处处与人不同,回命还敢说俏皮话。”“看他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活像个遵纪守法的良民。”“他哪里是良民,简直就是个现世宝。”一个憨厚的声音道:“是啊,他要是良民,咱们就成了憨民,傻蛋。”“哎咦,你比我们强,哪里是憨民、傻蛋!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憨民、傻蛋!”“哪是什么?”“憨货、驴蛋!”“我x你xx,说好了今后不再叫我外号,你他娘的不讲信誉。”几人笑了,原来这憨货的外号叫驴蛋。 周同带着一营一百五十人来到东门内,转头冲詹玉刚直笑,却不说话。詹玉刚跟着笑了几声,恍然大悟,一拍脑壳道:“一营长,我是你的副手,今后全权听你指挥!”周同笑道:“咱哥俩不分彼此,只是这一仗由我待命,詹大哥,咱们可不敢马虎啊。”“兄弟放心,我詹玉刚岂是不知好歹的傻蛋,承蒙你两次救我与水火之中,我感谢还来不及,怎能再去闯篓子。” 队伍里有人说了,“怎么他也自称傻蛋,驴蛋,你有同伴儿了!”憨厚的声音回道:“我x你xx,这个时候了你他娘的还到处乱叫,俺看你也是个蛋!”一旁人尖声问道:“什么蛋?”“狗蛋!”尖声人顿时怔住了,暗中思量:娘滴,怎么叫来叫去,叫到我的小名了啊!不行,我要坚决保守秘密,绝不与这等人为伍。 南门“咚”地一声炮响,这边大门打开,周同大声道:“我与詹营长在前,马英卫马英国两翼,吕文伟断后!” 两米五乌金长枪往前一挺,“出城!” 第一四六章救五营力杀黄金将 皇家龙骑卫驶出盾嘉城南门,三里外的大军正在休息,一百匹踏云乌骓冲到阵中,百杆亮银枪飞舞,又是一阵厮杀,杀得敌军措手不及,阵中大乱。 一营一百五十人绕道十五里外,快马加鞭绕过敌寇大营,东北正有一条小道,詹玉刚指着道路说道:“周同,你看,大军走过的痕迹,龙鳞骏踏过的蹄印,这条道没错。”周同仔细查看路面,看那上面的留下的脚印蹄印与拖拉枪械留下的痕迹,脑海中引出数千敌寇大军在此经过。“詹大哥,你看有多少敌寇在此经过?”詹玉刚沉思良久,“只怕不下三千,马蹄印也有五六百。”周同暗自点头,心道与我判断的一样,大声道:“追击张督尉与五营的敌寇不下三千,黑龙队至少五百人,我等全力驾马,走!” 一百五十匹龙鳞骏四蹄翻腾,驾起一团黄烟,一路狂飙。 一路奔行了两个多时辰,途中时有发现小型战斗留下的尸体,飞驰了将近五百里路,上千具倭寇横尸遍野,总算没发现女子的尸骸。遇到三个岔路口,好在有敌寇军马留下的痕迹,倒也不难辨认。匆匆又赶过二百多里,敌寇尸体增多,一处竟然躺了五十多具龙鳞骏,近百名黑龙队员身首异处,看死伤状况,当时厮杀的极为惨烈。周同心急如焚,不住的拍打马匹快行,龙鳞骏虽然神骏,但也架不住长时间奔行,到了后来越跑越慢,周同飞掌打在马臀部,胯下马后腿一软,当即躺倒,顺着道路滑行了十多米方停住。 “什么宝马良驹,还不如我的小黑一半能耐。兄弟们,下马步行,让这些倭国的畜生缓缓蹄子。”周同再也不看那匹躺倒的龙鳞骏,拔腿往前飞奔。詹玉刚哈哈一笑,吆喝众人下马跟着跑,吩咐两名手下赶着马群慢慢跟上。 诸人个个武功高强,身具轻功,又被东方教头加强了半个多月,速度不亚于龙鳞骏。一百四十八人脚不沾地似的奔跑在小道上,还真是比骑着龙鳞骏快捷。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远处转出一座陡峭的石头山,隐隐传来喊杀声。周同心中狂喜,回头轻呼道:“敌寇就在石头山下,我等轻身前进,到了也不要做声,直接过去砍杀,杀尽所有倭贼!”詹玉刚轻笑道:“听到了没有,咱们要去英雄救美,让五营的小娘儿们看看咱们的本事,杀光他们!” 一百四十八人转了两道山石,远远望见张督尉与八十名五营女子被围在了一处山壁下,外围倭寇不下两千,内圈四五百名黑龙队员已下了战马,居中三四十个身穿黄段子锦衣的倭匪,围着一个头顶剃得溜圆漂白的年轻倭寇观看场中两人比武。 场中比武者一男一女,男子打扮与那三四十个黄段子锦衣倭匪一般,颔下灰色扎须,年岁似乎不小,手持两把深青色倭刀,正将一女子裹在刀气中压着狠打。 离得近些,周同再看,张督尉右侧一女子身形柔美,一身的出尘气息。是柔儿,她好好的!我的天,我知道柔儿不会有事的。 周同心中狂喜,焦急的心情一扫而空,心绪当即镇定。再看那比武女子,赫然是吕文倩,转头看向吕文伟,对方投来近乎于哀求的眼神。“文伟放心,文倩剑法沉稳,暂时无大碍,我们一定可以救得她!”吕文伟没有答话,只是重重的点点头。 一百四十八人矮着身子继续前行,距离敌军后方还有不到五百米,周同吩咐每人拾两三块石头,听候命令,就近目标投掷,自己一手拿着刀枪,一手捡了两块碎石。 队伍走到三百米时已无处躲避,周同率先弹起来飞跑,众人紧跟其后。 奔跑了一百多米,后方的倭寇军终于发现来袭,“投!”周同甩出两块碎石,余众也跟着纷纷投出。一众人力道何其大,石块带着风声飞去,上百人应石而倒,另有近乎一百人没有倒下,却疼得大声哀嚎。 “杀!”众人狂奔,周同一式‘轰天飞射’弹了三十多米,第一位闯入阵中,一招‘止若吐信’,两米五乌金枪幻化出三路横刺,三道气刃拦腰削断七名倭寇。左手一招‘云行天下’,一道刀气分作三路,连着兵器挡胸砍断五名倭寇。十多具残尸并出二十多股狂血,惊得中倭寇目瞪口呆,仿佛还在梦中。五道气刃飞来,十多倭寇退了两步,手中的兵器竟然不知道招架,气刃穿体而过,登时了账。 心爱的柔儿还在阵中,好友吕文倩犹在苦苦挣扎,周同起了杀心,使出全力杀敌,单凭一人之力杀出一道大大的口子,十多个回合,杀死敌寇五十多人,后方一营余众这才冲到。詹玉刚看得兴奋,两股刀气将三名倭寇剁为八截,激出的鲜血洒了一身都是。“哈哈,周同好厉害,来来来,咱哥俩比比,看谁杀的倭寇多!”右手扭了几个刀花,一圈刀气射出,分出了十多个气刃,五名倭寇了账。 马家兄弟顾及周同,赶到其左右掩杀,但凡被周同拉下的均被俩兄弟解决。吕文伟少有的冲在前阵,手中‘千钢乌金刀’用的却是剑招,一剑化出五道剑花,旋即射出五道利刃刺破五名敌寇胸口,这一招周同在肃北领令高级武馆领教过,是吕文伟的拿手招式,‘旋风舞剑’。左一招‘白鹤击刺’,三道耀眼的气刃割破三名敌寇的咽喉,气刃力道还在,击中后方数名敌寇方才消失,又是三死四伤。 一百四十八名一营将士全力猎杀,杀得敌阵大乱,组织不起阵势回防。此番敌寇军力较弱,半刻时过去,两千倭寇死伤近半,剩余一千人紧守在黑龙队周围,却无论如何挡不住众人的冲杀。黑龙队里面,是近四十名黄段子锦衣倭匪。 周同全力杀戮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飞身时目光所及处,黑龙队圈内阵中,张督尉等五营女将已与黄段子锦衣倭匪战到一处。黄段子倭匪手持‘千钢乌金刀’,五营端着铁枪,兵器不如对方锐利。黄段子倭匪武功高的出奇,一对一我方女将竟然不是对手,往往是两三个打一个才算平手。周同杀敌之余不敢细看,心中急于赶至阵中,使出九成功力,两千点内气灌入手中的刀枪,两手同时各自出招,左手‘枪腾刀跃’,右手‘分刀合众’,枪气刀气纵横激出,将正前方十多倭寇斩杀的支离破碎。两招一出,意念使然,天地自然之气汇入体内,躯体脱离大地束缚,双脚跺地,身体临空飞射。 马家兄弟紧随其后,‘千钢乌金刀’刀气交错,将周边不长眼的倭寇逐个解决。詹玉刚与吕文伟等丝毫不弱,大刀挥动中内气源源不断,迎来倭寇毫无招架之力,碰着便亡,碍着就伤。敌寇被杀的胆寒,再也无法聚成守阵迎击,后方的黑龙队就在眼前。 黑龙队非一般倭寇所比,周同催动九成功力,将《止若真枪》中拿手一招‘混江搅浪’使出,气刃撞飞数把‘千钢乌金刀’,三人受伤,仅一人被刺穿了喉咙。三名黑龙队员聪明,飞马转到后面出招来袭,周同右手挥刀飞斩,三道刀气旋转着飞撞而去,《天云剑》第二十七招‘绝地摆尾’。此招威力甚大,对方三人‘千钢乌金刀’气刃同时撞来,力道反击,周同右手猛震,急催内力抵御,彭勃内气灌入刀身,又是一招绝地摆尾’三股气刃。两招前后间隔仅仅一眨眼间,对方三人均震得四肢发木,眼瞅着刀光飞来割破咽喉,三个头颅激射到半空,瞪着眼睛跌落在血泊之中。 周同杀的狠厉,杀的发狂,其余人等看在眼里,也跟着玩命砍杀。马家兄弟两翼猛招频出,将七八名黑龙队员打得节节后退。吕文伟只用剑招,剑法锐利神出鬼没,招招见血,詹玉刚更是凶猛,每一招都出尽了全力,浑厚的内力激得刀气四射,敢于正面对敌的黑龙队无一不是重伤而退。短短十多招,詹玉刚杀出了威气,气刃所过无人敢与硬拼。余下百多人全皆奋力拼杀,黑龙队拼死抵抗,战场中人个个拿出了十足十的本领,刀气纵横中血光冲天,黑龙队不断死伤,渐渐抵御不住。 一营个个身怀绝学,此一战拿出了看家的本领,再有周同詹玉刚等强势高手,黑龙队气势弱了,不能与敌。激战一刻钟,周同队伍一顿狂扫打死打伤近二百人,一营三死七伤。黑龙队阵脚大乱,真切的吓破了胆,再也无法阻止这股虎狼之势,防线终于被冲破。若不是同样的‘千钢乌金刀’和全身披挂的‘百炼乌金甲’,只怕已被一营歼灭的差不多了。 己方死了三位学友,但在此等紧要关头也顾不得了,周同只顾杀敌,吕文伟替他解忧,命受伤的不要再战,抱着三位死者夹在队伍中部观战即可。 黑龙队无法守住阵地,被一营冲破防线,周同最前奋力前冲,刀光中黄段子倭匪正和五营战的激烈。这几十名黄段子倭匪武功高出五营一筹,三四十人对我八十人斗得难解难分。右侧三名年长倭匪守在一位面目白净的倭匪身旁,举手投足之间气息沉稳,气势不凡。 周同冲进阵中,刚巧面前的一位女学员一声娇呼,小腹受了一刀,一旁同伴不及护防,敌手一刀再来。周同不及寻找莫小柔吕文倩两人, 单手一枪扎去,那敌手后脑生风,急忙撤了攻击举刀回防。刀枪撞击发出一声脆响,周同虎口剧麻,那敌手刀身走偏,持刀双手猛的一晃,右脚向后退了一步,算是比周同弱了。 两人一招试出对方功力,敌手逊了一筹。周同心中有底,右手‘千钢乌金刀’横着挥出,敌手急忙举刀抵挡,怎知刀身突地上挑,霎间到了上盘面部,吓得敌手飞退,双手刀在面前挥出一面罡气。真是高手,内力已然可以聚气成罡,周同心中想着脚下没闲着,天地自然之气瞬间入体,一脚猛地朝前跨出,身体飞速间刀身已跟着猛劈了下来。那敌手奋力挥刀,硬生生的将罡气托到头顶脱离刀刃虚空挡住。怎知周同大刀劈到一半便收了回去,电光火石间刀身来到中路,变做突刺直击了出去。 那敌手惊的大呼,顶上大刀未及收回,再要退后已然完矣,周同全力使出《五绝刀》其中的一式,刀身带着刀气飞进他的当胸,进而左右一摆,对敌上半身离位,下身直直的站着不动,飞出的血红中刀光犹在辉耀。 敌手上半身掉落在地,挥舞的双臂慢慢停了下来,瞪大的双眼充满了惊惧。这是真的,他就要死了。 周同三招弑敌,那最里右侧居中一位年长倭匪面色一惊,啊呀,这般年轻,如此手段,何人?! 第一四七章应战约计谋承得功 一百四十八名一营将士冲破黑龙队,仅是三死十伤。黄段子倭匪武功高强,却被周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了一个,士气大落,再被一营将士围来强攻,双方大战在一起。硬拼了一盏茶的时间,黄段子倭匪十多人受伤,又有五人落马而死,我方再死两人,好在气势正旺,杀得敌寇节节败退。 眼看黄段子倭匪落了下风,右侧那名年长倭匪当即喊了停,“奥噶!”声音低沉有力,每个人都听得真切,内力可见一斑,“停!”第二句说的却是大周语言。 众人一愣,周同跟着喊了停,慢慢聚集队伍,眼看着黄段子倭匪飞跃撤离了战场,纵跃到年长倭匪等身后。被击溃的黑龙队重整队列,稀稀拉拉也撤到了其后。 三名年长倭匪内功深厚,周同看不出底细,却知道比自己强了很多,再看那居中站立的白净倭匪,身材相貌并无出奇,亮晶晶的秃顶上绑了一个鲜红妖艳的三棱镖,十分诡异,此时他脸色苍白,一双看着不错的眼睛似乎泛着深幽的蓝色,也在观瞧着周同,眼神中透着阴沉,充斥着莫名的诱惑。 “周同,周同……周同!”周同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眼睛,使人心寒的眼神,一心想去看破其中玄机,耳边传来的叫喊声丝毫不觉,直到肩膀被人重重的打了一记,这才转头来看。 原来是张督尉。 张督尉浑身是血,左肩缠着绷带,身躯隐隐发颤,说出的话中气不足。“周同,此人练的是阴功,不可与他对视太久,否则易损伤自身内功。”“啊,这么厉害?!我看他眼睛发蓝,想看究竟,不觉沉迷了进去,原来是修炼阴功所致。” 张督尉深深吸了一口气,正待接口说话,那边年长倭匪先说话了,“此一战是你们的人破坏约定,冲乱了双方正常打斗,老夫不计前嫌,如今咱们各有损伤,如再这般乱杀,必将两败俱伤,死去更多的无辜,如要我等三人出手,你们逃出去的不会超过一成。不如照旧十场决胜负,那位姓张的军官,你意如何?” “你是大周人吗?”周同见他发鬓周全,不似倭斐国人,不经有此一问。“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都是鸿蒙人族,何必分的那么清楚。”那年长倭匪话锋一转,问张督尉:“张姓军官,这里你们谁做主?” 詹玉刚大声回道:“老家伙,谁做主都不会上你的套,如今你们不行了,想要单挑,甭想!”那年长倭匪轻笑道:“哦?莫非这里你是领头的?”“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都是大周朝的将士,何必分的那么清楚。”詹玉刚回了一句怪的。 张督尉低头沉思,不知可否,周同递眼色道:“詹大哥,这里一切听从张督尉指挥。”詹玉刚笑道:“自然是张督尉,不过我要气气那老家伙,吼吼哈。”周同大声道:“那位会说大周话的老者,请稍等片刻,容我们商议商议。” 那年长倭匪对周同投来微笑,轻轻点头,白净主帅在其后低语着什么,年长倭匪不予理睬,抬头只看天上。 “张督尉,这帮倭寇非同一般,为何只围不攻,适才还要与五营单打独斗?”周同有此一问顾虑很多,敌人明明比五营强大很多,却要用单挑来决定胜负,其中必有缘故。张督尉侧目看了看莫小柔与吕文倩,低声说出一番话来。 此时吕文倩已与吕文伟靠在一起,莫小柔距离周同不远,却不近前,一双让人心怜的眼睛早就盯在了周同的身上,再也不愿离开。爱人,我没事,你也没事吧?是的,柔儿,柔儿,我很好,你也很好。周同爱极莫小柔,只感到无比幸福,内心深处唯一的一丝酸楚却是眼看着亲爱的人儿近在眼前,却无法厮守温存,不能向爱人表达满满的心愿。 原来张督尉等两次侵扰倭寇大营,第一次倭寇只派两千人马追击,被五营轻易击溃,第二次侵扰时莫小柔天仙般的美貌被那位身着华服的白净倭匪看中,白净倭匪竟然是这次攻城的主帅,亲自率众围捕。张督尉等不是敌手,只好一路逃跑,一路磕磕绊绊杀死不少倭匪,最终被围困到此处。敌寇强势,那白净主帅口出狂言,只要莫小柔与吕文倩两人俯首就擒,就放了五营剩余人等。 张督尉自然不愿,与莫小柔等商议后说出了十战决胜负的约定,白净主帅竟然轻易同意了。五营原以为计谋得逞,没成想黄段子倭匪个个武功高强。张督尉久在军中,经历无数战役,排兵布阵大有一套,单打独斗却不是他的强项,身为主将的他头一个上场,未过二十招,被对手一刀砍中左肩,如不是莫小柔营救及时,如今已命丧此地了。 眼前敌军不再围堵,剩余的千把倭匪和黑龙队退到了最后,稀稀落落全无军容,战斗力大降。远处一营的一百多匹‘龙鳞骏’也慢慢跟着驶来。张督尉一顿讲述完毕,分析当前阵仗,接着道:“周同,原先与其约斗原是万不得已,现今咱们气势正旺,有这一百多匹龙鳞骏,两人合乘一匹,趁眼下敌寇松散,就此离开此地吧。” 周同心道张督尉说的漂亮,这哪里是离开此地,是逃跑。心中思量,敌军黄段子倭匪武功高强,再战必有我方大量学员死伤,那三位年老的倭匪气息深沉难测,更是厉害,我方无一人能敌。如按约斗也要有损伤,如那三位老家伙上场,恐怕任谁也挺不过去。 詹玉刚轻声道:“不如咱们按约斗他十场,胜了当然好说,败了呢,败了咱们上马就跑,我和周同断后,就不信他们能赶得上咱们。”张督尉听了微微皱眉,眼睛只看周同。 “詹大哥,黄段子敌寇武功比起你我也不差,咱俩可以敌其一人,其余学友呢?还有那三位老倭寇,你能敌得过他吗?”詹玉刚飞眼瞟了一下,脑袋一缩、双手一摆,挤眉弄眼的说道:“这三个老家伙内功深不可测,只怕,只怕很难取胜。”周同看着他一身的滑稽,微笑道:“所以呀,约斗必有死伤。”随即面露肃正,“咱们已经又死了五位兄弟了,两位重伤者不知能不能撑过去,再要拼斗,难免……詹大哥,你不是忘记临来时东方教头的话了吧?” 詹玉刚神色默然,低声道:“周同,一切听你指挥。”周同道:“不是我,是一切听从张督尉指挥。”双手抱拳道:“张督尉,请您传令吧!”张督尉珍而重之的点点头,唤来莫小柔吕文倩等几位营长哨长,低声说话。 而后周同聚来马家兄弟等十多位武功高强者,商议断后拒敌,尤其是如何抵抗那三位年老倭匪。 那白净主帅等的十分不耐,连连催促了数次,年长倭匪终于发话了。“张姓军官,还有那位大个子小朋友,你们商议的如何?如此拖延时间是为不智。” 张督尉计议完毕,一百五十匹龙鳞骏也来到了队伍中,众人各就各位,周同等十多位强手并排站立,吕文伟兄妹守在张督尉身侧,莫小柔轻轻站到周同身后。 按张督尉计议,周同发话,“老者听了,我们和你们约斗,不过不是一对一,而是十对十!”说完与詹玉刚马家兄弟等九人同时跃上龙鳞骏,双手紧握乌金长枪与千钢乌金刀。“马战,敢是不敢?” 年长倭匪笑了,“有何不敢?”挥手召出另两位年长倭匪与七名黄段子倭匪。七名黄段子倭匪同样跨上了龙鳞骏,他和两位年长倭匪却不骑马,手中也无兵器。“小朋友,开始吧?” “好!”周同左顾右盼,“所有将士都有,听我号令!”乌金长枪往前一挺,十匹龙鳞骏齐动。那边十个倭匪也跟着动了,两队二十人马缓缓靠近。 前进时周同心有感应,回身瞧去,心爱的小柔儿距离不远,也在缓步跟进。周同心中温热,突地一股激流自心间传出,浑身脱出一股说不出的力量。众人面前不敢说话,只好眼神交流。‘柔儿,不要跟着来,在后面等我。’‘同哥哥,敌人很强,我的武功很好,我来策应你。’‘柔儿柔儿,别跟着来,有你在我不能全力应敌。’‘不会的,同哥哥,有我在,你更会全力对敌。’ 美妙的幸福笼罩着周同身心,甜美的爱意在周同心间环绕。是啊,有心爱的小柔儿在身旁,做什么事都不怕。 两队人马距离二十米,周同长枪往上猛的一举,高声道:“杀!”十人同时磕碰马镫,龙鳞骏发力,尥起四蹄冲向敌手。 在周同一声令下,一营五营二百多人跟着同时跃上马背,张督尉被吕文伟带着飞到马背,吕文倩则守在一边。众人大都两人一骑,上马后不言不语,操控一百多匹龙鳞骏调转马头,拍马朝原路飞驰。 这边两队人马距离不过五七米,那居中年长倭匪将看出了苗头,周同等人的强力一招已然到了。 十人同时用尽了十成力道使出最强力的绝招,敌寇十人没想到我方出招如此突然整齐,如此狠戾,出手迎击时已大都慢了半拍。 其余七名黄段子倭匪慢了,三名年长倭匪却丝毫不慢。周同两招并用,乌金长枪全力一招止若吐信;幻化出三路横刺,千钢乌金刀亦是全力击出,‘破武绝风刀法’,此一招威力强大,可攻可守,原是怕一击不中,留着后招。 那正中年长倭匪暗吃一惊,来势威力强大,竟然同时两招并用,且招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道这是哪家培养出来的小子,招式如此霸道精绝,同辈中只怕无人能敌。如此能人却是敌人,可惜可叹。嗯,尽早处之,以绝后患!手中瞬间多出一把三尺利剑,剑身一荡,射出一尺多长的剑气。 第一四八章战强敌银针飞银光 周同等战前计议,周同主攻正中年长倭匪,其左右两名年长倭匪由詹玉刚和马家兄弟全力攻击,至于漏掉的一个黄段子倭匪,不去理会。我方计较的一击便退,打完了无论敌人怎样,掉头跑就是了。 此一计策也算周全,我方有张督尉等十多人负伤,五营大多内力消耗过巨,让周同等十人全力一击,一是给敌寇以颜色,唬住他们,二是拖延时间,让一营五营跑的远一些。 周同乌金长枪距离年长倭匪不过一米,见其手中无甚兵刃,将欲心喜,年长倭匪手中突然亮出一把利剑,乌金长枪气刃卷着厉风走出半米,那把利剑如鬼影般磕打在枪头上。 蓬勃的力道传来,周同虎口巨震,由于另一招刚起,不敢催动内力抵抗,撒了长枪,随即握住剑柄,催动绝大内力,双手劳宫穴几要爆裂,千钢乌金刀射出几乎半尺长的刀气,如剑招般迅疾刺出。 那年长倭匪心道孺子可教也,一招未完竟能即可止住,而同时另一招已至,两招前后半瞬也不到,来的好。只是心里想的眼前说不出来,对敌太快,一个念头还行,要想说出来几个字,只怕早已过了许多招。 千钢乌金刀卷着厉哨飞刺,年长倭匪后退一步,这才抽回利剑格挡,刀剑相撞,“仓啷啷”蹭出无数火花。无比庞大的深厚力道撞在周同双掌虎口,手掌迸裂,鲜血激射而出。一招未完,周同不敢撤招,内力滚滚而出,丹田热的滚烫,中间最大的那颗蔚蓝色的圆球极巨伸缩,两千多内气涨大了经脉,一同涌出劳宫穴,十成十的功力全力迎挡,总算勉强抵住了敌手强大的内力。胯下龙鳞骏实无法支撑如此绝大力道,就着原地软肉般瘫倒死去,连最后一声哀嘶也未能发出。 年长倭匪剑锋走偏,手臂震动,终于说出一字,“好!”这是夸赞周同的武功好,内功也不错。 周同心道我这两招均是看家的本领,被你轻易的破了,还好!再次催动内力,双手千钢乌金刀刀气突然变长,围着周身嗡嗡旋转,转瞬间转出一个透明的银灰色罩子。 年长倭匪刺出一剑,击出的内力被周同旋转之力卸了七成,三成自然可以抵抗,却也要消耗诸多内气。 年长倭匪心说这是一招的后招,竟然可以连贯使用,不知是何高人所创,如由我来使用,高我两等的敌手也是不惧。再反着力道刺了一剑,竟然也被反着卸去了七成力道。正在此时,左侧传来一声惨叫,是另一位年长倭匪的对手,被当胸击了一掌,鹞子似的翻飞了去,怕是不活了。年长倭匪心道我武功比你强,却让你先伤了小对手,看我的。手中利剑卷了一个剑花,剑气暴涨到几乎一尺半,一剑刺入旋转的刀气之中。 惨叫的是詹玉刚,周同心中一紧,詹玉刚武功比自己只高不低,怎么一招使出就败了?!危矣。右侧马家兄弟不如詹玉刚,此时只听得阵阵掌气爆音,想到几日前两兄弟的连贯掌法,掌力虽然猛烈,但不能持久矣,今日只怕很难全身而退。正想着,一道绝然冷气轻易的刺进刀气之中,锐利而又厚重。 哎呀不好!周同大惊,敌人功力太强,剑气霸道至极,剑招剑意诡异难测,同时封住四面,使得自身无法躲闪,如要后撤,却有中了敌手的算计。撤的再快,也没有对手前刺的利剑快速。性命当下不急他想,手中千钢乌金刀照准剑气一刀递出,正挡住来势。 强大的力道传入双臂,周同连连催动内气,丹田内那颗蔚蓝色的圆球颤抖着几要变成火红色,大量内气澎湃而出,拼着经脉爆裂,内气爆出劳宫,硬是抵住了剑气。紧接着身体猛的翻滚,双手千钢乌金刀飞速旋转。身形飞翻大刀飞转,刀尖抵在剑尖上‘啾啾啾’的发出刺耳声响,两瞬间,剑气终于消失,敌手的强力一招被周同破了,正是五绝刀法中的‘一点绝心刀’。 如此大好时机还不赶紧撤离,周同撤了,向着詹玉刚一侧撤了。 那年长倭匪愣了一愣,喃喃自语道:“好强势的刀法,我一招得意剑法,使出了近乎九成功力,竟然被他给破了,他那是什么刀法?将所有力道聚集到一点,内力一道强与一道,而且还是连续点刺?呀,八八六十四连刀,是刀法?还是剑法?……” 周同撤了,马家兄弟双打连环掌终于奏效,趁着另一年长倭匪退了一步也跟着后撤了。其余六人对手武功相当,冷不防的全力一击重伤三名敌寇,其余三人虽未能功成,但来去自由,一招用毕掉头就跑。 詹玉刚如一条半死的土狼似的着了地,周同一把抓了起来,奔跑中摸摸心脉,心道还好,跳动虽然快了些,却很有力,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迎头正是莫小柔,焦急的眼神让周同看着心碎,“同哥哥,他,你没事吧?”周同双掌鲜血淋漓,对敌仅仅使出两招半,丹田之气剩下不到五成,“柔儿放心,我好好的!”“同哥哥带他骑马,我来断后!”“不可,柔儿,敌人很厉害,咱们打不过他!” 莫小柔当做未听,轻盈的跃下马背,周同都想要哭了,我的柔儿呀,那么强大的敌手怎么能让你去面对,你若有个闪失,我该怎么活啊!“柔儿柔儿,可不敢,可不敢,敌人的武功强我数倍,你,你可不敢与他们对手!” 莫小柔轻轻一笑,单手在周同抱着的手臂一拖,“敌人强大,幸好同哥哥机智,没有受了内伤,同哥哥的心柔儿知道,柔儿不会有事的,柔儿和同哥哥一样的心思,同哥哥可懂了?”周同惊喜交集,我对柔儿如何,她自然会对我如何,我的心她知道,她的心,和我一样。 “柔儿,我不会走远。”“嗯。”莫小柔真切的看了周同一眼,水灵灵的、黝黑通透的、如夜空般深邃的眼睛里蕴涵着无尽的恋情,无穷的爱意。“同哥哥,我们慢慢撤,你在前,我在后,等他们先行。” 我方十人撤离,居中年长倭匪双眼望着逃离的身影,仍在思索着刚才的招式,两边的年长倭匪急了,左侧的年长倭匪回过头招呼白净主帅,“少帮主,你来催催吧!” 白净主帅少帮主本来焦急万分,此刻扯着嗓子大声道:“大长老,他们跑远了!”“哦,啊?是吗?是刀法,嗯,好刀法!”左侧年长倭匪这个急啊,“少帮主,你大点儿声!”白净少帮主双掌往丹田一按,“大长老,他们跑远了,咱们追不追?!”这一嗓子吼的大,连奔跑中的张督尉等都听得清清楚楚,居中年长倭匪大长老终于听明白了。“跑远了,啊?怎能让他们跑了!咱们中计了,追!” 少帮主伸手一挥,没有负伤的黄段子倭匪率先奔了出去,大长老左右招呼两位年长倭匪,“两位长老,那和我对敌孩子的刀法很有一套,我们沙龙帮的‘黑龙涉水刀’跟他比简直就是一套烂渣。”两边长老面露尴尬,不知如何回答。夸别人的刀法好也就是了,怎么连带着骂自己家的呀,可人家是大长老,两位长老不敢反驳,只好闭嘴不言。大长老看到两人的表情,面露不屑,“两位长老,走吧,这帮徒子徒孙不是他的对手,咱们把他擒获了!”“是,是。”两位长老心说还是赶紧走吧,去杀几个大周猪,听大长老说话,比听杀猪声还难受。 我方十人奔行了百多米,周同将詹玉刚交给了马家兄弟,命两兄弟和其余人等即可回撤,不许停留。马家兄弟敬服周同,甘愿陪他断后,却被周同厉言断绝,命令之下,紧急时刻,两兄弟留了一匹龙鳞骏,望了一眼莫小柔,眼神中露出少有的疑惑,逐同其余六人拍马飞撤。 周同撵走马家兄弟等人,牵马回身与莫小柔并行。 二十七名黄段子倭匪离近不到五十米,莫小柔将兵器递给周同,说道:“他们到了,同哥哥上马,看柔儿阻他们一阻。”“柔儿,你没有兵器……”莫小柔浅浅一笑,手中扣出百十根银针,“敌人强大,这次只好用这个了。”“啊,柔儿好办法。” 《无影神针》,淬香针,此刻倒可以派上大用场。 周同与莫小柔边跑边看,敌寇距离不过五七米,三名长老后发先至,此刻已超出黄段子倭匪一个马头。莫小柔双手一扬,百十根银针出了手,恍惚间分了三十组分射敌寇。 周同看得真切,心道柔儿意念果然强大如斯,竟然可以同时分出三十个念头操控银针,三个老者不好对付,其余二十七个倭匪怕要倒大霉了,大喊道:“柔儿上马!” 细若毫毛的银针射来,大长老首先察觉,即可喝道:“飞针!”话到一半银针已至。面前四根银针分射四肢,大长老身形快的几乎幻出了幻影,下盘银针走空,中盘右手利剑照着银针一磕,也阻到了地下。第四根银针本要射向左手,大长老侧身,银针突然转了方向,绕开左手横着飞刺右肩。 察觉射来飞针力道弱小,大长老自恃武功高绝,听风变音,右手伸出拿那银针,射到指尖正要拿捏,银针突然力道加强转了方向,如此些微距离再无可躲,针尖正扎在拇指肚上。一道细细的热流传入手臂,顿时奇痒难当,大长老大呼一声:“飞针有毒,奇痒乃巨毒,吾命不保矣!” 第一四九章御强敌同协心断后 莫小柔射出百十多根银针操控片刻便飞跃上马,爱人在怀,周同心神俱荡,龙鳞骏四蹄飞腾,卷着黄土飞奔。 二十七名黄段子倭匪九成被射中,上下四肢少则一处中针,多则双手双脚全都被银针刺中。此刻奇痒传遍全身,纷纷跌落马鞍躺在地下翻滚哀叫,仅有两位侥幸躲过的惊悚的看着周围同伴,既庆幸且又后怕。银针细如毫毛,加之众倭匪骑马奔行,五七米的距离实不易躲避。 大长老自恃高强,一个不留神被刺破了拇指,左右两名长老小心在意,却没被射中,心中不免鄙视了一把。左侧长老说道:“大长老,赶快运功祛毒,服下黑龙水。” 大长老白了一他眼,“黑龙水可祛阴毒,水毒,万蛇之毒,这飞针的毒是那南理的热毒,怎么祛却?”“哎嗨,南理多长虫,怕是蛇毒也说不定啊。”“哦,如此,把你的黑龙水拿来我用。” 左侧长老一惊,“大长老,我,我的还要留着后用,您,您不是有嘛。”大长老轻蔑的笑道:“我有,是用来后用的,今日就用你的,给是不给?”“我,我……”左侧长老实在无法忍受,大着胆子说道:“大长老有些欺负本人了,咱们同在沙龙帮供职,同是长老,为何您,您要强压我一头?” “哈哈,强压你一头就对了,六长老,你是不是看我中毒,想要与我一决高下啊?”大长老左掌自右肩头捋到右手指,毒素逼到指尖,利剑已然在手。“你个老小子,和你对敌的小孩子武功和你差了八截,你竟然还用偷袭的损招打人家,我都替你害臊。来来来,今天我就看看,我这深受巨毒的老家伙能不能挨你一阴拳。” 六长老面色突变,右侧长老急道:“都是自己人,大长老莫要动怒,小弟这里有黑龙水,给了您用。”说着拿出一个黑色瓷瓶。 大长老接过瓷瓶当即服下,将空瓶还给右侧长老,“五长老,老夫今次分得那一瓶黑龙水给了少帮主,这次就算欠了你一个人情,回到岛上给你双份。”五长老拱手,“不敢,请大长老融毒,我等今后全都要仰仗您呢。”大长老狠狠瞪了六长老一眼,“老夫此刻察觉此毒并非巨毒,但还是要运气理疗一番。那个少帮主看中的丫头和那个高个子小子落在最后,还需两位长老出手擒拿,其他人马不好再战,让他们走。请五长老带着少帮主这就去吧。哎呀,还真他娘的痒痒。”大长老内功深厚还一时抵御不住奇痒,其他黄段子倭匪自不必说,周围翻滚了一片,哀嚎声此起彼伏。 少帮主早已等得不耐,跨上一匹大个儿的龙鳞骏,“两位长老,大长老发话了,快快随我追那女子。”六长老接道:“是,属下遵命!”五长老冲大长老拱了拱手,招呼剩余黄段子倭匪和黑龙队等一同追了击。 周同和莫小柔同骑一匹,奔跑了六七十里,远远望见张督尉等两营人马小小的黑影。道路平坦,胯下龙鳞骏却越跑越慢。赶来的时候一路狂奔,周同原本的龙鳞骏几乎要累死,这一匹同样没能恢复多少体力,跑到现在,体力已现不支。 周同将缰绳递给莫小柔,“柔儿,这匹马跑不快了,我下马奔跑。” “同哥哥保留内气,小柔下马与你同行。”两人几乎同时跃下马鞍,莫小柔道:“那些武功高强的黄衫倭兵一时半会来不了,和你对敌的那名高强倭人中了一枚银针,只剩另外两人,再要追来,小柔这里还有银针招呼他们。” 周同知道柔儿顾及自己,双眼默默望去,莫小柔同样转来美目。四目相对,四周皆然成空,天地间只剩两人,全忘了当前战事。 良久。 “同哥哥,奔跑中也可以运气回复内力呀。”两人对视,脚下却不停留,周同重重点头,紧紧盯着莫小柔的双眼越发的热切。莫小柔轻轻一笑,将目光转向前方,“张督尉他们去了很远了,追兵追来,咱们只需撒些银针,那两位高强老者武功再好,同哥哥,你我分别交叉飞射,看他俩如何躲过。”莫小柔掏出三百余根银针,“同哥哥,你的手上功夫也很好哦,等他们来了,少用念力,用足了内力甩了去。” 果不其然,两人奔跑了十多里,后方追兵赶了上来。周同回头看,先头的是那位白净主帅少帮主,骑着一匹雄壮非常的龙鳞骏,左右两边两名年长倭寇脚不着地,速度竟和龙鳞骏相当。 “柔儿,先来了三个,他们那个什么主帅白皮小子也追来了,其余的马慢还没赶来,咱们先下手吗?”“同哥哥,咱们还是照旧继续赶路吧,等他们追近的十米之内,拿银针射他们四肢就行。”“柔儿,先前你也是射他们四肢吗?”“嗯。”“……柔儿,你心太软了。”“……” 白净少帮主也望见了两人,单手打在马背上,吆喝一声:“嘎!”胯下龙鳞骏再次加速,四蹄如风轮般飞了起来,速度奇快,几个呼吸将两名长老拉了三个马身。 六长老急呼道:“少帮主不可超前,少帮主不可超前,危险!”五长老默不吭声,眼色忽晴忽暗。少帮主赶的急了,厉风吹的如一堵硬墙,不能像六长老那样说话,转身铁青着脸狠命摆手,意思是说快呀快呀,我要把那女子虏来。 六长老催促五长老,“咱们再快些吧,少帮主让咱们快呀快呀!”五长老道:“如此奔跑本就非常消耗内气,再快了消耗更巨,赶过去吃那丫头的飞针不成?”“那丫头武功虽好,比五长老和我还差了一大截,怕她什么?即便耗去了九成功力,飞针还能刺到你我?!”“你莫要忘了,那旁边的大个子小子硬接了大长老两招,比你也差不到哪儿去。”“哎你,你你你,你!五长老,可是咱们要保护少帮主呀?!”“少帮主自然要保护,这十多米的距离,还怕少帮主能出了什么乱子?六长老只需大手一挥,百毒刀所过,那俩人还能伤得了少帮主?” “五长老,保护少帮主可是帮主给咱们的明确命令,攻不攻的下城池不要紧,能不能娶了那县官的女儿也不要紧,少帮主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六长老,我已说过不再重复,你要去贴身保护,自己去就可以了。”言下之意很明白,你要去拍马屁,自己去好了,不要拉上我。 两人斗了几句,前面少帮主又窜出十多米去,六长老长袖一甩,“帮主一再叮嘱保护好少帮主,万一出些事故你我都脱不了干系,你就慢慢走吧,哼!”说着脚下风起,不见如何迈步,如滑行在地面上似的急速而去。五长老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奔行速度也跟着加快。 白净脸少帮主龙鳞骏神骏非常,不大功夫距离周同二人二三十米,马速放慢,运出内气口中大喊道:“前面的小子快快撇下那女孩儿跑吧,我不杀你!那女孩儿是我家里跑出去的使唤丫鬟,跟你没关系。”话音好听,周朝语言说的字正腔圆,只是说出来满嘴的话不实诚,极不实诚。 这不实诚的话周同听了大怒,这棒槌主帅满嘴胡说八道,竟然敢诬蔑心爱的柔儿,回头给了一句,“我家天仙人儿岂是你能乱讲的,你个白脸的坏东西,给我提鞋都不配,再敢胡说,剁了你的舌头喂狗。”莫小柔听了甜甜一笑,“同哥哥不要和他一般,咱们只顾行路等他赶来。” 后面的少帮主听了比周同还生气,铁青的白脸更显得阴沉,大喘了几口气骂道:“你个不睁眼的狗东西,世俗的小人物,敢来说我,今日定将你碎尸万段!”挥手猛力打在马背上,击得龙鳞骏一个哆嗦,四条蹄子再次飞转起来。 周同低声道:“这个坏小子由我来收拾,柔儿看我给你解气。”莫小柔轻轻笑了,“好啊,同哥哥想要解气,那小柔就让你出气了。”周同笑道:“哈哈,柔儿体谅我,我要解气,让这小子此刻就去见他先人去。”“同哥哥,他没来杀咱们,少动杀念为好。”“柔儿心好,他是这伙攻城倭寇的头头,咱们死伤那么多人,都是因为他造成的,不杀他也得把他打残了。” 后面的六长老已然近了,怕他的少帮主发了怒容易吃亏,大声疾呼道:“少帮主,少帮主,不可再快了,等等我,由我来擒获她吧。”少帮主根本无视,飞驰中摘下一杆板面大刀,怒气冲冲的想要骂却没能骂出来。奔行速度太快,这位少帮主功力不够,吐出去的脏东西又被自己给吃进去了。 大号龙鳞骏几瞬便到,距离十多米放慢速度,少帮主板面大刀激出半寸刀气,恶狠狠的道:“狗东西,杀了你才解我的恨,看爷爷我剁翻了你!” 周同不去搭理他,猛吸了一口气,双掌上下一撮,一团急速旋转的能量球若隐若现的在双掌之间旋转。莫小柔道:“同哥哥,这是什么?好强大的力道?!你的掌气吗?”“算是吧,以后给你讲。柔儿瞧好了,看我怎么收拾这坏东西。”“这掌法威力很大吗?”“是,非常大。” 莫小柔略有不忍,“同哥哥,随意杀人对己修身不利。”周同轻笑道:“别人杀我,我自还击,柔儿心善,这次听你的话,不要他的命,结果他骑的龙鳞骏,给他点颜色看看。”双掌再次一拧,能量球“嗡嗡嗡”作响,又大了一圈。 第一五零章无影针独挡刀百毒 少帮主只身赶来嘴中缺德,周同恼他污蔑柔儿,拿出看家本领惩治他。 双方距离三五米,少帮主扬起大刀,周同突然转身,喝道:“不懂人事的王八羔子,让你嘴坏。”双掌同时朝外翻出,“呼”地一声,圆形能量波动带着破空声瞬间轰出。 少帮主哪里见过这般掌法,匆忙之间举刀就砍,能量球何等威力,刀刃还未触及便被震得崩飞了,少帮主被大力震荡,身体离鞍而起,“噗”地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能量球撞在马头,“咚”,一声沉闷的爆破声炸了开来。 “柔儿,咱们走!”有莫小柔在,周同未想取他性命,一招用完,转身就跑。大号龙鳞骏几乎毫无察觉,当即被炸得血肉纷飞,崩飞的少帮主未等落地,被能量气团再次激的飞了起来。 “啊,我命!少帮主!”六长老吆喝一声身影晃动,拖下半丝余影,十多米的距离几近一霎而至,堪堪接住血沫横飞的少帮主,少帮主,少帮主?”六长老急的眼都红了。 少帮主双臂无力,口中吐出两堆粘血,“把他杀了,啊不,他杀了我的宝马,把他擒过来,让我杀了他,我要亲手刮了他!”六长老四肢颤抖,“少帮主,你可要好好的啊……”声音近乎带着哭腔。两人眼前一暗,一阵疾风吹来,五长老到了跟前。 “少帮主,内府可好?”五长老摸摸少帮主腰身躯干,揭开他的外衣,里面是一面黑漆漆的软甲,“有此甲在身,不会有甚大碍。”少帮主再吐一口血沫,挣扎着急道:“五脏无损,心脉震裂了几处,给我把他擒来,我要他的命!”五长老刚一犹豫,六长老挺身而起,“好,少帮主稍待,看我取了他俩的性命!”少帮主忙道:“不不,只要拿过来,我要亲手取那小子的性命,那女孩儿给我留着……啊噗……”又是一口黏稠的黑血喷出。 五长老微微皱眉,都到这时候了,还惦记着那女子,这位少帮主前程可犹啊。六长老抱拳道:“谨遵少帮主令,看我擒了那小子,再拿了那女子送你玩耍。”冲五长老拱拱手道:“五长老是否和我一起前去?”五长老摆摆手道:“你自去,我在这里为少帮主疗伤。”“嘿嘿。”六长老面带讥讽道:“那就烦请五长老在这里贴身保护,我去杀敌!” 五长老抬头望天,出了一口长气,而后静静为少帮主运气推拿两手,闻听后方似有动静,闭目片刻,说道:“少帮主,大长老他赶来了。”少帮主本闭着眼睛享受五长老传来的浓浓内气,听到这么一句话,突地睁大眼睛,“啊,大长老这么快就来了,我这次冒进受伤,他会不会告诉我爹呀?” 周同二人奔行数里,六长老在后面全力追击,不一刻赶了上来,人还未到,一身的杀气先至。周同察觉不透,莫小柔灵觉非凡,说道:“同哥哥,此人杀意很浓,咱们不让他靠近,离近二十米就射他银针。”有莫小柔这么一提醒,周同也有了同感,“柔儿识觉好灵敏,是,咱们分开射他,我射他下盘,柔儿只往他上身招呼。” 谈话间六长老已追到二十米内,两人心有感应,同时射出一把银针。周同射出二十根分作四组,莫小柔同样是二十根,却分了二十个不同的方位。 六长老疾驰中早有警觉,见二人同时扬手,飞来四五十根飞针,憎恶之下双手自丹田往胸口猛的一抬,随后掌心相对猛转,双掌之中激出一层如实质的罡气。罡气瞬间涨大,随即包围了全身。“娘的xx,两个臭屁孩也逼的老子放出了罡气,拼着大耗内气,也要杀了……完成少帮主的命令。” 六长老罡气外放,并且可以布满全身,表明武学造诣已近化境,天下任可去得,却不知因何对着少帮主低声下气,还要看大长老的脸色。 周同二人自然懂得罡气布满全身的意义,两人相互一视,同时做了同样的决定,跑快些。 四十多根银针射到罡气之上,“啵啵啵”地扎进寸许便失去力道跌落了,六长老看了邪眼一笑,再无顾忌,裹着罡气再次加力飞奔。 周同二人跑的同样飞快,空身奔行的龙鳞骏也被两人拉到身后,周同边跑边说:“这老家伙太厉害,带着罡气也能跑这么快,真是邪了门,这么好的武功,怎么甘愿给一个小倭寇当属下。”莫小柔道:“同哥哥少说话,他带着罡气如此奔行,消耗内气比咱们大了十倍百倍,只要他不再跑快,咱们就可以耗得他没了气力。” 周同心说也是,“柔儿说的对,咱们耗死他。”身后疾风声响变大,回身一看,年长倭匪已赶得很近了,距离不到十米。“老家伙赶来了,柔儿先跑,看我再发一掌给他,罡气也未必能承受得了我这一掌。”莫小柔急道:“不可,我看刚刚同哥哥一掌发出脸色一阵苍白,这掌法太过消耗内气,看我绝技!”“绝技?”“银针,同哥哥看我银针破他罡气。” 周同不信,莫小柔已然出手,这次不是一把撒出,而是单手一甩,掌中上百银针接踵而出。根根银针相似连成了一条亮晶晶的银色细线,速度奇快。 六长老飞驰,银针迎面射去,两相相对力道越发的强大。“啵啵啵……”银针只扎一点,密集的针刺声连成了一起,罡气一处急剧凹陷,六长老挥掌而上,掌气如实质般顶住了连贯的针刺。 上百根银针还未射尽,莫小柔再出一把,此次是两根银针并行,亦是连成一串射出,同样扎在同一点上。此次银针速度更快,竟发出了细细尖锐的破空声。周同在一旁看的仔细,心爱的柔儿原本吹弹可破的红润脸蛋逐渐变得苍白了。 此番两根飞针并行射来,力道大了何止三倍,六长老但感飞针刺破罡气刺入掌气,眼看就要刺入掌中,“啊呀!”急忙收功撤了护体罡气和单掌,“娘的xx,气死我了!”心中憎恨,嘴中缺德,前进的身体却偏离方向,去躲避射来的飞针。 那边莫小柔看的仔细,意念操控之下,银针犹不停歇,转着弯往他身上飞刺。周同见他左右躲避,飞针就是扎不到他的身上,跟着鼓足了内力猛的撒出一大把银针,足有一百多根。 六长老本就躲避的心烦,见又有大片飞针带着厉风射来,气急之下闪出利剑舞出一面剑光,飞针射来 “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前面的挡住了,左右数十根飞针分刺身后,六长老“嗷”地一声怪叫,左掌硬是射出一面罡气,堪堪挡在身后。怎知莫小柔的飞针灵活之极,刚刚还在腰间徘徊,突然就来到了面上,寸许的距离,六长老罡气无法及时发出,再也无法躲闪,无奈之下体内筋肉生变,再有大量聚集内力于此,拼着命硬挨了两枚飞针。 “呲呲”,两枚飞针刺入脖颈,任凭六长老内功精湛,射来的飞针只刺进皮肉半毫,但巨痒也随即传来。“啊嗷……”六长老大呼一声,内力迸出银针,又痒又急且又怒,咬牙切齿的低声骂道:“老子本来要拿了你小子让少帮主亲自杀了你,此次却要老子亲自解恨了!”说话间利剑消失,双手多了两团黑乎乎的物事,掌外泛出些许黑烟。 见两人抬腿要跑,六长老面露狰狞,恶狠狠的低语,“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打完了还想跑,你娘滴,你有飞针,老子也有会飞的,刀,毒刀!百毒刀!着!”双手微动,同时射出一串黑漆漆的刀形暗器。 周同两人奔跑了数步,听到身后年长倭匪轻声叫了一个“着”字,身后阴风袭来,两人同时转身,莫小柔扣出两把银针,惊呼道:“那是暗器,同哥哥,黑烟必是是阴毒,决不可沾身!”两百银针跟着飞出。周同紧握千钢乌金刀,念了刀诀,守在莫小柔一旁护应。 两股十把黑刀飞来,银针应了上去,两者相撞,“叮叮叮……”二百根银针阻击的十把黑刀定在当空静止不动。眨眼间,银针全数掉落,十把黑刀突然再次加速飞射而来。 “啊!”莫小柔娇呼一声,“好厉害!”未见扣出银针,随手又飞出两把银针,足足有四百根。周同眼看柔儿面色一点一点的苍白,胸口堵的难当,心中难过之极。“柔儿柔儿,咱们跑吧,你别在耗念力了。”莫小柔轻轻摇头,眼神扫过周同,转向飞来的黑刀,示意仔细看了。 十把黑刀飞近了十余米再次迎上了银针,密集的金属碰撞声越发的刺耳,四百根银针将十把黑刀刀尖打的通红,最前两把黑刀受到的银针最多,顷刻间被打的豁了大口,最终断裂掉落。紧接着第三四把残破的黑刀跌落。四百根银针用毕,将六把黑刀打得没了形状跌落在地。剩余四把黑刀往回掉了半圈头,似乎要回撤了,没了银针的阻挡,突然掉头再次射了过来。 莫小柔面色苍白一片,看到此处面色更暗,说话的声音变得微弱了,“同哥哥,那老者修为高深,内功深厚,意念可以叠加使用,飞刀可以半空停止加速,小柔不如他,你可用护身刀气阻它近身。” 周同心中在滴血,柔儿若有任何损伤,今日定和老东西同归于尽。“柔儿放心养神,看我五绝刀法砍落黑刀!” 默念剑诀,剑招已起,五绝刀法第四招,‘破武绝风刀’,刀风转动,刀气迸发,两人四周刀气犹如罡气般布得密不透风。 第一五一章百手套百刀风明破 周同五绝刀法第四招‘破武绝风刀法’,刀气将两人周身罩得密不透风,周围犹如罩了一个实体透明的银灰色罩子。 四把黑刀带着四溜黑雾分射四个方向,黑刀力道不弱,刺在气罩上震得刀身晃动,周同催动内力,刀气反震黑刀。四把黑刀一击不成,掉了个头再次同时飞刺气罩,刀身一滞,刀气回缩,周同再次催动内力,黑刀又被刀气震得弹了出去。 黑刀第三次刺来,周同瞅了个空隙使出‘破武绝风刀法’后式,刀锋迅疾出了气罩,对准一把黑刀猛的点刺,脱离人手的黑刀终不如在手的千钢乌金刀,当即失去了操控,翻转着落了下去。其它三把黑刀再次被弹了回去,回转飞刺时被周同照准了接连三次点刺,三把黑刀几乎同时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摇摇坠落。此一招耗费了大量内力,终于将袭来的黑刀破了。 “柔儿,咱们上马走!”周同牵住莫小柔嫩滑无骨的冰凉小手,心中猛地一热,热气并发,心田一阵荡漾。紧要关头不敢留恋那份甜美的滋味儿,单手往上用力,同时也脱了手,“柔儿上去!”要将莫小柔送上马背。 二十米外的六长老脚下已动,身体前行双手同时甩出黑刀,比上一次多了一倍,二十把黑刀,口中大叫道:“莫走,着刀!” 莫小柔未去上马,双手不知如何多了两只银色手套,柔声说道:“黑刀速度太快,想要逃离很难,同哥哥躲到一旁,我再来破它!”说话间将周同推到一边,娇弱的身形往前移动,黑刀已至。 莫小柔迎向黑刀,二十把黑刀突然散开,分作二十个方位,同时朝全身上下飞刺。莫小柔双臂伸展,恍惚间幻化出二十个手臂,二十只银色手套虚影同时套住了二十把黑刀,旋即回收,变成两只实质银色手套,各握了十把黑刀。莫小柔面色泛白,身形晃动,双手却不停歇,同时又给甩了回去。 周同看得激动,心爱的柔儿还有这般本领,百草园的武功绝学很厉害呀。 那边六长老坏眼也跟着一惊,“好厉害的丫头片子,这是哪家的招式,哎呀来了,气死我了,还来射我,着刀吧你。”双臂兜了一圈,双掌爆出一团黑黑的雾气,同时甩出百把黑刀。“娘的,老子全力一击,压箱底的绝活都给你使出来了,让你个臭丫头尝尝苦头,多他娘挨几刀,大不了皮上多几个小疤瘌,拼着少帮主骂我,小娘皮,还得耗费老子的解药。嗯,有了!” 百把黑刀力道奇大,其中二十把黑刀将迎来的二十把黑刀打落,稍顿一下,随着其它八十把黑刀飞射莫小柔。 “柔儿我来!”周同实无法再让心爱的人儿独自迎对敌方,飞身来到莫小柔前头,千钢乌金刀激出半尺刀气。 莫小柔抖身一晃,又赶周同前面,“我来破他的黑刀,同哥哥背我逃离。” 语意坚决。黑刀拖着黑雾速度飞快,两人身形移动均快如闪电,说话间黑刀已至。 莫小柔重整精神,双臂伸展在两侧画了一个圈,顿时幻化出无数手臂虚影。飞来的百把黑刀来到近前不足三米,骤然九十度的分作三个方向偏离了她,在她两侧以及头顶绕了个弯,飞射向身后的周同。“同哥哥!”莫小柔急转身,脸色更加苍白了。 周同千钢乌金刀刀气刚刚没入刀身,匆忙间催动大量内力,刀气再次迸出,如此最为消耗内力。一百把黑刀乌压压分射周身,紧急下再次施展‘破武绝风刀法’,刀气碰撞黑刀,大力袭来,手臂发麻,丹田也跟着“啵啵”震动,堪堪将黑刀抵在身外。 莫小柔转身间双手再次幻出虚影,照准弹回的黑刀擒拿,一霎间拿住了二十余把。剩余四十多把黑刀突地绕开莫小柔,聚集到周同身后,如前次莫小柔破老者罡气般飞刺周同划出的刀气一处。周同急用‘破武绝风刀法’后式,点刺飞来的黑刀。黑刀力大,速度亦是极快,短促的金属刺耳难当,刀尖碰撞黑刀,顷刻间点刺击飞了二十多把,周同内府受大力震荡,胸中热流再也按压不住,嘴口一松,一口鲜血喷出。 莫小柔在黑刀飞刺的另一侧,身形再快,也快不过直刺的飞刀,转过来时正好看到周同狂喷的鲜血。“同哥哥!”周同千钢乌金刀稍滞,一把黑刀刺入他的右腹,第二把黑刀将要刺入时,莫小柔才已疾身挡在了血雾前,幻出的手掌终于接住黑刀。 剩余二十多把黑刀接连直刺一处,莫小柔娇弱的身躯挡在前面双臂幻动,硬是一把的一把接在手中,接连的大力使得她娇躯震动,随着刺来的黑刀颤抖着后移。一个吸气的功夫,二十多把黑刀接在手里,莫小柔实无法再甩出去,叮铃咣啷的跌落于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此时六长老嘿嘿冷笑,单手微动,四把黑刀无声的射了出去。 “柔儿,你受伤了!”周同直觉得不是真的,柔儿也受伤了,柔儿流血了。 “同哥哥,轻伤,无大碍。”莫小柔极力使自己的面色好看一些,一丝笑容传递给周同。 四把黑刀无声的到了。 两人心神震荡,为对方担心焦虑,全不知四把黑刀已到了身后。 莫小柔笑容刚刚展开,腰间发凉,进而传来钻心的剧痛,经不住“啊!”地一声,两把黑刀正刺中她的后腰。“柔儿怎样?!”周同还未察觉黑刀来袭,只顾担心柔儿,后身阴风即来,腰间两处发凉,接着剧痛,“啊!……柔儿中了黑刀?!” 两人面对着面,却被黑刀分别刺中后腰,黑刀无声,两人心神均在对方身上,着实挨了个正着。 莫小柔惨然一笑,“同哥哥,你也中刀了?”周同的心坠入谷底,绝望笼罩了心头。“柔儿,我应该让你先跑的,你本不应该这样的,柔儿,柔儿,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莫小柔迈了一步,颤抖着抬起了娇嫩的小手,握住了周同同样颤抖的大手,面色变得平静了。“同哥哥,是人总有生死,和同哥哥一起,生则幸甚,死当无憾。” “柔儿!”周同的眼睛里滑出两滴大大的泪珠。 柔儿不能死,我不能让柔儿死,她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是天上下到凡间的仙女,怎么能会死呢!“柔儿,咱们快上马,我把毒吸出来,你一定会好好的的,我保证。”周同心在颤抖,手也在颤抖。 莫小柔轻轻的摇摇头,“同哥哥,没用的,我们千草厅和百草园对毒理深有研究,柔儿以身试毒,此毒系黑水阴毒,北方阴湿之地的至毒……同哥哥,你我还有半刻的时光聚首。”“不不不,柔儿,我这就给你吸毒。” 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吸什么毒,吸不吸都是死,吸了死的更快。” 两人心中全身心顾及对方,不知如何年长倭匪已到了跟前。 六长老阴沉沉的站在两人面前,相距不过三五米,“你俩倒是一对啊,郎才女貌,可惜,老子半刻时也不会给你!嘿嘿嘿,小子,你生的很俊俏啊,等会儿就能让你的亲亲妹妹看到你的惨样,哦哈哈哈……嘿嘿……”说话间手中再出数把黑刀。 周同收了眼泪,心中恨极这个年老倭匪,即使死也要和他同归于尽。下定了必死的决心,暗自聚集丹田内乃至整个躯体经脉中的全部内气,双手在莫小柔身后极快的划了个圈儿,上下一搓,一团能量球骤成。 “死!”周同翻转身躯,双掌照着年长倭匪猛的推出。 能量球搅动周遭气流,狂风骤起,三五米的距离一闪而至。 “啊!”六长老武学修为高深,武功精湛,自有预测危险的能力。自能量球现出便预感到不测,双掌急急抬往胸前,可惜距离太近,双掌掌气还未推出,能量球已到。 周同意念操控能量球,早早的跨前一步挡在莫小柔身前,见年老倭匪双掌抵上,能量球受力,念头一松,“嘭”地一声沉闷的爆响,能量球炸开。 六长老预知危险,双掌贴着能量球全力推出,身形往后急退,可惜退的完了。能量球爆开,绝大浑厚的未知力道强压双臂,掌气被瞬间催化,双掌顿时粉碎的不见了,手臂骨骼寸寸碎裂,直没到大臂。能量球威力绝大,像他这般修为本有罡气护体,却仍旧抵不住这带着天地自然之气的力量,全身衣服粉碎,前胸厚厚的肉皮尽数消失,连带着面皮发丝,全都被气流冲击的消失殆尽。如此怪异的力量首次遇见,心中更是又急又愤,大力将他激得双脚离地,心神震荡之下,平飞中昏死了过去。 周同全力一击,丹田那颗蔚蓝色圆球当时变为死灰色,全身筋脉干瘪,念头一松,全身气力全无,拼着强大的意志力硬是稳稳的护住莫小柔。能量波动过去,双腿再也无法直立,高大的躯体软软的卧倒。 远处年长倭匪全身没了衣服,前身的皮囊也被刮了个干净,血肉一片模糊。莫小柔不敢去看,生死也不去理他,双手揽起周同,见他软软的躺在怀里没了动静,眼泪如涌泉般流淌了出来。同哥哥若死,小柔亦同归。 第一五二章青龙玉永远人间道 六长老被能量球炸得不成人样,莫小柔生死不顾,只是抱着周同哀哭。 哭了片刻,弱弱的声音传入耳中,“柔儿莫哭,我没事儿。”莫小柔当即止住哭声,再看躺在怀中的周同,果然睁开了眼睛。 “同哥哥!”一道极亮在心间辉闪而出,莫小柔喜的不能自己,泪水滚滚而出。 周同全力一击后丹田死寂一片,而在守护莫小柔时,能量球波动非但不会伤及他,反而会进入他的体内化为内气。此一掌法名曰‘风明’,实则是融合了天地自然气的风属之气也,周同发出的掌气自然会带有他独有的本命契性,天地之气乃是寰宇中至灵至生之物,天地间无为无极之根本,周同风明拳能够引用这份能量,在凡人界已是旷世精绝的手段,自然也会得到一些无法明理的收获。如发出的能量波动一样,非但不会伤害到他,反而有莫大的益获。 而周同发出的掌气也自带有本身的念力,亦是本身所具操控的能量,回收到体内的一部分为本身的内气,一部分为风之气转化出少量内气。如此一来,丹田内那颗最大的圆球由死寂转为生机,由干枯化为浑圆,虽然仍是灰色,好在一侧出现了一溜蔚蓝,多少有了二三百点内力,内气通达四肢,躯体经脉也随之圆润了。 周同收到了少量内力,丹田出现了生机,内府蠕动,空旷的大脑出现了思维,悠悠转醒。这时身体虽然一时无力,却做梦似的躺在莫小柔怀中,如飘在天上云朵里一般,那叫舒坦惬意,整个心犹如掉进了蜜罐,那叫妙不可言。 “啊,同哥哥真无事。”莫小柔极力睁大眼睛,认真看他脸色,虽然气色颓废,但印堂中并无中毒迹象,更别说使用内力后剧毒攻心了。眼眶里大颗大颗的眼泪仍旧止不住的滴答,心神却已归了位,对于周同在巨毒下使出的内力超越认知,无法理解,心中反复疑问,不禁问道:“同哥哥,你中了黑水阴毒后还能如此使出内力,是否有迫毒的法门?” “没,没有,柔儿,我发功时那黑水阴毒正要随着回气进入内府丹田,被我丹田一侧的那块青龙玉闪了一道青光,青光之后,黑水阴毒好像没了。”周同说话底气不足,印堂却亮堂舒展。莫小柔听了大喜,“小柔却忘了,小柔却忘了,同哥哥,青龙玉是亿年灵玉,可解天下万毒,同哥哥,你好福气,没事儿了呀。” 莫小柔笑了,笑的花枝招展,眼泪随着笑声飘洒,日光下闪闪发光,朦胧间真如天仙似的,周同看在眼里,美在心中。美丽的人儿,甜蜜的笑声,此生有小柔儿作伴,幸甚,甚幸。 周同欣喜若狂,早就知道柔儿送予的青龙玉百毒不侵万毒可解,今日怎么就给忘了呢,心喜之下想要站起,眼前一黑,头脑一阵眩晕。莫小柔急忙揽在怀里,轻柔的说道:“同哥哥耗尽了气力,先别起身,运气一个周天即好。”周同心喜,眼前发黑也挡不住心里的话,“柔儿柔儿,这哪里是我的福气,是柔儿的福气才对,我周同都是沾了你的光啊,哈哈,柔儿,我好幸福,好高兴。” 如此惨状,周同非但不觉得惨,反而觉得无比幸福。心爱人儿环抱着自己,淡淡的处子之香飘在鼻尖,甜在心头,如此享受美人体贴,如何能够不幸福。 片刻恢复了视觉,周同依旧躺在莫小柔柔软的怀里,望着心爱的人儿,心中甜美至极,“柔儿,我体内的青龙玉已与我血肉相连,你快来饮我血,同样可以为你解毒。”莫小柔点点头,“同哥哥无事,小柔的小命也能保住,咱们先离开此地,后面还有追兵呢。”“哦,对对,那咱们上马,马上我喂你。”莫小柔面露羞涩,轻轻的起身移开。 周同大笑,咳了两声就要起身,起了两起没能起来,笑着说道:“柔儿,还要劳烦你帮我。”莫小柔甜甜的一笑,附身搀扶。周同笑道:“柔儿,看来我还得沾你的光。”说着拿头在莫小柔的双臂之间轻轻的磨蹭了几下。 莫小柔苍白的脸蛋上印出两团绯红,喜气仍旧浓浓的挂在脸上,却不让周同再占便宜,娇弱的身体滑开了半尺,“同哥哥,你体内已无阴毒,我来取出你腰间黑刀。”莫小柔不敢去撩周同衣物,伸手在两把黑刀上轻轻一碰,黑刀离体而出,带出的血渍鲜红,毒素早已消亡。 黑刀拔出,莫小柔心中无比轻松,双手架起周同,“同哥哥,我腰间的黑刀要,要等上了马,柔儿自会处理,咱们上马。”拖着周同上了马鞍,自己也飞身上马,坐在周同身后,却远远的坐在马臀部,不敢再与周同肌肤相近。 周同身软无力不过是一下子抽取内力太多的缘故,回收了少量内气,暗自运作丹田呼吸之法,不多久便四肢如常。心想心爱的柔儿乃是脱世绝尘的仙子,不可亵渎,更不可乱语,如不小心伤了她,必然遗悔终生。千钢乌金刀在手腕动脉上轻轻一滑,鲜血激流般奔涌而出,怕柔儿害羞,不转身只递去手臂,“柔儿,快,多饮一些。” 莫小柔含着眼泪饮了数口鲜血,嫩嫩的嘴唇离开手腕带着些许鲜红,如娇红欲滴的樱桃般鲜艳夺目,美不胜收。周同不敢回头去看,说道:“柔儿,太少了,多饮一些啊。”莫小柔手指捏住伤口,轻轻道:“同哥哥,足够了。”当即扯掉一溜内衣,飞快包扎好伤口。体内黑水阴毒尽祛,内息转动,将腰间两把黑刀逼出体外,带出的鲜血亦是嫣红。 “柔儿,后方倭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赶来了,咱们让马儿自行奔跑,先把内气回复过来吧,你的内伤怎样?”“嗯,无大碍,他们中还有一位武功高强的老者,其他倭寇多了也不好应付,还是快些赶路,在马上运气也不差啊。”“是啊,今天可是打累了,我可是真的不想再与人厮杀了。”莫小柔深有同感,趁机劝道:“同哥哥,与人为敌总不是好事,日后咱们遇到敌对,能不杀,最好不杀。母亲说过,救人一命,胜于修神一年,夺人一命,自毁修为半载。”“呜哇,这么厉害,照这样来说,那杀的人多了岂不是要倒退的不会武功了。”“那倒不至于,不过杀人过多,必定影响修为,很难修炼到登峰造极之境。” 周同心中不信,自小受过太多磨难,如果不是为了报父母大仇,还要练着武功作甚,练武,就是为了强与对手,是仇人,报仇,是敌人,杀敌。不杀敌不报仇,练武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是为了好玩。儿时修炼横练功夫所遭受的痛苦,身中阴毒不能修炼内功带来的痛苦,被强于自己的仇敌欺凌时的痛楚,如昨日之事历历在目,刻骨铭心,永世不会忘记。如今日之事,若不是自己和柔儿都有保命的绝技,怕也已遭到敌寇的杀害,你不去杀他,他岂能与你一样仁善。 周同沉默不语,心气不平,莫小柔早有感应,却不知周同早年的经历,于是劝说道:“娘亲说过,该杀的人总要有人去杀,不过要分清该杀不该杀。为一己之私杀人是为小人,为众人之利杀人是为忠士,为天下苍生杀人是为侠者,武者之道,侠之大者。” “武者之道,侠之大者。” “是的。天下人道,礼善为德,仁孝为贤,忠义为本,苍生为根。” “是啊……你妈妈好厉害,年岁不会太大吧,听着像是她感悟到了天机。”“娘亲说过的,这些话大都是从姥爷和姥姥那里搬来,然后结合她看待咱们人间的总结出来的,姥姥脾气不好,估计说不出这么好的话来,姥爷也许有可能。”“恩,我想也是,柔儿,外公他武功一定很高吧?” “同哥哥,外公他在当世武者中武功算是最好的之一,不敢说第一,因为天下武者谁也不敢说自己是第一,据姥姥所说,姥爷的修为可以排进前八,不过,柔儿记事起,从未见过姥爷出过手。” 周同知道,柔儿没有对他撒谎。“柔儿,姥姥她老人家没说过我师父是不是真的第一吗?” 这次周同转过头去问了,莫小柔笑道:“没听说过,不过听姥姥说过崔前辈是姥爷的宿敌,不过他们俩好像没有交过手。还有,姥姥倒是说过崔前辈武功很好,但却动不动就杀人,而且,而且杀人如麻,麻子的麻。” 周同笑了,“柔儿也会开玩笑了。”莫小柔笑道:“这可真的是姥姥亲口说的,不过姥姥很敬佩崔前辈,说他杀人无数,却从未有乱杀过无辜,全都是为民除害,也没有因为私利杀过一人,是为天下武林之大侠。” 周同想了想,早年跟着师父要饭,让人家随意欺负,也从未有见他生过气,总是嘻皮笑脸的类似没脑子没骨气的衰人一个,可谁会想到他竟然是天山派的宿老,上代掌门人,一位武功震寰天下的绝世高手。师父如此高的成就,却没有去提携他的族人,真是不可思议。 “同哥哥,别想了,运气回复内力吧。”周同反过头故意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嘛,我的武功已很高深,谈话间也可以做丹田呼吸之法。”莫小柔笑道:“好好,你是高手,和你师父一样,都是绝世高手,犟驴子一个。”“犟驴子,这也是姥姥说我师父的?”“是啊。”“姥姥好像跟我师父很熟悉啊?”“……同哥哥,小柔武功不如你,运气不能自如的谈话,要闭目运气了。” 周同笑了,柔儿武功可比我高深多了,这是不想说了,柔儿一定知道师父和姥姥之间的一些故事,只不过不好意思说出来,日后慢慢套出来,看看师父到底和姥姥如何熟悉。 第一五三章终脱敌风烟携归程 铁蹄隆隆,两三千倭寇行进在大道上,军容不整,步履不齐,衣着污浊,神色颓废。他们不是生利之师,也不是得胜之军,几乎是一群败兵,败军。 前头居中一匹龙鳞骏上坐着一位发鬓周全的老者,正是倭匪大长老,左侧是五长老,右侧则是满脸委屈,低头不语却咬牙切齿的白净少帮主。 远远的,道路一侧躺着血肉模糊的六长老,少帮主惊叫道:“啊,那是谁?是那高个子小子吗?”大长老摇摇头,冲五长老言道:“去吧,六长老还没有死,烦请你给他止了血,让人给他穿上衣服,抬过来问话。” “是六长老?他怎么会成了这样,是那小子打的吗?不可能啊,那小子给我发了一掌也没怎么样我啊,六长老怎么如此不济?”“哼!”大长老狠狠瞪了一眼,“他是为了什么?” 少帮主听不出话意,问道“谁呀?”大长老很生气,这气却不好过多往眼前这位白脸少帮主身上撒,“六长老,六长老是为了什么变成这样?”“为了什么?嘿嘿嘿,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想立功,为了收拾那小子,却反过来让人家给收拾。” 大长老忍无可忍,出口直言道:“为了你,少帮主,为了你,这几千帮众为了你,几万攻城的帮众也是为了你,为了你喜欢的一个女人,两个女人,三个女人,嗯?死去了多少人,咱们沙龙帮多少年的积蓄,一下子失去了三成,少帮主,你可满意否?” 少帮主听懂了,脸色白的可怕,额头渗出一片冷汗,求饶似的向大长老拱手道:“大长老,我向您道歉,对不住了,还请您在家父哪里少说几句,多美言几句,这次冒然出击是我不对,不应该脱离大阵来追那女孩儿,我向大长老您认错了!” “哼,你来盾嘉城不也是为了城中一女子?这如何让我向帮主隐瞒?”“大长老,这您也知道啊?”“我岂能不知,遁甲城弹丸之地,人口不过二三十万,哪里来的皇子巡查,哪里会有百万黄金白银,你就是把城里的周朝猪全卖了,也值不了那么多黄金白银!你……”到嘴的话咽了下去,轻轻叹了口气,“唉,也是老夫大意,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多的高手,这么多的周朝皇家武士?!” 哦,你也有大意的时候啊。少帮主心中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大长老,您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少帮主要是早听我的,还能有今日这样的结果?回到大帐我与二长老商议一下,不行就退兵吧。”“退兵?大长老,咱们就这么前功尽弃了?”“哪里来的前功,除了杀死不少守城的周朝猪,你还占得什么便宜了?周朝黒滨师团距此不过七八日路程,难道要等到他们到来围歼咱们不成?”“可是,大长老,咱们还有数千黑龙队和一百黄金龙骑将呢?!”“黑龙队不是他们皇家武士的对手,黄金龙骑将是你爹一生的心血,即使能打得过那些皇家武士,也免不了死伤,要多几个如那个大个子小子一般的高手,黄金龙骑将也不是对手。”“大长老,可是,可是咱们可以试一试啊?!” “哼!”大长老对这位少帮主真是一百个不称心,真想抬腿踹飞了了事,可惜这小子是帮主的儿子,“老夫的话你听不懂?黄金龙骑将是老帮主一生的心血,我不能让他们毁在我的手里,如等那黑滨师团的大军到来,五万帮众就会变成翁中鳖,连你也未必能够幸免。”“大长老,您不是还要和二长老商量吗?”“商量,结果也是这样,少帮主,这次回去,老夫会和二长老亲自护送你回总坛,如何向老帮主交代,那就看你了!” 六长老没了双臂,几乎已是一个废人,大长老问了几句,听了几句,糊里糊涂没听甚明白,大概意思是那大个子小子掌力怪异雄霸,一掌之下将他打成了半死。大长老也是大惊失色,自己带着精锐之师,让人家区区二百人轻易逃脱了,还谈什么攻城,更是下定了退兵的决心。“六长老不在少帮主身边守护,擅自一人追击敌人,犯了擅离职守罪,结果中了埋伏,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老夫自会禀明帮主,由帮内执法处断。来人啊,给他一匹马。”“启禀大长老,马已用完,许多伤兵还没马骑呢。”“哦,这样啊,那就让他走着吧。” 六长老哀叹一声,“呜啊呜,呜啊呜啊呜呜啊,呜,吼哭啊。”六长老的意思是说,老天哇,你待我不公啊,我,好苦啊。可惜嘴皮子被能量波摧残得丁点儿不剩,大门牙也豁了半个,里面的舌头也不周全了,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这味儿了。 周同二人赶了二三百里,内气完全恢复,只是精神力耗费颇多,却不是一时半刻所能恢复的。大道一侧树林里奔来数匹龙鳞骏,两人感识大为不如,以为有敌军拦截,均是一惊。四匹马来的近了,仔细一看,是马家兄弟和吕文伟兄妹。 原来大家怕周同二人出什么危险,再此地隐藏休整等候。 来了同伴,周同不好再与莫小柔同乘龙鳞骏,飞身了下马。吕文伟道:“你若再不来,咱们一营的兄弟就要返回去救我们的营长了。”周同笑道:“文伟只怕要冲到第一位了。”吕文伟道:“要说冲到第一位的,不是我,是二位马家兄弟。”马家兄弟同时抱拳道:“大师哥无事,我兄弟深感欣慰!还有莫姑娘,定是帮了大师哥的大忙。”莫小柔投以微笑,却不做声。周同问道:“咱们的人怎样?张都尉可好?”马英国道:“路上死了两位重伤的,其他都好,张都尉也好了,只是很犯愁。” 周同低头沉默,此一战一营的弟兄死了七位,不知该如何向东方教头交代,日后回到皇家武馆,又该发生什么事端。马英国说道:“大师哥,七位学友中没有皇家血脉,咱们这次成功的营救了五营和张都尉,东方教头不会怪罪的。” 周同想想也是,骑马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见了东方教头如实禀告就是了,突然想到一人,忙问道:“詹玉刚呢,他还好吧?”几人面上一沉,还是吕文伟发了话,“詹玉刚身中重掌,掌气中带有极寒阴毒,我们,我们大家都没办法救治。”马英国接道:“这也是张督尉犯愁的原因,我们本来是要派一队人马急行军送到城内的,可是张都尉说极寒阴毒是极北之地的阴寒之毒,咱们这里很难遇见,东方教头那里没有解药,黑滨师团也不见这种解药,城里也不会有的。所以,所以张都尉说就看詹玉刚自己的了,他要是能挺过去,就能活,要是挺不过,怕,只怕就,就……” 吕文伟低声道:“周同,詹玉刚快要不行了。” “啊呀,詹玉刚不能死,快,咱们快去看看!”周同着急了,詹玉刚直爽而又圆滑,人歪心却是正的,是一位真汉子,不可不救。莫小柔道:“同……周同,你可以医治好他,嗯,想想办法。”周同一听心中狂喜,几人说的极寒阴毒定是柔儿口中的黑水阴毒,自己打残的那老家伙,正是攻击詹玉刚的正主。柔儿说的想想办法,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自己的血液可治百毒,因为体内血肉相连的青龙玉,这个秘密,可不能轻易告诉他人,同伴也好,至交也好,少一个人知道,多一份保险。“好,知道了。” 詹玉刚果然快不行了,由两位学友扶着盘膝坐在那里,四肢不动,嘴口呼吸微弱,面色暗中发绿,正是中了剧毒的象征。周同一路奔跑中飞身摘下一片树叶,暗自切开皮肉,鲜血淌在树叶上,几下包裹完毕,只露出一个小孔。 “詹大哥?詹大哥,来,喝下这里面的药水。”詹玉刚真的不行了,嘴都张不开了。周同撬开他的钢牙,将血液一点一点的灌进他的嘴里。 张都尉过来客套了两句,问道:“你这是什么药水,詹玉刚能治好吗?”周同胡诌了一个,“是那个年长倭匪的,他本来拿暗器去伤莫小柔,没想到莫学友暗器手法比他好,随手接住又还给了他,老家伙自以为大,不小心中了自己的暗器,拿解药时掉了一包,就让我给捡着了。” 张都尉心说怎么这么巧的事,那年长倭匪武功高的出奇,能让那漂亮的小姑娘给射中了,随你瞎胡诌,还不知怎么狼狈逃窜的呢,管他呢,能治好詹玉刚中的毒就行。 周同自不知张督尉的腹意,詹玉刚喝了自己的血液,阴毒定然可以祛除,后面还有倭寇追击,早些回城才好。于是请示张都尉,张都尉比他还着急回去,一声令下,一营五营回城。 众人一路狂飙,周同和詹玉刚同乘一骑,给他推宫过血,逼出黑血,加速自己的血液在他体内流通融合。 半路上,詹玉刚醒了,“周同,这次又是你救了我,我还以为这次没救了呢,真不知该怎样向我老爹交代!”“你都死了,还怎样交代?我看不用交代了吧!”说完笑了。詹玉刚跟着哈哈大笑,笑到一半戛然而止,不是不想笑了,而是牵动了内伤,疼的笑不出来了。“还是你救了我,几次了,周同,我谢谢你了。”周同笑道:“詹大哥,咱们是兄弟,不要太外套啊。”“兄弟,今后当哥哥的会全力罩着你,咱们哥俩,一生都是兄弟。” 周同问起如何挨了那年长倭匪阴掌,詹玉刚气得大骂,老家伙奸猾无比,出手前没有一丝迹象,詹玉刚出招后老家伙还看着别处,谁知道他早有计算,早就蓄积了掌气,就是趁着詹玉刚心喜时发出了一掌,还是双掌同时发出。詹玉刚吸气发掌,硬抗了厚重的掌力。掌力抗过去了,却没抗过掌气中隐含的阴毒,一口气吸进肚子里,头脑一昏,敌掌再来,错乱中举掌迎击,消弱了一半掌力,另一半却挨了个结实,结果就是这样了。 周同心想詹玉刚狡猾,今日遇到位更狡猾的,低声说道:“詹大哥,我已和莫小柔替你报了仇。”“哦,你们俩将他打死了?!”詹玉刚兴奋中带着些许不相信。“老家伙性急,只身赶来袭击我俩,莫小柔暗器手法厉害,我趁他不备时偷袭成功,把他的双手打得没了,即使没死,今后也不能用阴掌害人了。” “啊呀,老弟不但救了我的命,还替我报了仇,我,我真的不知如何感谢你了。”“詹大哥又客气,看来不把我当兄弟了。”“嘿嘿,哪有,哪有,我詹玉刚发誓,今生视周同为己身,周同有事,即是我詹玉刚有事,我詹玉刚为周同马首是瞻。”“詹大哥言重了,咱俩是兄弟。”詹玉刚想了想,问道:“那漂亮的美妞真的很厉害吗?”周同笑了,我的柔儿当然很厉害,只不过不告诉你实话。“当然厉害,她会发暗器。”“暗器,我也会,今后有机会和她切磋切磋。”周同心道那你就找她切磋吧,保准能让你变成筛子。 众人一路急赶,远远风烟滚滚,敌寇大阵隐约出现在眼前。 第一五四章梦何为冥冥有乘因 敌寇大阵当道,张都尉与周同商量已毕,命令两营绕开大军,从西门入城。一营五营人马太累了,敌寇军队虽然已大不如往日肃整,但也是人多势众啊,早些回城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日再战。 远远的敌寇哨探望见了,过了一会儿却没有见大阵中倭军出来袭击,众人一路跑的顺畅,来到西城门,守城军官大喜过望,大开城门,迎接归来之师。 来到正门将台前,周同命一营兄弟休息,莫小柔亦然,随着张都尉领着詹玉刚拜见东方教头。 张都尉将所知事等如实禀告,詹玉刚少有的谦虚谨慎的回了话,莫小柔寥寥几句,大意和张督尉相同,周同除过一些细节也是句句实话。听完了汇报,东方教头情绪不错,没有给詹玉刚脸色看,更没有责怪张都尉,着实夸奖了一番周同,对于死去的七位学员,说出的话和周同想的一样,言说骑马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周同听了暗喜,东方教头英雄也,为什么呢,因为,英雄所见略同嘛。 东方教头命令皇家龙骑卫三团长周代生率领本部人马出城将馨馨公主接来,越快越好,命令途中不可耽搁,回城不可招摇,悄悄将馨馨公主接到将台大帐里来。再命周同等几人将台休息,等待馨馨公主到来。 夜色深沉,探报来报,敌寇拔营,看样子像似撤兵了。东方教头大喜,命严密关注,随时禀报。 过了半个时辰,探报再报,敌军确实撤兵了,大营都拔了个光净,这会儿城前一个倭毛也没有了。 东方教头捻须微笑,“倭寇再不走,明日冲他一回,后日就甭想离开这里了,来人,备酒……哦不,等等,明日再说。” 深夜,周代生领着馨馨公主周代馨来到中军帐前,没等士兵通报,里面的东方教头自己出来迎接了。“公主安好啊,真是太好了,卑职喜不自胜,快快请到帐内休息,卑职给您预备好了。”“哦,谢谢东方教头了。请问,我们五营的学友有没有受伤的?”东方教头心想受伤算个屁,死的都有,不过不是五营。“没有,公主放心,五营虽然出了意外,但被一营全力营救,没有一个有事的,让公主操心了。等公主洗漱完毕吃饱喝足,卑职会向您详细禀报的。”“哦,东方教头您太客气了,我都有些吃不消了。”“哦,不要紧,应该的。” 走了两步,周代馨又问:“一营的周同没事儿吧?”“没事,完好无损,詹玉刚也没事。”“周同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杀了很多倭寇?”“是,詹玉刚也杀了很多倭寇。”东方教头心想你怎么老问周同啊,周代馨心想你怎么老提詹玉刚啊。 东方教头将周代馨请到大帐里的内帐,里面早已有两个丫鬟等候,“你俩好生伺候公主殿下!公主,卑职在外等候差遣。”说着还躬身抱拳施礼。周代馨很纳闷,东方教头往常不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呀,今天怎么了,转性了?先不去理他,好好梳洗一番,大吃一顿再说。“哎呀我好饿呀,东方教头先睡一会儿吧,等我吃完了去找你。”“那可不敢,吩咐丫鬟叫我一声就行。” 东方教头出了大帐来到将台,周同等人吃饱了都在盘膝吐纳,一时无事,干脆坐下来一起练功吧。 天麻麻亮了,一只老公鸡率先打鸣,“咯咯咯咯……”略带粗哑的鸣声传遍整个县城,又一天的黎明来到了。 东方教头猛然醒了,这都天亮了,周代馨那丫头怎么没来找我,不知战事如何?“来人!”一个小校飞奔当前单膝跪地,“将军有何吩咐?”“倭寇动静如何?”“启禀将军,倭寇连夜拔营,半刻时前探报来报,倭寇大军往正东而去,距此已有一百余里。”“果然撤兵了,好,下去吧。” 东方教头神情轻松,心中却还压着一件急待解决之事,此事解决不好,自己的前程就会很危险,很堪忧。“张都尉,周同,詹玉刚,莫小柔,都给我过来,跟我去拜见馨馨公主。” 几个人早就醒了,不过昨日大战着实劳神伤气,懒洋洋的都不愿先醒来,东方教头一嗓子,自然都睁开了眼睛。大家对东方教头一改常态均感意外,东方教头对学员那叫一个严,无论是谁,一概一视同仁,今日怎么对周代馨如此客气,改称馨馨公主了,还要亲自去拜见。 詹玉刚笑道:“东方教头,怎么对周代馨客气了,您还要亲自去拜见她呀?”东方教头老脸如常,对詹玉刚却不客气。“詹玉刚,身上的伤好了?嘴又把不住门了,心情很愉快是不是?你离开这里时怎么立下的军令状,要不要我提醒呀?”詹玉刚大脸马上绿了,“东方教头,再也不敢了,您昨天不是饶了我了嘛?”“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詹玉刚敢多嘴多舌,我就可以把昨天的话忘了,今日重新算你帐!”“哦呀我不多话,我闭嘴。”詹玉刚果然紧闭双唇,绷着脸不言语了。 东方教头环视几人,一脸的严肃,“今日我要去找馨馨公主为你们开脱,你们一营四营为了营救五营死了那么多学员,总要有个圆满的说法,要不然回到皇城,武馆也罩不住此事,到时候还是你们几个担干系,武馆肯定待不成了,小命能不能保得住还要看运气如何,懂了嘛。” 几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武馆每一名学员都是千选万选出来的佼佼者,怎能轻易死去,即便是战死,也要看怎么战死的,皇家武馆派三六零一班出来是为了历练,这历练着就死了人,起码也要有个交代,给死去学员的家人一个交代,给学员所属的省领一个交代,给天下的武士学子一个交代。东方教头这是带着几人找算计去的,馨馨公主,却是这场好戏的主角。 “我等为命从事,一切听从东方教头(将军)吩咐。”称呼教头的是周同几名学员,称呼将军的自然是张都尉。张都尉久在军营,虽然官职不大,但也清楚当政者的权谋与利害关系,不管懂不懂,眼前这位东方将军出了名的好人,听他的毁不了自己。 “好,很好,进到大帐一切看我眼色,听我吩咐。”“是。” 周代馨洗漱了半夜,又吃了半夜,大帐里内一个暄花真丝棉被大床,惹得这位贵公主想起了皇宫里的生活,又想起了连日里风餐露宿的漂泊窘境,难免躺在大床上享受一番,连日的疲惫,本来想着躺躺就行了,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睡梦中自己躺在一团柔软的云彩上,艳阳天下处处鸟语花香,一道彩虹挂在天上,无数只飞鸟围着彩虹转来转去,彩虹下是一片碧绿的湖水,湖中鱼儿跳跃,虾蟹戏水,湖边青草丛生,鲜花斗艳,置身于此情此景,整个心都要陶醉了。 莫不是来到了人间仙境? 这里还有人吗? 很远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很像一个人,是的,很像周同,是的,他就是周同。“丫鬟?”旁边闪出一位丫鬟,“公主何事?”“你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周同,要是周同的话,把他叫来,说我让他到云彩上来玩。”“是。”丫鬟驾着白云飞去。 不多久,丫鬟飞回来了,躬身施礼道:“公主,是东方教头,东方教头在等你,请公主更衣吧。”“不,不对,更的什么衣,我说的不是东方教头,是周同,你去,去把周同叫过来。”“公主,您这样躺着,怎能让他过来见您呢?”“没关系,这上面很舒服,让他也来躺在上面享受享受,看他还不愿意来?”“公主,这,这太不成体统了,卑女不敢。” 躺在云彩上真的狠舒服,真的不愿意动弹,可是这丫鬟真的让周代馨很生气,让周同过来躺在这上面玩一会儿,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个小小丫鬟也敢这样讲话,真的才是太不成体统了。 周代馨忽地坐了起来,揉大了惺惺睡眼,怒视床前站立的丫鬟大声道:“大胆,有你这样跟主子说话的吗?去,让周同过来,过来跟我躺在这上面玩玩,有何不妥?敢不听我的话,把你卖到妓院里去。”丫鬟吓了一跳,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公主还真的很狂暴,真的狠……难伺候,很难琢磨!急忙跪地求饶,“公主殿下,卑女不敢,请公主殿下饶命。” 外帐东方教头发了话,“馨馨公主,您醒了吗?卑职等人在此等候多时了。”声音低沉有力,磁性的音波震动周代馨的耳膜,周代馨终于醒了,也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啊,怎么会这样?我在做梦?!丫鬟过来,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了?”丫鬟忙回道:“帐外有东方将军要见公主,卑女便进来唤公主您,您却要让那位叫周同的人进来,还,还要让,让他睡,让他躺……” “够了呀,啊……”周代馨都要疯了,自己梦里的话怎么和这傻丫头的话对到一块儿了,这可太丢人了,丢到姥姥家了。“哎呀,我不活了啊……” 大帐例外只隔了两层缎子帆布,里外说话都是清清楚楚的,周代馨和丫鬟的对话外面的人自然听得清楚,东方教头和张都尉很有意味的看着周同,詹玉刚也是看着周同,只不过是张大了嘴,满脸的不可思议。你小子行啊,什么时候勾引上了馨馨公主,天下的好事都让你给占了,哦,太夸张了吧,你。 莫小柔也望着周同,微笑的望着周同。周同心想我坦坦荡荡,从不正眼瞧她,她在帐里说梦话,关我何事,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他倒是想的坦荡,可是经不住众人的眼睛,尤其是莫小柔的。 ‘柔儿,我没事儿,不关我的事儿,是她胡说八道。’‘同哥哥,人家公主殿下看上你了,我好替你高兴啊。’‘柔儿,我冤枉啊。’ 两人眼神交汇,周同很想解释清楚,可惜,眼神传递太单调,柔儿好像没看懂。周代馨这个蠢丫头,怎么说梦话说的这么清楚,周同周同的,还和你一起躺着睡,还享受,你可把我害苦了。 周同如此这般,周代馨更加羞愧难当,黄花大闺女,大周朝的公主殿下,竟然梦里叫一个男人的名字,还要人家一起躺着享受,如果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丢人哪,都丢到姥姥的肚子里去了。 第一五五章周代馨计中老谋深 周代馨最终还是出来了,外帐只有东方教头一人,周同等是被东方教头撵出去的,“帐外等候,站好军姿,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东方教头很严厉,大伙儿都知道,东方教头这是给周代馨台阶下。 “东方教头,我刚才说的梦话他们都听见了?”“没有,卑职先进来的,也只听到公主训斥丫鬟,还以为没伺候好公主您呢。”“哦,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他们绝对不知道,卑职发誓,如果有外面的人知道公主说的梦话,我东方胜甘愿受天雷轰体。”“哎呀算了算了,东方教头可别这样发誓,我相信您说的。” 东方胜一躬到底,走了两步凑近低声道:“公主,这伺候丫鬟好像听到了不少,如果您不乐意,卑职这就处决了她。”“哎呀,不不不,东方教头,咱们自己人可不能杀自己人,您,您给她说说,让她保守秘密就好了。”“是,公主宅心仁厚,卑职会让她老老实实的,半个字也不敢吐出来。”“哦,这丫鬟挺老实的,可不敢给她上刑啊。”“不会,公主放心,我只用嘴说。”心道一个小丫头片子,值得本将军给她动刑嘛。 周代馨长出了一口气,“啊……都不知道就好,要不然丢死人了。”东方胜故作态问道:“什么事丢死人了?”“啊,那个,没什么!东方教头,您昨晚就说找我有事,到底有什么事情呀?” “啊,公主殿下,您可知道一营四营合兵一处营救五营的详情?”“听到了不少,他们很勇敢,您不是也说了吗?”“是的,公主殿下,您可知道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一营四营才会接受委任去营救五营的吗?”“这个我怎能能知道呀,您派他们出兵的时候我还在山顶上吹风呢。”“呵呵,公主容禀。”“好的,您就说吧。” “那一日五营侵袭敌寇大阵,杀死数千倭寇……”……“呜哇,这么厉害,可惜我不在。”“五营全是女将,杀了几进几出后就要返回,谁知道倭寇中有奸细探报,禀告他们的头头说五营中有馨馨公主您在,结果倭寇的头头亲自出马,带了他们的黑龙队,足有一千人,黑龙队你知道吧?”“不知道,是不是很厉害?”“是啊,黑龙队是倭斐国非常强大的军队,武学造诣和咱们皇家武馆的武士不分上下。”“哎呀,这么厉害,还有一千个这么厉害的黑倭寇。” 东方胜暗自一笑,什么黑倭寇,倭寇虽然身材粗短矮小,却不是黑滴,相反,他们的女人都很白。“岂止是这样,他们的头头还带了一百黄金龙骑将,那武功更是高强,照常规,咱们皇家武馆的武士两个也打不过人家一个。”“哎呀,还有这么厉害的部队,那咱们的人遇到他们可不就倒霉了嘛。”“谁说不是啊。” 东方胜喘了一口气,趁机思索如何下文。 “另外还带了五千倭匪大军,当时五营只有张都尉和八十名女将,公主您说,情况危急不危急?”“太危急了,那可怎么办呢,还不快撤啊!”“是啊,由于倭寇以为公主您在五营之中,倭寇大军的头头亲自出马,率领的全部的精锐,咱们能不撤嘛。张都尉当即下令急撤,可是倭寇狡诈,事先堵住了回城的去路,张都尉无奈,只好带着五营女将往北方撤离。倭寇头头率着强与我们上百倍的兵力全力追赶,当时情况万分危急。” “原来是因为倭寇以为我在里面,所以全力追击,那咱们的城池岂不是松快了很多。”东方胜暗道你也不是太傻嘛。“是啊,所以其他四营才冲乱敌寇杀近城内,帮助守城军民固守城池。公主啊,也是卑职没有明察,当时没见到张都尉,也没见到您,城楼上探报说敌寇举全部精锐之师全力追击五营的姑娘去了,卑职当时心中甭提多揪心了,还以为您在五营之中,所以,就下了命令,让刚刚进城还未得到片刻喘息的一营四营合兵一处,无论如何困难,哪怕全军覆没,也要将公主您营救回来。” “哎呀呀,东方教头,这,这我可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是我不在,五营的姐妹们出了危险也是要救的,可是周同,还有詹玉刚他们两个营的人都还没有休息,就让他们出兵营救,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东方胜暗自点头,这位周代馨久在皇宫,没学到贵人的毛病,难得难得。“公主殿下,卑职可不这么想,当时原以为您在五营中,您若有个闪失,哪怕掉了一根头发,让卑职回去如何交代啊。” 周代馨想想也是,要是自己真的死在军营,东方教头肯定脱不了干系,死罪是免不了的。“也是,真的让东方教头为难了。”“是啊,当时卑职命令四个营的人马全部出动,前去营救,可是这两个营的孩子太累了,他们杀了一天一夜,早已体力不支了。最后卑职搬出了公主殿下您,那个叫周同的就出来应差了。”“真的?真的是周同听说我在五营中,他冲出来要求出兵救我的?”“千真万确,公主可以问一下其他的学友,周同当时恨不得插翅飞过去,一而再再而三的请命出城营救您的五营。”“啊,是真的,太好了。” 东方胜暗笑,周同当时确实急着出城营救,可是到底是不是你,那可就两说了。“是,詹玉刚好像与他交好,也跟着自告奋勇,两人在一营四营中挑选了一百五十位武功好的学员,一路杀出城门,誓要将公主您救回城内,不成功便成仁。”“哎呀,我好感动,没想到周同待我如此好,我还以为他不喜欢我……不喜欢和我说话呢。” “怎能不喜欢和公主殿下谈心,周同就是冲着您去的。”“嗯……东方教头,那后来呢?后来不是全部都给救回来了吗?您昨晚不是说五营的人没死一个吗?”“是,五营的孩子没死一个,可是,可是!当时张都尉回来后卑职才知道公主不在五营,周同他们大战半日,已经快要累死,卑职实在不忍心,便即可派皇家龙骑卫三团去将您接来了。” “哦,周同他们真的狠勇敢啊,东方教头刚才说五营没死一个,可是可是的,是不是其他两个营有人死去啊?”东方胜长出了一口气,说到现在,才算进入正题。 “唉,是啊!两营的孩子还以为公主殿下被困,全都豁出命去厮杀,敌寇太强大了,咱们的人,死了十个。”东方胜把詹玉刚前次冲阵时战死的学员也给算进去了。 “唉呀,那可怎么办呢,他们都是大周朝多年培养出来的心血,都是各省领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这样就死了,该怎么向他们的父亲母亲交代啊?!”“是啊,还有曾经精心教练他们的教头,师父,花巨资培养他们的武馆,该如何向他们交代啊。原以为他们是为了营救大周朝的馨馨公主战死,那样的话,他们的家人也会引以为豪,少一些悲痛,他们所在的武馆和教头师父也会感到庆幸和荣耀,他们战死,也算瞑目了。唉……可惜,是我害了他们。” 周代馨不自觉滴下了几滴眼泪,“东方教头,那有何难,他们本来就是为了营救我才壮烈牺牲的,就说是救我光荣战死的。”“那如何使得,卑职要往军部上报,事实是营救的五营一般学员,怎敢徇私枉法,欺瞒上峰呢。”“没关系,我回去就给父皇说,让父皇奖赏他们的家人和武馆就是了。” 东方胜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面色泛白,大惊失色,额头滚出一层汗珠子,双手连连摇晃,“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公主殿下,欺君之罪,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呀。”看到东方教头也有紧张的时候,周代馨笑了,笑的狠轻松,“东方教头放心,父皇最听我的话了,再说了,本来他们就是去营救我的,我在不在的,反正都一样,您放心吧,上报这一节时就说营救的五营里面有我在,我回去就和父皇说去,保准能让十位死去的学友家人得到安抚。” “可是,可是卑职还是觉得不妥,公主殿下可要三思啊!”“没有可是,我已经三思了,咱们三六零一班是一个整体,死 了那么多的学友,我自当要出一份力才对,东方教头放心,我已经想好了怎样给父皇说了。” “唉,公主殿下宅心仁厚,真是大周朝万民之福啊!我替十位死去的学员谢谢您,替他们的家人和所在的武馆谢谢您!有了公主的保证,卑职心里也有底了!为了营救大周朝馨馨公主壮烈牺牲,多么大的荣耀啊!日后皇上谕旨下来了,十位学员的家人光宗耀祖,一辈子吃喝不愁,他们所在的武馆也会得到莫大的荣誉,他们死去的英灵也会对公主殿下感恩戴德的!”东方胜这一番话套死了周代馨,板上钉钉,栽赃救人的一番算计总算圆满结束。 “公主殿下,是不是让周同他们进来,您将您的话再给他们说一遍,也好让他们回去讲给周围的学友,公主殿下亲自将营救五营的事上告皇上,咱们皇家武馆三六零一班该有多大的面子啊,说不准啊,皇上一高兴,给出过力的学员连升三级也说不定啊。公主答应给周同他们请功,他们中就是有耳尖的听到些什么梦话,也会感念公主的恩德,将无中生有的事儿全部忘掉。”“嗯,是,我也会把他们的功劳告诉我父皇的!东方教头,让他们进来吧。”“是!” 东方胜面朝帐外喝道:“你们几个,都给我进来吧!” 周同几人鱼贯而入,向东方教头躬身行礼,“嗯,不懂事了啊!”东方胜指着周代馨道:“向馨馨公主行大礼,谢谢馨馨公主金口玉言,向我们的皇上亲自汇报你们的功劳,你们为了营救馨馨公主她们五营全体女将,付出了血的代价。公主殿下说了,活着的替你们请功,死去的让皇上颁布谕旨,下发圣旨,让全大周朝的人都知道,十位死去的皇家学员是为了营救馨馨公主而壮烈牺牲的!” 众人皆躬身称是,东方教头为死去的学员挣得了荣誉,为周同等人谋得了一份军功,更保住了他自己的饭碗,为他自己开拓了一条康庄大道。 当日,全城军民同庆,庆祝守城成功。区区三千守军,打败了五万倭寇,这是在盾嘉城建城至今最伟大的一次胜利,后被后人留作典记,世代相传。盾嘉城县史有记载的战役不下千次,书写这一次的篇幅是最大的,也是最详细的,堪称典范。 第一五六章沙龙帮入土方为安 经此一战,盾嘉城一片狼藉,军民伤亡惨重,死的要埋,活的要治,处理的速度越快,爆发瘟疫的可能性就会越小。 小小县城后勤保障极度匮乏,东方胜命令三六零一编队全体队员全力协助,受伤的全力救治,死了帮着在城外挖坑,即使是编队里受伤的学员,只要还能动活,一律参加行动,就连周代馨也未能幸免,“周代馨,你身为大周朝馨馨公主,更应该做出典范,身先士卒,去,和五营的姑娘们一道去医治伤员,这是命令。” 周代馨真的有些不适应,这还是清早的东方教头嘛,怎么一顿庆功酒喝完了,又变回从前的样子了。东方胜过河拆桥,小丫头好哄好骗,早上拿话钉死了周代馨, 再也不去捧着她了。“周代馨,城里紧缺人手,像你这样的内家高手更缺,不要犹豫,快去吧,违抗命令者军法从事。” 东方胜不做作,亲自动手,和周同等一起挖坑。连日大战,小小县城一下子死去七千多人,伤两万多人,县内的活人大都是百姓,百姓中挑出一些劳力之外倒还有大把闲人,问题是这些闲人大都是些老幼妇孺,派不上用场,张千总手下的兵能动弹的不到一千人。 事态紧急,县令更是责任重大,亲自带着县内男丁往城外拉死尸,东方胜命二营三营五营随张都尉救治伤员,自己和一营四营城外挖坑。挖坑的另外还有一队人,张千总的一千官兵。 挖坑是重体力活,由于死人太多,怕引发霍乱,东方胜命令每具尸体一个坑,坑深五米以上,坑与坑之间的距离不小于十米。如此更是费力,好在周同等人个个内功深厚,体力强劲充沛,一口气挖十个八个大坑倒是不难。大周朝故土文化,落叶要归根,人死要入土,所以所有的死人都要入土为安,不像东蒙人或者西鸿人,死了人好办,不是扔到草原上喂狼就是点火烧了,干干净净,既节省劳力又不怕出现瘟疫,还养活了一帮狼崽子。 时至天黑,一些学员吃不消了,“东方教头,好几千个大坑,您想让我们一口气挖完吗?”“当然是,别以为干些个体力活就屈你的才了,这个才是大老爷们干的,难道你想去城里伺候人啊,那是女人干的活儿,不但要耗费内气给人疗伤,还要扭扭捏捏的拭血缝针,遇到不能动活的想拉屎,还得要你小子凑到人家屁股门那里闻臭味。你要愿意,这就去吧。”“啊,那我可不去了。”一场大战,东方教头跟学员亲近不少。 “孩儿们抓紧干,不就一个人二三十个坑嘛,拿出你们的本事来,让张千总他们看看,皇家武馆出来的武士是多么的有才!”一学员小声嘀咕了一声:“这还有才,挖土嘛,傻子都会。”一旁的学员笑道:“你这样说,岂不是说咱们都是傻子了。”“没有,我是说挖土,傻子也会。”“是啊,咱们也会挖土,可不就跟傻子一样。”“你他娘的胡搅蛮缠,你傻x。” 干至深夜,两营学员挖了四千多个大坑,其中为詹玉刚挖的最多,一个人顶两三个人挖的。别的学员为了节省气力用刀挖,他可好,从县城弄了一把牛犁,一犁下去大半米深,三五十犁基本搞定一个坑。别的学员羡慕,“詹玉刚运气好,从老百姓家里偷了个犁,几下就他娘造出一个尸坑。”“你小子,看着说话不腰疼,你看那犁好几百斤,他每一犁还要露出点气刃来,你以为好玩,那是要耗费大量内力外力滴。”“詹玉刚出了名的内功深厚,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内气,就看这一口气挖了五六十个大坑,没有三四万点内力,怕是不能搞定。”“哇靠,三四万点内力,太夸张了吧,那他岂不是超出高级武王的级别很多了?!”“傻吊,枉你还是练武之人,用了三四万点内力,不代表他就有三四万点内力,詹玉刚起码‘大周天’境界,自动回复的能力肯定优与他人,这六七个时辰下来,还不回复个一万两万的。”“嗯,说的是,有道理,有一定的道理。”“滚你媳妇的蛋,什么狗屁一腚的道理,还你媳妇一脸的道理呢。” 两营的学员干的不错,东方教头着实夸奖了几句,“孩儿们,你们个个都是英雄,上马打仗下马挖坑,样样都不赖,明日我会向县令请功,好好的犒赏你们。好了,今日到此结束,明日不挖坑了,剩下的一点点留给张千总他们,那帮笨猴子,比咱们差的太远了。现在原地休息,我带几个人到林子外里给你们弄些肉来吃。” 走了两步吩咐周同道:“周同?”“在。”“你是一营长,好好看着他们,别让人往坑里撒尿。”“是!”周同心想这谁敢啊,葬人的墓穴,是让死人安详的地方,往这里撒尿比往人家饭锅里拉屎还可恶。 詹玉刚体大肚子也大,平日里无肉不香,听说有肉,这时反而不信了。“东方教头,这方圆百十里的老百姓都被吓跑了,别说肉了,连个鸡毛也没见着,您怎么到林子外面找到肉啊?”东方胜嘿嘿一笑,“傻小子,看着挺聪明,其实是个傻蛋,这里肉很多,你不知道?”詹玉刚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东方教头,这周围除过人肉,还真的不知道有其它的肉。”“臭小子,人肉能吃嘛,我弄的是好吃的肉,你们平日里也经常吃到的肉。”“东方教头,什么肉?”“嘿,不告诉你,自己猜去吧。” 东方教头说着走了,詹玉刚在后面喊道:“东方教头,你可不要失信于大家,别在林子里弄些个木须肉糊弄我们大伙儿。”“放心吧!”东方教头远远的说,“知道你小子嘴馋,无肉不欢,今日让你吃个够。”“好,东方教头,一言九鼎,你说话要算话。” 东方教头果然弄了些肉,马肉。倭寇走的匆忙,留下杂七杂八不少东西,战场被血染的通红,除了人的血,还有马血。人肉没人吃,倭寇再无耻,也会把同伴的尸体扛回去,死马自然就没人理会了,东方教头一言九鼎,果然兑现了承诺。詹玉刚拍着脑门直说自己笨,“笨死了,笨死了,都笨到姥姥家了。”东方教头笑了,“你说你笨也就算了,怎么还还要搭贴上你姥姥家啊?”“我是我娘生的,我娘是我姥姥生的,这就是说我笨的无可救药,不只是在娘胎里笨,姥姥胎里就已笨了。” 夜晚露宿城外,东方教头命令集体上树,找个树叉子睡觉。詹玉刚问了,“东方教头,这离城也不远,怎么不回城睡觉呢?在这儿守着些尸坑,晚上多凄凉啊。”“傻家伙,城里人多,受伤的半夜哼哼唧唧不睡觉,能安心练气嘛,还真的笨到你姥姥家去了。” 夜晚星光璀璨,树林中清辉交映,别有一番情趣。众人躺在树上闲聊,问及倭寇攻城一事,东方教头笑道:“知道你们沉不住气,早晚要问,今晚无事,这就与你们说了罢。” 位于倭斐国东北三千余里,有一处群岛,名曰:沙龙群岛。沙龙群岛大小岛屿近万座,其面积以其中的沙龙岛最大,方圆五百里。沙龙岛如是上天给予的一座奇观,岛高三千米,其中部最高,如一座笔直而无比庞大的柱子,四周一圈的峭壁光滑溜直,凡人只能望岛心叹,要上此岛难如登天。沙龙帮,一个让倭斐国和大周都感头疼的帮派,盘踞在沙龙岛已逾两千年。 两千年来,两国先后上百次派兵进攻沙龙岛,竟无一次攻成。原因一,沙龙岛周边群岛众多,暗礁密布,大船无法靠近;二,沙龙岛得天独厚,三千米高的峭壁非一般武者所能攀登而上;其三,沙龙帮世代袭承,帮众庞大,即使有功高强之辈上去了,也会有帮内高手应对。 沙龙帮,倭斐国第一大帮派,大周朝境内的帮派,能与之抗衡的也屈指可数,能矗立沙龙岛两千年不灭,自有他的道理。 沙龙帮与其说是一个帮派,不如说是一个强盗窝窝,他们干的营生就是烧杀抢掠,无论那个国家的商队,又或是大周和倭斐国周边的村镇城寨,都是他们掠夺的对象。 说及攻打盾嘉城的原因,原来是那位少帮主‘微服私访’,在城内看上了此城县令家的千金,当时着人下了暗书,县令当然不肯,更不惧什么倭国强寇,找到张千总两人一商议,把城内搜了个通透,若不是少帮主身边的两位老者保护有力,一次就收拾掉他了。 由此,才引来少帮主怀恨在心,率领大军攻打盾嘉城。 众人一听明白了,死伤了这么多的人,原来是因为沙龙帮少帮主好色之故。听完之后,詹玉刚当即大叫道:“那狗日的白脸小子真是好色成性,城里的女人还没搞到手,又看上了咱们三六零一班的两个女学友,真是好色无耻下流到了极点!他娘娘的,下流到他姥姥家了。”东方胜一听笑了,詹玉刚的原意是说,那少帮主不止是娘胎里坏了,在他姥姥胎里就已经坏了。 一位受伤的学员没去营救张都尉他们,问詹玉刚道:“那家伙看上咱们编队哪两个女孩儿了?”詹玉刚大眼一瞪,“吕文倩!”随即面色松弛了下来,“还有莫小柔。” 众人都不说话了。莫小柔,天仙一般的女子,每个人心里都对她千万分的爱慕,哪怕想她一想,都会怦然心动。 第一五七章报官文世态多模样 第二日一早,城内陆陆续续拉来战死的尸体掩埋,众人看着心酸,东方教头道:“你们还小,对生死还看不甚透,这就是为什么只让你们挖而不让你们埋的原故。来来来,跟我去清理战场。” 盾嘉城四周污血已成了黑青,东方胜一声令下,还是昨天的用具,全体翻地,挖地三尺,将一层一层的污血翻到底下。近二百人一字排开,一场大干,又是一番热火朝天。 整整一天,众人干的四肢无力手指发麻,却还要跟着坚持着猛干。东方胜身先士卒,干的比谁都卖力,下面的学员自不会偷懒,但凡有不小心多喘两口气的,便被身边的学友训斥一顿。“你还是人嘛,东方教头都不惜体力的干着,你敢偷懒,信不信我们把你也翻到地下去!”这位说了,“信信信,我干我干还不行嘛!”于是,这位多喘两口气的学员面目羞愧的奋力挥洒着汗水。 夜间,众人依旧回到老林子吃马肉休息。远处的的尸坑大都变成了坟头,还有一千多个尸坑没人入住,詹玉刚看了大呼冤枉,“哎呀呀,东方教头,咱们挖亏了,累了个半死,您看看,这些人家不来住啊!”一边应有才道:“大师哥太着急了,城里就那么多的人手,哪儿能一天就埋完这些死人的呀。”“傻货,尸体没有棺柩两天就馊了,谁还傻得放在城里让人闻味道啊,一定是全部送到这里埋掉了!” 东方胜笑道:“他傻,你也不精细,来这里埋葬的都是各家无着落的,那些有些身家的都会自家入殓埋葬,想想你若死了,你老爹会把你裹尸随便入土吗?”詹玉刚很无奈,眨巴眨巴眼睛道:“那自然不会,东方教头见得多,原来还有这一层。不过,东方教头,既然您都知道用不了这么多的尸坑了,为什么还要我们多挖这么多呢?”他又变得志气高昂了。 “哼,你呀,就是个猪脑子。那城里还有两万多号伤员,重伤者逾四千人,你能保证都能救活吗?”詹玉刚再次耷拉下了了脑袋,“东方教头技高一筹,不能。”“还是啊,你不去多想,竟知道瞎问,是猪脑子吗你?”“报告东方教头,不是。”“嗯,答对了,加十分。” 第三日午间,城外蹄声滚滚,乌压压来了五万周朝军队,是皇封二等黑龙将张都壮将军亲自率领的黑滨师团第三军。 大军来到盾嘉城外,东方胜带领县令和守城张千总出城迎接,全城军民出来了一半,三六零一班全体学员和皇家龙骑卫第三团紧随东方胜身后。 张都壮有探报回禀,早已了解了大半,听东方胜等人一通汇报,大赞众人英勇果敢。“你等区区数百人力克敌寇五万人马,不但保护了全城百姓,还为我大周朝立了威气,我即可派人先行到军团部请功,上报军机部,为你等加官进爵,为全城军民申取最优厚的资助。” 张将军说的响亮,盾嘉城军民欢呼雀跃,受此一战,盾嘉城今后的日子就要好过了。按旧例,大周城寨遭到外敌侵害,朝廷不但会派给救灾物资钱粮,还会减免税负,小小的盾嘉城被五万倭寇围攻六日而不破,实属难能可贵,还不减免个十年八年的税负啊。 “众位乡亲父老,大战刚过,大家还要辛苦,请都回去照应吧,那些倭匪还在咱们大周境内,我即可率兵征讨他们,让那帮倭国的杂物今后不敢轻易骚扰咱们,散了吧啊!”张都壮发了话,东方胜递了眼色,县令当即拜别张大将军,下令回城。 人群散去,张都壮与东方胜转到行军大帐内密语,其他人等只好站在外面干等。 不一刻,馨馨公主周代馨被请了进去。过了片刻,周代馨满脸桃花的出来,叫了张都尉入内。又过了片刻,张都尉面无表情的出来,“周同,张将军命你入账。” 周同上了车架进入大帐,里面只有张都壮与东方胜两人。 东方胜笑眯眯的看着周同,张都壮却是一脸的严肃,“周同,馨馨公主身陷敌寇阵中,你与詹玉刚率领两队人马拼死营救,最终以十人之命换取了馨馨公主的性命,此事可是实情?” 周同自然明白张都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知道东方胜的良苦用心,躬身抱拳,正色道:“启禀张将军,馨馨公主所在的五营被敌寇围困却是实情,我等拼死相救,奈何敌寇高手如云,实无法确保每一名学友的生命,战死十位学友也是实情,请张将军责罚。” 张都壮腮帮子鼓出两块,猛的低头,缓缓道:“责不责罚我说了不算,本将军只是查明事实,既然你已说的清楚明白,过来,到这里签字画押。” 东方胜笑道:“周同,你回答的很好,很对,句句实情,以后军机部或者皇上的御史问及,也要这般回答。”周同躬身道:“那是自然,小人怎敢欺瞒皇上。”“好,你去吧,把詹玉刚叫来。” 周同签字画押完毕,心道原来这是在钉钉子,东方教头胆子不小,以后没准儿能成大气,前途无量啊。想到这里笑了,东方教头年龄这么大了,才是个准将军,武功嘛,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前途嘛,应该还是有量的,大气嘛,倒是还能出个几十年。 周同想不到的是,以东方胜的家世能够熬到这般境况,已然是个不小的奇迹了。东方胜家中薄田三亩,只因个人体质优于常人,是块练武的好胚子,靠着族中人的帮扶,上了初级武馆,中级武馆时投靠了一位较为出名的师父,勉强升到高级武馆,算是混了个不错的底子。进入军中没有亲朋提携,全靠一人拼死立功,慢慢受到长官青睐,给了一营人马指挥。后来掌握了为官之道,打仗也还精明,没捅过大娄子,一路扶摇直上,被辽吉军团长看中,推荐到了皇家武馆做军事教头。 按军队不成文的规定,能够选入皇家武馆的教头全是军机部今后提拔的对象,进入皇家武馆就同等于镀金,一个任职期限过后,再进入各省领军团部那就是干将了。东方胜这么一个没有根基的穷人家出身的主,能够混到这番地位,怎能不算是一个小奇迹。 詹玉刚出来的也快,冲周同挤挤眼睛,“周同,这下咱们可能要好好升他一次大官了!”周同摇摇头,轻声道:“别这么大声,你怎么想的,能不受罚就不错了,还 敢奢望升官?”詹玉刚哈哈一笑,声音比第一句更大,“大好事,还怕见不得人嘛,咱们营救了馨馨公主所在的五营姐妹们,算是立了首功,馨馨公主娇滴滴的一个粉团小人儿,多么娇贵啊,这次大战竟能毫发无损,还不是咱们的功劳,哈哈,皇上他老人家还不亲自给咱们加官?!大伙儿说,是不是啊?”学员们首次听到詹玉刚说的这么肉麻,但也吆喝着凑趣,“是,当然是了,詹营长说是那就是!” 众人说笑,下边学员依次进去钉钉子,包括五营的女学员,也被叫进去签字按了手印。上报文书乃是官文,都有固定的格式,其中如何填写内容,却是大有文章,张都壮与东方胜两人早有默契,文书做的自当天衣无缝,加上众人的有力证言,算是工备完结了。 黑滨师团第三军大军开拔,追击逃走的倭寇,张都尉离开大家,也跟着去了。 张都壮将军临走前给没有战马的学员各留了一匹大青马,算是安抚大家。 詹玉刚看着大军徐徐远离,不屑道:“张将军好抠门,我看他大军中有上百匹乌骓马,不来送给咱们,却送了几匹劣马应付了事。”“住口!”东方教头当即给以颜色,“你久在你父亲的军营,难道不知道他们每一匹踏云乌骓都是用无数军功和性命换来的吗?张将军这是要去打仗,给你们补足了马匹,他的一部分军士就要步行,这点道理,你不懂?” 詹玉刚还真的有些不懂,他父亲的河东军团富得流油,他整日价高高在上,不是在武馆练武就是在军营走马射箭,即便下面的官兵有这样那样的贫富落差他也不了解,看待一应身外物事也是轻的紧。 不过,詹玉刚很聪慧,“东方教头,我懂了,我又错了。”因为这次东方教头的脸色又不善了,所以詹玉刚又一次聪慧了一把。 “詹玉刚,你愿不愿意把你的龙鳞骏与这位学友的大青马交换?”“为什么?”詹玉刚当然不愿意,大青马虽然健壮,但与龙鳞骏相差太远,十匹大青马也未必换得了一匹龙鳞骏。东方教头嘿嘿一笑,“不要问为什么,这次我不命令你,只是问你,征求你的意见。”“这样啊?!”詹玉刚两手摊开,装作无奈的样子道:“那劣马我骑不惯,您要非得征求我的意见,我只好说,不愿意。” “好,很好。”东方教头再不去理他,把大青马分给了负伤的学员,命令众人归城。 过了两日,盾嘉城基本恢复日常运营,东方教头率队离城,县令与张千总直送到五十里外方才拜别。 路上,皇家龙骑卫仍旧是胯下踏云乌骓,手持亮银长枪,行在大道气势非常。 三六零一班就惨了点,踏云乌骓只有三匹,东方等三位教头的坐骑,大青马三十多匹,二十多位受伤的一人一匹,剩下的拉了五辆架子车,上面各放了两具棺材,里面盛殓着十位死去的学友。 詹玉刚以及周同等人都是步行,龙鳞骏,没能骑到,被东方教头一股脑留给了盾嘉城,谓之曰盾嘉城死伤百姓近万,这些龙鳞骏原本的主人全是罪魁祸首,将这些马儿留给盾嘉城,也算是物尽其人,物归原主。 东方教头强词夺理,众人也无力争辩,只好听之任之。当下行进在大道上,灰头灰脸的跟在东方教头的马匹后面,吃土。 詹玉刚这才明白,东方教头那日说‘好,很好’的真实背景,原来是自己还要跌蹦跑,好,很好。 第一五八章凯旋归皇家仪仗辂 黒滨城外的黑滨师团第三军军部,三六零一班已回来七八天了,这里除过一营数百人的守卫,再无其他,整个大营显得空空落落的。众人整日里跟着谭思凯和吴云燕两位教头游山玩水,虽然饶有兴致,但也总想着攻打‘青蟹岛’的事,那里还有一万五千余倭寇没能铲除。 这一日詹玉刚又问:“谭教头,东方教头什么时候能来?”原来东方教头来到此地当日便率领皇家龙骑卫走了,走的时候还拉上了那十具棺材。 谭教头不温不火,笑道:“怎么又问同样的问题?我不是说过多次了嘛,东方教头先把死去的学友送回去,然后再回来,等他回来后,咱们才能确定是否攻打青蟹岛。” 青蟹岛打不了,众人无所事事度过了半月,午饭时,兵营守卫跑来传话,东方教头回来了。 东方教头是一个人来的,走时骑的乌骓马,来时变成了军队重装兵骑乘的绿鬃马,绿鬃马变成了土黄色,东方教头也不例外。乌骓马是周代生临时孝敬的,哪能真的给他。绿鬃马是大周朝军队的主力军马,单匹马可负重三百斤日行八百里,虽不及龙鳞骏乌骓马,但也属精壮的好马良驹了。 “孩儿们,为期一月的战地实习到此结束,今晚好好庆贺一番,明日一早启程回武馆。”东方教头的话很简短,任谁再问也不搭理了,两句话说完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睡觉去了。 周同看得出,东方教头很疲惫。 詹玉刚低声道:“看看,东方教头似乎很累,看样子这几日没睡觉,只顾着赶路了。”周同轻轻点头,却不答话。“好了,青蟹岛打不成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晚上有酒赛,我先去睡一会儿。”詹玉刚极少睡觉,周同很清楚,这大块头练武从不松懈,这是又回屋练气去了。 马英卫道:“大师哥,咱们今晚也要好好休息,明日起又将是十多天的急行军。”周同想了想,笑道:“你是看到东方教头赶路甚急,咱们也要快些赶回去是吗?”“是,咱们这一次打了大胜仗,不但有力的协助保住了盾嘉城,还杀死上万倭寇以及数百黑龙队,加上死去的十位学友和馨馨公主一事,皇城里动静不会小,军机部和朝廷定是给东方教头传了命令,让咱们火速赶回去。” 不过几万倭寇,朝廷至于看得这么重吗?周同略有些不解,马英国笑道:“大师哥不知内情,咱们皇家武馆是大周武士们的天堂,每一名学员的生死,皇上几乎都会亲自派人过问,这一次死了十人,还有馨馨公主的危机,朝廷和军机部能不慎重对待嘛。” 周同暗自点头,皇家武馆是全大周朝选拔出来的精英,个个武功高强,而且熟通兵法韬略,皇帝治国需要大把的人才,这皇家武馆当然是首选之地。 夜晚酒宴气氛热烈,大伙儿都知道要返回皇城了,对此小小的弹丸之地多少有点留恋。詹玉刚酒量如虹,到处寻找对手干碰,周同自感慨一月来的种种经历,也不禁敞开肚皮多喝了几碗。 “詹大哥,今晚陪你喝个痛快!”“好好好,同弟今日能随性畅饮,真正是大哥我的福气,刚才的几碗不算,来来来,咱们重新来过,先对饮八碗!”人家喝酒爽利的大都猛饮三碗,他可好,一下就是八碗。 “好!”周同端起第一碗,“当”,两人一碰端起碗猛灌,“咕嘟咕嘟。”一碗酒两口喝尽。“好,痛快,同弟,第二碗!” “当”, “咕嘟咕嘟。”第二碗进了两人腹中。“啊!过瘾,同弟,来,第三碗!”“当”。 周同碰了,却没喝。一双柔水般的眼神飞来,满含关切的望着周同。是柔儿。‘同哥哥,酒多伤身,不宜过量。’亲爱的柔儿静静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流出的牵挂让人心疼。‘柔儿,我不喝了。’ “咣”!周同把大海碗放到桌子上,詹玉刚一愣,“怎么了同弟,怎么不喝了?”“詹大哥!”周同一捂肚子,“不好意思,肚子不舒服,改日再陪你喝,我要排泄一下!” 周同说完就走了,詹玉刚愣愣的道:“练武之人,还能拉肚子?我不信!”一旁的应有才笑道:“你当然不信,我也不信!”“那是为什么?你知道?”“嘿嘿,这还不明摆着嘛!”“说!”“他嫌你太粗,看不上你!”“咣叽”,詹玉刚将海碗与应有才的头顶来了个亲密接触。“滚!你娘也看不上你,嫌你太细!” 第二日卯时,三六零一班全体四百九十名学员整队代发,二十三名受伤的,六名受过倭毒在蓼草竹叶沸水中浸泡的没了面皮的,东方教头命令,此二十九位学员骑马,由谭思凯教头带队,其余人等自亲自领队。“孩儿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东方教头,什么好消息啊?”“咱们三六零一班,因为战功卓著,皇上他老人家也亲自过问了,并且,要等着咱们回去亲自召见,高兴不高兴啊?”“高兴!”这个小声说了,“这么好的事情,昨晚怎么不说。”那个说了,“你小子天生失眠症,昨晚说了你还能睡得着嘛!”“那今晚我也睡不着啊!”“笨猪,今天起急行军,到了地头累的半死,能睡不着?” “好,皇上金口玉言,说如果二十天内能够赶回去,他老人家就能等着召见咱们,如果过了二十天,他老人家就要到各处体察民情去了。你们说,能不能在十三天之内赶到皇城啊?” 众人很奇怪,东方教头是不是昨晚喝多了今日还没醒来,话头说的二十天赶回去,话尾就成了十三天了。詹玉刚打消了众人奇怪的念头。“东方教头,是不是皇帝一共给了二十天的时间,您来时用了七天,距离皇帝召见还剩十三天时间?”东方教头竖起拇指,点头道:“对,詹玉刚,你很聪慧,加十分。” 十三天的时间,七千里路,每日至少五百里往上,众人经历了大战,生死,多少看透了一些,对此等磨炼不再有任何障碍。 第一天,东方教头只管让队伍放开了跑,中午稍歇了一刻,其余时间全在奔行当中,直至深夜亥时方才住足。一日间,八个时辰,队伍跑了六百七十多里,没有一个拉队的。 大青马跑的也没这么快,那二十九名伤残队员直到众人躺下歇息了才晃着蹄子来到,谭教头命令这些残部下马休息,一部分队员是掉下马的。倪阳伟笑道:“你们看看那几个劣孙,骑马比咱们裸脚跑的还累,也不知怎么混进咱们三六零一班的。”“当”,詹玉刚来了个顶门杠,“你个兔孙,竟知道说别人,看看那个摔的最惨的,是你四师哥,快去,把他抱过来歇着。”倪阳伟不敢还嘴,把气撒在四师哥身上,“你个任人上,丢人啊给我们,还不快爬过来,真的要躺着任人上啊。”四师哥正是任仁尚。 一夜无话,第二日跑了半晌,迎面蹄声滚滚,似有千军万马朝这方进发。詹玉刚大叫一声,“哎呀不好,敌寇来袭!”“住口!”东方教头厉声喝住,提声道:“大家先停住了,不必惊慌,奔来的人马是我大周军队,我等只需等他们过去就是了。”“哦,大周的兵,我说这马蹄子的声音怎么这么厚实沉重,东方教头,您猜有多少人马?”东方教头冷冷道:“你说呢?”“嘿嘿,我说啊,最多五千重骑兵。”“嗯,你小子说的很准,哼,既然知道来兵实情,为何开头还要乱咋呼?”“啊哈,我只是看看大家都有什么反应,看来表现都不错,东方教头,您培养有方啊。” 周同面色不改,心中却来回翻腾了两下,刚才詹玉刚扯着嗓子一咋呼,还真以为来了倭寇,此时又恢复了平静,不禁赞叹詹玉刚的本事。 大道震颤,五千重装铁骑轰隆隆的驶到近前,绿鬃马全身铁青护甲,马上武士金盔金甲,手持丈八钩刺钢矛,威风凛凛。 周同看在眼里心中震惊,这五千人马气势浩大,马上将士个个武功高强,比倭人的黑龙队只强不弱,也不知是皇城那番的军队。马英国低声道:“大师哥,这是御林军‘英武营’,我爷爷领出来的,怎样、不错吧?!”周同轻轻点头,暗道原以为皇家龙骑卫高高在上,今日见了这帮人马,不但人数众多,单个而论,也不差到哪儿去。 铁骑停住,前排的一位精壮武士大声道:“请二等尤勇将东方胜将军近前叙话。”东方胜早已下了马,听到喊话飞快的跑了过去。马上精壮武士倒也知礼,下马拱手施礼,而后附在东方胜耳边低语数声。 众人不知原故,看那精壮武士说完话上了马,五千御林军再次开动,缓缓驶了过去。 东方教头吩咐集合,左右看了一遍,朝周代馨那里躬身抱拳道:“请馨馨公主移架近前来。”队伍一阵骚乱,大伙儿一阵肉麻,从未见过东方教头如此对待学生,今日又出了什么变故。 周代馨把不准东方胜的脉,快步走到队列前躬身施礼,“东方教头叫我何事?”“啊不敢,请馨馨公主骑我绿鬃马。”“这是为什么?东方教头怎么单要我骑它?”东方胜道:“事态紧急,请馨馨公主不要多问,骑上马就会知晓原因。” “这个,东方教头不说明白,我,我怕学友们说,说闲话。”周代馨对东方胜的话多少有些顾忌,犹豫着不肯上马,勉强说了托词。东方胜一躬到底,近乎于哀求的说道:“公主殿下,求您上马,上了马自会明白!”“东方教头……”“求您!” 周代馨没想到东方教头还会有这种形态,小心肝不由得扑通扑通的乱跳,这般情况不上马也不行了,人家是教头,这样求人,挨不过去啊,上吧。 周代馨纵身上马,隐隐听到锣鼓声乐,举目望去,远方大道上纛旗飘展,又是一队人马,此一队人马非比寻常,却是皇家仪仗辂车队。 第一五九章四方一主八凤护銮 大道来了一彪黄罗帐队,周代馨看了喜极,转身向东方教头称谢:“多谢您了,您想的真周到。” “不敢,请公主迎驾。”东方胜命令众人靠边一字排开,骑马的全部下马,只把周代馨让到路中央,自己躬身站在马屁股后面,面部正好与马儿那排泄的门窍齐平,神态恭敬之至。 黄罗帐队慢慢走来,队伍中有人低声私语,东方教头厉声喝住,命令所有人等垂头站立,敢有喧哗着立斩,一些不知趣的学员也知道来了重要人物,再也不敢造次。周同不懂皇家规矩,一看之下也知道是皇家的人来了,只是分不清高低等级。 黄罗帐队伴着轻巧的鼓乐声缓缓来到,引头三匹黄马,马上三人金盔金甲,手持金色开路金瓜,而后随众持大纛十杆,四柄黄金护国罗伞,中间一辆无比硕大的玉辂,车上雕龙画凤,镶嵌的宝石金钻无数,显得五彩缤纷,绚烂至极。辂车周围八杆护车凤旗,凤旗迎风飘展,上面是由真丝制成的祥瑞禽鸟图案,分别是仪凤、鸾、仙鹤、孔雀、黄鹄、白雉、赤鸟、化虫、振鹭、鸣鸢,是为八凤保銮,瑞禽护驾。 距离五十米,击鼓声停住,周代馨飞身下马,就地跪在大道中央,黄罗帐队左侧一声鸣锣,只听有人大喝一声:“停呀……-轿喽……啊!”霎时钟鼓齐鸣,东方胜先一步跪下,周同等众人一并跪倒在地,却有人敢不时的偷看。这也是皇家武馆的学员,换做一般百姓,轻则乱棍打跑,重则小命就会不保了。 玉辂内伸出一只精巧粉嫩的小手,掀开一面玉帘,一名黄衣人顶着一杆直径两米的华盖飞身而来,小手主人现身,华盖当头遮盖,又有数十人簇拥着围在四周。 小手主人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身上穿的短彩紧服显得精致利索,却是个侍女的打扮。 侍女面容娇美,笑嘻嘻的挥舞着粉嫩小手对周围的人说道:“不要了,都撤了,就我出来。”众人散开,侍女并不下车,站在辂车一边冲着周代馨大声道:“公主快起来,皇后娘娘让你平身上来,有好吃的等你呢。” 周代馨犹豫片刻道:“给母后说啊,我正在拉练,等回到皇城再吃啊。”那侍女回身转述了,转而笑眯眯说道:“皇后娘娘说了,不让公主在那里面受苦了,快快回去好好养养,等祛了惊吓再到武馆中去。”“给母后说啊,我很好的,没受到一点惊吓,而且很开心,我们这编队很好啊,让母后别心急,回到皇城我立刻回宫磕头啊。” 那侍女又禀报了,转身说道:“公主啊,皇后娘娘下旨了,让你快快上来,有话给你说。” “不嘛,我还没玩够呢……” 周代馨摇头跺脚,一时不愿上去。隐隐听到玉辂内有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周围护驾人等“呼啦啦”全数跪倒,异口同声大呼“娘娘万安!”数千人同时喊了这么一嗓子,着实吓着了一帮学员,倒不是怕,而是有些受惊。 周同暗自悲戚,如此大的阵势,是周代馨的母后来了,皇后娘娘来了。如若母亲在世,父亲不死,是不是也该享受如此华贵。天地自不仁,世道大不公,我立誓要还父母一个公道,为己,为世人,为天下大公。 众人看这馨馨公主竟敢违抗懿旨,无不称奇,看来没记下皇宫里的规矩,皇后把她宠坏了。 周代馨犹犹豫豫不肯上去,那侍女无法,转身进去了。里面传来人声:“女儿,母后不看到你心中不安,快些上来,好让我夜能成眠。”声音轻柔,慢条斯理的听着甚是舒服,后面一句却说到周代馨心坎上了,“唉!好了,母后老是这样子!”一跺脚,快步跑去上了玉辂。 玉帘归位,一道薄纱将周代馨与众人分割为两世之人,一黄衣人再次大喝一声:“后队变前队,起呀……-架喽……啊!”锣鼓声再起,玉辂缓缓移动,一行随众撑起各式事物,围护在四周缓缓跟随。 走出一里,锣鼓声顿熄,黄帐子终于消失。东方教头这才爬了起来,学员中有不耻这般下作的,却也没敢比东方教头起身早的。 皇家威仪,今日算是领教了一番。 不一刻那五千御林军折了回来,领头的精壮武士冲东方教头微笑示意,随着大军缓缓而去。周同不了解御林军建制,马英国略作解释,原来这五千御林军隶属‘英武营’,守在皇城时保卫皇城内部核心,出外则专职于保护皇子皇妃。周同心中感慨,此五千铁骑非同寻常,如是放在前线当可抵御十倍与众的敌人,这里却要专为一人护卫,可叹啊。 东方教头吩咐,今日起不再急行军,队伍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一个月内到达皇城就行,这下乐大半学员,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游山玩水了。一些想着见皇帝的学员大为失落,“东方教头,为什么?您不是说皇上要亲自见我们吗?”东方胜很重视的审视了那些投来询问目光的学员。“你们有所不知,适才御林军‘英武营’大统领给我讲了,说皇上已南巡了,这次不见,等待下次的机会吧。” 队伍行进了几日,皇家武馆来了一帮人,拉了七八辆大架车,却是专来诊治没了外皮的六名学员的。六名学员受过倭毒,在蓼草竹叶沸水中浸泡的没个人样,今后实不好与人相见,皇家武馆重视每一名学员,派来的教头个个医术高明。 众人白天轻松赶路,晚上吐纳练气,不觉过了二十七八天,这日午饭赶了半个时辰,远远的,望见皇城迎客亭。迎客亭距离皇城二十里,到了这里,也算是到家了。 皇家武馆副馆长周传水率领一帮教头亲自迎候,着力赞扬了一番,结合皇帝的恩德结结实实讲出了一番道理,一顿话直说了两个时辰。眼看天色将晚,下面的学员耐不住性子,喧闹声越来越响,周传水虽然与犹未尽,但也只好收口闭嘴,命令东方教头火速回城,直奔武馆食堂,和馆长大人一起用餐。 东方教头这个气呀,这都啥时辰了,早过了晚饭的点了,副馆长不是故意刁难就是有病。“孩儿们,副馆长大人说了,火速赶回去和馆长大人共进晚餐,咱们跑啊!” 有东方教头带头,三六零一班几乎是飞进了皇城,守城的卫兵刚刚惊觉,队伍已然跑进了城内,领头的副尉赞叹道:“皇家武馆的精英,果然轻功了得,果然是脚不沾地,果然跑的快,啊呀呀呀!只是这般快法还是首次见到,莫不是皇家武馆里有人请客吃酒?”此人好酒如命,这次还真的被他猜着了。 馆长名叫张刚,据知情的学员说年已过百。大厅内宴席摆开,馆长亲自带着诸教头一一问候,轮到周同与他见礼时,馆长着重多停留了片刻。 “好大的个子,你就是周同吧?”馆长鹤发童颜,双目精邃深幽,对周同着实端详一番。“是,馆长大人好!”周同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位个头不高的老头看似平庸无奇,满身内外也无一丝练武的痕迹,而实则是深不可测,自己拼尽所能,也察觉不到他的半丝气息。 “嗯,这次报功你是第一位,有何感想啊?”馆长面带微笑,语气中却听不出喜怒哀乐,周同隐隐感到有一些凉意。“启禀馆长大人,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周同只是尽力而为,至于功劳多少,未曾考虑过。” 馆长捻须一笑,手掌不经意间打出两团气流,若不是周同离的太近,还真的感觉不到面前这微微的气团。“名声在外了,很好吗?” 无形的气团消失,馆长抬手拍拍周同肩膀,笑道:“好好好,后生可畏啊,呵呵……” 馆长和三六零一班学员一一见了礼,直到所有人等落坐了,周同犹站在那里发愣。 晚餐非常丰富,馆长大人简短的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与众人对饮三杯后走了,走时有意无意的看了周同一眼,周同没去对视,却仍然感受到扫视来的眼神,心不觉更沉了。 一场热闹的晚宴结束,东方教头命令解散,各自回宿管休息,明日放假一天,后天照旧,卯时列队点名。周同与詹玉刚等一一告别,目送了莫小柔和吕文倩,和马家兄弟一道回住处休息,也就是学员所称作的‘贵舎’。 莫小柔住在十三号院,与周代馨三十六号院算是一类院落,属于皇家武馆最好的‘贵舎’。周同知道,莫小柔乃是理乐国龙玉公主,住这般院落也不算奢侈,却不知与大周朝有什么样的瓜葛。 将到一百零八号院,院前站着康国栋唐家兄弟等一般好友,看到如亲人般的故旧,周同喜悦不已,飞跑过去抓住康国栋胖乎乎的胖手,激动的笑道:“好你个大胖子,考进来了!”见胖子难得的严肃的点头,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没问题。两个多月不见又胖了一圈,看来最近没用心练武。几位表哥,这么巧,一回来就碰到你们几个?” 唐家左家四兄弟逐个过来拥抱,唐世耀笑道:“怎么会这么巧,我们哥几个听说你们回来了,专门在这里迎接的。”周同心中感激,唐家兄弟跟自己很亲,以后可不要伤害了他们。让过马家兄弟,一一做了引见,众人均是喜乐,遂一并进到马家兄弟住处畅谈。 一番历练使得周同获得稍许明悟,更加懂得了生命的珍贵,对来之不易友情尤为珍惜,尤其是康国栋,自不觉间已视作生命的一部分。 第一六零章师徒共聚话说往来 说来也巧,唐家左家兄弟住在一百零七号院,与马家兄弟一墙之隔,四兄弟与马家兄弟共同拜了一个师父,虽说均是记名的徒弟,但也算是同门的师兄弟了,按照邹凤娇吩咐的,周同为大师哥,二师弟马英卫,三师弟马英国,四师弟左一思,五师弟左一考,六师弟唐世荣,七师弟唐世耀,周代馨最小,为八人中的小师妹。 吕文伟和妹妹吕文倩与莫小柔同门,与周同相知,三人感情非同一般,唐家左家兄弟也将两兄妹视作自己人,马家兄弟对吕文伟更是高看一等,周同自是喜欢。 康国栋运气很好,果然被归海红英收了徒弟,排行老六,最小的徒弟。 众人交谈甚欢,话头大半让三家孪生兄弟抢了去,康国栋平日话多,今此表现的很沉稳。 一番言论直至深夜方毕,唐家兄弟要周同回一百零七号院同住,马家兄弟死活不让,经周同定议,仍旧留在一百零八号院。吕文伟因在莫小柔住处不便,本意要随着周同入住一百零八号院,看不过唐家兄弟哀伤的眼神,便搬去随他们吃住一起。康国栋已跟着四兄弟住了一个多月,这次死赖着跟定了周同,四兄弟知道胖子的德性,狠掐了一顿才算作罢。 康国栋挨了四兄弟挤压也还高兴,就挨着周同所住偏房选了一间,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只隔了一面薄墙。 室内寂静,更适合习练内气,周同勤学不缀,无有一日懈怠,最近练气只做参悟,不再像以往那样运气冲击五百七十六条支脉了。经历数次恶战,对内气操控之术越发的了解,却又越发的不满足,气力之术博大精深,每一次新的感悟,每一次就会感受到更强更多的不知明,未知的领域,使人畏惧但却是非常向往的境域。 到了今天,大周天’境界进入中后期,五百七十六条支脉已被冲破了三百二十多条,内力早已过了两万点,丹田之内还是唯一的一颗代表一万点内力的圆球,最中间盘旋的那颗蔚蓝色圆球。外围红色圆球增加了四颗,达到七颗之多,再外围黄色轨迹上的土黄色圆球已过了十颗,十三颗,却没有逢十化一,十三颗土黄色圆球在轨迹上平稳的运转着,丝毫不见有聚集演化的迹象。周同深懂得欲速不达,此番景象定是内气修炼不均所致,先不着急冲破支脉,多些体悟才是道理。 隔壁的胖子喘着粗气,在自己的屋中来回走动,不知在搞些什么。周同心有感应,手指轻敲墙壁三下,那边康国栋立刻回应,“同弟,没打扰你练气吧?”周同想笑,心道这胖子有心事,刚才人多处就在那里憋着了,现在憋不住了,要找我聊聊。“胖子,过来。”“哎!” “吱扭”一声,房门打开,康国栋拎着两把黑乎乎的铁锤走了进来。周同眼光何等敏锐,目光扫过,把胖子里里外外看的清清楚楚,两把铁锤却是熟悉的紧。‘混圆无极锤’,是吕和年曾经使用的‘混圆无极锤’,怎么会到了胖子手里,莫不是柔儿姥姥让胖子转送给我的?嗯,不对,姥姥知道我的武术路数,这锤对我没用。莫不是送给了他? “胖子,你见过姥姥了?”“姥姥?什么姥姥?谁的姥姥?”周同如此一问,康国栋摸不着头脑,“同弟,你没搞糊涂吧,你姥姥在东蒙国呢?我姥姥在,在,土里呢,早死了,我谁的姥姥也没见过。” “哈哈……”周同终于笑出声来,“这对锤子是谁送给你的?”“锤子?”康国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头,双锤掷地沉闷有声,“同弟,这是世上最好的兵器?比你的利剑还要结实!”“结实?啊哈……”深夜如此大笑妨碍别人练气,周同笑了一半,当即称赞道:“是,很结实,我的剑还真的没这两把锤子结实,谁送与你的?”“我师父!”康国栋大脸上升起敬仰之色,还有一股自豪之感。 “同弟,你知道这黑锤叫什么名字吗?”“混圆无极锤,双锤重三百斤,由乌金掺了深海沉铁经历数年锻造而成,论硬度,当今世上怕是一等一的了。”“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我师父都没给我说过里面还有深海沉铁?乖乖立冬咯,我说这黑锤子还是空心的,怎么会如此沉重,原来真的有好东西在里面。” 康国栋的师父,自然也是柔儿的师父,归海红英。归海前辈是理乐国人,和柔儿的姥姥总会有些关系,混圆无极锤,该会是姥姥让归海前辈转送给胖子的,这其中,亲爱的柔儿定是出了大力。 周同很替胖子高兴,“今后有了这对锤子,《劈山八斧》照样能用,或许更具威力。”康国栋嘿嘿一笑,“同弟,师父已经在一个月前教我锤法了!”“哦,太好了,什么锤法?”“《乱披风锤法》!”“哎呀,栋子,你何止是运气好啊!”周同这次真的有些羡慕胖子,“栋子,一定要用心习练啊!练会几招了?”康国栋胖脑袋垂了下来,“还没练会一招呢!”“你可够笨的!一共多少招?”“七十二招!”“那你就笨的出奇了!” 第二日三六零一班休整,一早周同和马家兄弟拜见师父邹凤娇,正巧唐家、左家兄弟也在,周同昨日听了几兄弟和康国栋全分到了三六零七班,今日卯时便出操去了,此时这四兄弟却跑到了这里。 邹凤娇所住院落比马家兄弟大了两倍,客厅更为宽敞,并且还有一位厨子和一位丫鬟伺候着,此刻笑着让几个徒弟坐下,命丫鬟给周同等三人再各自备了一份早点,笑着说道:“你们三六零一编队战倭寇英勇就义了十个人,也就多出了十个名额,按照以往的通规,拜了我们这些做师父的皇家学员有优先权,所以你们四个师弟今天就跟着来了。” 周同很高兴,今后大伙儿凡事都在一起,做什么事都要方便许多,想到康国栋,正要问时,唐世荣却先说了,“大师哥,胖子也和我们一样,操练没结束就被归海师父带走了。”这下更让周同大为高兴,想想胖子的运气真的好的出奇,也不知是沾了谁的光。 “徒弟们,今天除了你们的小师妹算是到齐了,我这里大概讲一下在皇家武馆的基本习练情况。按历年规定是每届招收十二个编队六千学子,今年出萃拔类的孩子太多,所以特增加了一个编队,三六届十三个编队,每个编队五百人,其中超级编队也就是你们三六零一编队是男女混合编队,大周朝当今皇帝开明的很,呵……剩余十个男子编队和两个女子编队。” “一般第一年的学员是要卯时出操的,但你们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三六零一编队,呵呵是超级编队哟,整体战斗力应该比高你们二三年级的编队还要强,所以特殊照顾,晨操不用。每日的课程呢,上午归你们的教头管,按照常规,你们编队尾号为单,一般逢单日在课堂学习兵法文理,双日在操练场或者练马场演习排兵布阵,如需要外出操练的,可能一去就是许多日。下午呢,自然是跟着我们这些挂名师父习武了,晚饭后通常没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到‘藏武楼’研析兵法韬略,也可以看里面的武学秘籍,可是要花银子的哟,呵呵,不过你们都是富家子弟,掏得起。那里面的文籍虽然大都不如你们自己家的好,但种类繁多,可以长见识,有空还是看看的好,今后对敌时有好处的。” “‘教武楼’是皇家武馆武术教头们和一些执事教头的地盘,没什么事情不要去。‘研武楼’其实就是比武的地方,一楼是约战厅,二楼三楼是专为排位赛准备的擂台,不过你们第一年的新学员没有参赛资格,先熟悉熟悉,看看他们是怎么比武的。嗯,大概这些了,谁还有想问的?” 唐世荣问道:“师父,咱们皇家武馆的排位赛和我们地方上的高级武馆排位赛是一样的吗?”“啊,呵呵,差不多吧,进入前一千名并且一年之内名次直升不降的,第二年起免除今后的一切学杂费用,坚持到毕业的,如果本人有意愿,可以留京任职。不过你们单独租住小院可不算在里面,日常吃喝用度还是要自己掏银子的。” 周同暗暗想着,在武馆学期内一定要帮助四兄弟进入排位赛前一千名内,不为留京供职,只为他们今后的仕途,也算是对‘外公’和‘舅舅’的报答,还有,可以省下不少银子啊。至于栋子,那是要和自己去东海幻境的。 唐世荣道:“一千名内就有这么多的好处了,看来我们努力个一两年不成问题!”唐世耀轻轻拉了哥哥一把,低声道:“哥哥不要乱讲,让师父和师哥们笑话。”唐世荣道:“为何笑话,难道你没有这个信心吗?”邹凤娇笑道:“六徒弟有信心是好事儿,做师父的支持你,不过要想闯进排位赛前一千位内,可不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呵呵,你们想想,我们皇家武馆不算你们第一年的学员,有资格参加排位赛共五个年级六十三个编队,每个编队定额五百名学员,算算,一共有多少学员参赛呀?” 唐世荣默算了一下吐了吐舌头,“我滴个娘,三万一千五百人,还不算我们这一批的六千多人!娘唉,这也太难了!”邹凤娇道:“知道难了就用心练武,我若把你们教不好,进不了排位赛的前一千位去,对不起自己,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你们的爷爷姥爷什么的,哈哈……” 邹凤娇性格开朗,昨晚听左一思说这位师父已年过七十了,可是看上去不过四十岁许,不知是否和性格有关。 “徒弟们,现在排位赛前一千位的名额超过七成在三十一届和三十届组成的五个编队中,也就是所谓的留守编队。我们皇家武馆学期五年,但为了鼓励学员们上进,对一些有师承的学员可以有两年的留守期,这留下五个编队的学员全是为了这个排位赛,也是为了能够留京供职。至于在京任官和回到地方上做官的区别,你们应该很明白。” 唐世荣问道:“师父,照您说来那五个留守编队的学员都有师父,可是徒弟又听说皇家武馆每一届只有像您这样的十八位武帝才可以做师父,那,那那他们要几百人拜一个师父呀?” 周同暗吃一惊,原来眼前这位女师父是位武帝,可真的看不出来。如此说来,左家小子的两位爷爷也是武帝了,这皇家武馆又有多少武帝级的高手呢? 邹凤娇笑道:“我们这些人收徒一般不会太多,七八个已经很多,要不也教不好你们。知道‘教武楼’的武术教头吧,他们那里就是专门收徒弟的,只要你有银子,即便很蠢很笨,也能在那里找到师父,哈哈……” 唐世荣道:“啊,怪不得,我说呢,原来师父不让我们去那里,怕他们收,收……啊那个讹我们的银子。师父,您收银子吗?”邹凤娇表情古怪的看看唐世荣,笑道:“我收大周朝廷的银子,你们的嘛,你小子要是愿意孝敬,我自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啊!”唐世耀又拉了哥哥一把,“哥哥,别说话了,竟出丑。”“哈哈……”邹凤娇大笑,“没关系,六徒弟心直口快,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我喜欢。” 三师弟马英国起身拱手道:“师父,五年后去往东海幻境的名额是否在排位赛最前学友中产生?”“嗯。”邹凤娇很赞赏的看着马英国,“我知道你们哥俩是要去那里闯荡一番的,是,大周朝每三十年有二十个进入东海幻境的名额,五个名额由皇帝指定,再五个由武馆联合武士堂共同举荐,另外十个在咱们皇家武馆于排位赛中产生。也就是截至不到五年后的五月一日,排位赛前十的学员既是进入东海幻境的名额!不过先不要着急,最后一年再去挣那排位赛前十名也不迟,呵呵……” 左一考问道:“师父,咱们皇家武馆的学员可以在两年后参加东海幻境擂台选拔赛吗?”“一般不可以,学员在咱们武馆不可以私自外出,请假也是有限度的,你应该知道,每三十年的擂台选拔赛都是在不同的州府设立擂台,上一次选出的武云州离咱们京城已是很近的了,但也要极好的快马两个日夜的行程。一旦报了他们的名,两天三天就会参加一场擂台赛,直至两年后的五月一日,呵呵,虽说大部分比武者会中途夭折,皇家武馆的学子总可以坚持到最后吧。嘿,一场比赛结束要有个一两日的恢复时间,武馆这里是呆不住了,到时候别是那里的名额没挣到,这里也回不来了。到时候被武馆除名,武士堂自会剥去你的武士称号,军机部也会革去官爵,你的下一步,只好落草为寇了,哈哈……所以啊,别想了!徒弟们,当务之急……”说着扫一圈,“就是你们要跟着我用心练武。” 七人一起站立躬身道:“是!”邹凤娇招呼大家坐好,“我这里没什么规矩,都不要拘束,嗯……下午咱们主要练武,你们不但要使用你们趁手的兵器,也要练习不趁手的兵器,也可以拿出你们的武术秘籍修炼,不懂的可以问我,也可以找我切磋。关于修炼内功和轻功方面,谁有问题都可以到这儿来找我,我既然是你们的师父,自会全力让你们学好。” 七人再一次起站立躬身道:“是!多谢师父!” 第一六一章学武艺林间掌对掌 下午本来是休息的,师父邹凤娇却唤来了七个徒弟。“徒弟们,我看你们院子的后边有一片树林,而且临着坤玉河,正好用来咱们练武,今天就去霸占了去。” 一行人来到一百零八号院后的小树林,邹凤娇来回巡视了一圈,笑道:“还真是个好地方,就是树种的太多了,场子不够大。马家兄弟,你哥俩去一趟武士堂,把那里的二十八般兵器各买四把,兵刃枪头要精铁的,银子你们哥七个分摊。”马英国道:“不用,这些银子我哥俩掏了没问题!只是,师父,我俩能出得大门吗?”“呵呵,当然可以,喏。”说着递出一面腰牌,上面刻着:‘皇家武馆荣誉馆长,邹。’马英国接到手里道:“师父,原来您还是荣誉馆长啊?!”邹凤娇哈哈一笑:“咱们皇家武馆的荣誉馆长比你身上的虱子多,快去吧。”马英国心道我身上没虱子,却不敢说出来对过去。 唐世荣叫道:“二师哥三师哥,精铁兵器不便宜,回头我给你们垫巴点。”周同了解精铁的价钱,在东蒙国,一两精铁就需要十两银子,大周这里也是一样,一杆枪的枪头至少需要一斤精铁,不算其他,就一个枪头就要一百两银子,一百多把兵器,需要的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粗略算一下,一万两白银是绝对不够用的。那马英国应承时连眉头都没有邹一下,看来家底是很殷实的了。 两人拿着腰牌走了,邹凤娇接着道:“木质兵器虽然伤不了你们的筋骨,但不能承载内气,对你们练武大打折扣,我需要你们真打实干,不要有任何隐藏,只有这样,我才能发现你们的缺点,懂我的意思吗?”五人齐齐的躬身施礼,回答的话却不一样,“懂了,清楚,明白。”(一位看官喊了一句:哦也!) “呵,想要在现有的内功基础上获得最大的战斗力,那就需要实战,不断的实战,才能挖掘出自身的潜力,才可能在招术中明悟出更多的武学之道。” 周同深以为是,独自练招只能让招法变得纯熟,而和对敌打斗却可以不断弥补招式中的漏洞,可以使各样招式连贯通畅,而且所获得的收益还不仅仅如此。 “今天中午时和你们东方教头聊了几句,他对周同可是赞不绝口啊,尤其是武功,呵呵……”邹凤娇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同,“既然你的武功第一,又是大师哥,做师父只好先拿你练手了。” 周同后撤了半步,躬身道:“现在?在这里?”“是啊,咱们只用掌法,哦,不要碰到这些树木啊。”邹凤娇抬起一只手掌,“周同,出招。”“是!” 周同没学过什么像样的拳法,唯一的五明拳也不敢拿出来用,再说也不能用,保命的家伙,哪能随便亮底牌。周同早已暗中打定主意,不用五明拳,不用五绝刀,师父教的和祖传的一概不用,东蒙国武馆学的一些基础招法倒可以穿插着用用。若只用拳法,东蒙国的金刚拳法和大周的金刚长拳自己都学过,可以此两套拳法混合使用。 周同拉开了架式,正是金刚长拳的起式,“师父,徒儿先出手了!”邹凤娇轻轻点头,周同一步跨出,身形晃动,双拳直直的击了过去,金刚长拳第一招,‘由形换拳’。 拳法虽然简单,但使在周同手里也是气势威猛,邹凤娇轻叫了一声“好!”直到周同双拳距离身前一米,单掌平推了过来。周同明白不能和师父客气,但也不能使全力,看似瞪着眼睛出了十成力,实则使了六七成的功力。拳出一半,见师父还不动手,心中想着是不是表现的太夸张了,正犹豫是不是让面部表情柔和一些时,对面师父单掌推出,正迎在自己双掌上。“嘭”地一声,邹凤娇纹丝未动,周同退了两步。 “嗯呵,很好,很有气势,大徒弟掌气不错,继续。”“是!”周同双手一拧,交互着击向师父面门,金刚长拳第三招,‘龙形穿手’。 邹凤娇单手回拨,周同却已换了招,双拳袭击她的后腰,也是金刚长拳中的招式,‘拧身探马’。邹凤娇单手刚刚击出不能回防,只好伸出另外一只手掌去挡。而周同却不停歇,这一招无功,不等用完再换招法,金刚长拳‘摇身背插’,飞纵身体双拳直击她的另一侧肩背。 邹凤娇身躯突转,如鬼影般转到周同正前,右拳几乎同时间打在周同双拳之上,口中喊了声“好!”左拳击向他的面门。周同速度可没她那样快,自己的双拳被她浑厚的拳力震的微微发麻,也已无法回撤防击,情急下大口一张,要咬那飞来的拳头。 邹凤娇身手何其高明,拳击到一半突然改成了扇,一巴掌扇到周同面部,清亮亮一声脆响,“好你个臭小子,咬人啊。”周同不和她对话,一个‘懒驴打滚’卸了力道,双拳再次击去,邹凤娇单掌泛出一面掌气,迅捷推出。周同不愿硬打,侧身飞踢过去,却是金刚长拳中强力一招,‘乌龙摆尾’。 这一招使的巧妙,邹凤娇另一掌做刀状砍向脚踝处,周同急收招,半途中突然转了力道,双腿弹踢着朝四个方向进攻,此一招用了东蒙的‘金刚拳法’。邹凤娇虽然不惧这飞来几脚,但也不能让他给踢着,双手变幻出四个拳影。周同一看这招也被封死了,再次换招,人在半空四肢齐动,双拳双脚飘忽不定的向邹凤娇全身击打,正是金刚拳法最为难练的一招,‘拳打脚踢’。 邹凤娇笑了,躯体突然暴出绝大的威气,双掌挥舞之间泛出一面如实质般的掌气,“砰砰砰砰”连续十数下碰击,将周同打来的拳脚一一破了。周同只觉得这师父拳力突然加大,打的四肢麻疼难当,落地后双腿无法站立,拐着弯退了几步再也无力控制,就要躺倒时即使出轻身功法,天地之气布满全身,似乎在离地面一尺时弹了一下,随即托起身躯,身体直立,飘了一飘,挨着右侧有一颗小树,急忙伸手抱住,好歹没能躺下。 这一招轻功用的是《踏云流星》组创式‘憨云稳坠’,邹凤娇看的清楚,心道还能如此使用天地自然之气,好轻功!虽说好了,却没看明白周同用的是哪家的轻功。 两人十多招只是用了几个呼吸,四兄弟死盯着看,看的眼花缭乱,看的心情激昂。唐世荣道:“师父,大师哥用的是金刚长拳吗?怎么不像?太快了!” 邹凤娇笑道:“你们的大师哥聪明,每一招只用一半,还夹杂了东蒙国的金刚拳,看似和大周的金刚长拳相像,其实威力更大。”转向周同问道:“大徒弟,你跟谁学的金刚拳法呀?还有你那轻功,很古怪?!” 周同憋的满脸通红,装作调息内气,一时未能回答,唐世荣道:“大师哥的师父是一位奇人,他的轻功和招术都是跟他师父学的。”邹凤娇笑着点点头,“哦?一个奇人师父,是东盟国人呢还是咱们大周朝人?”唐世荣当然不知道,几兄弟转头望着周同。 周同抱拳,十指麻木的几乎无法合拢,“师父,我那师父是周朝人,不过他老人家早年在东蒙国住过几年,也给我传授了不少东蒙的武术套路。”“哦,轻功呢?轻功也是从东蒙国那里传过来的?”“这个,徒弟不知,师父没说,只是说这一套轻功很实用。”“嗯,那你师父现在何处?” 唐世荣抢着说道:“他师父已经死了,死了好多年了。”“原来如此……”邹凤娇微笑道:“你们哥几个都是一家子人,我和你们的爷爷,呵外公算是有些交情,咱们今后也就是一家人。和我对练时要用出你们全部的能力,能打多狠就打多狠,这样,我才会有办法提携你们。”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周同。周同心里明白,自己没出全力,这位师父看出来了。 接下来邹凤娇叫了左家两兄弟对练,没出几招,邹凤娇不耐,单掌轻轻吐了两下,两兄弟连翻了几个跟头扑倒在地。“你兄弟俩怎么打拳的,气息都调理不稳,下盘轻飘飘的,如何对敌?”左一思答道:“师父,我们看见您出拳心里就怕的慌,所以,所以……”“有什么可怕的,要你们怎么打就怎么打,身为武者怎能有这般心境,今后如何上阵杀敌?来,加上唐家兄弟,你们四人一起上,记住,不要有任何顾忌,把我当成你们的死敌,要用出你们的全力!” 这一下邹凤娇说的严厉,四人抡拳便上。堪堪对打了七八个回合,左家兄弟率先卧倒,唐家兄弟也已几乎抡不动拳了,被邹凤娇轻轻一扫,两人同时仰面朝天。 邹凤娇似乎很不满意,拍拍手说道:“我之所以鼓动内气强打你们,是要激发出你们的战力,你哥四个倒好,遇到硬的就躲,这是在对练,不是你们真的遇到强敌,还要留着后手吗?” 左一考躺在地上说:“师父,您的内气太霸道,我兄弟碰都不敢碰……”邹凤娇微微有些气,“就是要让你们和我强打,怎么就不懂我的意思!……你们四个太差,以后每天必须和你们大师哥对练一次,并且,必须用尽全力!周同。”周同连忙应道:“在。”“你要结结实实给我狠剋他们,内力没用完的,给我照死里打!”“是!”心道这位邹师父比男人还霸道硬气。 不多久马家兄弟带着四个武士堂的中级武士扛着几大捆兵器来了,邹凤娇命七人砍树,连根砍了,将方圆三四十米内的树木全都砍了。大伙儿自然知道,这是为了方便练武。 诸人砍树,邹凤娇拿出一把短剑,依次在每件兵器上刻了一字。树砍完了,一百一十二把兵器上的字也刻完了。七人看的惊奇,那把短剑并非利器,可在师父拿着如在书本上画字一样,轻轻几下就是一个龙飞凤舞的‘邹’字。“徒弟们,今后咱们的兵器就放在这小树林里好了,免得搬来搬去的麻烦。” 马家兄弟首次和邹凤娇对练用的兵器为长剑,三人在场子中腾挪跳跃,剑光飞射,打不不亦乐乎。周同识得两兄弟的剑法,《马腾云龙剑》,上次几场大战上见哥俩用过几次,今次一见,更有一番感悟。 马家兄弟和邹凤娇真打实战,不多一刻斗了二三十个回合,周同转过脸看向四兄弟,“表哥们,看见了吧,如何对练?”左一思抱拳道:“大师哥,我们今后一定会和他俩一样的。” 晚间周同来到树林,按照二十八般兵器的十长十短八飞射,做了几排兵器架。十长为:枪、戟、棍、棒、钺、叉、镗、镋、钩、槊;十短为:刀、剑、拐、斧、鞭、锏、锤、环、挝、杵;八飞射为:弓、弩、镖、抓、绳、索、软鞭、流星锤。 第一六二章教武楼恩赏加官爵 当晚接到通告,三六零一编队次日不用早课,巳时在教武楼集合。 次日,巳时到,三六零一编队整整齐齐排了十队,东方教头一声令下,五百人队伍进入一层大厅。 教武楼一层大厅大的出奇,可同时容纳数千人,大厅内立了八根红色柱子,上面缠绕着八条黄金龙,周同懂得大周皇室的讲究,这叫做八方盘龙柱,意思是说周朝皇室威震八方,这八条盘龙是他们的根柱。 五百多人站到大厅正中靠北,正前方是一座高大的台子,大家往台子前站定,在大厅内显得空落落的。学员们没来过这里,大多也没见过如此宽阔的所在,不免低声议论,东方教头喝令噤声。 不多一会儿,鱼贯走进来数十位身着武官官服的人,看年纪大都五十开外,周同不熟悉官服等级,但也能看得出来其中有几位官阶不低。 这批当官的站到大厅北侧高台,却没有人坐到中间的一排桌椅上,只听左侧一位中年武官大声道:“有请大周皇朝御赐二等永固公、军机部太师府左贤左太师大人!有请大周皇朝御封大贤达、皇家武馆馆长张刚张大人!有请御赐三等传国公、皇家武馆副馆长周传水周大人!” 馆长张刚首先出来,第二个是一位满脸白须的矮壮老者,第三个是副馆长周传水。三人来到一排桌椅前,馆长居中坐下,左侧矮壮老者,右侧是副馆长周传水。 张刚左右和两位低语片刻,笑着对那位喊话的中年武官道:“开始吧。” “是!”那中年武官抱拳施礼,眼睛却盯着矮壮老者,矮壮老者自然是军机部太师府左贤左太师。左贤微微点头,那中年武官深鞠一躬方才转身面对大家。 “皇恩浩荡,我大周朝又添威武之师,皇家武馆第三十六届第一编队全体武士杀敌有功,救盾嘉城全城百姓有功,救馨馨公主有大功,今有皇命亲谕,着军机部为尔等按律封赏。军机部太师府连夜论功评判,今日由左太师亲自为尔等加官进爵。” 左贤展开一页厚厚的宣纸,宣读了军机部赏令,声音平缓有力,吐字特别清晰,官话说的溜圆,周同听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师大人说话很是受用。 赏令宣读完毕,而后站出三位武官,中间是一位年纪较长的武官,左侧一位捧着一摞薄册,右侧一位拎着一个不大的木箱,年长的武官拿起左侧最上一本册子,展开了念出第一位受封者的姓名,自然是由低到高宣读封赏。“皇家武馆第三十六届第一编队武士,瓜魏书听封。”队列中走出一位男学员,快步跑到台上,躬身施礼道:“瓜魏书在!” 下面的康国栋听得可笑,小声道:“瓜未熟,这小子还是个生瓜蛋子!”唐世荣就在他身后,笑着回道:“生瓜蛋子也比你强,人家是要加官进爵了,你个熟透了的胖瓜只能干看着!”康国栋气道:“老二,看看你家老大,我说人家呢,他胳膊肘往外拐,还是自己弟兄不?”唐世耀低声道:“别说话了,看给他封的什么官爵?” “瓜魏书,晋爵一级,升,从七品正尉!”那年长的武官说完递出册子,等瓜魏书接了,又在右侧木箱里拿出一个方形的盒子,下边的学员都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代表官爵的铁牌子。 年长武官一个一个的往下念,学员们大都面带红光,唯有康国栋与四兄弟越听越难过,为什么呀,这里面没有他们五人的份,人家最低官爵都是正尉,哥几个最高的左一考才是个副尉,能不惭愧嘛。 “吕文伟,破格晋升,晋爵两级,升,正七品守尉!” “哇靠,文伟升了两级了,正七品了,真让人生气!”“胖子,文伟是咱们兄弟,他晋升了咱们应该高兴才对,你小子怎么反而生气呢?”“我又高兴又生气,行不?”“行不行的随你了,反正你有病!”“看着人家个个官爵搞得比你高,你难道很舒服吗?你才有病!”“嘘……别说了,该吕文倩了!” “吕文倩,晋爵一级,升,从七品正尉!” …… “马英卫,破格晋升,晋爵两级,升,从六品都尉!” “马英国,破格晋升,晋爵两级,升,从六品都尉!” “他奶奶的,这哥俩都都尉了,咱们可怎么活呀!”“胖子,不愿意活可以去挖坑呀。”“挖坑干嘛?……我靠,你让我去死!老二,老大再这样我可受不了了啊!”受不了的意思就是完事了可以打架,问题是现在不是唐家兄弟两人了,还有左家兄弟,四个打一个康国栋是万万打不过的,所以受了屈后是打是不打还要商量着来。“嘘……别说了,看看二组领头的那气势!” 二组领头的是原先攻打倭寇时的黒滨师团第三军第九团第二营营长,史大奈,听那年长武官宣布:“史大奈,破格晋升,晋爵两级,升,正七品守尉!” “才正七品守尉!和文伟才是一样的,不咋滴,不咋滴!”“胖子,和你比呢?”“我靠,怎么又和我比?你敢单独和我比武吗?”“呵呵,我不敢,不过我们兄弟是一体,打你就一起打!”“靠,真是没天良!”“大哥,你和胖子别说了,你们想想,那史大奈是当时的营长,按功劳比文伟大才对,怎么也才升了两级?” 年长老者递出了最后一本册子和最后一个盒子,回身向坐着的三位躬身施礼,转身走到一边去了。众人纳闷,还有几个人呢?怎么不封赏了?尤其是那个拔尖的周同,他可是立了头功的。 只听一旁那位中年武官道:“现在有请馆长张大人和太师左大人以及副馆长周大人为詹玉刚,周代勇,周同封爵!三人上前来!”周同等三人快步上了台子。 馆长张刚笑吟吟的左右顾着和两人来到周同等人面前,太师左大人捧出一面黄纸,朗声道:“皇上谕批,守尉周代勇战功卓著,着军机部太师府破格晋升,晋爵两级,升,从六品都尉!官拜皇家龙骑卫预备八团哨长一职!”说完面朝北方拜了三拜,周代勇跪下往北方磕了仨头,满脸的感激涕零,“谢皇上隆恩,谢左太师大人!” 周副馆长递出一面牌子,是军机部颁与的官符,“周代勇,你不仅仅是我们皇家武馆的学员,还领受军机部的官爵,重要的是,皇恩浩荡,让你做皇家龙骑卫预备八团哨长一职,可见皇上是如何的器重你,你莫要辜负皇家武馆对你千辛万苦的栽培,莫要忘了军机部对你的栽培,莫要忘了皇上对你期盼,莫要辜负了我们对你的期,期期期盼呀!” 这话说的有些掉价,左太师见张馆长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笑道:“周副馆长,这就授牌吧?”“哦,啊,是,是是是!”周副馆长白脸一红,将牌子交到周代勇手中。按例军机部授爵理应军机部主管官员主理,周副馆长隶属皇家武馆,由他来亲自授牌却有些不伦不类了。 周代勇接过官符,馆长张刚打开一个做工精致的玉盒,双手捧出一个玲珑剔透的玉石,是皇家龙骑卫符印,大小和军机部官印相若,只是玉石中隐隐泛着水色,材质却要好上许多。“皇上历年选拔皇家龙骑卫均经由皇家武馆搭理,却无授封的权利,本次例外,由我代为授牌。” “周代勇,皇上为你命官,是因为你领兵有方,更是因为你为国家为百姓做出了贡献,今后要更加刻苦习练武功,为国家,为天下苍生担负起你应有的责任。”“是,馆长大人,小子记下了!”周代勇小心谨慎的捧着玉石退了三步,额头隐隐见汗。周同心思缜密,周代勇与左太师以及周副馆长接触时气息平稳,面色也无异常,见了张馆长却突然变了,却不知为何,难道他是害怕张馆长?不应该啊。 周代勇退下了,詹玉刚笑嘻嘻的朝前迈了三步,拱手道:“三位大大大人,该我了吧?”周围人等没有不认识这位詹家小子的,某些心中鄙视他的官员由于他父亲关系也将鄙视强力的隐藏到心底里去了,原因是他是个拼种,他父亲比他还拼,还有,那就是他父亲的权势和实力。 左太师笑道:“詹家的小子啊,你的所作所为我可是早有耳闻,但不知你的父亲知不知道?”詹玉刚躬身施礼道:“在下全力为国效力,一心想着咱们大周朝的好,所有的举动全是为了咱们大周朝,父亲他老人家会知道的。”“嗯,那就好!”左太师捻须一笑,随即捧起黄纸正色道:“詹玉刚接皇谕!”詹玉刚吓了一跳,心说皇帝亲自给自己下谕令了,乖乖不得了,快跪下吧,普通跪到地上。 左太师道:“詹玉刚听了,皇上口谕,官授正五品督尉詹玉刚,在所属黒滨师团第三军战时不听军令,虽无违抗军令,但也有消极怠慢之过,按律连降三级。”“俺滴个娘唉……”詹玉刚听了都快要趴下了。 “别急,还有下文,先跪好了。”左太师伸手扶了扶詹玉刚的肩膀,等他跪端正了,接着道:“但皇上心怀仁念,念你立有战功,又有救助馨馨公主的功劳,理应连升两级,并着我军机部太师府按军法律例为你评判。嗯噷,本应功过抵消降级一品,但皇上又感念你的父亲身为先朝股肱老臣,为国效力了大半生,又加之养你不易,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你呀,不升不降,还是正五品督尉吧!”詹玉刚听了跪着不说话,只是仰头看着左太师,意思是说,这就完了吗?难道要我白干一场吗? 按理说詹玉刚父亲虽然位高权重,皇帝也要给他三分面子,可是左贤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事,明眼人都知道,这位左大人,包括那位神龙不见首尾的皇上,是在戏耍这位敢拼敢打的詹家小子。 左贤果然还有下文,“詹家小子,有没有兴趣和周代勇一样啊?”詹玉刚愣头愣脑的问道:“一样什么?什么兴趣?”“哼哼,装傻不是?我问你,你有没有在京供职的打算?”“啊,是这样啊!让我想想……” 由于没人敢说话,大家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空旷的大厅显得冷冷清清的,詹玉刚直愣愣的发呆,左贤催促了两次,才慢死不活的回道:“想是想,但,但俺怕俺妈想俺!”“哈哈……”左贤与张馆长等人全笑了,“你都二十多岁了,有道是男儿志在四方,再说你想回家年年都可以回去,不行把她老人家接到京城来,岂不比你们河东领府强过百倍?这可不是你詹家小子应该有的理由。”左贤言下之意是你小子在搪塞我,当我看不出来,拿出好的理由来。 詹玉刚道:“俺们家就俺这一个儿子,俺妈可想俺……”“詹玉刚!”周副馆长打断他的话,接着道:“詹家小子,别俺俺俺的,你们河东不兴说这种话,你们的土话没有俺。”“哦,吼,对,对对对,周啊副馆长,这是京城周围的人们说的‘俺’,俺们那怎么说呢?”周副馆长白冷着小眼,看着天顶说道:“你们那里说咱,咱们那,咱们家!”詹玉刚笑道:“那好吧,我是说呀,妈妈可想我了,这次去打倭寇,咱们刚回来呀,妈妈派的咱家的家里人就来看咱们了,再说了,即便把咱妈接过来,咱爸也不一定同意呀?!” 詹玉刚这话说的快,周副馆长愣了一愣,脸色瞬间变青,吼道:“詹玉刚,你说什么?”詹玉刚笑道:“我说咱妈来了那个咱爸不同意呀!”“放肆……呀呀大胆!”周副馆长大怒,更是气得脸色发青后再发绿,张馆长面色不变,左太师已有怒意,厉声道:“詹家小子,此处岂是你家开嬉耍的地方,莫非你詹家不懂得高低尊卑,不知礼义,不懂人伦?” “哎嗨嗨,口误,口误,左太师可别这样说,一时口误,咱,那个不不,呵,我是晚辈,请左太师饶我一命吧。”詹玉刚说着跪在地上直晃荡,反正已经跪着了,这番晃荡也不知是磕头呢还是在发抖。 一个隆重严肃的封官仪式就这样被詹玉刚搅的发青发黄,周副馆长更是气的衣带发颤,众人面前左贤不好发怒,用眼神安慰了周副馆长,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詹玉刚听了,皇上的口谕已出,拜你为皇家龙骑卫预备八团哨长。”说完阴沉个脸不去理他。 詹玉刚嬉皮笑脸道:“嗨嗨,左太师怎么不早说,这么好的官位,我怎么能不敢呢?谢皇上隆恩,谢左太师恩宠。”说完爬起来冲眼前这位左太师鞠了一躬。 这还恩宠,恩宠个屁,左贤恨不得死命朝他那张赖皮脸上狠踢一脚。 周副馆长不再说话,不知道是怕詹玉刚再说胡话八道,还是不愿说,站到一边只是生气。 “詹玉刚,你们詹家世代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你又受皇上委以重任,身为詹家子孙,今后不可再如此做作,损了你詹家的名声。”张馆长面带关切,说出话也很中肯,“是!小人听张馆长的。”詹玉刚深鞠一躬,必恭必敬的接过了玉官印。 “周同。”“在!”周同朝前走了三步深鞠一躬。 左贤着重仔细端详周同,面带微笑轻声说道:“嗯,是个好材料,怪不得皇家武士堂的周副堂主一眼看中你,果然不错,你在黒滨师团可是出彩的很呢!”声音突地变大,“来,听老夫为你封官。”“是!”周同想想后悔,怎么又出彩了,今后可不要这般出彩了,唉,不知师父知道我最近的作为,会不会怪我愚蠢? 左贤道:“正尉周同身为一营营长能够身先士卒,率领百人队斩杀敌方万人之众而无一人损伤,战功卓著,率领一营营救馨馨公主有大功,着军机部太师府破格提拔,晋爵三级,升,正六品都统!官拜皇家龙骑卫预备八团哨长一职!” 皇家龙骑卫,五年前皇帝御批的新建制,直接负责于皇帝,每年从皇家武馆直接选拔,一年一次,一次一个团,到了今年才是第三团,那位团长的第三团周同等人已见识过,即是那手持亮银枪的周代生。 皇家龙骑卫预备团,每一届新学员进入皇家武馆时便是预备团的预备人员,五年后通过择优录取的方式选出一百名正式龙骑卫成员,并在其中选出团长一人,营长两人。一个团的建制仅仅一百人,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由于是皇帝亲自组建,军机部也无可奈何。 周同等三人被拜了预备团的哨长,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三个都可以在五年后顺利成为皇家龙骑卫八团的一员,至于正式的职位,还要看三人的能力如何。虽如此,三人的身份已正式归入龙骑卫编制,无论三团还是将来的八团,总会有他们的一个席位,所以,左贤左太师为他们拜了预备八团的哨长之日起,内侍府便会每月按照一名普通龙骑卫的标准发放俸禄爵银,每月共计白银三十五两。 按照大周朝组织体系规定,官员的薪资分为两个部分,一是职位的俸禄,二是官爵的爵禄。 武官的职位俸禄由军机部太傅府负责管理发放:伍长,月俸七百五十钱;什长,月俸九百五十钱;队长,月俸一两二百钱;旗长,月俸二两三钱白银;司长,月俸三两六钱白银;哨长,月俸五两白银;营长,月俸七两五钱白银;团长,月俸十二两五钱白银;师长,月俸二十两白银;军长,月俸三十五两白银;师团长,月俸六十两白银;军团长,月俸一百一十两白银。没有战事皇帝不会拜元帅一职,军团长也算是最高俸禄了。 爵禄,官员的依据爵位的高低每月领取相应的爵禄,由六卿之一的大司士府和军机部太师府联合负责管理,军机部太师府派发爵银,从九品每月爵银五百钱,正九品月俸一两白银,从八品二两白银,正八品四两白银,从七品五两白银,正七品十两白银,从六品十五两,正六品二十两,从五品二十五两,正五品三十两,从四品三十五两,正四品四十两,从三品四十五两,正三品五十两,从二品六十两,正二品七十两,从一品八十两,正一品一百两。超品以上由皇帝指示内侍府发放,不受朝廷机构约束。 周同的官爵是正六品都统,每月领取爵禄二十两,职位是龙骑卫预备团哨长,实职为皇家龙骑卫,十五两的月俸,比团长还要高了一些,而且直接由隶属皇帝的内侍府发放,可见当今皇帝对此如何重视。 三十五两白银,寻常一个百姓家可两年衣食无忧。 第一六三章各肚肠食堂起波澜 东方教头带惯了兵,对待学子也是严苛,却不乏轻松活波,加之排兵布阵确是很有一套,三六零一编队全体学员乐于跟随东方教头‘征战四方’,反而不喜欢在课堂上听那书本上的韬略。两年多的时间,五百人的队伍已然阵列纯熟,无论何种阵法,只需东方教头挥动手中的令旗,全队学员浑然一体,令行禁止。 期间选举编队区队长和五名副区队长,两项指标,其一论武艺,詹玉刚获得了第一,第二名的史大奈与詹玉章旗鼓相当,数百个回合后内力不足,惜败了一招,却被詹玉刚大大的夸赞了一番。第三名周代勇,比史大奈弱了一筹。第四名第五名赫然是马英卫马英国两兄弟,盾嘉城战功赫赫的周同竟然未能进入前十名,排在十三名,这让全队学员大跌了眼镜。詹玉刚更是不信,非要周同重新比过,奈何周同推托不愿,最终也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女子单独比武,莫小柔得了第一,第二名是周代馨,第三名吕文倩。 第二项指标为纸上谈兵,教头们出了卷子试题,同样的题目,应对的策略却大不相同,吕文倩阵法布置可急速完胜,获得了第一名,第二名吕文伟,第三名周同,第四名周代勇,史大奈排在第三十六名,马家兄弟不差,两兄弟均排进了前十,莫小柔排在第七名,周同看了小柔儿的试题,却说应对的最是稳妥。 詹玉刚得了差评,排在四百名开外,学员们又一把大跌了眼镜,詹玉刚却不以为意,言说兵者虚也实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是上乘兵法。原来东方教头的评语中含有‘无此先例、乱弹琴’的字句,詹玉章当然大不服气。 经合议,区队长为周代勇,副区队长依次为马英卫、马英国、吕文伟、史大奈和女子编队的莫小柔。吕文伟比武排在第十一名,比周同还高了两个顺位,兵法布阵在男学员中得了第一名,有幸得到东方教头的青睐。詹玉刚当即大喊了三声很冤,被东方教头严词训斥了一顿方才安生。 周同勤修苦练,在邹凤娇苛刻的督促下进展迅速,体内五百七十六条支脉已然被完全冲破,正式汇入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中去,自此江河湖海大成,进入‘一通天’的境界。丹田内已然盘旋着二颗最大的蔚蓝色的圆球,内力三万八千余点。由于勤学莫小柔家传的‘无影神针’,精神力更是强大,阴肾之中的一团灰突突的水囊里多出了两圈无形轨迹,一颗土黄色圆球沿着内围的轨迹自转运行着,这即是一百点意念力,也是精神力,九十六滴清澈无比的水滴荡漾在外围的无形轨迹上,看似杂乱,实则排序有方。 生命力,即寿元之根,阳肾内一条无形轨迹上依旧滚动着一颗黄色的圆球,外围漂移着七十六朵火苗。寿元之球一颗,一百点,寿元之根七十六点,不出意外还可以活一百七十六岁,如此勤练内外功生命力仅仅比三年前多了九点。挂名师父邹凤娇曾说过,生命力前期好练,进入一通天以后开始逐年减慢,不过到了冲破自然束缚的时候会是另一番景象,据说可以活的很长很长。最外围的黑丝二十根,周同已过了二十年,二十岁亦。 小树林里,破空声不绝于耳,周同与师父邹凤娇舞动身形,刀光四射,六兄弟与周代馨面前均呼出一面罡气,以阻挡飞来的气刃。两人均是刀法对练,招式浑厚有力,威力惊人,正是邹凤娇传与周同的《游身刀法》,此刀法乃是乾坤派少有的重兵器绝技,讲究身似游龙,变化万千,刀如奔雷,气冲牛斗,全部修炼之后,威力绝伦,按周同如今的修为,同时对敌百人也不是问题。 “大徒弟,这一招游龙戏珠用的不错,只是还没用了全力,难道怕打败了师父我不成?”邹凤娇笑眯眯的递出一招,刀身爆出两寸刀气,分了三面挥向周同。此一招却是游身刀法中威力最为猛烈的招式,猛龙过海。周同知道这位挂名师父意在试探自己的内气,不敢怠慢,双手握刀,催动滚滚内气爆出三道气刃,同样使了一招猛龙过海,两者刀气相撞,“嘎”地一声,邹凤娇刀气不减,将周同大刀击了一道豁口。 “师父厉害,我的刀又坏了!”周同退了几步,装作气力不及,抱拳施礼。“呵,你小子还是没用十成十的气力,当我不知?罢了,今天到此为止,稍歇半刻,你和他们几个好好对练《乾坤内功掌》,师父我累了,呵呵……”邹凤娇笑着扫视一圈,目光停在周代馨身上,笑道:“小徒弟的功力不错,完全可以一对一干你大师哥,放开了打,他很能抗啊,哈哈……” 周同内功浑厚,乾坤内功拳更是练得精湛,除去马家兄弟,几人中也只有周代馨能和他对上几招,“师父,大师哥掌气太硬,我这双手掌还没消肿呢,我和六师哥七师哥对练,也好替您好好教教他俩!”“哦呺,好啊,小徒弟愿意,替我使劲尅他俩。” 邹凤娇说完走了,周代馨直接找了唐家兄弟,二话不说,起掌便打。唐世荣唐世耀两兄弟至今还未学全乾坤内功拳,内力比起周代馨也是差了一大截,平日对练左家兄弟还行,遇到周代馨这位馨馨公主,全力出击不敢,全力挨打倒是拿手。 《乾坤内功掌》是乾坤派最为响亮的拳法,江湖上无人不知,却更适合女性修炼,练至最高境界,可以内外统一,意领身随,随意穿插,有时轻如鸿毛,有时变如闪电,有时稳如磐石,讲究以柔克刚,以慢打快,唐家兄弟武功不如周代馨高强,过了几招便处于下风,稍不留神便被掌气扫中,心中凄苦,但也要强硬的面对,刚强的挨打。 马家兄弟平素只和周同过招,待周同稍作休息,三人便斗到一处。左家兄弟也不偷闲,两兄弟对练也是全力以赴,乾坤内功拳练的比唐家兄弟更为精辟。 晚间吃饭,大家照例和莫小柔、吕氏兄妹、康国栋以及归海红英的另外两个记名弟子吴云钊以及单思彤围在一起,一张桌子十人刚好,十四个人在一起稍显拥挤,可任谁也不愿意离开,平日练武学习大都不能凑齐,吃饭时却从不拉下一人。 莫小柔温柔如水,更是美如天仙,吕文倩貌美不弱于她,却是英气逼人,周代馨乃是大周朝的公主,五官精致,也是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儿,三人凑在一起,整个皇家武馆无出左右。周围的男学员眼热心跳,却不敢过来搭讪,马家兄弟家世显赫,武功高强,左家、唐家兄弟也是一等一的人家,虽说功夫差了些,也不是随意可以欺负的。 “兄弟,走,跟哥哥吃点好的去,今天周代江那小子请客,我把你爱吃的全都点好了!”詹玉刚过来了,冲每个人很友好的点头示意。周同很喜欢这位勇猛但却不缺乏智慧的‘莽人’,两年多来两人多次交手,詹玉刚总是获胜,却总是不相信周同的武功会比马家兄弟还要低。 两人脾性契合,自开学至今越发的相互敬爱,肝胆相照,用詹玉刚的话说,我俩不是结义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大哥又痛宰他了,好吧,今晚和吕家兄妹约好了全力战一回,正好补一补!”周同瞥一眼莫小柔,只是一瞬,两人心有灵犀,亲爱的小柔儿已感受到传去的爱意。“大家好好吃,吃完了老地方汇合就是了。” 每次詹玉刚来唤周同的时候康国栋总是很郁闷,这边桌子上的饭菜虽然已是很好,但和周代江请吃的佳肴相比直似草料。詹玉刚宰人心狠手毒,武馆里的饭菜一年前就已吃腻,每次让周代江请吃的全是在京城最有名的酒楼里过来的。周代江家世显赫,白花花的银子有的是,詹玉刚痛宰痛吃,康国栋却很痛心痛苦,所以很郁闷。 唐世荣笑道:“又想跟着一块儿去了?去吧,他们不嫌弃你!”“谁说我想吃?你才想吃!”“哈哈,还说自己不想吃,我只是说你想跟着去,又没说吃字,你小子怎么老想吃……呀!哈哈……”康国栋怒道:“我就是想吃,好吃的谁不想?哼,今晚瞧好吧你!”说完还狠狠的瞪了唐世耀一眼。 康国栋习练的乱披风锤法威力绝伦,七十二招至今吃勉强学会三四十招,却已能将唐家兄弟打的丢盔卸甲了。“坑胖子,说好的对我俩时不用那锤法,你小子言而无信,如此不守信的人,如何在咱们兄弟面前当人,又如何对的起文倩姑娘?” 康国栋对吕文倩的爱意大伙儿全都知道,却也知道这几乎是癞蛤蟆吃天鹅肉,一个字,做梦!康国栋却不这样认为,自从在肃北领听了周同的话,他果真是全心的爱护吕文倩,无论吕文倩如何对他,他直是一个态度,听话,爱护,用心爱护。虽说武功还大不如她,但他的铁棒磨成针的念头是定死了。吕文倩不冷不热,待他和其他人无疑,只是大伙儿一起相处的时间长,康国栋又总是往她哪儿凑,免不了会说些让康国栋难受的话。 “唐家小子,我说话一定是算话的,今晚不用乱披风锤法照样打的你俩满地找牙,你别老提文倩,这是咱俩的事情,今晚着打吧你!”“坑胖子别嚣张,周同说了,以后你若用那黑锤,让我们表兄弟四人围攻你,看你如何能赢!”康国栋近两年武功进展极为迅速,尤其是那锤法和他是天然的绝配,唐世荣嘴里说的黑锤既是浑圆无极锤,实则对此黑锤甚为忌惮,若用了此锤,左家兄弟对他也已不是对手了。 两人争执着也不忘记吃,只是声音越来越大,马英国偷眼看了一眼吕文倩,劝解道:“你俩别吵了,让周围的学友们都听见了,胖子还想吃哪家酒楼的饭菜,我吩咐家里的伙计明日给咱们送来。”马家兄弟身世显赫,也不缺银子,前些次见詹玉刚趾高气扬,也时不时的叫了外面的饭菜来吃,只是后来觉得无谓,也就叫的少了。 左一思道:“三师哥总掏银子,明日叫了来,我兄弟俩支付就是,只是不给胖子吃,嘿嘿……”年前众人一道回了肃北领,来时着实拿了不少银子来,康国栋武功大涨,左家兄弟不觉眼气,遇到他和两位表弟争执,总是偏向自己兄弟。康国栋大怒,“好吧,又是你来插一刀气我,左家老二,你哥哥老是来气我,你管不管?”左一考笑道:“既然知道他是我的哥哥,自然是管不了了,哈哈……”“好吧,今晚回去我向同弟要银子,买了和他们吃,就不给你们四人!”康国栋已开始咬牙切齿了。 周代馨突然发声道:“别说了,你们看,周代勇又带着那俩人过来了!” 周代勇如今是三六零一编队的区队长,在班里有一些威望,只是在詹玉刚眼里狗屁不是,邹凤娇和归海红英收的这些徒弟们也不如何佩服他。上个月因一些小事故意整治唐家兄弟,队列训练纪律甚严,诸人当时不好阻拦,却惹怒了詹玉刚,队列阵操结束,东方教头刚一扭头便打了起来,虽说有东方教头在没打起来,但两拨人的仇却是结了下来。 周代勇身后的两个人大伙儿都认识,是高年级的学哥,两人同属一个班,三四零一编队,高了两级,一个是三四零一班的区队长,名叫严西才,是开国大将军、开国王严凯的第四十七代嫡孙,这一代开国王严顺卓的亲孙子。官办武馆便是由开国王严凯创立,严家也是大周朝唯一异性封王的,世袭罔替。京城里产的白御酒就是他家生产,白御酒乃皇家供奉酒,分为若干品,全国上下均有贩卖,喝上白御酒的人,大都是有身份有钱的主,是大周朝第一名酒。严家不但贩酒,严家商行也打造武器,贩卖武功秘笈以及丹药,又和武士堂联通一气,全国只要有武士堂的地方,自有严家商行在,并且品种更为丰富,端的是富可敌国,权势熏天。 第二个是三四零一班的副区队长,当朝大司马林道菝的长孙林武勇,他爷爷林道菝世袭鲁国公,主司全国的赋税,他家的林通钱庄亦也遍布全国,每年收上来的赋税都要通过林通钱庄上缴到朝廷来,如果只比银子,严家也要弱上三分。 周代勇冲周代馨轻轻一躬身,“公主殿下好。”接着面向吕文倩道:“文倩,周同被詹家小子唤去吃喝去却不叫你们,呵呵,我和两位哥哥也在外面醉仙楼请了一桌来,银子比周代江那小子多花了两倍之多,全是女孩子最喜欢的美味佳肴,不如你和公主跟小柔姑娘随我们一起分享去吧。哦,还有马家两位贤弟也一起去。”说完再看向周代馨,莫小柔离他最近,却不敢去看。 周代馨犹豫片刻,扯了扯吕文倩的衣袖,小声问道:“姐姐怎么办?”吕文倩看也不看,随手夹取了一道素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不去。”随即目视周代勇,义正严词道:“以后此事莫要叫我。” 吕文倩说话不留余地,周代勇面色发窘,不敢再去看他,一旁林武勇笑道:“代勇老弟说错了,我们哥仨请大伙儿一块儿去用餐,包间里没这么吵闹,大家还能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呵呵……” 左一思道:“我们不缺银子,也不稀罕多好的饭菜,你们请自便吧!”康国栋接道:“是啊,请你们走吧,回去吃你们的好吃的的去,我们不去,以后这种吃喝拉撒的事情也不用来请我们,走吧你们,吃你们的去!” 周代勇道:“你个康大胖子,叫你是给你面子,你以为是请你吃?顺带着而已。”康国栋哈哈笑了两声,“不用你顺带,我们是一起的,同进同去,刚才文倩说的就是我们大家伙儿说的,走吧你!”“哦?你在这里说话管用?哈,英卫英国两位贤弟能听你的话?”康国栋大声道:“马家兄弟是同弟的师弟,这事他俩就听我的,也不会和你们一起去吃,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们一清二楚,别做梦了!” 那严西才狠狠的瞪了康国栋一眼,问马家兄弟,“英卫英国两位兄弟,你俩会听这位康姓学友的话?” 严西才生的身高马大,五官倒也端正,只是一双眼睛长的不好,白眼仁多而黑眼仁少,神情中总有些阴冷之气,说出的话也是冷冰冰的。 马英卫起身拱手施礼,轻声道:“严大哥请便,我等一起惯了,改日武馆外我兄弟请严大哥尽情吃喝!”“呵呵……”严西才笑声也是冷冰冰的,“外乡的他们,也值当你兄弟如此?”马英卫道: “严大哥有话咱们以后说,今日是在这里,不比往常,还是各吃各的吧。” “哈哈……”严西才笑声更冷了,“这里和外面有何不同,你兄弟莫不是顾忌周同?”马英国起身道:“周同是我等师哥,自当尊重,却也谈不上顾忌,严大哥请自去吃,不要强人所难。” 严西才冰冷的眼神注视着马英国,“英国老弟,今日如此和我说话,可否想过以后如何相处?”马英卫抢声道:“严大哥不要多疑,今日人多,改日我兄弟俩亲去找你畅饮。”“噢嚎?哈哈,看来这次我要吃闭门羹了!哈哈……有趣,有趣。” 另一声音传了过来,“哈哈……有趣,有趣,严家小子吃了马家小子的闭门羹,老子看着就有趣!啊哈哈……”笑声爽朗,话音铿锵有力,这声音大伙儿都熟悉,詹玉刚。 第一六四章长思量林间再纠纷 詹玉刚和周同并肩而来,身后还跟着九位师弟师妹,人还未到声音先传了过来,“严西才,你小子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好,为何非要跑到武馆里来,出去两年多了吧,刚一来俩月就看上我们班的三位大姑娘了。”说着话人已经到了近前,“听说你这两年在外面除了吃喝嫖赌,还在你师父那里学了不少本事,严家小子,可敢比试比试?” 詹玉刚两年多来打败了无数高年级的学员,只要看谁不对付,必定和人约战,有些人惧怕他武功高强不敢应约,他总要想尽办法,直到对方认输为止。这二年虽然没参加排位赛,武功高强却是出了名了。 对于严西才詹玉刚再清楚不过,此人自小拜在巫山派的一位高手门下为师,两年前他师父下山专为教授他习武,为的是今年毕业前拿下排位赛的第一,好进到皇家龙骑卫做新一任的团长。两年来严西才每月仅来武馆一天,算是应卯,要是换做别的学员早已开除了事,可这皇家武馆和他严家渊源甚深,非但保留学位,还仍旧担着三四零一编队的区队长一职。 严西才面色极为难看,微微仰头看向詹玉刚。詹玉刚身材比他更为雄壮,高了小半个脑袋,故此两人离的近了只好仰头看他。“詹玉刚,知道你很嚣张,可是你要记住,这是京城,是皇家武馆,可不是你家河东领府!”严西才说话带着恨意,眼球中的黑眼仁更小了。 “我嚣张吗?你小子一来就骚扰公主殿下他们,今日又来强要请吃,谁嚣张?”詹玉刚眉头紧锁,一脸的严肃,两人的脸面几乎碰到一起,“严西才,看上吕文倩还是莫小柔了?哼,老子告诉你,他俩你就别想了!” 严西才面色发白,一字一字的道:“我,看上谁,与你无关,只要她们愿意,你奈何不得什么!”詹玉刚道:“严西才,吕文倩和莫小柔就是不行!”“你说的?”“是,老子说的!”“詹玉刚,够张狂!”“在你跟前,老子就是张狂!”突然大声道:“严西才,敢和我约战吗?” 声音太大,严西才不由退了半步,转而很认真的端瞧着对方,整个大厅安静了下来。“詹玉刚,你可不要后悔,我不但与你约战,还要约战周同。”“啊?哈哈……”詹玉刚朗声大笑,回头看看周同,再扫了吕文伟等人,笑道:“伙计们,他可是看上莫小柔了哈!” 詹玉刚眼粗心细,两年多的时间,周同和莫小柔之间的关系还是被他看了出来,一日和周同对饮詹家独门秘制的药酒‘利喉青’,不小心把一个月的酒都喝了下去,酒中说了醉话,“同弟,我知你非同一般,心中也还藏着更大的故事没告诉哥哥我,我相信你!莫小柔是理乐国的下一代国王,她们家有许多隐事,你和她算是绝配,不过真要做好失败的准备。”完了还趁着酒劲打气,万一不行,他詹玉刚率领河东领府的大军打向理乐国,好歹成了周同与莫小柔的好事。 詹玉刚和严西才定了约,下午便去‘研武楼’签订约战书,“严西才,想要和我同弟约战,且等着,等把老子我打败了,才有资格和他打。”詹玉刚气焰熏人,九位师弟师妹又被他调教的惟命是从,这会子全力帮衬着大师哥,更助长了他的气势。 周代勇的情绪有些低落,偷偷看了吕文倩,请吃人家是不会去了,这还惹到了詹家小子,以后在队里更不好指挥管理了。 “周大区队长!”周代勇要和严西才林武勇一起回去,被詹玉刚叫住了。 詹玉刚拍着他的肩膀硬是拍拉着转过来身子,笑道:“你小子吃里扒外,以后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周代勇挑开詹玉刚的大手,“詹玉刚,你何曾给过我面子,我也并没有吃里扒外,请不要污蔑我。”“污不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喜欢文倩姑娘尽管大胆追求,可是要依附在那俩小子身下过活,小心今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周代勇是皇家的血脉,只不过和当今皇帝早已出了五服,如今家里人少有在朝为官的,只是靠着祖上留下的田产度日,虽然富足,但无权势。 下午詹玉刚果然和严西才签立了约战书,回来后周同询问,詹玉刚笑道:“我知道同弟担的什么心,放心好了,咱家不怕他家的权势,这次约战打他个拜服,以后便有两利。”周同低头沉思,詹玉刚又道:“你怎么不问哪两利?好了,我说了吧,第一利,打服了他以后就不会再来骚扰我未来的弟妹;第二利,打残了以后东海幻境里就会少了一个敌人。”“大哥可不能打残他,不说他家的势力,他巫山派的师父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呵,巫山派和我家有旧仇,他师父不敢把我怎样,再说研武楼约战比武打残打死的每年都有发生,按武馆规定也不会有事。”“大哥,就怕他家使暗的。”“嗯,这个真的不可不防,同弟放心,我会多方注意的。” 詹玉刚的父亲在京城安排有驻京协办周同是知道的,但大都武功低微,真的出了事,很难帮得上大忙。 皇家武馆大操场最西头的林子里是周同等人晚上练武的地方,周同和吕氏兄妹对了一阵,深感两兄妹武功进展迅猛。两人和康国栋只是归海红英的挂名弟子,但从三人的口中和学到的武功来看,归海红英却是在全力教授,包括吴云钊和单思彤,武艺也是练的有声有色,比起唐家与左家兄弟强了很多。 康国栋果然和左家唐家四兄弟打了起来,这次没有乱披风锤法,却是他家传的劈山八斧,四兄弟只是六七个回合便被打的丢盔卸甲,周同看着暗暗心惊。康国栋这劈山八斧还有一招未能练会,威力已如此惊人,如果胖子内气略高强些,四兄弟很难走过三招。 “啊呀呀不打了不打了……”左一思肩上被锤气扫重,疼的龇牙咧嘴的,打了几个滚跑到周同一侧,大声道:“同弟,你又偷偷教胖子阴招了,这也太偏向他了,你看看,我的膀子都快要被他打断了。”周同笑着触摸他的肩膀,只是轻微的肌肤受伤,无甚大事,“表哥冤枉我了,他那斧法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估计又是归海师父传授他的,你去问问。” “斧法?”其他三兄弟也不幸败下阵来,情形并不如左一思好到哪去,“胖子,你师父又教给你斧法了?你用锤当斧使?”康国栋满脸的幸福,自从暗下习练劈山八斧至今,还从未向今天这般施展过,四兄弟武功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用这斧法再好不过。“是啊,怎么了,不服啊你,不服再来两下子。”说着端着两个硕大的黑锤作势。 “胖子,从明天开始不许你再拿黑锤和四位表哥练武。”周同心想栋子的混圆无极锤是世上少有的兵器,两锤重达三百斤,无坚不摧,再配上他的劈山八斧和乱披风锤法真格的是威力巨大,同样的内气使用浑圆无极锤威力竟能翻上两倍,虽说好了,但是现在,对练武的康国栋未必是好事。 “为什么吗?”康国栋问了,四兄弟也很纳闷,“因为你的锤子威力太大,不是你的武功好,高过四位表哥,而是你胖子沾了锤子光!”“哦,我说呢,胖子一锤抡下来压的我气息都乱了,原来是他的黑锤的缘故。哼,原来如此,我们哥几个还以为胖子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呢,短短两年就超过我们这么多。”左一思释然了,其他三兄弟似乎也想明白了。 康国栋很不明白,今日好不容易出了口恶气,却被亲爱的甚至敬爱的同弟挡了回去,“同弟,为什么?咱们研武楼比武都是拿自己兵器的,东方教头前年就说过,以后小阵对练各人拿自己的兵器,师父也说了,今后习练其他兵器以外,还是主修自己趁手的兵器的。” 这事不能明说,“胖子,你过来。”康国栋蹒跚着走了过来,“啥事儿?”“你不明白?”“啥事儿我不明白?”周同笑了,“你真的不明白?”“不明白!”“……”周同无声的注视着胖子,停了半刻,康国栋咣当放下双锤一拍脑门,“哦,明白了。” 四兄弟又不明白了,吕文倩笑道:“栋子挺聪明的,以后可以给周同做先锋了。”康国栋顿时满脸红光,如飘了起来一般,“是,是,我真不笨哈,嘿嘿……”“你是不笨,但也不聪慧。”周同笑道:“四位表哥放心,今后没了这两把黑锤子,胖子就是没了爪子牙齿的老虎,哥四个狠尅他。” 左一思道:“经同弟这样一说,我们还真的要提前打造好兵器了,师父不是说了嘛,不久就要极岭大荒山狩猎了,咱们去的区域凶兽相当厉害,没有一把好兵器可不行。再说,打胖子也要有好兵器才能起到很尅的效果。”康国栋大声道:“很尅我,左家小子,这辈子别想了,明日我另外买来两把斧子,看谁很尅谁?”“没了这黑锤你胖子还想逞能,嘿,看谁很尅谁?”“尅你!” 吕文伟道:“你们别吵,听,树林外好像有人进来。” 周同早已听到声息,大概十多人,前面三人武功较高,最前的武功最高,从气息上来看,定是那怪眼冷杏严西才。亲爱的小柔儿柔柔的目光传了过来,‘同哥哥,是他们来了。’‘柔儿,莫担心,一切有我。’周同心里暖暖的,柔儿怕自己应付不来,一个区区严西才,何惧哉。 吕文伟道:“周同,严西才武功不比詹玉刚弱,而且出了名的霸道,若是来闹事,不如回避。”马英国道:“大师哥,严西才家里权势熏天,家父也曾经告诫我们对他礼让三分。”“哦,你们家也怕他们严家?”“大师哥,不是怕,而是当下开国王深得皇帝爷宠信,那严西才又是霸道惯了,我们大都不与他一般见识。” 严家果然厉害,马家兄弟竟也怕了,周同却一点不怕,只是不愿节外生枝,等到东海幻境了,慢慢收拾他。“三师弟说的是,他严家权大势大,我们惹不起,躲总行了吧。” 这边周代馨听了憋不住了,大声道:“大师哥,怕他做什么,他敢过来欺负咱们,大师哥你们就使劲打,赶明我回去了告诉父皇,削了他爹的王位。”“小师妹不可乱讲,让他们听见了。”“听见了也不怕,我最讨厌仗势欺人了,他仗势,仗的谁的势。”大家心想自然是你爹的势了。 周代馨这两年学的很乖,只听师父和周同的话,平日里出行也不带丫鬟,再未摆过公主的架子,吃喝都是和大伙儿一起,只是日间周同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别人没什么感觉,周同却很烦闷,每次遇到和柔儿单独说话的机会,大半让这位目前举止得体的万金公主给搅黄了。 严西才来了,两边是周代勇和林武勇,身后跟着十多个学员,有三六零一班的,有三四零一班的。马英卫抢了两步抱拳道:“严大哥和诸位过来了,不知有什么事?”严西才随意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道:“你已不是我们一拨的人了,这里你说话不算,让周同过来。” 马英卫面上无光,左右不是,马英国道:“严大哥,我兄弟与你无仇,你这般对待我哥哥,以后如何相处?”严西才道:“不与你说,让周同过来。” 周同不愿马家兄弟尴尬,快步走了上去,抱拳躬身施礼,“严大哥好,诸位学哥好,有幸和严大哥说话,兄弟幸甚。”那边康国栋已气的不行,他何曾见过周同如此对待同龄人,几乎有些卑躬屈膝了,吕文倩轻轻握住他握紧拳头的硕大的大胖手,“栋子,要学周同的,遇事沉着冷静,先礼后兵才好。”康国栋整个人都酥了,拳头变成软软的面手,任由吕文倩冰凉小手抓着。“对,对,冷静,冷静……” “你就是周同?”“是,严大哥,初次相会,请严大哥多多指教。”周同比严西才高了不少,微微躬身下也比他略高,“周同,你在东边打倭鬼子挺出名的嘛!”“小弟不敢,只是运气,远不如周代勇学哥真枪实打,也是托了皇上万福,咱们皇家武馆的威名,才有幸和大家一起打了胜仗。”说着冲本班的学友拱拱手。 周同在班里并不出彩,也听从周代勇的指挥,周代勇对他无甚好感,也不讨厌,只是心中有事,再有詹玉刚和他是兄弟,却不搭理他。其他学友常和他说话,感情倒也过得去,于是抱拳回礼。 “倒是挺会说话,周同,我问你,我想带着我的弟兄在这林子里练武,你愿不愿意?”周同笑道:“林子是皇家武馆的,大家的地方,严大哥要来练,小弟自然不会有意见。”“呵呵……”严西才一笑,康国栋等人觉得身上一冷,“你既然愿意,那就走人吧,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练武的地方,除过我的人,谁也不许再来。” 原来是这样,大家沉默了,康国栋被吕文倩拉着的大手微微晃动,却是硬憋着不发声,马英国道:“严大哥,这林子是我们先来的,而且已经在这里练了两年多,你是后来,却要我们让了给你,赶我们走,如此做事,太过分了些。”马英卫和马英国并肩站立,同样目视严西才,这次对方欺到头上来,再忍让,便是懦弱了。 一旁林武勇道:“这林子我们四年前就占了,后来严大哥回家跟他师父修炼高深武功,我们也就懒得来了。这不,严大哥又回来了,所以啊,我们还要来我们原来的地方练武。你们占了我们的地盘,严大哥好言和你们说,可不要不识抬举。” 林武勇其貌不扬,身材瘦小,周同暗自探查,内力竟也不弱,似乎比马家兄弟还要高上半筹。马英卫道:“林世兄请了,既然原先你和严大哥早来练武,我们让到一旁,到林子另一边去了便是。”林武勇道:“我们人多,这林子也不大,往常都是我们练武的地方,你们占据了一面地方会影响我们,这个严大哥是不会答应的。”“你!”马英卫少有的生气了,“林世兄,你可以想好了,如此对待我们兄弟,今后见面可不是以前那般了。” “哟,你小子威胁我,我怕你,嘿,我怕你严大哥也不怕你,这都是严大哥的话,你别冲我。”林武勇似乎对马家兄弟有所忌惮,不由扯上了严西才。“不和他俩说!”严西才只看周同,“周同,如何,你是这里的老大,让还是不让啊?”严西才有些笑意,阴森森的笑意。 “不让!”声音大的异乎寻常,“听见你阴笑我就难受,你别在这里张狂,我这就告诉你们,都快给我滚开!这里就是我们的地方,不让,滚啊……”话锋锐利,话语急速,说话的不是周同,是周代馨。 第一六五章近皇台众人先入宫 自盾嘉城归来,在周同面前,周代馨一直以来是以温顺柔和来表现的,当然偶尔也会憋不住展现出本来面目,今日就是。 “严西才,你是个什么好东西,仗着你老子爷爷的势来欺负我们,你以为你能好过,你以为我不吭声就是怕你了,你个坏家伙,趁我现在还不太生气,马上给我滚回去,要不然,我一定回去告诉父皇,让你爷爷好好管教你!”周代馨面红耳赤,如坠子般的话语急速脱了出口。 在周代馨面前严西才显得毕恭毕敬的,“公主殿下息怒,我可不是冲着您,这里也就是您的地方,您来了,我们都陪着您练武,想找谁陪练都行。”林武勇此事表现的很武勇,“公主殿下,卑职愿意为您赴汤蹈火,自从您到了咱们皇家武馆,我们都感到了极大的荣光。您去东边拉练的时候,属下专门为您在您门前栽种了你喜欢的两颗桂树,为您在食堂专门定了六年期的一间最大的雅包,还为您的两位丫鬟姐姐买了两匹雪玲珑宝马,还为您……”“行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我的两个丫头都告诉了我,我也告诉他们俩了,以后不许再要你的东西。” 雪玲珑马,浑身雪白,四肢修长,大周会武艺的贵妇人喜欢的马匹,比绿鬃马稍强,比踏云乌骓大为比如。 周代馨很不喜欢严西才林武勇卑躬屈膝的样子,“既然这样,你们都走吧,我要和大师哥他们一起练武。”林武勇道:“公主殿下,卑职愿意陪着您练,随您怎样练都行,只要让我们陪在您身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林武勇有实职,虽然在皇家武馆学习,每月都要去衙门点卯应事,故而在周代馨面前自称卑职。 “我不需要你陪着,也不喜欢你,以后别来打扰我们。”周代馨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林武勇自然感知,颇为颓废,严西才道:“公主殿下,周同是外乡人,家中也没什么人在朝做官,以后武馆出来了他顶多回他的肃北领做一个武官,您和他老在一起,想必皇上他老人家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你怎知大师哥不能留到京城,你怎知我父皇会不高兴,我和谁在一起你管不着,他还是一个师父的大师哥,我和他一起练武最是合适,谁也说不上什么,更是和你没关系。”周代馨满肚子的不舒服,只是严西才林武勇对自己毕恭毕敬,却不好再说狠话。 严西才轻声道:“公主殿下,这里是我们早已选好的地方,都练了两年多了,您要在此练武我们十万分的欢迎,随时听您的调遣,周同他们就是不行,因为原本这里就是我们的地方,如今要回来了,也是天经地义的。”“什么天经地义,我看你们就是存心来捣乱的,不让我们好好练武。”“公主殿下可是冤枉我等了,我们只是重回自己练武的地方练武而已,再说也绝不敢在公主殿下面前捣乱,您只管说,只要您愿意,我们谁都可以随时陪您练武,我也可以,您想修炼更好武功,我就敢把师门不外传的秘籍全盘转教给您。公主殿下,我们对您可是十万分的尊重,请公主殿下不要因为我们要回我们的东西,而怀疑我们对您的一片忠心啊。” 严西才好话说的甜蜜,周代馨有脑无智,不好找借口说狠话,眼看下风落定了。周同看的清楚,严西才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周代馨被他们灌了蜜汤便不会应付了,这里被他们一搅和,从此再也不是好去处了,于是抱拳道:“严大哥不让我们在这里练武,也说得过去,我这就离开,从此有严大哥在此练武,小弟避开就是。” “哈哈……你小子原来是个没种的软柿子,我还以为你多能呢,哼哼,闻名不如一见,一见不如不见,周同学弟,这就离开吧,哈哈……”“严西才,你别嚣张!”周代馨这么一说,严西才长立的身体立刻躬软了下来,“在公主殿下面前,小子哪敢呀,请公主殿下留下,不让我们陪您练武,教教我们也是我们莫大的荣幸。”林武勇接道:“是啊是啊,公主殿下教我武功,我保证学的最快。”表情媚俗,笑的极为下作,周代馨似乎略有动心。 周同再一抱拳,“如此严大哥和诸位学哥请了。”说完转身就走,唐家左家四兄弟只听周同的,随即跟上,莫小柔和吕文倩绕开了要走,严西才一个纵身拦到当面,献媚道:“莫姑娘,小人仰慕你如天仙一样的美貌,可否留下与我们一起练武,我对您的忠诚,胜于对公主殿下一万倍。”声音不大不小,周代馨刚刚听不见。 莫小柔轻声道:“仰慕我的人不止是你,难道都要我陪着练武吗?”严西才首次听到莫小柔的声音,绿豆大的黑眼仁变得更小了,“哎呀呀莫姑娘的声音真是太好听,听的在下如坐云端,感谢莫姑娘让我听到如此美妙绝伦的天籁之音。其他仰慕你的人不过是蝼蚁罢了,如何能和我相比。我是当今开国王的嫡房长孙,堂堂的王储,拜师与巫山派门下,如今已是中级武王的顶峰,离武帝境界最多不过二十年的光景,凡人如何能比得!” 按照大周朝武士等级规则划分,到了武王级别内力外力已经相当雄厚,初级武王升至中级武王一般武者往往需要十年余的光景,高级武王顶峰升格初级武帝又是一巨大的门槛,不但需要内力外力达到惊人的程度,对武学奥义的参悟也自会达到一定的高度,即便拥有无数提升内力的灵丹仙药也只能略微增加内力,丹田内的境界却也是无法扩充的了。习武之人,达到武帝境界的万中仅其一。 莫小柔道:“既然你不是凡人,那就请找你同类好了,我只是凡人,比不得你,更不愿高攀与你,请你让开路,我们要回去。”“莫姑娘,在下不会说话,请你不要见怪。”严西才很知趣的让到一旁,躬身摆了个请的手势,“莫姑娘今后有何需要只管遣人告诉我,在下定不会让莫姑娘失望。”“不用,我有何需要会有人帮我。”“莫不是那周同?”严西才的黑眼仁越发的小了。 莫小柔不与他纠缠,“这也不是你所操心的,请了罢。”严西才双眼闪过一道厉光,“莫姑娘,周同算个什么,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这句话语气甚是不善。“啊,你知道?”“是的,公主殿下,在下一清二楚!”莫小柔看看远处注视着关心着自己的周同,美丽的眼眸滚出一片薄雾,却随即散开不见了。“你既然知道,那也就省了事了,请自便吧。”严西才微一愣神,低头躬身道:“莫姑娘请。”低沉的脸却是阴晴不定。 吕文倩朝着康国栋招招手,“栋子一起走。”康国栋被单思彤和吴云钊两人架着膀子,吕文伟跟在后边,周代勇快步走了过来,道:“文伟,我们平日不错,今日严大哥并非冲着你和文倩,请你,请你和文倩不要见怪。”不由得又看了吕文倩一眼。吕文伟恩了一声算作回答,一起扶着康国栋走了。 “大师哥怎么这样就走了,咱们也走吧。”周代馨招呼马家兄弟,林武勇躬身道:“公主殿下慢走,今后有何差遣请随时吩咐,属下一定全力为您办好喽!”“行了,我不喜欢和你们一起练武,你们也不好……总之赶走大师哥就是坏人,走,马家哥哥,我们去找大师哥去。”周代馨轻轻一跺脚迈着碎步子就走,马家兄弟也不看林武勇,跟在身后一起离开。 “同弟,你也太好欺负了吧,想当年你在肃北领高级武馆是多么的荣耀,今日怎么会如此的窝囊!”一百零八号院内,康国栋感觉肺都要气炸了,“栋子,此一时彼一时,这里是京城,出了事谁来罩着咱们,是不是?”周同双手拍住胖子的双肩,“栋子,忍一时风平浪静,懂不懂啊。”“懂是懂,只是,只是他奶奶的不好忍。”“栋子,我们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这句话声音很小,周同贴在康国栋耳根子说的。 “大师哥说的对,和严西才挣那片林子没什么趣味,有理没理的在这里也说不清楚,他严家在大周朝的官办武馆根深蒂固,到时候反而说咱们不是,万一打起来,输理的恐怕是咱们。”马英卫重回了平素的沉稳,左一思道:“可是这皇家武馆内就那一片林子适合夜晚练武,其他的地方定会让外人听见。”夜晚安静,练武对打免不了发出声响,到时候定有学员来,再也别想像以前那样安心练武。 武学一道不仅仅要熟悉掌握自己拥有的武术招式,还要在实战中不断升华,比武切磋中才可以是取长补短,弥补招术衔接中的不足,不仅提升实战经验,更灵活的掌握各招式之间的配合,也能从对手招式上汲取武学心得,对内功的修炼也大有助益。 马英卫道:“小弟思量再三,要解决此事还是要小师妹出来帮忙。”大伙儿担心的是以后不能一起随心的对练习武,严西才霸道,老大周同不与他对峙,虽然大都心中憋屈,但也无可奈何。 左一思道:“二师哥有什么好的办法,就请快说出来吧。”周同道:“我担心的也是大家今后不好一起练武了,既然这样,二师弟,咱们就去找小师妹罢了。”马英卫道:“小师妹还在莫小柔院内叙话,让我二弟去接来就是。” “嗨,还是明天找她说吧,我刚还不让小师妹进咱们院子呢。”周代馨本要跟着周同一起到一百零八号院来,让周同劝了回去,夜也深了,一个小姑娘到大男人屋里惹人非议。马英国道:“此事越快越好,今晚给小师妹说了,明天一早她就可以回皇宫给她母后说,说不好明天晚上咱们就可以去了。”大家都是这种想法,练武之人,一日也不想拉下,“既然这样,咱们去把她们都请出来,到屋后河边去详谈。”屋后河边既是日间和邹红英练武的场所,虽然是个好地方,奈何离住宿的地方太近,夜深人静的时候,莫说练武,打个喷嚏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周代馨果然还在莫小柔院内谈话,两个丫鬟青竹、青莲就守在大门口,看周同等人来了,不等说话就进去将周代馨请了出来。于是莫小柔吕文倩也跟着一起出来,随着大家一起去了屋后河边。 两年多前本来的一片小树林,后来为了便宜练武,被周同等人砍了个干干净净,众人为了隐秘一些,直走到了河边方才停下。 “小师妹,我们刚和大师哥商议,练武切磋一晚不可懈怠,可夜间对练势必发出声响,武馆内再无好的去处。武馆西大门对面是国母出格前的行宫,至今一直空着,我们和大师哥商量来商量去,想要今后找个夜晚安心练武的去处,也只有武馆外的地方了。小师妹,你觉得可行吗?”马英国说话时大多是在望着周同,而周代馨却是只第一眼看了马英国,其余都在看着周同。 “怎么不行,去年开春我还告诉过大师哥,那时贤慈宫满处都是盛开的鲜花,我们要是去了,不但可以练武,还可以在夜色中欣赏美丽的花儿。可是大师哥不答应,哈,这次好了,终于噢,我们可以去个大点的地方玩啦。”周代馨很兴奋,望着周同道:“大师哥,这次你不拒绝了?”“事出无奈,是我周同不好,为了我们大家伙儿,麻烦小师妹了。”“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 “啊!”“小师妹,这夜已深沉,去到皇宫恐怕进不去啊。”马英国心道我够心急的了,你比我还急。周代馨笑道:“哈哈,我随时都可以进去,放心好了。”“小师妹,顺便要一个皇家武馆进出门的赦令。”“好嘞,小事一桩。”皇家武馆不比其他,学员在武功练武,别说夜晚,白天想要出入也许有主管教头或者馆长副馆长的手令才行,不过皇权大如天,有了皇家的一道赦令,今后大家即可随时自由出入,周代馨贵为公主,自然不需要什么赦令。 周代馨办事果然痛快,第二天早饭后不久便赶了回来,“大师哥,你看。”周同接过一张黄橙橙的绸缎卷筒,展开一看,是一道内侍府的谕令,上面写着周同等一干十四人因公办差,可随时出入行走,着皇家武馆知悉,下方盖有内侍府的印章。内侍府只是一道府衙,机构等级虽然不高,但直属于皇帝,却再无上级机构管辖。 “呵呵大师哥,父皇没来得及见我,我央求了母后去唤了内侍府的总管来,说了情由,便妥了。”周同心想内侍府管不着皇家武馆呀,这道谕令是否管用未必可知呀。“小师妹,这道谕令行吗?”“哈,当然行,大师哥不懂内侍府的厉害。”马英国道:“大师哥放心,内侍府的谕令仅次于圣旨,比军机部的还管用,有这道谕令,太师府也得照着办。” 周同不懂朝廷各衙门利害关系,自然无法明了其中的关节,朝廷机构不能完全论从行政级别,还要看各衙门口上面的掌权者,俗话说权大压人,高一级衙门口的看门跑腿的,都要比低一级的长官强势,狗仗人势便是由此而来。 第一六六章贤慈宫堂皇练武艺 贤慈宫的东门和皇家武馆的西门只隔了一条街,乃国母娘娘当年出格前的临嫁行宫,四进六出,规模大小不亚于王侯公爵的府邸,平日由百名御林军英武营的武士轮班值守,内有三五十名使唤佣人,打扫各处房舍楼台。 周同等拿着内侍府的谕令,皇家武馆把门武官的只看了一眼便放行了,连人数也不清点。贤慈宫门楼比皇家武馆的还要高大些,里面虽然小了,但处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无一不奢华,无一不富丽,却不是皇家武馆可比的。 周代馨领着大家转了一圈,来到池塘边的一片青草地,周围古树苍天,雕栏玉砌,池塘一边几簇争艳的花儿最是惹人眼球,“大师哥,行宫里的马场虽然比这里大很多,但却无此处的好风景,我看咱们日后就在此处练武。”周同本是看上那块马场,十几人同时练起武来也可尽得施展,却想到了自己小黑,“小师妹,那么好的马场空闲着岂不浪费,如果放几匹马儿进去,咱们时不时的骑马射箭是不是刚好啊。”“哈,大师哥说的是,我这就吩咐人,把咱们的马儿都牵马到这儿来。” 周代馨吩咐使唤佣人得心应手,一位行宫的总管带着十多名英武营武士飞快的去了皇家武馆,不多一会儿便将众人的马匹牵了来,连两个丫鬟青竹、青莲也骑着两匹雪玲珑来了。周代馨吩咐总管好生养护这些马匹,着重说了周同的小黑,“这匹马是我大师哥的,你要多多照顾,把最好的草料给它吃,每天没事儿牵着它在场子里跑个十圈二十圈的,别让它掉膘,也不能肥了。” 陪着众人练了一会儿武,周同来到马场,自己的小黑照例没有带嚼口,只一根绳栓在一间宽大的马房里。小黑已是少年了,身高并不比它的父亲母亲低,一身的黑毛如段子般锃光瓦亮,一身的好膘,更显得健硕挺拔,远远的望见自己的主人,小黑张开马嘴撕咬几下便脱了缰绳,四蹄一纵,飞一般的窜了过去。 “小黑!”小黑到了周同近前并不停步,速度似乎更快了,周同感受到了小黑的兴奋,微微一笑,运气引入天地自然之气,未见屈膝身躯已然弹了出去,速度快急,正巧坐到小黑背上。“小黑,这小可好了,咱们每晚都可以畅快的奔跑,跑吧跑吧,今晚让你跑个够。”周同附身对着小黑的耳朵轻轻说话,小黑似乎听懂,四蹄抡的已似无形,绕着马场“嗡嗡……”的飞跑。 “哎,这马场还是小了,我的小黑跑的不太过瘾。”周同略有遗憾,皇家武馆的马场虽然大极,只是人多马多,想要小跑也得随时准备勒马躲马。 “总管大哥好!”周同深鞠一躬,内侍府总管忙躬身答礼连说不敢,“我这匹乌骓马自小跟我在一起,吃惯了添了草药的饲料。”“公子放心,您只需写出方子来,小人给您照着配好饲养就是。”“如此多谢总管大哥。”周同写了药草的配方,自怀中取出一张两千两的银票双手呈给总管,总管连忙摇手推托不要,“哎咦,这如何使得,区区草药,怎敢让您破费,公子只管收起来,小子一定给您照顾好了就是。”“总管大哥一定接下,已经麻烦总管大哥,再让您破费,我于心何安。”“可是,可这也太多了点。”“呵呵,总管大哥只管拿着,这是一年的,如若不够,我再给您一张。”“哦哟哟,不敢不敢,足够足够,十年也足够了。 这皇城行宫的总管见过大世面,给的少了只怕笑话,周同如此想,却不知道这位总管大人爵位比他低,每月的俸禄也比他低,月银不到二十两,两千两银子,不吃不喝也需八九年的光景。 康国栋来时拿了浑圆无极锤,周同叫到马场,有意练他的劈山八斧和乱披风锤法,拿出公‘乌鱼黑’剑着实和他对了数十招,手臂微微发麻,暗叹胖子果然好福气,功力和自己差了一大截,拿着宝器对战已可算是对手了。 吕氏兄妹也来了,不用问,自然是找他陪练的,周同暗道这对兄妹才是好对手,也不答话,拿起一把青钢剑便刺了过去,二人更是明白,双双递出一招,三人打了起来。康国栋打的累了,坐在地上看三人练武,眼睛大多数在吕文倩身上。 三人战了百多个回合,吕氏兄妹均是全力出招,慢慢的力弱了。周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出了一招‘梨花飞仙’击退二人,随即放下青钢剑,“文伟文倩稍歇,我和二师弟三师弟玩几招。”原来马英卫马英国两兄弟已在战圈外看了多时。 此间马家兄弟武功最高,两人合力比吕氏兄妹还要强大,周同从不托大,却也从不施展全力,主以切磋学习为主。两兄弟剑法高超,对战时身形更是变幻莫测,周同喜欢两人的聪明劲儿,施展招术中穿插变换轻身功法,夜色中,三人如魅影般飘来飘去,偶尔听到一击兵器碰撞的声音,却也是极为短促的。 慢慢的大伙儿都跑了过来,周代馨也过来了,周同和马家兄弟刚刚练完,“二师弟三师弟,以后咱们不要以一抵二了,你俩武功太高,咱还是一对一吧。”马英国笑道:“大师哥对了胖子和吕家兄妹再来对我俩也没见气力不济,要我单独对你,我可不敢。”周同装作气喘,也笑着道:“三师弟会说,哪次和你俩对练完不是累的我直喘气,文伟和文倩的武功也还使得,别只和我练,和他兄妹也能长见识。”马英国一拍手,“哈,说的是,文伟武功不比我差,文倩虽然没比过,但能接得大师哥的招,也一定是不差了。” “你们只管说话也不搭理我,都跑到这里来了,也没人叫我。”周代馨有些委屈,周同笑道:“我们都是粗人,比武练武最是损伤周围的花花草草,那么好的花园,我怕被我们给糟蹋了。”“怕什么,今天弄坏了明天他们就会重新种好,再说花园里的草地里练武也干净,再说了,大师哥虽然厉害,也没见你的罡气有多强大,也没见你的剑气射到了哪棵树去。” 周同笑着应对了两句,和周代馨对练了一回儿,感觉这小姑娘虽然单纯,心气却是挺灵透的,是个练武的好坯子。“小师妹,多多和文倩与小柔教练,她俩武功都比你高,你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是吗?上次和文倩姐姐比武,她就输给我了。”“呵,那她是让着你。”“让着我,为什么?”“嘿嘿,这你可要问她了。” 有人的时候周同从不主动和莫小柔说话,两人大多是眼神的交流,既如此,周同也是觉得满足了。小柔儿每次传来一个眼神,周同都能感受到阵阵的温暖,每日的生活当中,已似离不开柔儿这份温暖了。 周代馨将一枚进出贤慈宫的腰牌给了周同,“大师哥,你的马儿在这里,以后白天有急事外出需要骑它,拿这腰牌进来,无人拦你,晚上来也行。”再唤来总管大哥,“你吩咐下人听好了,今后大师哥没有腰牌进出也不可阻拦,听清楚了没有?”总管连连称喏,对周同更是一个劲儿的打躬作揖。 第二日晚,大伙儿练的畅快,周同终于有机会和莫小柔一起对练,两人来到那几簇花儿一旁,正好看到池塘中的明月,月光映照在莫小柔的脸上,周同看中眼里,心中无比的甜蜜。 莫小柔和周同练的却是竹针,两人意念操控,细小的竹针在夜空中来回穿梭,时而并驾齐驱,时而分散了飞舞,周同练习间不觉感到精神力又增进了。 第三日晚饭后,酉时一刻,正是詹玉刚与严西才约战的时辰,三六零一编队和三四零一编队的学员几乎全部到场观看,其他编队的学员也有很多,把个一楼约战厅挤得满满当当的。 约战不像排位赛,一般约战的人大都是相互有些仇恨的,属于私人比武,排位赛关系诸多人的排位名次,关系着日后的前程,参加排位赛的学员也要观看对手的武术套路以便应对,故而观看排位赛的要比约战比武的学员多恨多。观看约战的学员虽然少了,但收取的费用比排位赛高,这次肥了研武楼的执事教头,詹玉刚和严西才在皇家武馆都是挂了名的霸道,两人武功又高,不乏兴趣之人。 收费标准每人一百五十吊,比排位赛多了整整一百的大钱,研武楼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门票’。 詹玉刚的兵器与周同的相似,也是一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刀剑,形状似倭斐国的倭刀,却大了几号,黑沉沉的刀身两面各有三道血槽,刀刃煞白,阴森森的甚是渗人,周同知道他那把刀剑的名字,叫‘阳凡刀’。 严西才也拿了一把刀,刀长四尺,刀身长三尺,单手双手均可,刀身与詹玉刚的一般,除过刀刃,也是黑沉沉的。马英国一旁小声道:“大师哥,严西才那把刀名叫‘鸣钻刀’,切金段玉,吹发即断,和詹玉刚的一样,也是由深海沉铁数年打造而成。” 周同点头应了,詹玉刚力大,招式大都凶猛,看那严西才身材并不魁梧,那把鸣钻刀可是阔大的很,想来也是以刚猛对敌。探查两人内息,詹玉刚只比他强了少许,真实用在对战上也是相差无几,武士等级都是中级武王的顶峰,这一场比武有得看。 裁判教头一声令下,观看的学员顿时沸腾了起来,詹玉刚高傲的举起手中阳凡刀,大声道:“严西才,今日就是你的败落的日子。” 第一六七章两强约战刀气纵横 约战比武共设了六名教头做裁判,一名场中裁判,另五名场外裁判,武功均是高强,本来两人比武用不着这么多的裁判,但早年比武打死过人,武馆才不得不多设了几位教头,一是判罚,二是应急,万一那方下了死手,几位裁判自会冲上去解救,也是为了保护学员性命。 官办武馆严禁私斗,解决矛盾争端的最好方法就是约战,约战往往比排位赛更加耐看。当然,如果两人有血海深仇,亦或是气量不足的人,也会在放假外出时截住对方厮打,那且不论。 周同对詹玉刚所练武学甚为熟悉,属于少阳派一系,以内家功夫凶悍著称,《少阳八十八桩剑法》和《少阳八十八桩刀法》均是以极大的内气为基础,招式大开大合,以凶猛压制对手,此时却用的《少阳明雀刀》。 少阳明雀刀法周同也是见识过,刀法飘忽不定,让对手不可捉摸,招式十分诡秘,看来詹玉刚此战很慎重,表面上蔑视对手,用招却十分小心,少阳明雀刀法用的十分精妙。 严西才却不笨,鸣钻刀在手中使的轻巧,刀风紧紧护住周身,不被对手一丝可乘之机。两人堪堪七八十个回合,詹玉刚招式精巧,严西才虽是守式,却无败相。 周同细细琢磨两人的招式,均是以小短打出招,招出一半已然收手换招,虽然不耗内气,却颇为消耗精力。 又过了十多招,詹玉刚似乎按耐不住,刀锋忽的闪出一溜寸许宽的刀气,阳凡刀刀身顿时大了一倍,刀气并发,阳凡刀跟着转了几个半圆,霎时间射出六道气刃。 严西才早有防备,手中的鸣钻刀几乎同时爆出刀气,呼呼呼的画出一道屏障,六道飞来的刀气撞击在屏障上,发出六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六名教头裁判也有防备,同时罡气外放,护住周身同时,也护住了大半个擂台的边缘,使之观看的学员不至于受到气刃的伤害。 两人同时使出了擅长的武术,气势暴涨,刀气在小小的擂台中纵横,怪异的厉哨声夹杂着尖锐的气刃破空声在场中呼啸。两人放出了罡气,各自的大刀在气刃中穿梭,时而碰撞一下,却似惊天动地的一击,撞击声震响了一楼大厅,听在众人耳中如金戈交击几欲穿破耳膜,不少学员受不得那纵横的刀气与强大的杀意一个个的往四周退却,个别学员还捂住了耳朵,张着大嘴已似乎惊诧了。 这才是两人的真实本领。 两人放了全力对战,百十个回合打的是天昏地暗,场中的裁判教头已退到了场外,和另外五名教头守了擂台的三面,六道罡气被场中的刀气冲击的忽闪忽闪的如波浪一般。另一面冲向大门,此时已无一人。 场中又一道尖锐的厉哨声,严西才忽的变了招式,手中的鸣钻刀刀气突然暴涨了近乎两寸,刀头并出更长的一道刀气,刀身晃动,数道气刃以汹涌之势排山倒海压向詹玉刚,场中气势惊人,杀气暴涨了数倍,不少学员已不自觉的远远的退到了墙根。 马英国道:“大师哥,严西才用的是《巫山三十六刀》,此刀法共六六三十六招,刀刀惊人,一招猛似一招,无休无止,三十六招打完,重复时威力会加大一倍。三年前严西才学全时我们和哥哥和他对过一次,几乎不能全身而退。”果然威力惊人,周同看的也是心惊,笑问道:“哪岂不是非常消耗内力?”另一边马英卫道:“严西才也是以内功深厚见长,比詹玉刚并不弱。”周同问道:“二位师弟猜猜看,这场比武谁会落败?”马英卫低头不语,马英国道:“如果詹玉刚能够抵挡严西才三遍巫山三十六刀,兴许能够反败为胜。” 周同和詹玉刚过招数十上百次,很清楚这位哥哥的泼辣劲儿,对他深厚悠长的内力也已领教,这场比武更是看的真切,场中严西才虽然占了上风,詹玉刚却并不做守势,招招对着对方的刀气硬拼,如此消耗内气巨大,但总会是占了上风的多消耗一些。 詹玉刚挑衅的还击似乎激怒了严西才,出招更是猛烈,詹玉刚也不怯场,拼着内力全力应对,一时间打的更是激烈,时不时有气刃划破气流,爆出一点闪亮,响了一声刺耳难当的尖哨声。 刀气划破空气需要绝大的力道与速度,高级武王如此拼打久了也会伤及自身,两人此时却不顾了,打的越发的凶狠。 又是一百多招过去,严西才渐渐收敛了刀气,巫山三十六刀越使越慢,詹玉刚这边由守转攻,一招强似一招,刀气也慢慢渐涨。 三十余招过去,严西才已露败相,护身的刀气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刀光,詹玉刚刀气也小了许多,仍是压着对方紧打。眼看着,严西才就要落败了。 马英国道:“詹玉刚果然厉害,如此全力打拼还未见他气力衰落,看来却是比严西才强了一些。”马英卫道:“大师哥也能看得出来,严西才还有一些底气,他是要在詹玉刚有疏漏的时候伺机反击。”周同点了点头,场中詹玉刚虽然打的紧,周身却护的严实,罡气依然布满全身,严西才想要趁机反扑,除非有更为精妙的招术。 果不其然,严西才每每想要还招均被詹玉刚提前挡了回去,只是一个劲儿的压着他打,两人一守一攻,进入胶着状态。 这时两人打的已不激烈,场外的学员也慢慢围拢过来,六名裁判教头收了罡气,站立的方位却不变。 又一百余招过去了,严西才已无气力还击,手中的鸣钻刀越来越慢,两刀每次相撞,鸣钻刀就会颤抖一下,严西才的面色也跟着发白一些。 周同心道这百多招让严西才气力的几乎耗尽了,詹玉刚实战能力很强,也看透了他的把戏,詹大哥要胜了。马英国道:“大师哥,严西才恐怕坚持不住十招了。” 严西才苍白的面上布满了汗珠,嘴唇也已发紫,詹玉刚的阳凡刀再次击在他的刀身上,严西才大喊一声,鸣钻刀撒了手,观看的学员哄的一声惊呼,严西才要输了。 与此同时,严西才手动了,双手不知何时多了六把飞刀,黑乎乎的飞刀几乎无声的射了出去。詹玉刚离他仅有一米,六把飞刀,如何能够躲过,阳凡刀磕掉三把,一脚踢飞了一把,另一把插进了大腿,最后一把射入了他的下腹。 如此惊变谁也不可预料,学员再一声惊呼,六名教头几乎同时跃上了擂台。詹玉刚大喊一声:“卑鄙的猪猡,我x你亲娘,啊……去死!”喊叫声中阳凡刀已脱了手,瞬时飞入严西才左肩。严西才头一偏,手中再出一把短刃挡在阳凡刀上,虽然奋力抵挡了,但气力确实没了,阳凡刀何其锋利,深深的插入左肩,刀头透了过去,几乎卸掉了一条膀子。 一周的学员齐声呼叫,六名裁判教头分了两拨分别护住两人,詹玉刚回头看了一眼周同,脸色已然发青,“同弟,猪x出来的飞刀有毒,剧毒,老子,老子要……”詹玉刚说话声音小了,场内嘈杂,周同没能听清,只见詹玉刚脸色不对,飞身过去时人已昏了过去。 詹玉刚的小院内来了一批内侍府的官员,内侍府副总管亲自来到堂屋看望詹玉刚,同来的还有河东省领驻京的官员,自然是他父亲的属下。詹玉刚此时已经好了。 “同弟,又是你救了我?!”周同点点头,“同弟,那狗x的东西剧毒无比,你用的何种良方,竟然比皇宫里送来的解毒药还要好用。”周同无法说出是自己的鲜血,只好说是理乐千草厅的独门解药,刚好对上严西才的剧毒。“同弟,哥哥又欠你一条性命,此生啊,恐怕很难还得上你了。”“大哥不要多想,你我是兄弟,不能论谁欠谁的,对吧。”“对,对,是,同弟是我的兄弟。” “大哥,你和严西才比武,其实是因我而起,大哥是为了护着我,不让严西才来骚扰。”“呵哪有,我就是看那严西才不顺眼,看着他生气,果然是个阴险狡诈的猪狗。”“大哥,你这份情小弟记下了。”“嗨你说你,刚说了兄弟之间不论谁欠谁的,怎么又说欠我的人情了。”“大哥,我没说欠你的呀,只是说心里记下了,也不是人情啊。”“哈,……” 内侍府副总管十分关心的安抚了一遍,又拿了诸多丹药补品方罢,河东领府的驻京官员更是献尽了殷勤,詹玉刚倒也客气,一一送出了武馆大门。 十天后皇家武馆贴出了告示,严西才与詹玉刚各打五十大板,严西才比武使用带毒暗器违反了武馆的规章,幸而未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又是初犯,罚其从此不准与人约战,一年内不准参加排位赛,再有违反,从重处罚。詹玉刚受暗器在先,但也在对方无力还手投掷兵器致对方左臂受残,可见手段不明,也罚其从此不准与人约战,两年内不准参加排位赛。 詹玉刚笑笑不做抗议,“东海幻境要在两年七个月以后才去,老子提前七个月参加排位赛照样拿第一,这期间不去参加什么狗屁赛反而可以让老子安心习武。”此时一旁站着九个人,全是他的师弟师妹,他在师弟师妹面前自称老子习惯了,诸人也已习惯了,二师妹田金雅在他自称老子的时候还不断投去仰慕的目光。 一场事故过去,严西才受伤甚重,已回了王府养病,周代勇再也不敢在队列里无故惩罚诸人,对詹玉刚更是客气。林武勇也收敛了,只是经常前来巴结周代馨,却每回遭到了冷遇。 武馆的那片林子又空了,大伙儿却不愿去了,周代馨目前的贤慈宫比那儿好的太多了,不但地方大,也不怕有人打扰,更适合比武。周代馨每晚命人摆了很多点心瓜果,比武累了,随时拿了入口。 周同喜欢的是其中花园的那几簇花儿,每晚和柔儿在池边花中修炼意针功,周同的无影神针进展迅速,和爱人一起的甜蜜更是美不胜收。周代馨时常来打扰,周同虽然不愿,但也不好回绝,小柔儿对她甚好,还时常劝说周同,“同哥哥,周代馨对你一往情深,你虽不喜欢,但也不要让她伤心,多好的小姑娘啊。” 是啊,好姑娘,可我心中只有我的柔儿,周代馨,以后也许要恨我一辈子。周同每每想到心中的仇恨,总是不能安心练武,对周代馨略有的愧意,也被她父亲冲的不见了。 周同每到心中不宁时,小柔儿总是能感受得到,总是以柔柔温情滋润着周同的心扉,默默的,小手牵着大手,默默的,温暖着周同的心。 第一六八章西郊游西燕湖美景 匆匆过了几月,此时已是春夏交替之季。 “徒弟们,之前我说过去极岭大荒山狩猎的事情,今天算是有了眉目。”八个人跟着练了一通武艺,师父邹凤娇方才说了出来,“我们这些老家伙商议已定,本来去年就要去上一回的,结果被别的事情给耽搁了,今年咱们去的时间长一些,你们个个武艺精湛,咱们往大荒山的深处走一走。” 马英国问道:“师父,咱们打算进到第几个区域?”“呵呵,就你小子懂,不过呢,你们自初级武馆时就去过大荒山打过猎,知道那里面的故事,我也就不买贤了,这次我们可以先到第五区域,等你们适应了几回,再去第六区域逛逛。”“哇呜,太好了!”左一思最是兴奋,“师父,咱们真的可以找到有内丹的凶兽吗?” “由于去年未能去成,经馆长批准,这次咱们去上半年,在第六区域逛荡的久了,兴许可以碰到几个。”“天哪,几个,那我们岂不是都要内功大涨啦。”左一思很兴奋,其他师兄弟也很高兴。 此前听大家伙儿多次提及,周同对极岭大荒山也已耳闻已久。 极岭大荒山论高度在鸿蒙大陆属于第二大山脉,面积却是最大的,大的无以比拟,至今还未听说过有人走遍整个区域,其中凶兽数以亿万计,最深处更有成精的大荒兽在里面盘踞,据说能够口吐人言,智慧也和人类相差无几。 极岭大荒山边缘的凶兽较为弱小,越往里去,凶兽越是凶猛,按照大周朝数千年来的经略统计,把大荒山从外至内分了十个区域。第一区域自然是凶兽少而弱的,第二区域略强,以此类推,到了第十个区域已是人们无法预计的地方,第九区域也是寥寥几句的传述,那也是极少数的超级高手去了回来时告知人们的,第七第八区域也非一般武者可以涉足,按照大周朝的武士划分,武帝以上的超级武士去了也要结伴而行,单独去了大半会丢掉性命。 根据区域的划分,大周朝历来的武士们总结经验,也给其中的凶兽进行了等级划分,从一级凶兽到十级凶兽也共分了十个等级。第一区域以一级凶兽和二级凶兽为主,少有三级凶兽。第二区域以二级凶兽和三级凶兽居多,少有四级凶兽……第五区域以五级凶兽和六级荒兽居多,少有七级荒兽,而成为荒兽的野兽,已是非常之存在。第六区域以六级荒兽和七级荒兽居多,少有八级大荒兽,大荒兽,八级以上才有的,大荒兽是可以自行修炼的野兽,它们已初开了灵智,并且,像左一思说的,有了内丹。 内丹是懂得修炼的野兽才会有的,和武士的丹田一般,其中也能拥有能量,只是运行修炼的方法和其中的结构与人类的丹田有所不同。由于内丹拥有的可以永久储存的能量,武者吃了就能够转化为内力,依据大荒兽内丹的强弱,转化成的内力的多少也是不尽相同的。 “徒弟们,东方教头那里已经打了招呼,明日起你们可以撒欢七日,我也不来让你们嫌了,各自准备好你们的行囊,和你们在初级武馆中级武馆高级武馆什么的一样就好,这次也许我们进入的区域会很深,武士堂的人虽然跟着一起收售,但也不会随着咱们去第六区域以内,到时候恐怕很难把猎物送出来,呵呵,但是呀,咱们也不以贩卖凶兽去赚银子,你们也不缺银子,所以啊,简单点好。”八个人躬身称是,“徒弟们,第八日一早,咱们在操场集合,和你们同年级的学友们一起出发。” 师父邹凤娇走了,康国栋跑了来,九个人聚在一起商议,“咱们同级的学员都要去呀,天哪,六千多人呢。”“极岭大荒山大的无边无际,六万人进去也不当事,你还怕了到时候打不到好的凶兽。”马英国道:“大师哥,吃的喝的极岭大荒山里有的是,咱们现在主要准备的是捆绑凶兽的绳索和夜晚住宿的帐篷。”周代馨接道:“帐篷和绳索等物事我来筹办,我都想好了,一共带上三顶,一顶给师父,一顶给大师哥你们,另一顶到时候我和莫姐姐和文倩姐姐一起用。” 康国栋道:“我们人多,你给的兴许不够住。”“怎么会?我到时候拿来一顶军帐,二十个和你一样胖的大胖子也能够在里面打滚。”众人笑了,左一思道:“二十个大胖子在里面打滚可以,不知道二十头猪怎样?”“你大爷的,二十个你大爷也尽够在里面打滚和泥了。”众人一顿哄笑。 小姑娘想的周到,众人乐得省心,于是商议最近几日如何度过,马英国道:“咱们这一去就是半年,回来后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大师哥,你们来京城三年多了,还没外出走动过,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诸多好去处,不如趁这个机会一起游玩几天,一来散散心,缓解心情,二来以后回到老家也有的话说,三来嘛,这劳逸结合也对我们习武也大有好处的。” 周同心道也是,自己倒不在乎什么好去处,散散心也好,重要的是柔儿,她最是喜欢花儿呀草儿的了,于是问了左家唐家四兄弟,唐世荣道:“那还不去,早就想出去玩了,只是去年回家时老爹专门嘱咐一切以习武为主,凡事要听同弟,呵呵,所以也没敢提过玩的事情。”左一思道:“今次是个大好机会,咱们痛痛快快的玩个三五日,把文伟也叫了一起去。” 左一考道:“只叫文伟哪行,文倩也要带着。”马英卫忙道:“正是。”连着说道:“莫姑娘也不能拉下。”几人纷纷看向周同,唐世荣笑道:“莫姑娘自然要带,要不,同弟……”“表哥且听我说!”周同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使了眼色,看了周代馨一眼,唐世荣会意,接着道:“要不,同弟我知道,既然都叫了,单思彤和吴云钊两位也一并请了来吧。”周同道:“这样最好,人多了热闹。” 周同与几兄弟日夜形影不离,虽然刻意和莫小柔保持距离,时间久了还是露出了马脚,想那詹玉刚都已知悉,其余等人如何不懂。几兄弟羡慕不已,为周同保密的同时,也为周同高兴。康国栋曾说:“莫小柔非凡人也,咱们一帮人,也就同弟能与她相配。”几兄弟点头称是,唐世荣道:“何止咱们这一帮人,恐怕整个大周朝也难寻到和同弟相比的男家伙。” 这里周代馨道:“你们叫这个叫那个的,那我也叫。”马英国道:“咱们这次是出去玩,小师妹愿意叫谁,我们都依你。”“我们要带上青竹和青莲两个妹妹。”众人异口同声道:“好。”“也还要去叫蒋桂华和毛艳玲她们俩来。”唐家兄弟大声道:“好!” 蒋桂华和毛艳玲均是京城有名望的官宦人家,自小被选进皇宫给周代馨做了陪读,如今大了,虽说两人有保护馨馨公主的责任,身份自然是低了,但三人从小一起习文练武,感情十分要好,平日与姐妹无疑。两人容貌尚可,家世也算荣耀,虽然不是绝好的练武坯子,但跟着馨馨公主有名师指点,武艺自然不弱,要不,也不会派到武馆来继续陪读。 两年前唐家兄弟在习练阵法时与两位姑娘熟识,后常有接触,均有爱慕之心,今次周代馨说了,两兄弟自然高兴。 第二日一早,一众十八人出了皇家武馆大门,十几名身穿侍卫服饰的武士已在门口等候,两辆披了黄段子的辕车上放着大包小包,是周代馨吩咐叫的露宿帐篷等物事。按照马英卫兄弟安排,今日去往京城西郊的西燕湖,湖上可划船垂钓,湖中有岛,方圆五里,岛上散养的是珍禽异兽,种植的金树银花。 众人以游玩为趣,行路中遇到好去处便驻足游赏,京城内外名胜古迹不计其数,游览之余不觉大饱眼福,远远望见西燕湖之时,天色已然昏暗。 进到西燕湖内,处处风景优美,来到一片较为宽阔的地方,此处紧挨着湖边,岸上林木葱郁,湖中水明如镜,周代馨一路领着大伙儿游览,颇有导游的潜质,此时说道:“大师哥,这里清静幽雅,有水、有树还有花儿,不如今晚咱们在此安营扎寨?”康国栋笑道:“安营扎寨,公主妹妹,咱们是来玩的,不是打仗。”一众笑了,周代馨道:“有什么好笑,咱们人多,已是一营了,加上这十几个武士哥哥,扎出几个帐篷就像个营寨了。”唐世荣一摸无须的下巴,“此言有理,甚为有理,道理的理。”康国栋笑道:“说的很对,有道理,有一定的道理。” 不一刻,五座帐篷扎了起来,周代馨再不做作,和几位姐妹一起忙活,“大师哥,我让人拿了鹿肉和白御酒,咱们先烤了鹿肉吧?”唐世荣道:“天呀,公主殿下还喝烈酒呀!”康国栋笑道:“公主殿下也是一名武士,武士,哪有不喝酒的,喝酒,就要喝烈酒!再说了,还是天下最好的白御酒。公主殿下,几品呀?”周代馨转身拿了一瓶,“给,自己看,这不是烈酒,我也不喝烈酒。” 康国栋接在手里一看,惊呼道:“天哪,特供品,无品白御酒。”马英国笑道:“胖子没见识,这是皇家特供白御酒,是用白葡萄和雪山上的雪水五十年陈酿出来的,普通人家可是无福见识呀。”康国栋胖手拍了拍胖胖的胸脯,“天哪,我只听说过极品白御酒,也只喝过一品的,这特供白御酒还是首次听见,先尝尝了吧。”说着话仰头喝了一口,“啊呀呀,好喝好喝,一点不辣,醇香,醇香,真是琼浆玉液啊。”“咕咚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左一思道:“这胖子,什么时候打开的瓶塞子的?”唐世荣笑道:“刚一拿到手里就打开了,没看胖子说着话就支着架子准备往口里倒嘛。”“真是牛饮,如此美酒,随便被他糟蹋了一瓶。”唐世耀小声道:“被猪啃了。”左一考故意问道:“他明明是喝,表弟怎么说是啃呢?”“没看见嘛,酒瓶子都被他咬掉半拉。”“啊,这么牛x!”“错了,不是牛x,是猪x!”“我靠,这条猪,好厉害。”“哎咦,自己猪,不要说厉害,说英勇。” 当夜吃喝已毕,众人四处游玩,周同携着小柔儿的小手一口气蜻蜓点水般飞跃湖面,来到湖心的小岛,满目的湖光山色,无限的风光令人叹绝,赏心悦目之余,更感受到了小柔儿的小手传来的阵阵温暖。 不知多久没拉过柔儿的手了,如是每天如此,该有多好。 第一六九章乘楼舟登高湖心岛 次日一早,康国栋与几兄弟下湖捞了几条锦鱼,周代馨带有现成的佐料,一众就在湖岸边烤边吃,融洽和美,相互之间的感情不觉又增进了一层。 “今日咱们去岛心玩耍,恩?”周代馨四处张望,“这湖上往常总有两艘大楼船,这次怎么没有?”马英国道:“是啊,昨夜还见了一艘,是不是到了小岛的另一面。”“恩,一定是。”周代馨吩咐侍从前去取了来。 过了半晌,几名武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人叉手施礼,“禀告公主,那两艘楼船被另一帮人给占用了,小子去要,并说了公主您在这里,那管事的说要公主您亲自去取。”“这么胆大,没问他们是什么人?”“启禀公主,问了,那人说公主去了便知。”“好,我这就去,你们等着。”马英国道:“不知他们是什么人,公主一人去范险,我兄弟陪着公主一起去。”“也好。”周代馨带着俩丫头和蒋桂华毛艳玲连同马家兄弟随着侍卫一起去了。 等了半晌,康国栋就要去寻时,远远的小岛一侧划出一艘楼船,“啊哈,终于来了,还以为周代馨要不过来呢。”唐世荣道:“怎么?她要不过来,你去了能行?”康国栋楞了一愣,道:“她是公主都要不过来,我更要不过来了,你以为我笨哪!”左一思笑道:“胖子不笨,很聪慧,很有灵气。”“你大爷的,你才有灵气哪,你在说狗,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大爷的灵气。” 几人嬉笑,左一考笑道:“胖子猜错了,我哥哥不是说狗,你,不要误解。”“哪是什么?”“你猜!”“……猜不出来。”“再猜。”“……再猜也猜不出来,你大爷的,你说不说。”“好吧,我说,但是,胖子不许生气。”“恩,行,你说的是真的我就不生气。”“好吧,有灵气的不仅仅是狗,我们家柴火院养的那几头肥猪也很有灵气。”“你大爷的,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看我揍你的坏嘴。” 左一考没说完就跑了,康国栋在后面追,大伙儿一边热闹一边阻劝,闹了一会儿,那艘双层游船靠了岸。 周代馨用了轻功,如一朵花儿似的飘了过来,一身的姹紫嫣红,红扑扑的脸蛋也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周同不觉一愣,原来周代馨这般漂亮。“大师哥,看,这船上啥好吃的都有,我要了一半回来。” 康国栋问:“什么好吃的,你向谁要了一半?”“我皇兄啊?”“你皇兄?你皇兄也来了?”“是啊,不过他们在另外一艘船上,他们人多,我见了几个都不喜欢,所以没叫来一起玩。”“对对,正是正是,他们来了咱们也不自在。” 众人上了船,船体宽大,设计颇为精巧,一层为坐卧以及近水游戏之用,二层后方是一座宽阔的大厅,各式精致醒目的糕点水果琳琅满目,前面一半设了凉棚,圆桌上也竟是些精美的食物。 众人在凉棚依栏而坐,此处再看湖色又是另一番风景,康国栋又填进嘴里一样吃食,喃喃道:“这样的好吃,早知道有这些,我也不吃那些难吃的鲤鱼了。”左一思笑道:“还说不吃,最你吃的多,还说好吃呢。”“当时是不难吃,可和这些一比,那就难吃的很了。”“呵,反正都是你说,随你吧。”“是啊,随我啊,随我吃,吼吼……”笑声中胖嘴里喷出一团食渣。 游船划过湖水的一半,遇到另一艘同样大小的楼船,船头一黄杉青年男子喊了话:“馨馨,可说好了,咱们几时过去观赏?”周代馨应了一声,“皇兄稍待哈,我这就告诉他们。” “大师哥,皇兄说我们玉皇花园里的牡丹花这几天正是斗艳的日子,我种的一些百合花也都开了,还有玉子湖里的荷花,那里面也有小船,咱们可以自己划着玩,随我皇兄一起去玩好不好?” 周同心里想的是不愿意去的,以后总归是仇人,可是去了也有去的好处,可以认清那一帮人的嘴脸,但又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绪,也着实不愿意攀交那些人,思索犹豫,一时拿不定注意。 “哎,马家兄弟和蒋桂华她们几个怎么不在?”左一考问了,其他人才想起来,“是啊,他们几个怎么都不在?”周代馨道:“二师哥和三师哥随他们的叔父回去了,说是他家里的母亲病了,蒋桂华她们四个被我先派到玉皇花园了,先给咱们准备好中午要吃的东西,嘻嘻。”“你倒行,我们还没答应去呢,这就派了她们几个去准备了。” 周代馨不理他们几个,只问周同,“大师哥,去吗?”周同看了小柔儿,‘亲爱的,想去吗?’‘同哥哥要去,柔儿随你。’小柔儿还是想去的,她最喜欢花儿草儿什么的了,从她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 “文倩,你的意见呢?”吕文倩和哥哥轻声说了两句,回道:“哥哥不愿意去,说这里其实已经很好了。”“哎呀呀,为啥不去,玉皇花园呀,肯定比这里美上十倍,好吃的一定也更多。”康国栋有些急性,“文倩,文伟木头疙瘩一个,你最喜欢园林花木了,咱们一起去。”吕文倩和莫小柔眼神交替,两位姑娘心里却也是想去看上一看。 周同心想文伟向来稳重,一般也不会随意拂了伙伴儿们的好意,他不去,一定有原因,“小师妹,你皇兄的那些朋友们也一起去吗?”“不是,我不喜欢他们,就咱们和皇兄一起去玩,大师哥,去吧?”“哦……”周同远望对面的楼船,只船头那位皇兄和几名船夫,里面的人看不清,那皇兄长身玉立,面色端正,不似狡诈之辈,有周代馨和一帮伙伴儿,柔儿去了也不会有大差错。 “文伟不愿意去,我也喜欢这里的景色,不如我和文伟一起在这里玩,大伙儿一起随小师妹去那里赏花吧。”“那如何行,大师哥不去,我们就少了很多趣味,走吧大师哥,我就想让你去,走吧。”周代馨有些急了,周同再看了吕文伟,是不愿去了,“小师妹,有文倩和小柔和栋子他们陪你玩,也够热闹了,我突然内息有些紊乱,想必是昨夜修炼内功时岔了气,还是在这里好好休养一番好了,你们自去,我和文伟在这里等着大家伙儿。” 周代馨好说歹说,周同就是不去,还劝说莫小柔吕文倩陪着小师妹一起好好玩耍,康国栋本意要跟着周同转悠,但舍不得吕文倩,左右为难之际问唐家兄弟,两兄弟想着和蒋桂华与毛艳玲一起游玩,心里也是想去,见胖子问了,唐世荣说道:“玉皇花园不比其它,真真的好去处,这次不去,以后很难有机会去了,我们想去。”康国栋一听,也决定一起去玩。左家兄弟和两位表兄弟亲厚,自然不会离开。 单思彤与吴云钊却说不去,众人劝说,两人只说和文伟一起更好,不喜欢太热闹。两人素日平平无奇,周代馨眼里没注意过,也就不再多劝,和周同吕文伟告了别,“大伙儿一起飞过去了,胖子,看你能飞过去不能。”先牵着吕文倩和莫小柔的手飞跃了去。 康国栋笑道:“我虽然胖,但轻功也是一流的,小丫头片子小看我,且着。”双腿猛的弯曲,身体弹起间游船一沉,庞大的身躯已射了出去,周同看着好笑,这份轻身功法还是自己传的,虽然没有涉及本门轻功秘籍,但也是打着擦边教授的。 四表兄弟轻功也不算弱,到了这般武学境界,点着水面飞跃三五十米不算难事,大不了湿了鞋子。 不多久,对面楼船靠了另一湖岸,岸上驻着二三百名侍卫,那黄杉男子先上了岸,周代馨等鱼贯而上,侍卫牵了几匹马,给周代馨三人的却是三顶轿子,周同笑道:“连轿子都准备着呢,这皇家就是气派。”吕文伟道:“他们这些皇子皇孙出门总有三五百名御林军英武营的武士守卫,侍妾随从也是有轿子乘坐。”“恩,文伟说的是。” 单思彤道:“周代馨却没有。”吕文伟道:“伺候的那十几名武士身手不弱,再说,有咱们这些人,足以顶得上两三百名武士了。” 那艘楼船又划进了湖里,四人也不理会,围绕着小岛转了一圈,弃船上了小岛。 周同昨夜和小柔儿已来过一回儿,白日间看了,又是另一番景致。小岛树木茂盛,顶上密密层层,下方巨大的树根盘根错节,各色的鸟儿在林间欢鸣飞翔,时不时有松鼠轻巧的窜来窜去,其中一些并不怕人,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注视着几人,等到靠的近了,突地扔来一枚果核飞似的逃跑了。 四人不走石头砌成的石阶,随着曲折小路蹒跚而上,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再无其它行路,上了台阶,走不多久上方出现一座高大的屋子。屋子前面是比较宽阔的平台,两边各种了四颗古桑,一溜石凳排在两侧,想来是供游人歇息的。 “文伟,我们以后如果也能得此一无人小岛,在岛上盖一座大大的房子,没有闲人来骚扰,如此修身养性岂不快活。”“周同说的是,我也是这般想的,等到日后,日后了解了我们兄妹的公案,就如这般生活。”“不知屋子里有没有人,咱们去看看。”两人说着话,那屋子的门“吱哇”一声打开了。 屋子里窜出十多个武士,手中均持有兵器,当中一人灰须灰发,看年岁五十左右,手拿一杆银杆钢刃丈八长枪,“呔,你那大个子,可叫周同?” 第一七零章再磨难首遇同强仇 周同等四人上了小岛顶峰平台,屋子里跃出十数个手持兵刃的武士,最中一人竟然叫出了周同的姓名,周同心中一暗,对方来者不善,是冲着自己来的,招惹了谁?莫非又要一场斗杀?抱拳施礼道:“大叔请了,我是周同,请问您是如何知道我的姓名?” 那大叔道:“不要这么伪善,既然你是周同,那就没错,告诉你,今天,是你的死期。”言罢,十数名武士散开了围了个半圆,“那三位小朋友,你们都是皇家武馆的学员,家中父母培育你们不容易,不要蹚这浑水,快快回武馆去了吧。” 死期?又是谁?周同脑海只是一闪念,来京城未曾招惹过人,也只有妄窃小柔儿的严西才等人,严西才半年多前被詹玉刚几乎打残,现在也该养好了……恩,这一干武者无一弱手,必是严西才叫来的。 吕文伟左右看了单思彤与吴云钊,见两人均摇了摇头,小声对周同道:“周同,敌人虽不太强大,但恐有埋伏,今日不可力敌,回到武馆再做理论。”周同看到了单思彤与吴云钊二人的坚定眼神,拱手道:“我与文伟关系非同一般,两位不必为我送死,还是先回去吧。”单思彤道:“周同莫要多讲,我兄弟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与你共同对敌。” 那大叔道:“三位小英雄不要听周同花言巧语,上了人家的当,还是赶快回去好好孝敬父母为好。”周同突地笑道:“大叔不要离间我们,哈,你可是严西才派来的?”那大叔一愣, “臭小子猜出来了,够聪明的啊。”手指吕文伟三人喝道:“既然你们三个知道我的来路了,那也就把性命留下好了。” “文伟,咱们往下跑。”周同双手一展,冲那大叔道:“凭你个老家伙还不是我的对手,不过今日不想要了你的性命,改日再见吧,走!”四人同时回转身躯,准备往下方飞跃。 “想跑,没后路了。”周同等人刚转过头来,后路已然被人封死,三十余人成半圆状围了过来,加上大叔那十几人,正好把四人围了紧密。 那大叔冲后路其中两人深鞠了两躬,大声道:“启禀安副总统领,闫总统领,大个子就是周同,这小子已猜出我们是谁了。” 闫总统领?周同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想起了母亲生前在憔悴的岁月里告诉自己的话,杀害父亲的和六人有关,其中四人就在大周朝御林军里,一个是御林军‘射生营’的总统领闫西山,还有两个是闫西山属下的两个大统领,张冠壮和另一个姓洪的大统领,另一个是削了康大伯首级的御林军‘神策营’的尹大统领,号称‘半剑夺命’的尹姓男子。 那匹夫大叔口中的闫总统领,莫非正是御林军射生营的闫西山?严西才的爷爷是本朝开国王,与御林军总督军马善守定有交往,马英卫与马英国两兄弟半途离开,虽然说了是家中母亲有病,但事发太过突然,莫不是他家里人知道此事,故意把两人叫开了。还是,马家兄弟本就知晓此事? 一身材魁梧的老者冲那大叔怒喝道:“放屁,我们和这小子从未谋面,你不叫出来,他怎么能猜出来,蠢啊你!”那大叔颤声道:“禀告闫总统领,这小子却是说了是严西才派咱们来的!”“他派咱们来?他有那么大的能力吗?我看你是吃错药啦!这小子一咋呼你就抖露出来了吧,蠢材!” “闫总统领莫要动怒,那严家小子口无遮拦,兴许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让周同小儿知道了。再说,知不知道又有何妨,区区四个后生小辈罢了。”说话的身材矮小,一身红衣,上唇两溜八字胡,下颚无须,一双倒八字眉下两只绿豆小眼睛精光闪闪。闫总统领拱手道:“安副总统领说的是,只是我的属下如此蠢笨,让安副总统领见笑了。”“啊哈哈,无妨无妨,都是自己人嘛。” 周同问道:“闫总统领,你可是射生营的总统领闫西山?”魁梧老者一怔,随即道:“小子不错,知道我的大名,死在我的手下,也算是你的造化。” 吕文伟突然急剧颤抖,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一边摇摆,周同一手扶住了,低声问道:“文伟,何事?”吕文伟双手紧紧抓住周同递来的手掌,颤声道:“周同,闫西山,闫西山是否和你有仇?”周同紧紧盯住吕文伟的双眼,低声道:“文伟,莫非咱们的仇人是同一个人?”“不,还有一个叫洪田席的,是他亲手杀了我的父亲,还有,还有,无耻的皇帝周传河,淫贼……” 周同道:“咱们的仇人是一样的,文伟,此时最是要镇静,我们要留住性命,为我们的父亲母亲报仇!文伟,冷静,冷静,让我问清楚了。”吕文伟重重的说:“你问,我只是一时不慎,没事了。” 周同点了点头,问那身材矮小中年男子,“请问安副总统领尊姓大名。”安副总统领也不客气,“我叫安福,神策营副总统领。”“‘半剑夺命’尹无用可是你的属下?”“正是,不过他今日另有要事没来,怎么,你和他认识?”“久仰大名,未曾相识。”“哦。那就好那就好,我也就没有顾忌了。小伙子,看你生的身高马大相貌堂堂,还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并告诉你。” 安福眼中含笑,话音也似无什么恶意,周同道:“射生营的张冠壮大统领可在?”“哦嚎,你倒是认识的很多呀?什么交情?”一旁跨出一位五十岁左右的武士,躬身施礼道:“我与这小子素无谋面,也是第一次见他,请安副总统领明察。”安福一笑,摆手道:“张大统领莫急,我只是随便一问。”再问周同道:“你叫周同对吧。”“是,我叫周同。”“名字不错,却没有家谱字号,看来不是正统人家,哈哈,你,可还有认识的?”“洪大统领可在?” 正面那位大叔道:“臭小子,你竟然也知道我?”周同看清了张冠壮,回身仔细的看了那大叔,“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请问洪大统领大号?”“你没资格知道,我也不肖告诉你。” 安福笑道:“告诉周同吧,让他明明白白的走。”洪大统领拱手道:“是。小子听了,我叫洪田席,任御林军射生营大统领一职。”“洪田席,这名字好记,却不好听。”“臭小子,死到临头还说俏皮话。” 吕文伟双眼紧盯着洪田席,双手紧握的拳头似乎随时将爆发而出。周同从未见过文伟这般表情,知道是仇恨所致,抓住一只拳头道:“文伟,遇事你是最冷静稳当的,今日我们兄弟断不可随便把性命丢到这里。”吕文伟道:“周同放心,我会克制自己。” 安福道:“周同,嘀咕什么?还有要问的吗?”周同想了想,“今天是奉命来杀我的吗?”安福笑道:“哈,算是吧,我们都欠开国王府的人情,我也是顺道来看看热闹,这几位才是要杀你的正主,来来来,我给你引荐引荐。”手指左侧两位年长武士道:“这两位都是王府来的,李舒俊李大侠和蒋宇豪蒋大侠,他们左侧的那五位是射生营的统领。”再指右侧紧挨着他的一位年长武士道:“这位是我的下属,职位低了点,姜宇衡统领,善使暗器,而且大都是有毒的,我们神策营的毒还可以,一般是见血封喉的,你可小心了啊。” 周同拱手道:“多谢安副总统领讲的明白。”安福笑道:“不要客气。”指着其余一众武士道:“其余五十名兄弟是王府过来帮忙的,呵呵,还有什么要问的?” 周同暗自探查对方内息,王府的李舒俊和蒋宇豪深不可测,闫西山和安福似乎还在两人之上,张冠壮与洪田席弱了些,却也比自己略强,姜宇衡飘忽不定,时高时低,却不知练的什么内功。五名统领与文伟在伯仲之间,其他五十名武士也还不差,虽然比不上唐家兄弟,但王府的一般侍卫能有如此身手已经是超出预料了。今日之事如此凑巧,天让我遇见三个杀父仇人,但却无法报得了仇,逃走也是不易。 安福笑道:“怎么,我们的身手你也探查的差不多了,还有要问的吗?”闫西山道:“安副总统领何必与他废话,打发了上路便是。”“唉,不瞒闫总统领说,我是爱才之人,这周同身骨奇佳,若果做了我的弟子,保准儿十年内赶超我等,可惜,为了一个女子得罪了王府,大大的不值当,可惜,可惜。” 周同道:“请问安副总统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此处?”安福道:“傻了不是,王府的眼线何其多,你们一出皇家武馆就被盯上了。”“我们其余学友是你们想办法支走的?”“呵呵,我们可没那造化,只是听令行事罢了,好吧,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一并告诉你,你也能安心了。”“洗耳恭听,请您讲。” “好。你呀,不应该得罪严西才,詹玉刚为你挡了一次,把严西才打的到现在还未痊愈,这笔账,也只好算在你的头上。”“詹玉刚你也知道?”“大周朝的名人之后,我神策营如何不知,詹玉刚武功不差,他的老子和他老子的一帮手下更厉害,再有他家的大后台,我们惹不起,王府也不好去惹,恐怕也惹不起。”说着冲王府的李舒俊和蒋宇豪笑了笑,“暗中把你收拾了,詹玉刚也没法子,他詹家也没理由管这闲事,到时候那个,那个那个理乐国来的公主也就和王府搭上线了。” 哼,我的小柔儿岂是严西才那种人品可以亵渎的,今日如果出的去,先把那严西才的头颅剁了下来,“是严西才使计支走我的那些学友的?”“算是吧,严西才是开国王府的王储,一向和咱们大周朝的皇储关系融洽,今日是四皇子殿下使的计策,不过四皇子只是带他们离开,我们原本要想办法让你落单的,没想到你自己不知好歹,这小岛四面环水,可好否?呵呵,哦,对了,你们看到的那位皇子,就是吾皇万岁的接班人。”“是周代馨的皇兄?”“正是,他叫周代康,是我皇万岁的第四位皇子,也是正式昭告天下册立的储君。”“大周朝的储君也使这般小人的计策!”“为大事不拘小节,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用的一切手段都是正常的,再说四皇子也不肖于干这等事情,要杀你的,是严家,你要搞清楚哟,呵呵。”“那是你们一干人等做的。”“也是,我们这些人就是这般做事,要不,怎么替皇上分忧,怎么让皇上安心的掌控天下呢。”“无耻!”“无耻了可以让天下太平也没什么不好。” 闫西山道:“安副总统领,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动手吧。”“唉,好吧,这小子临死之前也没开窍,枉我一番教导,真是好可惜。周同,你可有后话,我可以帮你传给你的家人?” “我的后话就是……”周同往对方身后一指,大喝一声:“闫西山,看后方何人!” 第一七一章迎强敌仇血重并发 “闫西山,看后方何人!”周同一声咋呼出奇的响亮刺耳,闫西山等人不由的往身后看,周同道:“上屋顶!” 众人都看了,安福却没看,笑道:“周同要跑了,洪大统领截住他。”对身边的姜宇衡道:“你试试暗器,看掷一下能不能全部打中。”“是,安大人。”姜宇衡手中滑出八枚紫绿色的小小飞刀,个个如拇指般大小。飞刀在姜宇衡手中只停留了一霎,话音中已疾射了过去。 周同大喊中最是注意安福与姜宇衡,见二人未动便知道不好,屋子前面的洪田席等刚一动脚,姜宇衡的八枚暗器已然射了过来。 ‘好快!’周同听了安福讲过姜宇衡暗器的毒性厉害,自己体内有亿年青龙宝玉,怕伤了文伟三人,更来不及告诉三人,天地之气瞬间入体,飞身抢在三人身后,拿出莫小柔传教的手段,双臂伸展,恍惚间幻化出八只手臂,八只虚幻的手掌如魅影般抓住了飞来的八把飞刀,旋即回收到了双掌,各握了四把。 这般能耐是莫小柔私自传授的改良版《千手药器》,三年前力敌沙龙帮六长老时用的正是此种手段,据说练到大成可幻化出一千只手掌。按莫小柔所说,千手药器本来是炼制丹药所必须的手段,千草厅丹药闻名江湖,随便一种药丸就需要几十上百种药料,某些丹药甚至要几百上千种药料,炼制时不仅依靠火候,放置的前后顺序与时机更为重要,有时这一刻需要同时放置百十类这种药料,下一刻需要放置另外几十几百种药料,一个人两只手自然不够,人多了又不能掌握恰当的时机,千手药器正是最佳的炼制丹药的手段,也是千草厅不外传的绝技之一。 莫小柔的姥姥莫晓别出心裁,将其用在接发暗器上,却又是一门神技,于是传授了莫小柔,再传教了周同,按莫小柔说,此手段与千手药器已有区别,是姥姥自创,不算千草厅的武学,要算,也只能算百草园姥姥的手段,不算违反千草厅的门规。 只是周同学的不周全,幻化出十来个虚幻手臂还行,再多也就不行,如此,刚能接了飞来的暗器。 安福叫了一声:“哎呀,好手段,小子不错啊,只是可惜,姜统领不要气馁,那小子是个高手,你再射,就射周同。”姜宇衡双手一挥,前后再次飞去了八枚小刀。 周同接了暗器催促三人,“不要后看,快跃上屋顶!”三人再不犹豫,纷纷打出一掌轰退迎击的洪田席等人,纵身飞跃。迎来的十多名武士稍一停滞,洪田席却不停,一杆长枪直往周同身后扎来。 ‘你个蠢人,不去阻挡前面的文伟三人却专来刺我,看我今日让你死!’“着!”周同喝了一声,双手同时飞出四把飞刀,刚要射出另外四把,头皮乍地一凉,身后风声已至。匆忙间幻化出十多个虚无的手臂,转身之间迎接袭来的飞刀,“呲、呲、呲。”三声微弱的刺穿声,三枚小刀刺中三处,肩膀一处,左右手臂各一处,双手抓住了三枚,另两枚飞过三尺,距离洪田席还有些距离时突然下坠,掉在了地上。 那边安福笑道:“姜统领好手段,呵呵……”闫西山等人回过神来,纷纷围了过去,安福道:“闫总统领,周同中了暗器,不用管了,去了结其他三个小家伙就是。” 三处伤口顿时酥麻难当,丹田一侧的秦青龙玉闪出一面白光,顿时把酥麻抹的不见。安福的话周同听在耳中愤在心底,‘好手段,这安福说话平易近人,看杀人如看杀猪宰羊,绝不是好人,好手段,猪贼,看我手段!’内气鼓动间将射入体内的三把小刀激出体外,内气澎湃来到劳宫,双手前后分了六道射向洪田席。 周同发射飞刀时全力使了内气,七把小刀分了六路极快的射了去,短暂的激射中发出轻微的哨音,可见速度是极快了。 洪田席刚挡开前四把飞刀,眼看再来七把,慌乱中罡气并出,将长枪舞出一面屏障,谁知周同射来的飞刀力大,竟然不被击飞,而是被舞动的屏障搅的粉碎。旋转的屏障打碎了前面的五把,第六把打碎了一半,另一半硬是穿过罡气飞入他的右腿半寸许,未等他感知,第七把也穿了进来,恰巧刺在他的下身,虽然不深,但也足以让他从此断了根本。 “哎呀不好,休得伤了洪大统领,找死!”闫总统领与张冠壮等人急急叫喊,洪田席却还是卧下了。 洪田席捂着下体跪在地上吱呜道:“快,快让姜统领拿解药……”周同抢步飞奔时抓起姜宇衡,依靠惯性随手扔出去,姜宇衡身体撞断大屋的木门,飞进了屋内,一声哀嚎。周同一刻也不停留,速度极快,双掌全力击出,掌气打退十多名武士,身体随即激射而上,正是自己组创的轻功,‘轰天飞射’。 “好快呀!”安福赞叹了一句,“这小子确实有过人之处,真是太可惜了。”大声道:“闫总统领,要不要我出手啊?”闫西山首先跃上半空,却也能换气讲话,“先不用,看老夫料理了他!”“哦。”安福问身边的姜宇衡,“你的五花毒反应怎么这么慢?回头换一种好了。”姜宇衡垂手道:“这五花毒只一个呼吸就会冲入脑核,第二个呼吸就会失去意识,第三个呼吸,人,基本就没用了。”“啊?快,快去把洪大统领救了来,咱们的暗器扎在闫总统领的下属身上,扎死了面上不好过。” 姜宇衡去了,安福看着半空中周同与闫西山对了一掌,掌力虽然弱了些,但人还是神气活现的,竟然靠着闫西山的掌气飞的更远了,“哎呀这小子,不怕毒吗?我去看看吧。”微微屈膝,身体窜了上去,快如闪电。 周同硬接了闫西山一掌,靠着后撤惯力卸去了对方大半掌力,胸口一阵发闷,三处伤口激射出三道血柱,吕文伟三人已跃过房顶朝着下方飞跑,敌人太强大,快快跑了吧。 几个纵跃已拉近和吕文伟三人的距离,闫西山也同时赶了过来,“周小子着镖!”周同不及回头,周身布满天地之气,一招‘凌云飞转’,身体顷刻间斜着往左侧疾驰了七八米,哪只闫西山并未出镖,人却已经到了,和周同持平,两人相距不过六七米。 “周小子接招!”闫西山拔出腰间一把阔叶黑刀,将刀鞘拽了下来,顺势投向周同的奔跑的前路。 周同跑的正猛,刀鞘横着飞来,正挡了前去之势,身体稍微停顿,那边闫西山已然到来。一把黑刀分出三面刀气,也是挡在了前去的路,周同无奈,手中也无兵器,停下脚步斜着劈空一掌,阻了闫西山来势,再往左侧飞跑。 “周同,看招!”安福如鬼魅一般的身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左侧,待周同看见的时候,对方的掌气已然袭来。阴寒的掌气,带着黑雾打了过来,周同来不及回避,双掌同时推出,阴寒的掌气透过自身的掌力撞在手掌上,直似冰针扎在掌心一般,冰冷瞬间穿过手臂,正要往心脏奔袭,丹田一侧的青龙玉再次发出一道光辉,将寒冰之气抹得干净。 “周同,我这是寒心掌,比闫总统领的略好一些,你觉得如何?”安福打了一掌便停了,笑眯眯的看着周同。“你是个人面兽心的恶毒畜生!”虽然依靠青龙玉消除了寒毒之气,双臂还是一时麻痒难当,周同知道对方掌气恶毒,心中愤怒。 “恶毒畜生?这般厉害?呵呵,别说了,闫总统领的寒冰掌来了。”安福笑眯眯的背了双手,似乎在欣赏此山坡的一番美景。闫西山掌气已至,又是一股寒冷之气,周同逃无可逃,双掌上下一搓,一团拳头大小的急速旋转的能量球瞬时击了出去。 “嘎”地一声,能量球炸开,闫西山本来是单掌击出,见周同掌气怪异,另一手臂忙挥刀射出两道刀气,却被能量球炸了个粉碎,黑刀也被强大的力道蹦的飞了,寒冰掌掌气被摧了个支离破碎。闫西山措手不及,急退时终被刮破了两溜袖口,面上也是火辣辣的。 安福略微惊诧,“这是何种掌法?真是怪异,若是带些毒粉进去,岂不更好。” 闫西山受阻,王府来的李舒俊和蒋宇豪将将来到,两人也不说话,同时击出双掌,周同连忙挥掌迎击,两道雄厚的掌气将周同的掌力完全击垮,打在周同前胸,宏大的力道将周同的身躯轰击的飞了起来。 “呀呀呀,周同的一招怪拳法吓着了王府的两位大侠,这般大的掌力,周同可真是吃不消呀,呵呵……” 周同滑动中胸口沉闷无比,丹田一阵痉挛,一道极热冲口而出,喷出一溜粘稠的鲜血。身躯掉落在斜坡上,力道依然不减,口中喷着鲜血朝下方滚落。 “这小子真是能挨打啊,哎呀,这下不行了,估计差不多了,唉,好看的戏要收场了。”闫西山等人随着周同往下飞奔,安福叹了口气,跟着往下走。 吕文伟三人本已跑到湖岸,又奔了回来。周同滚到岸边地势平缓的沙地上,吕文伟抢步抱住,看周同时,面色发白,嘴唇发紫,身躯不停的颤抖。 “周同!周同!”吕文伟的心仿佛也在颤抖,紧紧的抱住周同,大声的喊着,单思彤和吴云钊双双护在两侧,双手拿着同样的两件兵器,梅花戟。 梅花戟是短打兵器,长不过一尺许,手把三寸,前面分了三个叉,两边短中间长,适合小范围对敌。 “周同!周同!”吕文伟急促的喊着。周同恢复了意识,张嘴吐出堵在喉咙里的粘血,“文伟,扶我起来,扶我起来!你们快逃!”吕文伟道:“无妨无妨,我们一起应敌便了,我不会放下你不管。”“文伟,敌人太强大,我们不是对手!”“周同,死则死亦,岂能贪生怕死。” 敌人围了上来,远远的安福大声道:“周同还没死吗?别着急,慢慢来,慢慢来!” 周同最恨此人,“文伟,快扶我起来,我们一起杀敌!”闫西山道:“好啊,一起杀敌,弟兄们,好好练练手,咱们一起慢慢杀了他们!” 一众五六十人围了上来,一面是湖水,周同站起来,看到单思彤二人拿着同样的兵器,文伟却是空手,“敌人太强大,文伟,你们逃了吧。”单思彤吴云钊同声道:“不,我们陪你应战!”吕文伟重重点点头,“周同,一起战!” 周同的眼眶涌出两滴清泉,“好好,三位兄弟,下辈子我们再相聚!” 第一七二章险求生初用水明拳 周同幼年时虽然口齿不清,脑子蠢笨,却是记忆中最快活的年月,李尚志治疗以后的日子里,多数是痛苦的,每次稍微有一些希望,总会遇到无法抗拒的波折,身心遭受他那个年纪难以承受的摧残。天山五年的学武时光虽然吃了些苦头,但总算苦尽甘来,学了一身的好本事,不幸在肃北领遇到‘铁胆双锤’吕和年,几乎丧了性命,而这次的敌人比吕和年更加强大,单单闫西山一人就可胜了吕和年,而安福与那王府的李舒俊和蒋宇豪更是其中的超级高手。此时,周同再一次身受重伤。 “呵呵,周同小子快不行了,那仨小子武功平平,闫总统领,周同削了你的衣袖,何不以一敌四,也让王府的人看看咱御林军真正的手段。”安福说着话,不看闫西山,笑眯眯只看李舒俊与蒋宇豪。 “好,安副总统领说的是!”闫西山冲李舒俊与蒋宇豪双手抱拳,正好展露出烂了的袖子,“二位只管看着,让老夫一人送他四人上路!”李舒俊道:“如此有劳。”神色平常,对安福投来的笑脸也不予回应。 安福吩咐姜宇衡,“你去湖里等着,看谁想逃了,拿你的小刀子射他。”姜宇衡领命,纵身一跃飞过众人头顶,速度也是快极,转眼落到湖上,却不下沉,双脚踩在湖水之上随着微波轻轻摇曳。蒋宇豪道:“安副总统领,姜统领好轻功。”“啊,呵呵,一般一般,他发暗器的手段才是拿手的活儿。” 张冠壮道:“总统领,要不属下把您的五风刀拿来?”闫西山老脸微红,啐了一口浓痰,“要你他妈的献媚,看老夫单凭双掌解决了他们!”狠狠瞪了张冠壮一眼,转身猛劈一掌。 劈来的掌风带着寒气,是寒冰掌,周同自小受尽此阴毒掌气的残害,更是恨极了出掌之人, “三位小心,且莫让寒冰掌侵入体内!”快步向前走了两步,双掌并出掌气,提掌推了出去,“嘭”地一声,周同翻了个跟头,闫西山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 吕文伟飞身跃过周同,“周同侧旁伺机出手,今日能杀了闫西山,也算不枉!”同时双掌击出,闫西山也来一掌,又是一声爆响,吕文伟退了三步,口角溢出一溜鲜血,闫西山进了一步。单思彤与吴云钊手持梅花戟两侧夹击,闫西山仍不退让,身体四周骤然聚拢一团罡气,双掌来回交叉,只凭掌气击打两人的梅花戟。只是三招,将二人震退了数步,吕文伟提掌加入战团,三人堪堪打了起来。 闫西山力大拳重,十数个回合过去,三人只有招架之功,闫西山瞅了空子猛劈单思彤,吕文伟奋力解救,哪只闫西山冲的就是他,翻掌抵住吕文伟来势,再一掌打在吕文伟当胸,“呜哇……”吕文伟身体直直的往上飞,鲜血如血柱般激了出来,单思彤二人如疯了般拼命出招,怎奈闫西山武功太高,掌气之下根本无法近身。 “文伟,我替你杀敌!”周同奋力挫出一团皮球大小的能量球,“躲开!” 周同是向单思彤吴云钊说的,二人倒是躲了,闫西山吃过亏,躲的比二人还要快,周同双手扣着能量球猛向前飞走,“你俩往后撤!” 周同双眼泛血,语气更是坚决,单思彤两人忙往后退,那闫西山也急忙往另一方后退,口中大喊:“小心他的怪拳发出的掌气!” 闫西山跑了稍远,周同却也不管,照准人多的一面推了出去,那些武士不知厉害,退的不如何快,武功稍高的武士将手中的兵器挥出刀气,欲要破解飞来的掌气。能量球到了近处,周同意念一松,“嘎”地一声炸开,将周围七八个武士炸的翻飞,四名武士炸地血肉模糊,当时死去。 周同推出时力道过猛,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张冠壮大喊道:“他就这一拳的本事,兄弟们上,把他剁成肉泥!”四五十名武士纷纷围了过来。 安福笑道:“无非是掌气借了风势打的远些,有何惧哉,闫西山内功比他高深的多,这还惧他。”大声道:“闫总统领,你不以一敌四了吗?”闫西山老脸又是一红,“这小子怪拳不容易破解,其余三个死定了,咱们速战速决吧。”大喝道:“兄弟们一起上,把这小子给我分尸了!”握掌也跟了上去。 周同飞退到吕文伟身边,“我们不能轻易舍了性命,两位抬着文伟往湖中撤退,我来殿后,不要管我,不要往回看!”单思彤道:“师……周同,我们哥俩和你一起战了便是!”周同急道:“敌人太强大,去了只有送死,我护送你们过去。”吕文伟弱声道:“湖中有姜宇衡拿着暗器,我们很难过去!”周同紧接道:“放心,我有收拾他的方法,待我说走时,你二位扶着文伟只管往湖对面游!” “周同!”“三位听我的,我有保命的绝技,定能让咱们冲出去!”闫西山张冠壮和四五十名武士已经围了上来,周同右手手掌平平推过头顶,左手手掌平平压在下腹,两手掌翻转再极快的合拢,掌心对在一起,空气中突然显出水纹般的波动,下方左手手掌四个手指飞快的往水中的姜宇衡挥动,同时大喊:“跑!”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从左手四个指头激射出四道似水非水、似气非气的如麦芒般的形状的尖状物,稍远一些,肉眼几乎无法辨识。四道水气一样的针状物射出,紧接着又是四道同样的针状物,眨眼之间连射了十多道。 单思彤吴云钊搀着吕文伟先跑了一步,水气针状物顷刻超过三人射向姜宇衡,一溜十多道水气针状物,一道四枚,并未有穿破空气的破空声,空气震荡也微弱几乎不可闻。 姜宇衡观察的仔细,周同却挡在三人身后做了动作,水气针状物待三人跑了一步方才射了出去,姜宇衡乍看三人要跑,手中翻出六枚小刀时水气针状物已到了,待到察觉时针状物“吱吱吱……”一连串射进了体内,身体感到了数十道冰凉,丹田不幸也中了一枚,水气针状物刺破丹田脱离了天地自然之气,脱离了周同的意念,化作雾气自行散开。 姜宇衡再要发出小刀,丹田一阵剧痛,内气冲破那道小口散了出来,全身内气外泄,六枚小刀“波波”地跌落湖水,姜宇衡暗道一声不好,全身颤抖,中了水气针状物的伤口神经传来了痛感,身体再也无法漂浮在水面上,只半句话,“安副总统领……”后半句应是求救的意思,只是嘴口被湖水淹没,说不出来了,进而整个身子沉入湖中。 单思彤与吴云钊在水中跑了三步,湖水还未过膝,姜宇衡已沉了下去。 闫西山等人追到近前,周同双掌如喇叭状推开,空气瞬间扭曲,双掌内化出无数水气针状物激射而出,如数十上百人在一个点同时连续的拉弓射箭一样,水气针状物散开了射向闫西山等人。 闫西山吃过亏,奔跑时一直落在后面,见周同使了动作远远的姜宇衡突然沉入湖水便知不妙,再见周同双掌翻出时空气有异样,急忙停了下来,一层如实质般的罡气布满全身,双掌平推在当胸,浓厚的掌气在掌心出徘徊。 上千个水气针状物射向毫无防备的四五十名武士,个个挨了正着,少则三五枚,多则十几二十枚,张冠壮有罡气护身,一杆长枪舞了个密不透风,奈何水气针状物不惧内气外放,罡气随意穿过,只有遇到挥动的长枪才被打的四散不见,双腿与箭头中了三枚。闫西山离的稍远,只是水气针状物不惧掌气,一枚扎进右掌,两枚扎进下腹,胸口也中了一枚,只是离的远,闫西山应变感知能力高人一等,后退之势飞快,力道弱了,仅仅深入半寸便融化了。 奔跑中的四五十名武士纷纷倒地,安福本要先救姜宇衡,见闫西山如见了鬼一样的往后疾撤,略停了停,再见王府的李舒俊与蒋宇豪跃到周同那里,随即击出掌气,再见周同双手搓了一下,双手间空气抽动,只是李舒俊与蒋宇豪武功高过周同太多,周同发那怪掌也需要少许空隙时间,能量球未击出便“嘎”地一声炸开了,李舒俊与蒋宇豪蹦起了两米,前身衣服粉碎,被能量冲击波冲击的四散。 周同见李舒俊与蒋宇豪掌气雄厚霸道,知道二人决要取自己的性命,急忙催动丹田再出风明拳,两人武功太高,速度快的不可查防,双掌搓出能量球时两人已在近处两米推出了掌气。能量球遇到对方强大的掌气便往后退,无奈之下就在身前炸开了。 周同全身衣服被炸的成了粉末,全身一丝不挂,能量球的能量与他本命契合,身体非但没有受伤,抽空了的丹田反而获取了少许内气。李舒俊与蒋宇豪就没那么幸运,好在周同内气所剩不多,急促间发出的能量球威力过小,两人乃是当世武学高手,出掌时已将护身罡气催得厚实,掌力抵御了大半冲击波,身体抗击打能力也是超强,皮肤被刮了一层,双手也是鲜血淋漓,只是没有受了内伤。 五十多名武士在地上翻滚着哭爹叫娘哀声一片,闫西山心有余悸的站在那里,似乎在自疗身上的伤口,张冠壮与武士们一样躺在地上叫唤,李舒俊与蒋宇豪献血淋淋,也似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安福眨巴眨巴眼睛,仰头望天,口中喃喃道:“此子乃奇才也,哪里学到这般本领,可惜可惜,如此除掉了他,我心不安,我心不安啊!”将沉入水中的姜宇衡也一时忘记了,“啾……”一声如鹰唳般的厉哨声震燕湖,响彻云天。 安福动了,如一只厉鹰飞射了去,身后留下一道残影。 第一七三章临危难绝处又逢生 周同已无力再战,吕文伟三人游进了湖水,心中稍感安慰,安福却到了。 一只细小血红的小剑出现在安福手中,薄薄的小剑长二尺,最宽处不过一寸,剑未到,血腥之气先至,“周同,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我正面击你,你能躲过三招,我便不再理会你和他们之间的事情。” 剑至,血红的小剑,带着浓郁血腥之气的小剑,周同内力所剩无几,再也无法发出风明与水明拳了,不等安福话完,内息极快的引带着天地之气,以最快的速度汇与双脚,身体瞬时如箭一般飞身跃起,正是自己组创的轻身功法‘旱地拔葱’。 安福速度太快,向前疾驰时周同向上飞射,安福的身体竟然在不换气不减速的情况下转了方向,和周同一样的方向,剑来,朝着左胸刺来,快的只是一瞬间,周同不再顾忌性命,双掌并出所有掌气护在胸口。血红小剑刺中周同左手,刺进左胸,周同左手奋力往外拉扯,终于离开心脏毫厘。 周同疼的嚎了一声,修长健硕的身躯跌落下来了,重重的摔在湖边,安福同时落在地上,与周同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好,周同,你躲过我的一剑,再有两剑,我就可以离开了!” 湖中的吕文伟三人再一次折了回来,吴云钊开口讲话:“安福,你可知周同是何人的徒弟?” 安福微微一惊,这般身手,师父自然是极为厉害的了,“呵呵,我倒没看出来他是哪个门派的,小朋友,能否告诉我?”吴云钊道:“我是不能说的,不过,你若真的杀死周同,一定会后悔。”“哦?他师父很厉害?”“是,他的师父太过强大,已不是你所能猜测出来的强大!” “呵呵……”安福慢慢转向吴云钊,“他强大的师父会让他拜在武馆里的武帝门下做记名弟子,还能如何强大?你为了拖延周同的死期,竟敢威胁我,呵呵,还是你先去死好了!”血红小剑再动,安福随着小剑霎时间来到吴云钊身前,单思彤与吴云钊同时抵挡如幻影般刺来的小剑,梅花戟未触及到小剑,小剑已然刺入吴云钊左胸,透穿了过去。 安福得手既撤,刹那间又回到了周同的身边,“小伙子,你本不值得我杀,谁让你威胁我?”低头看了周同,身下鲜血摊了一大片,人却不动了,“你小子,害我杀你却没杀成,败坏我的名声,真乃气人!”回头招呼闫西山等三人:“闫总统领与王府的二位大侠,你们仨受了周同的调戏,他还没死透,看谁愿意亲手结果了他。” 安福摇了摇头,很遗憾的再看了周同一眼,见真的不动了,缓缓往岸上走去。 李舒俊道:“此子不除,后有大害,我等奉命而来,只好亲手去结果了他!”与蒋宇豪手中各多了一把如白条一般的长剑,缓步走向周同。 单思彤搂抱着吴云钊,见他张着口极力吸气,却是只能呼出而吸不进去,吕文伟伤身甚重,无力的半跪在一侧,再看李舒俊与蒋宇豪就要走近周同,突然张口大叫:“师爷爷,师爷爷,我们都要死了,都要死了啊!”声音悲壮嘶哑,“您怎么还不到来啊!我们,我们保护不了啦……” “谁在那里喊叫?”一声似乎老者发出的声音,似乎很远,远的不知所踪,似乎很近,近的就在耳边,清晰可闻,李舒俊与蒋宇豪驻足观看,安福突然变了脸色,“谁?”身体拔地跃高,飞起近乎五十余米。 “是我。”声音还在耳边,湖对岸显出一黑影,一眨眼黑影变大,是一位老者,再一眨眼,老者到了。 老者是张刚,皇家武馆的馆长张刚。 “你是皇家武馆的学员吗?”张刚问单思彤,“是是,您您……他们要杀我们,请,请馆长救命!”单思彤泪流满面,一边说话一边磕头,张刚手指周同等三人,“他们三个也是皇家武馆的学员?”单思彤道:“正是,那一个快要死的是周同,我怀里的吴云钊也被那红衣红剑的矮人刺中了心脏,这是吕文伟,被他们的人打成了重伤。” 张刚弯下腰伸手抚摸了吴云钊,对单思彤道:“你给他输气,让他体内的血液正常流转。”再抚摸了吕文伟的后背,吕文伟只感到后心一阵舒坦,将前胸的浊气扫了个干净,伤势似乎好了大半,张刚轻声道:“不要讲话,好好静养。” 张刚一步来到周同身侧,也是一手抚摸在后背,周同悠悠转醒,“馆长大人,是你?”“护住心脉,给自己止血。”张刚起身,缓缓走了数步,李舒俊与蒋宇豪却退了十数步。 张刚拱手,缓缓道:“诸位,不知我皇家武馆的学子犯了何罪,让你们如此众多的高手围攻他们?”李舒俊两人不接话,闫西山后退了数步,也不答话。安福飘了下来,面目堆出笑容,躬身道:“原来馆长大人,不知您老人家怎会到了此处?” 张刚微微一笑,“我与周副馆长陪同拥亲王来此地游玩,你可是御林军‘神策营’安副总统领安福安大人?”安福拱手道:“小人正是。”张刚再问,“这位莫非是‘射生营’总统领,闫西山大人?”闫西山道:“小人正是。”说话间又退了两步。 张刚手指李舒俊与蒋宇豪,“此二人未曾谋面,却不知是何方高人?”李舒俊两人不答话,张刚又问,“这一帮武士大半不是御林军两营的武士,却是哪里来的?” 安福笑道:“他们被四个年轻人打伤了,我和闫总统领过来看看。”“哦?是吗?”张刚手指周同与吴云钊,“此两名学员的剑伤莫不是给安大人的血红剑看了一下,那名叫吕文伟的学员不是中了寒冰掌?” “这这……”安福一时不能回答,闫西山却又退了两步,张刚问:“安大人闫大人,二位可有御林军总督军马善守大人的手谕?”安福连忙摇手,赔笑道:“没有没有,张大人大人大量,这件事情是不小,等过了此节小人和闫总统领亲自登到您的府上,向您细说其中的缘由。” “怎么?如此隐秘?难道是奉了当今圣上的密旨?”张刚平淡无奇的看了安福一眼,看的安福一阵哆嗦,身体躬了九十度弯,低头道:“张大人,并没有皇上传下来的旨意。”“哦,那还有谁能管辖得了你二位大人呢?” 安福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来这里看一看,见武馆的学员出手狠了些,故此,故此也就不小心出了手,请,请张大人多多……”“住口!”张刚睁开圆目,横扫了一周,喝道:“你二人身为御林军两大总统领,朝廷重臣,竟敢残害无辜,滥用私刑,这四人还是皇家武馆的学子,天之骄子,吾皇万岁口中的金娃娃,却被你等随意杀戮,这还了得,待我禀明圣上,讨还我皇家武馆的公道,给这四位学子以及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 安福汗都流出来了,垂手求饶道:“我等犯了天大的错,悔之晚矣,请张大人不要将此事禀告圣上,我和闫大人全听您,认打认罚,就是死在您的手上,也甘愿了。” 张刚哼哼冷笑,“杀人时怎不这般想,晚了。” 那边李舒俊躬身施礼道:“张大人,我和蒋大侠是开国王府派遣而来,本来只是要拿其中一位学员回王府问话,怎知这四位学员甚为强硬,您都看见了,我们的人都躺在地上哀叫呢,我二人也不小心中了那周同的暗算受了伤,无奈之下,安副总统领才出手相助,刺了两位学员一剑。”安福连忙道:“正是正是,小人本来就是看热闹来的,看不过周同那小子发狠杀人,这才出手相救大伙儿的性命。” 张刚冷冷看着李舒俊,“你好会辩解,我来问你,你要拿谁回王府交差?”李舒俊道:“就是那杀人最多的周同。”“他犯有何罪?”“……禀告张大人,我二人只是奉命前来捉拿,至于周同犯了什么罪我等也不知情,请张大人亲自去问严王爷就是。” “哈哈,好大的胆子,拿严王爷来恐吓我!你二位听好了!我大周官办武馆是严家先祖一手创立,为的是我巩固大周朝万年基业,为我大周千万护国大军输送治军精英,是为我大周太平盛世稳固之基业。开国王大将军严凯当年立下严规,官办武馆为大周军机部直属,严家子孙未有当值不可干涉。皇恩浩荡,当今圣上勤勉为政,勤政为民,英明神武,感念开国大将军当年的丰功伟绩,刺封严王爷为终身名义馆长,以示对前人的缅怀,对后人的爱戴,却不是让你等拿着开国王的幌子到处行凶作恶。凡我皇家武馆的学子,莫说是严王爷,军机部处罚一人也要得到皇上的朱笔圣谕,这一点,难道你等不知?如若果真是严王爷命你前来处断我皇家武馆学子,圣上倘若知晓,也会怪罪他私自囚人,若按大周律,定会治他干涉内政、无视朝纲国法之罪。” 一段话说的李舒俊二人大汗淋漓,张刚问道:“我再问你,严王爷是否命你等前来捉拿这名皇家武馆学员?这四人已有三人生命垂危,你所说出的话是否属实还当别论,相信圣上也不会偏听一面之词,我当问了明白,今日便和拥亲王上朝面圣,定要说个明白!” 那蒋宇豪突然跪了下来,“张大人,此事与严王爷无关,是小人看那周同不顺眼,找了几个相好的过来,本想着教训他们几个一顿就是了,没成想四位小英雄都是果敢英武之人,于是不由得大打出手,安副总统领碍于情面过来帮手,于是,就成了现在这般情形。”“你所说的可是真话?”“句句属实,此事绝与严王爷无半点干系。” “如此……”张刚手指五十多位受伤武士,“你等先给这干人等施救,他们也是受了你的蛊惑所致,等到拥亲王与周副馆长来到,我们再做理论。” 安福一阵发呆,一阵咬牙切齿,喃喃道:“你张馆长是大周朝武学第一人,皇帝见你也亲三分,我们斗不过你,玩心眼也玩不过你,我还死了一位得力助手,我,我好倒霉啊!” 第一七四章同师门天涯共与存 拥亲王是周传水周副馆长的父亲,当今圣上的亲皇叔,掌管太庙,每年数次祭祀大典都由他负责,虽然没有实权,但身份在哪儿摆着,上了大殿皇帝也要给他搬一把凳子坐下。 拥亲王与周传水姗姗来迟,却问了个明白,周传水无甚能耐,却对外最护犊子,根本不相信那蒋宇豪说的话,力荐父王要去开国王府问罪。拥亲王却是人老猴精,把事故推给了张刚。 张刚当面陈词,又是一番理论,说的对方哑口无言,让拥亲王与周传水作证,把事情坐实,却不说明如何处断,带着周同四人疗伤去了。周传水临走撂下一句狠话,也陪着拥亲王走了。 安福等人面面相觑,几个人的把柄让人家握了个结实,结果如何还未可知,自己的人倒是死了不少,‘射生营’洪田席大统领未能来得及施救,当时就死了,‘神策营’姜宇衡统领首次随同安福出来应差,也沉入水底散了功憋死,王府来的武士个个精挑细选,死了十多人,除了安福,其余等人或多或少均负了伤。 安福牵着闫西山的手,“闫总统领,闫老哥,今日是你我哥俩的霉日子,回去好好洗漱一遍,晚上再多放几把干火,明日一早就好了。”闫西山道:“可惜了我的洪大统领,日后见了总督军大人,该如何交代?”“唉,我不也一样,姜宇衡这小子刚出道,第一次出来就送了命,我还在我家大人面前夸耀了数回……老哥,此事先不忙让总督军大人知晓,且看张刚那老匹夫如何玩我们。”闫西山左右急看,“嘘,禁声,张馆长不是我们可以在背后议论的。”安福望向远处,小声道:“老家伙再神,也总不能是千里耳吧。”“安副总统领,还是小心为妙,张馆长的神技咱没见过,还没听过?” “周同,你醒了?”此时的张馆长却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者,亲手端了一碗汤药喂了周同。 周同恢复能力本就超强,剑伤已无大碍,只是精力匮乏,内力消耗过甚,人也憔悴,“张馆长,今日幸亏您及时赶到,否则,我们四人都会死在他们手上。我,我给您磕头了。”张刚笑着扶住不让下跪,“你的头我可不敢受,呵呵,今日没外人,小师弟,我与你说了吧。”“小师弟?”“是啊,今日也不是今日,而是今日的第三日了,哈哈。” “张馆长,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怎么会,小师弟看过咱们天山的《联络人名录》吧?”“张馆长,您,您是天山派弟子?”“那还用说,否则我怎能知道《联络人名录》。”“那您,您是哪位师叔的门下?”“你可知《联络人名录》里有一卷我天山门下弟子的联系名册?”“自是知道的,我还着重看了的,张馆长,待我想想……” 想了片刻,周同眼睛放亮,“张馆长,您莫非是六十年前在京城拿下倭斐国那名极道刺客的,而后被那时的皇帝留在大周朝做大官的子刚师兄?”“什么大官,只是一个闲职,没听他们念到我是先冠名御封大贤达嘛,那就是皇帝册封的,我呀,只是替皇帝培养他的一帮杀手罢了,呵呵,小师弟放心,那些杀手里面也有咱们的人。” “杀手,二师兄,莫不是御林军神策营和射生营的大小统领?”张刚又名张子刚,是三师叔李元彤的大徒弟,排在贞子丹的下面,周同这里称他二师兄。“呵呵,不是,御林军四大营只是外面的人都知道的皇帝直隶机构,他们出外公干杀人也要有合法的批文,而师兄我当年培养的一些杀手,却是隐秘的,只有皇帝和若干近臣知晓,叫斩首兵团。” “斩首兵团?难道是周传河新组建的?”“不,已存在了近千年,你可知道一千年前的大康国?”“大康国,知道一些,不是和大周朝一起抵御东蒙国西鸿国等国后并入大周国的吗?”“正是,两国合并后便会有许多皇帝要杀而不敢明目张胆杀的人,于是私下成立了斩首兵团,是皇帝的私人佣兵,也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尖刀。” 周同似乎明白了一些,“啊,原来这样,那里面的杀手比那安福怎样?”“安福就是从哪里面出来的,不过安福不是我培养的,教授他的另有其人。”“安福算是高手吧?”“恩,算是高手,要不,怎么会当神策营的副总统领呢。”“这皇帝成立了这么多的杀人机构,难道真的有那么多人让他杀吗?”“呵,皇帝为了维护他的政权是不择手段的,这些还不够他用,你不是也是他的皇家龙骑卫的一名准哨长吗?” 屋外传来话,“师祖,我师弟已经可以起身,前来拜见。”周同听着熟悉,问道:“师兄,屋外的说话的可单思彤?”“不是他又是谁。”“啊,吴云钊可无事?”“无事无事,没听祥彤说嘛,过来见我们来了。”“吕文伟呢?文伟可好?”“啊,那个小伙子不错,我怕你的那帮好友担心,让他回去报平安去了。”接着对屋外道:“你俩进来吧,也和你们小师祖见一见。”周同轻声道:“这可不好意思,我们本是一个编队的同学。”张刚道:“师门长幼尊卑岂可亵渎,在外你们随意,到了屋里你就是他们的小师祖。”周同回道:“是。”心道师祖就师祖呗,为何要带个‘小’字。 单思彤(单祥彤)吴云钊(吴祥钊)二人进来磕了头,周同紧紧抓住吴云钊的双手,瞧他红光满面,不像受了伤的样子,张刚道:“小师弟放心,祥钊心脏与常人有异,偏了那么两寸,故而没刺中要害。”周同拍拍胸脯,“哎吆我的天,你真是福大命大呀,下次可不敢再那般拼命了,有我在,今后遇到强敌你们跑了就是。”吴云钊躬身道:“小师祖,正是师祖让我俩守护你的,怎会见了强敌就跑呢。” 周同看着张刚,“二师兄,不值当的,为了我,万一让祥钊出了意外,我,我可怎么交代。”“小师弟,你身负重责大任,保护你也是应该的,今后不要为此事内疚。对了,听祥彤说你那日可聚气成冰,一招射死射伤了对方五十多人,说来听听,师兄我怎么没听说咱们天山派有这样好的拳法?” 张子刚不是外人,周同道:“这是我父亲生前留下的羊皮卷中的拳法,我本来是看不懂的,后来师父看,琢磨懂了便教给我,名叫五明拳,其中一大半我到现在还不懂呢。”“五明拳?好奇怪的名字,如何能够聚气成冰的呢?”“二师兄,那不是冰,是气和水的结合体,只是比冰还要坚硬。二师兄拿笔来,我把我记下来的写出来,二师兄看,不行咱们一起研习。” 张刚也是个武痴,笔墨纸砚现成的有,周同写了一张纸,张刚便拿起来放不下了。 看到半夜,单思彤二人告退回去休息,张刚依然对着第一张纸看。第一张纸上写的只是总纲,并未深入拳理,周同精神力匮乏,熬不住了,使劲夺下纸张,“二师兄,总纲罢了,今晚咱们先歇息,剩余的我都写下来了,明日咱看风明拳,我一边说你一边看。” 张刚摇了摇手,“不是不是,这拳法道理不通,完全颠覆了师兄我对内气功的认知,我就很奇怪,体外的内力,怎么能够和天地风水接引在一起的呢?我们习练轻功虽然也要接引天地自然之气,可是要吸进体内的,还是气体呀,这这水是如何会让我们的内气摆控的呢?” 一些奇妙的现象周同也说不明白,只是感受到了天地自然之力的神奇,意海中自然有了感知,其中的神妙,却是语言无法描述的。 周同三日前自遇强敌开战直至张刚来到绝处逢生,仅仅过了五分时间,可见当时对敌是何其迅捷。为求生激战,每一次过招都是险中求胜,那般大量消耗精气神是为生平第一次,发出那水气针状物也是练就小成后第一次对敌施展,只一次,千余枚细小的水气针状物,消耗了周同近半内气,几乎所有的精神力。此种手段,正是一年前苦心钻研而悟出的五明拳第二招,‘水明’。 五明之水明拳也。 周同离开天山后无一日不在探悟五明拳的至理,一年前的一夜晚突然感悟到了天地自然之气的水之元素,默念口诀当中,一枚聚起的水气凝聚成了细针,也与自己的意念相互联系,探查时发现,此细针不仅仅有水,还有空气,是水元素和气体的结合物。意念使然,细针可停留,飞射,甚至于绕行飞转。只是水气针不能停留过长,最多也只半盏茶的时间。 水明拳与其说是拳法,不如说是一种暗器,有水无水的地方均可施展,只要空气中有少许水之元素,即可抽取了过来,亦或是大地中的,花草树木中的也一样可以收为己用,只是水元素多时耗费的内气少些,水元素少时耗费的内气多一些,主要还是操控水气针所消耗的精神力,好在周同跟着莫小柔学了无影神针,才可以一年内射出千发水气针。周同幸喜之下练的更是勤快,每晚深夜必到河边修炼,水明拳收发无声,也不怕侵扰到了其他人。 水明拳有两大神奇的好处,一是无视武者发出的罡气,拳力,兵器射出的气刃,其实三者本为一体,原是武者依靠强盛的内力所致。二是水明拳也可一次仅发一枚,内力越是雄厚,水气针越是庞大,一次周同兴趣来了,抽干了九成内力,双掌推出时出现一个长两米许,直径半米的锥状物,那其中包含了水之元素,天地之气以及自己的内力和意念,只是深夜无法看它的威力,略感遗憾。 水明拳最佳方式既是作为暗器使用,发出的水气针可大可小,可多可少,只要内力与意念足够,可随意变换,只是现如今周同初会,内力意念也显得不足。 一日有十二时辰(一时辰合现代2小时),一时辰有八刻(一刻合现代15分钟),一刻相当于一盏茶,两刻相当于一炷香(合现代30分钟),一盏茶有十分(一分合现代90秒),一分有十弹指(一弹指合现代9秒),一弹指有十刹那(一刹那合现代0.9秒),一刹那有十个瞬间,一个瞬间不过相当于现代的0.09秒,一瞬有二十念,念头出的是最快的。(纯粹个人杜撰,做不得真,经不起推敲。) 第一七五章明大义同门全大局 次日一早起来,张刚还在看那第一张纸的内容,周同笑着夺在手里,“二师兄一夜不睡就为这区区几百个字,不应该呀。”张刚道:“小师弟,此等拳法太神奇,我若搞不明白,寝食不安啊。” 门外单思彤说话,“二位师祖,何时用早饭?”周同一摸肚子,“哎呀扁了!”大声应道:“祥彤,就现在吧,越多越好啊。”张刚哈哈大笑,伸手要那第一张纸,“小师弟先吃着,我再看看。”周同笑道:“二师兄,这一张只是总纲,你还是先看看风明拳和水明拳,我都学了一点皮毛,咱俩可以参考借鉴。”“嗯,借鉴不了,借鉴不了。”张刚直摇头,“这总纲浅显的道理我都搞不明白,后面的就甭提了,你先吃,我再看看。” 单思彤端了两大筐面饼牛肉,一大盆稀粥,周同就着就吃,吃着吃着于心不忍,想想羊皮卷上那些繁多的纹路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的,自己悟出的东西也都写到纸上了,不知该如何和这位二师兄说。“二师兄,由于羊皮卷上全是一根一根的脉路,我不懂的,师父搞懂了教授我的,我怕出外不方便,没带着。哎,看来我写的不是很明白,日后回到天山,二师兄对着羊皮卷看兴许会弄明白的。”“不不不,小师弟写的已经很清楚,只是师兄我年老脑子也老了,不能理解其中的道理。”“哈哈,二师兄老还是我师父师叔老?” 周同不看张刚尴尬,引开话题,“二师兄,你出天山六十年了,没回去过?”张刚将那张纸扔到一边,拿起了一个面饼夹了些牛肉,吃了一口笑道:“每九年回去跟着师父练武一年,大师伯也教授过呀,哈哈,我的绝技大半是大师伯传来的,以后等你大些了,就会知道我的手段了,比这五明拳应该也不会太差了。” 周同知道他这是在让自己宽心,二师兄宅心仁厚,隐匿在这处处危机的京城里也真是不容易。 两人吃着说笑,周同觉得这位二师兄平易近人,性格出奇的好,却不似大师兄贞子丹那般严禁自矜,也不知平日里做这馆长是如何每日装作严肃又严谨的。 张刚想起一事,说道:“前次之事那马家兄弟没跟着掺糊,他们的爷爷现在还不知道你的事情,都是那位严西才私底下搞的小动作,我看哪,这件事情易小不易大,神策营的人大都阴险狠毒,咱们抓住他们的把柄而不往外传,他们会知趣一段时间。小师弟你就将受伤的事情按到祥彤和祥钊身上,就说你们仨人斗了一场,被我处罚了。” 周同知道二师兄要顾全大局,想的也比自己全面,“二师兄,文伟那里怎么说呢?”“哦,吕文伟那里祥彤和祥钊都事先说清楚了,你外面的伙伴儿也当成了你们比武不慎变成了私斗。”“让祥彤和祥钊不好做人呀!”张刚嘿嘿一笑,“小师弟聪明伶俐,还没法子化解?” 早饭后单思彤过来说话,莫小柔、周代馨连同吕文倩等几兄弟都在门外等候,周代馨领的头,今日必要见他们的大师哥。张刚笑道:“小师弟也该去见他们了,那莫姑娘对你深情无限,这三天晚上连续来了三次。”“二师兄没让她进来吧?”周同心中发酸,自己让柔儿担心了。 “让她进来了,没和她照面,她的医术比我的好,我于是就看着她给你疗伤啦。”周同心中感激,感激小柔儿,更感激二师兄。“二师兄,我去了,以后没事我不会过来。”“好,有事我会找你,小师弟一切保重。”周同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一时卡壳不知道该如何出口,深鞠了一躬,“二师兄,保重。” 刚出了馆长大门,周代馨第一个扑了上来,就差和周同拥抱了,“大师哥,那俩小子真大胆,竟敢和你打架,还拿兵器刺伤你,我和二师哥三师哥说了,等咱们去了极岭大荒山就把他俩给打残咯。”周同笑着摇手,“小师妹可不敢那样做,我和单思彤和吴云钊本意是切磋武艺的,是我先把人家给打伤的,不能怪他俩,要乖也得怪我。”“是吗?”周代馨很有些疑问。 “同弟!”第二个过来的是康国栋,“你咋搞的,怎么被馆长大人亲自给逮住了?”唐家兄弟左家兄弟依次过来问了,马家兄弟抱拳施礼,“大师哥,你没事就好,我们一直找人想去见你,可馆长大人亲自关了你的禁闭,谁说也不行。”周同抱拳道:“让二位师弟操心了。”康国栋道:“是啊,学员之间私斗是很严重的事情,如果把人打伤了,不论谁对谁错,按武馆的规定都要取消学籍的,看来你没大事呀?我们还以为馆长大人要开革了你呢。” 周代馨道:“大师哥谁也不能把他开除了,馆长大人也不行,我已让母后下了道懿旨给他,他敢不听!”“哟,公主殿下果然厉害。”康国栋捂住胸口,“天哪,你派来一位公主来保护我们,以后岂不是可以随便和人殴斗啦。”周代馨道:“大师哥行,你不行,你要和谁打了,我就建议馆长大人立即把你开革了。” 周同笑道:“我只是与单思彤吴云钊比武切磋,算不上私自斗殴,馆长大人已经查明,只因我们比武时刺伤了对方,才把我们关了禁闭,略作惩戒。” 吕文倩和莫小柔一起站着,周同走上前去拱手道:“文倩,文伟负伤的事情全怪我,请你原谅。”康国栋惊呼道:“什么?文伟受伤了?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见?”周同再看吕文倩,吕文倩撇嘴笑笑不说话,只好自己对康国栋说:“文伟挨我一掌,打的挺重的。”“什么,你打他?为什么?”“可不就为了比武切磋嘛,我是托大要一比三的,结果他们三个都厉害,害的我情急了出重手打伤了文伟和吴云钊。”“哦。”康国栋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这两天文伟怎么干什么都没劲头,原来被同弟打成了重伤。”吕文倩道:“栋子不要乱说,哥哥只受了点轻伤,已经好了。” 周同向吕文倩投以感激的目光,另一个目光,自从馆长屋里出来后就一直关注着自己,周围的伙伴儿早就知道和小柔儿的关系了,周同还是不愿过分显露,“小柔,我好了,不要担心了。”莫小柔点点头,眼神中的关切让周同心中又甜又有些发酸。 单思彤和吴云钊也出来了,垂头丧气的样子,周代馨抢步上去开口怒斥,“单思彤吴云钊,你俩好大胆子,竟敢把我的大师哥刺伤,今天我就要给大师哥讨还公道,来来来,让马家哥哥打你俩,看你俩能抵抗几招。” 周同笑着拉开周代馨,展开双臂一人一个膀子搂住单思彤和吴云钊,“小师妹,我们三个不打不相识,打了一架真的,现在已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和咱们师兄弟也差不多,你还和他俩讨公道嘛。”说完看看马家兄弟,眨巴眨巴眼睛。 回忆四日前单思彤和吴云钊对敌闫西山,虽然被数招逼退,可二人门户紧守,章法不乱,和吕文伟三人战闫西山十多个回合也是忙而不乱,可见武功底子很扎实,唐家兄弟左家兄弟不可相比,问了二人年龄,竟然比自己还小,单思彤小了两岁,吴云钊小了三岁。 “文伟!”吕文伟在自己屋里打坐练气,周同轻轻的坐在他的对面,四指搭在他的手腕,一个均匀缓慢的呼吸,脉搏跳动两次,强劲有力,五脏六腑均在位上,血脉通畅,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文伟,你全好了,脉象这样的沉稳。”吕文伟睁开双眼,笑道:“还能不好,张馆长亲自给我医治的,他可是武神呀!” “武神?”周同还真的不知道二师兄的武学成就,武神只是大周朝专有的武士等级称呼,但也是最高一级的称呼,能被称为武神的武者,一定是非常的存在。不知比大师兄和师姐如何? 邹凤娇笑眯眯的把周同的脉象探查了一遍,说是一遍,其实只是在手腕上轻触了一下,“师父,您这么高的武艺,看看不就知道了嘛,还用得着拿手去把大师哥的脉?”说话的是周代馨,邹凤娇笑道:“你大师哥的武功很高深,我随便瞟一眼可看不准他的真功夫啊。”问周同道:“张馆长没传你什么神功吗?”“神功?”周同故作惊讶,“师父,我是被张馆长抓了去坐禁闭去了呀。” “哈哈,让张馆长亲自抓人坐禁闭,几十年来还是头一遭,我还以为他看上你,要把你收作他的关门徒弟呢。”“师父,他太过严肃,看着也不像有多高深的真功夫的样子,没师父您好。”“哈!”邹凤娇自嘲一笑,“傻徒弟,我可不能与张馆长相提并论,他可是大周国武学第一人呀!” “啊?!”周同还是第一次听说,邹凤娇师父虽然爱开玩笑,但是说话想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她口中说是武学第一人,那就一定是了。二师兄是大周国的武功最高的人,师父呢,师父一定是比他强的,对,师父是整个鸿蒙大陆的武学第一人,记得他老人家说过,他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詹玉刚来看周同,“哎呀同弟,你没事就好了,外面打打架,怎么让张馆长知道了呢。”“运气太差,我们在西燕湖湖心岛比武切磋,正好张馆长和周副馆长陪着拥亲王去游玩,结果给撞上了,大哥放心,张馆长只是关了我们三天禁闭,这不,好好的嘛。” “哦?我第一天白天去了,张馆长神秘的很,就是不让进,还把我训斥了一顿,晚上我又去了,不小心被他老人家抓住了。”周同笑道:“结果又被他老人家训斥了一顿。”“哪儿呀,他老人家把我提着扔到了河里,说让我脑子清醒清醒,还说我是好样的。” “哈哈……”周同大笑,一定是詹玉刚当夜使了诡计而被二师兄发现了才夸他的,“大哥,张馆长是不是在夸你呀?”“是啊,他说我用的声东击西的计策不错,以后可以给别人用用,对他,不灵。” “哈哈……”周同又是一顿大笑,“张馆长武功太高,你的小动作瞒不住他。”詹玉刚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何止是高,简直就是神!”周同心想怎么个个这样的抬举二师兄呢,“神呀,我知道,张馆长不是武神嘛!”“是,是武神,我老爹也是武神,在张馆长手下走不过一二十个回合,你说,武神和武神能一样吗?”“啊,原来这样,那么说来,武神也分高级武神低级武神了。”“嗯,分,也分,我爹是低级武神,张馆长啊,他老人家是超级武神!” “大哥,你老爹也是武神,那很厉害呀。”“比起张馆长不如,比其他人,肯定是厉害的。”“他老人家多大年纪?”“哦,我想想哈,快八十了吧。”“啊?这么大岁数了?生你可够晚的。”“是啊,我妈说老爹是练武练到武帝级别的时候才和妈妈结婚的。同弟,我也是,老爹说了,我也要到了武帝级别以后才可以娶妻生子,要不然,没能力保护家小。” 周同一声叹息,想到了莫小柔姥姥给自己提的三个要求,其中一个就是要让自己达到大周朝规定的武帝级的武学修为,原来还有这一层深意。姥姥面恶心善,不知小柔儿的姥爷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第一七六章远赴途嬉笑闹夜话 奔赴极岭大荒山的日子到了,是夜,邹凤娇和其他十七位武帝高手和徒弟们在操场集合,张馆长和周副馆长分别讲了勉励的话,邹凤娇一一看了徒弟们的行囊马匹,清点无误。 邹凤娇牵着归海红英的手笑道:“徒弟们,我和归海红英师父说好了,这次咱们算作一堆,进入大荒山后共同进退,个人的收获归个人所得,集体的成果我和归海师父各拿一成,其余八成你们十四个徒弟平分。” 归海红英笑道:“老邹最会算计,我这六个徒弟,你八个徒弟,这一平分,我的徒弟可是就吃了亏咯,唉,谁让我笨,昨天商量好了,今日才发现中了老邹的套,娘滴,又上了老邹的当了,哈哈……” 邹凤娇笑道:“归海师父最是大气,徒弟们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到时候怎么分,你们十四个自己算计,我小徒弟早就说了,她的那一份不要,我还劝她呢,你别这样小气,让归海师父知道了说你不懂事,啊哈哈……” 周代馨带着青竹、青莲两个丫鬟和蒋桂华、毛艳玲两位学友,但不算人头,周代馨日间就说了,她的收获全部给四位姐妹,回来后还会拿好东西感谢她们。 两位师父一声令下,众人开拔,二十个人,十八匹马,两辆马车,上面分别坐着蒋桂华青竹等四人,马车上只留了两个坐人的地方,其余全是包裹,自然是周代馨准备的。 两位师父均是纯种的踏云乌骓,马家兄弟的乌骓马更为年轻,康国栋骑了一匹绿鬃马,他的那匹乌骓马给了吕文倩,吕文倩本不要,见康国栋急了,这才没驳了他的面子,正好和莫小柔并行时搭配。周同的小黑最是神俊,个头隐隐超过了他的父母,吕文伟等人同样是绿鬃马,周代馨骑了一匹雪狮子马,此马乃是异种,产自商厥国,极其珍贵,看似面目如狮子般凶恶,其实性情温顺,奔跑速度不亚于乌骓马,在整个大周国不过寥寥数匹。 两辆马车套着两匹雪玲珑,正是林武勇送给青竹、青莲的,结果让周代馨当成了劣马拉车用,不是大材小用,而是欺人太甚,不,欺马太甚。 马家兄弟赶在最前,周同和康国栋并列在第二排,听到后边詹玉刚大吼大叫的催促快走,声音越来越大,忽听一老者的训斥声,大家都熟悉,是詹玉刚等十位弟子的师父,徐步亮。 车队出了皇家武馆大门,詹玉刚从后面赶了上来,“同弟,我那老家伙师父不愿意和邹师父一起走,非要和魏师父一起搭伴儿不行,我这位大师哥要顾全大局,你就先走,到了地头咱们再在一起打怪兽。”“打怪兽?”“是啊,普通的凶兽我看不上,要打,咱们就钻进第六区域找那些怪家伙狠揍。” 魏师父名叫魏文书,是史大奈的师父,也是一老头,和詹玉刚的师父搭伴儿刚好。 十八位师父带着一百多名弟子徐徐出了京城,当夜星光灿烂,一轮明月才刚刚从东边升起。 微风扑面,众人骑在马上舒适惬意,心情畅快,谈笑间享受着美好。 邹凤娇笑道:“徒弟们可知道夜间行路的好处了吧。”左一思道:“师父真是好啊,白天行路日头晒的慌不说,管道上车马行人也也多,乱哄哄的,哪有这样的安静舒畅。” 归海红英笑道:“这里还有一层意思,白天人多,你们个个武功卓绝,衣着华丽,骑的马儿也大都非凡,不出三天就会被江湖上的人传个遍,与我们行走不利。”众人暗道,哦,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邹凤娇笑道:“那是你们归海师父生的美,白天出门怕让人看见,遇到好人家也就过来撒泼打滚求她嫁人,遇到强盗可就不得了咯,这么美的大美人,给强盗头子当了压寨夫人可也太委屈她了,哈哈……”笑着拌了个鬼脸。 归海红英道:“晚上出门容易遇到鬼,老邹,你长的鬼模鬼样的,可别把你的同类招来啊,哈……” 两位师父打趣众徒弟不好插嘴,苦笑都不是,于是个个绷着个脸。 车队行了百多里路,月亮升到了当空,银色的月光铺洒在大地上,神秘而又优雅。 众人也不觉得困,不住嘴的闲聊,“啊呀!”康国栋突然高声吼了一嗓子,左一思忙道:“胖子何事?为啥学狼叫?”“我x你大爷的,我这是惊诧声,有这样的狼叫声嘛!”左一考笑道:“没有,比狼叫还难听。” 周同就在康国栋一旁,问道:“栋子什么事惊诧呀?”“啊,哦,咱们这次不是要六千多人一起去极岭大荒山打猎吗?怎么没看见咱们的大队人马呢?”周同笑道:“不知道。”康国栋一噘嘴,又收了回来,奇怪的瞪了周同一眼,意思是说,不知道就别吭声,高声问道:“哪位哥哥知道呀?” 马英国道:“按照往年的惯例,有师承的学员跟着师父先行,咱们是第一波,第二波是有徒弟的教头们和他们的徒弟们,第三波,也是最后一波,是没有师承的学员,由本编队的主管教头带领,还会有几位高级教头跟着。” “哦,怎么教头还分有徒弟的没徒弟的?”“按皇家武馆规定,专攻武学的教头才可以收徒弟,如咱们的东方教头只懂得带兵打仗,是不可以收徒弟的。”“哦,那些专攻武学的教头应该是武功很高了?”“是,比你我都要高很多。”“难道都是武帝呀?”“栋子说笑了,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武帝,整个皇家武馆也就百十位武帝这样的超级高手,那些教头们大都是高级武王,也有个别达到武帝级别的高手,不过,和咱们的师父们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哦,二马,怎么懂得这么多东西呢?”马英国笑着说,“我们这些久在京城生活的人,从初级武馆到现在的皇家武馆都是在京城里度过的,消息来源丰富,自然知道的多一些。”“哦,哎二马,你为啥发笑呀?” 左一考道:“啥胖子,猪脑子,英国是笑你为啥叫他二马?”“你才猪脑子,你大爷的,马英国排行老二,他姓马,我为了亲切一些叫他二马,不对吗?”“对对,真好听,那英卫呢?”“当然是大马了。” 大伙儿都笑了,唐世耀道:“哎胖子,你小时候骑过大马没有?”康国栋微微沉思,“我老爹死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他,不过倒是骑过,原先在我们村里骑过。”“骑过谁呀?”“我们村里的大叔呀,笨,猪脑子。”“哈哈,哎胖子,英卫既不是你村里的,也不是你大叔呀!”“……你大爷的,差点儿上了你的坏当,幸亏我老爹死的早。”众人一阵哄笑。 天麻麻亮了,众人来到一个山头,邹凤娇道:“徒弟们,咱们上山,今日就在山上休息了。” 山头不大,树木倒是不少,周代馨拿的帐篷个个都是超大个儿的,康国栋心急,拿起浑圆无极锤“咣咣”砸断了几棵大树,而后又就着陡坡滚了下去,归海红英命他将大树重新扛回来,康国栋大惊,这大树往下轱辘好办,往上扛可就费力了。 “师父,滚下去的大树又没有挡路,为啥要拿上来?”“你个蠢徒弟,下方是官道,白天人来车往的,你把几颗大树底部砸的稀巴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山上有人,呵呵,功力不凡啊。想让人上来看看咱们是不是?去,扛去。” 直到周代馨等人支好了帐篷,康国栋还没能尽数扛上来。 众人小吃一顿,进了帐篷打坐休息,康国栋气喘吁吁地扛了最后一棵大树上来,“真倒霉,没有一个人来帮我扛的,连同弟也不来,气死我了。”唐世荣小声笑道:“看吧胖子气的,气的气喘吁吁的。”众人偷笑,左一思道:“气是气了,估计也是饿了,对,胖子现在是又气又饿。” 过不多一会儿,康国栋进了帐篷,“吃的呢?谁把吃的藏起来了?”左一思笑道:“我们都不是小孩子,谁还会藏那东西,别竟说些幼稚的话哈。”“那吃的呢,怎么一丁点都找不到?”唐世荣道:“咱们的食物都是小师妹拿来的,我们吃完了就进来了,小师妹最后收拾的,你去找她吧。”“哦,好。” 康国栋去了,左一考笑道:“大伙儿看胖子能不能从周代馨那里要回食物来?”唐世耀道:“应该可以,周代馨不在乎这些。”唐世荣道:“那可说不准,周代馨最不待见胖子,兴许会空手而归。” 几人正说着,忽听外面康国栋说话,“你骂人,我没偷看,你别冤枉我……”“哈哈,胖子进她们的帐篷没打招呼,被骂出来了。”再听康国栋说道:“你不要乱讲,我是正经人,我发誓!文倩呢?文倩知道我是正经人……” 众人哈哈大笑,康国栋确实是正经人,只是做事歪七八钮的不正经。康国栋似乎怒了,声音高亢了两倍,“你别说了,我不吃了,饿一顿就饿一顿,犯不着和你一般见识。”听他走了两步,“我呸!”左一思道:“正经人发火了,咱别和他一般见识,练气,练气。” 康国栋气呼呼的进了帐篷,“奶奶的,不给吃的就不给吃的,说我偷看她们,还说我不是正经人,真是气爆我了。”左一考实在忍不住了,笑道:“你都气爆了,哪还有空地方放吃货。”“噢,你打坐不练气,就是憋着看我的笑话呢啊?你个鳖货。” 第一七七章行途当止安营扎寨 众人夜间赶路,白日息养,赶了十天,脱离了大官道,地势慢慢高了,村落也越来越少,邹凤娇吩咐,即日起白天赶路夜间休息,为什么,没人了呗。到了十三天,山路变得崎岖不平,很难看到人烟。 第十四日,山路更加难行,马家兄弟将自己的踏云乌骓上了套,拉起了马车,周同对康国栋说道:“栋子,不如咱俩也别骑这乌骓马了。”“干嘛,去拉套?”“是啊。”“不行不行,踏云乌骓乃是宝马良驹,去拉大车,太侮辱它们了。”“英国和英卫不也让他们的乌骓马拉车了嘛。”“那不一样,他俩不爱惜,以后会遭到马王神的惩罚的,我可不干。”“嘿,马王神,第一次听说。”“第一次听说,哼哼,你还没听说过三只眼呢。”康国栋小声嘀咕了一声,周同没听清,“你说啥?”康国栋呲牙一笑,“不告诉你。” 道路越来越难行,众人身负武功,骑马行走也不算难事,只是马车难了些。邹凤娇道:“徒弟们,咱们现在处于极岭大荒山东脉,已经算是进人第一区域了。” 周同仔细研读过相关书籍,按地理划分,极岭大荒山西至东蒙国,与天山山脉接壤,南面紧挨着商厥国和大周国,往东直至大海,和弹丸小国倭斐国隔海相望,往北面书上并无记载,一本书籍上只写了四个字,‘深无尽头’。邹凤娇所说的东脉,是指大周朝东北四个省领直至东边的大海这段距离,长约万里。中脉更长,直至大周国西端与商厥国的边界。西脉便是商厥国地段,再往西就是东蒙国的天山了。 众人刚进入第一区域的边缘地段,野兽不多,凶兽就更少了,偶尔遇到一两只财狼狐狸,连康国栋都懒得收拾。 第十五日,山间云雾缭绕,近处的花草树木却碧绿鲜艳的出奇,众人犹如在幻境中行走。 “徒弟们,现在是第二区域了,你们可以看到前人立就的碑石,上面写的清晰明白,不懂的不要问我啊。” 第二区域多了些青狼土狼,众人也不大爱动,有些不长眼睛离的近了,一击即中。 第十九日,云雾没有了,山势仿佛变得较为平缓了,树木则越发的粗大了。 “徒弟们,你们也看到石碑了,现在是第四区域,等咱们到了第五区域接近第六区域的边缘地带,有一块大大的平缓一些的草地,就找一个好地方安营扎寨了。” 徒弟们已开始了狩猎,却只留了皮毛,肉太多,吃不完,卖不出去,只好留给其他野兽裹腹。周同打了三只凶兽,一只白额老虎,一头狗熊,一条白毛土狼,只要了白额老虎的皮毛和狗熊的熊皮与熊掌,康国栋却把白毛土狼的皮毛收为己有,问了才知道,白毛土狼等级比白额老虎还高了一级,皮毛也珍贵了不少,价钱自然高。 猎物打的不多,吃的却不少,除了狗熊、白毛土狼、獒犬王、老虎、棕熊,连青蛇、蟒蛇、金雕、老鹰的肉也吃了,按周同的口味喜好,禽类的肉最好吃。 第二十日碰到一头落单的金毛土狼,比白毛土狼大了一圈,唐世荣去了,拿着去年便打造好的唐氏乌金枪连刺了三枪,仅仅刺中了后腿子的一点皮肉,枪杆子被金毛土狼咬的咯吱咯吱的响,唐世荣内力震了两次才将金毛土狼震掉,小腿裤子被撕破了大片,险些被咬了一口。唐世耀加入进去,兄弟俩围着斗了七八个回合,扎了十多个窟窿,两枪中了要害,金毛土狼长啸数声,才彻底死去。 金毛土狼,五级凶兽,距离六级荒兽紧紧一步之遥。虽然没有内丹,但皮毛更为贵重,唐家兄弟不在乎小钱,还是小心翼翼的把皮毛完整的剥了下来。 邹凤娇笑道:“你兄弟俩小心哟,这条死了的金毛土狼死之前唤了它的同伴,你俩身上已经有了这条狼的气味,到时候狼群来了,只来咬你俩。” 两兄弟打了一个激灵,唐世荣笑道:“我们以前打过狼群,像这样的金毛土狼一千条里面也难找出一条来,嘿嘿,有师父大人在,我们还会怕它。”“徒弟,那可不好说,现在是第五区域了,要是咱们运气太好,遇到大些的狼群,师父可没工夫保护你。”唐世耀道:“有我兄弟俩这两杆唐氏乌金枪,自保一定问题。” 邹凤娇嘿嘿笑了笑道:“好吧,要是真的惹来了狼群,好好干它们,干不过了爬树就是了。”“爬树?”“是啊,狼是不会上树的,只要你们躲在树上,它们就被没办法了。” 第二日夜晚来到一处宽阔平缓的草地,邹凤娇笑道:“这里就是咱们安营扎寨的地方,找个好地方,看看有没有往年留下的楔子,最好找到,省的咱们重新砸桩。” 康国栋疑问,“砸桩?楔子?干什么的?”归海红英笑道:“傻徒弟,支帐篷拴马用的呀。”“哦,对,对对。”康国栋知道,拴马用的桩子和支帐篷用的地楔子都需要往地下打的很深,一是荒野里遇到凶兽马儿容易惊了,二是山里常常起大风,帐篷一定是要绑结实的。 众人都是明眼人,此一处草地到处是安营扎寨留下的痕迹,宽大平展,可同时容纳万人宿营,定是以往皇家武馆常年狩猎的驻留地。 一处地势稍高的地方楔子最齐全,两位师父当即定下了营址,众人齐力,不大一会儿便支好了帐篷,前后左右共六座,前面两座是两位师父的,左侧是周同等七位师兄弟的,右侧是吕文伟等四位师兄弟,后面也是两个,地势稍高的是莫小柔和吕文倩两人的,另一个帐篷最大的是周代馨等五人的。两辆马车和十八匹马儿居中,正好被六座帐篷包在里面,归海红英当时就说好,“徒弟们,这就像上一波人专门给咱们做好了留下的,正好可以搭建六座帐篷,把中间围了一圈,把牲口和咱们的胜利品放在里面最稳妥。” 众人齐齐点头称是,唯独康国栋大摇其头,对他师父道:“师父,我觉得还是把我的战……利品放到帐篷里面比较踏实。”“哦?为什么呢?”“这荒郊野外的,晚上说不定来什么怪物东西,徒弟我现在留的皮毛全都是最上等的,不说那些野东西会偷,被哪个坏东西咬烂了也是很不值当的呀。”“嗨呀傻徒弟,就你心眼儿多,那咱们的马儿还在外面呢,如你这般说,难道还要牵到帐篷里面和咱们一起睡呀?哈哈……” “师父师父不要笑,咱们的马都是活的,怪兽咬了它们,它们会叫的呀,那时咱们就会发现,然后,嘿嘿……再说了,乌骓马也厉害的很,来个十条八条土狼不算个事儿。”归海红英不笑了,举手拍拍胖徒弟的肩膀,“徒弟,你很细致认真,也很聪慧,好好干。” 归海红英为何要举手才拍康国栋的肩膀,其实不但举起了手,还要踮起脚才行。归海红英一米六多的个子,康国栋却已近乎两米,他又不轻易弯腰弓背,不踮脚举手能行够得着嘛。 周代馨准备的帐篷均是极其豪华的,门帘上还镶着黄边,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帐篷里面更是宽敞,睡二十个人也不显拥挤。 吃了晚饭,两位师父进帐歇息去了,众人舍不得这美丽的夜晚,围在马车周围在一起闲聊,深色的天空如水洗一样的洁净通透,星星们像一颗一颗的钻石点缀在上面争相夺艳。康国栋难得感慨,“伙计们,看看这里的天空,好像比京城的纯净的多。”唐世荣道:“不是好像,而是就是。”康国栋斜眼尥了他一眼,“就你能,你知道为啥这里的天空纯净吗?”“那怎么不知道,京城里的人太多,呼出的浊气把空气污染脏了,这里没有人烟,当然是少有浊气了。” 康国栋笑道:“说完了?”“是啊,说完了。”“那,我问你,这里的各种野兽凶兽不吸气呼气呀?”唐世荣看看周围,拿手指了指,“胖子你看看,这里哪儿见一只野兽了?主要是因为这里的禽兽少,所以浊气,就像我刚才说的,少有浊气,没听懂啊你。”“少?那是咱们在这里它们不敢出来,出来了就是成千山万的,忘记今天呢师父说的狼群了,告诉你,那条死狼已将你记住了,它的同伴们正往这儿赶呢,到时候,第一个找的就是你,小心点!”“我靠,胖子你咒我。”“这算咒嘛,这是提醒你!” 周同隐隐听到了什么,更感觉到了一丝凉气,“你俩先别说,听听,听听北边是不是有什么动静?”两人急忙住嘴,刚还说狼群来了呢,不会是真来了吧。 众人听了片刻,康国栋道:“没有啊,我什么也没听见。”唐世荣道:“我也没听见。”周同看吕文伟,“周同你说有动静,一定是哪里不对。”再看马家兄弟,马英国道:“大师哥,刚听到一点,好像是有个大家伙在很远的地方奔跑。” 莫小柔道:“我听着不是,应该是很多动物在奔跑,朝咱们这个方向奔跑,没有一万,也有五千。”周代馨惊道:“啊?柔儿姐姐没搞错吧,我怎么什么也没听见呢。” 两位师父从帐篷里出来了,邹凤娇笑着赞道:“莫姑娘果然厉害呀!”又对周代馨道:“咱们练武的人,听,不能只用耳朵,还要用意念。”“是啊,师父,我是用的意念。”“呵呵,好吧,以后好好练。” 归海红英道:“徒弟们,我判断的若不差,这事儿真的让你们邹师父说中了。”唐世荣跳起来问,“归海师父,难道真的那条死狼把它的同伙叫来了?”“是。”“啊?坏了!”“坏什么坏,咱们来这儿就是狩猎的,送上门的还不愿意要了!”“哦,有道……也是,也是。”康国栋本来要说有道理,有一定的道理,觉得对师父是一种侮辱,故而改成了‘也是’。 “徒弟们,这批狼群总有个大约六七千条大狼,是从东侧第五区域过来的,这批狼群会很凶悍,群里应该没有一般土狼,按照我以往的经验,六七千条狼,总有个几十条金毛土狼,狼群的头儿至少是条青毛土狼,搞不好来一条灰毛巨狼,那咱们可就运气大好了。” 按记载,青毛土狼属六级荒兽,灰毛巨狼属于七级荒兽,距离八级大荒兽仅仅一步之遥,土狼属于最常见的凶兽,在凶兽界等级也是很低的,能成长到七级荒兽的狼一定是异常强悍的,它的显著特征就是体型更加庞大,毛色转为灰色,一般成年土狼也是灰色,属三级凶兽,只是七级荒兽土狼的灰不是土灰,而是深色的黑灰。 “徒弟们,咱们赶的急,第二波魏师父徐师父他们还在二百里以外,所以啊,今晚全靠咱们了,会有一场大仗,你们男徒弟再去检查一下马匹,把绿鬃马和雪玲珑绑结实了,几匹乌骓马都取了嚼子和笼头,缰绳马鞍等一应物事全都解下来,让它们也开开荤。” 乌骓马又名踏云乌骓,身高体壮之外,头顶还有一个独立的尖角,牙口也比一般健马锋利的多,对待凶兽非但不惧,反而喜欢进攻,一般成年的有能力和六级荒兽抗衡,如周同的小黑,七级荒兽也能拼上一把。周代馨的雪狮子马虽然看着强悍,实则性格温和,并不善于撕咬。 “徒弟们,拿出你们最好的兵器,拿出你们的真本事,今晚,这里的青草将会被鲜血染红。”周代馨道:“师父,您说出的话好有诗意啊!”康国栋一拍胸口,“哎哟我的娘哎,鲜血还有诗意,有没有搞……错。” 第一七八章杀群狼初尝血腥雨 数千狼群在星夜下奔跑,如沸腾的河水,升起浓浓狼烟。 邹凤娇与归海红英商议已定,命令道:“周同与马家兄弟守北路,唐家左家四兄弟守东路,吕文伟、康国栋、单思彤和吴云钊守西路,我们和归海师父带着周代馨在外面杀狼,其余女孩儿们守南路。” 康国栋惊道:“啊,让周代馨随您和我师父到狼群杀狼,有没有搞……错!”邹凤娇笑道:“大胖子放心,搞不错,我和你师父还准备让周代馨亲自杀死狼群里的头狼呢。”“吼,吼吼,邹师父厉害,我这里先给周代馨祈祷了。”周代馨道:“不用你祈祷,我的武功比你强!” 狼群说来就来,康国栋笑道:“这些土狼跑的倒是挺快,怎么看着都跟耗子一样!”归海红英道:“小徒弟小心在意,狼群嗜血如命,这批土狼很强悍,保护好自己。”康国栋又笑道:“师父放心,我这两把大锤一抡就是一大片,您呀,还是保护好这位甜甜小公主吧。”“哈哈……”邹凤娇听了大笑,“归海师父的这个小徒弟说话总是这么有趣,我很喜欢,哈哈……”周代馨道:“大胖子没好话,等我杀了头狼,看你怎么说。” 狼群离的近了,血腥之气滚滚而来,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邹凤娇笑道:“徒弟们不要紧张,你们都是上过战场的战士,这狼群虽然看着挺吓人的,其实很不耐打,它们的特点就是不怕死,死缠烂打,再没其他的了,只要发挥好你们的武功,不会有人受伤的。” 狼群离此不到五十米了,邹凤娇心急,“徒弟们好好打啊,只要不要让个别土狼窜到马群里咬到马儿了就行,我们要开杀了。”又回头道:“大徒弟,让这几匹乌骓马跟着我们一起去。咱们走!”两人各搀周代馨一条手臂纵身飞跃,四五十米的距离只是一个纵跃便到了。七匹乌骓马更显得躁动不安了,周同等让开一条路,“小黑,去吧!”小黑“唏律律”一声嘶鸣,率先奔了出去,其余六匹跟着鱼贯而出,朝着狼群冲杀而去。 康国栋叹道:“这乌骓马够有血性的啊,见了这么多的土狼也敢去迎击。”唐世荣在另一边笑道:“不知道了吧,踏云乌骓乃是天生的好战,它们虽然叫马,但骨子里却是凶兽。” 邹凤娇等进到狼群便被淹了,只听周代馨一声娇呼,“噼里啪啦”一阵急促的爆响,将她们周围的土狼震飞了一圈,数十条土狼被打的血肉模糊,康国栋大叹,“哎呀,原来周代馨这么厉害,我真是小瞧她了。”吕文伟道:‘栋子看清楚了,周代馨只刺了一剑,那剑气杀死了两条土狼,其余三十多条土狼是二位师父发掌打死的。’“哦,我说呢,师父出掌,还不得一掌打死一片嘛。” 左一思道:“胖子倒是一点也不怕啊。”“不怕不怕!”“不怕好,可是,它们来了!”“来的好,就等着它们来呢。”康国栋大喝一声:“杀!”往前猛的飞纵数米,两把黑锤抡了个半圆,射出两道厚厚的气刃,气刃非但很厚,还很宽,“砰砰砰”地将迎面的土狼撞得倒飞,气刃又厚又宽,撞飞第一波土狼威力不减,连接着又是密集的撞击声,一直向外扩散了十多米,近二十条土狼死于非命,伤的也有三二十条。 左一思大喊道:“胖子你疯了,保留点内力,别几下就使光了。”康国栋大声回道:“我没疯,我也要学师父的,一招出手威震八荒,杀他个干干净净!”左一考笑道:“嘿嘿傻货,等过会子气力用完了,看他怎么办。” 周同看的清楚,这是康国栋劈山八斧的第八斧,‘连山排海’,威力最大,康国栋学成不久,还不娴熟,内气耗费过多,效果却很一般。 狼群已经围了上来,周同手握水纹剑,距离不足五米时,轻轻使了一招‘绝地摆尾’,将剑气发出了前后三道射了过去,四条土狼脑浆喷射,其余土狼根本不管不顾,踩踏着只是往这边冲。其余等人和周同一样看清了形势,不等狼群近身就发出气刃斩杀。 此时的左家唐家四兄弟最是耀眼,四条长枪,同时使出同样的招式,威力倍增,狼群一死就是一大片,唐家兄弟是两杆唐氏乌金枪,左家兄弟两杆大烟枪的不是,是两杆左家湛金枪。枪是哥四个一起打造的,名字是一起取的,枪是同样的枪,枪名却是两样。 马家兄弟与周同一般,击打狼群时并不如何费力,只要阻止狼群前进就好,能杀几条算几条。马家兄弟也使剑,剑是一般普通的三尺长剑,剑法却非一般普通,周同边杀狼边注意周围的动静,对马家兄弟的剑法尽收眼底,果然是名门之后,剑法出众,无一招拖泥带水,那似康国栋,一招使出消耗几百上千内力,杀敌威力看似很大,却不如两兄弟的轻轻几剑杀的多。 单思彤与吴云钊的武功比吕文伟不差多少,两人年龄轻,梅花戟使的却很娴熟老道,也是以最小的内气发挥着最大的杀狼技巧。吕文伟手中的‘饮泉剑’也是剑中极品,《峰灵剑法》本就好看,饮泉剑使在他的手中如游龙般顺滑,杀狼总是一击而中脑核,又准又快。 吕文倩手拿‘红菱剑’,与他哥哥一般的峰灵剑法,只是显得略微轻柔,却一样的快准狠。青竹青莲两位姑娘虽然没有剑气,剑法竟然很好,三五下就杀掉一条巨大的土狼。蒋桂华与毛艳玲也是名家后代,身手可圈可点,一般土狼在她俩的剑下躲不了两个回合。 柔儿,柔儿心软,杀敌的本事一成也没使出来,只要狼不攻进来,她便不轻易杀死。 众人杀狼,越杀越多,慢慢四周的狼的尸体堆了起来,群狼居高临下的飞扑,已不似开始时轻松了。唯独莫小柔前面一片死狼少,康国栋跳着要帮莫小柔多杀几条,让吕文倩骂了回去。 慢慢的,左家唐家四兄弟身上开始染上了狼血,由于狼群不要命的冲击,四兄弟不由得一点一点的往后退。 马家兄弟大声道:“大师哥,土狼嗜血成性,只要头狼不发出撤退的命令,它们会一直这样攻击的。咱们的地势不利于杀狼,不如跳在狼的尸体上!”周同一听,主意不错,“好,大家伙儿到尸体上往下杀,更好。” 康国栋杀的性情正浓,劈山八斧一招用完又连一招,招招威力强大,面前堆起了小山般的狼尸,“哎呀不好,踩在上面把我的鞋子弄脏了咋办?”周同道:“只要你能抵挡得住,随你。” 狼群越攻越猛,周同等面前的以三级凶兽灰色土狼居多,四级凶兽白毛土狼次之,唐家兄弟面前大半是白毛土狼,少有灰色土狼,所以两兄弟和左家兄弟最是吃力。 群狼没命的冲击,众人慢慢杀红了眼,出招越来越狠厉。狼群的大后方传来一声粗狂的狼啸声,紧接着又是两声较为尖利是啸声,狼群中冲来数十条金毛土狼,体型比灰色土狼大了近乎一倍,奔跑速度也是快极,直冲着唐家兄弟扑来。 四兄弟本就杀的手软,最前面的七八条金毛土狼一个冲击,将他们逼退了数步,四人奋力斩杀,三条当即死去,唐世荣反应稍微慢了,被一条金毛土狼咬中了脚踝。 周同早已看在眼里,腾起身形将水纹剑在胸前极快的拧了几拧,随之横着斩了过去,一声爆响,剑身上猛然闪出耀眼的剑光,剑光随之变大,噌噌噌又分出十数条剑光,瞬间射向唐家兄弟面前的金毛狼群,二十余米远,眨眼之间就到了。 十多条剑光,也是十多条剑气,锐利之极,剑气飞过,将十多条金毛土狼通身射穿,狼血激射而出,洒向空中变成了血雨。 此一招威力绝大,剑气如宝剑一般的锐利,马家兄弟看的最是清楚,心中暗暗发怵,马英卫道:“大师哥所用何种招式,我兄弟从未见过?”周同道:“现在先不忙说,你两人护着这一面,我去帮助唐家兄弟。”一个‘旱地拔葱’射了过去。马英国低声道:“哥哥,一招剑气穿透十多条金毛土狼的身体,咱兄弟还没见过。”“禁声,杀狼要紧。” 金毛土狼一下子死了近二十条,周同连翻使了猛招,水纹剑何其锋利,剑气之下,难有活尸,“大表哥还好?”唐世荣道:“骨头有些不适,但没被咬断。”“好,大表哥退下休息。”“表弟,我还能战!”“小心在意,不可再负伤!”“是!表弟放心。” 远远的邹凤娇问道:“是不是我的六徒弟被狼咬了?”唐世耀大声回道:“师父,我哥哥被咬到了脚腕子。”“什么?谁在说话?”群狼咆哮,沙场纷乱,唐世耀的话被淹没了。周同道:“师父,大表哥唐世荣被狼咬到了。”“哦,没咬断骨头?”“师父,没有。”“那好,再杀一阵子。”康国栋杀的有些气弱了,“啊?还要再杀一阵子?” 金毛土狼被杀掉了大半,周同观察到狼群气势已比初来时弱了许多,群狼冲击也没先前那样狠命了,出剑更是不留活口。狼群后方再次传来粗狂的狼啸声,远处邹凤娇道:“去了三条青毛土狼,周同与二徒弟三徒弟杀了它们,杀完咱们就可以庆功了。” 三条青毛土狼,六级荒兽,体型堪比一般马匹,血盆大口如面盆般大小,马家兄弟早早挡住了两条,周同吩咐左家兄弟与两位表哥填补马家兄弟的位置,自己也迎向其中一条。 马家兄弟奋力两招,分出七八条剑气,硬是让两条青毛土狼躲过了大半,虽然负伤,均非致命。两条似乎心有灵性,同时扑咬位置较前的马英卫。马英卫断喝声中全力分出两道剑气,两条青毛土狼速度极快,竟然躲开了,反身再来扑咬,马英国再出两道气刃,一条不慎中了头部,半个头颅耷拉着,身体仍旧往马英卫身上冲。 马英卫又一道强力剑气,那半个脑袋的青毛土狼剩下的半个脑袋再次分了两半,狼爪却跟了上来。青毛土狼速度快的让兄弟俩有些不适应,狼躯又大,前爪正好抓在马英卫持剑的右手。已死的青毛土狼的前爪,硬生生的抓掉马英卫右手的半面血肉。 “啊哥哥!”马英国奋力一掌击打在死掉的青毛土狼身上,将青毛土狼轰飞,一剑飞出,直直扎在另一条青毛土狼的脖子上,同时双掌翻飞,爆音中连续推出雄厚的掌气,一掌一掌的掌气,“砰砰砰……”打在青毛土狼身上,直至打成了肉饼。 “哥哥,你没事吧?”“掉了些皮肉,没事,弟弟不要担心。”马英卫拿出一手帕裹在手背上,左手持剑,马英国道:“哥哥慢慢的,再杀一阵,狼群快不行了。”“好的弟弟。”看周同时,那条青毛土狼已经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了,“弟弟,周同手段我们不如也。”马英国深深的点了点头。 周同看青毛土狼非比寻常,杀群狼的时机快过去,也不愿多和它纠缠,一招,‘青花绝头刀’,乃是五绝刀法的第一招,专攻敌人头颈部。一招之中有八式,八式中再将庞大的内力集中凝练,瞬间爆发出巨大力道,迅捷爆猛,身前顿时飞起了无数刀气。刀气如银白色的刀花,聚到一起时正好击中青毛土狼颈部,实质般的剑气,狼头顷刻间与身体分离,身体奔跑之势不停,狼头落地,奔跑的身体撞到了另一头土狼,斜着轰然倒地,撞得那土狼喷出了一道脓血。 周同杀了青毛土狼飞快的回到原地,此时的群狼,再无初来时的气势,一些土狼已停止不前了,远远的狼群后方粗旷的狼啸声叫到一半戛然而止,单思彤飞身看了,喊道:“头狼被周代馨杀死了。”“啊?有没有搞错。”康国栋已拎不起两把大锤了,拿着一杆长枪在和低级的土狼努力厮杀。 星夜下,活着的群狼没命的逃开了,战场变得寂静,周同这才发现,众人的头上飘着一层浓浓厚厚的血雨,身上不知何时已覆盖了一层血渍,下面的狼血汇聚成了血水,双脚早已被鲜血浸湿。 第一七九章杀狼剥皮奇趣奇趣 头狼是一条刚刚成型的灰毛巨狼,是被邹凤娇和归海红英赶到了周代馨面前,灰毛巨狼张口啸叫了一半,被邹凤娇一拳打了个半昏半迷,才被周代馨连续刺了三剑而死。 “噢呀,这条灰毛巨狼个头太大了,比我的大黑还要高大。”康国栋坐在一条狼尸上,空空的双手微微颤抖,大黑是他的乌骓马,周同的乌骓马叫小黑,小黑是大黑的儿子,于是他就起了名字大黑。 归海红英表扬了康国栋,“小徒弟今天表现不错,杀的狼最多,只是不要轻易把气力使完,如果再来一群土狼,你可就不好说了。”前面的话听的康国栋绿豆小眼放光,后半段话听的不由得低下了头。 七匹乌骓马身上的汗水如蒸汽一般,周同爱怜的把小黑从头到尾抚摸了个遍,运气不错,仅有后臀部掉了一块肉。邹凤娇笑道:‘你的小黑气韵悠长,力量大的不一般,看来你给它喂食草药还是挺管用的。’康国栋道:“那是,他将大把银子买了珍贵药材给小黑吃了,一个月的银子比我一年花的还多,能不顶用嘛。”左一考笑道:“看来胖子还是吃不过马儿呀。”“你大爷的,你能吃过它。” 莫小柔最懂医术,来时准备了自己配好的刀伤药,给马英卫和唐世荣包扎了伤口,“两位不要担心,好了以后不会留下伤疤的。”二位均是对着莫小柔深鞠一躬,一是莫小柔美的让人窒息,如此近距离的给二人治伤,只感到承受不起,二是莫小柔手法精妙,伤药也是凉冰冰的,敷在血肉上很舒服,包扎时竟然没有一丝不适的感觉。 康国栋道:“莫姑娘,给我的大黑也抹点药吧,它可是你的马儿的丈夫呀!”左一思笑道:“这样说来,莫姑娘的马儿是你的老婆啦!”康国栋随口道:“是啊!”几人哈哈大笑,左一考道:“胖子你真行,小瞧你了。” 邹凤娇道:“这里是不能住了,咱们换个地方,刚才我看到东边有一片小树林,咱们去哪儿好了。” 众人拉着马车将一应物事转移到了小树林,重新打桩栽楔子,再支帐篷,进而打扫战场。 死掉的土狼太多,邹凤娇命令,男徒弟全部剥狼皮,女徒弟随两位师父挖坑。 男的一众先剥了高级土狼的皮毛,再剥四级凶兽白毛土狼的皮毛,直到天亮,白毛土狼剥完,邹凤娇命令男徒弟过去一起挖坑,剩下的数量最多的灰色土狼的皮毛不值几个银子,放到最后再说。 康国栋已经累的不行了,“师父,我能不能再剥皮呀?”归海红英道:“挖坑的活儿多累呀,大家都干,就你例外,觉得合适吗?”“不适合!”“不合适就干。”“可是我累呀!”康国栋确实累了,都要哭了。 徐步亮与魏文书带着徒弟们终于来了,惊讶之余大大夸赞一番,詹玉刚更是抓耳挠腮,“看看,看看,师父,我说咱们快些来,早打一天是一天,早打一时是一时,多一些猎物咱们多一份收成,可是您呢,您就是不紧不慢的在后面瞎磨蹭。” 徐师父脾气不错,“你个臭嘴什么时候能闭住,咱们要在这里待四五个月,今天起我让你天天去,看你能不能闭住你的臭嘴。”“师父,今早徒弟我可是漱口了哈,用的严家商行的清香漱口液,一瓶三两银子的那种,女孩子最喜欢了。”“给我闭住你的臭嘴!”“为什么呀?”“闭嘴!”“可是,为什么呀?”“闭嘴呀你!”“为什么呀师父,您给个理由。”“他奶奶的,你给我闭嘴,再不闭嘴,我让你一个人滚回去。”“哦,好吧,师父就是好。” 邹凤娇笑道:“这么多的狼皮,见者有份,谁剥了是谁的,不过,两位师父,你们要帮着挖坑。”两个老师父相视一笑,点头同意,魏文书笑道:“那啊……啊那是……是……是自然,来哎……来,大大大大大啊大啊大啊……大徒弟,剥哦哦哦皮!” 魏文书生的模样好,就是口吃,他的大徒弟很有名,是史大奈,武功也是高强,剥皮的能力却是超强,一把弯刀在手,一条狼只需腹部划一刀口子,斩断四肢,一手拿着外皮,一手抓住里面的后腰,双手一撕,狼皮便于尸体分离了,前后不过两个呼吸。 康国栋一看大惊失色,“我靠,来了一位高手高手高高手呀,师父,咱们剥皮吧?”归海红英看了邹凤娇一眼,笑道:“好吧,先剥皮,最后大家一起挖坑。” 詹玉刚看着史大奈剥皮也是眼气的不行,跟着学着剥了几条,比本来剥皮的手段还要慢,他剥一条,史大奈剥四条,“他奶奶的,史大奈善于剥皮,老子比不上,等着完了事挖坑,我一定是第一。”他的二师妹田金雅道:“那是,我大师哥的武功最好!”“给老子闭嘴,快剥皮。”“哦,大师哥。” 徐步亮走过来劈头给了詹玉刚一巴掌,“你个臭小子,再在师弟妹面前自称老子,老子就赶你滚。”在师父面前詹玉刚不敢发火,却很委屈,“师父,您不是也在我面前自称老子嘛!”“我是你师父,跟你老子一样,怎么,不服气呀?”“服气服气,我服我老子,也服您,总行了吧。”“快闭住嘴剥皮,总这么多的臭话。”“哦,好吧,我地好师父。” “哎咦,这么多的狼,怎么都是些低级的灰色土狼,一头青毛土狼也没有?”“哦,那些狼皮我们的徒弟们都已经剥完收拾了,呵呵。”“哦,我说呢,今日邹师父这么痛快。” 四位师父领着三十余个徒弟剥完了狼皮,后面的队伍陆续到了,看到腥风血雨似的群狼的光溜溜血肉尸体,不忍心只看不干,于是,挖坑的人越来越多。 “今年这里不太平啊!”“是啊,往年凶兽哪敢往这片地方窜,今年定是出鬼了。”两位师父聊天,邹凤娇听的清楚,心道确实出鬼了,自己的徒弟招惹的‘鬼’。 “啊,徐师父魏师父,两位看看哈,后面的师父们带着他们的徒弟们也挖坑帮了大忙,你俩是不是也分给他们一些狼皮呢?”邹凤娇说话很客气,笑眯眯的。 “啊?”徐步亮不知是惊了还是怒了,反正是脸红了,“邹、邹、邹师父,做人不能这样啊?!”“呵呵,是啊徐师父,就是因为做人不能这样,所以,才想让二位分给其他师父们一些的。”“你们的呢?你们的最多!”“哟,徐师父,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可是冒死血战了一天一夜才打死了这么多的狼的啊,你难道没看见那边的血水跟河一样嘛。”“冒死血战,邹师父,这些狼群还不够你一个人收拾的呢,何来的冒死?” “呵呵呵……”邹凤娇笑了数声,“徐师父,你去看看,我和归海师父的徒弟们,两个身负重伤,数万条土狼啊,灰毛巨狼就有八九条,徒弟们哪能对付得了,我和归海师父杀了一整夜才找出它们的头狼,结果还是让它给跑了,唉,可惨了我的徒弟喽。”“当我没看见,两个孩子裹了点白布就是身负重伤,骗傻吊呢。”徐步亮小声嘀咕了一声,“啊,徐师父你说什么?”“啊,哦,没什么没什么。”“徐师父,我和归海师父给大家伙儿打了头阵,如果你和魏师父在最前领头,这倒霉的可就是你们俩的徒弟了,做人不能这样啊!你说呢,魏师父。”魏文书不善言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脸红的比徐步亮还透彻。 徐步亮一跺脚,“怎说都是你有理,反正我也说不过你,我分,魏师父,你怎样,愿意分给他们吗?”魏文书头一句话还没想好措词,第二问又来了,于是努力说道:“不……不……分恩分……不唔不……分……”“呀,魏师父,平日里见你老实厚道的,今天怎么这么不开面呀,心胸太狭窄了你!”邹凤娇说话流利,一串话刷地脱口而出,魏文书跺了两脚,脸更红了,“等恩等……等恩等……” 徐步亮也急了,“等什么,还等什么?你到是说呀!”魏文书急疯了,双手掐着脖子喷出四个字,“等我说完!”“那你倒是说呀!”徐步亮恨不得把他的胡子全都揪掉。魏文书五官端正,一脸长髯也是好看,徐步亮是斜八字胡,所以很嫉妒。 “不……不……分恩分……不唔不……分……不唔不……”“不什么?不分是不是?你急死我了你!”徐步亮真想和他大战一场。 魏文书直想把他的斜八字胡全部揪掉,太难看了,让人生气的时候更是难看至极,再次掐着自己的脖子,这次还是吼了四个字,“不分行嘛!”徐步亮也掐着脖子,却仰望长天,“天爷,救救我吧!” 詹玉刚笑岔了两回气,憋着嘴来扶他的徐步亮,“师父,您没事儿吧?”“我没事,不会被你气死。”“呵呵呵师父,算是我气的好了,分不分呀?”“他奶奶滴,你是好人,不分不行啊,分!”邹凤娇笑道:“小詹很会做人呐,很好,好好做。”詹玉刚深鞠了一躬,“多谢邹师父的表扬!”徐步亮大气,“哎呀我要死了!”魏文书接话茬,“去死好了!”这句话说的无比通畅。 数百条狼皮在这些武帝面前不算什么,两位老者为此着急上火,却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不让徒弟们吃亏。 徒弟们倒是不在乎,欢欢喜喜的把狼皮分了,大伙儿都是一个班的,平时关系不错,些许狼皮算个啥,三级凶兽灰色土狼的一条狼皮,一两银子也买不上。 大周朝北方到了冬季十分寒冷,一般棉衣很难抵御寒冬,老百姓最喜欢的还是价格相对较低的狼皮袄,一条土狼足以做出一件上好的狼皮袄,按目前的市价,二两白银左右,两条土狼可以做成一件过膝的皮大袄,四两白银。 皇家武馆狩猎所获大都就近出售给了随队收购的武士堂或者严家商行,价格自然低了许多。 众人埋了尸体,又将草地翻了个遍,草场虽然光了一大块,但没了血腥的气味。 康国栋就在帐篷外的小树林里睡着了,他又困又累,精力也已用尽,太累了。吕文倩看了他一眼,又看周同,周同笑了笑,说道:“他太胖,让别人抬他进去好了。”朝帐篷走了两步,突然回身抱起了康国栋,快步扛了进去。 第一八零章生命同命运大不同 一场杀狼大战,接着又是一场剥皮挖坑大战,康国栋带头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夜晚,周代馨带着四姐妹做好了饭,唤师父用餐。 “我的小徒弟就是好,每次做的饭菜都很好吃呀。”邹凤娇笑着拍拍周代馨的肩膀,归海红英道:“我的小徒弟也是很好,每次吃的饭菜都是最多哒。”也笑着拍拍康国栋的肩膀,这次没举手,也没踮脚,站在凳子上拍的。 众人吃饭,一边吃一边交谈,唯独康国栋不是,他只是吃。 “徒弟们,按旧例,来的路上所得猎物归个人,进入营地之日便是正式狩猎之日,一应所得集体分配,只是呢,周代馨为咱们提供了很大的方便,有力的保证了咱们的衣食住行,后勤保障工作做的非常出色,为了以后周代馨能够一如既往的做好后勤保障工作,我和归海师父商议,将本次所得的那一条灰毛巨狼的狼皮送给周代馨,一是对她的鼓励,二呢,也是为了让她和她的后勤保障小组日后更好的为咱们大家伙儿服务。” 众人无话,归海红英道:“谁有意见,可以说出来。”康国栋道:“我有意见。”“说。”“师父,周代馨做的饭太好吃,为了以后让她能再多一点,是不是再多给她一些别的狼皮?”归海红英笑道:“你这是建议,不是意见,建议很好,不过,不行,不采纳。” 邹凤娇道:“武士堂和严家商行是大型车队,估计还要三五日才能达到,咱们的战利品还需暂时自己收存,我提议,咱们每日出外打猎,让青竹青莲两位小姑娘替咱们看护保管,大家说好不好?”众人齐声道:“好。”康国栋道:“师父,我有个建议。”归海红英笑道:“很好,说。”“师父,青竹青莲很会算账,我看她俩整理狼皮真是一绝,弄的又整齐,又好数数,我的建议呢,是不是以后都让她俩负责咱们打下的猎物,收纳整理都让她俩来,省的咱们费事,好不好?”“好,你这个建议很好,不过……”“啊,又不过?”“呵呵,不过我同意,看看大家是不是同意。”“哦,吓我一跳。”唐世耀笑道:“没见你跳啊。” 邹凤娇道:“胖子这个建议,很好,我还觉得应该分给她俩一份,大家觉得怎么样?”“好,同意。”众人齐声叫好。 第二日一早,众人整装待发,正巧徐步亮魏文书带着徒弟们也要出发,邹凤娇过去打招呼,“二位要去哪边?不如咱们一起出行好不好?”魏文书道:“不唔不唔不……不啊好!”徐步亮道:“邹师父准备去哪边?”“哦,我们准备去西边看看,往年那里经常会出现陆行龟和大脚怪,能卖上好价钱。”“好,很好,徒弟们,咱们去东边。” 魏文书道:“好哦,很……很哦……好!”两人领着徒弟们朝东边走了。 邹凤娇笑道:“两个怪老头,不懂得怜香惜玉。”归海红英笑道:“他们也是男人,怎会不懂怜香惜玉呢,只是更怕母老虎。”“我是母老虎?”“哈哈,不是,你岁数比他俩大,看着却像个四五十岁的老寡妇,胃口太大,两个老家伙怕吃不消。”“你小心点,口无遮拦的,让孩子们听见了瞧不起你。” 众人一人一骑,离开营地,往西边徐徐开拔。 走了半日未见一个凶兽,正午进入一片森林,大树遮天蔽日,光线暗了下来,邹凤娇道:“徒弟们,这片森林里蛇是最多的了,女孩子怕蛇的不要下马,大脚怪最喜欢吃蛇肉,会经常来这里光顾,陆行龟最喜欢吃大脚怪的肉,也会在这里面转悠,注意蛇就是了,那两种怪东西个个都是庞然大物,老远就能看见。” 归海红英道:“陆行龟奔跑速度非常快,背壳很结实,能抗击千斤的重击,在一般武士面前几乎是刀枪不入,只不过你们都是武功高强的高手,又都是好兵器,所以,猎杀的时候不要伤了它的背壳,咱们全靠背壳换银子呢。” 康国栋道:“那砸它哪里?”归海红英看了看他马背上挂着的两把黑锤,“你只能和大脚怪斗,陆行龟嘛,不适合你的大锤。”“哦,师父,您是怕我砸坏了陆行龟的背壳是不是?没关系,见了陆行龟我用剑。”说完抽出一把宝剑,还是周同当年送给他的‘乌鱼黑’,“呵呵,好吧,小心啊,它的速度比较快。” 走了小半个时辰,遇到一条碗口粗的大蛇,康国栋自马上纵身飞了过去,速度很快,乌鱼黑很锐利,一剑斩断蛇头。大蛇来回扭曲,蛇嘴还一张一张的,康国栋舞了几个剑花,把蛇头斩的四分五裂,“师父,我的速度和剑法还好吧?” 于是,午餐便是蛇肉。单思彤和吴云钊做的,众人吃了赞不绝口。剥了蛇皮,将蛇剁成一截一截的,再从中劈成两半,放在剑身上烤,出油时放些佐料,然后翻面,再放些佐料,烤的微黄就好。 下午终于碰到一只大脚怪,还是康国栋第一个冲上去的,浑圆无极锤在劈山八斧的刺激下将大脚怪震的只是往外吐血,只用了三招,大脚怪轰然倒地,众人齐声叫好,邹凤娇笑道:“能够不伤皮毛而三招杀死大脚怪的,徒弟中你是第一人。”归海红英道:“可惜了,这只大脚怪还是幼年,要是长大些就好了。” 成年大脚怪很能抗打,武王级别的武士单凭掌力在要害上全力击打也很难将其打死,可惜这一只是个小家伙,又遇到了康国栋和他的黑锤,三锤便没了性命。 成年大脚怪和人一样直立行走,身高近乎四米,个别的异种甚至超过四米,手长脚长,力气也是大的惊人,就是速度慢了些。这只大脚怪身高不过两米多,明显是幼种。 “小徒弟,拿你的黑剑把它的皮剥了吧,这只大脚怪个头虽然很小,但是皮毛仍旧能卖个好价钱。”“是,师父,可是,怎么剥?”康国栋得意洋洋的,“怎么剥都不懂,你还得意个什么?和剥狼皮一样,从腹部拉开一个口子,慢慢往外撕。”“哦。” “哦呀……”康国栋刚抽出了乌鱼黑,远远两只巨大的大脚怪冲了过来,连忙丢了乌鱼黑操起浑圆无极锤。邹凤娇道:“四五六七四个徒弟,你们去打哪只母的……”左一考问:“师父,哪一只是母的?”“笨货,比较臃肿,个头又低的那一只就是。”“啊,哦呀。” 邹凤娇再道:“单思彤和吴云钊去和康国栋干那只公的,吕文伟也过去,一旁护着,让他们打,记住,尽可能让外皮完整。” 那只母大脚怪身形也是巨大,一拳砸出呼呼作响,唐家左家四兄弟截住只是游斗,长枪飞动,就往它脖子上杵。 公大脚怪疯了似的来救幼大脚怪,康国栋双锤和它的右拳头对了一下,双手险些把持不住,公大脚怪更是疼的吱哇乱叫,却不退却,左拳如排山倒海般扫了过来,康国栋全力使出内气,抬起麻木的双手迎了上去,双锤顿时被蹦飞了,康国栋的身体比锤子飞的还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哦哇……娘的,对手内功雄厚异常呀。” 单思彤和吴云钊身手矫健,飞起身体专刺公大脚怪的脖子,梅花戟稍短了点,来回飞刺了十多下,公大脚怪脖子鲜血直流,气势仍旧凶猛异常。 这边四兄弟已得了势,四杆长枪扎的母大脚怪只顾着躲避,四人围着扎,躲无可躲,脖子上扎透了好几个透明窟窿,最后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望了一眼公大脚怪,庞大的身躯跌倒时最后看了一眼幼大脚怪,双眼中涌出两滴大大的眼泪。 莫小柔不忍观看,背过身去不由得悄然落泪,周同悄悄道:“它们只是野兽,咱们不去杀了它们,它们也不会对咱们仁慈。”莫小柔轻轻道:“是咱们先杀了它俩的孩子,它们并没有先袭击咱们,我,我觉得好可伶。”“柔儿,它们只是野兽罢了,不能和咱们人相提并论。”“可是,它们也是生命啊。”周同默默无语,脑海中来回默念着最后这段话。 也是生命,是啊,只要是生命,都应该平等相待。 公大脚怪哀嚎着去救母大脚怪,康国栋附身拾起来母乌鱼黑,惯力投了过去,扎入公大脚怪的脖子,迎击的左家兄弟飞身直刺了两枪,公大脚怪已无躲避的念头,长枪贯穿脖颈,巨大的身躯倒在母大脚怪一旁,勉强伸出一只手掌去抓母大脚怪的一只手,可惜,伸到一半就断了气了。 看到这一幕,邹凤娇和归海红英连同一帮女徒弟沉默了,周代馨也不自主的流出了两道泪水,周同挡在莫小柔身前,不愿让她看见。 康国栋很兴奋,如野兽般又跳又叫,归海红英大喝一声,“大胖子,住嘴!”康国栋一愣,“怎么了师父,咱们大获全胜啊?”“住嘴,再敢乱叫,我把你赶到第七区域去。”“哦,那好吧,第七区域都是些厉害角色,我打不过,还是住嘴好了。” 邹凤娇道:“以后几个月咱们不要杀大脚怪了,算是对这一家三口的回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咱们打道回营吧。”归海红英点点头,“女徒弟们跟我们走,康国栋留下处理善后。” 康国栋还是很不在乎,两位师父一走又兴奋起来,周同也跟着走了,马家兄弟也走了,吕文伟和单思彤吴云钊一起走了,左一考道:“胖子,这三只大脚怪的皮毛问题就交给你了,我们也走了。” 康国栋一下又兴奋变成了急躁,“为什么为什么,这是咱们大家的战果,卖了银子是要大家平分的,为什么要我一个留下剥皮?”左一思道:“归海师父说了,就让你留下处理的。”唐世荣道:“不和他说,咱们走。” “哎哎哎,我一个人剥不了,帮帮忙!”康国栋由急躁变成了求救,唐世耀回头道:“你有乌骓马,跑的快,剥了皮快追上就是,都不帮你,我们兄弟四个也不方便帮忙。”“我靠,说这话的要不要脸,你们太无耻了。”左一思道:“这样的狠话你都说了,我们更不会帮了,咱们走。” 康国栋又由无耻变成了愤怒,“一帮完蛋货,这皮毛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们不帮着干,我也不干了,大家都不要了,反倒省心。”四兄弟不理他,骑着马走了。 “哎呀呀,天理不公,天理何在!他娘的,我也走!”起身走了几步,实在不舍得,反身又回来了,拿起乌鱼黑在公大脚怪肚子上拉了一下,“娘的,我剥的,你们都别要,奶奶的,欺负人呢,没一个好东西。” 大脚怪体型巨大,皮毛和血肉也粘连的结实,康国栋只剥了一只已经气喘吁吁的了,看看四周静悄悄的,不由得发起怵来,“娘啊,万一有鬼怎么办?”仰天长叹一声,顶上全是茂密的枝叶,带着哭腔道:“老天,你,不睁眼呀!” 第一八一章再出狩大捷陆行龟 邹凤娇和归海红英带着周同等回了营,连续几天不愿出外狩猎,康国栋急的要命,请示了三遍,被归海红英骂回了三遍,到最后一遍也没闹明白大家为啥不愿出去打怪兽去了。 第二日六千学员和教头们悉数到齐,草场变得嘈杂起来,第三日,武士堂和严家商行的商队来到,他们支起了大大的帐篷,就地取材,打造了数十个简易柜台,噼里啪啦一阵炮响,开张营业。 康国栋请示了两位师父,第一个去打听了情况,虽然对收购价格极为不满意,还是第一个率领青竹青莲两姊妹贩卖了所有物量,获得黄金二百七十两,折合白银自是二千七百两。 “他奶奶地,这也太少了,比京城的收购价低了快一倍了,真够黑心的。”康国栋还是在归海师父面前埋怨了商贩的不仁义,归海红英道:“他们半价收购也是有道理的。”“什么道理,黑心的道理吧。”“你要知道,从这深山里往外运输,是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的,这一路去到最近城镇也要十多天的路程,免不了会有响马惦记,所以还要有保镖的看护,也还有损失的风险,这一来二往的,他们所赚取的银子其实不多。”“哦,我懂了,是我错怪他们了,看来回去时咱们还是自己多拉一些的好。” 期间詹玉刚来了两次,徐步亮和魏文书领导有方,也端掉一个狼群,剥了两千多条狼皮,其他凶兽也有上百只了。 这天傍晚,徐步亮和魏文书又高亢的唱着难听的曲调打道回营了,二十匹马上堆满了战利品,邹凤娇好不容易出来散会心,碰巧迎到了正面。 “哎呀呀邹师父,近来一向可好啊?”徐步亮笑容满面,志气高昂,邹凤娇扫了一眼马上的事物,“有什么好,不就打了几只野兽嘛,值当这样喜形于色嘛,跟个小屁孩儿似的,一点儿都不知道羞耻。”“你,你你你……”“我怎么了,别在老娘跟前显摆,老娘什么没见过。”“你,你你你你……你!”“什么你你你的,跟着魏老头好的不学,竟学这个,不理你了,老娘烦着呢。” 邹凤娇走了,徐步亮憋红了脸才吐出话来,“气……气死我了,敢在我跟前称老娘,她以为她她她是谁!”又冲着徒弟们吼道:“你们说,她是我老娘吗?”众徒弟只敢笑不敢说,魏文书道:“他,他他……他是,是,是……是……”徐步亮又急了,“是什么?!”“是,是……是……”“她奶奶滴,都来欺负我,是我老娘对吧?你放屁!” 魏文书大怒,伸手就去抓他的胡子,徐步亮早已气急,也来抓他的胡子。两人你揪一把我撕一撮,一会儿把两张老脸撕地坑坑洼洼的,史大奈想要过来劝解,詹玉刚急忙给拦住了,“哎咦,这是两位师父之间的事情,咱们可不能管这闲事,让他们俩撕,撕累了就不撕了。” 两人撕了半天,老脸上的胡子包括两边的鬓发几乎撕干净了,也撕累了,各自拿出手帕擦拭下巴颏和嘴角的血迹,魏文书喘了几口气,心情也平稳了,慢慢说道:“我,我说,她,她是,是,是比,比,比你老,没,没,没说,说,说是,是,是你,你……” 徐步亮双手往下一划拉,气道:“行了我知道了,你是说他是比我老,没说她是我老娘!”“对,对,对……头!”“对你个大头鬼,他奶奶的,以后我跟她势不两立!”魏文书又说了,“你,你,你打,打啊,打啊,打啊不,不……” 徐步亮有些要疯的感觉,“行了我知道了,她年龄比我大,功力比我深厚,我打不过她,对、啊不,是不是?”“是,是,是啊对……对,对……头!”“行了别说了,我受不了啦!”抬头望天,用虔诚的双手举过头顶,大喊一声,“天爷,救我!” 晚饭时邹凤娇命令,明日直奔第六区域,不为别的,就为了找到八级大荒兽,也不为别的,就为了气气那位徐步亮。 第二天一早,邹凤娇领着徒弟们在徐步亮帐篷前溜了一圈,一声爆喝:“走,出发,打怪兽去,专找老家伙打!”手一挥,众人开拔。 徐步亮今天起的稍晚,在帐篷里刚提上裤子,正要系裤带子,听到邹凤娇一声大喝,手一哆嗦裤带子掉地上了,不由得再次举起虔诚的双手,“天爷,救命!”魏文书和他一个帐篷,看到他的模样不由得一声惊叹,“呀啊呀,呀,真,真,真黑!”徐步亮没好气,“什么真黑?你才真黑呢!”魏文书指着下面道:“你,你,你……啊看,下啊,下啊……啊,下啊,下面!”徐步亮低头一瞧,我地娘,裤子掉了。 邹凤娇带着徒弟们行了一日,晚些时候遇到七只陆行龟,归海红英道:“这是刚袭击了别的凶兽的几只陆行龟,吃的饱饱的,动作会有些迟缓,你们正好下手。”邹凤娇吩咐道:“全数人等围住以尽快的速度进攻,最好一击毙命,陆行龟跑的快,稍不留神就会被它们溜掉。我和归海师父到前面截住,莫小柔等女徒弟在后方断后,周同与吕文伟左侧,马家兄弟右侧,其余徒弟直面进攻。” 两位师父纵身跃过树梢,飞快的掠到最前堵截去了,树林骑马反而跑的慢,众人下了马,个个展出轻功,追到距离四五十米时被陆行龟发现。 正面进攻的单思彤和吴云钊速度最快,七只陆行龟先发现两人,非但没有逃跑,反而转过来朝这方冲来。两者相距十多米,后面康国栋和四兄弟也跟着来了,一只领头的陆行龟怪叫一声,七只陆行龟翻过身体就跑。 单思彤笑道:“这些东西聪明啊,人少了它们敢来,见人一多立刻就跑,很聪慧。” 陆行龟的奔跑速度竟然比康国栋和四兄弟施展了轻功的速度还要稍快,单思彤两人也是将将能够撵得上。前后跑了几个呼吸,邹凤娇和归海红英突然从前面一左一右的闪了出来,面前一面大大的无形罡气,七只陆行龟有三只狠狠撞了上去,撞的翻了好几个跟头,其余四只反应极快,飞快的分别往两边散开。 左侧的周同最快,和最前面的一只陆行龟霎时间遇到一处,一招‘云行天下’,内气滚滚通达水纹剑剑尖,轻轻划了一下,剑尖一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了对方陆行龟的头部,吓的那陆行龟急忙向右边闪退,剑身再次轻动,剑尖带着残影飞刺到了右侧,目标也是陆行龟的头部,眼看就要刺中,陆行龟反应速度算是一绝,四条短腿如风轮般转动,身体硬是往后方撤了一米。 周同一口天地自然之气依旧充盈全身,身形也是极快,剑身再次轻动,恍惚之间又带着残影刺向陆行龟的头部,速度比飞箭更快。陆行龟再躲已无能力,剑尖连续三道锐利的剑气刺进头颅,周同内气鼓动,手腕轻摇,剑身一阵晃动,剑尖在陆行龟头里转了几个剑花,把不大的头颅搅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吕文伟已截住另一只陆行龟战了起来,周同知道他剑法出众,速度也是极快,对付一只陆行龟不是问题,喊道:“我去接应他们,文伟别让它跑了就是。”吕文伟不敢分心,将那只陆行龟裹在剑花里打,只回了两个字:“你去。” 另两只逃向右侧的陆行龟被马家兄弟一人缠住一只,剑光中陆行龟只是拼命的躲避,二人的剑法比吕文伟还要出众,这两只陆行龟在劫难逃。 其余撞的半昏的陆行龟刚爬起来便被康国栋等七人围住了,邹凤娇和归海红英笑吟吟的撤到一旁观看,见到周同点点头,邹凤娇笑指康国栋,“看看你这好兄弟,真是威猛过人呀。” 康国栋果然是蛮力非凡,只是一招排山倒海,将浑圆无极锤发挥到了至今所用最大的威力,一锤将一只陆行龟的前半身打的稀碎,头颅连着半个龟甲整个不见了。周同笑道:“栋子,一个龟甲多少银子你知道吗?” 其实康国栋已经知道完蛋了,只是出招的时候心情太过激昂,更怕不小心让陆行龟跑了,虽然记着保护龟甲,出手还是超重了,他打的那只陆行龟还没完全缓过神来,速度自然跟不上,故此很惨烈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单思彤和吴云钊单围着一只陆行龟游斗,不下狠招,却不让它跑,周同看了暗暗点头,这么好的时机,正好拿来练手,自己也是心急了些。 四兄弟四杆长枪占了便宜,围在中间的那只陆行龟东躲西藏,虽然速度很快,躲了一枪又一枪,就是跑不出四人的圈子,看来也是逃不了的啦。 马家兄弟先结束了战斗,四兄弟也将那只陆行龟的头颅扎的稀巴烂,单思彤和吴云钊随时都可以杀死对方,吕文伟打的最是激烈,十多个回合以后终于结束战斗。 单思彤和吴云钊是最后杀掉陆行龟的,但等到吕文伟收剑,两人同时一招,将陆行龟刺了个对穿。 莫小柔等女徒弟只是看了热闹,周代馨道:“你们男学员辛苦了,这剩下的活儿还是让我们干好了。”邹凤娇笑道:“小徒弟越来越体贴人了,不过这次还是算了,陆行龟体型太大,龟甲剥起来很费力,还是让周同带着大家伙儿玩吧。” 康国栋无助的站在归海红英面前,“师父,我错了。”“呵呵,知道错了,很勇敢呢,师父前次都告诉你了,不要用你那黑锤打这些东西,你忘记了?”“是啊师父,我是不是很笨?”“哈哈,我的徒弟不笨,好了,以后注意,去吧,把你那半块龟甲也挖下来,好歹也能值几十两银子。”“好嘞师父,谢谢师父不骂之恩。” 康国栋走了过去,莫小柔正在那挖东西,心道半只陆行龟有啥可研究的,“莫姑娘,你干嘛呢?不会里面有内丹吧?”莫小柔美貌绝伦,在康国栋这里却是免疫的,他眼里只有吕文倩。 莫小柔笑道:“我在收集你打碎了的龟甲。”“哦?”康国栋大大咧咧的蹲下查看,“哎呀呀,我的锤法威力也太强大了,传说中的陆行龟龟甲也太不堪一击了,哈哈,啊莫姑娘,挖它干嘛?能吃吗?” 陆行龟龟甲是一宝,直接吃是不行的,但是有两样好处,一是可以入药,跌打损伤乃至内伤的药方大都需要,草药店几乎都会有这一味药。二是经过烧制锻造可做盾牌以及护甲,不但比铁甲轻了许多,防护能力也超强,不过遇到康国栋的劈山八斧和浑圆无极锤还是要被砸碎的。 周同将六个龟甲全都绑在小黑的背上,剩下的半个康国栋拿着,没放在大黑背上,而是绑在了他的胸上。本来他是绑在背上的,被吕文倩提醒了一下,当即调转了过来,“哎嘿嘿嘿,我懂,放在前面不但可以抵挡正面的攻击,还不会被那哥几个当成乌龟说我。”吕文倩没接话,左一考听见了,笑道:“胖子越来越聪慧了,毕竟也是人类呀。”“我那个啥你大爷的,不搭理你。”有吕文倩在身旁,康国栋总是变得比较斯文一些。 邹凤娇道:“徒弟们,今晚天色不错,咱们大家伙儿再往前走走,我记得往西北大约二三十里有一片蓬莲树,咱们去那儿休息好了。”归海红英赞道:“好,那里是个好去处,徒弟们,出发。” 众人上了马,马英国道:“太好了,我们哥俩最喜欢蓬莲树了,晚上咱们都睡在上面吧。”康国栋问道:“你哥俩又没去过,怎么会知道蓬莲树?”马英国道:“我们家的后花园里种了几颗,是我爷爷早年从这里移过去的,很好玩。”“很好玩?”“是的。”“怎么玩?”“上面……到了你就知道了。”“哦,不愿意告诉我,我让文倩问问你,看你给她说不说。” 康国栋看似粗人,却很有灵性,总觉得马家兄弟对吕文倩过分的谦虚和礼貌,虽然抓不到事实依据,也不知道哪里不对付,但强烈的第六感还是让他判断出两兄弟对吕文倩有故事。但是康国栋是非常大气的人,而且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吕文倩不会和他们俩任何一个人有任何超出一般学友的关系。 “文倩,你问问二马,那蓬莲树倒地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吕文倩自然不会问,笑着轻轻推了胖子一把,“你感兴趣,你就去问,让我去问,合适不合适呀。”康国栋转念一想,“啊,是不合适,算了,咱们不问了,虽然我知道你也想知道那蓬莲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马英卫笑道:“我来告诉大家伙儿。”说是告诉大家伙,却冲着吕文倩这边说话,“蓬莲树的树冠上面很平展,而且很松软,树枝就是弯曲的藤条,和弹簧一样的,而且自身会发出淡淡的香气,这个季节是最好玩的时候。”马英国接话道:“我和哥哥从小在上面玩耍,蓬莲树的香气是天然驱蚊虫的,天气热了我们也会在上面睡觉,睡着了也不怕蚊虫叮咬。” 康国栋叹道:“哎呀这么好,那还不快去。”唐世荣笑道:“咱们这不正在赶路嘛。”“哦,对。” 第一八二章朝行夜宿留恋流连 众人在蓬莲树上露宿一夜,第二日一早个个神清气爽,莫小柔采了几支枝干,康国栋见说:“莫姑娘,又是入药对吧?”莫小柔笑着不语,马英国笑道:“栋子说错了,这蓬莲树的树枝有美颜的功效,不是用来入药的。”康国栋斜瞥了他一眼,“美颜不就是可以让脸蛋更好看一些嘛,那它也是有药效的功能,说不定还可以修复伤疤呢,为何不能入药?”马英国一愣,喃喃道:“有道理。”唐世荣一旁道:“有一定的道理。” 往北走了整整一日,一路又斩杀了五只陆行龟,却再也没有其它凶兽出现,来到一处高岗,邹凤娇道:“徒弟们,今晚在此休息,夜晚轮流值夜,两人一组,周同是我的大徒弟,你先开始,如何搭配你们自行商议,一组一个时辰啊。”归海红英道:“此处距离第六区域不过半日路程,八级大荒兽非比寻常,看似比七级荒兽高了一级,对于野兽来说却是最难迈过的一个坎,所以,任何一种大荒兽都是非常危险的,你们单独一人战它很危险。” 康国栋道:“周同呢?我同弟也不能战胜?”邹凤娇笑道:“大徒弟不错,只是大荒兽的灵智与人无疑,它们修炼出了内丹,必定有杀人保命的绝技,你们没接触过,不懂得应对,好好的,值夜不可马虎。” 两位师父支了一顶小帐篷进去了,周同和大家商量值夜排班,康国栋道:“这还不好办,你们邹师父的徒弟一人我们这边的一人呗。”周同不由得看向莫小柔,康国栋接着道:“如果按照前后顺序来,那么刚开始值夜的都是武功最高的,不如我们这边反着来,我第一个值夜,搭配同弟,然后单思彤和大马,再吴云钊和二马,依次下去,把周代馨往前提一下,和莫姑娘搭伴儿,然后最后一组让唐家俩哥们一起值了,他俩虽然很差劲,但那时已是五更,这天亮的早,也不会有大事了。” 众人均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左一考道:“胖子越来越聪慧了,都懂得排兵布阵了。”“我靠,这算个啥,小孩儿都懂。”“恩,有道理,有一定的道理。”唐世荣道:“胖子武功高强的很,不如让他一个人值第一班,同弟过来和我们值最后一班。”康国栋小眼睛一瞪,“那哪儿行,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万一不小心打个盹什么的不就很危险了嘛。”唐世荣道:“怎么不行,你胖子武功高强,即便来个八级大荒兽,还不是被你一锤砸扁。”“哦吼吼,你别乱说话了,邹师父说了,连同弟都对付不了,我更不行了。”唐世耀道:“那就是说你的武功差劲至极呗。”“我靠,在这等着我呢。厉害,厉害就不和你俩说了。” 众人休息,周同和康国栋值第一班,无事闲谈,康国栋道:“这才刚天黑,两位师父就钻到帐篷里睡了,太夸张了吧。”“栋子不要乱说,两位师父自有道理。”“什么道理,都大武帝了,还需要睡觉?”“嘘,声音小点。”“还不小,我都压到最低了。”“你压到最低也不行,他们都能听见。” 康国栋左右看看,“是吗?”那边唐世荣道:“是啊,你说话声音跟奔雷一样,谁听不见。”“我靠你、没事儿睡你的觉,废话真多,最爱接我话茬。”唐世耀道:“你声音那么大,我们怎么休息。”康国栋刷地站起来,“我声音大吗?他们怎么都没听见,就你哥俩屁事多,多嘴多舌的,惹的我……”帐篷里归海红英打断康国栋的话,说道:“小徒弟再多话,把你直接扔到第六区域去一个人玩。” 康国栋一缩脑袋,慌忙匍匐躺倒了,“哦师父,徒儿不说啦。” 深夜,周同做了两次丹田呼吸之法,精神气爽,想到了昨夜蓬莲树的好处,以后报了大仇,和柔儿一起回到父母坟前的那片温泉一带,也种上几颗蓬莲树,晚上和柔儿躺在上面数星星一定很有意思。 感到吕文伟起身了,也无困意,轻声说道:“文伟最近内功突飞猛进,是不是迈过去那道坎了?”吕文伟来到一旁坐下,小声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整合奇经八脉通耗费了太多精力,若不是师父指点迷津,不知何年才能让三者运转连贯通畅。”“哈,这样说来,是真的已经成为一个整体了?”“是,周同,‘湖泊、江河、天河地河’已经完全对接融合,周同。”吕文伟深深的望了周同一眼,“谢谢你。” 周同心有所感,笑道:“谢不着我,你可别客气。”“是,你我不说谢字,不过,莫姑娘和师父是要好好感谢。”“行了文伟,别酸溜溜的了,不像你的性格。呵,不过呢,你完成了‘大周天’的境界,正式迈向‘一通天’之境,确实让我替你高兴。”说着从怀里拿出两个瓶子,打开瓶嘴,一缕辛辣混着清香扑鼻而来,“文伟,你我对吹了它。”吕文伟熟悉酒味儿,接了一瓶笑道:“詹玉刚家的利喉青,没见他送你呀。”周同笑道:“他现在朋友多了,那九个师弟师妹整天惦记着他家的酒,不敢明目张胆的送我了,现在是偷偷的送,哈,文伟,干了它!” 到了吕文倩和左一思值夜,不多一会儿,康国栋悄悄的出来了,也不说话,慢慢走到吕文倩一侧,离了三米远,就那样呆呆坐着。 周同和吕文伟相视一笑,“我这位世兄,人是有些微笨,生的也不好看,心底却是实在厚道。”吕文伟笑道:“妹妹的事情由她自己做主,你也知道她的脾气,呵。”“文伟,你觉得栋子怎样?”“哦,武功越来越好了,师父传授的很对他的套路,我看他似乎也离完成‘大周天’不远了。”“我不说武功,说人。”“周同,我和你一样,也喜欢栋子的为人,如果让我选择,我会替妹妹选择他,而不是……而不是……”“文伟,你我还用瞒着,不是谁?” 吕文伟左右扫了一圈,笑道:“其实你一定也看出来了,你的两位师弟也,也……”“哈,哈,好了文伟,我知道了,如果文倩真要喜欢他俩中的一个,我会极力劝阻。”“是啊!”吕文伟仰头看天,“以后到底怎样,你我现在还不知道呢。” 完成‘大周天’境界,既是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完全打通并运行流畅,所为十二正经代表的‘湖泊’、奇经六脉代表的‘江河’、任督二脉代表的‘地河、天河’已经完全融合,全身经脉可以自动运行增长内气了。 而进入‘一通天’的境界,则开始了冲击576条支脉了。 周同已经全数冲开576条支脉,却未能完全进入一通天之境界,是因为576条支脉虽然通了,只是还是单独的对应着丹田,和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也是遥相呼应,未能与之融合,未能成为‘湖泊、江河、天河、地河’之外的576条支流,虽然内力大涨,但意境未到,只能说是准一通天。 对于自身的修为成果,包括体内已经可以储存内气释放内气的青龙玉,也只有柔儿知晓,邹凤娇数次查看,庞大的内气均躲进青龙玉中去了,甚至忽高忽低,连邹凤娇也搞不明白大徒弟的真正功力。 数次险象环生,数次命悬一线,周同更懂得保留底气的重要,也许,二师兄张刚心里有数。 吕文伟值夜去了,吕文倩回到了帐篷,周同笑着看着康国栋,这家伙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走到帐篷里也去休息了。“重色轻友,猪!”周同暗骂了一句,突然又笑了。 吕文伟和左一考一起当值,周同毫无困意,三人闲谈时不忘注意四周。 夜,很静,徐徐的和风吹在脸上只是舒坦,草丛中却不平静,小虫子不停的在其中穿梭,草儿不停的颤动摇摆着,偶尔听到一声虫鸣声,是遇到敌人或者对手了,是挑战的信号。 万物似乎沉静,但还是有万千蝼蚁在与命运斗争,为的是活的更好一些,更长一些。 莫小柔和周代馨一起出来了,吕文伟与左一考也不看周同,自行回了帐篷。 “大师哥,你怎么不去休息,是要来陪我值夜吗?”周代馨越来越懂事了,三年前的矫情再也看不到了,性格也仿佛越来越温和了。 周同笑着让了二人坐下,“陪小师妹,也陪小柔儿。”“小柔儿,人家都称莫姐姐叫莫姑娘,就大师哥和大家不一样,好像你们俩多亲近一样。”周同隐隐愧疚,“是啊,我和小柔姑娘亲近,和咱们一帮人都很亲近,不好吗?”“嘻嘻,好,我觉得和大师哥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莫小柔曾两次告诉周同,周代馨偷偷说过,她很喜欢大师哥,想和大师哥一辈子在一起,为了大师哥,她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改。 东边现出一溜淡淡的白光,新的一天,不知是喜是忧。 我们总对生活充满希望,希望,是我们努力生活的动力,也是一切美好的开端。 第一八三章事难忘深仇恰难忘 一夜无事,第二日仍是周代馨和四姐妹收拾了帐篷做好的早饭,按惯例,第一份端给归海师父,第二份邹师父,第三份周同,第四份莫小柔,今天却改了,第三份端给了莫小柔。 唐家兄弟最注意这些小事,唐世荣道:“不是先给同弟的嘛,怎么给了莫姑娘。”“我喜欢,我喜欢莫姐姐比大师哥多一些,不行吗?”“行是行,可是,为什么?”“因为莫姐姐从来都对我好,从来都不让我感到伤心,大师哥也对我好,只是,只是有时候我会伤心。” 康国栋亲自过去给自己盛了一碗,呵呵笑道:“伤心归伤心,饭还是要吃滴。”周代馨道:“谁说不吃饭,我也吃,我先给文倩姐姐盛一碗。”康国栋一呆,急忙把自己的一份递给吕文倩,憨厚的笑道:“文倩,我没动筷子,你吃。”吕文倩也不客气,接了碗笑道:“如此多谢了,胖子。” 又行了一日,众人行的慢,不过百十里地,天眼看要黑了下来,邹凤娇道:“徒弟们,此处多有凶兽,今年有些异常,大家要多多小心了。咱们再往前赶十里路,那里有一个熊窝,咱们今晚就去熊窝休息。” 左一考故作惊讶道:“熊窝?师父,熊窝里也能躺下睡觉啊?”“呵呵傻徒弟,那熊窝里的熊三年多前,啊,就是在你们初入学之前的那时候,我和归海师父等人一起来过,里面的狗熊被我和归海师父全都干掉了,只是一个空洞。”“哦,是个洞啊。”“是的,是一个山洞,徒弟们,这次我带路,大徒弟在左侧,马家兄弟在右侧,女徒弟在中间,归海师父和吕文伟这小子断后。”吕文伟心思细密,两位师父自是知晓。 众人一路行走,左一思小声道:“两位师父越来越谨慎,恐怕这里不是好去处。”唐世荣道:“不怕,表哥不用担心,俩师父都是武帝,同弟也差不了哪去,再有马家兄弟和吕家兄妹,同时来它三个大荒兽咱也不怕。”唐世耀道:“吴云钊和单思彤也很厉害。”左一考道:“咱哥四个还干不趴一只大荒兽?”“对呀,那怕什么!”“对,不怕!”“哎,你们忘了胖子了。”“不算他,他是猪!” 邹凤娇领着众人走走停停,每走一里多地,就会停下来聆听一会儿,周同也跟着将意识放开探查,四周出奇的安静。 终于要到地头了,远远的一堵小山头,一面如刀切一般笔直而下,两颗大树挡在那里,最中间露出一个黑咕隆咚的大洞。 康国栋喜道:“哎呀终于到了,我们可以休息啦。”邹凤娇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后面的归海红英厉声道:“禁声!” 周同的意识探查进了洞里,一股强大的意识撞击了过来,将自己的意识撞的粉碎,脑仁一阵胀痛,邹凤娇高声大喊,“布阵,八方五锁!莫小柔主阵!四个姑娘主阵中接引,看护马匹!” 阵法,分军阵与剑阵,军阵好学易懂,多为排兵布阵所用,正所谓‘立兵伍,定行列,正纵横’,只要令行禁止便无差错,军阵简单却因士兵的数量多寡由易到难,士兵越是庞大,阵法越是难以操练,大周朝基础阵法为十阵,分别是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形阵、雁形阵、钩形阵、玄襄阵、水阵、火阵,由此演化出的阵法多不胜数,众人皆知的、大周军营最为常见的为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狼八熊阵,七星照月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环阵,十面埋伏阵。 而剑阵深奥难懂,也非一般人可以学得,一旦学成,威力增大数倍也属平常,鸿蒙大陆十八大门派,均有自己的阵法,只是密不外传,外人也极难学成。 八方五锁阵,终邹凤娇和归海红英经过二十年潜心孤诣练成的剑阵,外围八方各一人,中间五人站在五个方位,呈梅花状,中心为主阵,由一人引导,可随意添加辅助人等,牵一人而动全阵,主阵引导之人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里出现危机就要当即反应,将阵中人等的战力接引过去,接引得当,一人的战力,既是十四人的战力,若中间还有接引之人,多一人则多一份战力。十四人跟随两位师父学了三年,有所小成,今天却是第一次用到。 众人下马布阵,前后一个呼吸即可完成,周同面向最前,是为明阳位,看似主战一方,实则为全阵的阵眼所在。八方五锁阵外围八方为,明阳位(前阵)、东阳位(左阵)、西阴位(右阵)、冥北位(后阵),此为正四位,另有明东位、阳阴位、阴北位、北明位,此为副四位,中间五位为天位、地位、风位、水位、明位,主阵位为锁位,由锁位指引阵法,可攻可守,可大可小,可随意走动,却不可分散,更不能离了本位。 邹凤娇与归海红英手中均多了一把三尺长剑,站在八方五锁阵左右两侧,到了此刻,众人才感到真的遇到强敌了。像邹凤娇与归海红英这样的高手,平日里很难见着出剑,一旦现出兵器,往往是事情遇到了麻烦。 众人布阵等了许久,不见洞中动静,康国栋站在北明位,等的有些不耐烦,喊道:“师父,洞里是啥东西,值当把咱们的看家本事拿出来吗?” 归海红英笑道:“洞中是一位得道高兽,我们摆了这个阵法,也是显示对它的尊敬。” 又等了片刻,邹凤娇朗声道:“那位九级大荒兽,听你的气息,断定你是一只狗熊,呵呵,半熊人,对不对?” “啊,半熊人?!”康国栋不由得喊出声来,众人再不敢松懈,二十多双眼睛,紧紧盯着那洞口。 半熊人,九级大荒兽,按老百姓的俗话说,是成了精的狗熊,身高可达五米,几乎可以人言,双掌的力道极其惊人,一掌之下,可击碎巨石,拦腰轰断两搂抱的大树。 “嗷唔……”洞内传来一声爆响,一股飓风刮了出来,随着音爆席卷全阵人等,邹凤娇喝道:“起阵!” 阵中众人内气鼓荡,八方五锁阵升起一面弧形屏障,如锅底一样扣在阵法之上。 爆音结束了,等了许久,又没动静了,邹凤娇笑道:‘你虽然不能人言,但能听懂人话,不如我们后撤,从此两不干涉,你看可好?’洞中依旧沉默。 邹凤娇与归海红英相视,两人暗中交流了片刻,邹凤娇道:“看你也不出来,我们也不愿意和你过不去,你要是没什么意见,咱们就好说好散了吧。”左手向后一挥,道:“阵法不变,慢慢后撤。” “嗷唔……”洞内再次传来一声爆响,比上次更为凶猛,飓风刮得阵法上的屏障一阵颤抖,邹凤娇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喝道:“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要打就出来打,不愿意打就老实的呆着,瞎吼什么,当老娘怕你不成!” “嗷唔……”洞口尘土飞扬,窜出来四只体型近乎四米的棕色狗熊,紧接着窜出来三只体型超过四米的棕红狗熊,最后一只窜出来的是红色狗熊,如山岳般的红色狗熊,如人一样站立的半熊人。 红色狗熊,半熊人摊开一只如磨盘大的手掌,掌中是是一个大大骷颅头,颅顶上有三个剑状的小口,剑形小口正对着众人,邹凤娇不由得倒退了一步,“你们真是成了精的狗熊啊,这都三四年了,还这么记仇,闻到我的气味了?” “嗷唔……”半人熊抬起另一只熊手横指归海红英,“他娘滴,记性真好,也记得她身上的气味。”归海红英道:“今日这事只好让徒弟们冒一次风险了。”邹凤娇道:“不怕,我一人缠住它,你和徒弟们干那几只熊崽子,咱们稳操胜券。”“不,以防万一,咱俩先收拾了它再说。” “嗷唔……”半人熊突如其来又是一声爆响,震的众人耳膜抖颤,双眼发直,邹凤娇气道:“你他娘的吼什么,留点力气受死吧。” “嗷唔……”众人身后传来一声熊的吼叫声,“奥哟我滴个娘,还有啊?!”康国栋腿有些发软,小心肝跳动的有些急促。 邹凤娇自嘲一笑,“红英,咱姐俩上了人家熊的当了!”随即厉喝一声:“紧守阵法,随机而动,杀!” 邹凤娇与归海红英双双起了剑,双双飞身跃起,众人眼一花,两位师父的剑已经到了那半熊人的面门,身后留下一道如实质般的残影。 半人熊并不后退,大嘴一张,“嗷……”一道气流从它的口中喷了出来,邹凤娇二人长剑硬是不能递出半寸。阵中众人惊的目瞪口呆,气流可以将两位武帝高手吹的停止不前,如非亲眼所见,实不敢相信。 邹凤娇二人空中自能换气,双双分了东西两边,转了半圈回身挺剑攻击半人熊左右两侧,速度也是快的肉眼难以跟上。半人熊“嗷”地一声双掌相向猛力一拍,随即向两边推开,手掌翻转出两道飓风迎击两人长剑。长剑带有的一尺剑刃被飓风吹乱散开,三尺剑身被飓风吹的弯曲。邹凤娇二人两击不中,再次空中翻转身躯,两声娇喝,两把长剑幻出十多把飞剑一般的气刃,各自散到五方八面,猛的集中射向半人熊。 康国栋惊叹道:“天哪,两位师父空中换气速度也是那样的快,她们的剑气可以随意活动啊,太精彩,太厉害了!我,何时才能赶得上呀。”众人没空消遣,周同道:“小柔,那七只狗熊不动,似乎怕我们的阵法,不如我们主动攻击。”莫小柔道:“大家意见怎样?”马英卫道:“师父已说随机而动,咱们只要不散阵,即使后边的半人熊来了也可以抵挡。”其他人也同意,莫小柔道:“好,大家小心在意。” 八方五锁阵发动,邹凤娇与归海红英力战半人熊,千米之外,另一头半人熊带着三只棕红狗熊朝这方飞奔而来。 第一八四章斩七熊八方五锁阵 半人熊力大无穷,聚集的掌风可以如内气般御敌,邹凤娇与归海红英全力配合,同时用了师门绝技,杀的半人熊双掌如捣蒜般奋力抵挡,怎奈二人攻势凌厉,一招未完紧接一招,终于退了一步。 邹凤娇看准时机,一招乾坤定倾杀,乃是乾坤剑法中威力绝伦的一式狠招,只是太多消耗内气,一般不用,今次遇到强敌,此时不用还待何时。长剑飞动,射出一道白光似的剑气,直冲半人熊当胸。这边归海红英自是看的仔细,长剑也是射出一道白光,刚射出半米,突然分出六道剑气,直冲半人熊上中下三方,正是凡云剑中的一招,一剑盯八。 邹凤娇的乾坤剑周同曾多次看过,碍于邹师父的师门严规,虽然不能学得,但也窥得了一二。凡云剑乃是千草厅的绝技,周同没有见过归海师父演练,却和亲爱的柔儿多次对练,更是熟悉了。 半人熊左右难支,挡了邹凤娇射来的白光,却是虚的,还未等惊诧,邹凤娇的后三剑已然来到,“噗噗噗”三声,剑气钻入半人熊腋下,“嗷!”半人熊一声哀嚎,全力一掌挥出,邹凤娇撤的及时,还是被飓风吹的转了几个方向。当半人熊将要出掌挥出的时候,归海红英的六道剑气分射了过来,半人熊不愧是开了灵智的野兽,挥一掌击打邹凤娇同时再一掌格挡射来六道剑气,两道剑气被打乱,两道射在胳膊上,只穿破了点皮肉,另两道钻入左下腹。 “嗷唔……”半人熊像似急了,又像似呼叫同伴,身体同时飞转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引动气流,几个眨眼转出一个大大的龙卷风来。归海红英本来还有两剑后手,没来得及刺出便被强烈龙卷风刮的乱飞,急忙撤了剑气,飞身往圈外逃避。 那边莫小柔正操控八方五锁阵攻击其它七只狗熊,康国栋见半人熊竟然能操纵龙卷风攻击两位师父,此时身后留下空挡,也不和莫小柔打招呼,纵身飞高六七米,身体到了半人熊当头,举起双锤一招‘力劈河山’,六道厚重的光刃至上而下劈了下来。 归海红英勉力挣脱了龙卷风的吸引之力,看到康国栋脱离阵法去打半人熊,急喝道:“不要!快回阵中!” 半人熊感知超强,一手猛的向后挥去,康国栋大锤连着六道光刃打在半人熊头顶半米处,打在一道无形屏障上,震起一串密集的锤击声,半人熊低哼一声,两把大锤却蹦的飞了,一只磨盘大掌扇在康国栋一只脚尖上,将康国栋打的如鹞子般翻着身体飞了出去。 邹凤娇道:“半人熊护体气流比我等罡气还要强硬,周同,快快去救康国栋入阵!” 敌方太过强大,超出了周同的认知,康国栋性命攸关,周同向莫小柔点头示意,一招自创的‘轰天飞射’,身体如一颗炮弹射出了阵法,空中划了个半圆,跌落到康国栋上方时再一口天地自然之气入体,身体轻飘飘的落了地。“栋子,说话!”“同弟快救我,腿断了!”康国栋带着哭声。周同一看,一只脚丫子鲜血淋漓,大小二腿倒是安然无恙,“少胡说,我背你入阵!”康国栋一抬腿上了周同后背,“同弟,我还要我的浑圆无极锤呢!”“知道!” 周同背着康国栋飞身找到两只黑锤,康国栋很不马虎,在周同背上提着双锤大喊,“同弟快跑,早一刻跑到阵里早一份安全!”周同笑骂一个字,“猪!” 两把黑锤重三百斤,康国栋体重三百斤往上,六百多斤的东西,周同几个纵跃回到了阵中,看的唐家左家四兄弟直吐舌头。此时三只棕红狗熊已与前阵马家兄弟战了两个回合,阵法不全,威力无法施展,莫小柔道:“康国栋单足不便行走,蒋桂华去补位,听我口令即可。”蒋桂华虽然无缘参与操练阵法,但也见过几次。周同道:“小柔,待我补上位再发动阵法。” 其余七只狗熊本来是只守不攻,那三只体型超过四米的棕红狗熊见周同离开,看准了空挡齐齐打了过来,两边是马家兄弟,两把青釭剑同时搅了十多个剑花,正堵在周同所在的明阳位。 三只棕红狗熊一起嘶吼,音爆中三股气流合成一股,直冲明阳位中的剑花,“叽吱叽吱叽……”一连串怪异的摩擦声,强劲的气流冲散了剑花。马家兄弟惊异之余不忘出招,同时又是同样的一招,威力却比第一次强了一倍,剑气过去,终于搅乱了气流。 三只棕红狗熊来势不减,奔跑中同时将双臂朝前伸直,六只大手展开,随即握住,双臂往后猛曲,掌心中“嗡嗡”地乱响。当时周同刚把康国栋放入阵中,蒋桂华将要补位,阵法形同虚设,八方前位左右的明东位与阳阴位的马家兄弟看出来三只棕红狗熊的此一招非比寻常,早早的将内气贯穿整个剑身,中五位正面是天位,由吴云钊站位,也看出了端倪。 三只棕红狗熊距离阵法明阳位将到一米,六只手臂同时击出,蒲扇大的手掌展开,六道形如钻头般的飓风激射而出。马家兄弟与吴云钊早已准备伺机出招,几乎比三只棕红狗熊快了一丝,马家兄弟剑气并出,十多道剑光飞射三只棕红狗熊。吴云钊也已出招,梅花戟转动三次,前后三层形如长戟的气刃射了出去,气刃每层六道。 武者习武,达到‘小周天’境界可以使掌气外放。‘周天’境界可操作剑气外放,可修炼轻功。‘大周天’境界可罡气外放。剑气外放,一般是指内力透过劳宫穴进入兵器,再由兵器并出气刃,气刃的力道速度形状等,与兵器有关,与武者的内力有关,与所使用的招式更是有关。仅仅依靠内气催出气刃只是本能的气力,依靠繁杂的招式发出的气刃,威力可倍增,气刃的变化也是千奇百怪。 马家兄弟与吴云钊均用的看家本领,招式精妙,面对三只已是八级大荒兽的棕红狗熊,威力更是绝大。 三只棕红狗熊六道钻头般的飓风与吴云钊的三层六道气刃相撞,六道钻头般飓风将三层六道气刃击碎,钻头般飓风也损失了三道,其余三道力道不减,飞射吴云钊。 马家兄弟十多道剑气正射到三只棕红狗熊上身,三只棕红狗熊刚刚发出飓风,不得回手,同时三声吼声,爆音中气流如波状散开,十多道剑气打在上面如被蜘蛛网挡了一下,力道减弱,十余道剑气弹了回来消失殆尽,五道剑气射了进去,刺进棕红狗熊上身,五声轻响,扎在皮毛上便没了力道,未及皮肉。 吴云钊反应也算迅速,眼见三道飓风袭来,罡气并出同时奋力再出一招,梅花戟数道气刃飞出半尺,三道飓风扑面而来。气刃破了两道飓风射了出去,剩下一道飓风仍旧强猛,如钻头般钻破罡气,吴云钊已没有时间躲避,飓风正中左胸,撕开了一个拳头大的血洞。 周同来到,看到吴云钊胸口血柱滋射,心中痛疼不已,单手一提,将吴云钊提起来扔向阵中,“小柔救他!”莫小柔反应迅捷,疾呼道:“毛艳玲补位五锁天位!”自怀中掏出一药瓶,吴云钊接到手里时,药瓶已打开了瓶塞。 三只棕红狗熊也是打的紧张,刚收了气,吴云钊剩余几道气刃刚巧射去,却只射到一只棕红狗熊腹部,但也全数钻了进去。 周同有些眼红,吴云钊与自己师从同门,却首先负了重伤,张口大叫道:“二师弟三师弟归位,小柔发动,我来对它们!” 毛艳玲补了位,众人力道齐聚,莫小柔引动阵法,磅礴的力道汇聚在周同身上。一只棕红狗熊负伤,另两只扶着它要往后退,周同伸手朝前一指,莫小柔带动阵法前进。 那边邹凤娇与归海红英已占了上风,剑光飞动,密集的气刃围着半人熊飞刺,半人熊双掌带着飓风迎击无数的气刃,却也再无出手的空隙,只有奋力招架了。 三只棕红狗熊退到山根,四只棕色狗熊更是紧张,躲在一侧只是看着阵法。周同身上聚满了力量,水纹剑在手,一招五绝刀中的‘狂武绝天刀法’,斩出的八道炽白的刀气,刀气一出,瞬间涨大十余倍,天地为之失色,三只棕红狗熊已感觉到了刀气的雄霸威力,低吼声中将头埋低,双臂举在头顶,拳头紧握,要硬抗雄霸刀气。 八道巨型刀气刮破气流,打在三只棕红狗熊的头顶,六只手臂外围的气流顷刻间消失不见,六只拳头粉碎,直到臂中。棕红狗熊的头部比钢铁还要坚硬,自身的护体气流此时也增到了最强,八道巨型刀气打破了护体气流,割破了头皮,打在头骨上,“吱吱吱吱……”地发出刺耳难当的声音。 八道巨型刀气似乎将要消失,棕红狗熊也似乎躲过一劫,然而第二层同样大小的八道刀气接踵而来。三只棕红狗熊没来得及哀嚎,刀气砍破头骨,斩断喉颈,削断了上肩膀,飞到后方的山壁上,爆出巨响,将山壁打了一个大大的深洞,一时间山石崩塌,碎石乱飞,尘土飞扬。 周同的‘狂武绝天刀法’可加持叠加二十四重内力,可将二十四重刀气斩出,前后八道过后,还有八道未完,眼看另四只棕色狗熊茫然的站在那里,八道仍是同样大小的巨大刀气飞射了过去。 四只棕红狗熊预知了危险,与三只棕红狗熊同样的方式低头抵御刀气,奈何低了一级,抵御能力弱了十倍,四只体型近乎四米的巨型躯体被刀气斩了数十截。刀气仍是不弱,又打在后方的山石上,爆响中激起千层万层的尘埃。 周同一招过后,八方五锁阵一阵萎缩,此一招所耗内气乃是阵中众人之力,威力之大无法想象,众人在震惊中被抽了大量内力,心中狂喜,也暗自惊惧。 第一八五章熊去来险中险环生 周同一招‘狂武绝天刀法’,依靠八方五锁阵的战力,二十四重刀气将七只狗熊尽数斩杀。邹凤娇与归海红英那边也已占尽了上风,半人熊全身鲜血淋漓,不知受了多少剑气。 北面,那只同样是九级大荒兽的半人熊终于来到,邹凤娇与归海红英正奋力围杀当前的半人熊,大喝道:“徒弟们一鼓作气,抵住那只半人熊半个刻时既是胜利!” 莫小柔收紧了阵法,挡在那只奔来的半人熊面前。 来的半人熊比正在围杀的半人熊高了一个头,身后跟着的三只棕红狗熊比死去的三只更要高大,莫小柔大声道:“八方轮转,只守不攻,明阳位正前。”仍是周同居前,面对半人熊以及三只棕红狗熊。 那半人熊来势汹汹,到了阵前却沉静了,看了被邹凤娇二人围着截杀的半人熊,巨大的躯体似乎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哆嗦。 半人熊不忙攻击阵法,围着八方五锁阵来回走动,莫小柔不敢托大,仍让周同面对,阵法随着半人熊来回转动。 “嗷唔……”那一侧半人熊发出了一声哀嚎,像似负了重伤,这边半人熊来回摇晃几下脑袋,口中发出一串噗噗嗒嗒的声音,却还是不来攻击。 “嗷唔……”那一侧半人熊又发出了一声哀嚎,头顶直直的往上射出一道鲜血,“嗷……唔……”这只半人熊一声震耳发聩的怒吼,双脚猛力踏地,大地震颤,半人熊纵身飞起,掠过八方五锁阵,径直飞到受伤半熊人那边去了。 众人大惊,没想到体型如此庞大的半人熊竟然会跳的如此高,如此远,莫小柔将要转阵去追,周同道:“二位师父都是武帝级的修为,不如我等先杀了眼前这三只棕红狗熊再去帮忙,到时合力一战,定能取胜。”马家兄弟赞同,其余人等也赞同,莫小柔左右看看受伤的康国栋和吴云钊,吴云钊受伤甚重,已处于半昏半迷当中,好在已敷了药,性命无碍,青竹青莲两位姑娘同时照顾着,说道:“也好,咱们阵中有伤员,不易奔跑。” 周同道:‘这三只棕红狗熊也不知道咱们的底细,待我一击必杀,尽快去和两位师父汇合!’莫小柔再次将全阵人等的战力汇聚到周同身上,周同发力,水纹剑在胸前拧了几拧,随之横着斩去,一声爆响,刀身上闪出刀光,刀光瞬间变大,突地冒出二十四道光刃,分了前后四道飞射,破空声响起,空气荡漾,二十余米外的三只棕红狗熊似乎和死去的七只是同一娘胎里出来的,同样低头举拳力扛刀气。 一声爆响,巨大的刀气斩断三只棕红狗熊的头颅,斩入后面的一块巨石,巨石炸了开来,声震四野。 五绝刀法威力巨大,但也要由充足的内力才行,此等一击杀死三只八级大荒兽的绝大威力,此时的周同,非借助八方五锁阵不能行也。 八方五锁阵再次萎缩,蒋桂华单膝跪地,一口脓血喷了出来,左一思飞身过去搀扶,莫小柔大声道:“阵法不可乱!左一思归位!蒋桂华耗费内气过多,已不能再战,康国栋补位!”蒋桂华内力较弱,经历周同两次出招,狠抽了两次内力,已然支撑不住了。 康国栋应了,一瘸一拐的走的甚慢,吕文倩喝道:“此等紧要关头,你若再这般无用,从此再不要和我讲话!”康国栋单脚一纵,飞身补了位,笑道:“文倩啊,我只是先活动一下。”突然正色道:“文倩放心,我康国栋绝不是孬种!” “轰……”两位师父那边一声怪异的暴风声,只听邹凤娇“啊!”地一声娇呼,身子如鹞子般飞到了天上,莫小柔急道:“快,邹师父负伤!”青竹青莲两边架着吴云钊,阵法以最快的速度移动。 奔跑中的康国栋一高一低的说道:“邹师父也能负伤?太可怕了也!”吕文倩高声道:“邹师父如果有所闪失,全是因为你消极懈怠所致,看你有何脸面面对我们!”“哎哟我的娘唉,咱们快去救她吧!” 远远的归海红英大声道:“周同接邹师父入阵哪!”周同不迟疑,天地自然之气瞬间入体,一招‘旱地拔葱’,憋住一口气身体腾空弹了二十多米,速度要慢时,再一招‘轰天飞射’,身体再次飞射,射了近二十米,距离邹凤娇还有十多米,张口猛吸一口气,内息也跟着呼吸了一次,天地自然之气又聚集了一次,身体轻灵,使了一招‘凌云飞转’,当空转换方位,直冲邹凤娇而去。 八方五锁阵中的众人一阵惊呼,康国栋道:“没想到啊,我同弟竟然啥都学会了,不但可以空中转身,还……娘娘的已可以在空中第二次呼吸了,我竟然丝毫不知道啊!”马家兄弟相视一眼,神色暗淡。 周同接住师父邹凤娇,那只身高五米五的半人熊突然吐来一口浓痰,速度快的惊人,带着厉哨声。这样恶心的东西如若打在身上可就太难堪了,不被打死也得恶心死。半空中的周同也不胆怯,一手横抱邹凤娇,一手在胸前画了两个圈,手掌对应下腹丹田,往上一撮,一团急速旋转的能量球现出,随即一掌推出,正打在浓痰上,“嘣”地炸开,把浓痰炸得无影无踪。 此一招乃是保命绝技‘风明’拳,单手出招完全是周同自创,却也使的有模有样,威力丝毫不减。 周同只能在空中换气一次,天地自然之气快要耗尽,又单手使了一招风明拳,没了天地自然之气,身体受大地束缚,随即往下坠落。 归海红英已在空中战了多时,精气神均消耗巨大,那只身材稍矮的半人熊十分顽强,到了现在还没被打残,见周同抱着邹凤娇坠落,再次变换了一次内息,身体利箭一样飞了过去,一手抓住周同后腰,也顾不及说话了,内气贯通,输送给周同一成天地自然之气,用力向八方五锁阵甩了去。 那身高五米五的巨型半人熊如疯了似的飞窜了上来要抓,周同已抱着邹凤娇飞走,巨型半人熊一抓不中,身体朝上的惯性消失,见到左侧归海红英,双腿一曲再猛的一蹬,身体拔高数米,右手往右侧猛的一掌,气流反作用使然,推动巨大的身躯横向归海红英。 战九级大荒兽不似平常练武,每一招都要耗费巨大的精气神,归海红英内气也耗了个七七八八,见巨大半人熊磨盘大的手掌带着厉风迎面而来,口中起了一个诀,面前现出上千枚银光闪闪的银针,念头一动,银针倾泻而出。 此等手段周同虽然没学,但也见过,莫小柔教授《无影神针》的时候也曾示范过,乃是千草厅不外传的绝技,《修罗无影针》。说是不外传,其实《无影神针》正是在《修罗无影针》的基础上演化而来,只是莫小柔姥姥不愿说,传了周同也不算违反门规。 一千枚银针,如银河一样,只是流动速度太快,三四百枚射进了巨大半熊人的手掌,三四百枚射进它的身体,其余经不住迎面的厉风四散。 巨型半熊人中了七八百枚银针速度不减,力道仍旧凶猛,归海红英猛吸一口气,身体再次轻灵,双掌划了个弧形,在胸前微微停滞,猛的推了出去。 归海红英的双掌与巨型半熊人单掌相距半米,双方的气道相撞,“嘎”地一声绝大的爆音,半人熊“嗷……”地一声,吼叫中巨大的身躯下坠,“嗵!”又是一声震天响,巨大半人熊砸进硬地下,扬起一片土尘。 归海红英吐了一口鲜血,娇小的身躯一直往上空飞射,巨型半熊人力道何其大,直飞了二百米方才止住,身体随之往下跌落。 回到阵中的邹凤娇已经清醒,看到高空上的归海红英,奋力抬起双掌抵住周同的后背,“大,大徒弟,去接归海师父回来!”一股暖流进入周同体内,庞大的内气,还有庞大的天地自然之气。 归海红英已跌落一百米了,距离地面还有一百二三十米,周同动了,又是一招‘旱地拔葱’,身体斜着飞了近乎五十米,邹凤娇传输过来的天地自然之气耗尽,猛吸一口气,内息运转,天地自然之气再次入体。上方的归海红英距此不过三十米,周同双腿轻轻摆动,上升了数米,正好接住归海红英,身体跟着猛地下坠。 ‘轰天飞射’,周同抱着归海红英依靠‘轰天飞射’的上升力硬使得两人的下坠之势减缓,眼看将要着地,周同再吸一口气,内息再次呼吸了一次,天地自然之气入体,耳鼻口以及双眼迸裂出道道小口,鲜血迸出,一招‘漫步流星’,就在离地面一米多时斜着飘到一边去了。 周同目前武学境界绝不可能连续两次空中换气,事态紧急,强行呼吸了一次,不仅仅是七窍流血,体内的毛细血管也有多处迸裂。 两人飘了不过四五米,周同已然昏了过去,莫小柔再也无法看视,纵身飞起,自怀中掏出一段长长的绸缎,待周同二人将要落地时卷了过去,正好卷住两人,内息转动,空中倒转身躯,带着两人飞回了阵中,前后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看的邹凤娇也是睁大了眼睛发呆。 莫小柔到了阵中一阵眩晕,邹凤娇连忙扶住,“莫姑娘不亏是名门之后,此等身法之快捷连我也无法比拟。”手掌抵在莫小柔后背,暗暗输了一份内气。 九级大荒兽,又是力道凶猛霸道的巨型半熊人,归海红英本已消耗内气甚巨,硬是拼着巨大的内气对了一掌,将数百枚银针扎的更深了,却也被巨型半熊人的掌力轰击地内息紊乱,五脏离位,一口气回不上来,高空便昏了过去,若不是周同拼命救了,二百多米的高空跌落,只有一死。 “红英,红英?!”邹凤娇怀抱归海红英,内息运动,再次输送了内气,看归海红英面色煞白,双眼不自主泛出一面薄雾。 那边头顶血流如注的稍矮半熊人已扶起了巨型半熊人,身下凹下一米多深的大坑,巨型半熊人中了七八百枚银针,不住劲的来回抓挠。 归海红英幽幽醒来,轻道:“凤娇,不可,不可再有闪失,带着徒弟们撤吧……”说完这句,又咳出了一滩浓血。 眼泪蒙上了邹凤娇的双眼,看那远处的两只如恶神一般的九级大荒兽,紧咬银牙,下定了决心。 第一八六章熊来往奸中奸诈计 归海红英内伤甚重,还能移步,吴云钊此时还处于昏迷当中,邹凤娇眼看同样负了伤的两只半熊人,不由得暗暗下了决心。“红英,此一刻对于徒弟们和咱俩,也是不可多得的良机,九级大荒兽的内丹,足以抚平你的内伤,内力大增,冲破多年的瓶颈也大有可能。” 归海红英道:“凤娇,贪心不休人心不足,咱们不能勉强啊!”邹凤娇看看左右,深深的看了周同一眼,再注视了莫小柔,马家兄弟,吕氏兄妹,“红英,咱俩运气好,收了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孩子做徒弟,有这一帮孩子,再有咱俩这八方五锁阵,定能杀死那两只半熊人!” 归海红英再要劝说,邹凤娇道:“红英少说话,不如,让徒弟们来替咱俩做决定。”归海红英犹豫片刻,点点头,“好吧,听天由命。” 众徒弟商议,主战者居多,邹凤娇道:“红英,这也是天意吧。”归海红英点点头,“小柔主阵,我配合,凤娇,凤娇你……”邹凤娇笑道:“放心,我在阵外侵袭!徒弟们,那一只个头矮胖的是母的,已经被我俩伤了元气,个头高的应该是她的丈夫,中了归海师父的飞针,虽不会致死,但六个时辰内麻痒难当,咱们正好下手。” 果然如邹凤娇所说,母半熊人佝偻着身躯不停的喘气,而那只公半熊人爬在地上来回磨蹭,嘴中不停的喘息。 八方五锁阵缓缓移动,邹凤娇调息内气,慢慢祭出一把碧绿色的三尺薄剑,飘在她的面前半米处。周同暗自震惊,心道这才是邹师父的真正的兵器,也不见她伸手,却不知此剑藏在她身上什么地方。 母半熊人先看到了这边的异动,嗷了两嗓子,拽着地上不住挠痒的公半熊人硬是站了起来。 邹凤娇走在最前,阵法缓缓跟进,双方距离十米,那母半熊人突然拉着公半熊人跪了下来,面露祈求。 “啊?莫非你俩要投降?”邹凤娇也是头一次见到此等情景,母半熊人双臂举过头顶,身体匍匐了一下,像似跪拜磕头的样子,“哦,打不过我们了,要投降。”母半熊人虔诚的点点头。 邹凤娇不由笑了,“按照你们俩的能力,今天咱们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何必投降,不像你们熊类的做派呀。”母半熊人指指自己的肚子,又指指上面的天空,双手合十,做了祈祷的样子。“你身怀有孕?”母半熊人愣愣的看着,似乎没听懂,“呵呵,你肚子怀了小狗熊了?”母半熊人使劲点头,又指指上天,双手做祈祷状。 “唉……”邹凤娇犹豫许久,飞身回到阵中,“红英,该如何是好。”归海红英道:“野兽也是生灵,既然它们不来和咱们打了,我看,放它们一把好了。”“是啊,它俩有了孩子,我又想到了上一次那大脚怪一家三口,心里真是不落忍。”莫小柔道:“还是饶过它们吧,能修炼到它们这种地步,很不容易。”邹凤娇笑道:“你倒是仁慈的很呀。徒弟们,你们怎么说?” 周同无异议,莫小柔的意见自是自己的意见,马家兄弟主战,其他人等多数不愿再战,邹凤娇也心有不舍,摇头笑道:“可惜了,好吧,咱们就仁慈一把好了。”马英国道:“如此天赐良机,白白放掉了实在可惜。”邹凤娇端瞧了他一眼,笑道:“我说也是,可是咱们是少数,算了,听大家的吧。”马英国一跺脚,再不说话。 邹凤娇跃出阵法,来到两只半熊人身前,“二位,原本是你们先来袭击我们,本应该把你们杀绝,但念你怀了孩子,我们大家都不太忍心,放了你们就是了。” 母半熊人一趴到地,匍匐磕了头,硬拉着一直不停抓挠的公半熊人慢慢后撤。 两只半熊人转过一面山石,纵身跳了下去。 邹凤娇长长出了一口气,“哎哟我的娘,今天真是险象环生啊。” 阵中几兄弟将要散阵,归海红英道:“先不忙,各站各位,大家原地休息。”众人呼啦一下全数坐下,双手来回开合,做那丹田呼吸之法。到了他们这般境界,不用开合手掌也可以随意丹田呼吸,回复内气,只是刚才消耗内气过巨,双手开合引动外气速度更加快捷罢了。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邹凤娇问:“归海师父,你可听到什么?”归海红英笑道:“徒弟们都知道了,怎么还这样客气。”邹凤娇笑道:“他们知道什么,什么也不懂,啊呵呵……”“邹师父,你可探查到什么了?”邹凤娇正色道:“看来是走远了,近处没有一丝生息。”“恩,我也什么没察觉到。”两人一点头,邹凤娇道:“徒弟们散了吧,小徒弟和青竹青莲去挖那六只棕红狗熊的内丹。” 八方五锁阵时周代馨站在明位,所消耗内气最少,再加上她本身功力比唐家左家兄弟都要高深,派她和青竹青莲去取内丹最合适不过。“师父,内丹在哪里?你得告诉我呀?”“呵呵小徒弟没见识,看来你的皇帝老子没让你吃过。”“师父,吃倒是吃过几次,就是不知道在凶兽的什么地方?”“呵呵小徒弟好福气,知道蛋有黄,却不知道蛋有壳,来,我领你先挖它一个。” 邹凤娇带着周代馨三人来到洞口下方的三只棕红狗熊前,扫开山石碎土,“哎呀呀,八级大荒兽啊,经不住我大徒弟的一招,嘿嘿嘿。”周代馨见了也是心惊,“师父,大师哥武功真是太恐怖,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邹凤娇难得沉思,笑道:“他是借助了咱们的八方五锁阵才可以如此轻易杀了这三只大荒兽,若凭他自己的能力,一只也难干趴。” 邹凤娇翻开一只棕红狗熊的尸体,亮开腹部,指着一处道:“小徒弟看,把这里破开,往里大约半尺,有一个大大的肉囊,肉囊是软的,用手捏一捏,里面是一个圆不隆冬的圆球,像这只棕红狗熊的内丹,八成有鸡蛋一样的大小。”“啊,才这么小,我还以为跟个西瓜差不多大呢。”“啊哈哈,小徒弟真是有趣,那四只棕色狗熊没有内丹,却有内胆,内胆可算非常大的了,可也没有西瓜那样大。”“哪有多大?”“恩,和两只碗对在一起一样的大小吧,你也破开了拿出来,七级荒兽的内胆,也是大大的补品。” “师父,先拿这里的内丹。”“好徒弟,师父先给你拿出来一个看看。” “嗷……”邹凤娇四人上空一黑,上方石洞窜出一只半熊人,“啊呀不好,徒弟快撤!”邹凤娇一把推飞周代馨三人,匆忙间祭出青碧剑,上面如一堵巨石一样的气团压了下来,青碧剑飞转,搅开一个口子,气团压力骤减,邹凤娇双脚猛蹬,身体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 半熊人扑了个空,第二只半熊人自洞口也扑了下来,正对准还未停下的邹凤娇。 归海红英看的清楚,还是那两只半熊人,磕头求饶的那两只半熊人,第一只扑下来的是那只母的,第二只是公的,“凤娇出剑,洞中又扑来一只!徒弟们起阵,小柔主阵!”心中一急,又吐出一口鲜血。 邹凤娇前飞之势不敢停歇,伸出二指在身后绕了两下,青碧剑倒飞过来,在邹凤娇身后转出几朵剑花,自中间作势直捣了一下,剑花放大,分出六面剑刃,朝着那只飞扑而下的公半熊人射了去。 公半熊人飞扑之间双掌开合,揉出一团大大的气流,朝着迎来的六面剑刃砸了过去,气流力道猛,剑刃破开一半便被气流吞噬得消失不见。邹凤娇与剑刃有意念联系,急忙再指青碧剑,青碧剑震颤了一下,又分出六朵剑花,同样在六朵剑花中间往公半熊人那边杵了一下,剑花化作六面剑刃飞射向公半熊人,青碧剑也动了,跟在六面剑刃之下射了去。 公半熊人再次双掌开合,揉出一团更大的气流,朝那六面剑刃砸去,此时离的近了,两道剑刃堪堪刺破气流钻了出来,公半熊人急忙猛推一掌,掌心一团气流打在剑刃上,将剑刃击得无影无踪。青碧剑刺破气流也到了,公半熊人一掌还未收回,急忙用另一掌打出一团气流,青碧剑是实物,锋利无比,轻易穿破气流,穿入公半熊人手掌,直直的刺入半条胳膊。 公半熊人再也无法运气前扑,直直的掉在地上,砸出两脚大坑。“嗷唔……”公半熊人似乎是疼的嚎叫,又似乎是在呼唤母半熊人。 邹凤娇点了两点飞入阵中,大喘了几口气,狠狠道:“他妈妈的半熊人狡猾无比,狐狸也赶不上它俩,不是人养的!”归海红英呲的一笑,忙正色道:“还好你没受伤,咱们就用阵法杀它俩。”邹凤娇道:“不杀了它们俩咱们白活了!哎咦我的青碧剑呢?”归海红英道:“你没有感应了?”“有感应,在那公半熊人那里,却操纵不了,也看不见啊。”归海红英道:“在它的左胳膊里,杀了它再取出来就是了。”邹凤娇道:“一定要杀了它俩,不杀之,咱俩的半世英名就会付诸东流,我也无颜回去见人了!” “凤娇放心,这次,我与咱们报仇了!”“你还行吗?”“行,看我的好了。” 归海红英纵身来到周同站位,“你去补了小柔的主位,让她来帮我。”周同应了,飞身去了主位。 莫小柔来到归海红英身边,低声道:“师叔,难道要用《落凡指》?”归海红英是理乐国千草厅的门人,论辈分算是莫小柔母亲的师姐,故此莫小柔私下称她为师叔。 归海红英道:“此地不太平,咱们需速战速决,唯有落凡指才可完胜。”莫小柔点点头,“学友们刚刚回复了内气,师叔只要能杀了它俩就好。”“我自是知道,你在我身后护稳就好!”“是!” 归海红英大喊道:“主阵周同听我号令行事,起阵!” 第一八七章落凡指自须气厚深 周同站在主位引阵,八方五锁阵发动,两只半熊人朝这边走了几步站住了,似乎害怕阵法,母半熊人瑟瑟发抖,公半熊人抖动的更是厉害。 两只半熊人靠近山石,逃无可逃,八方五锁阵自有威杀之气,母半熊人突然再次跪了下来,与上次一样,匍匐在地做磕头状。 八方五锁阵压了过去,归海红英道:“你俩是不是见我们散了阵,觉得有机可乘啊?”公半熊人抖动的越发急促,母半熊人只是不住磕头,邹凤娇道:“还和它们废话,红英,出招!” “这次无法绕过你俩了,接招吧。”归海红英伸出右手,中指食指并拢伸直,指尖来回划了几下,莫小柔做了个站马式,双掌抵在归海红英后心。 两只半熊人动了,母半熊人双臂上下飞动,公半熊人只剩一只手臂可以活动,也跟着搅出一股气流。归海红英道:“知道你们会不死不休。”手指在虚空点了几下,随即大喝一声:“落凡指,一指见空!” 八方五锁阵一阵晃动,四周的空气也是一阵震颤,归海红英指尖射出一道极光,力的反作用使然,身体重心朝后猛压,莫小柔早有准备,双掌死死顶住,马字双脚一点一点的陷了下去。 两只半熊人猛嗷一声,看似要迎接了,突地向两边躲去。阵中邹凤娇撇嘴一笑:“妈妈的,狡猾之极!”归海红英脸色煞白,额头涌出一颗颗珍珠般的汗珠,极光顷刻间延长了上百米,两只半熊人猛然转身面对面掌对掌击出一面如水纹状的气流。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九级大荒兽果然非比寻常,竟然可以将气流压缩成实质可见的样子。归海红英手指轻轻来回扫了一下,极光左右一摆,“吱吱”两声,将两只半熊人刚刚做成的护体气流轻易划破,划入它们的肩膀,从这一面划到了另一面。 极光回到正中,归海红英山收指,双腿一软就要倒下,莫小柔急忙扶住了。众人均觉得全身酸软,八方五锁阵几乎要溃散,邹凤娇大喝道:“全力顶住,不可懈阵!莫姑娘来阵中,周同去补位!” 两只站立的半熊人轻轻晃动了一下,自上肩以上带着两颗大头的一段轻轻自身体分离开来,慢慢滑动,胸腔激出大片血柱,带着大头的肩膀翻了个儿掉落在地面,熊体失去重心,“砰砰”两声砸在地上。 再看那山石,被极光划了一个扁扁长长的深洞,最中间映出一丝透亮,极光威力不可言状,山体也被穿透了。 两只半熊人终于死了,众人大大的歇了一口气,邹凤娇小心翼翼,只要众徒弟在阵位中原地休息。 “红英,你还好吧。”邹凤娇一掌紧紧抵在归海红英后心,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内气。归海红英轻轻喘了几口气,轻笑道:“邹师父,歇歇吧,我本身没出多少气力,全靠了咱们的八方五锁阵和咱们的徒弟,你应该先问问他们还好吧?”“哈,放心,我都看了,他们消耗内气太多了,只是没有一个像你一样晕过去的。” 天上星光灿烂,四周静静的,星光下的大地又是另一番景致,归海红英道:“好在今夜晴空万里,如果遇到雨天阴天,黑暗之中咱们更难战胜它们。”邹凤娇笑道:“是它们先了找咱们的麻烦的,结果不小心结果了自己,呵呵,老天也帮咱们。” 众人又歇了小半个时辰,周同阵中指引,内力消耗反而最少,“师父,不如我先去取了它们的内丹?”邹凤娇与归海红英相视一笑,回道:“大徒弟果然是大徒弟。”扔给周同一个布包,“里面是专门用来盛装荒兽内丹的羊皮袋子,去吧,慢慢来,除了内丹,熊掌熊皮和内胆也一并取了,咱们这次可是真的大获丰收了。” 周同心里也高兴,今次一战,惊心动魄,自己这边没死一人,也是大造化了。先划破公半熊人的手臂取出青碧剑,拿在手里一阵透凉钻入体内,端详许久,还给了师父。 周同剥挖了一个时辰,马家兄弟回复完了过来帮忙,看到周同手中那颗公半熊人的如拳头般大小的内丹,均是大吸了一口凉气,马英国道:“这般大的内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周同笑道:“这也不大呀,还没见过你哥俩这样惊奇过呢。”“大师哥你是没有见过野兽内丹,一般能像鸡蛋那样大就已经很好了,拳头这般大,极品中的极品!” 三人又忙活了半个时辰,马英卫牵来乌骓马,将熊皮熊掌以及内胆捆绑好,周同将装着内丹的羊皮袋交给了邹凤娇。 邹凤娇拿着羊皮袋子发了一阵子呆,叹了口气,“唉,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咱们差点就在这里结束了。”归海红英笑道:“好了,别多愁善感了,这都大获全胜了,还有什么难受的。” 邹凤娇笑道:“是啊是啊!”拿起两个装着两只半熊人内丹的羊皮袋子,“红英,你看,这东西太珍贵了,咱们该怎么分配?”归海红英沉默了一会儿,笑道:“我也不好说,这些内丹去换钱太可惜,咱们自己用了最好,可是人多,丹少,却是不好分配。”邹凤娇笑道:“不如听听徒弟们的意见。”归海红英轻轻一笑,“你看着办好了。”邹凤娇拿手轻轻刮了她的鼻子,“就你会做好人。” 康国栋突然道:“师父们,这里夜黑风高,咱们还是很危险,既然东西都到手了,跑不了,不如先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到了营地,咱们再慢慢商量着怎么分。” 归海红英笑道:“徒弟不懂野外情况,两只半熊人已死,这里的小虫小动物们已经知道了,你听听,四周是不是可以听到虫草发出的声音了?”众人听了,果然是有了,来的时候四周安静的可怕,死寂一样。 康国栋道:“师父啊,那又怎样,难道这些狗熊死了,不会再来其他大荒兽嘛,如果再来两只九级大荒兽,估计咱们的内丹也得让人家给吃啦!”“哈哈……”邹凤娇一阵长笑,对归海红英道:“你这个小徒弟,一阵精明一阵傻,说出的话来冒着傻气,看似直肠子,可他又有很多弯弯道道,哈哈……”归海红英笑道:“这也是他心中所想,倒也没错。” “小徒弟,野生的昆虫小动物们的灵知是很强的,如果这百里之内还有庞大力量存在,它们是不敢在这里久留的,更不会发出声息,咱们在这里安心养息,明日一早精气神养好了,再打道回营。”“师父,你肯定这周围再没有利害的野兽了?”“百里之内,不会再有。”“哦,那我就放心了,徒弟脚疼,正好多歇一会儿。” 众人商议分配内丹,康国栋道:“要我说呀,还是按两位师父说的,她们俩各拿一成,剩下八成咱们平分,很简单嘛!”唐世耀道:“简单你个大头,两个九级大荒兽的内丹,六个八级大荒兽的内丹,不可能一人一个,还有内胆熊皮熊掌什么的,你怎么分?笨货,就是因为不好分配才商量呢,”唐世荣笑道:“胖子,你不是睡觉了嘛,怎么还来掺胡?”“我靠,我不是说睡觉,是说歇一会儿,歇和睡是两回事,你个傻猪懂不懂?!”“傻猪说啥?”“傻猪说你!”“呵呵,那你随便说,我不和傻猪一般见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商讨了好久,还是没有结果,马英卫道:‘不如听大师哥和莫姑娘的。’康国栋第一个回应,“好,我赞同。”周代馨道:“我也听大师哥和莫姐姐的,怎么分都行。”众人也纷纷点头同意,莫小柔道:“我没什么主意,让周同定好了。” 周同想了想,笑着说道:“这一战两位师父付出的最多,没有她们,咱们一定是要被半熊人吃掉的,师长为尊,我的意见呢,两颗九级大荒兽的内丹是两位师父的,六颗八级大荒兽的内丹咱们两方各三颗,然后谁最需要给谁,只是其余物品不可再要,内丹也要按市价折成银两,再一一平分给其余人。”康国栋大声道:“这也太公平了,我赞成!”突然又道:“不,这也太不公平了,我们这一波人少,同弟你们那一波人多,对你们不公平啊,不过,我还是赞同,啊哈哈……” 马英国道:“我哥俩也同意,八级大荒兽的内丹很珍贵,市面上虽有定价,但是咱们得了内丹的人还要多出一些银子,我和哥哥一人一颗,愿意以市价的双倍补偿。”“我靠!”康国栋咽了口吐沫,“大马二马家里有的是银子,真是够大方,我也想吃一颗尝尝,可是我没银子,你俩这不是欺负我嘛!”马家兄弟脸上微微变色,其他人大都笑了。 莫小柔道:“两颗最好的内丹是一定要给二位师父的,其他六颗内丹,不如咱们就折成高于市价三成来计算,谁要了卖给谁,没有获得内丹的我们平分了。”“啊好!”众人都觉得合理,一并赞同。 归海红英道:“谢谢徒弟们了,你们真的都是好孩子。”邹凤娇道:“既然你们定了,我和归海师父也不能亏待徒弟们。”说着话,不知何时手中多了几个羊皮袋子,“九级大荒兽的内丹效力太过凶猛,你们吃了并非好事,我和归海师父这里有八颗八级大荒兽的内丹,加上那六颗,十四个徒弟一人一颗!”“噢……”康国栋再一次先发出了吼叫声。 众人大乐,这样一来,每个人都有内丹,谁也不会心里起疙瘩,归海红英道:“毛艳玲蒋桂华和青竹青莲四位姑娘也出了大力,我建议,剩下的熊皮熊掌和内胆都给了她们四人吧。”“好,赞同,太好了!”毛艳玲与蒋桂华也是高兴,九级八级大荒兽的熊皮熊掌也是极其珍贵的,内胆虽然不及内丹,同样可以增加内气,再不济,将今日所得一起卖掉了再少添些银子也就可以买到八级大荒兽的内丹了。 邹凤娇归拢了羊皮袋,一一分发了出去,给周同、莫小柔,吕氏兄妹、康国栋和吴云钊的六颗是六只新斩杀的棕红狗熊的,其余八人是八颗自己拿出来的,这些,众人却不知情。 “徒弟们,咱们一场大战,大家都会有所领悟,大战后补充能量最好,就地盘膝坐好了,吃你们的内丹吧。”邹凤娇环视了一周,来到周同面前,大声道:“大徒弟,赶快蹲下,先运气一通天,各经脉中的内气活跃了,再整个吃了内丹。”说着话递出一颗小一号的内丹,“要一并吃了啊,吃完就运气,尽量让丹田里不受控制的内气往轨迹上去,上去了一丝,就是一丝内气。” 归海红英道:“邹师父说的话,大家要听真,运气也不要过猛,内丹在腹中消化需要一个多时辰,在丹田存活也要一个多时辰,你们只要在三个时辰内吸收了就好。” 周同暗自感谢邹师父,运行了一通天,将两颗内丹一并吞了下去,再一刻,两股热流自腹中窜了出啦,急忙运气梳理,将热气慢慢归拢到丹田之内。 第一八八章武者之道气通全神 内丹,来自天地万物精华之气,经野兽们独特的修炼方法凝聚而成,一般人却也吃不得,内丹能量巨大,既是武者,修炼未到‘大周天’境界,奇经八脉所指引的湖泊、江河、天河地河未能连贯通畅也容纳不下八级大荒兽内丹的能量。 周同已是‘一通天’境界,576条支脉完全畅通,并与奇经八脉融合,在江河湖海天河地河之外又多了576条支流,容纳一颗八级大荒兽内丹绰绰有余,而邹凤娇又给了他一颗较小。内丹非八级大荒兽无法形成,第二颗内丹虽小了,但功效能量也相差不远。 两颗八级大荒兽内丹入体,周同丹田之内的无形轨迹上,一个时辰多的时间形成出了三颗红色圆球,既是内力暴增三千点,轨迹之外的四周还有近两千条无法操控的白丝纷乱的游弋,按周同目前的修为,收为己有只是时间问题。 丹田与经脉遥相呼应,本是相辅相成的,内力暴涨,奇经八脉与576条支脉也被扩容了,各个脉络更加粗大,多出的内气不断冲刷着身体血脉筋骨,仿佛那里也可以容纳内气。 周同心有感悟,按照内功心法所著,下一阶段的‘气通天’,皮肤组织也是可以通畅内气的,早晚与身外天地自然之气接壤,气通天也就练成了,此时经脉中的内气外泄,自是往气通天的境界去呢。 三个时辰后,天光大亮,众人逐渐结束了运气,康国栋一声长啸,直有三次呼吸的时间,“哈哈,一颗八级大荒兽的内丹,让我凭空长了一大级,一个字,我爽!”众人也都兴高采烈,只是没有胖子那样夸张。 邹凤娇笑道:“徒弟们,你们的内气上去了,还要勤修苦练才可以使得境界上得去,两者相当了你们的内力才可以稳固,回去后好好练气,咱们也要好好休养几日了。” 周同是最后一个起身的,此时的体内,已有少许内气在身体血肉肌肤里游弋了。 内力,丹田内多出了一道无形轨迹,共有六道圆形轨迹,最中间的一道是刚刚形成的,还不能分辨,往外一道蔚蓝色无形轨迹上盘旋着三颗蔚蓝色的圆球。再往外,一道火红色的无形轨迹,上面盘旋着九颗红色圆球。往外第四道是土黄色的圆形轨迹,二十七颗土黄色圆球在轨迹上有序的自转盘旋着,最外围两道白色的无形轨迹最大,上面有序游弋的白丝数不胜数。灰蒙蒙的边缘地带,还有数百上千的白丝纷乱的游弋着,这些,是周同不可操控的。 丹田内共有蓝色圆球三颗,三万点内力,红色圆球九颗,九千点;黄色圆球二十七颗,两千七百点,最外白色轨迹上游弋的白丝四千四百三十七条,历史最多。内力共计四万六千一百三十七点。 生命,寿元之根,阳肾内一条无形轨迹上依旧滚动着一颗黄色的圆球,外围漂移着八十八朵火苗。寿元之球一颗,一百点,寿元之根八十八点,不出意外还可以活一百八十八岁,上次进入一通天的一起飞跃,生命力也跟着一次飞跃。最外围的黑丝二十三根,周同二十三岁。 意念,精神力,阴肾之中的一团灰突突的水囊里两圈无形轨迹,两颗土黄色圆球沿着内一圈的轨迹自转运行,两百点意念力,也是精神力,四十六滴清澈无比的水滴荡漾在外围的无形轨迹上,杂乱却自有排序。意念二百四十六点,这都是小柔的功劳,跟着她一起练无影神针,每隔几日便会多出一丝念力。 丹田一侧的那个青龙玉已似早有生命,和丹田一起一伏的交替呼吸,内力可以随意在其中储存穿梭,只是里面空间巨大,可惜没有可以让圆球盘踞运转的无形轨迹。 邹凤娇走过来拍了两下他的后心,两股热气在身体飞快的扫了一把,周同知道,师父又来探查自己的功力了,有青龙玉在,外人是很难探查清楚的。“哎咦,怎么内气增加的这么少?”邹凤娇很是疑问,只是周同笑笑啥也不知道,她也没辙。 “徒弟们,昨夜一战劳命伤意,咱们内气好恢复,精神力却要好好调理一番,与人对敌精气神缺一不可,呵呵,你们也都看见了,我和归海师父昨夜战那两只半熊人大半是用了念力的,所以啊,精神力是很重要滴,哈哈,上马吧,六徒弟七徒弟前面领路,让马儿跑快些,越快越好,我和归海师父压后,大徒弟和二徒弟三徒弟两边护卫,开拔。” 唐世荣和唐世耀骑的马儿跑的最慢,让他俩放开了跑,其余人等也都能轻易跟得上。 一路无话,第三日下午,远远看到营地,大家一阵欢呼,到了此地,才算是真正的可以安心了。 邹凤娇与归海红英像似一次大战打的累了,连续休养七天,天天在帐篷里待着,也不提再次出发的事情,周代馨每日和四姐妹好肉好饭的伺候,众人休养的好,吃的也好。吴云钊伤势好的很快,周同带着莫小柔每天都会去探视,到了今天已经可以自己起身了。康国栋脚趾碎裂,每日还是蹦着跳着到处闲逛,自然,大半时间在吕文倩身边晃悠。 又过了三日,两位师父还是不提外出打猎的茬,众人商议,两位师父不愿意去,不如大家一起去了,大不了,不去第六区域就是了,周同也觉得该问一问,“两位师父不知目前情况怎样,咱们都去了有些吵了,不如我和小柔一起去问了。”众人欣然同意。 两人来到师父的帐篷前,周同道:“师父,归海师父,我和莫小柔带着大家的话,前来请示。”过了良久,帐篷里传出邹凤娇的话,“你们等一会,半个时辰后再来。” 不知二位师父在里面做什么,有些神秘,周同二人四周溜达了多半个时辰,再来到帐篷前,邹凤娇道:“真够心急的啊你们,等着,我就出来。” 又过了一个多刻时,邹凤娇缓缓走了出来,“大徒弟,莫姑娘,是不是你们想要去狩猎呀?”周同心道你都清楚明白啊,“是啊,师父,大伙儿都觉得整天这样闲着不是个事,好不容易来此一次,都不愿意闲待着浪费时日。” “唉。”邹凤娇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到远处探头探脑的康国栋,不觉一笑,“那胖子拐着个腿也想着去打猎?”周同笑道:“小柔医术好,栋子已没什么大碍了。”“哦,吼吼,够厉害,好的挺快哈。” 邹凤娇沉默一会儿,轻声道:“大徒弟,莫姑娘,归海师父,最近可能有一场大变故……”“啊?”周同心道难怪两位师父近些天整天卧在帐篷里神神秘秘的,原来归海师父出事了,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师父,什么变故?归海师父上次的内伤很严重吗?” “啊?啊,哈哈……”邹凤娇张嘴大笑,“大徒弟误会了,是好事情,哈哈……恩,先不要告诉其他人,你们归海师父呀,可能要突破‘气通天’的瓶颈了。”“啊!”周同与莫小柔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是高兴,“邹师父,我师父,要进入‘神通天’的最高境界了?” 神通天,武者修为的最高境界,不但内气可以与天地之气呼应,身体也可以与天地自然之气融合,那时整个人完全融合与天地万物之间,引动天地自然之气只是一个念头的工夫,一招一式都带有天地之气的能量,按照大周朝武士等级划分,同等与最高级别的武神。 邹凤娇道:“恩,你师父停留在气通天时间太长了,我们姐俩一起陪伴了不知多少个寒暑了,还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呢,结果,呵呵……莫姑娘,看你师父最近的表现,很有可能,她上次吃的那一颗内丹是那只已是九级大荒兽顶级的公半熊人的,又是趁着新鲜劲儿服下去的,能量出奇的大,故此呢……不过这次涨的太猛,你师父一时不能把控好,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在与心魔对抗。”“有走火入魔的可能?”“不是可能,呵呵,只是迹象,放心,有我在她旁边看着呢,不会有事的。” 周同与莫小柔对那般高境界的东西也不太懂,只好祈祷老天保佑了。邹凤娇道:“最近一两个月我和归海师父是不能动了,所以,恩,我看你们外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和归海师父对你们有两个要求。”周同道:“师父请讲。”“第一,出外狩猎必须全员出动,吴云钊就不算了;第二,绝对不可以去第六区域。”“是,师父,我们一定照办。” “恩,你和莫姑娘领头,谁敢咋呼告诉我,还有啊,人少的时候,例如你们三三两两的离开营地玩的时候,要保证在一百里以内的区域里,万一遇到高强的凶兽,一声招呼也能把营地里的其他人引过去。”“是,师父。”“好,记住我的话,小心在意,归海师父那里一刻也不能离开人,你俩去吧。” 两人离开帐篷,周同道:“柔儿,归海师父武功高强的很呀,比你娘亲怎样?”莫小柔笑道:“姥姥说过的,师叔的武学造诣在同辈中是出类拔萃的,妈妈平日琐事很多,不能像师叔一样潜心修炼。”“哦,哈,那是比归海师父低了。” 莫小柔笑笑不语,周同道:“归海师父一旦进入神通天境界,岂不是和姥姥一样的厉害了。”“那可不一样,师叔以前说过,大周朝武士堂在册的武神很多,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他们之间的差距也还是很大的,比如,比如馆长大人,他是武神,师叔说,三个武神加起来也不是馆长大人的对手。”“呜哇,张馆长那么厉害。”“是啊,馆长大人可是大周朝武学第一人啊!”“哇,真厉害!”接着再说道:“不过,我也听说了。” “姥姥的武功比张馆长厉害吗?”“恩,不好说,不过,师叔说张馆长是姥姥的晚辈。”周同心道这我也知道,只是不能告诉亲爱的柔儿,“这样说来,张馆长不是姥姥的对手咯。”“也不好说,他们那样的高手不会轻易对决的。” 第一八九章火吃松果半辈人生 周同二人将邹凤娇的话给大伙儿传达清楚,众人均觉得可行,第六区域虽然有可能遇到八级大荒兽,但万一对方势众,或者再来一个两个九级大荒兽,单凭这些人几乎无法战胜,危险倒是大大的。 周同近日也有许多修炼中不解的地方,每晚冥想,不觉中便被清早的嘈杂打乱,心想山中自然之气最为纯净,不如找一所好去处一人待上几日,等到栋子的脚趾完全好了,再和大伙儿一起去狩猎。 “大伙儿,吴云钊伤势甚重,栋子要好了也需再等些日子,两位师父疗伤也需要咱们来护着点,每日三餐总要有人去送,我看,不如再等五七日,两位师父好的差不多了,栋子的脚伤也全好了,吴云钊也可以自理了,那时咱们一起出去狩猎也安心。” 唐世荣道:“同弟说的是,再过几日可以让吴云钊给两位师父做一日三餐,咱们出去个几天也能放心。”马英国道:“大师哥,不如最近几天大家各自游玩,按师父吩咐的,就在方圆百里之内活动,万一有变故大声呼叫也来得及。”众人赞同,不去远地方打猎,近一些的地方更安全,也许能采到珍贵的药草也说不定。 当日午饭以后,马家兄弟告别众人先走了,吕文伟对周同道:“我和妹妹也去外面几天,你欲何从?”周同笑道:“我打算一个人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想一想内气方面的事情。”“那好,我和妹妹也是和你一样,找一处安静的去处,把我们没有练好的剑招揣摩一下。”康国栋道:“文伟,我想和你俩去,文倩不会反对吧?” 吕文伟笑笑不答,吕文倩道:“你去也行,不过要听我和哥哥的话。”康国栋一拍胸口,“那是自然,文倩和老吕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吕文倩道:“我和哥哥切磋武艺,有时候不能受到一丝干扰,你能做好守护的责任吗?”“能,一定能,文倩放心!” 吕文倩笑道:“那好,一起去,拿着你的浑圆无极锤吧。”“啊?拿它干什么吗?”“和你过招啊。”“啊,好,咱们一起练!” 吕文伟问单思彤道:“五师弟怎样?不如和我们兄妹一起去?”单思彤拱手道:“多谢你,我在这里陪陪云钊,近几日就先哪儿也不去了。”“也好。” 周代馨也带着蒋桂华等四人出发,这次竟然没主动叫上周同,只是说道:“我们五个人要把方圆百里之内巡游个够,要是找到好东西,回来分给大家。”莫小柔悄悄告诉周同,“小丫头要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冲击一通天,四个姐妹去给她当护卫。”“呵,小师妹了不起。” 唐家左家四兄弟听到周同要独自练功,也不再劝说,唐世荣道:“同弟一个人小心在意,有事及时呼叫我们。”唐世耀笑道:“同弟一个人打咱们四个绰绰有余,他打不过的,咱们也只好干瞪眼。”左一考道:‘同弟毕竟一个人,咱们好歹也能帮上一点小忙。’左一思笑道:“我看不用咱们帮,有莫姑娘在,咱哥四个去了反而添乱,是不是啊,同弟,哈哈……”几兄弟一看站在旁边羞涩的莫小柔,也跟着笑了。 “柔儿……”“同哥!”“柔儿,我,我……”“同哥,你一个人在荒野,一旦完全进入两相忘我之境很难察觉周围的动静,我不放心。”“柔儿,我,我就是不想让你替我操劳。”“同哥哥……”“柔儿,柔儿,我们去,柔儿……” 小黑的个头已稳稳超过了它的妈妈,周同抱着小黑的嘴亲昵了好长一阵子,“柔儿,你来骑小黑,它跑的可稳了。”莫小柔犹豫道:“还是别了,你的几个兄弟不是被它顶过就是被它踢过,嘻嘻,我可不敢。”“柔儿放心,小黑明白我的心意,你骑上去,它一定比驮着我还跑的稳。”周同爱怜的抚摸着小黑,笑问道:“是不是啊,小黑?” 小黑拨浪拨浪脑袋,甩开周同的双手来到莫小柔身边,拿头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周同大笑:“哈哈,小黑太有灵气了,它喜欢你,比喜欢我还喜欢你。”莫小柔笑脸发红,“说些什么。嘻,不过,我骑上去试试。” 小黑果然跑的很稳,两匹母子马跑动中也挨的很近,周同心中大乐,一句话没留神就蹦了出来,“柔儿,我好想亲亲你!” 莫小柔正觉畅快,突然听到周同来了这么一句,琼玉一般的脸蛋泛出了两面桃花,“……同哥哥,咱俩比试赛马好不好?” 周同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万不该唐突了亲爱的柔儿,听她这么一说,连忙说好,“咱们就比一刻时,谁跑的慢了今晚谁做饭。”“好啊,现在开始了啊,听我口令,预备……”莫小柔双脚轻磕马镫,双手轻抖挂在马嘴上的那根细绳子,小黑得令,嗖地一下蹿了出去,莫小柔这才喊了“跑啊……” 周同哈哈一笑,“老黑呀老黑,你可别跑过你的亲儿子呀,哈哈,跑啊!”双腿猛夹马腹,“驾!”母乌骓马也跟着蹿了出去。 乌骓马日行数千里,一刻时的工夫,跑了六十多里,远远跑在前面的莫小柔勒马驻蹬,身后刮来一阵旋风,两个呼吸,周同也驾着母乌骓马到来。 “同哥哥,可是我赢了?”“哈,是,哎咦,又不是。”“怎么又不是了?”“哈哈,不是柔儿赢了,是小黑赢了呀。”“那也是我和小黑一起赢了的,今晚同哥哥做什么?”“恩,咱们先找一处好地方,等我打了野味再说好了。”“恩,好吧,不过,同哥哥,还是不要打死那些野兽了,不如咱俩一起找些蘑菇野果做吃的最好。”“好,听你的。” 两人缓缓而行,来到一处险隘山石,一路上行,四周翠柏苍松,怪石嶙峋,一道小溪波波地从身旁流过,周同笑道:“小河里好像有鱼,咱们不如吃鱼好了。”莫小柔手指对岸一处高耸的怪石笑道:“那上面有几颗大松树,一般野兽也去不得,必定有去年落下的松果,不如咱们把两匹马儿放在小溪旁,就在上面留驻好了。”“好,咱俩上去玩,小黑和它妈妈也可以在这小河里捉鱼吃。” 怪石如一座尖塔,只是模样丑了点,两人借助凸起的石头弹跳而上,不一刻上了五六十米,来到一处平缓的地方,两边生着几颗粗大的松树,松树下面遍地的松塔。 “哈哈,一定有很多松果吃!”周同掰开一个松塔,大颗大颗的松子滚落了出来,捡出一个扔到嘴里“嘎嘣”咬开,里面的松仁香喷喷的油而不腻,莫小柔道:“同哥哥先别忙吃,多剥一些,我给你做开口笑。”“开口笑?”“是啊,就是熟了的松子,颗颗都是张开口的,不用牙要,轻轻一掰就开了。”“好,我剥,然后我看柔儿怎么做。” 莫小柔拿出一件方巾,上面绣着的燕雀如活物一样的逼真,“同哥哥,剥好的松子放到这里。”周同捧了一把拿来看了,“哎呀呀,这样好的方巾,用来对方松子实在太……可惜了。”莫小柔笑道:“只要它有用了,就不算是可惜。” 剥了满满一方巾,莫小柔道:“还需麻烦你。”周同笑道:“柔儿麻烦我就对了,如是麻烦别人,我会很生气滴!”“嘻,同哥哥,找一个结实的大石头,用你的水纹剑在里面挖一个洞,底部也不要薄了,和四周一样就好,上面的口子一周挖一圈凹槽。” 周同知道是要烧这些松子吃,应了一声,寻了一块大大的石头,将外围削的平滑,里面挖了一个大大洞,上面的口子挖一圈均匀的凹槽,水纹剑何其锋利,不一会儿便完活儿了。 “太好了,石瓮做好了,同哥哥,还需麻烦你。”“好,柔儿说就是啦。” “水纹剑我来用,同哥哥去找一些干柴来。”“好呀。” 周同四处转了一圈,抱了一大捆干柴过来,莫小柔已挖好了石灶台,石瓮稳稳的放在灶台上。 “同哥哥,还要麻烦你。”“哦,亲爱的柔儿请讲。” “照着这小口的凹槽,再做两个同样大小的碗来。”“好滴。” 三两下,两个平滑的石头碗也做了出来,莫小柔引燃了干柴,在石瓮下噼里啪啦着了起来。 “同哥哥,还要再麻烦你。”“哈,哈哈,请继续。” “用这两个碗到小溪里舀两碗水来。”“好噢!” 周同飞身下了山石,舀好了水,天地自然之气入体,一式旱地拔葱,身体直直往上飞射了二三十米,一旁就是凸起的石头,却也不去助力,再一式轰天飞射,身体又猛地往上弹射了二十多米,半空中唤了一口气,天地自然之气充盈全身,轻飘飘的飞到莫小柔身旁。 “同哥哥好轻功,两次换气已经看不出来停滞了。”“那是,我可是周同啊。” 莫小柔已将松子全数倒入石瓮,接过来一只装满水的石碗,将水倒在石瓮口子一周的凹槽里,将石碗反扣在口子上,一圈的水正好淹没了碗口。 “同哥哥……”“柔儿还有什么吩咐,一起告诉我了吧。”“嘻嘻,没了,把你手里水碗里水统统倒进凹槽里就是了。”“哦,没问题。” “哎呀同哥哥,真的还要再麻烦你最后一次。”“啊哈,啊哈哈……柔儿柔儿,别再……说麻烦我了,快说,让我干什么?是不是再去舀两碗水来?”“是呀,我怕烧的时间一长上面的水干了就不好,同哥哥真聪敏。”“是,我本来就很聪敏哒。” 周同拿起两个石碗一纵身跳了下去。 “啊……呀……”下面的周同四声裂肺的喊了一嗓子,“同哥哥怎么了?”莫小柔飞快的跑到崖边,下面的周同插着腰正给她吐舌头呢。 “同哥哥,这里是野外,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是,柔儿,我这会儿都后悔了,幸亏这会儿没放羊。”“啊?……哈,同哥哥小时候听过狼来了的故事?”“是啊,听过。”“谁给你讲的?是妈妈吗?”“妈妈?妈妈……” 莫小柔始终小火烧着石瓮,半个时辰过去,翁中的涨热之气将上面的石碗顶的慢慢离开凹槽里水,突地张开冒出一团热气又盖上了。又过了一小会儿,石碗照旧张开一面口子喷出一团热气再落在水槽盖住口子。如此一张一合,水少了自是往凹槽添加,周同看着石碗一开一合的,心道真是有趣,这不就是开口笑嘛。 又过了半个时辰,莫小柔加大了火势,笑道:“快要大功告成,同哥哥跳到碗上压住,等感觉快要压不住时,用你的轰天飞射跳到一边就是。”“哦,是了。” 没到一炷香的时间,加下阵阵的冲击力将要顶了上来,周同道:“柔儿,我压不住了。”“那就快跳开呀。”“哦。” 周同一招轰天飞射往一旁跳开,下方一声炸响,石碗也跟着蹦了上来,石瓮里飞出无数松子皮。 周同打圈看了一会,捡了几颗,竟然没有一颗带仁的松子,“柔儿,坏了,火烧过了,把松子全都烧化了,咱们今晚只能吃松子皮了。”莫小柔笑道:“同哥哥不知其中奥妙,等到凉一些,你再往石瓮里瞧就知道了。” “还用等凉,现在我就看。”周同凑近石瓮小口,闻到一股清香,“啊呀,好香呀。”再往近凑,一团团的热浪往上直冲,香气弥漫,只是里面的动静根本无法看的清,“同哥哥小心灼了眼睛,先等热气散了。”周同双手一摊,无奈道:“看不着吃不着,只好这样闻着香气干等了。” 石瓮不烫手了,周同推的半倒,身手抓出来一把,展开一看,颗颗沉金似的松子全都是半张其口,里面金黄的果仁散发出浓浓的清香。 拿出一颗填进嘴里轻轻一嗑,松子皮“嘎吧”一下应声而裂,里面的松仁入舌既化,一股醇香散发开来,鼻口均觉得受用,“哎呀呀,柔儿的开口笑真是一绝啊,我吃了大半辈子松子,今天才算吃到真东西。” 莫小柔咯咯直笑,“同哥哥不过二十有三,怎么会是大半辈子。”周同笑道:“认识柔儿以前叫半辈子,认识柔儿以后又是半辈子,我是在认识柔儿以后的第三年半吃到这样好吃的松子的,所以在此之前的就叫做大半辈子。” 第一九零章正道沧桑蛇鼠窜行 天地自然,万法归一,人无我忘,凝神内注,心息相依,杂念全无。 周同盘膝而坐,周身青烟环绕,意海中只有一个世界,不知自己处在这个世界中,还是自己本身就是这个世界。 莫小柔守在周同身旁已有五日,周同闭思顿悟,到了今天,似乎连呼吸也不存在了。 五日来莫小柔每天早中晚查看三次,刚开始只是意念扫一扫便可了解,三日前已感受不到周同的存在,似乎已融入自然之中,欣喜之下也还是担心,每次查探均持手把腕观其五脏六腑。今天虽不见周同呼吸,但手指传来的信息告诉她,周同丹田气暖,气行带脉,不见呼吸,不见脉象,身体肌肤却无声的在和自然之气交替吸收排出。 周同此次达到的境界乃是“入静”之境,非一般冥想可比,意海中的世界只有混沌一片,大地万物皆不存在,不仅忘我,而且忘他。生命似乎不存在了,只是这灰蒙蒙的一丝灰气,灰气也似乎是这灰蒙蒙的全部,似乎没有空间,似乎没有时间,也没有了光与黑,所有的全部,只是这一丝的灰蒙蒙。 第十三日天,一大早,莫小柔照例清扫了周同身上的尘埃,远远听到有人呼叫周同,知道是众人担心了,怕影响到周同入静。飞身去了呼叫的方向。 莫小柔轻功比周同还要高明,乌骓马在山里跑不起来,于是施展轻身功夫,奔行速度比踏云乌骓大道飞驰也不差,直奔了十多里,才看到众人。康国栋马家兄弟等一众十多人骑着马儿,走不多远便会齐声高呼,与众人见了面,莫小柔笑道:“十多里的距离,声音就轻易传到了,原来是大家一起喊的。” 众人见了莫小柔欣喜不已,康国栋急急飞身下马,两只大胖手抓住莫小柔手腕,“快告诉我,同弟在哪里?”未等莫小柔回答,吕文倩飘了过来,叱喝道:“栋子,快快放手,怎么这样不懂规矩。”康国栋这才发现自己失礼,“对比起莫姑娘,快告诉同弟的下落吧。” 莫小柔轻轻一笑,非但不介意康国栋的鲁莽,反而替周同高兴,“康大哥放心,同哥……周同,来,大伙儿都来了,我一并说了。”唐家兄弟来的也快,唐世耀还未下马便说道:‘莫姑娘,我姑姑生前就这么一个儿子,爷爷疼他比疼我们尤甚,你可不要害了同弟呀。’唐世荣道:“什么疼啊疼的,不要胡说八道,听莫姑娘说。”唐世耀道:“我这不是着急嘛,近几天眼皮子老跳,很不祥啊。” 莫小柔笑着说道:“很抱歉,害的大家伙儿担心了,周同没事,他很好。”众人松了一口气,单思彤道:“莫姑娘,我们想见一见他,他人呢?”莫小柔道:“他在一座山石上打坐冥想呢,你怎么也来了,吴云钊没事儿了?”“哦,已无大碍,多谢莫姑娘,请问周同在哪个山石上打坐?” 莫小柔笑笑犹豫不答,康国栋刚要张口,吕文倩抢前一步道:“周同打坐几天?还需要多长时间?我们大家看一眼就行,不会打扰到他。” 看着众人的眼光,康国栋、唐家兄弟与单思彤的眼神最是担心,莫小柔笑道:“周同这次冥想非同一般,大伙儿这样担心,那咱们就一起去看看好了。”康国栋道:“好好好,莫姑娘骑我的马,咱们快一些去。” 莫小柔不愿在众人面前展示轻功,笑道:“好吧,我和文倩一起骑它,你骑了文倩的就好。”“好,出发,出发!”康国栋飞身上了绿鬃马,马鞍下沉了半尺,“莫姑娘,告诉我往哪边走?我先行一步。” 众人来到山石下,小黑见了康国栋的大黑跑过了亲热了几下,那匹老黑却爱答不理的,继续在小河边啃那些青苔。 “大家伙儿,周同在上面五十多米高的一个平台上,上面比较小,我看不如让文伟上去看一看,告诉大家就好了。”康国栋道:“不行,我必须要看到同弟,其他人都不能代替。”吕文倩道:“沉冥的人最怕杂气干扰,有莫姑娘在,周同一定是没事的,你不要乱嚷嚷。”康国栋道:“我不嚷嚷,但也要亲自看到同弟才行。” 莫小柔笑道:“好吧,谁愿意上去看看就上去好了,我先上去等着吧。”众人眼一花,莫小柔一个纵身已升高了三十米,踩到一个石台,借力又升高了二十米。康国栋叹道:“莫姑娘轻功这样好,没想到啊。”吕文倩笑道:“没想到的多着呢,你要去,就快些上去好了,难道还担心莫姑娘会害了周同。”康国栋道:“那倒不是,只是十多天没见到同弟了,总得看一眼才放心。” 单思彤第一个纵了上去,莫小柔罡气外放,将周同一圈布了个严实,“师弟,没想到你这样关心周同,等他醒来了我一定告诉他。”单思彤拱手道:“师姐别客气,周同怎么没有呼吸?”莫小柔道:“师弟不简单,周同已入静,正在用身体肌肤接触天地自然之气,不要再告诉别人了,尤其是栋子,他听到了咱们也说不清楚,一定不依不饶了。”“啊!”单思彤暗吃一惊,又仔细端瞧,康国栋姗姗而来。 “哎呀同弟,同弟没事儿啊,要是能说两句话就好了。”唐家兄弟也跟着上来了,唐世耀笑道:“看到同弟完好无缺不就完了,没看见嘛,同弟在打坐冥想呢。”单思彤道:“周同这次打坐非同一般,我可不能再打扰他了,身上的杂气对他顿悟很有影响。”康国栋疑道:“顿悟?难道同弟又要提升内功了?”“是啊。”单思彤答了一声,飞身下去了。 “那真是太好了,可是我想多陪陪同弟。”唐世荣拽了康国栋,“胖子快下去,这上面太小,容不下你个大胖子,有莫姑娘在,我们更放心。”唐世耀道:“胖子咱们快下去,顿悟的机会有多珍贵你又不是不知道,可别让同弟落空了。”“哦,真是舍不得我的同弟。”“别恶心,快下山。” 马英卫也上来了,“啊呀,莫不是大师哥进入入静之境?”莫小柔笑道:“有那么一点意思,只是还有呼吸,身上也不见师长们说的出现升腾之气之类的迹象。”“哦?”马英卫带着疑问也下去了。 莫小柔撤了罡气,伸手搭在周同手腕,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见有什么变化,倒是真的听姥姥讲过,初次入静者的时间因人而异,少则十天半月,多则数月半年,时间越长,身体肌肤与天地之气交汇的越多,对修炼者益处更大。莫小柔又想让周同入静的时间越长越好,又想快些结束。此来是狩猎的,按照武馆计划,刨除来回行程耽搁的时日,狩猎的时间不过四个多月,要是周同一直这样下去,大家一定会知道怎么回事的。 莫小柔暗想,周同的修为情况对于师兄弟们没什么,其他人知道了一定是会妒忌的,越少人知道,对周同越是安全。对于周代勇、严西才和林武勇三人的心思和底细莫小柔是清楚的,上次西燕湖之事别人不知,莫小柔每晚去给周同疗伤,心里自然一清二楚,最后问了几次,周同无奈,还是全盘告诉了她,人心叵测,小心一些没错。 至此康国栋和四兄弟每日便来探望一次,又过了十多天,康国栋说在西边的大草原发现了一个超大的狼群,武馆整合狩猎的全体学员要去灭了它们,估计七八日才能回来,莫小柔劝说不要担心周同,多去收获一些,多挣些银子来,康国栋最喜欢银子,本来就是奔着银子去的,于是重新上来看了一次,这才道别。 周同已端坐了一月有余,莫小柔每日给他擦脸,打扫衣服上的尘土,连发丝上的尘灰也拿方巾一根一根的擦拭的油亮,每日里除了自己做些吃的,看看下边两匹乌骓马,其余时间全都在关注着周同。“哎呀,又来虫子叮咬同哥哥了。”莫小柔轻轻挥动纱巾,赶跑了飞虫,眼睛仍然停留在周同的脸上。 一片树叶,一只飞虫,甚至风中吹来的一粒尘沙都会被莫小柔清理走,此时的周同,和刚入定的时候一样的光鲜。 康国栋等人走了的第五日一早,远处树林中纷乱的飞起一群飞鸟,莫小柔举目眺望,慢慢的,树林边上缓缓出现了一大帮人,似乎穿着黑衣,没有人骑马。 一帮人全数出了树林,大约四五百人,走的稍近了,那些人全都是黑衣黑巾,面目也被黑布掩着。‘不知是些什么人,看穿着绝不是武馆的人,绿林响马也不是这般打扮,他们要去哪里?’莫小柔疑惑不定,不敢下去询问,‘恩,如果他们不来找我们,先不去管。总不会是来找我和同哥哥的吧。’ 一帮人径直来到小河边,莫小柔想要下去牵马已经来不及了,‘哎呀这下子坏了,难不成真的是来找同哥哥的?’莫小柔想起了周同在西燕湖的那次遭遇,不由得担心起来。 “大家快看,那一匹是周同的马。”话音刚硬,莫小柔听着很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另一声音沙哑问道:“你可瞧的仔细?”那熟悉的声音道:“周同拿药草养马,他的乌骓马比别人的光亮,并且,他从不给马上笼头或者嚼口,就是一根细绳子挂着,所为我断定那就是周同的马。”这一串话说的长,莫小柔心中一亮,‘哎呀,是周代勇,他怎么来了?为什么专来找同哥哥?’ 沙哑声音道“那就没错,另一匹马是?”周代勇道:“恐怕,不是那傻胖子的,他跟着大队伍去打狼群去了,是,是,哎呀,一定是……”后面的声音小了,莫小柔没能听清楚,也能想到周代勇说的正是自己。 沙哑声音道:“早知道他们在一起,哼哼,那邹凤娇对杨大侠也不说实话啊。”周代勇道:“我师父和邹师父关系一直平淡,没能问明白也就算了,可恨那马家两兄弟,也没跟我说实话,真是可恶。”沙哑声音道:“周公子不要乱讲,我们出来虽然是干的私活,但也是马公的属下,你这样背地里说他老人家两位孙子的不是,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啊,很抱歉,是我多嘴,以后不敢了。”“那就好,周公子可要记下了。” “你俩真好,说出来的话全让那石头上面的人给听了去了。”说话者声音尖锐,似乎是一个中年男子,莫小柔心中一惊,‘来了高手,竟然可以听到我的呼吸。’ 沙哑声音忙问道:“有人?何人?在哪里?”尖锐声音道:“那块高耸的石山上,五十米的地方,有几颗松树,那人就躲在上面。” 莫小柔大惊失色,‘此人太厉害,莫非是一位武神?’ 第一九一章山石对敌天姿发怒 山石下方一众蒙面人专冲着周同而来,莫小柔心中不宁,一个声音尖锐的蒙面人竟然单凭意念探查到了自己的声息,心中更是紧张,‘这样的高手我和同哥哥都无法对付,如今同哥哥正入佳境,我该如何是好?’莫小柔眼圈一红,心急之下流出两道泪水。 听那沙哑声音道:“只是一人,安副总统领既然能够听出他的气息,量也不是什么大高手,不如我带几个人上去,看看是谁?” ‘安副总统领?莫不是同哥哥说过的神策营的副总统领安福?恩,一定是他!’ 再听那尖锐声音道:“老闫呀,你怎么又道出我的字号了呀?咱们这是偷偷摸摸来的,不是公干,让上面知道了对你我都不好。”那老闫道:“安副总统领多虑了,周同那小子只是肃北领老左家的远亲,死了也不会十分卖力的查办,这次咱们有王府的段大侠坐镇,谅他插翅难飞。” 尖锐的声音道:“老闫你真想得开啊,那还让咱们蒙面做什么用?”沙哑声音道:“不是怕武馆的人发现嘛。”“好吧,这次杀周同我帮忙,要是对那位莫小柔姑娘怎样,你拿王府的银子多,你去想办法。”“嘿嘿,老夫也不敢对她如何,这事情,王府的人也不让咱们管。” 尖锐声音道:“那就好。不知段大侠此时到了哪里?”另一男子道:“段大侠说他去武馆的营地转一圈,让咱们先找到人再唤他。” 莫小柔心里紧张的不行,暗道这些人已经没办法对付,还有一个段大侠,听他们说的,好像是更厉害的角色,这可如何是好。 周代勇道:“依我看不如先杀了那两匹马,上面的如果是周同,一定会下来找咱们拼命的!”尖锐的声音问道:“为什么?”周代勇回道:“周同那小子爱马如命,我听说他每日抱着那匹黑马乱啃乱亲,可见把它当成人一样对待了。”“唉,周同啊,真是好样的,怎么这么倒霉。”周代勇问道:‘安副总统领怎么说倒霉呢?谁倒霉?’ “我倒霉!”尖锐声音轻斥道:“看着你我都倒胃口,去吧,把周同骑的马匹乌骓马杀了,另一匹不要动。”周代勇嘿嘿一笑,“是是,那一匹马给安副总统领留着。”尖锐声音突然放大,“留你妈的xx,那是莫小柔姑娘的坐骑,傻x,你个笨猪。” 沙哑声音老闫道:“安副总统领不要动怒,周公子是皇室宗亲,咱们可不敢乱讲。”安副总统领道:‘什么讲,我就是骂,去他老娘的蛋,我最不喜欢偷鸡摸狗的勾当,他娘的,老闫,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别叫我了啊。’ 老闫没接话,吩咐周代勇,“周公子你让人去,把周同那一匹乌骓马杀了,另一匹栓好,给,给别人留着。”周代勇应了。 莫小柔鄙视周代勇,往日见他行事沉稳,与学友们打交道大都是有礼有节,没想到心术这般邪恶,听他要去杀小黑,心急如焚,来回思考左右都不是,暗自把心一横,‘同哥哥待小黑如自己的亲人,我若不去救它,一辈子心也不安!’ “慢着!”一声翠鸟般明亮的喊声,莫小柔长身飞纵了下去。 周代勇带着三人停了下来,其余人等也是一怔。 莫小柔空中换了一口气,借一凸起的山石轻轻的飘了下来。人还未站定,安福扯下面罩先来搭讪,“哎呀呀莫姑娘轻功这般了得,我可是头一次见,啊对了,你可是莫小柔姑娘?” “我是。”“啊,真是太好了,太美了。”莫小柔不去搭理他,抬步来到周代勇前面,“周代勇,你好卑鄙。” 那边安福接话道:“是啊,莫姑娘你可说对了,那小子不是个好鸟,呵呵……” 周代勇见到莫小柔不由得退了几步,拱手道:“莫姑娘如何知道是我?”“周公子,你还装傻,你说的话我都听的清清楚楚,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毫无品格的事情。”“我,我,我……” 那边安福道:“莫姑娘,他都是被逼哒。”话音未落,周代勇道:“我,我都是被逼的。”“哈哈……”安福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哦,有人逼你杀周同,有人逼你杀他的小黑?”莫小柔实不愿再看到他的眼睛,却还是盯着,要看看这位周代勇到底坏到什么程度。 安福又道:“莫姑娘,他不敢说,我来告诉你。他虽然是皇家的血脉,只是从他爷爷的爷爷一直到他穷老爹都没有在朝为官的,家里没什么后台,结果就巴结上了严王府……” 莫小柔问道:“此话是真?”周代勇还没想好如何回答,那安福又回答道:“千真万确,等会儿那位严西才小子也会和他师父一起过来,你一问就全都清楚了。” 莫小柔狠狠道:“原来是这样,你只不过是王府家的一条走狗罢了!可是你这条走狗,却要使坏点子害我、害周同的乌骓马,可见你不懂光明磊落,最终也只是小人一个。” 安福大笑,“哈哈,莫姑娘说对了,我们这一帮人做事全都是偷偷摸摸的,那小子跟着我们,怎么能学好,啊哈哈……” 老闫道:“别跟她多说了,放她到一边,咱们直接上去杀了周同就是。”莫小柔心中一紧,想着是不是回去保护周同。 安福笑道:“着什么急,咱们杀了周同的爱马,他还不下来,再不行,假装扣住莫姑娘,嘿嘿,他非得过来跟咱们拼命不可。”老闫道:“安副总统领言之有理。” 安福喝道:“周代勇,你快去,杀了周同的那匹马。” 莫小柔怒道:“你敢!” 周代勇微一犹豫,抱拳道:“莫姑娘,周同惹了众怒,你是保护不了他的,请,请你让开吧。”“惹了众怒,他惹什么人了?他谁也没惹过,你可见他和咱们班的谁红过脸!见了你也是心平气和的,还不是你们一帮小人,看他比你们强,心里妒忌,就,就……”安福道:“莫姑娘说对了一小半,是因为你和周同走的太近,京城这些阔少们看着不顺眼,单独斗他又斗不过,所以就使银子让我们来帮忙。” “卑鄙!”“卑鄙就对了,莫姑娘发怒也这样美丽,也不知严西才那小子有没有这样的福分。”莫小柔怒道:“你乱说什么?你是御林军神策营的副总统领,为什么要掺胡这种事情,不怕马大人拿你治罪吗?” 安福笑道:“啊,我说严西才那小子死活要娶你,上面的人好像都同意了,啊,对了,我是在神策营当差的,只是马大人只管我的公事,私事他老人家不管。” “严西才!”莫小柔完全明白了,这里里外外全是严王府在作祟,上面的人,不就是他的爷爷严顺卓嘛。真是公侯王爵无良人,单凭一己之私就可以定夺他人的性命。 安福道:“莫姑娘,我一向做事讲在明处,想必你也全都清楚了,考虑考虑,周同那小子在咱们大周朝没有家底,干不过我们这些人,你也不可能嫁给他,不如,我们送你回营地好了。” 莫小柔愤怒不已,想要发声大骂一顿,却不知该骂些什么,大声道:“卑鄙。”安福笑道:“莫姑娘已经说了,我们就是卑鄙了一些。”“无耻!”“哦,哈哈,这话也是常常听着呢。”“无赖!”“哎咦,这话好,很久没听过了。好怀念呀。” 老闫大喝道:“周公子,你快些去干活!”周代勇又要动身,莫小柔双手拦住,“你们敢!” 安福道:“杀死个马儿我们都不敢,那还能干得了什么,周代勇,快去,再不动手我可以动手了啊,对你,不对马!” 周代勇一个哆嗦,迈步就要让过莫小柔去杀马,莫小柔急中生智,大喝道:“安福,你们难道不怕张馆长吗?”周代勇又一个激灵,站着了。 那边安福和一帮人等也晃了晃,安福左右看看,笑道:“张馆长自然是很怕,可以说是怕的要命,我们这里的人加到一块儿也不够他老人家收拾的,呵呵,不过呢,他不在,啊哈哈……”笑到一半突然尖声喊叫道:“周代勇,给我杀了马!” 周代勇再不犹豫,飞步要去杀马,莫小柔转身挡在去路,“周代勇,你要杀它,先过我这一关!”那边安福尖声喝道:“周代勇,给我杀!”也不知是让周代勇杀马还是杀莫小柔,只是周代勇不敢对莫小柔无理,作势往前冲,突然侧身往一边飞纵。 莫小柔挡了几次,周代勇不出手自己也不好出手打他,眼看要逼近马儿,回头大喊道:“小黑快跑,他们要杀你!”声音大的不寻常,小黑打了个激灵朝这边跑来,莫小柔连摆手急呼,“小黑快逃,往那边逃,快逃!” 小黑似乎听懂了话,反身往后方跑去,周代勇还未跃过莫小柔,心中一急,抽出三尺长剑在莫小柔身前挽了一个剑花,飞身去追小黑。莫小柔见他动了兵器,同时甩出一段长长的绸缎,正好缠住周代勇持剑右手。 周代勇情急下左手接住了剑,挥了一下,斩断绸缎,转身又去追马。莫小柔再次挥动绸缎,内气充盈,绸缎如一根扁扁的长棍撞在周代勇后心。周代勇一个趔趄,也不回头来看,双脚猛的蹬地,身体急速飞了出去。 “不要走!”莫小柔急忙深吸一口气,内息运转,强大的天地自然之气充满全身,双腿微曲,也弹了出去。 周代勇轻功不如莫小柔,两个起落便被赶上来,绸缎飞动,缠住了周代勇的腰身,周代勇挥剑猛斩,绸缎斩断了,虎口震痛不已。 莫小柔跃过周代勇,再次挡住了去路,“周代勇,你要再追,我只好将你打伤。”周代勇虎口隐隐作疼,万没想到莫小柔随便投了一段绸缎便这样的厉害,心中不觉胆怯。 安福远远道:“周代勇你个蠢货回来吧,那匹马比你跑的快多了,不杀马了,过来杀人!” 第一九二章无人护助谁为舍命 听安福说要杀人,莫小柔飞过周代勇,早早挡在山石之下,怒喝道:“你们要上去杀他,先来杀我!” 安福笑道:“这样说来,周同是千真万确在上面喽?啊哈哈……” 莫小柔心中难过之极,自己应变能力太差,上天保佑,不要让这些坏人去打扰了同哥哥。 “是又怎样,今日,除非我死,你们谁也休想上去!”莫小柔心中恨恨,轻轻拿出一双白色的手套戴在手上,此时心情激荡,又想念周同,有些想哭,强忍住了。‘在这些坏人面前绝不能流眼泪。’ 安福冲其中两人拱手,笑道:“看来莫姑娘要死心塌地的守护周同,不如我来缠住她,二位大侠上去结果他就是。” 其中一人道:“安副总统领计策甚妙,只是上面易守难攻,周同那小子的手段你我又不是没见过,嘿嘿,可是凶险的很呢!”安福笑道:“这是哪里的话,你二位是王府来的正主,我们一干人只是来帮忙的助手,所以我们帮助,二位带着王府的人马主攻才符合道理,难不成,让我和闫总统领这一小撮人上去主攻,你们这三四百人在下面看笑话,呵呵,让外人知道了,不说我们御林军正副两大总统领都是傻吊,也总要说你们王府的人太不地道。” 另一人笑道:“不如我们佯装擒了莫姑娘,逼得周同下来。”安福道:“李大侠聪慧过人,我等大为不如呀,呵呵,既然你这样说了,就请动手好了。” 安福拉着老闫让到一边,后面十多人也跟着闪开,“李大侠蒋大侠放心,我们一旁护卫,绝不会让莫姑娘跑掉。” 那位李大侠干巴巴看了两眼,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拱手道:“莫姑娘,我等受命前来捉拿周同,与莫姑娘无关,请你让到一边。” 莫小柔看清了这一帮人的嘴脸,愤愤道:“你不是要来擒拿与我吗?我若让开了,还能逼迫周同下来救我吗?”李大侠略显尴尬,笑道:“只是为了擒那周同,让莫姑娘受些委屈,以后还请不要记恨。” 李大侠一挥手,跳出来十六个壮汉围住了莫小柔,听李大侠说道:“下手轻点,网住了就行,决不可让莫姑娘受伤。” 十六个人自腰间拿出两把盘着的细绳,扔过莫小柔头顶,正好扔到另一面同伴手中。莫小柔有些措不及防,正是一面大网将自己盖住,抽出一把短刃,飞身在上面转了一圈,一圈砍在细绳上,却没能砍断。 一旁的安福笑道:“这网子不错,以后咱也弄几个,专门用来网大姑娘。”老闫急忙道:“安副总统领小声,那段大侠就要来了。”安福笑道:“那我也不怕,他杀不了我。” 莫小柔心中一急,心道要是同哥哥的水纹剑在就好了,眼看大网就要盖下来,双手扣出三十多枚银针,轻轻一抖,一圈射了出去。 十六个壮汉双手拉扯细绳,对飞来银针毫无察觉,每人中了两针。银针入体,麻痒感顿生,十六人忍受不住,松了细绳抓挠被银针射中的针眼。 李大侠怒喝道:“一群蠢货,养你们何用?”冲蒋大侠抱拳道:“兄弟掠阵,我去擒住她。” “莫姑娘,休怪我无礼了!”李大侠也不用兵器,双手上下一错,一掌推出。 掌风凌厉,莫小柔飞身躲开,右手射出六枚银针,李大侠武功精湛,双掌一挪,掌气将六枚银针挡了一档,再一掌击出,银针掉落。 安福拍手叫好,“好好好,李大侠了不起!” 安福是在夸他,李大侠听在耳中很不是滋味,回道:“我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是完成王爷交代的事情罢了。” 莫小柔接连发了三次,每次六枚,均被李大侠以掌气逼掉,双手同时再出两把银针,一把先出了,另一把后出去了,也是同样的六枚。 李大侠照旧猛的一掌,谁知先到了银针突然朝一边飞去,掌气落空,第二批银针射了过来。李大侠急忙再出一掌,力道弱了些,打掉三枚,还有三枚直直的射过来,匆忙间罡气瞬时护体,右掌半击了一拳,掌气打的过了,没能挨到银针,左手挥出,堪堪挡掉两枚,一枚穿破罡气,轻轻扎在下腹。 下腹轻轻一凉,李大侠心道不碍事,谁知另外六枚银针会转弯,身后的蒋大侠大叫一声,“身后有针快躲!”六枚银针轻易穿破罡气,连贯扎进后腰。 麻痒感生出,李大侠只觉得后腰犹如一堆活蛆在螀自己的皮肉,紧接着全身都似乎被蛆螀了,心肝也跟着麻痒难当,不自觉伸手去挠。 安福哈哈一笑,“李大侠怎地忍受力这么的差劲,莫姑娘不会伤人的,他那银针只是让人略感酥麻而已,你滴表情不必那样的丰富。”原来李大侠受不住麻痒,双手来回抓挠,不小心扯下了蒙面的黑布,脸上五官不断换位,安福看了可笑。 蒋大侠道:“安副总统领,我等一同前来,你这般取笑同伴,又是何必。”安福吃吃发笑,摇手道:“不是不是,绝没取笑的意思,我很尊重李大侠哒。”说完又忍不住发笑。 老闫道:“蒋大侠请不要多心,安副总统领总是这种性格,我们哥几个劝说了多年,他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你想想,现在的神策营总统领武功不如他,资历不如他,却被我们马大人选为总统领,还要管着他,这也正是我这安老弟老是不会做人的结果。”安福道:“我不会做人吗?哈,你们一众谁有我光明磊落,啊哈哈……” 莫小柔道:“你们这个大侠那个总统领的,没有一个人敢露出真面目的,相比之下,确实没有这位安副总统领光明磊落。” 安福深鞠一躬,道:“有莫姑娘这一句话,我答应你,除了周同,从此不杀你和你周围的人。”众人变色,莫小柔倒没什么感觉,“你要杀便杀,我也不怕!”安福讪讪笑道:“说的也是,莫姑娘不像其他人,不怕死。” 蒋大侠撕下蒙布,其他人等也纷纷跟着露出了真面目,安福哈哈一笑,“是啊,见了这样一位不似凡间的美人儿,你们再蒙住了脸,实在是对不起天地良心。”随手扯下老闫的面罩,“咱们也别掖着藏着了,莫姑娘都已知道了。”两人身后的十多人也去掉了蒙面。 那李大侠和十几位武士被拖到后面,仍不停的抓挠自己的皮肉,一位探视了针眼的灰须武士走到莫小柔面前,鞠了一躬,问道:“不知莫姑娘银针淬了什么药水,还请赐教?”莫小柔掏出一个小瓶扔了过去,“是我们理乐国的麻蜂毒,你们没有解药的,这小瓶装的是解药,去给他们解痒吧。” 灰须武士接住小瓶,怔在那里不动,安福道:“莫姑娘乃是天上下到凡间的仙人,和你俗人不一样,不会和你们计较的。” 蒋大侠躬身道:“莫姑娘大义,我们等却是大不如,只是还是要取那周同下来。”莫小柔退了几步,“你们要来,就来吧,杀了我,你们就可以上去了。” 蒋大侠不去答话,往队伍后面比了个手势,从中跑出来二百名武士,莫小柔道:“你们要用弓箭把上面的人射下来,恐怕很难。”蒋大侠不理会,吩咐二百名武士整列队伍。 二百名武士,个个身背两桶弓箭,手拿一张扣扳机的强弩,弩臂长一米五,弩机一米二,可连装三只弓箭,比军营里最好的龙背弩还要大一些。 蒋大侠布置完毕,转身道:“莫姑娘,这些是强连弩,射程超过八百米,箭头由百炼纯钢打造,二百个强连弩一起发射一次可洞穿两米厚的石板,请您看仔细了。”突然大声道:“目标,莫姑娘,瞄准!” “啊!”“啊?”第一个啊的是莫小柔,第二个啊的是安福,安福大声道:“蒋宇豪,你老小子不想活了没关系,你的一家老小可跟这事情没关系!” 蒋宇豪冷笑一声,伸手一指,大喊道:“射!” 弓弩手齐齐抬起了强连弩,同时扣动扳机,弹音轰然响起,利箭射出去,方向不是莫小柔,而是上方五十米周同藏身之所。 莫小柔急呼一声,身体也如利箭一般射了起来。 安福等也是一声惊呼,蒋宇豪大吼道:“莫姑娘小心!” 二百强连弩,一次发射六百利箭,五十米的距离眨眼的工夫就到了,一根根箭头扎破山石,碎石激得漫天飞弹。莫小柔周身罡气护体,碎石不能打破,升起的速度受到阻碍。 二百弓弩手再搭上了三只利箭,蒋宇豪叫了停,看着莫小柔几个纵身上了五十米石台,命令四百名武士齐声呼叫,“周同,你若不下来,我们乱箭齐发,不但将你射死,莫姑娘也无法幸免。”安福撇嘴道:“妈妈的,当周同是傻子,这样瞎叫唤,他能下来嘛!” 莫小柔到了上面,石台已被箭头射掉了大半,周同身后石壁上扎满了箭柄,“同哥哥……” 周同无事,只是还未出定,下方数百武士齐声高喊,周同一只耳朵轻轻动了一下,还是闭目不醒。 ‘这可如何是好,同哥哥不醒来,他们上来了我一人照顾不好,被他们伤了怎么办?’莫小柔思前想后,‘还是把同哥哥唤醒,我俩一起从后边走了,他们未必追的上。’ “同哥哥,同哥哥,有坏人要来捉你,快快醒来!”莫小柔声音不小,下面数百武士的喊叫声更大,周同仍是不动。莫小柔心中急切,伸手推他,手掌一震,一股大力从周同身上弹了出来,将莫小柔弹的飞了出石台。 莫小柔临空不乱,半空中内息运转,天地自然之气入体,身体腾空,掌气打在一侧,看准下方一处落脚的石头滑了过去。 安福一声怪异的惊叫弹身而起,速度快过飞箭,飞到莫小柔落脚的一侧,双手张开,擒住莫小柔后肩大穴,只听莫小柔一声惨叫,急忙道歉道:“莫姑娘实在对你不起,本不该亵渎你的,只是为了弄死周同,让你受些委屈了。” 安福拿着莫小柔飘到了地面,也不松手,尖声叫道:“你们往上射,全部都射!” 蒋宇豪双手一招,二百弓弩手再次扣动扳机,六百飞箭激射而出,后面站着的另外二百武士左手提出一个布袋,齐齐的从里面拿出两枚六棱飞镖,蒋宇豪单手一挥,四百枚飞镖也跟着投掷了上去。 莫小柔大穴被安福拿定,刚一挣扎彻骨的痛疼自肩胛骨传遍全身,顿时浑身酸软无力,眼看上方大石要被射的粉碎,眼泪夺眶而出,急的张口大叫,“同哥哥!同哥哥快快醒来……”全力挣扎之下感觉肩胛骨几乎要碎了,“啊……” 厮声裂肺的呼叫悠扬传出了老远,四周的山壁上一一挡回了音波,重重叠叠的在山石之间环绕。 第一九三章梦中来风明崩破敌 山石崩塌,周同尤为不知,莫小柔一声厮声裂肺呼喊,震动了周同的心海,一阵汹涌的波浪将周同的意海打灭,四周再也没有了灰蒙空间,有的是厉哨声和无数崩起来的碎石。 “柔儿……!”周同未睁眼大叫一声,“柔儿……!”争眼时再叫一声,双掌一推,将身前飞箭飞镖轰击的四散,“柔儿,柔儿,你在哪里!” 莫小柔泣涕极猛喜,高呼道:“同哥哥,我在下面!” “柔儿!”周同弹身飞纵,双掌来回交替,迎着飞箭飞镖直往下冲,一枚飞镖插入小腿,痛疼使周同清醒许多,内息涌动,护身罡气布满全身,再有双掌掌气击打,飞镖飞箭再也不能穿破。 距离下方还有不到十米,周同猛击一掌,双掌收回顺势在胸口搓了一下,一团直径超过半米的急速旋转的能量球出现,双掌全力一推,能量球倾泻而下,斜着冲进四百名武士当中,“啊,爆!” 此一风明拳几乎全力而为,能量球微一收缩,一团炽白自中间闪出,一声山崩地裂般的惊天巨响,能量波瞬间席卷四方。四百武士根本措不及防,就近方圆二十米内肢体四射,二十米外冲击波如割草般刮破血肉之躯,直到了百米开外才逐渐削弱。 一掌之下,百多名武士当即死去,伤者二百余人,搔痒痒的李大侠离的最近,吭也没吭一声便肢解而死,蒋宇豪被冲击波震得气血翻腾,衣服如败絮一般挂在身上,安福与御林军属下等十多人离的稍远,虽有波及但已无甚能量。 闫西山如惊弓之鸟飞跑了两百米,看到周代勇比他跑的还远,惊问道:“周公子也见识过他的怪掌?”周代勇讪讪道:“没有,听严大哥说过。”“娘的,他也没见过,只是听说就把你吓成这样!”周代勇道:“我本来离的远,见闫总统领跑,故此,故此,我也……”“他娘的,有才!” 周同内力消耗过猛,大招发出后一阵眩晕,能量波冲来时吸收了一些气力,却也能站在那里。 安福不知何时站在了莫小柔前面,手中拿着一把血红小剑,四百名武士躺倒了三百多名,剩余三五十名傻呆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现场一片败藉,蒋宇豪不知是受了内伤还是懊悔气恼,弯下腰喷出一大口脓血。 “啊,哈,啊哈哈……”安福颤晃动着身躯哈哈大笑,血红剑颤抖着指向周同,“你又精进了,哈哈,你好厉害哟,啊哈哈……”回身看了一下自己的几名属下,轻轻道:“今日若不把他杀了,以后我们就很难报仇雪恨了!” 莫小柔飞快的跑去扶住周同,不知是激动还是难受,眼泪还在不停的流淌着,“同哥哥?” 内息在周同体内飞快的运转,“柔儿,你没事?”“同哥哥,我没事,你,你……”“我也没事,只是刚才出招过猛,一时没能适应。” 安福似乎又乐了,“莫姑娘,看到你又恢复了神采,我好高兴。”莫小柔道:“你刚才闪在我的前面挡那掌风,我该谢谢你。”“哈哈,不用不用,我只是不想看到莫姑娘这样一位天一般的人儿被那风气吹坏了,我还要杀周同,也不用原谅我。” 莫小柔觉得安福真的很怪,“安福,周同和你没有恩怨,你又不愿意给王府充当走狗,为何还要杀他?” 安福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杀人一向不要理由的,不过莫姑娘问了,我想了一想,应该是这样的。”“你快说!”“一,也是表面的一层意思,周同在西燕湖杀了我刚刚收纳的统领姜宇衡,第二,原本我们就是要去杀掉他的,恩……第三嘛,他的造化好,以后武功也会超过我,生的也比我帅气,我心里难过,呵呵,其实就是我觉得他该死了,所以要杀掉他。” “你真是不可理喻!”“莫姑娘还是年纪太小了,不懂得我这种人的想法,不过也没关系,我总归如实告诉你了,呵呵……莫姑娘,你是让到一边呢,还是和他联手对付我们这些剩下的活人呢?” 周同轻轻来到莫小柔身前,“她不会再出手了,你们要杀我,就来吧。”莫小柔道:“同哥哥,柔儿和你生死与共!”周同轻轻笑道:“我快不行了,柔儿再出手。” 安福笑道:“你们真是郎才女貌啊,可惜!周同,我和你先对一阵,后面他们要如何杀你……那你也就随便来吧。” 安福向前跨了三步,笑道:“我大概有二十年没有和人正面交锋了,不过, 你也算值得我这样做,抽出你的剑!”血红剑在安福手中划出数道淡淡红光,“接招!” 两人相距上百米,安福猛一跺脚,身体横起旋转着飞了过去,血红剑挽出一大片血红的剑花,一阵风跟着刮了起来,百米的距离,眨眼之间就到了。 周同水纹剑在手,凝神观望,待劲风扑面,一招‘分江化海’,剑身化作数层剑光,剑光突指,飞射出无数气刃,气刃将血红剑花击飞,安福身体飞转到了周同后身,血红剑射出三道剑气,周同预知危险,分江化海仅仅出了半式,剑尖几乎同时出现在身后,飞出两股剑气,两股剑气突地又分出三道气刃,斩破三道血红剑花,另三道剑气被安福血红剑瞬时砍为六截。 周同知道安福身法与剑均是快的超出自己的反应,不等他变换出招自己先出一招‘绝地摆尾’,剑气发出了前后十二道气刃射了过去。安福身体快如鬼魅,血红剑斩断其中六道,人已来到周同头顶,另外六道自然落空。 周同护体罡气本无法抗拒安福剑气,速度也快不过他,却也早已想好了招式,一招‘八面埋伏’,八点各凝聚一成内力,散出一个圆圈,将全身八方护住。头顶安福剑气袭来,最上的一成一点自然感应,其余七点瞬时围拢过来,剑光中划出八道剑气,剑气与八个内力点瞬间粘合,威力暴涨,形成八个旋转的剑气利刃,惊的安福一声怪叫,直往上飞纵了三四十米。 安福剑快,轻功更胜周同三筹,人在低空中还能往上激射近乎四十米,如是周同,全力一式轰天飞射也不过二十米高,四十米的高度,虚空中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办到的。 两人一个身快剑快,一个身慢但剑法凌厉霸道,一时间打了个平手。 对付安福这样的高手每一招都要全力而为,三十招过去,周同耗费内力甚巨,对方也不似先前那样绝伦的速击。安福身后原本站立的三人离开本队,悄悄的分作三面走来。安福喘息之间大叫,“不许插手!”三人就地站住,却也不退了。 闫西山早已把阔叶黑刀握在手中,此时距离周同最近,一眼不眨的看着周同的动作。 蒋宇豪收拾了李大侠的残骸,命令剩余七八十名尚能作战的武士弓弩准备,低声传令道:“只要周同落单,不用看我手势,立射!” 长空中隐隐出现哨音,周同与安福斗的正紧未能察觉,莫小柔心细,朝哨音张望,蒋宇豪面露喜色,大呼道:“段大侠来了,段大侠来了!”周代勇喜道:“段大侠来到,严大哥也会跟着来,太好,太好!”闫西山嘴角轻挑,仍然紧盯着周同。 哨音加大,远远飞来两个小人,小人飞到一个树梢,只是一挨即走,飞了百十多米,又在一树梢挨了一下,再次飞了百十多米,速度极快,再一下便落在姜宇衡身边。 一团厉风扫出一片尘土,飞下来两人,姜宇衡揉揉眼睛,向一年长者拱手道:“段大侠你可来了。”周代勇飞身去捉了另一人的衣袖,“严大哥,你们终于来了,那小子又比以前厉害了。”严大哥道:“兄弟放心,有咱们师父在,再厉害十倍照样玩完。”周代勇一躬到底,“段师父好!”那年长者面露沉色,不理周代勇,问姜宇衡道:“王府的这些武士都是被那和安副总统领对打的小子杀死的?” 姜宇衡退了半步,躬身道:“是啊段大侠,那小子不知道从那学来的怪拳,只是一掌,四百武士死伤大半。”年长者面色微惊,未等开口只听身旁严姓男子道:“师父,那女孩儿就是小柔,她没事吧?”后一句是在问姜宇衡。姜宇衡道:“小王子放心,莫姑娘没受到一点惊吓。”“那就好那就好。”青年人望着莫小柔欣喜不已,满脸春色。 年长者段大侠道:“这样的女子也还配得上我的徒弟,西才,和安副总统领对敌的就是周同吧?”“是的,师父,那小子就是,没想到武功这样的好,不但杀了咱们这么多护院,还能和安福大人战几个回合。” 青年人就是严西才,此时脸上颇有神采,看来是伤已养好,两只手臂来回比划。 段大侠道:“此子用的剑法在大周国很难看见,也很是精纯,难不成是域外哪个门派的弟子?”严西才道:“王府的李总管派了十多个人去打听了大半年,连他家的祖坟也都挖开了看了一遍,那小子从小死了爹娘,跟着他姥爷生活,他舅舅依附在老左家讨生活,也不是个什么好手,他的武功,以前听说跟着一个老头练武,说不定那老头是什么派的什么弟子。” “老头?”段大侠凝视周同,“肃北领距离东蒙国和西鸿国都很近,那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这周同却非一般,詹家那小子未必是他的对手。”“啊,这样厉害啊,那他还为什么让詹玉刚替他出头?”“哼,那是人家聪明。” 蒋宇豪道:“段大侠,这小子不但聪明,还很厉害,咱们,咱们的,李大侠也被他打死了!”“啊?”段大侠扫视一圈,“这些武士绝非掌气是可以击毙的,告诉我,是不是另有其他原因?还有那李舒俊,他的武功明显比周同高出一筹,怎么就会被轻易打死?” 蒋宇豪道:“李大侠先是中了莫姑娘带有麻药的银针,那小子跳下来凭空打了一掌,就在李大侠这里炸开了,当时就,就炸死了这么多的人,连我,连我也被炸出了内伤。” 段大侠伸手在姜宇衡后背一摸,微微沉思,道:“这不是掌气所致的内伤,是什么冲击力震伤你的,哼,定是那周同拿了个什么制爆装置……恩,西鸿国五花八门古怪的玩意儿最多,将硫磺硝石凝聚在一起扔在人群里就可以炸死一大片……西才,你记着回去多派几个人去西鸿国走一趟,一是打听周同是不是在那里有足迹,二是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可以一下子炸死数百人的玩意儿。”“是喽师父。” 段大侠手指周同,“此子剑法已显拖沓,不出十招必定会被安副总统领斩杀,西才你去护住那小姑娘,我看她虽然柔弱,眉宇间有刚气,别让她跟着送死。”“啊?那可不行,我的小柔可不能死。”周代勇细声道:“严大哥放心,大家都对莫姑娘关心有加。”严西才很赏识的看了周代勇一眼,“好兄弟,等了结了周同,你的事情哥哥一定帮你办好。” 周代勇又是深鞠一躬,“多谢大哥!”“咱们兄弟,好说!你先在这,我去看护我的小柔。”严西才一脸春色,快步跑了过去,口中喊道:“小柔,啊莫姑娘,莫姑娘,我来了,我来保护你!” 第一九四章弑群敌肝脑心俱焚 周同与安福堪堪打了上四五十个回合,渐渐内力不济,一不留神,血红剑刺破右肩,莫小柔惊呼一声,飞手掷出十多根银针,安福剑气挡飞一半,轻身躲过一半,猛地再给周同递出一招,笑道:“说好的我和他一对一,莫姑娘不够光明磊落呀。” 那边严西才奔了来,双手展开,看样子要来抱莫小柔,“莫姑娘,别怕,别怕,我来了。” 莫小柔心中不忿,见周同受伤更是难过,大声回道:“你来作甚?”严西才跑的近了,满脸的殷勤之色,“小柔,我来保护你呀!”莫小柔直觉得恶心,“呸,你是何人?要你来保护,看我射你!”挥手飞出十多根银针。 周同听到严西才呼叫小柔的名字,更是生气,左手掏出一把银针,也投掷了过去。安福得空便刺,一剑又刺在左肩,“呵呵,周同小心了啊,你再要分心,会死的快些。” 严西才武功本来不弱,一时疏忽,也是离的太近,莫小柔的十多根银针全数扎进了前胸,“哎呀我疼!”周同的一把银针也来到了,整扎了半个身子。“哎呀呀我麻,我痒痒,啊……” 段大侠一晃身来到严西才身后,一掌拍在他的后心,身前滋出二十多滴血渍,二十多枚银针飞出了体外,“西才不可大意!”手掌展开,现出一粒紫红色的丹丸,“吃下去,运气!”“是喽师父,啊痒!” 周同不慎又中了一剑,这一剑刺的深,血红剑刚一拔出鲜血滋射了出来,莫小柔心痛不已,白手套扣出上百枚银针,“安福,看我毒针!”百枚银针射到了两人的上方,掉头直冲安福。 安福一剑逼退周同,单掌往上方银针连打了两掌,银针仿佛有了灵性,未等掌气来到四散而开,调转过来再射安福。“呵呵,他奶奶滴,老遇到怪事儿,打架也不能打痛快一次。”安福笑骂着放出护体罡气,急转身躯,血红剑转的更快,护体的罡气脱离身躯,和旋转的血红剑剑气融合到了一起,银针飞来扎了二三十枚,均被弹的飞散,其余七十多枚齐齐飞到上空,一晃一晃等待安福露出空隙。 周同本已被安福逼的无法施展招式,每一招出到一半便被他逼的撤手抵挡,打的十分憋屈,此时得出空挡,看出破绽,极快的使出一招完整的‘青花绝头刀’,无数刀气化作银白色的刀花围住安福的血红剑气猛砍,巨大的力道迅捷爆猛,一阵急促的金戈交击,安福时刻注意上方银针,不能全力对他,武功虽然高过周同一大截,‘青花绝头刀’何等威猛,无数刀气一道连着一道,安福的护体屏障再也坚持不住,“啊”地一声大叫,血红剑断了半截,肩头被水纹剑气刃削掉一块。 “娘希匹!”安福叫喊中纵身极快的飞撤了三十多米,洒了一溜血渍,“他妈的你小子的什么剑?比我的血红宝剑还要厉害?”安福站定,手拿另一半血红剑,眼睛也变得血红。 周同喘息不已,手中的水纹剑不停的颤动,只想尽快恢复气力,哪有功夫回话。莫小柔看的真切,意念操纵七十多枚银针转到安福后背,围堵的三人同时大呼,“安大人小心!” 安福只看着周同的模样,“妈妈滴,小心个屁,他快完蛋……”‘蛋’字说到一半,七十多枚银针全数扎进后背,“噢!”安福一声怪叫,“气死我也!要你死!”双手连动,一连串飞出无数黑刀。 周同内气不济,强打精神将右手手掌平平推过头顶,左手手掌平平压在下腹,两手掌翻转回收合拢,掌心对在一起,空气中显出波动的水纹状,双掌冲着飞来的黑刀猛推,无数水气针状物激射而出。 水气针与黑刀相撞,密集的撞击声响作一片,水气针撞到黑刀即碎,黑刀也因此一钝,后来的水气针再撞击,如此三五个水气针撞掉一把黑刀。水气针沾染了黑刀的毒气,水气散开,黑气氤氲其间,十分诡异。守在三面的三人以及闫西山等人极为惧怕黑气,不由得往后倒退。莫小柔识毒,飞身来到周同一侧,打出一片厉风,让风去吹开蔓延而来的黑气。 严西才痒痒刚止住,见莫小柔去了周同那边,抬腿就要过去,段大侠扯住他的一只手臂往后退了几步,“西才不可冒失,那黑气剧毒,中者立毙,不能闻到一星半点。” 周同一招水明即将用完,一连串的黑刀继续往这边飞射,似乎永无止境,莫小柔道:“同哥哥,我去打退他!”“不用,柔儿回退!”周同朝前迈了一大步,双手再次分了上下两面,手掌即可翻转合拢,掌心相对,空气一阵扭曲,无数波动的水纹往掌心汇聚,“锥!”周同轻喊一声,双掌猛往外推出,掌前顿时幻化出一个一枚大大的晶莹剔透的锥状物。 锥状物前面尖后面大,长约一米许,刚一显出,两侧凭空刮起了两股旋风,“嗡”地一声飞了出去。 锥状物速度飞快,将迎来的黑刀磕飞,直冲安福撞去。段大侠大喝道:“安福躲开,不可对抗!” 安福斜着眼瞥了段大侠一眼,喃喃道:“他妈的叫我安福,马大人也不这呼我,老子偏要对抗。”双手伸展,十指张开,两团黑气氤氲掌间,大叫道:“狗贼,看我枯心掌!”双掌一合一开,掌心中翻出两只深黑的如实质般的手掌黑气,“啊咦呀!”同时推了过去。 手掌形黑气与锥状物相遇,却没有撞击,水气针状物不惧内气外放,罡气随意穿过,与黑气对穿了过去。 “哎呀不好!”段大侠一把扯退严西才,身形一晃,正遇到锥状物,一道明亮的剑光,将锥状物砍断一半,前一段却没有留住,安福将半截血红剑并出一尺剑气飞刺了过去,半段水气锥状物穿过剑气,被半截血红剑刺得透穿,中间穿了一个孔,力道仍是不减,“嘣”地一声撞击在安福胸口,水气四散而开,安福一声惨叫,身子腾飞了出去。 掌形黑气速度极快,周同急拉着莫小柔让到一旁,掌形黑气带着黑烟飞出数十米,若隐若现的黑烟四处散开,周同脑海一阵晕昏,丹田一侧青龙玉闪出一面白光,当即清醒。莫小柔晃了几晃,周同伸手扶住,将肩头流血的剑口对着莫小柔,“柔儿快快饮血!” 段大侠再一晃身,已来到安福身后,轻轻按下安福身躯,拿出一粒丹丸,“安副总统领,快服下此丹!”“呜哇……”安福喷出一口脓血,笑道:“你这会儿怎么这么客气!”段大侠轻拍他的胸口,顺势将丹丸投进他的嘴中,“不要多说,快快运气疗伤。”“如此谢谢你了,我死不了。” 那三面分开的三人来到安福身旁,也不说话,每人伸出一掌抵住安福后心,闫西山也过来抵了一掌,“安副总统领,我也来助你一把。” 段大侠长身站立,轻轻道:“为了周同一人损失了我们这么多好手,太也不值当,我本不该亲自出手,只是他打伤了安副总统领,再也不能坐视不管,就去了结了他吧。”闫西山道:“段大侠小心他的怪掌!”“呵呵,什么怪掌,他已没了气力,老夫也算以大欺小了。” 身形晃动,空气震荡,段大侠来到周同面前三米处站定,“周同,你放开莫姑娘,我站在此处不动让你打我三招,如果能让我移动一步,你就可以离开了。” “当真?”周同探查不出这位段大侠的一点气息,想来他是和二师兄一个层次的高手,段大侠双手背在身后,“对你这等小辈,我也算是头一次,出手吧。” “你是前辈高人,自然看得出我现在气力所剩无几,要杀我还要给自己脸上贴金,大侠,我倒是见识了不少!”“你杀死王府这么多人,早晚一死,不要多说,等你三招以后,我会让你少一些痛苦!” “同哥哥……”莫小柔泪眼蒙蒙,一手挽住周同的手臂,说不出的凄苦,“都是小柔害得你这样,小柔生死都会陪着你!”“柔儿……”面对段大侠这样强大的对手,周同也不免寂落,“柔儿好好活着,以后,以后……”“同哥哥……”莫小柔不自禁放声哭了出来。 周同心中一横,甩开莫小柔,“你不要管我,今后只要自己活好就行!”大踏了三步,双手紧握水纹剑,“段大侠,叫你大侠真是亏的慌,不过也只是个虚号罢了,接招!” 周同双手舞动水纹剑,剑身在胸前拧了几拧,随之斩出,一声爆响,剑身闪出刀光,刀光变大,瞬间射出,四周空气被刀光震的荡漾起伏。段大侠伸出一掌,一面白光抵住刀光,“咯嘣嘣”地几声炸响,刀光散去。周同又一道竖着的刀光并出,连续一道横切的刀光,一连十二刀,刀光耀眼,叠加的怪异声尖锐刺耳。段大侠一掌抵挡了八道刀气,眼看白光不敌,另一掌展出,白光凝实加厚,刀光将白光切出横七竖八的几条印痕,却没了力道。 “恩,你这刀法是老夫平生所见最为霸道的,若是你内气充盈时来打我,或许我会退一步。”段大侠单手压在下腹丹田,另一手提至胸口,“可惜,今天你的时运不佳,出第二招吧!” 周同胸中一阵恶心,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不觉来回晃动,莫小柔扶住了说道:“同哥哥,我来掩护,你赶快跑!”周同挣脱莫小柔的搀扶,全力稳住心神,笑道:“我逃了你留这,那我还有何面目活下去!他们是要我死,我不死,他们会一直纠缠下去!” 段大侠道:“周同说的很对,你是我徒弟的绊脚石,我是要替我徒弟清理干净的。”周同呵呵一笑,“好你个大侠,光明磊落啊!”段大侠面目阴沉,“小子,快快出招吧,拖延一刻,你也只能是多痛苦一时罢了。” 那边安福尖声道:“段大侠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杀了他吧,他多活一刻,我就会多痛苦一时!” 远远的树林中刮起一阵劲风,段大侠双眉一锁,厉声道:“树林那边有人要来,蒋大侠快去查看!”蒋宇豪应了一声飞身去了。 段大侠道:“周同小儿,立刻出招,否则,老夫就要动手了!” 段大侠将双掌拧在一起,抱了拳头,大喝道:“出招!” “好!”周同将水纹剑插回剑鞘,摸出两把银针,“看我水气拳!”将所剩无几的内力灌与双掌,猛的挥了出去。 第一九五章烛灭无光露滋不存 周同将手掌上下翻转,再极快的合拢,掌心对在一起,掌心之间隐藏了上百枚银针,双掌猛推,射出数十个水气针同时,上百枚银针也跟着射了出去。 “雕虫小技!”段大侠大袖一挥,将水气针全数归于袖内,再一掌逼出掌气,将银针打的倒飞。 周同气力太弱,遇到段大侠这样的高手已发挥不出奇效,身上被反射过来的银针扎了几下,也没什么感觉,脑海中出现师父在天山天池发出风明拳的那一时光景,全力猛吸一口气,内息急速运转,天地自然之气几乎塞爆了躯体筋脉,双掌在胸前缓缓划了个圈儿,双掌分开,右拳至上而下,掌心向下,左拳从下腹至下而上,掌心向上。“段大侠,你还不知道我是怎样轰死你们的武士的吧,现在,就让你见一见。” 双掌上下一撮,一团急速旋转的能量球慢慢涨大。体内丹田剧烈颤抖,体内体外的天地自然之气不断涌到掌心,一团剧烈转动的能量球越转越大,“这就是,你可别动啊!”双臂上下再拧了两拧,能量球在双掌之间发出“嗡嗡嗡”的震颤声,“接掌!”双掌猛吐,“呼”地一声,能量球带着巨大的破空声轰了出去。 段大侠早已抽出一把白剑舞做一面屏障,单掌击出一面白气,待那能量球离开周同双掌,右手伸出两指,一道白丝射出,引带了白气,迅捷的射出十多米,正射进能量球之中,能量球“嘣”地炸开。 周同跨一步挡在莫小柔身前,脑海已经是昏昏沉沉的,前身的衣服被能量球炸的粉碎,由于本命契约,能量球的自然之气化作内气滋润了他的经脉丹田,非但无害,反而益处多多,只是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精气耗尽,血气不再运转。 周同虽然内气耗尽,但一闪之念让他吸收了大量的天地自然之气,能量球威力变大,虽然不如头一次全力施展的能量球庞大,但段大侠离他不过十多米远,冲击波力道太猛,段大侠全力一击,不能抗击,匆忙之下向后滑了十多米。 与此同时,远处的蒋宇豪急声高呼,“强敌来袭!” 周同丹田虽然补充了些许内气,但风明拳几乎将筋骨里的能量都抽干了,只觉得全身骨骼都被掏空,双腿再也无法支撑沉重的躯体,缓缓的卧了下来,一双全凭毅力睁着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呼吸也变得困难,脑海意识混沌,似乎又回到了有我无我的灰蒙蒙之中。 莫小柔半跪在周同身后,双掌顶在他的后心,拼尽全力为他输气,泪水如涌泉一般波波往下流。 段大侠连退了十多米,见众人呆呆的看着他,不由得心生恨意,面色惨白,低声道:“管你是谁,强敌又能怎样,先杀了此子!”身形晃动,空气震荡中已出现在周同面前,看也不看周同,仰天长叹一声:“我段天锐又要食言一次了!”白剑闪动剑光,随手一剑刺了去。 “啊!”一声娇呼,是莫小柔挡在周同身前,一剑正刺中莫小柔左胸,竟穿了过去。“啊!”段大侠惊呼声中急撤白剑,左手摸出一把灰色粉末,一掌打在莫小柔伤口,粉末带着血渍自后心喷了出去。 “啊呀,剑已擦破心脏,此女不好活了!”段大侠飞快的收了白剑,摸出两把粉末,前后拍在莫小柔后心与胸口,脸上突然闪过一道紫红,一闪而逝,双掌离开莫小柔,人已站立起来。 “啊!小柔……”严西才飞奔而至,要来抱莫小柔,段大侠一晃挡在他的面前,“不要动她,让她自行恢复!”严西才急的面红耳赤,腥红的眼睛看着段大侠,“师父,师父,是你,是你刺了小柔,是你把她的心口刺烂了,你,你……啊……” 严西才捂着脸暴跳了起来,口中大呼道:“师父杀了我的小柔,师父杀了她,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师父杀了她呀……” 安福安静了许多,看到莫小柔被刺突然流出两滴眼泪,拿手指沾了一滴放在舌头上添了添,“唉,还是咸的,我,竟然还能流泪。”闫西山低声道:“莫姑娘被刺中心窝,怕是不能活了。”“你放屁!”安福高呼一声,突然又放低了声音,“抱歉老闫,当我放屁好了。”说着话又滴出两滴眼泪。 周代勇也是脸色苍白,躲在一边不敢言语,段大侠道:“你是西才的好兄弟,躲在一旁作甚,快去抱西才,让他好好冷静冷静。” 周代勇要去抱,严西才一脚踹了去,虽没用多少内气,也被踹的翻了几个跟头。 远处的蒋宇豪喊叫道:“段大侠小心,来了强人!”远远的飞来三人,前两人速度奇快,却不是蒋宇豪。 段大侠看后面无表情,再回头看卧倒昏沉的周同,咒骂了一句,“全都是因为你小子,你死一万次也该了!”抽出白剑一剑刺去,莫小柔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翻身挡在周同上面,段大侠急收白剑,“莫姑娘不可妄动,静养静养!”伸手要去拉莫小柔,微一犹豫,一道劲风袭来,他挥剑扫在身后,“噹”地一声,一个石块应声碎开。 “好大的力道,使暗器!”段大侠反身回往,半空中飞来三人,其中一人厉声道: “段天锐好无耻!” 三人说到就到,前两人是邹凤娇与归海红英,后一人距离稍远,身后洒着鲜血,正是蒋宇豪。 安福咳了一声,轻轻笑道:“莫姑娘的师父来了,太好了,我看段天锐怎么收场,啊,哈哈……”笑了两声,“啪啪”在自己脸上扇了两个耳光,“妈妈的,以后再也不能看到莫姑娘的容貌了,你他妈的还能笑,不要脸!”周围的一众面面相觑,却没一个敢吭声的。闫西山道:“是啊,莫姑娘一死非同小可,别说段天锐,老严家也要有麻烦了。”安福低沉道:“管他娘的呢,都不是好东西,严王爷托付的事咱们也尽了全力,我身受重伤,血红剑也被人家弄断了,看看情况差不多,咱们也该走了。” 闫西山道:“周同还未死,这小子不除掉怎行?”安福道:“老闫傻了啊,目前的情形连段天锐都拿不准了,我他奶奶的充好汉负了伤,你和咱们这十几个弟兄能打得过她们俩?”“嘿,我一人打不过,只要段天锐出手,咱们一起也差不多了,嘿嘿,兄弟,毁尸灭迹,咱们不是最拿手嘛。”安福微微犹豫,“此事慎重,那俩人武功都高的出奇,要是逃脱一个,你我以后就别想有太平日子过了,先看看,先看看……”低头看见半截血红剑,哀嚎了一声道:“娘啊,我的宝剑啊!”随即止住哀声,恨恨道:“我这宝贝是为严王府出力才被弄断的,还是得让他们来还!” 那边邹凤娇厉喝道:“段天锐,你算什么前辈高人,好不要脸!”归海红英已飘在周同二人身旁,先探了周同,掏出两粒丹丸投入他的嘴中,再看莫小柔时,眼泪哗地流了出来,“邹师父,小柔儿心脏被斩了一片,恐怕要不行了!” “啊?!”邹凤娇一个激灵,“段天锐,莫姑娘若死,你和你们巫山派就要结下大仇了!” 段天锐倒退了一步,沉声道:“莫姑娘不是我刺的,你不要乱扣帽子!”那边严西才被周代勇抱的紧紧的,口中犹在喊着“师父杀了我的小柔……” 邹凤娇讥笑道:“你徒弟说的话难道是假的?你怎么说?”安福插话道:“段大侠要刺周同,结果被莫姑娘挡了一下,你们说算谁杀的?”邹凤娇环视一周,“这么多的高手,都是来杀周同的?”安福道:“是,周同早晚要死,今日不死,以后也要死!”邹凤娇低声道:“哼哼,周同死了,你们全部陪葬也不够!” 那蒋宇豪飞掠了过来,仓朗朗跑了几步,跌跌撞撞来到段天锐身旁,一手捂在鲜血直冒的腰间,凄声道:“段大侠,邹,邹女侠和归海女侠合力暗算了我,我,我……”段天锐气不打一处来,“你好能耐,自行疗伤吧你!” 邹凤娇附身先查看了周同,归海红英道:“周同还能活,小柔,小柔可……”一时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段天锐道:“归海女侠是医道高手,请问你,莫姑娘是否可以救得活?”归海红英收了眼泪,恨恨道:“她是死是活先不说,你段天锐是一定要,一定要赔上你的性命的。”“哈哈……归海女侠不要唬我,不就是一死嘛,我也不怕,只不过,要我死,先要你二人一起陪着。” 邹凤娇立刻站了起来,“怎么?你要杀我俩灭口?”那边安福道:“那就看莫姑娘能否救得活!”邹凤娇问道:“此话怎讲?”“看来你们都不够聪明,如果莫姑娘能救活,段大侠不但不会和你们为敌,还会极力讨好你们,作揖赔罪当龟孙子都行。如果莫姑娘没得救了,你俩又这样的横,段大侠很有可能杀你俩灭口!” “哦?安福,你真是很聪明,不过,段天锐未必杀得了我俩!”“哈哈,蒋大侠只是受了你俩的一点轻伤,我虽然被周同的怪招搞的负了伤,但还是可以糊弄点暗器毒刀什么的,闫总统领武功比你邹女侠是差了一点点,我们齐上也能对付得了你,让蒋大侠一人杀归海女侠,需要多长时间啊?”安福手中多出一把黑剑,笑道:“跟周同那小子拼火气,让我差点栽了,以后我可没那般好心情了。老闫,伙计们,走,咱们给段大侠助助威去。”闫西山等人纷纷抽出兵器,缓步来到段天锐身后。 蒋宇豪抽出白剑,走到段天锐身旁,狠狠的瞪着邹凤娇,咬牙切齿道:“段大侠,只要你一句话,我这条命交代到这里也无妨!”“啊呀,真的要打呀,这下可麻烦了!”安福退了两步,黑剑还鞘,笑道:“我这内伤不轻,打是不行的了,也只是给段大侠助威,你们先看着来吧。” 段天锐朝前迈了一大步,“只此你等两人,不如先给莫姑娘陪葬了吧!” 邹凤娇与归海红英均是一惊,“段天锐,你果然胆子奇大!” 第一九六章权衡不周得失不全 段天锐似乎露出杀意,邹凤娇与归海红英大吃一惊,两人同时向前走了数步,归海红英抽出一柄青色长剑,邹凤娇轻叹一声,道: “那就试一试好了,看谁先死!”缓缓拿出自己碧绿色的三尺薄剑,正是青碧剑,“此剑跟了我七十年,前三十年每年杀人过百,剑体越来越深,四十年前我不愿再杀人了,这剑变得越来越青翠了,哎,今天以后,此剑也不知会不会再变回以前的模样。” 段天锐一怔,随即道:“邹女侠,张馆长感化你不易,你能重回乾坤派也多得张馆长鼎力相助,如果再回老路,恐怕张馆长再也帮不了你了。”“呵呵呵,我的事你倒是很清楚,今日出杀不能算我的错,再说了,杀不杀人,还要看你段大侠的。” 安福道:“段大侠不要听她唬你,她已发誓不再用她杀人的绝技了,再说了,用了也不是你的对手,嘿嘿,又再说了,如果莫姑娘真的死了,放她们走只能让她们尽快将此事传了回去。”“嗯……”段天锐不置可否,面色阴晴不定。 归海红英缓缓道:“你段天锐也称做大侠,可你的侠只是为了你自己和你们巫山派的兴旺发达,小小的一个周同竟然不愿意放过,这‘大侠’二字怎么能让人叫得出口。” 段天锐一阵冷笑,“哼哼,归海女侠口不饶人,却不知你手下如何。”“那你来试一试好了。” “哈哈……”段天锐朝天大笑,笑声中空气震荡,人已来到归海红英一侧,一剑刺向归海红英前胸,“噹”地一声,归海红英退了两步,却挡开了段天锐的杀招。“你好无耻,巫山派如何出了你这等贼人!” 安福笑道:“我们这些人拿无耻当饭吃,你不也早就提防了嘛,哈哈,段大侠使劲杀呀!” 段天锐剑光晃动,将归海红英裹在里面飞刺,邹凤娇欲要援助,蒋宇豪飞剑刺来,缠住了猛打。 归海红英周身泛出一面青色剑幕,白色的剑光不断从里面击出,段天锐剑势强劲,周遭刮起的厉风卷成了一团,不断有厉风化作剑气飞刺青色剑幕,剑幕震颤,大地也仿佛在震颤。 安福看的心惊,“这才是高手啊,我等均不如呀,呀呀,吓人,吓人!”闫西山道:“不如我等去帮段大侠一把。”安福拍打拍打胸口,咽了一口吐沫,“不,不,老段和她都太厉害,咱们不好上手,你去帮蒋宇豪去。” 邹凤娇剑法凌厉,蒋宇豪与她过了几招便被打的只有防守之功,闫西山瞅准空子提起阔叶黑刀猛力一击,邹凤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娇躯一抖随即躲开,一剑刺了去,闫西山急忙挥刀格挡,一声劲响,剑气扫破一片皮肉,闫西山虎口发麻,飞身撤了十多米,惊出一身冷汗,“奶奶的,都是高手!” 安福道:“闫总统领不要气馁,邹大女侠故意全力给你一击,就是要你不敢去夹攻她,不要上当,继续!” 闫西山深深吸了一口气,提着黑刀又上去厮杀。 果不其然,硬对了邹凤娇两剑,后面的剑势便没那么强劲了,只是邹凤娇身法极快,闫西山一个不慎又中一剑,急忙收拢心神以守为攻,不求有功但求不被刺中。蒋宇豪只求缠住她,也不敢放开了打,两人护住周身命门只是一味缠打,邹凤娇心急,一剑快似一剑,却也一时不能抽身。 段天锐武学造诣比归海红英高了不少,对敌经验更为丰富,猛击了几下,缓手投去一团红色粉末,归海红英全力抵挡,一个不慎吸了半口,头脑当即发晕,急忙挥出数百枚银针,也知射他不中,飞退当中服了一粒丹药,怒喝道:“贼人无良,你如何做得了一代宗师名士!”青色长剑脱手飘到了头上两三米高,双手握出两把银针,“段天锐,只好当你是贼人便了!”言罢青色长剑疾飞而去,数百银针脱离了双掌也跟着射去。 段天锐将白剑在周身划了几个圈,出现了一层白色剑气形成的屏障,一团罡气现出,融入白色剑气当中。归海红英的青色长剑和数百银针来到上方转了两圈,长剑瞄准一点刺下去,数百银针跟着连贯也刺那一点,“叮叮当当”一阵飞刺,眼看护体的剑气罡气就要被击破,段天锐白剑对准青色长剑刺了一下,力道绝猛,护体屏障破裂,青色长剑被大力击得的自行飞了出去。 段天锐冷冷一笑,“你们千草厅的一些绝学不过就是飞针啊飞剑什么的,几千年如一日,也不说换换花样,哼哼,看你还有何能耐!” 归海红英道:“我知道你们这帮的真实嘴脸,也有治你们的方法,你们看这是什么?”手中现出一枚金簪,众人不懂,段天锐问道:“金簪,是什么?谁的?难道是……” “哈,往上看!”归海红英左手往上一指,右手将金簪猛力朝高空投了去。 归海红英气力何其大,金簪直直朝天空飞了一百多米,“嘣”地一声脆响,一粒红光发出哨音疾驰而上,再射了五七十米,“嘎”地一声炸开,现出一个类似于拐杖形状的红色烟雾。 段天锐一惊,“那,那是?”归海红英道:“你既是没有见过,也应该听说,那是小柔姥姥的!” “啊?!啊……停手!全都住手!”段天锐一声断喝,蒋宇豪听了先撤了下来,闫西山一人打不过邹凤娇,虽然反应慢了,撤的比蒋宇豪还快更远。 段天锐道:“她老人家在此?”归海红英抬头望天,“去了大荒山深处,距此也不近,看你几刻能把我俩杀了灭口!”邹凤娇一晃身和她并肩而立,说道:“他要杀了你我,哼,怕是没那么容易!” 西北方隐隐升起一道细细的红光,接着一个红色的拐杖烟雾清晰可见,段天锐耳目最为敏锐,轻声问道:“那难道是莫前辈发来的讯息?”归海红英沉沉道:“你说呢。”安福笑道:“段大侠不要相信她的话,莫,莫前辈远在理乐国呢,她老人家怎么有闲工夫到极岭大荒山来溜达。” 远远的传来一声脆响,是那红色拐杖爆发出的声响,光速快过音速,此地听了自然是延后了。段天锐身体微微一震,随即收了剑,拱手抱拳道:‘归海女侠,邹女侠,一切都是我的疏忽,是我酿成了大错,只求归海女侠趁早救治莫姑娘,无论怎样,此事与巫山派无关,我段天锐只是为一己之私帮衬严王府,错全在我,更愿意接受莫前辈的任何责罚。’ 安福道:“段大侠你可上了她俩的当了,那边怎能会是莫前辈,不要迟疑,快点动手干她俩吧!”蒋宇豪远远的说道:“是啊段大侠,此时不除掉她们俩,以后后患无穷啊!”“住嘴!”段天锐狠狠的瞪了蒋宇豪一眼,“我等不慎让莫姑娘受了重伤,本就犯下了大错,怎能一错再错,你们休要再讲!” 邹凤娇冷冷笑道:“早听说安福大人手段高超,不知今日是否可以让我见识一下。”安福后退了一步,笑道:“我可打不过你,我负了伤,难道你要以大欺小吗?”说着又退了几步,转身笑道:“我和闫总统领没帮什么忙,只是和周同较着劲玩了一次,莫姑娘,我们可是一只指头也没动啊,是不是啊,老闫?”闫西山道:“是是,二位女侠姐姐,我们几个和此事无什么大关系,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才来这里瞧瞧,既然段大侠说了话,我们在这里也不方便了,就此告辞了。”安福笑道:“好好好,段大侠还不走吧,哈,老闫,兄弟们,咱们走。”一手一挥,另一手拉着闫西山就走。 蒋宇豪大声道:“二位稍等片刻,段大侠还没最后决定呢!”段天锐喝道:“住口!”安福头也不回,大声笑道:“老蒋,段大侠让你住口呢,你就住口吧,啊哈哈哈!” 那边严西才还在发癫不止,正好和安福的笑声重叠,听着甚为诡异,段天锐伸手一指,一道白气射了去,严西才顿时没了声音,身子将倒时,周代勇一把抱了住。 邹凤娇狠狠啐了一口道:“都精明的要命,没一个好东西。”段天锐只作不见,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两个瓷瓶,一打银票,随手放在地上,拱手道:“纸包里是我们巫山派秘制的伤药,瓷瓶中的‘千圣丸’是早年从白掌门那里求得的,只求归海女侠救得莫姑娘,姥姥那里有何吩咐只需一句话,在下随时听候。二位,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告辞了。” 段天锐吩咐周代勇扛了严西才,蒋宇豪拱手道:“段大侠,咱们王府这些死去的护院该如何打理?”段天锐长叹一声,“活的带走,死的勿管,让这里的野兽为他们收尸吧。” 归海红英道:“段天锐你可是要回巫山派?”段天锐一愣,道:“不回,就在严王府恭候莫前辈。”“那好,小柔姑娘被利剑穿心,单凭姥姥一人恐怕难以救活……”“……归海女侠的意思是让在下助莫前辈一臂之力?” 邹凤娇轻蔑的道:“你助?你懂医道吗?”段天锐不去理会,拱手道:“归海女侠有事只管吩咐,只要在下可以办到,为莫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那倒不必,我也粗通医术,却是对小柔的重伤束手无策,心扉遭受重创,非超能之人联手救治方可,想要救活小柔,则需姥姥和我们掌门人一起出手救治才会有希望。”段天锐道:“归海女侠,难道是要我去理乐国千草厅去请白掌门来?”归海红英道:“那也不必,我想姥姥来了定会先全力救治一次,然后再背负着小柔往理乐国紧赶,但是一路遥远,小柔的伤势非同一般,我是怕姥姥耗力过巨,小柔的伤势控制不住,到不了千草厅,就,就……我是想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来。” 段天锐拱手道:“归海女侠有话请直说,只要能救活莫姑娘,什么办法好咱们就用什么办法,只要我段天锐能办得到的,绝无二话。”“好,我想让周同陪着一起去。” “啊?周同?”“对,是周同。姥姥一路需要全力保护小柔的心脉,路途遥远,难免会出些差池,小柔这样的伤势已无法乘车骑马,有周同背负着,对姥姥对小柔都有益利。” 蒋宇豪道:“归海女侠,我看周同命已不长,不如让我来帮着莫前辈去理乐国好了。”邹凤娇道:“你是什么东西,小柔姑娘是你能碰的吗?”接着恨恨道:“如果周同命不长久,你定会死在他的前面!”归海红英笑笑望着段天锐,“我劝你们还是离姥姥和小柔越远越好……” 段天锐微一犹豫,目光在周同身上扫了一眼,“周同,他行吗?”归海红英道:“眼前的情况,我和邹女侠与武馆有约定,还要照顾其余的一帮徒弟,是无法脱身的,周同和小柔关系向来融洽,有他一路伺候着,对小柔的伤势也有益助,所以综合考量,周同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段天锐再次扫了周同一眼,眼底深处现出一丝狠厉,归海红英道:“段大侠,难道你不想让小柔起死回生吗?”“啊?不敢!”段天锐深鞠一躬,“是在下糊涂,只要救活了莫姑娘,让十个周同去也无妨。” “呵……”归海红英微微一笑,“我还需要你的一些东西。”段天锐又是一愣,道:“归海女侠请讲。”“一路遥远,周同武功低微,要跟上姥姥的步伐很难,请你拿出十瓶天巫水来。” “天巫水?”蒋宇豪不由咽了一口吐沫,怔怔的看着段天锐的双手。远处传来安福的声音,“你要天巫水干什么?难道是让周同喝?”归海红英道:“正是。”邹凤娇道:“这个怪东西,能耐不小啊。”归海红英道:“十瓶本来也不够,我也是怕你身上携带的不多,没敢勉强你。” 段天锐面色忽晴忽暗,远远的安福道:“段大侠,给她们吧,周同武功很不低微,给了他喝如虎添翼呀。”归海红英笑道:“你安副总统领不是挺照顾小柔的嘛,怎么,难道要让她得不到救治不成?”“哦呀,不!”安福怪叫一声,“只要小柔姑娘能活,要了我的命也值了。” 段天锐不再犹豫,“好,只要是为了莫姑娘,怎么都行!”胸前空气一阵颤动,双手化出十个小瓶来。 整个瓶子浑然一体,没有瓶塞,没有出入的口子,如一个圆球一般,乌黑发亮,看似陶瓷,实则由木头钻刻而成。 天巫水,武林传说中的巫山派镇派之宝,据传服饮一瓶可以立刻补满所耗气力,包括内气外力,精神力也可以恢复到一半,名气比巫山派还要大,十分珍贵,一般武林人士难得一见。 第一九七章止心伤携爱下南方 “师父,归海师父,即便是我死了也会让小柔安然无恙的!”周同环抱着莫小柔娇小的身躯,眼泪不住劲的流着,却不敢流到小柔儿的身上,自己的胸前早已湿透。 自从在父母坟前那次大哭以后,周同再也没有尝过痛哭的滋味,此番的痛哭,是心里发疼的痛哭,怜惜爱人的痛楚带来的痛哭。 “傻徒弟,你死了怎么还能让小柔姑娘平平安安的,快快收了眼泪,听归海师父怎么说。”邹凤娇首次见到周同流泪,本来是想笑的,后来周同哭的越来越厉害,也跟着的伤心起来。 周同吃了归海红英的两颗‘活络通气丹’,全身经脉畅通,再由邹凤娇一旁助力补气,运转两次‘一通天’,内气恢复了大半,剑伤有归海红英妙手医治,也已无甚大碍。只是首次对敌如安福这样的高手,极为消耗精力,再有段天锐三招力拼,如今小柔儿受了要命的重伤,内心一时承受不住,面目呆滞,精神显得疲惫。 邹凤娇在其后背来回运气抚摸,轻声道:“大徒弟,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没听归海师父说嘛,小柔姑娘的伤势虽然很重,但只要轻轻松松的送到她姥姥那里,过不多久就是爽爽利利的一个大活人。” 周同慢慢止住了泪水,抱着莫小柔的双手却不松开。“多谢师父,我会听从归海师父的安排的。”“那就好,好孩子,知道你很懂事,来,再吃一粒师父的丹丸,缓缓气,归海师父的话听仔细了。”归海红英笑道:“还让他吃,再吃就憋出……就浪费了,呵呵。”邹凤娇道:“你是想说憋出屁来了吧,哈,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就来点正经的吧。”“哈,老邹说的对,好,咱们现在言归正传,来正经的。”邹凤娇哈哈一笑,道:“哦,合着你之前一直是不正经的呀。” 归海红英笑笑不去理她,对周同说道:“周同,姥姥临走时将你和小柔托付于我,只怪我能力不足,没能照顾好你们。这次本应我陪着你俩一起回去,怎奈和武馆有书面的约定,还有张馆长的面子,不好单方面毁约。我看你经此一役意志有些消沉,你要知道,像安福和段天锐这种高手在江湖上是极难遇见的,安福本是一名杀手,不说也罢,段天锐身为一代名师,也来和你对敌,是极为失身份的,恐怕也只有他才有这样低级的手段。呵呵,周同,段天锐是一位武神,你能和武神对打而不死,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周同想到段天锐说过三招之后便可放过自己,最后却要食言,一名武神级别的大高手也会食言,果然是个低级的种。 邹凤娇笑道:“大徒弟要知道,江湖上的武者们虽然层差不齐,但像段天锐和安福那样的人已经算是极致低级的了,段天锐的武功超高,人品却是超低,也算你运气不错,先遇到了这样的极品低级男,以后再遇到其他的也就不在话下了。”归海红英一扯她的衣袖,“你竟给他说些什么呀。”“哈,什么,大实话呗。” 归海红英接着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后遇到了像安福这样的人一定要小心,江湖上虽然纷乱,但绝大多数还是讲究武者道义的,凭你的心智与武功,只要不去招惹他人,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意外的。”邹凤娇道:“大徒弟听明白了没,归海师父是让你去散散心,见见世面,开阔一下眼界,再开阔一下呢,你的心胸,你就放心大胆的带着小柔姑娘去就是了。” “周同,目前送柔儿去理乐国的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我和你师父知道,你是一定要陪在小柔身边的。”“是,师父,归海师父,小柔不好了,我不会离开半步。”邹凤娇道:“好徒弟,我就喜欢你这样重情重义的男孩子,好好的,听归海师父好好说。” “小柔目前控制的很好,心脏跳动算正常,你只需每天晚上和清晨分两次给她输气一刻时,保持血脉通畅就是。”邹凤娇道:“是啊,这下可把你归海师父腰包里的好东西给掏空了,也给累坏了,我还没见她给人医治的时候额头上淌汗珠子的呢,呵呵,哎对了,段天锐那家伙是个大高手,在小柔身上也立了功。”周同道:“段天锐,是他刺了小柔的,我会记住他的。”“好徒弟,现在不提这些,你还很年轻,收拾他以后有的是机会,等你和小柔姑娘回来了再说以后的事。” 归海红英道:“我们千草厅医术冠绝天下,专有治疗小柔心窝的良方,周同,在我们白丽山有一处化龙潭,那里的水有神奇的修复作用,小柔去了那里,只需姥姥一人,三天就可完好如初了。我这里不能让小柔的心脏完全修复,也是怕今后落下了后遗症,只好让你去了。” 周同默默的听着,怀中的小柔儿气息微弱,面色倒也红润,归海红英接着道:“小柔目前只是沉睡,是我给她吃了安心丸,让她多睡两日的。一路上只要不再与人强斗便会无事。” 邹凤娇道:“你归海师父为你向段天锐要了十瓶天巫水,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东西,你随时备在身上,万一遇到强敌,随时含上一瓶,把你那怪掌放开了打就是。”周同几次三番用了五明拳,邹凤娇等不知其理,却也知道了他这拳法威力绝伦。 归海红英道:“天巫水其实就是一种适合人体吸收并转化为内气的能量,我们掌门人早年研究过这类东西,并且在以后的‘活络通气丹’内也添加了类似的能量,却没有天巫水那样多。掌门人曾经告诫过我们,天巫水在应急战斗中有用处,但饮用后对经脉血管乃至丹田有损伤,能够不喝它最好不喝。所以啊,并没有武林中传说的那样好,你随身携带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喝。我这里还有半瓶‘活络通气丹’,也一并给你了吧。” ‘活络通气丹’,修补经脉,回复内气,对身体无任何损伤。由于回复的内气能量小,在千草厅的诸般名丹中也只算中流,故而没有天巫水名气大。 乌骓马小黑很有灵气,段天锐等人走后未等邹凤娇招呼便来了,一直守在周同身边,直到莫小柔醒来,竟自去唤了那匹生它的母乌骓马过来。 莫小柔朦胧之时已感受到了周同的心境,醒来时先是甜甜一笑,“同哥哥,我好了,师叔的医术很好的,你放心……”周同的双眼瞬间蒙上了一层薄雾,“柔儿,我真的好害怕……”莫小柔心有所感,默默的拉住他的一只手,默默的微笑着。 归海红英就地取材做了一顿佳肴,味道并不比莫小柔做的差,周同一口也不吃,只是看着莫小柔慢慢的吃着。 “同哥哥,师叔做的比我做的好吃多了,你要是不吃,今后可很难有机会再尝到了。”“柔儿先吃,等你和二位师父都吃了我再吃。”“哟吼吼,大徒弟就是懂事的很!”邹凤娇早已吃的不亦乐乎,“不过你还是最好别在这时候谦逊,归海师父的手艺绝对超一流的,吃了是自己的,不吃,哼哼,你猜是谁的?” 周同最后还是吃了,他在吃,莫小柔在看。 两位师父坐在一旁歇息,邹凤娇道:“我说红英,我知道那信号弹是小柔姑娘的姥姥送给你玩的,可是她老人家明明没在这里,你使的什么法术,能让那么远的地方也跟着窜出同样的信号?”“呵呵,老邹声音小点,这也是我为了以防万一做的准备,本是咱们用的,怕大伙儿分散不好招呼,就分别给了吕氏兄妹和康国栋每人几只,告诉了他们其中的道理,没想到没能用到徒弟们身上,反倒解救了咱们。” “哼,解救,如果真的以死相拼,我保证段天锐死在你的前面。”“嘘,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挺渗人的。”“哈,放心好了,这样的事情也就这么一次了,下次咱们再遇到了也没了这份顾忌,还会跟他玩真的不成。” “徒弟们看到咱们发出的信号,不会真的往这边赶吧?”“应该不会,我如果再发一只回了,他们一定回来,这一只,算是和他们通信了吧。” 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周同只觉得浑身无力,脑子也不大灵活,莫小柔精神更差,只是强撑着陪伴周同。邹凤娇道:“今晚就在此地休息好了,小柔姑娘的伤势非同小可,再有灵丹妙药,也要注意注意,你俩打坐,我和归海师父再辛苦一次,今晚就为你俩好好疏通疏通心脉好了。” 邹凤娇面热心也热,周同很感激,想想三年来她全心的教授自己,而自己却未能完全相信过她,心下不觉愧疚。“师父,我这个徒弟一直做的不好,您还一直这样对我,我,我,我给您磕几个头吧。” “蹦蹦蹦……”周同连磕了九个响头,邹凤娇笑吟吟的扶了起来,“大徒弟,我是知道你的性情的,对你身上的故事也揣摩出了一二,总之,我相信我的眼光,你周同不是个忘恩负义的鼠辈,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师、师父,我的亲传师父是……”“好了你别说!”邹凤娇打断了周同的话,长长出了一口气,遥望天际,轻轻的道:“周同,能做你几年师父是我的光荣,你要真的说出他的名号,我是真的不敢再做你的师父了。” 第一九八章夜路缠绵心声悱恻 周同还是和康国栋等人告了别,师父邹凤娇说了,“小柔姑娘的病势虽然很重,但行路宜缓不宜急,此去理乐国三万里,你俩只当去旅行了,你的那些师兄弟们还是要见上一见的,否则,我和你归海师父恐怕很难哄骗过去,尤其你那几位表兄弟,还有那位大胖子徒弟。” 康国栋等是第七日回来的,七日来归海红英整日守在莫小柔身边尽施医术,如今单从外表已看不出受伤的模样,只是心脏受损非比寻常,若非千草厅医道超绝,莫小柔怕已不在世间了。“周同,一路上切记不可让小柔儿动气,每日早晚一次运气疏通也不可懈怠,不可让小柔儿过于高兴,也不可让小柔儿伤心。”这样的话归海红英重复了数次,周同自然牢记在心。 “同弟,你和莫姑娘早去早回,我知道你是去求亲,可是为什么这样急呢?”康国栋猜测的很合乎情理,虽然两位师父已经告知大伙儿是给莫小柔医治旧伤去了。 “栋子,怎么解释你才能信呢,随便你了,我此去最多十个月,你好好跟着归海师父练武,回来再和我一同参加排位赛。”“同弟,不如我和你一起去。”“不行,你的武功太差,还有一年多就要参加东海幻境的选拔赛了,时间很紧了,如你不能全心练武,去东海幻境丁点希望也没有,再说,你舍得吕文倩?” 吕文倩似乎听见了,含笑走来,“栋子,你是大人了,周同此去一定有要事,你跟着去了不方便,也更要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康国栋一见吕文倩就会心情大好,一听吕文倩说话就会心太软,“文倩,我不去了,和你和老吕好好练武,等同弟回来了吓他一跳。” 周同和众人一一告别,特别嘱咐了唐家左家四位表兄,“表哥们好好练武,有事和文伟多商议,他看事比我清楚,和马家兄弟也要好好相处。”吕文伟只是过来熊抱了一下,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吴云钊和单思彤也来拥抱了,吴云钊悄悄道:“小师祖一路保重,我已告知师祖。”周同愣了愣,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再说此时也不好叙话,深深的看了两人,重重点点头。 邹凤娇今日的话最多,大都是叮嘱的话语,周代馨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周同心中不忍,缓步走了过去轻轻一躬,“小师妹,三年多来蒙你关照,我心里是很感激你的,希望你好好练武,等我回来后咱们一起去东海幻境耍耍。”周代馨晶莹剔透的眼眸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大师哥保重,你回来也只和莫姐姐好。” 周同莫小柔上了马,康国栋飞身过来抱住周同的一条腿,“同弟,有好事可不要忘了我啊!”周同笑了,“这算是什么话?栋子好好的,别让文倩笑话你。”吕文伟拱手道:“栋子的事情周同放心,我和文倩会敦促他的。”周同在马上微笑拱手,“哈,我知道文伟会的,也就不到一年时间,诸位,二位师父,我俩出发了。” 众人挥手告别,马家兄弟眼神飘忽不定,不知是喜是犹,康国栋流泪了,唐家左家四兄弟也是依依不舍,不过没有流泪,另一人也流泪了,比康国栋流的还凶,周代馨。 莫小柔还是骑上了小黑,小黑太通人性了,经周同一通说叨,小黑似乎明白莫小柔是有伤在身的,所以无论是小跑还是飞奔,莫小柔坐在上面总是四平八稳的少有颠簸。 初夏气候宜人,大山里风景优美,两人难得单独相处,周同将莫小柔捧在手心里呵护,两人均感甜美,心情更是愉悦。理乐国在大周国南方,按照归海红英吩咐,两人没从原路返回,而是绕过京城路线,从小路直接往正南方向行进。 两人晓行夜宿,乌骓马速度极快,路有凶兽也是一闪而过,如此走了六七日,已出了极岭大荒山,再走半日,慢慢有了人家,再过了一座小城,现出官道来。 道上人流极少,两人行的畅快,又过了一座城池,行了百多里路,不觉天黑了下来,远远看到一片灯光,既是一处城镇,“同哥哥,咱们今晚还是露宿吧,穿过这个小镇,找一片树林休息好不好?” 爱人陪伴在侧,周同心情大好,只是亲爱的柔儿有伤在身,不免时刻担心。“柔儿说好就是好,你要是累了,咱们就近处找几颗树歇下也行。”“倒也不累,只是觉得旅店不如野外清净。” 周同知道莫小柔好洁喜静,去了客栈不仅要里外打扫更换被褥,还要听那些嘈杂之音。“好,柔儿,天气清爽,咱们走到哪儿算哪儿,累了原地休息。” 小镇被远远的抛在了后面,两人不着急赶路,由着马儿徐徐而行,小黑最懂人事,与它的母亲并肩行走,几乎挨到了一块儿,周同感受柔儿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清香,不觉陶醉其间。 夜风习习,轻轻拂过脸颊,周同想到了以后如何与亲爱的柔儿结婚生子,想到深处不觉脸红,不敢去看她,抬头望天,天空清澈深邃,一轮皎月挂在上面,月光铺洒大地,银辉下时不时的闪出一点一点的明亮。 “柔儿,何时能抛开烦恼,我和你一起找一处没有人迹的地方相守而终。”莫小柔心有所感,一只小手伸来,周同张开大手握在手心,“柔儿,真的不愿意和他人争斗,感觉心里好累,如我们这样无牵无挂的活着,该有多好。” “同哥哥,姥姥曾说过,人活在世上,本来就是来遭受磨难的,我们的生命珍贵无比,想要好好的享受生命,就要趁有能力的时候尽力而为,做一些对生命有意义的事情,终老时才会少一些遗憾。” 周同默默无语,想到了死去的父亲母亲,想到了儿时的懵懂幸福与少年时的不幸磨砺,双眼不觉翻出水雾。“同哥哥,世人都在为了生活而斗争,我们也不能例外,每个人的心底都有哀伤,不过呢,我们还是相信美好,因为小柔觉得我们能够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一种美好。” “柔儿……”周同直直的看着莫小柔,两只大手紧紧的握着她柔滑的小手,“柔儿,为了你,我一定好好的活下去,活的精彩一些,让别看得起,等我报了大……” “同哥哥,你有大仇?”“……柔儿,不是不告诉你,而是我不愿意让你烦恼……”“同哥哥,告诉柔儿,让柔儿替你分担!”“柔儿……” “柔儿,等我的武功再上一层,等我的五明拳练的大成了,等我有能力报仇了,等我再见了师父之后,一定告诉你。”“同哥哥,你的父亲母亲是不是被坏人害死了?!” 周同重重的点了点头,“是!”仰望星空,不禁叹了一口气,轻轻道:“柔儿,此事绝密,我隐隐感觉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事关重大,除过我的师门,外人决不知道,包括四位表哥,文倩文伟他们。” 莫小柔沉吟了一会儿,道:“逝去的人已经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报仇的事情从长计议。”突然笑问道:“栋子应该是你最好的朋友吧?”周同笑道:“还是柔儿了解我,栋子的仇人和我的仇人是一样的,我与他虽无血亲,但和亲兄弟无异。”莫小柔点点头,“同哥哥,柔儿还是希望你仇家的事情第一个告诉我。”周同心中一暖,笑道:“柔儿是我一辈子的爱人,什么事情都不会隐瞒你的,这件事情待有些希望了,也要见过师父了,我会全盘托出的,到时候啊,任你惩罚。” 莫小柔低头沉思,周同问道:“柔儿,是我说错话了吗?”“不是,同哥哥,柔儿也有事情隐瞒着你,不知该不该告诉你。”“柔儿,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实你和我一样的,对不对?哈,放心好了,别告诉我,等我修炼到周朝规定的武帝后,姥姥也会告诉我的。” 两人均感受到对方传来的关爱与怜惜,相互的爱意越发浓厚,周同担心莫小柔的身体,抛开心中的阴云,只说些高兴的事情。二人本就把对方当做一体,如此心无旁骛的感受彼此的温暖,心情自然好了起来。 来到一片树林,看那高岗有些熟悉,周同想到了初入黑风岭遇到响马时的情景,侧身过伸手拍拍小黑的鬃毛,笑道:“小黑,对这里是不是有很熟悉的感觉?”小黑打了个鼻响,冲着高岗点点头,似乎听懂了周同的话,莫小柔笑道:“怎么,同哥哥和小黑以前来过这里?” 周同环顾一周,笑道:“这可没有,只是这里和肃北领辖内的黑风岭很像,小黑就从那里出来跟着我的,呵,它那时还很年幼。”“怎么,那黑风岭还养着乌骓马?”“呵呵,不是,是我从强盗、不,响马手里夺来的。” “响马?”莫小柔伸出一指做了轻声的样子,两人驻了马,“同哥哥,前方一堆人,恐怕也是响马了。”周同笑着轻声道:“人数倒是不少,只是没有高手,不知他们放不放炮!”“放炮?”“是啊,响马出来打劫和咱们军营一样,出兵时也是点炮的,只是少了点,我记得只是一声。” 两人正说着,前方窜出一彪人马。 第一九九章新行程夜闻周永乡 一彪人马挡住前路,却没有响炮,周同奇怪,看人数三五十个,马匹很少,三匹。为首的骑着一匹深色的小马,离得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头驴,驴上坐的竟然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心想有没有搞错,难道是响马头子派他儿子出来不成?嗯,恐怕是,响马儿子不懂规矩,出来劫道不知道放炮,骑驴更是奇怪,看来是群穷响马。 莫小柔轻声道:“看这些人不像穷凶极恶的人,同哥哥不要伤他们性命。”“柔儿放心,看我打发了他们。”周同催马上前,拱了拱手,笑道:“这样好的夜景,大伙儿不好好在家里欣赏,来到这道上挡住我俩的去路,为啥呀?” 那少年朗声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跟着出来玩的,你问我老叔吧。”未等说完,侧旁出来一匹黑马,黑马已有老态,马上坐着一位中年汉子,也拱了拱手,言道:“两位从何处来?” 周同心道不可直言,“从来的地方来,看你不像官差,也不似响马,为何半夜守在这里拦截我们?”那中年汉子道:“我是这里的乡保,只因北边的翔鹤县官衙的金库被盗,而且死了人,我们县令发下文书,命我们沿路各乡盘查。”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不放炮呢。”周同下了马,拿出一块玉石符印,正是皇家龙骑卫的官印,那中年汉子接在手里端瞧了一会儿,回身递给后面的一位年长者。那年长者看了看,轻轻摇了摇头。 中年汉子接过符印,却没还给周同,大手一挥,三五十人围了上来,“你这小子,看着高高大大的,长的也端正,为何拿着冒牌的官印哄骗我们,以为我们乡下人看不出来吗?” 周同笑着挥挥手,也不去夺官印,“这位大哥,我这玩意儿却是皇家的符印,请你仔细看清楚了。”“胡说。”中年汉子佯装发怒,手指身后的那位年长者道:“这位原是我们青禾县的步兵把总,正九品的官职,将军也见过,京城也去过,如何看不懂我们大周朝的官符?” “哦,原来是把总大人,好吧,我再拿一物来,看你是否认得。”这次拿出来的是代表爵位的‘爵符’, 正六品都统。 那中年汉子刚接到手里,老者便一把抢了过去,“拿火把来。”老者眼神似乎不好,端瞧好长一阵子,还拿手沾了舌尖的唾液在爵符上搓了几搓。 老者下了马,仔细打量周同,问道:“看你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怎能会受封正六品都统?老夫我活了七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周同看老人气息衰弱,做事倒也认真,笑道:“大叔,我是皇家武馆的学员,武士等级已是武王,而且还在咱们盾嘉城立了大功,您说,能不能被朝廷封了都统呢?” 老者后退一步,满脸的诧异,再拿过皇家龙骑卫的官印,两者逐字对比,该对上的自然一字不差,“哎呀呀,这样小小的年纪,竟然已经是武王了,你是如何练成的?” “就那样瞎练练成的呗。”周同知道老人还是不太信,指着旁边四米远的一颗大树笑道:“你看。”一掌击出,掌气打在树冠上,“嘎蹦蹦”一阵乱响,树冠折了近半。 老者双手发颤,哆嗦着将爵符官印交给周同,随即单膝跪地,双手插拳,其余等人纷纷跟着呼啦啦也都跪下了。老者抱拳道:“拜见都统大人,小人有眼无珠,不识高人,万望大人恕罪。”周同连忙侧身扶起老人,笑道:“大叔可不敢这样,我也不是什么大人,诸位大哥大叔们起来吧,咱这又不是朝堂什么的。” 那中年汉子道:“不知都统大人从何处来此,可曾遇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周同正要回答,老者抢了话回斥中年汉子,“住嘴吧你,眼前这位是真真的都统大人,并且是专门守卫皇上的。”转过头冲周同笑眯眯的说道:“都统大人大人大量,别和这小子一般见识。”从怀里掏出一卷粗缎,展开了递在周同眼前。 周同扫了一眼,果然是缉拿凶犯的榜文,也正是一男一女,并且画了头像,那男子是一张大圆脸,粗眉大眼的,和自己半点不像,也不知中年汉子吃了何种方子的药。 老者说道:“这一男一女年纪和二位应该差不多,据衙门传下的话,身着打扮是南边的人,我们估量着他俩杀了人盗窃了钱物会往南走,青禾县是必经要道,今日来召集了乡里的青壮小伙子,来,来查查看。” 榜文下方还有赏银,死的活的通风报信的全都有份,如若活捉两个贼凶,赏银五百两。 周同正儿其事道:“大叔,两个贼人能盗窃县衙的库银,并且杀死了守护的士卒,不说胆量,武艺一定不差,我看咱们这三十多个人里面也就大叔您一个人武功尚可,您岁数也不了,万一遇到了,还是以监视报官为好。” 老者老脸微红,抱拳道:“小老儿也是知道的,我这两下子对付本县的还行,外来的贼凶一般都是武功高超,我,我只是经不住大家的鼓动,才,才跟着一起来看看。” 周同头一眼便看出那中年汉子内力低微,双眼无神,若按大周朝武士等级区分,恐怕也就是个高级见习武士的等级,如何敢这般兴师动众的日夜蹲点,想了想,不由笑道:“这位大哥,你家里是不是很穷?”中年汉子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结结巴巴回应道:“也,也还过得去,只是大家,大家从没见过那么多的赏银,都,都说要出来碰碰运气。” 这些人等久居一处,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心思单纯,周同倒觉得他们有些可怜,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正是五百两,“大叔,这是五百两银票,您拿到县城兑换成现银,回来和大伙儿分了吧。”众人听了都愣了,老者颤悠悠的双膝跪地,双手颤悠悠的不知如何放置,“大人,小老儿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还没见过您这样好的大人呀,您,您真是……真是……”真是了几个来回不知道如何措辞,结果来了个“好人呀!” 周同扶起了老者,顺手将银票塞进他的袖口,笑道:“大叔和诸位好好生活,不要想着如何荣华富贵,自己的才属于自己,踏踏实实的过好每一天才是真的。走了啊。” 周同飞身上马,莫小柔轻声道:“同哥哥心底真好,知道替穷人们着想。”周同笑道:“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只是凭良心做事,我这银子挺多的,给他们一张也没啥。” 两人刚要催马,那十三四岁的少年突然飞扑过来抱住了母乌骓马的马腿,扬起祈求的目光,颤声道:“大人,请您收我做您的徒弟吧。”母乌骓马灵性不足,抬起前蹄就踩了下去,周同瞬间聚集天地之气,提着马鞍桥转了一下,母乌骓马前身偏移,这才没踩中少年。 中年汉子急忙跑过来拉扯少年,呵斥道:“这马长的跟野兽一样,敢抱它的蹄子,不想活了你!”周同的举动老者看的清清楚楚,慌忙跑来两步道:“大人,这小子名叫周天熙,从小死了爹娘,七年前他的爷爷奶奶也陆续死了,就跟着他小叔过活。”指了指中年汉子,接着说道:“我看天熙根骨不错,教了他一些粗浅的武功,勉强上了县里的初级武馆,中级武馆连考了三次未能考上,今年年纪已过了,中级武馆再也没有指望。小老儿想着不是这孩子的根骨不好,也不是他不用功,是因为我们这里没有高手教他,也没有修炼内功的法门,所以,所以,这么好的苗子就,就就浪费了。” “周天熙?周?”周同扫一眼便知周天熙的情况,刚才还奇怪,这孩子的武功怎么比中年汉子还要略高一些,原来如此啊。莫小柔道:“我看这小孩儿也不错,不如传他一份内功心法,一套武术。”周同不愿拂了莫小柔的心愿,于是答应了。 莫小柔日间在外是戴着帷帽面纱的,夜里无人,再说也看不清楚,于是不戴,这次说了话,那周天熙听着张着口来看,一下便傻呆不动了。 周同微微含笑,两旁老者与中年汉子也听见了,身体不由得一晃一晃的,来看时,莫小柔调转马头走到一边了。 还是老者反应迅敏,冲着周同不住劲的抱拳施礼,“乡下粗鄙小人,大人千万不要见怪。”周同笑道:“怎会见怪,大叔不要客气,您让这小伙子起来吧,如果大伙儿不嫌弃,我去你们乡里,和这小伙子探讨探讨武学。” “大人大德,小老儿拜谢了!”老者再跪,其他人等也跟着下跪,中年汉子跪下只是猛磕响头,周同下马搀扶,故作严肃道:“大叔,也就这一次了哈,您若再跪来跪去的,我拍马就跑。” 周天熙是被中年汉子硬拖到毛驴上的,老者骑马前头带路,莫小柔此时已戴上了帷帽面纱,和周同并肩而行,中年汉子骑着马拉着毛驴缰绳,和其他人远远走在后面。 周永乡,说是一个乡,其规模不如京城附近的一个村,整个乡下辖五个村,不过三百户丁,乡里也不过七八十户人家。 周家在这里是大姓,老者却不姓周,姓康,只因青壮年时在县城当过把总,在周永乡也算是头等人家了。 第二零零章因果非常念周康村 周天熙天资聪慧,根骨也还过得去,周同着实教授了十日,传了一套内功心法,《洪武朝阳诀》,也是在皇家武馆‘藏武楼’发现的一本内功心法,虽不如自己修炼的家传和师门的内功秘籍,但也是一等一的练气心法了。一套武术,《周武震戎枪》,属上乘枪法,大周朝武士习修的极多,只是练好的寥寥无几,周同几天便练会了,后来每次揣摩都觉得其中奥妙无穷,便喜欢上了这套枪法,这次巧遇周天熙,便传了他。 周天熙十天牢记心要口诀,周武震戎枪第一招也使的不错了,周同心中高兴,在康大叔面前夸赞,“大叔,天熙却是块练武的材料,我小时候可笨了,一套口诀需要整年的背记,他可好,十天的时间,两套全都给收下了,哈哈……” 康大叔陪着笑了几声,转而流了眼泪,周同慌忙问道:“康大叔为啥哭了?是我说错话了吗?”康大叔赶紧擦拭泪水,握着周同的一只手掌道:“周大人怎会说错话,是小老儿感念您的大德,又,又想起来我小时候遇到的另一位姓周的大侠。”“哦?大叔您要方便,不放给我说说,也姓周,这可真是巧遇啊。”“周大人喜欢听,我就说。” 原来康大叔家里也没有会武功的人,在他七岁的那年,乡里来了一位大侠,自是那位周大侠。周大侠骑马来到乡南头的几颗大树下乘凉歇息,放开了马儿的嚼口让它自行在路边的一块草地觅食,自己顺带着吃些干粮。康大叔那时是个羊倌,赶了十多只羊来这块草地上吃草,谁知那匹吃草的马儿脾气大,一蹄子踩死了和它抢草的山羊,周大侠过去查看时山羊已然救不活了,连忙给康大叔致歉。 康大叔人小心却挺宽亮,见周大侠语言和气,道歉也很真诚,言说踩死的是自家的羊,不妨事。周大侠问他如果踩死的是别人家的羊呢?康大叔回说那是要赔给人家的,并且仗义了一把,说不用周大侠赔,自家的羊给人家就是了。周大侠有其感,于是传授了康大叔三天武功,临走时放下了五十两银子,还给康大叔的父亲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是让康大叔用心练武,练出内气了,明年去考县上的初级武馆,那五十两银子,就是康大叔上学的盘资。后来康大叔学而有成,在县里小有名气,当了把总,周永乡不用说了,自是康大叔出人头地里外高兴。 周同听了也觉得奇妙,更替康大叔高兴,“大叔,您没问那位周大侠家住哪里,以后没去寻人家去报恩?”康大叔道:“怎么不问,问了,周大侠说他们的村名里也有一个周字,叫周康村,村里一半周姓一半康姓,大家不分彼此,亲如一家。”“那倒好,大叔您也姓康,去了周康村岂不是去了自己家了。”“呵呵,周大侠只说周康村在我们这里的西北边,路途遥远,也没具体说是哪个省领的。” 周同暗叫可惜,自己姓周,栋子姓康,和那周康村或许有缘呢。康大叔似乎看出了周同的心思,接着说道:“小老儿前几十年倒是打听过多次,有人说是在北疆领最北的地方有个周康村,紧挨着极岭大荒山,我倒是想过几次要去,但北疆领大了去了,极岭大荒山更是摸不着边际,几次要去,都被其他的事情耽搁了。唉,如今年老了,恐怕以后也没机会去了。” 周天熙年纪已大,无法再去官办武馆深造,周同嘱咐他就在家乡用心练武,武功练好了照样可以去武士堂进阶武士等级,等到了武师的级别,如果愿意,去肃北领投军。并且写下一封书信,让周天熙去了直接找‘舅舅’唐玉江,有了推荐信,定能得个一官半职。 周天熙几次要拜师,周同却是不肯,一是自己年龄小,二是天山派收徒严谨,不禀明师父,万万不敢收徒弟的。 临走时乡里的人大半出来相送,康大叔老泪纵横,周天熙更是以泪洗面,一路哭拜着相送。康大叔再次紧紧握住周同的手,“周大人,您给的那五百两银子我们大伙儿决定让天熙购买武功秘笈,无论您认不认他这个徒弟,以后等他学成了,也就是您的人了,给您做奴仆也愿意。”周同轻轻摇头,也不好再劝,拱手告了别,拍马和莫小柔去了。 路上周同心思沉闷,莫小柔笑道:“同哥哥做了好事,怎么反而不高兴了呢?”周同道:“感觉没好好教那小伙子,有些对不起他。”“同哥哥就是心底好,我看这十天你已经尽了全力了,如果还想教他,等日后有缘,他去了你舅舅那里,也还是有机会的。”周同心想也是,只不过以后的事情真不好说,说不定周天熙投了周朝的军营会变成敌手呢。 二人一路仍是白天休息夜晚赶路,过了十多天,已远离京城四五千里了,这日夜晚,远远的官道一旁横七竖八躺着数十个人。 周同意念探去,全都没了气息,怕小柔儿不适,让她先停下歇一歇,自己飞马先去看了。 三十七个人,三十七具死尸,每个人的都是心窝受了重创,周同探手摸了几个,均是被钝器所伤,三十七人衣着打扮绝大多数是黑色紧靠锦衣,一眼便知是练家子,并且身体尚温,显然是死去不久,对手不知是几人,死者均是一击毙命,那伤处力道恰到好处,一定是高手。来到一具身穿红衣的尸体边时传来一阵熏腥之气,周同头脑发晕,丹田一侧的青龙玉闪过一道白光,瞬时清醒了。 是毒气,周同见识的毒物也算不少了,感到此毒比那安福的黑烟也不差,屏住呼吸翻了几翻,此人衣着打扮和安福极为相似,腰间盘着的上百枚小黑刀也极其相象。‘莫非是‘神策营’的人出来杀人未成,被他人所杀?’ 周同思前想后不得要领,回来给小柔儿说了,莫小柔想了想道:“神策营和射生营向来是以杀人为职的,咱们也不用去猜测,天道自有公理。”周同点头称是,莫小柔又道:“同哥哥说的那个使毒人周身的毒气很厉害,不如挖个深坑把他埋了,省的平民百姓不懂得遭了秧。”“柔儿说的是,我就去挖坑,然后再找找有没有其他使毒的尸体,一并也埋了。” 周同只埋了两具散发毒气的尸体,都是身穿红衣,其余的不去理会,这些是官差,当地的衙门自会处理,自己犯不着再管闲事。 “同哥哥,照你所说,那凶手一定是很厉害的,这些人新死,凶手不会还没走远吧?”“应该没有走远,不过射生神策两营出来很难干好事,凶手或许是好人也说不定。”“同哥哥,我隐隐有些担心了。”“哈,柔儿,没什么好担心,反正不是冲着咱俩,不去管他,上路去者。” 周同引着小黑绕过那一堆尸体,没让莫小柔看到一具死尸,也是怕影响她的心情,对伤势不利。 又行了十多天,天气慢慢热了起来,晚间行路却是舒服异常,两人功力深厚,本不怕冷热,只是气候温润了,身体感受自然舒服。 转过一座丘林,眼前路边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静水,道路也宽阔了几分,微风自水面吹来,浑身的舒服惬意。莫小柔最近状态不错,周同日夜伺候的周到,两人心情均是前所未有的舒畅,“同哥哥,这条道路很平展啊,你的小黑好久没有展开奔跑过了,不如我们比一比,看谁跑的快?” 周同本是担心柔儿的心脏,但归海师父曾提醒过,小柔心脏的受损部位虽然不多,但心脏的毛细血管最是繁杂,一个对不上就有可能影响正常跳动,每日早晚输气却是为了冲开毛细血管的污血,不让血管自行弥合,如今只是用药物巩固心脏功能,祛除血内杂质,等见了莫小柔姥姥,去那白丽山化龙潭里医治。只要不过分伤心劳累,不去大量运气,些许震动对心脏反而有些益助。 “柔儿愿意,咱们就比比,不过柔儿不许用内气,还有小黑……”周同用力拍拍小黑的鬓鬃,笑道:“小黑,无论你跑多快,我命令你,不许颠簸,听见没?”小黑听见了,似乎听懂了,打了个鼻响,大脑袋上下点了点。莫小柔咯咯直笑,笑声如脆铃一般好听,“同哥哥,这次咱们跑远点,以半个时辰为限,谁后到了,连续十天支帐篷,连续十天买灶做饭并且刷锅洗碗。”周同嘿嘿一笑,暗想这次我一定要跑输,不能让柔儿累着了,“哈哈,好啊,看今晚我的老黑超过你们。”“好,这就开始了啊,预备……”莫小柔双腿使劲,身体往前一纵,口中喊道:“驾!”小黑噌地窜了出去,这才传来后半段话来,“开始!”周同哈哈大笑,拍着母乌骓马往前急赶。 月光柔和的抚摸着大地,山川河流也显得温柔安静,两人拍马急奔,本来幽静的大路升腾起一道烟雾,平静的湖面掀起了一波涟漪,深夜中,两条黄雾如星空的两道流星,划过深沉的大地。 第二零一章行马过道驻马迎亲 小黑久未敞开了飞奔,此次有莫小柔催促,用尽十成十的力量奔跑,周同使了轻功,母乌骓马才将将跟得上,哈哈,看来我的小黑远远超过它的母亲了,现在还不算大成,等我再好好喂他两年,保不准能日行五千里呢。’周同想是想,但日行五千里何其难,也只是想想罢了。 两匹乌骓马一口气跑了两百多里,小黑渐渐拉开了距离,周同运气提身,怎奈母乌骓马性格温和,也知道撵不上前面的它儿子,周同又不忍心大力催它,故而越跑越不起劲了。 前方的身影越来越小,周同担心柔儿安危,运气喊了起来,“柔儿慢下来了,我认输,柔儿慢下来,我输了!”喊了几声,小黑果然慢了下来,周同暗道自己的内功越来越精纯了,这么远的距离,还是逆风,柔儿竟能听得见。 莫小柔骑着小黑不是慢下来了,而是停下了,周同快马赶来时,莫小柔回身轻轻嘘了一声。周同远远的看见柔儿的前方有人群,这时已看的清晰,前方大道上是一群武者,五十人许,大都身穿黑衣,其中有十来个身穿红衣。五十人的武者围了大半个圈,圈中一名红衣武者正和一位少女打斗,另一头只站了一个人,也是一位女性。 周同让母乌骓马和小黑并肩而立,莫小柔小声道:“看来是寻仇的,五十多个武士围住那两位姑娘,同哥哥,我们是不是帮上一把。”周同仔细遥看,黑衣人群后边已躺倒了三人,场中对战的少女剑法淋漓,红衣武士已然落了下风。 “天云剑法?”周同小声嘀咕了一声,“怎么?”莫小柔问道:“是你们天山派的天云剑法?”“是,比我使的好。”两人离的稍近,见那少女一身素青色的锦衣,腰间是一根淡蓝色的宽腰带,腰带一侧插着一根深褐色的木杖,细腰扭动,婀娜的身形轻盈如燕,随着剑光飞动,一把三尺长剑如游龙穿梭,将对手裹在剑光里不停的飞刺。眼见黑衣武者已无进攻之力,少女却不击伤他,只是一个劲的招呼他的兵器。 周同举目看一旁站立的那位女子,亦是一身素青色的紧靠锦衣,一根淡蓝色的腰带束在腰间。只见她身材修长,丰姿绰约,面若桃花,光艳逼人,周同大瞪其眼,差点呼出声来,原来此女正是他的二师姐,刘子琪。 刘子琪岂能不知,当即冲周同笑道:“小师弟这么快就来了,这下可坏了,咱们出手太慢了。”向场中的女子道:“尚琪,结束了他,你小师叔来了,说了话再练手。”话音刚落,那女子抽出木杖飞快的朝黑衣武者的左胸重重一击,只听半声惨叫,红衣武者轰然倒地。 周同飞身下马,携了小柔儿快步走到刘子琪身前,毕恭毕敬的深鞠一躬,面带喜色,“师姐,没想到能在此处见到你,我好想你。”莫小柔随同躬身施礼,“见过师姐。”刘子琪伸手扶了莫小柔一下,“莫姑娘不要客气。”随即将高高大大的周同楼在身边,着实看了一遍,“我的小师弟,个子这么高了,身板也不错,模样更英俊了。师姐也经常想起你,看你现在武学已有小成,师姐真的好高兴。”说着又往怀里搂了搂。 闻着师姐身上传来的清香,周同不觉发窘,却也不好躲避,干脆抛开杂念,一心以长者相待,“师姐,我上山时还是个孩子,咱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我来了呢?”“呵呵……”刘子琪神秘一笑,应答道:“你是我的亲师弟,我岂能认不出来,先别说这个,来,你看看她是谁?”伸手一指那少女。 少女面色白嫩,五官精致,身材更是婀娜诱人,见周同看她,急忙拜倒磕头,“见过小师叔!”周同连忙扶起来,稍微犹豫了一下,突然笑道:‘哈哈,我知道了,师姐,是……’“小心!”只听莫小柔一声惊呼,这边刘子琪手掌早已展开,突地冒出一股吸力,顷刻间吸来一堆黑色匕首,一个半米方圆的圆球将匕首裹在里面,黑气霎时间弥漫了整个圆球。 周同这才看了清楚,原来十个红衣武士趁周同说话之际同时发出了黑镖,数百个黑色小刀,带着毒气激射而来,却被刘子琪一只手掌全数吸引到一团气罩里了。 刘子琪看着气罩里的黑雾笑道:“这么多的黑山鳄毒,要害死多少无辜啊,你们却也浪费了。”展开的手掌一合,圆球带着黑刀消失不见了。 周同看的心惊,师姐武学造诣不知多深了,随便一展一抓就把几百个极毒的黑刀没收了,自己看也看不懂,不知何时能练到她那个程度。 刘子琪道:“小师弟,这些恶众扫咱们的兴,打发了再好好叙话,你看他们其中哪些可以让你趁手,去练一练也好。”周同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是师姐拿来练手的。“师姐,他们也没伤害咱们,咱们还是别伤害无辜。”“伤害无辜?哈哈……”刘子琪哈哈大笑,伸手一抓,居中站着的一个黑衣老者轻飘飘的飞了过来。 刘子琪道:“问你话,你们来干什么?”黑衣老者双腿发颤,低着的头憋的通红,似乎在努力的不让自己卧倒,“说话!”刘子琪一声轻喝,黑衣老者吓的就要瘫倒,刘子琪隔空一抓,黑衣老者又站了起来。刘子琪嘿嘿道:“别下跪,下跪了我就不好处理你们了,说吧,我不动你就是。” 黑衣老者不敢去看刘子琪,也不看周同,两眼只望着地,磕磕巴巴张了几次嘴,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枉你还是领头的,也是一个你们大周朝武行里的所谓武神,胆子这么小,瞎鳖了你。”刘子琪伸手再一抓,一个红衣武者飞了过来,“你是这这一帮红衣武士的领头的,你说,说的透彻干脆了,我只让小师弟和你打,你若打赢,随你逃命。” 红衣武者倒也不惧,问道:“可以使毒否?”刘子琪笑道:“可以,不过我会替小师弟挡你的毒攻。”红衣武者低头沉思,抬头道:“好,不过,前辈不能进入场中。”“哦,这是自然,说吧。” 红衣武者道:“这也没什么隐瞒的,我是御林军‘神策营’副总统领李进山。”伸手一指身旁的黑衣老者道:“这位是严王府的李舒杰。我们都是来刺杀周同的,李舒杰是奉命,我是得了好处。前辈,你看着吩咐吧。”刘子琪笑道:“呵呵,倒是真小人啊。” 周同听了思绪翻滚,恨意顿生,问道:“你们神策营的副总统领不是安福吗?”李进山道:“神策营总统领只有一个,副总统领可以有多个,你聪明的非同凡响,这也想不明白!”“安福怎么没来?”“他说不趟这片浑水了,回去深造去了。”“深造?去哪里?”李进山微微犹豫,道:“不能告诉你,这是绝密。”“你不怕死吗?”“怕也不怕,既然落到前辈手里,恐怕只有一死。” 周同点点头,再问:“这位严王府的李舒杰是李舒俊的兄弟?”“是,亲哥俩,师出同门,他的武功比那位死去的李舒俊高了一些,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杀你为李舒俊报仇的。”“就因为严西才一人,你们都甘愿送掉性命?”“嘿嘿,小子,这事没你想的简单,你慢慢思量的。” 刘子琪笑道:“不用思量,在我天山门前,没有人能讨得好去,你好好说话,我会让你痛快些。”言下之意是你回话时客气点,也能死的利索一点。 李舒杰听了身体直如筛糠,李进山身体一震,就要跪下磕头,刘子琪虚空一抓,又让他站直了,“没听我说嘛,别给我下跪。”李舒杰叹了口气道:“要知道周同是天山仙派的门人,打死我也不敢前来侵扰,今天我认栽,前辈和周同随便吩咐吧。” 刘子琪笑道:“你倒是干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弟,周子同,周同只是在外面听叫的。”“啊!”李舒杰又要卧倒,刘子琪再一抓,这次却没提起来,而是让他平躺在地上了。李进山颤声道:‘周子同,子,子,难道,难道……’ 躺着的李舒杰发了话,“天山派的子字辈前辈和我师父同辈相称,他是前辈的师弟,难道,这,这真是不可思议。”刘子琪扫了他一眼,“你也会说全乎话呀,我问你,你可是乌云宗的门人?”“小人就是的。”李舒杰眼睛里闪出了希望之光,“哼,乌云宗的门人弟子越来越下作了,你别抱希望,胆敢动我们天山门人的人,无论是谁,一律还报与他。”李舒杰刚要张口,随即闭嘴,连眼睛也闭住了。 天山派在武林中声望由此可见一斑,周同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能拜在师父门下,真是万幸。师姐只一人便镇住了这么大一帮人,原以为是两位女子被围困住了,原来是师姐一人把他们给困住了。李舒杰堂堂一位武神,在师姐面前竟然如无缚鸡之力的弱童一般,师姐该什么样的武神呢? 第二零二章迎来客南路多磨砺 刘子琪独一人震慑五十多名武士,周同看这些人无一弱手,暗叹师姐武功高深。 刘子琪转身问道:“小师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周同想了想,问李进山道:“我俩走的都是偏僻的道路,你们怎么知道行进的方向?”李进山道:“严王府门下甚多,已探知理乐国的莫前辈不在大周朝,本来严王爷不想再追究了,奈何严西才那小子对你恨之入骨,那位段天锐大侠也煽风点火的,于是就连续派了我等三拨人前来截杀你。” 周同暗自惭愧,自己一路行来,竟然一点没发现有人监视自己,问道:“我俩一路只夜晚行走,严王府的门人怎会知道?”“严王府各处都有探子,你俩日间去城镇购买食物,两匹乌骓马又特别显眼,怎能不知道,往南的官道小道就那么几条,只要略加分析,自会知道你俩的行程。” 周同见过飞鸽传书,有一种虎头鸽飞行速度极快,想想自己为了让柔儿吃到可口的食物,每到了大集市就会去挑一些美食,难怪会被他们发现,又问道:“你说三拨人来杀我?你们是第几拨?”李进山一怔,“第三拨,也是最后一拨,难道前两拨你没遇到?”周同回想十天前见到的三十七个尸体,暗暗琢磨,转向刘子琪笑问道:“师姐,十天前我俩遇到身着打扮他们一样的人,一共是三十七个,其中两个红衣武者也是黑刀带毒,嘿嘿,是师姐帮我处理的吧?” 刘子琪笑道:“那是第二拨,和这些人数一样,一共五十二人,两个领头的一个是狗屁武神,是严顺卓那小子的门客,一个是他们神策营的另外一个副总统领,叫什么‘快刀手’尹无凡。”严顺卓乃是当下严王府的继位开国王,孙子都比周同岁数大,刘子琪称他小子,听见的竟然无一人反对。 李进山问道:“前辈,那些人是否已经死掉?”刘子琪道:“来截杀我师弟,岂能让他们继续活着。”李进山身体微微摇了摇,再问道:“前辈,第一拨人势最重,也死在您的手下?”刘子琪点点头,“哎呀,那蒋宇豪武功不行,季天彤还不差,和我过了不少招式,我看他人品也还过得去,对武学的理解也有一套,劝他投靠我们天山门下,他却不肯,只好杀了他。” 李进山倒吸冷气,那躺下的李舒杰忽然道:“季大侠是一等一的人品,武功也还在他师兄之上,前辈不应该杀他。”刘子琪道:“既然懂得道义,就不应该听他师兄蛊惑,率领人来截杀。”李舒杰道:“季大侠出发时说过,只是把周同绑到严王府,他便不再过问。”“哼,他不过问,严王府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取人性命,偏听偏信便是过错,不分好坏随便抓人也是愚昧无知,他死的其所。” 李舒杰叹道:“此事段大侠一定会禀报师门的,你们天山派虽然强大,但巫山派和我乌云宗也要找个地方与你们讲理。”刘子琪怒笑道:“就知道你个坏东西在装,哼哼,你逃不过我的手心,你们也没机会找地方说理,今日事繁,你就先找你兄弟去吧。” 刘子琪一抓,李舒杰却先动了,手中闪出一把白链似的长剑,直刺刘子琪,李子琪继续探抓,李舒杰由不得身形一动,长剑突然再吐,突地刺向周同。李舒杰乃是武神,出手何其迅捷,周同抽剑已然来不及,连念头都来不及多转,急忙之间身形后撤,双掌连吐内气,想要并出罡气抵挡长剑。 一股极道之力刺来,周同无法抵御的力道,罡气转瞬被刺破,剑头气刃将要刺进周同掌心,飓风袭来,斜着飞来一杆木杖,力道大的无法抗拒,打在剑身,白剑寸断,李舒俊大叫一声撒了剑柄,张口吐出一片脓血,木杖急射了数十米远,正扎进一颗大树干中,直没了进去,仅仅突出一点杖把。原来是刘子琪顺手抽出那少女的木杖投了过来,力道大的超乎想象。 “这小子也算是阴险的了。”刘子琪已在抚摸周同的后背,笑道:“好在小师弟应变能力超强,没伤着喽。”周同心想这还算应变超强,自己的速度和力道和李舒杰差的太远,人家一剑刺来,自己几乎只有受死的份,如不是眼前的这位赞赏自己的师姐,恐怕已去见了父亲母亲了。 莫小柔也是激出了一身冷汗,双手抱着周同的一只手臂来回查看,“柔儿没事儿,师姐救了我。” 刘子琪仍是伸出一手,虚空抓来李舒杰,就让他站在周同面前,笑问道:“你还有没有什么绝技,现在可以使出来,不然,等会儿就没机会了。”李舒杰狂吐脓血,张嘴说了几次,都被脓血淹没了。 刘子琪道:“徒弟,拿木杖来。”那女孩儿应声去了。见她轻身功法已有小成,两三个呼吸便将木杖拿来,周同笑着冲她抱拳道:“安又琪姑娘,你的武功练的真不错,我快赶不上你了。”安又琪脸色绯红,欠身道:“师叔过奖。”刘子琪笑道:“什么安又琪姑娘,小师弟别乱称呼,她是你师侄,以后叫她尚琪好了。”周同不好再说,讪讪一笑。此女正是周同初上天山遇见的安又琪。 刘子琪提杖在手,问李舒杰道:“李大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果是好事,我或许会为你了结心愿。”李舒杰强压内伤,弱弱道:“前辈的武功太高,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求前辈能将我和我弟弟李舒俊埋在一起。”“呵,不行。”“为何?前辈怎能言而无信?”“哼,我说的是好事,你不是好人,运送你的尸体当然不是好事,我一来没那闲工夫,二来,不做坏事,你还有别的事情要讲吗?” 李舒杰低头沉思,似乎有话要说,似乎又不想说,“好了。”刘子琪将木杖轻轻放在李舒俊左胸,“你这类人的心机我见多了,不要存幻想,本来想了解一下你们乌云宗的秘密,可是又想到你们乌云宗也没什么好玩意儿可学,也就算了,死吧。”“啊前……”李舒杰张口将说出一字,木杖轻轻一吐,当即毙命。 周同心中一阵发凉,“师姐,这就结束他的性命了?”刘子琪笑道:“可不嘛,呵,小师弟不知此类人的坏处,一旦心存仁慈,后患无穷,你没上过这类人的当,没吃过大亏,恩,遇事当决不决,遗祸最深。” 周同看刘子琪杀人如玩笑一样,心想二师姐和大师兄前后入门时间相差不大,虽然看着年轻,也是一百岁以上的人了,经历过的事情太多,故而杀人也不觉得什么了。 那四十个黑衣武士略有骚动,刘子琪看了一眼,笑道:“这些人里没有一个能成气候的,个个都是自私自利之辈,齐心合力兴许能活过两人,可惜。给我徒弟再留两个吧。”周同眼前一花,青影虚晃,只听得密集的一连串的“噗噗”声,眼前再一花,青影化实,刘子琪含笑看着自己,前后不过一瞬间,周同几乎感觉眼前的这位师姐没有动弹一样。 “小师弟不要惊诧,等你过得二十年三十年,也能变得这样。”刘子琪含笑托了托周同的下巴,“快把嘴合上,哈喇子都流下来了。”周同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发呆了,记忆中,自己好像没有发过这样子的呆。 近五十个武士“噗噗嗒嗒”躺倒在地,仅有两个武士呆站着,一个红衣,一个黑衣,周同知道,这是给安又琪留着练招的,果然听刘子琪道:“你们俩一个一个的和我徒弟打,谁打赢了,谁就可以离开了。”对安又琪道:“你去,先和那个红衣服的打。” 安又琪提剑而去,岂知那俩人同时打了过来,刘子琪笑道:‘尚琪目前的武功还不能同时对你们俩,我可不能让我的徒弟吃亏。’伸手一指,未见声息,那黑衣武士就站在原处不动了。 刘子琪问周同。“小师弟,敢不敢和这位李进山比试一把?”李进山大声道:“前辈已经说要我和他比,赢了放我走。”李子琪笑道:“说了,你和我师弟比吧。”说完看看周同,笑着退了几步。 周同意念外放,暗自探测李进山功力,比自己高了很多,虽说有师姐在一旁‘护驾’,但也不能输了,拿出师父送的水纹剑,道:“李进……这位大叔,别使毒啊,我不怕毒。”李进山看年纪四十多岁,周同叫他大叔也不为过。 “好,接招!”李进山自腰间抽出一把紫青色长剑,长剑顿时爆出三寸剑刃,一招‘青龙出水’直刺而来。周同使了一招‘童子坐莲’,身体微曲避开剑锋,水纹剑格挡来刺,“叮”地一声,持剑虎口一阵狂震,内息翻滚,对方剑气刮来,脸上都是麻酥酥的。 好厉害,功力远在我之上,这老家伙一上来就使猛招,看来是想要速战速决,可不能让他得逞。周同运气闭息,心中早已念了剑诀,等对方来攻。那李进山却没攻来,看着他的紫青长剑愣了一愣,周同看去,原来他的长剑被水纹剑砍豁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哈,大叔,出剑小心点,你的剑气虽然厉害,但也挡不住我的宝剑利锋。”周同说了话急忙闭息运气,李进山舞了一个剑诀起式,恨恨道:“果然是名门的弟子,一把剑都是绝世宝贝,罢罢罢,今日命也不要了,何况一把剑,呀!”紫青长剑爆出五寸气刃,一剑刺出。 第二零三章生也茫茫死亦孤鸣 周同屏息全力迎对李进山,堪堪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右手被对方内气震的胀痛,欲要使出五绝刀法却被对方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抽不出空隙,心想是不是冒险变招。五绝刀法威力刚猛,消耗内力也非常巨大,按周同现在的武学造诣,出招前必要有一息的时间运气转化。 刘子琪笑道:“小师弟在周朝学的剑法不灵,目前的情况不利于变换猛招,天云剑法不错,心中有诀即可连贯使用。”周同心中一亮,心道天云剑法最讲究剑走轻灵,速度是极快的,怎么老想着五绝刀克敌呢。意海闪出剑诀,随即一招‘云行天下’, 气通剑尖,剑气爆出两寸,长剑划出,气刃突地上了对方面门。 李进山急忙退步偏头避让,至此一招一式,便将他的攻势破了。‘云行天下’一招五式,一式连着一式,剑身飞动,剑光已到了下盘,李进山猛的飞跃,剑光突地斜着朝上击出,就像掐准了他的去路一样。剑气斜刺,李进山挥剑格挡,剑气突然戛然而止,李进山一愣,将要趁势进攻,水纹剑轰地再出三道剑气,直刺他的上三路。 李进山身体横飞,躲过下方一道剑气,紫青长剑上下格挡,堪堪挡住了两道剑气,毕竟见的多了老练,如此快的进攻速度也被他抵挡开了。 而周同却利用这一招转守为攻了,天云剑法第三十六招,‘六天云剑’,六道剑气分出前后左右上下六个方向攻击对手,急光电掣间,李进山急忙运气格挡。六道剑气射到一半掉头分散,李进山大叫一声飞刺而来,看来是要不顾六道剑气直取周同性命。六道剑气突然集合到一处,直往李进山后心飞射。 李进山武功比周同高了一大筹,如何不知,未见回身,紫青长剑瞬时挽了数个剑花抵挡来刺。六道剑气只射一处,只听剑气击打在剑花上“嗤嗤嗤……”六声疾响,冒出一个亮点,亮点“砰”地一下爆开,剑花化为乌有,紫青长剑应声折断。 周同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招‘贯剑横越’,剑气分了五路直刺,李进山到底老辣,手中已多出一把红色小剑,剑光飞动,一一挡住了五路剑气。这把红色小剑周同熟悉,和安福的一般无二。 周同全力尽施天云剑法,李进山依靠强大的功力和经验争锋相对,两人一时打的激烈,越打越快。 “好!”刘子琪叫了声好,此时已和莫小柔站在了一起,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笑道:“我看小师弟用那一招‘六天云剑’时将意念融入六道剑气中,是不是从你们家的《修罗无影针》里演化出来的呀?”莫小柔轻轻道:“不是。”“哦?”刘子琪很感奇怪,莫小柔接着道:“是我姥姥自创的无影神针,教给了他,他又融入到了剑法里去了。”“哦,哈哈哈,好,好,好。” 安尚琪已战败了红衣武士,刘子琪将木杖掷给她,只是轻轻一击,红衣武士左胸凹下一块,立时毙命。“徒弟,下一个慢慢打,你小师叔还早着呢。” 莫小柔看在眼里,问道:“刘师姐,尚琪姐姐只需一剑即可刺死对方,为何还要用木杖?”刘子琪微微一笑,“莫姑娘,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小师弟真实的身份一时半会不能暴露,这几帮人连翻找来杀他,你说,谁能够轻易打发了他们呢?” 莫小柔聪慧无比,其实心中早已雪亮,道:“上次遇到的那三十七人,同哥哥说全是被钝器击中心窝而死,眼前的这些人也是同样的,刘师姐是想让他们误以为是我姥姥所为。”“正是。”“……可是,他们会相信吗?” 刘子琪正色道:“这些看似来刺杀小师弟,其实是冲着你的,小师弟在京城没什么依靠,他怎会请得动高人助他,凭你家和周朝皇帝的关系,量谁也不敢懂她老人家,莫师叔又是嫉恶如仇的性格,又有谁不会相信呢?”“可是严王府已经探明姥姥不在大周国,他们能信吗?”“莫师叔的造诣已超出了武者范畴,当世武林中人已无人能够探到她老人家的动向,三万里的行程对她老人家来说不过几天的功夫,如何不能相信?” 莫小柔沉默了。刘子琪轻声道:“莫姑娘,我小师弟身上有万千的重担,我这样做,也是为的让你和他日后能平安相处。”见莫小柔仍旧无动于衷,轻轻叹道:“唉,小师弟出生便没了父亲,出生没几年母亲也死了,自小受尽了苦难,好几次都险些丧命,身世凄惨,我和师父师兄都想圆了他的梦,让他了结了心愿。” 莫小柔依旧沉默,只是美丽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刘子琪道:“莫姑娘想想看,如果对方发现杀死这三股刺客的是小师弟一方的人,小师弟日后还能回到皇家武馆吗?还能在一年多后进入东海幻境吗?即使周朝皇帝不理会,严王府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甚至杀掉他,如果说莫师叔为了保护你而杀了刺客,相信皇帝会护着你,严王府也不敢吱声。” 莫小柔慢慢想明白了,这些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因为自己和周同在一起引起的,理应自己负起责任,刘师姐想的做的和说的合乎情理,为了周同,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刘师姐,是我刚才没考虑清楚,请您见谅。”刘子琪呵呵一笑,一手轻轻抚在莫小柔后背,“莫姑娘,我很高兴小师弟能够和你在一起,更希望以后你们长厮守,小师弟没有爹娘,他心中的凄凉,只有你才能够去温暖。”“刘师姐,我,我不知道同哥哥的身世,也不知道的他的大仇人是哪些人,只晓得他是崔前辈的关门弟子,是您的师弟。”“呵呵,以后会知道的,小师弟没有告诉你,是怕你为他担心。莫姑娘,放心好了,我们大家都保护他,一定会让他好好活下去的。你的伤势不轻,不要多想,好好爱护自己。” 周同已和对手斗了百十个回合,李进山慢慢熟悉套路,周同渐渐落了下风。 “停!”刘子琪直杠杠的出现在两人中间,周同急忙撤剑,李进山的小红剑竟然刺不下来。“李进山,等一下,我和小师弟有话要说。”也不管李进山同不同意,转身一手按在周同后心,笑道:“小师弟的天云剑法不够快,已经奈何不了他了,来。”说着手中化出一杆长枪,“拿这个跟他打,用你家的《止若真枪》,我还没见过呢,你和他打,正好让我看看。”“好的师姐。”周同内力已用了大半,和李进山打时右手又开始震痛,双手持枪再好不过,况且,刘子琪抵在他后心的手掌瞬间将内气灌满了。 刘子琪笑笑走开了,周同换了枪,李进山干气没办法,咬牙切齿一剑刺来,周同不躲不避,挺枪迎击,《止若真枪》第一招,亮枪带刀,枪提前胸,枪尖幻出数道气刃,正扎准对方的剑气,“噶”地一声,两股气刃迸裂,周同身体微晃,李进山退了半步,大骂道:“你们耍赖,前辈给你换了更厉害的宝枪,又给你输满了内力,这样打法,我如何能取胜?” 周同不答,只是一个劲的劲力施展《止若真枪》,刘子琪却笑着应答了,“高手对决换换兵器也是正常的,你的内力比他高了数筹,这样不算耍赖,你有妙招尽管使出来,只要你赢了,马上走。” 李进山气不打一处来,拼命用了几式狠招,刘子琪给周同的宝枪名曰云钻乌金枪,刚硬无比,止若枪法周同又使的浑熟,硬对了李进山的狠招,云钻乌金枪上下翻飞,左一招‘浪里翻花’,又一招‘绝地摆尾’,后一招‘八面埋伏’,二十个回合过后,竟然将李进山打的只有招架之功。 刘子琪嘿嘿直笑,“小师弟家传武学果然精妙,我竟然也很难看出破绽,看来这杆云钻乌金枪是小师弟的了。”莫小柔道:“我看同哥哥招式总有些滞后,好几招都可以刺中对方的,怎么会慢了呢。”刘子琪笑道:“李进山武功高过小师弟很多,云钻乌金枪重一百八十斤,也是小师弟刚才用剑时被李进山的内气震的虎口有些不适,所以一时用不习惯。” 果然,三十多回合后李进山渐渐和周同战平,莫小柔道:“刘师姐,同哥哥拿枪似乎很吃力了,不如再让他换成水纹剑吧。”刘子琪道:“先不急,现在正是锻炼小师弟意志力的时刻,再过一会儿看看。” 两人又战了二十个回合,周同只觉得双膀酸软无力,内气运转也不流畅了,李进山趁势猛烈进攻,小红剑闪了几闪,数道剑气封住周同四方去路,小红剑瞬间自中路刺来。周同暗叫不好,全力使出一招‘止若翻云’,云钻乌金枪如实质般舞出数道光刃。小红剑带着气刃刺破光刃,强大的力道迎面撞击,小红剑的剑气已指向周同心窝了。 “啊!”周同大吼一声,将云钻乌金枪往上急挡,意念使然,天地自然之气当时布满全身,一招‘旱拔地葱’,身体如一颗流星似的“噹”地一声斜着爆射而出,身体朝后方激射了二三十米,虽然模样狼狈,总算躲过了李进山的全力一击。 刘子琪本已挡在了李进山面前,手掌幻影般一挥,李进山的几道剑气瞬间消失,见周同飞退到了后面,身形一晃,已到了他的身旁,笑着将手掌放在他的后心,说道:“小师弟,你的创意不错啊,咱家的《踏云流星》让你练成逃跑的绝技了。” 周同心有余悸,双手发颤,“师姐别这样说了,我差点被他刺中。”刘子琪笑道:“不会的,有你师姐在,他怎会刺中你。还练不练了?”周同心想和这样高手对决虽然危险,但确实受益匪浅,“师姐,还打。”“好,小师弟,这次用师父给你的水纹剑和他打。你的筋骨之力不太好了,内力却是充盈的很,用《五绝刀》和他打,三师叔说的神乎其神的,今天也让师姐我看看。”“好,请师姐瞧好吧。” 周同把云钻乌金枪还给刘子琪,手握水纹剑又走过来对战。李进山此时也打的心慌意乱,见周同又一次精神十足的和自己拼打,直气的心头冒烟,大喊道:“前辈,这样打法,我刘金山只有死路一条。” “本来就是。”刘子琪笑呵呵的看着李进山,“你的功力比我师弟高了那么多,竟然两百多个回合也战不败他,能不死路一条嘛。”李进山道:“前辈一而再的替周同挡着,我如何能赢?”刘子琪笑道:“你打不打?”笑声有些阴冷,李进山恨恨道:“打!前辈就是想让我死在周同手上,我死就是了!” 李进山再次举剑来刺,周同远远的默运心诀,两人距离刚好时,全力一招‘青花绝头刀’, 水纹剑顿时飞起了无数耀眼的刀气,刀气如银白色的刀花,顷刻间击了出去,围住李进山一阵猛打,刀气纵横,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哨声。李进山哪里见过这样的招式,匆忙间奋力招架,一阵刀气过后,李进山全身划了十多道口子,也是他武功比周同高了太多,对敌经验也极其丰富,才没被刺中要害。 周同一招未完再接一招,五绝刀法第二招,‘分云绝钢刀法’,此刀法是将全部劲力集中一点,以刀速见长,一共八式,也可合八为一。刀起,水纹剑急快的来回推了十数下,剑尖猛然点出,一道光束直刺李进山。只是直直的一道光速,竟然封锁了李进山的四面退路,光束既是剑气,这股剑气非比寻常,乃是十多道气刃叠加在一起的剑气。剑气啸叫声声,李进山左右上下躲无可躲,身体急往后飞退,拼命舞动小红剑格挡光束。只见光束又分了三道实质一般的气刃,将李进山的小红剑击断了几截,两道气刃被他躲过,第三道穿破小红剑,正刺进李进山手掌,连着前半段手臂一穿而过。 “叮铃铃……”,小红剑变成数断残铁纷落于地,李进山“噔噔噔……”连退了数步,没有受伤的右手点在左臂几处动脉穴上,止住了血,脸色已是煞白。 刘子琪也有些吃惊,“小师弟,五绝刀法果然神奇,你若再苦练两年,如林俊杰也非得被你打败不可了。”再笑着问李进山,“喂,你还打吗?” 李进山几乎要气爆,胸腔里吐出一个字来,“打!”这次没再拿出兵器来,而是左手扣了一把黑物。 刘子琪道:“小师弟小心他的黑山鳄毒,看到有黑气,立刻闭气。”周同点点头,举起水纹剑再起一式,五绝刀法第四招,‘破武绝风刀法’。 李进山再不言语,“嗵嗵嗵”往前跑几步,左手一挥,八枚黑刀出手,再一挥,又是八枚,接着又一挥,再是八枚飞了出来。 周同心决已成,未等第一波黑刀近身,水纹剑突地涨出两寸气刃,剑尖更是长出三寸。第一波黑刀距离五六米时转了个弯自左侧绕去,第二波黑刀自右侧绕着弯射来,第三波黑刀分开向上而去,第四波黑刀已到,迎面而来。 水纹剑突然转了,围着周同的周身嗡嗡的旋转,转瞬间,周同身体周围罩了一个实体透明气罩,比罡气坚硬数倍的气罩,并且忽大忽小,可以来回移动。黑刀已至,气罩四周不时刺出剑锋,刀锋所到之处,正好迎中飞来的黑刀,“叮叮叮叮……”一阵急促的撞击声。李进山连发了八次黑刀,每次八枚,尽数被周同挡了下来。 气罩突然变小,周同带着气罩朝李进山射了过去,李进山干叫一声,左手不停的挥动,黑刀重重叠叠的飞刺气罩,又是一连串的“叮叮”声。 黑刀用尽,气罩也跟着消失,周同水纹剑一点,又飞射出数道气刃,如数道小小的利剑。李进山已似无还手之力,只好拿出保命的本事,全力将罡气布满了前身,左手同样并出一层厚厚的罡气。 水纹剑乃是武器中的至宝,何其锋利,带出的气刃也如水纹剑一般的锋利。李进山大叫一声,两道气刃利剑已然刺破了罡气,随即刺进了他的左肩。 李进山双手下垂,双腿无力,哀嚎一声,身体慢慢下坠,周同看他也是不行了,缓缓放下水纹剑,“师姐,看来他是……”话到一半,李进山猛的站直,自嘴中喷出一道浓厚的黑气,速度也是极快,直冲周同面门。 周同躲闪不及,心道我有青龙玉,百毒不侵,黑雾也无妨,正感庆幸,忽看到黑雾中有细若毫毛的黑针射来,心中震颤,急收天地之气欲要再次跳离,气还未收进体内,眼前一花,一道青影恍惚出现,黑气顿时消失。 眼前站的是刘子琪,黑气已被她瞬时收了去,“臭小子,知道你有后招,本来是想让你给我天山护山去的,没机会了。”言闭抬起右掌击出一团气流,气流将他推出二十多米轰然炸开,李进山变为血沫。 刘子琪看也不看,转过身注视又一次发呆的周同,笑道:“小师弟,你的武功练的不错,只是功力还是太低,应变能力也差了很多。”周同呆呆的道:‘好好的一个人,转眼就变成虚无了。师姐,咱杀他应该不应该?’又道:“我不怕毒,但他的黑针真是防不住。” 刘子琪笑道:“李进山是恶毒之人,活在世上只会残害好人,他应该死。师弟怕不怕毒没关系,但要切记敌人的毒心。”莫小柔走来牵住周同一只大手,悠悠说道:“恶毒之人是该死,同哥哥,以后咱们离这些人远点,杀人,总不是好事情。”“哈哈哈……”刘子琪仰天大笑,“你俩倒是一对儿!善心人人有,只是还要用在善良的人身上,要是不分好坏的施善心,反得其害,相信这道理你俩慢慢会明白的。” 安尚琪那边也结束了战斗,刘子琪吩咐将红衣武士尽数深埋,周同看不过安尚琪一人劳动,跟着帮忙。莫小柔站在一旁也似发呆了,口中不知默念些什么,双眼泪水涌动。 第二零四章赏江湖独有游心人 “啵啵啵”,一把木剑和一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铁器飞快的交织碰撞着,此铁器刀形剑身,实为似刀为剑,剑身乌黑,似乎上面有水纹在流动,正是水纹剑。 持水纹剑的是周同,木剑的正是刘子琪,两人对练了三百多个回合,周同已是浑身大汗淋漓,刘子琪却不撒手,逼着周同继续往下打。 到了第四百一十个回合,周同眼冒金星,已觉得四肢不属于自己了,只是本能的和师姐缠斗,“小师弟,再过四十个回合,我就饶过你。”周同已无力说话了,本心是要摇头的,结果气力不够,软软的脑袋上下点了几下,周同这个气,心道冤死我了,连我自己的脑袋也跟我对着干。 第四百三十二个回合,周同眼前的金星慢慢模糊了,师姐的模样也慢慢模糊了,又过了两个回合,眼前没有了色彩,只见到一片虚影晃动,一切似乎归于混沌了。 “噗通,噹啷。”周同翻到在地,水纹剑撤了手,也落在了一旁。“小师弟,不行,起来,起来,还有十六招没过呢,起来!”刘子琪硬拽着周同的发髻提了起来,“周子同,你别给我耍赖!”伸手虚空一抓,抓来水纹剑交到周同手上,“拿着剑,和我对战!拿着!”怎奈周同确实没有气力了,拿剑的气力也没有了。 “蠢蛋!”刘子琪大吼了一声,又道:“不行,必须再打十六个回合!”一掌击在周同头顶的前顶穴,前顶穴是督脉的一条大穴,活络此穴,可医治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半休克昏厥等症状。刘子琪一掌击下,再一掌拍在周同的后心。 “呜哇!”周同吐出一大口脏污,“呜哇!”又吐出一口污秽,顿时臭不可挡,臭气熏天,刘子琪早就躲到一边了,莫小柔怕周同昏厥中摔倒磕坏了身体,急忙飞身去搀扶。 周同醒了,几乎是被臭气熏醒的,“啊呀好臭!”一眼望见亲爱的柔儿,“柔儿,快快离开,太臭,太臭!”说着扯住莫小柔衣袖往外飞跑。 “同哥哥没事儿了?”莫小柔跑动中也不忘周同的身体,“没事了,师姐刚才给我输了不少内气,又将我筋髓里的污垢清洗出去了不少,柔儿,我这一下子感觉武功又大涨了。” 刘子琪又到了跟前,“小柔儿,去一边看着去。周子同,接招!”“啊呀我的娘唉!”刘子琪轻轻推走了莫小柔,水纹剑已交到周同手中,挺起木剑就刺。 周同已和刘子琪相处三个多月,对这位师姐又敬又怕又喜欢,明明知道师姐完全是为自己好,可是每日的摧残真是太难忍受了,天山天池习武的几年里师父崔元庆也经年折磨自己,可是与师姐刘子琪相比,那就是享福了。 刘子琪一是担心小师弟的安全,要护送他一段路程,二是既然一起了,自然要尽到做师姐的责任,于是全力督促小师弟练武。刘子琪的督促非比寻常,每日行进四百里,刘子琪师徒和莫小柔骑马,周同则是用两条腿跟着跑,头十天还好,第十一天便扛起了云钻乌金枪,刘子琪说的好,“这杆宝枪以后就是小师弟的了,你就拿着它跑吧。” 过了一个月,刘子琪又递给周同两把板门斧,“小师弟,我知道你有一个好兄弟叫康国栋,你俩是世交对吧,呵呵,这有一对‘六丁开山斧’,你也留着吧,见那胖小子给他。哦,要说是师姐我送的哟!”“这你也知道!”周同觉得师姐太神奇了,自己的啥事她一清二楚。六丁开山斧重三百二十斤,周同连带着云钻乌金枪扛着跑了半天,下半晌的时候用一根粗绳子绑到后背了,俩胳膊已僵硬,再也用下去非得累残废不可。 第二个月开始,刘子琪令周同加快速度,加多快呢,减半,时间减半。以往五个时辰跑完四百里,现在起两个半时辰。“小师弟,你太差了,师姐我每天给你洗精伐髓,却忽略了你练武的问题,今天起,上午跑完全程,下午加两个时辰的练武时间。”“天哪,还忽略,不是每晚都在打我嘛!欺负人哪!师姐,晚上呢?晚上的对练是不是可以取消了?”“呵呵,小师弟在做梦,晚上继续,你的武功太差了!”“师姐,又琪姑……尚琪师侄是你的亲徒弟,你怎么不让她也跟着一起锻炼呢?”“尚琪是女孩子,不能像你这般的驴练,我自有教她的法门,跑你的吧。” 第三个月速度慢了下来,每日赶多少路自便,但在练武方面更加摧残了,周同一半的心思叫命苦,一半叫感恩。 “师姐,你痛宰严王府派来的第一拨刺客的时候,有没有一个神策营的大统领,叫‘半剑夺命’尹无用的老家伙?”“没听说过,头一批刺客比第二批第三批都厉害些,严王府派来的倒有几个老家伙,神策营的嘛,没看见。”“哦。”周同每晚夜深时总能和刘子琪聊上一会儿,虽然这位师姐每日将自己逼迫的半死,可心里却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师姐,你下山后见过师父吗?还有啊,我的事情你是不是从子刚师兄那里知道的呀?”子刚师兄既是皇家武馆馆长,张刚。“呵呵,是二师兄,他和咱们大师兄一样的亲,以后别直呼二师兄的名号啊,让师父知道了非得狠尅你一顿不可,师父和二师……师叔还有三师叔可待见他了。”“师姐,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还用回答嘛,你又不傻,当然是二师兄告诉我的呀。你离开极岭大荒山第三天二师兄就追到你俩了,跟了你俩几天,他是馆长啊,不能老在外面瞎晃荡啊,呵呵,后来给咱们的人传讯息,刚好我带着尚琪从东海回来得悉了消息,就自告奋勇的来了。” “原来二师兄对我这么好!”“那是自然,咱们都是一家人,傻孩子。”“师姐一直跟着我,为什么不和我见面呢?”“哈,我不喜欢整天跟人的,二师兄将你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我就去探查严王府的人去了,结果发现他们派了刺客来,于是就在前头截住他们,呵呵,本不想让你知道的,偷偷干掉他们算了,没想到最后一次慢了些,也是小师弟你俩那晚跑的快了,还没等解决完呢,你俩就过来了。” “师姐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见面?”“我本来是怕你见到我心存依赖,对你一路修行不好,但是,但是又看到你武功太低微了,明年去了东海幻境还不得被、被、被人干掉,哈哈……”“哦,原来是这样啊。师姐,这么多年了,你没见过师父吗?”“没见着,据说二师、师叔回过天山一次,传下话来让咱们好好修炼。小师弟,等你从东海幻境出来也就快十年了,到时候咱们都回天山,相信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下来看咱们的。”“下来?”“可不是嘛,咱们是天山下院,师父在天山上院,上到下,可不是下来嘛。” “师姐,你看我给你推荐的师侄怎么样?我看她和师姐长的挺像的。”“嗯,我真是要好好感谢你,这孩子很好,哦,对了,明天起晚上再给你加一课,和尚琪对练。”“啊?师姐饶命!” 周同的武功比安尚琪高不了多少,两人几乎是一个水准的,刘子琪却让周同拿木剑和她打,她呢,真兵器。 安尚琪使的是一把剑,刘子琪送与她的,剑有名:天云剑。此剑有出处,乃是当年崔元庆送给刘子琪的,刘子琪学武大成,收了安尚琪便送给了她。剑长三尺六寸,剑身青紫,两面各有两道血槽。 头一夜周同和安尚琪对了两百多个回合,第二天莫小柔多了个活儿,刻木剑。安尚琪武功高,天云剑更是锐利,比水纹剑也不差,周同每一招都要气贯剑身,安尚琪稍一用力,一个不小就把他的木剑削断了。周同和刘子琪对练是拿的水纹剑,刘子琪拿的木剑,木剑甭说断,皮也没擦破一点。 刘子琪教导有方,不仅练他的武术,每晚练气也提拨他的内功,周同的内力也是一日千里,到了第四个月,内功境界已接近‘气通天’。 气通天,是在576条支脉通达后与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完全融合后,形成意海中的576条小小的河川,与湖泊、江河、天河地河也就是奇经八脉十二正经运转连贯,全身经脉支脉通畅,相辅相成,成为一个整体。 刘子琪对内功修炼独树一帜,教授的也得其法,周同获益极多,每次冥想练气时感觉身体几乎与身外天地自然之气接壤了,日间练武没少用轻功提纵之术,几乎已无须刻意引来天地自然之气,只要想到,全身瞬间充满了天地之气,就如同自己的一般轻松使用。 “小师弟,你的内功还很差,如今的修为勉强算是准气通天,记住,人体本是自然的一部分,每晚冥想时只需感悟天地之气,你现在也不用体内运气提升内力了,要好好感受身体与天地自然之间的联系就好。”“多谢师姐!师姐,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呵呵呵,油嘴滑舌,我发现你越来越像咱们师父了。”“原来师父也油嘴滑舌呀!”“可不嘛!”“哈哈……”两人同时大笑。 一日深夜刘子琪递给周同一个类似牛皮袋子, “小师弟,这个是从季天彤那里得来的,还不错,给你用了。”“师姐,这袋子挺结实的,就是小了点。”周同接在手中把玩,袋子呈土黄色,巴掌大小,上头绑了一根小红绳。 “小?哈哈,是不太大,不过装你的几样兵器也绰绰有余了。”“怎么可能,师姐,你在愚弄我吗?”“哈哈哈……小屁孩儿,看来你真是没听说过哈,还以为师父或者师叔对你提过呢。”“没有,师姐,这么小,如何装兵器?”“傻师弟,乾坤袋听说吗?”“……听说过,师姐,这,这是真的?” “ 乾坤袋,也叫‘如意乾坤袋’,袋中另有乾坤,又称“袋中天”,专做储物之用,小师弟,我已把季天彤的本命契约抹掉了,你意念探测进去,看看有多大。” 周同意念外放,很容易进了袋中。灰蒙蒙的一片,方圆十多米,一角放了一堆金银,数了数,金子五万余两,银子四五千两。“师姐,太神奇了,里面好大,可以装得下一座大房子了,嘿嘿,里面还有好多金银,金子多银子少,看来那位死去滴季天彤喜欢金子。师姐,也是给我的吗?”周同面带贪婪之色。 “哈哈,师弟也会装成这般模样,我小时候和师父出去要饭,经常看到他见钱眼开的样子,小师弟活脱的一个师父的刻板。季天彤是个穷鬼,那五万两金子是严王府送给他的酬礼,恩,对付你这个小娃娃,也算是重礼了,既然是拿来对付你的,也就归了你吧。”“这哪成,师姐,五万两金子呀,还是你拿着我心里舒服,剩下的零碎给我也就成了。” “呵,小师弟,师父赶我下山时不是说了嘛,不许利用所学武功敛财,只需凭普通人的本事挣钱生活,我可不敢违背师命,这些金银你若不要,师姐我回到天山还得充公,呵呵,小师弟,你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留着吧,算是严王府孝敬你的。” 周同按照刘子琪说的在乾坤袋口滴了一滴血,立刻感觉到此袋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无须将意念刻意探测到里面,只需感应一下便对其中一清二楚,一对重达三百二十斤的六丁开山斧,意念轻轻一触便进了袋中。“师姐,这真是太好了,太神奇了!师姐,我给怎么感谢你呢?”“傻师弟,以后不许说这些外气话啊!” “小师弟,莫姑娘的病情挺严重的,要是我遇到她,恐怕也只能续她的命了,他们千草厅的医术独步天下,那位归海红英深得其传,竟然能够使心扉周围的毛细经脉破而不腐,还能正常供心脏跳动,血液正常的流转,你以后跟他们好好学学,学好了教给咱们天山的弟子。”周同点头应是,心道是应当好好学一学,以后柔儿再有什么不测自己就可以医治了。 “啪!”一声清亮的耳刮声,“小师弟,你怎么了?”“啊,噢,师姐,没事儿,我的脸痒痒……” 风,安静的拂过碧绿的大地,远处水乡人家的屋顶上悠悠的冒气了炊烟,水塘中的荷花不时有青翠的蜻蜓翩翩飞舞,大路两边翠绿与碧水连天,依依杨柳,清清河流,小桥流水,不时有精致的男女欢快的劳作着。此时此景,周同却无心欣赏。 周同很难过,因为就要和师姐分手了,前面再过一个小镇就到了大周国和理乐国的边境关口了。“小师弟甭难过,说不准明年下半年咱们就能相见,莫师叔属于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你去了别听她老人家说什么,只管一个劲儿的说好听就万事大吉了。好好照顾小柔儿,她可是真可爱。” “师姐!”周同流出了眼泪。 刘子琪陪着周同行进了近三万里,历时四个半月,前两个月每日四百里,后来刘子琪全力传授周同武功,每日仅行进一二百里,周朝的南方风景最是优美,可惜周同没顾得上欣赏,一路上各处风俗人情也没得体会,有刘子琪在,更没感受到江湖的滋味儿,甭说响马,江湖侠士也没见着一个。 “师姐,师姐,再见,再见!”刘子琪没工夫和周同缠绵,几句告别的话说完,带着安尚琪扭头就走,周同却受不了,口中喊着,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莫小柔也哭了,“同哥哥,刘师姐这样好的人,我们以后要好好报答她呀!”刘子琪已走的不见踪影了,周同的眼泪仍旧流淌着,“是啊,我感觉师姐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希望她能天天快乐。”“同哥哥,刘师姐还是一个人吗?”“不是啊,尚琪不是陪着她嘛。”“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刘师姐没有婚配吗?”“噢?没有,没有。看来啊,以后我要给师姐找一个好婆家了。” “同哥哥,尚琪姑娘看你的眼神不一样,这次分别,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尚琪姑娘,是啊,多好的姑娘。” 第二零五章游南地夏华秋也盛 雨露点缀在茂密的枝叶上,更显得碧绿青透,山野里处处绿意盎然。 太阳出来了,露水化为水汽,聚在一起幻现出朦朦青烟,缭绕着缓慢升腾,无际的青翠朦胧如碧海仙境,烟雨云在其中缠绵。 周同牵着小柔儿的小手缓缓而行,此时的心如在云端,满目的景致固然美不胜收,有亲爱的小柔儿陪在身边才更加美妙。 “柔儿,你的家乡真是太美了,如不是这样美丽的水土,也养育不了柔儿这样美丽的人儿。”莫小柔心中同样甜蜜,“同哥哥的心更美,心美,比什么美都要好。” 行至晌午,天空慢慢下起了雨,雨丝轻轻地抚摸的天空、大地,凝萃的山林变得亮丽夺目。过了一会儿,雨大了,无限翠绿在如丝的朦胧之中缠绵,如梦如幻。 两人却不急行,虽然已入初秋,但理乐国地处南方,雨水温润,淋在身上反而舒服惬意。 过了半个时辰,雨慢慢的停了,前方的林木中出现一片深色的朦胧屋瓦,“柔儿,咱们已没有了干粮,不如去前面的镇子买一些好吃的。”“好啊,同哥哥,让你尝尝我们理乐国的乐八碗。”“乐八碗?挺有意思的名字,是不是一共有八碗美食啊?”“是啊,乐八碗指的是白取肉、粉蒸鱼、千张肉、木鱼豆腐、酥垫笋、水低丝、金坛香、合合丸子八道菜肴,再加一道金蛊汤。这些菜肴美味滋补,但物料也很珍贵,一般老百姓过年才能吃到一次。” 理乐国人语言温软,最讲礼节,谦虚礼让,长幼有序,小镇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却来往通畅,长者先幼者后,并不显得拥挤。行到一条老街,古色古香的青瓦木屋依山傍水,错落有致,老桥下流水潺潺,桥上人流如织,摩肩接踵,两人行着欣赏美景,并无嘈杂之感。 莫小柔引着周同来到一个小摊旁,小摊主是一位古稀老者,面前摆一个大大的火盆,火盆上面放着一张铁网,网上摆着十多个白色的圆饼,下面燃烧着红红的炭火,一边的小木桌上放置着各种调味料,有辣酱、甜酱、芝麻酱,肉沫、蒜沫、花生沫,还有豆芽、豆腐、豆腐丝。 莫小柔掏出一粒碎银递给老者,“大爷,麻烦您给我们来三个。”老者听了一怔,仔细打量莫小柔,见她戴着帷帽面纱,嘴里嘀咕了一声埋头烤饼。莫小柔告诉周同,“同哥哥,这是我们理乐国最常吃的美味,叫烫烧饼。”“烫烧饼,看着就好吃。”“呵呵,吃着更好吃,你不是想说烫烧饼这三个字不好听吧?”“哪有哪有,好听好听。” 莫小柔笑道:“这烫烧饼可以根据个人的喜好添加调味料,一种调味料就是一种味道,这里有十多种,看你能不能吃完。”那老者递来三个烫烧饼,又数出一把铜钱,“姑娘,烤好了,调料随便用,找你钱。”莫小柔接过烫烧饼,“大爷,零钱您先拿着,保不准我们还要多吃几个呢。”老者端着钱呆呆望着莫小柔,嘴唇一张一合的似乎想说什么话。 周同慌不及待接来一个抹上肉沫就着咬上一口,里面的馅料露了出来,吃在口中,一股温热、清香的感觉充斥了口鼻,顿时激发出了体内的食欲。 三口并作两口,周同将两个烫烧饼装到了肚子里,莫小柔才刚刚吃了小半个,“柔儿,我再要俩,不,再来四个。”莫小柔咯咯直笑,“好的。大爷,再给我们来五个,您看钱够不够?” 老者突然双膝跪倒,手里仍是端着那把铜钱,“龙玉公主,您是龙玉公主!”“龙玉公主?”周围离的近的人呼啦一下围了过来,“龙玉公主?是龙玉公主!” “大爷,您可不要下跪,我是承受不起的,快请起身。”莫小柔慌忙侧身扶起老者,摘下了帷帽面纱,清丽绝伦面容展露在大家眼前,“龙玉公主!龙玉公主来我们饵北镇了,龙玉公主来了!”老街上的人纷纷聚拢了过来,一波一波的人群跪倒在地,虔诚的望着莫小柔,口中一个劲的喊着“龙玉公主!” 莫小柔扶好老者,站到身后的石阶上,脆铃铃的声音响彻四方,“乡亲们,大家不要这样跪着,都快快起来,咱们好好说话,也不要拥挤,照顾好身边的老人和小孩儿……” 周同望着心爱的小柔儿如出尘仙子,心中甜美之极,柔儿的美是人间的词语无法描绘的,众人看待她的目光中不仅仅是崇敬、仰慕,还有爱和怜惜。 镇长带着十多名士卒的到来给莫小柔解了围,镇长虽是饵北镇的最高行政长官,众人却也不怕,人山热海的簇拥着送到了馆驿还不肯走,围在大门口一个劲的呼叫龙玉公主。 第二日中午,周同吃上了乐八碗,是镇长带着自己的家人凑齐的,饵北镇最上等的食材,请了镇上手艺最好的厨师。乐八碗制作工艺讲究,煮、炒、蒸、炸、煎、酥、炖各种烹饪手法都用上了,荤素搭配合理,肥而不腻,素而不淡,色、香、味俱全。粉蒸鱼爽滑酥嫩,千张肉肉汁四溢,木鱼豆腐口感饱满,酥垫笋软嫩滑爽,水低丝入口即溶,合合丸子酥脆香口,金坛香更是回味悠长,道道菜肴珍馐美馔、香飘四溢,周同一顿狼吞虎餐,直吃得肚腹暴胀才住了口,一杯清茶入口,口齿中依然香味四溢。 周同乾坤袋里有师姐留下的五万两黄金,数千两白银,再加上自己的近二十万两银票,如何能小气了,硬塞给了镇长大人两千两银子,镇长哪里敢收,无论如何推脱不要,莫小柔道:“同哥哥,乐八碗很名贵,不如再添两千两,四千两银子也可以让全镇的百姓大餐一顿了,不如让镇长大叔买来食材,请上镇里的大厨们,给全镇子的人们吃一顿。”“如此甚好,就是麻烦镇长大人了。” 镇长哪里敢说麻烦,感谢还来不及呢,吩咐一声,大小官员士卒全力购买食材,召集全镇厨艺好的百姓,下午全力赶制乐八碗,今晚全镇百姓放开了吃。 夜幕降临,饵北镇唯一的广场上人声鼎沸,三百多张大小不一的桌子已摆满了乐八碗菜肴,大人们喜笑颜开,小孩儿们追逐嬉闹,近三千人汇聚在一起,只等龙玉公主一声令下,全镇开吃。 自是镇长大人首先大大赞美了龙玉公主的德行,顺带着也夸赞了周同,百姓们不用猜测也能看得出周同和龙玉公主的关系,见他生得人高马大,面目俊朗,谈笑间举止庄重,从容镇定,虽不敢大声呼叫,也大都暗自默认了这位未来的驸马爷。 莫小柔简短说了几句,希望勤劳勇敢的乡亲们勤劳致富,家家户户生活美满,世世代代平安幸福,理乐国永远平和昌盛。话语是恳切的,声音更是宛若黄莺般优美悦耳,数千人听了欢声雷动,巨大的声浪响彻云霄。 夜深了,饵北镇南边的一座清秀的山顶上,周同和莫小柔席地而坐,远远的镇子里百姓们的欢闹声仍然清晰可闻,人们早已弹起了乐器,敲起了锣鼓,跳起了舞蹈,歌声飘飘扬扬传在耳边,周同握着莫小柔的一只冰凉柔滑的小手,幸福的感觉一浪一浪的冲击在心扉。 “柔儿,这里的人们真是懂得生活,能够生活在这里,也是幸福的了。”周同心有感慨,幸福之余不免想起了蒙京城时的岁月,东蒙国的百姓,何曾有过这样的喜气景象。 “理乐国的税负是很少的,母亲曾经说过,只需能够维持官员兵士们的日常开支就好了,我们理乐国存在一日,就让百姓们幸福的生活一日。” “是啊,能够以百姓为念,才不枉被百姓爱戴。”“同哥哥说的对,母亲说天下大同,才是人类最终的方向。”“人和人都是一样的,压迫和欺凌不是人道。”“何止是人,只要是生命,都应该是同等的。”“……只要是生命,都应该是同等的……柔儿说的真好。” 一缕清风过去,天空又蒙蒙下起了小雨,夜色中的青山绿水慢慢的朦胧似幻,水墨般如诗如画。 镇子里的人们慢慢平静了,一簇灯光如蜿蜒的金色小蛇走出镇子,慢慢朝这方走来。 “同哥哥,镇长大叔带着人来接咱们了。”周同似乎要蒙蒙的睡着了,轻声道:“柔儿,这里真的好舒服,不如咱们今晚在此露宿。”“呵呵,可不行,镇长大叔不会答应的。” 果然是莫小柔所说,镇长大人硬是劝着拉回了镇子。半夜子时,镇外来了一大队人马,距离镇子几百米停下,纷纷下了马,从中走出十多位身穿铠甲的官员,轻手轻脚的进了镇子。 周同与莫小柔早已知觉,“同哥哥,是我们的兵士,来接咱们了。”“他们怎么知道你来了?”“呵呵,我们这里也有虎头鸽的,我早知道他们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十几名官员来到馆驿,那位镇长已和他们接触上了,莫小柔小声道:“同哥哥,不能让大家为咱们担心,不能像原先那样单独行路了。“嗯,柔儿说的是,我想他们也不敢放你单独活动了。”同哥哥,不如今晚就走。”“啊,这么急?”“如果明天走,这里的乡亲们又会耽误手里的活计,还要累得他们跑来跑去,又何必。”“柔儿说的是,咱们走。” 深夜之下,大地万物都似进入了梦乡,朴素的饵北镇宁静至美,南方地区一天可以转化多次晴雨天气,雨,早已停歇,一轮明月慢慢的露了出来,淡淡的银光像轻柔的的银纱,飘覆在大地之上,夜风徐徐吹过,大地一晃一晃的,是树叶在晃动,是花儿在摇摆。 第二零六章日催见昏晴光转暗 鱼白,舟荡,雀鸣,风清。 镜湖,碧波,青草,绿树,水乡。 小船过舍,满天绿。轻舟荡漾,翠盈园。 周同与莫小柔随着大队人马离开了山水相连的拥乐城,一马平川的走了三日,道路逐渐崎岖,距离云京城也不过五百里的路程了。 四周座座山峰耸立,挺拔俊秀,片片山林凝翠,碧绿茂密,瀑布轰轰飞溅,流泉两侧的鲜花鼓着劲儿的怒放。远方赫然露出了高耸入云的雪山,明媚的阳光下,白云围绕着皎洁的雪山,仿佛就要扑面而来。 “柔儿,没想到这里也能看到雪山。”“同哥哥,那里就是白丽山,说她白,就是雪白的意思。”“哦,果然山如其名,不知距离咱们有多远?”“呵呵,大概两千里吧。”“啊?这么远?真没看出来,还以为不过四五百里呢。”“同哥哥,百丽山虽然没有天山高大,但在我们这里,也是最高最大的一座山了。” 行了一个多时辰,山势更加险峻,道路也越来越狭小了。行到午后,转过一座苍郁的险峰,前方露出一条蜿蜒曲折的木板栈道来。 “柔儿,这么窄的木路,如是打仗行军和真是麻烦呀。”“呵呵,我们理乐国建国至今从未有过大规模的战争,商厥国虽然经常有战乱,但极少波及到我们。”“哦,这就好,还是平和相处的好。”周同知道理乐国的国土面积最小,人口也很少,要是和两边的商厥国和大周国打仗,一定是要吃亏的。 众人赶路速度不慢,第三日一早,山势平缓,道路变得宽阔起来,此地距离云京城不过几十里路程。 午时,翠绿之中显出一座大大的城池,莫小柔由心的高兴起来,“同哥哥,前面就是云京城了,我可以见到母亲了。” 一条清澈的江水绕城而转,云京城依山而建,另一半被江水围绕,山水相依,城野相连。“同哥哥,此城已建两千多年,城墙全是由石头砌成,城里的大多数房屋也是,连街道也是由大石头铺就的。” 周同仔细端看,果然是一座古城,城墙上围满了绿叶,那根部竟然大都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 来到城前,两排守门兵齐声高叫龙玉公主,大门内呼呼啦啦涌出来无数百姓,欢呼龙玉公主,百姓中有四名武士抬着一座木轿,莫小柔下马,官兵簇拥着往前走,木轿打开门帘,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走了出来。 老者并不下跪,双手一拱,“参见龙玉公主,陛下在宫廷等候,命我前来迎接。”莫小柔抢步前去握住老者的双手,笑道:“穆爷爷来接我,真是承受不起呀!不过呢,我好高兴。”穆爷爷露出了笑容,一手拉着莫小柔仔细端详了好久,笑道:“公主殿下气色不错,看来红英把你调理的挺好啊。”“是啊是啊,穆爷爷,归海师叔可费了大劲了,这次多亏了她。”“公主殿下,此处不宜多说,随我去见陛下。” 莫小柔伸手招来周同,“穆爷爷,这就是周同。”老者把周同来回上下打量了一番,也不说话,点点头,“殿下先随我回去,见过陛下再说。”莫小柔一路和百姓招呼,也不忘时不时的看一眼周同。 天空又一次飘起了小雨,雨点淅淅沥沥的,古城不一刻便被淹没在氤氲的水雾中,沉厚的城墙,古老的街道,在雨中显得凝实厚重。两旁的百姓簇拥着在雨中为莫小柔的到来欢呼雀跃。周同随着大队人马行进,看着百姓们的拥戴,心中却时不时的泛起一阵阵酸楚。 巨大的宫殿,下半部分是由石头拱基而成,立柱也是由巨大的圆石撑起的,上方的梁柱是漆黑的木头,瓦是深青色的石板。周同被一位高阶官员让到宫殿左侧的一座石屋内,里面宽阔之极,一溜的木椅木桌,两边是数不清的绿植盆景。“周公子请在此处少时歇息,下官去令人给周公子端些茶点来。” 官员走了半刻时,一名侍从端着几盘糕点和一壶清茶,默不吭声的放下鞠了一躬便走了。糕点颜色鲜亮,造型精巧,周同见没人,随手拿起来便吃。糕点风味独特,入口即化,口感细腻,醇香爽口,不多一会儿竟被吃了个干净。茶水碧绿,抿了一口,一股苦涩充斥口舌,“嗯,点心倒是好吃,这茶真是不好,对不起盛装它的茶具。”苦涩过后,紧接而来的是清香,直感觉头脑清晰,神清气爽。“哎呀,好茶,好茶!茶呀茶呀,我冤枉你了。”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那位高阶官员进来拱手施礼,“周公子,让您久等了,这就请随我去见国王陛下吧。”“哦,好!”周同应了一声,心道果然是让我久等了,不知柔儿现在如何,莫不是被她的妈妈一直训斥着? 宫殿高大伟岸,气势恢宏,只不过周同没进去,而是随着官员绕着宫殿外围走了半圈,进了后面的一面拱门。 过了拱门,里面流水波波,花草丛生,随着蜿蜒的小石路转过了两道门,走过一排精巧的木廊,百花丛中露出两排小巧的木屋。 官员冲木屋朗声道:“启禀陛下,二位公主殿下,周公子带到。”小声对周同道:“周公子,请自去。这里外臣无召不可入内,下官告辞。”躬身施礼退了回去。 周同正在发愣,左手的木屋吱呀一声打开,一位容貌清丽的小姑娘走出来叫道:“周同,你进来,母亲在等你呢。”“哦!”周同三步换作两步紧走了几步,见眼前这位小姑娘和莫小柔生的十分像,问道:“你是柔……莫姑娘妹妹吧?”小姑娘笑道:“这还用问,我和大姐姐长的不一样吗?”“恩,一样一样,你比她年轻些。”“呵呵,胡说,我只比大姐姐小半个时辰,如何能看得出来谁年轻谁年长?快进屋吧,大家等你吃饭呢。”“吃饭?” 屋子里温暖如春,两个侍女正在摆弄圆桌上的饭菜,后方正中一张精致的藤榻上坐着一位美丽的女子,女子不施粉黛而面如朝霞映雪,气质温雅,周同只扫了一眼,便知这位是柔儿的母亲,一旁陪着坐的正是柔儿。 “小子周同,拜见国王陛下。”周同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哈哈……周同头挺硬的呀,再来两个。”“啊?哦!”说话的是莫小柔的妹妹,周同心想见了长辈是要磕三个头的,这小柔的妹妹提醒的没错,“咚!咚!”响头碰地,“哎呀呀,别磕了,把咱们家的木地板都撞坏了。” 周同略显尴尬,那女子自然是莫小柔的母亲,理乐国当代国王,莫玉娘。见她笑着点点头,莫小柔及时过来解围,“同哥哥快起来,这是我的小妹妹白雪梅,她最爱逗人玩,你可要小心不要上她的当啊。” 白雪梅笑道:“柔儿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女婿第一次见丈母娘,磕仨头还不应该?”莫小柔含羞浅笑,莫玉娘道:“梅儿,快招呼周同坐下,咱们一起用餐。” “啊,好啊,好久没有和娘亲和大姐姐一起吃饭了,今日又来个便宜姐夫,该多吃些。姐夫,来吧,这里有两道菜是娘亲亲自做的,都是因为你来的缘故。” 周同讪讪诺诺,不敢就坐,莫玉娘先坐下了,招呼着落座,对白雪梅说道:“梅儿,你大姐姐和周同还没有明媒正娶,如今只当朋友,你切不要胡乱称呼。”白雪梅颇不服气,“那娘亲为什么摆家宴迎他,还亲自下厨给他做菜?”“傻孩子,周同和你大姐姐虽无婚约但也相好,而且你们姥姥也默认了,他又是天山崔师伯的亲传弟子,自和咱们家人无疑,摆家宴待他也是应该的。” 饭菜非常别致,大都是清淡中带着食材本来的自然之香,周同每吃一口便暗自赞叹一声,当着莫玉娘的面却不敢多吃,肚里的馋虫化作唾液在口中不住的徘徊。 “周同,你家祖籍哪里?”饭到一半,莫玉娘开口讲话了,周同慌忙站起来回答,“启禀陛下,小人原是周朝人,后来随母亲去了东蒙,再后来遇到师父,他把我带到天山学了几年武,然后再叫我去周朝皇家武馆争取一个去东海环境的名额。”周同心道眼前这位是柔儿的妈妈,说假话会遭雷劈的。 “哦?你和周朝的皇帝周传河可有什么关系?啊,或者有什么瓜葛?”莫玉娘直呼周朝皇帝周传河的姓名,周同暗道不可思议,问的这样直接也感甚为奇怪,却也不好回答。想来想去,周传河乃是我家的大仇人,如果说是瓜葛,那就是血海深仇了,“禀告陛下,周朝的当今皇帝是我家的大仇人,我的父亲是他派人杀害的,母亲,母亲也是他派的人间接杀害的!我习武的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练好武功,为我的父亲母亲报仇雪恨!”想到此处,不由得想起了病死的母亲,想起了幼时的悲惨,又想起了闫西山,自己两番遇到那贼,却没能亲手杀死他,真是遗憾之极。 莫玉娘似乎轻轻舒了一口气,莫小柔眼泪已滚滚流出,白雪梅满脸的不可思议,周同咬牙切齿,看到三人神色各异,归拢心神重整思绪,暗自后悔,不该这样直接的说出来,不知亲爱的柔儿做何感想,不由得去看莫小柔。 莫小柔已哭出声来,莫玉娘轻轻拦在怀里,轻道一声“我的儿……”那边白雪梅脸色涨红,喝问道:“周同,你可知那位大周朝的皇帝周传河,和我们家是什么关系?”这下该周同大瞪其眼了,“什么关系?难道,难道你们是一伙儿的?”“不是一伙儿的,但也差不多!” “啊?!”周同僵直的去看莫小柔,心中顿时炸了锅,“柔儿,柔儿,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吗?”莫小柔埋在莫玉娘怀里娇躯抖动,哭声更盛。白雪梅厉声道:“自然是真的,你要与周传河有仇,那我们之间定是无法做成朋友的,更别说和我大姐成亲了。”“啊呀!”周同听了当即痛入骨脑如五雷轰顶,痛贯心膂如拔脑刀割,泪水夺眶而出,望着莫小柔的双眼顷刻间变得一片模糊。 “柔儿是我一生的爱人,我不可以没有她!如果是这样,我,我只有一死才可解困!”周同痛心拔髓,心窝里不由得泛出一股剧烈的热浪,“啊!”一声大叫,喷出一口黏稠的鲜血。 第二零七章泠泠上卿表听寒温 “周同,你要和柔儿长相厮守,需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周同呆呆的坐着,莫小柔和白雪梅已不在屋中,两个使唤丫头也出去了,屋内只剩下他和莫玉娘二人。 “陛下请讲,只要能和柔儿相守,我都会答应。”顿了顿道:“只是我父母的大仇是一定要报的,否则,实难苟活于世。”“嗯,我知道。”“……什么样的条件,请陛下讲来听听。” “第一,你要找那周传河报仇,只能有一次机会,无论成功与否,以后再不可去寻仇。”“……”周同久久没有言语,父母大人在天之灵,能否原谅我,我若不能为父母大人报了血海深仇,如何还能心安的活下去。一次机会,我能够刺杀得了周传河吗?可是柔儿,我亲爱的柔儿…… “陛下,三次,如果三次刺杀那周传河无果,我便罢手。”“不行,就一次。”“……”“周同,想想看,如果你第一次杀不了周传河,他还能给你第二次机会吗?即便你当时侥幸逃脱,我想他一定会全力派出杀手,直到,直到了结方罢。周传河的势力,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即便是你师父,也不能轻易杀了他,何况是你。” 周同暗自思量,只一次,只要我做好完全准备,找好最合适的时机,哪怕豁出性命,定能杀死周传河。又想,万一呢,如她所说,周传河势力滔天,整个大周朝都是他的天下,那严王府的人我已对付不了,他的人,他一定有更加厉害的人物为他效命。 “陛下,两次,就两次,两次不行,我再不踏进大周朝一步。” 周同说的很坚决。“……” “……嗯,……,好吧,就两次,你要记下,两次刺杀未果,再不寻仇。”“是,请陛下放心。” “周同,我的第二个条件是,你刺杀周传河两次以后,无论成功与否,你和柔儿的后半生只能在天山度过。”“我和柔儿?”周同心中一喜一暗,“天山?”“是,天山。”“为什么?我还想着以后在理乐国和柔儿度过一生呢。” 莫玉娘双目一亮,接着又暗淡了下来,“周同,你要刺杀周传河,此事定会传遍天下,我们理乐国,我们理乐国是附属于大周国的,无力,无力保护你。” 周同百感交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理乐国和周朝走的这样的近,柔儿好命苦。想到理乐国和周朝之间的关口只有双方百十名兵丁把手,原来还以为两国和睦相处,现在才知道,理乐国是受制于大周国的,或者说是任大周国摆布的。 莫玉娘挥掉愁思,慢慢道:“为了理乐国的数千万百姓,我们忍气吞声,只要理乐国的人民安居乐业,我们受些委屈也是值得的。由于我们国土狭小,人口也只能和大周朝的一个省领相比,国小势微,很难抗衡周朝大军,明哲保身,也已很不容易了。” 周同暗道国与国之间也是与野兽般弱肉强食,人类的文明和道德礼仪在国家层面上形同虚设,“陛下,小子懂得了您的不易,日后如果有机会,小子一定会推翻周朝皇帝,让理乐国不再依人篱下。” 周同心有所感,面由心生,莫玉娘仔细的端瞧着,水晶一样的眼睛泛出一层薄雾,“我儿,你有这样的心怀,我,我深感欣慰。” 两人一时沉默,各怀心思,却各自感受到了对方的温情。良久,周同问道:“陛下,为何要我和柔儿去天山避祸呢?理乐国难道还不如天山派强大?”莫玉娘柔柔道:“我儿,从此在家中时不要再称呼陛下,叫我,先叫我大娘。”“……好的,大娘。”“我叫你小同可好?”“小同?”周同感觉这个称呼很亲切,“好的,大娘,您就叫我小同。” 莫玉娘笑了,绝世的芳姿更显得温柔可亲,“小同,天山乃是天下武者最为向往的去处,也是天下各大门派中实力最强的,他虽然不是一个国家,但超世的能力,如大周国这样的一个国家尽选高手也难以战胜他,况且又深处东蒙国的腹地,周朝是无论如何不敢去天山兴师问罪的。你的师父,崔师叔,当年在周朝杀了无数人间败类,无数朝廷的贪官污吏,也杀了许多皇子皇孙,大周朝虽然对他恼怒万分,也还是拿不下他问罪,更何况去天山找人。” 周同早就知道天山派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武林门派,未曾想连整个大周朝都惧怕三分,心中庆幸,也对师父崔元庆更加的崇敬。“大娘,我的生命里已经不能没有柔儿了,也会听从您的话,万一以后去了天山不能再回来,您不会想她吗?” 莫玉娘的笑容美极,即便是盛开的花儿也会黯然失色,“呵呵呵,傻孩子,我若想你们了,去天山看你们就是,你们不来,我还不能去吗?”“啊,大娘说的是,是我一时脑塞。” 深夜,西头的一间小木屋里,周同盘膝而坐,想着来到云京城发生的这些事,脑海中思绪纷乱。自己的大仇本应该先告诉小柔儿的,见了莫大娘却先说了出来,不知柔儿会不会怪罪自己。柔儿柔儿,这次哭的真是伤心,都是我,又是我,又是我的过错…… “同哥哥,同哥哥……”窗外是柔儿的声音,“柔儿,快进来。”“……同哥哥,不太方便,你出来吧。”“哦,好。” 柔儿的愁云尚未散去,晶莹洁白的面上泪痕犹在,周同轻轻拉住她的一只小手,“柔儿,又让你伤心了,我好想你。”“同哥哥……”柔儿的双眼似乎又泛出了薄雾。 两人来到一座小小的凉亭,两条精致的藤椅中间的木几上放着一盘残棋,“柔儿,累了吧,坐下说话。”周同扶着柔儿坐下,自己就一旁蹲着,舍不得丢开柔儿的小手,此时此刻,只有这样心才会稍安。 周同将和莫大娘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了柔儿,“柔儿,都是我不好,关于我报仇的事情是应该先告诉你的,结果遇到大娘心里有些慌乱,而且,而且也不敢对大娘说假话,于是,就不小心说了。柔儿,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让你伤心了……” “同哥哥,母亲已告诉我她提出的两个条件,你能够答应,我已经很满足了。”“柔儿,大娘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她真的很好。”“……同哥哥,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柔儿你说?”“……同哥哥,无论是否能够杀了周、周传、河,无论遇到多大的灾难,你都要活着。” “……柔儿,为了你,我一定会活下去的。”“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惨死的父母,二老在天之灵一定不愿意看到他们唯一的儿子早逝,你能好好活下去,就是二老最大的心愿。”“……柔儿,柔儿,我……”“同哥哥还要为你的师父活着,他培养你不易,还有师姐,你的兄弟康国栋。” “柔儿,为了你,为了我父母的在天之灵,为了师父师姐他们,为了栋子,我答应你,一定好好活着。”“同哥哥,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即便是我死,你要也活着,答应我?!”“柔儿,柔儿,为何要说这种话?你若有个好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柔儿,是不是你的伤势又变严重了?我今天没给你运气疏通,你又痛哭了一场,是不是动了心脉?”“不,不是!母亲已给我梳理好了,我的病情很稳定……同哥哥,答应我!” 莫小柔水晶一般的眼睛含着泪光,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周同,“同哥哥,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莫小柔的泪水快要夺眶而出了,“柔儿,你别难过,我答应你。”“同哥哥,即使遇到天大的事情,即使我死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答应我?!”“柔儿柔儿,为什么非要说你死了呢,别这样说好不好?!”周同心中酸痛,搞不懂亲爱的柔儿为何偏要说这些话。 “同哥哥,答应我,如果我死,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若刺杀周、周传,那仇人不成,死去的话,我也会好好活下去!同哥哥,答应我!?”“柔儿,柔儿……”周同几乎要忍不住流出泪来了,“柔儿,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同哥哥,你说,以后遇到天大的事情也要好好活下去,即便是你的柔儿死去,你也要好好活下去。”“……柔儿?”“同哥哥,你说!”“……柔儿……”“同哥哥,你快说!”“柔儿……我不能……”“同哥哥,你一定要说!这是柔儿对你唯一的要求!否则,否则,我,我就会去……”“柔儿别说!” 夜,出奇的安静,花园里一点风也没有,周同几乎能听到柔儿急促的心跳声了。亲爱的柔儿,为了我已经被斩断了一片心脉了,幸亏千草厅的医术超绝,否则,我还能再见到她,我的柔儿,你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岂可把自己的生命看的那么轻。 “……我周同答应我亲爱的柔儿,以后遇到天大的事情也要好好活下去,即便是我的柔儿死去,我也会好好的活下去。” 周同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莫小柔却笑了,含着泪光的笑了。 柔儿,你若死,我必陪你同归。周同挥去泪水,双手紧紧握住莫小柔如无骨般柔顺的小手,轻轻道:“柔儿,只要你愿意,我都会同你一样愿意的。” “……”“……” “同哥哥,你知道白天的一整个下午我在宫殿里做些什么吗?”“啊,柔儿,我还正想问你呢。”“呵呵,害得你自己坐了一下午,柔儿向你道歉啦。”“柔儿不用道歉,你有事,我自然是要等的,等多久都没关系。”“同哥哥……”“柔儿……” “呵呵,同哥哥,我今天下午一进宫殿,母亲二话不说,先给我全身检查了一遍,然后又施展她的医术,把心脏破掉的那一块失去活力的一些死脉全都清理掉了。还说让同哥哥和我尽快去化龙潭找姥姥,明日就动身。” “哦,我说呢,怎么一下午都在那大殿里待着,原来是大娘给你医治呢,还以为是你应酬你们理乐国的大小官员呢。”“嘻嘻,应酬倒是应酬了,只不过没有小官,只有四个大官。”“哦?这么少?才四个?”“是啊,母亲怕我身体招架不住,所以只请了四位最为至亲的爷爷叔叔相见。”“四位爷爷叔叔?都是你的亲戚?”“不,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比有血缘关系的还要亲厚。”“那,那柔儿给我说一下呗,让我记住,以后见了他们也好说话。” “好,他们是,穆爷爷,我们理乐国的丞相;归海爷爷,理乐国的兵马大元帅,也是大周皇家武馆归海师叔的亲生父亲;段叔叔,护卫云京城的总提督;南宫叔叔,母亲的贴身侍卫,也是侍卫长。” “哦,前三位倒是大官,就是这第四位,贴身侍卫呀,怎么能跟丞相兵马大元帅相提并论呢?”“嘻嘻,同哥哥不懂了吧,南宫叔叔是专门保护母亲的,他的武功最高,手下的侍卫个个武功高强,爵位比段叔叔还高了半级,连穆爷爷和归海爷爷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厉害厉害真厉害,我的柔儿真厉害。理乐国出了莫小柔,南宫叔叔也犯愁!一个字,厉害,厉害!”“哈,同哥哥在逗我。” 第二零八章一缸七夕一世人生 次日中午,莫玉娘又摆了宴席招待周同,不是家宴,是饯行的筵席。 筵席布置在宫殿右侧的一座大屋子里,宽敞明亮,桌椅板凳无一不是精雕细刻而成,各色菜肴更是丰盛至极,来陪坐的有四位,既是理乐国的丞相,穆天息;兵马大元帅,归海英达;护卫云京城的总提督,段正洪;王宫侍卫长,南宫鹤。白雪梅也在列,只不过没有了昨夜的精灵古怪,变成了一位矜持端庄的少女。 周同见了四位大贤,听了莫玉娘的引荐,毕恭毕敬的行了大礼,神态恭敬至致,互相通报了姓名,穆丞相等三人只是寒暄了两句,轮到南宫鹤,也不客套,直接发话就问:“周同,你喝酒如何?”“南宫叔叔,我很少喝酒,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大。”“啊?啊哈哈……好,很好!来人,抱酒!” “抱酒?”可不是抱酒嘛,门口一暗,四名武士抱着四个大缸走进来了。“周同,这是我们理乐国最上等的好酒,叫十八颠,意思是说,无论你酒量有多好,十八碗之内一定让你步履不稳,行如癫痫。但那也只是对寻常百姓说的,你我均是武者,十八碗自是不在话下,这四缸十八颠每缸五十斤,我和你一人一缸,来,干!”南宫鹤双手作势一捧,一个酒缸飘飘的到了他的双掌之中。 周同祈求的眼光看着莫玉娘,祈求的话语对着南宫鹤,“南宫大叔,晚辈即使喝酒也就是一斤二斤的,五十斤,会把性命喝掉的。”“小子,我观你武学造诣也到了肌肤引气之境界,何惧这区区一缸水酒?如果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莫玉娘只和穆丞相窃窃私语,柔儿低头不语,白雪梅端庄大方,只是好脸色不是给周同的,那是四位爷爷叔叔看的。 南宫鹤酒量如虹,一缸五十斤的十八颠不换气的一饮而尽,看那肚子慢慢的鼓起来,似乎并未用内力催逼,周同眼睛直了,心中更是惊诧。“周同,怎么只顾看,喝!”“南宫大叔,若不用内功,我喝完了或许会死翘翘的。”“哈哈……不会,有我在,你只能喝醉。怎么,不敢喝?” 周围的人并没有帮自己说话的意思,连亲爱的小柔儿也装作不见,周同只有鼓起勇气拼这一缸酒,“敢倒是敢,就是怕喝醉了对叔叔爷爷们和陛下不恭敬了。”“没关系,就是要看你喝醉。”“啊?”“啊什么啊,喝不喝?”“喝,我喝。” 周同慢慢捧起了酒缸,第一口酒入了口,感觉爽滑之极,刚入了味觉,辛辣之感充斥而来。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酒紧接着灌了下去,刚刚的辛辣似乎变得淡了,慢慢的变出淡淡的酸味儿。嗯,也不难喝嘛,周同暗想。十多口下了肚,辛辣感还在,只是更淡了,酸味儿却浓郁了。二十多口酒下去了,辛辣还在,酸味儿还在,也是淡淡的了,苦的味道出现了,不是淡淡的,越喝越浓烈的苦。酒在继续朝着肚子里灌着,苦味儿也变淡了,好像出现了淡淡的甜,是的,甜味儿越来越清晰了。 半缸酒下去了,周同喝出了酸、甜、苦、辣四种味道,四种味道循环交替着变换,刚开始几十口才转换一次,喝到后来,一口酒既是四种味道。周同喝着喝着不知觉的开始站不稳了,双腿开始来回交替颠倒了,捧着酒缸的双手很有力,酒在继续往下灌。 酒越喝越有劲了,周同的感觉越来越舒畅了,脑海慢慢变得浑浊,酒快见底了,到了最后一刻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人生,也是这四味吧。 周同彻底喝醉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一缸酒喝完了,酒缸咣当的摔了个粉碎,他不知道,舌头变大了,他不知道,还说话:“大、大哥,不、不不,不,柔,柔儿,这酒真的,真的很神奇,很好喝,感觉,感觉舒服,呃呵呵哈……” 南宫鹤笑道:“这就是酒的神奇之处,这也就是酒的真正的味道。” “啊,哈哈,这位,这位大哥,大哥,说的真,啊真,真正的、真正的味道真,真好,酸啊,甜,苦啊,辣啊,很好,很好,感觉像,感觉像,像人生。”“嗯,用心去喝,感觉就像人生。” “人生,人生,这个,这个大哥,你,你懂人生,我,我……”周同说着话躺倒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躺倒了。“啊,真,真舒服,我,我,我好……”周同说着话睡着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吱吱嘎,吱吱嘎,吱嘎吱嘎……”一顶竹子做成的小轿在山涧小路行走,抬轿子的是两个壮汉,壮汉很壮实,抬着轿子似乎很吃力的样子。轿子里没有椅子可坐,平平的,上面躺着一个身形长大的人,正憨憨的睡着。是周同,他的酒还没醒。 莫小柔和白雪梅走在轿子的后面,她俩没有骑马,马在后面跟着,两匹乌骓马,是小黑和它的妈妈,一匹白马,是白雪梅的坐骑,和当年姥姥马晓燕乘坐的白马很像,身形比踏云乌骓好像还大了些,比周代馨骑乘的雪狮子马也不差。 “大姐,周同这小子可真是个憨家伙哈,连南宫叔叔也是一边运气一边喝酒,他倒好,呵呵……够憨的,憨货。”“三妹,多难听,两个抬轿子的大哥也在听呢。”“怕什么,都是自家人。” “同,周,周同素日也不是憨直的人,也许是和南宫叔叔有缘。”“哈,又想说同哥哥对吗?哈哈,不过没关系,在妹妹我面前这样叫他就是了,以后,我也叫他同,哥哥。” “这都是第七天了,也该醒了。”“呵呵,是啊,两位侍卫大哥都快累的不行了,不如,咱们叫醒他好了。”“别……三妹,前面不过十多里就到了门亭,到了那里歇息了再说。”“呵呵,大姐这样爱护他,我看着可真眼气呀。不过他喝酒时不运气也罢了,怎么喝完了七天还傻呆呆的醉着呀。” “恩,是南宫叔叔的人生之酒让他沉睡其中,不知对他的修炼有没有影响。”“不会的,咱家的十八颠喝多少都没事,他那样不计后果的一口气喝下五十斤,也算是过了南宫叔叔那一关了。”“说的是,母亲说他和咱家的十八颠有缘,穆爷爷也认为他性情直爽,不是心藏大恶的人。”“这不正好,如了大姐你的意了。” 千草厅和莫晓燕‘创立’的百草园座落在百丽山内,按千草厅不成文的规矩,非千草厅门人未得许可是不能踏进百丽山境内的,昨日临近百丽山,南宫鹤派出的五百护卫军就地扎营,只两个侍卫抬着周同一同进了山内。 莫玉娘记挂女儿莫小柔的病情,周同与四位股肱见了面也就算礼到了,七日前宴后便按事先安排好的送莫小柔等出了城。白雪梅本就是跟着姥爷、千草厅掌门人白冬阳一起习武生活,此次下山来看莫玉娘也是碰巧偶遇到的,也便一起回山了。 门亭是千草厅迎送客的一个小厅子,亭子虽小,一道门楼却很大,上面刻着四个大字:百丽千草。 周同终于醒来了,两名侍卫正在埋锅造饭,理乐国人天生的好厨艺,竹筒里灌上淘好的籼米,中间放一些腌制好的咸菜肉末,两头同样拿竹盖堵住,放到水锅里一起煮,水开后一刻时便就成了。 籼米带着竹子的清香飘飘洒洒的弥漫在空中,仔细闻了,还有咸菜的香味儿和肉香,周同大睡了七天,早已饿的饥肠辘辘。前些天人多一路嘈杂还未感觉,今日进了山中,空旷的山林中淡泊宁致,这钻进鼻子中的味道才更加诱人。 一缕淡淡的清香,惊醒了沉睡中的周同,几日里五百大队人马的嘈杂反而使他睡的沉稳。 周同第一眼正望向莫小柔,如事先的约定,莫小柔也看着他。 “柔儿,好香!” 白雪梅听了想笑,却没笑出声来。 “同哥哥,哪里有不舒服的感觉?”“柔儿,放心好了,没有,呃,除了肚子。”“饿的了。”“是啊,柔儿,我要吃那锅里的东西。” 周同第二眼正望向那铁锅,两位侍卫正压着锅盖焖煮呢。 白雪梅轻轻跳了过去先张口了,“侍卫大哥,周同饿坏了,先拿出来两筒让他压压饥。” 周同第三眼看到了白雪梅,“唉咦?你是谁?哦,是柔儿的妹妹吧。” “哈!”白雪梅大叫一声,“这傻瓜蛋,感情到现在还没醒呢。”接着又来一句:“真是气死我了。” 竹筒米已八九分熟了,周同目前的记忆中似乎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大米饭呢。 俩侍卫一共煮了十筒米,本来是照着多的煮的,结果被周同一人吃了六筒,还嫌不够,两位侍卫一人三筒平时也算可以,可今天抬着周同这样一个大物件,四筒也能吃完,两筒只能算做半饱,白雪梅与莫小柔平时也就一人一筒多点,这次一口没吃上。 莫小柔洗刷竹筒要再做些来吃,白雪梅抢了活儿,“大姐和傻大个周同说说话吧,你看他吃的直翻白眼,别是噎坏了。” 可不是嘛,周同那天只喝了十八颠,滴米未进,七日的昏睡更没吃半口食物,也就是莫小柔时不时的拿水润润他的嘴口,这下一口气吃了六筒,肠胃自然不适,这时正运气加速肠胃消化呢。 莫小柔小声笑道:“同哥哥食物吃的多了知道运气,为何酒喝多不去运气逼出体外呢?”周同此时脑子几乎完全灵光了,“嘿嘿,柔儿,昨日本来是要等喝到一半再悄悄运气的,不成想那酒太好喝,喝着它如在感悟人生一样,所以,所以喝着喝着就忘了。” “感悟人生?同哥哥,给柔儿说一说,你都感悟了什么?”“啊,哦,柔儿,喝酒的时候感觉到了人生的五味杂陈。”“嗯?不是四种味道吗?那日你说的是酸甜苦辣四种味道。”“对,对对,我竟然说出来了,喝着是四种味道,但再往深里体会,便是五味,另一味不是所谓的咸,而是,而是度。”“度?”“对,是度,告诉你哈,我这一顿觉睡的呀,好像是度过了一生一样,这一觉醒来,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莫小柔暗自高兴,笑道:‘同哥哥,祝贺你。’“嘿,祝贺我什么,睡了一天觉做了一场大梦,还让你惦记着。哎呀,咱们这是到了哪里了?” 白雪梅接了话,“百丽山呀,大傻瓜!” “百丽山?哎呀!”周同一拍脑壳,“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还想着一路好好欣赏美景呢,怎么一天的功夫到了呢。” “哈,你倒是舒服,一天?告诉你,咱们离开云京城七天了。”“七天?我的娘,这也太快了,睡一觉便过了七天了。” 莫小柔轻声道:“同哥哥,七天便是一世。”周同猛的一惊,思绪飞进了七日的梦境中去了。 第二零九章登峰过林阴晴忽然 百丽山的最高峰终年白雪,云雾之中,一道极宽的杉木林环抱着雪峰将其与下方隔开,杉木林的下方绿草如茵,树植葳蕤,高大的树木苍茫挺拔、神丰韵足。而再下方,花草树木变得青翠鲜亮,玲珑剔透,遍处生机蓬勃。 周同与莫小柔姊妹已走到了百丽山中段,除过高高的雪山,百丽山的全貌几乎尽收眼底,脚下郁郁葱葱,四周鸟语花香,下方是青翠的山林,上方是熠熠生辉的雪峰,置身其中,仿佛身处在梦一般的世界。 “啊,真美啊,我不会是在梦中吧。”周同感慨了一句,白雪梅急忙打住,“不是,别再做梦了啊,我和大姐可抬不动你。”“哈哈……三妹,梦中时不自知,若说出了梦,自然不是梦了。” 莫小柔道:“此处还好,等过了前面的山头,咱们要往北边转了,那里可没有这样的好景致。”周同哈哈一笑,“是嘛,即使不如这里,百丽山上,还会有穷山恶水不成?”白雪梅道:“哼哼,先别高兴,到了你就会知道。” 果不其然,三人转过一座峻峭的山峰,朝北有一条小路,山险岭恶,道路窄狭,若非三匹骏马神骏非常,几乎不能行走。周同道:“柔儿,马儿在这里行走很可能失足,不如放它们回去自行玩耍,咱们回来了再引来。”莫小柔道:“还是不要,山里多藏毒蛇恶蝎,三妹的白马勉强可以躲避,两匹乌骓马不知凶险,很可能在夜里遭遇毒虫而不知躲避。” 白雪梅道:“这里的毒虫可厉害着呢,别说三匹马,十头八头大象到了这里也会被一夜吃掉。”“啊哟,这么厉害,我怎么看不见一个呢?”“看见了就晚了,听大姐的没错。”“是是,柔儿的话自然要十分的听的。可这路太难走,不如咱们牵着马儿走好了。”白雪梅一笑,“随你,反正我的小白不怕。”“你的马儿叫小白呀?”“是啊。”“太巧了,我的叫小黑。” 周同还是牵着马儿走了,牵的不是小黑,是老黑,小黑的妈妈。小黑很聪慧,也很谨慎,跟着白马的蹄印子走。行至黄昏时分,四周起了烟瘴,马儿更难行了。白雪梅掏出几片叶子,给三匹马儿分别衔了一片,也递给周同一片,“呶,衔在嘴里也行,吃到肚子里也行,就不怕这瘴气了。”周同心道我有青龙宝玉在身,不怕,还是称了谢含在嘴里了。 烟瘴越发的浓烈了,白雪梅牵了小白前方带路,莫小柔牵了小黑,劈空打出一掌,瘴气四散而开,“同哥哥,这时不要讲话,跟着三妹走就是了。”周同已闻出多种瘴气的味道,意念在方圆数里探测着,无数的阴冷生命不停的在两旁穿梭着,是白雪梅的树叶起了作用,或者是周同等身上强大的气息的作用,阴冷的生命忽近忽远,就是不敢近到五十米内来。 走了两个多时辰,瘴气慢慢消散,前方黑乌乌的阴暗交错的枝木下荆棘丛生,令人感到神秘莫测。周同意念探测不到周围的生命,轻声道:“柔儿,此处一个毒虫也没有,树上也没有飞鸟,难道有更毒的毒物出现?”莫小柔笑道:“不是,不远就是姥姥的百草园了,百草园里全是珍贵的药草,姥姥是不允许毒虫进入的,在周围撒了药,所以探查不到毒虫了。”“何止是毒虫,什么生命都没有了,很恐怖。”白雪梅笑道:“恐怖吗?”“是感觉有点恐怖。”“呵呵,到了你就知道了。” 转过一片枯林,迎面是一道长长揽桥,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深谷,前方,前方竟然是一片苍穹翠绿。周同大呼道:“好看,真好看,我看到了生命的气息。”白雪梅笑道:“别着急,等会儿你还能看到姥姥的身影。” 揽桥过后是一溜茁壮的大树,走过一个花篮似的盈门,是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地畦,地畦中生长着各色的花草,鲜花夺目,香气扑鼻,蝴蝶在飞舞,鸣蝉在长吟,蟋蟀在弹唱,周同大叫一声,“啊呀呀,此处甚好,不愧是百草园呀。” “乱叫什么?”一道沙哑难当的声音打破了周同美好的心境,“周同小子,吓坏了我的草药我要你师父崔麻子来赔。”说话的不是旁人,姥姥,莫晓燕是也。 周同冲着声音急忙鞠躬行礼,“姥姥可好,拜见姥姥。”“拜见个屁,用屁股拜见啊!”莫晓燕出现了,就站在周同的身后。莫小柔先一步拉住了姥姥的手,“姥姥,我好想你。”说这话眼圈便红了。 周同急忙转身重新鞠躬,“拜见姥姥,多年不见您啦,真是有些想您了。”“哼,想我,若不是我的小柔儿受伤,你能来看我?”“能,一定能,我想着等事情忙完了,以后经常和柔儿来看您呢,最好住在一起,我和柔儿孝敬您,嘿嘿。” 莫晓燕沟渠纵横的脸面不再严肃了,抚摸着莫小柔柔顺的长发,满脸的爱怜,轻轻叹道:“唉,小柔儿的事情也不怨你,红英那孩子都给我说了,你也算不错了。”周同心中难过,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姥姥,都是我不好,让柔儿跟着我受了这么大的罪。”莫小柔道:“不怪同哥哥,姥姥,当时同哥哥是让我跑的。”“哦,你如何不跑开呢?”“姥姥……”莫小柔就要哭了。 “好了好了,红英都告诉我了,你俩有这样的情义,姥姥很高兴,周同近几年武功练的不错,姥姥也高兴,起来,姥姥给你们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白雪梅这才答话,“姥姥,是你亲自做的吗?”“嗯,有几样是。”“太好了,我可以给姥爷带去一点吗?”“不行!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想着他,长年不到我这里来,来了就提他,去,你回去吧。”“啊呀不!”白雪梅慌忙抱住莫晓燕的另一条胳膊,“姥姥别赶我走,我听你的话就是了。”“哼,还敢给他带东西吗?”“不,坚决不,姥爷求我也不。” 莫晓燕唤来几名从人牵走三匹马儿,引着周同三人七拐八拐的兜了好多个圈,走过一片树林,氤氲中显出一片静水,水的中央有一座小岛,小岛上结了几座茅草屋。 莫晓燕点点头,两边抓住莫小柔和白雪梅,笑道:“我只能顾着她俩,你若湿了鞋子过去,就再回到这里等着吧。”“啊?”“啊什么啊!”话音中三人已飞了起来,轻飘飘的飞过了一百多米的水面。 “嘿嘿……”周同暗道姥姥岁数至少二百岁了,还是小孩儿心性,考较我呢,幸亏师姐一路教导有方,嘿嘿。意念到处,身体涨满天地之气,瞬时腾空而起,‘漫步流星’,周同自创的轻身功法,类似于陆地飞行,当然也可以在湖面山涧飞跃,百多米的距离,两个呼吸便到了,消耗内气对于如今的周同也就十成不到一成。 来到小岛岸边,三人正注视他,周同笑道:“姥姥,我的轻功还可以吧。”莫晓燕冷笑道:“你们天山派的《踏云流星》是多么好的东西,被你篡改成这样的难看,也苦了你师父了。”“啊?”“啊什么啊,轻功讲究飘逸灵动,你这身法如同蜗牛上桥、懒驴过河,一百米的水面摸爬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不自知吗?” 按周同如今的修为,轻功能使成这样已属难得,可是莫晓燕怎能让他炫耀,泼凉水自是必不可少。 草屋外表朴素,里面很精致,竹椅藤案梨花床,无一不是精雕细刻,十多个妇女涌了进来,围着莫小柔姊妹俩叽叽喳喳的说笑个不停,言谈之间不时的看看周同,对一旁坐着的莫晓燕并不忌讳。周同无趣,装作欣赏屋内陈设,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整个屋子极具匠工,却有天然之美,只是来之东蒙大漠之地的他,不懂品味,瞎看了一回罢了。 饭菜大都是以食材的原味烹制而成,盛装的器皿也大都是山林中青竹藤蔓原木做成,只有茶碗是胶泥上釉烧制而成的,一碗竹叶汤味道鲜美至极,周同不由得想起了和莫小柔初遇时的情景。 晚间叙话,莫小柔姊妹俩和姥姥说个不停,周同更无趣,一杯清水中只放了一片叶子,喝着涩涩的散发着清香,不由得想起了五十斤的十八颠,那酒是五味杂陈,这茶,岂不要多了一味两味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声爆喝,“周同。”是莫晓燕发出的,“你师姐胆子不小啊,敢栽赃陷害!”“啊?”“啊什么啊,告诉我,刘子琪那小丫头片子现在在哪儿,姥姥我这就去找她理论。”莫小柔急忙劝道:“姥姥不是,不是姥姥,刘师姐是好心,是为了同哥哥,也是为了我。”“胡说八道,她杀了人让我来背黑锅,哪有这样的事情,为了谁都不成。周同!”莫晓燕又大吼了一声。 周同心中发苦,却也无奈,双手一摊,苦笑道:“姥姥,师姐送了一段就走了,她去哪里也不会告诉我,柔儿一直在,您不妨问问她。”莫小柔道:“是啊姥姥,刘师姐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像她那样的高人,怎会有固定的去处。”“那好吧,把你的伤医好,咱们一起去天山。” 周同眉间一喜,又沉了下来,“姥姥,师姐是被师父罚下山的,十年不到,她是不能回去的。”莫小柔道:“姥姥,一路来了三拨严王府的刺客,都是大高手,若不是刘师姐搭救,我们俩,我们俩可能就见不到你了。”莫晓燕狠狠道:“严王府不敢对你怎样,一定是那些杀手不懂轻重,不过也都是为了他!”伸手一指周同,“为了你!就是你缠着我的小柔儿,才让她身负重伤,皇帝和严王府对我的小柔儿亲还来不及呢,怎会加害她!你师姐将杀人的恶名赖到我头上,我如何向周朝皇帝交代?走,去天山,找不到你师姐,找不到你师父,你们天山掌门总不会逃跑下山瞎混去吧,让你们掌门人跟我去见周传河说清楚。” 周同飞快的离开座位跪下磕头,“姥姥,可不敢,可不敢,大周朝皇家武馆如果知道我是天山派的门人,如何还能容留我。”莫晓燕怒道:“那是后话,咱们先把你师姐的事情搞清楚了再说。走!”伸手一抓,周同已到了手心。 莫小柔知道姥姥脾气最是暴躁,一时不知道如何解劝,带周同去天山论理是万万不能,去见周传河更是凶险,心中一急,心跳猛的加快,口中叫了声“姥姥”,面色当即苍白无色,身体接着往下坠。 周同的反应竟然比姥姥还快,反应虽然快了,动作却迟缓,莫晓燕后发先至,周同的手将要碰到时,她已将莫小柔揽在怀里了,“不要你的好心,我的柔儿都是因为你,滚吧你!”抓住他的手松开变掌,一掌击出,周同急切之下双手接了。 未听到掌击声,周同感到了无比磅礴的力道,感到了虎口震裂,感到了大力击打在胸口,感到了身体腾空往后方飞射。 半空中,周同又感到了胸腔的热浪,感到了热浪自口中喷出,几乎看见了喷出的是红色的粘液,只是没看全面,将看见时,大脑突然停顿,一切化为乌有。 “啊……”莫小柔随即喷出一口浓血,昏死了过去。莫晓燕盛怒之下一掌打出便已后悔,要去看周同,莫小柔却昏倒了,大叫一声:“啊!天爷,是你作的孽,还是我在作孽。” 第二一零章琴音牵情空唁今生 周同醒来时正是深夜,屋内静悄悄的,屋外蛙声连连,不知置身何处。 “柔儿,柔儿,你在哪里?柔儿……”周同听着自己沙哑的声音,心中凄苦不已,还不如死去。每次好端端的事情,为什么总会突变,变得自己无法应对,无法摆脱。老天待自己太不公了,只想好好活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变故,不可承受的变故。 一道门打开了,一个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鼻尖飘来一阵清香,“柔儿,是柔儿吗?” “周大哥,你醒了,太好了。我是柔儿姐姐的二妹,我叫白雪莹。”纤细的身影来到床头,一手抬起周同的头,一手端着一个瓷碗放在周同口边,“周大哥,这是母亲为你配置的汤药,你要好好喝下去啊。”“母亲,啊,也是柔儿的母亲。” 周同闻着白雪莹身上幽幽的处子之香,心情平静了许多,慢慢的喝下了汤药。 “雪莹姑娘,我这是在哪里?柔儿怎么样了?姥姥。姥姥去了哪里?”“周大哥莫急,刚刚苏醒先缓一缓,等我做些饭菜,吃了慢慢告诉你。”白雪莹说话的声音和莫小柔一样的动听,周同似乎感觉不到两人的区别。 饭菜清淡可口,周同听着蛙声,慢慢的吃着,心中说不出的滋味,牵挂莫小柔是真的,有其二妹在一旁陪伴也有说不出的甜意。白雪莹沏了一壶茶,淡淡的清香,有点甜,没有苦味儿。 “周大哥,你是不是困了,困了就睡吧,有话明天说。” 周同真的感觉很困,茶的味道香甜,本来是要把第三杯喝下去的,不小心睡着了。 周同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白雪莹。 梦真的很美,只是周同还是醒了。 “周大哥,你醒了,我这就去端些饭菜来。”周同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梦中的景致历历在目,再看白雪莹纤柔的身影,胸中泛出无比的温情和热浪。 “柔儿,柔儿!”“啪!”周同想到了柔儿,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周大哥,你在打自己吗?”白雪莹端着一个精致的篮子,周同难得的面色发红,“啊,没有,脸上痒痒,挠了几下还痒,不小心打了一巴掌。” “呵,周大哥吃饭。”饭菜依旧清淡可口,周同听着蛙声,吃的满口生香。“雪莹妹妹,现在是第二天的夜里吗?”“是,是我在茶里放了安神丸,好让周大哥睡的踏实一些。”周同口中称谢,心道昨夜醒来时还精神萎靡,今夜已似无有伤疾了。想到了梦中的景色,暗自惭愧,自己有小柔儿陪伴,还要想着别人,不知柔儿知道了我的心思会不会不再理我。 “周大哥,不如到屋外落座,听小妹我弹一曲,可好?”白雪莹缓慢的语调比莫小柔还要柔和,周同无法回避她的目光,更无法拒绝她的盛情,几乎不过脑子的答应了。 一把藤凳,一张藤几,上面放着一张七弦古琴。白雪莹搬来茶几藤椅,沏了一壶茶,仍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周大哥,请坐吧,这里是我的住处,没有外人,随意些才好。”周同默默的点头,轻轻的坐下。 竹屋大概是用新的翠绿的竹子搭建而成,碧绿通透,似乎还有生命。门前也是由翠竹拼接而成的,一道齐腰的青竹栏杆外是一片清澈的池水,两旁全是茂密的竹林。一股清风袭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四周蛙声一片。 “周大哥,我喜欢竹子的高风亮节,喜欢竹子的宁折不弯,也喜欢它的虚心笔直,所以附近大都种植的竹子。”白雪莹语言朴素,周同听在耳中如天籁之音。“雪莹妹妹,竹屋我倒是见过不少,但像这般青翠碧绿的,还是头一次见到,是刚搭建而成的吗?” 白雪莹爱怜的抚摸着一根青竹,轻轻道:“这些竹子都是有生命的,我不忍心破坏它们的根,却也为了自己居住让它们变了形状。”周同看到她晶莹的双眼闪亮出一片水光,“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可费了不少功夫。” 周同总觉得自己和白雪莹有些暖昧,有些过于温暖,不敢再去看她,故作姿态伸长了脖子去看竹屋的根部。仔细观察,根部果然是种在土壤里的,通过土地的坡度操作竹子生长的方向,并没有过分使其曲折,布局精确精巧,可算是巧夺天工了。不知白雪莹是如何做成的,一定是费尽了心思下了很大的功夫。 “雪莹妹妹,你可是太厉害了,如此利用竹子做屋子而不损害它们的生命,也只有雪莹妹妹这样的人儿才能够办得到。”“周大哥,叫我二妹就行。”“啊,对,对,雪莹妹妹是柔儿的二妹,我,我也该这样称呼才是。”周同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凄苦之意,几乎催出了眼泪。 “周大哥,人生很奇妙,是因为人的感觉的奇妙,我们只要心中坦荡,也不怕邪物作怪。”“是,是,二妹说的是。”“周大哥,我自小喜欢弹琴,因为找不到知心的人说话,所以经常将心思放到琴音中,这琴,也是我心灵的伴侣。”周同眼泪几乎流了出来,若不是深厚的内力将泪水烘干,此一刻已被白雪莹发觉。 “这首曲子是我最爱弹的,并没有名字,周大哥如果听了好,给她起个名字吧。”“好,二妹,我起名字。” 清风拂面,蛙声依旧,一片浓浓的乌云还没有遮挡住当空的明月,夜色如银,周同心中惆怅,脑海里却不知想些什么。 此刻,屡屡琴音,悠悠响起。 悠扬的琴声伴着徐徐清风轻轻飘扬,似乎很远,远在天际,似乎很近,缭绕耳边。琴音沁入心脾,如一股清泉在清洗杂乱的思绪,如一道清风在轻抚伤痛的心灵。 柔和的琴音使周同进入一片平和静美之境,心中缠绵温暖,不知天日,不知生死。 许久。 周同太安静了,执琴人似乎要唤醒他,琴音一钝,一声清丽的弹音,琴声变得轻快跳跃,清脆短促,弹音加快,音律此伏彼起,如泉水叮咚,如群花斗艳。周同醒了,心情愉快之极,脉搏似乎与这灵动美妙的琴声合拍在一起,随着音节上下跳动。 生命是如此美好,心中缠绵犹在,愉悦之情已冲进思绪中飞舞。 许久,许久。 天空下起了细雨。 一个扣人心跳的弹音过后,琴声戛然而止。 周同猛的去看,白雪莹已泪流满面,“雪莹!二妹,二妹……” 白雪莹不去看他,纤纤玉手重新抚在琴弦上,琴音再起。 柔软的琴声带着一丝丝凄凉随着清风飘洒,仿佛一位美貌的女子在轻轻哭泣,周同不自主的闭住了双眼,眼泪流了出来。 琴音突变,变得悠扬清澈,周同心中一喜。 琴音又变,变得飘逸洒脱,周同心中似乎无拘束了。 琴音再变,变得曼妙轻柔,周同心中充满了温暖,只觉得情意绵绵。 琴音还变,变得嘈杂不安,周同的心如进了最为世俗的人间,无数道无形的束缚将心紧紧缠绕。 琴音复变,变得苦寒高雅,周同的心如在寒雪之中,只听到了琴音中那一点红艳的寒梅。 细雨绵绵,琴音慢慢的变得轻慢,慢慢的若有若无,慢慢的,似乎万籁俱寂了。 周同不知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哭出声了,而白雪莹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许久。雨似乎停了,东方的天际冒出一团乳白。 “雪莹,柔儿是我一生的至爱,我不能失去她。” “周同,我知道,也懂,因为,我和大姐是一样的。只是她出生的早我半个时辰,先遇见了你。” “我,我无法同时占有两个人的心,那样,我会看不起自己。” “……没关系,我,我也不能让大姐伤心。” “雪莹,你和柔儿都是人世间最珍贵的人儿,我,我周同何德何能……”“周同,不要多想,好好的爱她,我是你们的二妹。” 东方的乳白越来越亮了,又是新的一天,周同不知自己该如何生活了。 一整天的时间,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周同默默的坐着,白雪莹默默的看着,默默的起炊做饭,两人默默的吃着。下午,周同默默的收拾着房前屋后,白雪莹默默看着,默默做饭,两人默默的吃着。 夜,深了。两人默默的依栏而坐,默默的看着黑夜,默默的,感受着彼此。 ………… 相逢恍惚一瞬间,互相望,容颜变,心又在,海枯石烂情牵线。 重聚不知几世回,互相爱,抒言情,心却哀,何故痛彻在人间! 弹指时光飞逝,天长地久未有时,恨月圆,不过轮回转。 此夜星月生辉,良宵风露却伤悲,痛忧深,唯见烛光冷。 却忘几生情,相见恨今生。离别伤更深,岁月永无声。 忘容颜,又在,何故追忆过前生。 相思无益,还须惆怅今生。 唁.情 ………… 清晨,雨露将翠绿洗刷的越发的清脆,周同走在羊肠小道上,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周同还是离开了,悄悄的离开了。 离开时给白雪莹留下了一封信。出门时看到门口的藤椅上放了一封信,封皮上写了三个字,字迹清秀,却透着朴实无华:周同,收。 周同给白雪莹的信是一首类似的诗词,表达自己爱的心迹,最后给琴音起了名字,叫做《唁.情》。 白雪莹的信中没有诗歌,也没情,只是将周同昏死后发生的事情和以后要做的事情详尽的叙述了一遍,到了最后,才提醒周同,莫忘记答应的起名一事。 周同伤感了一回,重整精神,一路走着思考以后的路。 自周同被莫晓燕震伤以后,莫小柔又惊又吓得当时背过了气,莫晓燕及时拯救,发现因心脏跳动过速气血攻心了,心脏本来破损,如果血流过快会溢出血管更多伤及根本,留下后遗症也说不准,心急之下也顾不得周同,全力施救莫小柔。 周同可就惨了,双手骨折,虎口处经脉涨裂,五脏六腑也被震得离了位,白雪梅怕他真的死去,吩咐百草园弟子派出一只虎头鸽,带着求救信去母亲莫玉娘那里。 莫玉娘的到来给周同带来了生机,莫晓燕的武学修为已超出武者范畴,发怒时击出的一掌力道何其大,也亏得周同对武学也有所成就,才强撑着等到了莫玉娘。 莫玉娘与莫晓燕娘俩并不和睦,几句话便争吵了起来,莫晓燕本来理屈,但在女儿面前岂能示弱,非但不退让,反而更加强硬,莫玉娘据理力争,莫晓燕说不过她,盛怒之下赶了莫玉娘和周同二人离开百草园,临走时说周同如果还想见到莫小柔,一个人到千草厅西南的化龙潭找她。若莫玉娘帮他,此生再也甭想见到莫小柔。本来是娘俩争吵,结果还是祸及了周同。 莫玉娘无奈,只好就近将周同带到白雪莹住所,细心照看了多日,直到周同醒来的前一日才离开。国一日不可无君,理乐国数千万人口,莫玉娘自去搭理国事。 信中将白丽山地理面貌大致介绍了一些,别的不提,千草厅和化龙潭的地理位置描述的很详细。末了嘱咐周同两件事,一是化龙潭附近毒物甚多,平常心待之即可,二是对待姥姥莫晓燕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哄,哄她高兴,第二个是软,无论怎么样都给她来软的。周同看到此处笑了,是苦笑,自己何曾在姥姥面前有过其它表现,总结六个字,哄她高兴,陪笑,难道陪笑不是来软的嘛。 第二一一章访化龙潭遇三大将 白雪皑皑的山峦之间云雾缭绕,周同走在其中,白丽山最高的峰顶已在视线中晃悠了大半天了,此处山道也还好走,若是骑着小黑也能快些,可惜,小黑还在百草园里享福呢。 周同想不明白一件事,千草厅是以制药炼丹出名的,怎么会建在雪山之中,难道雪山中会有温润的土地种植那些草药? 转过两座山峰,周同想不明白的事情不用想也明白了。 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盆地,四周的山峦冰雪覆盖,盆地中却是绿意盎然,数不清的亭台楼阁点缀其间。原来千草厅在设在盆地之中,难怪,白雪莹也不写明白了,让我好一顿纳闷。 按信中所述,化龙潭在千草厅西南二百里,千草厅南门专有一条道路通往那里,千草厅还是不要进去了,碰到小柔儿的姥爷很不好,万一他和姥姥一样的火爆脾气可就麻烦了。 想到莫小柔时白雪莹晶莹的面孔就会出现在脑海,周同暗自叹了一口气,世上有了小柔儿,为何还要有白雪莹。两人一般无二,都似曾前世相守过一样,思绪良久,下定了心愿,今生只爱小柔儿一人,如违此愿,天诛地灭。 千草厅南门有两条道路,一条正通往西南方向,周同心中暗喜,走了几天的山路,终于摸着方向了。 来到叉路口,南门那里飞来十多个武者。 武者们身穿统一的白色锦衣,前面三人的领口绣着黄边,看年岁也不太大,大都是四五十岁的模样。 “喂,你可是周同?”三人中左边的武者问了话,周同看这些人脸色平常,不像来找茬的,拱手道:“诸位大侠,我是周同,不知有啥吩咐?”“哦吼,那就对了。”左边武者手指中间的武者道:“这是我六师兄,张作林,右边的是我七师兄,李作洪,我在同门师兄弟里拍行老十,吴作震。我们的师父是掌门师祖的关门弟子,我们也是掌门师祖的徒孙。” 周同差点儿笑出声来,低头拱手打躬,“三位师兄好,小弟这厢有礼了。”“别假斯文,你知道我们截住你为了什么吗?”“啊,还请师兄明示。”“嘿嘿,如果按你师父崔麻子的辈份来讲,你还长了我们一辈,不过我们不愿意,因为你想娶小柔姑娘当老婆,所以呢,叫我们师兄也还将就。” 周同听他直呼师父的绰号心中不喜,也就不愿客套了,当下直起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哟哦,不客气了,好吧,告诉你,听说你武功很高,师父叫我们来和你比一比,如果你没输,化龙潭随便去,如果输了,便不是我们千草厅的准女婿,即刻下山。哦,十天之内离开我们理乐国,从此不许再来。” 周同心道我的事情他们好像很清楚,看来那位小柔儿的姥爷早就盯上我了,这嚣张的家伙愣头愣脑的,莫不是他身后的人故意教唆他来找茬,肃穆道:“既然如此,请问如何比法?”“哦,你先和我比,一百个回合后和七师兄比,再一百个回合后和六师兄比,打满三百个回合,无论输赢,都算你没输。” 周同探测三人的气息,内功和自己差了一些,也差不太多,若按大周朝的武士等级划分,算是一个水平的,眼前这位十师兄稍弱一些,再看着其他武者暗自对比,没有超过眼前这三人的。吴作震见状道:“哦,他们是来看热闹的,你不用管,万一你不小心被我打坏了,他们可以抬着你去山下。”周同心里这个气,心说你老小子就是个棒槌。 六师兄张作林道:“十师弟不要和他啰嗦,开始吧。”“哦!”吴作震抽出腰间长剑,刚拉了个起式,突然又放回去了,“周同,我们师父说不要伤害你的性命,也最好不要把你打残,所以呢,你也不要拼命取我的性命,也不要打残我噢。” “好,请!”周同心中暗想,此人是头猪。一拱手,手中化出公‘乌鱼黑’,吴作震突然往后跳了一下,惊诧道:“哟,你这家伙有乾坤袋呀,不得了,不得了,你遇到崔麻子那样的师父,啥好东西都能得到,嗯,你的宝剑也还不错,不过,比我的好不了多少。呀呀来,看,呀呀招!” 周同本来有气,见这家伙是个愣头青,便不与他见识,见他出招巧妙,心道不如好好见识见识他们千草厅的武学,公‘乌鱼黑’挽了个剑花,一招‘提剑迎宾’,剑气交错,两人打到了一起。 吴作震剑法精巧,内力也使的猛,过了四十多个回合,周同只用平常招式对他,未占丝毫上风。“啵啵”,吴作震剑走偏锋,光刃削向周同左路,光刃再闪,又来到了右路,只有中路留了空档。周同对敌已有不少经验,知道他要变猛招,一招‘分江化海’,剑身化作数层剑光,分别挡住了左右两路的剑光,剑尖突指,三道剑气朝吴作震中路击去。 “哎呀好!”吴作震瞬时抖出两朵剑花,几道剑气交织在一起,几声密集的震响,两把剑相互磕了一下,双方都用了极大的内力,周同虎口忽震,不由得退了半步,吴作震面色一红,飞退了两三步。 “啊,好了好了,五十个回合过去了,咱们比拳法!”也不管周同是否答应,将剑甩在身旁,抡拳便上。周同不予他见识,收了公‘乌鱼黑’,双拳灌满了内气,两人猛打在一起。 又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吴作震突然变招,拳法飘忽不定,时而猛、时而柔,时而迅捷时而缓慢。周同没想着战胜他,但也打的仔细,看他拳法精妙,飞舞中却如女子般扭来扭去,不由笑道:“你这拳法不应该是你师父教的。” 吴作震此时已打的满脸通红,听周同一说,突地退到圈外,喝问道:“呔,你如何知道?”“呵呵,你这拳法猛时柔弱,柔时却也刁钻,不像男人用的拳法。”“你的眼睛很精,你说对了,这拳法是我们师娘教给我!”“哦,我说呢。”周同本想开他玩笑,转念一想拿他师娘说笑不恭敬,笑笑也就罢了。 “周同小子,你过招时还能自如说话,看来比我,比我也不差,来来来,还有几个回合,看呀招!”双拳爆出两股寸许长的掌气,周同离他七八步便感到了隐隐的压迫感。 拳力凶猛,拳法也是霸道,一招击出,竟能封住四路。周同不敢怠慢,内气涌动,使了师父邹凤娇教授的《乾坤内功掌》中一招猛式,乾坤八掌,乃是一招八拳,一招之中可随意方向击出最多八拳,可叠加,也可分化。 两拳相交,四周空气一阵震荡,掌气击在一起,“啪”地一声脆响,周同只感压力十数倍的猛增,急忙将八拳连做一拳,“吐吐吐吐……”一阵紧密的出拳声,紧接着“嘎”地一声爆响,两人双掌对了个结实。 吴作震倒飞了十多米,通红的面色闪过一道苍白,双眼顿时泛出血红来。周同本是退三步即可消除他的拳力,见他退的可怜,也跟着飞退了十多米,并且装作站立不稳,一屁股坐了下去。只是面色可以憋出几种颜色,眼睛难以办到。 吴作震双掌在胸前丹田上下推动,以便尽快梳理被震乱了的气息,想要说话时,嘴角溢出了一丝血丝。六师兄张作林单手按在他后心,轻斥道:“你内力稍强而经脉狭窄,一招之中使不出更多的内气,说你不听,这下吃亏了吧!”吴作震点点头,冲六师哥呲牙一笑,这下露陷了,一道血水流了出来。 张作林使了眼色,七师兄李作洪进到圈中,笑问道:“周同,看你内力和我十师弟不分上下,刚才何以对得过他呢?”周同装模作样的给自己顺气,气弱般回道:“李师兄,我这拳法是周朝皇家武馆的师父传授给我的,是《乾坤内功掌》中威力最猛的一招,乾坤八掌,可以叠加使出八拳,我见吴师兄打来的拳势太猛,怕招架不住,便全力用这一招。” 周同说的拳法一点没错,算是诚实待他,只是全力倒未必。 “哦,原来是这样,你皇家武馆的师父是邹姓上凤下娇吗?”“正是,原来李师兄认得她。”“我不认识,听说过,邹师叔和我们归海师叔关系不错,听说过。”“哦,原来是这样,呵呵,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周同学他口吻语气挺像,李作洪摆摆手笑道:“呵呵,算是吧。周同,你乾坤袋里有刀吗?” 周同暗想水纹剑乃是刀剑,也可以算作刀,但不能拿出来,万一削断了兵器可就与他面上不好了,“李师兄,我只有剑,别的使着不顺手。”“哦,那就好,来,我这里有。”周同暗想还那就好,眼前这位行事沉稳,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十多个千草厅门人不乏持刀者,李作洪看似随意挑出一把递给了周同,“周同,我们比刀法,一百个回合内中途不换兵器,我输了十年不用刀,你输了,还可以和六师兄过招。”周同点点头,拱手道:“李师兄,多谢。”“看招!” 李作洪刀法沉稳凶猛,两人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周同没能找到他刀法的破绽,只好变换招式,使出邹凤娇传授的《游身刀法》。‘游龙戏珠’,刀身翻转,招式突变,李作洪也是老道,见周同变招攻势非但不减,反而大增。 “李师兄,敢问你使的什么刀法?”“呵呵,这刀法是我们千草厅不外传的秘技,不过你不算是外人,等赢了我自会告诉你。”“好吧。”两人刀来刀去你来我往打了七八个十回合,周同慢慢摸熟了他的套路,开始强攻起来。李作洪更不避让,全力应对,瞬时间刀气纵横,两人使出了真本领。 “嘎”地一声,周同单刀自中间断裂,却也不是内力不如对手,而是此刀只是一般精钢打造,经不住两人强大的内气而折断的。周同退了一步,“李师兄,可否再借用一把?”李作洪得势,笑道:“那可不行,咱们说好了的,中途不换兵器。”嘴中说笑刀下不留人,攻势更猛。 周同半截短刀应了几个回合,一个不慎,差点被他击中左肩,心中不忿,内息加强,瞅准空隙稍一停顿,一招‘青花绝头刀’,内力瞬间抽取五千余点,身前飞出数不清的刀气,刀气如银白色的刀花,速度快的肉眼不可分辨,围着李作洪上半身猛打。 五绝刀法精妙至极,威力巨大,李作洪哪里见过,眼前四方八面都是刀气,使出浑身解数迎击到一半,一片刀气正刺向手腕,挡无可挡,躲无可躲,只好散开单刀,就地打了个滚,总算躲过此一招。 按周同如今手中的五绝刀法,至此一招,即使半截断刀取他性命也不难,其实见他招架不住已撤了一半,再见他单刀落地,便早早收了招式。 李作洪反应也算快,见没了凶狠的刀气,飞身过来捡起单刀,微做调息,道:“来,咱们继续。”六师兄张作林挡在了他的前面,“七师弟,一百个回合已过,你在一旁观看,让我来战他。”“哦,是吗?”“是,已超过一百个回合了。”“哦,好吧。” 周同见他要往回走,想到他的刀法,问道:“李师兄,请问你用的刀法叫什么名字?”李作洪笑道:“不告诉你。”周同心中这个气,此人乃无赖也,“李师兄,不记得刚才说过的话了吗?”“当然记得,我说你赢了我,再告诉你。可惜,你没能赢我,呵呵……”周同暗道此人无耻,李作洪神色平常庄重,依旧沉稳的样子站到了原处。 张作林冲周同拱手,“周师弟,你的最后一招威力真是奇大,我平生未见,能够告诉我们是何种刀法呢?”周同心想我总可以讨价还价吧,再看那李作洪,面色仍然平常稳重,看着周同眼神似乎带着笑意。哼,此人看似人模狗样,实则精明透顶,嗯,绝非善类,也不会告诉我实话,猪狗,我岂能与你一般。 周同抱拳施礼,“张师兄,刚才使的刀法是师父交给我的,名叫五绝刀。”“五绝刀?乾坤派会有这种刀法?”“不是乾坤派的邹师父,是我天山的师父。”张作林似乎一惊,“哦!原来是这样,是周师弟的亲师父传授的,我说呢,崔麻,崔前辈号称武林第一人,能传出这样的刀法也不奇怪。周师弟,如果我战胜了你,能否将这五绝刀法传给我一些?” “啊?”周同大惊,心道这位张作林脸皮够厚的啊,这也敢直接要,这是我用来保命的东西,是父亲留给我的念想,传给你,张作林,你,做梦! “啊,哈,张师兄,师父告诉我,此乃本派秘技,非亲传弟子不可传授,真的抱歉了。”周同说话客气,张作林也不差,“唉咦,周师弟,其实咱们乾坤派和天山派和一家差不多,崔前辈和我们掌门师祖早年关系好的不得了,亲如兄弟一般,咱们作为小字辈,只能更亲近,绝不可疏远了。” 周同心想那也不能把本门秘技教给你呀,“张师兄,兄弟已说明,非本门亲传弟子,是绝对不能传授的。”“周师弟,咱们之间和亲师兄弟差不多,这样吧,传我一半!” 周同心道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啊,“张师兄,没有师父的允许,我可不敢私自传人武艺啊,即便是亲如兄弟。”“唉咦,周师弟,如果我们掌门师祖要向崔前辈要这刀法,告诉你,他一定给。”“呵呵,师父给可以,我可不敢。”“周师弟,不行传我三招好了。” 周同心道五绝刀法一共才五招,传你三招,你做梦,你个无赖,“张师兄,非是我不传,而是师命难违,请不要再为难小弟了。”“周师弟,一招,只传我一招,我谢谢你!”张作林要打躬作揖了。 周同心道这三人一个德性,此人更无耻,嗯,我看看你有多无耻。“啊,张师兄,你要真的想学这五绝刀法,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哦?”张作林双眼精光闪闪,“周师弟,快快告诉我,什么好注意!” 周同故作沉吟,点点头道:“张师兄,既然咱们两家亲如一家,你又这样的想学我的刀法,不如……“不如什么,周师弟尽管说,我统统答应。” “既然张师兄如此坚决,那小弟我就说了。”“说吧,我说了,只要你教这五绝刀法,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张作林非常坚决的样子,周同笑了,“啊哈,张师兄,既然这样,不如,不如你,你拜我为师吧!”“啊?”张作林脸都白了,“你放,你放,他娘娘的,接呀呀,招!” 第二一二章斗中见戈别时有情 千草厅南门前,剑光飞动,交击声不绝于耳,周同和张作林斗的正欢,两人招式精辟,剑法出众,剑气更是强大,十多个千草厅门人看的直眉瞪眼。 张作林看似恼羞成怒,招式却严丝合缝,周同和他对了数十招,只觉得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剑招和那位十师弟使的一样,威力大为不同,招式之间配合更加精妙。 “张师兄,你这剑法和吴师兄使的一样,能否告诉我是什么剑法呢?”“能,但要你打赢了我!”张作林憋着劲飞快的回了一句,周同心想你们三个师兄弟一个德性,也就那位吴作震有点人样。 又斗了十多个回合,周同慢慢摸索张作林的剑招,时不时的跟着学上一招,“哎你这小子,和我对打呢,怎么学起我的剑法了呢?”周同飞快的递出一招,将他打退两步,笑道:“我又没让你教,自学还不行嘛!”“行,行,你小子自以为是,今天就让你尝尝我们千草厅的厉害。” 张作林说完即刻变招,剑气暴涨近乎两寸,一剑刺出,无一漏洞,封住周同八面空档。周同暗叫一声好,这是千草厅的绝技,《凡云剑》中的一招,‘一剑盯八’,极岭大荒山时见归海师父使过,欣喜之下打起精神全力应对。 两人全力对战,战圈顿时扩大了方圆十多米,围观的武者纷纷倒退,站圈中飞雪纷乱,剑光耀眼,剑气时不时的划破真空,破空声不绝于耳。 凡云剑威力大,招式复杂精妙,消耗内气更是巨大,张作林打着打着头顶冒出了白气,攻势越发的猛烈。周同此时已使出天山天云剑法,剑气飞纵,却未使出全力。 堪堪打到一百个回合,周同对凡云剑法赞叹不已,心道比我们天山的天云剑法一点也不差,如果两者合二为一,互相融合取长补短,再创出新的剑法来,那威力可就非比寻常了。 一百五十个回合过去,周同越看这剑法越是喜欢,攻击的也不起劲,只要不被张作林伤着就行,只是全心的反复琢磨剑法。 一百七十多个回合,张作林猛出了几招均被周同轻轻化解,突然大叫一声:“住!”叫完飞退出到场外。 周同琢磨剑法心里又是痒痒又是欣喜,见他剑法突然断了,急忙问道:“哎,怎么不打了,请继续。”张作林持剑之手已隐隐发抖,面红如枣,浑身的大汗淋淋,身体四周如蒸汽一样,“周同,你厉害,去吧,我们不打了。” 十多个弟子垂头丧气的,李作洪和吴作震也打不起精神,周同知道其实他们心中已经认输了,颇为不忍,拱手道:“张师兄,其实我在和你比武之前偷喝了一瓶天巫水,所以才坚持到现在。” 张作林神色稍好,惊问道:“天巫水?是巫山派的天巫水?你有?”“啊哈,是的,小弟我和小柔离开大周国的时候,归海师父怕我们一路遇到强敌,让巫山派的段天锐送了我几瓶。”“几瓶?天巫水呀,一瓶我都没见过,有没有搞错!” 李作洪突然道:“段天锐成名比归海师叔早了五十年,如何肯听她的话?”周同道:“啊,小柔的伤就是段天锐造成,归海师父向他要,他怕担责任,不敢不给,所以就送来了。” 张作林道:“你们的事情我们也不太懂,不过,你既然和我们千草厅走的近,想必也知道天巫水的坏处。”“哈,小弟知道,喝了天巫水虽然可以当时立刻补满气力,但有损经脉,对今后的修炼有影响。”“那你还喝,我们只是来考较你的武艺,不是拼命,你又何必?” 周同思绪飞转,笑道:“不满张师兄说,我是怕坚持不了三百个回合,到时候真的见不到小柔,那,那我岂不要去死了。” 张作林点点头道:“听说你很喜欢我们的龙玉公主,看你还行,又是崔麻,崔前辈的关门弟子,我们是没什么意见的。”李作洪问道:“周同,你说你怕和六师兄对打坚持不下来,那怎么和他打了快二百个回合了还不住手?” 周同一愣,心道此猪不笨,“啊哈,李师兄不知道,这天巫水果然神奇,也许是我头一次喝它,喝下去以后啊,哎哟,也许是体内还有一些残存的内气外力什么的,当时就内气暴涨,筋骨发麻,撑得我浑身难受,经脉几乎都要爆裂了,所以只好一个劲儿的拼命全力和张师兄打。唉,说来惭愧,要不是张师兄,小弟我兴许会被这一瓶天巫水给涨死。”说着扮了个要死要活的鬼脸。 “啊哈哈……啊哈哈……”十多个千草厅弟子同声大笑,吴作震笑的更是勇猛,只是不小心又喷出半口鲜血。 笑闭,吴作震道:“好了,周同,你挺老实的,你走吧,我们也回去了。”周同暗暗舒了一口气,抱拳躬身,“多谢三位师兄的提携,小弟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再……”“停!” 周同转身要走,张作林及时喊了停,“周师弟,你那天巫水,还,还有几瓶啊?”说着话面色已堆欢了。“啊,还有,还有……”周同想说两瓶的,让他们仨好好争去,转念一想都是小柔儿的亲近人,还是留些善缘好了。“张师兄,还有三瓶。” “哎呀呀……”张作林眉开眼笑的,“周,周师弟,师兄我如今正在研制一种丹药,就差这天巫水了,咱们理乐国没有,师兄我去了周朝几次也没找到,眼看我这绝世丹药就要胎死腹中,我,我急呀!周师弟呀,你不知道呀,我们炼丹的,就怕缺少原料,一味找不到,整个丹药就等于废的,哎呀,真是急死我了。”嘴说着急,脸却是红光满面的。 “张师兄,这天巫水乃是我个人之物,和我们天山派没关系,也用不着禀告师父知道,我可以做主,张师兄若需要,送你一瓶就是了。”“真的?!!!”张作林几乎要蹦起来了,“自然是真的,你看。”周同化出一瓶天巫水,摊开展在手心,圆球一般的一个物件,乌黑发亮的。 张作林眼都直了,“哎呀呀,哎呀呀,我该怎么感谢你呀,我的好师弟呀!”说着话就要伸手去拿,李作洪和吴作震同时急了,两人非常默契的同时紧紧的扣住张作林的两只手,吴作震道:“六师兄六师兄,我也有份,我制丹药也需要,这瓶天巫水必须分我一份。”李作洪道:“我也是同样急需,六师兄,咱们同来的,自然要同分这天巫水了。” 张作林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二位师弟,要和我抢吗?”吴作震道:“这样的好东西你一个人独吞,自然不行。”张作林道:“如此,我们三人比武,谁赢了归谁?”李作洪道:“好,我俩比你一个。”吴作震道:“正是!”张作林气道:“又是老一套,你俩好无耻。” 张作林武功比二人都强,单打独斗绝对能赢,一对二,是一定要输的,周同暗道你们仨都无耻,“啊哈,三位师兄不要为了区区天巫水伤了和气,我这里还有两瓶,都送给你们就是了。”“真的?”三人异口同声,“真的,三位师兄研制丹药非常需要,我拿它只能补补内气,没有你们用处大,呵呵,给。” 周同给了天巫水,三人一人一瓶,高兴的不亦乐乎,正高兴着,吴作震突然正色道:“二位师兄,有一事我要告诉周师弟,你俩同意不同意?”两人互相看了看,又互相点了点头,同时道:“同意。” “周师弟。”吴作震一本正经说道:“我们三人拿了你的东西,心里过不去,告诉你一件隐秘,也算对得起你了。”“吴师兄请说。”“此去化龙潭途中有一毒泉,名曰毒龙泉,方圆十里的树木最是旺盛,但虫鸟皆无,因为毒龙泉的泉水奇毒无比。”“哦,多谢你了。”周同心想我体内有青龙宝玉,怕地什么毒。 吴作震继续正色道:“周师弟不要满不在乎,毒龙泉的毒我们至今也没有解药可解,你想想,是我们千草厅至今还没能研制出对应的解药。”“哦?”周同这才感到严重,“吴师兄,不知那毒泉如何毒法?” “走进毒龙泉方圆十里之内,会感到身体舒畅,一旦有这种感觉,不过一日,肌肤必溃烂,三日内必死亡。方圆二里之内,肌肤当即溃烂,溃烂的速度极快,不能你走出一里地就会溃烂灼心而死。毒龙泉周围五百米内寸草不生,其泉水温度高过沸腾的开水不知有多少倍,人若沾之,立即化为焦灰。” “哎呀!”周同心中一惊,这样的毒青龙玉恐怕也无能为力,这哪里是毒,是火山,不,是火水呀。此事若不知道,凭自己道行,恐怕很危险。 “多谢吴师兄!多谢李师兄!多谢张师兄!”周同给三人分别鞠了一躬,吴作震道:“周同,你心善,有善报,好生去吧。”周同再次拜谢。 走了老远,听张作林喊道:“周师弟,毒龙泉周围并没有指路标识,你一旦看到树木格外高大茂盛,即可绕行就好!”“多谢了!”周同暗道三人只是 第二一三章马见老妇人遇红月 周同离开千草厅南门,顺着通往西南的小道一路向下行走,小道坡度很大,走了七八十里转过一个巨石,前方不远已有绿林出现。 又走了三十多里地,远远望见一片异常高大的树木,体内的青龙玉发生了异样,往常总是和丹田一般的呼吸蠕动,此时却如急速跳动的心脏般抖动个不停。前方定是毒龙泉,果然非同一般,青龙玉竟然能够感应。 青龙玉是亿年灵玉,这是在提醒我前方有危险呢,此玉在体内也有几年,丹田已被它滋润的好的不能再好了,不知何时能像柔儿说的那样,变化成我的第二个丹田。 青龙玉灵性非常,似乎有生命一样,周同绕开行走,它立刻就变回了原样,如果面朝毒龙泉方向,它又激烈的晃动个不停。十里的距离,青龙玉可以探测到十里外的毒物,这可是一件惊喜的发现,以后一定有大用处。 行了近二百里,远处密林里传出一声马嘶,周同意念探去,不由大喜,大叫一声,“小黑!” 小黑如黑段子似的身影自密林中射了出来,生白的四蹄如踩在白色祥云之上,三五里的距离眨眼就到,周同飞身上了马背,俯身紧紧抱住小黑的马头,“小黑小黑,你怎么在这里,我好高兴啊!” 小黑兴奋异常,“希律律……”几声长嘶,腾身跳跃,打着圈儿的飞纵,周同任由小黑撒欢,只是抱着一颗大头感受它的喜悦心情。 ‘嗯?小黑嘴里咬着东西呢,好像是一片树皮。’周同心道是不是小黑找不到吃的,在树林里啃树皮吃呢,嗯,恐怕是。“小黑啊小黑,最近真是苦了你了,等到下山,我给你弄些你最喜欢吃的啊。” 小黑似乎听懂了周同的话,扭头过来,大大的马脸呲牙咧嘴的似乎在冲周同笑,“啊哈哈,你还会笑,小黑,几日不见,又长了一样本事啊。”小黑依旧‘笑’,不住的上下点着马头,嘴里咬着的那片树皮更能清晰可见,“小黑,你想干什么?难道树皮好吃,你想让我尝尝?”小黑衔着的树皮离周同的手更近了,“哦,果然是,难道你这树皮味道鲜美?” 周同接过树皮,上面赫然写着几行密密麻麻的字,“啊呀,是柔儿,是柔儿写给我的。”不由喜极,心中一阵欢腾。 同哥哥,化龙潭左侧二十里有一个毒泉,名叫青龙泉,其水清澈无比,青翠碧绿,味道干甜,人若饮之:一口则不能言;二口则既聋又哑;三口则手足皆黑;四口则皮肉尽脱不过三日必死;五口身躯软弱如绵全身溃烂,当日即死。 同哥哥来时路过一片异常高大树林,那是一片毒林,其中毒龙泉水温奇高,其毒无药可救,唯青龙泉水可克之,若身体有异常舒服的感觉,既是中毒了,饮两口青龙泉水,不可多,也不可少。若身体有炽热的感觉,饮四口青龙泉水,也不可多饮一口少饮一口。如果发现皮肤已有溃烂,快快去跳进青龙泉中,数过十个呼吸立刻出来。切记,切记! 此片地域每日早晚会起瘴气,如不懂避祸,早上的瘴气可使人身生疥癞肌肤生斑,晚上的瘴气可使人失去听觉双目失明。同哥哥体内青龙玉可避祸,但瘴气乃是日里夜里由万种毒虫毒草的毒气所聚而成,吸入体内总是不好,此地有一种青草,遍地都可以寻到,其冠深黑,其叶深紫,其茎紫红,其根黄中发红,名叫九叶芸香,一颗有九片叶子,口含一叶,白丽山内生出的瘴气日夜不染。 此中秘密不可为外人所知,同哥哥看后销毁即可。 我在化龙潭边等你,切盼,切盼!柔儿。 “柔儿,柔儿!”周同口中低呼,双手微微颤抖,心中如万马奔腾。 九叶芸香寻之即来,时至正午,周同拔了数十颗放入乾坤袋中,心道不可托大,多预备些,留着以后慢慢用,青龙泉不必去,快快见到柔儿才好。 周同飞身上了马背,轻声道:“小黑,带我去见小柔。”拍拍马头朝前一指,小黑抬起前蹄,后腿猛的一蹬,纵身而起。 密林深处现出一个茅草屋,屋前坐着一个身穿灰衣的老妇,周同纵身下马,躬身施礼,“老奶奶您好,我叫周同,来这里找小柔姑娘。”那老妇抬起头来呲牙一笑,露出几颗残缺的黄牙,手指一个方向,笑着点了点头,周同躬身称谢,“多谢您。”翻身上马,小黑却不往前走,“小黑,怎么不走了?”轻轻夹了几下马腹,小黑“希律律”一声嘶鸣,原地打了几个转。 周同隐隐感到自老妇那里吹来了一阵轻风,似乎这风阻挡着小黑不能前进,心中起疑,问老妇道:“老奶奶,是不是小黑不能进去?”老妇又呲牙一笑,伸手指了指草屋一旁的一堆树皮,“化龙潭小黑不能去,这些树皮是让它吃的?”老妇点点头,笑容很灿烂。“原来如此,多谢老奶奶。” 老妇神秘莫测,周同却以为她是好人,或者是高人。小黑能到外面迎接自己,还有柔儿的书信,这位老妇定然是助力了。 走了十多里,林木慢慢变得低矮,远远的翠绿之中露出两排长长的青色屋顶,周同心想应该快要到了,柔儿兴许就在此处休息。 来到一座青石搭建的凉亭,那两排瓦屋已清晰可见,凉亭上刻了三个字:避龙亭,周同心道这名字起的怪,难道真的龙来了躲在这里不会被它吃掉? 正想着,瓦屋方向飞来一人,男人。 此人身穿白衣,看相貌不过三十多岁,容貌清逸,举止洒脱。 一阵轻风吹过,白衣人已来到周同面前,“周同,你能毫发无损的来到这里,我很高兴。”声似洪钟吐字如金。 周同暗探此人气息,意念刚一探出便被弹了回来,心道这家伙功力比我深厚,武功超高的人往往看不出年纪,小心,小心。 “前辈请了,不知前辈怎会知道我的姓名?”“哈哈哈……”白衣人笑声爽朗,“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傻子。”周同躬身道:“不知前辈何人?”“哦,我叫欧阳红月,是被你打败的那三个不成器徒弟的师父。” “啊?”周同本来猜着是小柔儿的姥爷,但觉得不可思议,听他说了,心中也是大吃一惊,何以如此快的知道他三个徒弟的事了。“啊,啊,原来是欧阳师叔,周同这厢有礼了。”周同如见了他的三个徒弟一样,像模像样的鞠了一躬。 “不用客气,我在这里等你,是为了考较你的武功。”周同心道我看也像,“但不知欧阳师叔如何考较晚辈?”欧阳红月嘿嘿一笑,“在莫姑娘的面上,我可以占你的便宜,可以算作你的长辈。但我称崔前辈为师伯,你又是他的徒弟,所以呢,在这里咱俩是同辈,周师弟,啊呵呵……” 周同心道此人看似潇洒,却不够光明磊落,“如此僭越了,欧阳师兄,不知你怎样考较我?”欧阳红月面色依旧,笑道:“你的武功比我低太多,所以呢,咱们差不多以一百个回合为限,我空手,你可以随意用兵器,若过了一百回合你没倒下,我送你一瓶‘千圣丸’。” 千圣丸’是千草厅数一数二的神奇丹药,治百病,普通人吃一粒可壮阳补肾,增长寿元之根,延年益寿,经年精力充沛,将死之人也能捞回半条命来。练武者吃了可以增筋拓脉,大幅度的提升外力内力,寿元之根自然也能增加。 周同心道一粒千圣丸都是难得,一瓶,小柔儿姥姥手里兴许有这么多,“不知欧阳师兄所说是真是假?”欧阳红月笑了,掏出一个沉紫色的瓷瓶,“这瓶里全都是千圣丸,你要是在我手下撑过一百个回合外,它就是你的了。”轻轻一抛,瓷瓶稳稳的落在凉亭边椅上。 “欧阳师兄,我相信瓶中都是千圣丸,不过,我年纪太轻,功力太浅,和你打恐怕只有送出天巫水一个结果。”“啊哈哈,所以啊,我才空手让你,你若不敢,这就转头回去好了。” 周同暗道这人是高人,而且是人精,我干脆答应了,打完了无论胜负他总不会真的阻止我去见柔儿,“好吧,欧阳师兄,我答应你。”“啊,哈哈,好!”欧阳红月朗声一笑,随即正色道:“不过,你若是一百个回合外被我打倒,那,就请把你身上剩下的七瓶天巫水给我。”周同心中震惊不已,惊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有十瓶天巫水?”欧阳红月哈哈大笑,“看你小子傻的,归海红英是我的师姐,你们身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们能不知道嘛。” “哦。”周同心道此人是妖精,是来抢我的天巫水的,岂能让你随意了,自乾坤袋化出云钻乌金枪,“欧阳师兄,按年纪你是爷爷辈,我先出招了。”“好!干脆!” 云钻乌金枪在手,一招亮枪带刀,枪头爆出一寸气刃,空气震荡,顷刻间幻出四面类似的刀光,直冲欧阳红月。周同从未全力施展过家传枪法,今日遇到高手,又是来暗图谋好处的,正好一试身手。 “好!一招封四路,好枪法!”枪法二字未出,欧阳红月周身起了一层光影般的实质罡气,单手一拍,拍出四面掌气。刀光遇到掌气轰然爆裂,周同双臂震颤,虎口发紧,内力涌动,涌出层层内气,枪身一拧,一招纬编出洞,枪转梨花,突、刺、撩、扎四样枪光几乎同时击出,欧阳红月双掌翻飞,打出的掌气也如实质一般,瞬时化解。 周同毫不停歇,又一招枪转乾坤,全身猛的旋转起来,长枪飞转了三层,在欧阳红月上中下三路同时挑、撩、突,枪如幻蛇,快如闪电,三枪未到,又出六路。欧阳红月面色一红,身子滴溜溜的飞转起来,双掌如幻影般化出无数掌气,一阵急促的爆响,两人呼吸间过了十数招。 第二一四章真枪云剑狂五绝刀 周同使出家传《止若真枪》,六六三十六招来回穿插,全力使了一百多招,一场大战打得酣畅淋漓,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 周同已似忘记一百回合的约定,欧阳红月也没理会,两人打的兴起,不时的高声叫喊。 两人本是旗鼓相当,又过了七八十个回合,周同渐感手中长枪沉重,慢慢的收缩了圈子,欧阳红月也不刻意进攻,只是引着周同出招。 “不打了!”周同瞅了个空子飞身退出战圈,将云钻乌金枪收回乾坤袋,就地一坐,双手慢慢在胸前开合,“欧阳师兄内功太强大,武术造诣又比我高的太多,我打累了。”如今周同的丹田已有超出五万点内力,二百个回合,内气消耗的七七八八,所剩不过五千余点。 欧阳红月也打的浑身发热,嘻嘻笑道:“你这枪法非天山派所学,但却精妙无比,若是内力再强那么一点点,兴许可以打败我。何不歇息一会儿,用你们天山派的天云剑法和我对上一阵?”周同已知道他在学习自己的枪法,只不过家传绝技外人只能学其形,无法窥到其理,也不怕他学了去。天云剑法立世万年,也非泛泛可以学到。 “欧阳师兄,此一战咱们打得超过二百个回合,我算是过了你的考较了,该如何呢?”周同心道你学我的招式我同样受益匪浅,要不也不会和你缠斗那么多的回合,不过大丈夫言出必践,你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啊,啊哈哈……”欧阳红月仰头大笑,“我也是太喜欢你的枪法了,上了你小子的当,好,拿去。”虚空一抓,瓷瓶轻飘飘的飞到周同胸前。 周同双手忙着开合加快回复内气,见到装有千圣丸的瓷瓶也忍不住去接了,“不瞒欧阳师兄说,我总是听说千圣丸如何好,却没见过,今天和欧阳师兄战的痛快,还得了这样的好东西,嘿,多谢了。”翻转着瓷瓶看了看,正要找开口打开来看,欧阳红月道:“周师弟,我这还有一瓶,你想不想要啊。”说完身形一晃来到周同面前,手中展出又一个沉紫色的瓷瓶。 周同暗暗心惊,心道这家伙是卖千圣丸的呀,武林中的高手一辈子也难见一粒,他却一瓶一瓶的往外拿,“欧阳师兄,这,这恐怕太不妥了吧。”“额呵呵,周师弟放心,我保证里面装的是千圣丸,如果我说了假话,天打五雷轰。你我再战,依旧是一百个回合外,我若打不倒你,甘愿再送你一瓶。” 周同心道这人聪慧无比,却也不像个言而无信的人,“好是好,只不过我内力全无,不能和你再战了。”“这有什么,我等你,什么精气神全都回复什么时候再打。”“……如此,甚好,甚好。” 周同将将达到‘气通天’的境界,运行气通天还不是很流畅,虽如此,回复内气也是极快。只不过内气回复较为容易,外力却要以冥想、入静来回复才会快些。 武者修炼气功,打坐入定的境界分为三等,初级冥想,中级入静,高级着空,周同入定后可随时进入冥想之境,入静却要有些机缘才可,如眼前这般环境是很难进入的。 三个‘气通天’已过,周同内力充盈,体力也大幅回升,念力也就是精神力本就消耗不多,此时也已无碍。和欧阳红月这样的大高手打需要做好十成十的准备,体力回复不仅要靠入定,还要有些外力支援才行。嗯,问他有没有食物可吃。 周同睁开双眼,看欧阳红月在打坐,已似进入入静的境界,心道入静最怕外部环境的干扰,还是先不打扰他了。沉紫色的瓷瓶就在手边,拿到手里又看了几回,圆溜溜的没有一丝缝隙,心道这瓶子怎么没有盖子什么的,如何打开,怎么弄得和天巫水一样的天衣无缝,难道需要用外力震裂了才行。 扬起瓷瓶对着光线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心道我此刻吃上一粒,不就凭空增加不少内力了嘛。想着想着将瓷瓶放到嘴角,欲要张嘴去咬。 “啊呀且慢!”欧阳红月撂了一个蹶子飞身过来,伸手抓住周同持瓶的手腕,“周师弟,告诉你一件事,千圣丸不能见到亮光和空气的,此瓶乃是一个整体,就是怕不小心烂了口子浪费了宝贝,你此刻一旦打开,里面的千圣丸就废了。” “哦。”周同吓一跳,暗道欧阳红月真好人呀,“欧阳师兄,那如果我要吃它,该如何呢?”“哦,这好办,夜里的屋中,不要有丝毫亮光,最好是伸手不见十指的黑屋里,敲开瓷瓶当即服下,保准不会丧失一丝药效。”“哦,真的多谢欧阳师兄了。”“啊哈,不客气,不客气。” “欧阳师兄,我观你适才在打坐入定,似乎进入入静的境界,如何能察觉我的动作呢?”“哦吼,周师弟内功弱我一层,眼力倒是不错。告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入静也能感知方圆的动静,嘿,好好练,凭你的根基天资,不出十年就会达到我这般境界。” “多谢。”“别客气。”“欧阳师兄,有吃的吗?”“啊,啊有,有,你稍等会儿。” 不一刻欧阳红月拿来一个大大的箩筐,里面一色儿的新鲜菌菇,“周师弟,这是此处里最好吃的东西,我每次来都会采上一些来吃,你也尝尝。” 周同拿起来吃了一个,味道鲜美,“啊呀,真是好东西,小弟我很少吃这些东西,没想到这般美味。”“那是,化龙潭的东西,只要是人能吃的,都是滋补强身的好物件。” 过了一个多时辰,周同精力充沛,笑着自乾坤袋中化出水纹剑,心道此剑锋利无比,看你双掌怎么对付。“欧阳师兄,我这把剑叫水纹剑,是师父送给我的,很锋利,打的时候你可要小心些了啊。” 欧阳红月笑道:“无妨无妨,我的护体罡气或许挡不住,掌气应该没问题,你只管全力使它。”“哦,多谢欧阳师兄了。”“这还用谢,你真客气。”“欧阳师兄,这就开始吧?”“啊,好,周师弟,这次你用什么招式?”“哈,你喜欢的,天山派,天云剑法。”“啊好,甚好!” 天云剑法以速度见长,招式诡秘多变,周同练得最是得心应手,“欧阳师兄,我要出招了啊。”“好,我等着呢,呵呵!”周同慢慢立了个起式,右手持水纹剑,横于面前,左手提气,手掌上翻,自丹田提于胸前,内气滚滚来到虎口,澎湃进入水纹剑剑身,射出一寸多长的刀气。这是周同的极致气力了,与欧阳红月这样的高手打,只有这样才能锻炼出更加精纯的招式。 第一招,‘云行天下’,剑尖爆出寸许剑气,长剑划出,剑气一挑,到了欧阳红月面门。欧阳红月双掌爆出实质形的掌气急急拍打,剑气未竭,爆音中剑身晃动,到了他的中盘,三道剑气射出,同时到了下盘,又是三道剑气,“噼里啪啦”一阵爆响,欧阳红月单凭双掌击退周同此一招的进攻,大吼道:“此剑法精妙,老弟尽情施展最好。” “哦好!”水纹剑剑光生辉,空气震颤,破空声爆响,“啵啵啵……”地一阵乱响,一剑分出数十路剑光射出。欧阳红月面色通红,也似用尽了全力,双掌生出的实质掌气打在剑气上发出诡秘的气流波动。急光电掣之间,两人裹在剑光掌气之中如幻影般缠斗在一起。 天云剑法精妙绝伦,水纹剑又极其锋利,两人对了将近一百个回合,欧阳红月透顶热浪直射,已把内功外功以及拳法发挥到了极致。周同压力更大,虽然有绝妙的剑法和锋利的宝剑,怎奈欧阳红月掌力太强,单手持剑已甚感吃力。到了第一百个回合,欧阳红月双掌翻出一窝旋飞的掌气,正打在周同手腕,水纹剑脱落,周同受不住大力也退了十多步。 欧阳红月浑身几乎湿透,收了掌笑道:“周师弟,天云剑法极其精妙,水纹剑果然锋利,不过,此一战你输了。”周同强忍右手痛疼,笑道:“欧阳师兄,你没把我打倒,不算做我输。” “那好,继续!”欧阳红月双掌砰地泛出一面厚厚的掌气,提掌就要来打,周同急忙飞退,一边退一边说道:“欧阳师兄说过一百个回合我不倒就算我赢,这一百个回合已到,怎么说话不算话?”“啊哈,我说是一百个回合开外,周师弟听仔细了,是外,不是内,只要外不到两百回合,还能继续打!” 周同脑子急转,欧阳红月果然是那样说的,心道无耻啊无耻,飞身拿起水纹剑,右手疼的几乎拿捏不稳,“欧阳师兄,可否歇息一会儿。”“不行!”“无耻。”“没关系。” 说话间欧阳红月双拳已到,周同太知道他拳法的厉害了,只好右手加上左手,双手持剑,当头一招‘分江化海’,剑气挡开袭来的掌气,剑身爆出一寸半长的剑气,化作数层剑光,总算挡住了欧阳红月的攻势。 两人又打了四五十个回合,周同只感到双手也拿不稳水纹剑了,由于内气出虎口的速度太过庞大,超出所能掌控的范围,丹田跳动异常,一旁的青龙玉也时不时的闪过一道道白光,白光化作内气,不时的补充到经脉之中。 欧阳红月掌气再次涨大,周同压力倍增,眼看对方不给自己留出一丝躲避的空档,一狠心全力催动丹田,一招八面埋伏,爆出八面剑气,照着他右手掌气的一点飞刺,“啵啵”地将掌气钻了一个孔,剑气直透了过去。欧阳红月感应到剑气的锋利,侧身躲开,剑气刺在护体罡气上扎了一个小孔。 周同不停,剑气不歇,左右又划出各八道剑气,剑气如利刃,两股八道剑气射出后极快的两两拧到一起,威力暴涨,形成八个旋转的剑气。欧阳红月双掌连番拍出,一道剑气被打散,一个个实质性的掌气也被扎破。到了第七个剑气时欧阳红月已来不及拍出掌气,只好飞身躲避。 如周同这般武学早已可以操纵剑气方向,如此近的距离也不例外,第八个剑气一晃便刺种欧阳红月腰下,护体罡气阻挡了一半,另一半直往身体里飞射。欧阳红月惊呼中飞退,飞退中换了方向,剑气射中一颗大树树干,对穿而去。 “好小子,强弩之末了还能使出这样的剑法,看我至此一招将你打倒翻不过身来!”欧阳红月面色红透了,浑身散发这热气,离周同还有二十米的距离,双掌已在胸前来回翻转,看他面色,似乎已急躁不安了。 周同看到欧阳红月双掌周围空气扭曲,预知他要出绝招了,心中也是不服气,你有绝招我也有,看我五绝刀法。周同武功境界勉强气通天,五绝刀法消耗内气巨大,如今的境界使用前还要少做停顿,正好两人有些距离,需要趁此空隙脑海默念口诀,默想刀意。 欧阳红月拳到,隐隐带着雷鸣声,周同刀出,五绝刀法第三招,‘一点绝心刀’。 欧阳红月掌气如奔雷般强盛,掌气压下,周同水纹剑如蛟龙般飞速旋转,剑气击出。瞬间,掌气与水纹剑发出的点点晶亮的刀气相遇,空气凝固一下,只听得一声震响,空气剧烈震荡,发出刺耳的声音,气流四散飞射,刀气碰撞在掌气中发出几乎连贯的“啾啾”声,几种声音重叠发出刺耳难当的哨响。 掌气不断压下,周同不断催动内力,意海中闪出一点绝心刀的刀意,水纹剑剑光再亮,数十道细短的剑光再次飞刺掌气。“啾……”剑光射到一半射穿掌气,正射向欧阳红月右掌,此般速度已快过音速数倍,躲避已是不可能了。 欧阳红月若是收掌必被剑气射中身体,若出掌必被剑气所伤,伤了手掌总比伤及身体要好,此电光飞逝之时已来不及转一个念头,右掌周围气流聚变,掌心爆出如手臂般形态的掌气,与此同时身体急速往后飞撤。 剩余的二十多道细小的剑光刺入掌气,一道剑光扎入半寸消失殆尽,接着二道剑气再刺,密集的剑气接连刺破掌气,将要消耗将尽,掌气洞穿,最后的两道穿过气洞,刺入掌心。 欧阳红月飞退的速度已快过音速,飞刺的剑气快过音速数倍,剑气离他掌心不过半尺,如此不到三分之一念头的时间已无法吐气,无法躲避。好一个欧阳红月,第一道剑气刺入掌心后掌气再出,在距离掌心一毫之外,硬生生将第二道剑气逼得停滞了一下,借着身形飞撤,终于躲过最后一道剑气。 第二一五章心静如水日月轮还 大战已闭,扬起的尘土慢慢归于大地,树叶飘啊飘的在空中纷乱的飞舞着慢慢飘落,战场方圆百米已无植被,数十棵大小树木不是连根拔起就是拦腰折断,周同怔怔的站在当地,惊讶的看着欧阳红月。 欧阳红月也很惊讶,他在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一个小小的血洞,往外冒着不多的鲜血。 “我的血好鲜亮啊,呵呵,不知有多少年没见过我自己的鲜血了。”欧阳红月用舌尖甜了一滴鲜血,含在口中慢慢品味着。“嗯,还是咸的,真是不错,好怀念啊。” 许久,欧阳红月看向周同,微笑的看着,“周老弟,你最后一招绝对不是天云剑法,也绝对不是你们天山派的武术,但是威力真的很大,很大,我很难防得住。” “欧阳师,欧阳前辈,我最后一招使的是五绝刀法,是我父亲留下的,我师父看后教给我的。”周同看到欧阳红月有些失落,想要安慰他,一时想不出好的言语。 “嗯,也是我到了后来心急了,逼得你出了保命的绝招,呵呵,不过,我很谢谢你。”“欧阳前辈,你的手,你的手没事吧?”“呵呵,没事儿,小意思,只不过被你打伤,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而已。”“欧阳前辈,我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啊,哈哈……”欧阳红月仰天大笑,“周老弟,别叫我什么前辈,也别叫我师兄,叫我大哥好了。”“大哥?”“对,叫我大哥,我想和你兄弟相称。” 周同看得出,欧阳红月是个性情中人,他很真挚,“大哥,小弟这厢有……哈,小弟拜见大哥。”周同单膝跪地抱拳施礼。欧阳红月飞身扶起,笑道:“我在这里修炼生活的很平淡,有时候烦了也经常到世间游历,但像同弟这样的气度,这样的人才,还没见过。”“大哥,太夸奖兄弟了。” “同弟,不瞒你说,我可以将你丹田内的内气探查个八九不离十,看你最后的内力已将耗尽,为什么还能使出那威力绝伦的一招呢?”“大哥你说对了,当时我丹田里确实没内气了,只是丹田一侧还有一物,是当年柔儿为了救我而放在里面的,很神奇,搞不懂它怎么会补充内力。” 欧阳红月怔了一怔,轻笑道:“是青龙宝玉,同弟,我师父为这物件没少和师娘争吵,你以后见了师父,可别提这事。”“是,小弟记下了。”“同弟,莫姑娘还要几天才能从化龙潭中出来,不如你我兄弟在此研习几天武艺,我看你内功精纯,但在运气方面还有很多不通畅的地方,咱们休息一会儿再来一战,然后晚上探讨运气之法。” “大哥!”周同真觉得欧阳红月心胸非同一般,太值得敬佩了,“大哥,我该拿什么谢你。”“哈,不用,只要把你所学的招式一股脑使出来就好。” 日月交替,时光荏苒,两人白天练武夜晚练气,转眼过了九天。 对于周同来说,这九天获益何止匪浅,非但精粹了武学,提炼了内功,还从欧阳红月那里学来几招指法。“同弟,这指法是哥哥从落凡指中悟出来的,教你不算违反门规,你要将口诀牢记在心,闲暇时用心修炼。”“大哥,这指法果然神奇,可有名字?”“哈,有,哥哥我起的,叫红月指。”“哈,这名字取的好,大哥真有才。” “大哥,只这几天,兄弟感觉内外功均是大大提升了很多,真不知该怎么谢你。”“嗨,兄弟之间不说谢字,哥哥我也从你的招式中悟出很多道理来。”“大哥,但是我心中还是觉得过意不去。”“真的?”“是真的!”“好吧,把乾坤袋里的天巫水送给哥哥我好了。” 欧阳红月走了,要去教他那几个不争气的徒弟去了,走时带走了五瓶天巫水,好歹给周同留了两瓶,送给周同三瓶千圣丸,“同弟,这千圣丸其实一瓶里只能装一粒,因为服食它时一次只能一粒,多了会犯冲,而千圣丸又见不得光,额,呵呵……” 周同目送欧阳红月,心中说不出的感慨,有缘遇到这样的人品,也是自己的福分。 瓦屋里只住着两个看护的人,年纪都很老,其中一个更年老的长者指着一条小路道:“周公子,沿着此路一直走,大概十多里就到了化龙潭。”周同躬身称谢,心道我没问你就说,看来啥都知道。 能不知道嘛,周同和欧阳红月在避龙亭打了十个日夜,打的天昏地暗,方圆二百米草木皆无,聋子也看见了。 小路两旁土地湿润,植被茂密,两旁草丛树林中无数的蛇在游弋,周同意念探得清楚,眼睛也看了不少,心道此地竟是些蛇,别无其它生命,看来到了蛇窝了。 走了将近十里路,迎面小路上盘踞了一条水桶粗细的巨蛇,巨蛇脊背呈深绿色,腹部泛白,前后各生出两对婴儿手臂般的小爪子,头如箩筐,大嘴里生满了獠牙,一条长一米的信子来回收缩着,嘴里发出“哧哧”的声音。 周同后脑勺一阵发凉,此蛇太过巨大,身子上生出四抓,说明已到了化蛇成蛟的阶段,按学所凶兽等级划分,此蛇已是灵智初开,可以自行修炼了。 此地不是极岭大荒山,是千草厅的化龙潭,此蛇见了人而不躲避,不进攻,必是家养,周同心道或许它已能懂人言也说不定,“啊,大蛇,我要从这个小路过去,你让让路好不好啊。” 巨蛇大头一上一下的看看周同,蛇信子吐的更快了,“哧哧”发出两声怪音,大头扭到一边去了。“唉咦你这大蛇,看来能听懂我说的话,那还挡着路,不懂礼貌啊。”“哧……”巨蛇伸头冲周同吐了一团绿气,又缩回去盘着了。 “哎这蛇,真怪!” 呆了片刻,看它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心道这样那行,看来它是故意在这里挡我的去路,“啊,大蛇大侠,你说要怎地,才能让我过去。”巨蛇发着怪音伸着大头上下点了几下,一条长长的信子拐着弯也跟着上下点几下。 ‘它娘滴,难道让我对它磕头!’周同想了又想,心道不如先鞠一躬,看它有什么反应,“啊大蛇大侠,小生这厢有礼了。”说着抱拳深鞠一躬。 大蛇点了一下头,没动静了。周同又鞠一躬,“蛇大侠,我这里给你行礼了。”大蛇又点了一下头,又不动了。“啊呀蛇大侠,小子给你鞠躬了。”周同三次行礼。 大蛇“哧哧”两声,巨大的身躯终于动了,“轰轰隆隆”地往一边爬,四肢小爪子挨不着地,也跟着一上一下的抓个不停。 周同吸了一口气,心道此蛇已通人气,算是蛇精了。 微风扑面,转过一片树林,一面极宽极大的湖水出现在面前。 湖水清幽,水面如镜,方圆不下三十里,四周花草鲜亮之极,远远的雪山映在水里,美轮美奂。 湖的另一头有两座院舍,两艘小船停在岸边,岸上坐了一人,灰衣灰发,周同双目闪出一道精光,当即看得清楚,自语道:“啊,是姥姥,不知柔儿身在何处。” 看到姥姥有些发怵,犹豫片刻,还是缓步走了过去。 岸边花草芬香扑鼻,水中凉气袭人温润,周同不觉间转了大半个湖岸,来到莫晓燕面前。 “姥姥,小子周同,给您磕头了。”周同却不知如何对待姥姥,只好以头碰地,给她来软的。 “唉!”莫晓燕轻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来了。”“姥姥,都是我的不是,让您费心了。”“哼,费心倒是小事,我小柔儿的性命才重要。唉,算了,你也心诚,来吧,和姥姥坐一会儿。”“是,姥姥。” 周同也不起身,跪着来到姥姥一侧,轻轻坐到一边,“姥姥,您最近身体还好吧。”“嗯。”“姥姥,柔儿不在此处。”周同虽没有来回晃头,但凭意念便已感知,此处并无人的气息。 “周同小子,好好看看这湖水,看看里面有什么。”“哦。” 过了大半个时辰,“姥姥,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嗯,再看。”“哦,好。”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周同感知湖底有数个强大的气息,“姥姥,这湖里有很强大的怪物。”“嗯,几个?”“……好像七八个。”“哼哼哼,差不多吧,看来你的武学果真精进了。”“多谢姥姥夸奖。” 又无声了。再过了小半个时辰,“姥姥,您还让我看什么?”“看湖。”“不是已经看过了嘛。”“你还没有看清楚,继续看。”“哦。”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周同有些心急了,也有些内急。“姥姥,除了鱼蟹水草,我看不到什么了。”“噢?真的什么也看不到了?”“是啊,真的啥也看不到了。”“嗯,很好,接着看。”“噢,好吧,不过,姥姥,我内急。”“……” 天黑了,湖水慢慢的变得黑沉沉的,似乎更加沉静了,周同心有所感,突然道:“姥姥,这湖静止不动了,好像睡着了。”“哈哈哈,周同,你没有白看。是的,湖睡着了,有一句话叫心静如水,不知你看明白了没有。”“心静如水?” “人的一生如一条小船在波浪上行进,随时都有沉没的可能,如何让这艘小船到达彼岸,就看你的心境了。”周同恍惚间看到另一番天地,翻身跪倒接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姥姥,受教了。” “此处打坐练气最好,你今晚就在这里吧。”“是,多谢姥姥。” 星夜中高悬着一轮明月,湖面倒映出点点星光,周同看在眼里,突觉得这星光也是璀璨夺目的。 天地交泰万物生辉,日月轮回普天同荣,心既是魂,魂既是灵,心灵圆通,一性圆明,二性圆灭,三性浑圆无极。一世人生万般劫难,岂知大道在心中,过往前后,不过大道而心在矣。 周同没有用眼睛看,便看到了日月星辰,看到了巨大的星月轮回往复,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心窝,从心窝中看到了大的无边际的另一番日月星辰。 身体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天地自然之气自然的在体内体外游弋穿梭,身体发肤似乎在天地之气这里不存在了,只有一颗心灵不受天地之气的侵扰,贪婪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周同有了周同的意识,知道自己是周同,知道自己这时正在打坐,感觉此时的境界不是冥想,也不是入静,从未有过的境界,莫非是,着空。 着空是武者修行中的最高境界,一旦感悟到这种境界,说明对武学的参悟已到了顶点,可以触摸另一番大道了。 第二一六章愧无完肤棘中逢春 周同入定达到匪夷所思的全新境界,感受到此,心中不觉万分狂喜,一瞬间,思海中的万般星辰化作乌有,四周一片黑蒙蒙的。哎呀,一个不慎落到了冥想,看来入定不可参杂任何情绪,姥姥不说了嘛,心静如水。 耳边听到了巨大的风声。嗯?怎么会有风声,起风了?风声很怪呀,是风声吗? 是风声,是风撕裂的声音,是巨大气流强力波动发出的声音,是割破真空的声音,还有水流飞速穿行的声音。周同突感到周围危机四伏,匆忙睁开双眼。 眼前已是白日,脚下湖水波涛汹涌,十多里远的湖面上飓风带着庞大的湖水升起数十丈高,里面有两个身影,是的,是两个人的身影,凡人不可见的身影,如不是周同摸到了武学的真谛,几乎看不出那里面飞行的两条幻影是人的身影。 人的身影,超过两倍音速的速度在其中飞转着,巨大的气流被两人带着飞转,将湖水也吸引了上去。 ‘这是什么人,这两人是在打架,这,还是武功?这是什么武功?’周同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武者比武无非招式身法,招式再精妙也是人使出来的,身法再快也就腾跃弹跳而已。眼前的两条人影超出了周同的认知,他们是在飞,打着圈的飞,无有着力的地方,也能在空中随便飞,并且,好像已经飞了好长时间。 恍惚间两个身影遇到一起,飓风爆开,水浪四射,“嘎”,一声沸天震地的巨响,飓风中飞出一人,朝这边飞来,接着另一条人影也飞了出来,跟着飞来。 周同看清楚了,前一人是个男的,白衣白发,后一人是个女的,灰衣灰发,“啊呀是姥姥!” 周同张口疾呼,那边传来声音,“周同快快跳水,快快跳进湖里!”声音未听完人已经打来,先来的是白衣白发的人,男人。 无以伦比的磅礴之力,周同预知了危险,丝毫没来得及提拳迎击,一道绝空的力道打在右侧肩头,周同想噢地叫一声,可惜没来得及。这样的力道平生未见,也闻所未闻,感觉到了右肩粉碎,心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好端端的,又要完蛋了。想到此处,右肩顷刻间皮肉全无,大脑再次停顿,身体向后砸了十多米,深深的扎进泥土里,却已不知了。 心静如水,若被人打的支离破碎,如何心静如水?我不是神仙,我是个人,在你们面前武功低微的凡人。随便你们欺负的凡人。 周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生出一肚子的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骂人的。“你们都他娘的不是好人,不过是想让老子的命嘛,何必,老子就死给你们看,活着老子都不怕,死有何惧。” 周同自小受尽磨难,练了二十年武功,每每觉得可以出人头地了,每每遭受到无法抗拒的打击,心中已不再冤屈,干脆撤开了随意释放,管他娘的,大不了一死,去球。 “同哥哥!”一声轻柔的呼唤将周同从梦中唤醒,是柔儿,“柔儿,柔儿,我的柔儿,你在哪里?” “同哥哥,你睁开眼睛看呀。”是柔儿的声音,还是我的柔儿的声音。 周同睁开了眼睛,眼前模糊一片,熟悉的清香钻进了鼻孔,是柔儿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柔儿!”周同几乎是嘶声裂肺的一声呼叫。 右手中突然多了一只小手,冰凉顺滑的小手,柔若无骨的小手,周同太熟悉了,这是柔儿的小手,是柔儿。“柔儿!”周同都快要哭出来了。“同哥哥,我在这里。” 香气扑鼻,是柔儿呼出的气味在鼻尖徘徊,“柔儿!”周同如受到了极大的委屈,眼泪不觉滚滚而出,一滴冰凉滴在脸颊,接着一滴接着一滴。是柔儿,柔儿在哭?! 周同睁大双眼,奋力看着一片朦胧,“同哥哥,同哥哥,我在这里,我在你身边。”柔儿扑到了周同的胸前,再也忍不住哭泣的声音。“同哥哥……” 屋外传来姥姥莫晓燕的声音,“小柔儿,周同眼底出过血,快别让他哭了,给他擦干眼泪,别得了夜盲症。”“啊!”莫小柔慌忙拿出手帕,慢慢擦拭,“同哥哥,你已经没事了,姥爷也被姥姥骂跑了,他再也不敢来见你了。” 周同大脑飞转,心道怎么回事,怎么还有姥爷,他来过吗? “柔儿,姥姥为什么骂姥爷?他来过吗?”莫小柔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莫晓燕走了进来,“你是被小柔姥爷打伤的,他是因为生你的气才不小心出手的,现在好了,他不会再来了。” “柔儿,为什么?姥姥,姥爷没见过我,为什么生我的气要把我打伤?”“行了,先别理会这么多,你刚醒来,肩伤还没好,先休息一会儿,吃些东西再问这些。” 莫小柔轻轻道:“同哥哥安心静养,我去做些吃的来。”莫晓燕道:“不用你做了,你张爷爷和李爷爷已经做好了。”“啊,太好了,谢谢姥姥了。”“同哥哥,我去端来你吃。” 周同觉得自己变成了饿死鬼,满满一箩筐的食物,不一刻吃了个干净。“柔儿,这是什么好吃的,我从来没见过呀?”“好吃吗?”“好吃,真好吃。”“是张爷爷李爷爷专门做给咱们吃的,好多种。”“哦?是蘑菇什么的吗?”周同吃的时候没仔细看,眼睛还没完全好,也看不太清楚。“不是,都是活物。”“活物?那是什么?”“呵呵,是养的蛊虫。” “蛊虫?”周同听说过蛊,也有书籍记载过关于蛊毒的事情,神秘莫测,据说是一种由人培养而成的毒虫。“柔儿,蛊虫不就是毒虫吗?”“算是吧,不过比一般毒虫厉害。”“还厉害,那怎么还敢吃。”“呵呵,张爷爷李爷爷自然会把毒素取掉才可食用啊。”“哦,那还好,那还好。”“同哥哥不怕毒,有什么关系。”“柔儿,我在书上看过一些关于养蛊的文章,挺渗人的。”莫小柔一声轻笑,“同哥哥活都不怕,死更不怕,还怕区区一蛊虫?” 周同憨憨的笑了一声,心想我梦中说的话都让柔儿听见了。心里想着事情,眼里看着小柔,看着看着。有些痴了。有柔儿这样女子陪伴一生,还有何遗憾,我不应该做那愤世嫉俗的无知之辈啊,天爷,饶恕我这无知的好人吧。 “柔儿,给我讲一讲蛊虫的事情,你们是怎么养蛊的?”“嗯,由于养蛊经常会祸及周围的亲人,我们理乐国的平常百姓是不允许养蛊的,千草厅养蛊也是为了炼制丹药,一般不会用蛊去害人的。”“柔儿,我知道,千草厅的门人我见了好几个了,都是好人,我只是好奇,想了解一下有关养蛊的问题。”“嗯,好吧,同哥哥听了不要外传。”“那是自然,我懂,这是你们千草厅的秘密。” “养蛊啊,大都是将几种带有剧毒的毒虫放进同一器皿里,然后让它们互相蚕食、嗜杀,到了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就是最厉害的了,由于器皿不透空气,所有毒虫的毒素都会汇聚到它的身上,所以他身上的毒素就是最厉害的,这样的毒虫,便是人们常说的蛊。”“哦,原来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有多神秘呢。” “同哥哥,养蛊听似简单,其实里面有许多学问,养蛊是为了驱使它,如何驱蛊是一门学问,蛊虫有多种多样,如何培育它们也是一门学问。一般的人一次养两三个蛊虫,稍好些养十个八个,但是一些高人,他们是可以放蛊的。”“放蛊?”“是啊,可以像放羊群牛群那样放羊蛊虫,一次少则三十五十,多则成百上千的也是有的。”“我的娘,那么多蛊虫,岂不要毒掉一个村子。”“理乐国史记中记载,有人放蛊一夜之间灭了一座城池的生灵,不仅是人类,城里的家禽家畜以及地鼠野兔都没活过一条生命。”“哎呀,这么厉害。” 箩筐的缝隙中残留着一个细小的爪子,周同此时眼睛完全恢复了视力,拿在手里端瞧,“柔儿,那蛊虫的种类也很多了。”“是啊,我们这里常见的蛊虫有蛇蛊、蛙蛊、蝎蛊、蚁蛊、毛蛊、雀蛊、龟蛊、蟾蛊等,稍微厉害的难养一些的有生蛇蛊、七寸蛊、情花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更厉害的有中害神蛊和金蚕蛊。”“哇,这么多呀,柔儿,你看我手里的这个小爪子是什么蛊的?” 莫小柔笑道:“这是蜈蚣蛊的爪子。”“什么,蜈蚣?”“柔儿,你让我吃蜈蚣?”周同脸上变换出怪异的表情,“柔儿,蜈蚣也能吃呀。”“自然能啊,蜈蚣体内含有大量的毒泉,经过过滤后,其中的肉质非常鲜美,可以滋补筋骨血肉,毒素可以修复受伤的经脉,同哥哥,这可是张爷爷李爷爷省吃俭用忍痛给你吃的,你可要好好谢谢二位爷爷啊。” “柔儿,怎么叫他们爷爷,他们不是千草厅的门人?还有我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位奶奶,给小黑吃树皮的那位?”“什么呀,那不是树皮,那是干了的苔藓,里面有很多蘑菌,别说马儿了,我们这里的人也是很难吃得到的,都是好东西。那位奶奶姓王,她和二位爷爷当年都是理乐国的辅国大臣,更早的时候也是千草厅的门人,现在什么也不是,就是在这里休闲过活的老人。” “柔儿,我都听糊涂了。”“呵呵,他们原本是千草厅的门人弟子,后来出山辅佐理乐国国王去了,再后来他们功成名就了,就来到这里生活了。”“为什么呀?”“因为世俗的生活已不适合他们了,千草厅练武的生活也对他们没有帮助了。”“哦,我懂了。” “啊!”周同一声惨叫,“同哥哥怎么了?”“啊,没什么,我的右手怎么不能动了?”“哎呀同哥哥,别动,姥姥千辛万苦才给你缝合衔接好了的,千万别再动了。”“柔儿,养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姥姥说了,一个月后可以自如活动。”“哦,还好,我还以为胳膊保不住了呢。”“怎么会,姥爷不是真的打你,只是和姥姥都在气头上,不小心扫到了你。”“哎哟……”周同一声哀嘶,心道我怎么这么倒霉,你们家吵架管我屁事,为啥扫到我,还把我扫残,我是垃圾啊,摧残人心啊,唉,我的心啊,我的心好痛。啊,对了,柔儿,柔儿的心脏修补好了没有,我怎么没问,我,我真是头猪,尽想着自己了。 “啪!”周同抬起左手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同哥哥,你怎么了?”“柔儿,没事儿,我的皮痒痒了。”“呵呵呵,同哥哥一定有什么心思,是不是哪件事情做的不好了?内疚了?” “柔儿?”“啊?”“柔儿,我对不起你。”“什么呀,没有。” “同哥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事情了?”“是啊,柔儿,所以才觉得对不起你。”“没有的事儿,同哥哥快快说来,什么事情。”“柔儿……”“快说呀同哥哥……” “柔儿,你的伤是否完全好了?!”周同已汇聚了精神的双眼望着莫小柔深邃通幽的眼睛,“柔儿,到现在才想起问你的伤情,真是对不起你。”“……同哥哥,早就全好了。” “同哥哥,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吗?”“……嗯,记得!”“我想再加一条。”“好,柔儿,十条也行,千条也行。”“同哥哥,今日后不要再和我说对不起三个字,好不好。” 周同的眼睛湿润了,“柔儿,好柔儿,我答应。”“同哥哥,拉钩。” “柔儿。”“嗯?”“我爱你。” 第二一七章月明述往江水寒冰 化龙潭里鱼虾很多,周同想起在天山天池时的日子,每日里时不时的和莫小柔谈起和二位师父学武的事情,不过化龙潭的水太深,而且有怪物,周同经常在里面游。 一日深夜,周同一次下潜到四百七八十米,内气布满了全身勉强撑住水的挤压,如今的修为水下呼吸已不是问题,问题是遇到了怪物。水中很暗,可是周同的视力在这次重伤之后出奇的好,所以不小心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的头,庞然大物也在看他,两个大大的眼睛比磨盘还大,一眨一眨的似乎在冲着周同笑。 周同一声惊呼,咕嘟一声倒灌了一口冷水,拼命的往上游,那庞然大物竟然有手,一只大手托着周同的双脚往上升,上升的速度比周同游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几十倍。托到离水面还有一些距离时猛力一推,周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钻了几十米的湖水,腾地钻出了水面,超越了水面,而且超越了很多,大概四百米往上,比下到水里的距离多了那么二三十米。好在周同的轻功大为长进,脚不沾水的来到了岸边,不是不沾,而是不敢再沾。 “柔儿,水底下有大水怪。”“嘻嘻,同哥哥怕了吧。”“这次可是真的怕,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大的怪物,比咱住的这房子还大,眼睛比磨面的磨盘还大,哦,它还有手,是它的手把我推到空中去的。”“同哥哥,我看见它了。”“啊,你看见了。”“嗯,今夜有星光,它们不能露出水面,不过我还是看见它笑眯眯的把你送了上来。”“啊?笑眯眯的?”“嘻嘻,是啊,不过它的四肢现在还不能叫手,应该叫爪,龙爪。”“龙爪?”“是的。” “柔儿,不是我不信,而是,太过匪夷所思了,龙,你家养的?”“呵呵呵,同哥哥,我们家有那么大嘛,他们都在这湖水里生活呢。放心,它们都是善良的灵兽。” “灵兽?”“是,它们很聪明的,不,应该说睿智,它们的年纪都很大了,同哥哥知道嘛,你肩伤就是在这深水里治好的,它们还帮了忙呢。”“我的娘,那么大的怪物,能帮什么忙。” “同哥哥,这化龙潭的水是有生命的,我的心脏,也是在它们的帮助下缝合完成的,你的也是,姥姥,姥姥很爱惜你,一般人,即便是千草厅的门人弟子哪怕是亲传弟子受了重伤也不能轻易来到此处医治的。”“柔儿,我知道,姥姥心最好了。”“嗯,姥爷也是有苦衷的。”“柔儿,还没告诉我大怪物是怎么帮忙的呢。” “嗯,好吧,这里的事情千草厅年轻的亲传弟子也不知道,不过告诉你了也无妨。”“好柔儿,无妨无妨,你快快说。” “据前辈说,这化龙潭深不见底,其深处的水有奇妙的修复身体血肉的功能,本来是很弱的,后来这周围数十里全部种植上了千草厅的药材,同哥哥你想想,万年来种植的药材,天长日久了,这里的湖水也就变成了可以滋补血脉修复脏腑的汤药。湖面上的水倒还一般,到了深处,水的压力增加,身体的生理机能就会发生很大变化,这些变化反映在肌肤和各个器脏以及骨骼上,再有湖水深处现成的滋补修复作用,所以在深水里修复身体器官是非常好的。” “柔儿,这些道理我只听懂了一半,你告诉那大怪物是怎么帮忙的呗。”“呵呵,好!水下的压力很大,越往下压力就会越大,但对医疗破碎的骨骼脉络和毛细血管帮助很大,但是太大了会压破血管,太小了血管不够膨胀,不方便施针。你想想,姥姥一个人,又要检查各个接头,又要找准相应的接口,还要施针,身体在水里是稳不住的,合适的水压也很难把握,毛细血管是多么的细小啊,一个人的手段再高,也难免会顾前顾不到后,所以啊,那些你说的怪物啊,嘻嘻,它们就是帮着稳定的,而且,它们可以找到最适合医治的地方,最合适的水温水压以及水的药效的地方,这湖里的一切啊,它们都是一清二楚的。” “啊呀这么厉害,好难啊,我觉得真的有些匪夷所思,治疗手段匪夷所思,那些怪物的灵气也是闻所未闻。柔儿,那这些怪物都是好怪物了,它们到底是什么呀?我只看了一眼没能看清楚,现在想来真的好后悔。” “……同哥哥,其实,这是千草厅的秘密。”“是,不用说我也知道,这水里的怪物一定是你们理乐国的大宝贝。”“不能这样说,它们不是谁的宝贝,不属于任何人的。”“是,柔儿说的是。啊,柔儿,不方便告诉我吧,没关系,我不问了。” “嗯……其实崔前辈他老人家也是知道的,同哥哥,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一定要严守秘密。”“那是自然,不过我师父,他来过?”提到师父,周同自然忍不住要问上一句。“是的,他是到这里和姥爷比武的。”“啊,不会吧。”“……同哥哥,你想听吗?”“想听,快快告诉我。”周同真的感觉匪夷所思了,这都是哪跟哪儿呀,师父跑到这里来和柔儿的姥爷打架。啊,一定是柔儿姥爷打输了,见了我才拿我出气,我可想起来了,哦哟我的肩膀啊,现在还没好利索呢,柔儿姥爷那老头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啊。 “啪!”周同轻轻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同哥哥,怎么了?又和自己过不了!”“嘿嘿,我想到你姥爷的不好了,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所以,嘿嘿……” 莫小柔不理他耍怪,说起正题。“同哥哥,今夜是个好时机,姥姥和张爷爷李爷爷还有南宫奶奶一起去南山了,也不怕他们听见,我就对你讲一讲。崔前辈是先和南宫奶奶打了一架,再和张爷爷李爷爷对了一阵,然后在这化龙潭的水面上和姥爷比试了一次。” 呜哇,师父这么厉害啊,一个打四个啊!周同脑海里立即现出师父崔元庆那猥琐的面孔,心中升起暖暖的甜意,问道:“谁赢了?为什么比武?柔儿,当时你在场?”莫小柔连声轻笑,“那时连我妈妈还没出生呢,我怎会在场。”“啊,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谁告诉柔儿的呢?”“是南宫奶奶,他和张爷爷李爷爷当时为了阻止崔前辈和姥爷比武,专门到这里等候的。”“哦,柔儿,慢慢说,我好想听。” “崔前辈的武功非常高,南宫奶奶不是他的对手,张爷爷和李爷爷联手也没打过他,姥爷,那时姥爷武功还没有南宫奶奶好。”“现在呢,现在姥,你姥爷的武功比南宫奶奶好了吗?”对于小柔儿的姥爷,周同真的一肚子的火气,虽然觉得对不起莫小柔,但内心深处还是恨不得让这湖里的怪物跑出来抓住他大卸九块,谁让他和师父比武还叫了三个帮手呢,一个字,无耻。 “现在,说不好,姥爷全心修炼,南宫奶奶只是每日休闲,恐怕,也不好说。”“柔儿,不好说就不说了,说我师父和你姥爷比武的事情。”“嗯,姥爷打不过崔前辈,但是和崔前辈约好了日子,那夜没有星星和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哦,你姥爷盲打在行,所以选了个没有星月的夜里和我师父打。” “也不是,只是姥爷唤出了湖里的蛟龙。”“蛟龙?”“柔儿,你说这湖里的是蛟龙?”“是的。”“哦,这下我明白了,蛟龙算是神物了,我师父自然是打不过了。那,你姥爷为什么非要等到没有星星月亮的夜晚才让蛟龙和我师父打呢?” “因为这里蛟龙的能量好多都超出了咱们凡间所能承受的力量,天有大道,大道有道法,如果星空的日月星辰发现了蛟龙,会把它们吸走的。”“哎呦呦,柔儿,这,这也太神奇了,你说的可是神话故事?”“不是,是真的,南宫奶奶告诉我的。”“哎呀,真是太神奇了,柔儿,你和南宫奶奶很熟的啊。”“是啊,要不然怎么会让她照顾小黑和老,老黑呢。”“唉咦,老黑在吗?我没看见。”“在,它吃了苔藓有些不适,南宫奶奶把它放养到千草厅那边的牧场去了。”“哦,柔儿,我老打岔,接着说,我师父是不是被蛟龙打坏了?” “呵呵,同哥哥这样说,崔前辈知道了一定打你屁股。”“嘿嘿,没关系,我倒是希望师父来打我的屁股……”周同略有惆怅,莫小柔忙道:“啊,同哥哥,听我继续说啊。”“哦,好的。” “姥爷和崔前辈打了百十多招便撑不住了,所以唤出了这里的蛟龙,刚开始只有一个蛟龙出来和崔前辈打,结果没打过崔前辈,后来又出来了三个同样厉害的蛟龙,才把崔前辈打跑。”“把我师父打跑了,你姥爷也太,这里的蛟龙也太……不像话了。”“同哥哥,不要这样说,它们都是非常好的蛟龙,心底比人都善良。”“善良,善良还合着伙儿打我师父一个人?!”“同哥哥,也是姥爷打不过崔前辈,实属无奈才唤出蛟龙的。” “我气,打不过叫帮手,打得过往残里打,我是见识了。”“同哥哥……”莫小柔不知怎么解释,眼泪流了出来,周同立时后悔,急忙打躬作揖,“柔儿,柔儿,是我错了,是我胡说,对不起,对不起,掌嘴,我掌嘴。”“啪啪”两声,周同左右开攻,重重的扇了两个耳刮子。自那日醒来已过了二十多天,每日里在湖水里游弋,右臂颇受滋补,此时已无大碍。 “同哥哥。”莫小柔的眼泪流的更快了,“同哥哥心里有气,柔儿是知道的,是我不好,是我不能抚平你的怨气。”“柔儿柔儿,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柔儿,我没有怨气真的,是我的真心话,柔儿,原谅我,以后再不会了,对不起。” 两人一时无话,莫小柔抽泣了一会儿,轻轻道:“同哥哥,不要说对不起,你忘记了。”“对不起,柔儿,我没忘记。”“没忘记你又说。”“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柔儿,原谅我吧,我再也不犯错了。” “人,哪有不犯错的,我活了不知道几百年了,还时不时的犯错呢。”沉闷的声音轰隆隆的震耳发聩,湖水震动,湖面升起一面极为宽阔的硬物。 平平展展的硬物,方圆不下百米,水面一阵波动,水珠中的硬物下露出一个硕大无比的头。 第二一八章龙头龙脑忆过往事 一个超级大的头,只露出水面一般,两只磨盘的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二人,周同大呼:“唉呀,就是它,它出来了!” “是我,就是我,就是我把你托到水面上去的。”轰隆隆的声音使得大地都在震颤。 说人话的既是此头,二人睁大眼睛看着,此头此时再次口吐人言,“孩儿,不要惊讶,我就是那日和崔元庆兄弟比武的蛟龙,我叫龙二。” “龙二?”天呀,它还有名字。柔儿有些紧张,周同比她更紧张,“龙二爷爷,您出来干什么,要吓死我俩吗?”莫小柔笑了,龙二也笑了,只不过笑声太大,震的二人发蒙振聩,口气也太大,喷出的气体带着水花将二人淋了个透湿。 “周同小子,看来你果真是崔兄弟的徒弟,说出话来也是那样的搞笑,噢吼吼……”“哗……哗……”两人又经历了一次短暂的瓢泼大雨。 “周同小子,柔儿姑娘,你俩都是好孩子,不要因为些许小事有了心灵上的隔阂。周同小子,白冬阳将你打伤是他的错,不过你取了他千辛万苦得来的青龙宝玉,又把他的徒子徒孙打了个遍,而且,你师父崔元庆兄弟和他又宿怨很深,打你一下也可以稍解他胸中的郁气,你也算帮他一把了。”周同脑子转了几转,觉得此位龙二说的有些道理,至少,有一定的道理。“龙二大伯,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哦,吼,说说崔兄弟和白冬阳小子比武的事情,首先说明,那日如果知道白冬阳是为私事找我帮忙,我断不会答应的。嗯,崔兄弟对武学的理解非同一般,千草厅的武者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我刚开始和他打很激烈,后来越打越舒畅,再后来我是怕真的打死他,他也是怕他手中的水纹剑真的刺伤我,所以我俩打了个平手,但是打得心心相惜。后来龙大带着龙五龙八出来了,白冬阳趁着崔兄弟不防备给了他一剑,虽然没有刺伤他,但刺破了他的衣袖,他没输,但他心凉了。他说和白冬阳比武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认输了,唉……” “龙二,啊大伯,我师父和白冬阳、啊前辈有什么仇呀?”“吼吼……”又一场大雨将二人淋成了落汤鸡。“他俩当年都喜欢莫晓燕,莫晓燕喜欢崔兄弟多一点,但是白冬阳是千草厅的继承掌门人,按照他们门派之间的那些俗约,莫晓燕嫁给白冬阳才符合你们人的道理。所以啊,这里的武者都阻止崔兄弟,吼吼……” 哗……哗……” “龙二大伯,雨太大了,能不能让它小点。”“哦吼吼哈哈……”“呼哗……哗……”一场短暂的狂风骤雨,周同平生从未经历过的大风大雨,“你小子,说话不要这么有趣好不好,哦吼吼吼。”“哗……”接着是一场稍小的大雨。 “崔兄弟走了,但不是败走的,我之所以出来和你俩说话,就是向你俩证明,崔元庆不是打败了走的,是心灰意冷的走了的。我们虽然有守护理乐国千草厅的责任,但不会说假话,我喜欢崔兄弟多一些,所以见了他的徒弟也喜欢的多一些,这些天看你玩的挺起劲,想和你一起玩玩,没想到把你吓跑了,嘿,你不如你师父多矣。” “龙二大伯,没关系,我的武功还没有大成,胆子小点可以慢慢练,不过,你们是灵兽,千草厅里的是人类,怎么会有守护的责任呢?”“嗯,看在你师父的面上,告诉你了吧。我们欠着千草厅以前的莫掌门的一个大大的情,无以为报,只好答应在此守护他的后辈子孙们。” “哦,有你们这么厉害的蛟龙在,恐怕没人能把千草厅怎么样。”“说的是啊,我们每天都盼望着有高手前来挑衅,我们能出去一个算一个,打过打不过都算解脱了,可是,几百年来没一个有种的,就一个崔兄弟还是因为儿女情长来的,结果还和我成了莫逆之交。崔兄弟硬憋了几十年,年年过来和我说会儿话,可最终还是蜕变完成了,唉,他很难来这里看我了。我呢,如今是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啊。” “龙二大伯,怎么这样说呢,听着挺渗人的。”“嗯……按照我们修炼的程度,早已可以白日升天了,可是为了报答莫恩人的大恩,我们十五个决定留下来保护他的子孙后代,可是留在这里,一留就是几百年,我们的日子很沉闷呀。周同小子,你能理解吗?”“非常理解,你们的生活比坐牢还痛苦,我看,不如都出来玩吧,何必躲在深水里呢。” “这屁大点水坑,你以为我们愿意躲啊,只是不能见天日,后来修为越来越高,连星月见了身体都有感应,不是漆黑无光的夜晚,我们是再也不敢出来了。”“龙二大伯,你现在不是出来了嘛。”“放,胡说,你没看我头顶着泥巴冰块嘛,就这也不敢露出水面太多,一多,身体就有感应。” 周同自然看的出,它只露出半个脑袋,只是那头顶上泥巴冰块真的巨大,不知怎么做成。“龙二大伯,你顶着的这一大张冰块是怎么做出来的呀?”“这下面有一处全都是寒冰,我们抓些泥巴过去慢慢磨,磨一磨就磨出来了。”“哎呀你们真会磨,磨的还挺平整的。”“可不是,搞这个冰块目前是我最大的乐趣,天黑的时候还偷偷出来透透气。” “龙二大伯,你好厉害。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样感应,到底是为什么不敢出来,为什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痛苦,柔儿说了,你们都是好龙,何必这样委屈自己。”“你以为我们愿意这样委屈自己啊,飞升是我们最终的终极目标,可是答应了的话,我们是一定的守约的。” “老二,啊不,龙二大伯,守诺是对的,可是我搞不清楚,搞不清楚你们为什么不能出来散散步,到处溜达溜达,啊?”“嗯……你的档次太低,说了半天,你还不懂什么是飞升。”“是,是,你告诉我吧。” “天下生灵,无论是人类还是兽类,亦或是懂得修炼的其它生命,只要修炼到一定程度,达到了一定的能力,这片大地无法承载的能力的时候,自然会感应到上天的召唤。那是天道,天道在招呼你飞升上天,你的体内会有感应,也会知道何日飞升,经历不同的天道雷劫之后,如果你还活着,你就会白日升天,达到更高的一个层次,也就是说,成了你们人类经常幻想着的神仙。” “天爷,果然有神仙啊?”“嗯,应该有,不过,咱们这个世界没有,他们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里。”“他们不会下凡来玩玩吗?”“这个,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龙二伯伯,你周围有白日升天的吗?”“有,龙十五就在二百年前升天走了,我们亲眼看见的。”“龙十五是你弟弟吗?”“不是,他在我们这里排第十五。”“哦,可是你为什么不去飞升呢?”“不是告诉你了嘛,我们有责任在身。”“啊,对了,那你们怎么不能出来玩呢?” “你果然是个傻子,说了半天也没明白我的意思,日月星辰就是天道,我们被日月星辰发现,身体就会有感应,一旦感应真实了,天雷也就很快来找我们了,找到我们便给我们洗净凡间的杂质,然后带我们去天上,嗯,是另外一个世界。” “哦,我明白了,你们有责任守护千草厅,已达到了升天的能力,所以不能见光,见到光就会被天道发现,然后带你们到天上去?”“对,大概是这个意思。你小子,你可真笨。” “龙二伯伯,我有一个聪明的想法,可以让你们至少在夜里出来散散心,你想不想听啊?”“想听,快说!”“在这湖面之上搭一面大大的棚子可好?”“……哦吼吼……”“哗哗哗哗……”“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你师父当年也没想到,看来你不是真笨蛋,很好,很好,你快去搭,我这就叫它们出来玩。” “啊,可没这么快,龙二伯伯别着急,既然有了方案,咱们就有办法实施这个方案了。”“还不好实什么施,你去搭来就是了。”“是啊,龙二伯伯,你说,搭多大的棚子你们才高兴啊。”“嗯,最好把这湖面都罩住。”“吼,吼吼,这大湖宽有三十里,长至少四十里,龙二伯伯想想办法,拿什么来搭建呢?” “……周同小子,你在愚弄我吗?”“怎么会,你是我师父的朋友,又是蛟龙,我如何敢啊。”“这世间万物绝对没有这么大的罩子,你怎么能搭建的成?搭建不成,岂不是在愚弄我?”“吼,龙二伯伯,那是你笨,我有办法,但不能将湖面全部覆盖了。”“啊呀,太好,一半也行啊。” “好是好,这事我一个人弄不来,还需柔儿帮忙。”莫小柔一直没讲话,听的倒是仔细,“同哥哥,有什么好办法,只要能搭成棚子,能让它们经常出来玩耍,你说,帮什么,我答应你。”“柔儿,你能否调动你们理乐国的士兵?”“嗯,我没这个权力,不过告诉母亲,她一定会派人帮忙的。”“ 好,柔儿,好龙二伯伯,就一半啊,你回去等着,什么听到我叫你,出来看看。”“哦呀,我太高兴了,周同小子,我等你好消息。” 湖水震颤,轰隆隆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波动,龙二带着泥巴冰块沉下去了。 “柔儿,姥姥原来和师父还有一段情史呀。”“同哥哥,不要说了,姥姥听见一定会骂人的。”“嘿嘿,柔儿,今夜真是奇遇啊,我的心到现在还碰碰直跳呢。”“我也是,它长的太吓人了。”“可不是嘛。” “同哥哥,有什么好办法,你说了我写出来,让虎头鸽带着去给母亲看。”“好,这就说。不过柔儿,虎头鸽在哪儿呀?”“咱这小院儿里就有。”“哪有?我怎么没看见?”“后院的树上不是有好几只嘛。”“啊,那就是虎头鸽啊,倒是长的虎头虎脑的,我还以为是猫头鹰呢。”“嘻嘻,傻同哥哥,猫头鹰有白天飞翔晚上休息的吗?”“啊呀,没有,嗯,我懂了。”“同哥哥懂什么了?”“我懂了一个道理。”“什么道理?”“这个道理就是……我真傻,是个傻蛋。” “咕咕嘟嘟……”水面泛起一片巨大的气泡,莫小柔笑道:“同哥哥,龙二伯伯听见了,它在笑话你呢。”“是吗,这样能听得见,它可真有才, 第二一九章起工程铺天遮大湖 周同的办法很简单,在湖的三面栽上桩子,或者将大树移植过来,编制出足够长的麻绳,最好有足够长的铁条,编织成一张大网,三面绑结实了,大网上覆盖一层织布,然后盖上黑土,最好是经得住风吹雨打日晒的覆盖物。 “同哥哥,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啊。”“谁说不是,但为了龙二那些可怜的蛟龙,也为了让它们活的开心一些,更为了你们千草厅,再大的工程也是需要的呀。”“嘻,同哥哥真会说,我这就给母亲送信去。” 关于蛟龙的事情在理乐国是绝对隐秘的,知晓着寥寥无几,第二日一早,化龙潭来了七八千武者,均是一身白衣,周同认得,这些人都是千草厅的门人弟子,领头的不是白冬阳,是他的师弟,张冬柱。 “师祖你好,各位师叔好,见过张前辈,见过各位前辈。”“不用客套,周同,接掌门人令,我等八千一百三十人统统听你安排,我们是头一波,专门栽桩子的,明天后天会来第二波,他们是编麻绳的,士兵,后天或者大大后天会来第三波,他们是来运浮华草叶的,也是士兵。你说吧,怎么做?”“啊呀,让我领头,这可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要啰嗦,兹事体大,快快下令就是了。”“好吧,多谢前辈。” “柔儿,浮华草叶是什么东西?”“周同,我来告诉你,浮华草叶是我们这里常见的一种絮草,农村盖房子的屋顶大都用的它,风吹雨淋也不怕,不但避光,而且轻盈,最适合这里使用。”“哎呀张前辈真是好人啊,想的真周到。”“别啰嗦,这不是我想出来的。”“哦,原来是这样,那也感谢张前辈。” “啊哈哈,同弟,今天咱哥俩又见面了。”“啊呀大哥,你也来了,太好了,兄弟真是高兴。”说话的是欧阳红月,满面春光的,“同弟,早知道你聪慧无比,这次干这大事,还需你来拿大主意。”“大哥过誉了,什么大主意,兄弟我只是个小凡人罢了。”“少啰嗦,快快吩咐吧。”“哦呀,是!” 周同的命令很简单,植树载桩,围着化龙潭栽树桩,两棵树前面栽一根树桩,依次排列,两棵树前后距离二十米左右,树桩是支撑靠近湖的大树的,是为了防备拉扯的力量将树扯倒,同时连两棵树也是这个道理,如此依次围着大湖排开了移植栽桩。 第三日编麻绳的也来了,是军队,两万人,来的时候个个扛着一团巨大的麻包。第五日运浮华草叶的也来了,也是军队,不过人数很少,三五百人。“哎呀人这么少,这可耽误功夫。”“少啰嗦,你以为浮华草叶那么好弄,那需要一根一根的拔,这是头一波,后面还有很多很多波呢,知道不?”“好好,知道,知道,是我啰嗦了。” 千草厅的门人仗着高深的武功飞快的搬运着大树,飞快的挖着树坑,周同不用干活,到处指点一二就是了。化龙潭里外一下子来了近三万人,从未有过的热闹景象,场面甚是宏伟。 十日后,扯出了第一根麻绳,最粗的一根麻绳,是连在湖最中央的一根麻绳,也是周同最为操心的一根麻绳,周同称它为一号麻绳。此处水面最宽,受力最大,不但麻绳编的粗大,两边载的树也多,一边连着栽了五颗大树,不要高,只要最低,因为雨天要排雨,这里便是下坡。低是低,但要粗,最粗,虽是如此,周同还是有些不放心。 万余颗大树移植成功,几千根树桩也搭建完成,周同一声令下,编网。将做好的麻绳互相编制,编成一张覆盖半个湖面的大网。八千子弟和着两万士兵配合不太默契,后来运送浮华草叶的士兵也加入其中,好歹在六日后编制成功了。 周同一声令下,千草厅弟子铺设浮华草叶,士兵们继续赶制麻绳,这次不要粗,只要细,干什么,也编网,缆住后面覆上去的浮华草叶。 这次速度极快,三天完成。 三天后,周同一声令下,士兵解散,可以回家休息了。原因很简单,士兵大都不会轻功,后面的活儿只需千草厅的弟子即可。 细麻绳本就好做,编好的现成的网,一日之间,完活。 “周同小子,你指挥得当,是个将才,算是块材料。好,此事到此为止,你很好,我们撤。”“多谢张前辈,多谢各位前辈。大哥,你也要走吗?”欧阳红月拉住周同的手,却是有些不舍,“同弟,你做了一件大好事,用心练武,我希望你尽快和小柔姑娘喜结良缘,有朝一日咱哥俩依旧天天练武打屁。”“好的大哥,一定会的。” 化龙潭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周同也着实累了,两人并肩坐在岸边,看着眼前这个不小的奇迹,心中甚是欣慰。 夜幕降临了,夜空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巨大的棚子下已无半点光线,“龙二,龙二伯伯,出来吧。”周同有些心急了。 轰隆隆的一阵巨震,平静的水面升腾气数长浪涛,大棚下面露出八个龙头,个个眼如磨盘头如麦秸垛,一张血盆大口生出几根獠牙。周同很奇怪一件事情,记得书上写到,龙有两角,眼似铜铃,口若悬河,眼前的这些龙怎么长的不像呢,至少,它们都没有两个角,龙二和另外三条龙倒是有,不过只有一个,又粗又短,像个坠子,还没有自己小黑头顶上的坠子长的好看呢。 “周同,我们在这里面感受不到日月星辰的召唤,你成功了,我们是非常感谢你的。”“龙二伯伯,你该拿什么来谢呀?”“你脸皮真厚,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你张口就要,给 ,拿去。” 龙二和其它七条龙各扔过来两个圆球,速度极快,周同连着翻转接一个往乾坤袋里存一个,十六个圆球一个没拉。最后两个圆球一个给了莫小柔,一个自己拿着把玩。“龙二伯伯,诸位伯伯,这圆东西是啥子呀?”“傻子?你才是傻子,那都是龙大最近十多天从地心里弄过来的,全身珍贵无极的东西。” “地心?这湖可以连到地心吗?”“呃,啊,吼,连不到,但我们龙大可以过去。”“龙二伯伯,这圆球是挖出来的吗?”“挖,挖个屁啊,你挖个我看看。”“那这是怎么搞过来的?”“是你嘴中的怪物体内的内丹。”“啊呀,地心也有怪物啊。”“可不是,哪儿都有,我们眼前也有一个小怪物。”“嗯,哪有啊?”“我们看你就是。”“……靠!”“你说什么?”“哦,没什么,谢谢你们地赞美。” 莫小柔发了话,“同哥哥,不要说不好的话。”“啊,抱歉柔儿,我忘记了。”心道差点儿说出更不好的词汇,今后打住,柔儿不喜欢。 “龙二伯伯,地心的怪物很厉害吗?”“不知道,我过去不了,都是龙大过去打它们。”“那它们长的什么样子呀?”“不是告诉你了嘛,我没办法过去,都是龙大过去打它们,笨蛋。”“那你不会听龙大说说吗?”“不会,我们懒得说这些问题,只有你这个小人好奇心重,有好奇心的东西都不长命,小心点吧你。” 我靠,连损带骂啊,这龙二好厉害。“好,多谢你了。啊,龙二伯伯,哪位是龙大呀?”周同连番的观察,里面虽然没有丝毫光线,但凭周同的眼力,还是能够看出个大概。 “他不愿意出来,说不想见人。”“为什么呢?”“因为他的脸前几天不小心被地心里的怪物抓烂了,所以不愿意出来让你看见。”“哦,我知道了,龙大没脸见人啊。”“是,你说的对。” “同哥哥!”莫小柔似乎真的生气了,“嘿嘿柔儿柔儿好柔儿,我再也不说了。”心道它们损我时候你没听见嘛。 “龙二伯伯,让它们几个和我说说话呗。”“嗯,它们不愿意说话,嫌你啰嗦。”“啊,是吗?我没觉得啊?龙二伯伯,说说你们底下的事情呗。”“你真啰嗦,你走吧,别和我们说话,让我们好好在这里享受享受。” “我靠,这就敢……”“同哥哥!”“啊好,好,走,我们走。龙二,你们多保重,好好玩啊。”“你走,小柔姑娘留下。”“为什么吗?”“不用问,走你的。”“同哥哥,你先去院里吧。”“哦,好吧。” 周同在院里偷偷的看,看到龙二给了柔儿一个小小的类似肉团的东西,柔儿竟然就着龙二的爪子吃进去了。哎哟,那是啥好东西,龙二竟然不让尝一尝,哎,看来我还是不如柔儿亲厚。嗯,不知柔儿能不能给我留一点。 柔儿回来了,空着手回来的,周同心里可真难受,“柔儿,龙二给你什么好吃的了?”“嘻嘻,就知道同哥哥要问。龙二说是一个怪兽的无魂元婴,龙大千辛万苦找回来的,非常珍贵。”“非常珍贵,那它们自己为什么不吃了?”“龙二伯伯说它们的能量已经很大了,不敢再吃了,留着浪费,所以就送给我了。” 周同心想就凭那些蛟龙,就凭它们的个头,一座山也能给抹平喽,确实能量很大了。“柔儿,就一个吗?”“哈哈,就一个,而且是个母性。”“哦,男的不能吃是不是?”“也能吃,不过吃了之后下辈子可能变成女人。”“啊,下辈子,女人?那我可不吃。” “同哥哥,龙二伯伯说它看咱俩今后几年有血光之灾,龙二看得出你体内青龙玉的能量,说兴许这颗玉可以保你一命,我呢,就靠无魂元婴了,能不能起效还说不定。”“柔儿,这是真的?”“……嗯,我也不太相信,不过龙二伯伯它们都是有洞彻天地的能力,预知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柔儿,我有些担心了。”“不用担心,龙二伯伯说你有大气运,说不定可以飞升成道,还说你很好。”“……柔儿,我不要什么飞升成道,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同哥哥……” “柔儿,龙二没说送给我这十六颗内丹是什么怪兽的吗?”“嘻嘻还问,它不说不知道了嘛。”“我还以为它骗我呢。”“它们不会骗人的。”“嗯,柔儿,我也不会骗人。”“哈,你没骗过人?”“没有!”“真的?同哥哥说的是实话?”“额呵呵,人确实没骗过,倒是骗过鬼。” 第二二零章客乡归路恍惚恍惚 “柔儿,这内丹你吃几个吧。”“同哥哥,我不吃,这次回来姥姥她们让我吃了很多了,我需要好好消化消化,同哥哥先吃一个。”“好。” 周同吃下一枚内丹,身体如炸了一般,体内经脉筋骨全部充满了能量,丹田飞快的呼吸着,消化着极其庞大的能量,青龙玉也在帮忙,一起一伏的吸收着能量,比丹田消化的还要快。 “柔儿,我快不行了,快要被撑破了,救命啊。” 周同大汗淋淋,莫小柔比他的汗还多,“同哥哥,我该怎么做呢?” “柔儿,把你的手掌给我,让我输给你一些能量吧。”“哦,好。” 两人盘膝掌心对掌心,澎湃的能量流入莫小柔的体内,‘同哥哥,好热啊。’莫小柔已说不出话来,只好用意念和周同沟通,“是啊柔儿,我也热啊。”周同倒能说话。 过了一天一夜,当夜姥姥回来了,几条蛟龙本来已出来透气了,看见莫晓燕翻卷着身体轰隆隆的钻进了深水,“这帮家伙,这么不愿意见我,我得罪你们了,要不是我同意支这棚子,你们能出来玩吗?没良心的东西。” 轰隆隆,水面泛起一阵水泡,沉闷的隆隆声吹到岸边,“小燕子,你现在太难看了,我们没脸见你。”“放屁,我再难看也比你们好看。”“我们没放屁,我们都是美蛟龙,就是你,比你小时候难看了一千倍,不,一万倍。”“放……屁……!放,狗,屁!”“我们不是狗,放屁也只能放蛟龙屁!” “呀,这俩孩子怎么了?满脸赤红啊?”莫晓燕进到屋里双手拍在两人肩头,“啊,好啊,是几条蛟蛇送给他俩的内丹,也不怕撑破了他俩,下次遇到龙二一定骂死它!” 天光大亮,周同揉揉惺惺睡眼,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记忆中这些年很少躺下睡觉了,是柔儿把我抬到床上的吗?柔儿呢?“柔儿……” “同哥哥,我在这儿呢,快来,姥姥叫你呢。” 啊呀,姥姥来了,赶快参拜去者。 “拜见姥姥,姥姥身体可好,南山可好玩吗?”“这么多废话,罢了,周同,你做了一件大好事,我本应该感谢你,不过你拿了龙二的内丹,就此抵消了。”“好的姥姥,姥姥高兴就好。” “哼哼,你也是因祸得福啊,不错,不过那内胆非同一般,凭你现在的功力,吃了第一枚至少要等半年后才可以吃第二枚。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和小柔儿可以上路了。”“上路?”上哪里的路?“当然是回大周国的路了。”“啊,这么快呀。”“还快,马上到年底了,距离你们明年五月一日的最终选拔日期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你还不赶紧回去争那排位赛名额。”“啊呀,姥姥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走到北岸时张爷爷李爷爷出来相送,每人端着一箩筐煮熟了的蛊虫,莫小柔笑吟吟的接住了,“多谢张爷爷李爷爷,我们一路上可有好吃的了。”周同这才仔细看了这些爬虫,里面有蟋蟀,蜈蚣,蝎子、蛇、壁虎、蟾蜍等等,胃里不由得泛出一股酸水,想起这般毒物那日还能吃的香甜,心头一阵发麻。“张爷爷李爷爷,你们得来不易,我看,不如你们自己留着吧。” 两个老头张开黄牙哈哈大笑,莫小柔一并收了去,说道:“同哥哥,这可是千金难求的珍贵食材,你可不要辜负二位爷爷的好意啊。”“啊,好,好吧,我留,我留着吃。” 南宫奶奶这次开口讲话了,因为莫小柔抱着她哭了,“好孩子,好孩子,别哭了,好好的去,等你完成了你母亲交代的任务,奶奶我去宫殿陪你。”莫晓燕道:“小柔儿,南宫奶奶说话从来算话,你只要好好的通过试炼,和周同一起回来,当上国王,南宫奶奶就会再出山,保你去。” 南宫奶奶笑道:“就你会说,我都这么大的一把年纪,怎么还能抛头露面?”周同默然,想到自己的深仇,想到答应莫玉娘的约定,不由得暗自叹息。 莫小柔突道:“南宫奶奶,龙二伯伯让我服下了一个无魂的元婴,应该可以让您冲破最后一道束缚,待小柔拿了出来。”“哎呦呦可不敢,我的好孩儿,龙二伯伯送你自有它的道理,可不敢辜负了它,你好好留在体内,奶奶我寿元还很长久,有的是机会。” 莫晓燕笑道:“你南宫奶奶缺的不是提升功力,而是心结,哈哈哈……”南宫奶奶瞪了她一眼,“什么心结,小孩子面前不要胡说。”“哈哈哈,好好,我不说,不说。” 周同万万没有想到,姥姥还会发出这样天真的笑声,好像很好听的样子。 南宫奶奶送给莫小柔一个牛皮袋子,周同看着很眼熟,和师姐送自己乾坤袋有些像。“孩儿,明年去东海幻境了,保命的玩意儿奶奶这里拿不出来,这乾坤袋不是很大,你进去了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吧。” 莫小柔滴血认主,袋中天地一目了然,“南宫奶奶,这个乾坤袋真大。”莫晓燕问道:“师姐,你把大的那个给小柔儿了?”“呵呵,没有。”“小柔儿,里面有多大?”“嗯,大概长八米多,宽六米,高有五米多吧。”“哎呀,师姐,小柔能装多少东西,快快换过来,把小的那个给她足够了。” 莫小柔还是留下了大的乾坤袋,南宫奶奶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周同暗道:原来我的乾坤袋是很大的了,吼吼,十米见方,比柔儿的大多了。 “柔儿,咱俩换一下乾坤袋吧。”“同哥哥,为什么要换?”“你的小,我的大,我觉得过意不去。”“嘻嘻,告诉你,咱俩换不成。”“为什么?我很想和你换。”“同哥哥,你会抹去血契吗?”“啊,不会,不懂。”“呵呵呵,同哥哥的心意我领了。” 此时已入深秋,两人骑着乌骓马慢慢行走,四周的草木仍是碧绿通透,“柔儿,这里就是好,要是在皇家武馆,树上的叶子都已发黄了。”“是啊,我们理乐国春秋季节最长,冬季最短,长年有绿色的植物。”“是啊,多好,不知以后什么时候还能再来。”“……同哥哥,从东海幻境出来后咱们就一起回来,我让母亲做主。”“柔儿……” 到了云京城,莫玉娘留着闺女住了两日,第三日饯行,理乐国丞相穆天息,兵马大元帅归海英达,卫云京城的总提督段正洪,王宫侍卫长南宫鹤仍旧在席,此次态度甚好,相谈甚欢。 莫玉娘送到宫门,眼泪已止不住流了出来,周同深鞠一躬,“大娘,我一定将小柔儿全心全眼的带回来,我答应您,报仇的事情,等柔儿继承了您的心愿再慢慢考虑。”“小同,我的儿。”莫玉娘紧紧拉住周同的手,“你懂我的心思,大娘谢谢你了。” 莫小柔已泣不成声,娘俩又哭诉了一会儿,穆天息硬是劝开了,“陛下,公主殿下只是历练,有周同和咱们的人保护着,去到哪里也不会出差错,你放宽心,未时已过,这就让他们走吧。” 莫玉娘送了周同一大堆丹药,南宫鹤送的酒,十八颠。 云京城城门外十里,“周同,这十八缸十八颠留着慢慢喝,喝的时候别忘了我就行。”“南宫叔叔,这太珍贵了,我怎敢收受。”“哎咿,这算什么,你给咱们理乐国立了大功,些许浊酒,值得几个钱。” 周同前几天才知道,十八颠是滋补的上等白酒,可以增强筋骨,扩脉拓络,习武之人的最爱,在理乐国属一等一好酒了,十八缸,每缸五十斤,价值不菲。 周同有师姐送的大乾坤袋,十八缸白酒,再多十倍也轻松拿下。 五百人的侍卫军陪着过了拥乐城,直送到饵北镇外,距离边关不过十多里才拜辞回转。 两人不想招惹闲人,过关时拿出皇家武馆的学员证牌,还未等掏出通关文牒,守关的兵士已点头堆笑的让行了。 重回大周朝,恍如隔世,来到和李子琪分别的地方,放佛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同哥哥,母亲告诉我,周朝的皇帝已经将皇家武馆的管辖权收为己有了,就是今后归他直接管辖,并且下了严令,通知各个府衙和军团,禁止任何衙门、任何个人侵扰皇家武馆的学子,哪怕是亲王公侯大将军,一经发现,以侵犯大周国家安全之罪论处,杀无赦。” “呜哇,侵犯大周国家安全之罪,岂不就是叛国罪了。”“嗯,也差不多了,看来上次的事情也被皇帝知道了。”“柔儿,是不是莫大娘和周朝的皇帝通了信。”“同哥哥……” “柔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莫大娘还不是为了咱们好嘛。”“……同哥哥,穆爷爷倒是和大周朝廷交换过意见,不过最终使皇帝下达此道皇令的不是咱们这边起的劲。”“那是?”“据说是当今皇帝的皇叔,拥亲王把事情捅开了,朝廷收不住了,惊动了皇帝,最后才下了这道皇令。” “哦,那不挺好,咱们回去可以安生的过几天好日子了。”周同心想,一定是二师兄帮了大忙,他和拥亲王的关系不错,副馆长周传水又是以后拥亲王府的继承人,他是没注意的主,自是要听二师兄的话。 此时正是收获的季节,官道上车流穿梭,行人也比来的时候多了。“柔儿,不如咱们弃了大官道,从小路上好好跑一跑如何?”“很好啊,同哥哥,不知前方有没有一群壮汉围着两个女子缠斗。”两人同时笑了。 周同想起了白雪梅,那丫头不知去了哪里,也不说来送送。还有,白雪莹,她是不是过的还好。 第二二一章苏南城娘子节品花 两人一路耳鬓斯磨行了十五六天,一日临夜来到一个山头,下面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华灯璀璨,处处高楼林立,一条宽阔的大河两岸灯红酒绿,汇聚了无数的游人。 “柔儿,好久没见过这么多的人了,不如咱们从城中穿过。”“嗯,这里好像有什么节日,同哥哥一路辛苦了,咱们去看看也好。”“哈,我哪有柔儿辛苦,一路竟让你做饭吃了。”“同哥哥厨艺太差,又不认真学,我又有什么办法。以后,以后……”“哈,柔儿放心,以后咱们请几个理乐国最好的大厨来,不就万事大吉了嘛。”“同哥哥越来越懒了。”“是吗?没觉得啊?” 来到城前,城门上写了三个大字:苏南城。守门的士兵看了两人的身份令牌,周同却是大周朝的,莫小柔的是理乐国的,士兵正纳闷,周同又拿出皇家武馆的学员证牌来,“啊呀,原来是京城皇家武馆来的学子啊,失敬失敬,欢迎欢迎。” 士兵很客气,周同问道:“这位大哥,这城里今晚有活动吗?”“啊哈,这下你可问着了,今天是我们苏南城一年中最为盛大的节日,比过年都热闹,您和这位小姐快快进去看吧,兴许还能找到一个好地方。” “呵,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节日呢。”“哈,看我高兴糊涂了,今夜是我们全苏南城最为盛大的节日。”“二哥,你说了。”“哦,对对对,额呵呵,今夜品花,我们这里叫‘娘子节’。”“品花?娘子节?”“啊对对对,你们快进去,再晚了就找不到地方了。”什么乌七八糟的,找不到什么地方。 周同不再理他,拉着柔儿进到城中,四衢八街高楼四起,碧瓦飞檐鳞次栉比,精致商铺门脸一个挨着一个,走了两个街道,心道这座城池可真够繁华的,比京城也不差。 街道上灯火通明,人流如织,大都是朝一个方向去的,周同问了一位老者,“大爷,他们都去看什么呀?” 老者鹤发童颜,精神抖擞,笑问道:“小哥是北方人吧?”周同心道你猜,回道:“正是。”“以前没来过我们这里?”周同心道你再猜,回道:“啊哈,是啊。”“呵呵,今天是娘子节,人们都去苏南河品花。” “大爷,娘子节是什么节日?品花是什么意思?”老者又笑道:“品花是什么意思你猜不出来?”周同心道猜不出来,“啊哈,我还真猜不出来。”“呵呵,我看小哥带着女眷,不方便说。”“啊呀大爷没关系,说了就是。”“莫说莫说,你去看了就会明白。”老者笑吟吟的走了。 莫小柔笑道:“同哥哥,今天是这里选美的日子,你是否还要看呢?”“选美?”“是啊。”周同暗中思磨老者说的几个字,心道果然是选美,娘子嘛,不就是老婆什么的嘛,品花,周朝人形容女子花容月貌,闭月羞花,残花败柳,摧花折兰,好的坏的都是花,形容男子沾花惹草,花天酒地,花花公子一个,都是和女人有关系的,结婚当夜也叫洞房花烛,自己脑子死笨,怨不得别人。 “柔儿,这不是什么好节日,咱们离开这儿走吧。”“呵呵,既然进了城,从城里穿过去也好,要是能看到花魁什么的,同哥哥也能一饱眼福。”“哈,柔儿也开始学坏了。” 周同本不愿再去,见柔儿这般说,心道我的心里坦坦荡荡,去就去好了。 来到河边已是人头攒动,周同身高体长,奈何高高低低人流太多,还是和莫小柔上了马背。正在此时河的另一边传来几声炮响,“咚……咚,咚咚,咚”,数道火星直插夜空,一道亮闪,紧接着“咚”地一声震响,炸开一朵五彩斑斓的火花,接着又是几道闪光,炸开的火花颜色各异,色彩艳丽之极。 一会儿地上炮声不断,夜空变成了流光溢彩般的火树银花,五颜六色火花此起彼伏,绚丽多彩的耀眼烟花几乎布满了眼前的天空。 无数个烟花一飞冲天,绽放出最为绚丽的火花,释放出最为夺目的光彩,照亮了万千张笑脸,只是一瞬间,它们消失了。周同耳中没有了人群的喧闹,没有了炮声的轰鸣,心里想到了流星,一个流星,一划而逝,从此再无踪迹。 柔儿悄悄的伸来小手,轻轻的握住周同的大手,满脸含笑的望着周同,却不言语。 烟花将将完毕,河面上驶来数十艘装饰华丽的小船,每只小船的船头或站、或坐、或卧着一位或花枝招展、或袅袅婷婷,或衣着得体的女子。两旁观众争相围观,纷纷拥挤到岸边,周同二人骑着马在道路上,此时便能行走了。 河的一面设有主席台,台前宽阔平整,台上前后几排坐着上百个衣着不俗的绅官雅客,前面是一面宽阔的水域。数十艘小船驶过去不远又折了回来,停在台前的水域中不动了。 听一人扯着嗓子道:“品花大会,画舫游河,现在开始!” 莫小柔笑道:“同哥哥,此人内功不弱啊。”周同觉得无什么趣味,“柔儿,这些女人都不是好人家的,咱们别看了,走吧。”“同哥哥,是的,她们都是艺伎或者妓女,自古妓女的命运最为凄惨,你想想,谁家的父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送到那种地方去呢,哪个女子愿意抛头露面让各种男人们品头论足呢,她们大都是无奈的,她们需要生存。”“……” “同哥哥,看看吧,或许能从中看到什么呢。”“……嗯,好吧,柔儿,依你。” 数十艘小船排着队开始在两岸交替行驶,在岸边无数的人群呐喊声中,不时有人往小船中投掷金银珠宝,主席台那位喊令的男子时不时的叫喊着哪位‘花仙子’获得了什么样贵重的物件,每喊出一声,必有地动山摇般的摇声呐喊,声浪一浪接着一浪。 整整过了半个时辰,小船重新汇聚到主席台前的水域中,一个接一个的来到台前停驻,十数个男子下到船头清点财物,六七个老者专门鉴宝,遇到贵重的古玩字画,凭他们断价。 不多久分出了钱物的多少,数十个‘花仙子’不一刻选出前十,由那位喊令者一一通报芳名,所住青楼,年龄,人群跟着沸腾,成千上万的男子高喊着喜欢花仙子的名字,一些古稀老头也精神抖擞的跟着叫嚷着,场面热闹纷杂。 “柔儿,不如走吧。”“呵呵,不着急,马上就要选出花魁了。”“花魁?”“是啊,花中的头名状元。”“呵,这些人真会玩,这也能选出状元来。” “同哥哥,你是不懂这里学问,虽然妓女身份低下,但其中也大有品格高尚之人,风流客也并非都是粗俗之辈,文人雅客、名流绅士大有人在,而且选美并非只是看她的容貌,今夜能够来到这里的,都是经过海选、初选、再选而一一选拔来的佳丽。” “柔儿,你是如何得知的?”“同哥哥,实不相瞒,我们理乐国的几个城市也有这样的活动。”“哦。”周同心道柔儿这是爱屋及乌,同是女性,柔儿是同情她们吧。“柔儿,如何选拔,不如说来听听。” “呵呵,你若愿听,我就说。”“愿听,愿听,柔儿说的,我都愿听。” “花仙子的选拔,除了身高、体形、容貌、神态、言语、气质之外,还有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技能。许多艺伎进入青楼,大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她们自小学习歌舞器乐、诗词格律,许多女子都是名人所授,许多女子也有天资。选拔时综合评判,气质优雅、举止端庄且又技艺高超的总会排名靠前,所以啊,排名时则仿照科举考试,以品、韵、才、色以及最后的画舫夺宝五个项目作为评选标准,从而产生刚才的十强,以及即将产生的状元、榜眼、探花三甲来。”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们是靠所得金银财宝的多少选出花魁呢,呵呵,不知是她们俗气,还是我俗气。”“同哥哥,凡是不能只看外表,这位花仙子们如此抛头露面自然是为了那些身外之物,可是你想想,一个弱女子,除了这些,她们还能得到什么。这金银财宝只是她们的最后一项,虽然是占分最多的一项,但也证明,证明她们的有更多的人爱护。” 莫小柔似乎是鼓起勇气说出这么多话来的,说的最后眼泪已流了出来,周同轻轻的握着她的小手,轻声道:“小柔,我懂了,人的一生都不容易,我们看不惯的事情并非都是不好的事情,人和人都是相同,不应该有高低贵贱之分。” 三甲评选的结果出来了,探花马杭兰,此女身材小巧更显婀娜多姿,眉清目秀凭添清丽才气,是大众喜欢的类型。 榜眼刘香君,此女姿态娉婷暗送丰韵美满,举止从容彰显儒雅脱俗,是文人墨客眼中的才女。 状元柳如萍,见她登上最高的高台,婷婷而立。飘飘然似仙女下凡、芳香飘溢,玲珑躯如昙花绽放、妩媚娇丽,面容皎洁饱满光彩夺目,气质清新脱俗韵味高雅,果然是一位绝美的女子。 喊令的那位报了名号,柳如萍便是今年的花魁娘子,享受苏南城一年的最高礼遇,身价高涨十倍。 评选出十佳丽和三甲之后便是游船河,十艘画舫沿着苏南河一路行驶,接受岸边男子们的彩金和祝福。 两人随着画舫慢慢骑行,看着那些满面笑容却泪水飘洒的佳丽,不知是替她们高兴,还是为她们难过。 “同哥哥,这些女子虽然才气与美貌融为一身,算是女人中的极品了,但是,你可不能去啊。”周同听她说的前面大半句还有些味道,最后一句差点把自己吓死,“柔儿,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心中怜惜她们没错,但也绝不会和她们有任何交际。” “嘻嘻,同哥哥,但凡青楼女子首先学会的第一样本事就是如何搜刮恩客的钱财,有些人为了美色丢弃了万贯家财,到头来变成了穷光蛋,变成了要饭的乞丐,即使要饭要到她们的面前,她们也不会再看他一眼。” “为什么?刚才你还说她们好呢,怎么会这么无情呢?”“烟花女子一大半是被父亲卖了身的,她们的父亲为什么卖了她们,是因为穷,而且穷的没志气,将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要出卖了,也将自己的灵魂出卖了,活着也就如行尸走肉罢了。那些为了美色丧尽家财的男人们,他们的家中也有妻儿老小,他们,他们一定是没有志气的人,想想看,为了外面的美色而败家的人,他们会是有良知的人嘛,他们也会出卖灵魂,出卖他们的妻子,儿女。” 周同沉闷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人生如梦,奢华如浮云,浮华人生,也是一些人的梦想。” 第二二二章游岛山湖登云台山 周同对莫小柔有了新一层的认识,发现自己的柔儿不是单纯的什么都不懂,她懂,她懂得自己不懂的很多事情。只是亲爱的柔儿心底太善良了,许多坏事,很多恶人,在她的眼里好像不那么坏了,不那么恶了。 一日来到一处名胜风景之地,岛山湖,不说在南方,整个大周朝也是大有名气,周同在地理书籍上翻阅过此地的介绍,当时着实羡慕,憧憬着有朝一日亲自看上一看。 岛山湖,顾名思义,湖中有岛,岛中有山,山中还有湖,湖光山色,山水相连,方圆数千里,实乃大周境内第一大风景名胜区。 “柔儿,此地不去游一游,以后会后悔的。”“嘻嘻,知道同哥哥会这样说,我也想进到里面看一看。”“甚好,甚好。” 岛山湖大小岛屿万余座,其中岛中有山的上千座,岛中有湖的上百座,岛中有山又有湖的三十二座,大小岛屿连绵在数千里的大湖之中。俯瞰去,山水重重互相映衬,烟波浩渺峰峦叠嶂,如镜的碧水青山浮绿,倒影翩翩山形荡漾,如幻似真的景致犹如万里画卷,游人往往流连忘返,身心具皆沉醉其间。 一叶便舟轻轻划过水面,身后荡漾一缕涟漪。周同半躺在小船上,说不出的舒服惬意,“柔儿,这里虽然有很多山很多岛,但总有广阔无垠的感觉,躺在这里呀,心扉都是透亮的。”“同哥哥,因为这里的水很多,山水相连,水天一色,所以才感觉宽广少有阻碍。”“啊对,柔儿说的对,水和天感觉是一体的,这岛这山倒像是其中的点缀。” 划船的船夫大叔笑道:“周公子没来两天,便体会到了我们这里真正的好处,看来是位旅游的行家。”“哈哈哈,张大叔说笑了,我哪里是行家,除过吃饭睡觉在行,其他的都不灵。”“呵呵,周公子真会说,吃和睡我也在行啊。”“啊呀,如此,我和张大叔有得一比呀。”两人同时大笑。 几只飞鹤在不远处的水面游弋,听到笑声扑闪着翅膀重又飞离了水面,绕着小舟转了两圈,“啁啾啁啾”的叫了两声飞到别的去处休息去了。莫小柔笑道:“同哥哥的嗓门太大,把它们都吓得飞跑了。”“哈,柔儿说的是,看来我是得声音小点,别把这水里的鱼也给吓得飞跑喽。” 张大叔手指前方,笑道:“周公子,前方那个最大的岛屿便是云台岛了。”周同举目眺望,见那座岛被山林覆盖,是比别的岛大了很多,“哈,张大叔,咱们这就上去看看好了。” 云台山,漫山遍野都被绿色笼罩着,三人上了岸,脚下是坚硬的巨石,再看周围,似乎整座山都是由巨石组成,树木自坚硬的山石中生出,却也这般的茂盛葱郁。 上方是无数个台阶,张大叔笑道:“周公子,这第一层台阶是一千零八十个,等咱们上去了之后,还有第二层台阶,伍佰三十六个,再上去了,就可以看到其中的大湖了。”“好的,张大叔,咱们上。” 上了一半,张大叔已累的气喘吁吁了,“周公子,啊嘘啊嘘,要不要歇一歇啊?”“哈,张大叔缺乏锻炼,您先慢慢走,我俩上去等着您。”“啊嘘,如此甚好。” 周同携着莫小柔的小手边走边看,两边怪石嶙峋,树木长的越发的旺盛,“柔儿,这里石头上草木因何这般顽强?我们那里别说石头上了,好好的土地上也没这般茂密的树林。”“同哥哥,南方多雨,而且这里的山石接连湖水,树木有水即可成活,只要有水,一粒树种掉进石头缝里也能发芽成长。”“柔儿说的是,我看也是,这里的树木都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 到了第二层台阶,天似乎更蓝,下方的水也似乎变成了蓝色,“柔儿,这里好美,咱俩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大岛,年龄大了养老也不差。”“哈,同哥哥,这里的岛屿是可以出让的,不如我们买它一座,留着以后来住。”“好,甚好,等张大叔上来了咱们问以问。” 第二层台阶之上也是一片宽敞的石头平台,往前走了十多步,眼前出现一大片薄薄的云雾,云雾下方一片池水约隐约现。“哎呀呀,果真神奇,云台山果真有云啊。哈哈,这里这样的高,有云也就罢了,也能存住这么多水。”“呵呵,这里雨水丰富,这座云台山就长在水里,如何没有水啊。” 平台边有一座高大的楼阁,青砖青瓦,石基高檐,红木栋梁,紫木门窗,古色古香的。门前立着一杆大旗,大旗上写了四个大字:“云台仙阁”。 “柔儿,这个大房子做的不错,咱们进到里面看看。”“呵呵,同哥哥,这是个客栈。”“啊,哦,我看见了。”原来大旗下面还挂了一个酒壶形状的幌子。 进到屋内,桌椅板凳古朴精致,屏风画匾陈设雅致,寥寥几人在坐,倒也清静舒雅。店小二过来招呼,也是轻言轻语的搭讪,两人要了靠着池水的一面窗下就坐,“小二哥,有什么好茶没有,来上一壶,再来几样点心。”“客官,我们这里最出名的是云雾茶,就产自我们云台山,二位要不要尝一尝。”“好,就要它。” 云雾茶比不得理乐国时饮过的清茶,不算难喝,周同小声笑道:“柔儿,这茶真难喝,不好,太不好,和你家的比起来可以当馊水了。”“同哥哥,一个地方一种口味儿,别人家的不可口,也不要说不好。”“呵呵,说实话也不好。”“同哥哥的实话听到小二哥的耳朵里便成了难听话,对吧,母亲告诉我,说实话不如说好话。”“嗯,莫大娘说的对,我听她老人家的。”“嘻嘻,母亲那么年轻,怎么说她老。” 小二上了四盘点心,莫小柔都认得,糖蒸酥酪、桂花糕、如意粉、合欢果。周同拿了一一品尝了,皱着眉头道:“嗯,唉呀,这点心,只有一个味儿。”莫小柔哧哧笑道:“什么味儿呀?”“甜味儿,真,真难,啊真是难得的都甜啊。” 两人说笑品茶,张大叔进来了,要了一大壶粗茶,“咕咚咕咚”灌了大半壶,笑道:“周公子年轻力强也还罢了,这位莫姑娘这般柔弱的身子,也能跟着爬上来,真的不简单啊。”莫小柔戴着帷帽面纱,穿着的衣服朴素宽大,虽如此,玲珑的身躯也是很难掩盖。 “张大叔,我不是说了嘛,您缺乏锻炼,以后每天爬山两个时辰,包您一年后再来这里比我们上的还快。”“呵呵周公子说笑了,啊不过也有道理。” “张大叔,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一问您。”“周公子有事请讲。”“啊张大叔,这岛山湖里的岛屿是不是可以买卖呀?”“啊,您想在这里买下一座岛?”“呵呵,只是问一问。”张大叔再次上下打量二人,“呵呵,看不出来,周公子二位还是富家子弟。”“哪有,张大叔,我家绝对没钱,但是我以后可以挣,呵呵。”“哦,我看周公子不是凡人,如果您有意购买这里的岛屿,倒是可以问问这里的掌柜。” 云台仙阁掌柜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张大叔做了引荐,老者也姓张,“啊周公子,您算是问着人了,我家主人手上有十多座大小岛屿,原是想要出手几座的,不如我去给您请来,可好?”“甚好,张掌柜,如果您家主人无事,不如过来聊聊。”“您稍后。小二,换一品云雾茶。” 一品云雾茶果然好喝了很多,周同和张大叔闲聊着喝了三四杯,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张掌柜引来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书生。 书生体形中等,头戴纶巾,身穿淡青色长袍,手拿一把折扇,三缕胡须飘飘然,一双凤目似合似开,拱手笑道:“二位客官,鄙人姓张,草字常山,是这里的主人,请教这位公子高姓?”周同二人起身还礼,张大叔做了引荐,说了购岛一事。 “原来是周公子与莫姑娘,不知周公子要买多大的岛屿?”张常山双眼微微开了一丝缝隙,看的不是周同,而是纱巾遮面的莫小柔,周同也不在意,笑道:“大小无论,只要看着好,住着舒服就好。”“哦?周公子倒也不拘小节,不知是否事先了解过这里岛屿的行市?”“啊哈没有,只是看了这里的美景,临时起意。”“哦,周公子,这里的岛屿少则一万两白银,多则上百万两也是有的。”“也不算贵嘛,这么好的地方,卖的便宜了也没人信不是。” 张常山抬起一只眼皮打量周同,“不知周公子何时购买?”“呵呵也不确定,只要好了,今天买下来也不是不行。”“今天?”“是啊,呵呵,那要看有多贵了。”“周公子,我手中有一座绝佳的岛屿,比这座云台山岛还要大上三分,前几日作价六万七千两未能谈成,如周公子有意,随我前去一观。价钱,如果可以当即定约缴付,就少收你两千两。”“好,这就去。”“如此甚好,此时去了正好赶上午饭,二位可以品尝我那里的清水鳟鱼。” “清水鳟鱼,和这里的鱼有区别?”“周公子,区别大了,鳟鱼乃是我们岛山湖第一等贵鱼,一条的价钱可比普通鲤鱼的五六十条,味道也是异常鲜美,我那座岛上湖里的鳟鱼最是正宗,周公子吃了便会明白。”“如此再好不过,咱们这就出发。”“好,再好不过,出发。” 张常山交代了几句话,带着周同等下山而去。 第二二三章尊龙岛活戈猴儿汤 下山时张常山借故和张大叔密语几句,周同何等耳聪目明,原来这位张常山要张大叔留在此处,等周同回到云台山后再接了回去,条件是给了张大叔五两银子。 “啊周公子,小人突然肚子疼,不如您和莫姑娘先去了,我在此处等着,等您二位回来了再一同离开。”“张常山适时接话道:“这样也好,我的船只划的快,别让张老头跟不上了迷了航道。”周同哈哈一笑,“好,张大叔好好在这里伺候肚子好了。” 莫小柔传音入密,“同哥哥,不知张先生为何要留张大叔在此等候。”“也许是嫌带着他麻烦,没听张先生说要请我们吃他的清水鳟鱼,兴许是那鱼珍贵,张先生不愿意为他破费。”“张先生武功不差,看我的眼神也有异样,我们一路要多留心。”“柔儿放心,他这种身手掀不起大浪。” 张常山的楼船上有七名船夫,一人掌舵,六人划桨,三人上了二层,周围的山水一览无遗,有仆人送来湿巾,端来茶点。 “恩,张先生这里的茶水点心比云台仙阁里的好吃又好喝,怎么不再外面出售,单自己享用?”“周公子有所不知,此茶乃是极品云仙茶,普通富人也难得一见,放在那里整年也没人敢喝,点心乃是内人亲手做的,故此不外卖。”“原来如此,张先生真是有福之人呀。” 楼船在山水之间左拐右拐行的飞快,过了七八十个岛屿,行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座较大的岛屿。 “周公子,这里便是我说的岛屿,因为岛中的湖内有鳟鱼和红色的龙虾,所以起名叫‘尊龙岛’。”张常山名一名船夫先上去通信,引着二人慢慢行进。“周公子,此岛山并不很高,其中的湖较大,湖中有一个小岛,在那里居住最好。” 周同随张常山走在人工刻琢的石头路上,偶有台阶,一路观看,岛上绿树成荫,果树甚多,时时有猴子出现,见了人也不太惧怕,大都是你走你的路,我吃我的果子。 “呵呵张先生,这岛上猴子很多啊。”“是的,此岛长七里,宽五里许,猴子有一千只左右,每年都会出售一部分,要不然就会泛滥成灾。”“哎呀呀,猴子多可爱,卖了可惜。”“呵呵,这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让它们把这座岛霸占了去吧。”莫小柔问道:“张先生,不知这猴儿卖了做什么?” 张常山身体微微一滞,拱手道:“莫姑娘声音清丽,不得见到真容,实乃我之不幸。”周同笑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张先生可不能见,见了看进眼里拔不出来了可就麻了大烦了。”“呵呵,周公子说笑。”“说笑说笑,不说哪来的笑,张先生还是说说这猴儿的事情吧。” “我们这里有一道佳肴名菜,‘猴脑汤’,就是拿这猴子做文章,我这里也有会做的厨师,今日二位就可以品尝。”“哈哈,猴子肉我还没吃过,猴子脑做成的汤更是第一次听说,今天倒要见识见识。”“呵呵,猴脑汤最是滋补,味道也是鲜美之极,周公子一定喜欢。” 莫小柔传音道:“不许你吃。”周同暗笑,“柔儿,我没说吃啊,只是说要见识见识。”“还是不要见识,杀害生灵总是不好。”“好,到了再说。” 尊龙岛陆地面积不大,一面湖水方圆四里开外,几乎占了整座岛的一半,湖中有一小岛,岛上几颗大树,数间青砖大瓦房。三人来到岸边,有两艘小船,一座三间房的瓦屋里走出数名男子,头一人紥须黑面,膀大腰圆,身着打扮不俗,老远拱手抱拳,“大哥引来来贵客,小弟我带着咱们最好的厨子来了,恭迎贵客去咱们湖心岛玩耍啊吃饭。” 张常山笑道:“有四弟前来伺候二位客人再好不过,这就上船,我们到了湖心岛慢慢叙话。”“好嘞,尊客请。”四弟作势相请,待莫小柔上船时要伸手去扶,“谢谢,不用。”莫小柔娇躯微晃已到了船上,四弟张口发愣,张常山轻轻拍了一下,“四弟快去划船。”“哦,哦哦,好。” 湖心岛不过二里距离,小船转眼便至,张常山笑道:“此岛很少住人,所以简陋了些,等周公子盘了下来,我命人重新修缮,人工物料全部白送。” 岛上杂草丛生,五颗歪脖子大树将三间大瓦房围在中间,最前方有一个破旧的凉亭,张常山道:“屋内闷热,不如就在凉亭吃喝。”周同笑道:“好,甚好,但凭张先生安排。” 一间较大的屋子里出来七八个厨师模样的汉子,齐声道:“参见大哥四哥,见过二位尊客。”张常山道:“这就去做,拿这湖里最好的鳟鱼,岛上个头最大的猴子,要用心做,一定要让二位客人品尝道咱们这里最好的手艺。”几人应声去了,四哥也借故进去帮忙。 莫小柔传音,“这些人都是武者,武功也不弱,同哥哥,这位张先生为何让武者来扮作厨师呢?”“嘿嘿不去管他,咱们吃好喝好,看这姓张的如何表演。”“同哥哥还是少吃为好。” 张常山道:“周公子,不知对此岛有何看法?”“啊,面积还是挺大的,就是这湖心岛荒凉了一些,岛上的房子也少了些,还有,这岛没有山,也是一点不小的遗憾。”“周公子说的很对,要不然,我也不会以六万七五两这样的低价出手。” “嗯,价格不算高,但也不算低,我要是买来此岛,重新布置恐怕也要花上四五千两银子。”“周公子说的是实情,如果周公子诚心想要,我再抹去五千两,只算六万两可好?” “哦,啊……可否看一下岛契和购买合约?”“这个,岛契自然可以给周公子看,可这购买合约嘛,好像不太方便。”“是不是张先生购岛时所花银两很低,如今所赚差价太多,故而不好意思拿出来让我看?” 张常山面色微嗔,转而笑道:“周公子直言直语,痛快,来人,拿岛契和合约来。”一壮汉快步递来一个信封,“周公子,请过目。” 周同拆开来看,岛契有当地官衙的押案官印,地理位置的标注,岛的名称,面积统计,岛的存根标注。合约是买卖合同,出让金白银三万七千四百两,契税由购买人完补,合同发生在三年前。 “呵呵,张先生好会赚钱,三年的光景,您要赚取两万多两银子,是不是有些多了。” 张常山面色一沉,“周公子不知里面情由,不要乱讲,这座岛我花了超过六万两白银。”“呵呵,那因何这上面写了三万七千四百两呢?”“哼,只因,只因那位前岛主做生意折了本钱,欠我两万五千两。”“这个,这个可就不好证明了。” 张常山起身道:“周公子可以到方圆千里之内打听打听,似我这样大的岛屿,有没有低于七八万两的,如我说错了,此岛便白送给你。”“呵呵张先生不要动怒,坐下来慢慢讲吧。” “周公子有所不知,最近我们这里的声音都不太好做,我也是着急用银子周转,不然也不会要这么低的价钱。”“哦,原来如此,张先生,待我好好想想。” 几个壮汉厨子一会儿端上来几大盘饭菜,一盘红烧牛肉,一盘乱炖柴鸡,一盘爆炒肥肠,一盘金菇炖白肉,一盘清蒸鳟鱼。 一壮汉厨子倒了酒,莫小柔不饮酒,张常山笑道:“莫姑娘不喝酒好,稍等让厨师给你现做猴儿汤,来,尝尝我们这里的鳟鱼。”拿着一双新筷子夹了一片放在莫小柔面前的骨碟里,“这里的鳟鱼最美味,莫姑娘尝尝看,可不可口,不可口我再换个厨师来做。” 莫小柔不好拒绝,一手抬起面纱一角,一手夹了一小片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张常山却似呆了,“莫姑娘如此美貌,老夫平生未见。” 周同大口吃了几样,连声说好,“好啊,张先生,你的厨师手艺不错,都很好吃,这鳟鱼最好。”“好吃你就多吃些。”张常山口中说着,眼睛却盯着早已放下面纱的莫小柔。 “张先生,来,我敬你一杯,多谢你的款待。”周同嗓门大了些,张常山转过神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问道:“周公子,这岛你也看了,岛契和合约也看了,给个实话吧。” “好,痛快,张先生快人快语,我喜欢!”周同塞进嘴里一大口牛肉,拿起酒壶倒满了两大杯,“来,干了这一杯,我告诉你我的实话。”“好,干脆,干!”“当”,“咕嘟咕嘟……” “张先生,你这岛若诚心卖,我出四万五千两。”“周老弟莫非说笑?”“童叟无欺,我说的是实话。”“五万八千两,周老弟如果想要,现在就签定合约。”“哈,四万六千两,咱们现在就拍板下定。”“五万五千两,不能再低了。”“四万八千两,我不会再往上涨了。”“周老弟,你可有现银带在身上?”“有,我有银票,林通钱庄的银票,全国通用。”“可否拿出来让我看一看。”“当然可以。” “啪!”周同装作从怀里掏出五张银票,每张五千两,“张老哥,这里是两万五千两,等咱们出去了找家林通钱庄,我再去拿来两万三千两。”“好,我也不怕周老弟耍赖,合约咱们现在就签,这两万五千两我先收下,剩下的咱们出去再提。”“好,痛快,痛快,干!” “干!”“当”,“咕嘟咕嘟……” “同哥哥,鳟鱼中有毒。”“哦,是吗?我没吃出来。”“是迷魂散,不要再吃。”“没事,我有青龙宝玉,不怕。”“还是小心点好。”“呵呵,是,不过呢,咱们今天运气不错,可以黑吃黑了。”“同哥哥还是小心点,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两人签定了合约,又喝了两大杯酒,周同已有醉态,“张,张大哥,不如取猴儿汤过来,让我们也尝上,啊尝上一尝。”“好,周兄弟做事痛快,今天咱们好好吃喝一顿。来人,上猴儿汤。”“咚咚咚……”张常山倒满了两大杯酒,“兄弟,干!” “干!”“当”,“咕嘟咕嘟……” 一壮汉搬来一个类似的小座椅,两边有护栏,上面有一个类似枷锁的木板。另一壮汉牵来一个吱哇乱叫的猴子,硬按到座椅上,护栏可以开合,合到一处正好卡住猴子的上身,那枷锁木板扣住猴子的脖子,上面有一道扁粗的皮带,将猴头绑了个结实。 “张,张啊大哥,这猴儿汤怎么是只活,活东西?”“哈哈,周兄弟有所不知,想要猴儿汤鲜美,必须呀活吃才好。来,开始做汤,让二位客人瞧瞧。” 一壮汉从屋里端出一盆滚烫的白汤,另一壮汉手拿一把曲头弯刀,飞快的在猴头上削下一块头盖骨,露出冒着白气的脑浆,猴子顿时惨声大作。壮汉放下弯刀,飞快的舀出一勺白汤浇在猴头中,顺势搅动脑浆,猴子全身抽动,叫的已不似猴声。 如此惨绝人寰的情景,莫小柔只看了一眼便已似全身无力,厉声大喝道:“住手!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第二二四章惩奸恶雷霆取金银 尊龙岛湖心小岛,壮汉凶残的手法使得莫小柔惊惧不已,惶恐难安,心头说不出的难过,大喊道:“住手,太残忍了,你们太残忍了。” 壮汉手法熟练,速度快极,莫小柔也是一时不能适应,喊出时为时已晚,张常山笑道:“莫姑娘没吃过这样的美食,也难怪,我们这里的大饭馆都有这道菜,你不如尝上一口,吃了之后自不会再说残忍了。”“住嘴,你们这些人,都不是好人。” 周同已经装作半昏状,迷迷糊糊道:“什么好人,没有,咱们,咱们都是好人。”莫小柔娇躯已在抖动,张常山笑道:“周兄弟说的是,咱们都是好人,啊哈哈,来来来,咱哥俩再干一杯。”“干,啊干……”周同吃力的去拿酒杯,酒杯摔倒,人也从凳子上滑到了地上。“啊,干,干……” “哈哈哈……”张常山仰天大笑,“此等花花公子,也陪和莫姑娘在一起,呸!”照着啐了一口痰,伸腿踹了一脚,“你个垃圾,敢跟老子讨价还价,真是个找死的货。”周同已无力反应。 那拿勺子的壮汉笑问道:“老大,这猴儿汤还让他们吃吗?”“什么他们,是莫姑娘,自然要莫姑娘吃了,快快盛上一碗来,让莫姑娘好好尝尝。”莫小柔怒道:“我不吃,你们都是坏人。”“哈哈,我们是好人,你这朋友说的,啊好人,啊哈哈……”张常山已变了形状,满脸的狰狞。 大房子里出来十多个壮汉,那四弟嘶声大笑,“大哥,两万五千两银子,这下咱们可没少赚。”张常山大笑道:“今天这一桩大买卖来的容易,兄弟们人人有份,每人一百两银子,不,二百两!来,收拾收拾,咱们就着这猴儿汤喝酒。”众人齐声叫好。 四弟奸笑道:“大哥,这美女是不是让给小弟啊?”“放屁,这是老子的。”“大哥,每次都是你的,你也让让兄弟。”“这个不同,这个可是个绝美的美女。不过四弟放心,等我玩过几次,就让你玩。”“嘿嘿,好,等我玩完了咱们照旧卖个好价钱。” 这些人说话太无耻,莫小柔气愤至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 周同醒了,本来是要再装一会儿的,结果被这帮无耻的家伙气醒了,也不能再让他们的污言秽语污染柔儿了。 “你俩准备卖多少钱啊?”周同长身而立,冷冷的看着二人。 “你没昏过去?”张常山惊惧的眼神望着周同,四弟拔出一把阔叶弯刀,“没昏过去也没关系,让他死了不就结了,孩儿们,围住了。” “仓朗朗……”十多个壮汉纷纷拔出弯刀,形状和四弟的相同,尺码小了一号。 “哈,拔刀啊,拔刀价钱就更贵了。”周同早已看清这十多人的底细,也就张常山和四弟武功稍高一些,不过也是庸手,其他壮汉不值一提,“来吧,一块儿上。” “好小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弟兄们,招呼!”四弟飞跑了两步举刀就砍,周同并不避让,单手一掌,速度快过四弟十倍,一掌打在四弟手腕,弯刀脱手,四弟惨叫一声,身子转着圈的跌倒在地。“哎哟我的娘,我的手断了。” 周同接过弯刀,天地之气骤然汇聚全身,身形化作一道幻影,“叮叮叮……”十多声脆响,十多名壮汗持兵器手腕的大筋被逐个挑断,兵器落地,惨叫声四起。 周同回到原处,厉声道:“住嘴,谁再发出一点声音,立刻让他和猴子的灵魂会面。”惨叫声戛然而止。周同刀指张常山,“张老哥,轮到你了。” 张常山傻了,干巴巴的咽了口吐沫,“周,周,大侠,大侠,大侠饶命。”说着话扑通跪倒,双手祈祷般拍在地上连连磕头。 周同笑问莫小柔,“柔儿,这些人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杀还是不杀?” 莫小柔手心发凉,颤声道:“先,先让他们把那,把那猴儿埋葬了吧。”“好,听柔儿的。张老哥,劳烦你给这死去的猴子松绑,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埋了。” 张常山颤抖道:“大,大侠,此岛全是硬石,小人挖不了坑啊。不如让小人运出去,好好找一块风水宝地,给这猴子建墓立碑。”“呵呵,运出去倒不必了,你不方便出去了。呵呵,我来埋。” 周同自乾坤袋中化出水纹剑,“柔儿,你说埋在哪里?”“同哥哥,它死在这湖心岛上,就,就让它在这里安歇吧。”“好。” 水纹剑在周同的内气催动下很快挖出一个深深的石坑,周同看着那猴子的惨状也觉得心里不好受,“张老哥,你把猴子好好放到石坑里吧。”“是,是,小人遵命。” 张常山放好猴子,捧起一捧碎石,“大侠,是这样掩埋吗?”“啊,你先磕几个头吧,好让这猴子安心的下葬。”“啊?”“怎么?不愿意?”“啊是,愿意,小人愿意。”张常山磕头有声,连磕了九个响头。 周同刻了一个小小的石碑,栽在石头坟前,上面写到:被张常山等人害死的可怜的猴子。 “柔儿,这张常山和那位叫四弟的家伙太坏,不如让他们去陪猴子吧。”“啊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张常山和四弟没人声的大喊救命。“住嘴,再喊我给你们做人儿汤。”两人顿时张口结舌,人儿汤,和猴儿汤的做法应该一样吧。 “同哥哥,不如废了他们的武功,让他们不再害人也就好了。”“好,听柔儿的。”“侠饶命,大侠饶命!”“傻叫什么,不是饶你们的性命了嘛,这么胆小。好了,费你们武功的事情先放一放,我的银票我收下了,现在开始,出售你们的性命。” “我们的性命?”“是啊,你俩刚才不是说能卖个好价嘛,我想听听,你俩和这十多个人愿意出多少银子?”“大侠,大侠,我们,我……”“住嘴,不要和我打哈哈,快快说出价钱来,我好决定是要银子呢,还是要你们的性命。”周同拿着水纹剑端瞧,“这把剑总要饮血才能变得越来越锋利,不知你们当中谁的运气好。” 四弟当即掏出一打银票和一个布袋,“大侠,我有银票三千两,黄金一百五十两,白银二百七十两,您看行吗?”“没有了?”“禀告大侠,这是小人的全部家当。”“好,你先等会儿,我问问你大哥。” 张常山也飞快的掏出两张银票,另翻出了四枚五十两的金元宝,“大侠,小人这是银票四千两,黄金二百两,您看行不行。”周同笑了,他看到张常山怀里还有很多黄金白银。 “呵呵,你是大哥,少点,再添点吧。”“大侠让我出多少?”“嗯,一万两吧。”“……大侠,说好一万两,您不会食言吧?”“不食言,你出一万两白银和二百两黄金就行,我不会再向你多要一个大子儿。”“好,就这么办。”张常山果然是个富人。 周同收了张常山的银票黄金,笑问四弟,“四弟,你大哥出了那么多金子银子,你和他是兄弟,也不能少了,和他一样就是了。”四弟求饶道:“大侠,大侠,我真的就这么多金银了,我发誓,再多一个大子儿我不是人。”“呵呵,是不是人没关系,我关心的是钱,金子和银子,知道嘛。”“可是,大侠,我真没有钱了。” 周同手指张常山,笑道:“你可以向你大哥借嘛。”四弟一愣,转眼大喜,“多谢大侠指引。”转向张常山道:“大哥,你不会不借给小弟吧。” 张常山脸色有些发绿,“四,四弟,我这也不太多了。”“大哥,咱俩可是结义兄弟,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啊。”“可是四弟,四弟,哥哥我,我若借给你,今后的日子就很难过啊。”“大哥,你就这么无情吗?” 周同不耐烦了,作势道:“老子平生最讨厌无情无义的人,往常见一个杀一个,今天也不会例外。” “我借!四弟,你可记住,我这只是借给你,你可要还我啊。”张常山费力的数了六千五百银票,又点了二百三十两白银。周同一一点清放到乾坤袋,心道张常山绝对小人,还不能饶了他。 “好了,你俩的性命算是卖了个不错的价钱,还有其他十多个人的,我来数数啊,一,二,三……啊,一共是十四个人,他们都是你俩的手下,价格算低一些吧,每人白银五千两。”“啊?” 十四个帮众很不富裕,一共凑了不到两千两银子,周同自然拐到张常山身上,“如果对自己的手下也这么无情无义,我当诛之。”张常山颤抖着抖露出了所有的黄金白银,一共凑了一万多两,还是差了很多。“大侠,小人再也没有一个大子儿了,您就大人大量,饶过我们这些可怜人吧。”张常山如一条颤抖的半死不活的泥鳅一样,说出的话也黏糊糊的没点活人样。 “哈哈哈,好吧,看在你还有些情义的份上,饶了你们的性命吧。”话音一落,周同手持水纹剑飞身就刺,张常山毫无反应,下腹丹田顿时破开了一个小口,内气外泄。四弟很机灵,看了就跑,跑了一步,水纹剑照例刺中丹田。周同身形晃动,水纹剑闪出十多道白光,眨眼间,十四名壮汉有十二名也被废了丹田,剩下两人不知是喜是忧,站在那里发呆。“你俩,好好包扎伤口,等会和我一起离开。”两人年纪最轻,武功最差,周同刺腕时出手最轻。 张常山激愤不已,怒道:“周大侠,你如此待我们,我倾尽家资也要找人和你论理。”“看来你的家底很殷实啊,呵呵,如果不是我武功高过你们,恐怕连找人的机会也没有。”“我们平时也只是图财,极少害命。”“是吗?张常山,你少说两句,我现在心里很烦。唉,好久没杀人了。”张常山张了张口,生生住了嘴。 “柔儿,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周同处理这些人莫小柔只作不见,双眼一直望着远处的山水,此时也不回头来看,“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是,这张常山面目可憎,我也不想再看他一眼。” 离开尊龙岛,两名年轻汉子划着楼船,慢慢驶向云台山。 第二二五章林中响马城中半仙 楼船悠悠在水上漂移,山水依旧,二人已无半点心思品赏。 “柔儿,是不是咱们有些心慈手软了,如果是师姐,一定会全部诛杀的。”“同哥哥,杀人总不是好事,咱们以后少遇些这种人就是了。”“呵呵,柔儿就是心好,咱们不去找他们,他们总是找咱们该怎么办。”“……同哥哥,快些离开这里,今日就到客栈取了马儿走吧。”“好的柔儿,我心里也不舒服。” 楼船到了云台山,周同本意也要废了张掌柜的武功,见了面觉得他也可怜,武功更是低微不堪,也就提不起劲了。张大叔浑然不知,随意问了几句,听说要立刻回去,兴高采烈的划起小船离开云台山。 阳光下波光粼粼,天色出奇的好,周同和莫小柔心情很是郁闷,张大叔很是高兴,划着船唱着山歌,嗓子沙哑难当,曲调也不难听。周同听了非常难听,也不好当面训斥人家,郁闷中忽然想到一事,问道:“张大叔可听说岛山湖有什么帮派?”“倒是有几个,不过很少听说有很凶恶的,大都是骗取外乡人的钱财,对我们本地人倒还好,只要每月按时交给他们保护费,一切平安无事。”“呵呵,那倒是不错,哎,你们不去官府告他们吗?”“不去,没人去,去了也没用,他们都和官府有交情,我们都是些平头百姓,只要有口饭吃,日子过的平安就知足了。”“张大叔说的是。” “唱山歌呀,啊以偶呦,这边湖水那边山林呀,咿呀……”“张大叔?”“周公子有话请讲。”“官府和帮派勾结,你们当地的老百姓怎么还会这样的高兴呢?”“哦,哈哈,其实啊,大多数的帮派比官府还要好,只要我们交了少量的保护费,就没人敢来欺负我们,即便是官府,也不来骚扰我们。周公子你说,我们就图个平安平顺,有帮派保护着,比官府都强,怎么能不高兴。”“哦,好,好好。” “山歌好比青山绿水呀,咿呀,天天哎唱来心开怀,咿呀心开怀……”“啊,张大叔!”“周公子,还有何事?”“我昨晚忘了睡觉了,现在困的不行,您能不能让我睡一会儿觉呀?”“哦,呵呵,周公子好好睡吧,待我把船划的再快一些,好让你尽快回到客栈休息,额呵呵,兴许是周公子今日上午爬云台山台阶太累了的缘故。”“是是,张大叔说的是!我好困。” 回到客栈取了乌骓马,看准方向打马扬鞭,一口气跑了上千里才慢了下来。 “柔儿,心情可好了一些?”“是,同哥哥,跑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心里好过多。”“饿了吗?要不要下马吃些东西?”“还是不吃了,听到吃我心里直翻腾。”“哈哈,好,咱们再跑一段路。” 一路长跑,直跑的母乌骓马口泛白沫才停下来,眼前是一片荒山,一面有一片不大的树林,“柔儿,今晚在此歇息好不好?”“好,同哥哥支帐篷,我来做饭。”“柔儿愿意吃些东西了?”“同哥哥总要吃呀。”“我的好柔儿。” 两人相处日久,却不涉肌肤之亲,浓浓爱意全在心中,帐篷也是两顶。 莫小柔做了菌菇,口感清爽顺滑,周同一口气吃得干干净净,莫小柔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两三口。 远处有人朝这边走来,莫小柔道:“同哥哥,没有马匹,好像有四十多人。”“嗯,大半夜的,荒山野岭,应该是劫道的响马。”心道这里的响马怎么不放炮。 四十多人缓缓而来,领头的是一个紥须大汉,肩头扛着一杆大斧,“哎呀我说这香味怎么这么好闻,原来有个美妞在这里呀。” 周同站起身来笑道:“这位大胡子大哥是来劫道的吧?”“啊?哈哈,小兄弟真聪明,说对了,我们今晚去给大寨主庆寿,回来时没有银子了,你俩看着给一些吧,今天高兴,不抢完你们。”“啊哈哈,太好了,大胡子大哥,你要多少呀?”“啊,每人二十两好了,有没有,没有再少给点也行。”“哈哈哈,大哥真够意思,有,给你四十两。” “好,爽快!”紥须大汉拿了两锭白银,让到一旁,第二个响马道:“呵呵很好嘛,小兄弟,我和我大哥的一样多,也是每人二十两好了。”“什么?你也要?难道你们都是一人二十两吗?”“是啊小兄弟,这三更半夜的,我们出来一次也不容易不是,你就看着给吧,少一点也没关系。”“这位白脸大哥,你们一下子四十多个人,每人四十两,四四一千六百多两,小弟没这么多呀。”“啊,没关系,有多少算多少就行了,剩下的让这个小丫头抵上就是。” 周同笑了,笑的很开心的样子,“柔儿,我想杀人。”“不行,绝不能杀人。”“好吧,废人。” 周同动了,仍是水纹剑闪着剑气在飞转,领头的紥须大汉挡了两招,断了两条胳膊,其他人断了一条胳膊,第二个响马外带一只手掌。 “同哥哥,太残忍了。”“柔儿,这已是轻饶他们了,我很想全部杀了他们。”“同哥哥,咱们走吧。”“好。” 惨叫声浪中,周同收拾了帐篷,打马而去。 又跑出五百里路,母乌骓马再次落后,“柔儿,咱们跑的太快了,下来歇一歇,让马儿吃点青草,再慢慢前进吧。” 马儿在吃草,柔儿坐在路边发呆,“柔儿,下一次遇到响马什么的,咱们拍马走跑可好?”“……唉,他们为什么非要做坏事呢。”“嘿嘿,也许是家里穷,也许是没教养好,也许,有些人天生的就是坏人。”“人生出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娃娃,怎么会有天生的坏人呢。”“柔儿说的对,是后天的影响,后来的关系。” “世道不太平,其实和当地的官府有很大的关系。”“柔儿说的对,要是当官的总想着让老百姓过好日子,相信没有人愿意当响马。”“同哥哥,我们理乐国也有不少的帮派,他们都在按规矩生存着,占山为王的响马是没有的,如尊龙岛那,那张常山是极少见的,我听过不少杀人的事情,但大都是血气方刚的人互相仇杀,穷凶极恶之辈是极少的。”“柔儿,是理乐国政体宽容,对老百姓好的缘故。” 两人走了五天,莫小柔心情慢慢好转,饭量开始增加,只是还要急行,母乌骓马可算遭了秧,每次不跑的四蹄发软绝不停下。小黑跑的痛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到了后来越跑越快,周同为它高兴,也为它的母亲担心。 “柔儿,老黑最近两天状态越来越不好了,咱们到前面的城里买些草药好不好?”“……同哥哥去城里的药店,我在城外等候就是了。”“那怎么能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城里的人太多,我,我……”“柔儿,路上也是人呀,城里总不会有太多的坏人吧。”“同哥哥,我……”“好了柔儿,该遇上的跑不掉,我看咱们平常心对待,看淡一些最好。” 小小的贺楠城人流如潮,街道两旁布满了五花八门的商铺,两人在药铺里整整买了四大袋子碾得半碎的草药,小黑一匹托着,老黑最近似乎劳累过度了,一天比一天跑的慢,尽量让它轻松一些。 出了药铺,迎面一人道:“此老母马性命不长久矣,你俩何故破费如此多的药材?”声音不够洪亮却字字如敲金鼓一般清晰悦耳,周同暗自一惊,见说话的是一老者,颇有仙风道骨之范,左手拿着一个金黄色的罗盘,右手在上面不知画些什么圈,身背桃木剑,肩上扛着一个大大的招摇幡,展在头顶格外引人瞩目,上写七个大字:神机妙算刘半仙。是位卜卦先生,看上去很会算卦的样子。 “老先生,如何知道我的马儿性命不长久了呢?”周同见此老者风度不凡,说话时不免拱手施礼,“啊哈哈……”刘半仙手捻细髯端瞧两人,“这位公子,你二人可是从南方过来?”“正是,先生如何看出的?”“我哪里是看出来,只是掐指一算罢了。”“老先生,请给我的马儿一算。”“好,既如此,随我来。” 两人随着刘半仙来到城南边一处无人之处,“二位公子小姐,我观此马时手中罗盘有异动,心中突然明觉,知道此马是因劳累所致而病入膏肓,至于详情,还要算上一卦方可得知。” 语言干脆,口齿伶俐之极,“老先生请,算的准,卦金加倍奉上。”“呵呵,我不缺吃穿,给不给倒也无所谓,不说其他,此处安静,正好让我卜卦。” 刘半仙转动罗盘,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日月星辰分大六壬,甲乙丙丁十大天干,丑寅卯辰十二地支,判断人事论因果,预言吉凶讲祸福。急急如律令,天雷动,五神上我身,啊噗……”张口喷出一股水汽洒在桃木剑上,顿时火气,“阴阳之火尚未开,十二大神魔附身来,看我烧了此马天开眼,着!”桃木剑飞出一团黑气,正射到母乌骓马的当头。 “%¥#@#¥%&%¥#……%¥#@#¥%&……”刘半仙说了一大段非人的语言,全身一阵痉挛,突然张开双眼,惊惧道:“哎呀呀,此马是种了夜魇,被夜魔神附身了呀!” “夜魔神?”周同吓了一跳,听人说过夜魔神,好像是专门上那些生病的年老体弱者的身体的,一旦被夜魔神附了体,阳气就会被慢慢吸光,很难继续活下去。“老先生,果真有夜魔神吗?”“哎呦哟,公子不可不信,咱们大周朝每年有成千上万人被夜魔神附体,如不及时赶它离体,少则五七日,多则十天半月,命必不保。” 周同也是发觉母乌骓马最近几日状态越来越差,心道除了跑的路长了些,平时喂足了草料,也没亏待它呀,兴许真是被夜魔神上了体。“刘先生,您是否有办法将夜魔神驱离?”“唉,有倒是有,只不过……”“只不过什么,刘先生但说无妨。”“公子,你这匹马是不是最近经常走夜路。”“是啊,你如何得知?”“唉,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哎呀呀,刘半仙不愧是半仙,果然神妙,看来今天是找对人了。 第二二六章夜魔附体心魔驱神 刘半仙越说越真,句句对路,周同不免紧张起来,母乌骓马不算年老,不应该这么快死去,再说这还是小柔儿的坐骑,万一死了小柔儿一定伤心的不行,岛山湖的阴影还没有摆脱,别再因为此马伤了精神。 “刘先生,请您费心吧。”“唉,公子,依我看,不如顺其自然吧。”“为何?难道刘先生无法驱离夜魔神?”“也不是没办法,而是,而是,唉,不好说呀。”“刘先生请直说,如能救得它的性命,多掏些银子也行。”“啊,既如此,我可要直言相告了。”“请讲。” “此马是走夜路时被夜魔神附了体,马非人也,它没有智力,不知道如何配合我驱魔,没有灵气,等我将夜魔神驱离一半时它不懂得躲避,也有可能重新附体。所以,这次驱魔需要六个金甲小人化作六金甲大神为我护驾,使得夜魔神离开马体后有六金甲大神保佑,不敢再来附体。但是打造金甲小人至少需要纯金三百两,我虽然不缺银子,但要拿出三百两黄金,却也捉襟见肘。” 周同本要说三百两黄金不多,转念一想为什么非要黄金呢,黄铜不行吗?“刘先生,为何非要黄金?黄铜行不行啊?”“哈哈哈,公子说笑了,金甲小人乃是要六位金甲大神附体的,为的是吓走夜魔神,怎能用黄铜糊弄神灵呢,不可,会遭天谴的,绝对不可。”“好,就依先生,我这里有三百两黄金,劳烦您拿去打造六个金甲小人吧。” 刘半仙接过六枚沉甸甸的金元宝,颤悠悠的放进布袋,“公子放心,打造好的金甲小人等驱魔以后还是公子的,我分文不取。”“那如何使得,刘先生驱魔成功,我这里有白银二百两奉送。”“啊,呵呵,不说了,不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就是。” 莫小柔问道:“刘先生,何时能打造好六个金甲小人?”“嗯,这位姑娘看来很喜欢这匹马,好,咱们这就,这就租借一处空房子,我熟悉奇门遁甲之术,打造几个金甲小人不在话下。”“哎呀呀,原来先生是大才呀。”“过奖过奖,不敢,不敢。” 刘半仙带着两人转了大半个贺楠城,终于在城北边找到一所破屋,刘半仙硬抢着给了房东老太太五个铜板的租金。“制作金甲小人不可有浊气,人越好越好,二位在这小院里歇息片刻,待我进去锻造出来。”周同问道:“刘先生,不需要我来烧火吗?”“哈哈,我自有三味真火,凡火怎么能造出金甲小人呀。”“如此,多多劳烦先生了。”“哈哈,无妨,无妨。” 二人在院子里等了一个多时辰,刘半仙仍然在里面丁玲桄榔折腾个不停,“同哥哥,我怎么觉得这位刘先生有些怪怪的。”“是吗?这样的人不多见,看着也不像个骗子。”“同哥哥,是不是骗子真的挺难说的,总之,咱们还是小心点好。”“呵呵,柔儿最近遇事有些敏感了,那金子等会咱还要回来,如果他能把老黑看好,给他二百两银子也没什么。”“银子金子的倒是小事,我说如果咱们再遇上坏人,运气也太不好了。”“哈哈,柔儿放心,我看刘先生不像坏人,在这城里面,到处都是官府的士兵,谁敢呀。” 周同说是说,还是偷偷趴到窗台看了看,只见刘半仙赤着上身奋力砸着两个小小的铁锤,叮咣响个不停,那身前的火儿也非同凡响,别的火苗都是红黄的,他的竟然发绿,看来真是三味真火。 又过了一个时辰,刘半仙终于从破屋子里出来,一身汗水,眉毛胡子都燎成卷了,“二位,总算不负所托,今夜咱们就在此处驱魔吧。”“好好好,多谢刘先生了。” 周同特意从城里的大馆子要了上等的菜肴,就在破院子里和刘半仙吃喝,刘半仙口才极好,酒桌上边吃边聊,大半的话都是出自他口,许多话周同听的似懂非懂,觉得刘半仙的话很深奥,是个有能耐的人。只是探他体内毫无内力,不是个习武的人,也许半仙之人和常人有异吧。 夜半,刘先生在正门立了香案,铺了蒲团,香案上面放置了水果、水酒、香烛、笔墨、朱砂、黄纸等物。将母乌骓马放在破屋内,两边各有三个黄铜盆,盆子里各放一个金甲小人,布置停当,刘半仙发话了,“二位,请站在距离我十米外的地方,绝不可离近,夜魔神离开老马的身体后可能会再次寻早宿主,我在周围十米方圆布了仙阵捉他,所以绝不可离我太近。” 刘半仙言罢,在一个黄铜盆里洗手净面,桃木剑挑起一张黄纸,在空中转了半圈忽地起火,火苗泛着绿色,一一点燃了六只香烛,随即上香跪倒磕头,口中念念有词,而后取出笔墨,正襟危坐,刷刷刷在黄纸上画了几个莫名其妙的的圈圈,张口一喷,一道烟雾喷在黄纸上,原本的黑圈圈变为金色。 “日君神,月君神,代我唤来六甲神。”几句能听懂的人话说完,“@#¥%&%¥#……%¥#@#¥%&……”又说了几句非人的怪话,曲左手中间三指,右手食中二指平伸,大喝一声,“日月真君神,引入我符,借六甲神威,助我驱魔伏鬼。着!”二指往前一指,黄纸飘啊飘的飘到门前,一团火光过后,黄纸变成一片灰膜掉落在地,小风一吹,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屋内盛着六个金甲小人的黄铜盆着起了泛着绿光的火苗,刘半仙精神大振,“六大金甲神已到位,看我驱魔!哎呀呀呀……呀!”一声怪叫,右手拿着桃木剑,左手端起香案上的水酒,快步跑进屋内洒在母乌骓马的头上,桃木剑在马头上轻轻一磕,又起了一团怪火,怪火不在空中,就沾在桃木剑尖上嗤嗤地冒着黑烟。 刘半仙双手抓着桃木剑来回的跑,好像桃木剑上的那团怪火就是夜魔神,“夜魔神,哪里跑!”怪火扑哧一下脱离了桃木剑掉在地上,刘半仙急忙撒了桃木剑,掏出一个小小的袋子,伏地将那团着完的怪火灰渣子装了进去,迅速的将袋口绑紧。 “哎呀呀……”刘半仙满头大汗,双手紧紧的抓住袋子来到香案,又画了一张黄纸,啐了口吐沫贴在袋子上,这才松了口气,“二位,夜魔神已被困住,待我请走六甲大神便可万事大吉。”说完将袋子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正襟危坐,口中念道:“日月神君且听了,契合之约已了结,六甲大神功盖世,请神回归本位了。”拿起一打黄纸往空中一扬,黄纸火起,纷纷扬扬掉在地上,直到烧为灰烬。 “二位,请过来吧。”刘半仙半瘫在蒲团上,气喘吁吁,面色苍白。周同看着很神奇,这位刘先生能力非同凡响,以凡人之躯竟然可以驱走夜魔神,不知是不是得了道的人。 “周公子,夜魔神已困在我的乾坤袋中。”“刘先生也有乾坤袋?”周同眼力,十多米的距离即使是黑夜也能看清那只袋子,形状倒是有点像,只是刘半仙的是布做的袋子,很薄。“啊,啊,莫非周公子也有此物?”刘半仙的嘴张的挺大。 “哈哈,有是有,可能没有刘先生的好。”“哦,那就对了。嗯,吭,我的乾坤袋是在南海仙山的恩师送与我的,不是凡间之物,不一样也是很正常的。”“不知刘先生的乾坤袋能否让我一观?”“啊?啊,那可不行,现在这袋子里装着夜魔神,绝不能看。”“刘先生,拿出来让我看一下也行,我不接手。”“那也不行,夜魔神非同小可,即使被困在乾坤袋中,我的法力还不能完全镇住他,你,你要想看我的乾坤袋,等我七七四十九天炼化夜魔神之后,嗯,就可以给你看了。” 周同很想再仔细观察一下刘半仙的乾坤袋,可是四十九天时间也太长了,自己可没那么长的时间去耗,“刘先生,我这马儿还需要注意什么吗?”“啊?哦,不需要了,只要每日好吃好喝的喂它,过两天就缓过精神来了。” “刘先生,多谢你了,这是二百两白银,请你收下。”刘半仙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揽在了怀里,“周公子,那六个金甲小人已完成使命,你自去取了吧,我要尽快布坛炼化夜魔神,不能久留,就此别过吧。”“刘先生,炼化夜魔神还要布坛?”“那是啊,夜魔神非同小可,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他跑掉继续害人,这里生人太多,我需要找一个非常僻静之处布坛施法。不多说了,炼化夜魔神一刻也不能耽搁,两位多保重,就此别过。” 刘半仙走了,周同捡起地上的纸灰,一摸也就粉碎了,和普通的纸灰没有区别。六个黄铜盆已熄了火苗,六个小金甲人外表蒙上了一层白色的粉末,手一擦就掉了。“嗯?金甲人头顶有一个小孔,干什么用的?” 莫小柔也拿起一个来看,“同哥哥,这金甲人好像比一锭金子的分量沉了些。”“呵呵,兴许刘先生在里面搀了别的东西,这小孔里兴许,兴许是让金甲大神进出的。”“同哥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刘先生有些故弄玄虚了。”“呵呵,管他呢,只要老黑能好,随他去了。” 母乌骓马双眼闪着亮光,似乎比刘半仙施法前精神了很多,“柔儿你看,老黑真的变得轻松了,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同哥哥,今天先不骑它,先拿些好吃的好好喂它两天吧。” 两人夜间大都不用躺着睡觉,盘膝而作练气是每晚的必修功课,就在破屋里将就了一夜。次日一早,在城里购买了些伙食,牵着两匹马儿离城向北而去。 第二二七章浮萍一道恰当画心 路上莫小柔一人骑着小黑,周同牵着母老黑徒步行走,走了一日,不过二百多里,母老黑已显四肢无力。 是夜周同攒足精神配好了饲料,专给母老黑吃,见它吃的缓慢,咀嚼无力的样子,心道母老黑越发的精神倦怠,吃东西都没力气了,刘半仙是否真的驱走了夜魔神。 莫小柔也一旁细细查看,“同哥哥,马儿面目已显浮肿,恐怕它是病了,而且病情加重了。”周同悄悄摸了它的脉搏,脉象虚弱,跳动无力,明显的血气不足。“柔儿不怕,我给它活血通络,多喂它吃点补气的草药。” 周同难道晚间不练气,母老黑在他的掌气抚顺之下似乎精神了一些,整整一夜,次日天明时加了些草料给它吃,结果吃了两口便开始吐,吐了还吃,边吃边吐。 “同哥哥,刘半仙不可再信,今日去找兽医给它医治吧。”“好,柔儿,听你的。”周同真的是担心了,要是小黑被自己这般活气通络一晚,第二日保准精神百倍。 行了一百多里,路到两处小镇,均没有兽医,母老黑越走越慢,走着路还不时的口吐白沫。周同收住马,见它四蹄打跌,已然站立不稳。“同哥哥,它,它恐怕快不行了。”“没事,柔儿放心,我扛着它走,总会找到兽医的。”“同哥哥,不如到村里购买一个大点的架子车,它卧在上面也舒服一些。”“好,柔儿放心。” 周同真的怕母老黑死去,那样柔儿会很伤心,自己也不会好受。 此时已到了大周朝的菏中省领,地处大周国版图的中部,区域内土地贫瘠,乡村人只有务农,大都贫穷,大部分人家养不起牲口,兽医在这里没有生意,架子车倒是家家户户必备的农具,周同多给了一份银子,挑了一个最大的架子车,母老黑躺在上面还显富裕。 “柔儿,再往前走五十多里就是菏中省领的第二大城,菏乐城,一定有兽医的。”“同哥哥,只是辛苦你了。”“哈哈,有何辛苦,我十多岁的时候就拉脚,那是单趟拉一千斤跟玩似的,现在,哈哈,一万斤也不在话下呀。”“同哥哥,拉脚是什么?”“就是拉货了,人当牲口,谁拉的多挣的钱也多,那时我一个来回能挣到将近二两银子呢。”“同哥哥小时候受了很多苦?”“啊,啊哈哈,没事儿,都过去了。柔儿咱们快些赶路,早一些给母老黑治好病,咱俩早一些安心不是。” 周同拉着大号架子车跑的飞快,官道上的行人看了大瞪其眼,见过拉脚的,没见过拉脚的跑这么快的,比马儿跑的也不慢,是人嘛,这位。 远远望见菏乐城,城门前官道的两旁布满了层次不齐的商铺,来到近处,一家不景气的商铺前挂着一个大大的招牌,上面画了一个似马非马似驴非驴的家畜,下面写了两个大黑字:马医。 “哈,柔儿,真巧,城门口就有兽医。”“同哥哥,别是又被骗了。”“呵呵不会,这家有固定的医所,有招牌,就挨着菏乐城,还能假了。”“你看这门墙好破旧。”周同心道我也担心,死马当活马医吧。“哦,看到了,没关系,让他给看看也无妨。” 兽医是位老者,粗布衣裳,灰白的头发随意的挽了个发髻,插了一根木头簪子,双手粗大,面色黄黑,沟渠纵横,一看就是多劳者。 “大爷,请您给看看我们的马。”老者门前并没有生意,周同说话时正在低头敲打几个生了锈的马掌,听到有客人来,很快的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了来过来应承,躬身施礼道:“这位公子,请问看哪匹马?” “大爷,我的马四蹄软的走不动了,在那大架子车躺着呢。” “哦,好,公子莫急,只要有口气,咱就有可能治好它。”老者语言谨慎,神态恭敬,面对客人时笑容满面,周同看这老者心中不觉一酸。看他年纪不过六十多岁,背已经驼的很厉害,粗布衣裳罗满了补丁,满脸堆笑却能看到他满目的沧桑。 “大爷,您走慢点。”老者口说不急,走路倒挺迅捷,拉架子车的动作也娴熟,“公子,路边有风,咱们拉到屋里去看。”“大爷,我来吧。”“哎嘿嘿不用,别看我年纪大了点,力气还是有的。” 老者的破门开的很大,看来就是为了进出较大的架子车方便而专门扩大的,“大爷,这马儿还有救吗?”莫小柔在外面照看小黑和草药,周同说话声音很低。“公子莫急,让我检查一下子。” 老者摸了马脖,翻了马眼,拿两根坚实的木棒撬开马嘴,从中摸出一把唾液放在鼻前闻了闻,再伸出舌尖添了添,笑道:“公子,此马可救。”“啊,真是太好了,请大爷快快施救吧。”周同看老者诊断的方式很特别,尤其用舌头添食马的唾液。 “好!”老者端来大半盆清水,将马嘴的里里外外清洗了个遍,拿来几个粗纸包,打开了一包,倒进去大概一两,“公子,这个药叫石决明。”打开了第二包,倒进去了二两,“公子,这是滑石。”第三包倒出一两,叫牡蛎粉,第四包一两,叫骨粉,第五包半两,当归。 老者将火炉子上烧开的壶水冲进盆里一大半,拿起一个断了把的铁勺子顺时针的搅动,“唉嘿嘿,搅拌这药汤时必须要一个方向,几种药才能更好的契合,药汤入口也不那么难喝。”“是,大爷我来搅吧。”“唉嗨嗨,不用不用,咱俩力度和搅动的速度不一样,别搅乱药汤。” 药汤温度很快下去了,老者拿过来一个巨大的黑乎乎的枕头放在马嘴一边,双手奋力抬起马头,再也无法去够那枕头,“唉嘿嘿嘿,公子,能否帮忙把这枕头放到马头的下边。”周同心道我好笨啊,“好的大爷。”一手托着马头,一手放好了枕头。 老者松了口气,满脸堆笑道:“公子力气真大,我年轻的时候也不如你。”“嘿嘿,大爷,我练过武功,练过内气,所以力气大了些。”“哦,原来公子会武功啊,我说呢,真好,真好。” 老者拿出一个布袋装了药汤,往马嘴里灌了几口,大都流了出来,“哎呀,马儿不能进食了,唉,只好让它再多受点罪了。公子,我要用管子插进马的食道,怕他翻腾,你力气大,能不能帮我按住马头。”“怎么不能,大爷不要和我商量,吩咐就是了。”“唉嘿嘿嘿,那可不敢,那可不敢。” 老者拿出一个竹子做成的管子,一头大一头小,小的一头缠了不少软布,又伸手搬动马头,让马头扬起,“公子,这是为了让马儿的食管直通,嘿嘿,麻烦你把马头按结实了,我要灌药了。” 老者将竹筒慢慢的往马嘴里放,马儿吃疼,果然反抗,周同死死按着马头,马头不能动弹,“唉,这匹马是好马,纯种的乌骓马,即使病重气力也不会小喽,公子真厉害。” 老者将竹筒插到位,将布袋子里的汤药慢慢灌入竹筒,慢慢流进马的食道,不多功夫,一盆药汤全数进了马嘴。老者慢慢抽出竹筒,笑道:“公子,多亏你帮忙,这下好了,这会儿马儿会很安静,我给你打盆水去。”“大爷不用,我自己来。”“唉嘿嘿嘿,你是客人,怎能让你亲自动手打水呢。” 周同到屋外对莫小柔说了医治过程,“柔儿,我看这位老大爷手法很熟练,是个经常看马的人,这次一定能好。”“是,我也看了,老人家是个好人。”“是嘛,我也这样觉得。” 过了一个多时辰,架子车上的母老黑自己站了起来,老者大喜,笑着出了大门报喜,“恭喜公子,马儿没事儿了,只要将养一日,一日内只给它喝清水,第二日喂足了草料,第三日就可以骑乘了。” “这么快?”周同很高兴,“大爷,您的医术真的太高明了。”“哈哈,不敢不敢,这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公子送来的迟了一些,灌药时费了些功夫罢了。”“大爷,您能告诉我马儿得了什么病吗?” “哈哈,当然能了。此马是水土不服,得了胃吐草,是吃了草料不能再消化的意思,表现症状你也都看到了,除过精神萎靡、浑身无力、鼻浮面肿和骨软腿瘫之外,眼白是出血的,嘴里的沫子是发黄的,吃到嘴里是发酸的,只要有了这些症状,一定是胃吐草的病症了。”“大爷,太感谢您了,您真厉害。” 莫小柔道:“同哥哥,不如咱们在这里修养两日,第三日好了再上路。”周同心想柔儿是不放心马吗?“好,最近确实苦了母老黑了,咱就在附近找一处客栈,休息好了再出发。” 老者道:“是该修养修养,这马神骏,第三日一定会神采飞扬的。二位如不嫌弃,我这后院虽然破旧了点,倒也宽敞,尽能容得下两匹大马。” 周同再无疑心,深鞠一躬,“大爷,真是多谢您了,我们就在你这里住下,住宿费加倍给您。”“唉嘿嘿嘿,那哪儿行,我这儿不是客栈,不能收钱的,呵呵,我只收医马的钱。”老者说的很坚决。 后院挺宽敞,两间草屋,三间马房,草料满地都是,老者笑道:“两间屋子二位随便住,我在门市里住,晚上有事尽管叫我。这院子里的草料是我没事儿时在野地里剜的,随便给它们喂,不够了我再铡。” 门市外有人喊,“张老哥在吗?”老者忙回话道:“在,在!是冯婶儿吧?”“张老哥,是啊,我是冯婶儿,我家的驴子好像就要生了,请你去给看一看。”“啊好!”张老头憨憨笑道:“屋里的桌子上有馒头,厨房有面和菜,锅里还剩下一碗疙瘩汤,你二人可以随便用,疙瘩汤不愿意喝就盛到碗里,啊,别客气。如果有人来就说我去冯婶儿家给驴子接生去了,有急事就让他们去找我,周围的邻居都是熟人,一打听就知道了。” 张老头走了,周同屋里屋外看了一圈,如果说家徒四壁,屋里的摆设倒也周全,只是旧了点,旧得只有陈年的积淀了。 周同给母老黑面前的马槽灌满了清水,给小黑拌好了饲料,将杂乱的草料收拾到一块儿,拿起铡刀一会儿功夫铡完,摆放的整整齐齐,又把小院打扫了一遍。 “柔儿,我去外面买些粮油来,今晚想吃啥,我都买来?”莫小柔一直静静的看着周同干活,此时笑了,笑的很开心,“同哥哥,买点粗粮,再买点精粮,然后多买些青菜,油要买好的,各种调料也都来一些,嗯,肉也多买点,今晚我给你和张大爷做好吃的。” 第二二八章归皇城再见亲友团 “周公子,周公子!” 周同二人离开菏乐城已有三十多里路了,远远的张大爷撵了上来。 “柔儿,张大爷此来一定是还钱来的,母老黑已经大好,不如咱们快马加鞭跑走吧。”“同哥哥,张大爷是个认真的人,不如说清楚了再走。”“唉,也好。” 张大爷骑了一头毛驴,来到近处飞快的下了驴背,驼着腰快步跑了过来,解开背着的布袋,掏出一袋子沉甸甸的物事,双手捧在胸前,“周公子,莫姑娘,幸亏你俩舍不得骑这匹马,否则我还真的赶不上了呢,唉嘿嘿嘿,这银子是你们落到桌子上的,给。” 周同二人早已下马,“张大爷,实话告诉您,这点银子,是我孝敬您的,是给您养老用的。”周同说的很认真,很真诚,“啊?”张大爷睁大了双眼,眼底似乎多了一抹光亮,“周公子,莫姑娘,我一看就知道你们俩是好人,好人有好报,只是这银子,我是不能收的,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这是外来的财,我收了会于心不安的。” 周同双手抱住张大爷宽大粗糙的手背,“张大爷,你中年丧子,老年丧妻,以后老了谁来伺候您呢,这些银子不多,您请一熟悉的人,老时照顾您。” “周公子!”张大爷热泪盈眶,“再怎么说,这些银子我也不能收,你俩放心,我的身体好着呢,会多挣些银子留着养老用的。你,你把它收回去。” “张大爷,您瞧。”周同拿出一打厚厚的银票,每张两千两,“张大爷,我有很多钱,这是几十万两银票,给您银票怕不方便,那些银子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您,安心的收下就好。” “周公子,知道你二位是大侠士,行侠仗义,最对我们这些贫苦人好,我,我谢谢你,只是我不缺银子,有能力挣钱养活自己。周公子,还,还请你收回去。” 莫小柔笑道:“张大爷,既然知道行侠仗义,一定明白劫富济贫了,这些银子大都是我们从坏人那里得来的,专门接济像您这样的受苦人,您还不收吗?”“这,这,这如何是好啊,这银子也太多了。” 周同笑道:“张大爷,您行了一辈子的善事,积德了,这就是对您小小的回报,安心收下,以后少干点累活,好好把身体养好。”“周公子,感谢您的大恩哪!”张大爷哭了,要给二人下跪,周同扶的直直的,“大爷,我俩是晚辈,您这是要折我们的寿啊,哈,实话告诉您,我呀,从您身上学到了最珍贵的东西,比这区区两千两银子珍贵一万倍,一亿倍,真的。您好好的,安心生活,好好享受宝贵的生命,我们走了。” 周同二人走了很远很远,张大爷还站在当地默默的流着眼泪。 “柔儿,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我想这也是我以后要做的事情。”“嘻嘻,同哥哥,我也想通了一件事情。”“什么事情?”“嗯……不告诉你,嘻嘻,反正是很好很好的事情。”“哈,只要是好事情,我就替你高兴,看到柔儿高兴,我比什么都高兴。”“说的什么呀。”“高兴啊,难道柔儿不高兴嘛,哈哈……”“同哥哥,我很高兴。” 母乌骓马果然大好,两人一路骑乘了一千多里,三个多时辰,没见它有疲惫的模样,“柔儿,母老黑大好了,不如咱们再快马奔驰一阵子。”“嗯,我看也是,看它好像比小黑跑的还起劲。”“是啊,兴许前一段时间病的郁闷,如今大好了,一解胸中的闷气。”“哈,同哥哥,咱们离京城也不太远了,就快些赶回去吧。”“是啊是啊,我真是想栋子他们了。” 菏中省领距离京城一万余里的路程,两人不再耽搁,一路晓行夜宿,乌骓马撒开了跑,不过五六天便到了。 “同弟!”来到皇家武馆正值午后,周同送别了莫小柔,刚进了一百零八号院,康国栋哇地喊了一嗓子跳了出来,“同弟!同弟!哇!” 两人紧紧相拥,“同弟,你可回来了,可回来了,我天天都在想你。”“栋子,武功进展的不错。”周同说的不假,如今探测他人的内功只需意念轻触即可,康国栋已进入一通天的境界,全身经脉几乎全部融合,内力已然不弱。 “哈,同弟,我们前几天刚刚去了武士堂,你猜我现在是什么武士等级?” 大周朝的武士堂,测试武士的等级,颁发‘武士证’,并有相应的优待,也是笼络武者的一种手段。 “栋子,不会是武帝吧?”“同弟,别侮辱我好不好,你以为我是神仙啊,给,拿去看。” 康国栋终于松开了环抱,周同拿起武士证笑道:“中级武王,哈,好,很有长进,赶上文伟了。”“文伟?”康国栋脸色微微发暗,“怎么?文伟怎么样?” “文伟很好,我们也很好,同弟!”大门闪出四人,正是左一考左一思和唐世荣唐世耀四兄弟。“表哥们好!”“好,很好,不是说了嘛,我们很好!”四兄弟逐一熊抱,从他们的力度和体温上感到了无限温情。 唐世荣笑道:“我们隔壁听胖子叫喊,还以为这家伙又发癫呢,哈哈,这次是真的呀,哈哈……”周同眼睛不小心湿润了,唐世耀正好看的仔细,笑道:“大半年不见,还以为同弟闯荡江湖心变硬了呢,怎么反而软了。”“表哥,栋子,看到大家都好,我,我真的很高兴。文伟和文倩呢?还有马家兄弟怎么不在?”康国栋道:“马家两兄弟去外面订餐了,文伟和文倩在后面小河边练武,周代馨去贤慈宫了,说是要找人从皇宫里弄些好酒和点心来。” “怎么,今晚要摆宴?”周同心道不是因为我来了吧,康国栋笑道:“对,摆宴!一个原因是今天是冬至,二……”“冬至?””对啊,同弟日子过糊涂了吧,冬至都不知道。”冬至即表明秋天已过,冬季来临。“啊,没想到过的这么快。和,栋子,二呢?” “二是两位师父说了,明天起,咱们十几个徒弟全部参加排位赛,而且全力以赴,今晚就是战前的庆祝大会。”“呀,你们才开始参加啊。”“是啊,两位师父一直让我们鳖着,我催了好多次,这才松了口。”“栋子,表哥,我先去见过馆长大人,然后拜见二位师父,回来和文伟文倩见面。” 康国栋道:“我陪着同弟去。”“栋子,你去和文伟文倩玩一会儿,我去去就来了。”左一思笑道:“胖子不敢去。”康国栋立即大叫,“你放屁,我刚回来。”“那你再去啊。”“我不去。”“那还是啊。”“你大爷的。” “栋子愿意陪我去,就一起去吧。”周同觉得康国栋脾气发的不正常,“四位表哥,不如今晚也叫上吴云钊和单思彤一起去。”左一考道:“那是自然,他俩早就知道。” 两人走在路上,“栋子,最近和文倩处的怎么样?”“唉,反正不冷不热的,有时候对我还行,大部分都瞧我不顺眼。”“呵,瞧你不顺眼的时候一定是你做的不对的时候,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同弟放心,无论文倩怎样对我,我都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关心她,保护她。” “文伟怎么样?”“什么怎么样?”“你说呢?”周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哦,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他,不过,我现在有些怕他。”“为什么?因为文倩,还是练武?”“反正两样都有,我挨着文倩的面子不和他吵,他,他,他的武功最近大涨。”“哈,栋子,好事。”“好事?是,好事。”“你是不是有些怕他了?”“嗯……嗯,算是吧,他现在很厉害。” 周同了解文伟,也了解他兄妹对武艺的痴迷程度,归海师父那样教授他俩,能不拼命练武。 单思彤和吴云钊正在馆长的小院里打扫清洁,“呀,师,周同!”两人没有和周同拥抱,紧紧握住周同的手,“几日前还听说你在菏中省领呢,还想着再过十来天才能见面,这么快就回来了。”“呵呵,是啊,来的路上心急,所以路上没有耽搁。” 康国栋插了一句,“菏中省领,离这里一万几百里地呢,你俩咋知道?”两人一愣,周同笑道:“我在菏中省领时给咱们武馆放了一只虎头鸽,他俩应该是经常到馆长这里来才知道的。”“周同,馆长在屋里呢,我去给你通报。” 馆长没让康国栋进去,单思彤和吴云钊也在外面候着。 “二师兄!”周同倒头便拜,张刚微微一抬,周同全身一震,当时站了起来,“师弟,看你平安归来,我好高兴,看你功力大涨,我更是开心,来,咱哥俩坐下聊。” 二人落座,周同欠着身坐了半张凳面,“师弟怎么突然拘束了?哈,是懂事儿了还是变傻了?”“二师兄,上次极岭大荒山您护送了我和柔儿好多天,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嘿嘿师弟,和你见面不方便,我是化了妆去的,要是让外人知道咱哥俩的关系,那还不翻了天喽。”“二师兄,我,真的挺感谢您的。”“傻师弟,竟说些外气话。说说,你师姐一路上是怎么收拾你的?”“哈,别说了,我还没受过那么大罪呢,可被师姐整惨了。” 周同描述了一番,张刚语调诙谐,时不时的插上一嘴逗得周同直乐。“师弟,咱们这里现在也算太平,周传河那小子下了严令,严王府死了好多人,也不敢放出半个屁来,你在京城是安全的,如果必须外出,拉上周代馨那小丫头片子做挡箭牌,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全力练武,等到明年开春后一鼓作气拿下排位赛的第一名。”“二师兄,第一名,我行吗?”“嗯,你要是用了五绝刀什么的应该没问题,这其间我会抽出时间和你切磋,啊,这样吧,每晚鸡鸣之时过来,先和祥彤、祥钊玩一阵子,然后咱哥俩再切磋。” “二师兄,又要耽误您的时间了。”“嗨,小师弟,怎么这次回来变了样了,竟说些没用的屁话,师兄我不喜欢屁味儿,以后少来哈。”“二师兄……”“啊,小师弟,一件事情必须要多嘱咐你几遍,就是你去了东海幻境之后,那里面怪兽什么的只要齐心合力没啥大问题,只是严王府那帮人,据我对他们的了解,一定会派去能人到里面谋取你的性命。” “二师兄,进东海幻境不是有年龄限制吗?他们能派出多高的高手?”“不是高手,是能人,毒,暗器,还有专职杀手。”“专职杀手?很厉害吗?”“倒不是太厉害,他们对武艺的理解大半行,只是他们只练杀招,杀人的招式,最直接,最迅捷的杀人招式,如不事先防备,往往一招就可以把武功高过他们好几倍的对手杀死。” “二师兄,是和安福一样的杀手吗?”“嗯,也差不多,严王府和他们有勾结,所以,尽量和他们保持距离,而且,不要轻易离开你的团队。”周同低头沉思,想到安福那帮人的手段,也是心有余悸,“呵呵,师弟的武功造诣已然非凡,进到东海幻境里的不会出现高过你的对手的,只要小心在意,量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二师兄,邹师父和归海师父已命令马家兄弟康国栋他们参加排位赛了,您看我是不是也去办理手续?”“手续你不用管了,但是排位赛师兄我也不建议你现在参加。嗯,开春吧,等他们打累了,二三月份你再去打,打到四月份也能进到前一百名内了,四月十五会有一次全馆大比拼,那时可以全力发力,一口气打倒所有的对手。第一名,你一定是要拿的。” “二师兄,时间太短了吧?而且第一名,我没把握。”“师弟对自己要有信心,也要相信师兄我,打就是了,如今你的经验也累积的不少了,只要心中有数,没人是你的对手。另外时间的问题,其实是为了让你的对手没有太多的时间研究你的招术,你往上打的时候便不会太吃力。放心,即使师弟不小心耗尽了内气,也有师兄我呢。” “二师兄,我该拿什么来谢你呀。”“不用,陪我喝杯茶就行。”“二师兄,酒行不行?”“啊,酒啊,行是行,师兄我这里不存酒啊。”“哈,二师兄,我有。” 空气震动,化出一缸十八颠,“哈,师弟,三师妹把季天彤那个大傻瓜的乾坤袋给你了吧,我说她怎么没有在我面前显摆呢。”“是啊二师兄,听说季天彤很厉害,还是段天彤的师弟,不会有什么麻烦吧?还有,师姐来过呀?”周同打开封盖,酒香弥漫,“来过来过,说了一晚上话就走了,至于段天彤,你不必挂心,他已被巫山派掌门亲自带人抓了回去,一年两年休想出来。哈呀,理乐国的十八颠,这下我可有口福喽。” 第二二九章好日月重会贤慈宫 “好久没有和徒弟们一起喝酒了,今晚高兴,来,为了明天开始的排位赛,为了周同和莫姑娘的平安归来,大家,干杯!” 贤慈宫内,归海红英与徒弟们同邹凤娇举杯庆贺。 中间左首坐着归海红英,往左依次是莫小柔,吕文伟,吕文倩,吴云钊,单思彤,康国栋。右首第一位邹凤娇,往右依次为周同,马英卫,马英国,左一思,左一考,唐世荣,唐世耀,周代馨。下首坐着两位女孩,是皇帝派在周代馨身边的学员,蒋桂华和毛艳玲。 碰了三杯,众人说起极岭大荒山的事情,都觉得惊险有趣,周代馨突然想起一件事,“哎呀,咱们收获了那么多的猎物,大师哥没拿到一个大子儿,我忘记留给大师哥的那一份放到哪里了呀。”众人大笑,康国栋道:“当时我说拿着,你非不让,结果丢了,赔吧。”“赔就赔,大师哥才不像你小气呢。” 周同笑道:“我早吃了大荒兽的内丹,还要什么别的东西,小师妹,不要了。”周代馨急道:“那可不行,后来打的猎物多的很,大家一直同意分给你和莫姐姐的,一定要给你的。哎呀呀,我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哎咿,小柔的那一份呢?”“文倩姐姐替她拿着呢,唉,幸亏我只保管了大师哥的那一份,要不,赔死我了。” “哈哈……”康国栋笑道:“你家啥没有,还缺了同弟的那点银子?”“我家是我家的,我是我的,我不会再向他们要钱了。”周代馨神色有些黯淡。 邹凤娇笑道:“周同,你俩一个来回跑了将近六万里的路程,一定有好玩的事情,挑个有趣的,说来听听。” 周同想到刘半仙,于是详尽的叙述了一遍,归海红英笑道:“你和小柔都挺聪明的,怎么搞的,被一个江湖骗子戏耍了?”周同笑道:“可不是嘛,小柔还有些怀疑,我当时完全信以为真了,不瞒二位师父,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那刘半仙的手段。骗了我二百两银子不算大事,耽误了给母老黑看病的时机,差点儿害死它的性命,真是罪过。” 邹凤娇笑道:“周同,你把那六个金甲小人拿出来。”“哦,我正想着让二位师父看呢,那刘半仙搞的跟真的似的,六个金甲小人头顶都有一个小孔,还以为是让金甲大神进出的呢,二位师父,到底有没有神呀?” 邹凤娇等分别拿起金甲小人查看,“周同,实话告诉你,神呀仙呀什么的兴许有,不过刘半仙那里绝对没有,呵呵,周同,你损失的不仅仅是二百两银子,而是外带三百两黄金。” “啊?啊?”康国栋几乎跳了起来,“这金人是假的吗?”抓住一个金甲小人往牙里放,周同也有些傻了,“金甲小人难道不是金子做的?”“不是。” 康国栋咔嚓一口竟然将金甲小人的头咬下来了,掰开来看,大呼道:“他娘的,绝对上了大当了,这里面是铅,是他娘的给铜板加重量用的东西。”众人嘿嘿直笑,吕文倩挥手扔去一杯清水,“铅有毒,快快漱口,嘴真脏。”“啊?”康国栋发愣,众人哈哈大笑。 周同无奈的一笑,“这可真的上了当了,我当时也忘记检查了,嗨,那老头可真有一套。”康国栋喝道:“同弟,快快吃两口,我和你一起找那老家伙去。”“干嘛?要金子去?”“是啊,三百两黄金,难道便宜了那老乌龟王八蛋不成。”吕文倩道:“栋子,你要去了,也别回来了。”“啊?”周同笑道:“是啊,路途很远的,即使骑着你的老黑也要十多天,还不知道找得到找不到,回来又耽搁十多天,还参加排位赛嘛你?” 邹凤娇笑道:“吃一堑长一智,周同聪明伶俐,从刘半仙那里失去的,还能够从张半仙那里得到,总之不会亏本的,哈哈哈……”周同发现邹师父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气势不一样了。 归海红英笑道:“看看老邹笑的这样子,嘴张的这么大,活脱一个傻大姐。”“老龟样子好,笑不露齿,小姑娘呀你是。”康国栋道:“我看我师父就是比邹师父长的年轻一些。”归海红英喝道:“小胖子,大人说话,小孩儿插什么嘴?不许再说。”邹凤娇笑道:“康国栋,你要再敢在我面前说你师父比我长的年轻,我把你扔到‘坤玉河’里面去。”“不行,那里面太冷,我不去。”“那就给老娘闭嘴。”“哈哈,老邹生气了,生气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马家兄弟一直无话,周同招呼了几句,倒也和以前一样客气,吕文伟自不用说,两人心知。单思彤和吴云钊最是安静,坐在那里也最不显眼,蒋桂华和毛艳玲比较活跃,不断和唐家兄弟眉来眼去,左家兄弟时不时撩拨几下,看来几人关系融洽非常。莫小柔很安静,时不时和吕文倩说上两句话,大都是在安静的笑,看着大伙儿笑。 “大徒弟不参加排位赛也行,你的武功比他们都高,明年不出山则已,一出山定能一鸣惊人,我看好你。”马家兄弟似乎有些不自在,邹凤娇接着笑道:“我二徒弟三徒弟也很好,我想啊,这次前十名咱们这里至少占他一半。”周代馨道:“邹师父,我有去东海幻境的名额,不用参加排位赛,到时候给大家压阵打气。” 康国栋道:“邹师父,我师父说我离前十名会有一步之遥,你看我,我能不能进入前十?”邹凤娇摇了摇头,叹气道:“你这一步之遥跨度太大太大,啊,加油吧。”“那就是不行了?”康国栋很沮丧。归海红英笑道:“大家说说,最近七八个月,咱们这里谁的武功进展随度最快?”“康国栋,胖子,栋子……”大家异口异声的回答。 “由于参加排位赛的学员太多,新进去的只能先参加各个淘汰赛场,按照武士堂颁发的武士证等级划分,分为四个等级的淘汰赛场,马英卫马英国和吕家兄妹以及单思彤吴云钊都已经是高级武王了,可以直接进入最高一级的赛场参加比赛,康国栋是中级武王吧?”“是。”康国栋很不情愿的回了一个字,“呵呵,也很好啊,可以参加第二高等级的淘汰赛场,四个表兄弟惨了点,唉……”邹凤娇叹了口气,将唐家左家四兄弟一一端详了个遍,“我在你们四个人身上下的功夫最大,结果你们四个最差,初级武王的证证都没给我搞过来,让我怎么去和你们的爷爷姥爷说话。” 归海红英笑道:“他们四个也不差了,最近几个月好好打磨,争取进入前五百名,回到家乡也是一份荣耀。”邹凤娇突然大声道:“周同!”周同吓了一跳,“我在,师父。”“他们四个是你的表哥,你也有责任!今晚开始,每天晚上狠狠的暴打一顿,只允许他们用枪,每次必须给我耗尽所有气力。”“是,师父。” “行了老邹,今晚是个喜日子,干嘛又对徒弟发火。”“我哪有你好,收了四个不争气的东西做徒弟,你看看,单思彤吴云钊俩孩子比他们四个小了好几岁都是高级武王了,他们怎么不感到丢人呢。”“呵呵,你是不是觉得他们练的差了,你也丢人啊。”“我不丢人。”“那是什么?”“是害臊。”“哟,小姑娘,知道害臊啦。”“去去去,天天没个正行,怎么给人当师父,怎么为人师表。”“呀,哈哈,老邹也懂为人师表呀,长本事了你。” 周同突然问道:“师父,您是不是突破了?” 归海红英含笑点头,邹凤娇看看周围的这些徒弟,轻轻笑道:“大徒弟,你能看出来,我很高兴,你高兴吗?”“师父,我太高兴了,刚见您就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康国栋问道:“同弟,邹师父突破什么了?内功吗?” 马英国道:“师父何时升格了,我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呵呵,也就刚刚没几天。周同离开咱们大半年,猛一见是会感到不一样,你们常跟着我,所以感觉不到。”周代馨大声问道:“邹师父,您现在是武神了?”“五神?”好几人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太相信,似乎不可思议。 按照皇家武馆的规定,在大周朝任职的官员,包括武馆的教头,只要是吃朝廷俸禄的,一旦达到武士堂认可的武神之境,获得武士堂办法的武神证牌,每年可以在藏武楼顶层研习三个月。藏武楼顶层,据说有大周朝最高级最神秘的书籍,自然,全部和武学有关。 归海红英道:“你们师父为了让你们争取个好成绩,决定放弃今年去藏武楼顶层修行的机会,所以啊,再不全力以赴就真的愧对恩师了。”唐世耀四兄弟不由得低下了头。邹凤娇笑道:“现在已是今年的年底了,我还有好多其他的事情,也没时间上去了,一个是你们排位赛的事情让我不放心,另一个呢,想等着明年和归海师父一起上去,那上面人生地不熟的,也好有个照应。” “归海师父?师父?” “徒弟们,你们都是我俩贴心的徒弟,我们来这里带徒弟,一个是可以吃到朝廷的俸禄,另一个是这里适合练武,最后呢,也为了达到五神级别后到藏武楼顶层瞧上一瞧。是有私心的,啊。”“师父,您是我们最好的师父。” 两位师父和徒弟们聊的兴起,饭后指点武功,归海红英一一指点,邹凤娇只指点三个人,周同,马英卫马英国,至于四表兄弟,交给周同和马家兄弟了,当然,主要还是周同。 “大徒弟,你此去理乐国一定得了奇遇。”“师父,嗯,我在千草厅认识了一位前辈,论辈分应该是小柔儿的师叔,是他整天的提拔我的。”“嗯,好,那位同仁一定喜欢你的人品,你小子运气不错,看掌。” 邹凤娇双臂交错忽地拍出一掌,周同双掌迎击,“啪”地一声震响,周同退了两步,“大徒弟拳法迅捷,只是没用全力,再看掌。”掌掌相交,四周空气震荡,脚下飞沙走石。 第二三零章习武艺地窖问推手 四表兄弟确实差了,周同和四人对打已提不起精神,只好以点拨为主。康国栋倒是喜欢和四人对练,兵器不用混圆无极锤,招术不用《劈山八斧》,一对普通的板门斧,仅用乱披风锤法便打的四人只有招架之功,“栋子,用斧子使锤法,使的好,好好和四位表哥打,什么时候看见有人口吐白沫了,什么时候罢手。”周同想起母老黑吐白沫时的样子。 “二师弟,大半年不见,你的功力精进很多啊。”“大师哥,我现在的念力已经无法探测你的真实功力了。”“呵呵,我吃了千草厅送给的隐匿丹,所以你看不出来,装的。”“隐匿丹?千草厅有这样的丹药?”“有,看剑。” 周同手持公‘乌鱼黑’,使了一招白蛇觐见直刺马英卫中路,马英卫挥剑格挡,剑光闪动,化出三道剑气,直射周同面门三路,招式顺畅迅捷,一招之下便已还击,“好,二师弟剑法使的更加巧妙了。” 三师弟马英国和其哥哥相差不大,和周同对了百十多招未见胜负,周同心里明白,俩兄弟没用心和自己对练。 “文伟,好想你。”“周同,看你没什么事我和妹妹都很欣慰,如果失去你周同,我俩再无朋友了。”“哈哈,说笑了,栋子不是?”“……他,也是。”“文伟,栋子真是多亏了你。”“他练武很努力,晚上练气也是,我心里是敬佩他的。”“多谢文伟,我发现你越来越伟大了。”“什么时候学会阿谀奉承了。”“哈,文伟敢这样说我,看呀招!” 两人均使的剑招,吕文伟剑名‘饮泉剑’,峰灵剑法八八六十四招,舞的是飘逸迅捷,剑光飞转,时而轻盈如燕,时而快如闪电。两人越打越是激励,剑光闪耀,剑气纵横,战圈慢慢扩大,一时间落叶纷崩,草木皆兵。 “周同,我哥哥已经远远不是你的对手了,真的好奇怪,你是怎么练的呀,我们兄妹俩拼命的练,怎么和你越拉越远了呢?”“文倩,是我运气好,真的,这次出去见了好几个高人,他们都点拨我,我受益匪浅,所以武功长进的就快那么一点。”“何止一点,教我和哥哥不?”“看你说的,自然要教,而且还要十分卖力的教。”“真好,周同,你一点都没变,看招!” 吕文倩剑法刁钻,速度比她哥哥还要快上三分,周同认真对待,过了七十多个回合未见她剑招有任何破绽,“文倩,你的剑法比文伟好。”“知道就好,还不拿出真本事来和我打。”“文倩放心,会让你看到我的拿手绝技的。” “大师哥,和我练会儿呗。”周代馨成熟了很多,身子越发的凹凸有致,“小师妹,多日不见,你又长大了很多。” 周代馨武术招式很杂,配合的也不甚顺滑,周同忍不住指点了几处,她倒是聪慧,一点就透。“小师妹,最近没有和师父练武吗?”“哎?大师哥你怎么知道?”“呵呵,没什么,要是和师父对练了,也轮不到我点出你这几处不足的地方了。”“我在母后身边住了一段时间,这些招式都是和里面的高手学的,怎么样?”“好是好,就是太杂,多而不精。”“怎么杂,怎么不精?他们都是大高手,武功都比你高的多。” 轮到康国栋时已接近鸡鸣之时,“栋子,你练功勤奋我很高兴,今日累了,明天好不好。”“啊,好啊,那哥四个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拼着命和我打,我也打累了。” 果然,康国栋气喘吁吁,四表兄弟比他还累,都躺在地上喘气呢。 一百零八号院,东厢房内,周同坐在康国栋床上,“栋子,你这床怎么变得这么窄?”“啊,我听人说胖人想减肥就得睡窄床,所以就砍了一半。”“听谁说的?”“大街上吃饭时听一个大胖女人说的。”“她也是睡的窄床?”“她说是。”“哦,明白了。” “栋子。”“什么事情,这么小声干嘛,神神秘秘的。”“听好了。我今晚开始要每晚鸡鸣的时辰出去练武,最多两个时辰。”“去哪儿?带上我。”“听我说,是武馆的外面,不能带你,这是秘密,别人绝对不能知道。”“同弟,为什么不带我?”“我都说了,这是个秘密,等咱俩以后出了武馆,我会告诉你的。” “替我保密!”“哦。”“还要替我注意马家兄弟。”“哦,什么?你对他俩不放心?”“你说呢?”“好,我知道了。”“注意他俩的动静,练气时也多长一只耳朵。”“好,我懂了。” “栋子。”“啊,怎么,还不去?”“我发现你比以前聪慧多了。”“是嘛,文倩也发现了。” 周同自行组合的轻身功法很实用,一式‘旱地拔葱’轻轻射出院落十多米,再一式‘凌云飞转’便过了屋后的小河,穿过树林,就到了张刚的小院前。 “师弟,跳进来吧。”张刚用的传音入密。 传音入密不算难学,不见人影而传了过来却是难极。 传音入密首先要意念外放,而后操控思海中想要说的话,形成念力传给他人。这个他人自然要看得见摸得着,如张刚全凭念力扑捉人的声息,再全凭念力传给这个声息的人,不仅仅需要绝大的意念力,还要有对自然之气的操控能力。 进了院中,没有张刚的人影,耳边再传来密音,“师弟,从井口跳下来,大概四五十米会踩着实地,小心点。”‘天哪,真神奇。’周同暗自惊叹了一句。 一般人家的小院都会有一口井,洗衣做饭浇花都是需要的,不过井里都会有水。 周同是带着自然之气下去的,下到四五十米果然踩到了实地,干巴巴的实地,“师弟对天地自然之气理解的不错,轻身功夫掌握的很好,开门进来吧。” 左手有一个木门,一推便开。眼前漆黑一片,周同竭力运用目光看了个大概,还是一条通道,不过是平路。“师弟,往前走一百米,左转下台阶再走二十米就到了。” 周同暗自惊异,二师兄武功造诣真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方,这么远的距离,我的声息他一清二楚,传音入密的能力更是神乎其神。 走到尽头,眼前又是一道门,伸手一推,“吱呀”一声开了,眼前大亮。 一个方方正正的地窖,长宽高几乎一样,十五六米的样子,四角挂着四盏气死风灯,四周的墙壁漆黑,中间凹下一片圆圆的大坑,坑低平展,两人正在里面推来推去,是单思彤和吴云钊。 “师弟,过来,先看看他俩玩推手。”“推手?”“是,师弟,先看看再说。” 单思彤和吴云钊弓马步踩着一定的方位行走,双手扑捉着相互推来推去,节奏缓慢,步履平和,周围的气流似乎也在随着两人的运动规律按照一定的节律运转着。过了一会儿,两人四周出现了些许氤氲之气,也是按照一定的规律运转。 “呀,二师兄,这推手到底是什么,怎么如此慢的动作,还能产生巨大的能量?那肉眼可以看到的气体是什么?”“哈,师弟果然不简单,这么快就看出来了。推手全靠内气搏杀,使的时间长了,自然的就会和天地自然之气联系,一是可以引用天地之气,二是引用的自然之气可以使体内经脉增大,劳宫乃至皮肤瞬间释放的内气增多,三是对招术也有帮助,哈,一举三得,师弟,是我自创的哟。” “我的天,二师兄,你真的厉害,这推手对练武之人帮助可是太大了,真是不知道您是如何创造出来的。”“嗯,这个推手啊,是我早年在大海里练功悟出来的,海水看似柔软,实则威力绝伦,柔时如清风,强时如巨石,这巨石,可大可小,小则一掌之宽,大则铺天盖地的无限量。呵呵,这推手根据海水的柔和强,单讲蓄劲和发劲,蓄劲如水之柔,发劲似水之强,水蓄满之后,一掌击出,山崩地裂。并且,两人练习推手,还有更大的妙处,你且再看。” “二师兄,我算是服透您了,我学的五明拳可算神奇的很了,和您这个推手无法相比呀。”“师弟此言差矣,这推手只是蓄劲和发劲,最多引导一些天地自然之气辅助之,多增加一些内气而已。你那五明拳乃是旷世绝伦的产物,一掌之下,轻易抽取天地自然之气的其中一种能量,只要内功足够强大,什么都能摧毁,岂是我这破推手所能比拟的。” “二师兄真是太会过谦了,我看这推手不但威力强大,对练习内外功帮助也是很大很大。”“这一点师弟倒是说的不错,我你叫来,就是想把这东西教给你。”“二师兄?”“嘿嘿,别装得跟个柔弱女子似的好不好,咱哥俩是爷们。” “二师兄,请您传授给我。”“这是一定的。你看,他俩现在练的是活步推手,也是推手五式的最后一种。这推手分为推平手、推立手、推圆手、定步推手、活步推手,师弟再看一会儿,等他俩一起发力之后,咱俩玩玩第一式,推平手。” 单思彤吴云钊二人推来推去,氤氲之气越聚越厚实,最后几乎成了实质,张刚说道:“差不多了,发力吧。” 两人同时收掌,氤氲之气旋即钻入两人掌心,四掌两两相交,“嗵”地一声闷响,掌气并出,两人向后急射,周同面前飞过一道厉风,双耳发蒙,地窖一阵晃动,久久不歇。 “二师兄,这就是蓄劲后发劲发出的能量?”“呵呵,是,师弟,你看到这些只是他俩无法吸收到体内的。”“啊?二师兄的意思是?”“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天地自然之气经过他俩相互推拿,已融合到两人的内气之中,慢慢接近他俩的本命契约,发力既是他俩利用对方的力道将天地自然之气形成的不是自己的内气强行打进自己的体内,然后进入丹田,慢慢消化,能消化多少算多少。” “天哪,二师兄,你这推手,名字虽然很老土,可是,可是,这可是奇功啊。二师兄,您真的有经天纬地之才。”“师弟,不可再说,万一被师伯他老人家听到了,一定会很尅咱俩。” “师伯?我师父?”“可不是他老人家嘛。”“他知道了还不替咱们高兴。”“高兴是高兴了,但咱们谁要说谁是经天纬地之才,他老人家一定会非常生气的,嗯,生大气。” “为什么呀?”“因为师伯他老人家就是这样的人。”“可是,为什么呢?”“师弟,你猜吧,师伯他老人家有经天纬地之才,说不定随时都可能出现咱们面前,咱可不能说他老人家的不是。” “啊,我明白了,二师兄,师父是经天纬地之才,所以不允许咱们做晚辈有和他有一样的材料。”“哈,我可没说。” 第二三一章对饮酒詹玉刚谈话 至此之后,周同白天和邹凤娇归海红英二位师父习练武术招式,晚上前半夜和弟兄们切磋武艺,后半夜和张刚学习推手,凌晨时回到住处运气‘气通天’,日子过的平静,武功进步神速。 由于三六零一这个超级班已升至最高年纪,教头东方胜和两位副教头谭思凯、吴云燕已基本不再操练编队,班里的学员大部分时间就是练武,少部分时间比武,排位赛,关系重大的排位赛。 按皇家武馆规定,每一届学员学期五年,五年后均是五月中旬毕业,在此之前的考核对于一个学员至关重要,关系到他们的将来,排位赛,重中之重,前五百名是可以留在京城做官的,对于一些没有门路的学子来说,这是他们最重要的一次机会,人生的转折点就在此处。 所以排位赛每到头年底便开始变得激烈了,从年末的十一月份到次年的五月初,半年的时间,研武楼都将会变成比武楼,比武,论排次。 今年不同往年,明年是东海幻境开启的年份,三十年开启一次,而进入东海幻境的十个名额就在排位赛的前十名中产生,三十年一次,仅仅十个学员可以参加。 学员们的竞争早已白日化,研武楼从早到晚都是成千上万学员们的呐喊声,教头们已无暇教授学员,全部力量都投入到裁判当中去了,研武楼上下三层,第一层分了十个擂台,第二层也分了十个,第三层只有五个,那是排位在前五百名的学员才可以进去比赛的,当然,看是可以的,和肃北领高级武馆一样,买了门票就可以进去。 由于时间不多,班里的学友大都在全力练武比武,周同只是和大家照照面,很少再有聚在一起吃饭聊天的时间。 詹玉刚是个例外,两人固定在晚饭的时候相聚,主要是畅饮,畅饮的是酒,周同的十八颠,他的‘利喉青’。两人同时发现了一件事情,对方都有乾坤袋。 “同弟,没想到啊,你也能搞到乾坤袋。”“大哥,全凭运气,是跟着小柔沾了光,小柔姥姥不小心送了我一个。”“好,同弟,你运气真好,哥哥我替你高兴!多大?”“三四米见方吧。”“哦,也可以了,比我的小一点点。你可知道,这东西万金难求,不是俗间之物,能有一个,那就是天大的福气。” “大哥的乾坤从哪儿来的?”“嗨,同弟,我不是给你说过嘛,我们家和少阳派的关系,是从那里千辛万苦的搞过来的。”“谁搞的?”“当然是我老爹,你以为是我啊?”“多大?”“嗯,哎,说了你别不高兴,长宽各是六米,高五米多一点。”“大哥,我真替你高兴,得了个这么大的乾坤袋。”“哈,我就知道同弟心宽量大,哈哈……” “哈哈……”周同也跟着笑,心道我怕你心不宽,要是告诉你我的比你的大一倍还多,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大笑。 日月轮回,不觉到了深冬。皇家武馆整天热气腾腾,研武楼从早到晚喊杀声一片,成千上万名学员的呐喊声冲出窗外,声浪传出很远很远,隔个十里八里都能听得见。 傍晚的时候,周同正在一百零八号院屋后的河边凭空推手,下午有吕文伟和康国栋的比赛,也有一场马英国晋升前十名的关键一战,二位师父和周同研习了一会儿去给四人打气。 推手易懂难精,其中道理博大精深,不可言状,全凭自身感悟,多一分习练,自当多一分经验,也会熟练一分。 一百零七号院前来了五人,是四表兄弟和康国栋,周同念力感知可达数里,越是近处气息越是清晰,康国栋步履蹒跚,看来是受了些内伤。 唐世耀走过来了,“同弟,你在干嘛,推来推去的,摸牌呢?”周同只好收了功,唐世耀走近时周围的气流刚好散为平常,“二表哥,有事吗?栋子的伤势怎么样?”“唉咦,你怎么知道胖子受伤了?”“哈哈,他那么笨,我猜的。” 唐世耀难得的叹了口气,“唉,同弟,胖子要是笨了,我们兄弟还不都得去做猪。”“啊,哈,哈哈。”周同干笑了两声,“二表哥别这么说,栋子是运气好,得了归海师父的两把混圆无极锤不说,还有学会了八大斧、乱披风锤法什么的,这些东西正好适合肥大的他,呵呵……”笑着摇了摇头。 “算了,不说了,同弟,胖子又赢了。”“啊,不是受伤了嘛,还能赢啊。”“是啊,胖子受伤了,对方比他伤的还重,吐血吐了至少半脸盆。”“哇,瞧二表哥说的,那还不得吐死。”“不好说,几个高级教头围着捣鼓了好长一阵子,最后还是抬着走了。”“哦,栋子,栋子怎么样?”“他是内气耗尽了,走不动路了,再有后腰受了点伤,别的没什么。”“嗯,栋子运气不错,这一仗又打赢了。”“是啊,他都打了五十多场了,一场还没输呢。” 周同笑了,康国栋连胜五十场之后,顺利进军研武楼第二层,和那些高级武王打了几场,竟然仍是场场获胜。“二表哥,栋子没有用那两把黑锤子吧?”“没有,还是那两把普通的铁斧子,不过这一场打的凶险,表弟还是让开始用吧。” 周同强令康国栋,三百名之前不许用浑圆无极锤,不许用家传的劈山八斧,康国栋很认真的遵守了周同的命令,原因是周同说明了其中的道理,自己的拿手绝活早早的抖露出来,最后的结果可以想象,并且有奖励给栋子,那就是师姐刘子琪给的重达三百一十八斤六丁开山斧’,比浑圆无极锤还重了十八斤。 吕文伟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周同听到他的气息就跑了过去,“文伟,对手怎么样?”吕文伟笑笑,“你看我好好的,还要问?”“哈哈,每次不问你一次心里不踏实。” 吕文伟比赛也很沉稳,大都每两天比一次,不加赛,有时候一天一次,那是人家向他发起挑战。“文伟,进入前五十名了吧?”“还没有,后天一战之后应该可以。”“哈,文倩都打到二十多名去了,你也不着急。”“周同,后面还有很多高手,和你一样,我们不可大意。”“是。” 周同探测到詹玉刚的气息,“文伟,詹玉刚来了,要不要一起去喝酒?”“你去吧,晚上别耽误练功。” “同弟,你怎么还不参加排位赛,我都排到第三名,哈哈……”詹玉刚仍旧粗声大嗓门,走路也是大大咧咧的疾如风,“大哥这次对手是谁?”“哈,走,边走边说,是他娘的第三十二届的一个破玩意儿,高咱们四届,咱们都几吧快要开年毕业了,他还在这里面混,真他娘的丢人。” 两人走在教头们居住的区域,詹玉刚的嗓门还是只高不低,“大哥,小声点,让教头们听见了不好。”“球,管他们呢。”“要是东方教头和徐师父?”徐师父既是徐步亮,“哈,东方教头在研武楼呢,我师父带着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师弟师妹们出去练武了,哈哈,你以为哥哥我是傻子啊。” 来到食堂,照例是事先拿出来的十八颠和利喉青,酒过三巡,菜还未动,周同问道:“大哥,你看咱们学院里还有多少高手没去参加比赛?” “嗯,这可要小声点了。”詹玉刚四处瞧了瞧,难得的轻声道:“哥哥本来和你一样关心这个,不过现在不关心了,再不过刚开始也大概查了查,外班的高手有那么三个五个的能和咱哥俩匹敌,都是他娘的高咱们几届的赖孙,剩下的也就严西才那几个兔孙,你都见过,咱们班也有几个,不过嘛,哈,你比我清楚。” “大哥怎么又不关心了呢?”“哈,我只打到第一的位置等着同弟你,其他人,来一个很尅一个,打残了给同弟腾路。”周同心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大哥不可大意,咱们学院里藏龙卧虎,还是有高手没有出现的。”“同弟放心,我这岁数在这里也算大的了,想要武功超过我,怎么着也得比我大个十岁八岁的,三十岁以下的,老子都不服,呵呵,除了同弟你。” 詹玉刚天赋异禀,后天也勤奋,老子爹也是一位武神级别的超级高手,再有少阳派给他滋补,同龄人中确实少有对手,不过虽然少有敌手,总还是有的。 晚上练武,康国栋不愿意去,大家都走出院子了,他还赖在屋里不动,周同只好亲自去请。 “栋子,今晚我教你推手。”“推手?同弟,别说推手,推指头我也没力气了。”给康国栋教推手是经过张刚同意了的,周同自然讲明了他和自己的关系。推手是张刚自创,目前没有归到天山派,传授给康国栋这个内人还不算违反门规。 “栋子,推手主要是练气,回复内气的速度比你打坐运气还要强很多,另外,推手还有其他的妙处。”“同弟,是你在外面学会的?”“是,还没有全会,只不过你现在比武耗费气力太多,今后保不齐受伤,先传给你一些。”“好吧,同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去。”周同笑道:“恐怕是看在推手的面子上吧。” 当夜,贤慈宫,周同拉着康国栋单独来到了马场,讲了推手第一式的道意,两人推了几回,康国栋对这推手学的颇为灵光,没几个来回便学的七七八八了。 “栋子,我越来越发现,你很聪慧。”“哈,哼,文倩也这样说过。” “栋子。”“干什么,来继续练,我觉得这推手和我有缘。” “栋子。”“干嘛?”“今晚,你就开始拿斧子适应吧。”“什么斧子适应,我早就适应了。” “我说的不是你那几十斤的铁斧子,是……”“是同弟答应我的那,那什么开山斧?”康国栋的绿豆小眼睛突地涨大了三倍。 ‘六丁开山斧’重达三百一十八斤,深海陈铁锻造,锋利无比,刚硬无比。 第二三二章武士堂测试晋武帝 时光如梭,大家过的都很充实,转眼开春了。 周同早上要去皇家武士堂,是按师父邹凤娇吩咐的去的,张刚也表示同意,并且补了一句:“师弟,既然要拿第一,那就拿出你的实力,去武士堂搞个武帝的证证来吧,省的排位赛麻烦。”周同暗道二师兄真乃爽利之人。 周同和张刚练习推手已有数月,底细已被摸的清清楚楚,按照皇家武士堂对武帝等级的要求,周同完全可以达到。 取得高级别的武士等级,排位赛比武时可以首先和同等级最低的学员开始比拼,这是大大节省了时间,也不用和那些庸手一个个的过招。 重要的是,今年的前十名非同小可,是要进入东海幻境的,是许多届学员汇聚的一次大比拼,前十名会受到皇帝的召见,会获得奖赏,名次越高奖赏越重,尤其是第一名,是可以提出要求的,可以说要什么皇家就得给什么。周同如果拿了第一名,武士等级再高过他人,定能在皇帝那里取得更大的收获。 周同问了皇家武馆学员里目前的最高等级,高级武王,如詹玉刚吕文伟等人都是高级武王。 按武士堂规定,将武王级别的武士等级依据内功、外功和精神力,划分为初级、中级和高级,实则高级武王在武学造诣上也有很大程度的高低之分,如詹玉刚这样的高级武王,对上了周代勇那样的高级武王,不出二百个回合,准把他打败,而周代勇在高级武王行列也非庸手。 皇家武馆的排位赛,周代勇自然是参加了,只是此人自从极岭大荒山回来后一直很低调,别人不太注意他,知道最近排位赛进到了前二十名,才再一次在众人面前显露。他的武功确实精进了很多。 武士堂,周同刚一进门,一位相貌堂堂的老者迎了出来。 “周同,可还认识我?”周同认得,此人是皇家武士堂的副堂主,姓周,和皇帝老子是一家,“拜见周副堂主。” “周同,你来此处是为了测试武士等级?”“是。”“哈哈,我想你也该来了,走,今日我陪你测试。”“周副堂主,请问武帝级别的内功外功和念力的要求是多少?” “啊?”周副堂主飞快的看了周同一眼,双目如炬,“周同,你要测试武帝?”“是的。”“啊,哈哈哈……好,皇家武馆的学员里,自古以来,你,是第一个感来测试武帝的。好,好,好!” “周副堂主,不知如何测试?”“好,我告诉你,武帝测试不需外力,只需内力和精神力,内力,五万点以上,精神力,五十点以上,均要专用器具给为你测试。”“如此,多谢您了,咱这就测试吧。” “慢来慢来,如此之外,还有三个标准,第一,要求你的护体罡气实体化,至少是不透明的;第二,施展轻功时必须能够在空中换气两次;其三,精神力强大,至少可以隔空移物,无论是什么,哪怕是一根稻草,只要你能移动他飞出超过一米,就算成了。其实咱们这里测试精神力只一种标准,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能够移动稻草五十米,即表明你的精神力达到了五十点。” “多谢周副馆长的详细解读,我从哪里开始呢?”“先从掌靶开始,测试内力。” 周副堂主身边多了十多个武者,看年纪不轻,看气势不弱,都是武士堂的强者,来测评周同的,也算是裁判。 周同面对的是一个最高级的‘掌靶’,正面已不是羊皮,而是一面紫青色的沉铁,“周同,这是专门测试武帝用的,单掌击出,沉铁受力,内力超过五万点,力道会穿透沉铁,转而波及到后面的一个个铜片,铜片响一声,表示内力在五万点的基础上增加一千点,依此类推。” “开始吧。” 武者修炼内功,丹田存量的内气越大,相应的经脉也越是粗大,自劳宫穴击打出去内气的力道也就越大,拳靶经过无数高手几代人的综合换算和世代相承,到现在已是非常精准。 周同双掌慢慢提至胸口,催动丹田,内气同时间来到双拳劳宫,八成功力,青龙宝玉里的内气丝毫未动,双掌之前空气震颤,“轰”地一声,双掌击出。 沉铁发出一声闷响,拳靶震颤了一下,只听里面“叮叮叮”响了三声,就此停住。 “好,一次成功,内力五万三千点。”周副堂主用赞赏的眼光欣赏着周同,“好个大个子,真是不负我望啊,你家里的姥爷舅舅知道了一定会以你为荣的。”周同装作一时抽取内气太多而在运气补充的样子,“多,多谢您了。” “周同,拳靶测试有三次机会,你还可以再来两次。”“周副堂主,我这一拳已是全力而为,既然过了,就让我省些气力过一下道测试吧。”“也好,如果你真的成为一名武帝,以后想来增加,随时都可以。” 众人人来到一个安静的小院中,一个石台上放了一根一扎长的稻草,一米远的地方一溜排着数十个石台。 “周同,此处是测试武帝其他几项的小院,来,先测试精神力,你现在站立的地方距离石头上的稻草有五十米,只要你能用念力把那一根稻草凭空移动到一米远的第一个石台上,说明你的精神力就达到了五十点,移动到第二个石台上,增加十点,仍是依此类推。” 周同无论是修炼无影神针还是练气亦或是其他招术,都会将意念融合进去,如今的精神力十分强大,按照武士堂测试的方法,只怕随便超过三百点。 意念外放,轻轻触在稻草上,稻草飘飘而起,缓缓飞了七八十米,落到第三个石台上。 “周同,你不简单,精神力强大不说,对念力的操控也超过同辈一筹,好,你过了,精神力七十点。” “下一项,空中换气。周同,由于有些轻身功法可以起到在空中转换两次的能动,为了避免测试有误,咱们这里测试空中换气需要不顿足而直直升高超过十米,停住超过一息的时间,也就是半柱香的时间,然后往直直下落,落到超过五米的时候,再开始第二次呼吸,直直往上升,升的超过五米,也还就是离地十米往上,然后落地,落地无声,升降不倾斜,就算过了。” 周同心想这一项倒也有意思,非两次空中换气不可办到也。意念所致,天地自然之气瞬间托着身躯缓缓升腾,升的很慢,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升到十多米的半空,“周副堂主,这样的高度够吗?” 周副堂主笑了,天地之气入体后飘上空中还要讲话,那就非一般武者所能办到,升起十多米的高度而要一炷香的时间,早已超出两次呼吸的范畴,已然是多次呼吸的表现了。“啊哈哈好,你随便挺一会儿就下来吧,我看……”周副堂主左右看了看,“诸位,周同这小子算是过了吧。” 周同坐在周副堂主的屋内,看着他写信,听他边写边说:“周同,我给肃北省府高级武馆的左忠义左馆长写的信五日后就到,你们肃北省领又出了一位武帝,而且,是整个大周朝最年轻的武帝,数千年来最年轻的武帝,二十二岁的武帝,周同,不说你肃北领的亲人高兴,我作为大周朝皇家武士堂的副堂主,左馆长的同窗好友,也是非常为你高兴,哈哈……周同,你若参加排位赛,我看第一非你莫属。” “周副堂主,多谢您了,其实我就是为了东海幻境的名额才这样努力的,为了我的姥爷,为了舅舅,为了家乡的亲人,也为了给我们肃北领的武者争口气。”“哈哈,好,周同,实话告诉你,以你现在的身份,想去东海幻境已不是问题,武士堂二十二岁的武帝,皇家武馆超级班的学员,又在盾嘉城立了大功,哈,咱们武士堂和武馆都可以给你一个进去的名额。” “啊呀,多谢周副堂主,既然我能获得名额,是不是就不用参加排位赛了呢?”“嗯,我看你还是参加的好,如果拿了前三名,或者拿出你的真本事争取到了第一名,会获得皇家封赐的宝贝,那可是千金难求啊。”“是,您这样说了,我就去比赛。”“好,周同,我会一如既往的关注你的。你在极岭大荒山发生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放心,今后有什么事情,找我。” 两人聊的投机,主要是周副堂主喜爱周同,硬是留下吃了顿午饭,“周同,咱们正堂主有事外出了,如果他在这里,也会亲自和你把盏的。”“周副堂主,有您在我已经感到非常非常的荣幸了,哪里还敢惊动别人。啊,我,我那武士证何时能拿到手?”“哈哈哈,这孩子,急什么,早晚是你的。告诉你,武帝的武士证非同小可,制造起来也很麻烦,更需皇帝的玉玺印戳,哈哈,收到后你会有新的发现。” “周副堂主,什么新的发现?”“不告诉你,啊哈哈哈……”周副堂主笑声很爽朗,周同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照顾有加。 周副堂主直把周同送到大门外,武士堂的人都很惊讶,周副堂主虽然只是身居副堂主,平日里正堂主也敬他三分,今日亲自招待一个小小的新晋武帝还这般用心,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 “周同,你我都是周姓,我和肃北领的左家两位老兄弟也不是外人,以后啊,咱们都是一家人,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多谢您了。”周同深鞠一躬,几乎是洒泪而别。 第二三三章闻惊亦论情以何堪 按周同的年纪,身体资质,即使再好的武术秘技,即使吃得再多的提升功力的灵丹妙药荒兽内丹,也无法冲进大周朝武士堂所规定的武帝等级。 原因有三,一是周同娘胎里便碎了尾骨,却在出生时造就了他的先天之根,超过常人数十倍大的先天之根,先天之根乃是连接天地自然之气的根本所在,自他出生之日起,身体便与天地之气交合,这给以后冲破各个身体束缚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二是崔元庆传他天山派通天真经这部内功心法的同时,也让他修炼自家的止若心经,两部均是世上超一流的武学秘籍,通天真经是从里往外冲击体内的各道束缚,另一部止若心经是从外往里冲破身体束缚,事半功倍,再有先天之根无形中连接着天地自然之气,内功进展极为神速。 第三,也是能够达到武帝等级至关重要的因素,青龙宝玉。青龙宝玉乃是亿万年的宝物,早已有了灵性,只是周同现如今不知其理,不懂运用,却也因为青龙宝玉的通天彻地之功效获得了极大的好处。武帝之境需要身体肌肤与天地自然之气接壤,达到肌肤引气之境界,此乃练武之人极大的一道门槛,修炼时已无迹可寻,全凭自身感悟,非到神形俱成无法使身体肌肤与天地之气达成通融。而周同体内有了青龙宝玉,不费吹灰之力便成了。此一大门槛,将世间绝大部分的武者挡在了生命的终点。 三日之后,周同拿到了武士证,武帝的武士证。 内侍府最高长官,总管宇文宏成亲自率领数十人来到皇家武馆,同来的还有皇家武士堂的副堂主,周韬月。周同受他眷顾,到了后来才知道他的名讳,也知道他也是皇帝周传河未出五服的堂叔。 皇家武馆馆长张刚和副馆长周传水亲自迎接,教武楼大殿,皇家武士堂副堂主周韬月颁发了玉石制作的武士证,周同接在手里,玉石如一汪水一般的清澈,里面写着两行六个细小的小字,皇家武帝,周同,右下角一块红色的印章,是皇帝周传河的玉印年号,仕雍永昌,下方有一道细小的特殊标记。 宇文宏成宣读了内史府代皇帝撰写的贺文,自然是旷古绝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震刹寰宇等等词汇,二十二岁的武帝,却是令世人惊异了。 而后是封赏,先是封官,拜周同为皇家龙骑卫八团团长一职,这次是正式的了,再是封金银珠宝,黄金五百两,白银五千两,翡翠玛瑙二十串。周同心道皇帝真够小气的,几十号人大张旗鼓的来,内史府总管亲自宣读封赏,才这点金子银子,翡翠玛瑙成色一般,看来卖不了多好价钱。 周同不知道的是,大周朝廷素来节俭,对官员的奖赏更不会太高,一是考虑老百姓的民意,二是对下面士兵的影响,三是官员们的攀比之心,所以封赏往往尽量往少了算计。如周同这样多的金银,已然很多了。也是二十二岁的武帝发生在当朝,皇帝一高兴命令多给了点。 宇文宏成继续宣读:“周同身为皇家龙骑卫第八团团长,赐封京城属地一块,房舍三间。”当时给了房契。 这一下周同高兴了,京城的房屋不比其他,价钱贵的惊人,三间房子,在肃北领省府可以卖一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了。 结果一出,不一刻传遍了整个皇家武馆,传遍了数万名学员,皇家武功沸腾了,二十二岁的武帝,出自皇家武馆,并且出自当下,此时。 詹玉刚几乎气爆了,他是比武之后听到了,这次和第一名打又没打赢,肩头中了对方一杵,不小心被打到场外去了,心里窝憋的难受,“他奶奶滴,周同怎么会成为武帝,怎么练也不可能啊,我不信,我要去武士堂问问,他们徇私舞弊,贪赃枉法,老子告他们去!”詹玉刚喊的震天响。 师妹田金雅道:“大师哥,别喊的这么大声,多难为情,让人听见了说你说话粗,没素质,没涵养。”“涵你哥的猪头,素质你哥的坏蛋,我粗,你找细的去,你他娘娘的,敢不顺从我?”师弟田金吉正是田金雅的哥哥,笑道:“大师哥,大师哥,是周同,周同,怎么告呀?” “周同?他奶奶滴,早知道他掖着藏着的,今天才露陷,老子找他去。”“大师哥,周同和你可是有过命的交情。”“老子知道,那也得找他消消火。”田金雅道:“不如别找周同,找我就行。”“去你大哥的猪腿。” 周同不在一百零八号院,而是在师父邹凤娇的院子里。 “大徒弟,二十二岁的武帝,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师父,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想着测试的时候拼劲全力就是了,结果没想到啊。兴许是周副堂主特许优待也说不定。”“嗯,也许。”邹凤娇似笑非笑的冲周同眨巴眨巴眼睛。归海红英笑道:“周同这小子兴许是走了好运气,回理乐国一趟武功大涨,又得到周副堂主的眷顾,老邹,你收的好徒弟,今后你可要出名了。” 徒弟里最康国栋兴奋异常,高兴的直想抱吕文倩,被吕文伟拦住了。四表兄弟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周代馨更觉得不可思议,“大师哥,前俩月我还说你的武功不好呢,结果就成了武帝了。大师哥,你好厉害,我越来越崇拜你了。” 马家兄弟先是震惊,再是尴尬,而后是祝福,两兄弟同时深鞠一躬,“大师哥,武帝的境界非一般人可以达到,大师哥能轻易冲破那道门槛,我兄弟拜服。”周同急忙还礼,“二师弟三师弟,实话相告,冲没冲破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内力确实到了,我在理乐国学的轻功很奇妙,不用两次换气也能在空中来回移动,至于精神力嘛,嗨嗨,真是多亏了小柔了。” 两兄弟怔怔的想了想,望向莫小柔的眼神发出了异样的光彩,同声道:“不知莫姑娘能不能传授我兄弟操控意念之术,我兄弟当终身感念莫姑娘的大德。”归海红英把话接了过去,“马家俩小子,实话告诉你俩,周同大半不是小柔教给他的,而是另有其人。” 马家兄弟倒头便拜,老大马英卫道:“归海师父,我兄弟内外功均已小成,唯独对念力的操控一知半解,以至于精神力总是停滞不前,请您传授我们吧。”说完同时往向邹凤娇,“我师父也一定会很高兴的。”邹凤娇微笑着点点头,“归海师父,你怎么说呀。” “呵呵。”归海红英轻轻一笑,“知道你老邹护徒弟,实话告诉你,我的有关精神力方面的学问全是千草厅的玩意儿,没有师命无法外传,你这俩宝贝徒弟想要学去,只好去求一人了。”未等邹凤娇问,马英卫先问了,“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周同?”“大师哥?”马家兄弟聪慧无比,转过身便给周同跪下了,双手抱拳,异口同声,“大师哥,请你传授我俩吧。” 周同抬头看看师父,邹凤娇微笑,不置可否,再看归海师父,同样的表情,同样的态度,再看莫小柔,亲爱的柔儿正笑着点头呢。 “二师弟三师弟,我传你俩可以,但有一条件。”两人齐声问,“什么条件?只要能办得到,我俩万死不辞。”“呵,干嘛,二位师弟,我的条件是,听好了,我只说一次,我的条件是,今后不许给我下跪。”“大师哥。”兄弟两人紧紧抱拳,激动的不知如何说了。 此时,詹玉刚终于找到这儿来了,“周同,你小子……见过邹师父,见过归海师父。” 詹玉刚一进院先看见邹凤娇,再看见归海红英,把他师父徐步亮玩的快疯了的两位大神面前,他可不敢造次。“詹玉刚,你来找大师哥干什么?”别人没问,周代馨先问了。 别人敬她是馨馨公主,詹玉刚没把她当回事儿,“丫头片子,管得着嘛你。”“怎么管不着,周同是我们的大师哥,谁大呼小叫的不尊重他就是和我们大家做对。”“哟哟哟,小黄毛丫头厉害了呀哈。”詹玉刚环视一周,发觉气氛不对,别人不说,马家兄弟今日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太一样,“哈哈,小丫头片子,我找周同喝酒,好多天没喝了,想我兄弟了,不行吗?” 武馆食堂,包间,周同与詹玉刚对饮了数十碗,“唉,同弟,我想找你发发火也不敢了,你武功高了,你那师弟师妹们也把你当作神了,哥哥我,我可不如你了。”“大哥,永远记住兄弟我的一句话。”“同弟有话尽管说。”“你我永远是兄弟。”“唉,啊哈哈啊……同弟,我是个心胸狭窄的人,看到你当上了武帝,心里气愤的要死要活的,我不想让你超过我。” 周同将对马家兄弟说的那一番话转述给了詹玉刚,“大哥,所以啊,也就那样了,你知道我的情况,我只是运气。”“嗯,你这样说我心里还舒服点,不过,不过同弟你一定有什么绝活没拿出来。”“嘿嘿,拿出来没拿出来咱哥俩排位赛上争第一名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嘛。”“嗯,同弟说的有道理,来,再干三海碗。” “你还别说,那夏侯亮拿个摩天杵杵啊杵的还挺厉害,哥哥我两次都没打赢他。”詹玉刚喝酒从不用内功化酒,说那样不仅浪费,并且无耻,所以他喝醉了。口中的夏侯亮,就是一直在排位赛第一名的位置上呆了两年之久的人物,周同早已听说,他的兵器叫摩天杵,纯精铁加了深海沉铁百炼而成,重达二百六十斤。 第二三四章排位赛轮站出杀星 “周同,我兄妹今晚开始要跟你学习修炼精神力的法门。”吕家兄妹和周同说话向来直截了当,周同也不含糊:“这三个多月你俩一直在学。”“什么?”“嘿嘿,教你俩操控银针的方法,就是修炼精神力的法门。文倩,你已可以同时操控十多枚银针了,难道精神力没有涨点?”“哎呀,我说呢,还以为是自己开窍了呢,原来是练习银针的缘故,你也不早说。”“呵呵,我还以为你俩心里知道呢。” “大师哥,我俩已经可以同时操控三枚飞镖了,这才半个月,哥哥增长了三滴阴肾之水,我增长了两滴,大师哥,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周同传给马家兄弟的是飞镖,与无影神针同理,但却粗犷了很多。 康国栋学会了推手的前三式,排位赛熊熊烈烈的打进了前一百名,四表兄弟也十分的卖力,都已进入一千名内了,是邹凤娇的教导,也是周同的点拨。 周同从未感觉到累,最近好像感觉到了。每日一场排位赛后总有一个向他发起挑战的,所以一日两场,上午要和四表兄弟练武,四人太差,教的时候也很累,心里累。下午比赛一场,完了继续练武,大家一起练,主要是过招,由于在武馆内练习,所以也只能以过招为主。晚上一场比赛,大都是挑战他的,赛后去贤慈宫练武,先是康国栋,再是马家兄弟,然后周代馨,最后是吕氏兄妹,至于莫小柔,每日也就看上两眼,说不了两句话。鸡鸣之时又要去地窖和单思彤吴云钊对练,和二师兄练习推手。第二天回到屋里不久天未亮马家兄弟就起来了,干嘛,小院里和周同比划,一日里的时间挤的满满的,兄弟俩也就抢到凌晨这一点时间。 如今的周同,在师弟师妹眼里是香饽饽,在赛场上,是杀星。 由于周同是武帝,排位赛直接跳到了前五百零一名,第一场比赛就是和第五百名展开的,两招,周同只用了两招,兵器,水纹剑,招式,平头破钢刀,肃北领高级武馆时大显过身手。 五百名以上的对手均非泛泛之辈,‘平头破钢刀’第一招‘平头岛’共五式,前三式是虚招,后两式是杀招,对手挡了过去,却在一招之间处于下风。 ‘平头破钢刀’第二招,‘平肩刀’,共五式,周同身躯急转,带出四道刀气,对手全力应对,奈何前四刀可虚可实,周同全用了虚招。最后一刀最猛,速度也快,对手不觉间刀以上了当头。锋利无比的刀刃在对手磕头轻轻一磕,震出一道宽宽的气刃,并没有伤了对方。“你的跳下去吧。”周同没有将对手打下去,要劝下去,对手竟然下去了。 第二位对手排名四百八十位,周同用三招,刀还是刀形剑身的水纹剑,刀法还是‘平头破钢刀’,三招,这次对手没自己下去,是被周同打下去的。 对手似乎琢磨了周同的招式,硬抗了前两招,‘平头破钢刀’第三招‘平臂’刀,共六式。一招六式可交替穿插,可轮番攻击,专攻敌人双臂,只要缠住敌人,连续使出这一招击打便万难反抗,挺无赖的招法。周同是用刀背将对手打下擂台的,只是打的滚下了擂台,没有飞出擂台。 第三位和周同比赛的学员不幸飞出了擂台,周同使出了‘平头破钢刀’的前三招,将对手打疼了,对手很硬起,没下去,周同使了第四招,破头刀,一招六式,每式三刀,一刀连着一刀,一共十八刀。周同的速度何其快,拍了十多下把对手拍的飞了起来,飞出了擂台。 由于五百名以内是淘汰制,周同上升的很快,‘平头破钢刀’连贯使用,挑战了二十场,被挑战也是二十场,周同很快晋升到前一百名内。 一百名内的第一位学员排九十九名,躲过了‘平头破钢刀’五招两遍循环,周同的速度太快,也慢慢的增加了内气,第三遍对手四肢发麻,一不留神肩头被刀背拍中,飞出了擂台。 下午是一位排名十七位的学员向周同发起挑战,周同目前排位和他拉的太远,没权力向他发出挑战,他却可以向周同挑战。周同很奇怪,但也很愉快的接受了,因为打过他,自己就排名十七位了。 这位学友叫刘元江,手持双刃戟长一丈六,周同单凭眼睛看,就知道他的兵器非同一般。 ‘平头破钢刀’使了三遍循环,对手气不喘心不跳的接下了,双刃戟用的枪法精妙,虽没有来得及还击,但并不露败像。“周同,听说你只用这五招打了几十场,场场皆赢,有本事不换招打赢我吗?”周同笑了,“你这激将法正好在我这里起了作用。”手下不停,平头破钢刀’第五招,‘破钢刀’,六式,六股力道只攻一点,重复的‘破钢刀’,一招连着一招,六式连着六式,六六三十六式之后,刘元江的双刃戟被扎出一个大大的窟窿,双手被震出滴滴的鲜血。 刘元江并没有撤出场外,“不服!”刘元江大吼一声,带血的双掌拍出一股黑气。周同最讨厌这类人了,也和这类人打过几次交道,“不服,好!”话音中水纹剑抛向了空中,双掌一撮,轰然击出。 掌气相交爆出一声巨大的震响,空气震荡中刘元江飞射而起,飞出擂台,飞过围观呐喊的学员,撞破不经一撞的木窗,飞出了研武楼三层。听到外面一声惨叫,是刘元江发出的,他没能站稳。 三位裁判教头当即跃到窗外,一名裁判立刻宣布了比赛结果,“周同,胜!” 周同走下擂台,康国栋笑眯眯的过来迎接,“嘿嘿同弟,那家伙摔的喷了好多血,再有他的师父给他恢复,也得个七天八天的。”周同环顾四周投来惊诧的目光,笑道:“谁敢跟我来阴的,谁就会离死快一些。” 下一场比赛周同换了兵器,云钻乌金枪,长一丈九,重一百八十斤。 对手排名第十五位,按照排位赛规则,前一百名内从上往下可以随意挑战,从下往上最高越三位,周同排名十七,本来可以挑战排名第十四位的,可是这第十四位是周代勇,周同虽然恨极此人,但还是放过了他,因为周同要留着以后再和他打,不应是打,而是杀。 排名第十五位的学友高了周同三级,也是专门等着进军东海幻境的,很客气,但是遇上了周同,周同不客气,因为只要他认为的高手,此刻就要让他受伤,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兄弟朋友。 “周同学弟,我叫吴安国,高级武王,使的这把枪叫战银枪,枪法平寇夺命枪,家传的,请你赐教。”“好说,我的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别人送给我的,使着还趁手,没想好名字呢。枪法嘛,马马虎虎,我师父交给我的,《周武真枪》。”“周同学弟,请。”“你也请。” 吴安国的平寇夺命枪名字土气,枪法一点也不含糊,此人说话客气,手下一点也不马虎,两人枪来枪往大战了七八十个回合,周同愣是没找出破绽来。 “呵呵,安国学友,我要加点劲了哈。”云钻乌金枪顿时爆出一寸多长的气刃,枪头一挑,跳出数道枪光,强大的力道使得吴安国连连躲避,身法倒也精巧,长大的战银枪也不断射出气刃格挡,两人战圈大了两倍,枪气已逼迫到战圈之外了。 又站了三五十个回合,云钻乌金枪沉重,又被周同增加了力道,吴安国渐渐手软,露出败像。奋力躲过周同一枪之后,突然听他一声怪叫,招术突变,枪法变得刁钻古怪,几道莫名的气刃几乎将周同打了个措手不及。“好阴险,看我狠揍你。”激战中周同照样说话,并且穿破舞枪的声波一一传到数千名围观学员的耳朵里。 周同没有用家传的《止若真枪》,照例是邹凤娇传授的《周武真枪》,只不过全力施展了出来。擂台中顿时气势暴涨,云钻乌金枪几乎暴涨了一倍。吴安国抵挡了数枪,虎口震裂,双刃戟已然拿捏不稳。 一招枪转飞檐将吴安国双刃戟挑得松了手,再一枪双刃戟挑的飞出了擂台,云钻乌金枪晃动中正指在吴安国迎面,“安国学友,是否认输呀?”“我不服,你不用招式赢我,而是用高过我内功将我逼输,不算本事。”“那怎么办?你没有了枪,难道要和我比拳脚?”吴安国咬了咬牙,“你敢让我吃一粒丹药吗?”周同心道技不如人不如活的潇洒一些,何必四成到底,“可以是可以,只是让你吃了丹药,我可不会再让你了。” “你本来就没有让过我,何必说大话自欺欺人。”“哈哈哈……”周同本来见他说话客气,打败了以后再说,没想到此人也是心胸狭窄之徒,“好,我让你吃,并且给你一刻时的时间回复内气。”“说话算话?”吴安国似乎不太相信,“吃吧。”周同不再理他,转过身躯看向屋顶。 一个刻时之后,吴安国大喊一声,“周同,接招!”双掌来回翻滚,爆出一层层掌气,掌气叠加,一道道击向周同。 “来的好。”周同左手单掌在胸前画了两个圈,飞快的向下压至下腹丹田,再往上一撮,一团急速旋转的小小的能量球现出,右手催出数道掌气,合着能量球一并推出。 掌气相交,周同右掌传来阵阵巨大的力道,内气在出,抵住击来掌气,那能量球刚打在吴安国胸口,“砰”地一声爆响,小小能量球爆开,吴安国身体直直的飞离擂台,射到屋顶反弹了下来,生生砸在两名裁判教头的面前,上升下坠的速度快过平常数倍,教头们也来不及反应,只好眼看着眼前的动作发生。 再看此时的吴安国,已然气绝。 学员中不知谁叫了一声,“杀星!他是杀星!” 第二三五章越三强刀枪气纵横 吴安国没有死,只是当时没了气息,经过高级教头们的救治,总算活了过来,不过五脏六腑轻则离位,重则爆裂,没有百天时光料难痊愈。 裁判教头宣布了结果,周同在数千名学员震惊的目光下离开了擂台,身后跟着五大将,康国栋,四表兄弟。 当夜地窖,周同与张刚推手过了一遍,又引进体内无数内气,丹田与青龙宝玉消化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滋润身心,身体上的不适一消而散。 “师弟,那个吴安国不算坏小子,你白天出手不应该那么决绝。”“二师兄说的是,当时也是想试试掌气配合风明能量球的威力,并没有使出多大的气力,没想到那小子对能量球一点也没防备,唉,也是我大意了。” “师弟,以后行走江湖,但凡不是穷凶极恶的小人,还是不要轻易取人性命。”“是。”周同答应的勉强,心中想到师姐。 “师弟是不是想到你师姐了?”“嘿,二师兄,你神了哈。”“哼,哼哼,我就知道,她跟着你走了三四个月,一定没少杀人,所以你看了也觉得杀一些不值当杀的也理所当然了。”“二师兄,我看师姐杀那些严王府的杀手一点情面也没留。”“那是,你师姐做人做事有她的一套,但我总是不赞成的,包括大师兄,他是最反对的,所以,你也少学。” 大师兄?想起大师兄,虽然见面不过数次,周同从他的气度中就能看出来,大师兄是个慈悲为怀的人。 “师弟,混迹于武者的行当里,还是结交好汉为主,遇到奸诈之人,能躲就躲,能让就让,躲让不及了,寥做惩治也就好了。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活在这个世上,人脉还是非常重要的。” “哦,二师兄,我师父呢?他反对师姐吗?”“大师伯?他,他……”张刚卡壳了,因为崔元庆当年在江湖中的名气非常大,杀人的名气。 转眼已进入四月,距离排位赛最终结果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四表兄弟不负众望,提前杀进前五百名内,也算让邹凤娇有了交代,周同也甚感庆幸与欣慰。 马家兄弟在意念力飞快提升当中名次也在大幅度的提升,一个第五,一个第六。两兄弟只感到最近不但精神力增强,内力外力以及对武学的理解也大大的提升了一个档次,于此,对周同的感激之情已深深的扎在心中,两人从此心中对周同再无隔阂。 吕文倩杀入第十名,吕文伟排在第十二名,和第十一名的周代勇已战了三次,均是险负,对此周同后悔不已,当日不选择和周代勇对阵,给好友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祸根。 康国栋进入前十的希望不大,最近有输有赢,在二十位上下的名次徘徊了数次,也是周同最揪心的。 崭露头角的是单思彤和吴云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两人排在了第七第八位。只有周同心知肚明,两人是经过张刚亲手调教的,对武学的理解与感悟已远远超出了常人,如果在外面放开了打,马家兄弟绝非对手。这就是实力,是单思彤吴云钊的实力,也是张刚的实力。 如今前十名的排位依次是: 第一名,夏侯亮; 第二名,詹玉刚; 第三名,史大奈,对,没错,是三六零一班的史大奈; 第四名,周同; 第五名,马英卫; 第六名,马英国; 第七名,单思彤; 第八名,吴云钊; 第九名;林武勇,对,没错,是当年严西才的那位好兄弟,世袭禄国公,大司马林道菝长孙的林武勇,林通钱庄也是他家的; 第十名,吕文倩。 排名如此,实力也大致如此,能够让排名波动的,只有周同。 史大奈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这一点周同一清二楚,武功和詹玉刚也就丝毫的差距,詹玉刚胜他,也是经过数次交锋险胜,史大奈对此无任何异议。 詹玉刚与夏侯亮的比赛周同看了四场,场场精彩,场场均是詹玉刚险输,对,他已连输二十八场了。史大奈越过詹玉刚和夏侯亮比过一次,只一次,也是险败,当时只说了两个字:“佩服!” 今日之战,是周同和史大奈之间的战斗,周同非常郁闷,临到两人站在擂台上拱手施礼也还没想好是否击伤他,好让后面的文倩稳当一些,好让文伟晋级前十。 “周同,能和你比武是我荣幸。”史大奈双手抱拳,先来一句奉承,周同笑呵呵的抱拳回礼,“大奈,咱俩同班,我一向看重你的为人,希望今日咱俩的比武友好的进行下去。”“是的,这也是我的希望。周同,请。” 史大奈手持百炼绝尘刀,刀长五尺六寸,和一般成人的身高相仿,最宽处近乎二尺,刀身煞白,两道乌黑的血槽令人心畏。 周同丈九云钻乌金枪横在当面,笑道:“大奈,一起进招可好。” “好。”史大奈猛的跨前一步,百炼绝尘刀劈头而下,周同举枪拨打,“当”地一声,空气震荡,气流乱窜,四面守护着的八位裁判教头发丝飞舞,只此一个会面,全场无不震惊,两人均是全力一击。 周同云钻乌金枪嗡嗡作响,枪身颤抖,史大奈表情凝重,双手持刀,刀光之下,射出一溜光刃,又一刀劈来。 枪挑悬梁,云钻乌金枪震荡间挡住刀身,一碰即离,刀气突变,刀身突转,两面化出四道刀气,云钻乌金枪滴溜溜飞快的打了几个转,转动中射出七八道气刃,卷住刀气,飞向刀身。刀身飞转,刀光中疾射数道刀气,气刃相击,发出刺耳的尖哨声,空气被撕裂,气流被击化,数息之间刀气枪气碰撞了数十次。 两人越打越快,一瞬间化作虚影,无数道气刃分不出你我在擂台上疾射,战圈再次扩大,擂台已被气刃斩得没了形状,八位教头双掌拍出八面厚厚的罡气,挡住胡乱飞射的气刃。围观的学员已不再呼喊,个个屏住呼吸睁大眼睛努力的观看,只要微微一眨眼,两道幻影便分不出左右东西了。 呼啸声越来越响,战圈越来越大,八位教头已无力包住飞窜的气刃,观看席中跑出十多个自以为功力深厚的学员,双掌击出罡气和八位教头一同抵御越发强大的气刃。 战圈再次扩大,巨大的交击声催出连续的声浪充满了整个巨大的空间,围观的学员开始用内力抵御着刺耳的声波。擂台地板已无完好之处,两人爆发出的气刃连带着冲击波不断的考验着黑基石铺就的地板。房屋大梁不停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整个研武楼似乎在震颤。 五百个回合,仅仅用了半盏茶的时间,周同听到二师兄传来的密音:“师弟,快快结束战斗,再这样打下去,楼就要塌了。”周同笑了,此一战打得真是痛快,八八六十四招《周武真枪》使了个淋漓尽致,从未有过的畅快。 ‘双王捣海’‘混江搅浪’,周同将家传《止若真枪》的两招各出一半,混成了新奇的一招。一招封住史大奈上下左右四路,中间一路空出只要史大奈出刀。 史大奈别无更好的应对,果然出刀,刀出,枪起,一枪并出一道犹如实质的光刃,一刀挥出连续不断的刀刃,只是二十分之一个念头,枪刃与刀刃相交,一道炽白闪出,空间闪撕破一道黑洞,“嘎”地一声巨响,交击形成的冲击波四散。 周同罡气护体,冲击波将罡气碾压成了凹形,眼看就要破裂,云钻乌金枪枪身被冲击波顶得打弯,眼看就要折损,周同无奈,霎时间连续退了五步,才将将不使罡气破开,云钻乌金枪回直。 史大奈也是罡气护体,罡气凝石程度不比周同差,只是他退了十三步,才保住百炼绝尘刀没有脱手,不被冲弯。 战斗结束了,学员们纷纷归了位,只不过整排整排的桌椅板凳已变为适合烧火的木柴,教头们纷纷收了面前的罡气,吐出一口浊气。 大厅出奇的安静,偶尔掉落一块碎木块也会让学员们吃上一惊,教头们聚在了一起,看来是商讨比赛的结果。 史大奈双手微微轻颤,面色倒是平静,“周同,和你比武,是我最快活的时刻,这一战,你赢了。”周同打得浑身说不出的舒服,冲史大奈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大奈,和你比武是我这些年最兴奋最惬意的一件事,不过,你没输。” 一位高级教头转身笑道:“不如此战算二位平手,下次再来比过。”高级教头的武学功底不比两人高,语气很和善。“不,教头,是我输了,我已退出擂台之外,周同没有。” 如果擂台还存在,史大奈确实已退出了很远。“大奈,算了吧,擂台都没了,咱们就算平手,过几天等这里收拾好了,咱俩再比一场。”周同觉得不再和史大奈打一次实在是遗憾,“不,周同,其实我是输了。并且,我不是你的对手,再打一场我会输的更快。” 史大奈有些固执了,周同有些心急了,“大奈,你我棋逢对手,不好好在一起切磋真是极大的浪费呀,你再考虑考虑。”“不用了,谢谢你的夸奖,我还会和你切磋,不过,擂台就算了。” 史大奈包住了巨大的百炼绝尘刀,冲几位教头深鞠一躬,“诸位教头,我是输了,我认输,请宣布结果吧。” 周同很无奈,教头们也落得个省心,围观的学员们惊魂未定,也大都感到惋惜。 “排位挑战赛,周同胜,晋级第三名。” 周同和史大奈一起出了研武楼,“大奈,咱俩做朋友吧。”“周同,这也是我的希望,不过,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第二三六章东三条闲游皇城根 周同深夜鸡鸣继续在地窖和二师兄练推手,张刚着实把周同称赞了一把,并且鼓励单思彤和吴云钊向周同看齐。 第二天皇家武馆贴出了告示:通告,昨日皇家武馆高级学员周同与高级学员史大奈比武其间不顾研武楼设施安全,有故意损坏公物之嫌,经皇家武馆合议,经皇家武馆主司会计的数位‘司会’核实,所被损坏公物折算白银三千二百七十九两,因周同发力在先,史大奈在后,着周同赔偿白银两千五百两,史大奈赔偿七百七十九两,特此通告。 周同看了告示直想笑,二师兄做事超出自己的意料,是不是怪自己银子多没分给他点,于是很干脆交纳了全部赔偿金额,“司会大人,史大奈来了劳烦告诉他,不用他掏银子了,本来是我的错,应该我来全额支付。” 下午众人都有比赛,好不容易空闲了一把,周同去找莫小柔,正巧周代馨也在,“大师哥,你真厉害,一场比赛把咱们皇家武馆的研武楼都差点儿拆了。”“还说呢,我的银子都赔光了。”周同变做一副老憋一的心疼样。 “哈,正好,极岭大荒山该你的银子找到了,这就给你拿去。”周代馨笑着快步去了她的小院。 “柔儿!”“同哥哥。”周同目不转睛的看着莫小柔,不自主的握住了她那一双冰凉柔滑的小手,“柔儿,咱们好久不在一起了,我真的好生过意不去。”“嘻嘻,同哥哥就会说笑,咱们不是天天在一起练武吗?”“哪有,和你说不上话,也不能握着你的手,怎么能算呢。”“同哥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莫小柔问道:“同哥哥,找我一定有事。”周同一拍脑袋,“啊哈,差点忘了,今天我有闲工夫,咱俩一起去看看皇帝送给我的那三间房子吧?”“啊,太好了,以后即使离开了武馆也有歇脚的地方了,京城里也算有个家了,同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好。” “大师兄,什么好啊?”周代馨进来了,周同心中一凉,暗叫一声糟糕。“啊哈没什么,我说小柔和你一起玩,很好。”“什么呀,你俩说的不是这个,给。”周代馨递来一个刺绣的荷包,“我都给你换成银票了,一共三千三百二十两,你查点查点吧。” 周同果真掏出银票数了一下,“哈,没错,真好,这下我可捞回本了。”说着将荷包送还给周代馨,“大师哥,荷包也是给你的,是我绣的,希望你喜欢。”“啊,这样啊,啊,好吧,我收下,多谢小师妹。”“大师哥总是跟我这么客气,就没见你和小柔姐姐和文倩姐姐客气过。”“哈,你是我的小师妹,对你客气是尊重啊。”“我不要尊重,要你带我出去玩。” “好嘛。”周同看了莫小柔一眼,笑道:“好,既然这样,咱们就一起去看看皇帝老爷送给我的房子好了。”“什么皇帝姥爷,应该是万岁爷,哈,走,大师哥,我去叫青竹、青莲俩妹妹去贤慈宫把咱的马儿牵过来。” 周同的房契标注着房子的座落方位,位于京城中心地段靠东,距离皇城不过五里,东三条五号门便是。 周代馨轻车熟路,三匹马小跑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胡同口,路边有标识,‘东三条’。“大师哥,到了,往里走到靠右第五个门就是了。” 东三条道路又平又宽,可供两辆大马车并驾齐驱,五号门的门楼也和周围其他门楼一样的高高大大,门前左右两个巨大的石狮子,靠左立着大小两个上马石。 两扇紫铜色的大门,金黄色的门环,一扇大门中又套有小门,小门有锁,却没上锁。周同轻轻的敲了门环,“吱哇”一声,小门打开,一位老军迎了出来。 “公子,您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吗?”周同笑着掏出房契,“大爷,您是在这里帮着看护的吗?”“是啊是啊。”老军认真仔细的看了房契,教给周同笑道:“周公子,您总算来了,房契您收好。”自怀里摸出一套钥匙,“这是您家里的钥匙,屋里院里我天天打扫,今日现住就行。呵呵呵,如此,我就告辞回去复命了。”老军挺干脆,“多谢大爷,您慢走。” 周同目送老军,笑道:“没想到内侍府想得这样周到,每日还派人来打扫房屋。”周代馨撇嘴一笑,“那是,内侍府最擅长的就是干这些活儿了。”“你们皇家内侍府不错嘛,这么大岁数的老军也要。”“可不是嘛,内侍府每年供养着好多这样的老人,他们都是没有妻儿老小的老光棍,如果撒手不管,去到外头活不了几年,归到内侍府干些轻省的杂活总比扔了强,再说了,他们也吃不了多少。”周同深深的看了周代馨一眼,心道此女心底有好有坏,总还是沾染了高等人的丑态。“走,咱们进屋看看。” 进门一面雕刻着日月同辉的影壁,两边都可以进出,左手一溜五间小房,紧靠着的是一间大大的马廊,可同时容下五匹骏马,马廊靠北是三间西厢房。右手一洼水池,一片草地,往北是四间东厢房,再北边挨着两小间带着烟囱的房子,自然是厨房。 小院长约十米,宽四米,两边种有绿植,正中堂屋屋檐高大,门脸排场,正房共五间,正中一门三间大屋,左右各一门一间,三人拴好了马,进到正中堂屋,三间无隔断的大屋宽敞明亮,其中桌椅板凳茶几书柜均是全新的紫檀所做。 周代馨往主位一坐,“啊呀,这房子真漂亮,真宽敞,那老头儿干活不错,收拾的还是挺干净利落的,我都想今晚住到这里了。”周同笑道:“你要一个人敢住,我同意啊。”“哈,当我不敢,我不但敢住,还敢当这里的主人。”周同听了怪异,不去接话,突然问道:“你知道这里房价是多少吗?” “房价?”周代馨一愣,“难道你要把这所房子卖掉?”“啊哈哈,不是不是,只是问一问,以后万一,万一啊,万一急需用钱了再考虑,所以要先打听清楚啊,别到时候被人骗了。”“哦,谁能骗你。不过大师哥想知道,我过两天帮你问一问。”“好,如此多谢小师妹了。” 周同很满意这套小院,比武馆马家兄弟居住的院子还要大了三分,想到今后一些日子很难过来居住,不如找一个看家护院的。“柔儿,我想找一个人来给咱们看家。”周代馨抢着道:“那还不容易,我叫青竹青莲来一个不就结了嘛。”“那可不行,你那俩丫头都是你的宝贝,我可不敢收,容我再想想。” 莫小柔笑道:“此事不急,今后的一些日子每隔几天来一次就好。”“好,听柔儿的,咱们到附近转转可好。”周代馨拍手赞同,“很好很好,出了门沿着东三条胡同一直往北走,走到头左拐,不多远便是一片柳树林,柳树林中有一片大湖,咱们去那儿玩吧。” 柳林原来有个名字,叫柳林馆,其中的湖也有名字,因为附近居住的全是官宦人家,所以叫官湖。湖边有小船,周同一看见船就心烦,周代馨要上去划,周同不去,问莫小柔时,更是不去,三人只好转到别处,看了许多皇城外围的景色。日落时回了武馆,晚饭依旧是和詹玉刚对饮。 “同弟,下一战是和我打呢,还是直接跳过去和夏侯亮干?”“大哥,不如我直接和他打,打赢了他,咱俩好歹来一次,输赢勿论。”“哈,我看行,反正那夏侯亮小子有一手,我快被他打怕了,兄弟,二十九场,哥哥连输二十九回,都是险输,靠,说出来谁他娘的信。” 周同自然也不相信,只能说明一点,夏侯亮武功比詹玉刚高,“大哥,说说那家伙呗。”“唉,好吧。同弟,他的兵器你见了,比武露出来的招法你也见过几回,先说他的根子。”“根子?”“哈哈……” “根底,底细。”詹玉刚伸头往外看了看,低声道:“夏侯亮,他老子是中州省领一带‘乞丐帮’的帮主,从小把他送到混元派练武,练的内功是《混元功》,最擅长招术《混元无极棍》,今年三十岁,刚好他娘的够去东海幻境的年龄限制。棍法你也看到了,很神奇,重要的是,那家伙的内力似乎比我还要高深。” 周同沉下心来回忆两人几次交战的情景,詹玉刚均是千招以后力竭时才不小心被夏侯亮逼出擂台的,看来确如詹玉刚所说,内功深厚。“大哥,你们的擂台好像和我们的不太一样。”“哈,你才看出来,台子护栏全是钢铁铸造的,不过要是你还是和史大奈那样的疯打,保不齐也他娘的被你残忍地毁掉。” 詹玉刚每次比赛都是在周同比赛赛场隔壁的一间大屋子,周同去过,但没比过,原来也没在意这些,今天想起啦,一问果然不同。 皇家武馆给周同挑战第一名的擂台也不同,不是詹玉刚比过的研武楼三楼擂台,而是重新搭建了一个,就是为了周同比武而搭建的。擂台设在操练场北侧点军台的前面,台子是象征性的搭建的,几百块薄木,松松垮垮的组成了一个十米见方的大擂台。 周同见了哭笑不得,心道这也是二师兄出的主意吗?是够省材料的,可是,搭它干嘛呀。 第二三七章回轮战爆打作下人 周代勇排位赛挑战吕文倩,大战六百多个回合,吕文倩气竭而败,从第十位的位置滑到了十一位。排名第十二位的吕文伟跳过吕文倩挑战林武勇,最终未能成功,也是因为气力不足而败北。 周同真的有些着急了,“文伟,你和文倩怎么搞的,我看着文倩都快要赢了,怎么最后被周代勇轻轻几招就打败了呢?还有你,林武勇的武功好像并不比周代勇高明多少啊?” 吕文伟很沉静,缓缓的说道:“此二人从开头都是几乎全力出招,武术套路确实不如我俩,只是他俩内气太过强硬,每出一招都让我俩全力应对,我们是败在内力不足上。”“不对啊文伟,这几年我看的清楚,周代勇练武没你勤奋,师父也和归海师父差了一大截,你已在各个方面超过了他呀,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内力呢?” 周同探测过两人的内功,比吕文伟兄妹并不强,只是招术大开大合,和两兄妹硬碰硬的打,极其消耗内气,最后还能在内力上压过两兄妹一筹,这其中一定有文章。 “大哥,我看周代勇和林武勇这俩小子不对啊。”“同弟,你也看出来了?”“是啊,内力好像比大哥你也不差啊。”“狗屁,还以为你看出来了呢,告诉你,同弟,他俩是严西才的小跟班,是喝了严西才送给他俩的东西了。”“什么东西?是可以补充内气的吗?”“对,你说对了,是一种水水。”“水水?巫山派的天巫水?”“靠,你也听说过呀。” 严西才的师父段天锐是巫山派的宿老,搞几瓶天巫水还不轻而易举,“大哥,严西才怎么变成了缩头乌龟?这皇家武馆是他们家先人开办的,他个小王八蛋怎么不来了?”“哈哈哈,同弟看来你是恨极了小王八蛋了,嘿,他也不是不敢来,听说为了东海幻境憋在家里全力练武呢。”“练武,好,我只在东海幻境里等他!”詹玉刚看出了周同的恨劲儿,“同弟,上次你和莫姑娘离开咱们大半年也是因为那小子吧?”“大哥,正是,小弟没告诉你,是怕你听了生气,正是那小子和他的师父带着人来杀我,结果二位师父过来营救,却伤了小柔。”“那可是大乐子了,我说呢。”“大哥,此事还要替我保密。”“兄弟,放心,狗东西严西才和周代勇林武勇早晚都是咱们口中的烂肉。” 周同这两天没去挑战夏侯亮,而是先和周代勇打了一仗。武馆规定排名靠下的往上挑战最多越级三名,而排名靠上往下挑战没有限制,皇家武馆比赛规则里没有这一项说明,算是规则不够健全,漏掉了,想想谁会吃多了闲的和名次比自己低的人打,可周同就干了。 周同去研武楼指明所挑战人,不违反排位赛规则,裁判教头自然应允,报了名,填写了比赛日期,就等着周代勇应战。 周代勇很不想应战,可是没法子,武馆的规定,裁判的通知,如不去应战,便会失去排位赛的名次,也就失去了去往东海幻境的资格。 周代勇来了,硬着头皮来的,他很清楚周同的实力,亲眼所见呀,站在操练场简易的擂台上,周代勇手持镔铁棒的双手在隐隐发抖。 周同笑着来到擂台,手拿云钻乌金枪,“代勇区队长,一向可好啊。”周代勇面色微微发青,“周同,其实我和你并无冤仇,你何必和我过不去呢?”“嘿嘿,是嘛,没和你过不去,就是想和区队长切磋切磋。” “比武开始。”裁判一声令下,下边围观的詹玉刚爆喝一声:“周同,打死他。”上万名学员听了一阵晃动,詹玉刚,这一嗓子比他的武功还强大。 “代勇学友,天巫水喝了没?”周代勇不自觉退了一步,“你知道?”“呵呵,不知道,随便问问,不过,你还是快喝,多喝点,有多少喝多少。”“周同,你有些欺人太甚了,我也是堂堂一汉子,名次全是我自己靠实力争取过来的。”“汉子?”周同压低声音笑道:“你是个小人,猪狗不如的东西,很清楚我和莫小柔的关系是吧,那你就懂得我会怎么收拾你。”“周同,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呀!” 周代勇出招了,镔铁棍爆出一圈气团,压迫滚滚气流,呼啸声顿起,一棍化做三棍冲周同三路而来。 “来的好。”周同今天要力压周代勇,云钻乌金枪也化作三路迎击,“当”地一声粗响,是三路交击声太过密集,听着如击打了一下一般。周代勇停了一下,周同进了一步,枪身再动,拧出一圈光刃,直扫周代勇面门,镔铁棒带着绝大的气流压下,又是一声震响,云钻乌金枪抽动,镔铁棒随即挥出相迎,两人你来我往全是猛招,十个回合下来擂台已然倒塌。 硬碰硬的对战声势最是浩大,学员们也爱看,呐喊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刺激的场中两人越打越是猛烈,不觉间大战了三百多个回合。 周同境界已到,打斗中自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三百多个回合的猛战全是压着周代勇打,消耗了自己近七成内气,丹田至少四万点内力出去了,看周代勇面色依然红润非常,除过双手虎口因力道过猛而溢出了少量血渍,没见力弱。 “嗨,代勇学友,你小子喝了几瓶天巫水,别把胆子撑破了。”周同说话之间,手下越发的力猛。周代勇此时哪里还能对话,一张脸憋的通红,一棍连着一棍也是棍棍强劲。 又过了七八十个回合,周同体内青龙宝玉闪出一道光晕冲进丹田,顷刻间输送了两万多点内力,周同知道这是丹田内气不足的缘故,如此打下去太过消耗,周代勇小子看着气势还是很猛,天巫水至少喝了两瓶。 “啊呀着!”周同换招,《止若真枪》‘止若在野’‘止若出征’两招合一,云钻乌金枪发出一连串的破空声,“咣”地一声长吟,将迎来镔铁棒打得半弯曲的弹了出去。此是周同全力一击,两招合一并且夹杂了其他枪势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家传绝学,和周朝皇室必有渊源,岂能让外人所见。 周代勇虽然被周同压着打,但也几乎是招招硬拼,打到后来内气仍然充足,奈何双臂发麻劳宫排气不受控制却是不给他争气了,云钻乌金枪飞来的数十道气刃挡是挡住了,只是虎口并出两溜鲜血,镔铁枪再也拿捏不住脱了手,直着飞出高空三五十米。 周代勇内气在丹田体内啵啵运转,双臂已似抬不起来了,两条腿也变得软弱无力,周同笑问道:“代勇学友,能不能告诉我,你喝了几瓶天巫水啊。”周代勇心中压抑憋屈之气无处宣泄,怒道:“三瓶!”“厉害,厉害,你不怕损伤经脉吗?”“不怕,如果能战胜你,六瓶也敢喝。” “哈哈哈……”周同笑了,笑周代勇无知下作,甘愿为他人做走狗也就罢了,还要为了一场胜利甘愿牺牲自己的身体,“代勇学友,你,还比吗?”镔铁棍落下时周同伸手接了,轻轻扔还给他。 周代勇在压抑中奋力回复发麻的双臂,“代勇,代勇学友,别傻站着,给句话,还比不比?”周代勇血红的双眼直视周同,“周同,敢不敢告诉我,你还有多少内力?”“啊,哈,实话告诉你,我丹田里的内气也没有了,不过也补充了,再不过,不是靠天巫水补充的。”“那是什么?”“不告诉你,嘿嘿。”“天下还有比天巫水更好的东西?”“有,很多。” “代勇学友,还比吗?”周代勇的身躯在颤抖,“代勇学友啊,我的内气补充的不是太多,此刻应该还没有你的充足。”周代勇极力回复着伤痛,“代勇学友,比就比,不比就认输,耍赖啊你!” 周代勇双眼几乎喷出血来,“比!”镔铁棒弯了三十度,也不顾它了,“周同,至此最后三招,我若不能胜你,你就胜我。”“好!” 周同看出来了,周代勇还未发招,内气已经聚集在双臂之中了,“代勇学友,出招吧。” “哄……”周代勇动了,镔铁棒暴涨出浑圆的一层光刃,足足半寸厚,带着怒吼的风声朝周同而来。 周同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不忍,却也全力催动丹田,这次是此战第一次全力催出内气,内气如黏稠的浊云一样自虎口钻入枪身,云钻乌金枪同时震颤着爆出两寸长的气刃,粗细堪比镔铁棒,炽白的气刃飞出,刺耳至极的厉哨声响起,棍与枪相撞,空气震荡,交击中心闪过一丝黑洞,“嘎”,凭空打了个干雷,气流肉眼可见般四射,镔铁棍弯成了u字形随着气流飞射而去,云钻乌金枪只是打了个弯转眼间顺直。 周同没有退,周代勇退了,是飞退的,身体飞了起来,穿过纷杂的气流直直飞了十多米才画了个弧形摔了下去。 周同没退的原因是想再给周代勇一枪,打得他卧床半年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结果周代勇自己飞走了,是被巨大的力道震的飞走的。 “代勇学友,你没事吧?”周同怕裁判起疑,扔了云钻乌金枪去看了周代勇,还行,吐出的血是黑色的,其中有肉块。“代勇学友,你还好吧。”周同心里想笑,也有些悲凉。人活着如周代勇这般,也太难为自己了。人生并不漫长,何必。 第二三八章豁通达三缸白御酒 周同完胜,周代勇回家休息去了,据医治的教头说体内经脉爆裂,想要回复完整至少要修养两个月,武馆给了三个月的大假。其实不用三个月,也不用两个月,因为今天是四月八日,距离五月一日不过二十二天的时间,五月一日不再比赛,当天就是宣布最终结果的日子。 第二天周同又去研武楼报名挑战排位赛,这次挑战的是排名第九的林武勇,裁判对周同非常客气,很快的登记完毕。“周同,这是两张单子,你一张林武勇一张。”“多谢教头,林武勇那张不如我给他送去,省得劳烦您了。”“如此甚好,谢谢了哈,周同。” 周同找到林武勇时这家伙脸都绿了,颤悠悠的接过了通知单,“明天?下午?”说这话的时候汗珠子已爬上了额头。 詹玉刚晚饭仍是和周同对饮美酒,“同弟,从没见过你这样收拾别人的,没想到啊,你也会发狠。”“大哥,如果你的爱人受到威胁,你会比我更狠。”“说的是,周代勇甘愿做那严西才的狗腿子跟班,舍了命的也要和你做对,这也是无可回避的事情。” “大哥,林武勇家里权势熏天,明日一战之后,他家里的人会不会给皇家武馆找麻烦?”周同总要考虑到二师兄张刚,别让他太为难了。 “他们敢!”詹玉刚大眼睛瞪地溜圆,“咱们皇家武馆是什么地方,现如今全归皇帝管了,咱们是直隶内侍府的,除过皇帝老爷子,谁敢来找咱们的麻烦?同弟只管狠狠揍那小子,只要不打死,就没关系。” 第二天清早武馆又贴出了告示:周同比武无故损坏公物,赔偿白银五十两。周同看后笑出声来,心道二师兄这是干嘛,玩家家呢,昨晚还说我做的没错呢,这一早又贴出通告了,五十两,二师兄,我给你五万两。 上午和康国栋四表兄弟练武,周同对这四位便宜表哥最近的表现很满意,练武用功,比武的胆气越来越旺,五百名内基本是站稳了。 康国栋就很头疼了,越打越差,到今天还没能进入前二十名之内,“栋子,不如比武前给我你两瓶子天巫水喝喝好不了吧,呵呵,和周代勇一样,打那些比你强不多的学员基本稳胜。”“好啊,同弟,先给我,今天下午的比赛我就用上一瓶。”“好是好,我没有,你有吗?”周同自从知道天巫水损害经脉之后,再不考虑喝它,自己不喝,自己的兄弟也不能喝。 康国栋武功虽然比过去强了一大截,但和周代勇的差距还是比较大,他与周代勇打,恐怕强撑也就在一百回合之内败北,保不齐周代勇发狠五十个回合也走不过,即使排名十七位的刘元江和排名十五位的吴安国也比他高出一筹,最终的结果也是惨输。 能去东海幻境的全都是高手,如史大奈这般的高手,自己也要认真对待,目前仅仅是皇家武馆排位赛选拔出的十个人,其他高手还在后面,康国栋去了,恐怕凶多吉少,不如……周同很不愿意这样想,更不愿意真的做出来,可是为了好兄弟以后的道路,也只好选择稳妥的办法了。 午饭是和二位师父一起吃的,周同吃的很高兴,因为归海师父一直在夸赞自己,师父邹凤娇也是,谁不愿意听好听话呢。 可是研武楼教头的到来让周同刚开始听了很郁闷,“周同,我来此是通知你,林武勇因疾病缠身,今天上午已请假回去了,排位赛的名次资格他自动放弃,所以,下午你的排位赛取消。” 啊呀娘的林武勇,很奸猾啊,“怎么会这样?二位师父,林武勇临阵脱逃啊。”邹凤娇道:“是,这小子是个孬种。”归海红英笑道:“这是好事。”“好事?”周同想了想,这还真是好事,反正排位赛的比武最多把他打的回家修养,他如今自动回家修养了,岂不省事,至于别的事情,留到以后再说吧。 “文倩,今天开始我除过比赛之外的全部的时间,就是和你和文伟在一起,你俩已经占据了前十的位置,那单思彤和吴云钊是你俩师兄弟,并且不显山不露水的功底摆在那,不必挑战,只要守住目前的位置,二十一天的时间,文倩,坚持二十一天便是成功。”吕文倩一点儿也不紧张,“呵呵,如果再来个高手挑战我俩,你周同只需像对付周代勇那样揍残他不就结了。” 地窖,周同和张刚练推手,如今推平手、推立手、推圆手、定步推手、活步推手均已练熟,一趟推手下来,蓄劲之多无法想象,天地之自然之气交合着自己的内气每每都像要爆破双掌劳宫。 “砰”地一声闷响,周同身体飞射而退,硬硬地砸在墙上,体内充满了纷杂的内气,丹田瞬间多出数以万计的杂乱白丝,静心吸收之下,每次都有成百上千的白丝归入无形轨迹,变成了自己的内气。 “二师兄,如我和您这般练法,不出一年敢搞出十万点内气来。”“哈,哪有那般容易,这其一是你新学,刚开始都会很快,以后慢慢的就会越吸越少,其二是师弟在跟我练,我是什么高手,你还不知道,哈哈,跟我练你会事半功倍,如果跟和你一样功力的人推手会少很多,再如果跟功力比你差的人推手,那就更少了。比如师兄我,和你推手一遍丁点儿作用也没有。”周同想笑,结果又沉静了,“二师兄,我该拿什么报答您。” 张刚不理他这套,“师弟,你现在的对手只剩夏侯亮一个人了,他的家底我想詹玉刚那小子也告诉你了,我这里提醒你一下,他家里人和他后面的混元派和咱们天山派有些渊源,算是关系不错的那种,师伯早年和他老子打过交道,咱们的‘联络人名录’中有他老子的信息,你恐怕没看。” 周同吐了吐舌头,“二师兄,那么大的一大厚本,看一年还差不多,当时下山时只看了肃北领和京城附近的一些人的,别的,没顾上。”“嗯,以后有机会多记一些,这个夏侯亮人品端正,行事也豪爽,投你的脾气,你和他好好打打,打赢他就行,最好交朋友。”“二师兄,万一打不赢呢?”“打不赢?”“啊?”“打不赢你就是笨蛋。”周同笑着吃下了这‘笨蛋’两个字,心道二师兄这一点和师父很像啊。 “教头叔叔,我要挑战排位赛第一名的夏侯亮,报名来了。”今天教头是位年纪大的人,周同称呼他时多了两个字,“周同啊,好,我这就给你登记。” 登记的比赛日期是第二天,下午,教头叔叔给了通知单,周同没要夏侯亮的那张单子。不怎么认识他,又没想着嬉嫉他,总不能讨好他吧。 晚饭照例喝酒,两人你一碗我一碗正喝的高兴,门帘一挑,夏侯亮进来了。 “二位好兴致,我来冒失打扰,不知搅了二位的兴没有。”夏侯亮身高体壮,和詹玉刚不分上下,五官端正,声音洪亮,眉宇之间宽阔,一眼望去此人看似是个豁达敞亮的人。 “搅了!”詹玉刚很不高兴,话音也带着刺儿,周同轻按他的胳膊,而后站起身来拱手施礼,“夏侯大哥能来和我俩饮酒,小弟万分荣幸,请坐。” “多谢周同兄弟。”夏侯亮抬腿就坐在詹玉刚一旁,笑道:“我和玉刚兄弟大战了二十九个场次,次次痛快,场场舒服,打的舒筋活络,打的神清气爽,我俩均受益匪浅。哈,玉刚兄弟,不瞒你说,我很敬重你,不仅仅是你的武功,重要的是你的为人,光明磊落,二十九场下来你从不使诈,来,为了你的人品,我专为你送来三缸好酒。” “三缸?好酒?”“哈,是!”夏侯亮伸直胳膊双手平平的展开,忽然一下化出两个大缸来,詹玉刚大笑道:“哈,原来你小子也有乾坤袋呀。”“可不是,在两位面前,我不会隐瞒。请。” 周同两人接过来酒缸,入手便知道,此中有酒五十斤,夏侯亮又化出一缸,“二位,初次饮酒,为表示我的诚意,我一饮而尽。”单手托住酒缸底部,另一手在缸体轻轻一击,缸盖飞掉,大口张开,一道酒水自缸中流进口中。 “好,痛快,和你打架一样,痛快!”詹玉刚站起身来打开盖子张嘴就灌,周同闻了闻缸中酒,笑道:“夏侯大哥拿来的是极品白御酒,如不喝光它,简直天地不容。” “噗……”詹玉刚张嘴喷出一大口酒气,大笑道:“哈啊哈哈,同弟,你别说笑话行不行。”“哪里是笑话,兄弟我说的可是实打实的实话,来吧哥哥,喝!”“喝!” 三人托着大酒缸咕嘟咕嘟往下倒酒,还是夏侯亮倒的快,他的嘴大,下酒的时候不见往下咽,只见往下流。詹玉刚第二个喝完,“啊呀娘的,痛快!夏侯亮,就凭你送的这一缸酒,我还要和你比二十场。”夏侯亮笑道:“哦,合着一天一场啊。” 周同缸中酒也喝了个干净,腹中热辣辣的舒畅,“夏侯大哥,多谢你的美酒,今日来此,是为明日比武一事吗?”“周同兄弟痛快,正是。我想问问,咱俩是到明天擂台上比,还是今晚到城外去比?” “城外?”“是,城外找个没人的地方,玉刚贤弟做证人,咱哥俩放开了打一架,无论谁输谁赢,第二天擂台上随便捣鼓两下就得了,输的认输,赢的认赢。”“哈哈……”詹玉刚大笑道:“我知道了,夏侯亮你小子有绝活,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亮出来,也怕不用绝活打不过同弟,所以想约同弟到野地里打,对不对?” 夏侯亮站起身来深鞠一躬,“玉刚贤弟聪明过人,我正是这样想的。”抬头去看周同。 “夏侯大哥快人快语,我周同愿意结交你个朋友。”“好,好兄弟,就这么定了。” 詹玉刚笑道:“你俩也聪慧灵透,既然这样,我要带着师弟妹们去看。”周同没有异议,夏侯亮也敞快,“行,周同兄弟也可以带你的好兄弟过来,那吕家兄妹很好,我很想和他俩结交。”“如此甚好,多谢夏侯大哥。”詹玉刚道:“客气啥,来,咱们继续喝,喝我的,啊不,喝同弟的十八颠。” 第二三九章北门外比武折云钻 “同弟,你也不思量思量就答应夏侯亮的要求,是不是有些冒失了?”詹玉刚难得说这样的话,周同自然明白他这是为自己好,“大哥,不是有你嘛。” “唉。”詹玉刚叹口气,周同笑道:“大哥叹气,首次见啊。”“嘿,不瞒同弟,夏侯亮啊,武功确实比我高,这一点,从第三次和他比武时就发现了,我后来和他比,完全是为了找他练招的。”“嗯,大哥,他应该知道。”“是,他知道,因为他也不好找对手。” 周同想到了史大奈,那家伙很古怪,却没和詹玉刚说。 詹玉刚接着道:“我说要带人去,是怕又出什么故事,人多点,他要是使坏总有些顾忌。”“不会,他的情况我,我还是清楚的,看他为人,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嗯,光明磊落的汉子,我也是,但我有时候也会使阴的。” 周同抽空问了马家兄弟,马英国道:“夏侯尚高咱们三级,一直以来都很低调,最近两年才暂露头角的,我兄弟打听过他的身世,他爹是江湖中人,据说是一个小帮派的帮主,他倒是挺能,自小被混元派的一位长老看中了,一直在混元派习武,来皇家武馆之前没在高级武馆中级武馆呆过,直接在他们中州省领高级武馆报的名,名次也不高,但考进皇家武馆绰绰有余,看来就是为了去东海幻境才来的。” 马英卫道:“大师哥,我哥俩观看了多次夏侯亮的比赛,感觉他的气场和你相差无几,今晚比赛,一定要格外注意。”“二师弟,放心,今晚你俩也去,看看我如何击败他。”马家兄弟对自己没了隔阂,周同自然能够觉察到,对待他二人也是用心结纳。 晚上大家都没去贤慈宫练武,都要跟着周同去城外观战,主要是是詹玉刚鼓动的,并且把他的九个师弟妹全数带了出来,依次是二师妹田金雅(女),师妹,当然是女的,不过詹玉刚不这样认为;三师弟田金吉,田金雅他哥;四师弟任仁尚;五师弟倪阳伟;六师弟应有才;七师弟吴英雄;八师弟吴英豪;九师弟周代武;十师弟周代江。 周同这边八人,莫小柔六人,周代馨又带了蒋桂华,毛艳玲和青竹青莲两姐妹,三方加起来共计二十八人。 皇家武馆没有获得许可的学员不允许擅自外出,京城夜晚虽不闭门,但盘查很严,有周代馨这位当朝公主,进出各道门槛如入无人之径,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皇家武馆,奔了京城北门外。 夏侯尚早在路边等了,“周同,往北有一片山坳,那里安静,怎么折腾也没人注意,去那如何?”周同左右看看笑道:“我带这么多人来,夏侯大哥不介意吧?”“哈,没关系,他们要见证咱哥俩比武,就见证吧。”“好,夏侯大哥,咱这就去。” 山坳,两人面对而立,夏侯尚化出摩天杵,周围的人几声惊呼,任仁尚呼声最大,还发出话来,“我吖靠,他有乾坤袋。”应有才笑道:“他那么有才,有个乾坤袋算什么。”倪阳伟笑道:“你也有才,不过没有乾坤袋。”田金吉笑问:“有才有什么?”“他有一堆别的。” 周同有乾坤袋,不过不显露,云钻乌金枪是扛着来的,还有水纹剑,是插在后背的。今日战夏侯尚,好兵器一个不能落下。 “周同兄弟,我这是摩天杵,很重,你可要小心点啊。”“呵呵,夏侯大哥,谢谢你。”“那,咱们开始吧?”“好啊。” 夜空下,众人屏住了呼吸,山坳极其安静,远处传来一声鸦叫,夏侯亮动了,周同同时动了。 两溜劲风,摩天杵和云钻乌金枪轻触了一下,划过两道气流,同时间,两件兵器同时气刃暴涨,未见相交,“嘎”地一声咋响,气流瞬间被激化,摩天杵与云钻乌金枪击出无数道气刃顷刻交织在一起,身形飞动,不一刻化做两道虚影缠斗在一起。 周同使的照旧是八八六十四招《周武真枪》,招法刁钻威猛。夏侯亮摩天杵威猛更胜一筹,云钻乌金枪走到哪里,他便会迎击到哪里。 詹玉刚大瞪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眼神中发出惊异之色,嘴中喃喃说道:“速度和力道均是最快最猛了,同弟和他全力比拼,是要逼他使出绝招吗?”应有才道:“大师哥还看得出那气团里哪个是周同贤弟吗?”“看得出,同弟速度比他稍快,力道却没他猛。”“哦,周同贤弟好厉害啊。” “贤弟?”詹玉刚这才发现是有人和自己对话,转头瞥了一眼,是应有才,“你这如狗屎一样的东西,贤弟也是你叫的?”回头再看时,战圈里的两个人身形实在太快,一时没能分别出来,大气,伸手抓住应有才的脖子,怒喝道:“你这个狗屎,害得我耽误了看他俩比武,气煞老子也,去吃屎吧你。”随即一扔,扔出十多米。 倪阳伟笑道:“大伙儿看看,我说的一堆,被大师哥扔了吧。”任仁尚道:“原来阳伟兄说的是一堆狗屎啊。”“哈哈,被人上聪明,正是。”田金吉笑道:“大师哥叫他狗屎,还让他去吃屎,这可不好办啊。” 倪阳伟大笑道:“哈哈,有才本来就是一堆,屎,狗屎,吃了另一堆屎,只不过会变大一些,有什么不好办的。”“哪也成问题,有才是狗屎,如果吃了的也是一堆狗屎还好办,要是吃了别的类型的屎,那可怎么办呢。”“那有什么,变杂屎呗。”“有才,有才,连屎都是多样性的。” 几人说话声音大了,詹玉刚看的心急,回身大骂道:“你们几个再胡说八道的瞎咋呼,老子都把你们变成狗屎,妈妈娘的,把那两片子肉夹紧。”任仁尚低声贼笑道:“咱们可不能变成狗屎,多臭啊。”倪阳伟道:“被人上说的对,咱们不能和有才同流合污,不做狗屎。”田金吉小声笑道:“有才已经升格到杂屎,咱们更不能去和他比。” 周同的内功已进入肌肤引气之境,在周朝武士行里也已是武帝的极高级别,对敌时身体肌肤自然吸纳天地之气,能使身体少部分融合在天地自然之中,减少一些气体的阻力,身法招术真算是快如闪电。和夏侯亮战过三百个回合之后发现,此人身法和自己不相上下,每一招输出的内力比自己多了三分,三百多个回合,自己极力回复着内气还消耗了近乎一半,他应该更多才对,可未见他招法中有任何懈怠,反而一招猛似一招,如内功不如自己,断不敢这般对战。 “夏侯大哥,我看你早已进入了肌肤引气之境,内功功力还在我之上,为何不去争取个武帝的证证呢?”疾风厉哨中,周同说话依然自如。“哈,不瞒周同兄弟,我的内功是比常人高一些,不过也高不多,是因为我学习的功心法秘籍,叫《混元功》,是可以打斗时循环修炼回复内力的,越是打的厉害,内气回复的越快。呵呵,还有一样好处,是可以直接吐气御敌的。”“吐气直接御敌?”“是的,周同兄弟看好了,注意了。” 两人招术均已发挥到了极致,招式变化间手中的兵器已如一层层的巨大能量相互飞撞着,周遭方圆二十米都裹在气刃之中。夏侯尚突然吐出一口白柱般的气流,如实质性的罡气一般,势如长虹,威同奔雷,撞碎飞动的气刃,直撞向周同。 ‘威震四野’,周同变招,变了家传的《止若真枪》,云钻乌金枪飞动中生生并出两道炽白气刃,先一道刺中白柱中部,将其拦腰斩断,炽白气刃也化为粉碎。第二道迎击白柱前部,两者相交,炸开一团暴气,气刃均在气流中散了。这般动作在詹玉刚眼里还能勉强看得清楚,如倪阳伟等人只能看到一道闪亮,就啥也没有了。 “周同贤弟好招法,看我也换招,混元无极棍!”周同变招后气势暴涨,夏侯亮也随之暴涨,气势似乎又稍微压了周同一筹,摩天杵已成灰影,云钻乌金枪只见枪气,战圈再次扩大,方圆三十米内刮起旋风,裹出巨大的尘土在圈内纷杂的旋转流离着。 “他娘的,都被土挡住了,看不见了,夏侯亮好狡猾。”詹玉刚搔搔脑袋,慢慢走近吕文伟身旁,“文伟兄,你还能看清楚两人的打斗吗?”“如今不能,只能靠听了。”“嗯,对,文伟兄果然有门道,我听听试试。”吕文伟与众人此刻早已看呆,和周同对练多年,今日才见到他的真功夫。马家兄弟眼中已无以往的彷徨与猜忌,有的是兴奋,是对周同的敬仰。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又三百个回合过去,可见两人招法速度快极,周同体内青龙宝玉再一次闪出一道光晕冲进丹田,补充了两万丝内气,心道夏侯亮混元功果然有门道,气力无休无止的逐渐加大,还是越打越欢实,这般打下去,我早晚必输啊。既然内气没他悠长,那就比猛的好了。 云钻乌金枪颤抖了,周同一招使出超十成的功力,‘止若在野’,一枪带着十二道实质性的气刃割碎无数气流,左右至前方五米内化做真空,带着震耳发懵的闷响直冲摩天杵。 摩天杵几乎同时暴涨,又几乎同时迎向云钻乌金枪,真空破裂,裂开一道极黑的裂口,裂口一闪而逝。“嘎”地一声惊天巨响,如当地打了个惊雷,气流变成冲击波以超过音速数倍的速度四散,脚下的大地顿时间一阵晃动,气流击出地上的泥土,掀起层层土浪,土浪中空气已似扭曲,一连串的怪异的哨音在战圈中绕响。 周同这次没有退,因为夏侯亮没有退,云钻乌金枪却惨了,它,断了。 周同此刻拿着两截断了的云钻乌金枪。 自上一次对敌周代勇时弯曲一次之后,这杆枪已然受损,和夏侯亮如此对了一招,它再也承受不住内力外力的摧残,终于完成了使命。 周同有些难过,因为这杆枪是师姐给的,不应该把它给折断了,当时只顾着和夏侯亮要劲,忽视了它的承受能力,如果师姐知道了,一定也会难过的。 第二四零章战夏侯青花绝头刀 夏侯亮的摩天杵没有断,因为太过粗大,只不过头部已然扁平,想要修复同样很难。 “周同,怎么?看你很难过的样子。”“不瞒你说,这杆云钻乌金枪是师姐送给我的,我,没能保护好它。”“啊,对不起,是我太想和你较劲了。” 夏侯亮态度很诚恳,周同不由放下了心结,如此大战都损伤兵器在所难免,不能怪人家,再说他的兵器也已很难再用。“夏侯大哥,比武哪能没有损伤,我这里还有一把刀剑,夏侯大哥还有兵器吗?” “有。”摩天杵顿时消失,夏侯亮手中化出一把刀,巨大的刀,比史大奈的百炼绝尘刀还长了四寸,刀身乌青,两面各刻了一条苍龙,刀头巨大,刀刃一溜煞白,“周同兄弟,我这把刀长六尺,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宝贝,有一个名字,叫盘龙刀,今天是第一次用它来对敌。我最喜欢练的是师门的刀法,混元无极刀法,今天,就让周同兄弟见识见识,呵呵,周同兄弟,无论输赢,我都想和你成为真正的朋友。” 周同笑着抽出水纹剑,“夏侯大哥,我这把是水纹剑,师父送给我的,虽然不够宽大,但却是极好的利器,论锐利程度很难找到与它匹敌的。”“好,周同兄弟,我会小心的。” 夏侯亮气息依然沉稳,周同早已探测过他的功力,比自己稍微弱了一些,此刻再探去,功力依旧,丹田的内气仍然充足,自己若非有青龙宝玉帮衬,此刻已几乎耗尽了,混元功,今后有机会不妨学一学。不过今日,此刻,要力胜夏侯亮,只有用五绝刀了。 “夏侯大哥,请注意,我下来的刀法有些不太一样。”“好,周同兄弟请出招。”“请。” 周同水纹剑动,五绝刀第一招‘青花绝头刀’,内力凝集,剑身瞬间爆发出巨大气刃,气刃射出,迅捷爆猛。 夏侯亮动了,盘龙刀暴涨出两寸许的刀气,刀气射出同时再出刀气,一连射出八道。 周同身形飞动,随着气刃飞出,正遇到飞来刀气,剑身飞转,身前顿时飞起了无数实质气刃,气刃如银花,围住飞来的八道刀气飞斩,眨眼斩断刀气。 周同身形再动,水纹剑已到夏侯亮迎面,剑气飞爆,实质气刃顷刻围住夏侯亮周身飞刺。 “啊!”周同气刃太过迅捷猛烈,夏侯亮惊叫声中爆出罡气护体,盘龙刀带着庞大的气刃舞了个浑圆。 水纹剑发出八道气刃如八条白蛇一般围着夏侯亮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斜忽正一阵猛刺,气刃还未消散,又射出新的八道,气刃所过之处,空气被割破一道道口子,刺耳的尖叫声中,夏侯尚已将盘龙刀舞成一团气罩。 一个呼吸,周同连发五招同样的‘青花绝头刀’,夏侯尚刀风再密,也还有稍许空隙,一道气刃穿过刀风,刺入护体罡气,再一道气刃穿过刀风,刺进护体罡气,刺入夏侯尚皮肉。 四十道气刃,有两道刺进夏侯尚体内,虽然罡气护体阻挡了大部分的力道,但最后一道气刃还是让皮肉流出血了。 第六次‘青花绝头刀’爆出八道气刃飞刺,夏侯尚退了一步,因为又一道气刃穿过刀风刺破罡气,如他不退,必将再次刺进他的皮肉之中。周同知道,此一回合他败了,招式使了一半,收剑,剑气消失,周围的尘土依然飞扬,脚下的土地被气刃割的横七竖八,就夏侯亮周围一米方圆,整整被气刃斩得下陷了半米。 周同持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一口气连出六次‘青花绝头刀’,而且次次都是全力而为,一万多内力在一个呼吸之间消耗殆尽,自己也是首次,虎口发涨,劳宫微微发木,双臂发麻,其中的经脉因为内气流速太大也隐隐发热。 夏侯亮封住血口,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脸色有些不太自在。“周同,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你这刀法,叫什么名字,哪里学来的?” 围观的众人这才知道是夏侯尚输了,中剑了,应有才忍不住发出了贼笑声,詹玉刚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踢的飞了起来。“你个狗屎,还有脸笑。” 周同提起持剑的右手,剑尖在轻颤,“夏侯大哥,你看,我一连出了六次同样的招法,耗费一万多丝内气,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呵呵,至于刀法,其实名字很普通,叫五绝刀,也是师父教给我的,因为威力太大,所以很少在武馆里使用。” “五绝刀,好名字,一点都不普通,好,周同,我记下了。今日打的太过劳累,所以到最后你使出这样的招术我已不能全力应对,如果放在刚开始,我应该可以破了此招。” 周同知道他所说不虚,五绝刀一出极少有对手,一口气连出六次‘青花绝头刀’也是前所未有,而他能在大战了七多百个回合后还能抵挡五次而不露败像,已是非常难得。 “夏侯大哥,你的武功之高出乎我的意料,若不是我全力施展保命的绝学,今晚必输给你。我看,今晚不如算平手,明天晚上再来战一场,一决胜负。” 夏侯亮微微沉思,抬起头时已无刚才的不适表情,“周同兄弟,此前咱们话已说明,今夜一战决胜负,我不能食言。实话实说,我已使出了混元无极刀中最精要的刀法,但在你发出第六轮攻击时我已无力再去抡刀,即使勉强避过第六轮,身上必定受伤更重,如果你还能使出第七遍,我必输的很惨。所以,此一战,你赢,我输,明日擂台上,我会败北。” “夏侯大哥!”“不!”夏侯亮已背过身去走了两步,“周同兄弟,你我男儿也,岂可言而无信,明日我认输,排位赛第一名是你的了,我不会再去和你抢,明日再见。” 夏侯亮走了,步子迈的不大,速度很快,很快的在众人面前消失。 “同弟,同弟啊,你太厉害了,我早知道你和打从有没拿出来绝招过,这次一战,果不其然,哈哈……”詹玉刚抱着周同来回打转,“同弟太厉害,一次赢了他,可给哥哥我出了口大气。” 倪阳伟小声道:“大师哥乐糊涂了吧,出的什么大气,人家出都是出恶气,大师哥出大气,难道身体不爽?”应有才笑道:“大师哥说大气的意思就是说比恶气多,类似于涨肚子,攒了一肚子的气,一起放了出来。也就像大师哥连输夏侯亮三十次,憋了三十次,结果今天一下子全部排空,就叫大气。”“你娘娘地,你真有才,对屁也有研究。” 众人纷纷给周同道贺,康国栋嗓门最大,马家兄弟也是跟着高兴,四表兄弟和吕家兄妹自不比说,马英卫道:“夏侯亮两年来从未输过一仗,大师哥一战胜他,定能削了他的锐气。”马英国道:“如此詹兄再去和他比拼,定能将他击败。” “好,你俩兄弟足智多谋,分析的真不错,明天我就去报名挑战他。”詹玉刚难得屏声静气的和他俩说话,很欣赏的样子。田金吉道:“大师哥,你现在是第二名,他第三名,找他打,不是找不痛快嘛。” “去你娘的不痛快。”詹玉刚飞起一脚将田金吉踢得飞走,田金雅急忙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的一只手臂,“我哥哥说的是实情,大师哥怎么又惩戒他呀。”说着话紧抱着手臂的上身不住劲的来回挤压。 “哎呀你想膈应死我呀,滚。”詹玉刚一甩膀子,田金雅一声尖叫被甩得飞了起来。 “哎呀他俩说的对呀。”田家兄妹落了地詹玉刚突然明白过味儿来,“夏侯亮排第三,我排第二,何苦找不痛快呢。”说完狠狠瞪了马家兄弟两眼,“你俩弟兄,竟给老子出馊主意,要我找人比拼,下一次就找你俩。” 马家兄弟面面相觑,虽不怕他,但也觉得此人无可理喻,近乎无赖。 回去的路上莫小柔悄悄拉着周同的手臂检查了脉搏,“同哥哥如今功力大涨,脉络没有丝毫损伤,此时未到鸡鸣,今晚还去那里练习推手吧。”周同找二师兄学习推手的事情,也只有莫小柔清楚。康国栋只知道练,其他一概不管不问。 周同慢慢抽出两截云钻乌金枪,直叹可惜,心道这杆枪很好用,如何才能使它复原呢。 地窖,张刚笑吟吟的和周同推手,“师弟,千招之内打败夏侯亮,你又长进了很多呀。”周同笑问道:“二师兄可知道夏侯亮所练的混元功?”“哦,哈哈,师弟,是不是吃了亏了?”“是有一点,他的内气好像永无止境一般,如果武艺相当,谁能战胜他。”“呵呵,詹玉刚的内功外功就和他相当,老是打到最后输掉,就是这个道理,他没气力了,人家夏侯亮还有很多。” “二师兄,我已进入‘气通天’引起入体的境界,内气回复的已经很快,但是要说快过出招时消耗的内气,那是痴人说梦话,能回复个十成之一算是很好的了,咱们的《通天真经》是旷古绝学,天下一等一的好功法,难道不如夏侯亮学成的混元功?” “师弟,你知道咱们天山派门里门外有多少子弟吗?”“嗯,超过十万了吧。”“差不多吧,那你知道混元派有多少子弟吗?”“二师兄,这我哪儿知道。”“告诉你,混元派同样是十八大门派之一,和咱们天山派齐名,立派万余年,门人弟子,嘿嘿,不过五千人。”“啊,这么少啊?难道他们收徒弟太挑剔了?” “呵呵,不是,他们收徒弟很不挑剔,只要人品端正,家世清白,即可成为他们的门人,而且,混元派很少有记名弟子,一旦收进门内便大都是亲传弟子。”“那是为什么还人少?” “嘿,师弟,混元派选拔门人有一样和其他门派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必须,必须啊,必须是要在六岁之前生出先天之根的孩童。” “六岁之前生出先天之根?”周同自小尾骨碎烂,六岁时被李尚志发现尾骨生出豆粒大小的先天之根,全身精气由此联系天地自然之气,为此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好处,这也是娘胎里受了阎锡山暗算后的意外惊喜。 一般人绝大多数一生也难现出先天之根,二十五岁之前生出先天之根的几率为二十万分之一,而要在六岁之前生出先天之根,哪怕是针鼻那般大小,百万人中也难寻得一人。 第二四一章三兄弟夜中品酒功 第二天下午,操练场新搭建的简易擂台上,夏侯亮大叫着和周同对了数十个回合,突然被气刃扫中,飞出擂台数十米,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在近乎两万名学员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裁判宣布了比赛结果,“挑战排位赛,周同胜出,排位赛第一名,周同。” 晚饭前周同和詹玉刚去请了夏侯亮,三人仍旧来到食堂包间,周同买了食堂里最好的美酒,拿出一缸十八颠,詹玉刚也破天荒化出一缸利喉青,两种酒均是大周朝极为难见的绝品,一次拿出一缸来,大周朝最有钱的林通钱庄也未必敢这般破费。 “夏侯大哥,你为人仁义信诚,心胸豁达,我和詹大哥敬重你的为人,想和你成为真正的朋友。”周同开门见山,直接表明心意。 “夏侯兄,你比我略大一岁,心底却比我宽广,是个光明磊落的真男人,真汉子,来,我俩敬你。”詹玉刚倒了三碗利喉青放在夏侯亮面前,给自己和周同分别倒了三碗食堂的美酒。 “承蒙二位兄弟不弃,还如此对我,好,我认你俩做朋友,干!”夏侯亮一碗一口,三口喝完了三碗利喉青,“啊,此酒辛辣无比,后味儿醇香悠远,其中有上百种草药配置,其功效能通血脉、行气运、舒筋脉、展雄风,我想,一定是玉刚兄弟家独门秘制的药酒,‘利喉青’,又叫,又叫啊,‘三碗倒’!”“哈哈,夏侯兄说的没错,是叫利喉青,不过三碗倒嘛,那是对着别人说的,自家人没这个名字,来,再来三碗。”詹玉刚又给他满上了三碗利喉青。 夏侯亮端起一碗,“听说玉刚兄弟向来惜酒如命,如此珍贵的酒让愚兄我来海饮,十足的心意,我心领人也领,来,二位兄弟,干!”周同二人的仍是普通美酒。 半个多时辰,连干五十碗,一碗一斤,五十斤利喉青进了夏侯亮的肚子,周同与詹玉刚各自五十斤食堂美酒。 周同倒出三碗十八颠,“夏侯大哥,尝尝这个,可能品得出来。” 夏侯亮端起一碗一饮而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笑道:“此酒初入口时毫无辛辣之感,喝到一半劲道才出来,喝完一碗才现刚猛,并且醇香无比,其中添加上百味虫草,论功效能和利喉青并驾齐驱,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理乐国的国酒,十八颠。” 詹玉刚拍手大笑,“夏侯兄真乃是懂酒之人,我也是嗜酒如命,刚喝时猜了三次才猜着,看来酒中道理你比我强。”夏侯亮道:“我师父酷爱饮酒,我自六岁随他上山学艺,每日都会喝酒,后来越喝越爱喝,也慢慢品出了酒味。” 一声轻轻的“哗”声,夏侯亮面前又多一缸十八颠,周同笑道:“夏侯大哥,这缸十八颠是送给你师父的,请你一定替我转送给他老人家。”“这,这如何要得。”夏侯亮看着又一缸十八颠眼热心跳,却也不好意思收了去,詹玉刚笑道:“夏侯兄不要不好意思,哈哈,同弟也给我一整缸,是要我孝敬我老子的,咱们是兄弟,不能客气,要不就假了,拿着。” “二位兄弟,我昨晚败了一招心中确实有些别扭,但周同兄弟如此为人,我再不能做作了,今日之后,我和周同便是异性兄弟了。”夏侯亮收了十八颠,看着周同的双眼散发着光彩。 詹玉刚道:“夏侯兄,不是我不给你一缸利喉青,而是,他娘滴最近喝完了。你忘了前天你来,我和同弟只喝的食堂里的酒,给你的一缸,已经是最后一整缸了呀。”“哈哈……”夏侯亮大笑,“玉刚兄弟见我对周同过于热情吃醋了,哈啊哈哈……” “吃醋?不吃醋,咱们吃酒,来,不许运功化酒,只需凭本身能耐喝,来,干呀!”三人同时举碗,咣咣咣接连着碰着大喝。 三人三百斤酒下了肚,已有酒醉之意,一起出去小解,回来进门时食堂大师傅挡住了,“呵呵,你们仨都是咱们皇家武馆最出名的高人,能喝酒也是好事,不过呢,天晚了,我们要关门了。” 詹玉刚微怒,喝道:“嗨你这老大哥,我们喝的正在兴上,如何敢打断,多给你一倍银子,让我们进去。”大师傅笑道:“这里是皇家武馆,食堂开门闭门时间都有严格的限制,如果这位詹学员想要打破武馆的规定,请去见一下馆长,让他老人家开个条子来,我通宵陪着你们。”“呀老板牙,敢用馆长压我,我怕吗?”大师傅门牙比常人大而突出了不少,詹玉刚一气之下叫他老板牙。 周同拦在詹玉刚身前,深鞠一躬,笑道:“大师傅,我们不进去了,请您再给我们抬三缸酒来,我们出去喝。”“哦,那倒是可以,不过,三缸我一个人抬不动啊。”詹玉刚大喝一声,“呔你个老板牙,我帮你抬。”周同和夏侯亮相视一看,齐声大笑。 “周同兄弟,不如咱们还去城北,去到昨晚比武的地方痛饮如何?”“詹大哥意下怎样?”“好,那里昨晚被你俩打出了个大坑,咱们喝多了正好往里撒尿。” 三人也不走大门,施展轻功飞出皇家武馆高墙,飞上屋顶房檐,一提一纵便是三十多米,二十多个呼吸来到城墙根,城墙高约三十丈,詹玉刚轻笑道:“不过一百米高,上啊。”身体一纵,脚下土地震了一下,宽阔的身躯已弹了上去,夏侯亮只是一笑,未见深蹲身体也已飞射而起。 周同看了两人的升高速度,和自己组创的轻身功法差了一些,心想我还是慢点,让他俩高兴高兴。一式‘旱地拔葱’,天地之气在脚下汇集,念力稍动,脚下轻轻用劲,身体腾空而起。 百米的高墙,周同换气四次,轻飘飘的升到了最高,高过城楼十多米,心道肌肤引气果然奇妙,空中换气可算轻而易举了。见两人已到了护城河,正往对岸凌空飞驰,心道上升慢的可贵,下去快一些显得没本事,身体直愣愣的往下坠落,坠到距离河面四五米,一式‘凌云飞转’再接一式‘漫步流星’。 ‘凌云飞转’可卸力转力,将下坠之势转换为前进之势,‘漫步流星’也是借着前进之势再往前飞行罢了。只是‘漫步流星’为了能在低空飞行的长一些,最不讲究速度,周同反而加快速度,和下坠的速度也相差不大。 “同弟好轻功。”詹玉刚赞了一句,夏侯亮笑道:“周同贤弟的轻功明明不不如你,你反而称赞他,太虚,太假,该罚。”“哈哈,夏侯兄果然真人也,走,到了地头罚我喝酒,啊哈!”笑了半声卡住了,原因是城楼有执勤的兵丁。 三人一路轻身狂奔,不一刻便到了山坳,回想昨夜情景,如在梦中。 坐在坡上,俯瞰下方凹下的大坑,夏侯亮长啸一声,“能和周同在此相遇,真乃幸事。”詹玉刚化出酒缸,拔出酒盖,大笑道:“既如此,还不饮酒。” 酒过半缸,三人均觉气爽,酒已七八分醉,詹玉刚不知如何化出阳凡刀,笑道:“昨夜你俩打的欢实,看的我眼热,不如今夜再来一场,啊哈哈,看谁来,谁来和我先比?” 夏侯亮化出盘龙刀,笑道:“其实我最喜和玉刚兄弟比练,我先比过。” 两人飞身下到凹地,同时挥起大刀打到了一处。 刀锋并出刀气,气刃相交,夜空下发出闪闪灵动。 周同看两人打的热闹,一阵风刮来酒气冲上脑域,跳起身来往下扑,同时化出水纹剑, “二位大哥,三人对战才打的舒服。” 飞身加入战团,詹玉刚挥出两道粗壮的气刃,大笑道:“甚好甚好,看谁先累趴下。” 刀光剑影,刀气纵横,三人不分你我一通车轮大战,直打到平旦之时,詹玉刚飞出了战圈,落地时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身的汗水,气喘不停。“这俩家伙,内力是比我充,充足哈。” 战圈中两人又战了大半个时辰,听得一声大喊,战圈中响出一声爆音,夏侯亮飞了出来,落地时腾腾腾退了几大步将要站稳,脚下绊了个东西还是摔倒了。 战圈尘埃落地,战斗尘埃落定,周同满脸通红,讪讪道:“夏侯大哥,是我不慎,酒喝多了。” 夏侯亮的酒气还在,不过惊魂才刚刚激出来也还在,“兄弟,你刀法中加了个什么,力道太猛了,把哥哥我炸出来了。” 原来周同被夏侯亮压着打得憋出了气,趁着酒性一个不慎单手使出风明拳,打出一团不大的能量球,幸亏打的匆忙收的也快,夏侯亮的混元无极刀法威力惊人,冲击波挡去了一大半,剩余三成打在他的盘龙刀和瞬时逼出的罡气上,飞退同时也被冲击波的力道推着飞,按他的能力,无论如何也不会退了几步被绊倒,实在是惊魂未定所致。 “夏侯大哥,是风明拳,融合天地之气,所以力量比较特殊,我被你逼的急了,酒也喝多了,不小心就,就不知道怎么搞的打出来了。” 夏侯亮惊魂犹在,詹玉刚也被惊了一把,“同弟,你还有拿手的东西藏着?哎呦吼吼,我该怎么活呀。”夏侯亮轻轻道:“周同兄弟有真才,我昨晚输给你一直不服气,今晚和你打的时候用足了本事,是想着把你打的无法招架的,至少让你将内力耗尽,不败也退,没想到,没想到……周同兄弟,我败给你,理所当然啊。” 周同实没想到会发出风明拳,一是太猛,怕伤了夏侯亮,二是这才是真正保命的绝技,不到性命危机的时候不能用。可还是不小心用了,由于敬重夏侯亮的为人,不愿意对他说假话,没想到人家说出了更真实的想法,夏侯亮,真汉子也。 第二四二章血盟誓兄弟三结义 深夜,山坳。 “同弟,夏侯兄,缸内还有一大半好酒,既然比武累了,继续如何?”詹玉刚已咕咕地猛喝了几大口,此时再喝,感觉更爽,是另外一份滋味的爽。 周同拎起酒缸猛灌几口,笑道:“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和夏侯大哥在一起心里痛快,这酒喝着也痛快,我突然觉得应该和夏侯大哥成为真正的兄弟。” “哈哈……我也是这种想法,来,咱们喝!”夏侯亮提起酒缸一通大喝,“痛快,和周同兄弟做什么都痛快,哪怕比武输了,也是痛快,如此良辰美景,和二位如此绝好的人品畅饮,实乃我之荣幸。” 三人痛饮一场,天不觉又要亮了。 第二日看康国栋比武,这小子不争气,还是输了,周同非但没有说他不是,反而大大夸赞了他一番,说道:“栋子,你如今的武功,比刚来皇家武馆时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们的岁数都比你大,输了也没啥大不了的,以后,一定会将他们打的满地找牙。” “同弟啊,我心急啊,急死我了啊,眼看到日子了啊,我还在二十名外徘徊着呢啊,如何才能破天荒打进前十名啊。”“栋子,最近两天听詹大哥和夏侯大哥说,这次去东海幻境的武者绝大多数都是武帝级的,咱们皇家武馆排位赛出来的十个人应该是其中最差的,想想看,三百多人呢,进了东海幻境便没了世间的顾忌,杀人死人跟常事一样,除了咱们几个全是敌人,全凭自己的能力生存。听他们说三十年的那一次出来的还不到一半,我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去呢。” “哎呀同弟,我的武功不好不去没关系,你如何不去,你还有千斤重担呢,还要完成你的使命呢。”“栋子说的是,只不过里面太危险了,我怕到时候自顾不暇,如何分身管其他的事情。” 康国栋默默的和周同走了好长一段路,快到一百零八号时突然道:“同弟,东海幻境,我看我还是不去了,我和是唐家左家兄弟他们在外面等着你,等着你出来。”“好,栋子,你抓紧练武,等我出来咱们要大干一场。”“嗯!” 吕氏兄妹练功不缀,每日都有向他俩发起挑战的学员,周同最是担心,偷偷的塞给两人一人一瓶‘千圣丸’,“文伟,文倩,这是理乐国千草厅最好的丹药,‘千圣丸’,一瓶里面只有一粒,吃了之后不但会像天巫水那样补满内气外力,还可以大大增加内功,并且没有副作用,你俩拿着,比武时万一遇到高手,吃了它。” 两兄妹没有推辞,只是临分开时吕文伟问了一句,“周同,‘千圣丸’你还有几瓶?”“哈哈……”周同大笑,“你管呢。” 周同一共从欧阳红月那里得了三瓶,给了他俩一人一瓶,自然还剩一瓶,只是不能告诉他俩。 晚上丑时继续在地窖和张刚推手。 “师弟,饮酒可以舒筋活络,对练气练武也有一定的好处,但是喝多了,就会侵袭大脑,让你不能自主明白的判断眼前的事物。”周同知道,这位二师兄神通广大,对自己和夏侯亮的事情一清二楚,昨晚城外喝酒对打一定没逃过他的耳目,“二师兄,昨晚是喝多了,不小心把风明拳使出来给了夏侯亮一下,幸亏没打伤他。” “给他一下就给他一下呗,犯不着把拳法也告诉人家啊,你知道他还有没有保命的绝技呀?”“二师兄,我看他为人敞亮,所以,所以也就直言相告了。”“他是不错,他们混元派也和咱们不错,只是人家都会留一手,毕竟混元派和天山派是两个派系,今日好了,明日为了一些利益可能就不好了,兴许会反目成仇,那时,你该怎么办呢?还给人句句说实话?” “二师兄,从此饮酒再不喝多。”周同说的很坚决,因为昨晚喝多后突然的出手令自己也感意外,酒后不能控制情绪以至于失控令自己内心不安。 张刚笑了,“是吧,一人一百多斤酒,还不运功化酒,就干喝,多大的酒量啊,行了,这事我就说到这儿,剩下的你都懂了。” “二师兄,明日晚上可能还要和他去城外喝酒。”“去吧!”“兴许酒后还要比武。”“比吧。”“詹玉刚说我们三个人应该结义为异性兄弟才有意思。”“……好事,结吧,只要不说你的家事和咱们天山派的事情,其他随你叨咕,啊还有,你练的五明拳也好,五绝刀也好,包括你家传的止若真枪也好,没有师命都不能外传,这是门里的规矩,相信你清楚明白。” “二师兄,我明白。”周同真的明白,二师兄这是在点自己,如果他俩要问要学,以师命不可违拒之即可。 第二日夜晚,三人重新来到山坳,三个空缸还在原地,打斗的痕迹也没人破坏,看来此处偏僻,少有人来。 “砰砰砰砰……”三人自乾坤袋中连续抛出九大缸酒砸在地上,詹玉刚笑道:“今晚喝酒还是不能运气化酒啊。”夏侯亮笑道:“谁若化了怎么办?”周同道:“谁化谁是小狗。”心道当小狗没关系,我喝多了也要运气去化。 三人谈笑间猛往下灌着酒,一人一缸喝了多酒,酒意已出,詹玉刚化出阳凡刀冲了下去,夏侯亮跟着冲了下去,周同大笑,“怎么又是你俩先玩,还是一起玩好了。” 一场车轮大战,打了一个多时辰,詹玉刚又累的先跑出来了,“他娘的,老子素以内功深厚著称于世,这俩家伙都比我深厚得多,娘娘的,我以后该怎么在人前夸赞自己呀。” 过了一会儿周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不行了不行了,我要躺下喝酒。” “躺下喝酒?”詹玉刚一愣,笑了,“好,躺着喝一定别有风味。” 战圈只剩下夏侯亮一人,不一刻也平息了,他走着笑着说道:“同弟内力其实比玉刚兄弟高不了哪去,就是会用,总能坚持到最后。”詹玉刚笑道:“谁和你比,你回复的比消耗的多,打十年也不累。” 夏侯亮也学着躺下喝了几口,“这般喝法适合在床上,是懒人的享受方法。”詹玉刚道:“哈,天当铺盖地当床,咱们当懒人也当的大气。来吧,咱们比一比,看躺着喝谁喝的快。” 三人喝了一通大酒,天快亮时回了城。 次日晚上又出城来喝,喝完又是一仗,然后接着喝。 夏侯亮笑道:“这两天夜里喝酒比武发现内力增长的比原先快了很多,两位兄弟是不是和我一样?”詹玉刚道:“是啊,我不但内力增加的比平时快,外力也好像在无形的膨胀着。”周同心道真不如我和二师兄练推手,“哈,我也是,不如咱们明晚再来。”两人同时道:“好。” 从此三人每晚出来喝酒比拼武艺,天快亮时回去休息,周同晚上的时间被占用,只好在白天费点力,康国栋已经表明不去东海幻境,四表兄弟武功平平,能在排位赛保住五百名之内就算万事大吉。主要是吕氏兄妹,每天都有两场挑战比赛,好在两人在周同处学得无影神针后各方面的功力都得以大大的提升,武学修为上了一个大台阶,至今坚守在第九和第十的位置,‘千圣丸’还继续保留中。 时光匆匆,不觉到了四月三十日,明日就是宣布最终结果的日子,各人的名次再无变动,周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夜晚,山坳。 三人酒后又一阵大战,直到打得累了重新喝酒。 夏侯亮道:“日子过的好快,还没感觉,明日便是五月初一了。” 詹玉刚道:“是啊,明日宣判结果,不出几天咱们就要离开皇家武馆回家去了。” 周同轻道:“此一去就是四个多月,下次再见就是东海幻境了。” 詹玉刚笑道:“咱们三个人在此拜一拜如何?也不枉结识一场。” 周同大笑道:“詹大哥,正是我想。” 夏侯亮笑道:“不知如何拜法?按年龄还是按武功?” 詹玉刚大笑:“自然是按年龄,同弟比咱俩小了好几岁,他武功高,难道咱俩就得叫他大哥不成。” 周同大笑道:“詹大哥就会说笑,咱们意气相投,脾性相投,自然是夏侯为大,你为二,我行三了。” 夏侯亮笑道:“如此,就在这里结拜最好,天地为证,只是少了香火点亮我心。” 詹玉刚笑道:“夏侯兄笨了点,点燃三大缸美酒,轰轰烈烈的,正是咱三兄弟的心情。” “好!”“好!”“好!” “砰,砰,砰!”平地凭空掉下了三个大缸,点燃其中好酒,火苗轰轰的直往上窜。 火光忽闪忽闪的冒着红光照亮了一片大地,三人依次而跪,面前放了半碗酒水,周同居右,詹玉刚居左,夏侯亮剧中。 仰望深空,三人同时发声:“天地作证!” 夏侯亮:“我,夏侯亮。” 詹玉刚:“我,詹玉刚。” 周同道:“我,周同。” 同声道:“我三人同心同德,义气相投,愿此生结为异性兄弟!兄弟结义,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生不能同生,死甘愿同死,一生坚守,永不相违,天地作证,血盟为誓!上天后土,鉴我此心!” 同时咬破食指,血流入碗中,一人一口,血誓完成。 第二四三章尘埃落定各自前程 五月一日一早,皇家武馆贴出了通告,排位赛的通告。 前十名的排位依次是: 第一名,周同; 第二名,詹玉刚; 第三名,夏侯亮; 第四名,史大奈; 第五名,马英卫; 第六名,马英国; 第七名,单思彤; 第八名,吴云钊; 第九名;吕文倩; 第十名,吕文伟。 前十名中有九人为三六零一班的学员,超级班,也是最高的一届超级班,至此轰动整个大周皇朝。 下午,皇家武馆全体教头学员开了一次大会,庆祝大会,张刚以皇家武馆的名义表彰了前十名的学员,副馆长周传水表彰了前五百名的学员,大会赞扬了学员们的积极向上精神,拼搏精神,团结友爱精神,互帮互助精神,以及其他值得赞扬的精神。 康国栋排名二十三位,已经是很了不起的结果了,这也和他的家传绝技与乱披风锤法不无关系,周同独传给他的推手在最后的几十场比赛中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唐世荣排名四百八十六位,唐世耀排名四百八十四位,左一考排名四百六十九位,左一思排名四百六十五位,算是皆大欢喜。 周同第一名实至名归,詹玉刚夏侯亮与史大奈也是超一流的手段赢得了胜利,马家兄弟虽不如詹玉刚等人,但后天练武极其勤奋,有家中实力供养,丹药内丹不断,再有绝学在身,取得第五第六的名次也是理所当然。单思彤吴云钊是馆长张刚的徒孙,本身的底子就好,在张刚的亲自调教下,异军突起,算是两个大大的黑马。 吕文伟和吕文倩本身武学造诣很难突破至前十名之内,一是周同收拾了几位强者,二是周同几年来的帮扶,最后又学了可使精神力大幅提升的意针功,武学造诣得以提升,终于获得不菲的前十名。 “周同!”吕文伟很艰难的说出对周同的感谢话,“要不是你,我兄妹今生无缘东海幻境。”周同的手被吕文伟紧紧的抓住,他能感受得到两兄妹真挚的感情,“文伟,别这样,太假了哈。” “周同!”吕文倩盯着周同的眼睛里闪出的是希望之光,“我和哥哥商量了一下,今后为官也好,做土匪也罢,就跟着你了。”“啊,文倩,你不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吗?”“周同,这事我考虑了多年,人总要有个归宿,我和哥哥既然决定了方向,我个人的问题也不再犹豫。你的好友康国栋,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并且一心对我,这几年受尽我的气,也是我故意那样做的,我很感念他的那颗心。你告诉他,等我以后报了仇,他如果能够打败我,我嫁给他。” 这是吕文倩对康国栋最明白的一次话,一个女孩子如此坦诚的表白,周同心中替康国栋高兴,也感意外,嘻笑道:“哎呀呀栋子那小子怎么不在这里,太可惜,我去找找哈。” “栋子。”大会之后学员们也都平和了下来,别人都在相互道贺,康国栋一个人在一百零八号院后面的河边推树。“栋子,推手是两个人一起推的,你推树,他能给你内气啊。” “嘣”地一声,大树晃动,康国栋退了十多步,双掌开合了几下,慢慢吐出了一口浊气,“怎么不能,我半个时辰就能给自己增加十多点内力。” 周同何等眼光,看他玩的是有些门道,果然推树也能少量增加内力,“好,你厉害,有个好消息,你听不听。”康国栋往常听到好消息无论什么内容一定先高兴起来,这次没有,“什么好消息,不会是排名前二十位的人都残废了吧。”“我靠,栋子,你狠,连我也算上了。” “怎么会算你,文倩文伟也不会算,我说的是除过你们之外的前二十名。”“得了吧,别胡说八道了,我的好消息你想不想听?”“跟我没啥关系的,不说也罢。”“哈,栋子张能耐了,懂得玩心机了,好吧,我不说也罢。” 周同转身走了,康国栋从后面赶了上来,“同弟,着急走干嘛,你既然专门来找我说有好消息,就一定和我有关系,说说吧。”周同看康国栋很沉稳的样子,笑道:“希望我说了以后,你的表情和现在一样的朴素大方。”“嗯,估计没什么大变化,同弟你说吧。”“好吧。” 周同又往前走了几步,猛的回身道:“栋子,关于你和吕文倩的事情,吕文倩说了,亲口说的,你一字一句听清楚了,她说,等她报了大仇,如果你能和她打一次架,并且打败她,她就嫁给你。” “嫁给我?”“谁呀?”“吕文倩啊?”“吕文倩是谁?”“栋子,你傻了吧,我说的是文倩,文倩啊。”“文倩?文倩怎么了?”“文倩嫁给你呀!”“文倩?文倩嫁给我?文倩嫁给我,啊哈唷……”康国栋一声怪叫,庞大的身子癫痫着蹦飞了出去。 周同来到一百零八号院内,还未坐稳,内侍府来人要见他。 来人唤了周同一起去了教武楼大殿,等候他的是内侍府的副总管,宇文宏烈。 “参见宇文大人。”“好说,周团长,我此来是要和你商议新建皇家龙骑卫第八团成员名单一事的,按以往规定,均是择优录取,先挑武功高强的人,不过其中也有例外,比如你身为第八团团长,可以挑选一些趁手的人作为你以后的臂膀,自然,必须要在你们超级班里挑选。” 周同心想我去不去还不一定,这事须等到从东海幻境里出来再说,“副总管大人,我三六零一班无一弱手,想要挑出十分好的也不容易,与我交好的不知道他们的家里人是否有安排,等我一一问过了,再来回禀大人。” 宇文宏烈点点头,“要是普通人家也就算了,只管吩咐就是了,如是皇亲国戚还是要打问明白的,周同,你很好。”“多谢宇文大人。”“不用,等我这里初步确定了名单,过两日再来确认,那时你再和我商议吧。”“是,感念宇文大人大德。” 宇文宏烈走了,对周同也算不错,只是初次会见,摸不准他的脉络,还有加入皇家龙骑卫的事情,现在确定了以后万一有了变故怎么办。周同想到了东三条的那所房子,还真有些舍不得。 晚间众人齐聚贤慈宫,周代馨布置的周到,两张桌子拼到一起,摆满了佳肴,一圈十八把椅子,正好十八人坐下。 居中两位师父邹凤娇和归海红英,左边周同等八人,右边莫小柔等六人,下首坐着蒋桂华和毛艳玲。 邹凤娇道:“徒弟们,你们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我和归海师父都替你们高兴,你们为你们的未来打下了很好的基础,你们的未来是光明灿烂的,哈哈……” 归海红英道:“我和邹师父有你们这些好徒弟很高兴,你们为我俩争了气,也为你们自己争气了,今后无论到了哪里,我们的师父情分永远都在。” 邹凤娇道:“我和归海师父还要在皇家武馆继续待下去,至少十年内,我俩哪儿也不去。今后留京的务必经常过来,在外地的只要来京城,必须过来看我俩啊。” 马英卫道:“二位师父放心,我们永远都是您俩的徒弟,都是大师哥的师弟,此生再不会变。”马英国道:“我和哥哥已和家人商量好了,不去爷爷的御林军就职了,从东海幻境回来后会加入皇家骑士团,去第八团,和大师哥在一起。” 马家兄弟在来的路上问过周同以后的出路,周同还没想好,但以目前的情形看来暂时不会改变,如果东海幻境活着出来,为了离皇帝周传河近一些,皇家龙骑卫是个不错的选择,再说下午宇文副总管专为此事而来,于是含糊的说了。 康国栋道:“如此太好了,我和文伟文倩以后都跟着同弟,也一起加入皇家龙骑卫了吧。” 康国栋下午死皮赖脸的问了吕文倩,给出的答案是肯定,至今还不能收拢住狂跳的小心肝。 左一思道:“后天武馆为我们举行毕业典礼,到时候内侍府来人确定皇家龙骑卫第八团的正式任命,我们兄弟四人在排位赛排名四百八十位左右,在三十六届学员里排名三百位左右,很难被选中。” 马英卫道:“大师哥已被内侍府正式任命为皇家龙骑卫第八团团长,他也有权力任免第八团的成员的。” 周同想到肃北领的便宜姥爷和舅舅,这四表兄弟把自己当作亲人,以后留在京城和自己在一起并非是好事,早晚要和皇帝周传河算账,到时候四兄弟定会跟着受牵连。 四人犹豫不决,周同笑道:“四位表哥,不如回去问了家中长辈再做决定。”唐世荣道:“同弟说的是,这事太重大,咱们不能擅自决定,回去了再说。以后万一想来,有同弟在,应该问题不大。”三人均表示同意。 周代馨笑道:“我也会加入皇家龙骑卫,也进到第八团去,给大师哥当哨长。”邹凤娇道:“我看行,皇家龙骑卫还没有女哨长呢,文倩要去,你去了也可以和她做伴。”“就这么办。”周代馨举起酒杯,“师父,归海师父,我今后会常来武馆看望你们,我也永远是你们的徒弟,我敬酒了哈。” 邹凤娇端起酒杯,“来,大家一起来,半年多的苦战,今天终于开花结果,干杯。” 第二四四章得殊品慢马内皇宫 深夜,鸡鸣丑时,周同仍是去了地窖和二师兄推手。 “师弟,一件事必须要你知道。”“二师兄客气,必须不必须的都可以让我知道的。”“嘿嘿,开什么玩笑,我这是说正经的呢。”“哦,好吧,二师兄正经的请说。”周同不由想起了天山天池和师父相处的日子,师父也总是老不正经。 “师弟,明日你会得到两件宝贝。”“啊,师兄开玩笑,谁给我呀,天上掉下来砸到我?”“师弟,不记得排位赛前三名的奖品了吗?”“哦,吼吼,记得记得,原来是这样,那我一定好好收下。”“师弟,你是可以挑选的。”“挑选?嘿,二师兄,估计也没得大挑,大不了把前三名的宝贝都亮出来,我先拿呗。” “哈哈,算了,师弟,你很淘气,我不说了,记得明日去挑的时候,慢一些,认真一些,摆在明面的不要管,只挑不起眼的。”“好,二师兄,我记下了,只挑差的不挑好的。”“好,师弟,随你了,反正不是我挑。”“嘿嘿,二师兄,跟您开玩笑呢,就要离开您了不是嘛,我想让二师兄对我多一些回忆。” “放心,我一辈子记得你,呵啊,师弟,这推手你也学成了,在我这里功力进展的也不大了,我呢,也不愿意和你浪费时间了,明日起,别来了。”“二师兄,别这么说,我还想着在此一日和您推一日呢。”“不行了,我没工夫和你耗了,我还要抽出时间好好教我那俩徒孙呢,他俩以后跟着你混,武功还很不灵光,还很不能让我放心,所以啊,你别来烦我了。” 往常单思彤和吴云钊都在,唯独今天没来,看来是二师兄故意不让他俩来的,周同很明白二师兄这番苦心,这是让单思彤和吴云钊一直保护自己呀,“二师兄,我该拿什么来谢你呀。”“拿什么?十八颠吧,我喝着挺好,再来一缸好了。”“咣咣”,周同从乾坤袋里化出来了两缸。“二师兄,您要银子吗?我这可以给您来个五万八万的。” 张刚笑了,“师弟,你别淘气,想拿银子来收买我,没门,你走吧,天快亮了,明天别来了。”周同突然觉得心中一沉,一股酸气冲了上来,冲进鼻口越发的酸了,冲进双眼激出了眼泪,泪水迅速冲出了眼球,模糊了的视线。 “周子同,你再在我跟前装嫩我就以师兄的权威把你扔出去了啊。”“二师兄,我该拿什么来爱你啊。”“啊呀呀呀,真肉麻,快走,走走走!”张刚伸手一推,周同飘啊飘地飘出了地窖,飘着拐出了暗道。 仰望井口,周同说不出的惆怅,匆匆几个月就这么过去了,自己欠二师兄太多,今后该如何报答呢。意海传来张刚的密音:“师弟别在那傻站着,上面有人等你,有话对你说。” 井口,果然有人在等周同,是两个人,单思彤和吴云钊,周同看了就想笑,心道二师兄这是干嘛,又玩家家呢。“啊二位贤,啊学,啊师,啊是在等我吗?” 单思彤和吴云钊单膝跪地,“拜见小师祖。”周同几乎是半跪着将他俩扶起来的,“啊哈,啊,这,这辈份高了挺渗人的哈。” 单思彤道:“小师祖,师祖说让我俩提醒你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去东海幻境的日子,必须在八月三十日之前到达。”“哦,我记下了。”心道不是九月一日嘛,哦,需要早到一日准备,又心道二师兄你刚才在地窖给我说了不就完了嘛,还让两位高级徒孙来说。 “小师祖,第二件事情是让我俩提醒你,后天毕业典礼前内侍府副总管来找您的时候,别忘了把我俩的名字也添进去。”“怎,怎么?你俩也进皇家龙骑卫?”“是啊,师祖应该告诉您了吧,今后我俩会一直跟随您左右的。”“啊呀呀,这如何敢,如何好啊,二位,以后最好别叫我小师祖了,我听着都别扭。” “小师祖,长幼尊卑不可废,我俩可不敢僭越伦理纲常。”“啊,不僭越不僭越,只是在这院里不安全,被别人听到可就麻大烦了。”“呵呵小师祖,在师祖这里,谁敢偷听。”周同心道你说的太有一定的道理了,二师兄只有偷听别人的道理,谁敢偷听他呀。 “小师祖,还有一件小事要提醒您。”“啊,单,单,祥彤你说。”“明日是内务府和内侍府给排位赛前十名发奖的日子,你们前三名有内务府派发,我们后七名在武馆里有内侍府当场给,小师祖您回去好好想想,他们的宝贝很多,该要些什么。”“啊?哦,我知道了,二师兄刚还对我衷衷教诲呢,啊,那个,皇帝也来吗?”“按惯例是不来的,师祖也没有收到内侍府的消息,估计还是去内务府领奖。” “哦。”周同有些遗憾,五年前盾嘉诚一战本来是要见周传河的,结果路上走的慢了没见到,这次想着能见上一面呢,结果还是不能,仇人的面目,见一次只有火一般的仇恨。只是自己年龄慢慢大了,心神都应该好好的把控才好。 第二日一早,一位小太监来到皇家武馆,是内务府的。教武楼大殿,小小的一个小太监由馆长张刚和副馆长周传水亲自陪同,周同、詹玉刚和夏侯亮排位赛前三甲依次而站。 内务府是皇帝老子的总务衙门,历来都是由太监司掌,来的这位小太监被两位馆长称作常公公,常公公的声音很有女人味儿,“依照规定,皇上奖励给你们的宝贝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也不知道你们想要啥,所以总会拉着你们去皇宫挑选,至于挑到什么宝贝也是看你们的运气,挑的宝贝炫不炫耀也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常公公语调不阴不阳,对张刚周传水也不太客气,微微拱了拱手,“二位馆长把他仨交给我吧。”周传水连忙打躬作揖,“有劳常公公了。”“嗯哪,好了,跟我走。” 两位馆长直送出武馆大门,周传水亲自扶着常公公上了一匹绿鬃马,“常公公一路走好。”“知道了,后天不要忘了桂公公了大事啊。”周传水满脸赔笑,“那是那是,忘了我娘的事情,也不能忘了桂公公交代的事情。”“您太客气了,好,咱们说好了。孩儿们,我们走。”三名侍卫牵来三匹骏马,周同等三人上了坐骑,等常公公吆喝着走了几步,才驾马跟在后面。 穿过外皇城,进到内皇城,走过宽阔无比的正阳大街,远远看到金碧辉煌的皇宫,常公公却拐了弯了,拐进一条不大的胡同,两旁都是三五丈高的石墙,红墙黄瓦,神秘庄严。 拐了七八个弯,前面仅有一个月牙小门,小门中跑出四五名中年太监,为首的一位急急的拉住常公公的缰绳,“常公公您一路辛苦了。”常公公撅着屁股往下爬,“唉,为皇上效力,怎敢说辛苦二字,小德子,里面都准备妥当了吗?”一名太监早早的跪在马腹一旁,两名太监搀着他下了马,那牵马的太监道:“常公公,全部妥帖了,也给祖爷爷们说了。”“嗯,那就好,三位跟我来吧。”也不看三人,径直进了小门。 小门很小,里面却是极大,大院里一颗颗古树参天挺立,一座座宫殿雕梁画栋,金黄的琉璃瓦耀眼夺目,正红朱漆大门,白玉护殿栏杆,处处显着恢宏大气。 转过几个宫殿,来到一个正红朱漆大门之前,上头悬挂着一面大匾,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武库’,周同与詹玉刚夏侯亮对视,看不出两人有何异样,心道两位哥哥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放兵器宝贝的地方直接写明了名字,也不怕一些高手飞贼来盗。 进到大殿之内,巨大的红色顶梁柱上刻着一条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黄色盘龙,大殿中央一尊九龙盘壁鼎,檀香四溢,烟雾缭绕。走过大殿,挑过一道珍珠帘幕,进到一道小门,面前是一条通道,两旁玉石为壁,水晶为灯,散发着暖暖的淡黄光晕。 拐了一个弯,出现一个直冲而下的陡峭台阶,常公公也不回头,娘娘腔一般的说道:“三位小心,不要触碰这里的墙面,有毒,别大意,把你们的小命扔到这儿就不值当了。”两旁不再是玉石墙壁,黑乎乎散发着熏腥之气。 台阶不知道有多长,四人一台一台往下走了小半个时辰,拐了三次弯,前方才出现了一个暗门,常公公拿出一物对在门旁的一个凹槽中,冲里面喊了一声,“我是小常子,奉命来此挑选宝贝,哪位祖爷爷开门了咋。” 周同听了吓一跳,祖爷爷,难道里面的是这位常公公的先人?正想着,脚下一阵剧烈的震动,似乎发生了地震,地道随时可能塌陷。 詹玉刚大叫道:“大家快往上跑,地震了。”常公公笑道:“你个没见识詹家小鬼,这是暗门的机关在运作,过来,看看,这门很厚实哟。” 果不其然,震动中小门开始动了,轰隆隆的朝一边移动,三人看得清楚,小门宽不过一米多,厚度竟然超过两米,听移动的声音,应是钢铁铸造而成。 进了小门眼前一亮,一个大大的宫殿,殿中顶上吊着一颗面盆大小的如圆月一样的明珠,熠熠生辉,温和的光线将大殿照射得玲珑剔透。地为白玉,处处生莲,朵朵莲花鲜活玲珑,大殿空旷,正中一面凸起的白玉圆石头,上面一把朱漆大椅,椅子上坐着一位老者。 老者无须,年纪少则六十,多则过百,此时睁开了眼睛,一道精光将三人扫了一遍,詹玉刚和夏侯亮不由得晃了以晃,周同只觉得丹田旁的青龙宝玉一阵颤抖,暗自惊呼,此老者是何人,内功这般强大,青龙宝玉上次遇到毒龙泉时振动过一次,难道此人射来的精光中含毒? 第二四五章寻宝贝精气戒枪刀 “小常子,今年来的三个小孩儿还不错,那位个子最高的小孩儿已将触摸到武神的边际,第一名非他莫属,多大了?”老者声音如母鸡叫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后一句是问周同的,“公公,小人今年二十二岁。”“二十二岁就这样厉害了,好好好,你姓周吗?”“是,公公,我叫周同。”“周同,怎么没有家谱排字?” 老者看周同的眼光不一般,说话也似温和了一些,“启禀公公,我自小父母死的早,还没来得及起大名,家里的族人都死光了,也就不知道家谱了。”“哦?”老者望向常公公,“小常子,他家哪里的呀?”“祖爷爷,周同家住肃北领固永县周家园子,大周仕雍五年固永县遭遇千年以来最大的洪灾,全县五十万人口淹死了将近二十万人,他们周家园子是重灾区,几乎全死绝了,周同当年还小,被放在了一个大缸里才幸运的逃过一劫。” “哦,我知道我知道,固永县是有个周家园子,是一千多年前固永王遗留下的皇族,和咱们皇家是一家。周同,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外亲也成,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启禀公公,我父亲叫周永康,母亲唐氏,上有三个兄长两个姐姐都淹死了,我在肃北领有外公和舅舅,还有两位表哥。” 常公公道:“祖爷爷,周同舅舅的老丈人是肃北领的左家兄弟,也是靠了他俩,周同才能来咱们皇家武馆深造。”“哦,是那俩猴崽子,能调理出周同这样的好苗子来,他左家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嗯,让我来算一算,永字辈和皇上差了几辈……” “哎呀!”老母鸡惊叫了一声,“永、志、和、源,广、德、春、志,营,韬,传,代,周同父亲是永字辈,高咱们皇上九辈,周同就是志字辈,高八辈。”周同暗笑,原来师父早已料到,我是你家八辈祖宗,转念一想不对,怎么说父亲都是和皇帝一奶同胞,万万不能再有这样的无趣想法。 老者叹道:“唉,固永王遗留下的族群后来慢慢衰落了,日子不好过了,这死人也就死的快一些,辈份接力也就快一些,一千多年,高了八九辈也不算多。小常子。”“是祖爷爷,你把这事情告诉拥亲王,让他转告皇上,周同也是咱们皇族的族人,以后着重提拔。”“是,祖爷爷。”转身对周同道:“还不快快叩谢大恩。” 周同心想要磕头啊,到了这里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不磕也不行啊,正要下跪,一股绵软的力道将自己托了起来。 托他的是老者,“不用下跪,你的辈份比我伺候的上三代皇上还要高,我没资格接受你的跪拜,进去吧,周同可以从里面挑选三件宝贝,其他俩孩儿一人两件。”常公公道:“祖爷爷,第二名和第三名的是一件宝贝。”“我高兴,让他俩拿两件。” “哦,是。”常公公垂头耷拉脑的按动圆玉石下方的一个机关,后方轰隆隆的又是一番巨震,露出一个大门。老者道:“去吧,周同,用心挑,我希望你见了皇上以后把宗谱的排字加上去,周志同。” 宝库分了三层,上一层是兵器甲胄,中一层是武学秘籍,下一层是各类说不清道不明的各色物件,每一层都有两位老者坐着,额下无须,看样子和常公公和上面的老者一种身份。 周同等人是先从下一层挑选的,万年灵芝,古龙骨架,兽王内丹,乾坤袋,周同三人走到哪里,常公公便讲解哪里的物件,“如你仨人没有乾坤袋,这里可以挑选一个,还是有些三五大小的乾坤袋,如不满意,兽王内丹也不错,让后面这俩小子十天内就能达到武帝的境界,再不行拿一块精气石、灵石或者元石,回家给你们师父老子送去,他们一定高兴。” 周同没听过这些石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想着师父神通广大,也不缺这些东西。翻了几个乾坤袋,都太小了,和自己用的不是一个档次,兽王内丹到可以考虑,自己乾坤袋里还有十五枚龙二送的内丹,据姥姥说已经是最好的内丹了,不知和这兽王内丹相比如何,不过,既然自己有这么多了,还是别拿了,留着拿别的宝贝。 “周同。”常公公拿起一枚戒指道:“这是五毒戒,戴在手上可以抵抗几乎所有的毒,你不妨拿一枚。”周同心想我有青龙宝玉,要它没用,“多谢常公公,我多识毒,拿它,拿它应该没太多的用处。”詹玉刚从常公公手中取了去,笑道:“常公公,我最怕毒,我要。”常公公笑道:“这里还有两枚,你都可以拿去。”“嘿嘿,我只要一枚就够了,啊,多谢常公公提醒。” 夏侯亮也拿了一枚,“三弟,毒最难破,这里一共三枚,不如你我兄弟三人一人一枚。”“呵呵,多谢大哥,我不怕毒。”常公公笑道:“哈,原来你仨人是结义兄弟啊,这下倒好了,以后你们哥仨可以共同进退,好好为皇上分忧。” 三人转了一圈,决定上二层瞧瞧,临到出门时常公公又叫住了周同,“周同,这是一枚精气戒,你拿去吧,不要问我为什么。”常公公非常神秘的感觉,詹玉刚急问道:“常公公,精气戒是干什么用的,可以补充精气是吗?”常公公握住精气戒笑道:“不是,你啥都好奇,上面还有绝世的兵器,你能要几个?周同,快戴上吧。”周同二话没说,接在手里立刻戴在了左手无名指。 中一层全部是武学秘笈,江湖各派各帮武林世家以及十八大仙山门派一样不拉,周同翻看了天山派的几本册子,翻了几本笑了,秘技倒是货真价实,只不过大都残缺不全,《通天真经》一共六篇,这里也是六篇,不过每篇都有残缺,加起来最多两篇半的残量,不懂的人如何修炼。《天云剑》倒也是六六三十六招,只不过只有招式的描绘,口诀是被外人另外添加的,与天云剑本身的口诀大相径庭。 各处看了其他十八大门派的秘笈,大都残缺不全,拿回去也没大的用处,不如不拿。小门小派的倒是周全,可是,谁要呢。不过既然有机会,多多看看也不错。 周同如此想,詹玉刚和夏侯亮也是这般想法,过了一个时辰,常公公道:“好了,每一层最多停留一个时辰,看你们仨也没能力找到真东西,咱们上去吧。” 上一层面积最大,数不清的各类兵器,少量的护身甲衣,三人转了一遍,开始慢慢分头寻找。周同转了半圈,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露出一杆枪头,枪头很大,似乎是三棱。 常公公悄声道:“周同,你若喜欢用枪,这杆是最好的。”“多谢常公公。”“嘘,小声,别让他俩听见。” 长枪近乎两丈长,比那杆云钻乌金枪粗大了很多,更有威气,碗口粗,入手极重,遍体乌黑,抖掉枪头的灰尘,竟然是四棱,最中一棱就是个枪头形状,长约一尺半,外围三棱如三道利剑,长一尺,剑头各带了一个倒钩。 “周同,此枪名叫‘三皇蹦地枪’,重达四百八十八斤,枪身完全由深海沉铁组成,四棱枪头在深海沉铁中添加了天外飞石,有三十名铁匠历经二十年万炼锻造而成,是两千多年前的一位旷世高人用过的,也是你们周家的皇族,如今那位高人早已飞升,飞升成仙这宝贝是带不走的,所以一直在这里沉睡着。” 天哪,快五百斤重了,这可不是云钻乌金枪能比得了的,全身的深海沉铁,难怪,难怪。周同拿在手里已觉不凡,双手来回舞了两下,凭空卷出两股冷冷的寒风,常公公撤了几步,“周同,别在这里玩,让它见见阳光吧。”“好,十分感谢您,常公公。”“嘘嘘,别客气,以后咱们是一家人。” 那边詹玉刚一声大叫,“啊哈,我可找到好宝贝了。”几人过去看,詹玉刚手中端着一把长刀,刀杆长一丈四,刀头宽两尺,长近乎六尺,和周同的三皇蹦地枪的长度也差不多了,只是刀杆微微细了一点。 常公公笑道:“詹玉家小子很会挑嘛,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长刀了,名叫‘八宝驼龙刀’,重二百七十八斤,刀身精铁与深海沉铁各一半,刀头深海陈铁中加了一丝铁母,无坚不摧呀。” “啊哈哈哈,多谢常公公,这把八宝驼龙刀我要了。”詹玉刚兴奋不已,呼呼舞了几圈,常公公急忙淬骂道:“臭小子出去玩去,怎敢在这里舞刀弄枪,去,快去。”一头的老者瞥了一眼,詹玉刚打了个寒颤,笑道:“我出去,我出去,等他俩忙活完了我就出去。” 夏侯亮也找到了,一把黑沉沉的大刀,刀把两尺,可单手可双手,刀身七尺,刀宽三尺,两面趴着两条黑龙,是刻在里面的,远远看去就是两道血槽。 常公公道:“此刀名叫‘钻龙刀’,重一百六十八斤,所用材料我不说了,夏侯亮,你挑走了我们这里面最好的单刀。”夏侯亮不喜不忧,轻轻触摸刀身,淡淡的道:“好不好的,我喜欢它。” 周同还缺一样,心道我的五绝刀法非常需要一把好的单刀去施展,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好的了,于是问道:“常公公,我也想要一把单刀,不知道还有没有趁手的了?” 常公公白愣了周同一眼,“你不早说,好的就这一把,让你兄弟先一步拿去了。”周同赔笑道:“不一定比大哥的好,趁手就行。”“好吧。” 找了大半圈,常公公拿起一把和夏侯亮钻龙刀差不多大小的单刀,“这一把,你看看,趁手不趁手。”周同掂在手里便知轻了些,笑道:“常公公,好像有些轻了。”夏侯亮远远的道:“三弟,那一把我看过,比我的稍次,再让常公公给你找更好的。”周同讪讪一笑,“常公公,您看,不好吧。”“唉,好吧,再找找。” 转了一整圈,看了两三把,都不是很趁手,周同不觉气馁,笑道:“常公公,不如今天就到这儿,我就拿两样吧。”常公公惊异的望着周同,“这如何行,让你说的,我们这里连一把好刀都给你翻不出来了。” 一头的老者传来一句声音,“小常子,你带着他去隔壁小屋,只许他一个人进去。”“哎是来,多谢祖爷爷。”周同心中暗笑,这位常公公在外面牛皮大了,连二师兄也没瞧在眼里,到了这里变成灰孙子了。 隔壁小屋,这里上下三层已经大的出奇了,没想到还有暗门,皇帝家的东西,藏的真够严实。里面一定是好宝贝,最后一件,可不要走了眼了。 第二四六章天石刀神魔初相会 常公公听了老者的吩咐,带着周同来到一个边角的黑墙下,从一处阴暗的下墙角里来回扣了几下,黑墙震动,打开一道门来。 进到门内,里面是一间大屋子,兵器倒是不多,寥寥两三百件。 十多把单刀,周同一一过了目,大都是刀身巨大,形态威武,一把遍体乌黑的单刀最不起眼,外形也不美观,刀身刀把均无修饰,刀把一尺半,刀长不过六尺,与夏侯亮的钻龙刀相比整整小了一号,最重要的是,此刀很不起眼。周同想起了二师兄嘱咐过的话,二师兄一定是知道这里面的情况的,最不起眼的,这不是嘛。 周同正要去拿,常公公笑道:“周同,这里不比外面,你可看好了,拿起来就不能放下了啊。”看常公公的笑脸有些诡异,周同笑道:“既然常公公提醒,我就要了它吧。”伸手一提,不由吓了一跳。 不起眼的一把黑刀,竟似比三皇蹦地枪还要重上三分,“常公公,我是不是找到宝了?”“哈哈,周同,你的运气出奇的好,好吧,归你了,咱们出去吧。”“常公公,您可知这刀的名字?”“嘿嘿,它的名字,出去你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两人走出屋子,一边的老者就发话了,“‘天石刀’,好运气,你可以带走了。”常公公嘿嘿笑道:“周同,这何止是宝贝,简直就是神物,知道嘛,神物。”“常公公,不知如何解释?”“走,出去了说。” 来到玉石宫殿,居中坐在椅子上的老者笑道:“周同能盖,挑了这三样宝贝,很不错,你记住,天石刀乃是天外飞来的神物,可用则用,不可用给咱们拿回来,我给你换别的。嗯,看你的运气不错,兴许能用了此刀,你和他们出去吧,记得好好为皇上效力,好好保卫咱们的大周朝。”“祖爷爷放心,我一定将周同他们仨安排妥当。”“嗯,好,小常子今天很好,我很高兴。”“多谢祖爷爷。” 周同三人随着常公公走出暗道,来到外面时,天已全黑。 常公公笑道:“周同,不如和我一起吃些便饭,可好啊?”詹玉刚连捣周同叫道:“好好好,快去,快去,一起去。”周同心中可笑,一个被阉割的母人叫你吃饭,何乐? 常公公吃饭的地方也是他住宿的地方,几乎就是他的家。房子是皇城根的青砖房,很矮,很简陋,里外两间,里间睡觉,外间一张掉了漆的方桌,几把破椅子。靠墙放着一张破旧的矮床。 一个名叫小乐子的小孩儿是他的贴身小太监,伸手麻利,眼力劲儿十足,端上来的饭菜道道美味可口,周同忍不住给了小乐子一百两白银,詹玉刚笑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三弟傻吊无知,宫里的公公哪个会把你那些碎银子看在眼里,乐公公,今日只拿了这些,请你笑纳。” 常公公哈哈大笑,“詹家小子熟悉这里的环境,小乐子,还不谢过詹大人。”小乐子笑嘻嘻的接过了银票,随即进了里屋,常公公接着道:“我看三位均非凡人,周同运气冲天的好,今后和皇室搭上了关系,前途就不用说了,我希望二位能够全力帮助周同,给咱们创下一番好的天地来好好玩玩。” 詹玉刚起身插拳道:“常公公请放心,周同是我和大哥的三弟,我们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生死与共,荣辱与共,以后您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啊哈哈哈,好,有你詹家撑腰,我的胆子也大了许多,来,咱们干一杯。” 酒杯一般,其中的酒倒是好喝,詹玉刚道:“常公公今天看得起我们哥仨,给了这么好的极品白御酒,我们为公公肝脑涂地也心甘情愿啊。”常公公摆摆手笑道:“知道你詹家小子精明,不过也得分人,以后别给我玩虚的,咱们一起进退才好。”“是,常公公放心,今后我们就是你的人了。”“唉嗨嗨嗨,不能这样说,不能这样说,咱们都是皇上的人。” 几句寒暄的知心话说完,周同问起精气戒和天石刀,常公公左右看了詹玉刚与夏侯亮,笑道:“他俩虽是你的结义哥哥,听了难免也会吃醋,不如背过他俩再说。”周同笑道:“常公公尽管说,既是大哥二哥眼气吃醋,我也断不会送给他俩。”“啊,哈哈哈,那是,那是,好,那我就说给你听。” “精气戒,上古的仙人佩戴的东东,戴在手上可以自行吸收天地自然之气,不但是吸收,而且还可以慢慢融进你的身体里,成为你丹田内气的一部分,是冲破另一层境界越过屏障阻塞的绝佳介体,这东西,天下仅此一枚。” 三人睁大了眼睛,惊呼得了好东西,詹玉刚眼睛睁得最大,几乎要将周同的手指头吃掉,“我滴个亲娘,三弟捡到宝了,我想要。”常公公笑道:“周同,精气戒里面有一个小孔,你往上滴一滴血看看如何。”周同依言滴了血,冰凉的戒指立即有了生命,似乎成了手指上的一部分,至少,它像一圈肉瘤,长在自己手指头上的肉瘤。 “嘿嘿嘿……”常公公嘿嘿笑了好几声,“周同,这精气戒以后跟定你了,除非你死,或者升天,否则,它不会成为别人的宝贝,嘿嘿嘿……”詹玉刚眼睛睁的更大了,“常公公,三弟虽然很好,但您不至于这样护着他吧?” “哈哈哈,詹家小子,如果祖爷爷看上你,我也会对你特好。”“哦,原来是这样,你祖爷爷那么大岁数,看上三弟又能怎样,难道比皇帝看上他还好?”“对,詹家小子,你说对了,啊哈哈……” 常公公一顿大笑搞的詹玉刚略显尴尬,转过话题道:“周同,说说天石刀,此刀其实也是上古的仙人留下来的东西,不过被前辈用过,里面的凶煞之气至今还没消散,你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詹玉刚笑道:“一把黑刀,既是有些凶煞之气又能怎样,难道还能吃了我三弟,拿来我瞧瞧。”伸手一抓,顿时面露惊色,“我呀靠,这它娘的还是单刀嘛,咋这么重?”拎在手里抡了几下,泛出淡淡的黑气,“哎呦,果然如常公公所说,此刀杀气太厉。” 夏侯亮也拿了把玩,笑道:“三弟,可在极火中淬炼三七二十一天,定能除去其中的煞气。”常公公笑道:“半天不见你说话,还因为你不会在酒桌上讲话呢,嘿嘿,可惜,你说的不灵。”“怎么?极火淬炼三七二十一天也不行?”“你没看这刀都成乌黑的了嘛,那都是好多前辈烧的,不知道烧了多少回,极火,什么火也不灵。” 周同道:“常公公,那该如何使用呢?”“是啊,你周同挑都挑出来了,不能用总是不行吧,哈,我说了,小心使用,不到万不得已,别用它。”“为什么不能常用?常公公,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呵,不是讲究,是侵蚀,即使你的心坚硬的如一块石头,用它次数多了也会被凶煞之气侵蚀,到了最后不能自己,成了它的魔咒,杀人的魔咒,不分好坏的杀人,你的仇人,亲人,无辜的人。” 周同心中发凉,此刀这般凶恶,今后不用它就是了。 詹玉刚笑道:“常公公,给讲讲这把刀的道道呗。”“这倒是可以,此把天石刀全身上下包括刀把都是由另一种天外飞石组成,材质坚硬无比,咱们凡间是无法炼造它的,重量有五百三十六斤,可算奇刀,更为出奇的是,它可以释放本身的能量,让你的威力翻倍,嘿嘿嘿,三位,厉害吧。” 夏侯亮问道:“常公公,这样的神器,看来不是咱们这里的物件,怎么得来的呢?”“哈,这就说来话长了,相传一万一百年前,十八大门派还没有存在,上天的神仙掌控着咱们这片鸿蒙大陆的时候,拿着这把天石刀一位神仙有一次去了一个叫异界的地方。”詹玉刚插话问道:“常公公,什么异界,是咱们鸿蒙大陆吗?” 常公公回道:“异界都是前辈们留下来的话,应该不是鸿蒙大陆,具体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哦,常公公,接着说。”“那位神仙去了异界不小心把这把天石刀给丢了,回来后召集各路神仙去异界寻找,寻了好多年,终于寻回来了,但是被下了魔咒,神仙消除不了它,升天时也就懒得带它了,所以就留在了咱们鸿蒙大陆。” “几千年后,一位高手寻到了这把刀,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位超级高手,几乎是天下无敌,后来杀人越来越重,几乎杀尽他周围的所有人,包括他的妻儿老小,全族的人也被他杀光,最凶残的是十日之内连屠三城,杀了几十万人。后来各大门派里的超级高手联手对他,死伤了一大半才将他杀死,然后各大门派的兵器高手合力锻造它,最终消除了大半凶煞之气,但还是无法完全掌控它。再后来这把刀就存到了咱们这里,也有四五千年了,用过它的高手也有不少,传下的话就是少用,慎用,不用。” 詹玉刚笑道:“神仙都没有消除的魔咒,竟然被十八大门派给搞掉了大半,岂不有些笑话。”常公公道:“十八大门派的各种修炼方法都是神仙们传来的,怎能会比神仙还厉害。想想神仙住的地方一定还有更好的兵器,也许是这把天石刀在神仙眼里不过是普通的单刀,神仙见它有了脏气,上天时不愿意要它了也说不准。” 周同道:“这样的话,不如还回去。”常公公笑道:“咱们这里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再要的,除非你飞升了,或者死了,那时自然有人去拿。”夏侯亮道:“拿着也好,万一遇到超强的敌手,用它兴许可以避祸呢。”常公公大笑道:“这句话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当时并没有劝阻周同。” 第二四七章心中无魔魔当非魔 常公公送三人出了皇城,走到门口时,詹玉刚悄悄问周同,“三弟,身上可还有银票,给这老小子一些。”周同心道你要巴结常公公我不反对,也可以资助你一点,笑道:“二哥,有,给多少?”“一万两吧。”周同心道做梦,“二哥,你疯了?我没这么多。” 詹玉刚又问了夏侯亮,拿过两张银票,周同看的仔细,是两张两千两的银票,詹玉刚又转过身来悄声道:“三弟,你凑四千两。”“二哥,没有那么多。”“三千两?有吧?” “我数数。”周同装作心疼的样子拿出两千银票和一堆银子,那边常公公看的更仔细,哈哈笑道:“詹家小子和夏侯小子送点就行了,周同家里没人,没什么家底,他的就免了吧。” 詹玉刚慌忙从自己兜里抽出两张银票,抢过周同的两千两,连着夏侯亮的一同递给常公公,笑道:“今天来的匆忙,没带太多,下次给您补上。”常公公笑着接了,抽出一张两千两的给周同,“周同,这是你的,知道你小子穷,等以后发达了再给我送就是了。”周同蹉跎着装作不要,常公公硬塞进了他的手里,“好了,估计你也就这点银子,拿着吧,回去给你姥爷舅舅还有左忠义左中堂两位大人买点咱们这里的特产,就说是我孝敬他们的好了。” 周同拱手道:“多谢常公公了。”“别客气了,以后都是自家人了,来,把你手里的散碎银子给了他们吧。”门口站着四个太监,常公公如此大声的谈银子很正大光明的样子,四个太监也很自然的收了几百两白银,不谢周同,都向常公公躬身答谢。周同暗骂了三个字:狗,阉狗。 回去的路上,詹玉刚直呼周同好不经事,“三弟,常公公可是皇帝老爷子身边最红的红人,巴结上了他,以后咱们哥仨升官发财玩玩的就上去了,你可真是没见识。”周同笑道:“我也想给他点,可惜没有那么多呀。”“胡说,你那胖子兄弟说你银子多的可以用马车装了,怎会没有?” 周同心道栋子再傻,也不会在他跟前说我的这些,“怎么可能,二哥,没有的事,栋子怎么会对你讲。”“没有的事?上上次咱们在食堂喝酒,那胖子喝多了把我当成你,非要分十万两银子过去不成,你若没有,他能张那么大的嘴?”周同暗道好你的死胖子,酒后乱性啊,以后什么也不让知道,“二哥,他可能把我当成我表哥了。”“怎么会?他同弟同弟的叫着,啊,你那位表哥叫同弟啊。”“嗨,二哥不知道,死胖子喝多了叫谁都叫同弟。”“胡说,老子不信,啊不,二哥我不信。” 夏侯亮道:“二弟,我看常公公年龄比咱们大不了几岁,不过是一个得宠的小太监,何必这么给他使银子?”“嘿,三弟傻大哥你也傻,自古想做大官必须要懂得揣摩皇帝的心思,他身边的小太监就是咱们揣摩他的桥梁。”周同笑道:“桥梁,还栋梁呢,你看常公公像嘛。” 詹玉刚大摇其头,“唉,你俩真是无知,宫里的太监,能够有自己的一间房子,那就是拔尖的了,你别看常公公住的房子破,给个王府他也不换,王府的王爷见了他也得烧香磕头。你们不信?好,大哥三弟,你俩谁看出来常公公的武功高低了?” 周同一愣,自己倒是探查过几次,忽高忽低的,很不一般,包括里面的那五位他的祖爷爷,已入了化境,念力无法扑捉到他们的气息。 “怎样?都没看出来吧?告诉你俩,他的武功至少和三弟相仿,兴许会高很多,皇帝身边的人,如果没两下子,能让咱们皇家武馆的两位馆长送到大门外嘛,能在内务府吆五喝六嘛。” 周同猛的转身冲着詹玉刚插手施礼,“二哥,以后官场上的事全听你的,你指东我俩不打西,你咬狗我俩不打鸡。”“算了吧你,你和大哥是听人话的主吗?” “咬狗?好你个三弟,拐着弯骂你二哥,谁咬狗?狗才咬狗呢,你把我当成狗了!” 回去无话,周同难得的躺在床上,是在想心思。常公公倒是个人物,那里面的五个他的祖爷爷都是太监,武功高的出奇,不知二师兄知道不知道?还有这精气戒,常公公说的并不详尽,还需问一问二师兄。天石刀,用是不用必须要二师兄给我出出注意才好。 晚上和大家聚餐完毕,又在贤慈宫普通了一个多时辰,鸡鸣之前便来到了张刚小院。密音传来,“小师弟,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了嘛,你走吧,我还有很多事情,别烦我了。”周同也用意念追寻密音的源头,可惜,什么也没有。“二师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讲。”“什么事情,那么大声音干什么,让外人听见了暴露咱俩的关系是不是?” “二师兄,我真有重大的事情不能抉择,需要您来替我把关。”“声音那么小干嘛,跟蚊子似的,我能听清楚吗?下来吧。”“哦,多谢二师兄。” 周同顺顺当当的来到地窖,一切如故,唯一发生变化的是张刚脸色,“什么事情,说吧,说玩赶紧走。” 单思彤和吴云钊正在下面对练,打的很激烈,掌气到处乱飞,周同笑道:“二位贤侄又在练拳了,真是好辛苦啊。”张刚抬手挥了一下,一面罡气屏障整整罩住大大的战圈,“说吧,什么事情,赶紧说。”“哎呀呀,二师兄连罡气也能这般使法,小师弟我可算长了见识了。” 张刚气笑道:“小师弟你再不说,师兄我可要再让你长长见识了啊。”“啊哈哈,好吧,霸道不过您,我说。” 周同将武库的行走路线,武库中的结构,其中的宝贝,五位他祖爷爷的相貌神态,以及自己获得的三样宝贝一并说了个清楚。 张刚脸色平缓了许多,“师弟,坐下说话。你所描述的和我所知道的一模一样,因为我去过。”“啊?二师兄进去过?那也太难了,尤其那道铁门,我出来时摸了摸,不是一般的凡铁呀。”“嗯,师弟说的对,那道门我若强行打开了,估计整个皇城的武士也该来了。我是让上一任内务府总管帮我打开的。” “哦,哈,那种小地方,二师兄有的是地方,只是不知道您进去干什么呀,难道也是为了那里的宝贝?”“嘿嘿,也是有那想法,看看新奇倒是真的,不过打到第三层的时候被他们赶出来了。”“第三层?二师兄和那五位他祖爷爷对上了?”“什么五位他祖爷爷,那是一些内务府的太监元老,年龄和我差不多,大一些的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不过不是五位,我所对上的,超过二十五位。”“二十五位?” “对,地下玉石宫殿平时总有五个把手,第一层五个,第二层五个,到了第三层的时候,一下子奔来了十个,正打着,又从下面跑出来了好几个,师兄我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只好退出来了。”张刚说的平平常常,周同听的惊恐万分,“二师兄对上二三十个那样的高手还能全身而退,您真是神人呀。” “呵呵小师弟别乱说,我哪里是什么神人,咱们这个世上也没什么神人,那些老太监修炼的都是阴阳功,前期进展迅速,到了后来就不行了,很难突破武者的极限,不过也是很了不起了,师兄我打不过那么多的高手,如果师伯去了,估计心慈手软一些会扫的一个不剩。” 周同不由得对师父的武功又是一番向往,“二师兄,我探查他们的功力,个个都融入了天地自然之气中,无法探测到气息,包括那位常公公,内功忽高忽低的,很神秘。”张刚笑道:“按周朝的武士修行等级,他们都是武神,不过也就是武神了,也不是什么高手武神,你目前的念力当然感觉不到他们,那位常公公武功比你会差一点,他们练的是阴阳功,阴阳交替,一定是忽阴忽阳的不稳定,不过师弟你不用担心,即使里面的老太监,你好好打也能过上百十个回合,如果用了五绝刀五明拳什么的,兴许能干掉一个两个的。” “吼吼吼,二师兄真会给我鼓劲,武神,我还干掉他一个两个,半个估计十拿三稳。”“呵呵,小师弟要对自己有信心。”“二师兄放心,我最不缺少的就是信心,说说我的戒指和兵器吧,很邪门。”周同将精气戒摘了下来,乾坤袋里两把刀枪也化了出来。 张刚拿了精气戒,对着罡气罩子吹了一口气,罡气消失,里面两人战的正猛,“祥彤祥钊你俩先停一停,你小师祖得了宝贝,过来见识见识。” “小师弟,这枚戒指是件宝贝,可以一直跟着你,除过詹玉刚和夏侯亮二人,最好不要再让外人知道,也叮嘱叮嘱他俩。精气戒,顾名思义,是给你输送天地之精气的,也就是天地自然之气,不过经过这戒指提纯了,所以是天地之气的精华之气,可以无形中提升你的功力,也可以在你施展武艺时帮你加快回复气力。最重要的是,等你以后升到了更高的境界,它依然可以帮你提升能量,要好好爱护它。” “‘三皇蹦地枪’就不用说了,算是枪中极品,一般武者的内力外力极难使它变形,即使我全力用它,也不会折断,很好,你留着常用吧。”“二师兄,和我的水纹剑比起来如何?”“嗯,是一个层次的,就我看来,比水纹剑略好一些,因为此枪通达内气,更适合高手使用。” 张刚轻轻拎起天石刀,点了点头,慢慢说道:“‘天石刀’,‘天石刀’,嗯,本不是凡间之物,后来被西方界的恶魔诅咒,变得煞气甚重,如今已失去了灵性,煞气也所剩不多了,小心使用,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天,二师兄,那个常公公说的很恐怖的,吓的我都不想用它了。” “师弟,我们天山门人以正气立于这天地之间,最不怕就是邪门歪道,只要师弟正气在,些许邪气根本不能把你怎样,用它,它可以帮你干掉周传河。”“天哪,二师兄,我不是在做梦吧?”“不是,师弟,用过天石刀的人大都心怀不义,不义之人心中定是有鬼的,呵呵,如何能守住心神呢,其实啊,天地之正气就是我们的心神所向,天石刀乃是神品,等你武功到了师伯那样的境界,拿此刀出去玩吧,天下不会再有对手。” “师兄,您还有什么嘱咐的吗?”“……没了,你走吧,出发的时不要跟我假惺惺的告别了,以后好好对祥彤和祥钊就是了。”周同真想跪下来给二师兄发誓,“二师兄,您和祥彤祥钊如此对我,我就是现在拿命出来也乐滋滋的心甘情愿。” 张刚重重的点点头,“师妹说你太过义气深重,在我看来,这并不是好事,以后对人,总要给自己留三分本钱,包括对我也一样。”“二师兄……”“行了,我只是随便说说,以后多懂脑子,少讲义气。” 第二四八章阴阳两分闻取何物 第二天一早,内务府常公公亲自来找周同。 “常公公,您怎么来了,我这就去叫大哥二哥他俩。”周同心道不会是昨天没收到我的银子,今天是来索要的吧。“常公公您等着,我去去就回。”常公公连忙拦住了,“不,不不不,周同周同,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哦,不知常公公找我何事呀。”周同心里哇凉哇凉的,心想你果然是来要银子的,我的银子虽然不少,但我是要饭的出身,要的多出的少,你还是省省好了。 常公公似乎没看出周同脸上的异样,笑道:“怎么,不让进去啊。”“啊,常公公里面请,我住的别人的偏房,屋里简陋,还请常公公不要见怪。”“见什么怪,你的屋子再简陋,总比我的强吧,呵呵,周同,我也是穷人啊。”周同心道,妈也,果然是来要银子的。 两人落坐,周同奉上了茶水,常公公闻了一闻皱皱鼻子,放在一边开门见山的说了,说的不是银子,是他祖爷爷吩咐的事情,“周同,我已经把祖爷爷安排的事情办好了,拥亲王高兴的屁颠屁颠的,原来的先人当年和固永王是亲哥俩,呵呵,下一步啊,就等着拥亲王给皇上说了。” “哦。”周同心想这倒是好事,反正我我是八辈的祖爷爷,怎么都不吃亏,“啊,常公公,您的那些祖爷爷都是先朝老臣,伺候过皇帝的爷爷太爷爷什么的,亲自去给皇帝说了岂不更好。”“额呵呵,周同菜鸟,不懂里面的故事。拥亲王是皇上万岁的亲叔叔,皇叔,掌管着整个皇族的太庙,他老人家说出来,整个皇族的乃至朝廷才会相信,才会着力帮忙,万岁爷才会明明白白的不受阻力的任用你。呵呵,当然,万岁爷到时候也会知道这事是祖爷爷的意思,到时候就更好办了。” 常公公说的兴高采烈,看周同木木呆呆的只是傻听,笑道:“周同,实话告诉你,有我祖爷爷的提携,你封王也是不久将来的事情,小常子我这里先恭喜您了,啊,哈哈……” 周同看他笑声非凡,觉得好奇怪,躬身道:“哎呀呀,全是常公公的大力协助啊,我该如何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呀。”常公公看着自己搓来搓去的手指头嘿嘿笑道:“哪有哪有,周大人以后升官发财,不要忘了我小常子就是了,啊,你懂的,啊!” 周同终于看懂了,这东西把个手指头搓来搓去是要银子的表示,看来自己猜测的非常准确,娘奶奶的很无奈,只好再把那一张两千两的银票拿了出来,“常公公,我一时手紧,这点碎银票您先拿去喝茶,等我以后想办法弄到了,多多的感谢您。” 常公公嘿呀嘿呀地收了银票,“周同,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和你的两位结义哥哥一样,荣辱与共,同进同出,银子嘛,你有的,我一定会有,对吧,啊,哈哈……” 周同送走了常公公,前脚进了屋后脚詹玉刚就来了,周同说了要银子的事情,詹玉刚哈哈大笑,“二弟,实话实说,常公公已经是咱们的人了。”“为什么?”“嘿,他能主动向你讨好要银子,说明铁了心要和你同乘一条船了。”“他是皇帝身边的人,又是内务府管事的,还能少了银子,大清早颠颠的跑到我这里扣那两千两银票。”“二弟有所不知,太监是奴才,是没有俸禄的,他们只有基本的生活费,即使像常公公这样的总管级人物,收入也是少的可怜。”“哦,那也不至于看银子跟看亲爹一样吧。”“嘿嘿哈哈哈,二弟,对于他们亲爹也没银子亲,你想想,太监一生乐趣很少,男人喜欢的他们都不能喜欢,还能喜欢啥?”“银子?”“哦,对咯。” 詹玉刚刚走,内侍府又派人来了,“周大人,请到教武楼会面。”“哦,好嘞。” 会面的仍是副总管宇文宏烈,自是为了皇家龙骑卫第八团成员而来,周同直接提了几个人的名字,宇文宏烈拿起花名册一查,全部在列。 “周团长挑选的均是其中的佼佼者,我能不把他们收编在内嘛,这位吕文倩虽然是位女性,排位赛竟然能打进前十,巾帼英雄啊,我已命人专门给她在驻地腾出一个小院,没你的允许,谁也不许进。” 周同也正思考吕文倩今后去了是不是方便,结果这位宇文大人早已有了安排,“多谢您了。”“呵呵,不用谢,以后咱们是一家人,来,你来看看,其他人你再过一遍目,如果有不喜欢的,我这便把他们换掉。”周同扫了一眼,花名册上一百人名,八成是三六零一班的学友,有几名是肃北领的同乡,剩下的一成多也是三十六届拔尖的学员,排位赛名次均在前一百名之内。三六零一班詹玉刚的大名也赫然在列。 “宇文大人,前几天听说詹玉刚要和他父亲去打倭寇,不知道能不能答应来我们第八团。”“哦,詹玉刚啊,那小子是个刺头,他爹本事大,你要不愿意要,正好,让他回去,咱们再选一个好的,不说三十六届的学员,高两届的也行。”周同想到了夏侯亮,心说别了,他是混元派的门人,他爹又是个江湖里混的人,估计不会到这里来受约束。 “宇文大人,您看着挑吧,我们三六零一班的最好。”“好,你们超级班的学员都是尖子,我挑一个排位赛排名靠前的就是了。”“多谢宇文大人。”“这还用谢?不用了,你去准备准备,等会你们的毕业典礼就开始了。” 第三十六届皇家武馆学员毕业典礼在教武楼大殿举行。 主席台上下两排坐了三十多位大贤,正中坐着皇家武馆馆长张刚,左首内侍府总管宇文宏成,其二是皇家御御林军副总督军周韬贤,排在第三位的是内侍府副总管宇文宏烈。右首御封‘三等传国公’,皇家武馆副馆长周传水,其二皇家武士堂副堂主周韬月,其三军机部太师府一等侯抚远将军左玉坤,排在第四位的是军机部太保府一等侯永固将军廖同舜。 大殿左侧一溜长桌,一排坐着二十多人,看身着打扮也知道,他们是皇家御林军的官员,在这里为的是毕业典礼结束后为御林军各营收编武官的。 右侧也是一溜长桌,比左侧长了一些,一排三十多位武官,正是大周朝正规武官的服装,是军机部派来选招在京任职的学员的。 首先由馆长张刚讲话,自然是一番爱国爱民的陈词滥调,不过由张刚嘴里说出来,陈词滥调也听着顺耳。 其次由副馆长周传水颁发毕业证,没什么新鲜的,每人一个,有此证表明是从皇家武馆正式毕业的。此证看着不新鲜,却是学员们今后加官晋爵的有利保障,皇家武馆的毕业证,那就是大周朝最大的金字招牌。 第三项是由皇家武士堂副堂主周韬月宣布颁发武士证,皇家武馆毕业的学员统一更改武士证,其实是变了颜色,金黄色,添了两个字,皇家,皇家武士证,既表明你是武士堂在册的武士,又表明你是皇家武馆毕业的武士。 周同的武士证也换了,泛着黄色的玉石做成,正面正中类似的水纹中赫然是四个大字,皇家武帝,右下角一块红色的印章,和上一个武帝武士证一样,也是皇帝周传河的年号,仕雍永昌,再下方同样有一道细小的特殊标记。背面正中刻着皇家武士证五个大字,再下方是周同的姓名生辰,然后是皇家武士堂五字,最下方是一道特殊的印记。一块小小的玉石能刻出这么多的文字来,并且其中有一半是在里面的,可见雕刻工匠非一般庸手。 第四项,军机部太师府一等侯抚远将军左玉坤宣布封爵,大周朝在册武官的爵位,所有毕业的学员全部晋升一级,这也是经年的常态,只是周同有些例外,升正五品督尉,连升两级,不过左玉坤没说升两级,只是升都尉。‘爵符’的牌子没有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官爵。 而后是副馆长周传水一番长话,下面的都是老学员了,很清楚这位副馆长的水平,大都以打盹臆想的方式打发这段时间。 轮到内侍府总管宇文宏成讲话了,他讲了皇家龙骑卫发起的意义,职责,权力,荣耀,和前途。一番激奋人心的大论讲完,内侍府副总管宇文宏烈宣布本届进入皇家龙骑卫第八团的名录,除周同外,其他人一一点名齐备。“请皇家龙骑卫第八团周团长带领八团全体将士去往操练场点将台集合。” 在周同的带领下,在五千多名学员仰慕的目光下,第八团一百名武士走出了大殿。 操练场点将台,台上站着宇文宏成和宇文宏烈两位正副总管,台下站着以周同为首的皇家龙骑卫第八团将士。 宇文宏成笑道:“周团长,你是团长啊,快请上台来吧。”周同纵跃上了高台,宇文宏成道:“八团的将士们,你们说,我给你们挑选的团长合不合格呀?”八团九十九人中九十人是原三六零一班的学员,太清楚周同了,即使其他各班级进来的九个人,谁不知道这是排位赛第一名的周同啊。但是这位总管大人问的话不好回答,总不能高呼合格合格吧,周团长完全合格,但不好说,所以一时没人答应。 马英卫大声道:“周团长五年前就是我们辽吉省领黒滨师团九团一营的营长,他带领我们攻占北乌海虾龙岛,活捉黑倭帮舵主野地咕咚,带领我们救围盾嘉诚,以百人之众攻击倭匪两万人,一夜之间杀死倭匪五千人,而我百人队无一死伤。他带领我们救困馨馨公主,大战倭匪黄金龙骑将,杀死倭匪同级别高手十多名,成功救出馨馨公主和五营的女将们,受到黒滨师团师团长特别嘉奖,为盾嘉诚的百姓们立下了头一份功劳,为万人敬仰的馨馨公主的安全突围付出了全部心力,获得了吾皇万岁的亲笔御批,我们有幸跟随周团长保卫国家,守卫皇城,实乃是天大的荣幸,请宇文总管和副总管明察。” “好,说的好!”两位宇文总管同时鼓掌,九十九名将士跟着热烈的鼓起了掌,齐声喊道:“愿意跟随周团长征战四方,保卫国家,保护百姓,守卫皇城!” “将士们,谢谢你们对周团长的信任,我十分的相信,在周团长的带领下,皇家龙骑卫第八团,一定是最好的团队,一定是最出色的团队,一定是吾皇万岁最为看重的团队,将来一定是功劳最大的团队!现在,请在周团长的带领下,随我一起前往皇家龙骑卫驻地。” 第二四九章毕业季皇家龙骑卫 皇家龙骑卫第八团驻地位于京城的内城,既所谓的皇城。 皇城也分为外皇城内皇城,内皇城自然是皇帝居住的地方,也叫皇宫。周同昨日去正阳大街是皇城正门正路,今日去的却是北门北路,属于外皇城,离皇宫还有一些距离。 外皇城一半是各道衙门,主要是三公六卿以及九门提督府的大衙门,三公为军机部太师、太傅、太保三个直隶衙门,六卿是朝廷机构,是整个大周朝的政务衙门,由以宰相为首的总理衙门总领。九门提督府归属总理衙门,与京城外的卫戍军团合力守护京城,九门提督府偏向京城的治安政务,卫戍军团三十万大军,专职护卫京城。 另一半是守卫京城守卫皇城的驻军,御林军四大营,皇家龙骑卫,以及极其隐秘的斩首兵团,皇家龙骑卫每年新成立一个团的建制,一个团,一百人,至周同这里才是第八团。 第八团驻地位于外皇城城北,在方格子似的各路大衙门组成的区域中,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院落。 门楼很小,门前没有标识,只有一个路牌号,北三街八号。 刚到门口,内侍府总管宇文宏成被一太监唤走了,由副总管宇文宏烈将众人引进了院落。 院落里其实是很大的,分为营房区、操练区两大区域,营房区一半住宿,一半为食堂和娱乐场所。操练区很大,足够一千人在里面组成各种阵形进行训练,也模糊的分了两片区域,一片是操练场,一片是马场,只不过两片是连在一起的。 百人团参观营房区,住宿区域为两排两层的楼房,超过一百间房屋,一层最中的三间最大,应该是团长的房间或者是开会的小会场。两排楼房的西边单独有一个小院,看院墙是新砌的,宇文宏烈刻意带着周同和吕文倩进去看了一圈,小院不大,中间有一水池,水池一边是一株葡萄带着架子,另一边放着石凳石桌,靠西三间小房,靠北两间更小的耳房,门窗屋檐倒也精致,吕文倩看了满意,感谢宇文大人想的如此周到。 食堂明亮宽敞,周围种植了各色绿植,长椅条凳间摆放了一些棋盘,靠南一片小小的池塘,里面竟然有鱼,锦鲤鱼。副总管宇文宏烈向周同等人引荐了一帮杂役,由一位姓张的小总管带领,其下十多号人,一名负责后勤装备的,两名看门房的,三名清扫院子的,四名食堂的大师傅,五名饲养战马的马夫。 来到操练场,靠南是半包围着操练场的马廊,其中只有寥寥十多匹乌骓马,宇文宏烈笑着对百人团说道:“相比大伙儿都听说过,皇家龙骑卫的战马统一的乌骓马,是的,没错,等你们正式进驻到此以后,每人一匹,踏云乌骓。” 但凡操练场都有点将台,这里也不例外,百人团来到点将台,宇文宏烈拉着周同的手上了高台,笑道:“你们第八团驻地基本就是这样了,等以后你们谁有了妻小家室,内侍府会在皇城外为你们购买房契,置办房屋。现在,我大致给大伙儿讲讲今后几个月第八团的相关事宜。” “将士们,自明日起,你们就要离开皇家武馆,回到家乡和你们的亲友团聚,在这其间,请大家以一名皇家龙骑卫的身份,保持自律,爱国爱民,在家懂得老友尊卑,在外懂得团结百姓,遇到贪官污吏地霸土豪,可以先斩后奏,也可以以皇家龙骑卫的身份直接命令当地大小官府协助你们的行动,也可以以皇家龙骑卫的身份直接要求当地驻军配合你们的行动,如发现有消极懈怠的地方官员,各地军官,记下他们的姓名官爵,报于我内侍府。” “将士们,今天是五月三日,你们有将近四个月时间回到家乡修心养息,九月一日,全体将士凭皇家龙骑卫第八团腰牌来此地报到,不可延迟,如在外面遇有意外,尽可能的通知各地衙门军营或者武士堂,让他们飞鸽传书到京城九门提督府,咱们的人会第一时间以最快捷最直接的办法营救的。” 宇文宏烈一招手,那位在外围等候的张小总管领着几个杂役一人抱着一包物事来到台上,“将士们,现在给大伙儿发放皇家龙骑卫腰牌,以及这一次的探亲费。” 腰牌是身为武官的重要凭证,一般为木头制,颜色呈土黄色,皇家龙骑卫的为金黄色,周同的腰牌也是金黄色,只不过大了一号,皇家龙骑卫第八团,团长,周同。 探亲费每人五百两,周同多了一些,两千两。 宇文宏烈与周同密语了几句,对百人团说道:“你们的周团长和你们其中的几位要去东海幻境探险,在他探险其间,内侍府会委派临时团长过来,我也会亲自和大家在一起,操练阵法,学习武术。” “好了,今天的参观仪式到此就结束了,请大伙儿从此以后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不要忘记我们是皇家龙骑卫的一员。现在请周团长带领大家回皇家武馆。将士们,咱们九月一日再见。” 第八团百人队回去的路上走的很慢,第一次来到这里,自然要多看一些。外皇城街道极为整齐清洁,所有的院落都是方方正正的,路人也不多,除了道路中间的车马,路边的行人很有规矩,两人成行三人成列,极少有交头接耳大声喧哗的。周同昨日去正阳大街一路几乎没遇到什么人,这里是有些人了,却如军营的士兵一般行动,皇城森严,可见一斑。 出了外皇城,气氛慢慢活跃了起来,马英国笑道:“大师哥,皇家龙骑卫别的几个团的驻地我俩去过几个,咱们第八团的操练场是最大的,两位总管大人对咱们不错。”马英卫道:“兴许是大师哥是位武帝,两位总管另眼看待。”“那是第八团的福分,以后只要大师哥多和二位总管沟通,咱们就会多有机会获得外出的皇差。” 周同笑着点点头,心道马家兄弟平日做事沉稳有节,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官宦人家里长大的孩子,骨子里总会有眼高手低趋炎附势的东西,不过能给自己说出来,看来是把自己当作自己人了。 “二位师弟,以后这皇城里面的事情,你俩要多多提醒,咱们打仗不怕,就怕皇城里的一些关节搞不清楚,对咱们以后的道路不利。”马英国笑道:“大师哥放心,我兄弟一定全力做好您的左右手,即使有些关节没疏通好,我哥俩也会想办法让它变直顺的。”周同自然明白他说这番话的深意,笑道:“目前事情多,等咱们从东海幻境回来,我首先去拜访你家老爷子,请他老人家给我开开窍,指点迷津。” 马英国笑道:“我爷爷和父亲还说等大师哥住进东三条五号院的时候送去一些家居所用和两名丫鬟呢,您要亲自来我们家,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那如何敢当,我还没孝敬二位长辈呢,反叫长辈们给我送东西,说不过去,说不过去。” 康国栋跑到前队笑道:“同弟的五号院我还没去过呢,不如今晚咱就出来,直接住到里面算了。”周同道:“你倒是比我还急,那里面最近几个月没打扫过,床铺被褥都没有,一口水也没得喝,你去吗?”“我去,我就干躺在板床上也高兴。” 既然有来京任职的可能,‘趋炎附势’的本事还是要学上一学的。 来到皇家武馆天将要黑下来,唐世荣两兄弟老远跑了过来,“同弟,二位师父要和咱们再聚一次,在食堂等你们好长时间了,咱们快去吧。” 周同和百人团互道珍重,带着几人来到食堂,门口正碰到詹玉刚,“三弟,今晚我们和师父话别,可能时间会长一些,大哥说了,明天你我都要走了,他要在这里等人,十天后才会离开,今晚,老地方见。”詹玉刚神色有些没落,周同明白,这位结义二哥外表粗狂,内心很细致,最重情义。 邹凤娇和归海红英两位师父的情绪也有些低落,是啊,相处五年,就要分手了,谁会感到高兴呢。 酒杯未干,周代馨先一个哭出声来,邹凤娇强颜欢笑,“徒弟们这一分别,好多不知道何日才能见面,尤其是唐家左家兄弟,你们四个回了肃北领继续用心练武,武艺练的好了,比你们做官做大了强的多。” 左一思在四兄弟中年龄最大,此时也已泪眼朦胧,“师父,这些年多亏您和归海师父大力训导,我们四人才有了这些成绩,我们很清楚,如果没有您二位师父和同弟的精心教诲,我们是不可能进到排位赛前五百名之内的。师父,归海师父,我们四兄弟给你们磕头了。” 四人齐刷刷的离开凳子面向邹凤娇两人叩头,归海红英作势抬手,邹凤娇离座一一扶了起来,“好徒弟,你们四人虽然资质差了点,但后期能够一心的练武,也是对师父最大的报答。” 归海红英笑道:“老邹,好了好了,咱们以后想见面有的是机会,周同他们都在京城,四兄弟和他至亲,能不经常联络嘛,来吧,咱们喝他娘的酒吧。”“呜哇,老龟,你可真粗。”“哈哈哈,我怎么会粗,你才粗,你老玩粗的。”邹凤娇啐了一口,“老龟越来越没个长辈的样儿了,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我就是了,怎么着,反正今日之后他们走了,想和他们说些胡说八道的话也没机会了。” 周同其实挺喜欢看归海师父的,因为他比师父邹凤娇好看,也耐看,理乐国那片山水滋润出来的美貌女人,因何喜欢说粗话,难道是岁数大了,对一切事物平常话了,非要找一些刺激神经的粗话来才舒坦。 分别总是痛苦的,两位师父也不例外,粗话可以让人放松神经,也可以让人暂时忘掉离别之苦。虽然这些痛苦对两位师父来说已经很平淡了,但是她们也不愿意品尝。 第二五零章皇权无形京城飘渺 聚筵还是散了,众人送走了二位师父,四表兄弟带着蒋桂华和毛艳玲拦住周同,唐世荣笑道:“同弟,今天刚得到的消息,桂华和艳玲妹妹的家里人同意让她俩和我们一起回去,见了父母和姥爷之后,我和弟弟再带人和他俩一起回来接亲。” “太好了,大表哥,恭喜你俩了,我看二位姐姐都很好,还想着回去和舅舅好好说说呢,没想到你和二表哥都搞定了。”两位表哥和蒋桂华毛艳玲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只是周同没想到两位女孩儿的家长这么开通,未出阁就敢往外面送。 周同不知道的是,蒋桂华和毛艳玲的家人虽是官宦人家,但都是依附在官场上的小官吏,唐家兄弟的两位姥爷在肃北领雄霸一方,官高爵重,攀上了这份亲家,也是两家人的一份荣耀,一份保障。 “柔儿。”“同哥哥,我已经和归海师叔谈好了,她同意让我和你一起去肃北领,然后和她以及千草厅的门人在东海幻境汇合。”“太好了,柔儿,咱们这次回去可以故地重游。”“你负伤的地方?”“不,柔儿给我治伤的地方,那间小草屋,还有小屋前的那条溪流。” “二师兄,我明天去肃北领,去和那里的姥爷舅舅见见面,还有去接栋子的母亲来京。”“你怎么又来了,我知道了,祥彤和祥钊都告诉我了,你去吧,对你两位舅舅姥爷的好一些,还有你那舅舅的老丈人,那左家老哥俩人品过得去,以后兴许还有大用场。”“是,二师兄。” “唉,你可真让我操心,还有一句话告诉你,京城并不安稳,小胖子母亲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不行送到天山去也行。”“啊?二师兄,不至于吧?”“怎么不至于,你从东海幻境出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兴许一年两年就会和周传河翻脸,你怎么分心保护她,还有那小胖子,武功确实不怎么样,你还交他推手,能行吗?”“二师兄,栋子的父亲是为我父母而死,母亲生前说康大伯差点就和父亲结为异性兄弟了,我对栋子如何好,也换不会康大伯的命来。” “好了,师弟,这事是师兄我说的不太妥贴,你看着安排吧,只要别影响大局,不要让小胖子母亲为你俩担惊受怕就好。”“是,二师兄,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其实真的非常非常的感激您。”“行了,都说过多少遍了,以后不要说这些废话,你要我这师兄是干嘛的,难道是摆设嘛,我又不是泥像。嗯,你快走吧,我还忙着呢。” “啊二师兄,最后一句话哈,我从肃北领回来直接去东海幻境,您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嗯,真烦人,啊再跟你啰嗦两句,我的责任是在京城里把着一帮人,看着你好好的,到了东海幻境有咱们的人,到时候自会联系上,进到里面互相照应就行了,也出不了什么差错。哎,主要有两件事情你要上心,一件是你在肃北领不妨提前十多天出发,东海之滨有一个日东城,日东王周传杰是你二伯父,我了解他,是一个豪爽的人,你去看看,兴许能找到你父亲生前的一些旧部。另一件是大事,告诉你,我的推手已经被咱们天山派收录进去了,从此以后,没有师门的允许,不要再给外人传播了。” 张刚说第一件事情的时候很严肃,周同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说第二件推手的事情的时候很大声,却没了肃穆,“二师兄,我只教了康国栋,也是为了以后有个玩推手的对手。”“小胖子那两下子?你还是找颗树吧!”“这您都知道?”“能不知道嘛,那小胖子整天没事就拍树,拍的人心急火燎的。行了,你快走吧,看到你我也是心急火燎的。”“呵呵,二师兄,我给您作个带尾巴揖吧?”“滚你的蛋吧。” “大哥,二哥。”“同弟,你怎么才来,我都回去一趟找你了,找了一圈没找着,你那些好兄弟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到底去哪儿了?”“不敢隐瞒二位哥哥,我和小柔会面去了。”“哦,情有可原,情有可原,来,喝酒。” “二哥回去待我向老爷子问好。”“那还用说,你的名字已经在我老爹的耳朵里磨出茧子了。”“二哥,这次进入东海幻境我和我们那些师弟妹们组队,你和大哥怎样?是咱哥仨一起呢,还是和二位哥哥的门里人一起?” 詹玉刚笑着看看大哥夏侯亮,“大哥早有约定,和他们混元派同进退,我呢,还没最终决定,但估计啊,八成要跟着少阳派的那些亲传弟子们一起进去。”“啊,这真是有些可惜。” 夏侯亮笑道:“三弟,咱们分开行动也好,寻找宝物的几率会更大一些,我这里有我们混元派的竹炮,专做联系用的,刚才已给了二弟五支,也给你五支,到时候遇到危险,那这东西呼救。” 竹炮,各大门派均有属于自己的竹炮,大小各异,射出的烟火也各具形态。 詹玉刚道:“大哥的办法不错,进去了咱们互相通点气,看哪家不爽一起把他们灭了。”周同问道:“二哥,里面真的可以干些私活?”“哈哈,三弟,只要做的干净利落,不被人发现,保准出来没人理会。”“太好了。”周同相信,严西才那帮人权势通天,一定会通过另外十个名额去东海幻境的,他也是巫山派的亲传弟子,一定有他们的人帮扶,不过不怕,我也有,天山派。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三十六届的学员开始熙熙攘攘的搬离皇家武馆,送行的、帮着运送的、前来接人的,皇家武馆里外喧闹非常。 周同只有乌骓马小黑。 外面热闹,小院里挺安静,周同坐在院子中,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回想五年来的种种,历历在目。 马英国从外面回来,“大师哥,师父和归海师父昨晚和咱们聚完就走了,留下话来,说会在东海幻境等着咱们。”周同慢慢抬起头,似乎很认真的看着马英国,“三师弟,师父也去东海幻境?”“呵呵,大师哥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样子,两位师父都去。” 一会儿康国栋也回来了,“同弟,四表兄弟都准备好了,文倩已和莫姑娘往这边来了,你还快点收拾?”周同笑道:“收拾什么呢?”“咱们的铺盖,换洗的衣服,鞋子,我吃饭的饭缸,我存着的干粮,很多啊。”“哈,既然知道很多,你还不快快收拾。”“呜哇同弟,你可真懒,不管我的,你的也不管吗?”“谁说不管?” 周同有乾坤袋,需要的都在里面,不过有两样宝贝是带在外面的,精气戒,水纹剑。三皇蹦地枪本来也想带在外面,可是太重,自身本就沉重,小黑虽然神骏,再驮着将近五百斤重的长枪远行,总对它不好。周同很喜欢这杆枪,更喜欢小黑。 远远的有柔儿和吕氏兄妹的气息,周同笑道:“胖子,走了,他们都在外面等了。二师弟三师弟,一起走了。” 马家兄弟由于家就在京城,并不着急收拾家当,直牵了乌骓马出了小院。 院前,七个人,七匹踏云乌骓,莫小柔,吕文伟,吕文倩,四表兄弟,莫小柔本就有母老黑,吕文伟等是极岭大荒山回来后各自挑选的,有了银子,自然挑最好的马了,统一的踏云乌骓。武者上了战场,马的作用就是双足,一匹好马就是一双好的腿脚,岂能不用心对待。 单思彤与吴云钊前来送别,“诸位,我俩还要在皇家武馆几月,八月三十日,咱们在东海幻境见。” 周代馨领着青竹青莲和蒋桂华毛艳玲骑着马也过来了,周代馨骑着雪狮子马,青竹青莲的是雪玲珑,蒋桂华和毛艳玲同样是乌骓马。 唐家兄弟慌忙去接了蒋毛两姐妹,周代馨嘟囔着道:“你们都去了,我一个人该怎么办?”马英国道:“我和哥哥在京城,公主殿下要是没趣了,我们哥俩陪你玩。” 周代馨没回答,眼望着周同,“大师哥,你愿意让我陪着你们去肃北领玩玩吗?”“啊?”周同似乎吓了一跳,“哎哟公主殿下,你可饶了我吧,你要跟我们走了,皇帝老爷子还不派出御林军把我们给查办喽。”康国栋笑道:“是啊是啊,你这一大公主就这样不打招呼跟我们走了,皇帝老头子非得大动肝火不成,要我们的小命问题不大,大的是别把他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治你个不孝之罪。” 周代馨当然知道,她无法跟着周同一起回去,不是皇帝管不管她,而是周同愿不愿意。 城门外十里,周同终于留住了马家兄弟和周代馨,“二师弟三师弟,小师妹,说好了,不许再送了,你们回去好好练武,咱们东海幻境见。” 马英卫道:“大师哥,我们哥俩会早早的在那里等候您,一路顺风。”马英国道了珍重,周代馨道:“大师哥,我和小柔姐姐是一起的名额,到时候我也会跟着你进去。”周同笑道:“如果皇帝老爷子同意,我们欢迎。”“他一定会同意的,咱们一言为定啊。”“好,保重!” 京城巍峨高大的城门楼慢慢消失,周同心中似乎失去了一样东西,又似乎冲开了一道枷锁,眼望前方,仿佛是一片光明。 第二五一章有情有亲有爱相聚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周同没觉得京城如何眷恋,一路上不时惆怅,却不知道为谁而为。临近肃北省领地界,四表兄弟兴奋的已露狂态,周同心中并无狂喜,淡淡的惦念倒是有的。 吕文倩慢慢和周同并骑,笑道:“是不是到了地头又有了另外一份忧伤?”“文倩知我,只是不知道人生为何?”“……为活着,为希望。”莫小柔笑道:“文倩姐姐说的最好,我总劝他不听,以后还是你来和他说好。” 吕文倩看周同强作笑颜,笑着摇摇头,“我可不敢,他只喜欢莫姑娘一人。”“哈,文倩姐姐若愿意,我不介意多一个人替我分忧啊。”“我倒是愿意,不过人家看不上咱,那又该如何呢。”“怎么会?他总给我说,女孩子里面他最喜欢你了,只是不小心遇到了我这个母夜叉,不敢再有二心。现在我同意他和你好了,你俩就放开了相好吧。” 吕文倩故作嗔斥道:“没想到莫姑娘是这样的人,我可不敢再沾你俩了,别是商量好了卖我。”“哈哈……”莫小柔伸手拉着她的缰绳不让走,“我好心让你俩好,你却来怪我,说清楚了,不然不让你去找栋子。” “啊,什么事情?”康国栋啥也没听见,最后两个字听的很清楚,“莫姑娘什么事情?”莫小柔莞然微笑,看着吕文倩道:“文倩姐姐说不愿意和你一起去金格县看望老太太,我劝她也不听,你来劝劝好了。” 康国栋大瞪小眼,张了张口咽了口吐沫道:“我想让我娘高兴,不是真的,只要去了玩两天就好,文倩,你,你前几天不是答应了嘛。”吕文倩狠狠地瞪了一眼,“反悔了。”“啊,啊,文倩,你怎么这样对我呀?我没犯错啊?”“你再这里和我说话,今后也不理你。” 康国栋吓的跑了,莫小柔哈哈大笑,吕文倩嘴角微挑,“这傻子,也就周同把他当人看。”莫小柔道:“文倩姐姐你呢,你难道看他不是,不是好人吗?”周同一眨不眨地看着跑走的康国栋,轻轻道:“栋子至情至真,我不如他。” 肃北省府城池也是极大,虽不如京城,城内八道三十二街也是非常的繁华热闹,众人来到城门,守门的士兵跑进去了两个,一位把总跑过来见礼,“少爷们都回来了,这下可好了,这些天探报竟说少爷们的事情了,小人已经派人进去通禀了,都司大人今早还出来吩咐过呢。” 左一思问道:‘哪位都司大人?如此关心我们。’把总笑道:“当然是唐都司大人了。”“哦,是我姑父,哈,谢谢了,咱们走。” 来到城里,周同道:“表哥们,你们先去吧,我先去见姥爷,晚上再见。”唐世荣道:“好嘞,我们四人先去见母亲,等会儿过来接爷爷。”康国栋笑道:“自然你哥俩心急,要带准新媳妇去见亲娘了,看到了以后是亲娘亲还是亲媳妇亲。” 左家兄弟也要先回家里,吕文伟兄妹没了双亲,但老家在这里,肃北军团里的故旧很多,也要见上一见。 莫小柔与康国栋自然跟着周同。 朝二街冰糖胡同位于城西南,毗邻肃中大街,三人轻车熟路来到冰糖胡同左手第七个门前,周同心中不觉生出温情,姥爷唐话显把自己当成的至亲的人,可要让老人家高兴。 “梆梆梆,梆梆梆……”“姥爷,我回来了,姥爷,我是周同。”周同连敲三下,里面没人应声,念力探了一圈,没有人的气息,心中一紧,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周同经历过多的变故,遇事总会不自主的往坏处想。 康国栋大笑道:“同弟也学会冒傻气了,这么大的大锁在上面挂着,你竟然不看。”周同也笑了,“只顾着听姥爷的声音了,没想到看看门锁。”莫小柔笑道:“人有三昏三迷,情绪感染思绪时会出现傻乎乎的症状的,同哥哥,现在去哪里?”周同笑着摇头,“姥爷应该在舅舅那里,咱们去。” 唐玉江两年多前升至总兵,提督一个整编师,辖下一万五千人,现在成了都司,军权或许又加重了。好在府院没变,只是变了匾额,‘镇北将军.都司府’。 八名侍卫守护大门两侧,一名把总跑下来躬身施礼,“周公子您好,将军命我在这里迎候,说您来了不用通禀,直接去大厅会见就好。”“多谢你了,请带路。”“不谢不谢,您是武帝,咱们肃北领和咱们大周朝最年轻的武帝,给您带路,是小人的荣幸。” “将军,周公子他们来了。”“快让他们进来吧。” 唐玉江略有发福,精气神很好,官威更胜往昔,周同倒地磕头,“舅舅,您一向可好。”“好,孩子,你真给咱们家争气,快起来,坐。”周同暗探唐玉江的气息,功力沉稳,内息悠长,看来这几年也没闲着。 “舅舅,这是康国栋,您知道他。”“哈,怎会不知道,同儿的好兄弟嘛。”“舅舅,她,她是,是……”“哦,哈哈哈,我知道,她是莫姑娘,同儿未进门的媳妇儿。” 莫小柔摘下帷帽面纱,盈盈跪拜,“小女莫小柔,拜见都司大人。”“哎呀呀,什么都司大人,你虽然没过门,但和康国栋一样的随着同儿叫舅舅也无妨啊,啊?!”唐玉江本来要扶,不经意看了一眼,顿时张口结舌,啊了一声不言语了。 莫小柔欣然微笑,“舅舅好。”“啊?啊!哦,好,好,哎呀你这小姑娘,怎么生的这般漂亮,舅舅我还以为遇到仙女了呢,哈哈,快起来,坐到同儿一边。” 周同躬身道:“舅舅,舅妈不在府中?”“你舅妈刚和你俩表哥去了他姥爷那里,见了面等会还回来。”“舅舅,姥爷呢,我很想他,怎么不见他。”“好孩子,你姥爷整天念叨你,听说你成了咱们大周朝最年轻的武帝,高兴的满大街的宣讲,我拦都拦不住,额呵呵……啊,你姥爷早搬了家,新购置了一个大院子,说是留给你结婚用的,听说你要回来,最近这十多天天天去集市上采买东西,这会儿还在外面呢,同儿别着急,我已命了好几拨家丁去找他了。” “舅舅,姥爷年岁大了,一个人出去多有不便啊。”“哈,就你知道关心他老人家,我就不懂?呵呵,放心好了,每天都有从人跟着他,都是舅舅我挑选的手脚麻利的年轻小伙子,不会让他受一点累的。”“啊,这样就好,我在路上想着姥爷慢慢岁数大了,这次回来多请几个佣人呢。” 唐玉江深深的点点头,“好孩子,你有这份心,舅舅心里高兴,只要你好好当官,姥爷的事情一切有我呢。啊对了,同儿,你已是武帝了,又在皇家武馆拿了个第一的名次,这次毕业受到什么封赏了?”“也是孩儿我运气好,侥幸拿了第一名,武帝也是皇家武士堂的周副堂主看在左家姥爷的面子上,破格给予的。”“嗯,那位周副堂主和你们二姥爷几十年的交情,帮衬你是没啥说的,主要还是孩子你争气,如果说武帝是放宽了限制得到的,那第一名总不会假吧?” 康国栋插了话,“舅舅大人,同弟的两位结义兄弟都让着他,所以走运得了第一名。”“哦?同儿,此事是真的?”周同装作白了一眼康国栋一眼,“两位兄长武功是比孩儿稍高一些,不过要说让,其实打斗起来也不太好相让。”“哦,这也是有可能,同儿,他俩叫什么名字?出身哪里?”“大哥夏侯亮,他父亲是中州省领‘乞丐帮’的帮主,他是混元派的亲传弟子。二哥詹玉刚,父亲是河东领府的军团长,他也是少阳派的记名弟子。” 唐玉江听的瞠目结舌,幽幽说道:“孩子,你好运气,他俩都是人中龙凤啊,尤其那位詹玉刚的爹爹,资格比你们姥爷还老,根子很深呀。同儿,你要好好和他们结交,需要银两什么的,尽管在舅舅这里拿。” 康国栋道:“舅舅大人,同弟当上了皇家龙骑卫的第八团的团长,每月的俸禄是我们的好几倍,他不缺银子。”唐玉江笑道:“同儿还未被正式任命官报就传到咱们这里来了,皇家龙骑卫是皇上的直隶亲兵卫,团长一职责任重大,嗯,同儿,你现在什么官爵?”“舅舅,孩儿刚刚升了督尉。”“哦,好嘛,刚从武馆出来就快赶上我了,看来咱们家以后真的要发达了。” 一名亲兵飞快跑来禀告,老太爷回来了,唐玉江喜上眉梢,“同儿,快,咱去迎接你姥爷去。”拉着周同往外走。 唐话显吆喝着跑进了院子,“外孙儿,同儿,姥爷回来了。”周同急忙跑出去搀扶了,“姥爷,同儿好想你。”“哎呀呀我的好孩子,姥爷想死你了,你可真给咱家争气啊。”唐玉江搀住老人家的另一条胳膊,“父亲,同儿非常争气,咱们屋里说话。” 进到大厅,周同大拜了三拜,康国栋与莫小柔拜见了,唐话显盯着莫小柔双眼直突突,“我的孩儿,长的这么俊,我的同儿积了什么福呀,哎呀呀,如果我那闺女知道,还不高兴的从地下出来看看呀。” 老人家说着说着流出了眼泪,唐玉江与周同不住的劝解,“唉,你俩也别劝我,我是高兴的,想想那年那位仙人过来给我说,咱们唐家日后定会飞黄腾达,现在看来,果然应验了呀。啊哈哈啊,我那死去的女儿女婿呀啊……” 周同心中感慨不已,二师父一通话还让老人家信以为真了,为了自己的前程,受了多少人的恩惠,眼前的姥爷和舅舅这般对我,以后一定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太平日子。 第二五二章筵宴喜分说前后事 “同儿,西北绿林总瓢把子‘铁胆双锤’吕和年两年前突然失踪,肃北领所谓的第一富豪世家许家堡的二公子许不乐也跟着失踪了,咱们这里查访了一年有余,好歹打听到了他俩的下落。”“舅舅,如今他们在何处?”周同心想下次再见,定当将两人碎尸万段,“已投奔了商厥国,两人给人家当门客去了。”“门客?”“是啊,按大周律法算是叛国罪,你们大姥爷派人去商厥国找了证人,坐实了两人的罪名,拿到许家堡给许不乐老子看,老头子没过几天就病死过去了,呵呵。”“罪有应得。” 周同想到了许家堡家里的财产,不知眼前的便宜舅舅会不会贪没一些。 “如今许家堡的主人是许不乐的哥哥,许大公子许不亮,他家的大部分家产被咱们罚没,量也翻不起大浪来,也算给同儿出了恶气。”“舅舅,我若再见了吕和年和许不乐,定会斩杀了他俩。”“那是一定,你若杀了两人,还给咱们肃北领立功了呢。” 四表兄弟来到府中,禀告唐玉江,今晚要在大将军府举行筵宴,为周同接风洗尘,也为周同庆功。唐玉江笑道:“同儿如今是咱们大周朝的名人了,军团长亲自为你庆功,也是当然的荣耀。”周同谦逊了几句,心道左忠义武功深不可测,他的哥哥左中堂恐怕更加高深。 “大表哥,文倩与文伟也是获得了排位赛前十名的荣誉,又是皇家龙骑卫的一员,不如也一并叫了去。”唐世荣笑道:“我早派人去了,他俩不来,说要到他们父母的坟上上香。”唐玉江点头道:“两个好孩子,同儿,你这次荣归故里,过几天也去固永县一趟,给你娘你爹找一片安稳丰美的水土,替我在坟头上柱香,添添坟头。”“是,舅舅,过两天我就去。” 莫小柔抽空拉着周同,“同哥哥,我不愿意见人,你和他们去,我就在这里等候。”周同知道小柔儿的脾性,悄悄给姥爷唐话显说了,老爷子当即唤来两名丫鬟,命她俩带着莫姑娘去自家院子里休息,唐玉江劝了几句无果,也就罢了。 蒋桂华和毛艳玲身份不明,又是女性,自不愿意去大将军府,唐玉江笑道:“世荣世耀俩孩子给二位姑娘安顿好的厢房,你俩在府里随意行走,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下人就好。”唐世耀道:“爹爹,她俩想和莫姑娘一起去爷爷家里玩。”“哈,那还不随意,多找几个从人跟着,来回行走时别让闲杂人等侵扰了就是。”唐世荣笑道:“爹爹,我们可都是练武之人啊。” 舅舅唐玉江被新封为镇北将军,任都司军长,下辖一个军,统领三万五千人,出门随行的护卫增加数倍,和姥爷唐话显同乘一顶八抬大轿,周同康国栋四表兄弟等六人在后骑着乌骓马,直奔镇北大将军,从一品肃北军团提督,肃北领军团长左中堂的府邸。 镇北大将军府巍峨高大,在整个肃北领首屈一指,府门前街道宽阔整洁,并无行人游走,一支五十人队守卫大门两侧,此时正门打开,舅妈左玉娘从大门迎了过来。 先扶着老爷子唐话显交给丫鬟,左玉娘第二个迎接就是周同,“哎哟我的孩儿,长的越发的高大威猛了,看看你那几个表哥,没一个像你这般英俊潇洒的,舅妈我喜欢死你了。”“舅妈安好,孩儿给您磕头了。”“哎呀呀算了算了,这大街上的,咱们进屋说话。”左玉娘拉着周同的胳膊往府里直拖。 周同看那匾额,虽然和舅舅府上同有镇北两字,可这两字大小份量的差距就远了去咯。 大将军府大厅气势宏伟,一百人也轻易容得下,居中坐着一位老者,看年岁不过五十许,黑面紥须,豹眼环目,鼻若悬胆,口如横钢,一身的威气,一脸的刚毅。 唐话显先进了大厅,老者长身而起,更显威武雄壮,“老亲家一向可好,来来来,您老上座。”唐话显比他矮了大半个头,拱手寒暄落座。 老者归座,唐玉江叩拜,“见过大将军。” 老者正是肃北领军团长,左忠堂。“嗨你这傻孩儿,今天是家宴,叫的什么大将军。” “拜见岳父大人。”“好了,你也坐下。”“是。”唐玉江落座,手指周同道:“岳父,这就是我姐姐的孩儿,周同。” 周同赶了三步,跪地叩头,“小人周同,见过大将军。”左中堂抓住一把紥须笑道:“怎么又是大将军,孩子,这是咱家,不讲官职大小,起来,让我好好看看。”周同挺身而力,左忠堂叫了声好,“好一个青年英俊,我看你内功已入肌肤呼吸之境,果然可以当得武帝的称号,好,周同,你也坐下。” 周同落了座,看四位表哥站在两侧,没有坐下的意思,正要起身,左忠堂笑道:“你们四个也陪着坐下吧,要不,周同要在心里说我老古董了。”“谢谢爷爷,姥爷。” 左玉娘坐到左中堂一侧,笑道:“老爹,二叔传过话来,说准能赶在咱们吃饭前来到,让您和我公公先喝着。”“哈,好,你去命人备酒,上最好的酒,我不但要和唐老爷子好好喝喝,还要和玉江好好喝一顿,他给咱们肃北领带来了这么好的孩子,该给他记一功。”“那好,老爹,明日您就升玉江的职。”“嘿你这孩子,你以为肃北军团是咱们家,我说升谁就升谁呀。”“那还不是,您说了话,谁敢不听。”“我看你就敢,哈哈,去吧,你公公很少来咱们家,你也和你娘亲自下下厨,给老爷子做两道可口的。”“得了,二老瞧好吧。” 酒菜摆好,左忠堂亲自搀着唐话显坐了主位,“老哥,您闺女养了个好儿子,您得了个好外孙,给咱们肃北领争光了,来,我先敬您一杯。”唐话显酒到杯干,满脸的红光,“老亲家对我儿玉江有知遇之恩,又如此抬爱同儿,小老儿该好好敬你才对啊。”“啊哈哈,老哥,咱们互敬。” 酒过三巡,肃北领高级武馆馆长左忠义来到,又是一番客套,左玉娘端上了亲自做的菜肴,敬了公公和二叔,又专给周同夹了几筷子。 左忠义陪了几杯酒,端起一杯敬周同,吓得周同连忙起身答谢,“呵呵周同,你小子真能干啊,最近这几个月耳朵根子里全是你的名头,你现在成了咱们高级武馆的学员们心目中的偶像,我可告诉你,这几天必须到武馆来一次,好好说说你在皇家武馆的事迹,让你的后辈们以你为榜样,给咱们肃北领多多增添一些后起之秀。” 周同谦虚了几句答应了,一时感念左忠义对自己的多方照顾,几杯酒下肚一不留神化出了一缸十八颠,惊震四座。 酒倒是好喝,问题也就来了,别人不问,唐玉江自然要问,是啊,你周同何德何能,如何有理乐国的国酒,还有乾坤袋,要知道,你舅舅我还没见过呢。 周同笑着讲述了一遍,乾坤袋自然是千草厅的高人所赠,之所以后来武功大涨,也跟这位高人的指点有关系,至于十八颠,那就是莫小柔的功劳了。 说起莫小柔的身份,左忠堂甚为震惊,“同儿,你攀上了理乐国的公主,前途不可限量,想没想过,以后是在咱们大周朝为官,还是去理乐国做驸马呀?”“大姥爷,这事情我还没想,只想着去东海幻境历练一番,再到皇家龙骑团打拼几年,看看以后的情形如何变化,再做决论。” 康国栋好不容易插了一嘴,“咱们大周朝的公主也看上了同弟,可是同弟不愿意,要不,同弟会更厉害。”周同有些要钻桌子的想法,四表兄弟各自说了几句,周同英勇神武,当朝馨馨公主喜欢的不得了,可惜周同对她没感觉。 左家老哥俩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透着惋惜,唐玉江道:“同儿,如果有可能,我们还是建议你和公主殿下成亲。”周同道:“舅舅,万万不可,我和莫小柔是前生的约定,今生一定是要在一起的,即便是死,也会死在一起。”“同儿,不可乱语。” 左忠堂摆摆手,淡然一笑,“没关系,如同儿这般人品,好闺女都会喜欢的,他也只能挑上一个。至情之人,也是我辈应该推崇的。”左忠义笑道:“以周同人品娶几房夫人也是可以的,如果那位馨馨公主同意,不妨也把他娶过门来。”周同凄然一笑,“二姥爷,我今生只和莫小柔在一起的。” 左忠堂道:“好了,此事到此打住,同儿喜欢和谁成亲,咱们就支持他和谁成亲,没什么大不了的,靠女人谋取前程不是男儿的手段。”左忠义道:“不过不要因为此事和馨馨公主不和才好。”左一思道:“二爷爷,不会的,我们来的时候周代馨还一直送到京城的十里之外呢,并且还要一起来,只是同弟没答应。”“哈,周同,下次馨馨公主如果再说要来,你就带她来好了。”左一考问:“二爷爷,私自把当朝未出阁的公主带到咱们这里,皇帝知道了还不拿咱们问罪。” 左忠堂抓须一笑,“问别人的罪还行,问我和你二爷爷的罪,那可不好说。”左忠义道:“只要保证馨馨公主的安全,让她在咱们这儿玩的高兴,放心,皇帝非但不会问罪,还会奖赏你们。”周同道:“如此,下次如果馨馨公主要来,我们就带她回来。” 左一思说起留在京城皇家龙骑卫的事情,左忠堂与左忠义相顾而笑,“不着急,孩子们都很年轻,前期在京城为官是对的,不过你们四个兔崽子的路数还太差,跟着同儿去了不能给他帮什么忙,皇家武馆邹师父的来信我也看了,前几年很不争气,后面虽然努力了,但是还差的很远。这两年先在这边待着,跟着你们的父亲好好做官,全心的习武,再等两年,等你们各方面成熟一些了,同儿在京城也有些人脉了,你们再去。” 几人正说着话,大厅闯来了一位壮汉,开口就问,“周同在哪里?我要见他。”周同一看来人大吃一惊,心道好大的一个汉子,不知找我何事。 第二五三章恰一军突起对敌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左忠堂唯一的儿子,左玉宏,生的和他父亲一般的身材面貌,单以外表来看爷俩的年纪差不多大。 左玉宏进门不说和父亲二叔见礼,先问周同,唐玉江连忙起身照应,叫过周同,“同儿,这是你大舅,快快跪下见礼。”周同跪下磕头,左玉宏双手搀扶,两人之间凭空激出一团气流,周同微微一震,仍磕了头,左玉宏后退了一步,哈哈笑道:“你小子果然不是假货,来,和我到后院干上一架,啊哈哈。” 左忠堂道:“宏儿,到这里坐下,给你唐大叔敬酒。”左玉宏收住笑声,快步走到左忠堂面前,“见过老爹,见过二叔。”转过身端起一杯酒,“唐大叔,我敬您。” 唐话显不胜酒力,喝了一杯,左玉宏连喝三杯,又拿了大碗和唐玉江碰了三碗,这才品出酒味儿,“啊呀呀,这是好酒啊,什么名字,哪来的?”唐玉江说了,左玉宏哈哈大笑,“我说周同怎么长的细皮嫩肉的,原来喜欢喝女儿国的嫩酒。” 左忠堂道:“宏儿,你若不服气,吃喝一阵,和周同到后院比试比试。”唐玉江连忙劝阻,“岳父,这如何使得,同儿是小字辈,怎能和大哥过招。”左忠义笑道:“这有什么,比武切磋,才能互相取长补短,同儿的武功比玉宏只高不低,让玉宏长长见识,免得他以为自己是肃北领第一。”左忠堂笑道:“就这样定了,我和你二叔也想看看周同的武艺。” 左玉宏道:“哈哈好,等我吃饱了,好好见识见识周同的手段,看他这个武帝能把我这个高级武王打赢不。” 三口两口,左玉宏吃饱喝足,嚷嚷着就要比武,一行人走出大厅,去往后花园练武场。 唐玉江悄悄对周同讲,“你这位大舅今年初在武士堂测试没能通过武帝的考核,听说你成了武帝,心里不服气,同儿小心对他。” 镇北大将军府气派万千,练武场比周同所在的皇家龙骑卫第八团驻地还要宽阔,里面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应俱全。丫鬟上了茶点,左忠堂请了唐话显上座,他和左忠义坐在两边,唐玉江在下首陪坐。 周同与左玉宏站定,左忠堂道:“宏儿,同儿,你俩先比拳脚,一百个回合后分不出胜负,拿出各自的兵器继续比,开始。” “哦好!”左玉宏也不做起式,一个箭步一掌拍下,周同举掌迎接,左玉宏变掌平推,力道凶猛,瞬时封住了周同的左右去路,周同心道这是要试探功力,也不让他,双掌幻影般聚到一起,一掌推出,两掌掌气相交,掌气中闪出一小团极亮,一声爆响,极亮消失,气流冲击八方。左玉宏硬硬抵住袭来气流,双掌翻飞接着又是一掌,周同后发先至,双掌拧了几下也是一掌,又是一声爆响,极亮大了一号,气流形成冲击波,震得真空荡漾,脚下的土地震颤。 “啊!”左玉宏受不了大力泄出半口气,砰砰砰退了数步,周同双拳硬抵力道,见他退了,也跟着退了几步。“啊呀呀呀,看呀掌!”左玉宏一步窜的升高数米,双掌并出半尺长的掌气,对着周同头顶压下。周同脚下微微用力,往一侧滑了两米,身体同时升空,一拳拍在半尺长的掌气上,将掌气打得纷飞。 左玉宏身体未落又是两拳,周同举拳迎击,同时还了两拳,左玉宏侧身躲避,反过身挥来两拳。周同看他拳法精妙,沉住气一拳一拳的和他比拼。 两人你来我往打的激烈,左忠堂早已看出了端倪,“二弟,你看如果同儿真打,多少回合能击败宏儿?”“呵呵大哥,如果玉宏拼命,或许可以坚持到一百个回合。”“哼,我看未必,这小子心气高傲,又心浮气躁,没见过几个高手,你看周同拳法老道,各招术配合极为合理,以我看,宏儿五十个回合也未必撑的过去。”“呵呵,大哥先别说,往下看。” 两人打了七八十个回合,周同见他拳法尚可,拳力不差,只是招式之间有些许停滞,如果遇到比他高的对手,不难拿他。又过了二十多个回合,约定回合满,周同笑道:“大舅,一百个回合到了,咱们撤手。”飞身后退。左玉宏正相反,周同的话如变成了全力进攻的讯号一样,双拳翻出数道掌气,如海水般急冲而来。 周同心道这个便宜大舅是个二不愣,须给你点颜色看看,蓬勃内气灌于双拳,并手推出,将一波一波的掌气打得四散,眼看他以近身,丹田一吐,八成半的功力推了出去。 左玉宏的功力比周同差了稍许,但绝非庸手,预知危机的感知还是不差,也不愿躲避,使了十二分的力道灌于虎口冲出劳宫,迎着周同掌气奋力推去。 四掌相交击打声变了音,“嘎”地响出一声干雷,整个练武场为止震颤,冲击波将土地扫起一层厚厚的尘烟,翻滚着卷到四面八方的砖墙方才慢慢没了。 左忠堂这边只是轻轻扬了一下手臂,无形的气浪将黄土挡到两边去了。 土尘落定,左玉宏不知怎样偏离了战圈,站在那里来回开合双掌,周同赞了一句好,来到左玉宏面前,“大舅功力深厚,我可是使了十二分的气力啊。” 左玉宏张了张嘴,“哏”地吐出一口浊气才发了话,“我也是使了十啊,十分的气力,所以才被你的拳力打退了两步,咱俩平手。”“哦,对对对,和大舅平手也是我的荣幸。” 左忠堂命两名家丁扛过一杆长枪,喝道:“宏儿过来拿枪。” 左玉宏悻悻的拿起长枪,慢慢走到场中,问道:“周同,我这把枪叫左木亮惊枪,你使什么兵器?”周同见他长枪总长一丈有八,枪身一丈五,呈铁青状,枪头三尺,闪闪发光,也是一杆好枪,“大舅,我也喜欢用枪,不过这次来没带。” 场边左忠义道:“同儿善使多重的长枪?”周同心道四百八十八斤的刚好,只不过你这儿子扛不住,别把他的宝枪弄断了,还是随便要一杆吧。“二姥爷,百十斤的就行。” 左忠堂道:“这外面没有周同能上手的枪。”吩咐家丁,“去屋里取那一杆战银枪来。” 左府中的战银枪,长一丈五,全身精铁打造,枪头含少量深海陈铁,枪重一百零八斤,是战将马上征战最喜爱的长枪。 家丁扛过来战银枪,左忠堂道:“同儿,长枪在马上容易,平地就要看真本事了,给我好好打,一百个回合之内打赢了他,我有奖赏。嗯,你再看看枪合不合手,差不多就开始吧。” 左玉宏听了面红耳赤,“老爹,您让周同拿着劣枪和我打,打赢了还给他奖赏,您在侮辱我。”左忠堂道:“宏儿说的没错,你若赢了同儿,我去给武士堂说,让你当上武帝。要是打输了,给我把军队里的那点事放那,老老实实在家练武,开始!”最后两字声色俱厉。 “啊呀呀着!”左玉宏双手拧枪一招‘长驱直入’,左木亮惊枪卷出一层气刃呼啸而出,周同挺枪格挡,挡开枪刃回枪一招‘绝地摆尾’,正是邹凤娇所传《周武真枪》中一招。左玉宏枪身暴起罡气,一招‘回天转地’,挡开周同来枪并飞出三道气刃。周同识得他的枪法,和左家兄弟不知打过多少回,正是左家不传秘技七十二招《左木回天枪》,使在左家兄弟手上可以轻松的随心应付,使在左玉宏手上威力涨了两倍,打起来有些趣味了。 左玉宏将《左木回天枪》使得毫无破绽,一杆左木亮惊枪带着刚猛的气刃四处翻飞。周同手中战银枪只是普通级的好枪,经不住太多气力,全力使了内力必会折断,故不敢多用内气灌于枪身,大量的内气通过枪的表皮冲至枪头,力道大大打了折扣,好在这位便宜大舅不是大高手,《周武真枪》也是当世少有的好枪法,用战银枪使出来威猛略显不足,枪法用在周同手里变得刁钻,和左玉宏打在一起正好棋逢对手。 不多一会儿过一百个回合,左忠堂道:“周同未使全力,我命令你全力打他,如果再有五十个回合不能将他打败,我就去和他打。” 左玉宏气得直冒热气,怎奈周同枪法刁钻古怪,一招连着一招逼的太紧,不敢哇哇大叫,直将左木亮惊枪使得梨花翻飞,一浪一浪的气刃席卷周同,恨不得三招将周同打的飞走。 周同心道左家大老爷子是要我教训这位便宜大舅,看他嚣张的气焰,确实也该灭一灭了。内息催动,丹田内气直通枪身,一招‘狂扫四方’,一枪四式打出八道气刃,却不是四方,而是左玉宏一边的一方。 周同对招术理解已超出常人所想,顺应当前的战况改变招法,甚至改变枪意都已平常,’‘狂扫四方’本是对付多人围攻所用的招式,周同却将四方气刃全部汇聚一方,使招只为为对敌方便,以最简洁的招法打赢对手才是至理。 左玉宏奋力挡了两枪,眼看挡不住了,飞身后退中再刺一枪,刺破两道气刃,谁知周同的气刃会转圈,剩下的四道气刃分作两头齐齐夹击而来。 好一个左玉宏,急中生智,双脚打出一片气流,身体随即冲了上去。四道气刃还不罢休,又拐了弯跟着往上直冲,左玉宏挥枪又斩掉两道,身体往一方移了半米,躲过一道气刃,另一道打在脚踝,还未有痛感传出来,张口大叫了一声,“哎哟我的娘,中了。” 第二五四章官场萌通达见宦海 周同变换枪意,分出八道气刃去打左玉宏,意念操控气刃拐着弯穷追不舍,最后一道眼看打中他,念力稍动,气刃力道减弱了大半,偏移了半寸,将他的脚踝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左玉宏和周同对战多时,原以为他的气刃力道凶猛,故而被打中时惊的大叫一声,落地滚了两滚再看,只是擦破了点皮。 左家老哥俩相视哈哈大笑,左忠义道:“周武真枪咱哥俩不知见识过多少遍,如同儿这般改换招法的还是头一次得见,如此灵活运用招术的,大哥,世上难得的很哪。”左忠堂笑道:“并非单此一项,你看他拿念力操控那几道枪气,熟练的很呀,直至最后一道将要消失了还能掌控,很不简单呀。” 俩老哥俩说话声音大,左玉宏听的清清楚楚,大喊道:“老爹,二叔,你俩先别品头论足,我还没输呢。”左忠堂笑问道:“怎么,你还要打?”“打,没输为什么不打?!”“好,同儿,跟他打,三十招之内干掉他。”左玉宏急道:“干嘛呀老爹,我是你儿子。”左忠堂喝道:“开始!” “开始就开始,我怕他。”左玉宏揉了揉脚踝,走进战圈道:“周同小子,后面我可不让你了啊,小心我刺伤你。看枪,啊呀哈!”一招‘拖泥带水’,枪头往前直刺,刺到一半爆出十多道菱形的气刃。 周同熟悉此招,早已有了腹案,战银枪打出一面气刃屏障,单手一掌击出,打出的掌气很怪异,恰巧透过屏障空隙打了出去,恰巧裹住两道菱形气刃,裹着绕了半圈掉了头,顺着左玉宏的枪身折返了回去。 “噼里啪啦”一串脆响,周同气刃屏障将菱形气刃全数挡的消失,折返的两道气刃其中靠前的一道刚好打在左玉宏前手上,“啊呀!”左玉宏前手撒开,第二道气刃又打在他的后手上,“呀哈!”后手也撒开。“我的娘!”左玉宏抬手来看,“咣当”一声,左木亮惊枪差点砸中他的脚面。 周同打出的一道屏障华丽耀眼,左玉宏只顾着注意打去的菱形气刃能不能刺破他的屏障,那想到会有自己的两道菱形气刃过来打自己的手,而且还是沿着枪身打过来的。这样的力道与方向也就周同念力强大,换做旁人,极难操控的如此精准,也是周同长期习练意针功所获得的新奇手法。 左忠堂站了起来,左忠义也跟着站起来,先一步走进战圈,笑问道:“玉宏,你还和同儿打吗?”左玉宏双手都破了口子,此时鲜血淋漓,也看不出伤口的大小轻重,“打不打的等我收拾了伤口再说吧。”左忠义呵呵一笑,“玉宏,我看就到此为止吧。”“不行,我还没使多大力气呢,怎么能半途而废。” 左忠堂略有些生气,“宏儿,你难道看不出来,同儿内力比你强,招术比你精,速度比你快,念力外放的掌控能力已超出你的想象,我和你二叔看了也佩服,你已被打伤两次,还不认输吗?” 空气骤然间冷了许多,左玉宏看看边缘围观的两个儿子,两个外甥,妹妹,妹夫,家丁,丫鬟,比武前的气焰荡然无存,呆看了周同一眼叹气道:“唉,你说你这小子怎么练的呢。”左忠义道:“玉宏,皇家武馆的排位赛第一名,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周同应景,“大舅的功力其实已经非常好了,我对强敌时习惯用巧劲,大舅不习惯罢了。”左玉宏道:“对对对,小同同说的对,我说打着怎么别扭吧唧的呢,原来是这样,好了,今天不打了,小同同是咱们大舅子的外甥,以后有的是机会玩,咱们过些日子再慢慢切磋啊。” 左忠义嘿嘿发笑,左忠堂一脸的不高兴,“油嘴滑舌,真本事很不行,明天去军团卸职,回来全心练武,正好同儿最近不出远门,让他好好教教你。” “啊?”左玉宏惊诧,周同也觉得不太好办,晚辈教长辈,不成体统啊,“大姥爷,不如我就和大舅比武,每天对练三五百个回合,对我们俩都有帮助。”左忠堂指着周同怒视左玉宏,“你看看,你看同儿,心胸是多么宽广,教你还不说教你,和你切磋。去吧,回去好好反省,明天起每天早晚和同儿一起练武。”转过头和颜悦色道:“同儿,你大舅不争气,但是以后总要继承我和你二姥爷的家业,你好好费费心,多让他长长见识。” 左忠堂左忠义均是当世高手,要教左玉宏不难,教好不易,原因是自己的儿子,狠不下心,别人收拾了才理所当然。 左玉宏娘胎里生出来身骨精壮,是练武的好胚子,就是从小顽劣,左忠义没有婚配,左家老哥俩就这一个儿子,总是娇惯了些,以至于左玉宏半把年纪了,性情还跟一个少年似的。 众人又聊了几句,天色将晚,唐话显已盯不住劲睡着了,左忠堂老哥俩把周同等送至大门,可算十分抬举他了。 回去的路上唐玉江不住的夸赞,“同儿能有这般造诣,以后定能成大气。”“舅舅您别老夸我,我没您想的那么厉害。”“唉咦同儿,我夸你不只是因为你的武功好,做事也周全,做人的道理也懂,这处事做人哪,可是一门大学问,不是谁教就能学会的,全靠自己悟。” 姥爷唐话显新购置的院落离唐玉江的府邸仅隔了一条街道,三进的大院子,后面还有一个小花园。安置了唐话显,送别了唐玉江,莫小柔迎了过来,“同哥哥,内院三间东厢房都空着,咱们和栋子正好一人一间。”周同不自主拉住柔儿的小手,“柔儿,一个人在干嘛?”康国栋笑道:“还用说,等你呗。” 第二日一早,大将军府来人请周同,莫小柔照旧不去,康国栋也觉得去了无趣味,“同弟,你去和那个傻大个大舅玩吧,我去找文倩和文伟。”“好,栋子,见了他俩的亲友,好好相处。” 进了镇北大将军府,左忠堂很早去了军团部,左玉宏果然在等,“周同,来吧,咱们快快比一把,完事大舅我还要去军团部办理停薪留职呢。”周同笑道:“停薪留职,这名词听着新鲜。” 后花园练武场,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两三百个回合,左玉宏收起了昨夜的狂躁,出招谨慎,学习态度很端庄,周同一心的点拨,两人不觉感情近了一层。 “周同,老爹说了,让你在家里喝会子茶,等一会儿有人来请你。”周同不解,“大舅,还有何事?”“啊哈,老爹还说你老成练达,通晓人事呢,这也不懂。你大名鼎鼎的来了,各处官衙的官员们总要和你拉呱啦呱,还有咱们军团部,多少将军等着和你切磋呢,嘿,等着吧。” 左玉娘不知从哪儿出来了,拉着周同问长问短也还罢了,近距离的吹气如兰让周同颇为受用不起。好在时候不长,老家员进来通禀,外面来了一位将军,请周公子前去赴宴。 首次款待周同的是军团部各部门正负职将军,武官的筵席,大都不讲什么规矩,以喝酒谈乱武功为主,周同吃喝一场倒也痛快。 晚上回到姥爷唐话显家,屁股还未暖热下面的椅子面,又有人来请,是一位文官,请周公子前去赴筵。筵席上是肃北领省城各道衙门的正负官员,大都是文官出身,宴席中也是文绉绉的拉长了官腔,周同喝的憋屈,只好以听而不闻的精神状态笑脸面对数十位大贤。 好不容易出了酒楼,大将军府的家丁在外面等着呢,“周公子,请上轿。”周同很明白,这是去和左玉宏玩练武。 经过早上的一战,左玉宏对周同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神情语气谦卑恭顺,就差叫师父了。周同更谦逊,点拨武术时也是尽心尽力。 如此过了十多天,中间去了一趟高级武馆,兑现了二姥爷左忠义的安排,也重温了一下早年的故地。其余时间每天都是吃请,肃北领省府的大小官员和军团部的大小将军排着队见了个遍。 其间康国栋连催了七八次,最后急了,“同弟,我娘可是在家翘首以盼呢,他就我这一个儿子,还有你这个假儿子,你要是再不动身,我可是要去了哈。”“好,栋子,今天我就和舅舅说,你先去给文倩说了,咱们克日动身。” 周同向舅舅唐玉江告假,“舅舅,孩儿要和栋子去金格县看望他的娘亲,请您给大姥爷说一下。”“同儿,让康国栋自己去不就好了嘛,再不行,舅舅派一百兵丁和他去,把老太太接过来也就是了。”“舅舅,我和栋子亲如兄弟,他的老娘和我的老娘是一样的,不去亲自请,于情于理不和,孩儿心里也过意不去。” 唐玉江沉思琢磨后道:“同儿,你是个好孩子,重情重义,舅舅很支持你。不过你在这里待的时间不多,你大姥爷很器重你,也想让你好好教教你大舅,你要是这样去了,会冷了你大姥爷的心的。”周同心道我这理由名正言顺啊,怎么舅舅有这般顾虑,哦,他们不知道我和栋子的关系,还以为我只是投奔他们时在来这里的路上认识的呢,所以认为关系不到,不懂得亲疏远近。 转念一想,想到了固永县死去的‘爹娘’,“舅舅,此去还有一件大事要办。”“哦,什么大事情?”“舅舅,孩儿离开固永县周家园子已有好多年,如今小有所成,想回老家寻根,祭奠父母大人的在天之灵。”“啊,同儿说的对,刚来时提过这件事,你是应该去看看你娘亲,还有你的父亲,你姥爷前几天还给我提过这事,我最近忙了些,幸亏同儿提醒。好,明日就去,我派一个五百人队跟你去,先去固永县,让那里的两位正负千总好好替你办事,那县令是个穷官,不要为难他,让他出些木工料就是了,去了周家园子找到你家的旧址好好修缮一番,把你家的祠堂也建起来。” 周同大大的称了谢,心道说到你妹妹了,你也心疼了,看来今后与人打交道非要点到痛处才好说话。 第二五五章义无信诸事皆无成 次日一早,康国栋先去叫了吕文倩,不多时带了过来,周同笑道:“文倩,要去见婆婆了,有何感想?”“现在还远远没到那份上,我只是怜惜老太太的爱子之心,没有别的想法。”吕文倩直盯着康国栋说,说的很透彻。 康国栋一副悻悻然的样子,周同乐呵呵的说道:“好,栋子好好用心练武,等咱们一起帮助文倩报了父母的大仇,我给你当伴郎。”吕文倩道:“报仇后他不打赢我,想要娶我也没门。”康国栋哀叹一声,砸吧砸吧嘴没说出声,看来又要颓废了。 一个五百人队就是一个司,领头的司长是一位副尉,姓唐,是舅舅唐玉江的族人,不过出了五服,周同只唤他叔叔。“唐叔叔,这次真是太麻烦您了。”“周公子千万别客气,跟着你出公差,那是我的荣幸,有事直接命令就行,唐将军说了,一切行动听你指挥。”“好,唐叔叔,咱们这就出发。” 一行人日夜兼程,金格县早已得了探报,县丞迎到离城五十里,县令和驻守的千总等百十号人在城门齐齐迎候,周同老远下了马,唐副尉道:“周公子何必下马,你是贵人,武帝,皇家武馆第一人,皇家龙骑卫团长,别说他们,州府的官员出城迎接不给下马也是应当的。” 周同还是步行走到城门口,大小官员齐齐拜见,周同连说不敢。一位守门的兵丁看见康国栋,惊呼一声,“呀,那不是坑胖子吗?哎呀‘面瓜侠’!”声音大了点,官员们大都听见,康国栋也听的仔细,大喝一声,“谁家的野牲口没绑好瞎叫唤,捉过来让我砍了。”“啊!”数十道啊声一起发出甚是响亮,那位兵丁听了面色擦煞白,冷汗直冒。 康国栋呵呵呵呵地开怀大笑道:“那家伙是我发小,吓唬他玩呢。”众官员松了口气,簇拥着周同进了县城, 又是一场大大的筵席,连五百名士兵也给派了酒席,县城最大的一家酒楼腾出了两道院子才算安顿了如此众多的食客。周同让栋子带着文倩和小柔回他家,康国栋不听,周同下了命令,“栋子,你是皇家龙骑卫的一员,我是团长,现在我以团长的身份命令你,悄悄的回家,看咱们老娘。”“啊,不!”康国栋几乎怒了,吕文倩吹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胖子当时默不吭声的离开了。 周同暗调大拇指,吕文倩,才智在我之上,我,不如也。 一顿宴席吃到天黑,周同灌爬了十多位舔着脸敬酒的官员,这才在县令和千总的陪伴下来到馆驿,“二位大人,今天真是让你们破费了,我只住一夜,明早便走,千万不要再破费了,老百姓不容易,啊,哈哈,请回吧。” 来到屋中,唐副尉也跟着进来,“周公子,为何不取他们的银子?”“唐叔叔,金格县只是路过,咱们拿他们的银子,他们拿老百姓的银子,而且变本加厉,咱们是罪魁祸首,坑害老百姓,不能干。”“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拨开云雾见青天,周公子,您是一位大贤啊。”“唐叔叔,别在这里奉承我了,到了固永县盖我家的祖屋,还是要筹措点银子的,咱们到时候别折腾老百姓就行。我喝酒多了,肚子不舒服,你请回去休息,不要让人来骚扰我。”“是。”唐副尉点点脑袋,又摇着脑袋出去了。 院中无人,周同飞身上了屋顶,几个纵跃来到康母的宅院,听屋里老太太正和吕文倩说话,下到院中隔着窗户往里瞧,莫小柔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默默含笑,康母拉着吕文倩的手笑口颜开,康国栋站在康母的身后给老人家捶背。捶了两下,康母反手打了一巴掌,“你个憨货,别捶了,老娘的骨架都被你捶散了。” “大娘,孩儿周同,给您磕头了。”周同趁着康国栋面如土色之时恰如其分的飞身进到屋内,趴在地上猛磕了几个响头。老太太当时站了起来,“周同,同儿,哎呦哟我的好孩儿,快快起来,让我好好看看。” 周同近前去拉着老太太的手眉开眼笑,“大娘,几年不见,您又年轻了,我和栋子真有福,看到大娘您身体好,心情好,孩儿我心里真是高兴。”“好孩子,你太出息了,可给你死去的父亲和母亲争气了,我,我好高兴啊。” “大娘,栋子也很厉害了,他在排位赛中排到了二十名,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是啊是啊,他也争气,和当年你康大伯一样,没给你丢了脸。”“大娘,别这么说,栋子很好的,您看,文倩就是他给您找的未过门的媳妇儿,您觉得满意吗?”“哎呦我的儿,我们康家不知道积了哪辈子的德,得了这样一个花儿一样漂亮的女孩儿,我儿有福,我儿有福,他爹要是地下有知,也会高兴的从下面钻出来。” 老太太说一说提到了死去的康不为,再提到了周传雄,金云英,周同想到母亲便会落泪,老太太也哭了,莫小柔看到周同面露哀色已然落泪,康国栋经不住也跟着放声大哭,一时间屋内哭声一片。 吕文倩先劝康母,再劝周同,“周同,你打算让康大婶哭坏身子吗?”一句话使周同强忍住了眼泪。 到了深夜,老太太安顿周同和康国栋住一间房,吕文倩和莫小柔一间,吕文倩却要说和老太太一起睡,喜欢的康母直说好。 第二日五更,周同嘱咐了康国栋好好在家陪伴康母,几个纵身来到馆驿,念力将四周扫了一圈,飞身进了屋内。 吃过早饭,周同让唐副尉带兵出城,县令与千总带着一众官员慌慌张张的前来送行,并捧上了一打银票,“周公子回乡祭祖,这是我们全城人的心意,请您务必收下。”周同拿了一半,笑道:“二位大人,这些银子我拿到固永县散散,请把你们手上余下的这些银票换做碎银,给全城的穷苦百姓一人分上一点,让他们给我父母祈福吧。”“啊?这这……”“二位大人留步,切记咱们金格县的穷老百姓啊。” 周同不再看两人,心道这些银票不会是你们的俸禄,我不拿也不会还给老百姓,老子要饭的出身,不拿些对不起早年的身份。“啊哈唐叔叔,出发。”唐副尉当即一声令下,五百人队徐徐开拔,留下县令与千总呆在当地发呆。 行至傍晚,来到一座小镇,周同道:“唐叔叔,命令士兵在镇外扎营,可到镇子里购买食物,不可强买强卖,绝不可骚扰镇子里的百姓,如我发现,就地斩首。”后一句语气加重,声威并起,唐副尉双手抱拳,“谨遵周公子令。” “啊,唐叔叔,我要先去我师父那里探望一番,由于师父生前有遗言,给他老人家上坟的时候不能带旁人,啊哈,我这一路来回大概三五天的时间,在此期间,还请唐叔叔善加约束士兵,安心等我回来。”“好的,啊,是!周公子只管去,卑职定能恪守职责,不会骚扰到镇里的百姓的。”“好,唐叔叔,如此有劳,再见。” 周同说完拍马就走,乌骓马小黑尥着蹶子窜往北边的树林,几个眨眼不见了。 唐副尉喃喃道:“周公子高雅,他的马同样与众不同,哎,好人,好马。北边一望无际的荒原,没有人烟啊,去那里找个鬼。”黑沉沉的林子里闪了一点磷火,“哎呦,不说了不说了,那是他死去的师父。” 周同调转马头重回金格县,半个时辰来到临县城外的一个小村庄,将小黑托付了村中一位老大爷,给了些许银子,换了大爷一身破衣,戴了草帽,随便在地上摸了一把泥巴抹在脸上朝县城走去。 未到戌时三刻,城门已半闭了,周同弓腰瓦背的走到门前,拿出一个灰白色的竹板,正是他在周朝的身份令牌,守城兵丁的撩了一眼便扔还给他,“快进城吧,天黑了还在城外瞎几吧晃悠,小心黄鼠狼把你叼了去,嘻哈哈……” 七拐八拐来到康母宅院,听院中康母不知何事正说叨康国栋,周同暗想此后康国栋一生会很艰难,在家受老母亲的骂,以后还会被文倩摧残,命啊。 “大娘,栋子惹您生气了?”周同跃起同时将破衣草帽放进乾坤袋,落下时已恢复了本来的装扮,“同儿,你回来,这孩子,我让他给文倩裁几身衣裳,他倒好,出去和一帮狐朋狗友大吃大喝了一整天,这时才回来,同儿,你说,这种孩子,以后文倩和他一起怎么过安稳日子?啊?……”康母看到了周同的脸,“同儿,你的脸怎么了?钻泥坑了去了?”“啊,哈哈,大娘,我去捉鱼去了。” 康国栋可找着说话的人了,问道:“鱼呢?”“鱼被你吃了?”“胡说,我都没见你,怎么吃你的鱼了?”“你在酒楼里海吃了一顿,那里面的鱼都是我捉的。”“放啊……胡说。”“谁胡说,谁胡说,啊!”康母大巴掌连打在儿子身上,“同儿去捉鱼,你在那花银子破费,还在这里说同儿的不是,找打,找打!” 莫小柔笑着端来一盆水,“你要化妆,赶明儿我给你化,保准谁也认不出你。” 第二日出外卖东西,莫小柔给化了妆,走了一圈果然没人认得他,“柔儿,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教教我,我以后准备装扮成一个美丽的老太婆行走天下,抱打不平,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然后落得一个侠义之名。”莫小柔笑问,“该叫什么名呢?”“啊,麻二婆子。” 住了三天,周同和康国栋连番动员康母同去京城,康母就是不愿意,最后无奈,求到了吕文倩这里。 正巧莫小柔陪着康母外出采买食材,周同见了吕文倩开门见山,“文倩,栋子老母岁数不小了,再让她老人家一个人在这里真是不放心,我们想把他接到京城去住,好尽些孝心。”“周同,栋子是个大孝子,可你想过没有,你俩要在京城干大事情,万一刺杀周传河不成,康大婶该如何?” “刺杀周传河?”这么机密的事情吕文倩如何知道?莫不是栋子给她说了?这栋子,周同大喊,“胖子,胖子,过来,马上。” 吕文倩微微一笑,“别叫他了,不是他告诉我的。”“谁?我不曾说过,还有谁?”吕文倩却是可以托付的人,但此事重大,绝对隐秘,她是如何知道的,周同不由得心中恍恍。 第二五六章回首过往凄凄伤伤 吕文倩昨晚专要和康母同屋居住,两人在被窝里越谈越亲近,康母把她认定自家的媳妇儿,被她挑了几句,家里的事一股脑都给倒了出来,非但康家的事情,周同父亲母亲的前前后后也吐了个通透。 吕文倩不和周同客气,全盘说了,周同暗道文倩才智胜于自己,瞒她已经没有可能,干脆敞开胸怀将自己从记事起的各种磨砺也述说了一遍。 “周同,我总以为你和我的父母都是被周传河害死的,真没想到,你的父亲竟然是周传河的兄长,皇位的接班人,你的母亲是东蒙国的公主,你,你的童年那么的不幸。” 周同说的时候肝肠寸断,说完了反而安静了下来,“也不是不幸,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傻了点,但真的很好,直到母亲去了,那几年的日子才变得灰暗,不过也不长,遇到我师父是我的幸运,我很爱师父师兄师姐他们。文倩,遇到你,也是我的幸运,你和文伟是可以托付生命的人。” “周同,五年前我答应你告诉我和哥哥的事情,想不想知道。”“文倩,你说。” “二十年前,那时哥哥五岁,我还不到三岁,皇帝周传河临驾肃北领柳林州,我们的父亲奉命护卫,由于调配有方,几日来没出一点差错,那日很巧很巧,周传河出城围猎,城门口时看到我们的父亲,装作礼贤下士亲自接见。真的很巧很巧,我,是我,正巧得了热病,连续好几天高热不退,请了几个大夫也无济于事,那日高热使我陷入昏迷,父亲连日守卫皇帝不能回家,母亲,母亲怕我死去,竟去找我父亲,可是,可是没想到……” 吕文倩眼睛中没有泪水,努力的使自己的语言慢下来,说的清楚一些,“周传河,他看到了我们的母亲,是他,禽兽不如的畜生,他竟然让我们的母亲陪驾围猎……” 吕文倩没有抽泣,身子颤抖的不能自己,面上没有悲伤,是仇恨,“文倩,不如缓一缓,缓一缓再说。”“不,周同,让我说完,我会说完的。”康国栋仓朗朗跑了进来,双眼红地似乎喷出血来,“文倩,我为你报仇,我一定要杀了周传河。” 吕文倩怔怔的看着康国栋,“栋子,你的父亲也是被周传河派人杀死的,一个叫闫西山,另一个砍下你父亲头颅的叫‘半剑夺命’尹无用,那时他是御林军‘神策营’的大统领,现在,他是‘神策营’的副总统领,你要记住。”“文倩,你怎会知道?他也是杀害你父亲母亲的凶手?”“对!” 吕文倩终于流出了眼泪,晶莹剔透而沉重的眼泪,“我们母亲违抗圣命了,周传河,狡诈如豺狼的周传河,他当时没有怪罪父亲,而是在第三天钦点我们的父亲去讨伐花石岗的响马。那一撮响马中并无能人,也用不着我们的父亲亲自去剿灭,可是,父亲去了……” “在我们的父亲去了没多久,家里的母亲便被‘射生营’的总统领闫西山带去了,当时我昏迷不醒,母亲临走时悄悄告诉哥哥一句话,让哥哥背着我去找左忠堂大人,还说,还说父亲如不回来,记住两个人的名字,皇帝周传河和闫西山……” “我们的母亲保住了清白,用她的生命保住了清白之身……在周传河的行宫里……母亲,母亲自缢而死了……” 吕文倩晶莹的泪花飘洒着,她还是没有哭出声,颤粟的身体左右摇摆着,如风雪中的一枝寒梅,随时失去她那美丽的生命。 “栋子,让我靠靠你行吗?” 康国栋半跪到吕文倩身前,“文倩,我和我的生命都是你的。” 吕文倩轻轻点头,慢慢靠在康国栋宽大厚实的肩头上。 许久,吕文倩慢慢讲来,“刺杀父亲的是尹无用和‘神策营’的人,父亲的武功很高,但没注意到尹无用。尹无用是在最后出现的,父亲的一千兵士几乎死绝,父亲和他的两个兄弟还在,‘神策营’的人也所剩不多了,可是,就是尹无用的一剑。一剑,在父亲清除剩余的敌人的时候,尹无用一剑刺中父亲。父亲临死前让他的两个兄弟逃命,为了将此事公布于众,为了回来救我和哥哥的性命,他的一个兄弟带着沉重的伤逃回了省府……” “哥哥自小练武,终于背着我走到了大将军府的门前,可是看门的不让进,把背着我的哥哥乱棍打出了门前。哥哥无奈,转到一个胡同口时遇到了唐叔叔。周同,就是你的那位舅舅,他是个好人,是他把我们俩接到了一个小院子里,请军团里最好的军医给我看病。” “后来,我的病好了,皇帝也走了,唐叔叔重新给我和哥哥在军团部家属区找了一个小院,并找了一位老人照顾我俩,让我俩称他舅舅。还让我们俩改了姓,姓吕,吕字上下两口,上一口是母亲,下一口是父亲,我们家两口人,都是被皇帝周传河害死的……” “文倩,你原来姓什么?”“姓文,我原来叫文布倩,哥哥叫文布伟,我们的父亲叫文上天下熙,母亲唐氏。”“以后私下里叫你和文伟原来的名字好吗?”“不,我们不改了,为了父亲而战死的另外一个吕姓叔叔,我和哥哥就随他的姓了。唐叔叔也是这样安排的,在外,我俩就是吕叔叔的亲生儿女,吕叔叔的死和我们的亲生父亲没关系,是回家探亲时遇到了响马被害死的,我俩被一位女侠救了,送到照顾我们的舅舅那里才活了命。” “哦,这话倒和唐大表哥当年说的一样,记得那时咱们在肃北领高级武馆初次见面,唐大表哥说了你的情况,还说左家大姥爷多支了很多的抚恤银子,在城里军管区购置了一套大院子,让你俩的那位老人舅舅代养。”“是的,对外都是这样说的,唐家兄弟也不会知道实情的。唉,只可惜舅舅在咱们五年前离开肃北领不久就死了。”“啊?没听文倩提过啊?”“那年只是书信告知的,你见了莫姑娘以后又忙的死去活来的,也没好意思告诉你。” 周同不理吕文倩话中有话,问道:“文倩,那位逃出来的叔叔呢?他还活着吗?”“活着,是左忠堂大人从中运作的,他们找了一个杀人犯当了替死鬼,瞒过了周传河派在此地的爪牙。后来毁了面目,在左忠堂大人的大将军府里喂马过活。军营上下所知道的我和哥哥的身份就是那位死去的吕叔叔的儿女,我们的父亲生前是柳林州总兵,认识我俩的人不少,唐叔叔把我俩接到省府后隐匿了一段时间才和舅舅露面,柳林州和省府相距甚远,也没人注意我俩的面貌。左大将军是给我兄妹盖了一所稍大的院子,再按吕叔叔生前的俸禄供养我俩生活,提供在武馆练武的费用,对我俩也是有活命之恩的。” 周同心道左家大姥爷肚子里的故事挺多的,看来也是一位善心的人,这里不好谈有关他和舅舅唐玉江的话,于是问道:“那位养马的叔叔姓什么?我好好记住他。”“姓长孙,长孙,国康。周同你今后去了大将军府不要去打搅长孙叔叔,让他安心修炼,等到了日子,长孙叔叔会和我们一同手刃仇人的。” “文倩,五年前你我隐晦的表达过,咱们有共同的仇人,今日明确了,就这三人,周传河,阎锡山,尹无用!文倩,将仇恨埋在心中,直到有一天,咱们并肩作战。”“嗯。” 吕文倩收住了泪水,拿着康国栋的衣袖慢慢擦拭,“我也是昨夜听说,栋子的杀父仇人是御林军‘神策营’的‘半剑夺命’尹大统领,和长孙叔叔说的尹无用是同一人,老天有眼,让我和哥哥能够与你俩相识。栋子,栋子知道这事后一定要沉住气,好好练武,一直到有把握杀掉仇人的时候,才可以使你的性子。” 康国栋半跪着和吕文倩的身量相差不大,这时吕文倩对着他说话,从未有过的亲近,让他心慌的不知所措,“文,文倩,我以后全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报仇,我就什么时候报。”“栋子,周同一直是咱们心目中的领头人,以后也是,有事大家商量着来,但最终做决定的,一定是周同。” 周同深鞠一躬,“文倩,我不会拿咱们的生命做儿戏,我需要杀掉周传河和他的爪牙以后,咱们都能够好好的活着。康国栋要继承康家的香火,我也要让地下的父亲母亲安心……” “周同,莫姑娘知道你的情况吗?”“……我还没告诉她……小柔背后也有很大的隐秘,我能感受到她内心有一块极大的心病,我想和她的父亲有关。她已经过的不愉快了,我,一直没想好什么时机告诉她好。”“嗯,尽量别让莫姑娘知道,莫姑娘的心太软了,经不起太多的变故,等报完仇再告诉她,兴许会好很多。”“对,文倩说的对,这事情越让她知道的晚越好。” “周同,我和哥哥能够认识你,报仇的事情也就有希望了。”“文倩,谢谢你和文伟的信任,我会扛起这份担子的。” “周同,前头说起康大婶,我的意见是,康大婶在京城与我们和她老人家均无益助,在这个县城只是她一个人,照顾也颇为不便,不如接到省府,和唐叔叔唐姥爷一起过活。” 周同暗道文倩通达世故,对世故的判断明白清楚,处理方法也很周全,“我同意,和我舅舅姥爷一起生活,互相有个照顾,再好不过,呵呵,咱们还是征求一下正主的意见,栋子,起来吧,不累啊你。” “不累!”康国栋享受吕文倩带来的温情,那舍得离开,“文倩累了,让她好好在我肩上休息会儿。”“我看你是在享福,享文倩的福。”“哪有?……啊就是,文倩喜欢,你管呢。” 吕文倩面红如潮,羞涩地看了康国栋一眼,慢慢挺直了身子,“栋子,等咱们报了仇,我要是还活着,就嫁给你。”“文倩……我,我,我我……”康国栋大脸瞬间变成了猪肝,嘴唇子哆嗦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栋子,你说说吧,文倩给出的主意怎么样?” 吕文倩的主意,康国栋当然一万个赞同。 经过当夜一番长谈,周同和吕文倩再无丝毫罅隙,彼此如一家人无疑。 第二五七章天地人民父母为官 周同与康国栋连续三天都没说动康母半点活络,吕文倩三言两语便说通了,周同当着大娘的面夸赞文倩,“文倩,若我说天下的才女谁第一,非吕文倩还能有何人?” 几人商议已定,周同等先去固永县办事,趁此时间康母变卖商铺家业,回来后一起去省府安家。 第二日一早,周同又穿了那身破衣,戴上了草帽,先一步出了城。 来到农舍谢过老者,取了小黑,到了官道不久便和康国栋三人回合,打马扬鞭,半个时辰赶到唐副尉的营盘。 “唐叔叔,事情已办妥,咱们今日出发。”“呀,你们都来了,啊哈好嘞,啊是!传令兵何在?”“在!”“传令下去,即可拔营,准备启程!”“是!” 五百人的营帐半个时辰收拾完毕,“周公子,请您下令。”“呵,唐叔叔,您和部队前方行走,我们四个散漫惯了,在后面跟着,到了地头您告诉我。”“好啊是!” 部队徐徐开拔,四人在后面慢慢跟着走,康国栋心急,“同弟,这些人走的也太慢了,不如咱们赶过去,先一步去固永县给县令说了,再去周家园子。”周同笑道:“栋子,你知道路吗?”“不知道,啊哈,你也不知道?”“我又没去过,怎会知道。”“哦,原来是这样,同弟你在后面装鳖呢。”一句话将两位姑娘逗得呵呵直笑,笑完了吕文倩便给他来了一句:“栋子,你若再在我和莫姑娘面前说这些话,我一年不搭理你。”“这也算脏话啊?”“算,以后不许说,栋子,你听不听我的话?”“文倩,我听!”康国栋回答的非常坚决。 行了两日,第三日上午赶到固永县城,自是管理政务的县令和护卫一方百姓安全的千总带着大小官员出城迎接。 县令姓张,快七十岁了,据说当了四十多年的县令,在固永县当的时间最长,大周仕雍五年固永县遭遇的那场一千年来最大的洪灾之后调来的,十七八年了,一直没动窝。 此老县令很奇怪,迎进城内并不去酒楼,而是直接迎到了县衙大堂。 周同见过不少大堂,没见过这么破旧的,四个顶梁柱斑斑驳驳如疥疮,墙上凹凸不平如癞癣,满目苍夷,两边的桌椅板凳都是胡乱拼凑出来的,摆在那里如一群目无法纪的杂兵。 “周公子是贵客,请上座。”张县令摆了个请式,请的上座的位置正是大堂的主位。周同看了,也就这个主位椅子是正经货,心想干嘛,让我审理案子吗?“啊呵呵,张县令,咱们来这公案大堂干什么呀,不如找个小厅坐下叙话。” 张县令将衣袖一甩,甩出一绺布穗子,周同看的清楚,这是这位县令的内衣烂了,抖擞之下抖了出来。张县令稳稳的将布穗子掖进袖口,拱手道:“周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里没有迎宾厅,这里,也就是我们县衙最好的去处了。”“哦,是吗?” 周同觉得很新鲜,见过无数的官员,还没见过这么卖穷的官员呢,上面拿着朝廷的俸禄,下面吃着下级官员的孝敬银子,堂堂老资格的六品县令,会穷的连个内衣都穿不起。 “啊,张县令,我此来不是为了公事,到这公堂上多有不便,不如咱们在外面找一个亭子,砖头石头的,能让张县令和诸位坐着就行。”“哦,后院有一处花园,里面倒有个大亭子,石头凳子有很多,不如您移步去那里。”“好,咱就去那里说会话。” 出了大堂,对面破败的影壁上刻着几行清晰刚劲的大字。 是一副对联,上写道:‘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道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穿百姓之衣,吃百姓之饭,莫以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 两联中间写了四个大字:‘为官为民’。(注:摘录名家至理名言。) “张县令,这副对联是您的大作?”张县令忙道:“哪敢,也无此才德,是一位旷古绝今的伟人所述,下官只是喜欢,记在心里怕审理案子时被人情蒙蔽,所以就写在这背面的墙上,这样坐在正堂的那把父母官的椅子上就可以时时的看到了。” 周同再回头看大堂上的匾额,与别处不同,上写五个大字:‘为父母做官’,问道:“此话何解?”“啊,百姓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做官,当然是为了供我吃喝的衣食父母做官。” “张县令,咱们去后亭说话。”“好,下官带路。” 一般县衙不仅有大堂,也会设二堂三堂,有时候案子多,便在二堂三堂审理。此县衙除过大堂别无去处,两座小小的矮屋便是整个固永县的帐房。“张县令,平时县衙的县尉、典史、书吏、令史、主事、堂吏、典吏和衙役等三班六房的人员都在何处办公居住?” “啊,县衙有一部分办理民事的官吏,今日您过来,就让他们去牢房那边了,三班六房除了衙役大都在各处城门,牢房也有一部分。”“他们住在哪里?”“周公子,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呀。” “张县令,您的家住在何处?”“哦,就在大亭子的后面,是后花园,也是下官的家。” 亭子确实够大,石凳石椅子也很多,远远两座草房,一个小孩儿在草房前的空地上独自打着滚玩耍,空地前面有一片绿莹莹的田地,一个中年汉子和一老一少两个妇女在其中劳作。 “张县令,如您所说,那两间草房就是您的家?”“正是,那里原本就是两间屋子,后来久不住人,房子塌了,我来后重新修缮了一下,妻儿老小住着也是蛮宽敞的。” “张县令,田地里劳作的就是您的家人?”“正是,那老妇是下官的结发妻子,一对夫妻是下官的儿子儿媳,院子里头玩的,呵呵,是下官的孙子。” “张县令,您是六品县令,县令里面恐怕很难找到这么高的官爵了,请问您的俸禄是?”“啊,两项加起来每月白银三十五两。”“难道不够置办家业,不够您一家老小吃穿用度。还有,难道您还买不起一件粗布内衣?” “啊,这个……”张县令刚要张口解释,从中惹恼了一位壮汉,“周公子,我家县爷的俸禄每月到不了手里,都被知府前头克扣了。”唐副尉大喝道:“呔,你是何人,胆敢在周公子面前大呼小叫,来人,将他拖出去杖脊一百军棍,再敢乱语,拉回军团部严刑拷打。” “不可!”张县令面朝周同下跪,周同伸手扶住,“张县令,有话起来说。唐叔叔,城里不方便驻军,不如你带军去城外十里扎营,士兵进城公平购买用度,等我和张县令他们说会儿话了,出去找您去。”“周公子,小小县衙的一个芝麻大的官吏敢在这里胡言顶撞,待我把他的气焰压回去,再去城外扎营。” 周同好心情,“唐副尉,这里不用您操心了,您只需把兵士们管理好就行。”“周公子,那如何使得,我们虽然不是官府的人,但咱们军团总部向来是……”“唐副尉,听我说。”周同看唐副尉的狂躁的表情,知道下面的话会把更嚣张的内容喷出来,“唐副尉,这次大伙儿是跟我出来的,一切还是听我的吧,您吩咐一下士兵,进城后一定要买卖公平,不可有一点骚扰当地百姓的举动,如有恃强凌弱的,您就好好严惩那些人吧。” 唐副尉满脸的不高兴,“周公子,这……我总不能说出话收回去吧?!” 周同一长身,凭着强盛的内功气息外放,威气顿生,“唐副尉,镇北将军唐都司有令,你们跟我出来,一切行动听我指挥。我是直隶于皇上的皇家龙骑卫第八团团长,不会按你们肃北领军团部的刑法做出惩罚,会以我的方式处理不听我之命令的士兵,你告诉士兵们,如谁违反我所说过的话,我必亲手杀之。”周同这一段话说的疾言厉色,唐副尉一缩脑袋,喊了声“是”,转身就跑。 周同收了气场,气势顿时消失,“张县令,这位壮实的汉子是谁?”“啊啊多谢多谢!启禀周团长,他叫郑月国,是下官的妹夫,也是固永县的捕快班头,专职负责治安联防。” “郑捕头,请过来说话可好。”郑月国在官员们的最后,距离几十米说话不方便,大步走过来鞠躬行礼,“小吏郑月国,见过周团长。”“请,咱们一起坐下聊会儿。”周同打圈拱手,“诸位,我要和张县令两人多聊会儿,也没什么事情, 你们都忙,没什么事情就各自忙吧。” 呼呼啦啦官员走了九成半,唯独千总和副千总站在当地不走,千总姓刘,五十多岁的年纪,“周公子,卑职和周副千总今晚在寒舍预备了薄酒,请您赏光。”“哦?”周同微笑着认真的看了看两位正副千总,“好说,今晚我去。”“啊哈,如此太好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是傍晚了,到时我和周副千总会在县衙前迎候您。卑职告辞,小人告辞。”称自己为小人的是周副千总。 第二五八章闻一人旦暮何一物 偌大的亭子里只剩下周同四人和张县令和郑捕头,周同呵呵笑道:“我还说留几个人说着玩,结果全散了。” 郑捕头道:“周团长,这里的官员如今大都成了穷官,看您没有请他们吃饭的意思,也就不愿意待下去了。”周同很纳闷,“怎么?我新到贵地,还要我请吃不成?”“周团长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谁有钱谁请。” 郑月国器宇轩昂,看着挺有材料的,说话不是很中听,“行了,郑捕头,也别说吃请,说说你,我看你功力深厚,至少也是中级武王了吧,怎么才做了个小小的捕头?” 郑月国晃着脑袋说:“我在武士堂里的评级是高级武王,只愿意跟着姐夫干,所以几十年来一直没得升迁。”周同暗道一声奇怪,这俩人都很奇怪。“郑捕头,说说张县令的故事吧,他为什么这么穷?还有你,看着也不富裕。”“周团长,您真的敢听?” 周同真想敲开郑月国的脑袋看看里面的脑浆是什么颜色,这般说话,岂不是很怪异,这样对上司说话的人,如何能够升迁。康国栋一直围着吕文倩私下讲话,没顾得搭理旁人,这句话倒是听清楚了,笑道:“别说敢不敢的,我同弟杀的人也有一个团了吧,杀人都敢,听人说话还有吓破胆的。”吕文倩忙拉了一把,让他禁声。 周同道:“你说吧,除了不做坏事,我什么都敢。”“好,周团长,走的那一帮人,绝大多数是不敢听我说的话才走了的,包括那两位千总,他们也不敢听。”“郑捕头,你说,快说。”周同心道你还是个胆大的人啊,正好,我,也是。 “我姐夫欠了顾江州知府白银三万两,如今已还了二十一年,共计八千零一百七十三两,我帮姐夫还了计一千七百七十四两,我俩总计还了九千九百四十七两,截至上个月,还有两万零五十三两没给他。”郑月国一脸的严肃,说着几个数字也是流利无比,看来是背熟了。 周同心道此人难道也是个憨货?“郑捕头,我想听什么,你知道吗?”“知道,只不过我每次对人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必会将二十一年的账目说一遍,让人知道我姐夫是怎么过日子的。”“好,你有理,接着往下说。” “顾江州知府单博文,二十一年前只是我姐夫手下的一个堂吏,善于经营,干了几件漂亮活儿,又把我们当时县里的特产白木耳销往外地,赚回来好多银子。白木耳可以野生,也可以种植,姐夫见效益可观,那年命单博文带领大半个县的老百姓种植白木耳,谁知出了变故,全县的白木耳眼看长成了,就在临近收获季的前半个月,盘踞在岩风岭的响马突然下来抢掠,没见他们拿走多少,但是接连糟蹋了几个村子。姐夫命我和千总协商如何剿灭,那位千总找借口不亲自去,只派了二百兵丁给我,姐夫将全县的三班六房的人全都派给我,包括看管牢房的牢头,一共凑足了六百人。” “我带领着六百人攻上了岩风岭,死伤近半,打死打伤响马也有一半,最后那个响马头头不是我的对手,带着剩下的二三百喽啰跑了。我清缴了山寨上的一应物品,结算白银近七千两,回来后姐夫让我拿出一部分给了受到损失的庄民,剩下的全部抚恤了战死战伤的兵士。” 周同听着郑月国讲述,张县令一直低头保持沉默,笑道:“那不是很好嘛,张县令一心为民,处理的也好,事情也解决了。难道是顾江州知府捣了鬼?啊,张县令?”周同问张县令,是想让他张张口,谁知张县令来了一句,“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我都快忘的差不多了,就知道欠单知府的银子多少,周团长要听,就让郑捕头讲吧。” 郑月国不待周同问,接着道:“没那么简单,我姐夫也说不是单博文捣的鬼,但我至今怀疑和他有关系。后来那股响马去挖开了上游的河堤,八九成的白木耳被大水淹没了,姐夫召集几乎所有能动的人排水泄洪,可惜也完了,白木耳都给水泡烂了,如此一大半的田地绝收,农民一年的希望化为泡影。” 郑月国深吸一口气,接着讲道:“农民没了出路,就到县衙找姐夫,姐夫就派我们核查各处的灾情,核算受灾损失的银两,最后统计出来的数字是三万二千多两。这银子姐夫赔了,姐夫把家产全部变卖,大致凑了二千两,三万两的大头是单博文借给姐夫的。” “哦。”周同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张县令是个清官,舍不得百姓遭殃受罪,自己把担子扛起来了,“张县令,我觉得二十一年前的事情你处理的不对,一是你是大周朝的官员,出了问题应该上报上一级官府,然后逐级上报,让省府批些救灾银,让州府也出点,你们县衙出点,大家凑一凑就好了,你一个人出,我以为不是清廉。其二,你又不在乎丢官罢官,上报了对你也没什么损失,你犯不着为了不认识的百姓而让你的家人无家可住、无衣可穿。第三啊,你为什么要向那位单博文借银子,那么大的事情发生了,跟他个主事人有直接的关系,他负主要责任,你只负领导责任,即便上一级衙门不往下拨救灾银,也应该单博文出大半,你再和全县的官员一同分担少一部分。” 张县令听得张口结舌,诺诺无言以对,郑月国道:“怎么没有,事情发生后,我姐夫连着往上报了三次,最后一次知府派了人来,拿着盖着省府印戳的批示,说是因为灾情并非自然灾害,而是人为所致,按大周律法无法拨救灾款,而百姓受灾全因姐夫施政手段过激造成,故而要姐夫一力承担。” 郑月国面如红枣,是说的太激动了,周同心道你姐夫是个木讷人,你俩均衡一下就好了,“哈,郑捕头,我不是说了嘛,上面将责任往下推,张县令也可以找人顶缸啊,单博文绝对推脱不了干系,为什么不找他要,还要借?” “全部的公文都是我姐夫手批的,各乡各村的押案全是我姐夫的署名,单博文只是跑腿的,我姐夫也说不过他们,最后只好一人承担了。”郑月国似乎想到了委屈,眼睛也红了。 “唉,此事要是真的,说明张县令太老实,处理事情太过草率,被人家坑了。”郑月国道:“千真万确,没有一句假话,我愿拿我和全家人的脑袋担保。”周同点点头,深情的看着张县令,“张县令,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没觉得后悔?” 张县令淡淡的说道:“也没什么可后悔的,欠人家的银子,是要还的,再说单博文也还好说话,没要利钱,也没逼着我要,只是每月把俸银领了去。”“好好好,张县令,你也有理,这事咱们以后再说。时辰不早了,今晚我过去吃饭,你家也没啥吃的,明天我在外面买点什么带过来过来和你吃。”张县令抬起了头,点点道:“地里的粮食吃不完,我闲了也会到城外野地里挖野菜,如果您和三位明天要和我家一起吃饭,让我那老婆子给你做一顿青菜面吧。” 莫小柔久不说话,此时说道:“好啊,不嫌麻烦的话,我们明天过来吃大婶做的青菜面。”话音似小河流水,清澈润耳,吐字如泉水叮咚,又如珠坠玉盘,恰如梦幻般的仙音听张县令两人一阵发愣。 莫小柔与吕文倩均戴了帷帽面纱,两人更觉神秘非凡,郑月国只是发呆,张县令倒能讲话,“这,这位是,是,是是,是周团长的夫人?”不待周同回话,莫小柔揭开面纱先说了,“张县令,您是一位儒雅的好人,我叫莫小柔,也是皇家武馆出来的,是周同的朋友。”康国栋猛的插了一句,“是我同弟未过门的媳妇。” “啊,啊……”张县令只看了一眼,便啊的什么也说不下去了,康国栋笑道:“看来你老头也是个俗人,我第一次见莫姑娘只是看她生的好看,也没像你一样的表情,哈,你如果见了她。”伸手半指吕文倩,“见了她,你老头儿还不昏过去。” 吕文倩伸手在康国栋后辈拧了一下,低声道:“再无语轮次乱说话你就自己先回固永县。”“啊,不,不,我不啊……”“你说什么?”“不,文倩,我说我不说了。” 周同起身告辞,“张县令,郑捕头,明天我还过来,就吃你老伴儿做的青菜面,我们现在去赴宴,你们就在家吃野菜吧,哈哈哈。” 吕文倩前头走,康国栋后面紧跟着,还小声嘀咕,“文倩,文倩,我再也不乱说了,再说我是小狗。”“不行,你长的这么胖大,叫大狗。”“好好好,大狗,我是大狗。”“不行,胖狗。”“啊好好好,我是胖狗,胖狗。” 莫小柔道:“同哥哥,张县令虽然有些腐儒,但一身正气,令我们尊敬啊。”“柔儿说的一点都没错,看他那蜡黄的没点儿油水的脸也知道,他是个清官。那个小舅子郑月国也不错,敢直言说话,不怕得罪人,遇到好官,也能为当地百姓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县衙大门外停了六顶轿子,两顶小的,四顶大了,其中一顶最大,八抬大轿。 莫小柔与吕文倩说了几句,便一同和周同分了手,康国栋虽然想吃,但更愿意和吕文倩在一起,三人也不去理会两个千总,径自去了别处。 正负千总见了周同大礼参拜,周同也不含糊,点点头上了八抬大轿,笑道:“刘千总,你要是方便,派个人去城外,把唐副尉也叫来,咱们人多,喝着吃着也热闹不是。”“喳,啊是,谨遵周公子口谕!” 周同看着两人献媚的胖脸,心道还口谕,找机会让你俩流口水,下面出来的那种。 第二五九章豺狼啼羊无声且哀 刘千总的寒舍比唐玉江的镇北将军府也不差,陪坐的除了正负千总和唐副尉,还有其他六个,四位当地的富绅,两位有功名的武士,正好一桌凑了十人。 一顿海吃海喝,周同当时灌趴了三个富绅,酒席过后来到美丽的后花园,丫鬟端上了茶点,周同笑道:“我们都是武官,喝的什么茶,上酒。”刘千总涨红着脸忙叨叨的吩咐,“白御酒,一品的,再抱过来两缸。” 固永县地处偏远,一品白御酒到了这里便是极品,周同先举碗,“来,为了刘千总的盛情招待,咱们干。”说着端起碗一饮而尽,两个正负千总已酒入八成,喝着也不惧了,碗倒酒干,唐副尉小心,喝的也较为滑头,另外两名武士看来酒量极宏,连番喝着也不见醉态。只是那位仅剩下的富绅大为招架不住,颤抖的碗边在上下牙中间不停的发出清脆的“当当”声。 “啊刘千总,刚才你说那个傻子张县令连左大将军也敢骂,为何没被砍了头?”“哎嘿嘿嘿,周公子有所不知,张县令是当年的文科榜眼,第一年便当了县令,三年把个穷县治理成了富县,皇帝老子很爱惜他,于是就给了一道免死牌,就是犯了杀人的罪,咱们大周朝的国法也治不了他的罪。”刘千总说话咬字涨肥,这里编译了述为清晰的文字。 周同暗自一惊,周传河那样的卑鄙小人,还能任人唯贤,看来是个巨奸。“皇上那般爱惜他,为何至今不升他的官职呢?”“哈哈哈,升了,升了,那老家伙上任不到三年就升了一级,又干了三年又升了一级,后来第四个年头再又升了一级,不到十一个年头升到了知州,正得意着呢,嘿嘿,皇帝重病了两年,后来换了新皇帝,算是彻底把他给忘了,他又不小心没坐稳当,重新被贬为县令,这一当,嘿嘿嘿,快要入土为安了,当了一辈子的县官,啊嘿嘿……周公子,来,我敬你。” “好,干!”“干!”“咣,咣,啪嚓”,富绅的碗摔到地上碎了,富绅不小心把头挨到碎了的碗茬子上,富绅光润的红脸不小心破了一道口子。周同见了只做不知,问道:“新皇帝?怎么又出来个新皇帝?”“哎嘿嘿嘿,老皇帝驾崩了,自然是咱们现在的仕雍皇帝继了位。现在都是仕雍二十二年了,张老头干了快四十年了,能如此坚持不懈的一直从事县令一职这么长时间,也怪难为他了,啊哈哈哈……周公子,来,干!” “干!哎,唐副尉,你怎么不喝呀?”周同早看到唐副尉耍滑,见周副千总正好也在盯着他看,于是就点明了,“啊?”唐副尉直瞪周同,见周同给他使眼色,是一旁陪着的周副千总在盯着他的碗,唐副尉明白了,人家周公子这是在提醒他,别偷奸耍滑让小地方人瞧不起,“啊,喝,我喝!”“咕咚咕咚……” 丫鬟满了酒,周同端起来敬周副千总,“啊周副千总,看你是海量啊,来,我也爱喝,咱俩单干一杯!”“哦吼吼是,这如何敢当,小人敬您了。”周副千总喝酒很爽快,一碗酒比周同下的还快。 “啊周副千总,我看大家挺不待见张老头的,是不是他得罪了各位?”“哈!”周副千总一拍大腿道:“周公子您可不知道,那张老头就是个老蕨根,他他娘的清廉,还让下面的大小官员和他一样清廉,不听话的不是革职就是报给州府不要了,搞的本地官员没一个不骂他的。” 周副千总手指躺倒的富绅,“这四位本来是要和周公子说说张老头的事情的,说他如何坑害这里有功名有身份的好人,如何教唆那些穷酸们聚众闹事,没想周公子好酒,这几位不胜酒力,一句也没能和您说成。”“啊哈,无妨无妨,我看他睡的挺踏实的,以后再说不迟。” “咦?”周副千总说到富绅,几人看了躺倒的富绅胖子,其中一个作陪的武士看到了胖脸下的黑水,“贾员外怎么流的黑口水?”离近一看,才知道是血,“哎呦流血了,快来人,来人,找大夫,县城最好的大夫,贾员外负伤了。” 周同暗骂你也是个赖货,些许小伤把你惊的跟掉了魂似的,大呼小叫,猪。武士也是个胖子,酒喝的脸成了猪肝,周同不由得暗道一个‘猪’字。 几个士兵抬走了贾员外,周同继续敬酒,几人喝到半碗便撑不住了,酒水自口角流了下来。周同视而不见,一饮而尽,再问道:“啊周副千总,张老头也只能管到本县的县衙,总不能连你和刘千总也管吧?”“嘿!说起来我就生气,他娘的是管不了我们,只是老家伙会玩花样,变着法的和我们做对,他有前朝皇帝给他的免死金牌,上面的人管不了他,六品大员,县令已经是最低的官职了,如果再贬他,老东西一急跑到皇城去告就麻烦了,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嘿嘿嘿……”周同笑道:“何不让他去告,你们都是武将,还怕他半路不会出事?”“哎呦,周公子,这可不行,原先我们是这个想法,可是上面的人说了,左大将军亲口下的命令,随张老头瞎混,官府的人和咱们军团部的人谁也不能拿他说事。您想想,这意思很明显了,张老头好歹有个免死金牌,京城都备了案了,万一不是自然死亡,左大将军也会受到牵连。” 另一武士陪着周同喝的最猛,这时也敢说话了,“周公子不知道,他那个小舅子武功奇高,我们这些人抱成团也杀不了他。”“哦?难道你们试过?”“啊……”武士犹豫着不知当说不当说,刘千总发了话,“你就说吧,周公子是左大将军的人,咱们军团部的人,和那老家伙一点关系也扯不上。” 武士说道:“老家伙刚来上任的第二年我们和他小舅子打过一次,没能赢他,后来请了几个外地过来装扮成响马半道截他,结果被他全部杀了,留了一个活口,带回他的老巢审问了半日,当天下午给审死了。我们为此事还告到了州府,结果张老头能言善辩,没能治得他小舅子的罪。” “哦,吼吼,我知道了,来,干!”“啊,啊干!”几人实在喝不下去了,直接把一品白御酒往脸上倒,倒的满脸全身都是好酒,周同心中发笑,也不说他们赖酒,只自己喝的痛快。 “却不知那位单知府是何等人,我看张老头小舅子挺恨他的?”武士舌头也大了,描述的倒也清晰,“周公子,单知府可是位好人,能人,每次下到我们这里巡查,不去衙门,只到刘千总这里来,还经常给我们好处去做,我们都很佩服他,郑月国怀恨在心,是因为他姐夫张老头欠单知府的银子太多,单知府后来把他的俸银也扣了一半,您说,他能不恨嘛。” “哦,看来单知府是位好官了。”“好官,绝对的好官,我想如果单知府知道周公子是咱们这里的人,一定会来见您的。”“好,你说的很好,你们都很好。这时辰也不早了,我和唐副尉还要城外营寨休息,就不打扰诸位了。” 刘千总再是揉球,也知道礼让眼前这位权势非凡的周公子在家安歇,“啊,周啊,周公,公子,卑卑职已给给,给您安,安排了住处,就,就,就在这府上,最,最,最好,好的地方,请,请,请……” 周同听的心急,笑道:“好了,别请了,你再给我弄两缸咱们喝的这个酒,我觉得挺好喝,拿回去和我的兄弟再喝点。”俩武士刚陪着起身,听了周同的话差点又坐下,刘千总盘旋着八字步拱手道:“周,周,周公,公子……啊,啊,啊没,没,没,没啊问……” “没了是吗?”“啊,啊不,啊不,不啊,不,不啊……”“你不个啥呀,没了就算了,来人,搀着唐副尉,我们走。” 刘千总给一亲信家丁招手,跌跌撞撞跟到大门,又说道:“有,有,有!卑,卑职是,是,是,说没,没……”脸几乎憋黑,终于奋力说出简短干练的三个字:“没问题!” 唐副尉是被随行的士兵抬着回到的营寨,十多里远的路程,周同可没闲工夫陪他,到了营寨和小柔说了话,给康国栋化出一缸一品白御酒,“栋子,我今晚和文倩出去办点事情去,你和小柔在这里等着。” 康国栋一听周同要和吕文倩单独出去,还半夜三更的出去,当时就急了,“不行,你不能和文倩出去,这大半夜的,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周同笑道:“你不相信我没关系,别不信任文倩。”康国栋大叫,“我信任文倩,但是对你怀疑,朋友妻不可欺,况且咱俩是兄弟。” 周同还要解释,吕文倩道:“我和周同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的身体太肥胖,夜晚出门容易被人认出来,安心在这里等着我和周同。”康国栋想哭,“文倩,我不是不放心你和同弟,我是担心你。”“行了,我知道,你是心里放不下,不过,正事要紧,儿女情长永远都会耽误大事,你若是现在明白,我还和你说话,若是听不懂,从此别和我说话。” “文倩……”“周同,我们走!”吕文倩给康国栋甩了脸子,走出帐门回头笑道:“栋子是大人了,我和周同出去你要时刻注意莫姑娘那边的动静,做好一个大男人应有的职责。” 营寨职守的士兵见了两人骑马出营不敢说话,周同笑道:“这里往北一百多里有很多野兔,最喜欢晚上出来,我俩去看看,要是明天唐副尉醒来看不见我,让他等着,不许进城。” 不等小兵回话,两人拍马便走,两匹乌骓马转眼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六零章突奇兵惊煞享梦人 夜色漫漫,两匹踏云乌骓风驰电骋,如两道利剑划破黑夜。 前方现出一座城池,比固永县大了数倍,吕文倩问道:“前面的城池看规模应该是个州府,你去刺杀知州?” 周同笑道:“文倩一路也不和我说话,还以为你不问了呢。”“说吧。” 两人面前一道如坠子般的罡气,作为挡风的屏障,乌骓马也跟着受益,奔跑速度比平时更快。 “呵呵,不过也瞒不了文倩,知道我晚上出来是要干见不得人的事情的。” 吕文倩轻轻啐了他一口,“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好好说。”“是,我是想去看看顾江州的知府单博文,看看他是什么人。”“怎么,只是看看?”“啊,固永县两边人说的话也都听进去了,看看差不多就处理了完事。”“我说呢,你还是去杀人。”“嗯,文倩此言差矣,咱们都是良民,怎能随意杀人呢,如果单博文不是十恶不赦,咱们是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乌骓马来到城外一片树林,周同往脸上涂了一层黄灰,笑道:“这是小柔儿给我的,你来点儿?”吕文倩见他只一层黄灰就变了模样,“莫姑娘好手段,把你变成了怪物,我有面纱,也不愿扮鬼。” 两人将马栓好,几个纵跃来到城根,趁着上面士兵的巡逻空隙,五丈多高的城墙,一恍飞了过去。 顾江州城内倒也不小,两人在屋顶上飞跃了大半个城,终于找到单博文的府邸,“周同,进来时让你找个小兵问一问,你看,浪费了多少时间。”“嘻嘻,好了,咱们不是到了嘛。” 府中林木葱郁,奇花灿烂,一道清水啵啵在石缝间串流,横着贯通了整个府院,两人翻腾了一个来回,亭阁峻峨,重楼林立,周同小声道:“文倩看看,这知府只是个五品的官,家里这么奢侈,能是个好官?”“别说废话,快找到单博文处理了你事情回去。”“哦,好嘞。” 来到内院,周同点倒一个巡夜的家丁,拉到阴暗处问他单博文在何处,家丁稀里糊涂说了去处,原来今夜不在此处,在外宅和第七房小妾厮混。“小子,我带着你去找,你指路,指错了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两人重新上了屋顶,依着家丁指引的方向飞掠,不一刻来到一处精巧的庭院。 家丁浑身如筛糠般发抖,指着庭院后方的一间大房子说道:“大侠,我家大人就在那里面和他七老婆睡觉。”周同笑道:“你都吓成这样了,还能说俏皮话,不简单啊。”伸手一点,点在家丁安眠穴,“睡一会吧,明天起来会发现生活不一样的美好。”吕文倩笑着和他纵身上了后院,“我发现你和莫姑娘呆久了还是有很多好处的。”“是嘛,是不是我老说美呀美的。” 来到后院,周同念力外方探测了一周,问道:“文倩,你如何,周围可有高人?”“没有,这后院十多个人只有一个男人,气喘的不正常,估计就是那个单博文。”周同笑道:“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气喘的更不正常,要不要去看看?” 虽然是黑夜里,周同也能看清楚吕文倩面上的红云,“周同,你进去处理吧。”吕文倩不看他,“我在外面把风,快些去,处理的越快越好,等到一刻时你不出来,我就一个人回去。”“好好好,文倩就在这里等,最多一刻时,我去了哈,看看去,嘿嘿……” 来到窗根,添破窗户纸,果然是一个比猪还胖的男人骑在上面做上下运动,下面的女子不停的发出让周同感到恶心的喘息声。畜生,猪一般的畜生,三更天了还在消耗精力,白天如何有精神办公,猪,一头yin荡的猪,这样的猪猡,一定不是好东西。 周同掀开窗户往里打了一拳掌气,随即跃进了屋内。大胖子的身躯被掌气直接掀得飞了起来,床上的女子当即被掌气震昏,大八叉的躺着不动了。 周同本是想着找到单博文好好聊一聊,想法落空,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恶心透顶,对单博文厌恶到了极点,出手再不客气。 扫了一眼床上大八叉,周同直想化出乌鱼黑将她乱刃分尸,手指点出一道罡气,挑了被子的一角盖了她的尸肉,暗道公乌鱼黑宰你也是被侮辱了。 大胖子早已惊的魂飞魄散,还以为遇到了鬼厉,不自主的流出了熏臭的排泄物,周同暗骂一声,猪,猪一般的畜生。问道:“你是单博文?” 大胖子哆嗦着点头,周同笑道:“我不会害你,只是问你几句话,你看,你的七老婆好好的,哈,来,这里不便说话,咱俩到外厅聊几句。”身形一晃,晃出卧房,来到了隔壁的客厅。 味道好多了,周同心道,这猪胖子白天吃的猪食,排出的东西无以伦比,人间少有,臭不可当。“单博文,出来。” 单博文终于出来了,爬着出来的,“大,大仙,不知问我什么话?” 周同又闻到一股淡淡的极臭味儿,“你往里面爬点,别离我太近,啊,听话。” 单博文果然听话,往回爬到门框,转过头来,精神好了许多,“大仙,您有什么话请说,我一一如实回答。” 周同这才观察他的脸,很诚恳的一张大脸,笑容也较为憨厚,“嗯,看得出来,你是个老实人。”“正是,是是,我一生奉公守法,从不去做残害他人的事情,全凭良心做事。” “嗯,很好,你是个实在人,是不是说话也很实在啊?”“是,是,大仙有话只管问,要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好,那我问你,只要你不说一句假话,问完了我就走,绝不会加害你。”“是,是是,大仙请问,小人听着呢。” “嗯,有笔墨纸砚吗?”“啊,有,有,大仙的身后就有,是小人日间吟诗作画所用的,大仙不嫌弃小人手脏就好。”“哦,不嫌弃,不嫌弃。” 周同写了标题,单博文的供状。 “单博文,我问你,你从二十多年前做堂吏至今,一共收受了多少银子?”“啊?”单博文胖大的油亮亮的额头上顿时生出一层水珠,“不要慌神啊,我是修道之人,不会贪你的破铜烂铁,只需如实回答就好。啊,对了,如果你说一句假话呢,我会先抽干你家人的血,当然了,包括你的父母,儿女,这些老婆们。说两句假话呢,我会挖了你家的祖坟,把你祖宗的骨骸和你家人的烂肉放在城门口晾晒晾晒,自然,需要你亲自去确认的。嗯,如果你说了三句假话呢,那我就会……” “大仙,我说实话,说实话大仙是否不会杀我和我全家老小?”“是,我可以肯定的答应你,如果你说的句句属实,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呵呵,放心,我虽然杀人无数,但从来说一不二,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永远不会收回,说吧,二十好多年了,一共搞了多少银子?” “大仙,请给小人一支笔,一张纸,再容小人想一想。”“好吧,给你。你也想,不过要快,呵呵,你看这。”周同伸手一展,空气轰地震荡,凭空化出一把大刀,刀把刀身总长七尺有五,正是天石刀,“我的耐心和我的刀一样,很急,很快。” 单博文哪里见过这般神奇的景象,吓得上下磕头,周同收了刀,笑道:“别捣蒜,你那脑袋搞成糊涂蛋可就麻大烦了,说吧,要快。” 单博文才思灵巧,不一刻算出了来,捧着纸说道:“细账小人算不清楚了,不过可以统计酌减,我几个宅院的内库里共有黄金二十七万五千两上下,多不会多出两千两,少也不会少两千两,白银共计,共计大概也有两百万两上下,多也不会多出两万两,少也不会少两万两。珠宝首饰合起来,大仙不太好算,初步预算也有一百万两,啊金票有十一万三千两,银票九十五万两,这个这个还有金砖,金砖大概有五千二百斤……大仙,大概也就这么多了。” 周同听着跟假的似的,一个知府,竟然会有如此庞大的财产,他是怎么搞到手的呢?“单博文,告诉我,你是如何搞了这么多的金银珠宝的呢?”“大仙,这其中有我的俸禄,有每年政绩突出朝廷给的奖赏,有我家里的田地收上来的租银,还有几十家商铺经营出来的利钱,还有,还有……” 周同笑道:“说吧,别不好意思,只要是实话,我都不会怪你,你贪墨了多少公中的银子,收受了多少贿赂,欺压百姓霸占良田折合银子有多少,一一说来,我不会怪你,只要你说实话。”“啊啊大仙,收受贿赂是有的,基本占了大头,公中的银子也是取了不少,但那是朝廷的,没伤害到百姓。至于大仙说的霸占良田欺压百姓,大仙可是冤枉小人了,小人爱民如子,从不伤害无辜,请大仙明察。” “呵呵。”周同心道你爱民如子,人家张县令奉民如父母,你俩差了三辈,“行了,你说的这些金银珠宝我都不太相信,你给我落实了。”“啊?落实,大仙如何落实?”“看,带我一一的查看,如果属实,我便不怪你,如果有假,你就等着我刮人好了。”“啊啊啊,大仙,属实属实,完全属实,我这里就有一部分,请大仙过目。” 周同暗自发笑,“好,看完这里,再把别的地方都看,除非像你说的一样多,否则,哼哼……” 第二六一章心无精怪何来厉鬼 单博文藏匿钱财的地方很有趣,都在他老婆的卧室大床的下面,地板和屋里其他地板并无区别,地板下面才是暗门,个个上了两道大锁,打开暗门便是并排三个大箱子,一个箱子里是白银,一个是黄金,另一个是珠宝。 七老婆屋里翻出来的一部分,大概占单博文说的十分之一。 六老婆屋里翻出了一部分,大概也占了总数的十分之一。单博文即使穿上了衣服也是臭不可闻,周同在出发前让吕文倩去单博文的正宅等候,也是怕她跟着闻臭味。提溜着单博文腾云驾雾般飞走各个单老婆的卧房,进门先一掌打晕单老婆,再一胡拉推开大床,单博文开锁速度稍慢,周同大手一抓,大锁应手而开。 而后是五老婆,四老婆,三老婆,二老婆,六个老婆一共搜出的钱物占单博文供述的六成多点,“单博文,你这才一半多一点,另一半都在你的正宅存放?”“是是大仙,银票和另一半和那一千二百斤金砖都在我结发妻子的卧房内存着。” 单博文跟着周同飞来飞去,见周同查看了也不去拿,只是逐个的查看,心中着实宽慰了不少,岂不知周同有过要饭的经历,不说爱财如命,也极是见钱眼开,岂能给他再留下,每次都是临锁暗门的空隙间念力触碰三个大箱,神不知鬼不觉的化进了乾坤袋中,别说金银财宝,箱子也给他拿了。 单博文做梦也没想到,那么大的一个一个的箱子,四个大汉搬一个也吃力,竟然都被这位大仙收进囊中。 “文倩,这家伙罪恶滔天,贪墨了很多金银珠宝,我要去审他做过的坏事,估计需要一段时间,你要是不愿在这里等,不如先去城外,看咱俩的乌骓马去,万一被坏人偷走可就麻大烦了。”周同在正宅屋顶很温和的说了话,吕文倩气道:“你叫我过来帮忙,结果让我一直傻等,最后再赶我走,你怎么解释?”“啊嘿嘿,文倩,事情在变化,我还以为单博文会有一些高手护着他呢,结果一个也没发现,这不就把文倩你给解放了嘛。”周同说的在理,吕文倩也不愿意反驳他,“好了,我去城外等你,老地方。”“好,多谢文倩。文倩慢走。”吕文倩挥手扔来一粒石子,打破周同脚下一块屋脊砖,“我们这是在干什么?有慢走的吗?” 正宅果然气势磅礴,除过大老婆的床下,另外还有地下宝藏,所有的金银珠宝加起来远远超过单博文所述。周同在乾坤袋里扫了一下立刻知晓,笑道:“单博文,你也带我转了一圈了,算了没有,一共多少金银财宝?” 两人坐在大老婆外的厅房里,大老婆穿的衣服,自然是昏厥了,胖的程度不亚于单博文,周同只扫了一眼,为的是掌气打的准确一点。 周同依然是坐着,单博文还是趴着,不是不想站,而是被周同带着来回的飞,双脚似乎失去了力道,无法当时站住。“大仙,小人是算了,比开始描述的时候多了几万两。”“几万两?”“是,大仙,大概不到十万两吧。” “啪!”周同一掌空击在脚下的石砖,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哄骗我!”石砖粉碎,射出的两粒石子正好打在单博文顶头,鲜血一会儿冒了出来。 “大仙,小人不敢,真不敢,小人发誓,小人说的全是真话,全是实话。”单博文拿手摸了一把头顶流到额头的温液,一张大脸一半成了血红。 周同看了可笑,却冷笑道:“哼哼,我来告诉你,你目前家里黄金共计二十九万五千四百三十五两,白银共计两百三十八万七千四百五十三两,珠宝首饰我不会算,但已超过了一万斤,而且其中大都是玉石玛瑙,一百万两白银,可不止吧?啊还有金票,共有十五万一千五百两,银票九十八万五千七百两,还有成块的大金砖,啊,六千二百五十斤。你算算,是不是,是不是比你告诉我的多了很多?” 单博文头顶上血顺着肥油的脸颊滴答滴答的往下流,他似乎毫不知情,“大仙,大仙,您是神仙,自然对小人的情况一目了然,可是小人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如何能在一个时辰之内算的清楚呢。” “嗯,好吧,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再问你一次,还有其他的银两吗?”“大仙,各处的商铺和庄园也还有些,但加起来绝不会超过十万两,小人每日都会派出帐房各处收利银,各商铺的银子只留够第二日开业找零所需即可,庄园里几乎没有多少银子,我每年只收取一次租银,护院家丁也是在这里每月派月例往下派发,请大仙明察。” “嗯,你的家业真是不小啊,你这如此多府邸和商铺,庄园良田,如果变卖了能够换得多少银子啊?”“啊?大仙,容我想想,容我算一算。”“行了,别算了,没那么多时间让你算,你说个大概数目吧。” “啊,啊,啊大概,大概按现在市价,能折合白银……大概三百万两吧。”“哦哈哈……单博文,你真是生财有道啊。”“不是,不是大仙,我在捐官前家里就很富足,在我们那里已经是几十年的首富了。”“啊,我说呢,你捐官花了多少银子?”“那时是上一代皇帝,对捐官管的很严,小人捐了十五万两,才捐了一个小小的堂吏,如果放到现在,大仙,三千两足够了,小人可是冤透了。” 周同看着单博文卑鄙的样子哭笑不得,问他,“你捐官前家里有多少财产?要折合白银告诉我。”“啊,啊,啊大概有上百万两吧。”“哈,上百万两,当官当了二十年多点,滚了十倍还多,俗话说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二十多年清知府,搞了一千万两雪花银,太不得了了。” “大仙,大仙,小人全靠经营商铺和田庄挣得了那么多的银子,收取下边的银子其实很有限,每年给上峰的孝敬银子都不止五十万两,这上下也就能持平,当官那些俸禄远远不够小人日常的开销,如果不设法经商务农,小人的日子就会推不前去的呀,大仙,请您一定明察秋毫啊大仙。” 周同好笑,“你他娘的,你还务农?你干过农活吗?我再问一一次,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藏匿的钱财吗?”“大仙,没有,绝对没有,如果有了,大仙随时取小人的脑袋。”“哼,你的脑袋很值钱,我会留到最后的,哼哼哼……” “单博文!”周同猛的大喊了一声,“啊,啊小人在。”“你可杀过无辜的人?说,如果说假话,我现在就拿你大老婆开刀!”隔着十多米伸手一抓,大老婆太重,周同念力不够,往上升了升又坠了下去,“你可见,我只需这么一抓,即可将你这大老婆的皮肉抓出来,只留下里面的骨头血肉给你看。” “啊哈哈哈大仙,我杀过,杀过一些,我实话实说,实话实说。”单博文的哭腔都变了音,周同露出了淳朴温和的笑容,“那好,你来说,我来听,不要有遗漏,包括欺压良民,陷害同僚,勾结响马侵害百姓,勾结盗贼刺客灭人性命,冤假错案,包括那些人的人名,时间,地点,经手的人,从你捐官后当上堂吏开始,一件一件的说。” “勾结响马,刺客?大仙,这些大仙都知道?”“你说呢,你以为我此地干什么来了?告诉你,我是解救你的,你干的坏事太多,上天派阴鬼要来取你的性命,正巧我路过,我是修道之人,懂得伤害一人损修为十年,救得一人增道行一年,你家上上下下几百口子,大都是善良之人,我岂能不过来相救。” “啊呀呀呀,大仙,我说您怎么知道我的情况呢,原来是救我和我全家来了,您没有伤害我的妻子们,也没去取那些银两,我,啊不,小人就猜出来大仙是好人,啊啊不,是好神仙了。” 周同又露出祥和的笑容,“好了,既然你知道了,就一一说个清楚吧,我好去给那些受了冤屈的人布道场,给死去人的灵魂找新的宿主,让他们转世重新做人,做富人,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然后再去给你到上天那里祷告,替你赎罪。嗯,厉鬼阴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你还是快些说,我也快些记录。”“好,好好,大仙,小人就说,从小人当了堂吏第一年开始给大仙说。” 单博文果然是个畜生,不是猪一样的畜生,而是狠毒如豺狼狡猾如狐狸的畜生,烧杀抢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做出的坏事一串一串的,一直串连了二十多年,整个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失去人性的恶极之人,他竟然还不自知,讲的头头是道娓娓动听,讲述完了天已经大亮,“大仙,您看您是在此处休息,还是在咱们后花园里的香厅休息。” 单博文头顶的伤口已结痂,脸上的血渍成了紫黑,周同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着实恶心,但还是压了下去,一夜的折腾,肚子里空了,再吐出来点岂不很吃亏。 “好了,什么香厅不香厅的,不去了,你来看看我所写的,一个一个的对,然后在每个案子的下面写上你的名字,然后咬烂中指,用食指沾了在你名字上按戳。” 单博文看了供状,咬着牙流着泪忍着痛在各页按了手印,“大仙,您看看,行不行。” 周同早看着呢,拿起来装作要看,突然伸手往单博文身后一指,“你看。”屋内凭空刮起一阵乱风,“哎呀不好,阴鬼来了!” 第二六二章古灵精怪布衣当官 周同往单博文身后打了一掌,掌气吐出搅了一团乱风,单博文一听“阴鬼”二字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爬了三五下就爬到了周同脚下,“阴鬼啊呀呀,大仙,救命。” “不要怕,我来对付它。”周同轻喝一声,化出三皇蹦地枪,拿在手里转了几圈,屋内顿时狂风大作,茶具花瓶以及零碎的摆设纷纷飞落,霹雳乓啷好不热闹。 单博文紧闭双眼,抖动着肥大的身躯紧紧抱住周同的一只脚,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什么。“哪里走!”周同挥出一掌,掌气将门反着打开,“咔嚓嚓”两扇木门飞出屋外。 “哎呀让它跑了。”周同收了枪,冷飕飕的怪风就地消散,单博文终于睁开了眼睛,仰头去看周同,见他一副神色严峻模样,急问道:“大仙,如何?跑了不是就好了吗?” “唉。”周同叹了一口气,轻轻坐下,“单博文,你快去看看你的那些金银珠宝,我看厉鬼走的时候携了一个十米大小的包裹,别是给它拿走了,你去看看吧。” 单博文终于可以用腿走路了,先掀开大床下的暗门,三只硕大的箱子不翼而飞,顿时脸色发绿,“哎呀呀没了没了,都没了。”惊叫着打开暗室,十多个大箱子也已消失,“哎呀呀见了鬼了见了鬼了,我可怎么办,啊啊大仙,大仙……” 单博文又走不动了,爬着来到周同面前,“大仙,见鬼了,我锁的严严实实的,苍蝇都飞不进去,怎么会好端端的没了?”“别叫!”周同的脸绷得紧紧的,“叫什么?什么见鬼了?就是鬼,阴鬼,你想把它再招来是不是?” “啊哈哈不敢不敢,大仙,大仙救我啊。”单博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涂满了整张大脸,“大仙,我可要死了,救我啊。”“嗯,单博文,你想不想把失去的东西都捞回来?”“想啊想啊,大仙,那些东西比我的命都重要,请把它们要回来吧,小人拿出一半来感谢大仙。”“别胡说,我修道之人,视金钱如粪土,你若想报答我,事成之后,给我在你们这里寻一处热闹的地方,盖一间大庙,塑上我的金身,让这里的百姓朝贡我,你也要每年至少来三次,不要什么鸡鸭猪头的贡品,烧香就行,记住,我只要香火,不要银子。” “好办好办,大仙,小人今天就去选址,明天就动工,一个月内保准建成,小人命顾江州的几百万百姓排着队给大仙磕头上香,终年不断。”周同面露喜色,“好好好,要是这样,我还要好好感谢你呢。”“大仙不要谢我,只要,啊大仙如何要回我的银子啊?” “厉鬼是见我在,知道我是来保护你的,所以气不过把你的财宝都收走了,你要收回那些金银,必须变卖你的家资,和它取走的一样多才行,然后我会烧了你变卖的金银。阴鬼属阴,最怕火的阳气,烧多少,阴鬼就会吐出来多少,到时候阴鬼也会钻进火里,我只需祭起仙器,轻轻一下就会把阴鬼斩为八段,最后所有的银子就重新归还你了。” “大仙,您都烧了金子银子了,如何还能再还给我?”“蠢猪!财迷心窍了你,金子银子怕火吗?”“啊哈哈……”单博文猛力捶打自己的脑袋壳子,“我是蠢我是蠢,即便是火很大,顶多烧化,一两也不会少,啊哈哈大仙,您何时烧金银?” “嗯……”周同故作神秘,伸出几个手指头掐来掐去,心道单博文多久才能把家产卖完呢,“嗯,单博文,我还需要去上天一趟,借回一样仙器,来回有个十天半月的吧。” 单博文很着急,“啊,那也太长了点。”“不是我长,而是你,你如果凑不够那么多的金银,我来了也不能全数给你要回来。”“大仙,大仙无妨,我今日通知各处全力变卖,多则七天,少则三五天就能办成。” 周同暗笑效率够高的啊,“嗯,好吧,我施展遁天之术,日行百万里,来回只需六天,第七天可以赶回来。不过,你要切记给我立大庙,塑上我的金身,啊,我是酒瓮大仙,美酒的酒,瓮中捉鳖的瓮,可别搞错了。”“万万不会,万万不会,小人会请我们这里最好的书法大家做字,请最好的工匠雕刻您的金身,今日便选址,等您来时便会修出大半来。” “嗯,很好,如此,嗯,事不宜迟,厉鬼别跑的太远了,到时候不好招来,你开始着手办理,本大仙去上天借仙器。”“好,好好,大仙请快去,小人全力着办。” 周同抬腿将要出门,突然又道:“哎呀还有一事,阴鬼的事情千万不能对第二个人讲,它现在跟着你的魂魄呢,你走到哪儿,它就会跟到哪儿,你讲给哪个人听,它就会记住那个人的魂魄,最后全都会遭殃。还有拿金银拼金银的事情,更不能说,如果阴鬼知道了,它就会把那些金银财宝统统扔掉,再来夺你现在的金子银子。你要知道,阴鬼和我一样是不在乎你们人间的这些砖头瓦块的,它拿走只是想要你破财,所以你别招它,弄不好它把那个大包裹扔了就不好了。” “是是是,小人记住了,大仙放心,这事情绝对是绝密,谁也不能知道,大仙这就请去上天吧。”“呵呵好,你很好,很聪慧。”周同暗道你个傻猪比我还急,嗵地化出一个酒缸,里面装了半缸十八颠,哗地一声全数倒在单博文的头脸上,天地自然之气归体,一式‘旱地拔葱’,身体带着酒缸如一团黑云似的直射上了天。 单博文几下胡拉开酒水,满嘴的酒气,满屋子的酒香,半爬半跪的来到门外往天上看,隐隐糊糊看到一个豆粒大的黑影,一眨眼便不见了。 “唉哟我滴个亲娘,世上真有神仙啊,我可算命大福大啊。”单博文如一头软猪般瘫在门框上,低声自语道:“阴鬼缠身,竟有大仙来救,七日前那位行脚的算命先生看来也是一位神人,只不过他算出了有鬼闹宅,却没能算出有神仙搭救,哈,哈哈,如过了此一大劫,我单博文日后必有大富,啊哈哈哈……” 院子外面早来了一群护院家丁,一个管家装扮的尖嘴之人在门外急着大喊:“老爷,老爷,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可以进去吗?老爷,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可以进去吗?” 单博文此刻才听到外面有人喊他,“别叫唤了,老爷没事,阿福,这是什么地方,怎敢让护院到这里来?去,让他们去大院护着。”尖嘴的管家叫阿福,“啊是老爷,知道老爷平安无事,小的们就放心了。”“放心放心,阿福让他们出去了,速去把所有的帐房召集过来,让他们到大厅来见我。”“啊是嘞。” 周同升到二十多米拐了方向收了大缸,瞅准下方一处无人的小院子飞射了下去,顺手抓起一块黑砖直直扔上了天,抹掉了黄灰,换了身外衣,那黑砖落了下来,砸进地下半尺,这才大模大样的走出了小院,走出了大街。城门早已大开,守们的士兵只管进不管出,也不用盘查,顺顺当当出了顾江城。 来到树林,吕文倩早已等的不耐烦,一顿好说,周同眉开眼笑的一场解释,两人打马扬鞭,赶回固永县。 康国栋若不是莫小柔劝着早就出来找了,周同和吕文倩到了晌午才赶回来,气的康国栋红着脸和周同辩论了好长一阵子,吕文倩也生周同的气,笑眯眯的只看他俩争吵。 唐副尉前来参见,康国栋好歹给了面子,钻到吕文倩帐内叙话去了,莫小柔一般不见外人,见了生人大老远就回避了。 “周团长,一夜未归,可吓坏卑职了。”“呵呵唐副尉,我们去猎兔子去了,结果跑的远了,让你担心了。唐副尉现在和我进城,你去和两位千总喝酒,我去找张县令,问他一些话。”“如此甚好,卑职会安顿好士兵,不让他们出营,免得给这里的百姓添麻烦。”“嗯,很好,唐副尉和他们好好喝,多问一问这里的官情民情,回来告诉我。啊,你在那里等着,晚上我还会过去,咱们再喝上一通。”“是。”唐副尉做了个标准的军礼。 周同和康国栋又斗了一顿嘴,四人来到固永县大衙,捕头郑月国老远从大门外接了过来,“周团长,我姐夫刚退了堂,回去帮着做面去了,让我在这里迎候诸位。”“好,郑捕头,咱们进去吃青菜面。” 五人来到后院,两间草屋前多了两张破旧的方桌,那小孩儿三五岁,见了人也会说话,一个一个问了好,周同见他虽是一身土泥,但泥下面貌俊朗,身骨清奇,从乾坤袋里化出一张五百两的金票,“郑捕头,你家孩子身骨不错,看来已经跟着你练武了,我喜欢他,这是给他学武的钱,只可以用来学武,去武馆也好购买武学书籍也好,都可以,就是不能你们用了去,也不能用来做其他的事情。” 郑月国来回搓手,“周团长,不能,不能要,这钱太多了,我们还不起。”回身朝屋里喊道:“姐夫,姐夫,土蛋土蛋,姐夫土蛋,快出来,周团长要给金子。” 周同听了心中大笑,土蛋,他姐夫叫土蛋啊,一个当年赴皇城赶考的大秀才,榜眼,竟然会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张县令看来是位怪才。 第二六三章为官坦荡心平似水 周同给孩子五百两金票,郑月国哪里敢要,大声喊着让他姐夫出来,周同心中发笑,面色与心中所想毫不般配,“停,停停!”声音盖过郑月国的喊叫,“别叫了,不是给你们的,要你们还?我这是给孩子的,你有没有搞错,孩儿,拿着。”小孩儿也不客气,双手接了过去,给周同鞠了一躬,“谢谢叔叔,我将来用它买兵器。” 张县令和他儿子一起出来了,劝阻无效,只好作罢。张县令儿子长的也是五大三粗的,周同见他也颇具武功,问了姓名,大名就叫张土蛋,周同哈哈大笑,还以为张县令叫土蛋呢,原来是他的儿子。又问了小孩儿的名字,更好,叫张地蛋。张县令的名字比他俩的都结实,也很绝,叫张石头。 “哈,张县令也是当年的榜眼,怎么会给您和孩子起这样的好名字,连个家谱宗字都没有。”张县令回道:“我是孤儿,不知道爷爷奶奶爹爹娘亲是谁,自记事起就跟着一个要饭的老头生活,老头给我取的名字,后来老头死了,我住在他家一边要饭一边读书,后来省府保送我去京城赶考,不小心考了第二名。”“好好,张县令,您厉害,您是大贤啊。” 一会儿老太太和儿媳妇端上了两个瓦盆,里面是满满的野菜,周同先闻了味道,有醋的酸味儿,有大蒜味儿,有香油味儿,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老太太也不客气,“周公子,康公子,两位姑娘,这是我家老头子在城外挖的野菜,你们先尝尝。” 周同更不客气,夹了一筷子吃,入口清凉,菜叶青脆,略微的苦味儿后是浓浓的田野之香。莫小柔等三人也吃了,连声叫好。 又一会儿端上了青菜面,面条擀的筋道,青菜醇香,除了稍许青盐和两滴清油再无它物,吃到嘴里顺滑可口。周同连吃了四碗放罢,康国栋最夸张,老太太连做了三铁锅,最后一锅全让他包圆了。 周同感受着张家一家人带给自己的浓浓温情,笑道:“张县令,你家的饭,真是绝了,山珍海味也不如,是我吃过的第二等好吃的饭。”康国栋愣愣的道:“看同弟说的绝了绝了的,结果还是第二等好吃的饭,我还以为是第一等的呢。” 吕文倩问道:“第一等呢?比山珍海味还好的多的饭,什么饭?”周同的脸上荡漾着美好的笑纹,“我和师父早年要过饭,那时的饭,最让我怀念,我以为是第一等的饭菜。” 张县令起身鞠躬,周同连忙扶住,“张县令有话就说,您岁数比我大,可以当我爷爷了,不能这样折损我呀。”张县令道:“周团长,你是我的知音。” 吃饭已毕,大家闲聊了一会儿,周同拿出单博文按了手印的笔录,“张县令,你把这个抄录几份,自己留一份,剩下的给我,原版的不可遗失,也给我。”张县令拿起来扫了几眼,也不见惊色,“果然是这样,当年我看他做堂吏时给县衙办事倒也认真,知道他有些罪过,一时舍得及治他的罪,最后还是晚了。” 周同目视张县令,看他丝毫不为眼前这些案件所动,暗道若看了你的冤情,是不是也是这样心静如水。“是啊张县令,一时不舍得收拾他,结果他升了,你调了,呵呵,往下看,其中还有你的故事呢。” 张县令翻了几页,翻到单博文与当时的县丞勾结在一起使银子联络响马淹了田地,又往上级衙门用银子栽赃陷害,将过错全都归到他的身上,再假装好人借给他银子,又亲自派发赈灾款,等张县令因渎职下调到别的穷县后,他又按着派发记录将赈灾款变本加厉收了回去,一半归了他的腰包,一半给上司进了贡。 张县令看过,又翻看其他案情,面上并无异样的表情,周同暗自敬佩,“张县令,单博文如此陷害你,让你白白给他了将近二十一年的俸银,如果我不揭穿,你还会一直被他隐瞒着,一直到老死,你,不怪他吗?” 张县令面色平静,淡淡的笑道:“我在后来的那个县干出了成绩,他那时已经进了州府,爵禄虽然还没我高,职位级别超过我,正好那年这里发大水,全县五十三万六千三百二十七人丁,死了十七万一千零三十九人之多,其余三十多万人也有一半失去了家园,九成背井离乡逃荒去了,我的政绩被他抹去不说,他还怂恿知州知府将我派到了这里来。我来这里时,全县仅剩二十万零三千四百七十八人丁,这匆匆十六七年过去了,归乡了一部分,增长了一部分,人口已恢复到四十万,家家户户可以吃饱穿暖,即使到了灾年,库粮也可保全县百姓一年的用度,也可以使来年有种子可以耕作。他若不派我来,再派个贪官过来,这里的百姓如何生活,我能使这一方水土的百姓过上平安的生活,是我的功绩,更是我为官的初衷。他虽坏,我不怪他,恶人早晚有恶报,人无法惩罚他,自有天道找他说话。” 周同暗挑大拇指,笑道:“张县令使一方百姓过上了好日子,自己却穷的叮当响,一家人也没个收入来源,等您老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您难道不担心吗?”“呵,我们全家人都懂劳作,靠双手吃饱穿暖不成问题,我老了我儿子会伺候我。”拍拍一旁同坐的郑月国,“我内弟也会照顾我到老的,呵呵,有何担心。” 周同看看郑月国,他对张县令感情似乎超出了亲情的范围,“郑捕头也有妻儿老小,照顾您一辈子也许可以,总不能天天围着您照顾一辈子吧?”郑月国道:“我从小被姐夫养大,我已立誓今生不婚配,一生追随姐夫。” “啊?”周同相信郑月国说的是真的,不过还是表示不可思议,张县令道:“早年我无意救了一个老妇的性命,她的儿子是一个行走江湖的高手,为了对我表示感谢,他在我家里住了十一年,这十一年里我们伺候那位老妇,那位高手一边陪他母亲一边传我内弟武功。十一年后老妇死了,高手传给内弟一件兵器便离开了。临走时说我内弟有比常人大的先天大根,要我内弟一生练武,可能会练到突破人体极限的那种程度。所以我内弟便铁了心不娶媳妇,一生只和武艺做伴。” 郑月国道:“我师父临走时说对我姐夫不利的人太多,要我保护姐夫一生,等我姐夫和姐姐死了,要我离开尘世,专找一处荒野全力修炼。”张县令笑道:“我死了几次都被月国救了,总也死不了,可是耽误月国练武了。”郑月国道:“姐夫若是正常死亡,我啥也不说,被人害死可万万不能,除非我先死一步。” 张县令哈哈一笑,“什么你死我死的,咱们还要好好享受生命呢,还要给这里的老百姓好好安顿好百年大计呢,怎能说死就死。”周同冲两人深鞠一躬,“张县令与郑捕头赤胆忠心,我周同受教了。” 临到傍晚,周同辞别张县令一家,衙门外与莫小柔三人分手,径直去了千总府。 唐副尉和刘千总等人喝的正欢,听说周团长来了,歪七八扭的跑出大门迎接,周同见了一帮嘴脸心里烦恶,面上喜气羊羊如过年。 簇拥着到了大厅,刘千总大着舌头命人重新上菜上酒,周同连喝十多碗一品白御酒,“诸位在此吃香的喝辣的,害的我在那县衙吃干面嚼野菜,真是气人也,啊哈哈……” 一位富绅已然喝多,红着胖脸笑道:“那周团长您还去哪里?谁不知道张老头是个穷酸,您去了能讨了好?”刘千总喝道:“周团长面前,休得胡说。” 周同哈哈一笑,“无妨无妨,看到诸位我就心热,咱们是一家人,说些话有什么大不了的,来,干他娘的。”“啊啊干呀!” 劈哩啪啦一通猛喝,周同道:“你们以为我去他那里干什么去了?我是去要东西去了,他娘的,一毛不拔,连块烂木头也没要过来,真是气煞我也。” 唐副尉红着脸道:“好一个张老头,周团长这次回到家乡,是荣归故里,过世的亲人总要祭奠,老家周家园子也须重新建造起来,周团长身为皇家龙骑卫的团长,他敢不给面子,我带人去找他,敢不应承咱们,拆了他的县衙。” 富绅道:“他那县衙破的就剩下土了,拆了有何用处。”周同笑道:“唐副尉,县衙不是张老头的,拆了还得给修好,有没有搞错。”唐副尉道:“他没银子,县衙也不能动,那咱们该怎么办?” “呵呵,我来时左大将军说了,老家修缮祠堂祖宅的事情,让固永县帮我一帮,我看张老头确实没银子,就让他出人,从县里各处给我调配两三千号人来。嗯,他出人力,再看看有哪些贵人愿意少出些财力。” 周同说着笑眯眯的看着桌面上的几人,心道你们都是懂得收礼的,应该更懂得送礼,看谁先张口,送的少了小心我收拾你,送的多了,多了说明银子多,也不用客气。 第二六四章无义不立无银不成 周同张口要银子,在座的无一不是猴精,谁也不敢先张口,刘千总久经官场,冲着唐副尉点头示意,意思是你开口吧,我们听着就是了。 唐副尉和他几乎是同类,怎能不知,张口道:“人力就是财力,咱们雇人不也要花钱嘛,张老头派人出力干活,其他的也就是木料砖石了,啊刘千总,不知贵军营可有多余的?”周同暗道老唐说的很好,也不言语,只是笑看。 刘千总一惊,眨巴着眼扫了几个富绅,再看看唐副尉,意思是说你个傻吊,让你向这些有钱人张口呢,你倒先找到自家人门上了。可是既然唐副尉说了,不回答也不行啊,随即道:“周团长回乡祭祖重修祖宅是天大的事情,卑职怎敢不尽全力,我们这里所有一切基建物资,全凭周团长支取调用,只要周团长和唐副尉一句话,这里的士兵也随时听候调遣。” 周同点点头,“刘千总真是好胸襟,我这里先谢过了。”微微拱手,刘千总急忙起身躬身还礼,“啊,不敢,不敢,只要周团长吩咐,卑职能够办到的,一定不惜一切代价为周团长办好。”“哦,好好好,这建造房舍的所需物料也不能都用你们的,主要是我心中想要的房屋会略微高大一些,啊,哈哈,其他的嘛,我看,不如,嗯,我这里还有几百两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 那边周副千总早想答话,见几个富绅还没人应承,接话茬道:“几百两银子哪里够用?周团长刚从皇家武馆出来,也没什么收入,以小人看,您那些银子留着自己用,盖房子需要的银子,我们身为您的同乡,自然义不容辞,周团长,小人俸禄不多,但家资也还凑活,这里先给您垫补一千两。” 周同满脸堆笑,赞赏道:“周副千总俸禄也不多啊,但是急公好义,正是我辈中人,我也不客气了,否则,你们该说我是假惺惺的小人了,啊哈哈哈……”说着笑着看着几位富绅,“啊哈,咱们以后的路还很长,各家总会有些鸡飞狗跳我长你短的事情,既然都是同乡,相互帮衬也还是应该的,啊,诸位说,我讲的对不对呀?”“啊,对对,对,对对!”富绅们纷纷点头称对,可是还没人敢先出头说话。“好吧,诸位稍坐,我去拉泡屎。” 周同看有两位是想张口的,也许是当着自己的面不好讲,于是借小解出了大厅。 几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周副千总对开头说话的那位富绅努了努嘴,“郭员外,你也说两句吧,让周团长知道知道咱们这些乡亲是如何厚道的。”刘千总笑道:“郭员外在我们这里最是仗义疏财,是不是见周副千总贴补的少了,你不好意思往多里说?啊哈哈,没关系,你就说吧,咱们都是自己人,钱多钱少没关系,主要是个心意,周副千总家里也没什么产业,能出一千两资助已竭尽所能。等周团长回来了,我先报两年的俸禄,其余的你们看着办,两千三千两的没关系,周团长也不会嫌少,都是自己人,对不对啊?” 富绅刚还面色发红,刘千总一席话说到一半变白了,“啊,啊,周团长是贵人,又是首次见面,遇到这般大的事情,给的少了只怕他会怪罪。”唐副尉笑道:“周团长不是小心眼的人,虽然目前没什么银子,不过周团长的舅舅姥爷们都是什么人你们也都知道,只要一张口,十万八万的还不是小意思。大家再想想,周团长刚从皇家武馆出来便是皇家龙骑卫的团长,那是什么机构?嘿嘿,我不说,你们心里也应该明白,我们这里是周团长的老家,根本所在,想想吧,啊,哈哈哈……” 一会儿周同回来归座,刘千总先发话,“周团长,您此次回乡祭祖,卑职也没什么拿出手的,兴建祖宅时这里一定会全力支应土方石材木料,卑职的俸禄也不甚多,先拿出两年的,后面的如果还有不够的,再给您往上添。” 周同笑着摆摆手,“刘千总,不用不用,不用你破费,我刚才拉屎的时候还想呢,修建宗祠祖宅是我个人的事情,不应该拿公家的东西,但我现在确实没能力去办,所以呢,这次就算了,等我过两年回来,那时再说吧,啊,哈哈……” “不,周团长,不行啊。”唐副尉起身拱手,“周团长,卑职来时唐都司专意吩咐过的,命我等全力配合您兴建家园一事,如果这个固永县没能力支付,要我随时报上去,所有花销上面统统支应。” 刘千总脸上挂不住了,躬身施礼道:“周团长尽管放心,重建周家园子本就是我们固永县驻军和衙门的责任,也是固永县富绅们应尽的义务,卑职这就命人召集固永县的各处富贾,商讨有关周家园子扶贫救困的大事,明日中午前,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哎呀呀,刘千总,这个,这不太好吧?”周同心里想笑,面上表现的很无辜,“周团长放心,周家园子的事情一切包在我,我和唐副尉的身上。”周副千总道:“还有我,周团长,小人一定配合千总大人和唐副尉全力办好兴建周家园子的事情,绝无差错。” 唐副尉道:“周团长,刘千总这样说话了,在下也无话可说了,一切听刘千总安排。”刘千总胸脯一挺,一脸严肃庄重的大声说道:“为了周团长,为了周家园子,我等一定竭尽全力。” 周同摆摆手,没笑,“哎呀刘千总,别是为了我呀,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周家园子十里八乡至今还是一片荒芜,我们尽些力,让老百姓重回故里,也是一件为国为民的大好事嘛。”“啊,对对对,周团长说的对,为了我们固永县民众的疾苦,我们一定要会全力办好这件事情的。”周副千总跟着道:“千总大人说的是,我们不能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让老百姓无家可归啊,不说为了周团长,就是为了周家园子成千上万名无家可归的百姓,我等也应该齐心合力的做出一番事情来。”众富绅纷纷点头。 周同苦笑一声,“好吧,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能说别的了,啊,来,为了大家的盛情,为了一方百姓,干杯。”“干,干,干干!” 酒至深夜,众人尽醉而归,周同命士兵将唐副尉拉回驻地,自己来到县衙后院。 后花园两间草屋前亮着一盏气死风灯,院子里张土蛋和郑月国指点张地蛋练武,张县令和老伴儿埋头抄录案卷,周同一晃来到张县令的身后,凑到他耳朵根子笑道:“老张,抄写几份了?” 张县令笔下微一停顿,继而接着书写,“已完成六份,再抄四份也就差不多了。”抬头看了一眼周同笑道:“我不会武功,周团长吓我没用。”“呵呵,不会武功,心沉静的很呀。” 郑月国两人前来见礼,周同客套了两句,收了单博文按了手印的原件和五份抄录卷,坐下来看张县令书写。 “老张,我刚才去刘千总的府上要银子去了。”“哦,我猜也是。”“哈哈,老张聪明。那你说说,他们明天能给我搞来多少银子?”“……不好说,看你会不会要。”“哦?会要给多少?不会要又能给多少?”“……也不好说,我们这里本来不富裕,这十几年县衙没少让那些富人们摊派,估计,多了也多不到哪儿去。”“老张,大概,差不多的大概能给多少?”“嗯,少了有个两三万两吧,多了,你要是逼着他们要,估计也能凑个十万八万的。”“好,老张,明天我去逼他们,好歹给我凑足十万两白银。” 张县令放下手中的笔,双手来回搓揉手腕,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周同,“周团长,你还缺银子?”“哈哈哈……”周同手指四周,“老张,你看看你这里,这县衙,都成破落户了,我想搞点银子这里翻新翻新。” 张县令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周同,慢慢说道:“周家园子以北有一条大河,叫东荒河,河堤高过南岸的土地两米有五,河床几乎与地面持平,县里每年开春派遣上下游各村各镇百姓轮番挖河打堤,直至秋末结束,十五万人次的劳工,仅仅能够保持河床不再升高。如果上游再来一场十七年前的大雨,不说周家园子,就连我们固永县也会被洪水覆盖,到时候死的人会更多。” 周同没想到张县令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张县令,这事情好像单凭你们一个小小的固永县很难解决吧?为何不往州府里报呢?”“呵,周团长,你说,我能不报嘛。” 周同悻悻一笑,“我还说用要来的银子给你修缮了县衙,剩下的贴补周家园子呢,这下看来,没戏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孰轻孰重,周团长虽然没有做过地方官,但总能想到百姓们的日子是怎样过的吧。” 周同沉思,抬头深情地看着张县令,“张县令,遇到你,是我的福气。你说吧,怎样才能彻底解决东荒河的隐患?” 张县令哈哈一笑,“周团长,你果真要帮助这里的百姓?”“真,果真,很真,你说方案,我助你实施。”“好,周团长,请你稍等,待我唤来我们这里的水利专家。” “水利专家?这名字好奇怪,挺新奇的。” 第二六五章急匆匆为民行大道 东荒河,上游是山峦起伏的黄土地,植被稀松,成千上万条小河流汇聚于肃北省领固永县境内,由西往东全程贯通。每年春季即为雨季,河水引带的大量泥沙使河床逐年增高,仅凭劳工下挖河床无法根除河水暴涨带来的隐患。 张县令请来了水利专家,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名唤李祥阳。 几句寒暄,李祥阳直奔主题,“周团长,这里带着固永县境内东荒河的水利地图,请您一边过目,老朽一边讲解一二。”“李老别客气,我洗耳恭听。” 展开地图,是一幅手绘画卷,东荒河各处村庄田地以及河道宽窄河床高低标注的清清楚楚。 “周团长,东荒河主干全长一万三千多里,我固永县境内达七百二十里,由于上游各道支流在我县境内形成汇聚,我们这里便是东荒河的源头,这七百二十里也是囤积泥沙最为严重的河段。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河床三年不去清理,第四年必定决堤,那时,我固永县将是一片汪洋,而后,经过河水自由流动,会形成泥沼,数十道小河,数年后可耕种的田地不及现如今的十分之一,境内可养活人丁最多不超过十万。” “李老,以您之见,该当如何呢?”“改道!”“改道?”“对,分流,改河道。” 地图标注的明白,东荒河以北是陡峭的山地,无法耕作,以南的一马平川才是固永县境的万亩良田,想要保住这里的田地,保住这里的村民不成为流民,疏通水道正是上策。 “李老,您是说分作两条河道分担河水的压力,这办法太好了,这个您都有了好的办法了,为何这么多年迟迟不动工呢?”“哈,周团长,老朽说说其中的缘由,一,改河道的最佳方案是在各支流汇聚之处的坝头布,那里有一半的土地是属于林吾县的,需要占用他们大片的土地。二,新改河道一直往南全长需要三百多里才能通达下游的坤满江,不说我固永县二百多里的流域,单说林吾县的一百多里,拆迁途经村民也还需要林吾县答应才行。三,迁移两县村民各种补偿银两所需,经我等数年的摸底算计,不少于五十三万两。四,修建河道宽度不应少于二十米,深度不少于八米,否则不能完成这一百年大计的根本目的,按每一里地所需十万名劳工十个工天计算,三百六十五里的河道需要十万劳工十年的时间才可以完工。周团长,即使我固永县百姓甘愿不拿一枚铜钱白干,吃喝拉撒睡总要我们负担,还有车马工具,这些至少,至少,少说也要三百万两白银。” 周同呆了呆,张口道:“李老,不给百姓们银子白干说不过去,啊,天文数字啊。”李祥阳笑着点点头,“我们这个固永县,一年收上来的赋税不过几万两银子,抛去上缴的一部分,各衙门道口的俸银,所剩从未超过三千两。所以啊,别说小小的固永县,即使顾江州,十年八年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银两来。” 几人一时无语,不觉东边泛出了一缕白光,张县令道:“你们看,又是新的一天来临了,咱们的日子还要过,周团长和老李坐着,我去叫老太婆给咱们捣鼓点早饭来。” 周同眼望东方的一缕明亮,心有所想,笑道:“李老,如果让军队来搞,是不是会快一点?”李祥阳头上霜雪一样的银发微微颤动,“周团长,张县令半夜三更把老朽叫了起来,说了您的情况,也说了您的为人,我那时相信张县令的眼光,这时,我也相信我的直觉。周团长,您心里有我们这些老百姓,您是一个好人,这件功盖千秋的大业,就在周团长您的身上有了着落了。” 老人浑浊的眼神中燃烧着烈火。 周同端端正正的对着李祥阳深鞠一躬,“李老,您在衙门并无实职,布衣百姓,却能够时刻惦记着固永县的安危存亡,您才是让晚辈尊重的好人。李老,请您让张县令转告唐副尉他们,我要去省府一趟,今日天黑之前赶回来。”“哎,吃了早饭再走啊。”“不,这就走。” 周同并不是急性子,叫守城门的士兵开门时几乎骂了出来。 清早官道无人,小黑从未有过的奔跑速度,在周同的吆喝下一次一次的刷新着记录。 正午,周同高喊着纵马驰进了肃北领省城,来到了镇北将军府,“唐将军可在?”“你是谁?找……”守门的八位军士眼前一花,马上的大汉恍惚间进了大门,“我是周同,在吗?”一位军士看着门外孤独的小黑,“在,在,周团长?是周团长吗?周团长人呢?” 大厅内众人正在用午饭,唐玉江居中,左手坐着左玉娘,右边下首是唐世耀和唐世荣兄弟,左边下首是蒋桂华和毛艳玲。 “舅舅,孩儿找您有事商议。”周同一阵风似的进到大厅,看到眼前的一幕,蒋桂华和毛艳玲没进门便成了一家人,看来便宜舅舅舅妈很满意。给唐玉江夫妇磕了头,“舅舅,我想向您借兵!” “同儿,这么着急?还没吃饭吧?来,坐过来,一边吃一边说。”唐玉江亲自起身拉着周同落了座,从人添了碗筷,“快尝尝,你舅妈亲自做的烧红肉,味道不错。” 周同扒拉三两下,也没吃出好来,赞扬了左玉娘的厨艺,接着道:“舅舅,孩儿想帮着固永县解决水患的问题,需要您的大力支持。”“呵呵,同儿和张县令聊的不错吧?”唐玉江微笑着夹了几道菜,“固永县的情况我比你清楚,张县令十几年如一日的为民操劳,我们也都是知道的,他是个好官。” “舅舅,您既然知道,为何张县令一直没有出头之日呢?”左玉娘道:“孩儿,张县令不符实世,不懂得人情处事,还经常捣乱子,惹恼了一批又一批的地方官员,要不是你大姥爷护着,他那小官早就丢掉了,给他一个穷县,也是为了消耗他的精力,让他没功夫捅娄子。” 周同暗道便宜舅妈哪里知道百姓的疾苦,张县令一心为民,在她这里却是不务实事的笨官,“舅舅,舅妈,固永县东荒河高过南边万亩良田两三米,如果任由河床升高,不出三年就会淹没几乎整个固永县的土地,如果再来一场大雨,其结果比十八年的洪灾还要悲惨。” 唐玉江道:“同儿,东荒河的问题我们都是清楚的,不仅仅是固永县,咱们肃北领内的下游四五个县也是洪涝隐患地区,近十年来省府收取固永县的税负不及别的县的三成,也是为了让张县令有更多的银子挖河打堤。”“舅舅,十七年了,张县令穷其所有每年都在下挖河道,可是还是很难确保无忧啊!孩儿的家乡在固永县,昨夜和张县令长谈,他们是有办法解决水灾隐患的。” “呵呵,同儿,这种事情按理说是归肃北省府管的,你大姥爷早年去过固永县,很关心那里的水情,也和肃北领省府里的大小官员非官方的交谈过几次,巡抚大人有两次派了人去勘察地形,后来上报朝廷,连负责土地和农耕的大司徒和负责百工技术的大司空也派了人前来巡查了几日,得出的结果是不易劳师动众,如果今后遇到大水,让几个县的百姓迁移到别处也就罢了。” “舅舅,当地的老百姓祖祖辈辈住在那里,怎能轻易搬迁?再说迁移需要庞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开渠引河所消耗的物资恐怕会更少一些。”“同儿,你不懂土木工程,经过省府和朝廷派来的人核算,完全疏通河道至少四千万两白银,迁移几个县的百姓也要两千万两,不及疏通河道所需的一半,但这些也都不是省府能够拿的出来的。咱们这里地处大周国土的西北,土地贫乏,商业也不发达,虽然面积大了些,但每年给朝廷上缴的赋税却是很低的,所以,即便咱们全力申报,朝廷也不会派下来太多的银钱。唉,现在不提迁移的事情,就是为了等到发大水的时候,给百姓们指一条明路,让他们自觉搬离故土,到时省府只需引到土地肥沃之处让他们安家即可,虽说很无奈,但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舅舅,那时候,岂不是要死很多的人?”“呵呵,那也不好说,只要官府通知的及时,损失会少很多。”唐玉江面色平常,似乎老百姓的生死与他没什么大关系,周同看在眼里,却不好在这位舅舅面前动肝火,微微平息了心情说道:“舅舅,不知省府衙门可有筹划开渠引水的提案?”“啊,有是有,不过所消耗的财力太过巨大,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舅舅,按您刚才说的,疏通河道需要四千万两白银,如果孩儿有办法能够用五百万两内完成,省府和军团部是不是可以相助?”“五百万两?”“是,五百万两,孩儿有办法。” 唐玉江先是一惊,后是沉默。 左玉娘道:“孩儿,这事情可不是儿戏,朝廷都派了人来,省府的大小官员实地勘察了好几个月,都说至少要四千万两银子,十年才可完工。孩子你不懂这些,不要搀和这里的事情,好好把你们的周家园子修的高大一些就是了。” 周同离案双膝跪地,抱拳道:“舅妈,舅舅,张县令身边有一位水利专家,和固永县东荒河的水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他有最好的方案,最省钱的方案,可以使东荒河沿线的百姓永久安居故土。孩儿说的五百万两银子做成此事,就是按照那位水利专家的办法计算出来的。” 唐玉江绷着脸沉思许久,慢慢带出微笑,“孩子,你这性格,像极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这是件大事情,再说主管的是省府,这样吧,吃过饭,咱俩一起去找你大姥爷,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第二六六章万般变化只为人心 镇北大将军,从一品肃北军团军团长左忠堂,提督肃北军团五十万大军,虽说只掌管一个省领的军权,但位高权重,在肃北领根深蒂固,省府大小官员大都以他马首是瞻,上到掌管一个省府行政权的巡抚,掌一省财权的布政使,掌一省之司法权的按察使,下到不入品的驿丞、书记,见了左大将军都要大礼参拜。 唐玉江带着周同来见左忠堂,正巧,肃北领省府三位高官也在。 周同和他们见过面,喝过酒,当下以晚辈之礼参见。三位高官自不怠慢,起座拱手还礼,肃北领巡抚张幼天笑问道:“听说周公子去了固永县祭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唐玉江接了话,“啊哈,同儿回来有点家事,在下拿不定主意,这不向岳父大人请教来了。”“哦吼,原来如此,正好,我们和左大将军的话也谈完了,这就告辞吧。”张幼天面向左忠堂,语气也是商量着来的意思。 左忠堂摆摆手,“都是自己人,不用见外,三位大人要是有事要办,这就便去,闲暇了过来,我这府上随时欢迎。”张幼天三人拱手,布政使李金良躬身道:“顾江州知府一事,下官怕有高人掺在其中,还请左大将军及时出手。”“好说,我这就命人去查看一番。”“啊,多谢左大将军。”三人同时鞠躬道谢,退了三步转身要走,唐玉江伸手相送,“三位大人,在下送送你们。” 唐玉江回到大厅,笑问道:“岳父大人,这三位平时很难凑到一块,又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今天是怎么了,同聚到咱们家来了。”左忠堂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周同,“顾江州的知府单博文的家财被人掠了去,还以为是遇到了鬼神,要变卖家产,连夜跑到按察使黄江利那里去借银子,结果被问出了端倪,黄江利一个人不好意思来,这不把他俩都请过来了嘛。” 唐玉江略有惊异,“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跑到咱们肃北领讹人来了?”左忠堂笑道:“单博文整天就知道积攒金银,不舍得拿出一些来请高手护院,免不了被人惦记。”唐玉江道:“我前年去顾江州查咱们的军营,顺便和他们结识了一番,整个顾江州捕快都是饭桶,平时的凶杀案子大都是咱们的人帮着料理,这件事情,单博文没有通知咱们的驻军?” 左忠堂抓了一把紥须,嘿嘿笑了两声,“他是怕咱们知道了他的底,不敢说,黄江利三老婆是他的亲妹妹,逼问的急了才说出实情,要不然,银子被人骗光还被蒙在鼓里。”唐玉江赔笑道“岳父,黄大人没说如何骗他的?”“嘿嘿,怎么没说,说是什么阴鬼缠身,把他家里的两百万两银子全都化了去,一位酒瓮大仙救了他,让他烧金银珠宝,烧的越多,回来的越多,那小子也信了,向黄江利一张口就是三百万两白银,说是要连本带利都给拿回来,哈哈……” 左忠堂笑的有些神秘,周同暗自思量,此事不好隐瞒,早些说出来才好。念力探进乾坤袋,将单博文按了手印的笔录原件中写有金银财宝的一张放到一边,化出剩余的双手呈上,“大姥爷,单博文的事情是我不小心做的。” “啊?!”唐玉江几乎蹦了起来,伸手拿了笔录翻看,“同儿,同儿,你,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周同双膝跪地,将张县令如何情况,如何去了顾江州惩办单博文,等等等一并说了,关于单博文家里银子的事情,左忠堂说二百万两,周同当然不会多说。 唐玉江听了唏嘘不已,“同儿,你初来乍到,不知道这其中有很多故事,张县令固然是个好官,单博文也并非一无是处,咱们留着他,留着他是,是为了以后打算!唉,你可闯了大娄子啦。” 周同想好应付的话,化出一百五十六万两银票,二十斤黄金,一堆珠宝,“大姥爷,舅父,固永县水灾隐患严重,张县令近二十年来清贫如洗,孩儿一是提张县令出气,二是想用单博文的银子开渠引水。” 左忠堂没去看地下的金银,接了笔录看了几页,随手扔到桌案,“同儿,你起来,咱们是一家人,我不怪你,也和你讲真话。你现在年龄还小,不懂我们的心思,也不懂官场里的故事,这次的事情,你是做的有些冒失了,好在单博文只是一个知府,上面除了黄江利没其他人护他,你把这些金银珠宝再偷偷还给单博文,此事就算过去了。” “大姥爷!”周同重新跪地,“张县令被讹诈了二十多年,他也不怪单博文,一心为固永县的百姓谋活路,单博文压榨百姓,盘剥乡里,勾结贼凶罔杀好人,自己富的流油,还要拿张县令那样的好官做文章,如此败坏朝廷官府的名声,您怎么能放过他呢?” 唐玉江呵斥道:“同儿,怎敢如此和大姥爷说话,还不快快住口!”“玉儿,别说同儿了,他还是个孩子。”左忠堂亲自扶起周同,按到一旁的客座,“同儿,你觉得我和你舅父的日子过的怎么样?” 周同看着左忠堂炯炯有神的双眼,似乎看到了一丝真诚,“大姥爷,您是肃北领的军团长,巡抚大人见了您也要参大礼,除了皇帝,应该没有人能管得了您吧。” “哈哈哈……同儿,不但皇帝能管得了我,我还受制于军机部,受军机部三公的管辖,还要看内侍府的脸色,还要接受射生营和神策营的监督,还要小心面对斩首兵团的人,还有咱们肃北领的巡抚大人,布政使大人,巡察使大人,都是我小心应对的人,要提防他们告我的黑状,如果我过多干扰了他们发财的机会,他们也会往上告我,朝廷六卿和咱们没什么关系,但能够在皇帝面前说上话,即便皇帝一次不信两次不信,说的多了也就会怀疑了。同儿,御林军射生、神策两营你一定知道,斩首兵团想必你也听说过,包括你们皇家龙骑卫,这些年不断的壮大实力,今后也是皇帝对付我们这些人的一把利器。” 周同听的有些呆了,也深感左忠堂对自己的一片诚心,“大姥爷,这其中的道道可真多,但是,皇帝不信任您吗?”“哈哈哈,同儿,皇帝啊,谁也信,谁也不信,你好好想想,掌管这么大的一个国家,能够完全相信某个人嘛。” “大姥爷,孩儿觉得有国家法典、朝廷有律法,军队也有军法,皇帝大权在握,怎能还会对官员们不放心呢?”“同儿,你说对了一个字,‘心’。”“心?”“对,是心,因为皇帝的心我们摸不透,我们这么多的人的心皇帝也摸不准,所以不放心,大家都不放心。咱们不放心要小心应对上下关系,皇帝不放心会利用权力监督我们,谁若出了格,让皇帝十分不放心,谁就是下一个悲剧,所以,咱们要小心翼翼的处事,处理各种事。” 周同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对大周朝的天下有了新的认识,“大姥爷,谢谢您的信任,我会永远和大姥爷舅父站在一起的。”唐玉江笑道:“这是自然,大姥爷见你聪明又懂事,早早的告诉了你这些,你舅舅我跟在你大姥爷身边几十年,这些道理也是不久才明白的。” 左忠堂道:“同儿,你的才智可以在今后领导咱们家的下一拨人,但我观你身上有些煞气,兴许是这些年在皇城经历的敌手太过凶狠的缘故,要切记,遇事三思,不要轻易动手,不动最好,动了,就要拿定主意,一鼓作气势如虎狼,不达目的不松手才行。” “大姥爷,我是看张县令太可怜了,单博文做下的坏事太多了,想着固永县以后可能会变成一片汪洋,所以才想着惩罚他搞些银子的。”左忠堂哈哈大笑,“同儿,张县令过于迂腐,我如果不护着他,把他扔到那个穷县,他或许早就被人陷害了。” 唐玉江道:“同儿,你或许想到张县令的那位内弟郑月国,他武功虽然高,但就他一个人,如不是大姥爷安排有方,你想想,能够保护张县令的周全嘛。” 周同前后想了想,便宜舅舅所说不错,省府喝酒时遇到几个官府的高手,如果黄江利那般的人物派去两三个,郑月国很难全身而退。突然想到了吕文伟兄妹,“大姥爷,舅父,我和吕家兄妹关系最好,他俩的家仇也告诉孩儿了,那,那位养马的长孙国康叔叔,是不是真的被咱们给救了。” “哦?”左忠堂一抓短髯,“这你也知道了,那小兄妹俩秉性最是坚韧,从不多说一句话,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已超出了普通的友谊。”“大姥爷,吕家兄妹跟我一起进入皇家龙骑卫,是要有朝一日刺杀……”“同儿住嘴!”唐玉江猛喝一声,“同儿,不可乱语,这种话,无论什么地方也不能说,不能说出口。” 左忠堂道:“同儿,你可知道两兄妹原来姓什么?”“大姥爷,姓文,吕文倩原来叫文布倩,吕文伟叫文布伟,是为了纪念他们死去的一位叔叔才改了姓的。”“嗯……”左忠堂点点头,“孩子,你这两个好友的父母是无辜的,也是你舅舅心善,也说动了我,我们大家瞒着皇帝救了长孙国康,这件事情原本只有五个人知道,现在多了你,呵呵,同儿,你可知道,大周朝最严厉的法罪是什么罪?” 周同回想吕文倩说过的话,想到了其中的故事,想到了皇帝周传河,“大姥爷,欺君之罪!” 第二六七章人忙忙只为民安居 周同行驶在去往固永县的官道上,心中豁亮,高兴之余,还感念便宜大姥爷和便宜舅舅的关爱之心。 左忠堂是一个好人,一个有血性的好人,唐玉江之所以被他看好,当了女婿,不是因为唐玉江才智出众,也不是因为唐玉江武功高强,唐玉江武功并不高强,是因为唐玉江和他对路。唐玉江年轻时是非分明,嫉恶如仇,心思却很灵巧,左忠堂看上他的,正是心存方、行圆事的灵透劲。 周同也是,不过才智不弱,武功更强。 “同儿,要不是你说了李祥阳的名号,巡抚大人还未必相信你的治河方案呢,省府能够出三百五十万两官银,二十万顶帐篷,也算是很难得了。”“大姥爷,您这边就别拿银子了,有单博文这两百多万两和朝廷派下来的,孩儿觉得足够开渠引水之用了。”“呵呵傻孩子,无论官兵还是百姓,让他们白干是万万不能的,官兵由你舅舅节制或许不会出什么乱子,百姓可就不一样了,出不了一年定会跑掉大半,民心所向是对的,但不给些激励措施是很难坚持到最后的,挖河打堤可是件苦差事。” 周同临走时左忠堂又叫住安顿了话,“同儿,派给你舅舅的五万大军十日内必达,一应吃喝拉撒睡都不用你管,朝廷的银子进了咱们肃北领就让你大舅给你们送过去,再需要什么物资不用你亲自跑,让你舅舅派人来就好。还有,那顾江州知府单博文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他家的大半银子归了你,以后再滚起来还要不少年成,不许再去骚扰了。”周同嘿嘿直笑,“大姥爷放心,既然咱们留着他往肥里养,孩儿当不会再去理会。” 唐玉江笑道:“好不容易养的稍肥了,被你一把抓掉肥膘一大半,你可知我和你大姥爷有多心疼嘛。”“舅舅,孩儿明白了,请您和大姥爷放心,以后只要是咱们肃北领的官员,犯了多大的事儿我都充耳不闻,大不了告诉您和大姥爷定夺。”左忠堂道:“好,同儿,你很聪明,这次虽然来的有些莽撞,但也不是毫无根据的瞎撞,和那些大人们说话做事有板有眼,我很放心。这就去吧,向张县令和李祥阳说明我们的意思,能够让几个县的几百万人丁安居乐业,是咱们大家的心愿。巡抚大人委派的监察使李涞跃大人三日之内赶到,那时你们再共同做出造价,大举招揽乡民,总之,名义上你领头,实际上让李祥阳和张县令两人看着办就行。” 唐玉江道:“同儿,你大姥爷让你做名义的领头人,是为了你以后前程着想,也是不想让你陷在固永县浪费时间,一切安排妥当了,回到周家园子做完了事,尽快回来。” 周同明白唐玉江的话,也理解左忠堂的心意,解决了大问题,挂自己的名号,今后好在朝廷显露一把,快点赶回来,是为了那个便宜大舅。 周同想不明白的是李祥阳,一个布衣老者,如何在巡抚大人心目中的地位高的出奇,连左忠堂也对他赞不绝口。 小黑再一次卯足了力气飞奔,周同心情畅快,不时的提气拉着小黑减轻重量,官道上同方向的快马只是几个呼吸便被超过去,还惊了几匹母马,吓得往路边野地里乱窜。 来到固永县大衙天已黑透,周同先麻烦郑月国去了唐副尉的军营报平安,再狠狠的吃了三碗青菜面,张县令坐在一边看着他吃,李祥阳也在,正喝茶呢,端茶的手微微颤抖。 周同终于吃完了饭,李祥阳实在等不及了,“周团长,结果如何了?”周同还在品味青菜面的余香,“老李,我那大姥爷和咱们肃北领的巡抚按察使什么的你都认识吧?” 李祥阳端茶的手晃出了茶水,“怎么,你在他们面前提到我了?”“哈,李老,不提你他们怎么会相信我呢,提了,几位省府的大人听到你的名声当即拍板,给咱们出三百五十万两官银和二十万顶帐篷,还要上游的林吾县和下游的四个县共同出力,并且委派了监察使李涞跃,专门负责其他几个县的劳工物资的派运,一切听我号令。哈哈,李老,张县令,我大姥爷那边出了二百万两,并且派了我舅舅率领五万大军来帮忙,一切用度咱们不用负责,只管让他们干活就行,哈,五百五十万两白银,五万大军,对了,朝廷也会派下来一些银子,咱们的大事可成啊。” 李祥阳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一时不语,张县令笑道:“那年朝廷大司空府派了一位三品大官到咱们固永县勘察水情地貌,亲自来请老李,可老李不给他面子,愣是把他撵出了家门,结果耽误了大事。”周同问道:“那是为何?”张县令道:“你问老李!” 李祥阳沉静了一会儿,“他是我兄弟,是个贪官,来之前没和我提治理河道的方案,却先提银子,有他在,水灾隐患得不到彻底解决,反而会劳命伤财,我怎能给他去做帮凶。”周同很以为然,“嗯,大姥爷说那一次上头勘察后得出的结论不但要几个县的青壮劳力全部出动,还要需要四千万两白银,我当时听了就觉得其中有故事。李老,他是你亲兄弟吗?” 李祥阳摇摇头,“是,也是咱们固永县人。”“哦,那真不够意思,把自己的家乡建设好,难道对他没有好处吗?”“哼,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这里不是他的家,皇城,才是他的家,我们之间已无任何关系。” 张县令笑道:“当官的哪有不贪的,没听老话说嘛,没有不吃屎的狗,没有不贪财的官,老李想开些。”周同觉得他的话讲的有意思,“张县令,你不是不贪嘛,怎么一概而论呢。”“哈,我也贪,不过自小对钱财没兴趣,我贪心,贪百姓的民心。”周同知道,坐在张县令这个位置上,这样的想法是没错的。 周同晚上来不及去刘千总的府上了,回到军营和唐副尉说了几句,又和吕文倩说了省府的一些事情,来到莫小柔的帐篷时,忽然觉得心有些累了。 “同哥哥,你的脸色不太好。”“柔儿……”周同轻轻的拉着莫小柔的小手,“事情很顺利,这里的百姓以后再也不怕洪水来侵害了,我本来是很高兴的,只是见到柔儿,怎么挺累的感觉。” “同哥哥,你这叫操心过度,到了我这里想放松了,可是心中还记挂着许多事情,所以精神发虚。”“柔儿,你知我。”“同哥哥,好久没见你睡觉了,今晚就躺着睡一次吧。”“柔儿,在你这里?”“……嗯,同哥哥安心躺下睡,我帮你疏通经络。”“……” 周同起来时帐篷内只有他一个人,走到外面正巧遇到吕文倩端着盘子,盘子里是煮好的青叶粥,“周同,昨晚你倒睡的舒坦,莫姑娘一夜没合眼。”“她人呢?”“给你做早饭呢,这不,莫姑娘给你煮好的。”“啊,多谢文倩了。”“谢我干嘛,我又没替你操心。” 莫小柔和吕文倩共度了一晚,周同还以为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呢。要是没有外人,柔儿就不会离开自己了。 “栋子,文倩,张县令今天开始召集人做工程的前期预算,咱们一起去看看。”吕文倩对这事挺感兴趣,她答应了,康国栋当然附和。唐副尉也一起进县城,不是去县衙,是去千总府,“唐副尉,你先去刘千总那里探探气,我午饭前过去,差不多了,咱们就去周家园子盖我家的祖宅。”“好嘞,啊,是,遵命!” 今日县衙好不热闹,大堂里站满了人,后花园多了几十张桌子,大小板凳不计其数。数百人见了周同纷纷跪地磕头,周同问了才知道,这些人都是经年跟随张县令和东荒河打交道的人,最了解水情,张县令告诉他们是周团长连夜奔波省府与军团部,得到了上面的支持,解决了开渠引水的资金,十七八年的老大难问题一夕有了结果,众人无不感念周同大德。 “诸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姐们,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咱们这里的实际情况报告给了左大将军知晓,是他老人家推动的这项工程,给咱们带来了所需的资金,真正要完成这项伟大工程的人,是你们,这还是要张县令和李老领着头,依靠大家伙儿的力量才能干好,我应该谢谢大伙儿才对,大家起来吧,再不起来,我也磕头了哈!” 人群欢呼一阵安静下来各干各的,张县令领着周同坐到李祥阳一边,桌子上是成堆的图纸文册,“周团长,昨晚你走后我和老李商议了半宿,今早召集来了这些人,想着先把咱们固永县境内的民情地情盘查一遍,三天后监察使李大人来了,就可以衔接上游的林吾县了。” 周同笑眯眯的看着两个老人,心说你俩办事够利索的,比我还急,“张县令,李老,这里的事情我都不懂,您二位看着办,需要我做的,只管张口,我用全力。”说着做出用劲的动作。 李祥阳道:“资金也许不够,但大头已落实到位,此事快一时便早一刻动工,图纸规划早就成熟,我和张县令商量好了,张县令带着大队人马分作四十三个小分队去四十三个乡村,将各村需要占用的土地和需要搬迁的百姓记录下来拿到我这里汇总,月国在咱们这里有些威名,让他带着三十个衙役捕快沿途巡查,我领着二十人在县衙计算,争取监察使李大人来之前搞定。” “呀,李老,您做事的爽利劲儿年轻人也比不上啊,好,就这么办。我呢,让我做啥?”李祥阳道:“你我管不了,到时候人马来了负责协调就是了。”张县令笑道:“周团长不如去和刘千总他们喝酒,听说昨日他们闹得挺排场。” 周同问道:“什么排场?他们要干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家祖宅的事情,嗯,不懂吗?”张县令笑的很有趣,“啊!”周同想到了银子,“懂了,这么大的工程,五百五十万两银子兴许不够,要往好里干需要更多的银子,朝廷的银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派下来,也不知派多少,我去找刘千总他们要些好了。” 周同不由得想到了单博文,狗日的牲畜还有三五百万家产,要是都弄过来,改河道所需要的资金也就足够了,可惜了,左忠堂姥爷还要留着养,为以后打算,却不知以后又要多少人因那个贪官家破人亡。 第二六八章以讹传诈通行大计 吕文倩要留下来给李祥阳帮忙,周同看懂了她的意思,她是个才智俱佳的人,是要跟着学习,康国栋自不必说,吕文倩的跟屁虫。小柔儿和小地蛋玩耍,还要和张县令的老伴儿学做面,即便无事,也不会去刘千总那里。 周同故意拖延到了晌午才离开县衙,张县令和郑月国早已带着人走了,县衙大堂只留了一个书记当差,万一有案子来,能处理则好,不能处理权且记录在案。李祥阳来回翻弄着他的案卷,周同走时打招呼都没工夫搭理,看来是个认真固执的人。 今日刘千总府上只有三个人,其余两人是周副千总和唐副尉,不错的大厅里列罗着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布袋子,客桌上压了一排银票。 周同坐正了主客位,三人跟着,刘千总躬身施礼,“周团长,昨日凑足了咱们固永县的乡里乡亲,许多乡绅听说了您的大名,敲锣打鼓的跑过来送银子,还有人说有您在咱们固永县震着,大水来了也要绕道走。” 周同面无表情的喝了几口茶,微微点头。周副千总献媚,“周团长,这次凑的银子超出了我等的想象,咱们让帐房整理了一上午,银票一共是十三万五千五百两,金票二千二百五十两,现银一万七千四百五十两,黄金六百三十两,请您过目。” “嗯。”周同面色略带严肃,“三位可知道张县令今天一早召集了那么多的人干什么去了吗?”周副千总笑道:“张老头隔三差五就会召集一帮乡民,不是挖河打堤就是找各处的富人闹事,我们不管,也管不了。” “嗯,这次不同。三位可知我昨天去了哪里吗?”三人不知,唐副尉猜出了一点,没敢直说,周同道:“我接到军团部的密报,去和舅父大人接了头,原来朝廷派下来了重任,要肃北领东荒河开渠分流引水。朝廷的人先去见了左大将军,让肃北领军团部领头干这件事情,诸位,想想看,朝廷不去找巡抚大人,先去找左大将军,其中是有些故事了。” 唐副尉一躬到底,“周团长,肃北领大小官员谁不看咱们左大将军的脸色行事,大小事务也要他老人家首肯了才会有人敢去做,周团长,这件大事先和您知会了,定是要委您以重任,卑职今后唯您马首是瞻,亦步亦趋,您指到哪里卑职打到哪里!”周同一挥手,“咱们是自己人,好说。” 刘千总身子躬的更低,“这件事情上下搞了快二十年了,看来朝廷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周团长刚来便有了眉目,可见苍天也在眷顾着您。”周同撇了撇嘴没笑出来,心道您胡说的什么。周副千总更懂得眉眼高低,叽里呱啦说了一串顺心悦耳的话。 周同来的路上就打定主意,话再好听,也不能当饭吃,该痛宰时还是要痛宰的,“刘千总,周副千总,这些银子重建我家祖宅虽说少了些,但为了我们固永县的万年大计,牺牲小我是必须的。嗯,接下来,咱们要齐心合力给左大将军做好前期基垫的活儿,我舅舅的五万大军三日后就到了,军团部和省府拨下来的银子也会一并带过来,朝廷派下的银子也会很快到位。我已命令张县令使出所有的能量,尽可能的多召集劳工,他不是会鼓动人心嘛,这次定要他鼓动个够。” 周副千总翻着媚眼道:“周团长说的太对了,唐将军虽然带着好几百万两银子,相信也不是给张老头的,让张老头把人召集过来,使劲用,用着也没银子给,不管吃喝,看他还怎么留得住,看他以后还怎么在咱们固永县待着。”刘千总拍手称赞,“这个办法最好,到时候这里的百姓都不认同张老头,看他如何给他娘的父母当官。”唐副尉笑道:“保准活儿还没干完,张老头就灰溜溜的滚蛋了,啊,哈哈……”两个正负千总跟着一通贼笑。 周同道:“三位,开渠引水何等的大事,我命张县令全力召集乡民,也是为了咱们固永县以后着想,至于其他小结,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三人几乎都听懂了,周副千总媚笑道:“周团长说的是,张老头今后的死活,和咱们有何相干,啊嘿嘿……” “不说他了,说说咱们。”周同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我的职务是皇家龙骑卫,以后大都在京城,这里是事情也是顺带着关照一下,重要的还是你们几个,想想看,这么的大的工程,一旦完工,解决了今后几百上千年的洪涝问题,造福一方百姓,该是多大的功绩。这次咱们是为皇上,为国家一显身手的大好机会,干的好了,不说巡抚大人,左大将军也会将你们三人的功劳记在心里。所以,在我舅舅到来之前,好歹多凑一些金银物资,这也是为了保护固永县各富绅乡绅的产业嘛,他们家境好一些,就多出些钱粮和挖河打堤的用具,有些家里有看家护院的,还有些乡里的乡勇,大军一到也不敢有贼人在咱们这里流窜了,让他们也跟着舅舅的大军一起去干活,哼哼,二位,想想看,舅舅大人一到这里便看到二位奉上的心意,是不是该记住你们的好处呢?” 一通话说地两人满面红光,未等周副千总开口,刘千总红着脸先一步应了话,“请周团长放心,我们不为别的,就为了唐将军和您信任我们的恩情,一定会全力以赴,召集的劳工也许比张老头少一些,但所供的钱粮物资一定让唐将军满意。”“好!”周同终于有了些笑容,“二位,我舅舅最是念情义,监察使李涞跃李大人也会安排上游的林吾县和下游的几个县提供大量的钱粮物资和劳工,咱们可不能落到了后面。” “请周团长放心,我二人为您和唐将军肝脑涂地也甘愿。”两个千总十分的激动,几乎要给周同跪下,“好,很好。有二位的这份决心和心意,定能上下斩获丰益。” 唐副尉也跟着表明了心意,刘千总命家人大摆筵席,又是一顿吃喝,略微可惜的是,刘府上的白御酒所剩不多了,除周同外,三人都是以当地的土酒填充肚囊。 一顿大酒喝之深夜,周同见没了白御酒,固永县的土酒浑浊,喝着干辣也没酒香,只一口便扔下不喝了。“刘千总,周副千总,今日喝的高兴,很尽兴,我很高兴。明日我和唐副尉去周家园子,把家里的宅院略微盖一盖,两三天后回来迎接舅舅大人,到时候就看二位的了。” 两个正负千总的大脸早已红得发紫,重又抒发了心意,周同大大赞许,临走时将白银黄金全数化进了乾坤袋,在两人摇摇晃晃的身躯的陪伴下和摇晃的更加可爱的唐副尉离开了千总府。 兵士照例将刘千总抬着回了军营,周同漫步行走,街上无人,不自觉化出一缸十八颠猛喝了几口,直叹爽快过瘾,心道自己似乎有了酒瘾,而且还不小。 想到了师父,师父每天都是酒不离口的,喝的酒比说的话还多,那时觉得天天喝酒实在无聊,搞不懂师父为何喜欢,如今,终于明白了一二。 “李老,还在忙活呢?要不要一起喝上些好酒?”桌子上立着一盏气死风灯,半碗汤饭,其余地方全是图纸,李祥阳只看了周同一眼,“周团长找别人喝去,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别来打扰我。”周同任凭身子晃着,看着李祥阳的模样不觉发笑,“李老好无趣,干了一天了,也该歇歇。” 一口酒气喷了出去,李祥阳抬手挥了挥面前的浊气,“周团长,你生命力旺盛,我不能比你,你若不愿意工程快点开始,我就陪你喝。”“能差这点功夫?少喝一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莫小柔从屋子里赶了过来,轻轻拉住周同一只手掌,“同哥哥,李老很辛苦的,你怎能这样说笑呀?不应该啊。”淡淡的幽香钻进周同的鼻孔,使得脑海清晰的很多,“啊,柔儿说的对,让李老继续,不打扰他了哈。” 周同实在不愿意运气将酒化掉,没了酒意也就没意思了,可是亲爱的柔儿在身边呀,怎能让她看到自己的酒态? “柔儿,文倩和栋子呢?”周同原以为吕文倩会一直和李老学习,念力探查了一周,没发现她和康国栋的气息,“她和栋子去东荒河了,说是要实地看看。” 李祥阳很难得主动搭腔,“吕姑娘聪慧无比,我已答应收她做徒弟了,周团长没事别去打扰她。”“哦吼,厉害,好,这些日子文倩和栋子就交给李老了。”周同很清楚吕文倩的智慧,她一定是要帮助李老加快进度去了。 “柔儿,咱们明天一起去周家园子玩玩吧?”周同舍不得松开莫小柔的手,可还是被她挣脱了,两人离得有一些距离,小柔儿身上淡淡的清香很淡了,可是周同还是在感受着同样的温暖。 第二六九章拦河坝清淤通前年 周家园子距离固永县一百六十多里,地势低凹,早年的村子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个圆圆的土坡。 “周团长,就是这里了,您看宝宅建在哪里好呢?”说话的是一位老瓦匠,也懂木工,姓王,大家都叫他王工,在固永县挺出名的,刘千总派了二百兵士和四五十个工匠,兵士是帮着唐副尉拉运盖房子所需的木料砖石的,王工是工匠们头,也是重建‘住宅’的负责人。 周同触景生情,想想二师父利用死去的人成全自己,也该为他们做一些事,“王工,我不懂这些,您懂,您看哪儿合适?”王工指着土坡后半部分道:“周团长,那里地势最高,咱们多培几天土,将地基再升高三米,北面地势最低,修建花园时正好用作池塘,前面宽敞,不妨当作前宅大院。” 周同仔细看了地形,认为王工说的很合理,指着另一面道:“王工,就照你的办法来,院子东侧多垫些土方,我想把周家祠堂盖到那儿。然后将祖坟建在祠堂的后面,和花园连着,也好让死去的父母在地下也能享受到清水和花草。”王工拱手称是,“周团长惦念故去的亲人,尽人子之仪,我们一定会认真盖好的。” 时至午后,刘千总带领的一百兵士帮着扎好了营寨,周同命他们将车马留下做备用,即可赶回去,还可以在固永县关闭城门之前到达。 “唐副尉,这盖房子的事儿王工是行家,咱们的兵士细活干不了,粗活能干,随时听他吩咐。我舅舅后天也许就会到来,所以咱们要尽快,不能因为我家盖房子影响开渠的大事情。”“是!”唐副尉插手施礼,再也不敢想刚开始时那样‘行为不端’了。 周同想到一件事,悄悄对王工道:“王工,请您将正堂大屋的后面多盖一间小屋,不要让外人看得出来,最好用熟铁打造,门也要隐秘。”王工低声道:“周团长放心,小屋就我一人深夜时做工,此事也只有我知道,熟铁劳烦唐副尉去县城按我画的尺寸打造就好,他那里还需要您来遮口。” 唐副尉官场中人,自是一点就透,当下命令副手听从王工的指令,亲自带着几名亲随骑马去了固永县。 周同将建造房屋一事全权交给了王工,大小事务安排妥当,和莫小柔骑着马儿四处闲转。 行了一个多时辰,方圆几十里不是杂草就是泥潭,竟无一座村庄,周同心里略感凄荒,莫小柔更是泪眼迷蒙,“同哥哥,好端端的地方,十几年了,没有一家人搬回来居住。”“是啊,柔儿,想来是这里的村人太穷,无力回来重建家园。”“同哥哥,不如将周家园子修建的大一些,多盖几十间房屋,放出话去,让这里的百姓重新过来安家,良田由县上的巡检酌情分派,同哥哥提供住所。”“好,柔儿,你的办法真好,乡亲们来了还可以帮着照看,走,咱们这就去找王工。” 王工指挥得当,工匠们划定的池塘地址挖土培土,兵士们用车马从北方另一个荒坡上拉土,见周同二人过来,飞步迎了过来,笑道:“周团长,那边的荒坡正好有许多参差不齐的树木,到时候一并移植而来,就不用重新培苗栽种了。”“如此最好,任凭王工安排。” 周同说了招聚相邻回来安家的事情,王工当时举双手大赞,“周团长,村民不像城里人,各家需要有大大的院子,养鸡养鸭养牲口,还要存放每年的作物秸秆,种一些时令的蔬菜什么的。”“王工说的对,您就规划着盖吧,这里地方有的是,围着这大土坡盖,边盖边派几个人出去散播,专门派一个人去刘千总那里,让他也帮着传播一下,再派人去县衙,一是贴告示,二是让管理土地的巡检过来勘察一下田地。先盖二百个小院,不够再盖,要盖的好一些,全部要砖瓦房,实木大门,银子不是问题,缺多少找我要就是。”“哎呀呀,周团长真是个善人啊,这里的乡亲就是没银子回来盖屋子才漂泊在外的,您解决了大问题,他们一听说保准都回来。” 夜晚,王工领着五百多人挑灯夜战,场面仍旧如白天般热火朝天,周同拉着小柔儿远远的看着,笑道:“这里也算是一块风水宝地了,不如咱们解决大事以后,把我父亲和母亲接到这方水土来,一起在这里安家度日。”“同哥哥,二老还有坟墓吗?” “啊!”周同心中一惊,忙道:“舅舅前些年派了好多人来寻找二老的骨骸,有了些眉目,过些日子让唐副尉带着五百兵丁再去找来,应该能找到。” 周同几次想告诉莫小柔实情,每次看到她柔弱的身影,柔和的面孔,心中实在不忍。 夜深了,五百多人拖着劳累的身躯慢慢回到各自的营帐内歇息了,两人并无困意。 “同哥哥,文倩说是要沿着东荒河一直往坝头布走,咱们去看看,好不好?”两人一直安静着,周同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心爱的柔儿揽在怀里的,听她说了玄外话,恢复了识觉才感受到怀中的温柔,“柔儿想去,咱就去。”“现在好不好?”“现在?”“嗯?” “好,现在咱去。”周同慢慢松开了手臂,说不出的甜蜜,说不出的愉悦。 东荒河据周家园子二百多里,小黑和母老黑一阵长跑,也没如何加速,半个时辰便到了。 一道河堤如一面长长的土墙一样,高过下方的地面四五米,两人纵马上了堤岸,河宽近乎三十米,河水汹涌,河面距堤岸不过一米多些。两人策马行在河堤之上,听着隆隆的水声,心中略有余悸。 直到天明,行了三四百里,竟无一座过河的桥梁,水浪越发的澎湃汹涌。前方有一个界碑,这面刻着固永县界,另一面刻着林吾县界。“同哥哥,到了林吾县境内了,咱们快见到文倩和栋子了。”“是啊,两天不见栋子,还真的有点想他。”“是啊,栋子看似粗鲁,其实心很细的,对文倩的照顾真是没话说。”“柔儿,比我如何?”“哈哈,比同哥哥好。”“啊?我好苦啊,啊……” 坝头布地势险峻,远远望去,上游十多条河流汇聚到此,冲刷出了一个深深大大的深坑。水流常年冲刷使得深坑下陷,形成了蔚为壮观瀑布,瀑布冲进激流中升腾出浓浓的浑浊的水雾,声势浩大,如万马奔腾。 老远望见吕文倩一个人的身影,两人下了马,让两匹马儿自行觅食,快步走了过去。 吕文倩凌悬在深坑边的一块巨石上,手里拽着一根绳子,远远的莫小柔高声笑道:“文倩在干嘛?钓鱼吗?”周同小声笑道:“我看是在钓康国栋。” 走的近了,周同开口就问,“栋子呢?文倩不会是把他放下去捉鱼去了吧?”“他是在下面,不过不是捉鱼。”吕文倩将粗绳递给周同,“拿着,老半天了,我累了,你好好拿着,感觉到栋子在下面拽三下,立刻往上拉,啊。我和莫姑娘有点事要办。” 吕文倩拉着莫小柔往外走,周同灵感突发,笑道:“文倩,附近没人,石头后面就行。”吕文倩狠狠瞪了周同一眼,“周同,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后给我小心说话。”莫小柔嘻嘻笑着拉着她走,“文倩咱们快走,别理他,他还是是个孩子呢。” 绳子终于有了动静,动了三下,周同猛力往上拉,拉了七八十米,奔腾的水面露出了康国栋,“栋子,水里是不是很凉爽啊?”康国栋从头黄到脚,黄水的黄,见他喘了几口气,猛喊道:“你快拉,我要见文倩。”周同暗骂一句‘你是猪’,笑着拉了上来。 “文倩呢?”康国栋身上的绳子还没解利索,张口就问吕文倩,“啊,噢,去尿尿了。”周同看着栋子模样可笑,说话时也乐滋滋的,“你是猪!”康国栋还没用过这样的词汇伺候过周同呢,看来爱情的力量盖过亲情和友情啊。周同几乎要生气了,笑道:“猪说什么?”“猪说你是猪。”康国栋回答的很理直气壮,“哦。”周同大度的指了指一个方向,“你去吧,去找文倩,她喜欢你这种类的。” “文倩,你把栋子放到里面就是为了测量水的深度?”四人聚到一起,在一颗小树下乘凉,“不完全是,没听栋子说嘛,深处的泥沙翻腾的也很厉害,这样的话,这坝头布非但不会推积泥沙,反而会将泥沙冲走,这里有个名词,叫清淤。”“清淤?”“对,清淤,清理泥沙淤泥的意思。” 周同似乎想到一件重大的事情,莫小柔先开口了,“文倩说,坝头布其实就像一个拦河的大坝,水流冲下去会将底下的淤泥带出来一并冲走,如果咱们新建的河道也建造一些类似的拦河坝,以后就不怕河床上涨,至少,上涨的速度也会低很多。” 周同立刻明悟,“哎呀呀文倩,你真是个天才呀,干什么都是一顶一的超级厉害,我真是服了你。” 吕文倩笑道:“河道上修建固定式的拦河坝,一定要是巨石砌成的硬坝,坝顶溢流的水会冲击下方的泥沙,当然也包括堤坝。可以在坝顶加装可调节的拦河小坝,用来控制上游水位,以发挥灌溉防洪挡潮的作用。这样下来,虽然前期投入大,但对今后的清淤保堤是非常便利的。” 周同大喜,“文倩,是不是也可以在东荒河建一些拦河坝呀?”“当然可以,等新的河道建成,挡住大部分东荒河的水流,那时再建会更好。”“文倩,你立了大功,我替这里的百姓感谢你啊。”千年大计,吕文倩想出了一个绝佳的方案。 第二七零章远赴尤独叹生命孤 吕文倩的拦河坝方案得到了李祥阳全方位的巩固,并且为拦河坝起了一个切实的名字,‘清淤浆砌石坝’,为清淤而设的灌浆石头坝,牢固,可靠,千年不倒。 预算多出了五十万两银子,监察使李涞跃解决了六成,下游五个县各出六万两,并派遣劳工共计二十五万。剩余二十万两在开工第十天的当日得到了解决。肃北领军团长左忠堂亲自视察,并告诉了周同等人一个好消息,朝廷公函已到了巡抚大人手中,拨工程银二十八万两。 刘千总能力果然上佳,三日不到,凑了三十多万两银子,一万一千三百名民团。张县令没日没夜的在规划河道的两岸行走,不仅得到了两岸百姓无私拥戴,还另外召集了十多万百姓大军,挖河用具车马帐篷一大半是百姓们自己带的。 周同再次拿出了二十万两银子,是刘千总首次孝敬的,当着左忠堂的面交给了工程总指挥李祥阳指定的主薄手中。肃北领的巡抚大人、布政使大人‘按察使大人等是在左忠堂走后的第二天到来的,巡抚大人亲自宣布,肃北领境内东荒河沿线各处道府全力配合,要银子出银子,要人出人,授权李涞跃全权协调处理。至此,工程前期筹备工作完备,进入正式施工阶段。 周家园子施工进度很快,半个月,周同宅邸完工大半,正房架梁当日,周同查看了正堂后面的小屋。小门表面上只是一堵墙,看似砖墙,里面是熟铁造就的,进门后是一件十平米大小的小屋,一张熟铁桌子和熟铁地板是一体的,桌子背面有机关,扳动机关,桌子下面又是一个暗门,一个熟铁的梯子上下十多米,下方是一个宽六米八长九迷六的地下室,完全是由熟铁打造,并有三个通气孔,全部通往地面上堂屋的墙内,一直通到屋顶,通气通道也是由纯铁打造。 周同非常满意,赞赏王工的技艺高超,王工却笑了,“周团长太大气,给了我三十万两银子,我再捣鼓不好这一点工程,还敢自称固永县头把匠人嘛。” 周同当天下午就离开固永县了,离开时叮嘱王工,银子不够再要,但二百户院落一定要盖好。张县令一直在各乡各村跑动,没见到,李祥阳倒是见到了,老头太忙,没工夫和周同寒暄,只是回应了一个“哦”。 金格县归属夏云州府管辖,距离肃北领两千二百里,好在离固永县不远。周同等四人先去了金格县,康母早已料理完毕,只用了两大车装了所有物事,一行人直奔肃北领省府。 周同本来心急,答应了左忠堂和他儿子多多切磋的,想早日去了完成承诺,莫小柔还是劝住了。康母也算是周同的半个母亲,以后去了皇城,不知又到何时才能见上一面,康国栋尽孝心,周同也要跟着暖暖老太太的心才好。 路上的第七天,左玉宏率领二百骑兵过来接应,在康母的催促下,周同先去了,留下一百骑兵护卫,莫小柔等三人继续跟着康母行走。 来到省府的第一件事情,给康母购置房产落户安家,姥爷唐话显喜滋滋的找了几个熟人,最终在同一条大街上找了一处院落,两进两出十七八间房子,有一小花园,原房主不敢多要,不到两万两白银拿下。 周同又给了唐话显两万两银子,“姥爷,一万两是孝敬您的,另一万两您帮着添置家具,雇几个伺候老太太的院工从人。”“嗨哟我的同儿,哪能用得了这么多,姥爷我这里银子多的是,你在京城需要银子的地方多,留着以后慢慢用吧。”“姥爷,我银子有的是,听舅舅说您总是给不相干的人大把挥霍,不让我给您多给,嘿嘿,姥爷,这些银子您就看着用吧。” 唐话显是个善心人,周同是赞同老人家乐善好施的,也深深感念他的恩德。 左玉宏没日没夜的缠着周同,有时候四表兄弟和蒋桂华毛艳玲也来切磋一二,他不反对,如果别人来找周同,无论是宴请还是其他事情,一律赶走。当然,每晚唐话显总是亲自来接外孙,他是不敢咋呼的。 不多日康母到来安好了家,周同陪着忙活了一天,左玉宏仍是跟着,“同儿,你对康胖子的母亲比对我还好,真是个善心人呀。”周同心想怎么像在夸姥爷唐话显呀,“大舅,你以后别叫我同儿好不好?”“怎么?你亲舅舅能叫,我这拐弯的大舅就叫不成了?”故此左玉宏还是同儿同儿的叫他。 吕文倩来后,两兄妹也在大将军府跟着周同练武,左玉宏不服,和吕文伟大打出手,从午后一直打到深夜,大战了近千个回合,被吕文伟打的喘不出气来才认服,“哎呀呀,真没想到啊,小吕子也能干过我。”吕文伟很客气,“左叔叔各方面都高过我,只是在招式上输了我,不过,这也是周同的功劳。” 第三日左玉宏缓好了又和吕文倩战了一次,也被打的惨败,“这小丫头,招术太刁钻了,跟谁学的?”吕文倩不和他客套,“当然是周同,我还没出全力呢,以后你再和周同打,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好了。” 吕文倩到了大将军府,康国栋理所当然的跟着,第五日左玉宏又和他打了一次,二百个回合将他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正当左玉宏得意之时,周同将两把浑圆无极锤扔给了康国栋,乱披风锤法用到第四十招,左玉宏实在招架不住,一不留神被砸成了内伤,好在周同及时施救,大姥爷左忠堂也来的应时,才把一口气缓了上来。 “老爹,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几个孩子都能把我打败?!”左玉宏有种想哭的感觉,左忠堂很高兴看到儿子这般不争气的模样,“呵呵,儿子,知道自己的不足就好,沉下心来好好练武吧,别到了以后被你俩儿子打败了。”“啊,不,绝不!” 经左忠堂训导,长期奔波在肃北领各处名胜美景的四表兄弟和二女也加入进来,莫小柔陪着康母几天,也慢慢和文倩结伴而来。至此之后,众人齐聚在大将军府内,练武。 时光匆匆,不觉到了八月初,周同也要快离开了。 离开前固永县必须要去的。 陪着周同的只有莫小柔一人,康国栋和吕文倩等人都留在大将军府练武,左玉宏终究功底深厚,和吕氏兄妹对练最是畅快,两兄妹在他的身上也是获益匪浅,康国栋怎能离开吕文倩。四表兄弟倒想出来逛逛,被左忠堂一顿训斥老老实实的陪着练武了。 出城时吕文倩一个人追了过来,“周同,你向李老要一份那里的施工图纸,越详细越好,尤其是拦河坝的具体工程图纸,一定要给我拿过来。”周同当即答应,呵呵一笑,“文倩此次不去,会很遗憾的。”“有什么遗憾,那里的情况我都了解了,只要拿来图纸,自会一目了然。你那左家大舅懂的很多,不和他多多切磋才是遗憾呢。”“哈,反正你有理,好吧,我们走了,记得每天去你婆婆那里问安啊。” 固永县衙只有两个公人照应着,前来鸣冤告状的比平时少了九成,周同与莫小柔只和张县令的老伴儿说了会儿话,不说张县令日夜在外,李祥阳也去了工地,偌大的固永县,连城门把门的也被几个老兵取代,只要青壮劳力,全部抽用。 工程总指挥部设在舅舅唐玉江的行军大帐内,周同磕头参拜,见唐玉江虽是劳累的模样,面色却是喜庆的,“同儿,咱们如今凑足了三十五万施工大军,还有十多万河道沿线的百姓义务参加,照李总指挥说的,不出三年新的河道就会建成。同儿,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周同紧紧握住唐玉江的手,“舅舅,最近你也操劳过度了,可要注意身体啊。”“呵呵同儿不敢这样说,等你看到张县令和李总指挥二人,就不会说舅舅如何劳累了。”“啊,是,舅舅,他二人年纪都大了,可不敢过分辛苦啊。”“同儿放心,我专门派了两组十人队去照顾,只需他俩动嘴,不许动手。” 唐玉江亲自带着周同巡视,数十万人的浩大工程,河道延绵五十多里的施工队伍,场面蔚为壮观。 见到张县令时正赶上午饭的时辰,老头正在搅拌大铁锅里的粥饭,唐玉江笑着和他寒暄了两句,立刻翻过脸来大骂同样忙着干活的护卫张县令的什长,骂的张县令都不好意思了,“唐将军,我听您的,以后再也不亲自动手了。”周同哈哈大笑,“张县令,这下可知道我舅舅的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擅自干活。” 莫小柔只和张县令见了礼,“同哥哥说的,干活也成了罪过了呀。”张县令笑道:“罪过罪过,我不能把这罪过让给王什长,是我的错,这罪过我要了吧。” 张县令笑的开心,说的诙谐,周同能够感觉到,老头儿的心里没有了压力,实现了这么大的工程,他最终的愿望实现了。 第二七一章赴东海只为同宿命 张县令率领的做饭大军大都是即将开挖河道两旁村落的百姓,一个村子一个大食堂,结草为棚,挖土为灶,老头小孩儿帮着摘洗食材,妇女大都是掌厨的,运送食材专有李涞跃负责,张县令只负责按时做好了供应吃货,也把老头忙的不轻。 四五十万人的吃喝,连绵五十里的河道工程,每隔三五里就得设一个饭点,一个饭点好几万人,张县令今日所在的饭点不大,一千多人在帮着做饭。 大锅饭做的也可口,周同陪着舅舅吃了一顿,粥熬的黏糊,菜的味道很好,里面还有大片的肉,白馍馍随便吃,几万人排着两三百个队打饭,同时大餐,场面也是相当的宏伟。 吃喝中张县令介绍了工程的里里外外,可以说人尽其才,只要有些能动力的人都派上了用场,张县令看似做饭的头头,实则负责下面整个百姓队伍的协调工作,甚为劳心劳力。 周同问道:“张县令,我帮不上什么忙,您有需要我的尽管说。”“周团长,你是总指挥,老李是副总指挥,唐将军是搭帮的,监察使李大人是协调人手的,我是做饭的,要说有什么需要,也是总指挥吩咐我才是。” 周同笑道:“张县令开玩笑,我这总指挥还不是您和大家伙儿给安的名,我啥也不懂,说话不顶用。”“嘿,顶用顶用,周团长一句话把我,把,把这么大的事情都给办成了,不是周团长,老夫我,啊下官到死也办不成啊。”张县令似乎有所动情,真是很难得。 唐玉江笑道:“前些日子顾江州的那位知府单博文被李监察使叫过来给张县令道了歉,归还了一部分银子,还在张县令面前发誓要做好官,哈哈哈,张县令说这也是同儿的功劳。”周同无语,单博文做出的坏事死一百回也够了,只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给张县令道个歉,太便宜他了。 张县令道:“只我一人,也不算什么,怕的是人世间的公正遭到了侵害。一个老鼠害一锅汤,一个只懂得谋取私利的官员,害的可不仅仅是一方百姓。” 和张县令分了手,唐玉江笑道:“按察使黄江利问我你和张县令的关系,我给瞎糊弄了一番,搞得他还以为你和张县令有什么渊源,问了单博文一些情况,专门吩咐李涞跃叫他来给张县令赔礼道歉,哈,也算还给了张县令一个公平。”周同知道左忠堂是要养着单博文这种贪官留以后用的,不过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一些深层的问题不能和张县令名言,也是心中的遗憾。 李祥阳不比张县令,每天只是听取汇报,然后归于图纸计算,倒不怎么出力,只是更加操劳。周家园子的王工也在,没等周同问,李祥阳先说了,“王工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匠人,你们周家园子盖好了,王工这些人都被我叫到这里来了。” 王工介绍了周家园子,周家的大院祠堂和二百个院子全部竣工,移植的树木也已成活,原来的老家已搬去了大半,还有一百多所院落县里的巡检负责分派。“周团长,您给的银子还剩下五万多两,李老说这里需要,就,就……” 周同当然不会怪罪王工,再次表示了感谢,顺便要了一份全活的工程图纸,说话当中呼呼啦啦来了一帮人,都是向李祥阳汇报工程进程的。唐玉江和周同告辞离开,一同去往周家园子。 周家园子今非昔比,老远望见数十棵大树,大树后面既是一座规模相当的崭新的村落,二百个院落错落有致,新栽植的树木结树成林,两条大道比省府的官道还气魄,村中一条河流,直通道周宅的后花园。 周宅整整比周围的院子高了一层,院落宽敞别致,后花园多了个鱼塘,里面养的大都是鲤鱼草鱼,唐玉江哈哈笑道:“村里人就是实在,这池塘里的鱼不但可以观赏,还可以随时用来裹腹,一举两得呀。”周同看到两旁本应的草坪种植的是蔬菜,帮着看门的一位同姓长者道:“贤侄经常不回来,种了草也是喂羊吃,不如种些蔬菜让人吃来的实在。” 长者本就是假父亲周永康的同宗,未出五服的堂兄弟,和周同说话的神色和一家人无疑。 周家祠堂分了三个大间,一间是供奉周家列祖列宗的,一间是族里人聚会用的,另一间转给周同的假父亲周永康和假母亲唐氏立了牌位,还有上面的三个兄和长两个姐姐,一一列在‘父母’牌位的后面。 唐玉江不知什么时候流出了眼泪,他一直在看着唐氏的牌位。周同也在伤感,还带着深深的歉疚。 辞别时唐玉江依依不舍中道出了真情实意,“同儿,今后的路一定要走的踏实,你不仅仅是你周家的希望,也是舅舅我的希望,是唐家和左家的依盼,也是咱们三家今后的顶梁柱,我们都以你为荣,也都盼望着你早日成就一番大事,保护咱们三家子孙后代。” “舅舅!”周同再一次的给唐玉江磕了仨头,“为了咱们三家过上踏踏实实的日子,为了百姓们也能安稳的过日子,孩儿一定会努力奋进。”“孩子,努力奋进是对的,但出门在外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尤其是吕家的那两个兄妹,一定要看仔细了,否则,连咱们家上上下下也跟着受牵连。” “舅舅,不到十分的把握,孩儿不会让他俩去白白送死的。”“孩子,这其中的道理你明白了就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故,也要保护好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保留了你,也保住了咱们这一大家子人,更给你自己留下了以后的路。只要还活着,以后还是有机会做你想做的事情的。”唐玉江对待周同是毫无二心的,周同感念他的恩德,并不以为他说的话不适。 回到肃北省府,不几日就要离开了,姥爷唐话显一步不离的跟着周同,左玉宏非常不舍,言说若不是有一层亲戚关系,就要和周同结拜为兄弟了。说话时四表兄弟在场,唐家兄弟听得很奇妙,左家兄弟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最难受的还是康国栋,一是不舍得周同,二是不能一起去东海幻境,重要的是,就要和吕文倩分开了。“同弟,文倩就交给你了,她要是有任何意外,咱哥俩这辈子就拉到吧。”周同气的发笑,“胖子,这话给文伟说去,他是亲哥哥。”“不,就给你说,你就要负责。”康国栋有些想和周同干一架的心思。 唐家兄弟要护送蒋桂华和毛艳玲回京,而后再一起迎亲接回来,在肃北领军团部谋官职。婚姻大事,自然要父母出面,领头的不是唐玉江,是左玉宏,这件大事是左忠堂安排的。“东荒河开挖河道不能离开玉江,玉宏是他俩的亲舅舅,和玉江没什么区别,最近我看他闷的发慌,就让他去吧。” 四表兄弟形影不离,左家兄弟也一定是去凑热闹的,康国栋听了吕文倩的话,随着大伙儿一起去,不过不迎亲,和皇家龙骑卫其他成员一样,按时报到。 临别时的家宴,左忠义百忙之中也来和周同饯别,两位老兄弟一番长论,句句是实心实意的话,周同听得出来,大姥爷二姥爷切实把自己当成自家的孩子了。“同儿,你将来是咱们家领头的,大小事情都要三思而行,拿不准的事情,哪怕不做,也要保护好自己。”“周同,吕文伟和吕文倩两个孩子在咱们高级武馆时我关照了几年,两孩子都不是冒进的人,只要你引导得当,他俩不但不会给你惹麻烦,还会是你以后得力的帮手。记住,天大的事情,没了性命总是做不成的。” 次日周同向左家老兄弟辞行,左忠堂命左玉宏送行,姥爷唐话显和康母搭伴直送出十多里,先是康国栋哭了,多半是为了吕文倩哭的,再是唐话显也跟着哭出声来,康母后来也憋不住哭了出来。 周同给二位老人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恳求二位老人保重身体,日后看着周同扬眉吐气,为家里人争光。康母经历过大变故,为人处事相当谨慎,和唐话显关系融洽,隐秘的事情自一句也不会去说。 左玉宏狠狠的抱了抱周同,“同儿,你是好样的,老爹和二叔都看好你,我更看好你,将来你回来挑大旗,大舅我绝不会和你挣。” 吕文倩首次主动拉了康国栋的胖手,“栋子,用心练武,不要让人看不起。”“文倩,我想你了怎么办?”“想在心里,把力气使在练武上。”“文倩,我现在就想你了。”“……栋子,你要像周同那样把很多的心思压在心底深处,没有胜过他人的本事,只有潜心练武一条路。”“文倩,我听你的话……”康国栋忍不住又哭出声来。 “栋子,跟我去林子。” 路边不远有一片树林,吕文倩拉着康国栋跑到一处众人看不见的地方。 “栋子,你无论长相身材还是家里的境况都不好,武功也不是很好,待人接物包括说话性格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栋子,我喜欢你的人,也喜欢你的心,你的心很干净,这是我最看重的。我早就决定以后嫁给你了,咱们有共同的敌人,我和哥哥发过誓,不报父母的大仇此生永不谈婚论嫁,只要你好好练武,帮着周同和我和哥哥一同报了大仇,当日咱们就成亲,好不好……” 吕文倩不是个扭捏的人,说出这番话来也非一般女子敢为的,康国栋不傻,他早已感到文倩把他当成一家人,只是像现在这样把话说透了,还真是有些心中发慌。“文倩,文倩,我,我……”“栋子,想说什么,说出来!” 康国栋大脸鳖的通红,“文倩,我,我……我……那个爱……呀呀……啊爱……”“栋子,我最不喜欢你这种样子,我是个姑娘家,什么话都告诉你了,你个大男人这么胆小吗?”“不不,文倩,为了你我死也不怕。”“那就说。” 康国栋终于鼓足了勇气,“文倩,我,爱,你!” 我爱你,这三个字在康国栋心里存放五年了,他一直在用行动表达着,从不敢向吕文倩说出来,这次终于吐出来了,突然感到浑身轻松了很多,对吕文倩的爱真实了很多。 吕文倩轻轻的点点头,“栋子,我知道,你能说出来,我很高兴……”“嗯,文倩,我爱你,我会用所有的所有爱你,爱你一辈子。”康国栋很轻易的把积蓄多年的心里话说出口来,忽然觉得对吕文倩表达爱意是这么的简单。 吕文倩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道:“栋子,抱抱我。”康国栋这次没答话,将吕文倩轻轻的揽在怀里,轻轻的感受她微微震颤的柔弱的躯体。 难舍难分,还是分离了。在众人的眼泪和祈祷中,周同一行四人踏上了去往东海幻境的征途。 第二七二章东丽关听风不见雨 四人快马加鞭行了十多日,不远处便是日东城,是周同二伯父日东王周传杰的藩地,属大周朝境地,不受大周朝廷管辖,不用向大周朝交粮纳贡,单属一方割据。 周同早将实情告诉了吕氏兄妹,隐瞒了莫小柔,三人只说左忠堂大人派周同到日东城拜见日东王,递了信就离开。莫小柔只会顺从周同,只要周同高兴了,她也就跟着高兴了。“同哥哥,你要去,咱们就去,听说那位日东王是个深受百姓爱戴的好藩王,爱民之心不在张县令之下。” 日东城下辖一主城和两州七县三关,经济发达,人口稠密,不算大周朝常年驻扎在这里近两百万人口的游商,本地居民也有两千三百多万,主城日东城临海而建,也是整个日东地区的经济文化政治军事中心。 第一关名叫日丽关,没多少驻兵,守门的士兵很客气,盘查的很严谨,周同四人的身份证牌上的信息登记的身份详细,并要求一一说明来意,四人当然胡诌,只说游乐观海而来。 第二关叫东丽关,城墙高大,巡查的士兵也比日丽关多了数倍,周同四人一路没顾得上欣赏当地的风土人情,五百里的路程,两个多时辰到了。 四人照例拿出了身份证牌,这次检查的什长没直接放行,而是客气的让到了后面的小屋。 “四位来的好快,我们这里一个时辰前收到日丽关的飞鸽传书,才刚刚送去了检验,还没收到回函,请你们在这里稍事歇息。”什长话音柔和,端来一些茶点供大伙儿尝鲜。 四人和什长闲聊,只听他说日东城民风淳朴,百姓们衣食无忧,世道太平,日东王深受人民拥戴,别的再也套不出什么来了。 过了大半个时辰,关内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守备大人亲自来到小屋和四人对话。 周同等通了姓名,守备大人笑问道:“周同小哥可是今年皇家武馆排位赛第一的周同?”周同不愿隐瞒,应了是,守备大人笑道:“那一定也是皇家龙骑卫第八团的团长了。”“正是。” 守备得到了确认,先是回头冲一名手下使了眼色,再躬身施礼道:“卑职拜见周团长,不知周团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周团长不要见怪。”周同抱拳回礼,“守备大人哪里话,我们是出来玩来了,东海幻境还要有些日子才能进去,左右无事,听说日东城有东海升日、碧潮越溅等闻名遐迩的美丽景致,故而顺道过来看看。” 守备赞美了这两处景观,又说了另外几处名胜景地,转过话题问道:“不知哪位是莫小柔莫姑娘?”吕文倩和莫小柔都带着帷帽面纱,守备自然不能认得出,周同指着莫小柔道:“这位就是,难道守备大人也知道她的情况?” 守备半膝跪地,“理乐国的龙玉公主能来我们小小的日东城,实乃幸甚,卑职不懂礼仪,这就请龙玉公主殿下移驾将军府,卑职这就让人请来周将军。” 周同很惊奇,莫小柔的身份证牌是在皇家武馆时发的,没有理乐国的痕迹,守备是怎么知道的。 莫小柔施了个半礼,“守备大人不要多礼,我在大周朝只是一名普通百姓,当不得守备大人这样待我,也最好不要请将军大人过来接我,我们只是要见一见日东王,别无他事。” 莫小柔声音美妙无极,守备张嘴发了一阵子愣,还是周同先说了,“守备大人,你是如何猜到她是理乐国的龙玉公主的呢?”“啊,啊,卑,卑职这里有,有登记,但凡咱们,咱们大周朝有些名气,名气的人都会,那个,那个登记造册,还,还……”周同暗道这守备不是个强人,听了柔儿一句话就发傻了,顶什么大用。“哦,我知道了,你们有一套自己的探报体系,很厉害嘛,啊,哈哈。” 守备的脑子里还在荡漾着莫小柔的天籁之音,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周同笑道:“守备大人,肃北领左大将军说日东王乐善好施,要是我们去日东城玩耍,不妨前去拜见,也好瞻仰日东王的龙颜,学一些关爱百姓的门巧。喂,守备大人,醒醒,天亮了。” 守备醒了,有些神魂颠倒,“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周,啊莫,啊公主殿下,请您,请您稍待,卑职实是低贱的小人,没有资格在这里和您说话,请,请您……小人这就去请周将军来,请,请……”说着不像话的话奔了出去。 周同笑道:“柔儿,这下可好,我本来想着偷偷去见日东王呢,经你这么一说,日东王还不得劳师动众的亲自来接咱们。”莫小柔道:“呀,这下可是我错了,还以为是按着左大将军的吩咐光明正大的送信呢,同哥哥也不早说。”吕文倩笑道:“这也没什么,反正要见,见到了咱们的也就完成了任务。”吕文伟很少说话,只是听到他认为合理或者对的话,总是以点头的方式表示赞同。 周将军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五官周正,身高比吕文伟也不差,一身戎装披挂在身上更显得魁梧,周同只和他对了一眼便已有了亲人般的感觉。两人眉宇之间很像,几乎同样的眼神对在一起,眼神中流露出了同样的亲切感。 周将军很老道,给莫小柔参了大礼,对周同与吕氏兄妹也尊崇有加,说话更是让人不好拒绝,“天色已晚,公主殿下今日下榻鄙府,明日一早动身去日东城便了。” 堂堂一将军出门仅仅带了五六十名兵士,虽是恭迎理乐国的龙玉公主,街道上照样随人流行进。百姓并不惧怕官兵,时不时的有人和其中的兵士搭讪,更有个别老人招呼周将军,无丝毫见着官怕的模样。 五六十位士兵着装讲究,并非普通士兵的打扮,周同探测了一遍,个个武功高强,若按照武士堂的武士等级划分,和四表兄弟算是一个级别的,按理说应该都尉上下的官爵,在这里却只是周将军的亲兵。 周将军功力和周同不分伯仲,周同探测时正巧遇到他的念力,两道念力一碰即散,两人同时一笑,周同笑的略带些不好意思,周将军笑的甚是欢快。 周将军请来了东丽关大小官员前来拜见,而后在将军府摆了筵宴,请了内眷伺候莫小柔和吕文倩另摆了一桌,他和几十名官员在前厅同陪周同与吕文伟。场面宏大,酒宴并不奢华,多是以日东城境内的土特产和名优小吃为主。 酒是当地有名的三斗升,意思是说酒很美,喝三斗就有了升仙的感觉了。周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喝酒的,酒席上的美食吃的不少,三斗升喝的最多。他是主位,敬酒的都冲着他,人来了不知道辨认,酒到了必干。 周将军见周同喝的爽快,众人敬酒中他也连连的凑着碰杯。 一气喝到半夜,官员们各回各处,吕文伟起身告辞,随着侍从去了住处,周将军挥走从人,大厅只剩下他和周同。 两人惺惺相惜,周将军道出了他的家世,原来是日东王周传杰的长子,名叫周代刚,早年也在皇家武馆深造,只是生不逢时,没能进到东海幻境历练一番。皇家武馆出来后回到日东城任武官,他父亲日东王表里如一,官职升迁全凭军中的章程办事,如今这将军一职,也是靠着积功得来的。 周代刚说的畅快,周同自不会输与他,将周家园子的那一套家世也说的透彻。周代刚听了面带些许惋惜,不知如何拉住了周同的手,“周团长,我看着你的眼睛很亲近的,感觉咱们就像一家人,明日见了父王,他一定也会有这种感觉的。” 周同看着他热切的眼神,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说出实情,吕文倩突然出现在大厅,“周同,你先过来一下,我和你讲一件重要的事情。”周代刚也不见怪,并且起身向吕文倩问了好,“吕姑娘,夜深了,我和周团长也喝的也差不多了,这就散席了吧。” 吕文倩不卑不亢,“周将军说的是,明日一早赶路,您和周同要是没尽兴,明晚接着继续。”周代刚哈哈一笑,“那是自然,我和周同一见如故,明晚必须要灌趴一个才能合了我的心意。” 一间空客房内,吕文倩支走了丫鬟,开门见山的就问,“周同,我听你和周将军谈话的意思,是要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了?”周同暗叹一声,文倩聪慧无比,心细如发。“文倩,他是我二伯父的亲儿子,待我那样的真诚,我想说了也不妨事。”“不行,周同,此事关系重大,你一个人的安危就是我们的大伙儿的安危,见到你二伯父也要看清了再说。” 将军府给周同等每人布置了一所套间,派了一名丫鬟,吕文倩拉着莫小柔同住一屋,也让哥哥和周同住一屋。“咱们两间屋子挨在一起,晚上有事好互相呼应,周同和哥哥不要练气太深了。”周同觉得吕文倩这次提防的没什么道理,“文倩,有些过于小心了吧?我看他是个光明磊落的好人。”“什么好人坏人,立场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同,我们一点都不了解周代刚的底细,只看他手下几十人的亲兵,便不可大意。” 周代刚的亲兵比皇家武馆的学员也不差,也许是周代刚精于世故,吕文倩把不准他的脉吧。周同是这样想的,和吕文伟说了两句,两兄妹一个心思,周同身上的故事非同一般,万事小心才好。 第二七三章日东城亲人亲相聚 一夜无话,次日吃过早饭,周代刚亲自率领一百多兵士护送龙玉公主。 一百多兵士和昨天的五六十兵士一样的打扮,一样的身负高超的武功,周同和周代刚并骑而行,笑道:“周将军的亲兵不得了啊,我们的皇家龙骑卫也不过如此。”“可不敢跟你们比,都是些乡下人,靠着蛮力打熬出来的,真正派到战场上还是不行的。”“怎么,会有仗打吗?”周代刚神秘一笑,“也许会啊。” 第三关是日升关,由周代刚的二弟周代强和三弟周代英镇守,周同看此二人,也似再哪里见过一般,亲近之意油然而生。 两人拜见了莫小柔,和周同一阵寒暄,均有说不出的亲近感,周代刚笑道:“二弟三弟不如一起回日东城,到时候再加上四弟,咱们哥四个一起和周团长对饮。”“如此再好不过。”俩兄弟做事干脆,对一位守备说了几句算是交代了。 次日傍晚来到日东城。 所谓的日东城指的是整个日东地区,而主城的名字也叫日东城,本地的乡民称之为王城。 日东城规模比肃北省府也不差,人口更是多了数倍,繁华景象肃北省府大为不如。进到城中,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见到官兵也不避让,周代刚等随着人流慢慢前行。 周同看这里的人们个个面色光润,神色轻松,遇到官兵的马儿只是随意避让,没有丝毫惧怕的意思。“周将军,这里的人们见了当官的怎么不怕?”周代刚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百姓,“当官的也是百姓出身,都是一样的人,为何要怕?”“日东王呢?日东王出门也是这样?不用肃街吗?”“不是行军打仗,没有紧急公务,不会肃街的,父王出来闲逛只带十多名下属,和百姓离的近了才明白自己也是百姓。” 周同在皇城见过肃街,别说皇帝周传河出巡,就是一般的皇妃也会驱赶人群,清理街道,御林军挨个把手街道两边,皇子亲王以及公侯高官也有大把亲兵在前面驱散闲人开道,一般百姓休想近得那些人的身。 “周将军,难道不怕被人群里的坏人骚扰到?不怕刺客行刺吗?”“哈,我们这里的百姓都是一个心思,没什么冤屈也不会和我父王搭话,至于刺客,倒是有过,只不过还没出现过得逞的呢。”周同笑了,得逞了岂不就完了。 日东王府在日东城的最东边,紧靠大海,来到大门时出来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迎接,青年先给莫小柔见了大礼,周代刚介绍道:“这是我四弟,周代武,和二弟三弟一样,也没去过皇家武馆深造,所以武功也不咋的。” 周代武抢先一步握住了周同的手,笑道:“父王看到飞鸽传书就把我招回来了,周同,果然和大哥说的一个模样,太像我们家里人了,哈哈,走,咱们先见过父王,然后到后面比试一番,看看我是不是像大哥说的那样武功不咋的。” 周同引荐了吕氏兄妹,吕文倩带着帷帽面纱,吕文伟英武之躯,神色更是刚强,周代武拱手见礼,赞道:“周同的朋友果然不一般,看着气势,恐怕我打不过你。” 转过一道大大的迎门墙,走过一道数十米的走廊,来到一处宽阔的院落,院落一头是一座高大的宫殿,周代刚笑道:“这是我们家最大的房子,每遇到高贵的来客,父王都会在这里招待他们。”周同笑道:“如此,我们可不是沾了龙玉公主的光了。”周代武道:“你也是,父王听说了你非常高兴,让我接了先来见他。” 宫殿大门走出一位中年人,年约五十岁许,五官眉宇也和周同相似,面目慈祥,一脸的笑意,一身轻柔的黄衣,头顶只扎了个发髻,看来是在家里穿戴的常服。 “小王参见龙玉公主。”中年人自是日东王周传杰,见了大礼,莫小柔半屈还礼,“日东王太客气了,小女子只是普通一人,当不起这般礼数。”“当得当得,公主殿下的到来使鄙府蓬荜生辉,小王也沾了光鲜,深感荣幸。” 两人客套了几句,周传杰引着莫小柔做了主位,这才招待周同,“你是周同吧?” 周同只一眼就确定周传杰是自己的亲二伯父,看他祥和的面容,听他柔和的话语,双眼不知怎么生出泪来。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酸楚的心似乎找到了依靠,双膝跪地连磕了三个头,“我,我,小子周同,给您磕头了。” 周传杰轻轻扶起周同,双眼也似乎多了一层薄雾,“孩子,周同,好好坐下,等我招待了公主殿下再和你叙谈。哦,对了,介绍一下这两位。” 周同差点张口叫出了伯父,“王驾千岁,他俩是兄妹,吕文伟和吕文倩,都是小子最好的朋友。”二人见了大礼,周传杰直说后辈英勇,兄妹两人都是难得的少年英才。 众人落座闲谈了一会儿,晚饭布置停当,周传杰也不叫外人,就让王妃陪了莫小柔和吕文倩坐了主桌,他和周同等人凑了一桌。 酒席稍显奢华,传菜伺候的只有两名丫鬟,周代武帮着端酒斟酒,周同见周传杰等人习以为常,暗叹这位二叔治家有方。 酒宴结束,莫小柔与吕文倩被王妃亲自连说带拽的托着去了内房,又谈了几句,周代武要拉着吕文伟去操练场比武,周代刚等三人也在一边劝说,奈何吕文伟只是借口不去,周传杰笑道:“吕公子初来咋到,今晚就别比武了,不如你们哥四个在这里陪吕公子饮酒,我和周同去我的书房说话。” 周传杰这话说的绝,吕文伟不好跟着一起去,拱手相送不忘告诫周同,“周同,说话要小心,别说了让日东王殿下不高兴话,你吃罪不起,我们也跟着受牵连。”周同笑道:“文伟放心,我会好好伺候王驾千岁的。” 来到一个雅致的书房,丫鬟上了茶点,周传杰吩咐道:“去把你们五叔请过来,说有要是商量。”丫鬟应了,看了一眼周同去了。 室内只剩下两人,周传杰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周同。周同再也忍受不住,双眼翻滚出泪水,重新跪倒磕头,“二伯父,我父亲是周传雄,您的三弟,母亲是东蒙国的公主,他们俩都死了,是被周传河派人害死的!” 周同从未这样直接道出过自己的家世,只是感觉眼前的中年人太亲切,就是自己的亲人,憋在心中的委屈再也无法控制,说话当中已是涕不成声。 “孩子,我的孩子……”周传杰屈身抱住周同,泪水跟着往下流,“孩子,你大哥做事最稳妥,这次用了加急传书,我便知一定来了亲人……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三弟的孩子,没想到,没想到,我还能活着看到三弟的骨肉……” 周同哭的不能自己,周传杰说着说着也哭的说不出话来,叔侄二人抱着一通大哭。 门帘挑开进来一人,衣着朴素,四十多岁的样子,眉宇相貌也和周同有几分相似,“二哥,你怎么哭了?你抱的是谁?” 周传杰转过泪脸冲他招手,“五弟快来,这是你三哥的儿子,他来看咱们来了,啊啊……” “三哥的儿子?”中年人晃了两晃快步走了上去,周同来不及看他的面容,转身就是几个响头,“孩儿周同,给五叔磕头了。” “周同,周同?三哥的儿子?”中年人拉着周同的肩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是三哥的儿子 ?”满脸的惊异,满脸的不信。 周同泪眼朦胧的抬起了头,两人四目相接,又一股酸意涌向周同心头,泪水再次侵占了双眼。中年人一声惊呼,抱住周同身子直往下坠,“我的儿,我的儿,果然是三哥的儿子,啊……”哭声咋响,比周传杰与周同哭的都痛快,“……周同,孩子,孩子,我是你的五叔,五叔……我好想三哥啊……啊……” 五叔的巨大哭声惊醒了周传杰,在他的慢慢劝导下,三人整理了思绪,谈起了正题。 周同的五叔,周传明,也是周传雄一母同胞中最小的弟弟,小时候生的好看,深得先皇和几位哥哥的溺爱,自周传雄死去,周传河便将他软禁了起来。周传杰不敢亲自出面相救,几次说动数十位先朝老臣设法营救,周传河只是不应,后来一位高人想出了一个办法,让周传明装作整日熏酒。如此过了一年多,找了一个和周传明相貌体形接近的死刑犯,在周传明喝酒的花园凉亭设了假象,死刑犯灌了一肚子酒,一头栽进凉亭一边的深井,周传明暗自逃脱。 周传明无故消失,周传河派人查了半月,最后还是在深井中打捞上来了死刑犯,经周传河亲自派去的两拨公人辨认,死者正是周传明。 至此周传明跟在周传杰身边,平时衣着朴素,足不出户,整日以笔墨纸砚做伴。 周传杰原本放荡不羁,嗜酒如命,自周传明来了之后便少饮酒,重新拾起了武功,凭着家传的《止若心经》和早年的底子,苦练至今内功外功也是大有精进。 第二七四章心有大德利而无骄 周传杰四儿二女,两个女儿分别是周代琴和周代乐,已出嫁,女婿均是日东城的武官。 三人说起先皇,周同许多的不解,周传杰一一说明。 先皇名叫周韬进。 周韬进有一位一母同胞的大哥,名叫周韬渠,皇位继承人按例是要皇长子继位的,只是周韬渠因各种原因未能继承皇位,身为二皇子的周韬进当上了皇位,周韬渠心中不服,周韬进文韬武略俱佳,他明着不行,于是就行暗招。 周传河,周韬进的四儿子,就是周韬渠的一枚棋子,一个实现周韬渠害死周韬进的工具。 周传河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在周韬渠的蛊惑下,两人达成利益联盟,先是暗地里勾结御林军总督军马善守。周韬渠对马善守有知遇之恩,周传河又许诺了好处,马善守被买了过去。又通过马善守结实内侍府总管宇文宏成,并且花巨资将其买通,再由他暗中派人在先皇周韬进的御膳中投了慢性毒药,其间两人到处勾结官员,只为登基时做保障。 周韬进吃了一年的毒药,渐渐不支,写了诏命,病榻前吩咐宇文宏成召集数十位股肱大臣,宇文宏成不去通知大臣们,先去告诉了周韬渠和周传河,两人进宫后劝说周韬进留诏改为周传河继承皇位,周韬进当然不允,在周韬渠的鼓动下,周传河殷勤的喂给了亲生父亲一碗毒药,篡改了遗诏,当中皇后赶来探视,周传河一不做二不休,打伤了自己的亲娘,送回慈宁宫,命御林军英武营的总统领蒋公柱亲自带人日夜看守,老人家连伤带气不多日郁郁而死。 皇帝已死,周韬渠和周传河伙同马善守和宇文宏成先唤来护卫皇城的卫戍军团军团长和九门提督,闪杀了两人,委派早已勾结好的副军团长和九门副提督做了正职,控制了军权,当夜分派到皇城各处斩杀与之为敌的官员。周传雄正巧外出历练,几日后逃出的心腹寻到他告知大势已被周传河掌控,御林军总统领闫西山率领整个射生营已在追捕他的路上。周传雄一路逃避,最终惨死在三国交界。 皇家有一个神秘的斩首兵团,只认玉玺,即使皇帝亲自命令,没有玉玺也不会听令。周传河得了玉玺,袭了皇位正统,获得了斩首兵团的实际操控权,变本加厉的全国屠杀,只要往昔和他有些不和的,对他不利的,和周传雄有些关系的,全部杀绝。并且但凡听闻到有利于周传雄的言论的,也一律格杀勿论。 后来杀的周传河也心软了,再有无数的股肱老臣冒死觐劝,总算停止了杀戮。 兄弟中的老大不学无术,昏庸无道,好色无度,被贬到西土边疆的一座小城,永不得回朝,杀戮之风倒也没涉及到他。周传杰年轻时不喜朝政,整日与酒乐相伴,本应由他继承大统,他却死活不干,极力推荐三弟周传雄接班,气得先皇将他驱逐出了京城,做了小小日东城的一个藩王。也幸亏如此,才使得周传河不来找他的麻烦,太平度日到了今天。 “同儿,周传河看似对我放任不管,其实在咱们这里的二百万游商里面,有一百万是他派来的军队,这些游商除了按照咱们这里的规矩缴税,其他事情咱们都没有权力管他们,只要不滥杀无辜,咱们也没理由驱赶他们,你五叔之所以常年躲在府里不出门,也是怕被他们认出来,到时候不好收拾。” 五叔是使了瞒天过海之计逃出来的,万一被周传河发现,就他的心胸,一定会想尽一切权谋手段设法除掉的,弄不好,二伯父也会跟着遭殃。 “二伯,五叔,大伯如今怎样?有没有和您二老联系?”周传杰听了只流眼泪,一句话说不上来,周传明道:“孩子,大,你大伯太过荒唐,五年前已然死掉了。”“死掉了?荒唐?难道,难道大伯干了什么荒唐的事了?”“唉,不是,也是,你大伯他,他好色成性,前来报丧的人说,说他,说你大伯他,他,他是耗尽了精力,精尽而亡的。” 当下周同说了自己目前的情况,周传杰道:“我观察同儿的功力比老大还要好一些,只要身边有几位可以背靠背的挚友,东海幻境里闯荡一番全身而出也不会很难,明日你和你大姐夫好好聊聊,让他多讲一些里面的情况,你好做些准备。” 周传明道:“同儿,我不懂武功,也帮不上你的什么忙,但会观些面相,同儿印堂红亮,眉宇宽阔,不会有不测的事情发生的。”周传杰笑道:“同儿,你五叔是个书呆子,今后他说什么你只要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就行了,别信以为真。”周传明轻轻打了二哥一拳,“别这样好嘛,咱们首次和同儿见面啊,咱们可是长辈呀。” 周传杰又道:“同儿,我看那两位吕姓朋友对你不错,那个男孩子时刻在注意你的安危,却是你的好朋友,只是那位龙玉公主……同儿,他们家和周传河那边有很深的关系,你可要多加提防啊。” 首次见面,周同不好反驳,点头应了,心道吕家兄妹固然和自己一心,但也比不上柔儿的好,柔儿,可是自己一生的伴侣啊。只是这些话说出来又要费力解释,再说也为时过早,等以后处理周传河再说也不迟。 周传杰见周同只点头不应话,笑道:“我看同儿也有些城府,不是冒进的莽汉,再有天山派的一众人和你互为犄角,断不会出什么差错。”周同道:“伯父说的没错,我在皇家武馆结拜的两位哥哥也是可以性命相托的,所以啊,还请伯父和五叔放开了心。” 周传明补充道:“咱们之间的关系不要告诉任何人,就是那俩吕家孩子,也不要告诉他们,同儿,不是不相信他们,是这件事情太重大,少一人知道就会多一份安全,你要以后回到京城任职,就绝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出半点其中的故事。”周传杰道:“是啊孩子,人心隔肚皮,兄弟之间为了利益还能互相残杀,何况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朋友。” 周同却是无话了,还是点头应了,心道我和吕氏兄妹早已达成莫逆,我的事情他俩和你俩一样的清楚,辛亏没告诉你俩,否则又是麻烦事。 天色微微见亮,周传明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周传杰笑道:“你五叔天黑就睡,一点儿也熬不得夜,要不是你来,他早就躺在床上做梦去了。”周传明半睁着眼道:“二哥说的是,同儿来了我心里实在是高兴,现在还是高兴,心里没有困意,眼睛却撑不住了,不如你俩聊,我闭着眼听。”周传杰大笑,“别在这里强撑了,同儿一时不走,再说以后咱们也能经常见面,快去睡,咱们都睡。” 于是喊了丫鬟。 丫鬟武功不低,轻轻扛起周传明飞一般的去了。周同道:“伯父,咱家这丫鬟不是普通人呀,个个都身怀武功,并且还都挺过得去的。”周传杰笑道:“这都是你大哥和你大姐夫培养的人,咱们日东城的防务大都是由他俩管着,我平时只在家里练武,偶尔出去转转,保护我的士兵也是他俩派过来的。” 辞别周传杰,刚回到卧房,吕文伟跟了进来,“周同,看来你什么都告诉日东王了。”“哎呀好想喝酒啊。”周同笑眯眯的化出大半缸十八颠,张嘴来了几大口,又往茶几的几个水杯里倒了个溢满,“文伟,你是知道啊,这十八颠我平时是很少让人喝的,你也来点吧。” 吕文伟没去端酒,硬将酒缸重重的放在地上,“周同,可说了我俩的情况?”“呵呵,没有,不过说了也无妨,文伟,我还有个五叔,当年被周传河软禁了,现在就在伯父家里,都十多年了,你想想,他们是那种可以怀疑的人吗?” 吕文伟沉思了许久,说道:“我和文倩的事情既然没说,以后也不要说了,你的事,我们的事,即便是至亲,也要保密才好。”周同笑道:“文伟说的对,除了伯父和五叔,以后我谁也不告诉了,咱们埋头苦干,什么时候有把握做事了,什么时候再公开。” 吕文伟转身要离开,走到门口时回头说了一句话,“周同,以后一些关系重大的事情,你还是多听听我妹妹的吧,我看这件事情你做的有些欠考虑。”“嘿嘿文伟说的是,我有些义气用事了,以后有什么大事,咱们让文倩拿主意。” 吕文伟前脚走,吕文倩后脚进了屋,“周同,你看你二伯父和五叔为人怎么样?”周同笑了,自己和文伟说话的时候探查了周围的环境,没有她的气息,这丫头特精明,应该是在伯父和五叔那里露了陷。心道你不敢暗自观察我,去监视我伯父和五叔去了,伯父还好,五叔一点武功也不会,还不被你调查个底掉。“呵呵还能怎样,见面只知道哭了。”“我是说你对他俩的认知。” 吕文倩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是首次接触,周同从进屋开始和二伯父五叔相认,到后来聆听周家的隐秘,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吕文倩听了点点头,“嗯,你五叔是个书呆子,感情很容易爆发,不是个奸佞的人,你二伯不是个简单的人,多学着点。” 周同觉得文倩过虑了,也不反驳,笑道:“文倩说的都很对,我一边观察一边学哈,啊,那个,柔儿没来呀?”“她是想来,不过被我拦了一下,她就不好意思来了。”“好,文倩做的好,我太佩服你了。” 莫小柔心思单纯,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还是别让她操心的好。 第二七五章聚亲人栖栖止三代 中午时日东王府大摆家宴,日东王早早的在大厅和周同叙话,当着莫小柔三人的面只说些有关肃北领左家兄弟以及东海幻境的事。 周传杰和左家兄弟算是故交,当年周传杰以皇子的身份去肃北领巡查,左家兄弟已是成名的大将,左忠义还未到肃北领高级武馆做馆长,三人一起清剿肃北领境内的响马,左家兄弟敬佩周传杰礼贤下士的品行,周传杰敬服两人的武艺。 说着话王府总管进来通禀,大小姐大姑爷和二小姐二姑爷来了。 陪同而来的是周家四兄弟,周传杰亲自给周同引荐,只说周同是肃北领左大将军的外孙,皇家龙骑卫的团长,却让周同称他们为姐姐姐夫,周同当然乐意。 二位姐姐相貌不凡,武功也不错,大姑爷名叫张才刚,从面上看年岁竟然和周传杰差不多,比老大周代刚更为稳健,武功比周同只高不低。二姑爷穆元霸,身高和周同相当,体量大了周同近乎一倍,武士打扮,一身的筋骨肉,身形强健至极,面上短须,看年岁三十许。 周同昨晚算过二伯和五叔的年纪,二伯比父亲大了五岁,六十有三,大堂姐看着不过三十多岁,便宜大唐姐夫单看外表要比她长一辈的样子。 周传杰很能看懂周同的心思,笑道:“才刚是咱们日东城的总督,管理全境的政务,又是军团长,军队和百姓都归他管,所以操劳的有些老了。”大堂姐周代琴笑道:“你大姐夫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像个四五十岁的人,现在真的快五十岁了,就更像个小老头了。” 宴席直吃到下午申时,周同把不住的喝了一通大酒,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心畅快。可以放下心来喝酒,无拘束的喝酒,真是一件痛快的美事。 饭后周传杰又单独叫了周同,唤来五弟周传明,重新和四个儿子女儿女婿见了礼,周代刚四兄弟早已知晓,周代琴姊妹惊讶中更多的是高兴,张才刚再不和周同客套,以兄弟相称。穆元霸面上没什么惊奇之色,说道:“同弟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内功不但精湛,而且很深厚,我看比我也不差,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 周代乐打圆场,“同弟,你刚和你二姐夫接触,兴许不习惯,他就是直肠子,说话做事不会拐弯,别怪他啊。”周同并不介意,笑着说了自己所学的武艺,不但有周家祖传的,还有天山派的,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师父是崔元庆,还有崔元阔。 周传杰笑道:“才刚和元霸是武龙派亲传弟子,年轻时一直在山上练武,出来后就到咱们日东城来了,或许不知道崔前辈的名头,他老人家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名扬天下了。我小时候常听有关他的传言,百姓们爱戴他,贪官恶霸惧怕他,江湖中人对他也是又敬又怕,崔前辈一身无人能敌的绝世武功,更重要是他老人家的侠义心肠,即便是恨他的人,也都会称他一声崔大侠。近三四十年江湖中再没传过崔大侠的踪迹,有人说已进入修真界,我原来也是这样猜测的,却没想到给同儿做师父了,真是天大的造化。” 周同又把从小时候记事起的经历说了一遍,张才刚沉默不语,穆元霸钢牙咬的咯嘣嘣响,周传杰道:“同儿年幼时受了太多的苦难,好在遇到了名师,有崔前辈他老人家的指点,以后的前途没得说呀。” 大姐周代琴道:“没想到东蒙国也乱了套,那位国母陶格斯早晚败了整个东蒙国,又是老百姓跟着倒霉遭殃。”穆元霸道:“陶格斯白孔雀的一帮人固然可恨,周传河更是无耻狠毒的可怕,自己的亲爹亲娘亲兄弟也要赶尽杀绝,哪还有一丝天良。” 周同有些惊讶,心道这位二姐夫够生猛的哈,这事在座的都知道,可像他这样说恐怕没有。周传杰只是一笑,周传明笑道:“你这孩子,说话从不懂得转点小弯,周传河是谁呀?他亲爹亲娘又是谁呀,啊?” 二姐周代乐狠狠拧了穆元霸一下,“同弟刚到,让你知些礼数,少说话,多听,你没记住呀!”大哥周代刚笑道:“别说他了,同弟又不是外人,早晚知道元霸的秉性,我看这样挺好。”“哎看,还是大哥说的对。”穆元霸很高兴的样子,“咱们都是亲人,当然不能说外气话,我这是把同弟当成自己兄弟才这么说的。” “你是听大哥的还是听我的!”“谁的都听。”“好啊,让你谁的都听。”周代乐连打了他十多下,粉拳撞击在坚实的皮肉上嗵嗵有声, 穆元霸赔笑道:“表明上听大哥的,实际上听你的还不行嘛。” 周传明道:“我想如果东蒙国的白孔雀搅乱了朝政,周同是不是有可能去当东蒙国的国王。”“啊?!”众人大惊,这五叔说话也太不靠谱了,不是最近又看了什么邪书胡思乱想了吧。 周代刚道:“五叔说的绝不可能,同弟归根结底是咱们大周人,在东蒙国是外姓人,即便同弟的糊涂姥爷愿意,其他族群也一定不会答应的。”几人都说是,金牛不行了还有他子孙,再不行还有金狮,金狮也是天山派的弟子,继承他哥哥的王位也是理所当然的。即便白凤凰的查干部族趁乱当了朝政,也轮不到周同去当国王。 众人都发言,唯独张才刚沉思不语,周传杰问道:“才刚,你说说,你五叔说的话有谱吗?”“爹爹,东蒙国是金家掌控着政权,几十个部族的力量不可小视,如果白凤凰把政权搅乱了,其他部族不会听任查干部族一家独大的,毕竟金家的阿拉坦部族自古就是鸿蒙大陆的王族,以我之见,如果查干部族有能力消弱阿拉坦部族的实力,有能力联合一些有实力的部族,各大部族之间冲突起来,以同弟母亲早年的声望,以同弟在天山派的身份,竖起锄奸查干部族的大旗,联合阿拉坦部族的族人,联合与阿拉伯部族交好的其他部族,再取得最底层的人民的民心,还是有几成把握取得整个东蒙国的政权的。” 下午四位堂哥带着家眷和两位姐姐以及穆元霸约了周同四人去海边游玩,张才刚事务繁忙,自个忙去了。 走过鳞次栉比的内城,穿过商铺林立熙熙攘攘的大街,出了高大伟岸的城门,走了大半圈,来到临海处,站在石头上往下看,峭壁直下,海水距离岸上至少一百米,周同惊叹道:“大哥,日东城巧夺天工,三面环海,如果把前面的三道城门重新加固,来他个百万大军也攻不进来。” 日东城临海而建,建在一个凸出的石山上,城墙全是巨石砌成,城高三十米,城门三个,南北各有一个较小门,只可以并排通行两匹骏马,西面的城门最大,可并马八骑,和大周皇城的城门几乎一样的宽,也就是老话说的‘皇城门前八马跑,皇宫街上八马飞’,西门,其实也就是唯一的大门,正门。西门外有吊桥,有隍,也就是护城壕沟,宽有二十多米,深也达二十多米,两边峭壁乌黑发亮,平整的连壁虎都不愿意在上面爬。 周代刚和周同离的近,莫小柔与吕文倩被周家两姐妹和四兄弟的妻室陪着说话,吕文伟一直被老四周代武和穆元霸堵着问话,尤其是周代武,千奇百怪的啥都问,穆元霸也不闲着,周代武问两句,他插一句,好像吕文伟说的什么都是稀奇好玩的事情。 “同弟,原来的日东主城不在这里,父王来了以后才迁移过来的,当时的城池也没有完全临海,是父亲带着人干了二十多年,才把临海的这一面延伸成功,城池比原来的小城大了近十倍,人口多了两百多万。” 汹涌的海水一浪又一浪的拍击着山石,一艘大船不知何时从峭壁下驶了出来,周同对海船有些了解,当年在海滨师团时见过很多,马家兄弟也帮着教授了很多。 “大哥,这船是四级大楼船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怕浪大控制不好撞到石头上吗?”四级楼船总共四层,甲板以上两层,以下两层,船体比三级楼船大了两倍多,周同见过这么大的船,只是没见过波涛汹涌的山石悬崖边也敢跑船。 周代刚笑道:“这是咱家的秘密,走,咱们去迎流阁,那里风最大,到了我告诉你,咱们站在下风口他们听不见。”他说的他们,当然是莫小柔他们三个。 迎流阁比其他地方都要高很多,是利用就地的石头雕刻出来的,整个楼阁和下面的巨石浑然一体,远远望去如一个大大的宝冠,海风吹来,发出啾啾的呼哨声,走的近了,呼哨声变大,如万鼓擂动。 站在迎流阁的顶端,眼望大海,感觉似在海上飞驰一般。周代刚拉着周同来到下首,笑道:“同弟听他们说话的声音。”周同听得很清晰,“大哥,这么大的风声,也能很清楚的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呀。”“呵呵,同弟叫一下元霸,他最敏感。” “二姐夫。”周同叫了一声,周代刚笑道:“声音太小,扯着嗓子叫一声,试试。”“二姐夫!”周同大叫一声,穆元霸充耳不闻,“大哥,是风把咱们的声音吹到后面去了,所以他们听不到。”“呵呵,同弟说的对,咱们的话他们一句也听不到,我告诉你下面战船的秘密吧。” 第二七六章鸿蒙依旧世事变迁 周传杰扩建日东主城没几年,周传河窜逆成了大周朝的皇帝,并连年大肆屠杀,周传杰不由不想退路,于是勘察了下方的岩洞,召集大批心腹开凿十数年,和上方的内城联通一气,并且在岩洞中建造了兵营房舍,派了一个十万人的师团进驻,成立日东水军,日夜建造战船。 到了今天,大小战船两千艘,战将千员,水军二十五万,水军提督是先皇留下的老臣,武功超卓,最善打水战,名叫薛丁山。 “同弟,早年被周传河害死的好人不计其数,逃出来的寥寥无几,咱们这里也就百十位,薛将军当年也是任职军团长的,他的能力比大姐夫强,不过他更愿意在水军里待着,父王非常尊重他,还有几个人,日后你见了一定要客气,父王只供他们衣食住行,并不让他们做事。” 周同能够想得到当年周传河的残暴杀害了多少的无辜,“大哥,我在皇城五年,从未见过父亲的旧部,不知还有没有活下来的。”周代刚道:“有,同弟,肃北领的左家老兄弟曾经和三叔交好,你说的詹玉刚的父亲,河东领府的军团长詹天利老前辈,和三叔是莫逆之交,当年他俩一起去极岭大荒山打过九级大荒兽,生死的交情。还有当年皇爷爷派给三叔的几名贴身护卫,父亲说过,其中一位年纪最长的叫余化龙,武功非常高,周传河派了几拨人都被他杀的一个不剩,后来派了斩首兵团,江湖上传出话是余前辈也是斩杀了所有的人,从此远离大周朝,就销声匿迹了。不过父王前年好像打听出了一些消息,说是在倭斐国的一个什么岛上,参加了什么帮派。” 晚上和周传杰继续闲话,人静时又问了父亲生前的一些至交好友,周传杰说的更为详尽,除过周代刚说过的,把现如今剩下的活着的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周同,不过主要的,和周传雄最为亲近的也就剩下几个了。 “孩子,詹天利大将军和你父亲是莫逆之交,这事情也就我和你死去的皇爷爷知道,詹大将军有少阳派做后盾,又没有主动招惹周传河,每年都给他进贡无数宝贝和詹家独有的利喉青,这些年的日子也算安稳。余前辈嫉恶如仇,当年把你父亲当作亲儿子一样对待,周传河最想杀他,不过余前辈武功高的非同一般,不但杀了几百名神策营的暗杀高手,还只身去皇城刺杀周传河,这才惹出了内侍府的一些高手,最后斩首兵团出来围追,他这才跑到了东海倭斐国,哼,还是没能如周传河那伪皇帝的愿。” 周传杰说着说着又说道了周传雄,“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那时你母亲怀了你,余前辈非要去极岭大荒山捉几个内丹,说要你母亲吃了,对胎里的你最滋补。结果,结果……他要是跟着,你父亲也不会轻易被那五千白虎军团围住。” 周同心道白虎军团的巴尔思白虎固然可恨,周传河才是罪魁祸首,此事已过去二十多年,再提只能徒伤悲,不说也罢。 “二伯,我听大哥说余前辈在倭斐国的一个岛上参加了一个帮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呵呵,当时随便给你大哥提了一下,这事情也是今年才搞明白,余前辈委身在沙龙帮做长老,沙龙帮的老巢在沙龙岛,是个很邪乎的地方,知情人说帮主很器重他,帮内上下除了帮主就他说了算。” “啊,沙龙岛我知道,我们当年在盾嘉诚拒敌的五万倭匪,最后查明就是沙龙岛派过来的,当时听东方教头说沙龙岛上有三千米高的峭壁,上面非常大,像我这样的武者根本无法攀登上去。”“孩子说的对,那座岛是很邪乎,咱们大周朝一千多年来派去了很多拨人马,许多的高手,还是没能拿下沙龙岛。” “二伯,我当年杀了一个他们沙龙帮的长老,不会和余前辈有关吧?”周传杰笑道:“余前辈的武功虽说比不过崔前辈,但要是你能把他杀掉,那也是天大的笑话了,哈哈……”“二伯,我不是怕杀了余前辈,是怕杀掉的人和他有关系。”“呵呵,同儿,这也没什么要紧,余前辈也是大周朝的人,要说他来杀害咱们的百姓,屠占咱们的城池,我是绝不会相信的。还有,余前辈的武功极高,在盾嘉诚那个弹丸之地,他要想杀人,应该没人能阻止得住。” 周同想到二伯父说了那么多父亲的旧部,康母当年也说让自己着意找一找,可是一个也没碰上。“二伯,孩儿在皇城好几年了,怎么没能遇到一位父亲的旧部呢?”周传杰笑道:“你是谁?”周同一愣,“伯父,我是周同啊。” 周传杰笑的更有趣了,“你是周同,你父亲是谁?”周同心道二伯父这是怎么了,回道:“我父亲是你三弟呀。”“哈哈,敢不敢告诉别人呀?”“不敢……哦,咱们谁也不知道谁是谁呀!” 一连游了五日,大姐夫张才刚在第五日晚上和周同说了许多有关东海幻境里的情形,获益多多,其余四个晚上都是和二伯父五叔度过的,知道的不知道的也大都知道了,尤其是周家的历史。 原来周家是和十八大门派其名的家族,只不过周家是传宗接代式,不接受族群以外的人。周姓家族确实是在七千年前脱离了当时的鸿蒙王国,周家第一代祖先也却是鸿蒙王国国王的亲弟弟。 第一代先人原本就有一身高超的武功,因不满国王的骄横跋扈,远赴来到东海之滨,通过十八大门派共同设立的选拔赛,取得了名额,进入东海幻境历练,并从里面获得了两份武功秘籍,既是《止若真枪》和《止若心经》的前身。 出来后练出一身更为高深的武功,为了和鸿蒙国王对抗,通过几个强大门派的默许,逐渐召集人马扩大地盘,慢慢成立了政权。后来投靠他的高人越聚越多,又脱离了十八大门派的束缚,自封为皇帝,意思是说他是上天指派的,指引百姓光明的大王,也是万物生灵之主,天地之间的宗主。并不再说自己是鸿蒙人族,改为大汉民族,竖起了大周的旗帜,但凡大周国的人族均是汉人族, 除过周家皇族,其他族姓均是平等的人族。 大周国和鸿蒙王国一场大战之后,天下战乱纷起,经历十数代周家皇族的努力,大周国日渐稳固,在十八大门派的操控下,也渐渐分出如今的六个国家。 《止若真枪》和《止若心经》也是一万多年前神仙传下来的武学秘籍,只不过是放进了东海幻境,也没有其他八部正统。按十八大门派共同约定,十八大门派其中有八大门派是超级门派,因为这八大门派继承了神仙传下的正统的八部修炼秘籍,是可以得道成仙、飞升天庭仙界的。 而其他十大门派也只是零碎的获得了神仙的传承,并没有更加深奥的秘技助他们修炼更深一层的修真术,周家也只是有《止若真枪》和《止若心经》,只能修炼到武者的最高峰,想要再有突破,也必须有修真术才行。其他十大门派和八大门派均有利益交往,由于错综复杂的关系,八大门派为了拉拢各自的利益,也似乎是为了人族共同的愿望,同意齐心合力创写所谓最正统的修真术,除过八大门派,其他十大门派也可以研习修炼。 周家皇族运气很好,大周国境内有一处举世无双的矿脉,是修真者修炼必须的矿脉,十八大门派相互制约,谁也不敢出头独占矿脉,谁也不会让别的门派占了矿脉。于是,经过十八大门派联合商议,同意将八大门派共同创写的最正统的修真术传给周家,周家还负责看护矿脉,不过需要十八大门派共同监督。 东海幻境,是回到天上的神仙留给人间的一个锻造之地,里面奇珍异宝无数,强大的荒兽数不胜数,每三十年开启一次,每次里面的景象都不一样。 由于周朝的皇族在十八大门派中争得了话语权,也由于东海幻境在大周朝境内,更是有一代周家先人能力超强,经过不断的争取,十八大门派和周朝皇族达成了一致,也是延续至今的最规范的约定。十八大门派每三十年各有十五个名额,鸿蒙大陆有三十个名额,这三十个名额不分种族,不分所属国家,优胜者得。周朝境内有二十个,五个归于皇族指派,十五个在大周朝的公民中产生,也就是说但凡是大周朝的人,只要能力强,都可以获取进入东海幻境的机会。只不过后来的周家人成立了招揽优秀武士的武馆,要争取东海幻境的名额,首先必须是皇家武馆的学子,这也就是变相操控,给皇家集中揽取名额创造了更好的条件。 东海幻境很奇异,进入的条件也很奇异,每次只会打开三百二十个口子,每个口子只能站立一人,如果此人骨龄超过三十年,则口子立刻消失。 其中的环境张才刚交代的最清楚,不仅说了他的见闻,也转述了水军提督薛丁山当年的经历。 东海幻境里几乎每一个荒兽都有内丹,每一个荒兽都几乎不是一个人可以打倒的。东海幻境中还种植着仙芝灵草,如今十八大门派和众多武林世家都会有在其中挖取的珍贵药草。东海幻境中最吸引人的是仙灵宝贝,武功秘籍,刀枪剑戟,乾坤袋,乾坤戒指,每一件都可以做得传世的宝物。 原来家传的武学秘籍和父亲的五明拳都是从东海幻境里获得的,周同暗想,我要进去,不知能够寻到什么宝贝。 第二七七章事事嘈杂行如急雨 辞别时五叔哭的最凶,莫小柔实在搞不明白这位朴素的大叔为何哭的这么厉害,离开日东王府老远还能听到他的哭声。 二伯只送到王府大门,大姐夫和两位姐姐送到日东城城门外,四哥和二姐夫送出三十里,二哥三哥送到日升关,只有大哥周代刚一路陪着过了东丽关,直送到日丽关外大周朝境内。 “周同贤弟,文伟贤弟,二位姑娘,一路保重。”周同很喜欢这位大堂哥,很想去拥抱一下,不过他在兵士和三人面前称自己为贤弟,没了同弟的热切,自然是不想过分热情让外人发现什么。 “同哥哥,那位五叔是日东王的亲弟弟吗?”莫小柔终于又可以和周同并肩而行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她心中的疑问,周同觉得这几天挺亏欠亲爱的柔儿的,笑道:“不是亲的,是未出五服的堂兄弟,在皇城混不下去了,到这里来投靠日东王的。” 周同一脸的端正,说的像模似样,吕文倩扑哧笑了,“周同,我真替莫姑娘担心呀。”周同吓了一跳,吕文倩太聪明,自己的什么都很难逃出她的慧眼,“文倩,千万不要担心,我对柔儿的爱,日月可鉴,天地可知,即便是天崩地陷,我也会先一步离开你们的。” 莫小柔也吓了一跳,“同哥哥,你说些什么,别说这些了,挺吓人的。”周同笑道:“我是认真的,这世上我最爱的就是亲爱的柔儿,任何人都不能让咱俩分开,上一句话是我发的誓啊。”吕文倩呸了一口,“周同,你厉害,这次你赢了。” 东海幻境位于日东城以北三千里,四人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四匹乌骓马放开了几通狂奔,第二日的中午便到了。 东海之滨,一个规模庞大的军营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城池,城门外整齐的站立着两排持枪的士兵,五名营长位列一旁。 周同道:“应该是这里,会有军营啊?”吕文倩道:“咱们属于皇家武馆,按照邹师父说的,是这里没错。”莫小柔道:“姥姥早年说过,十八大门派各有各的地方,进去的方位也不一样,这里军营守卫的一定是剩下的五十个名额。”“哦,我也听说进去之前不能和其他门派的人碰面,大周的军队把这里守住了,其他国家的武者来的岂不是很吃亏。”周同说的是另外三十个从鸿蒙大陆挑选出来的强者。 吕文倩道:“每三十年都有十八大门派在这里聚会,他们要玩什么猫腻,也要好好掂量掂量才好。”周同心道文倩想事情太深,我只想着外地来的武者进了大周的军营会不会吃亏,她却想的会不会被大周偷梁换柱,更换了那三十个进入东海幻境的武者。换进去的自然是大周朝廷的人,被换掉的一定是其他国家的武者,结局恐怕只有一死。 “文倩,整个鸿蒙大陆多大的地方,有多少武功高强的年轻人,三十年才一次机会,争取的每一个名额都会被天下人传诵,大周不会大着胆子暗害这些人吧?”“谁知道,如果没有十八大门派监督,很有可能。” 四人来到城门下马离鞍,各自只拿出身份令牌通报了姓名,四名营长对应查看登记,而后由一位营长带领入城。 城内十分整洁,路上无一闲杂人等,偶尔遇到兵士军官,也是两人成排三人成列的在道路两边行走。 转了两道弯,前方来了三匹骏马,马上汉子武士打扮,就在大道中间乱骑,周同问营长,“他们三个怎么可以骑马?”营长道:“没说你们四个不可以骑呀,我是带路的,骑不骑马是你们的事情,我管不着。” 周同这个气,吕文倩望着他直笑,“怎么样周大团长,被这里的阵势吓住了吧。”周同笑道:“是啊,小鬼吓大神,也能一惊一乍的吓人一跳。”那营长回头喝问道:“你说什么?!”吕文伟道:“这位是皇家龙骑卫第八团周团长,皇家龙骑卫,你听说过吗?”“皇家龙骑卫?听,听说过。”“哼,枉你还是军营里的军官,看到周团长的大名还不明白?下级军官如此态度对待上级,我想我替周团长宰了你,你们这里的师团长也不敢咋呼吧。” 营长腿都软了,蹒跚着跑着带到了地头,一躬到底,颤悠悠的说了几句谦卑的歉词,就差给周同跪下了。 一面高大的院墙,里面是数十排高大的房屋,一名身穿团长军服的武官迎了上来,“你们四个来的怎么这么迟?又不是什么达官显贵,还要摆什么架子?走,随我走,给你们安排住处,看你们的样子也知道不是好人家的,不知道是怎么混到这里的名额。大个子,老子问你,你是哪里人?不会是我们大周朝的吧?啊,问你话呢?装什么装?” “啪”,周同闪过身去很抽了团长一巴掌。 在日东城,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亦或是平头百姓,相互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即使军士盘问嫌疑人员,也是和颜悦色而认真仔细的检查身份证件。这里的军官到好,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但凭衣着打扮就摆出眼高手低的狗样子,周同自见了那位领路的营长生了半路的气,到了地头气冲到脑门,大喝道:“你是什么狗东西,敢在爷爷面前称老子,狗插出来的东西,去,给爷爷把你们的师团长叫出来。” 周同的气势好大,团长被打的趴在地上挣扎了好几下才起来,半边脸肿的像多出了半张肥脸一样,这时口中说了话,“你是谁,敢打我,我姐夫就是这里的师团长,报上你们名字,我就去禀告。” “啪”,周同的速度好快,团长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另一半好脸挨上了周同的大掌。“呼……噗”,团长飞了个弧形,再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来人,还有人吗?来个出气的。”这话是周同说的,团长已被打的昏了过去,气能喘,话是死活说不出来了。 一会儿跑出来三二十个军官,领头是一个参将。参将很聪明,先探出念力试探周同几人的功力,周同念力同样外方,待参将的念力扫过来时狠狠的怼了一下。“噢呕……”参将一声大叫,嗵嗵嗵退了几步,要不是两旁的军官扶着,差不多会软在地上。 另一名军官拱手道:“不知几位是何方神圣,随意用念力伤及无辜,恐怕不是做人的道理吧。”周同一瞧,也是个参将,“哼,你的官爵太小,没资格和我说话,去,叫你们师团长过来和我讲话。” “嗨哎好大的口气,一个布衣百姓,敢在这里咋呼,蒋大人,请您发令,我们先将他几个擒获再去禀告王将军。”“蒋大人,再喊来一些咱们的人,把他们四个活捉了,看他们还敢逞强。”“活捉了吊起来用刑,几个区区百姓,就凭武功高点,就敢在咱们这里撒野,一定要给他们颜色看看。”“对,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几个穷百姓,我看是活腻歪了,给王将军说一下,打死得了。” 二十多名军官气愤难当,纷纷表达各自的意见。周同越听越是好笑,这些军官是谁养的,个个身手低弱,大话说的震天响,草包之极,运气喝叫一声,“都给我住嘴!” 声波震颤着传了出去,二十多军官听的摇头晃脑双腿发软,周同再喝道:“你们都是白痴吗?不知道问一问我的底细吗?不懂得做人的道理吗?你们是猪吗?啊?!”再一声爆喝,震的军官们两眼发直,嘴角流水。 “大师哥,大师哥来了!”清脆的声音周同很熟悉,是伪帝周传河的宝贝公主,周代馨来了。 所在的军官全都傻眼了,本来眼睛发直,此刻更直了。 周代馨来了,随同的还有马家兄弟,单思彤和吴云钊。“大师哥,你怎么这么大声,方圆一百里都能听见了。” 周代馨离周同很近很近,似乎想要握一握周同的手,就是没敢握,“大师哥,怎么,他们要来和你打架吗?” 周同笑着退了一步,和马家兄弟与单吴二人见了礼,莫小柔和吕氏兄妹也和五人互相见了礼,马英国道:“一定是这帮武官狗眼看人低的形态用到大师哥这里了,我看呀,找到王将军,全部罢了他们的官,统统回家种地去。” 那名被周同很怼了一下念力的参将匍匐着跪在周代馨面前,高呼了几声馨馨公主殿下,“奴才实不知这位是公主殿下的人,要是早知道,打死我们也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放肆啊,奴才有错,请公主殿下放过我们吧。” 周代馨呵呵笑道:“你们还不知道我大师哥是什么人吧?好,我来告诉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啊!我大师哥,周同,皇家武馆第三十六届中的第一人,今年的排位赛你们不会不知道嘛,排名第一的,不是我们一届的排名第一,是整个皇家武馆全体学员的排名第一,今年的排名第一,我大师哥,周同,你们懂吗?嗯,你们没有得到消息吗?” “周,周同……”参将小声念叨了几句,颤抖的问道:“公主殿下,莫非他是新建的皇家龙骑卫第八团的团长?”周代馨看不惯参将下作的表情,转过脸冲周同笑道:“你这蠢蛋,这才知道,早干嘛了,活该挨打。” 周同心道你叫蠢蛋就叫呗,怎么看着我叫啊,却不知周代馨是看着参将恶心,看着他心里好受点,至于蠢蛋,一定不是说他。 第二七八章遥想才刚今会大奈 师团长王将军几乎给周同磕了头,在周代馨如雨点般的威吓中终于逃过了一劫。 王将军爵位比周同高,官职更比周同大,但周同是皇家龙骑卫的团长,皇帝的直属军团,说白了也就是皇帝的亲卫军,手握生杀大权,无论杀了哪里的文官武将,军机部也没权力过问,别说是区区师团长,军团长也要用心结交讨好。俗话说的好,低衙门的一把手,不如高衙门的一条狗,就是这个道理。 周同出了气,也懒得理会他们,一会儿詹玉刚和夏侯亮并肩来到,高兴的周同蹦起来和两位哥哥拥抱。 “大哥,二哥,什么时候来的?三个多月不见,我可是天天想着你俩。”夏侯亮笑道:“我和混元派的师兄们一起来的,早来的半个月,他们住在西边,离咱们这里一百多里路,我在那没什么事情,就想着过来看看你和二弟。” 詹玉刚道:“我也是和少阳派的一帮门徒一起过来的,他们住在东边,离咱们这里更远,我嫌他们烦,早过来了。三弟,那个姓王的师团长亲自给你赔礼道歉了,嘿,你比我强。”周同问道:“怎么,二哥也打了他手下的军官?”詹玉刚哈哈一笑,“打了,不过不是团长,是看门的那五个营长。” “哈,我才打了一个,二哥干了他们五个,总是比我厉害啊。”周同心道二哥秉性脾气,遇到那些看门狗自然不会轻饶。夏侯亮道:“二弟把一名营长打残废了,这里的王将军非但没给二弟道歉,还要往军团部告状呢。”周同气道:“这个狗屁王将军绝对是个脓包,手下的军官没一个好用的,个个如猪狗一般的长着狗眼看人,他敢告状,咱们就先打了他,然后拉到京城治罪,治他治下不严之罪,治他教唆属下慢待上司顶撞上司之罪,咱们是皇家龙骑卫的,还能怕了他。” 夏侯亮道:“三弟是皇家龙骑卫的,我俩可不是,搞清楚哈。”“唉,我倒忘了。”周同略感遗憾,詹玉刚笑道:“我能逃过皇帝老小子的管束,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三弟在那里当差,咱们兄弟三个更能互相照应。”“二哥说的是,给皇帝当爪牙,不是什么好活儿。”再问道:“大哥二哥,后来怎样了?王将军不会真的告上去了吧。” 詹玉刚道:“他敢,要不是周代馨拦着,我连他一块打废了。”周同呵呵笑道:“姓王的武功确实不怎么样,也不知是怎么当上师团长的。”“嗨,一定是家里有人,后门呗。”夏侯亮道:“二弟门路比他广,又有周代馨撑腰,他也只能认了。”“哼,他这样的领头的,白吃大周朝的皇粮,吃了皇粮也只能培养一帮无用的狗杂种,只会祸害一方水土危害一方百姓。” 晚上兄弟三人出了军营,找了一处僻静的山林一通海喝,詹玉刚拿出了三缸利喉青,周同也拿出了三缸日东城的美酒,酒中谈论东海幻境,三人均觉得这次己方人多势众,定会全身而出。至于获得什么宝物,就要看各自的造化了。 周同说了严西才林武勇和周代勇那一帮人,詹玉刚道:“他们在京城有些根基,这次来的另外几个家伙要十分留意,能躲先躲着,能杀,在东海幻境里面,必须要下狠手杀了。” 夏侯亮道:“两日后就是正日子,宫里来的李公公会祭旗,那时候咱们好好认清了那一帮人,进去了尽快利用竹炮联系。”周同问道:“大哥不是要和你们混元派同进退吗?”夏侯亮道:“是,是要和师兄弟们一起行动,咱们有了联系,便可以告知相互行动的方向,万一遭遇强敌,再以竹炮应急召唤。” 詹玉刚道:“我老子命令我必须和少阳派的那一帮门徒共同行动,不过他们从别的入口进去,到时候放了竹炮看情况,如果他们不来找我,我就和三弟一起搭伴了。”夏侯亮道:“二弟三弟切记,进去之后只可认自己人,不认识的和严西才那一帮人都是咱们的敌人,遇到了最好躲开,如果躲不开,只有两条路,死路和活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路。” 末了天快亮时詹玉刚又打开了一缸利喉青,三人轮番着往肚子里灌,临到军营再送了夏侯亮和周同每人一缸,周同笑道:“二哥这次太大方了,是不是在家里连偷代拿的搞了很多?”“哈,三弟猜错了,我老爹知道我易冲动,多给了几缸,说万一我跑到里面回不来了,也可以多过几缸酒瘾。”“哈,这老爹,对儿子够疼爱的啊。” 午饭时师团长王将军亲自来请周同,原来是人员到齐,后日就是进入东海幻境的正日子,皇城的李公公交代的,今天中午全部人员会餐,一是互相认识一下,二是李公公以大周朝的名义给天下的杰出英才摆酒洗尘,三也是送行酒,临别酒,进去的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周同没给王将军什么面子,李公公的面子是要给的,以后去了皇城,这些人免不了打交道。 “哎呀呀,周团长,我这里实在忙的脱不开身,才请了王将军去请你来,这里先给你作揖赔礼了啊。”李公公看年纪四五十岁,说话尖声尖气的,笑着脸把眼角的皱纹挤到了一块,凸出了几道黄皮上的黑斑,周同只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了。这是来吃饭的,这张脸太倒胃口,赶紧忘掉,快快快。 “啊呀呀,我和几个朋友来的晚了,不知道李公公亲自来到这里主持,没及时向您请安,真是大大的遗憾呀。”周同说着话屈了一膝就要半跪,李公公急忙去扶,“哈啊周团长真是太客气了,快快可不敢这样,常公公早就告诉我了,今后咱们是一家人了,什么话以后慢慢说。” 李公公亲自扶着周同坐了主位左手的第二个席位,他坐在了主位,王将军陪着坐在周同下首,“周团长,前日的事情请您多多包涵,大人大量,卑职另有孝敬您的,今晚还请允许我到您的门上拜叩。”李公公尖着嗓子笑道:“周团长,老王也是咱们自己人,你给他一次孝敬你的机会好了。”周同哈哈一笑,“李公公吩咐,我当遵从。” 一道锐利的目光射了过来,周同只瞥了一眼,是另外一桌的严西才,两边坐着林武勇和周代勇,一桌其他七八人投来的目光非常不善。 哼哼,这下可好,都来了,咱们东海幻境里面见!周同回想起柔儿遭受的痛楚,自己也险些送了性命,都是这三人干的好事。暗暗决定,这一次,必要取了三人的狗命,其他几个帮手也要铲除。 右手第二个席位上是内侍府另一位副总管,名叫司马社招,周同听说过,是宇文宏成的内弟,双方均是心知,面上客气如是多年的老朋友。 一众不到五十人,摆了四桌酒席,周代馨和莫小柔吕文倩等女性没来赴宴,李公公周同这一桌是主位,其余等人如吕文伟、詹玉刚和夏侯亮全是皇家武馆过来的,严西才等一桌的是次席,坐了十多个人,其余两桌身着各异,八九成的域外国家的武者。 酒过三巡,李公公冲着四五十人说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司马社招讲了一些进入东海幻境之前的规矩,周同大都明了。进入当日听叫依次进入,并且要接受十八大门派核验身份,一切无误,就可以站到属于每个人的位置上等候传送了。 “周团长,把你的人说一下,我和司马副总管安排安排进去的次序,把咱们的人全都连到一块,进到里面好尽快抱团。”李公公对周同很客气,说出的话也不怕一桌子的人听见。周同笑着扫了一眼在座的,除去史大奈不算亲厚,其他都是自己的兄弟,“您看看咱们这一桌子的人,不是我们一个班的,就是咱们皇家武馆的,都是自己人,李公公您看着凑到一块就行。” 史大奈起身冲李公公躬身施礼,“李公公,小子是武龙派亲传弟子,请您将我和另外以擂台赛赢取名额的三十名武者排在一起,我进去了自可以脱身寻到本门的师兄弟。” 周同心中一喜,早听詹玉刚说过史大奈的情况,这次听他亲口说了,确实是武龙派的弟子,那和日东城的两位姐夫是一家人了。 李公公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武龙派在咱们大周境内,和咱们大周朝廷关系不错,你是大周朝的子民,更是隶属军机部的武官,还是先和咱们的人一起进去的好。” 司马社招道:“史大奈,你不听劝告非要不入皇家龙骑卫,我们没有十分勉强你,不过你怎么说都是咱们大周朝的人,和那边二十多个域外国家的人一起,进去后难免会受到他们的攻击,不如随着大家一起进去,找到你们武龙派的同门了再离开才好。” 吕文倩传音入密,“周同,史大奈若不是非常聪明,就是后面有高人指点,他已看出你和严西才一帮人的情况,不愿意掺合进来。”“好的,文倩,我会把他拉到咱们这边的。” 日东城大姐夫张才刚正好是武龙派的门人,比史大奈高了两辈,也正好告诉周同一些武龙派的故事。 第二七九章宴会旧人前嫌多隙 酒宴上李公公和司马社招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两遍,史大奈犹豫不定,周同走过去轻轻挽住他的手笑着小声道:“武阳金刚,双经入神,上应天化神,下行万界神,无法为有法,五龙聚五神。” 史大奈惊道:“周同,你是何人?”周同笑道:“什么何人,我是周同啊。”“我是说何人告诉你这些的?”“哈哈,这还用说,肯定是我的亲人说的呀,外人,如何知道这些呀。” 史大奈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奇特的手势,周同知道是他们武龙派的暗号,笑道:“我不是你们武龙派的人,不是告诉你了嘛,我的一个亲人,他还告诉我了‘寅、才、元、大’,他是才字辈,怎么,还不相信?” 史大奈双手一拱,“早就信了,既如此,我和你们一起进去,找到我的师兄弟们引荐了再分开。” “哈哈……没想到周团长和武龙派还有些交际,这下可好,以后咱们又多了一个大大的帮手。”李公公说话不忌讳,“周团长,这次进去你们本就是十拿九稳,这下又有了史大奈加入,定是十成十的保险了,哈,我看,严西才是不敢再找你的麻烦了。” 周同大惊,心道这话你也敢说,如你这样说了,一定是知道我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了,再去杀他是不是要考虑到以后的事情了。 严西才走了过来,面色不善,冲李公公和司马社招一拱手,“李公公,我们那边的李大卓也是武龙派的门人,进去后到底如何,嘿嘿,还不可说呢。” 周同没去搭理严西才,在周同的眼里,严西才已经是死人了。司马社招很懂事的将一页名录递给周同,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周同拿在手里一看,是李大卓的身份信息。武龙派‘大’字辈亲传弟子,入选的资格不是他们门派的十五个名额之一,而是以三十个擂台赛选拔挣得的,看来武功不低。 听李公公道:“严家的王子,我知道你和周团长因为什么搞的头破血流,也知道你那一帮人的做派。不过呢,周同是我家里的祖爷爷看上的,懂不懂?周团长还是皇家的血脉,论辈份比我们的皇上爷还高,你是不是和他再干一场,结果如何,可真不好说啊,嘿嘿……” 李公公笑声很冷,语气中摆明了向着周同。 严西才道:“如何不懂,周同的身世我们也查了,他们家早就败落了,天下的皇族血脉很多,败落的也很多,有些还是得罪过咱们朝廷的,皇上不去理会,那是他老人家胸怀若谷,不愿意搭理他们。李公公,按几千年来的共同约定,进入东海幻境不分你我,只要活着出来,即使在里面杀了亲爹出来了也没人计较,这些,您可是知道的。” 李公公冷冷道:“严王子,你要杀亲爹,随你了。”“什么?!”严西才似乎不惧李公公的身份,喝道:“李公公,我是因为你伺候皇上才来尊重你,你敢说出杀我们严王府王爷的话,到了皇上那里也讨不了好去,我爷爷参你一本,相信会有皇家的人治你的罪。” 李公公打了一个激灵,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王爷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只是个听话的奴才,这次接御旨来这里分派监督,是按皇上的旨意行事,也是听我们祖爷爷的话来的。小王爷自己说的话,奴才我只是随口复述了一次,你若不爱听,奴才从此不再说就是了。” 司马社招赔笑道:“我们都是给皇上办差的,只要出入东海幻境的武士正确无误,其他就与我等没什么关系,小王爷要做什么,呵呵,其实我们也管不了,呵呵,一切随你的意了。” “哼!”严西才转头去看周同,“周同,你可听见了,他们不会罩着你的,进去之后,还看你的本事够不够大。”“大你妈叉个鳖蛋!”詹玉刚忽地站了起来,手指严西才,“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跑到这里挑衅,来来来,咱这就出去干,老子看你能不能活着去东海幻境。” 詹玉刚嗓门极大,严西才一桌的呼啦啦飞来七八个,一个长相粗犷的壮汉道:“詹玉刚,别在这里骂娘,你若是要练练手,老子陪你玩玩。”詹玉刚惊道:“是你?果然是你?!”壮汉道:“是我,一定是我,不但有我,呵呵,詹家小子,如果你够聪明,进去后最好离周同远点。” 詹玉刚点点头道:“很好,不过,要我离周同远点,那是不可能的。”一个身材矮小的武士道:“在外面我会碍于你老子的面子不动你,进去了可就难说了。”“你又是谁?”詹玉刚不认识他,“我是谁?别着急,只要进去了你还和周同在一起,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夏侯亮站起时爆发出一股威吓之气,“你们几个跑过来是要做什么?杀人吗?”矮小武士一缩脑袋,笑道:“就是来打个招呼,杀人的事情,咱们进去后慢慢谈。” 周同笑道:“这几位我都不认识啊,不过今天是李公公和司马大人给咱们摆宴庆贺,大家不要在这里探讨这件事情了,我看呢,就进去了再热闹吧。”李公公道:“你们能否进去还要有待我和司马副总管以及十八大门派的人核验,如果想痛快点,统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吧。”司马社招道:“我内侍府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这里督办你等一干人进出东海幻境的,如果谁再找不痛快,不要怪我们内侍府不给情面,能否进到东海幻境还要我们核实清楚了才好决定。” 那粗矿壮汉道:“我们是选拔赛上来的,是十八大门派一起决定的,即使你们皇家龙骑卫也无权赶我们走!哈,大周朝的朝廷拿我们没办法。” 李公公尖声叫道:“小王子,这些人是你的人,你难道真敢任由他们贬低我们大周朝吗?”声音尖利,看来李是动了真怒。司马社招突然笑了,“哈哈,你们真有胆量啊,既如此,我先请了皇家龙骑卫第一团前来按律查办一番,看看尔等到底会不会明白道理。” “哎别别别,先听我说!”严西才抛出媚功请了粗矿壮汉等人住了口,躬着身子再转过来对李公公道:“李公公,我们严家世代是大周朝的子民,怎敢对朝廷有丝毫懈怠,请您和司马大人放心,出了东海幻境,他们几个人我爷,我们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哼!”李公公甩了一下衣袖,侧过脸道:“如何做是你小王子的事情,我这个做奴才的只按着皇上吩咐的做事,好与不好的,咱们以后慢慢再说。”“李公公放心,回到京城,我严王府定有孝敬您和常公公的意思。”严西才躬了半圈的身,看到周同才直了起来,“周同,今日喝酒吃菜,后天,咱们里面好好聊,啊!” 筵席不欢而散,周同将在座的四十多人逐个探查了一遍,严西才武功和过去没什么大的区别,周代勇似乎有所下降,见了周同的眼光就低头,看来是有意躲着表沉默呢,那个粗犷壮汉内力强盛,是一个对手,身材矮小的武士比吕文伟还很有不如,其他几人大都比严西才略强一些,但都非内功深厚的高手。 其他两桌的武者神采各异,衣着打扮大相径庭,内力大都强大,气息却高低不等,还是以身穿汉人服饰的武者居多,其中只有一位东蒙国人,周同略感失望。 两道念力曾扫过周同,周同不去用念力触碰,只是多探测一遍,余光扫了一下,两个身材矮小的人,头戴斗笠,一身宽大的黑衣,看打扮也似乎是大周朝人。 “周团长,严西才请了高手了,他那一桌的三四个都不是善茬,那个身材矮小的家伙是东显宗人,唉呀,看来严王府是一定要和你过不去了,你可要小心了啊。”没了外人,李公公单独和周同说话时声音反而小了。 东显宗也是十八大门派之一,不过不在超级八大门派行列,其宗门在倭斐国境内,和倭斐国那个极为下作无耻的政权有着极深的渊源。那矮个子既然明目张胆和严西才坐在一起,自然是给他壮声势来了。 司马社招接话道:“是啊,周团长,东显宗的门人没有不爱财的,大都阴险狡诈,练的就是一击毙命的本事,江湖上出了名的暗杀集团都和他们有些瓜葛,这次严王府和他们勾结上了,一定是花费了巨资的。周团长,在外面咱们有人收拾他们,到了里面,你可千万要小心对付啊。” “东显宗训练出来的都是杂孙造的倭寇,咱们大周朝没少受他们的侵扰,妈的个巴子的!”李公公朝严西才一众离去的方向啐了口痰,“周团长,咱们皇上爷也恨极了那一帮杂孙,只要你能活着出来,我在常公公那里吹吹风,让祖爷爷也给皇上爷那里吹吹风,派出咱们高手把他们彻底清扫一遍,妈的个巴子,但凡在咱们大周朝境内的,全部他妈的杀掉。” 司马社招道:“凭周团长的武艺,一对一谁也不会是对手,刚到里面都是一个人,按照以前的经验,在外面打开的各个口子离的近的,到里面也是离的近,我和李公公把严西才一帮人往后排,让他们离你远一点,等你召集好了咱们的人,再慢慢和他们周旋。” 李公公道:“万一一时找不到你的帮手而先遇到了他们,觉得能干过了就往死里打,干不过了就跑,犯不着和他们拼命。周团长可要知道,拥亲王已经查实你是先朝固永王的后人,也已在太庙和皇家宗族里的长辈商讨报给了皇上,你一旦回到京城,好事就来了。嘿嘿,到那时,咱们一点一点的收拾那些小子,包括严王府,他娘的,一个外姓的王爷,也敢和咱们正统的皇室宗族做对,反了他了。” 司马社招摆摆手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李公公,严王爷深得皇上的龙心,嘿嘿,这事情,等到周团长出来了再从长计议吧。”“妈妈的,是从长计议,老祖宗们也不看好他们严王府,严西才那徒孙敢给你我上话,早晚让他知道厉害,呸!” 第二八零章静言往来心映前后 送别时司马社招独自给周同说了两句话:“周团长,进去后可尽快找到馨馨公主,可保你万无一失。”“司马大人,公主殿下到里面不也是和我们一样?”“呵呵,倒是一样,只是,她有高手保护。”司马社招说到最后声音变得极小,很神秘的样子。 师团长王将军悄悄跟了过来,“周团长,咱们都是内侍府和内务府的人,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这里是两万两银子,不成敬意,请您笑纳。”周同自然笑纳了,很高兴的样子,“王将军太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常来常往啊。”“那是那是,今后少不了麻烦周团长,今晚人多眼杂,等周团长凯旋而归,鄙人当全力恭候。”“好,好好。”周同笑的很开心,心道这话说的,听着很舒坦,字眼儿怎么这么别扭。 小屋中,周同和两位结义哥哥谈论。 “同弟,那个粗壮的家伙叫柳上东,是金甲派第一神童,不但武功高强,锻造手段也非常高超,深得他们师门的真传,他有一身护身宝甲,刀枪不入,连脖子脑袋都护了个严实,武神的全力一击也能防得住。”詹玉刚说话间似乎对柳上东多有忌讳。 金甲派周同自然听说过,也在武馆的书籍中浏览过,是与十八大门派齐名的三大派之一,以炼器为主,主修内功心法秘籍《金相经》,有一套炼器秘籍,名曰《金甲火龙册》,内容不详,据说是可以炼出仙器的。 夏侯亮道:“金甲派的门徒很少在江湖走动,二弟怎么认得他?”“大哥,三弟,后面的这些话是绝密啊。我父亲早年亲自去金甲派请他们的高手打造护身甲胄,我也有幸去了一次,并且,和柳上东干了一仗。” 周同笑道:“定是二哥没能打过柳上东。”“嗨,别提了,那小子比我只大了小半岁,当时也没戴他的护身宝甲,我和他硬硬的对了六百多个回合,骨头都快打断了,最后还是败给他了。”夏侯亮道:“嗯,我是看他的功力比你稍微高深一些,不过你所修炼的少阳派的《少阳经》也是以回复内气速度快而闻名,再说你的《少阳行功掌》和《少阳内功拳》早已大成,如何还被他打败了?战成平手的可能都没有吗?” 詹玉刚摇摇头笑道:“他奶奶的金甲派个个不是人,柳上东不但抗击打能力强与我,他娘的他那《大红掌》可以吸收一部分我的内气,我的内气越打越少,他小子打到最后还有一大半内力!娘的,还有他们的《穿甲拳》,最后打得我骨头缝里都难受,要不是提前认输,非得让那小子把我双手的骨头搞碎不可。” 周同道:“如此说来,和柳上东过招只好用兵器了。”“嘿,三弟,实不相瞒,柳上东的护身宝甲挨过我老父亲的一杵,只是凹下了一个不大的坑,里面的他只是迷瞪了半个呼吸,嘿嘿,再告诉你,老父亲回到家才告诉我,他那一杵,几乎是全力一击了。你想想,我们能奈何他呀。” 夏侯亮道:“柳上东进到东海幻境里一定会穿他的护身宝甲,如果他们联合对付三弟,我去缠住他,你们一起先杀了严西才再说。”两人点点头,对上柳上东很难取了他的性命,凭夏侯亮的武功,缠住他还是可以的。 周同道:“大哥,二哥,小弟听李公公和司马社招说,那个身材矮小的家伙是东显宗的门人,也是严西才家里花了大价钱请过来的,看来是专门对付小弟我的。”“三弟,好像怕怕的样子。”詹玉刚做了个鬼脸,笑道:“哈,刚到里面都是一个人,我想除了柳上东,谁也不是三弟的对手。” “二弟,三弟,东显宗历来做事不择手段,要是明着打,咱也不惧他们,东海幻境里的情况咱们只是听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还要亲眼看了才知道,所以,随时提防那些人。”夏侯亮语重心长,“我和二弟进去不久就可以联系到本门的师兄弟们,三弟一旦遇到危险,尽快发信号来,一切以性命为要。” 周同有些感动,詹玉刚性情中人自不必说,夏侯亮行事沉稳,很少露底,这一段话是肺腑之言,也是真切的关心,是个做大哥的样子。 两人走后,吕氏兄妹、马家兄弟、单思彤、吴云钊以及莫小柔和周代馨一起进来了。 周代馨先说了话,“大师哥,我和莫姐姐刚收到父皇的口谕和圣旨,内务府李公公带来的是口谕,内侍府副总管司马社招带来的是圣旨,都是一样的内容,让我俩后天跟着两个叫尔东阳和尔东阴的家伙一起进去,李公公单独给我们安排的位置,这可怎么办好呢?” 周同先是一喜,司马社招的话原来在这里,皇帝周传河为了保护他的女儿派了大高手来,我和周代馨离的近了自然可以多一份安全。可是,柔儿,柔儿应该和千草厅的门人一起才对,怎么也被周传河算计在保护之内了呢? ‘柔儿……’‘同哥哥,我也是刚刚听到消息,是姥爷专门派人和李公公一起过来告诉我的,千草厅这次和皇家通了气,是要共进退的。’‘柔儿,你能安全了,我就高兴……’‘同哥哥,我听说严西才买通了很多高手,到里面咱们在一起我才放心,等人散了我给你几个姥姥的竹炮,到时候咱们用它联系。’‘好。不过,柔儿放心,我还有两位结义哥哥还有文倩文伟他们呢。’‘是,他们都是可靠的人,不过,柔儿还要同哥哥和我在一起。’ 周同隐隐略有些伤悲的感觉,却说不出为什么,亲爱的小柔儿是和自己一心的,只是多了那些人,总觉得不是帮手,是障碍。又隐隐觉得,宁肯去死了,也不愿意让那些障碍出现在自己和小柔儿中间。可是,不能,柔儿是理乐国的龙玉公主,理乐国又和大周国有很深的渊源,那些人,是无论如何也赶不走的,因为小柔儿也不能排斥他们。 “大师哥,我兄弟临来时爷爷也是这样说的,让我们跟着馨馨公主共同进出,咱们都是一体的,也是要共同进退的,大师哥看,这是爷爷给我俩的竹炮,咱们每人两根也够了。”马英国递出十根金黄色竹炮,周同心里想着莫小柔,一时没去接手,马英卫道:“大师哥,爷爷说让咱们进去一定要拧成一股绳,宝贝不宝贝的看个人运气,最重要的是要全部活着出来。” 马英卫说话声音大了,周同“啊”了一声,随手拿了两个,“二师弟三师弟,多谢他老人家了,我看这样最好。”说着话眼光扫了一圈,吕氏兄妹和单思彤吴云钊会意,均表示赞同,个人也拿了两个竹炮。 周代馨舒了一口气,“我还怕大师哥和你们几个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呢,这下好了,咱们这么多的人,进去一定是最强的一个团队。”马家兄弟一直对周代馨很客气,马英国躬身道:“我们是沾了小师妹的光,进去了一切都听小师妹的。”“哈,那可不行,我看呀,咱们还是听大师哥的,他的武功高强,又是咱们这里的老大,嘻嘻,等咱们一起得了怪兽内丹仙灵宝贝什么的他也不好意思跟咱们抢。” 众人谈着不觉过了三更,单思彤吴云钊先告辞回去休息,其他人也跟着散了,莫小柔走在最后,回头只看了周同一眼,眼圈猛然涌出泪来,‘同哥哥,他们的力量很强大,不过到里面也就那几个高手,你要是不愿意依附,等严西才那一帮人对你没有威胁了也可以分开了行动。’ 周同心中酸酸的,柔儿太知我了,她不知严西才请了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严西才还有没有更多的帮手,进去之后分开了,反而可以放开了杀那些狗才,不让柔儿担心才是。‘柔儿放心,严西才也就几个人,不会是咱们的对手,你一切小心才好,我没事的啊。’‘同哥哥,文伟和文倩是咱们最忠实的伙伴儿,我看单思彤和吴云钊也是可以靠得住的,马家兄弟虽然有他爷爷在背后指挥,但也是光明磊落的人,所以啊,不要让那些烦心事阻碍了你的心境,咱们有好多好伙伴儿呀。’‘柔儿……’ 周同一直以为莫小柔纯美之下毫无心机,没想到看人也是非常细致的,不是她没有心机,而是她心底善良,遇事总是往好处想而已。 次日上午,单思彤和吴云钊抽了个空子和周同交谈了两句,“小师祖,按以往惯例,咱们天山派还是会从第一顺位进到东海幻境里去,咱们排在第十九顺位,师祖说了,让您带着我们进去后一路往左侧杀,和咱们的人接上头了,无论是谁也没办法对您造成伤害。”单思彤拿出一个细小的黑管,“师祖怕您没带这个,吩咐我给您拿一个过来。” 天下十八大门派以天山派为最,进入天山派的排列也是第一位,顺时针排到周同这里是第十九顺位,往左侧行进距离天山派最近。黑管是天山派独有的联络工具,只需用念力集中在管内呼应,三百里之内的‘血玉’便会感应到。 ‘血玉’,既是血玉传承’,天山派的亲传弟子都是有师父传给的‘血玉传承’的,这也是天山派十大绝密之一。 周同也嘱咐了单思彤和吴云钊,“排位是你俩和吕氏兄妹离的最近,他俩只有马家兄弟的竹炮,到了里面之后,你俩先和他兄妹取得联系,咱们再用黑管呼应。”两人知道周同和吕氏兄妹的关系,自然遵从。 “文伟,文倩,进去之后你俩先用准备好普通竹炮尽快聚到一起,然后和单思彤和吴云钊联系,他俩是我们天山派的门人,一万个放心。我先去找了小柔,回头尽快和大伙儿汇合。”日间大伙儿大都在一起,周同还是找了个空子和兄妹了长话短说了两句。 ‘柔儿……’‘同哥哥。’周同和莫小柔总不能单独说话,只好用密音传递心情。‘柔儿,进去之后你先往右边找我,我也往左边找你,咱们用姥姥的竹炮联系。’‘好,同哥哥,竹炮只可用一次,找准方向然后放大意念,很快就能在里面碰头。’‘嗯,柔儿一定要小心,遇到怪兽不要争斗,和我见了面再说。’‘知道了,同哥哥……’ 第二八一章近见幽然重欷远叹 一日后,凌晨,即将破晓之时,王将军率领一万士兵,以李公公和司马社招为首,周同等骑着马随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一路进发,行了两个时辰,来到了军营最东边的海边。 海风呼啸,数丈高的海浪汹涌的拍击着海岸,岸边正中摆了一个硕大的祭坛,后面支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架子,架子上插了六根大旗,第一杆,大周朝龙图腾国旗,一条黄金龙盘踞在红艳艳的旗布上。 第二杆,东蒙国鸿蒙国旗,土黄色的旗布上上下写了两个黑色的大字,‘鸿蒙’。 第三杆,西鸿国国旗,土黄色的旗布上只写了一个字,‘鸿’。 第四杆,商厥国马图腾国旗,绿色的旗布上飞腾着一匹四蹄雪白全身乌黑的骏马,骏马头顶一根独角,正是踏云乌骓。 第五杆,理乐国国旗,乳白色的旗布上画了一个麦穗和一把镰刀,麦穗是金黄色的,镰刀为亮银色。 第六杆,倭斐国国旗,白色的旗布正中并排画着一大一小两个圆球,大圆球橘红色,象征太阳,小圆球银灰色,象征月亮。 马英国悄悄道:“大师哥,倭斐国国旗意寓与日月同辉。”周同点点头,心道倭斐国人身材矮小,穿着打扮看着最窝囊,国旗做的倒是有野心。 祭坛两旁千米之外各有九个群体,每个群体二三十人,每个群体的服饰统一,看来就是十八大门派的门人。 周同举目遥看,天山派在左侧的第一位,门人均是一色的紧扣白衣,来的全是亲传弟子,两人辈份最高,比周同矮了一辈,是尚字辈门人,一男一女,男子看面向四十多岁,周同没见过。 女子看面向五十多岁,周同见过几次,是新任的执事堂堂主,大师兄贞子丹的二徒弟荣尚琴,看来今天她和那位看着四十多岁的晚辈是天山派领头的。 后面二十多人少部分面熟,两人最是熟悉,都是女性,一个是师姐刘子琪的徒弟,和周同一起入门的,安尚琪。另一个是,周同看了不由得脸色发红,是执事堂的李祥云,当年让自己想入非非的女徒孙。 大军远远的扎住,李公公司马社招和王将军带着周同等人来到祭坛前的两排座椅前停下,千米之外的十八大门派分别走过来两人,都是各门派领头的。 十八大门派的领头的也不和李公公等人说话,各自有默契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荣尚琴和那位中年师侄并排坐在上首的第一第二位,从周同这里数是最后两位。 李公公打圈躬身施礼,再一招手,两名小公公捧来两打木牌,李公公和司马社招分别拿起一个,先是李公公道:“尔东阳,请出来。” 一名身材矮小的武士打扮的汉子从一群小太监里走了出来,汉子看面相三十往上,颌下无须,很精瘦的身材,“有。”汉子尖声尖气的应了一声,接过了木牌。 “尔东阴,请现身。”司马社招喊了一声,又一名身材同样矮小的武士从小太监群里走出来,身材长相和第一位一般无二。周同暗自探测两人的内功,忽高忽低琢磨不透,心道这两人是保护周代馨和莫小柔的,莫非是皇宫里的太监。 汉子尔东阴接了木牌,朝周同笑了笑,一只眼睛眨了一下。 听李公公道:“十八大仙山门派的先主们,这两位是我们皇上爷点了照顾我们皇子和公主殿下的,骨龄不到三十岁,请你们明察。”再对尔东阳尔东阴两人道:“你俩接了木牌的走了,接受十八大门派的身份核验。” 两人相视一笑,并排而行。 接下来是周代馨和莫小柔,先是李公公喊了“大周朝馨馨公主,无宗派,生辰不详,年不过三十。”再是司马社招喊“理乐国龙玉公主,无宗派,生辰不详,年不过三十。”两人接过木牌,跟在后面慢慢而行。 李公公喊了一声周同,“周同,大周朝武帝,无门派,大周仕雍元年四月六日子时生于肃北领固永县周家园子,今年此时二十二岁又五个月。”司马社招喊了马英卫,“马英卫,大周朝中级武王,无门派,,大周尚稻三十一年七月二十三日子时生于京城总督军府,今年此时二十六岁又九个半月。” 周同接过木牌,李公公笑道:“祝周团长马到成功,早日出来和我们相聚。”低声道:“两位尔公公是保护四皇子殿下和馨馨公主的,你进去了只要和馨馨公主在一起,量严西才那帮人也不敢轻易动你。” “四皇子?”周同一惊,刚才听他说了皇子殿下,还以为是他说错了,忙问道:“四皇子也来了?”“呵呵,是啊,由于事关重大,我们事先是不敢说的,周团长见谅,见谅。”“在哪里?”“在我们这一拨人里,最后进去。” 周同感到不妙,四皇子名叫周代康,周传河的第四个儿子,两年前在西燕湖就是他把周代馨莫小柔等人引开后才遇到暗害自己的那一帮人的,若不是二师兄张子刚及时营救,自己和吕文伟以及单思彤、吴云钊都会被他们害死。 安福,闫西山,还有那个没见过面的‘半剑夺命’尹无用,下次再见,必杀你等。 周同随在周代馨的身后慢慢往前走,两边坐着十八大门派的领头人,数十道念力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不时有人询问,问的最多的是年龄,其中有三个人分别诊了脉象,周同功力不比他们低多少,藏匿内力轻而易举,又有青龙宝玉里隐藏的内气,其中一人直是摇头,“你年纪这么小,功力也很一般,如何成了你们大周朝的武帝的呢?”周同只是笑笑,闭口不答。 周同是大周朝皇家武馆选拔出来的,只要骨龄未超过,任谁也无法阻止他进入东海幻境。 最后两位检查的是天山派的荣尚琴和四十多岁的师侄,两人均站了起来,一人拿起周同的一只手臂看似把脉的样子,“小师叔,这里不方便行礼,日后我给您跪下磕头。”荣尚琴的年纪做周同的妈妈也游刃有余,“啊,师,尚,啊师侄,可别这样,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年纪还很小。” 荣尚琴看着周同,目光是热切的,抓着周同手臂的双手是微微颤抖的,“小师叔,很高兴看到您走到了今天,咱们的人都安排好了,进到里面不为寻找宝物,只要护得您的周全。” 周同心里暖暖的,也很不好意思,更不能出言相谢。荣尚琴激动,另一个抓着周同手臂的四十多岁师侄也有些小激动,周同正好叉开了问话:“尚琴师侄,这位是?”“看我。”荣尚琴轻轻拍了自己一下,“小师叔,他是祥彤和祥钊的师父,廖尚兴。” “小师叔,见到您好高兴,师父他老家人多次夸赞您聪明无比,今后一定是咱们天山派的擎天玉柱。今天不能行大礼,日后小侄我一定大礼叩拜,找回今天的不敬尊长之罪来。”廖尚兴很真诚,就是说的太玄乎。“哎哎可不敢这样,不敢这样说我,不敢太尊宠我了。廖,师侄,很高兴见到你,二师兄没少说起你,祥彤和祥钊都是你的亲传弟子,却要冒险保护不争气的我,真是,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廖尚兴手握的更紧了,“小师叔这是哪里的话,保护您是我们最大的荣幸,也是他俩的福气啊。”荣尚琴红着脸道:“二师祖三年前下到咱们天山来,专门为了您的事情传了话,幸好二师叔早安排了祥彤和祥钊,他俩武功不错,跟着您我们也心安一些。” 廖尚兴道:“祥彤和祥钊在师父的亲自督促下武功进展飞快,也是托了小师叔您的福,以后就是死了,也会在咱们天山派留下一号,也是他俩的造化。”周同想摇手,没敢使劲抽开,连忙道:“不能这样,按理说是要我保护祥彤和祥钊的,如果他俩因为而死,我断不会独活。” “哎呀呀这是什么话,小师叔身上有千斤重担,您又是长辈,我们都为您死了也心甘情愿。”荣尚琴性直,说出来的话也直,周同终于挣脱了她的手,“尚琴师侄,咱们的性命都是一样贵重的,在珍贵的生命面前,是不能厚此薄彼的。”荣尚琴还要说,廖尚兴轻轻碰了她一下。 原来是后面的马英国到了跟前。 两人目视周同,荣尚琴传音入密,‘小师叔,一定要保重自己,那两个叫尔东阳和尔东阴的功力很深,不过他们的皇帝和十八大门派领头人事先打了招呼,只是保护他们的皇子和公主,不会对其他人如何。进去后一路顺着左侧走,咱们的十五个人由尚琪师妹领头,到时候见了面都会听您的安排。’‘怎么?尚琪师侄啊,好厉害呀她。’‘是啊,是三师叔调教的好,她的年纪最轻,武功和进去的三位其他同辈师兄们也差不多了,由她带队,是因为她行事谨慎,能够顾全大局。’‘哦,师姐调教出来的,干什么什么灵。’ 周同想到了李祥云,让自己首次冲动的女子,‘尚琴师侄,祥云不进去吗?’ 荣尚琴已拿住了马英国的脉搏,眼睛看的他,念力却在周同那里,‘祥云没那福气,年龄超了,这次来,也是想见一见您的。’ 周同心中一阵堵得慌,感到荣尚琴也是一暗,‘没关系,我进去了找几样好东西,出来后让祥云挑一个。’ 和李祥云只是见了三次面,时候在二师兄张子刚那里也明白了是对自己的考察,五年过去了,还以为把她忘记了,今日一见,总感觉有一丝说不出的怀念,或许是情丝。 第二八二章超自然东海显幻境 四皇子周代康是最后一个被叫到名字的,李公公亲自喊的,喊的声音比别人的小了很多,幸亏周同武功比别人高了不少,专注之下,听的很清楚。“大周朝四皇子殿下,无宗派,生辰不详,年不过三十。” 妈的,贵为皇帝的儿子就可以不出具生辰年月了,十八大门派也愿意,看来还是贵人占天理。周同暗骂一句,心道李公公也未必和自己真的一心,这些皇宫里混的没一个傻人,以后还要多提防。 五十个人一一接受了十八大门派的核验,祭了不知所谓的海浪,李公公念了一段赞美一万零一百多年前神仙们功绩,赞美神仙们为天下的凡人创造了神奇的东海幻境,让凡人们有机会获得仙灵神器,有机会突破凡人之躯,有机会得道成仙。 周同听到后来才明白,原来祭奠的不是大海狼头,是以前来到这片鸿蒙大陆的神仙们。可是,眼前的海浪怎么越来越凶猛了。 十八大门派的领头人各自献了祭词,回到各自的门人当中,李公公与司马社招领着五十人转过祭坛,迎面二百多米远便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海风越刮越大,狼头愈加的凶猛,五十人站在当地不知道要等什么,其中一些人已有些耐不住性子,李公公恰如当时的说了话,“大家都不要急,睁大眼睛看,东海幻境是沉在海里的,三十年一次的机遇,三十年一次的壮丽景观,可要用心观看哟。” 海风呼啸,海浪翻滚,浪头已达十几人高,一个大浪比一个大浪凶猛,李公公不动,众人也跟着不动,腿弯以下已被浪头打湿,再两个狼头打来,已至腿弯以上。 大地晃动了,开始是轻微的,慢慢的,晃动越来越厉害,一高一低的如同站在湍急的浪头上颠簸一样。 “大家站在原地不要动,东海幻境就要出来了,打开的口子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等到完全打开时,你们跨两步站进去就行,生死就在这一刻,都小心着点了。”李公公说着话和司马社招退了,退到五十人身后的祭坛上。 “轰”,一面惊涛骇浪从远处的海浪中崛了出来,巨大的浪花直窜了数十丈高,海浪中隐约现出东海幻境真身。 无以伦比的巨浪中是一座巨大的怪石嶙峋的石山,站在周同右侧排在二十多位的詹玉刚哇哇大叫,叫的周同也心烦,严西才扯着嗓子道:“詹玉刚,你很高兴啊。”尖锐的声音刺进所有人的耳孔里,詹玉刚吼道:“干你亲妹,老子高兴,进去咱哥几个更高兴,你小子等着瞧好吧。” 四皇子周代康突然开口了,“詹玉刚,我和西才是好兄弟,希望你今后见了他说话还是客气点好。”声音很中听,内气充足,语气好像不善。詹玉刚嘴上不饶人,吼叫道:“四皇子殿下,是他先来招惹我的,进去之后找他算账也符合里面的规矩。” 站在最右侧的是四皇子周代康,右侧第二位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倭斐国人,“詹玉刚,进去之后,我会先拿你来祭刀。”声音尖刻,音量不大,五十人都听的清楚。 周同老远和詹玉刚对了一眼,夏侯亮又传来了一道目光,三人同时点点头,此人是周代康的幕僚,内功非比寻常,又是倭斐国人,不可小觑。 周同刚才听到念到他的名字,叫什么东野广顶,内力高人一等,和自己有一拼。夏侯亮问道:“你是何人?”声音也不大,五十人照样听的清晰。 “你们听好了,我原来是倭斐国人,现在已加入大周朝,我叫东野广顶,原来是东显宗的门人,现在不是了,现在是四皇子的门客,也是四皇子的贴身保镖,保是保护四皇子,镖是飞镖的镖的,专门杀那些和四皇子做对的人。” 周同暗道一声,好张狂,如果四皇子和严西才也在一起,杀他们真是不太方便。 浪花变成流水渐渐消失,山石现出来了,上面满是潮湿的深绿色的海癣,远远看着如一座高大的青山。 震颤中,石山轰轰烈烈往岸边移动,海水齐腰翻滚,浪头轻易打席卷到了面上。后方的李公公大叫道:“都不要说话了,也千万不要动地方,这座东海幻境会变换形状,每个人的身前只会出现一次口子,如果你们动了,口子立刻消失。” 石山慢慢到了岸上,海水似乎有所下降,石山的真容更加清晰。 石山高约一百五十米,长三千米往上,宽度周同看不太清楚,按照其他十八大门派门人站立的方位,至少也会超过两千米。 石山终于停止不动了,距离周同等还有五六十米,李公公又大声叫道:“都别动,东海幻境开始变形了。” “嘎嘣嘣……”无数道海水从顶上倾泻而下,石山慢慢的往下压,高度变低,宽度与长度变大,无数道震耳欲聋的山石爆裂声过后,石山的底部距离五十人不过两三米。 “轰”,山石压在海水里,压进沙滩数米,海水卷着泥沙一阵剧烈的翻滚,慢慢的,终于退了下去。 此刻再看,此座石山如生就长在这里一样。周同心中震惊,如此巨大的天地之间的异象,不知是自然之力,还是真的是一万多年前的神仙的力量。 “啵啵啵啵……”伴随急促的声音,众人面前的绿癣翻开一道口子,口子变大,两头尖中间阔,高三米,最宽出大约一米。 李公公又叫道:“口子只会张口十个呼吸,快快进去了。” 一排五十人几乎同时跨了两步,刚好第三步站到口子当中,“转过身来,听我再说。”李公公下了祭坛,来回转着头喊道:“东海幻境,为时三个月,最后一天最后十个呼吸会出现同样的三百二十个口子,只要你们看到里面完全变暗,伸手不见五指,立刻站到当地不要动,口子就会出现在你们面前,还是同样往前跨两三步,就能站到口子当中。切记切记,如果出不来,就会死到里面。四皇子殿下,公主殿下,龙玉公主殿下,诸位武士们,祝你们都能成功,希望你们都能活着出来,啊吽……” 口子闭合,李公公的声音消失,周同眼前完全变黑,接着脚下晃动,四面八方都是“咯嘣嘣”的怪声,身体重心往一侧偏移,口子移动了。 “咯嘣嘣”的怪声层出不穷,重心在不断的变换,过了大约一刻钟,脚下变轻,重心上移,口子在往下下沉。下沉之势越来越快,又过了大约两刻钟,下沉速度变慢,“咣当”一声,口子停住。 “啵”,口子终于打开了一道口子,眼前猛然一亮,短暂的眩晕还未过去,脚下突然一空。 周同时刻绷紧神经,天地自然之气当时布满全身,身体飘浮中急忙观察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枝叶,自己是在半空中,上空没有太阳,黄灰色的厚厚的浓云翻滚,似乎阴云密布,身下是一片空地,身体距离地面至少三十米。 柔儿挨着自己左侧,先要找到她,周同心想,找柔儿之前给大伙儿发个信号,然后再听柔儿说是不是要找到周代馨和那两个强人,接下来尽快和大伙儿汇合,最后再去和同门相见。 周同先放了莫小柔姥姥的竹炮,再放了一只夏侯亮的竹炮,最后放了一只马家兄弟的金黄竹炮,就在半空中转身,转换一口天地之气,意海中默念一式轻身功法‘漫步流星’,身后凭空騰出一片气流,身体朝着右侧方向飞行。 远远的,大约二十里外的树梢上升起一道亮光,一个类似拐杖的烟花闪了两闪。是柔儿,柔儿看到我发出的竹炮了。 “哒”地一声轻响,是柔儿竹炮发出的声音,周同在一个树梢上略作停顿,天地之气自然入体,身体横着飞了起来,天地之气从双脚脚底脱体而出,又是一股气流,朝着莫小柔方向直飞。 如此在树梢上连着停顿换气,飞行速度快如小黑,意念不停的在四周方圆数里探测,下方已出现了十多个强大的气息,按在极岭大荒山狩猎的经验,发现的怪兽至少也是八级大荒兽的层次。不可停留,快一些见到小柔才好。 飞行中不但消耗念力(精神力),也消耗体力,周同为了尽快找打莫小柔不惜消耗精神力,体力消耗虽然很大,但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精气戒实在神奇,不但可以帮助吸收庞大的天地自然之气,还可以自行回复内气。此时的周同几乎不用内息运转,内气也能自行回复,再有精气戒的巨大能量,内气随即消耗随即补充,内力似乎在隐隐增长,虽然增长的很少,但哪怕是丹田里的一丝白丝,周同如今也能随时知晓。 前方半空出现一个强大的气息,朝这边飞来。 气息放出意念,和周同的念力对了一下,两股念力一碰而逝,不好,对方能够意念外方,绝不是普通的怪兽。按历年来的所听所闻,这里怪兽非常强大,大都不是一个人可以应付得了的,既然那只怪兽发现了我,一定是会挡我的路的。嗯,柔儿心善,文伟文倩他们功力不甚太好,我要先下手为强,全力强击才是正理。 第二八三章似幻境首战吸血兽 强大的气息据此不过数百米,周同瞅准下方一片宽阔的地面落了下去,双手一展,念力在乾坤袋稍动,一杆长枪出现在手中。 长枪重四百八十八斤,长两丈,碗口粗,遍体乌黑,枪头四棱,最中一棱长约一尺半,外围三棱如三道利剑,长一尺,四个尖头各带了一个倒钩,正是在京城皇宫武库地下获得的‘三皇蹦地枪’。 按理说另一把天石刀更为沉重,水纹剑的锐利也是超一流的,不过三皇蹦地枪重在长,怪兽体形普遍巨大,用两丈长的三皇蹦地枪对付再好不过。 “吽……”两三百米外发出一阵粗壮吼声,像似怪兽感应到了三皇蹦地枪的灵气,树木“嘎支支”一阵剧烈颤抖,不知断了多少颗。 气息据此不过五十米,林中已隐约看到它的形状,一片大树被拨打的东倒西歪,“吽……”怪兽离的近了声音大的发蒙振聩,周同早早将内气传入枪身,沉下心来定睛瞧看。 一个巨大的身形,如人一样的形体,浑身土黄色的粗毛,高过了六米,脖子超长,几乎一米。“吽……”近乎狼嚎鬼叫的一声怪叫,一只大头从树林里探了出来。 不好,是八级大荒兽,八级的吸血兽。 八级大荒兽,吸血兽,极岭大荒山极难见到,,躯体四肢与人相近,大都直立行走,舌头展出来可达一米长,皮糙肉厚,全身没有痛点,要害正是它那长长的脖子。吸血兽乃是异类,要比同级别的八级大荒兽如白毛巨狼、棕红狗熊厉害很多,往往两只棕红狗熊也难抵一只吸血兽,此一只吸血兽体长已超过了六米,按书上记载,已达到了八级大荒兽的顶峰。 吸血兽速度极快,转眼到了可攻击范围,见它双掌相对拍了一掌,拍出一道庞大的气流。‘纬编展翅’,一出手就是止若真枪中的强力一招,三皇蹦地枪恍惚间画了一个大圈,爆出四股半尺长的气刃,两股气刃直接将吸血兽拍来的气流割得稀落,另两股气刃与此同时攻击它的脖子。 吸血兽推出双掌,掌心裹着两道气团,硬打在两股气刃上,看似不甚快,气流已被冲破,气刃与气团交击闪出来两点极亮,一声短促刺耳的撞击声,两点震荡着射出一圈冲击波。吸血兽退了一步。 周同瞅准时机,一招‘雄霸江山’,身体随着射到与吸血兽脖子平行,三皇蹦地枪直直的一扎,十多米的距离,仗着轻身功法的速度,仗着三皇蹦地枪的威力,一蹴而就。 吸血兽躲避和用双手格挡都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张口便要,面盆大小的血盆大口中上下两排獠牙正好咬断半尺气刃,‘雄霸江山’一招四式,枪头稍微退了一点猛的前刺,同时左右一摆,两道炽白的气刃打在两排獠牙上,威力凶猛,将前排獠牙斩断了两溜,连着嘴皮子划出两道深深的血沟。 吸血兽如蛇一般的巨眼当时充斥出两面血雾,“吽……”震耳发懵的吼声如在它口中爆出一道巨雷声,两只如磨盘大小的巨掌压出两道绝然气团。气团压的周同气息停滞,身形同时几乎不能动弹,三皇蹦地枪同时扫出两股气刃,是‘雄霸江山’最后一式,也是周同的口诀‘雄霸江山’早已形成的枪意预先传在枪身的,无需再次催动内气,只需意念稍动便击了出去。 两股气刃挡在两道绝大的气团只是让气团受阻一息,只这么一息之间,周同气息归为,内气重新运转,天地之气瞬时入体,一式‘轰天飞射’,双脚脚底射出两股浊气,由于情急用气过猛,连着鞋子也射了出去,如此倒撤速度快若流星,躲开了气团压制的掌控。 好厉害的气团,能将我控制的无法动作,八级大荒兽顶峰果然不是轻易可以取胜的。周同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此一下冒险全力出击,出了两招,虽然将吸血兽打的满嘴掉牙,自己也险些在它的双掌之中呆滞不能动,如非三皇蹦地枪与后招极多的止若真枪枪法,当即毙命也是很有可能的。至此两个回合,耗去内力一万余点。 左手无名指的精气戒周围环绕着清晰可见的气流,周同此时无法分身去看,也没精力关注,只是内力回复的速度另他惊诧,吸血兽已似发疯,两只巨掌裹着两道气团将气刃击破后随着周同的向后飞射也跟了来。 妈的,还想控制我的身体。周同心有余悸,再不敢近身攻击,三皇蹦地枪连番射出气刃,打在两道气团上不停的爆射出耀眼的闪点。 ‘双王捣海’,吸血兽气团减弱的几乎不见,周同极力使出止若真枪中的超强一招,磅礴的内气将双臂冲麻,粗大的枪身飞快的流过两团暗红色的气流,先后冲出枪头,爆射出两道实质性的白色气刃,空中出现刺耳的哨音,气刃割破真空,划过两股黑道,一道飞射吸血兽脖子,一道射往它的胸口。 吸血兽知道厉害,血嘴中吼着“吽……”的巨声,前进的巨大身躯往左侧急躲,双掌跟着往胸口脖子回撤。 周同与它的动作都是极快,两道气刃不及一瞬的时间已到了它的当面。“吽……”爆吼声依旧,吸血兽的烂嘴还未闭上,张开着正对一道气刃,双掌还没能完全收回,连着胸口一同迎击另一道气刃。 “噗噗”两道声音同时发出,吸血兽的大嘴被气刃打的扩大了数倍,无数烂牙四散而飞,一手掌收了另一气刃的一半,三根粗大的指头被击成了碎渣,胸口承接了另一半气刃,土黄色的胸毛四射,粗糙的皮肉被击出一个深坑。 “吽……”,吸血兽再次发出了吼叫声,只是这次虽然依旧声震如雷,却变了音,巨大的身躯被两道气刃强大的力道冲击的往后直翻。周同趁机又一招‘双王捣海’,超十二成的功力,和上一招同样的力道,三皇蹦地枪震颤着再次射出两道实质性的气刃,气刃割破真空,空气随即扭曲,随着两道黑黑的细细的割破真空的痕迹射向吸血兽。 “吽……”两道气刃带出的巨大威力威胁到了吸血兽,它怕了,双腿不知怎么捣腾了一下带着巨大的躯体向后飞射,转身速度极快,逃跑速度也是极快,无数粗大的树干如残柳败絮一样在它的身躯撞击中纷纷折倒。 “吱……”是两道气刃割破真空发出的声音,吸血兽后撤随度虽然极快,但也快不过气刃的超高速,“吽……”它感到了气刃的威胁,没等两只巨臂在后面划拉一下,两道气刃击中它的后背,击出两个深深的黑坑。 “吽……”吸血兽一声未竭再出一声,前胸黑坑已被冲出来的鲜血掩盖,后背再来两个深坑,饶是它皮糙肉厚也挡不住周同十二成的全力一击,好在它还没倒下,趁着两道气刃的冲击力往前跑的更快了。 妈的,打不过就跑,够精的啊,逃跑的速度也真够快的,比我的小黑跑的还快,我刺。周同也在后面飞跑,只是跑不过它,也不想轻易放过它,内气贯通双臂,冲出劳宫,对准吸血兽将三皇蹦地枪掷了过去。 两丈长的三皇蹦地枪将空气扎的吱吱作响,吸血兽飞跑中似乎感知了危险,也许是伤痛让它迟钝了一些,巨大的身躯往一侧躲了躲没躲开,三皇蹦地枪射进了它的皮肉,深海沉铁中添加了天外飞石的四棱枪头轻易的扎进了它的右后胸,穿过它的前胸,露出半尺长的枪头。 “吽……”吸血兽惨叫声震得树枝乱颤,跑的越发的快了。 我的枪!周同刚刚进入幻境之中,周围的环境完全陌生,危机随时有可能出现,三皇蹦地枪几乎是绝品了,如何能被它带走。我追! 依旧是‘轰天飞射’,速度最快的‘轰天飞射’,周同一个呼吸连着一个呼吸的全力施展‘轰天飞射’,勉强的在拉近距离。 十五里之外,周同意念探测感知的极限距离,来了一个熟悉的气息,轻柔而又沉厚的气息,柔儿,是柔儿来了。 “柔儿……”周同怕亲爱的小柔儿感知不到自己,奋力的喊了一声,意念突然一动,是柔儿传来的念力把自己的念力碰了一下。“啊,柔儿精神力比我强大,早就发现我了。”周同念叨了一句,心里想着吸血兽还没死,别跑过去伤害了心爱的柔儿,不由得将轻功使到了极致。 “同哥哥,是在追击那个大怪兽吗?”柔儿终于传来了声音,十多里的距离已听的非常清晰,柔儿内力又增强了。“是的柔儿,它已受伤了,但是它很厉害你别堵它,我快要追上了。” 柔儿没回话,周同离吸血兽是近了一些,但要追上它,还不定要跑多少路程呢。 柔儿轻柔的气息朝着吸血兽的前头飞掠,周同暗道柔儿不听话,刚要说话,柔儿的声音传来了,“同哥哥,它的气息已很不稳定,我用银针扎它的面部阻止它行进,同哥哥在后面刺它。” 好办法,周同暗道一声,柔儿意念感知能力比我强多了!恩,吸血兽皮糙肉厚,又身形巨大,水纹剑只能割破小口子,还是用天石刀好了。乾坤袋中化出天石刀,念力在上面一扫,一股凶煞之气迎面扑来。 第二八四章不知涯闻息重聚首 遮天蔽日的巨大树木丛林,吸血兽被莫小柔堵住了,双掌在头部一圈来回划拉,数百根细小的银针在它的面部打着圈飞射,“同哥哥快刺它,它的眼睛瞎了。”语气很急切,带着颤音。 “好!”周同大吼一声,磅礴的内气灌入五百三十六斤的天石刀中,没见刀身有丝毫变化,暗道果然神奇,这么多的内气在它里面没能出现任何异状,水纹剑也会有鼓胀的感觉,嗯,水纹剑虽然也有灵气,但确实比它逊了一筹。 距离乱了阵脚的吸血兽不过数米,天石刀飞出六道剑气,破空声还未响起,剑气已刺入它的后心。“吽……”,吸血兽疼的嘶叫着转过身,前胸正好遇到再此射去六道剑气。 六道剑气入体,六个口子“砰”地涨大了数倍,竟然直刺穿了它的躯体。 周同使的是一招‘六天云剑’,天云剑中的剑法,一招十式,每一招可化出六道剑气,剑气多了,威力并不十分强大,射去剑气不过如把半尺长一寸宽的小剑,射进吸血兽身体后伤口暴增四五倍,这不是周同内力强大的原因,是天石刀本身的能力。 “吽……”,吸血再也没有刚才震慑天地般的吼声,兽唉弱的喊了一声,六米长的躯体轰轰的砸断了两颗巨树,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天石刀的威力,周同‘六天云剑’十式仅仅用了两式,最后六道剑气完全穿破它的左胸,穿破了它的心脏。 “同哥哥!”莫小柔用了极快的轻身身法,两个瞬间飞移了过来,“柔儿!”天石刀刀身无血,周同怕刀身的阴气对柔儿不利,化进了乾坤袋。 “柔儿!”“同哥哥!”两人如久别重逢,紧紧拥抱,周同爱惜的感受着柔儿柔软的身躯传来的温柔,感受柔儿心底的不安静。“柔儿放心,它已经死了,咱们都没事。” 此一战是周同极力一次大战,回合不多,每一招均是十二成的功力,几乎耗去了五万点内气,八级大荒兽顶峰的吸血兽非同凡响,周同实际已完全跨入了武帝的行列,单个对付它,还是惊现异常,险象环生。 一颗鸡蛋大的内丹,热乎的在周同手中把玩,“柔儿,你吃了吧。”莫小柔只看了它一眼再不看,“同哥哥,我不敢吃,你消耗内力太多,你吃了吧。”“嘿嘿,柔儿,我这手指头戴着的精气戒回复内力和精神力的速度超乎寻常的快,现在几乎恢复的差不多了,哈,我功力强大的很呀,还是你吃了吧。”“不,同哥哥,后面的怪兽还很多,很强大,你吃了,保护咱们大伙儿。”“柔儿,你吃了吧!”…… 内丹还是周同吃了,莫小柔不是不敢吃,新鲜内丹最能增补内力,而是不愿意吃,“同哥哥,方圆二十里内没有强大的气息,你快快运气消化了内丹,不要浪费了才好。”周同听她的话,盘膝开合双掌,运气吸收内丹中强大的能量。 一刻钟后,周同内力增长四千五百点。大荒兽内丹增加内力的多少,一是根据每个武者的能力大小,二是根据八级大荒兽修炼的强弱,一般界定能吸收增进内力四五百到两千多点。周同增加四千五百点的内力不仅仅是内丹的功效,还有这一仗获取的经验增加的内力,还包含精气戒神奇的功效,最后是因为东海幻境里的怪兽能力不如极岭大荒山的,内丹的功效却是那里的数倍。自然,也是周同‘气通天’的境界使然,丹田一次性吸纳四五千点内气早已没有任何阻碍。 天上依旧是黄腾腾翻滚的阴云,没有太阳的迹象,不知阳光是从哪里来的,树木大都不知名,比外界普遍粗大旺盛,地面的草丛也非一般,一人多高纯属正常,无数的各种各样的昆虫奇形怪状,外界均不曾见过,体形也大都庞大,个别的几乎能和人的体形接近。 两人同时放出念力收紧气息在草丛中慢慢行走,遇到强大的气息躲开了绕着走,遇到挡路的昆虫大都是吓走,有些不长眼的自然被周同手中的水纹剑斩死。水纹剑不如天石刀,但入手轻,也锐利,随便一招所消耗内气对周同已无影响。 “柔儿,在外面听他们说这里面奇珍异宝无数,仙灵宝贝、武功秘籍、刀枪剑戟也很多,咱俩走了两个时辰了,怎么一样没遇见呢?”“同哥哥,我猜想咱们现在是在东海幻境的外围,到了里面会有那些宝贝。”“嗯,柔儿说的有理,有一定的道啊,哈哈……” 周同说顺了嘴,差点把男人间的粗话说出来,于是让笑声掩盖自己的尴尬,莫小柔笑道:“同哥哥要说一定的道理,也没关系啊。”“啊?啊是,柔儿说的对,没关系,哈哈……”“同哥哥笑声小点,别惊动了周围的怪兽。”“呃,好的,柔儿。” 又走了半个时辰,莫小柔道:“同哥哥,我探测到了六个气息,很熟悉啊,猜猜是谁?”周同还没有任何感知,笑道:“柔儿比我厉害,我好高兴,咱们可以和文伟他们相聚了。”“哈,原来同哥哥不是因为我的精神力比你强高兴,而是因为要和他们见面了呀。”“哈,哈哈,我都高兴,快,咱们迎上去。” 终于相见了,六个人是吕文伟和吕文倩,马英卫和马英国,单思彤和吴云钊,周同本想逐一搂抱搂抱,看到单思彤左臂有伤。 “祥,单思彤,怎么回事?遇到怪兽?伤势重不重?”周同没来得及检查单思彤的伤口,“柔儿,快看看,别伤到了骨头。”莫小柔笑着瞥了他一眼,“你看我六师弟面色红润,气色充足,左臂还能活动,难道不能看出他没有伤及筋脉吗?”“哦,那也得看看,这里太危险,咱们刚进来,最好一点伤也不要受。” 单思彤抱拳一礼,左臂抬的有些吃力,“多谢了,没关系的,被一只扫尾豪猪拱了一下,只伤了皮肉。”“扫尾豪猪?是九级大荒兽了啊?!”“九级大荒兽的初级境界,也是非常凶猛。”周同在外面学到很多东海幻境里有关怪兽的介绍,一般豪猪从三级到八级不等,成了九级大荒兽就会在尾巴上生出扫帚一般的倒刺,所以叫豪猪。 “思彤,你们六人一起把它杀掉的?”“不,当时我刚和吴云钊刚碰到一起就遇到了扫尾豪猪,它的速度太快,一开始就把我拱伤了,我俩也杀不了它,正要逃走,正好遇到了詹玉刚和夏侯亮两个人,我们四人一起才把它给杀了。”“内丹呢?内丹谁吃了?” 莫小柔不顾单思彤躲避,打开了包扎的伤口,拿出药水擦拭上面的污垢,要重新往上涂药,听周同问内丹,笑着答话,“我替六师弟回答你,内丹他吃了一部分,五师弟也吃了一部分,如果我猜测的不错,夏侯亮和詹玉刚也分吃了一部分。” 莫小柔与单思彤和吴云钊同是归海红英的记名弟子,在皇家武馆是以师姐师弟相称的,吴云钊排第五,单思彤排在第六,所以莫小柔叫他俩五师弟和六师弟。 周同和吕文伟吕文倩兄妹和马家兄弟目视传递热情,话却不停,笑道:“我那两个结义哥哥很会算计,不会白帮你俩的忙的。” 单思彤没回答,莫小柔正仔细清除他伤口的脏东西,吴云钊道:“扫尾豪猪是被夏侯亮刺瞎眼睛后乱撞到詹玉刚的刀下的,他很会说话,说扫尾豪猪虽然是他亲手杀死的,但见者有份,他吃一半,另一半让夏侯亮和我们俩分了吃。” 周同哈哈大笑,“哈哈,这个詹二哥,真会算计,你俩同意了?”吴云钊笑道:“我俩没什么意见,不过夏侯亮有意见,他很厚道,他说要分做平等的四份,我们一人一份,不能有所偏薄。”“哦,这还差不多。不过,内丹里面全是稠稀不等的汤汤,你们怎么分着吃啊?”“夏侯亮刀快,手也快,一刀斩为四份,然后拿扫尾豪猪的肠子包了,一滴也没有浪费。”“哈,我那大哥,他那把‘钻龙刀’和新得到的‘盘龙刀’都是宝刀,用来割内丹也不错哦。” 一会儿莫小柔把伤口包扎完毕,“六师弟,只需三个时辰就会完好如初啊,不过运气对敌的话,最好等过了十二个时辰之后。”“多谢大师姐,我现在感觉都不疼了。”单思彤知道她家有天下最好的治疗伤口的良药,但是经过她的手包扎,感觉很不一样。 马英卫此时发了话,“大师哥,我们六个人聚到一起,一路遇到的怪兽都很强大,单凭感知它们的气息,至少都是八级以上的大荒兽,所以也没敢和它们照面。这外围的怪兽已经这么厉害,里面的可想而知,不如快些找到小师妹他们,大家在一起往里面寻找宝物。” 周同用余光看了吕文伟吕文倩兄妹,见他俩没什么意见,笑道:“二师弟说的对,小师妹身边有两个大高手,咱们有他俩帮衬,会安全很多。单思彤吴云钊,你俩什么意见?”吴云钊道:“我俩听大师姐的。”莫小柔一笑,“那还是听同哥哥的好了。” 第二八五章蛟蟾斗来兮互追随 天空的黄云压的很低,满眼的绿植在黄云隐射下蒙上了一层灰黄,左侧最边际是直窜云霄的山石,趁着人多,周同用了几十个呼吸往上飞纵了上千米,几乎接近了云端,乌腾腾的黄云压的呼吸紧迫,气息几乎无法调理,再往上已无法汇聚天地之气,强行冒险恐怕有生命危险,只好作罢。 下来对众人说了,议论了一番,东海幻境神奇,不能用常理揣测。 一行八人,穿过了一片高低不平的野地,前方光线变暗,出现一片厚重的树林,莫小柔传音入密,‘同哥哥,前面树丛中好像是一只不太厉害的九级大荒兽,周围还有两只八级大荒兽,按我的判断,应该是三条蛟蛇蟾蜍之类的怪兽。’‘柔儿,先等等,等马家兄弟发现了再说。’ 进了茂密的树丛,地势渐渐下沉,走了五六里地,松软的腐叶下面慢慢的浸出水来,马英卫终于探测到了前面的气息,“大师哥,前面有三个怪兽,一个很强大,另外两个似乎稍微弱一些。” 周同早在进入丛林中便感知到了三个气息,回道:“我也是刚刚探测到,这里阴暗潮湿,地势还在不断往下走,看前面的水已经漫过树根了,三只怪兽不会是水里的动物吧?” 马英卫道:“按书中所述怪兽与环境之间的关系来推测,八级九级大荒兽中蛟蛇,蟾蜍,巨蜴,人蛙喜欢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大师哥,咱们是躲过去,还是齐心合力的杀了它们?” 莫小柔传来密音,“同哥哥,是一条强大的蛟蛇和两只四脚怪兽在打斗,它们的两三里外还潜伏着一个怪兽,不是蛟蛇的气息,但也应该是八级大荒兽中的强者,或者是到了九级大荒兽的存在。” 周同点点头,“大伙儿,不如咱们悄悄去看一看,如果好收拾咱们就拿下,不好打咱们就躲开了跑,行不行?”马英卫道:“这样最好,难得的好机会,总不能白白错过。”马英国也跟着附和。 吕文伟和吕文倩只是看周同的主意,单思彤与吴云钊更不必说,周同暗自询问了莫小柔的意见,当即一挥手,“走,咱们去看一看,我在最前,二师弟三师弟在我两侧,后面跟着柔儿和文倩,然后是思彤和云钊,文伟断后。”马英卫笑道:“大师哥,不由得想起了盾嘉诚的那一次大战。” 盾嘉诚也是周同在前,马家兄弟两翼,吕文伟断后。“哈,那时咱们人多,倭寇虽然成千上万但也很弱,不过呢,五年了,咱们现在的武艺比那时不知高了多少,有了一次极岭大荒山里的历练,相信遇到九级顶峰的大荒兽也能战上一战。” 吕文倩一直没如何说话,这时提醒周同,“极岭大荒山那次的半人熊之战连两位师父都负伤了,咱们用了八方五锁阵也打了个人仰马翻,六师弟单思彤也在那次受了重伤。周同,九级大荒兽非比寻常,你的每一个指令都关系到咱们八个人的生死安慰,要记住了。” 周同回身鞠了一躬,“文倩,你提醒的太及时了,咱们不能让怪兽们内丹的贪想蒙蔽了心窍,一切以保住性命为主。” 走了八九里地,水已没过了人的身高,八人只在各个粗大的树干藤条间移动,远远的传来水浪翻滚声,还有强大的气息,不用意念外放去探测也能感知得到了。 “大伙儿,收紧了气息慢慢的往前飞,别让怪兽们看见,只要它们打,就不要出击,打累了再去。”周同声音很小,七个人都能听见,吕文倩道:“我们都听你的指令,你说打我们就打,你不吭声,我们也不动。”马英国道:“正是,一切行动以大师哥的命令为准。” 周同以非常欣赏的目光投给了吕文倩,暗下传去了密音,‘文倩,不但知我,还知他们,多谢你,我一定会当好这个领头人。’吕文倩冲他摇摇头,‘不要给我传音入迷,我的功力没有他们高,他们能觉察得到。’ 果然,马英卫和马英国都有微不可查的反应,周同笑道:“我说文倩帮我,夸赞她呢,你们偷听什么?” 马家兄弟功力比吕氏兄妹高了半筹,可以察觉到两人传递密音,未必分辨出密音中的谈话。如周同和莫小柔互相密音,其他六人是无法发觉的。 水浪中,一条水桶粗细的蛟蛇正和两只牛犊子大小的蟾蜍缠斗,蛟蛇遍体乌青色,头顶显出一根独角的雏形,是九级大荒兽的象征,看来却是不久进化的初级九级大荒兽。两只蟾蜍浑身碧绿,最大的嘴巴里生出两排尖尖的利齿,四只爪子上生有倒钩,已不知在蛟蛇身上留下了多少道利痕。 ‘同哥哥,两只蟾蜍是圆疣绿蟾蜍,毒性非常厉害,最好别让其他人碰到,蛟蛇实力并不强大,对付它俩还落了下风,再等半刻时,估计蛟蛇就要跑了。’周同暗赞柔儿分析准确,圆疣绿蟾蜍书籍上也有详细介绍,不过猛的一见脑子里还转不过弯来,经过柔儿提醒,即明确了蟾蜍的属性。‘好的柔儿,咱们好好看它们打,谁跑了先收拾谁。’ 蛟蛇能喷毒雾,圆疣绿蟾蜍也能,两者的毒气互相犯克,都不敢伸头去闻,不过圆疣绿蟾蜍的动作敏捷,四只爪子能同时攻击蛟蛇,而蛟蛇一是咬,二是喷毒雾,三是卷,卷住了让对手窒息,可惜两只圆疣绿蟾蜍很熟悉它,只要它来卷,每每躲开。 蛟蛇的尾巴处已生出蒲扇大的刺条,坚硬无比,一般低它一级的凶兽被它扫中或者刺中非死即伤,两只圆疣绿蟾蜍也是忌惮它的尾巴,狠斗中只要见尾巴扫来即可跳开,身躯很浑圆,动作很滑稽,但身形速度不亚于武功高手。 斗了半刻时,两只圆疣绿蟾蜍在蛟蛇身上留下的厉痕越来越多,越来越深,粗大浑圆的躯体上红色发绿的血液越来越多,即使在水里翻滚着洗掉,出水后也即可布满了躯体。 蛟蛇的动作变慢了,两只圆疣绿蟾蜍速度不减,一只圆疣绿蟾蜍四肢齐动和它的尾巴对了一下,被打的翻出十多米,另一只圆疣绿蟾蜍默契的飞爬到它的七寸处,四只利爪深深的抓了进去,大嘴一张,死死咬住一大块全是鳞甲的皮肉。 “呲……”蛟蛇大嘴张开,上下嘴几乎垂直,呲声中喷出一团浓浓的黑雾,巨大的身躯来回扭动翻滚,圆疣绿蟾蜍抓的紧咬的死,就是不离开它的七寸。 另一只圆疣绿蟾蜍翻腾着跑了过来,瞅准蛟蛇的七寸跳了去,蛟蛇全力躲闪,圆疣绿蟾蜍一纵跳在了距离蛟蛇七寸两三米处的腹下,也是四肢齐抓大嘴一咬,如一块癣疾死死钉在那里。 蛟蛇吃疼不已,呲呲的往大树上猛撞,大树嘎吱吱的断了数颗,两只圆疣绿蟾蜍就是不松嘴,瞅准机会换一抓,瞅准机会再往深里咬一口。 蛟蛇不行了,十多颗大树折倒,它也撞的七荤八素,再有两只圆疣绿蟾蜍抓咬着要害,蛟蛇慢慢力竭,粗大漫长的躯体抖动了几下转正了朝一面方向爬行,速度变得很慢。 八人同时对视,马英卫小声道:“大师哥,怎么办?出手不出手?”周同已想出手了,莫小柔密音传来,‘同哥哥,蛟蛇没有气力了,毒气都喷不出来了,咱们随时可以杀死,那两只圆疣绿蟾蜍还很凶猛,正好蛟蛇爬去的方向是另一只怪兽的躲藏地,不如跟着它们,到时候再看情形。’‘好的柔儿,我差点要下令出击了。’ “二师弟,诸位,你们发现了吧,蛟蛇去的前面还有一个怪兽,气息不在蛟蛇全盛时之下,不如咱们跟着。”马英国道:“大师哥,我们都发现了,就是怕前面的怪兽厉害,到时候咱们抢不到蛟蛇,反而别那只埋伏着的怪兽占了便宜就麻烦了。”周同正要讲话,吕文倩替他说了,“不,那只潜伏的凶兽不会比蛟蛇和两只圆疣绿蟾蜍厉害很多,要不它早就过来吃了它们了。所以那只怪兽也是在等待时机,咱们只需跟着,让两只圆疣绿蟾蜍和那只怪兽再斗上一阵,一切也就好办了。” 马英国还要分辨,马英卫道:“文倩姑娘说的有道理,我弟弟也是担心到嘴的内丹,咱们还是听大师哥的吧。”“跟着,别被它们发现就行。”马家兄弟对待吕文倩的态度和对待其他女孩儿不一样,五年下来,周同也知道两兄弟都对吕文倩有些爱慕之意,只是马英国性直,马英卫沉稳,凡事总是在吕文倩眼前显得温文有礼。 哈,哥俩不知道吕文倩已经默许了我的好兄弟,如果知道了,不知后果如何。 吕文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马家兄弟把不准她的脉,在一起的机会不少,总是不敢过分亲近,还有康国栋骚扰,吕文伟的严肃劲儿,一直到了现在还是和吕文倩保持一定的距离。 第二八六章不担当行者见收获 蛟蛇越爬越慢,两只圆疣绿蟾蜍不知在它身上换了多少个深洞,蛟蛇的血液已经没有了红色,完全变成了墨绿色,离死不远矣。 “呲……”蛟蛇爬不动了,发出了最后一声叹息声,嘴巴里再也喷不出任何毒气,斗大的脑袋上下伸了几伸,躯体震颤着朝前扭曲了几下,大头无力的落在了几个粗壮的藤根上,只有舌头,长长的舌头还在来回伸缩着,凭着最后一点气力探测着周围的环境。 “嘎,噶……”两只圆疣绿蟾蜍终于移开了,同时来到蛟蛇下腹,两只前爪和大嘴撕咬开厚厚的带有鳞甲的皮肉,露出里面白皙的躯肉。 “大师哥,那边的怪兽往这边来了,圆疣绿蟾蜍就要挖出蛟蛇的内丹了,咱们怎么办?动手吧?”马英国一脸的焦急,声音也不低,两只圆疣绿蟾蜍松开大嘴往这边看,周同极力压低声音道:“别说话,我先稳住它俩,别急啊,听到我的指令再出手。” 两只圆疣绿蟾蜍朝这边的空气探了探舌头,仰头在空中闻了闻,又钻进去撕咬,周同说道:“大伙儿都不要动,我扔个东西让俩圆疣绿蟾蜍分散注意力。”说着话抓断半截树根,往身后扔了二三十米。 两只圆疣绿蟾蜍刚张了一口,听到这边的声息再次转出来往这边看,八人紧收气息,它俩发觉不到,一只圆疣绿蟾蜍跳的高高的看那落水的树根。莫小柔传音道:‘那只怪兽很会隐藏气息,距离它们不远了,看来要偷袭。’ 一只圆疣绿蟾蜍落了下来,“呱”的叫了一声,同那只圆疣绿蟾蜍再次钻进蛟蛇下腹撕咬。 “哗……”水中跃出一只怪兽,浪花中疾射到了一只圆疣绿蟾蜍身后,圆疣绿蟾蜍速度可算快极,撤出蛟蛇下腹往一侧跳起只是一瞬间,可惜,跳的还是稍慢了些。 水中怪兽也有舌头,比圆疣绿蟾蜍和蛟蛇还要长的舌头,见它一扑一抓没能抓住圆疣绿蟾蜍,两米多长的舌头卷了过去,卷住了圆疣绿蟾蜍的一只后腿,舌头跟着往回收。 刚卷到嘴边,被卷的圆疣绿蟾蜍反身大口一咬,两上肢同时一抓,大嘴咬在了怪兽上嘴唇和鼻子上,两爪抓在怪兽牙齿两侧。怪兽更不含糊,两只粗壮的大爪同样锐利,舌头往嘴里拽的同时大爪抓住了圆疣绿蟾蜍的肚子两边。圆疣绿蟾蜍吃疼奋力咬掉怪兽的一大团鼻尖肉,两只前爪抓的更深了。 众人看清了怪兽的模样,是异甲鳞蜥,巨大的变种蜥蜴,身长超过七米,全身布满鳞甲,是到达九级大荒兽的象征,按书上所述,下腹和咽喉是它的软肋和致命处。 异甲鳞蜥被咬掉小半截鼻尖肉,吃疼之下菱角形的眼仁缩小了几倍,前爪按着圆疣绿蟾蜍往大嘴里猛压,舌头卷进去一条腿,“咔嚓”一口,一条粗大的后腿别咬进了嘴里。 圆疣绿蟾蜍震颤着喷出一团极为浓烈的绿雾,一只前爪猛的伸进了异甲鳞蜥的一个鼻孔中,绿雾变大,变得比圆疣绿蟾蜍还要大。异甲鳞蜥往后急撤中双爪扔飞了圆疣绿蟾蜍,又被圆疣绿蟾蜍的一只前爪自它的鼻孔中带出一团软肉,疼的倒退中伸出一抓又要抓取圆疣绿蟾蜍,也是疼糊涂了,扔开十多米了如何能抓到。 另一只圆疣绿蟾蜍从一侧直取异甲鳞蜥前爪的根部,异甲鳞蜥没能及时躲避,被抓掉一大块飞洒着血液的鳞甲。“呲……”异甲鳞蜥发出的声音比蛟蛇沉闷很多,它的尾巴扫了去,圆疣绿蟾蜍躲的飞快没能扫中,再伸爪去抓,圆疣绿蟾蜍闪开了趁势再往它爪子的根部咬了一口。 异甲鳞蜥滚动了身体,正好将圆疣绿蟾蜍压在下面,水中一阵翻腾,圆疣绿蟾蜍从水里逃了出来,一只前爪耷拉在身下,已在水中被折断。异甲鳞蜥跃出水面,前爪附近的下腹张开一个长长的口子,四肢并进一跃去抓圆疣绿蟾蜍,两前爪没能抓到,长长的舌头将要去卷,圆疣绿蟾蜍做了一个超常的动作,两后爪分别去抓异甲鳞蜥分叉的舌尖,身体呈了卷曲状,脑袋转来先喷出一团浓雾,大嘴张开去咬舌尖。 异甲鳞蜥舌头急往上躲,再往下猛打,圆疣绿蟾蜍脑袋在上方,爪子在下面,身体还没有调整过来,脑后被异甲鳞蜥的舌头拍中,一下拍进了水里。 “嘎!”那边断了一条后肢的圆疣绿蟾蜍发出一声怪异难听的叫声,水里的圆疣绿蟾蜍翻腾着朝它的方向飞跑,后面的异甲鳞蜥落到水里又一次跃起,朝着圆疣绿蟾蜍紧紧追赶。 马英国看的心急如焚,“大师哥,它们要跑了快追吧?!”周同道:“我先去收拾那两只残废的圆疣绿蟾蜍,大伙儿全力围住异甲鳞蜥,追!” 八人轻功都好,飞纵速度远远超过三只凶兽,周同一式‘旱地拔葱’,身体斜着冲出了三十多米,再一式‘轰天飞射’疾射出五十多米,空中换了一次气又飞射了五十米便已超过头先跑的那只断了后爪的圆疣绿蟾蜍。 一招‘止若在野’,三皇蹦地枪射出半尺多长的枪气,电光飞逝一般扎入圆疣绿蟾蜍大大的头顶,直扎了个通透。内气贯通枪身,双手一抖,内气并出将圆疣绿蟾蜍的血洞搅大了数倍,三皇蹦地枪轻易的挑起了身体超过三米的圆疣绿蟾蜍,甩到了一边水面上的藤根上。 另一只圆疣绿蟾蜍并没有发现同伴已死,它往前飞跑中一直往后看,看到吕文伟等七人围上了异甲鳞蜥,不知是吓得还是高兴的,吼出一声怪叫,这才扭头往周同这边跑。 ‘梨花翻江’,周同躲在一颗大树后,怕八级大荒兽的圆疣绿蟾蜍躲过自己的第二枪,转出身同时全力使出此一招,纷飞的枪气如一面利刃群射向的圆疣绿蟾蜍。 圆疣绿蟾蜍却是八级大荒兽,可惜的气力所剩不多,断了一条前爪,也被异甲鳞蜥吓的不行,感知能力大减,看到枪气时已无力躲闪,十多道枪气全数刺进了它的当头,它前冲的力道和枪气的力道相撞,是撞赢了枪气,躯体往前滚了几滚,可是脑子被刺成了马蜂窝,当即毙命。 周同挑了它扔在另一只圆疣绿蟾蜍的身上,飞身往回返,飞掠过几棵大树一看,马英卫和马英国两条长枪同时扎进了异甲鳞蜥两只前爪的两侧,单思彤和吴云钊不知如何也多了两杆长枪,和马家兄弟的差不多粗细长短,前后扎在了异甲鳞蜥的两条后肢两侧。莫小柔只是远远的站在树藤上,吕文倩手拿红菱剑站在异甲鳞蜥的后面,吕文伟饮泉剑放出数道剑气,等周同飞到时候,剑气已将异甲鳞蜥粗大的脖子斩断。 “哇,你们这么快,我还说帮上一把呢。”众人收了兵器,吕氏兄妹均是插进了后背上的剑鞘,马家兄弟和单思彤吴云钊均是化掉了长枪,看来都是有乾坤袋的。马英卫道:“都是吕姑娘出的主意,我兄弟和单思彤吴云钊兄弟同时攻它两侧前后,吕姑娘在后面侵扰,文伟只是在前面刺它的要害。” “啊,哈好,好好,看来你们四个都有乾坤袋呀,不得了不得了,我看你们的四把枪也非同一般啊,怎么这么快就收起来了?”马英卫笑道:“我和弟弟的枪和乾坤袋都是爷爷花了重金从高人那里买来的,乾坤袋其实很小,长度只能放下一杆长枪,枪的杀气很重,爷爷说不用的时候千万别放在外面,怕会吸引过来更强大的怪兽。” “哦,你们俩的呢?”周同故意问单思彤和吴云钊,心想你俩的一定是二师兄给的了,枪不错,好像比马家兄弟的还要好一些。看两人面色略带尴尬之色,笑道:“哦,我知道了,是你俩拜了名师,你们的名师送的?”两人的脸色似乎更不自然了,“嗯,不对吗?哈,我知道了,一定是馆长大人看你俩可怜,临来时送的。告诉我,你们俩给馆长大人送了多少黑银子?” 吴云钊道:“确实是馆馆长大人送给我们俩的,不过乾坤袋只送了一个,是我滴血认了血契的,里面不大,应该和马大哥马二哥的差不多大小,馆长说让我们跟着大师姐就不会出问题,还要,还要我们得了宝贝后和他老人家换。”“换什么?”“换他老人家给的乾坤袋和两杆天云枪。”“天云枪?”周同一听就知道是天山派里出来的,和天山派的枪法对路。 单思彤道:“我俩在极岭大荒山获得的银子不足以购买乾坤袋和两杆宝枪,馆长大人说先赊给我们,等回到京城到皇家武馆还了去就行。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获得的宝贝必须让他老人家先看,如果我俩有意出让,就先给他老人家出让。”“哦,我知道了,馆长大人也是一片好心再加了一点点私心,总之也是为了你们俩好,好,好吧,你俩好好保住性命,别辜负了馆长大人的重托。” 单思彤道:“馆长大人说他也是看我俩和大师姐还有你一起进来,要不然也不会冒险送给我俩。”“哈,你真会说。”心道你真会编瞎话,看着老老实实的哥俩,其实肚子的弯弯肠子不比别人少,嗯,一个字,有城府,有前途。 第二八七章感谁言阴阳无惧良 阴暗的树丛之下是深过两米的沼水,四只怪兽静静的躺在其中,众人各自站在树藤上听周同和单思彤两人谈话。 乾坤袋,武者行里不多见的宝贝,马英卫神色有些异样,是因为单思彤吴云钊说起乾坤袋出现的几次异样,马英国也是,只是没有马英卫关切。周同看了他俩一眼只是一笑,招呼一声,“大伙儿,别愣着了,开挖吧,四个内丹呢。” 莫小柔恰时的给周同传了密音,‘同哥哥,吴云钊刚把两杆长枪现出来的时候马英卫和马英国都有些异常表情,因为乾坤袋很少在武林中出现,不是大门派的弟子极难得到的,我想他俩是怀疑吴云钊和单思彤的身份。’‘嗯,柔儿说的是,估计刚才的一番话也未必使他俩信服。不过无所谓,马家兄弟一心和咱们相处,单思彤和吴云钊也不例外。’‘嘻嘻,当我看不出来,你对单思彤和吴云钊更亲近,也对他俩更关心。’‘哎,柔儿,没告诉过你嘛,单思彤和吴云钊是天山派的弟子?我说了吧?’‘你没说。’‘呀,真的抱歉,柔儿,我对他俩不够上心,没能当成重要人物给你介绍。’‘嘻嘻,这个托词还过得去,以后什么事情可别瞒着我啊。’‘好吧,亲爱的,柔儿。’ 周同心中猛的一暗,思绪中闪出父母的大仇,这件大事,以后早晚是要柔儿知道的,她可别愁坏了才好。 四颗内丹,两颗九级大荒兽,两颗八级顶峰大荒兽,八个人讨论谦让了一会儿,周同最终下了定论。马英卫和马英国共一颗九级大荒兽的内丹,他俩的是蛟蛇内丹,因为死去的蛟蛇才刚刚修炼到九级大荒兽。单思彤和吴云钊一人一颗八级大荒兽内丹,两个圆疣绿蟾蜍都是八级顶峰大荒兽,吃了也不输于半颗蛟蛇的内丹。 周同莫小柔和吕文伟吕文倩共服一颗九级大荒兽的内丹,那异甲鳞蜥是将要达到九级大荒兽中段水平的,他俩吃了也能多补充一些内力。周同等四人稍微有些吃亏,只是周同发了话,马家兄弟不说,吕氏兄妹自然不会争论。 蜥蜴寿命较长,更能有多的岁月生长并吸收天地之气,修炼速度比一般野兽也要快,只是能力差了些,如果一只九级大荒兽的异甲鳞蜥遇到一只同样九级大荒兽的吸血兽是必败的,这也是几人轻易得手的原因。 周同照着夏侯亮斩破扫尾豪猪内丹的情形也将异甲鳞蜥的内丹斩为四份,不过没有异甲鳞蜥的肠子包裹了,而是拨了一层蛟蛇腹膜包了住,主要是因为莫小柔和吕文倩都爱干净,蛟蛇体内没有过多的杂物,没有异味,身上的血也流的几乎没了,用它的腹膜包裹内丹汁再好不过。 一颗异甲鳞蜥内丹周同和莫小柔只吃下去了十分之二,其余八成分给了吕氏兄妹。吕文倩当不知道拿着吃下去就运气吸收了,吕文伟还感激的看了周同一眼,周同笑道:“看我干什么?我功力深厚,吃下去也不用运气收了它,你快吧你。” 如马家兄弟有他们的爷爷做大靠山,金银财宝有的是,单思彤和吴云钊自不必说,天山门下的亲传弟子,后台比马家兄弟还要硬,莫小柔是自己的爱人,也不用说。唯独吕氏兄妹,除了自己,真的没有人再能帮衬他们俩了。 众人运气吸纳已毕,周同让莫小柔注意四周的动静,自己烧火烤了一大堆蛟蛇肉供大伙儿吃了个肚儿圆,稍事休息,再次启程出发。 已在东海幻境里过了六个时辰,天上依旧的黄云密布,光亮丝毫没变,看来此中是不分昼夜的。 八人的运气很好,快要走出沼泽密林的时候又遇到了圆疣绿蟾蜍,同样是八级大荒兽的水准,一共四只。圆疣绿蟾蜍远不如吸血兽难对付,它们一是速度快,可快不过八人中任何一人,二是爪子利牙齿尖,可尖利不过八人中任何一人手中的兵器,三是口中会喷出毒雾,可惜八人都见了,躲闪起来很容易,四是全身都是毒,可惜周同百毒不侵,在其他七人的拦截下,周同逐个挑翻了它们。 这次马家兄弟很谦虚,执意不再服食内丹,原因是两人觉得上一个内丹占了便宜。周同和莫小柔也没吃,让吕文伟四人一人一个消化了下去。 吕文倩最先吸收干净的,她长身而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周同笑道:“我靠着充足的内气硬是冲破了最后三根支脉,内丹的能量没能吸收干净,大都被浪费到冲开支脉上了,不过很好,五百七十六根支脉全部打通了,接下来就要将它们和奇经八脉全部整合到一起了。” 周同拍手直是赞叹,“好一个吕文倩,你这个聪慧的才思到哪里都能用上,我就太……奇怪了,你和文伟练的《七息闭元功》也不是多好的内功心法,怎么就这么容易冲破一道道境界束缚呢?” 吕文倩瞥了一眼马英卫,笑道:“还真的忘记告诉你了,咱们那次从极岭大荒山回来,你和莫姑娘去了理乐国,我和哥哥换了银子到处打听高深的内功心法,正好马大哥有一套,于是就便宜卖给我俩了。” 周同笑了,问马英卫,“二师弟,文倩是我家乡的人,她和文伟又是我的挚友,你不会狂挣她的银子吧?”马英卫面色稍微一红,摇头道:“怎么会,我是不收的,只是吕姑娘硬要给,所以,所以就收下了。”“多少?多了我可要回来啊。”吕文倩道:“你别胡说,我和哥哥把全部的银子都给他了,只不过他又还回来八万两银票。”“哈哈,还了八万两,好吧,算了,你给了我二师弟多少银子我也不问了,反正不会很多。” 周同很知道两兄妹的底,肃北领高级武馆时是给了吕文倩一些银子,极岭大荒山挣的银子两人加到一起也不会超过六万两,两人总共的银子不会突破十万两,也就是马英卫这个冤大头收到的银子最多也就一万多两。 可叹的马英卫还被蒙在鼓里,要是知道吕文倩和康国栋好了,他该怎么后悔啊。 “哎对了,文倩,二师弟给你的内功心法叫什么名字?”周同没说马英卫卖给她,是怕自己心里受刺激,吕文倩正色道:“比修炼的也不差,是武林中最出名的三部内功秘籍之一,《鸿蒙仙传诀》。”“《鸿蒙仙传诀》?文倩,厉害,你厉害,二师弟好胸襟啊。” 周同在日东城听二伯父说过,当年八大门派不仅仅共同创写了修真术共其他十大门派和周氏皇族修炼,还创出了三部内功心法口诀,供天下资质出众的武者修习,吕文倩所得到的《鸿蒙仙传诀》就是三部的其中之一部。只不过内功心法除过总章是以文字的形式书写出来以外,练气冲破瓶颈的法门大都是超级高手以深厚的功力在兽皮上刻出深浅不一的纹路,到了后来成了换取金钱的抢手货,价格也高的离谱。 八人走了半个多时辰,再没遇到怪兽的气息,但终于发现了周代馨的气息,还是莫小柔先告诉周同的,‘同哥哥,保护代馨的两人精神力比我也差不多,内力一定非常强劲。’‘嗯,柔儿,我会小心在意的。’‘小心在意?’莫小柔没有回过味儿来,‘为什么?他们不是严西才那一帮人,是专门保护代馨和四皇子的吧。’‘是,柔儿,没关系,咱们迎上去。’ 周代馨一点也没变化,身上依旧干净的和在外面站立时一样,周同这里包括极爱干净的莫小柔和吕文倩,身上都多少了沾上了一点污泥。 “大师哥,二师哥三师哥,莫姐姐,文倩姐姐,哈,你们都好好的呀,我可是真高兴啊。”周代馨活蹦乱跳的跑了过来,先抓住周同的大手摇晃了一会儿,再拍打拍打马家兄弟,和莫小柔吕文倩逐一拥抱了才和其他人打了招呼。 周代馨身后是两名汉子,照周同记忆,两人分别叫尔东阳和尔东阴。面相和在外面看到的一样三十往上,颌下无须,身材依然很精瘦,只不过,两人个头比进来时高了不少,至少一个头。 周同故意打趣道:“小师妹,他们俩怎么突然长高了,我记得进来时才这么高。”拿手在腹部比了比,然后又在胸口处比了比,“现在变得这么高,怎么搞的?难道两位大保镖吃了什么仙丹灵药?” 周代馨嘻嘻笑道:“我一见到他俩也发现长高了很多,问了,他俩也不说,反正就莫名其妙的成了现在这样的个头了呗。”周同笑眯眯的去看他俩,两人投来的目光并不友善,“二位,咱们今后三个月在这里面就是一个团体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介绍介绍啊。” 身材稍微高的汉子面无表情的道:“我叫尔东阳,我兄弟叫尔东阳,由于你周同和他们七人都隶属于皇家龙骑卫,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是封皇帝的玉玺之命到这里保护四皇子和馨馨公主的,你和严西才的事情不属于我们管辖,一起在这里面行走也行,不过,所有宝贝谁先拿到手里是谁的,包括怪兽的内丹和皮毛骨骸,即便是你们杀死的,只要我先挖到手里,就算是我的。”声音尖锐刺耳,语气中含着阴冷。 尔东阳说的够直接,也很明白,周同感觉到了两人身上的煞气,还有阴气,不过还是笑着和他俩说话,“这样不太好吧,咱们是一个团队,遇到强大的怪兽总要上下一心配合着来,如果我们这边出的力气多了,难道你俩也要先抢了去占为己有?” 个头稍低的尔东阳阴沉个脸道:“正是,无论怎样杀死怪兽,谁先挖走了内丹算是谁的?”“呵呵,如果你先取了正要吃,我突然过去抢了过来吃到我的嘴里,算不算我耍赖呀?” 尔东阴冷冷道:“不算,不过在东海幻境里,我们的行动不受玉玺约束,除了我俩保护的四皇子和馨馨公主,谁要先与我俩为敌,我俩就会先杀了他。”周同心中一惊,刚才念力探测两人,均是若有若无的感知,这时听他说话时念力突然在自己的念头上猛的一撞,撞的脑门隐隐作疼,幸亏早早收了回来,要是还在他俩身上探测,怕这一下会吃了大亏。 “太夸张了吧?要是严西才那帮人抢了去你俩也杀他们?”尔东阴道:“我说过了,除了四皇子和馨馨公主,无论是谁和我俩为敌都会变成死尸。”尔东阳道:“不要废话,我俩要保护着馨馨公主去寻找四皇子,你们要跟就跟着,不跟就走开了去。” 周同心里隐隐发冷,心中思索,四皇子九成是和严西才一帮人在一起的,到时候对方人多,打起来自己好说,跑了就是,可是吕文伟他们就很难说了。本来还想着和他们走一走,最好能碰到大哥夏侯亮和二哥詹玉刚,现在看来,还是早分开了去找天山派的同门好。 “你俩说话好冷啊,杀气重重啊,算了,知道你俩厉害,我们不和你俩一起走了,咱们还是分开好了。” 尔东阴冷笑道:“嘿嘿嘿,如此最好,到时候你和严西才请的那几个高手打,打不过他们馨馨公主替你求情,我俩还真不知道帮不帮你。”尔东阳嘎嘎一笑,刺耳难当,“到时候馨馨公主替周同求情,四皇子替严西才求情,咱哥俩还是两不相帮,不过又惹了咱俩的共主不高兴,虽然没有违背玉玺的命令,但也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啊。”说完冲周代馨拱手道:“公主殿下,四皇子那里还等着咱们呢,这就走吧。” “不,不,你们这是干嘛?”周代馨早已难过的要命,双手拉着周同,双眼又看着尔东阳两人,“周同是我的大师哥。你们绝对不能对他无礼,更不能杀他。大师哥放心啊,他俩都听我的,咱们在一起走,我会让他俩同样保护你的。” 尔东阳道:“公主殿下,那是不可能的,我俩只会保护你和四皇子,玉玺传来的命令很明确,只保护你和四皇子的安危,所以,其他人等一概与我俩无关。” 周代馨急的直跺脚,“那怎么可以,你们俩是父皇派来保护我的,自然要听从我的指挥,怎么敢不听我的话呢?”尔东阴道:“公主殿下听好了,我俩保护你和四皇子,不过你的话和他的话都不听,包括皇帝,如果他没有玉玺,我们照样不会听从。” 周代馨气的哭了,“难道没有玉玺的命令,我抢了你们俩的宝贝,你们俩也会杀了我吗?”尔东阳又发出一串刺耳难听的笑声,“公主殿下放心,我们是周朝皇族的人,不会对皇族下手的。”尔东阴附和道:“正是,我们是大周朝斩首兵团的成员,誓言替皇家效命的,怎么会杀皇族,嘿嘿嘿……” “那好,不行,你们也不能杀大师哥他们,谁要是敢动大师哥他们,我就以死相拼。”周代馨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尔东阳两人辩话了。 尔东阳笑道:“走着瞧。”尔东阴道:“是,咱们该走了,还有一半使命在前方等着咱们呢。” 周同看懂了两人的嘴脸,用力挣脱了周代馨的双手,“小师妹好好的和他俩去,我们先寻找一段时间的宝贝,万一找好宝物,兴许可以增强能力,也兴许咱们能在里面汇合呢。” “不,不,大师哥,和我一起走吧。”周代馨哭成了泪人,双手再次抓住周同的衣袖,“我在外面的时候就想着和大师哥一起在这里闯荡的,我最近一直在想念着大师哥,就想着咱们在里面好好一起相处的。” 周同心中一阵震颤,小姑娘把情丝寄托在自己身上是万万不可的,自己怎么说也和她是堂兄妹,再者和她的父亲早晚要拼命的,此刻不斩断她的情丝更待何时。“你放手。”猛力甩开了她的双手,飞退了几步,回头去看莫小柔,也是怕她经不住两个阴家伙的话,“柔儿,咱们走。”说着再不顾周代馨的哭声和泪水,快步往一侧走去。 莫小柔跟了上去,尔东阳道:“龙玉公主吧,命令里也提到了你,呵呵,你也可以获得我俩的守护。”“不用,我有自己的路。”“嘿,那好吧,反正我俩重点保护对象是馨馨公主和四皇子,你要不跟着来,我们哥俩反而开心。” 周同不再和他俩说话,心里疑惑不定,理乐国和大周国关系如此的铁,那位皇帝为何对柔儿这般的好。 吕文伟和吕文倩跟了上去,单思彤和吴云钊跟了上去,马家兄弟却没动,马英卫高声道:“大师哥,很对不起您,我兄弟奉了爷爷的命令,是一定要跟着小师妹的,您一路多保重。”马英国道:“大师哥,无论走到哪里您都是我哥俩的大师哥,我们这也是万不得已,爷爷下的命令,我和哥哥是必须要遵从的。” 马英卫再喊道:“大师哥,如果您和严西才他们拼斗,我和弟弟一定会帮着您打他们的,请您相信我们兄弟俩。”马英国道:“正是,如果大师哥遇到了严西才那一帮人,我和哥哥一定会站在您的一边的。” 兄弟俩和严西才同在京城,和严西才早年也有一些交际,能和周同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是的情义难当,纯属对周同的认同和尊重。“二师弟三师弟,你俩的话我会记在心里,青山还在绿水还流,二位兄弟多多保重自己,咱们回头见。” 在尔东阳两人冷冷的目光下,在马家兄弟热切的目光中,在周代馨满脸泪水和几乎嘶声裂肺的哭声中,周同一行六人再也没有回头,不多久消失在丛林之中。 第二八八章暮看林前卿率人来 斩首兵团,他俩就是斩首兵团的人,好阴凉的人。 离开周代馨,和马家兄弟分手,一行六人贴着左侧的山石一路慢慢行走。遇到十多次怪兽,大部分躲开了,其中三次死在周同等人手中。 三次的怪兽力量都比较薄弱,两次是落单的九级大荒兽,属于不太厉害的菱角斗兽,六人合围有惊无险,手到擒来,一次是六只八级大荒兽。六只八级大荒兽是金头闭壳龟,金头闭壳龟全身都是宝,龟甲可以炼制,经过千炼以后的硬度可以超过深海沉铁,龟肉乃至骨头是入药的极品,内丹的功效也非同一般的好,周同吃了一颗,内力直升了三千多点。 另外两只九级大荒兽只是内丹好,按周同的意思,还是吕氏兄妹和单思彤吴云钊四人分吃了。金头闭壳龟剩下五颗内丹自然是一人一颗。内丹的功效相同,吸收成为自己内气的量却大为不同,这也和六人的功力和对内丹的认知程度大有有关。 众人盘膝吐纳吸收内丹能量,周同和莫小柔不过一会儿便消化完毕,其他人第一个站起来的是吕文伟,是在一个时辰后站起来的,“周同,下次再挖了内丹只有放在你的乾坤袋里了。”“怎么,文伟,你不愿意增长内力了?”“不是,这里内丹的能量太强大,内功境界已经到了瓶颈了,再吃就会浪费。” 境界不够,多吃诸如炼制的丹丸和也凶兽内丹也是可以强行撑破束缚增加内力的,不过吕文伟习惯了节约,乾坤袋里如是真空,一切都是停滞不动的,将内丹放到里面多久也不会变质,随时可以取了吃。 “文伟说的对,我给你和文倩保管着,咱们多搞点,以后出去了慢慢的消化。”心中不免窃喜,百丽山龙二送的内丹虽然多,但自己当成珍宝一样,轻易不敢去吃,这下有了这里的变异内丹,自然要想法子多来一些,多多益善嘛。 吕文倩是第二个起来的,“周同,这内丹太珍贵了,拿它们提升内力简直是一日千里,以后的不要浪费了,只要咱们还有命,靠这里的内丹就能让内力突破咱们的身体极限。”周同总算明白师父为什么要自己来这里了,不说能否寻到仙灵宝贝,单这里的怪兽内丹也足以让天下的武者大动干戈的拼命往这里挤。 第四次遇到了两只九级大荒兽,运气不错,是两只不善于打斗但防御能力非常好的座头盾甲兽,东海幻境里的怪兽普遍比极岭大荒山同级别的怪兽的弱一些,六人都因为内力突飞猛进的缘故,冒险全力一击,直打的众人内力消耗殆尽才被周同用三皇蹦地枪将它俩斩杀。 周同说要分吃内丹,吕文伟四人怎么也不同意吃了,单思彤两人的意思也是攒起来以后再吃,周同无奈的应了,替大伙儿放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却暗下吃了一粒。心道你们都吃的涨满的无法增加内力了,我这里还差的远的,以后怪兽有的是,多打死几只就是了。 一颗九级大荒兽的内丹,周同同众人步行中运气吸纳了一个,两个时辰后丹田里多出了七千点内力,比百丽山龙二送的十六枚内丹也不差了。东海幻境里的凶兽内丹,非极岭大荒山可比,龙二在地心获得的内丹上次和莫小柔共同消化了一颗,涨了一万点内力,那才有得一拼。如今丹田内蓝色圆球已增至了五颗,把其余的红色圆球白丝等加在一起,内力已突破了七万点,有精气戒的神奇能量,即使把五绝刀以十二分的功力施展三四个来回也游刃有余了。 东海幻境没日没夜,大约十二个时辰的时候天空猛然黑了一阵子,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众人合计着这也相当于外界一个日夜的时间,天黑一次便是一天,倒也好记。天上依旧是黄腾腾翻滚的阴云, 在第二个的一次天黑,又杀了两只九级大荒兽和三只八级大荒兽之后,六人终于见到了天山派的同门。 天山派的黑管有神效,周同和单思彤两人都有默契,只吴云钊一人时不时的拿出来吹一吹,三百里的距离,周同放在乾坤袋里的血玉有了感应,血玉和周同是血脉相通的,感应也是相连的。周同不但可以感应到血玉,还可以从血玉感应到黑管传来的方向,大致距离。天山派的物件,果然不是凡品,拿出来一件两件都是让世人眼红心热的宝贝。 相会的半路本来还遇到两次可以猎杀两只九级大荒兽的机会,周同就是想尽快见到安尚琪他们,吕文伟很奇怪,凭周同对内丹的热心,大好机会怎么没去抓住。 还是莫小柔了解周同,‘同哥哥,是想快些见到惦记你的那位尚琪姑娘吗?’‘柔儿,什么都瞒不过你,尚琪师侄当年和我同时去的天山,现在又是师姐的徒弟,我总对她有些惦念。’‘嗯,我明白了,以后啊,我会好好对她的。’‘柔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别的意思。’‘嘻嘻,同哥哥,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呀?’ “尚琪师侄!”安尚琪一行十五人,周同认得天山派服饰中的暗记,安尚琪之外还有三位尚字辈门人,其余十一位是祥字辈弟子,有三人身上已经挂了彩,其中一人伤势似乎不轻。“怎么?有人受伤了?” 安尚琪见面并没有和周同见礼,也没提本门弟子的伤势,先问了吕文伟兄妹,“这两位是?”周同哈哈一笑,介绍两人身份,大致说了和自己的关系,“尚琪,文伟和文倩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讲就行。” 安尚琪这才放心,拱手便拜,“拜见小师叔。”“拜见师叔祖。”其他三位尚字辈和十一位祥字辈同门也要下跪,周同急忙先扶住了安尚琪,再扶了三位尚字辈晚辈,“你们都起来,我这里没什么规矩,咱们在这里面更不能多客套。”走到那位受伤最重的弟子身边查看伤势,左肩连骨头都断了,整个膀子几乎卸了下来。天山派治伤也有一套,肩膀被夹板绑着归位合理,疗伤的药也是上品。 “这是怎么回事?伤的这么重?”那弟子面色发白,额头不时的渗出汗珠,莫小柔飘了过去,“同哥哥先别问,让我重新替他治理一下。”“好好好,有柔儿出手,多重的伤也能治好。”莫小柔浅浅一笑,“同哥哥可别夸我,治伤的手段是一方面,伤者的恢复情况也是一方面,想要让伤势尽快缓解并治愈,需要医者和伤者共同配合才好。” 周同叫了安尚琪去和莫小柔学习,“尚琪,柔儿她们家的医术天下独步,你还不快些跟着去学。” 安尚琪功力只比周同低了一筹,其他三位尚字辈功力与她相当,十一位祥字辈弟子也没有一个弱手,和单思彤吴云钊在伯仲之间。 众人互相问了安,亲昵一番,莫小柔治伤完毕,收了十多根飞舞的银针,轻轻道:“只需将养一月,臂膀就可以轻轻活动,三个月后可以完全康复,不会影响以后练武的。”柔和的声音飘在众人的耳边说不出的甜美,那受伤弟子甚为激动,一个劲的道谢。安尚琪直叹神奇,是叹医术神奇,莫小柔笑着拿出几包伤药,“尚琪姐姐,这其实没什么的,只要意念运用得当,再细小的血管也能缝合连接到一起的。只是这伤药需要找齐了才好用,你先拿几包,抽空我把方子的数量研制的手法顺序等教给你。” 安尚琪有些不好意思接手,周同笑道:“尚琪快接着,她的那几包伤药我也不会配,都答应有时间就教你医术了,你就啥啥的也都别客气了。”安尚琪郑重的接过伤药,“莫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可以看您和小师叔成亲?” 莫小柔面色微微泛红,低着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周同笑答道:“快了,咱们从这里面出去后,见到我师父禀明了,就去理乐国求亲去。” 安尚琪微微颤抖了一下,“真是好,小师叔和莫姑娘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看来天下的有情人是可以一生相守的。” “那是啊,呵呵,不过,尚琪,你是不是有些累了?”安尚琪表情有些不对,周同探她气息强弱不定,还要讲话,莫小柔传来密音,‘同哥哥不要再说,女儿家的心思你不懂,我和她说。’‘哦,我观她气息有些凌乱,柔儿,你比我会关心人,你说好了。’ 莫小柔轻轻拉着安尚琪附在耳边道:“尚琪姑娘,同哥哥很好,但不会属于我一个人的,我很喜欢有人和我分担对他的爱。”“莫姑娘?”安尚琪一下子红了脸,小声回道:“我一看就莫姑娘是个好人,没想到你连他也敢与别人分享,不过,不过我配不上他,祝,祝你们……”“哎咿,尚琪姑娘,在爱的面前,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何况你和同哥哥还是同门……啊,尚琪姑娘,真是对不起。”“没关系,我懂得,我会和我师父一样,一生只为修炼而生。莫姑娘,我和小师叔说说我们遇到的那一群狼群。”“狼群?”“是,狼群,很大的一群土狼。” 安尚琪很快丢弃了女儿态,将之前所遇到的一些事故告诉了周同等人。 原来天山派门人往一块聚集的也是非常快的,不过运气不好,遇到了一群超过二百头的土狼群,三分之一是白毛巨狼,其余全部是清一色的灰毛巨狼,白毛巨狼是八级大荒兽,灰毛巨狼是七级荒兽。 土狼单个不是威胁,多了就很麻烦,二百多头土狼群,超过七十头白毛巨狼,即使遇到十只八只九级大荒兽也敢侵扰。安尚琪本意是要回避的,怎奈土狼是出了名的死缠烂打,一旦盯上了,定会死磕到底。 十五人躲着跑了一天没能躲过去,利用一片山岗和土狼群大打了一次,土狼狠厉不怕死,那位受伤非常重的弟子就是在四头白毛巨狼的群攻下被咬中臂膀,当时手臂几乎和身躯分离,若不是同门救应及时,全力杀了那条咬他的白毛巨狼,此刻怕命已不保。安尚琪见情势不利,和两位尚字辈的师兄冒险击伤了头狼,狼群一时混乱才逃了出来。 “小师叔,我们来的时候遵从师长的教诲,以杀怪兽吃内丹锻炼武功增强内功为主要任务,本来是散开了靠里一些一边走一边杀怪兽的,可惜首战就遇到了凶残的狼群,脱离狼群后就在靠着山石一面走了,想着先找到了小师叔您,再返过去找那群土狼算账。”“怎么?还要回去找它们?”“那是,我本想着逐一击破了再过来找小师叔,可是三位师兄不答应,说见了小师叔才能心安。” 周同不由感激,三位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师侄只有一位有些面熟,其他两位都没见过面,如此对待自己,如何不动情感意。 安尚琪又说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灰毛巨狼是七级荒兽,按常规七级荒兽是没有内丹的,可是这里的七级荒兽,安尚琪他们杀死的灰毛巨狼体内竟然也有内丹,功效和极岭大荒山里的八级大荒兽几乎一样。 周同心道自己吃了一个不怎么强的九级大荒兽的内丹一下子增多了七千点内力,极岭大荒山里的九级大荒兽的内丹撑死了也就三千多点,东海幻境里七级荒兽有内丹也属正常。 安尚琪又说了有关东海幻境里怪兽内丹的奇妙功效,“小师叔,师爷爷他们没和您说啊,不过师父是这样说的,反正这里的怪兽很多,既然多吃了不会撑破丹田,不如多多增加功力。”“我师父和二师父他们确实没说过,只是说过进来了再出去会有很大的收获,功力也会大大的提升,嘿嘿,恐怕是师父觉得我很聪明,知道这里面的关窍。” 东海幻境里的怪兽内丹不但功效是外界的数倍,并且受东海幻境内在环境所致,吃多少也不会撑破内丹,多余能量会自行在体内经脉穿梭,遇到阻碍会借助内力冲击,如果此时运气配合,可不受境界高低约束而破开束缚达到内功的更高层次。 第二八九章树中见风绝气破空 路上莫小柔问周同有关天山门规的事情,“同哥哥,如果你们天山派一男一女两个门人辈份不同,但又互相爱慕,可以经过师门长辈允许结成连理吗?” 周同很奇怪,柔儿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天山派的事情了,“柔儿,你问这些干嘛?难道有谁喜欢上谁了?”“不,我只是好奇,反正我们千草厅是不行的,除非其中一人自愿被收去武功,脱离师门。”“哦,我们天山派比较开通,我听师父提过这些事情,在天山的外院有专门的一群守护天山的人,他们不属于天山派的正规弟子,连杂役弟子也算不上,天山的弟子称他们为护山天使,他们大都和天山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大都和天山弟子一样的忠诚。”“同哥哥,你说那些干什么?我问的是你们天山派不同辈份的弟子可不可以经过师门同意成为夫妻?” “呵呵,柔儿听我说完呀。我师父说我们天山就有一位前辈,好几代以前的事情了,他就因为爱上了他的女徒弟,自愿吃了‘护山天使丸’,成为了一名护山天使,然后就和他的女徒弟结婚了。”“‘护山天使丸’?是什么呀?难道不用废除天山武学吗?”“不用,‘护山天使丸’是天山的一种秘丸,吃下去以后必须要一心守护天山,如果念头里哪怕有一丝对天山派不利的想法,都会很快被‘护山天使丸’里跑出来的虫子吃掉脑浆而死。” “哎呀呀,这么凶残,你们天山派可是天下最正统的名门大派,如何有此等恶毒的药丸?”“呵呵,其实就是对付恶人的,天山派每年都会惩治一些恶人,有些天山门人不喜欢杀人,就把那些该杀的人送回天山,让他们吃了‘护山天使丸’成为守护天山的护山天使的其中一员,一是不让他们再去行恶,二是保住了他们的性命,三呢,嘿,嘿嘿,给我们天山增加了护山高手。” “唉,我们千草厅也有很厉害的蛊虫,姥姥说再歹毒的蛊虫用到恶人身上也是行了善积了德,哪怕一根烧火棍杀死了好人,也是罪恶的手段。”“嗯,对了,柔儿问这些问题干嘛?”“呵呵,只是问问,万一有你们天山派女孩子喜欢你,到时候是你成为护山天使呢还是她甘愿牺牲。”“柔儿,我只爱你,这一生只爱你一人。”“嗯,我知道。”“柔儿……” “尚琪,土狼群虽然多,咱们可以慢慢和它们打,以你之言一一击破我看是个办法,放着那么多的内丹咱不挖了来怎对得起来到这里面一趟。”“小师叔说的对,我也是这个意思,里面的怪兽一定非常强大,咱们如果不在外围多吃一些内丹增补功力,如何到里面寻找那些宝贝呢。”“好,咱们这就去,找一个可以守备的山头,咱们一点一点的和它们耗。” 安尚琪外表文弱,骨子里却很强悍,周同在她身上看到了师姐的一些影子。 周同发了话,其他三位尚字辈师侄当然同意,那位受伤的弟子只需跟着队伍就行,不用动手,周同等六人作为强援,天山派弟子胆气一下子旺盛了很多。 路上安尚琪对周同说了不少,还是关于增补功力的,“小师叔,师父说咱们到这里面一是寻找宝贝,第二就是重要的搜刮内丹,能吃则尽量吃了,实在消化不下去了就留着,但在东海幻境里吸收内丹能量超快,而且受到的内功境界约束比较低,反正到这里面内力不翻几倍是不算成功的。”“天爷,内力翻几倍,尚琪,师姐说的一定没错,不过翻几倍有些不靠谱,你确定师姐她是这样说的?”“当然是这么说的呀,师父还说她来到这里面的时候,听了师爷爷的话,全力修炼内功,临出去的时候功力一下子增长了好几倍,出去后就找当年的一位她打不过的对头寻晦气去了,说是二十个回合就把那对头打死了。”“我的娘,尚琪,师姐是神人,你别什么都跟她学。” 周同话是这么说,心里也犯上嘀咕了,五年前师父也曾经说过,从东海幻境里出来就会大不一样了,他老人家不具体说明,一定是想着我慢慢都会知道了,不说别的,这里怪兽的内丹功效确实顶呱呱的不一般。 最边边缘的左侧山石有一处凸起的巨石,像一个大大的蘑菇一样,坡度不大,土狼们可以爬得上去。上面高低不平,容纳三二十个人不在话下。 “尚琪,我看这里不错,让大伙儿都上去,我和文伟去引狼群过来。”“小师叔,我看吕朋友武功不是甚高,不如我随您一起去。”“啊?!”安尚琪说话真是太直接了,吕文伟没什么动静,周同有些过意不去了,“尚琪,文伟的武功或许不比你,但在咱们这一圈里也不差了,我和他习惯了在一起配合了,你就带领大伙儿在这里看着好了。” 安尚琪不好反对,“小师叔,那群狼很厉害,头狼精明的很,您和吕朋友遇见了只要引过来就好。”“吼吼,知道了,尚琪。哎那个,以后就叫他文伟吧,大伙儿年龄都差不多,都是自己人,啊,哈哈,不用客气。” 周同两人林中搜索狼群,方圆十多里内没有群狼的气息,周同看吕文伟脸色略有郑重,以为安尚琪的话刺了他的心,“文伟,安尚琪的师父是我师姐,出了名的刀子嘴,她也是跟着她师父学的,你别往心里去。” “周同,你多想了。”吕文伟声音很小,似乎念力一直在外放着观察着,“你们天山派的弟子个个身手不凡,我大致探测了一遍,就是那个受伤很重的兄弟也比我强一些,尚琪姑娘说的不错,我其实很感谢她的提醒的。”“文伟,知道你肚子里能装船,走,我感觉右边有一堆活物,咱们看看去,一遍走一遍给你说说这里怪兽内丹的事情。” 周同将安尚琪告诉的话和自己的揣摩一并说给了吕文伟,“文伟,大好机会,咱们一定要抓住啊。”“嗯,你说的没错,妹妹一下子冲破了三道支脉,我就隐隐感觉到这里怪兽内丹的不同外面的。”“是啊文伟,咱们争取把这一群土狼全部干掉,看看到底多吃了能不能冲破境界的束缚。”“我想,一定是能的。” 周同念力比吕文伟不知高了多少,果然找到了狼群,“噢……”周同大喊了一嗓子,“文伟在这里等着,我去杀几条小狼挖出内丹咱俩往回返的一路上吃。” 狼群凶残,远远的都能闻到它们身上散发出的血腥之气,“周同,这些狼群太厉害,我在你后面护卫,杀一条土狼引诱它们来追赶就是了。”“好,文伟,不要走我前面去,我一说撤,你就立刻往回跑啊。”“好。”吕文伟多次见识过周同的轻功,那速度不是一般人能赶的上的。 “嗥……”狼群骚动,一声头狼的嚎叫声,两人只跑了几步几条土狼便围了过来,清一色的七级荒兽,灰毛巨狼,“呵呵文伟,狼王瞧不起咱们,放了几条小狼来吃咱们。” “周同,甚重,这几条灰毛巨狼气势也不弱。”吕文伟提醒的没错,六条灰毛巨狼,中间两条体形最大,背脊上生了一溜白毛,那是要往八级大荒兽白毛巨狼上升格,周同笑道:“我看出来了,两条七级荒兽顶峰的土狼,看我专找它俩放血。” 三皇蹦地枪按常理长枪更适合马上作战,平地因为人的身高和地形限制不方便施展的,可周同偏爱这杆三皇蹦地枪。 长枪一出,寒光顿起,三皇蹦地枪的杀气也暴露无遗,怎奈中间两条灰毛巨狼嗜杀成性,越是看到杀气越是能激起它们的凶残本性。 “嗥!”中间靠左的灰毛巨狼一声短促的嚎叫,六条土狼同时夹击周同,“噢呀!”三皇蹦地枪转出两股气刃分开两侧迎击左右两条距离稍近的灰毛巨狼,同时又射出两股气刃直击正面的两条巨型灰毛巨狼。 按以往所知,七级荒兽已经是恐怖的存在,在极岭大荒山时单个对付也还可以,一次对付六只取胜不易。周同却变了,在理乐国白丽山化龙潭欧阳红月的提携和龙二的帮衬让周同内外功有了一个大幅度的飞跃式提升,一颗九级大荒兽内丹帮他增加了七千点内力,他不知道的是,平常高手吃一颗同样功效的内丹能够增加五千点内力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周同变了,眼光变的更加锐利,就眼前六条灰毛巨狼来说,以往看着速度是很快的,现在看来,很慢,有三皇蹦地枪在握,似乎经不住全力一击。 果然,中间两条灰毛巨狼的反应没有三皇蹦地枪快,枪头带着射出的两股气刃爆出尖利的破空声,三皇蹦地枪在和空气的相对速度基础上刺破了空气,绝快的速度引起了绝大的摩擦力,爆出刺耳的厉音,枪头太过锋利,超出空气可承受范围,刺耳声中空气中破开一溜黑灰,这是刺破空气产生的景象。 灰毛巨狼诚然是以速度见长的强大怪兽,但在周同全力一击之下,短距离是无法回避过去的。 如此,枪中,两股枪头气刃几乎同时刺中两条灰毛巨狼,枪头刺中后才发出“噗呲”的两道声息,右侧灰毛巨狼被刺中头颅当场翻飞着死去,左侧灰毛巨狼极力躲闪也被刺中半张脸。周同抽枪再刺,速度只是一瞬间,枪头扎进了脖子里,枪身晃动中枪头恍惚间变成了虚影,灰毛巨狼的脖子被搅出一个大大的血洞,脖子几乎与身体分离。 吕文伟赞叹一声,“真乃神枪也!周同如此武艺,我今生将难以超越。”枪好,用枪的也非庸人。 第二九零章协六人勇而不得法 周同一招之下杀死两条七级荒兽后期顶峰的灰毛巨狼,分出的另外两道气刃将左右距离近的两条灰毛巨狼阻了一阻,后面两条灰毛巨狼速度也是极快,和躲开枪气的两条灰毛巨狼几乎同时扑击而来。 “周同小心!”吕文伟抽出了饮泉剑,周同再次全力出招,“文伟只管看,看我同时杀了它们!”说话间使出一招‘止若在野’,一枪带着四道气刃旋转着距离地面一米顷刻射出,四条灰毛巨狼中有两条勉强跳起了躲过气刃,一条趴在地面躲开气刃,最后一条运气不佳,跳的也慢了,跳起时气刃飞过两条前爪,身体还往前飞跃,前爪却率先落了地。 ‘枪转乾坤’,三皇蹦地枪旋转着在上中下三路爆出挑、撩、突四面气刃,“嗥!”那摔倒的没了前腿的土狼刚哀嚎了一声,周同再次催动内气将绝大的四面气刃以最快的速度飞刺了去,“叫个啥,你最后死!” 枪转乾坤’上中下三路没有可躲的空隙,三条土狼都在往前飞扑,其中两条刚刚落地,如何躲开得了,三道气刃在它俩前躯穿体而过,落地时已然气绝,第三条由于是伏在地面前行,只一道气刃削了它的头盖骨,一时未死,转身往回撤了两步,一头栽倒抽搐着不能操控它自己的身体了。 “啊扎!”周同跃起一枪扎进最后一条断了前腿灰毛巨狼的脑壳上,轻易洞穿,暗叹道:“三皇蹦地枪,果然是非同凡响,神仙留下来的东西,扎这比钢铁还要坚硬的狼脑壳和扎个木块差不多的感受。”看吕文伟有些发愣,喊道:“文伟,快来挖了它们的内丹,咱们往回撤了。” 果然,那边的狼王又发出了一声粗犷的嚎叫,狼群开始奔腾了。 吕文伟赞叹道:“周同一人能这般独杀六条七级荒兽,速度之快我还是头次见到,若是我,即使拿了神枪,恐怕要消耗大半气力才能办得到。”周同笑笑只顾挖内丹,一阵腥风袭来,吕文伟飞身去挖内丹,“周同,有你在,我看咱们杀绝了这群巨狼是很有可能的。” 狼群里最先奔跑出十多条白毛巨狼,体型大过狮虎,气势更是惊人,周同挖出最后一颗内丹,“文伟,咱们跑吧,我的全力一击可以打死几条灰毛巨狼,白毛巨狼可不行,八级大荒兽的巨狼,外皮比百炼盔甲还要坚实,这些是狼崽子,又善于群攻,呵呵,来,咱们一人三颗内丹,一边吃一边往回撤。” 两人返身往回跑,吕文伟先吃了一颗七级荒兽内丹,外皮带着的血也一并入了他的口中,周同拿着一颗甩了甩没甩干净,就着往嘴里填,心道看文伟吃了带血的内丹心里不舒服,自己吃也没什么感觉,要是柔儿看了,估计几天都会躲着不让我挨近她。 狼群奔跑速度飞快,两人的速度更快,只不过是为了引诱它们,一直保持着距离。 三颗内丹下了肚子,周同体内仅仅增长了一千点左右的内力,问吕文伟:“文伟,这七级荒兽的内丹确实不怎么样,还以为像尚琪说的那样可以当作八级大荒兽的内丹呢,结果丹田里只增加了不到一千点内力。”吕文伟跑动中还在开合双掌,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周同的问话,“我的只增加了三百多点,不过好处是撑破了一道支脉。”“哈,那可比增加几百点内力强多了,脉络扩展了,内力还不很快就提升上去了。” 吕文伟点点头,“尚琪姑娘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这里的内丹是和外界不一样,我体内原来吃的内丹还没消化干净,这次竟然能自动合到一起去冲击支脉,也算是神奇的表现了。”“好,既然这样,咱们往后就使劲的吃。” 周同如今已是稳固的‘气通天’初期境界,皮肤组织已完全通畅内气,也可以与身外天地自然之气无缝接壤,轻易接引天地之气为己用,念力感知超过十五里方圆,体内再无可供破除的滞带。按内功口诀所引,这一阶段主要是参悟自然之力与天象,引天地之自然与体内奇经八脉、湖泊、江河、天河地河与五百七十六条支流互为映射,再深一步的是要接引天象星辰,与丹田内的各色球体形成共鸣。 所以接下来的修炼完全是利用口诀接引天地自然,再接引天地自然之气化人体内感应,最终达到身体与天地自然之气完全融合,让自己成为自然中的自然,等到完全感悟气象之变,那时,就是武者中最强的存在,武者内功中的最高境界,‘神通天’! 而想要感应天地自然之气和天象星辰,一是两大内功心法口诀的运用, 二是冥想入定的境界要求至少达到‘入静’,当然,‘着空’是最便利感应天地与星辰天象的。 ‘着空’之境可遇不可求,周同虽然已到了气通天的境界,心安而又境空的条件下可以在时间的消耗下进入‘入静’的境界,但‘着空’之境界却需机遇,突发的感悟也很重要。而此时的东海幻境,却不是提升境界的好去处。 与吕文伟上了凸起圆石没过三个呼吸,狼群蜂拥而至,团团围了个密不透风。 “嗥……”狼王的嚎了一声,狼群围到圆石停了,一个一个的蹲下身体,张着血盆大嘴望着圆石上的一行二十一人,后方十多条身长超过四米的白毛巨狼围着一条体型更加巨大的白毛巨狼,白毛巨狼就是狼王。 狼王的眼睛比其他巨狼要小,四肢非常粗大,别的巨狼都是大张其口,它却紧闭着,一双小眼睛看着圆石这边,泛出幽幽的蓝光,让人一眼望去心中发冷,头顶生着一块硬物,红艳艳使人看着心寒。 安尚琪指着狼王道:“小师叔看它头顶红色的硬块,那是就是群狼认作的王冠,生出那样王冠的狼会被其他狼奉做狼王,致死不离不弃。”周同笑道:“怎么搞的和咱们人类的皇帝一样,戴个皇冠王冠什么的就是皇帝大王了,需要人们一辈子孝敬他,供奉他。”安尚琪扑哧笑了一下,偷眼看了一眼莫小柔,“小师叔,狼王是非常聪明的,它现在是在观察咱们,也顺便让它的子民休息休息,一旦咱们这边有什么变动,或者它看到了咱们这边有什么可乘之机,会即可下令进攻的。” “嗯,尚琪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看既然咱们都精气饱满的,不如下去杀它一圈,也别杀的太狠,我怕杀的太狠了它们跑就不好办了,啊,每人杀它个三五个的挖出内丹来吃,吃了消化了再下去杀,然后再挖了内丹上来一边休息一边回复气力一边吃,你看好不好?”周同对安尚琪说话,眼睛看着莫小柔吕文倩等人。 莫小柔只是柔柔的看着他,没有什么意见,吕文倩赞许的点点头,“我以为周同提议很不错,咱们想要杀光这些巨狼,是要分做几步的。狼是最不怕死最为凶残的凶兽,只要它们的狼王不死,只要它们还有一口气在,它们就会战斗到最后,所以前期不去招惹狼王,它们应该不会轻易离开的。” 其他三位尚字辈天山门人也赞同周同的提议,安尚琪道:“狼嗜血成性,咱们如果杀死了它们的同伴,它们会吃了同伴,然后会更加不惧生死的攻击咱们。大伙儿听了,进到狼群里无论如何手段杀狼,切记以自己不受到伤害为主。”周同一挥手,“好,杀群狼不用布阵,咱们自由搭配,平时在一起习惯的组成小团队就好。” 杀狼小团队以五六人最佳,四人招呼前后左右四方,一两人居中趁机猎杀巨狼,天山派分了两个六人的小团队,余下两人照顾受伤的同门,周同这边还是六人。“哎这次我来主杀,云钊因为有乾坤袋,负责挖内丹,文伟和思彤护卫前方左右两侧,文倩和柔儿守护后方左右两侧,不用刻意出手杀狼,只要保证咱们的人不会被巨狼偷袭就成。” 分派已定,安尚琪再次提醒大家注意自身安全,周同率先跳了下去,“哈听到了,我先去杀杀它们的锐气哈!”半空中化出三皇蹦地枪,催动澎湃内气,射出几乎一尺长的气刃。狼王反应极快,一声嚎叫,距离周同最近的狼群中跳出六条白毛巨狼迎面而上。 “啊,杀!”周同空中默念口诀,使出一招‘纬编展翅’,三皇蹦地枪飞转着飞射出十多道气刃,气刃席卷迎面的六条白毛巨狼,接着又是一招‘混江搅浪’,双脚落地间正好将气刃四射而出。 “嗥……”‘纬编展翅’在周同手里使出了十成的力道,十多道气刃射出四米多远还有余力,先有一条白毛巨狼被气刃射中惨叫着落了地,接着又两条白毛巨狼躲闪中挨上了气刃,其余三条白毛巨狼躲开气刃,又一圈气刃四射,灰毛巨狼纷纷躲闪,眨眼间击伤了四五条。怎奈白毛巨狼乃是八级大荒兽,身体自有一层护体肉盾,韧性极强,普通刀剑很难刺破,也就是周同手里的三皇蹦地枪,只要贯进了内气,保准能刺破它们的皮肉。只不过八级大荒兽御敌能力超强,即使受了伤,不是致命也一时半会儿不去就死。 周同又一招‘‘浪中乾坤’’同样力道凶猛,枪气脱离枪刃后还能有四米左右的有效距离,气刃一出吓得群狼急速往后撤,“噗噗噗”三道气刃贯透两条灰毛巨狼,两道粗大的气刃将其中一条巨狼打的激飞了出去。 此时众人也落了下来,闪亮的气刃在狼群中飞出数十道,十多个人全力袭击,几个呼吸有数条巨狼被斩杀。 死狼喷射出的狼血激起了群狼的嗜血杀性,狼王恰时的嚎叫了一声,群狼反扑过来。两条灰毛巨狼趁着周同落单在其身后瞅准空子同时飞扑而上,莫小柔大叫“同哥哥小心!”‘枪转梨花’,三皇蹦地枪突、刺、撩、扎一招四式一气呵成,绝大的威力向后扫出四道气刃,三皇蹦地枪的威力无以伦比,一条灰毛巨狼当场气绝,另一条灰毛巨狼挨了一枪并不撤退,速度超快,巨大的狼爪几乎要抓到了周同的肩膀。 “砰!”周同并出罡气护体,狼爪抓进去两寸便没了力道,‘单枪待主’,三皇蹦地枪朝着这条灰毛巨狼连续扎出三个透明窟窿,绝大的力道将它刺的爆飞而去。 周同一招得手再出一招,将前方三路群狼逼得近不得身,又三条白毛巨狼带着威气分三路扑击周同身后,‘止若宏光’,周同气通天的境界能感知并预知周身一切威胁,全身罡气护体不断,三皇蹦地枪飞射出六道几乎变红了的气刃,先阻了前方群狼的进攻,再转身飞刺后三路白毛巨狼。 一条白毛巨狼被割破前胸,扎进去半尺之深,一条白毛巨狼伤了一只前爪,另一条白毛巨狼侥幸躲开,三条白毛巨狼前冲之势丝毫未减,五只爪子三张大口同时来找周同。 周同心道这些白毛巨狼太经打了,我这可是神枪啊,全力催动内力以最快的速度使出一招‘止若出征’,“啊!”一声大喝,中间一条白毛巨狼当即被气刃斩掉了一半大头,身子还往前扑,两边两条白毛巨狼也都再次被气刃刺中,其中一条半个前腿被连续刺中三次,仅仅连着一点皮肉。三条白毛巨狼连着爪子大嘴和肉体一起往周同身上飞撞。 身后,又有两条白毛巨狼和四条灰毛巨狼飞扑过来,前后七八条巨狼,扑来的气浪变成了巨大的压力,周同再刺出数道气刃,飞身躲开两条白毛巨狼的扑击,躲开一条灰毛巨狼的利爪,另两条白毛巨狼狠狠的撞击在周同护身罡气上,一只前爪,白毛巨狼的前爪,靠着前扑之势,靠着八级大荒兽的绝大力道,硬生生的穿破周同的护体罡气,在后背撕破一大片皮肉。 白毛巨狼的爪子何其巨大和锋利,周同疼的吸了一口凉气,那边莫小柔心疼的眼泪流出来了,“同哥哥!”轻柔的身躯直射到群狼上空,双手挥动,飞洒出一片银光。 第二九一章天石刀嗜魔血鸣哀 周同被白毛巨狼一抓之下受了伤,莫小柔喊了一声“同哥哥!”眼泪已从美丽的双萌中流了出来,挥手射出数百枚银针。 巨狼体型庞大,肉皮厚而坚韧,银针刺进去不能给它们造成多大的威胁,围着周同的群狼似乎对银针入体无动于衷,十多条最近的巨狼蜂拥往周同身上扑。 “救小师祖!”吴云钊一枪刺破一条灰毛巨狼的下腹后没有去取内丹,一声爆喝下和单思彤同时飞身纵跃,吕文伟吕文倩两人纵跳时先射出两道极强的剑气,将前方三米多远阻挡的巨狼刺伤,两人目前的功力能将剑气射出三米多远已是极致。莫小柔再次抓出两把银针,使出全力飞刺围攻周同的狼群,身子也跟着飞了起来。 围堵周同群狼中闪出一圈极亮,三皇蹦地枪已然不见,出现在周同手中的是天石刀,五绝刀中的第四招,‘破武绝风刀法’,一招八式,刀风转动中爆出如实质性的罡气布满全身,刀身在周身射出一圈刀气,天石刀威力加倍,在周同十二成功力下闪出一道极光,围堵的狼群被强大的气刃轰击的翻飞,三条灰毛巨狼和一条已经受伤的白毛巨狼当场毙命,十多条巨狼被这一招击得负了伤。 八级大荒兽组成的狼群太不可思议,非一般武者可以应对,周同这次真的使出了全力,五绝刀法和天石刀的威力加持,才堪堪杀死四条巨狼,在单思彤等五人的救助下杀破包围圈。 群狼是由七级荒兽和八级大荒兽组成,不但体型巨大,气力也的大的惊人,按周同如今的速度与功力,在狼群面前竟然还是不能占据主导地位,并且强力的护体罡气也被白毛巨狼破开抓了一片肉皮,可见高级凶兽的力道比一般武者的兵器还要凶猛很多。 吴云钊等五人护着周同在狼群中守住了阵脚,周同有了呼应,天石刀威力绝大,几个来回再杀死数头巨狼,吕文倩得出空来大声喝道:“周同只身杀狼,却不知七级荒兽也不是一般武者可以抗衡的,这么多巨狼的力道也不是你一人可以抵挡的。” 周同本有肩头又多了一处伤口,刚才几招五绝刀法动了真气,牵连出后背和肩头的伤痛,“文倩,是我低估了它们,下次不敢了!”莫小柔道:“这次咱们杀的差不多了,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几人知道她爱惜周同,单思彤与吴云钊也是挂念,挖掉了死去巨狼的内丹,六人招呼着飞身回到了圆石。 那边安尚琪等两组人多杀了一会儿,斩获十多颗内丹,也纷纷上了圆石。 莫小柔给周同细心包扎了伤口,辛亏都有护体罡气保护,所受两处均是皮肉伤,“同哥哥,这里的八级大荒兽虽然没有极岭大荒山的厉害,但毕竟为数众多,可不敢再只身犯险了啊。”周同感到了柔儿传来深深的爱怜,回身握住她一只刚刚收了针的小手,“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八级大荒兽的巨狼这般难打,再不了,柔儿。” 吴云钊说了所获内丹的数量,一共八级大荒兽六颗,七级荒兽十一颗。安尚琪也说了所获内丹,八级大荒兽四颗,七级荒兽七颗。“小师叔,您受伤最重,先吃一颗补补。” 周同笑着指指那位祥字辈的门人,“他比我重。呵呵,咱们这次所获不多,不能一一的分了,破开了到底会浪费一点点,不如稍事休息,再下去沉住气打,攒的差不多了大伙儿每人两三个的吃着也来劲。” “嗥……”狼王叫了一声,围在圆石边的群狼呼啸着往上扑来。 众人都是高手,反应自是极快,安尚琪道:“狼王下令是为了不给咱们喘气的机会,这次要杀的狼群不敢进攻才可以有休息的时机,大家排好了互相依仗,好好的杀它们一场。”周同吆喝道:“天山门下和尚琪在圆石上守着杀狼,我们还是下去杀。”“小师叔小心了!”“放心,这次不会让它们再伤到我了。” 六人跳入狼群稳扎稳打,在周同的授意下,吕文伟等四人只是东挡西杀的在周同身后两侧呼应,吴云钊专门找死去的挖内丹,遇到受了重伤的巨狼当然不会放过。 周同手持天石刀,展开天云剑法一招一招的和群狼对付,往往数招只打一条巨狼,有时候巨狼受伤重了撤到后面也不刻意杀它,就和近处的群狼厮杀。 群狼不断改变着战法,周同等只是沉着应对,只见巨狼一条接一条的死去,周同这边并无任何差池。“嗥……”狼王又嚎叫了一嗓子,六条八级大荒兽的白毛巨狼和四条灰毛巨狼如约好的一样同时朝周同三面扑来,‘青云拨海’,天云剑法虽然没有五绝刀法威力大,但速度快,有天石刀在手,一般刀法也能使巨狼不敢直面对应。 天石刀使出剑招,剑光辉耀,群狼强力抵住了剑气攻势不减,吕文伟与单思彤同时推出双掌,掌气逼退数条巨狼,将一条灰毛巨狼打的吐着血飞出老远。周同天石刀在手中挽出两面刀花,将两侧巨狼硬硬的打出两道血口子退了下去,刀锋只对着正面受了伤的白毛巨狼。 来回杀了几圈,不过死掉七八条巨狼,一条白毛巨狼猛扑过来,一刀砍出只将它砍出了一道伤口,周同不由心急,脑海中不知如何一转,丹田猛的催动,内气汹涌经劳宫来到刀身,刀气随之横着挥出。 绝大的刀气,恐怖的刀气,带着冲击力的刀气,将两侧巨狼逼的纷纷倒退,正面主攻的两条白毛巨狼顶着巨大的刀威无论如何无法进攻,只好退了两步。周同不用抬腿,身躯飘着跟了过去,刀气在天石刀上显出阴森之气刀身上挑,,速度快了数倍,刀光刚好击中白毛巨狼的下巴颏,划出一道血槽,“嗥!”白毛巨狼凶性毕露,抬嘴来咬周同手臂,天石刀猛的下劈,劈到半空射出一道剑气,剑气压的白毛巨狼无法挪动身躯,天石刀刀刃此刻劈了下来,“扑哧”一声,将白毛巨狼大头劈为两段。 天云剑法杀敌并不需要多大内气,周同这一刀用足了气力,天石刀的威力隐约在加大,刀身诡异的爆出一溜黑丝,不但速度快,力量也大的出奇,一刀之下轻易将白毛巨狼坚硬的头颅斩为两半。 这样杀敌好容易啊,不如多杀一些,让狼群伤了元气后再去杀狼王也容易了。周同心中想着,不断催动丹田,内力源源不断的冲进天石刀,挥出的刀气一刀比一刀强盛,带着阴冷的黑气。 “嗯杀!”周同看到眼前的群狼就有气,心道你们这群傻货,明明不是我的对手,还要拼命往我身上扑,不是找死吗?既然找死,爷爷我就好好成全你们,杀! “轰!”天石刀爆出一尺多长的刀气,刀气外侧一溜黑丝更加明显,五绝刀法第五招,‘狂武绝天刀法’,斩地斩天斩乾坤,削山剁海无所不能斩。“杀!”巨大的刀身带着令人恐惧的刀气在胸前拧了几拧,横着一斩,一声爆响,刀身上的刀光变大了数倍飞射前方三路群狼。 “嗡……”刀气速度快过一切,两旁的空气被刀光震的荡漾出波纹来,刀气所过之处群狼被斩的七零八落,刀气飞出老远消失了,才发出尖锐的犹如鬼哭狼嚎般的破空声。 “嗯杀!”周同看到被斩的肢体残破的巨狼心中无比的兴奋,这才是杀狼的手段,这才是我周同应有的手段,“杀!”一招‘狂武绝天刀法’还有后式,内气无穷尽的往刀身灌输,刀头往狼群密集的方向一拐,再次爆出一尺多长的刀气,刀气横着飞射了出去,紧接着一道竖着的刀光并出,再一刀横飞的刀气,眨眼间飞射出八道刀气,每道射出十米多远。 十多米远的刀气,早已超出周同所应有的能力。 但凡武者,内功练到‘小周天’境界才可以掌气外放,才能将内气逼入兵器之中,却不可外放; 内功达到‘周天’境界才能可修炼轻功,可以将逼入兵器的内气转化为气刃从而露出兵器之外,既所谓的剑气外放,但由于功力和境界还是不足,气刃脱离武器便会消失刀; 等到了‘大周天’境界以后,罡气可以外放护体了,气刃才可以脱离兵器一米到两米左右,在这个范围内是可以杀敌的,但再远了气刃自会消散; 随着内功境界和功力的增长,如‘一通天’到‘气通天’,气刃可以在脱离兵器两米到六米的距离聚而不散,形成杀伤力。周同不过‘气通天’初期的境界,气刃飞出四五米已是不差,如一招‘狂武绝天刀法’,即使用尽十二分的功力气刃飞出最多不超过六米便会失去力道而逐渐消失,这是内功的境界和功力使然。 当然,当年在极岭大荒山强力一击射出二十多米的刀气是综合了阵法的力量,是众人的合力使然。 如今周同天石刀连续飞射八道超过十米远的刀气还可以将巨狼杀伤,是天石刀威力加持的功效所致,也是天石刀自行出现的那一溜黑气所致。 周同已不能自知了,一招‘狂武绝天刀’席卷了数十条巨狼,同时九条巨狼被当即斩杀,力道已是恐怖至极。而天石刀并没有停下,前方的狼群扑到了一片,两边还有,后方还有,刀身拐了方向,刀气纵横,又射出八道气刃,同样的速度惊人,同样的威力恐怖。刀身正慢慢朝着莫小柔等五人占据的位置转移。 莫小柔终于发现了不对,大喊道:“同哥哥不要杀了,我看着害怕,不要杀了!”周同转过身看了她一眼,似乎没看见她温和关爱的眼神。莫小柔却看见了,她看见隐隐的,周同印堂中显出一团乌青,“同哥哥,你怎么了?快收手吧,我们回去。”莫吕文倩飞身去抓莫小柔,“周同不对劲,他的那把刀有问题,我们快往回返,别迎了他的刀气!”吕文伟等三人也感到了天石刀上的煞气,阴森恐怖的煞气,“撤!” “不!”莫小柔挣脱了吕文倩,“文倩你们上去,我要看护好同哥哥!”莫小柔哭了,她感到周同被什么不好的东西驱使了。 圆石上的安尚琪看的更清楚,大喊道:“小师叔的刀上有黑气,一定是某种魔力,小师叔一定是中了魔,你们大都快上来,让小师叔杀一阵子,杀的没了气力就好了!快,快上来!” 莫小柔还是没跟着吕文倩一起往回撤,“文倩你们赶快回去,同哥哥不会伤害我的,我要守护在他的身边!”“小柔你真傻,周同这是中魔了,分不清谁好谁坏了!”“不会的,同哥哥能够认得出我是谁,他中魔再深也知道爱护我!”“傻姑娘,快跟我们上去!”“不!”莫小柔非常坚决。 安尚琪带着三位尚字辈的同门下来接应了,莫小柔还是不撤,狠狠的推了吕文倩一把,“你们快去,听我的,我会让同哥哥好好回去的。”“莫姑娘,小柔……” “你们走!”莫小柔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吕文倩等从没有见过平时柔弱和蔼的莫姑娘能有这般神情,能发出如此尖锐的声音,吕文伟拉了吕文倩,“她是要和周同同在的,我们先往后撤一撤。” 周同手中的天石刀已如风轮一般飞出数十道强力气刃了,叠加的怪异破空声尖锐异常,刀光之下,三面狼群被杀死二十多条,六七十条巨狼被气刃斩伤,大地划出数十道深深的沟壑,长超过十米。 周同转过身来了,“同哥哥……”巨大的内气早已准备在天石刀内,一刀砍出,一道带着黑气边的气刃从莫小柔一侧飞射而去。 “唰!”天石刀又挥动一次,一道气刃在莫小柔另一侧飞射去,气刃扫过她的衣襟,残余的气刃带着强力气流将衣襟撕为粉碎。 “同哥哥……”“柔儿?……”周同终于看到了莫小柔热泪盈眶的眼睛,两人的眼神交击,周同脑海里闪出一道明亮,将浑浊的思维拉进了意识里,可第三道气刃自天石刀飞了出去,“柔儿快躲!” “同哥哥……”莫小柔没有躲闪,只是看着他。 周同动了,说出头一个字时动了,他将全身的功力凝聚在一起贯穿天石刀,极致的刀气冲了出去,击打在将要划向莫小柔的刀气之上,将刀气斩落一半,偏离一半,仅仅偏离了三寸。 “嘎!”空气中爆出一声炸响,最后一道气刃飞出后留下的一道痕迹中现出一溜三指宽的灰黑,是斩破空气所致,仅仅停留五个念头,灰黑消失。周同没有去看,如果仔细看了,就他现在的武学造诣,目前的眼力,一定可以看出黑灰其实是另一个空间,一个灰沉沉的空间。 莫小柔两边的衣袖变成了粉碎的白沫,露出了洁白的臂膀,“柔儿!”天石刀从手中跌落,周同只是一闪,到了莫小柔身边,这一闪的速度超过他以往所有轻身功夫所发挥出的速度,他没有用轻功口诀,只让天地自然之气帮自己飞到了莫小柔身边。闪过的速度,已不是周同的轻身功法可以达到的了,是他的念力,是极致的念力,超出他的修为产生的念力把他的身躯闪到了莫小柔身边。 “同哥哥……”“柔儿……” “我好怕……”“柔儿,我也怕……” “柔儿柔儿,再不会了,我发誓!” 第二九二章茫茫有迹蒙蒙有道 ‘天石刀’可以释放本身的能量,威力翻倍,‘天石刀’材质坚硬,凡间锻造技术无法炼造,天外飞来的神物,天外飞石……一位神仙去了异界丢了天石刀,寻回来时发现被下了魔咒,神仙消除不了它,在凡间经历了万年……黑气,煞气,侵蚀之气,凶煞之气……即使你的心坚硬的如一块石头,用它次数多了也会被凶煞之气侵蚀,到了最后不能自己,成了它的魔咒,杀人的魔咒,不分好坏的杀人,你的仇人,亲人,无辜的人。’ “‘天石刀’,本不是凡间之物,后来被西方界的恶魔诅咒,变得煞气甚重,如今已失去了灵性,煞气也所剩不多了,小心使用,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些话是二师兄张子刚告诉周同的,“师弟,我们天山门人以正气立于这天地之间,最不怕就是邪门歪道,只要师弟正气在,些许邪气根本不能把你怎样,用它,它可以帮你干掉周传河。” “柔儿,我该不该继续使用天石刀?”“同哥哥……” “师弟,用过天石刀的人大都心怀不义,不义之人心中定是有鬼的,呵呵,如何能守住心神呢,其实啊,天地之正气就是我们的心神所向,我们心中无鬼,自然不必怕鬼……” 二师兄的话是没有错的,常公公也不像是说了假话,难道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柔儿,我的心神不宁,不会是有鬼了吧?”“怎么会?同哥哥见了我还不是收住刀了嘛!”“……柔儿,让我想一想,这把刀,还是先放一放再说吧。”“这样也好,同哥哥或许心中有执念,等到什么时候都放下了,一切也就好了。”“执念……” 群狼死伤惨重,八级大荒兽的白毛巨狼死掉十七条,七级荒兽灰毛巨狼四十三条,大约四十条巨狼失去了作战能力,狼群在周同的连环‘破武绝风刀法’下几乎丧失了三分之一的战斗力,狼王呼啸一声,群狼缩回了百米之遥,收缩时不忘记衔了死狼的尸体回去大嚼特吃。 众人都不好问周同的情况,纷纷取了内丹,修养了一会儿,百米外的狼群虽然不撤,倒也安静。莫小柔不和周同说话,众人也不敢出声,静静的,只有远处群狼蚕食同伴发出的吧唧声了。 安尚琪终于打破了平静,“小师叔,我和祥钊清点了内丹,共收获了八级大荒兽一共二十七颗,七级荒兽六十一颗,我判断狼王是要蓄力了,咱们不如分吃内丹,剩下分不均的先留着,等将狼王杀死了再议。” “好。”周同很认真的看着安尚琪的双眼,“尚琪,大家是不是对我失望了?”“哈哈……”安尚琪笑的很自然,“怎么会?小师叔的五绝刀法他们都是听说过的,确实让大伙儿开了眼,不过您的那一把神刀真是太玄乎了,那么大的刀我倒是见过,那么大的威力却是头一遭。小师叔,您的刀自带黑气是有些邪门,不如出去了让我师父帮你看一看。” “师姐?她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能见到她呢?”“去哪里不太清楚,不过咱们出去的时候一定可以见到她的。”“为什么?师姐会来接咱们吗?”“不光是师父,咱们天山还会有几位长辈要来保护咱们的。”“保护?不至于吧?咱们如果能出去了就是高手了,你说的呀,呵,进去的时候没有人来找麻烦,难道出去了还有人敢和咱们做对不成?” “小师叔,咱们进去时是空着行囊的,出去就不一样了,天下的阴险狡诈之辈太多,隐匿在江湖中的高能之辈数不胜数,师父说了,每次进入东海幻境时是没人管的,出来的时候,各大门派都会派出超级高手保护着回去的。直到回到门内,过上个一年半载的,宝贝什么的不是被吸收了就是归入各个师门了,想要窃取的人没有指望了,也就犯不上冒险得罪如十八大门派这些强敌了。” “哦,你不说我还真的想不到这么深,还真是的,东海幻境三十年开启一次,每次都会出现让世间武者垂涎的宝贝,一些穷凶极恶的人自然要想法子在外面争取了。”“呵呵,小师叔,您刚才杀狼尽展武术,现在拿它们的内丹补充内力最好了。”“啊,好吧,你就看着分吧。”“好。” 安尚琪分了,二十一人每人一枚八级大荒兽内丹,三枚七级荒兽内丹,周同的例外,他被安尚琪硬给了两枚八级大荒兽的内丹,一枚七级荒兽内丹。“小师叔,您是我们的长辈,自古的道理,长辈是要这样安排的,您杀狼也最多,由于七级荒兽内丹不够分,所以,我们大伙儿商量的,就这么定了。” 周同很有些过意不去,只不过争执了几下不是安尚琪和三位尚字辈‘晚辈’的对手,只好退了下来。 “文伟,咱俩换一换,你拿这个。”周同想要吕文伟多补一些,吕文伟可不同意,“周同,你的功力比我深,这内丹对你的帮助更大,其实我这三枚都纯属浪费了。”周同再一次将安尚琪说的那些有关内丹强力增加内气的一番言论叙述了一遍,说到最后被吕文伟打断了,“周同,那也需要一步一步的来,你更需要,嗯,要知道,你是我们大伙儿的顶梁柱,遇到最危险最凶恶的敌人还是要你来顶着的。” 众人都在盘膝吸纳内丹能量,吕文伟扭了扭身子不搭理周同了,莫小柔冲他一笑,“同哥哥不要打扰大伙儿了,你刚才气力消耗太多,快些做好用内丹吧。”“哦,好吧,听柔儿的。” 周同好不容易把思绪中的纷乱抛开,进入‘入静’的境界,念力在浑身上下扫了一圈,暗自笑了,原来精气戒的功效太强大了,再加上青龙玉的帮衬,消耗的内气已在此时补满了。精气戒也算是神品了,周同明显的感觉到,它会随着功力的增强而增强,包括青龙玉,念力探进去不过和内丹一样的空间,一样多的内气,可念力出去了,不经意扫它一下,竟觉得是一个浩瀚无垠的巨大空间一样。嗯,青龙玉是在天地之间存在了亿万年的东西,一定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在其中存在。 丹田,极大的灰蒙蒙的空间之内,一共有八道圆形轨迹,其中一道是刚刚形成的,最中央的一道轨迹已露出隐隐的色系,是绿色,若隐若无的淡淡绿色。往外一道蔚蓝色无形轨迹上,五颗蔚蓝色的圆球似乎恒定的盘旋着,一颗蓝色圆球代表一万内气,这是五万。再往外,是一道火红色的无形轨迹,上面盘旋着六颗红色圆球,看来是不久前刚刚逢十合一转化了一颗蓝色圆球。 再往外,第四道第五道是土黄色的圆形轨迹,四十五颗土黄色圆球在轨迹上有序的自转盘旋着,最外围依次是三道白色的无形轨迹,在上面游弋的密密麻麻的白丝照样整齐有序,也是念力可以操控的。从最外围白色轨迹一直到摸不清的最边缘地带,广阔的灰蒙蒙空间,还有无数白丝在游弋,念力试着操控了一条,白丝似乎要躲开,或许念力强大所致,白丝很顺当的归了最外围的轨迹之上,变成了周同内气的一部分。 朦胧的意识唤醒了周同的一丝懵觉,原来功力强大了,是可以将内丹内不受操控的白丝归为己有的。 内力,共计八万三千二百一十三点。周同挺高兴,但是没有惊喜,最近一两年功力进展是挺快的,可是若要全力施展五明拳和五绝刀,即使有精气戒随时补充,内力还是无法满足瞬时的爆发。这里能在瞬时对敌起到大作用的,还要属青龙玉,因为一招消耗内气过万的招术之后,能够瞬间补满丹田内气的只有它。 生命力和精神力需要在‘先天之本’也就是‘水火之宅’中探查,既是肾之阴阳。 ‘火’存在于阳肾之中,指的是‘命门’,生命之门,寿元之命。‘水’,当然是阴肾中‘肾水’,肾是精力和神意的母体,肾亏则精乏,神魂意念也会受到影响。 生命力,阳肾内一条无形轨迹上依旧恒定的盘旋着一颗黄色的圆球,外围漂移着一百零三朵火苗。寿元之球一颗,一百点,寿元之根一百零三点,不出意外还可以活二百零岁,火苗也有灭的时候,一年灭一个,是的,周同活过了二十三年,二十三根着光了的火苗变为黑丝,一动不动的展示着周同失去的岁月。 意念,精神力,念力,此时的肾脏与思海在这种情形上已是一体,精神力在人的大脑之中,而反应精神力的强弱则在阴肾之中,在周同的意识里,此时两者合一,是神意思海。念力是无形的,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它可以操控天地间的万物,它也是最神秘的存在。 阴肾中的一团灰突突的水囊里是四道无形轨迹,最中间一道最小的是无色的,从里数第二圈第三圈均是土黄色的,当然,这种土黄色也只是反应在周同的意识之中,两道土黄色的轨迹上分别有两颗土黄色圆球,也是恒定的沿着轨迹自动运行着。一颗土黄色圆球既是一百念力,四颗就是四百点意念力,也就是精神力。第四道无形轨迹上是三十五滴清澈无比的水滴,看似杂乱,但在轨迹之上还是有序的游动着。周同念力超过四百,如果他的师父崔元庆知道了,有可能会教他驾驭之术,那可是另一种境界才可以学到的修炼术。 周同吃下了三颗内丹,眼看着内丹的能量在丹田内不断催生出白丝,再由白丝转化为土黄色圆球,土黄色聚集的很多,有十颗自行转换成了一颗火红色圆球,可是白丝进来的很快,转化成土黄色圆球的速度也很快。不多久,八十多颗土黄色圆球形成了,其中只有四十颗逢十转化成了四颗火红色圆球,其余还在跳动,似乎力度不够,不能再继续转化了。 白丝还在往丹田里钻,念力归拢了一部分,试着去扑捉土黄色圆球,土黄色圆球很听话,很快由十颗组合到一起旋转起来,然后化作一颗火红色圆球慢慢漂移到了火红色的轨迹之上。 原来这样也是可以的,以前不敢去碰它们,现在好了,随时可以将多出十颗的圆球转化为更高一级的圆球,我的境界是不是会更高一些呢。 “砰!”丹田的最中央,绿色轨迹恍然间扩大了数倍,中间又多出一个小圈,声响是这个小圈发出的。小圈在慢慢的扩大,绿色的圈也在慢慢的增大,外围的其他七条圈(无形轨迹)也在逐渐扩大。外围的白丝骚乱了,疯狂往轨迹上扑去,扑到上面变成了周同的一丝内力。 最外围不受控制的白丝终于完全归入掌控了,三颗巨狼内丹的能量也完全转化成内气,九条无形轨迹撑大了三四倍之多,灰蒙蒙的丹田也似乎扩大了三四倍,朦胧胧的边缘地带,依然是无法探测的茫茫空间。 原本最中心的绿色无形轨迹变成了第二道圆圈,现在的第一道中央圆圈已然形成,和所有初始形成的无形轨迹一样,这道新成就的无形轨迹同样是分辨不出色系的。它该是什么颜色的呢? 丹田,共有九道无形的圆形轨迹圈,从里往外依次是无色轨迹,蓝色轨迹,红色轨迹,黄色轨迹,和最外围的三道白色轨迹。内力再一次大涨,蓝色圆球霍然是八颗,八万内力,红色圆球十一颗,一万一千内力;黄色圆球二十三颗,两千三百点,最外圈三道白色轨迹上均有白丝,不多,一千六百七十五条。内力共计九万四千九百七十五点。 周同隐隐感到明悟了一些什么,此次丹田最明显的变化是,白丝变少了,原来两三万条白丝,在念力控制着化为第一课土黄色圆球之后,在第九道无形轨迹出现之后,丹田边缘的白丝全部纳入到轨迹之上,并且在念力的无意识操控下,绝大部分白丝化作了土黄色圆球,大多数土黄色圆球逢十合一晋级到火红色圆球,大多数火红色圆球仍是逢十合一快速晋级到蔚蓝色圆球。圆球的数量增多,尤其是蓝色圆球,一颗代表一万内力,这一次猛的增加了三颗,隐隐的,身体经脉也扩大了。 又隐隐的,周同感觉到,自己再要催动内力,似乎一次性可以输出超过原来一倍的内力,也就是瞬间迸发出的内力,是原来的一倍。这是功力增长了,一招之下的威力更大,而所需要的内气就会更多。 第二九三章启阵法协用共其力 周同一直在揣测最中间那条圆形轨迹的色系,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星系,似乎看到星辰在运作,可惜,被莫小柔传来的急切的念力惊醒了。‘同哥哥,快,快快醒来啊!’ “同哥哥,快些醒来,他们快撑不住了,快醒来帮大伙儿呀。”周同在入定的后半程不自觉由‘入静’进入‘着空’之境,按他现在的修为,进入‘着空’之境很难再感应到外界的一切动静,只是他的‘着空’之境进的不彻底,莫小柔是用念力把他唤醒的,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莫小柔急切的呼叫。 巨狼的啸叫声和兵器的破空声在映像进入眼帘之前先进了周同的意海,睁开眼睛,是腥红的战场,狼群的鲜血染红的战场。 群狼在攻击,无畏的攻击,我方十八人整整护住了圆石上的一片场地,场地中有三个人,一个负了伤的天山弟子,一个不时飞出银针刺瞎巨狼眼睛的莫小柔,还有刚刚站起来的周同。 圆石下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四五十条巨狼残破的肢体,三百多条巨狼,是的,是三百多条巨狼在不断的冲击着十八人组成的强大剑网枪网。“柔儿,怎么这么多的狼?多出一倍了?”“同哥哥,它们是后来的,你快帮忙吧,文伟和文倩快支撑不住了!” 是的,周同醒来只是一个念头便把二十人和猛冲的狼群探测了一遍,吕文伟和吕文倩功力比天山派祥字辈弟子只是稍弱,或者说功力相当,只是不够精纯,可是为什么其他迎击的十六人还有大半内气,他俩却快要消耗殆尽了呢。 周同第二个念头看出了端倪,原来是在安尚琪和三位尚字辈天山弟子的带动下,包括吴祥钊和单祥彤在内的天山祥字辈弟子组成了一个剑阵,周同在三师叔李元彤那里见识过很多,也学过几个,正好这个剑阵粗略学过,叫‘天山飞网阵’,较为简单的阵法,但凡修习了天山派内功心法《通天真经》过了三重的门人都可以轻易学会。那就是以天山内功功法为基础,可以互传功力互为助力而又可以将众人的内力少部分汇聚在一人或多人身上的阵法。 ‘天山飞网阵’不讲究踩什么方位,只要阵中人相互距离不超过掌气外放可达的距离之外,相互就可以作为依仗,可以相互协作、多人协作来迎击敌手。 吕文伟已明显露出疲态,饮泉剑半尺剑气脱离剑身不过一米,刺进急窜上来的一条白毛巨狼脖子仅仅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便失去了力道消失不见了。两条瞎了双眼前身受了数道剑伤的白毛巨狼嗅到了可趁之机,迎着一名天山弟子的剑气拼命窜到吕文伟这边,巨大的身躯扑了上来,吕文倩恰时的飞出两道剑气,可惜,也是内力不足所致,也只在两条巨狼前身留下两道伤不过皮肉的剑痕。 “噌……”两道厉光同时穿过两条瞎眼白毛巨狼的咽喉,是周同在五米外发出的,五米多的距离,周同手持水纹剑,全力射出两道剑气,竟洞穿了两条白毛巨狼的脖颈。 ‘六天云剑’,周同纵身同时再出一招,水纹剑飞出六道剑气,分出六个方向急光电掣间刺中六条巨狼,三条巨狼刺中要害当场毙命,另外三条也翻滚着落了下去。“文伟文倩,回去吃了恢复内力!”周同在空中转了弯,身体跟着两条白毛巨狼飞下去刺破了它俩的下腹,左手顺势掏了两掏,掏出了两个内丹,半空中的身体拧了一下倒着飞了回来,速度极快,看的两兄妹双眼放光。 吕文伟摇摇头不去接,持剑的右手在微微晃动,莫小柔疾呼道:“文倩你俩快些吃了回复气力,周同他们天山弟子是在协作用了互为依仗的阵法,节约大半功力,你俩不行,快快吃了好再去帮忙!” 吕文倩本就不作假,莫小柔的话说到一半便将两颗内丹都接了过去,又拉着吕文伟硬塞给他一颗,“哥哥,不可大意,快快撤了补充内力!”周同笑道:“文伟快回去,看我帮你杀光这些狼崽子。” 吕氏兄妹一撤剩下周同一人露出一大片空档,后边狼群没把死掉的几条同伴当作警示,以为有机可乘往这边冲的更猛。周同看着一连串的巨狼我这边飞纵,似乎明悟到了什么,笑道:“大伙儿看我用咱们天云剑法的第三十六招‘六天云剑’,我想对付狼群这些畜生们可以延长一些的这般用!” 水纹剑同时爆射出六道一尺半长剑气,六道实质般的剑气,快如闪电般穿透了距离最近的六条巨狼的身躯,剑气穿出力道仍在,竟如有灵性般转头再飞射另外六条巨狼,虽然没有洞穿,但也有两条跟着丧命。 安尚琪一声轻呼,“小师叔这一招‘六天云剑’后半程是用念力完成的,剑气可以转弯,好厉害!”周同再出一招,同样是‘六天云剑’,同样在刺穿六条巨狼后转了方向再刺入六条巨狼的体内,“这一招杀敌最有效,大伙儿同时使了,看看威力如何。”“好!”十六人加上周同同时递出‘六天云剑’,九十六道剑气射到一片,死掉二十多条,伤了也有四五十条。 还是周同剑气厉害,后两招狼群变得的稀松了也被刺死三条伤了三条。安尚琪道:“大伙儿是不是发现‘天山飞网阵’里咱们同时用一招威力大增啊?”“是啊,这是何种原因呢?”“哈,我估计还是阵法起的作用,咱们的阵法本来就是联通内气后互助然后增强功力的,这同时用一招杀敌,威力同样增强了。” 周同哈哈一笑,“群狼的气势已减弱,不如结成‘天山云蛇阵’直接去杀了那两条狼王!”大部分门人点头同意,安尚琪道:“狼群已有退意,圆石它们是攻不上来了,就依小师叔,咱们下去杀它一阵子,如果俩狼王不撤,就去杀了好了!” 原来在周同入定后慢慢没了气息,那边的狼王不知何时又唤了另一群土狼来,领头的狼王和它一样,也是头顶长着红色硬块的所谓王冠。两条狼王都是狼精,也会观察敌情,也能探测到人类的气息,以为有机可乘,所以在周同进入‘着空’的境界后发起了攻击。 可惜,它们不是周同一帮的对手,成了新一轮‘天山云蛇阵’的剑下之鬼。 ‘天山云蛇阵’,以前后为顺序的长蛇阵,蛇头的位置为主阵位,周同占主位,蛇七寸处是软位,也是死门,通常由两人同时站位,由两名尚字辈门人站位,蛇尾为助力传气的舵位,由安尚琪站位,最后是掎位,只为保护蛇尾,不能吸收共用阵法能量,由另一名尚字辈门人担任,主要是断后杀敌。 周同主杀,周同后一位门人主推,就是主要负责联系前后然后给周同输送内气,后面并排两位就是七寸位,两名尚字辈门人可在两翼杀敌,可以吸收阵法内气,也可以不用。安尚琪牵一发而动全身,主持大阵并给周同输送内气。其他门人可输气,也可以杀敌,有安尚琪自有操控输气的多少,其他门人只是多出了内气,只要不离开站位方圆三米,并不影响杀敌。 ‘天山云蛇阵’进入狼群如进了羊群,周同早换了三皇蹦地枪,在圆石上空间太小不好施展,此番到了平地,杀这些体形巨大的巨狼还是一丈九的长枪用着痛快。 有‘天山云蛇阵’加持,三皇蹦地枪威力大了两倍,每出一枪必会死掉一条两条的巨狼,未被打死也会被后面的天山门人尽数斩杀。狼群先是一阵猛攻,怎奈它们是畜生,找不到‘天山云蛇阵’的破绽,只能在气刃下挨打受死,死伤大半后攻势减弱,再被‘天山云蛇阵’扫荡了两圈,距离两条狼王三五百米时,活着的群狼不过一百条了。 “嗥……嗷……”俩狼王同时嚎了一嗓子,发出的声音很有所不同,不过指令是一致的,守卫着它俩的四十条最为雄壮的白毛巨狼发动了,它们没有去攻击强劲的蛇头,而是去了蛇阵的后部,安尚琪和另一名尚字辈弟子的部位。 狼王命令下的恰当,四十条白毛巨狼出击的及时,‘天山云蛇阵’反应没那么敏捷,最后守护的尚字辈弟子一人拼了十多条白毛巨狼的同时进攻,只一个回合,尚字辈弟子持剑的左臂被生生撕下两道厚厚的皮肉,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安尚琪和前面一名弟子拼命保护住尚字辈弟子不受群狼再次攻击,周同看得出来,安尚琪本可以多叫几位门人保护受伤的尚字辈弟子的,她是为了保全‘天山云蛇阵’,无论怎样,白毛巨狼太凶残和强大,即使没有找出‘天山云蛇阵’的破绽,也用强大的攻击力破掉了阵尾。 狼王果然是狼王啊,有了灵气,智慧也超过其它同级别白毛巨狼很多,竟然可以看得出阵尾容易攻破,指令下的竟然恰大好处。周同暗叹狼王的英明,更暗下了决心要在今日此时杀了狼王,不知两个狼王的内丹,是不是和其他白毛巨狼的内丹一样呢? “安尚琪,改变阵法保护我们的人,快!”周同大喊一声,没有回身杀那四十条白毛巨狼,而是要杀狼王。 第二九四章伐狼啼霍见信具义 “安尚琪换阵保护他并在这里杀狼,我去杀狼王!”周同喊的声音很大,一字一字的说的很清晰,一种不可抗拒的语气,“尚琪,这是我的命令!”周同一枪将一条白毛巨狼挑飞了起来,半个肚子都被挑开,肠子肚子洒了一地,他这是让安尚琪看,看他的三皇蹦地枪有多厉害,别人几枪刺不死的白毛巨狼,他只是一枪即可了账。 安尚琪没有犹豫,看到死狼破肚而飞的同时换了阵法,“‘天山龟背阵’,组阵!”一声令下,十六人转换位置,形成了一个外十二人内四人的圆形阵法。 ‘天山龟背阵’少则可四人合阵,多则不限,精微奥妙之处在于守备的能力,若四人合力,则守备能力超过四人能力的两倍。若五人同使,会比四人同使的威力又强一倍。七人则可在阵中站位一名主阵之人,阵法可攻守兼备,威力大增,相当于十四位高手的攻击能力,二十八人的守备能力。依此类推,十六人可相当于三十二人的出击能力,六十四人的防守能力。 手臂受了伤的尚字辈弟子主阵,内圈的另三名祥字辈弟子配阵,安尚琪等其余十二人主攻主守,一溜剑气飞出,当即射穿三条巨狼,三条巨狼巨大的躯体很轻易的分了家。 周同看了暗自 高兴,天山派的阵法学的少,‘天山龟背阵’只是听说,今天一见,果然神妙。 如此,可放开了去杀狼王了,看看我这一番功力的大增长,全力一击能不能杀掉两条狼王! 两条狼王距离不过一千多米,周同将瞬间入体的天地自然之气汇与双脚,身体借力飞起三米多高往前直冲,速度快过一般箭弩正是他自创轻身功法的头一式,‘旱地拔葱’。 一冲之下速度稍微减弱同时换气,空中极好使用的‘轰天飞射’走起,瞬间入体的天地之气全部从双脚脱体而出,与身外的天地之气合成一团一缩一伸的气体,靠着这股气流射出的速度快若流星,呼啸声诈起。 “嗥……嗷……”两条狼王又同时嚎了声调各异的一嗓子,两边受伤的没受伤的的巨狼拼命往周同这边飞扑,只是速度慢了很多。周同距离俩狼王不过四五十米,俩狼王动了,分别朝两边跑开了。 ‘妈的,知道你俩是狼精,先杀了一条再说。’‘轰天飞射’一式用完再用时可以改变方向,周同照准左侧狼王全力将天地自然之气催出脚底,震的脚掌隐隐发涨,飞行的速度更快了,两个瞬间已到了狼王身后。 “嗥……”这狼王也觉察出了危机,粗嚎一声唤它的手下,就着乱草地往一边滚了几滚,双眼往这边瞧时正看到周同的三皇蹦地枪。 周同速度比狼王快多了,既然落了单,定要将它一击必中,狼王往一边倒时他及时换了气,半空中已将内气催入枪身,狼王再抬头往这边看时一尺长的三道气刃已爆出枪头。 “嗥!”狼王看到了绝大的危机,四条腿飞动,嗓子眼吼出半声嚎叫,三道粗大的气刃直贯入它的前躯,穿体而过,三个黑洞停了一个眨眼的功夫猛的疾射出浓郁的鲜血。 狼王半转过身,张开大嘴四肢屈了一下往周同这边一纵,纵了半米多落了下去。它本可以纵身跳起好几米的,不过它的头颅正好迎上了巨大枪头射出的两道气刃,八级大荒兽顶峰的狼王,是有预知危险的能力的,它已躲无可躲了,在生命最后一刻胆怯了,退缩了,在两道强大的气刃刺入脑核后结束了辉煌的一生。 近乎神品的三皇蹦地枪在周同两招全力绝杀下,贯透了狼王的钢铁之躯,刺头了比钢铁还要坚硬的脑核,如是‘着空’之前,还未必能够办到。 “嗷……”另一条是要逃跑的狼王掉转过头来哀嚎了一声,“嗷……”上百条巨狼同时哀嚎了一声,声音震的荒草瑟瑟发抖,震的大树不停的往下掉落叶,震的周同双耳发蒙。 狼王动了,群狼也动了,本来在圆石边冲着莫小柔四人乱吼乱叫并且蓄势待发的十多条巨狼掉了头,围着安尚琪撕咬的三四十条特大号白毛巨狼撤出了包围,它们只有一个方向,周同。 啸叫声嚎叫声的余音还在,第一波巨狼已飞扑了来,周同长枪扫出一圈,飞射出一溜气刃,打的十多条巨狼翻滚了一地,鲜血激了一片。 安尚琪大喊道:“小师叔杀了一条狼王,狼群要找小师叔拼命了,不能给它们围攻小师叔的机会,杀呀!”三四十条大号白毛巨狼撤的快,安尚琪等人追的也快,追到半路追了个首尾相连,众门人飞手射出暗器,清一色的银色小刀,威力不算大,用在人的后心上可以致命,用在白毛巨狼的心窝上还不够长,不过也能阻得它们慢下来受死。 周同每一击都是全力而为,三皇蹦地枪爆出的气刃不停的在狼群里飞射,不要命的群狼一波一波的往上冲,一波一波的被斩杀的支离破碎,狼王急了,早早跃过一众非死即伤的残狼扑向周同。 一枪十字穿心,周同飞出一圈气刃后在狼王距离自己不过两米的同时刺出一枪。两丈的长枪,一般人拿着都费事,四百八十八斤的重量,一般人如何拿得动,一般武者也只能拿着,内力不过万,外力不过千,休想舞得动。 周同用着很趁手,全力一刺的力道,万斤。 狼王拼了,拼着要和这万斤的力道对上一次,也是纵身跳起的它不能空中转身,如果躲了,头和前爪子是躲开了,后面大半段身体是躲不开的。 狼王不愧是群狼之首,够英武决断,硬硬的深处两只爪子,一只爪子拍在飞来的气刃上,一只利爪拍击三皇蹦地枪最尖锐处的三棱上,两只爪子同时和它的上肢分离,一只被气刃带着飞走了,一只串在枪头的一个棱尖上,闪晃了一下掉落一边去了。 狼嘴上了,看来狼王果然是不要命了,狼嘴上下一合,两排狼牙很结实的咬住了碗口粗的枪身。 巨大的力道传到周同双手,虎口随着一震,内力同时澎湃传了出来,双手再使劲往上猛挑中抖了两抖,狼王的牙口是最好的,力量最强大的所在,咬合力可以轻松折断一般的钢枪,可惜了,三皇蹦地枪的枪身完全由深海沉铁组成,狼王的咬合力再强十倍也无法咬断。 周同力贯枪身将狼王巨大的身躯挑在半空晃了两晃,仅仅后腿浮在荒草上,咬着枪身的嘴并不松开,三面的群狼带伤的不带伤又包围过来。巨狼凶猛,单凭双掌可不好对付,念力透进乾坤袋化出水纹剑,左手持枪,右手握着水纹剑使出一招‘浪里翻花’。运气与单手,力贯剑身,背转前身,突然加力,内气涌出,手臂连着手腕急转,长剑在身前挽了数十个剑花搅乱了空气,发出一连串的破空声,群狼恰好到了身前一两米的距离,剑身一挺,剑花聚成十多道剑气射了出去,群狼一通翻滚,又死了多只。 水纹剑接着闪出一道粗大的剑气,剑气飞出,在半腾空的狼王的脖子上划过,左手变轻,三皇蹦地枪不由得往上一抬,狼王的狼牙依旧咬着枪身,带着狼头在半空招摇,下面的躯体分了家软软的卧在了杂草之上。 “嗷……”狼群发出至强的一通啸叫声,围在周同周围仅有的二三十条负伤大半的群狼发出了最强的一次攻击,剑气飞射,狼群冲着剑气飞扑,长枪飞舞,狼群对着长枪飞动。 周同拿三皇蹦地枪的左手被巨狼强大的力道撞击的酸软,撒开了去同时握住持剑的右手,瞬间催动丹田乃至青龙宝玉中的内气全力一招,‘狂武绝天刀法’。 一声爆响,四周空气荡漾,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斩出的刀气瞬间变大,一道连着一道的刀气接连着的朝三方飞射出,横着的刀光还未散去,紧接着一道竖着的刀光并出,霎时间刀气纵横,尖锐的破空声层层叠加,如与群狼共鸣。刀气之下,群狼一条条的别肢解,荒草被刀气带着疾射而飞,土地被刀气划出一道道深沟,数颗大树的树干被刀气轻易穿透,十多米远二十米宽的一个空间里的整个空气似乎都被刀气斩杀。 狼群里还有几条没有死透,水纹剑发出了一声轻鸣,周同看到剑身闪过一道红韵,感受到剑体内传给自己一道轻快愉悦的类似念头的东西。此剑善引血,由它发出的剑气也非比一般的锐利,看来它是已初具灵气了。提剑刺断了几条奄奄一息巨狼的咽喉,剑体同样发出一道愉悦的轻鸣声,留在剑身上的狼血展眨眼间不见了。 安尚琪等斩杀最后十多条大号白毛巨狼的时候,已有些不忍下手了,因为最后一条狼王死后,围攻周同的群狼发出最后一次攻击后,这些白毛巨狼个个变得软弱了,在大家很便捷的杀掉一大半以后,最后的大号白毛巨狼只是扬起了脖子看着,看着冰冷的兵器刺进它们的咽喉,割断它们的喉咙,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也看着自己很快的停止了呼吸。 “小师叔,狼王一死,群狼无首,这些大个的白毛巨狼是狼王的死忠,站着让咱们的人……”“尚琪,别说了,我看到了。” 第二九五章天地自然星辰通卦 周同的手晃了好长一阵子,印象中还没有这样心慌过,包括和吕和年的那次死里逃生,包括和严西才一帮人的两次狠斗。诚然,八级大荒兽顶峰的狼王确实很不一般,包括一般的白毛巨狼以及灰毛巨狼,如不是全力一击,如不是命中要害,一枪一刀之下也难以取了它们的性命。如狼王一般,自己手握人间最好的兵器全力一击也未必取得了它的性命,只不过第一条狼王要逃,第二条狼王要拼命,两条狼王都没有完全放开了和自己对上一次。 如此这般的心慌,是群狼过于难打了,还是打的太容易了,还是,杀的太多了。 众人打扫战场,除安尚琪外都在欢呼雀跃,周同只将兵器放入乾坤袋,缓步来到圆石之上,看看心爱的柔儿,心里似乎平静了许多。 “同哥哥,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包括咱们人类,弱小的人类一样被强大的人类蹂躏,我们强大了,才可以获得安全,得到平安和幸福。”“柔儿,我知道,之所以心中不安,我想应该还是上次被天石刀侵入思绪所致。”“嗯,等咱们出去了,找一个安静的山水之间好好修养一阵子,同哥哥,就咱们俩。”“……就咱俩,好。” 吕文伟去帮着收拾内丹了,吕文倩挨着莫小柔坐下,看了周同一会儿,说道:“周同,是不是最后那一群巨狼围攻你的时候,你感到了它们散发出复仇的气息,所以心中不安?是不是还有它们身上散发出死的气息?” 周同心中闪出一点亮光,将不觉察到的一点阴暗抹去了,“文倩,是,是它们身上死的气息和复仇将死的精神使我心中不安的,谢谢你。” 吕文倩摇摇头,“不知杀害我们父亲母亲的那些人,杀害善良无辜的那些人,他们会不会心中不安。” 周同杀的人不少,但从没有像这一次不安的感受,也许,生命无论物种,只要遇到了不测,总会发生不安的。 前后总计四百一十三颗内丹,两颗泛着红晕的内丹最大,是两条狼王的,一百四十七颗八级大荒兽内丹,二百六十四颗七级荒兽内丹。 七级荒兽内丹每人分得十二颗,八级大荒兽内丹每人分了七颗,剩余十二颗七级荒兽内丹和两颗狼王内丹都给了周同,他是不愿意,安尚琪等十七名弟子跪下强给了他,很无奈,谁让他是长辈呢。 “文伟,文倩,这两颗狼王的内丹你俩一人一个,不要推辞了啊,就现在吃了下去,等你俩起来功力一定大涨。”此时大家都在修身养息消化内丹的能量,四周静悄悄的,周同悄悄递给两兄妹狼王内丹。 吕文伟很不会作假,“不用了,啊,你先放在乾坤袋里吧,手里的这十二颗灰毛巨狼的内丹足够我用的了,等过几天再说吧。”“文伟,我知道你又跟我客气,这狼王的内丹一定大补,趁新鲜着功效最好,给,吃了它。”“不不,不,周同,这不属于我和妹妹,你要给,还是给尚琪姑娘他们吧。”“哎你,文伟,你怎么……” “哥哥怎么了,又让你吃瘪了,是不是?”吕文倩轻笑道:“行了,我哥哥说的很透彻,这狼王内丹是你破了命杀死获得的,尚琪姑娘他们不敢要,我和哥哥更不能要。实话实说,怀里的这十多颗七级荒兽的内丹我们还要一颗一颗的慢慢消化才行,八级大荒兽的多一颗都会让我俩走火入魔,你懂嘛,走火入魔,所以啊,哈哈,这样吧,狼王的内丹你一定留着,等以后杀了其它凶兽,你多给我和哥哥分几颗就行了,你要再这样强行的给,我和哥哥会觉得很没面子的。” 周同当即把俩内丹化进乾坤袋中,笑道:“文倩说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我不听了,你忙吧,啊。”吕文倩嘻嘻一笑,“那就好,我们功力浅薄,正要安静的吐纳吸收,你趁早不要来打扰。” “呃……”周同伸手一指吕文倩,想了想还是不说了,放下手坐到莫小柔对面,“柔儿,我的心绪还是有些不宁,这次修炼你要看着我。”“好吧,同哥哥在文倩那里吃了鳖,是需要我照顾一下的。”吕文倩那里投来一笑,“周同是杀的狼多了的缘故,是该让莫姑娘安慰安慰你,好好练气吧啊,相信你周同能在莫姑娘身上找到安宁。” 周同暗道一声文倩太聪明,不要还嘴了,说不过她,能不好还要吃她的鳖,而且说的多了自己心中更不安了。与莫小柔平推双掌相抵,两道内气交织,一缕温暖侵占心田,“柔儿,这一下我好像舒服多了。”莫小柔甜甜笑着化出一颗内丹,全凭念力引着吃进了嘴里,传音道:‘大伙儿的气息都很平稳,不要说话打搅他们了,同哥哥照我做的也吃一颗内丹,咱们慢慢的吸收好了。’ “好,柔儿好办法。”周同化出一颗内丹,念力裹着轻松的送到嘴里,‘柔儿,现在精神力增加了很多,好像操控一颗内丹连一丝也不用消耗完了就够了呀。’‘是啊同哥哥,这就是精神力强大的好处,咱们好好炼化吸收,拿内丹时就用念力,这样可让念力在体内体外的交叉活动。’‘柔儿好办法,有些练习无影神针的感觉了。’ 中途窜过来两条九级大荒兽,周同和莫小柔最先察觉,是两只菱角斗兽,闻到了狼尸味儿过来偷吃的,还没等张开第一口,周同跳过去迎着面赶它俩走,结果两只菱角斗兽非但不听周同的劝告,反而冲过来进攻,周同找到了杀它俩的理由,大喝一声先被莫小柔刺瞎了眼睛,后被化出来的三皇蹦地枪刺穿了脖子,连刺了三下,一只只菱角斗兽翻到死去,后面安尚琪等人过来一通围攻,另一只菱角斗兽中了十多剑轰然倒地,被大伙儿轻易取了两颗内丹。 “我还说和柔儿杀了得了,结果大伙儿都来了。”周同杀了一只菱角斗兽一点也不觉得不安心,相反心中很敞亮,另一只被安尚琪他们杀了,自己一个指头都没动,按理说是应该刺它一下的。 “小师叔,师父还说这里面千变万化,随时可能遇到非常强大的怪兽,有了内丹尽量往多里吃,别省下最后没命吃才好。”周同知道安尚琪心智奇高,这话绝不是表面上的一层意思,笑着答道:“好好好,听你师父的,咱们回去好好消耗内丹,啊。” 队伍连续修养,中间斩杀了十多只八级大荒兽和三只九级大荒兽,内丹全部由安尚琪暂时保管。天空黑了三次,每次都是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除此之外天上一直保持着黄腾腾翻滚阴云的模样,天黑一次便是一天,来到东海幻境里已经过了五天了。 五天时间里杀死七级荒兽三百,八级大荒兽二百,九级大荒兽也超过了十只,众人的功力时时刻刻都在飙升,吕文倩一个时辰前的一声长啸,表明她已突破了一层境界,幸好水带离此不远,也幸好莫小柔早早准备了许多衣物,善良的她竟然也给吕文倩准备了几套。 “文倩,恭喜你,这一次是完全进入‘气通天’的境界了吧?”莫小柔和吕文倩洗漱完毕回来,周同早早的过去迎接,“周同,三日前,也就是三十六个时辰前尚琪姑娘对你讲那样一段话,是因为你把好的内丹让给我吃,她看不过,所以提醒你的。” 周同想了一想还真是,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文倩的眼睛,我看尚琪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以后你俩如果相斗,不知谁更高一筹呢?”吕文倩不语,莫小柔道:“尚琪姑娘兼顾的很多,但文倩心更细,如果论奇智的话,应该文倩略强一些。” “不说这个,周同,我确实两只脚都踏进了‘气通天’的境界了,一是感谢那两位马家兄弟的慷慨解囊,没有他俩半卖半送的《鸿蒙仙传诀》,我此刻一定到不了气通天的境界。呵,主要还是感谢你周同,没有你……”“啊好,好了,打住,感谢的话我不爱听,我去找文伟说话去,看他什么日子能进入气通天的境界。”吕文倩呵呵一笑,“我没说感谢你,是说没有你我和哥哥也到不了这里面来。”“哎呀,知道了,烦死了,我还是觉得和文伟投缘。” 吕文伟在三天里面除了十二颗七级荒兽内丹之外,还吃了八级大荒兽白毛巨狼的四颗,内力自然飙升,只是到了冲击一个大瓶颈的时候,往往欲速而不达。‘气通天’境界就在眼前,一只脚也迈了进去,另一只脚,正需周同帮忙。 “文伟,阴阳消长彼此非常长,乾坤变幻大小皆在心房,五行两极不过脏腑天地,星辰宇宙莫不在丹田徘徊。嘿嘿,天地自然,其实就在我们小小的心间。气通天嘛,只不过是身体之气和天地之气接轨而已,我之气就是天地之气,天地之气必作为我之气,文伟,既然你都知道了,干嘛不现在,马上,立刻就悟呢。” 吕文伟没有像平时那样感谢周同,而是当即盘膝而坐,头顶不多久冒出一缕白气。 吕文倩大惊,拉着周同走了老远才说,“怎么,你说了什么,我哥哥这是进入‘着空’的入静境界了吗?”“哈,还没有,他只不过用看星辰的眼光压倒了看天地之气的眼光,把他所有的念力汇聚到丹田里再往外看天地自然之气去了。” “周同,谢谢你。”吕文倩双眼隐隐闪着晶莹的水花。 第二九六章追思日兮前路渐坚 吕文伟很幸运的走进了气通天的境界,不过两日的光景,他和吕文倩的内功境界飞跃了一大层,功力在内丹的帮助下翻了翻。 “周同,这都是你的功劳。”“哈,文伟乱扣帽子,其实你早就可以运行气通天了,自己感觉不到而已,我不过把你往里面拉了拉,如果你的功力境界不够,别说我,老天爷来了也没法子整。”“周同……”“别废话,八级大荒兽的内丹你都吃完了,九级大荒兽你吃了仨,其中有两个是我的,记着点啊,九级大荒兽不好打,别到时候忘记还给我。” 不光是他俩,安尚琪等人的功力也在大量内丹的刺激下飞升。 “小师叔,咱们大多数人的内丹都吃完了,出发吧。”其实安尚琪三天前已经催了一次,见周同死守着吕文伟练气到了关键时刻,于是和大伙儿商议原地待命,吃丹增气。 第七次黑过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强大了很多很多的队伍开始出发,朝东海幻境的内层进发了。 飞过了一条宽达一百多米的河面,二十多头座头盾甲兽跑来喝水,周同笑道:“座头盾甲兽攻击能力很差但防御能力非常好,正好让咱们大家试一试刚刚增长的功力,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难道是上天有眼,专门放出来让咱们练手的。” 座头盾甲兽速度不快,反应能力也差,二十一人个个是高手,座头盾甲兽虽然称得上刀枪不入,那也要看是在谁手里用的,众人也不全力攻击要害,一人一头守着只是检验自己的剑气刀气威力如何,就如此一会儿功夫也解决的只剩下四五头了。 周同正凭着一双肉掌将一头座头盾甲兽打的来回躲窜,笑道:“这东西抗击打能力真是超强,诸位不如用掌气打它,看看多少掌能打死一头。”二十人很有默契的分作四个五人组各围住一头猛练掌法,“嗵嗵嗵”地碰击声声震四野,看着打斗的比刚才猎杀二十一头座头盾甲兽的时候还激烈。 打了一个刻时,四头被围着的座头盾甲兽内府除了下腹内丹所在之外被完全震碎,只留下一个完好的躯壳,周同双掌并起同时推出,强大的掌气将已经被打的昏昏沉沉的座头盾甲兽激的飞出四五米高,落了地,众人一看,坚实的脑袋竟然被大力轰击到胸腔里面去了。 二十六颗座头盾甲兽内丹,九级大荒兽的内丹,一人一颗分了之后,剩下的五颗照例由安尚琪保管。“哎呀,这东海幻境里真是个好地方啊,凶兽等级很高,却非常好对付,并且,数量还这么多,哎呀,有谁见过一下子出现二十多头座头盾甲兽的,极岭大荒山恐怕不会有。” 安尚琪道:“小师叔,有,极岭大荒山里面照样有成群结队的九级大荒兽,我师父就遇到过几次,只不过,没这里的好打。”“我说嘛,师姐可以遇到,咱们能遇到嘛,遇到了估计就死翘翘了。”莫小柔道:“咱们走吧,同哥哥还是少说话为好。”周同笑了,“呵呵呵好吧,柔儿是在说我不应该跟你们小辈面前装嫩呢,啊哈哈……” 吕文倩道:“按照书本上的认知,这些怪兽从体量到内丹都是没错的,攻击力不够强大,或许是圈养的缘故吧。”“圈养?”“嗯,我想是的,至少这些座头盾甲兽和那四百多条巨狼是圈养的。”“为何?请说明哈。” “咱们打过不少狼群,极岭大荒山的狼王级别和这里的差了两级,但智慧和凶残程度远远超过了这里的狼王,周同你想想,你所杀的头一条狼王几乎没有反抗便被你的枪气斩杀,固然你功力深厚神枪威力巨大,但第二条狼王却明着和你正面迎击,摆明了是去送死,根本不像自小在各种恶劣环境里成长起来的狼王。第二,看看那些座头盾甲兽,见了咱们一点儿也不怕,打不过咱们也不知道伺机逃跑或者施展它们的绝技,要知道,但凡八级大荒兽都有保命的绝技的,可这些九级大荒兽,竟然就憨憨的硬抗,直到死去。” “嗯。”周同看到安尚琪也用很赞赏的眼观去看吕文倩,“文倩说的非常有道理,这就和咱们在外面听说的一样,这里的怪兽等级很高,内丹的功效还一个定仨,就是不经打。”“周同,我说的只是咱们在外围遇到的这些怪兽,像座头盾甲兽,本来就是靠着强大的守护能力生存的物种,死在咱们手上也属正常。我还听说东海幻境里的怪兽有很多都是非常强大的,所以我相信,往里走,里面的凶兽一定和外围的不太一样。” “唉,好吧。”周同摇摇头,“文倩说的句句都有道理,说不过你,也听不过你,走,咱们出发。”安尚琪笑着和吕文倩搭伴儿,“吕姑娘是小师叔的克星,我看出来了,他是有些怕吕姑娘的,哈,正好我来讨教一二,学习两三。”周同暗叹一声,天爷,你怎么不学好。 安尚琪看似对周同尊重,实则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周同,这时又要和吕文倩套近乎,其中原因,周同不愿意探讨。 走出一段路程,莫小柔传音入密,‘同哥哥,座头盾甲兽的外壳和骨骼很珍贵,你取了来吧。’‘柔儿,大伙儿的,我一人取了不好吧。’‘他们不懂如何配制,你取了,以后谁要是需要给谁就好了。’‘好吧,柔儿,听你的。’“诸位慢慢走,我内急,方便一下子去。” 二十六个座头盾甲兽的躯壳与骨骼,全都进入周同的乾坤袋。 哎呀,幸亏师姐给我这个乾坤袋,幸亏这个乾坤袋够大,要不然还真的吃了大亏了。 对于周同少年时要过饭积留下的习惯,遇到好东西没人要而自己又没有取到,自然是吃了大亏了。 走了十多个时辰,一路斩杀了一百三十多只八级大荒兽,七十多只九级大荒兽,最后三只身长直达八米的异甲鳞蜥凶猛非常,一位祥字辈弟子不慎受伤,一条腿几乎被异甲鳞蜥的尾巴尖扫断,若不是莫小柔医术高明,恐怕要落得个终身残疾了。 天黑了一次,这是第八次天黑了,众人找了一个高高的山石就地休息,莫小柔再一次给那位祥字辈弟子换了药,重新做了一套夹板,安尚琪和吕文倩默默的在两边边协助边学习。 安尚琪眼角隐隐带着湿润,“小师叔,若不是莫姑娘的医术,我,我恐怕很难完成师父和师叔交给的任务了。”周同摆摆手,“尚琪,这怪不得你,谁知道那三只异甲鳞蜥那么的厉害,我全力一枪刺中要害竟然没能扎死它,这才让它发怒使出绝技反击了,这才,这才不小心……” 莫小柔道:“这位兄弟是怕同哥哥有危险保护你去的,他的负伤你也有责任。”周同急忙手扶胸口,“是啊是啊,是我不好,是我不应该急于求成,不应该只身去打它一个,柔儿,我求一定把他治好,一定不能落下什么毛病。” 那负伤的祥字辈门人挣扎着要给周同磕头,被莫小柔和吕文倩按住了,“好兄弟,你还不能动。”“莫,莫姑娘,是我不自量力要去攻击那只异甲鳞蜥的,和小师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可不要再说小师祖的不是了。”周同摁住他的双臂,“你放心,莫姑娘责怪我我也高兴,我很喜欢你的冲劲儿,不过以后啊,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自己。”那祥字辈弟子不觉流出眼泪。 安尚琪趁势责怪了那祥字辈弟子,“也是你太鲁莽造成的,以后再不听从我的命令,我就拿门规约束你了。”莫小柔连忙劝解,是啊,你带领的弟子伤的这么重,你还责怪个什么呀。周同打浑道:“你放心,我一只跟着队伍,只要你好好养伤,不再冒然出手,尚琪管你我就说他。”莫小柔推了他一把,“你说的什么话,这里领头的是尚琪姑娘,你不懂得调配人手,别妨碍尚琪姑娘指挥咱们。” 吕文倩道:“后面的怪兽果然变得强大了,以后咱们要想次次全身而退,还要有个统一的调配才好。”周同笑道:“你怎么说,反正你和尚琪说的话我都听,嘿嘿……”吕文倩正色道:“周同,我这是在说严肃的事情呢,你想想,最后的这三只异甲鳞蜥已经有了灵智,已经可以听懂咱们说的话了,明天起会有更加厉害的怪兽等着咱们,万一遇到四五只如咱们在极岭大荒山遇到的那两只半熊人一样的九级大荒兽,咱们有几个可以活着退下来的?” 吕文倩说话周同向来不做抵抗,这一次也一样,“噢”了一声低头不语了。 吕文倩故作严谨,安尚琪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也似乎认为吕文倩说的有道理而沉思,莫小柔看着好笑,岔开话题道:“这位兄弟的伤势大家放心,只要一个星期内不要动他那条受伤的腿,保准三个月后能行走自如。”周同笑着接话茬,“哎呀,柔儿的医术就是好!啊,唉,不过好是好,咱们以后又要有一位战友不能和大家伙儿共同杀敌了。” 莫小柔笑眯眯的看着他道:“什么战友?哪里来的新鲜词?”“哈,战友嘛,就是大伙儿共同战斗中产生的友情,友谊,战友。” 第二九七章迎五龟四方有招架 莫小柔很会照顾人,画了一张图纸,让周同砍了些木材,照着图纸结构做了一个可以背扛的单人躺椅,背在背上可以坐着,放在平地上就是一个躺椅。 周同不懂木工,吕文伟粗懂,水纹剑可非常方便,两人一起不多久做成了。那弟子坐到上面直说非常好,周同试着背上走了两圈,连说背着走路很舒服,吕文倩笑着说“那你以后就背着他走好了,吃喝拉撒包括杀怪兽你俩都在一起。” 莫小柔又采集了许多拳头大的异果,告诉众人没有毒,滋补效果很好,周同问道:“柔儿很懂医术,告诉我怎么鉴别果子是否有毒吧。”“呵呵,同哥哥,你先吃一口,再看看果肉和果汁的颜色。” 周同照着吃了一口,入口酸甜,咽下去之后又有一股醇香充斥口鼻,莫小柔指着异果道:“同哥哥听好了啊,我先是看这果树和果子上面有小虫子在爬,然后摘了一个切开看流出的果汁,如果果汁呈现白色或黄色而且比较黏稠浓厚,那就很危险了,可是咱们这果子流出来的果汁是稀如清水的淡青色。我又将果子的把果子的汁液涂在手臂上,手臂没有红肿,没有发热的感觉,只是凉凉的,如果再有一只小虫子过来和果汁亲密接触而平安无事,那就说明果子百分百没有毒素了。” 周同仔细观察异果和莫小柔说的好果子的特征一样,吃了一口笑道:“柔儿用皮肤试了,我这再用嘴来试,一定是万事大吉了。”莫小柔轻声道:“你试了没用,吃了毒果子我们也觉察不出来。”“为什么?哦,我知道了。”两人相视一笑,周同道:“柔儿,你没有让小虫子钻到汁液里试一试吗?”“呵呵没有,其实还有一点,果子枝叶没有异常的颜色,果树上和周边也有许多小虫子,也就可以断定这果子无事了。” 安尚琪不知和吕文倩说了些什么,两人一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几名祥字辈弟子又宰杀一只超大个的羚羊,众人吃的足饱,开始拿了分好的内丹消化练气。安尚琪和三位尚字辈门人以及吕文倩一同来和周同谈话。 “小师叔,我们大伙儿商议,您的武功最高,又是咱们天山长辈长老,按理说一切行动是应由您来指挥的。”安尚琪话音刚落,吕文倩接了话说道:“周同,因为你的武功太高,对上了强大的敌人或者凶兽时最需要你来支应,所以呢,也就影响到你观察大局、分派调动大家伙儿共同杀敌了。” 周同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来剥夺自己的权力来了,安尚琪他们是晚辈,不好说自己,于是就鼓动吕文倩来说。两人刚才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原来是在谋划如何取代自己的领导权的。“行了,我听懂了,我就领头……啊打敌人的,嘿嘿,你俩谁愿意指挥调派,你俩自己商量去吧。”吕文倩重重捣了他一拳,“大喘气,我们都是为了这个队伍好,要想咱们二十一个人全部活着取得更多的战利品,三个月后全部活着离开这里,就要有一个最为明智,最懂得调配人手的人指挥所有人。”“嗯,好吧,文倩说的有道理,你们说,我听着。” “我和尚琪姑娘是这样商量的,遇到战时由我来主持全局,尚琪姑娘只有在组织阵法的时候才可以发号施令,但前题是也要在我的统一指挥下。”吕文倩面目纯净,说出这一段话来也很平静,周同知道她聪明过人,但没想到的是,她可以轻易俘虏了安尚琪,因为安尚琪也不是个瓜瓤子。“文倩,没有搞错吧,你的武功不属于高的,既是尚琪听你的,这些弟子们会听你的吗?” “我会让大伙儿听从吕姑娘的命令的。”安尚琪一板一眼的说出话来,“这三位师兄也同意我的做法。”“为什么?别给文倩太多压力哟?!”“因为咱们天山派的阵法小师叔不是太懂,在外面练习时大都是由我来主阵,所以遇到非常强大的凶兽也需要我来主持阵法。我确实想过让小师叔您来主持大局,可是,小师叔,我真的看好吕姑娘,觉得她比您更能胜任。至于您说的压力,还是让吕姑娘来回答好了。” 周同再去看吕文倩,“文倩,我知道压力对你来说是有的,不过只是一点点,我支持你,因为正如尚琪所说,在顾全大局方面我不如你也。”“不,周同,在管权大局方面你比我一点也不差,主要是我的武功不如你,也不如诸位师兄,也许是调配人手会细致一些吧。”“好了,文倩,就这么定了,包括柔儿,我们大家伙儿都听你的。” 莫小柔笑道:“那是自然的了,还用你说,文倩和尚琪姑娘先你一步和我说了,就差说服你了。”“嗨!”周同站起来一拍身上的土,荡起土尘,“你都同意了,我还有啥好说的。” 安尚琪召集众人,当场交代了以后的作战事宜,并重而其事的介绍吕文倩给大家,遇到战时,她的话就是命令,周同随即表态,一切行动听指挥,吕文倩就是他的指挥者。有了安尚琪的话,大伙儿本来就认同了,再有了周同这话一出,全体人员更无懈怠之心了。 队伍继续推进,路上采集了不少了珍贵的草药,莫小柔很神奇,分辨能力很强,采到的草药总是别人发现不了,还总会分给安尚琪一些。 不多久探测五只九级大荒兽的气息,莫小柔先一步告诉吕文倩的,周同心道柔儿的精神力到底有多高,我这功力大增,意识探查已超过二十里了,怎么还是让她先一步发现了。 五只九级大荒兽是五只金头闭壳龟,个头比原先杀死的那三只在八级大荒兽等级上停着的金头闭壳龟大了一倍还多,这些信息是周同早一步告诉吕文倩的,说完了看到莫小柔投来俏皮的一笑。“同哥哥不但能探测到五只九级大荒兽是五只金头闭壳龟,还能探查出它们的体形大小,太厉害了。” 周同哈哈一笑,“那是,我的功力强,精神力也很强大嘛。”吕文倩平静的道:“这距离接近十里了,我也大致探查到了,你也不要自夸。”“呃……文倩,我忘记了,你现在是和我在一个水平线的,抱歉,我又僭越了。”“现在僭越没关系,遇到凶兽的时候不要说话,那时候如果我调动大伙儿你插上一句的话,我可是会让你难堪的。”“放心,文倩,我很懂事。” 大伙儿商议,举众人之力可以同时杀死五只金头闭壳龟,距离到五百米的时候露出第一只金头闭壳龟,个头果然大的出奇,伸出来的头大如磨盘,背上的盔甲如一座小山似的,方圆五米左右。 再往前走了二三百米,一阵腥风刮来,另外四只同样大小的金头闭壳龟现出原形,一些人比较着急,不住的用眼神催促吕文倩,直到距离不过一百米的时候,周同小声道:“文倩,这五只金头闭壳龟不同凡响,看到咱们气息不如它们强,这一步一步往来走是要准备通吃的,小心在意了。”吕文倩点头道:“不要说话,听我号令。两位负伤的兄弟就地休息,如万一遇到逃出来的金头闭壳龟过来攻击,请你背着他上树躲避。” 吕文倩说的你是那位首次负伤的祥字辈弟子,他自是后来被异甲鳞蜥扫中一条腿的祥字辈弟子。 周同从五只金头闭壳龟身上探测到了智慧,是五只有灵智的九级大荒兽。六十米,吕文倩大声道:“金头闭壳龟是在正面迎击咱们,我命令,小柔专以银针刺它们的眼睛,其余人等全力斩断它们的四肢,一旦有金头闭壳龟被斩断了四肢不要去理会,加紧斩断其它金头闭壳龟的四肢。左五人去左侧,右五人去右侧,尚琪等四人待周同和它们交上手即可跳到后方去攻击,切记要配合好步骤,最好同时进攻,还要记住只砍它们的四肢。周同和哥哥正面迎击,不用招呼四肢,以周同之力为主全力斩它们的头颅,先杀最中间的,行动!” 吕文倩一声行动,五只金头闭壳龟已到了不足二十米的距离,吕文倩一挥手,周同等往前冲,两侧十人分别前往两面,莫小柔手中握出一把银针,随手一甩,射出五十多枚。 距离五米,五十多枚银针前后正瞄准五只金头闭壳龟两只大眼睛,周同化出三皇蹦地枪同时将内气灌入劳宫,“呲呲呲……”银针射中金头闭壳龟眼睛的同时三皇蹦地枪分出三道实质凝石的气刃,安尚琪四人同时纵身跃起,两边十人同时挥动兵器。 五十多枚银针没能刺瞎一只眼睛,大多刺进眼睛周围和眼皮上不过一寸,按莫小柔的内力,飞出的银针力道可以完全没入坚实的树干,五只金头闭壳龟均是九级大荒兽,皮层自然有一面无形屏障抵挡了银针的绝大多数力道,后面的力道也只能射进坚厚的皮肉一寸而已。 银针虽然没能给五只金头闭壳龟造成伤害,却让它们闭了两次眼睛,影响了它们的判断,周同的三道最为强大的气刃很痛快的飞进一只金头闭壳龟两边粗大的腿部和头部,打得它两前腿一软,巨大的身子钻进草絮,头顶被刺出一个拳头大半尺深的血槽,不一刻被绿色的血液掩盖。 一左一右两边的两只金头闭壳龟反应很快,吐出两道浓郁的绿色雾气,吕文倩和吕文伟分别击出双掌,掌气打在绿色雾气上,至少不能沾染到周同和他俩。两边十人兵器裹着气刃飞动,无数气刃划破两侧四只金头闭壳龟外侧的两条腿,即使金头闭壳龟瞬间爆发出无形的护体气体,两条外腿也被一道道气刃划破。 莫小柔银针再出,周同想要一击杀死中间受伤的金头闭壳龟,使出止若真枪终极一招,‘止若点睛枪’,一层层内力灌入三皇蹦地枪,四棱枪头爆出四道细小刺眼的白光,既是强大凝石的气刃,气刃不过三寸长,一道连着一道,速度快如光影,对准当前金头闭壳龟头顶受伤的部位连贯着飞刺。 莫小柔银针会转着弯专找金头闭壳龟的眼睛刺,两边十人只是一个劲的全力飞刺两边的四肢,搞的四只体型惊人的金头闭壳龟来回翻腾却对四周等人无从攻击,安尚琪四人飞到后面已开始了攻击,照例是用气刃招呼后面两只金头闭壳龟的后腿。再有吕文伟吕文倩两人的‘饮泉剑’和‘红菱剑’两把宝剑,在前头两只金头闭壳龟的前腿不断留下厉痕,四只金头闭壳龟已由怒吼变成哀嚎了。 中间一只金头闭壳龟大脑袋来回扭了几扭,周同三皇蹦地枪如鬼影般跟着扭动,连续飞射出的四道细小光刃只在它头顶一处往里飞刺。一个呼吸,四道光刃同时洞穿金头闭壳龟巨大的头颅,“哄”地一声震响,地动山摇,这只金头闭壳龟如山一般的躯体轰然压倒了草絮,压的大地一阵震颤。 吕文倩命令,“左侧的金头闭壳龟已力弱,周同全力杀它!”原来她站在右侧,却要周同先杀了哥哥面对的那只金头闭壳龟。 周同轻轻一个飞身瞬间纵跃了五六米,“文伟去照顾文倩,这个由我一人来就好。”吕文伟不多言,飞去和妹妹一起阻击右侧金头闭壳龟。 十八人无数个砍杀,四只金头闭壳龟躲避了几个呼吸,终于被斩断了两条粗大短壮的大腿,两只金头闭壳龟也终于被莫小柔的银针刺瞎了两双眼睛,第三只瞎了一只眼睛,是莫小柔不忍心了,放了它一马。 第四只,在周同全力使出止若真枪终极最强招式‘止若点睛枪’之下,在左前腿终于被单祥彤和吴祥钊专断之下,也终于被周同的三皇蹦地枪发出的四道连贯的气刃刺穿头颅,终于侧着身子砸进地里震出一阵晃动。 第四只金头闭壳龟是侧着身子砸进土里的,那是它左前腿断了,左后腿又负伤严重不能独立支撑,所以死翘翘的时候是先往左侧倒的。金头闭壳龟的龟背何其坚硬和厚重,所以是砸进地里的。 眼看胜利在望,周同再次纵身而起,去刺杀右侧那只断了两条腿瞎了一只眼睛的金头闭壳龟,只一枪,洞穿磨盘大的巨头。 第二九八章聚行间众人齐升格 周同在吕文倩和吕文伟掩护和侵扰下一枪刺穿第三只金头闭壳龟的大头,第二只也在十多人的飞刃下被周同一枪毙命。 众人胜券在握,最后一只金头闭壳龟被斩断四个粗大的肢腿,最后在头顶聚起一团飓风,把飞在半空中的周同搅的乱飞,极速的厉风把周同瞬间聚成的护体罡气刮的噌噌作响。 余下人怕周同出现危险,几乎同时全力一击,把金头闭壳龟的大头斩成了肉泥。 周同飘身而下,看着五只巨大的金头闭壳龟成了五座钢盔肉山,长舒了一口气,“好凶险,九级大荒兽啊,呵呵,这就是咱们齐心合力的结果。”吕文倩道:“这些金头闭壳龟战术上错误了,以守为攻,还以为可以扛得住呢,可惜,周同的枪太厉害了。”“哈,文倩的剑也是世上难得的宝剑,还有大家伙儿的,这是集体的功劳。” 这一仗打的极为紧张,众人均是紧绷着神经拿出十二分的本事进攻,待到战斗结束,包括周同,也觉得身上略有酸软。 东海幻境到底有多大谁也不知道,经过三十次的短暂黑夜,一路采集了无数药草,灵草,灵草可以移栽,包裹了泥土放进乾坤袋中也不怕死掉。斩杀了一百三十多只八级大荒兽,七十多只九级大荒兽,后来的大荒兽越来越难打,几次险象环生,好在没人受重伤,轻伤几人。 大荒兽内丹吃了一半,众人功力提升迅猛,而周同,此时的内力已超过了十万,青龙玉中隐含的内气比丹田里的还要雄厚,如果境界再次获得提升,一击之下也许可以完爆一只九级大荒兽。 周同的超强能力一次次刷新众人的眼球,最后一次施展五绝刀,只一招‘一点绝心刀法’将一只中级九级大荒兽坚硬的躯壳洞穿,飞出的刀气之射出了六七米,而此一招所耗费的内气,外人却不得知。 东海幻境前期就是个飞速提升功力的节奏,随着功力增加,出现的凶兽也逐渐强大,凶兽的手段也比前面的更加凶狠,众人习惯了猎杀,在一次同伴惊险中逃过一劫后,指挥调度有方的吕文倩更加沉稳了。 凶兽非常多,打是打不完的,冒险等于尝试送命,今后的一切,以稳为主,迅速提升功力首当其冲。 行进速度慢了下来,遇到过于强大的凶兽吕文倩会指挥大家躲开了走,十拿九稳的才去猎杀。“文倩,那一只落了单的是初级九级大荒兽,不如我去搞过来吧?”“不行,对方不比咱们弱,杀了一只等于招来一群。”“唉咦文倩,不如咱们分散了,等他们追不上了咱们再往一块聚。”“更不行,咱们每次都是依靠团结的力量战胜它们的,分散了等于将我们这些功力弱的置之险地。”“天爷,文倩,你还弱啊?这一个月提升的比我快多了啊,我看你单个打死一只九级大荒兽也没什么问题了。”“别胡说,听我指挥。” 队伍再次深入,过了十个短暂的黑天,也就是进入东海幻境的第四十天,一只九级大荒兽的战斗能力已非几个人可以应对,包括周同,单独迎击一只直立行走的巨型鳄鱼时被它迅捷超绝的力道扫中后背,大喷了几口鲜血,若不是实质性的护体罡气保护,半条性命也许丢掉了。 众人都熟读相关书籍,打伤周同的是兽鳄,从体形和显著的来看,这只兽鳄才是九级大荒兽的中级水平。十多人组成剑阵全力围攻几十个回合才结果了兽鳄的性命,幸好除了周同再没有其他人受伤。最担心的还是莫小柔,在兽鳄扫中周同同时祭出了从未示人的一把碧绿色的长剑,长达四尺的长剑,带着一丝残影,几乎同时穿透了兽鳄的尾巴末梢。 兽鳄的战斗力比半熊人也不差,周同此时的顶级战斗力已然不亚于记名师父邹凤娇,在众人的侵扰下还是让兽鳄将自己打伤,不是周同速度和不够快,是兽鳄速度太快。 周同是队伍中武功最强的,吕文倩和安尚琪商议,大家找一处隐秘的地方休息,同时加强补充内丹,提升功力。 莫小柔的功力似乎比周同的还要高,修补周同内伤同时还给他灌输了无数内气,内气直达丹田,十丝之中,总有一两丝进入无形轨迹之上。 “柔儿,不能这样,太浪费了。”“同哥哥没事,最近内丹能量过剩,我无法完全吸收,给了你身体里反而舒畅。”是啊,莫小柔千草厅的内功心法与众不同,是以精神力为引意念为主导的运气方式,再辅以各类丹药增强功力,重在以意念带动内力的提升,内丹和炼制的丹药互以辅助才好,过多了反而会造成不适。 众人全都在安心吸收内丹,安尚琪和吕文倩悄悄交谈了一会儿来见周同,“小师叔,按照师父说的,这里面历次出去的高手所转述的,往次的怪兽前期都不是太强大的,只有到了最后三天,才会出现一些凶猛的超级怪兽。我看这次的兽鳄已不是几个人可以对付的了,完全超出了师父给我讲述的预想,小师叔,咱们是不是重新往外围走走,再提升一些功力后考虑往里面走?” 周同想起日东城的大姐夫张才刚讲述过的,还有从大哥夏侯亮二哥詹玉刚口中得知的一些信息,几方面对照印证,和安尚琪所述雷同。东海幻境只有到了最里面,到了最后十五天的时候才开始出现变异强大的怪兽,包括一些仙灵宝贝,在最后的日子里也会集中显现,而如今才算是中期,出现的那只兽鳄从外形上分析只能属于九级大荒兽的次中级水平,强大的力量已隐隐和极岭大荒山的那只顶级九级大荒兽的半熊人相当,安尚琪这样一说,这里的环境果然与前几次有所不同。 周同对众人的内力情况一清二楚,像文倩与文倩两人的功力已几乎提升了一倍,而面对后来的九级大荒兽时还是相形见拙,如果以现在的武学成就再战当年的变熊人,不用二位师父出手也能干趴一只,而目前当下的九级大荒兽,如那只兽鳄,不用剑阵的情况下还很难战死对方。 吕文倩又晓以大义,周同的超强能力尚且受伤,再往里走其他人兴许有性命之忧。“文倩,尚琪,你俩说的都对,我同意,咱们重新休整,回到外围多杀怪兽多取内丹,全力吃丹增强功力,各人再提升一个档次,好不好?” 队伍后撤了三百里,出现的九级大荒兽战斗力大都普通,周同一人全力应付不落下风,再有吕文伟莫小柔一旁策应,两三人轻易取了怪兽的性命。遇到八级大荒兽其他人尽可一对一的对付,取丹是目的,与之对战也是练习武术的方法。 如此又过了二十天,东海幻境的岁月度过了三分之二,众人每天只是磨练武学提升功力,外围方圆五百里的怪兽几乎消失殆尽,而每个人的功力再次飞跃,按周同对大伙儿的分析,每个人都已是大周朝武士堂规定的武帝了,文倩与文伟的韧力最强,最刻苦,功力提升的最快,如今,仅仅过了两个月,以隐隐超过了天山派的个别子弟。 周同,吃下二十颗九级大荒兽内丹,几乎上百颗八级大荒兽内丹,内力不知觉间飞涨,只是气通天的境界已不是内功心法口诀可以学来的了,全靠在修炼当中领悟,心神不能看到更广阔的空间,练气瓶颈也非更多的内丹和强大内力可以随意突破的。 三皇蹦地枪,不用招术随意一枪可以一次性释放出一万点内力,并出一尺半长的气刃,射出近乎十米,意识探查的范围扩大到了三十里,三十里内的风吹草动都在意识当中显现,哪怕是一只蚂蚁,只要它蠕动,意识即可探知。精神力的强大也就是念力的强大,周同几乎能洞察众人的心脉活动情况,欣喜之余,越发的佩服亲爱的柔儿的本事,因为,周同还是无法探知小柔儿的真实功力。 二十日的休整期,也是增长期,二十一人几乎全部脱变了一次,功力提升之后,各人的气息更加沉稳,举手投足之间已显武学大家的风范。 吕文伟越发的沉默寡言了,身上散发出的无形气质盖过了大多数人,这是天生使然,不是他的武学修为高过了众人多少,周同最是欣慰,出了东海幻境的吕文伟,以后将是一位名将,一代大家。 “文伟,你和文倩有这般成就,我真的很高兴,等我们出去了,就有资格有本钱和那些人斗一斗了。”“周同,我们现在的武学修为是提升了很多,去武士堂也可以争取个武帝的名号,不过,想想邹师父和归海师父,我们和二位师父比,还是差了很大的一大截。” 吕文伟说的是,归海红英和邹凤娇已停留在武帝上几十年,如吕文伟这些新人,即使在东海幻境的特殊环境中飞速提升了功力,但和几十年造诣积累而成的深厚功底还差的很远。 “文伟,没事,咱们还有一个月的锻造时间,放开了打怪兽,放开了吃内丹,到了最后再得一两件宝贝,还不得再来个内功翻翻?”吕文伟点点头,又轻轻摇头,“周同,听了尚琪姑娘和大伙儿的谈论,后面的一个月一定万分惊险,我们不要多精彩,只要保住性命出去就好。”“嗯,文伟说的是。” 队伍出发,朝着东海幻境最深处出发,一个月的时间,还会创造出什么奇迹呢。 第二九九章战三鳄天山龟背阵 兽鳄,又是兽鳄,此次遇到了三只兽鳄,三只同样是九级大荒兽中级水平的兽鳄。 天山派十六人组成了‘天山龟背阵’,全力迎击两只兽鳄,而周同,则在莫小柔吕氏兄妹的策应下力战剩下的一只兽鳄。 ‘天山龟背阵’少则可四人合阵,多则不限,精微奥妙之处在于守备的能力,若四人合力,则守备能力超过四人能力的两倍。若五人同使,会比四人同使的威力又强一倍。七人则可在阵中站位一名主阵之人,阵法可攻守兼备,威力大增,相当于十四位高手的攻击能力,二十八人的守备能力。依此类推,十六人可相当于三十二人的出击能力,六十四人的防守能力。和其他高级剑阵相同的是,十六人的力道可以集中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转换时间只在内气的传输速度。 这也是吕文倩的安稳宗旨,安尚琪主阵,其余十五人穿插阵眼,以消耗两只兽鳄的气力为主,袭击使之负伤丢命为辅。十五人中有一位弟子是最先负伤的那位,行动略有不便,主要是配合阵法,不用近距离力敌兽鳄,但也稍微影响了阵法的转换。 莫小柔守在另一位收了重伤弟子的一侧,紧紧盯着周同游斗的那一只兽鳄,手中无数银针时不时的射出,专刺兽鳄的双眼,虽然每次出手均不能射中眼仁,但也影响兽鳄的战斗力。 九级大荒兽中级水平的兽鳄,全身的鳞甲在气团的包围中几乎可以力抗周同的三皇蹦地枪,双掌挥出的力道可轻易将坚硬的巨石轰击成碎末,巨大的尾巴更是恐怖,力量比双掌大了数倍,带出的飓风可以轻易吸进数百斤中的物件,轻易的甩出几百米,只要它愿意,扫进口边也可以一口咬中,哪怕是钢铁,也会被它那巨大的獠牙咬为数截。 兽鳄攻击时带出的强大厉风可以使护体罡气破裂,也可以使人无法操控自己的身躯,吕氏兄妹进不得身,全靠强力的剑气飞射,实质性的剑气堪堪穿透兽鳄的护体气团,打在鳞甲上曾的一声响,冒出一点闪亮,对兽鳄来说只是瘙痒。 周同力战兽鳄,每一次动作每一个招术全是十二成的力道,只有他的三皇蹦地枪,和他练的纯熟的止若真枪飞出的力道可以使兽鳄有所顾忌。 ‘浪中乾坤’,一招三式三道粗大的气刃,刺破真空带着残影发出尖锐刺耳的厉哨声,兽鳄双手一拍打在两道气刃上,空气一阵震荡,两道气刃被打破,另一道射中兽鳄右肋刺进两寸,兽鳄退了半步。 兽鳄后半身的鳞甲坚硬程度不亚于同等级的座头盾甲兽,若要攻击只有进攻它的正面,而兽鳄的正面也是兽鳄善于发挥的正面,双掌拍出的强劲力道和气流非一半高阶武士哪怕是武帝可以抵挡的,再有巨大的尾巴可以随意打着弯的突击,也是周同,二十一人中也只有周同可以正面对抗它。 数十个回合过去,‘天山龟背阵’中的两只兽鳄变得安稳了许多,前期的压倒性力道在十六人强劲的抵御下慢慢消失,安尚琪看准时机,发令伺机而动,目标,兽鳄的下巴颏和咽喉一带。 兽鳄的下巴颏和咽喉,在周同一次不刻意的攻击下被打出一个血洞,莫小柔一阵欢呼,当即告诉大伙儿,兽鳄的弱点已暴露,不是一般怪兽通常的软肋下腹,而是它防守最严密的咽喉部位。 ‘止若宏光’,止若真枪最强终极一招,在兽鳄被吕氏兄妹打中左右下额一愣神的当中,周同双手劳宫并出一万多点内力,三皇蹦地枪如一道长长的粗大的厉箭一般带着白光直冲兽鳄的咽喉。 “啊吽……”兽鳄本来一爪飞出气团打向力道最猛的吕文伟,此时收不回来,只好用另一爪迎击周同的至强一招。枪来,四棱枪头爆射出四道凝石的气刃,将兽鳄的一抓打的颤晃着偏离到一边,消失了两道气刃,另两道以肉眼观察的同时射向兽鳄的咽喉。 兽鳄反应太快了,紧急下沉的嘴巴挡住了一道气刃,气刃强大的力道终于撕开嘴巴的一角,露出白森森的软肉。另一道气刃没有给兽鳄躲避的机会,擦着兽鳄的下巴冲入咽喉。 “吽吼!”兽鳄吼到一半气刃已钻入喉咙,直钻到后颈顶起一点皮肉,若不是后颈鳞甲坚硬,强劲的气刃即可洞穿而过。 兽鳄发狂了,两只爪子同时护住往外刺射出鲜血的脖子,口中喷射着的气流带着血沫飞洒,巨大的尾巴发挥出最强大的力道,将周围一圈扫出无以伦比的刚硬飓风。 “兽鳄发狂了!”周同说着往后撤,吕文倩比他更能明白,撤的更快,“周同,咱们三守到一面,只要它再敢攻击,三人合力冲击它!” 三人并立,三件兵器微微颤抖,如此强大的怪兽,每出一招都是如同在和钢铁打仗,每一个回合都犹如石破天惊般的一次动破心魂,超绝强大的力量与速度的对比让三人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精力与斗气与之战斗,稍微的一刻停顿,才发现此刻每个人的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兽鳄已失去了进攻的目标,暴乱的打倒几颗粗大的树木,咽喉的鲜血飙射的干净了,铁塔般的身躯与最后一颗巨树同时倒了下去,巨树砸出一片飞扬,兽鳄则砸进土泥半个身体,动了动,将要灰寂的双眼最后看了看昏黄的天空,终于无力的合上了。 战!安尚琪‘天山龟背阵’十六人分作两个集团全力攻击两只兽鳄的脖颈,强劲浓实的白光如一道道白色的利剑飞射,两只兽鳄气力消耗巨大,两只爪子再也不能发出进攻的威气,纷飞的剑气时不时的擦过臂爪射向看似脆弱的脖子,却也只能留下一个个浅浅的印痕,偶尔扎出血来,还不能伤其性命。 周同动了,与吕氏兄妹一起动的,如一颗流星般先一步飞射到一只兽鳄的当面。 ‘止若点睛枪’,一个空隙之间,周同空中急停转身,三皇蹦地枪爆出的气刃不过半尺长,不过很多,很多道气刃一道连着一道,拖着残影对准兽鳄脖子一点猛扎,只是一眨眼,将兽鳄脖颈扎出一个血洞。周同怕这只兽鳄发狂伤及天山弟子,念力一动,最后一道气刃在脖子里转了一圈,顿时捣大了数倍。 即将失去生命的兽鳄发出最后一道气力,两抓爆出两股飓风射向剑阵,发狂的尾巴猛扫了一下,正好扫中另一只兽鳄,力量大的惊人,将另一只兽鳄扫的半身腾空重重的摔在地上。 周同看准时机,磅礴的内气灌入枪身,对准倒地兽鳄的脖子连刺出七道枪气,正是一招加强版的‘纬编出洞’,兽鳄刚要翻滚躲避,枪气迅捷的刺了下去,强大的气刃连着膀子下巴全都穿透,脖子上连中了三道气刃。 “撤!”安尚琪剑阵硬扛了一下兽鳄的强大力道,十六人同时震动,兽鳄被反击力打的翻飞了数米仰面倒地,脖子的鲜血如水柱般刺射。 众人撤了,最后两只兽鳄前后翻腾了不多久便没了气力,眼看脖子的血不在往外流了,三位弟子取了内丹和内胆,统一由安尚琪保管。 此一仗打的惊心动魄,周同打的从未有过的舒畅,一仗打完,全身说不出的舒服,消耗的内气根本不用运气回复,只是肌肤变换吸收和精气戒吸收释放的已然补满了丹田,一侧的青龙宝玉沉沉的样子,丝毫没未剧斗中的周同释放一丝内气。 与强大的敌手对战增强自身的武学修为是必然的,众人各有领悟,再一次原地修正吸取内丹能量,周同连吃了两个九级大荒兽的内丹,内力提升不足三千点,这有些匪夷所思。 ‘柔儿,怎么搞的,我的内气升不上来了,原先一颗九级大荒兽内丹就可以提升三千点内力,这次两颗比较得力的内丹才升了两千多点,是不是我吃多了?’众人面前,周同不好直言想问,传音密语再好不过。 莫小柔想笑,‘什么吃多了,同哥哥是快到了节点了,没觉得你‘气通天’的境界已没有提升的空间了嘛。’“哎呀柔儿,早就有这个感觉了,只是没想到狂吃内丹在这东海幻境里也行不通啊。”“同哥哥,这种境界对武者来说已是极高极高的了,再有突破,内功心法是一方面,自己对天地自然的领悟更重要,所以啊,内丹留着以后吃,等你若干年后进入了‘神通天’,那时需要极多的内丹补充内力。’ 周同想到了什么,很认真的看着莫小柔,嘴角挑了挑,‘柔儿,老实告诉我,一个多月前你是不是就达到了我现在的程度?’莫小柔甜甜一笑,‘同哥哥聪明,不过,你怎么猜出来的呢?’ “哈,柔儿,上次你将内丹给我吃,我还以为和你们千草厅的修炼方法有冲突你才不吃的呢,现在想,你那时就顶到气通天的瓶颈了。” 周同猛的发出声音,还挺大的,众人吓了一跳,听了话的内容,又吓了一跳。要知道,到了‘气通天’的境界,每提升一格都是很困难的,许多人在‘气通天’的境界上停留了数十年而不得破,如归海师父和邹师父,两人都算是武者中的强者了。 众人唏嘘又羡慕,如今看来,队伍里功力最深的不是周同,而是如天仙般美丽、花儿般娇弱的莫小柔。 第三零零章临正道三兄弟聚首 “三弟,三弟!”喊周同三弟是两个人,大哥夏侯亮和二哥詹玉刚,他们所在的两只队伍已汇合到了一起。 是莫小柔先发现,人数二十八人,其中有三个重伤,五个轻伤,五人武功稍高,气息最为沉稳的有一人,等远远的望见了,莫小柔告诉周同,夏侯亮在是那二十八人里武功最高的。 夏侯亮,实则武功并不比周同差,而这两个月的狂躁提升,也使夏侯亮率先进入‘气通天’的顶峰瓶颈,比莫小柔也不差。 “三弟,三弟,哎哟哟,咱们终于见面了!”詹玉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过周同,把莫小柔吕氏兄妹等人一一看了个遍,“哎呦,三弟,你们怎么也没有死一个人呢?” 这是什么话,詹玉刚泪眼蒙蒙的样子,周同知道这位二哥的脾性,心中直发笑,二哥看似小孩儿脾性,实则圆滑老道,嗯,二哥能哭出泪来,看来是二哥所在的少阳派有人发生不幸了。 “二哥,这里的怪兽强大的离谱,有所损伤也在所难免,你可以节哀顺变呀。”詹玉刚有抱抱周同的心思,看了一眼莫小柔没好意思,“谁说不是啊三弟,要不是大哥领着人来解救,我们的人估计还得多死几个。” 周同冲夏侯亮深鞠一躬,“大哥,看到你和二哥都好好的,我真的高兴。”夏侯亮紧紧握住周同的手,再拉过来詹玉刚的手,“是啊,咱三兄弟平安无事,这就是最好的。三弟,你也是天山派的弟子,我和你引荐引荐。” 那边安尚琪等天山弟子已和混元派的弟子接上寒暄了,周同知道,混元派和天山派有些渊源,是两股正能量的结合,数千年来关系一只很好。 混元派带队的是夏侯亮的师兄,叫刘志英,刚和安尚琪见礼,夏侯亮便拉了过来和周同说话,“三师兄,这就是我的结义三弟周同,从咱们天山派的辈份上算,是和咱们师父平辈的。” 刘志英连忙躬身拱手,“不知是在天山派哪位师父门下?”周同没来得说,詹玉刚先发话了,“哈哈,三师兄,三弟的师父是崔元庆,这下你可服气了吧?啊,哈啊哈哈……” “啊?!”刘志英一脸惊讶,周同笑道:“师兄,我在天山派叫周子同,我大师兄是前任的掌门,我……”“哎呀呀……”刘志英一声惊呼,“原来子丹师伯的师弟,小,小侄这里给您磕头了。”说着就要往下拜。 周同吓得扶着他的胳膊也往下拜,夏侯亮和詹玉刚分别往起来搀扶,“三师兄,别这样啊,你给三弟磕了头,做师弟的我该怎么说呀。三弟,你也别这样啊,别磕了,都起来吧。” 詹玉刚半抱着刘志英哈哈大笑,“三师兄,这下你可认栽了吧,我的三弟比你辈份高,看你还敢在我跟前说长我一辈。” 刘志英冲周同尴尬的一笑,转过脸来说詹玉刚,“玉刚,我和你少阳派的师父可是平辈相称,你二师兄一直称我师叔来着,难道你要随着周,周师,周老弟称我师侄不成?” 詹玉刚也跟着尴尬,红着脸看刘志英,夏侯亮一时没想好怎么解说,周同忽然大笑,“二哥,原来你比刘大哥还低了一辈,哎呀,这样算来,二哥在师门面前岂不是比我低了两辈?哎呀,这可麻烦了,你是我结义二哥,以后我去了少阳派或者你来了我们天山,岂不是要按门里的辈份称呼?哥哥,二哥,我好无奈啊。” 周同说的俏皮,夏侯亮和刘志英不由得跟着发笑,詹玉刚一声大吼,双手捂着脸喊着:“哎啊啊,我不活了呀啊,二弟要当我师爷爷啊……” 詹玉刚发癫,夏侯亮拉着周同见了少阳派带队师兄,叫林玉良,武功比詹玉刚只高不低,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也是高人一等。 少阳派与混元派以及天山派关系也是很好的,一帮均是年轻人,林玉良和刘志英等两派弟子只和安尚琪等人以辈份称呼,和周同等人暂且直呼兄弟。 詹玉刚等少阳派的弟子运气不好,进到内层时被七只半豹人截住一顿猛攻,半豹人个头比半熊人矮小,速度快的惊人,未等少阳派列好剑阵便以极快的速度偷袭了两人,当着少阳派弟子们的面几口吃到了肚子里,激得林玉良和詹玉刚不顾性命的强战,结果不小心又被叼走一人,也是当场吃了下去。 七只半豹人威力猛速度快,少阳派结了剑阵也慢慢不敌,危机之时得到竹炮信息的刘志英和夏侯亮火速赶了过来,没能杀死一只半豹人,也没能杀退它们,好在退的及时,半豹人也不追赶,在多人负伤的情况下撤到了这里。 少阳派和混元派没有一位女弟子,疗伤包扎这种细活做的不好,莫小柔带着吕文倩和安尚琪一一重新换了药,新做了夹板等物,又重新固定了一次。 千草厅的医术天下闻名,再有莫小柔纤细小手的精绝针法,三名重伤的弟子听说以后不会残疾,当下感动的给莫小柔三人磕头。 吕文倩和安尚琪学的认真,上手也很快,两人不带帷帽也没有面纱,绝美的面容惊得几位伤者直瞪眼睛。周同看在眼里心中发笑,如果这些弟子看到柔儿,不知该有何样的表情。 队伍休整,周同帮着莫小柔询问千草厅门人弟子的情况,詹玉刚与夏侯亮均说不知道,东海幻境地形无从考察,进来了只有凭着感觉走,也是詹玉刚和夏侯亮离的比较近,两人先接上了头,再一一寻到了本门师兄弟,结果在外围的时候嫌怪兽少,两派分开了猎狩,最终少阳派过于急进而失去了三位弟子的性命。 “三弟,那七只半豹人非同一般,即便是一只,也不是咱们单个可以对付得了的,哎呀,我可真是怕怕了。”詹玉刚以功力深厚著称,在皇家武馆以强大内气战胜无数个高手,周同还是首次听他说这些丧气话。 夏侯亮道:“那七只半豹人中有六只是中级九级大荒兽,一只领头是是顶级九级大荒兽,已然可以简单的说人话,我们走的时候听它说,再敢过去全吃了我们。但是呢,说的挺凶狠,却没有来追赶我们,我和师兄几人分析,是不是它们守着什么宝物?” “宝物?”自进入东海幻境已经两个月零两天了,路上寻到了很多的灵草,但要说到宝物,至今还没一样灵草可以称作宝贝的。“大哥,是不是专门拦路的?不让咱们往里走?”周同想起大姐夫张才刚曾经说过他的那次经历,到了最后地区会有强大的怪兽挡路,冲过去了便是是中央位置,其中不乏珍奇的灵宝。 詹玉刚难得变得严肃,“我猜想啊,一是它们确实守着宝贝呢,二呢,也可能它们后面是东海幻境的绝密之地,到了那里会有数不清的绝世灵宝。” 周同与夏侯亮相视一笑,心道你这二哥,说了和没说一样。 詹玉刚察觉了两人不怀好意的微笑,“大哥,三弟,你俩笑什么?我感觉是在讥笑我!”“哈哈哈……”周同终于笑出声来,“二哥,没什么,咱们三兄弟是一体,我呀,我只是觉得二哥分析的很有趣,啊,哈哈哈……”“三弟,你还笑,你瞧不起我!” 夏侯亮岔开话题说道:“三弟,按我们所查看的地形,七只半豹人把守的地方应该是附近五百里内唯一往里面走的通道,我们是闯还是绕过去,这事还要大伙儿一起商量。” 三派带队安尚琪、刘志英、林玉良过来和周同三人商议下一步的行动,七只半豹人是非常的厉害,凭借这些人的能力全力一击或许可以全数铲除,但无法保证各派会有弟子伤亡。 几人商量许久也没有个好的结论,最后还是要周同拿主意,死人的事情,又是和天山派交好的两大门派,周同也不好独断,“我看呢,不如召集咱们的人聚在一起,把咱们的想法告诉大家,是强攻还是绕到五百里外再找进去的路,让大家伙举手表决好了。” 三派的弟子本来离的很近,相互之间也不生疏,认识的自不必说,不认识的也是礼尚往来的示好问安,经安尚琪三人喊话,三派弟子全数归聚到了一起。 说明了事由,主战者超过八成,时日不多了,后面的路到底有多长还不知道,不能多耗费时间了,凭三大门派的弟子,只要配合得当,有剑阵相助,再有周同夏侯亮等高手坐镇,取胜不是难事。 战。七只半豹人吃了少阳派三位门人,不趁此机会报仇怎能行,刘志英林玉良两人推举周同为队伍的总领头人,安尚琪自然极力附和,周同推脱不过,也只好答应了。 “诸位,到时候怎么打你们几个有才智的商议,我呀,还是负责主攻的好。”周同倒不是客气,而是对混元派和少阳派的阵法以及作战的打法一点也不清楚,到时候瞎指挥可不就乱了套嘛。 三位领头人商议了片刻,还是分作三个集体进攻,把周同三兄弟调出来负责单打,还是由莫小柔与吕氏兄妹负责策应,至于打到什么程度,七只半豹人是否可以全力拿下,我方又会死去多少弟子,死了弟子还继续不继续,由总领头人周同决定。 周同叹气道:“好吧,看来这个领头人我是推不掉了,既然你们坚决,我大哥和二哥也不见怪,我,咱们,明日出发,去战那七只半豹人,取它们的性命为三位死去的兄弟报仇。” 第三零一章过山石力斗半豹人 第二天莫小柔又给三位重伤弟子换了草药,周同等人帮着做了两副担架和一副背椅,经过众人商议,由三派的受轻伤的弟子负责重伤弟子,其他人专做战时出击。 三队人马加在一起共计四十九人,四人重伤无法战斗,六人轻伤专做掩护,莫小柔不做近距离攻击,只需远处拿银针招呼即可。 山涧沟壑间怪石嶙峋,陡峭的山石一眼望不到头,居中一条宽阔是石路,一阵狂风,扑出七只怪兽。 半豹人,身高四米开外,中间的一只半豹人几近四米五,听它一声震耳发聩的啸叫后发出了人言,“人类,再来找死,不可活!”声音尖锐至极,刺的耳膜生疼。 周同单手一指,“呔你这成了精的豹子,不好好的去深山吐纳修炼,跑到这里挡我们的去路,我看是找死!” “噢噢……”顶级半豹人双臂往前猛挥了一下,“找死,噢……”六只半豹人随着啸叫声如窜了起来,速度快的不可以思议,如流星般带着残影眨眼间飞射而来。 “阵起!”安尚琪、刘志英和林玉良喊声中布起了三座剑阵,周同往后急撤,撤到阵后与夏侯亮等人只待半豹人前来厮杀。 顶级半豹人后发先至,一阵飓风压的三座剑阵一阵晃动,阵中人等几乎窒息,周同左右一看二位兄长,三人同时身起,三道厉光,三件绝世兵器,同时迎向顶级半豹人。 三座剑阵往前稍做移动,正和六只半豹人接上,剑阵立即起了三层巨大的剑幕,将六只半豹人截到了当头,三十多人三座剑阵分别缠住两只半豹人厮杀,中级九级大荒兽的半豹人同样凶猛异常,两方缠斗在一起,一时间旗鼓相当。 周同三人强打顶级半豹人,吕氏兄妹两旁策应伺机飞射剑气,莫小柔手中的银子一串一串的招呼顶级半豹人的双眼,使得它左右难支,打的十分憋屈。 “噢啊……”顶级半豹人硬挨了吕文倩的一道剑气,冲着攻击的最猛的詹玉刚飞身一纵,空气震动中身后留下残影,速度快的超乎想像,詹玉刚后撤已是不能,挥动手中重二百七十八斤的‘八宝驼龙刀’奋力击出,两道如白色飞箭一般的气刃正撞到顶级半豹人飞来的一爪。 “噢!”顶级半豹人一声尖叫又砸了回去,詹玉刚叫也没叫,身体飞射上了半空,人已昏迷,手中的‘八宝驼龙刀’还紧紧的握着。 “柔儿救二哥!”周同和夏侯亮同时空中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迎上半豹人,一杆三皇蹦地枪和一杆摩天杵以肉眼不看见的速度疾射出数道气刃。 飞速而下的半豹人预知危险能力超强,急转身之间两只爪子拧出一道巨大的旋风,旋风旋转的速度无法计算,爆裂的破空声中直冲数道凝石的气刃。“嘎”地一声巨响,强大的冲击波将周同与夏侯亮两人直砸了下去,顶级半豹人反向激射而上,双方受到的震力均是难以承受,两人下坠时吐出两口狂血,好在功力超强,天地自然之气瞬时托住身躯,堪堪砸到坚硬的地面,又同时吐出两口浓血。 吕氏兄妹动了,在顶级半豹人被冲击波顶到上空之前便已动了,两人用尽所有的天地自然之气,身体飞射中射出两道如幻影般的长长的剑气,距离半豹人不到五米,两把锐利的三尺长剑,‘饮泉剑’,‘红菱剑’,带着残影划破真空直扎入顶级半豹人两肋。 “噢!”顶级半豹人惨声尖叫,护体气流没能阻挡住超强的剑气,两肋生生的破开两道深深的血洞。与此同时身体还在往上飞射,顶级半豹人低头怒视吕氏兄妹,一口气吸到一半,护体气流突然消失,没等发出第二声尖叫,又十数道剑气迎面刺了个满脸花,连着上半身也被刺了数个血洞。 顶级半豹人本身护体气流非常坚固,即使两兄妹十二分的内力也只能刺破稍许,顶多刺破皮肉,奈何与詹玉刚强打了一击,又与周同夏侯亮以绝大的力道对了一次,当时一口气便回不来了,吕氏兄妹趁此机会几乎爆破劳宫户口射出绝大的剑气,一举得手,待顶级大荒兽失去了护体气流再出十数道锐利的气刃,全数刺入了它的体内。 顶级半豹人再也发不出尖叫了,巨大的躯体坠下,周同与夏侯亮迈着震的骨头缝也生疼的双腿奋力躲到一边,一声爆响,顶级半豹人死死的砸在了坚实的石面上,吭也没吭,只是激出十多道血泉,洒到半空落下,点点滴滴的撒在顶级半豹人的躯体上。 三个剑阵已占了上风,此时困住六只半豹人一点点消耗它们的气力,周同飞眼看了吕氏兄妹,两人颤抖着摇头,示意无大碍。夏侯亮先一步来看詹玉刚,莫小柔已在他身后打出数掌,“夏侯大哥,詹二哥内府无损伤,只是被震昏了,不多久便会醒来。” 周同和莫小柔同时看向彼此,两人心中同时升腾起无数暖意,“同哥哥,那六只半豹人气力消耗的很多,再过一会儿,等它们动作迟缓了,詹二哥也醒了,你和夏侯大哥三人再去杀它们。” 吕氏兄妹慢慢走了过来,周同看两人脸色血气不足,不由得担心,“文伟,文倩,怎么内气消耗成这样了,快,快快坐下来吐纳运气吧。”莫小柔笑着拿出两粒丹药,“文倩,这是两颗‘千圣丸’,正好修补梳理你和哥哥的内气。” 周同抓了过去当下一手给吕文倩,一手往吕文伟嘴里填,“好,好好,快吃,你俩快吃。”两人也不客气,就着吃了盘膝坐下运气。 周同不解,“柔儿,文倩和文伟内力不比咱们弱呀,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故障?”“故障?”莫小柔首次听到这样的词汇,想笑又觉得不好,“同哥哥,当时你和夏侯大哥与那半豹人对了一下,半豹人一时没能回过气去,机会稍纵即逝,文倩和文伟看清了当时的情形,就顶着冲击波飞到了半豹人的两侧而一击命中,如此,身体受到了冲击波强大的冲击,然后又以超出自身经脉可承受的内力去刺那半豹人,两项加到一起,故此气息紊乱,一时还不好归理。” “哦,原来是这样,杀那顶级半豹人,他俩可是立了大功了。哎柔儿,再给他俩两颗呗。”詹玉刚突然睁开眼睛插空道:“小柔姑娘,我是你同哥哥的二哥,给我也来一颗呗。” 詹玉刚嬉皮笑脸,周同一时有些发愣,这二哥,醒的真快啊,啥都要吃,看来是被‘千圣丸’惊醒的,夏侯亮只是微笑。莫小柔笑着化出四颗‘千圣丸’,分了詹玉刚一颗,再由周同硬给夏侯亮分了一颗,吕氏兄妹再各自吃了一颗。 莫小柔看看周同,眨眨眼,周同笑道:“我不吃了。”说着话扬了扬无名指上的精气戒,“我有它,内气回复的很快。” 战场上三个剑阵越来越强势了,一只半豹人已然受了重伤,眼看丧失了抵御能力,剑阵外其他几名负轻伤的弟子已在外围朝着半豹人射飞镖了。 周同安顿莫小柔不要让吕氏兄妹再起来去杀敌了,和两位哥哥同时纵身,一个纵跃来到厮杀的剑阵。 阵中安尚琪大声道:“小师叔您和二位师兄先不要攻击,我们感觉这样对敌提升功力非常快,让我们大家多练一会儿吧。”刘志英和林玉良没有说话,看着周同的眼神中已露出了同样的恳求。 詹玉刚笑道:“三弟,你这位师侄好客气,竟然叫我师兄。”夏侯亮笑道:“按辈份我正好是安师妹的师兄,而二弟你嘛,嗨,也随着咱们胡乱答应好了。” 詹玉刚一愣,看看大哥夏侯亮,再看看周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啊,好吧,既然大哥说了,就这么着叫吧。”周同哈哈大笑,“大哥,二哥,不如咱们也加入剑阵学习学习,不用主动出击,只要配合剑阵运作就好。”“如此甚好!”詹玉刚接话快,一个纵身飞入少阳派剑阵,“兄弟们,我来了,不是来厮杀的,是闹着玩的。” 两人又一次大笑,夏侯亮先去了混元派剑阵,周同向安尚琪说了清楚,获得同意才进入剑阵。 剑阵乃是采用阵法走向阵眼压位和个人的内气连通所组成,修炼起来极其繁琐,一旦练成却是威力巨大,周同粗懂本门的剑阵,按照安尚琪指定的站位默运口诀,和阵内其他弟子练成一气,顿时觉得全身的力道增加了十倍二十倍,一剑挥出力道巨大,并且有使不完内气。 周同不小心挥出一剑将一只半豹人懒腰刺出一面大大的血口子,而剑阵随着一阵摆动,可见此一剑是动用了整个剑阵所有人的内气,安尚琪大声道:“小师叔不可再出剑了,咱们的内气也所剩不多,只要慢慢缠着打,一次少出些剑气就好。” 原来六只半豹人气力即将衰竭,三座剑阵里的三十多人也快要将内气消耗殆尽了。 “哦,好吧,尚琪,我只往外输气,你们出剑时多多抽取我的内气就好了。”周同很诚实,安尚琪也不客气,“小师叔,此剑阵可以单独抽取一人的内气,您的内气充沛,我们这些小辈就不客气了啊。” 安尚琪是主阵之人,一名弟子飞出一道浓实的剑气,周同只觉得身体被无形的气体扯了一下,丹田里的内气瞬间消失了四五千点,‘哈,我们天山派剑阵果然强大,比邹师父和归海师父潜心几十年练就的八方五锁阵似乎还要好些。’“尚琪,尚琪师侄,别只抽我一个人的呀,可以多抽,不要独抽啊。” 安尚琪其实内气已消耗了七七八八,被周同逗趣的话引的忍不住撇嘴笑,“好吧,小师叔好好运气配合,会少抽点的。” 此阵法依旧是‘天山龟背阵’,主阵之人完全有权力换取任何阵内成员的内气,即使武功比主阵之人高强,也不能幸免。 第三零二章九叶灵草四方合聚 由于预先组织得当,剑阵强大的威力使得六只中级九级大荒兽没能发挥出超常的速度,最终没能逃过一劫,在没有一人负伤的情况下,三大剑阵和周同等力克半豹人,获取内丹和内胆,取掉了豹皮豹骨,不仅如此,个人的武学修为也获得一次小小的提升。 一个狭窄的石缝中,阴暗潮湿的泥土上,一溜生着十五颗中间碧绿顶端翠红的植物,翠红的顶端成椭圆形,扁扁的,像一个托盘,中间凹下去的地方凭空生着一颗颗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果子,有绿色的,红色的,还有紫红色的,果子和托盘之间隐隐闪着淡红色的光晕。 众人均觉得惊奇,这是七只半豹人守护的灵草,认识此灵草的人,只有莫小柔。 “这是九叶灵草,大家看看,每颗九叶灵草都是九片叶子,托盘上面的果子九年一成熟,功效相当强大,可增筋阔脉,并且大剂量的提升内气,根据每个人的功力不同,所收获的内气也高低不等,如果是没有练武的普通人,即可以在丹田内生出内气,延年益寿,如果我们吃了,至少可以提升两千内气,并且增加一定量的寿元之根。” 众人听的都呆了,这样好的灵草,世上哪有听说,一下子十五颗,如果一个人拥有了,是不是可以毫不费力的冲击到武神的境界呢。 “大家看,那八颗紫红色的九叶灵果最大,过不了多久,紫红色变成了深紫色,消除了有毒的红毒素,就可以服用了。” 啊,原来是这样,七只半豹人确实是为了在这里等着九叶灵果成熟,奇遇啊,让我们得到了。众人都这么想,不过如何分配还是个问题,三派的领头人和周同莫小柔商议分配方案。 周同也是眼热心跳,天山天池有七叶草,那时觉得很不可思议了,眼前的九叶灵草,功效比七叶草至少大了三四倍,可真是宝贝啊。可是,自己算是长一辈的人了,不好和其他两派的人说,只好顺其自然,让安尚琪等三人商议着来吧。 刘志英和林玉良不是见利忘义之辈,如果没有天山派,他们两派万万不能战胜七只半豹人,最后商议,依据每个人的功劳,和个人的身份分派。 混元派四颗,其中一颗算作夏侯亮独有的。 少阳派四颗,其中一颗也给了詹玉刚。 天山派五颗,其中两颗归周同前辈,另外两颗分别给了莫小柔一颗,吕氏兄妹一颗。 如此分派皆大欢喜,大家都没有怨言,只有周同很过意不去,说什么也要将其中一颗分给其他两派。刘志英和林玉良自然不好意思拿,夏侯亮是周同的大哥,更是推脱不要,詹玉刚左右不是,也红着脸没去接。最后还是刘志英和林玉良坚决的让周同收了。 “尚琪,我其实用不着,放到你的乾坤袋里吧,等回到咱们天山,让师兄他们种到天池里去。”众人面前安尚琪不好意思,夏侯亮和詹玉刚均把属于自己的一颗放进了自己的乾坤袋,这边要是拿了去,与他俩人面上也不好看。“小师叔,你拿着更好,天池也不是我们能够去的,还是你去了栽植吧,还有这两颗,你一并拿去吧。” 周同吓了一跳,尚琪师侄真会劝人,我想给她的,结果她反过来要我拿着,我可不拿。“啊,尚琪,还是咱各种各的吧,到时候看谁的长势好。” 吕氏兄妹没有乾坤袋,让周同代为保管,周同只一句话,“文倩,文伟,这三颗咱仨一人一颗,不许耍赖,就这么说定了。” 莫小柔也让周同替她保管着,“同哥哥,乾坤袋里没有土壤和空气,虽然是静止状态,但是单颗放置对它的生命力还是有影响,几颗放到一起,互相可以吸收彼此的能量,对这些九叶灵草啊,大有帮助。” 乾坤袋里是静止的空间,一块肉放进去一年拿出来还是和原来的一模一样,什么东西放进去都不会变,周同知道莫小柔是要给自己,可是自己和亲爱的柔儿有什么区别。 “柔儿,你拿和我拿都一样的。”‘呵呵,实话告诉同哥哥,我们千草厅有几颗,姥姥那里也种了几颗,我小时候可是没少吃啊。’莫小柔用的传音入密。 啊,柔儿的千草厅就是以灵草丹丸著称武林,估计比九叶灵草好的灵草也还有。 七只半豹人的内丹分派也很公平,周同和莫小柔吕氏兄妹共分那颗顶级九级大荒兽的内丹,其余六颗三派各两颗。这也是因为吕氏兄妹最后惊险的强力一击,可以说顶级九级大荒兽的半豹人是他俩杀死的。当然,周同兄弟三人前期强力战斗也是功不可没。 周同要给二位哥哥一人分一颗自己的九级大荒兽内丹,两人怎能去接,推来推去也没给成,末了莫小柔又给两人送了四颗千圣丸,也算安慰了两位哥哥的心。 队伍继续出发,一路全是人工石梯,按照早年进来的前辈描述,看到了人工石梯,也就快到中央区域了。 行了七八十里,另一个岔道上迎来了千草厅的弟子,领队的先拜见了莫小柔,再和众人一一见礼。 领队的叫刘宇蓝,是一位漂亮的姑娘,莫小柔与她平辈相称。 刘宇蓝精于世故,和其他三派谈话很得体,也很热情,和周同见礼时直直端详了许久,“哎呀,我说我们家公主怎么会看上你,果然长的英俊潇洒,哈,周公子,还有没有像你这样帅呆的公子,给妹妹我也介绍一个呗。” 周同笑着指指吕文伟,“那,就是他了,吕文伟,我最好的朋友,怎样,比我帅吧?” 吕文伟离的很近,听了周同说了转过身就走了,惹的莫小柔也是一阵发笑。“宇蓝姐姐,文伟的为人确实很不错的哟,可以考虑考虑。”说着话拉过来吕文倩介绍,“宇蓝姐姐,这是文倩姐姐,文伟的妹妹,我们最要好了。” 吕文倩见了礼,刘宇蓝见她神色端庄,皮肤白皙,美貌胜于自己,拉着手直夸她好看,“哎呀文倩妹妹呀,长的真漂亮,我都看呆了,我们千草厅也有很多帅哥呀,怎样,给你介绍几个?” 刘宇蓝颇有归海红英之风,说话风趣,略显粗鲁,莫小柔拉着她的手笑道:“文倩姐姐已有了相好的,也是周同的兄弟,你可别瞎介绍哈。” 刘宇蓝故作惊讶,“哎呀呀,怎么搞的,天下的美女都让周公子周围的人抢去了,像我们这些面目丑陋的人该怎么活呀。” 周同很严肃的道:“刘姑娘貌美如花,真的,我还真想让你和吕文伟接触接触呢。”刘宇蓝再看了一眼吕文伟,却不说话了。 千草厅医术高超,也没几个受伤的,和怪兽作战时大都不去直接面对,银针,刺针,飞剑,均是带有毒素的暗器,但大都不致命,把怪兽麻倒了,目的也就达到了。 四大门派汇聚,一路上有说有笑,却再也没遇到怪兽。 远处,高高的山顶上,现出一座巨大的建筑,一座石头建造的城堡,大的盖过了下方的巨石,如一座临空的巨无霸。 众人停下了脚步,刘宇蓝先说了话,“诸位,按照前辈们说的,东海幻境最中央出现的物件各不相同,有的会是迷宫,有的会是阵法,还有的就是城堡。据我判断,眼前的城堡既是这一次最终的试炼场所。” 詹玉刚道:“刘姐姐,这一路上再也没遇到怪兽,是不是都躲到城堡里等咱们呢?”“那可不好说,不过。”刘宇蓝狠狠的瞪着詹玉刚,“不过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比我大,不能叫我姐姐。” 詹玉刚装作叹了一口气,“唉,那好吧,以后叫你妹妹好了,刘妹妹好。”刘宇蓝轻啐了一口痰,“你好肉麻,周公子的二哥,怎么还有这样的癞皮狗。”“哎呀,妹妹,你敢这样说我,那我可不保护你了哈。” 詹玉刚看刘宇蓝长的好看,也看对眼了,一路上尽缠着她说话,刘宇蓝不小心撩拨了他一下,惹的詹玉刚发了一路的骚气。 刘宇蓝还了几句,詹玉刚红着脸被夏侯亮和周同拉到一边,两人到底没能继续‘亲热’。 几位领头的商议,城堡里一定就是这次东海幻境宝物的存放地,也一定是有强大的怪兽出现,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战,队伍休整三日,尽可能的增强内功,为最后一战做足准备。 两个多月来收获的各类内丹,数不清的巨大内胆,各派领头人尽可能多的分派了内丹和内胆,四大门派的弟子,加上周同等四人,共计六十四个人,散开了各自找好地方盘膝而坐,开始各自的最后一次增补。 巨大的城堡,高有五十米,长宽不下两百米,四大门派面对的一面没有大门,走的近了,发现了八十个只能容下一个人的小门,小门上写了一溜字:‘一人一洞,朝不保夕。’ 第三零三章汇八方四皇子逞雄 城堡的一面,一排八十个小门上写了一溜字:‘一人一洞,朝不保夕。’ 四派商议,莫非这小门和刚进东海幻境的石洞一样,需要各人进去了,然后再次打乱,从中历险,战怪兽,取宝物。 城堡的其他三面陆续上来了人群,众人到了如今均是‘气通天’上下的境界,意念外方随意可查知生命的气息。 是其他帮派的弟子上来了,竟然比四派还要慢。 众人暗自查看三面人群的气息,其中不乏超人一等的高手。 城堡的左侧,两个人的气息最难琢磨,忽高忽低,高的时候超乎想像,低的时候几乎可以无视。 周同猜出了两人的身份,既是保护周代馨和那位四皇子的尔东阳、尔东阴。一道强大的念力寻到了周同的念力猛的撞了一下,周同急收意念,身体不由得一阵晃动,大脑一阵模糊。 莫小柔纤纤玉手轻轻抚在周同后背,‘同哥哥,你也查到了那两人?’周同缓了一口气,‘是啊,是那两兄弟,其中一个还攻击了我。’‘嗯,同哥哥,我看那两人的年龄不会是真的,说不定是使了什么奇怪的功法,或者吃了什么东西。咱们不要惹他俩,按我对念力的理解,‘气通天’境界的武者不会有他俩那样高的意念力。’ 周同心中也猜测两人的真实实力,按理说自己如今已是‘气通天’的顶峰,念力超过同级武者很多很多,再有亲爱的柔儿,她的念力可是超级厉害的,不到‘神通天’的境界,如何能超过柔儿呢。 ‘柔儿,进去了碰到他俩,我会躲开的。’‘嗯,这样最好,身外之物都无关紧要,咱们好好的出去了就很好了。’是啊,两个多月来依靠东海幻境的特殊环境,靠着大量的内丹将内功境界提升至了‘气通天’的顶峰,已然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如果在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冲击到这般境界。 城堡左侧十数个人的气息突然急促起来,紧接着听到打斗声,刘宇蓝大喊道:“不好,左边有几个超级高手,不知道是什么派的,他们和雏龙派的弟子打起来了,咱们去帮忙。” 关于十八大门派,周同耳熏目染再有从书籍上获取的资料知之甚详,雏龙派也是以正气著称武林,和天山派关系一直融洽。 十八大门派的前八大超级门派依次为:天山派,千草厅,飘渺宗,隐仙派,仙照派,乾坤派,少阳派,金甲派。天山派位于东蒙国,千草厅位于理乐国,两派在武林中乃至两国百姓的心目中一直是本国门派,至少是和国家有紧密联系的门派。 后十大门派为:武龙派,雏龙派,混元派,巫山派,宝云宗,乌云宗,东显宗,倭利派,金厥派,蒙荡派。东显宗和倭利派位于倭斐国,金厥派位于商厥国境内,蒙荡派位于西鸿国境内,四大门派也是和本国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其他门派大都在几大国家境内,只不过不介与国家版图,又如神秘的飘渺宗、隐仙派,却不在任何国家境内,具体位置也只有像周同这样的亲传弟子才可能获知。 周朝皇室排在第十九,不属于门派,却是一个超级武学世家,其中的高手不亚于其他门派,再有整个大周国做依盾,完全可以和超级门派相提并论。 四大门派弟子刚到了城堡左侧,雏龙派的弟子已往这边撤败,刘宇蓝喊道:“我们是千草厅的弟子,请问雏龙派领队的是哪位?” 雏龙派弟子中飞出一位青年男子,身材也是极为高大壮实,功力和詹玉刚不分上下,“刘师姐,东显宗联合皇室的一些高手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快快阻他们一阻!” 青年男子说的急切,雏龙派跑来的弟子仅有九个人,其中三人被同伴背着跑,看来伤势不轻。 “大胆,东显宗乃是倭斐国朝廷的爪牙,他们和大周朝历来不和,怎么敢两家合起来?”刘宇蓝一挥手,千草厅其余十四人极快的占据了十四个方位,每个人一手举剑,一手扣出一把刺针,剑气突地暴涨,俨然是一个整备的剑阵。 安尚琪与刘志英、林玉良点头会意,跟着摆出了各自的剑阵,四大剑阵将雏龙派弟子放了过去,迎来二十多人的队伍。 领头的赫然是四皇子周代康。 周代康左右两侧由尔东阳与尔东阴护卫,再次是严西才,林武勇,周代勇,几位身材矮小的倭斐国人也站在前列,东野广顶在列。后面一半是东显宗弟子,另一半衣着杂乱,其中有周代馨和马家兄弟。 周同结合念力扫了一眼,大致查到了每个人的功力深浅,东野广顶和两个头戴斗笠的同样身材矮小的倭斐国人功力最是深厚,其次是四皇子周代康,严西才,与马家兄弟相当的超过十人,周代馨在其中算是较弱的。最恐怖是,还是自称斩首兵团的尔东阳尔东阴两兄弟。 “哦,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的千草厅的兄弟姐妹,刘宇蓝是吧,哈,我和你师父可是见过面的哟,咱们是一家人,过来,让我们一起铲除这些人,以后这里的宝物便都由咱们分派了。”周代康志气高昂,声音很好听,一字一字的说的很清晰,也很温和。 “四皇子殿下,大周朝和倭斐国历来不和,东显宗也总是派人到大周朝兴风作浪,你,你们怎能和他们连成一气?”刘宇蓝说的有些急切,也许是看到周代康这一帮人高手太多,心中没底。 “啊,宇蓝啊,这里是东海幻境,不分敌我的,咱们在这里先和东显宗倭斐国的朋友联合联合,等消灭了其他帮派,取得了应有的宝物,出去后呢,咱们还和他们斗,哈,好不好?”“不好!雏龙派在武林中一向行事方正,也没得罪过你们,为何要联合倭匪人来杀你们汉人?还,还如此残忍?” “大师兄!”周代馨终于看到躲在后面的周同等人,大叫了一声快步往这边奔跑,紧随的是马家兄弟,周同知道,马家兄弟早已在念力上和自己接触过了,只是此刻不愿意,或者不方便过来招呼。 周代康叫道:“英国英卫,拦住她!”马家兄弟不好拦阻,也想着和周同等人会见,周代康指了指尔东阳, “尔大先生,你没有男女之嫌,去,把我妹妹抓过来吧?”“不行,我的职责是保护四皇子殿下和馨馨公主,那周同几个人和馨馨公主是朋友,不会伤害她,所以,没义务帮你。”尔东阳说话不温不火,言语中却给周代康来了个冷的。 “林武勇!”周代康大叫了一声,“你不是喜欢我们妹妹吗?去,把她给我抱过来!”林武勇面上一红,小声应了,飞快的跑去拦阻周代馨。 “放手!”林武勇胆子不小,跑过来抓住了周代馨的一只手臂,“啊!”林武勇大叫了一声,原来被周代馨咬了一口。“林武勇,你要是再敢碰我,我就把你杀了!” 林武勇撤了,周代馨抽出了宝剑,几乎要给他来一剑,再不撤可能会有性命之忧。马家兄弟鄙视的看了林武勇一眼,又向周代康还以抱歉的眼神,随着周代馨来见周同。 “大师哥!”周代馨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大师哥,我好想你呀。”不自主的要拉周同的手。马家兄弟很知礼,同时冲着周同抱拳躬身施礼,“大师哥,看到你没事,我们兄弟真是高兴。” 马家兄弟发至肺腑肺腑的高兴,周同心中也高兴,趁机躲开周代馨拉住俩兄弟的手,“二师弟,三师弟,你俩不但好好的,功力也是成翻的增进了呀。”“托大师哥的福,跟着四,跟着那两位斩首兵团的武神,一点也没吃亏,我们哥俩是吃了很多内丹。” 与几人见了礼,詹玉刚也过来见礼,并且难得的没有鄙视两兄弟,“我说两位马家兄弟,眼前的阵势可看清楚了,过会儿可能有一场大仗,如果那位四皇子周代康敢下令打我们,嘿嘿,兴许,双方剩下的人兴许不多了。” 马家兄弟不看詹玉刚,马英卫道:“大师哥,尔大先生和尔二先生功力深不可测,削出去的掌气如剑气一样锐利,九级大荒兽也能单打独斗,你,咱们可要小心在意了。”“二位师弟,咱不怕,如果他俩果真要伤害我们,我会让他俩尝到苦头的。” 斩首兵团,几乎是一个恐怖的组织,只是不能怕,在这里,遇到险恶的人只有拿出最硬最强的本事对付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活着出去的,就是胜利者。 马英国道:“大师哥,我已看不出你的武功境界了,不会是到了‘神通天’的境界了吧?”“哈哈,三师弟,这里的内丹虽然吃爆了也不会撑破丹田,但境界这东西,还真不是吃什么东西可以随意冲破的。” 那边周代康也不理周代馨了,不断的和刘宇蓝说话,后来加上了天山派等三大门派的领头人。 詹玉刚忽然问道:“马家兄弟,你俩可想好了,打起来了,是帮着我们干他们,还是帮着他们来打我们呢?”马英卫道:“贵派和四皇子打我们帮四皇子,大师哥万一和四皇子冲突,我兄弟全力解劝,实在解劝不了,我兄弟帮大师哥。” 马英卫说的坚决,马英国也随声附和,“好!”詹玉刚伸出大拇指重重的点头,“我经常和你俩做对,不帮我是正确的,周同是你俩的大师哥,你俩不忘兄弟情义,我很欣赏,嘿嘿,不过,要是四皇子死在这里,你俩不怕走漏了风声,到时候可是要将你家满门抄斩,诛灭九族啊。” 马英国道:“你詹玉刚也是大周朝的子民,你的父亲爷爷也是吃的大周朝俸禄,你不怕,我和哥哥也不会害怕。” “好!”詹玉刚再次竖起大拇指,“大战在即,你兄弟能明辨是非,我很高兴,如果战斗结束我们都还活着,二马,出去了咱们就是朋友了。” 大战在即,对方人数比己方少了一些,但是有尔东阳尔东阴两位超级高手,还有东显宗的三个似乎比周同还厉害的矮个子,此一战的结果,终将是惨烈的。 第三零四章强联手阵前显心机 安尚琪与刘志英林玉良三方与千草厅同仇敌忾,虽然四皇子周代康所率人等均是武功高强之辈,再有尔东阳尔东阳两个超级大高手,但是从雏龙派的遭遇来看,他们是想赶尽杀绝的,只有齐心合力的应对,拼死一战,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四大门派,四座让人生畏的剑阵,雏龙派领队葛楚良和周同等人互相引荐简短见礼,“诸位,东显宗的人阴险狡诈,见了面一言不发趁我们不备突袭,几个回合杀死了我们六位师兄弟。” 莫小柔已在给三位重伤雏龙派弟子疗伤,周同等人不由得愤慨难当,东显宗的人,不就是倭寇嘛,比倭寇还要坏。 周同从没有质问过马家兄弟,“二师弟,三师弟,雏龙派在江湖上名声颇佳,你二人不会劝一劝那位四皇子吗?” 马家兄弟默然低头,周代馨道:“大师哥,劝过,我也说过,可是哥哥总是搞突然袭击,这次也是,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发的暗号,见了雏龙派的人就去杀了。” 周同想想也是,东显宗的三位高手自己对付一人也不容易,四皇子和其他几个人的武功也是很高的,再有尔东阳尔东阳两人,两兄弟如何能应付得了呢。 “二师弟,三师弟,向你俩道歉了,是我心急没有考虑清楚,等会一旦开战,你俩只要护着小师妹就好,谁死谁活也不要去管了。”马英卫突然单膝跪地,“大师哥,我和弟弟一向敬重大师哥的为人,我们爷爷也让我们从今以后跟着大师哥干出一番事业,这次四,四皇子做的事情是出格了,他和东显宗的人联合一气,如果皇上知道了,定不会轻饶他。我们,我兄弟,从此后只认大师哥,在这东海幻境里,如果四皇子殿下敢行刺与大师哥,我兄弟也不会再顾忌他的身份了。” 那边四皇子周代康和刘宇蓝安尚琪四位领头人交涉没有结果,脸色一阵阴一阵阳,“你们四大门派的少年弟子,年轻气盛,可想好了,和我们做对,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咱们都会是敌人了。” 这方四位领头人互相眼神传递,安尚琪道:“非是我们和你们为敌,是你要将雏龙派赶尽杀绝,为了维护武林正义,为了不让雏龙派的弟子全部死在你们手下,我们只好以守卫战。” “啊,好好好,你是天山派的精英,在外面我或许不敢杀你,不过在这里,天王老子也一样的杀。”刘宇蓝怒道:“你不要太张狂,无论到了哪里,正义终将会战胜邪恶的,你如此违背天地良心,违背你们大周朝廷的意愿,和东显宗的一帮倭寇称兄道弟而去杀我们自己人,早晚不得好报。” “不得好报?啊哈哈哈……”周代康涨红了脸,“刘宇蓝小姑娘,你要记住,你们千草厅包括你们理乐国,都是附属在我们大周国的,你如此对待我,今后,不要怪我们大周国不仁不义了。” 周代馨跳了出来喊道:“四皇兄,父皇传过的话,还有母后给咱们说的你都忘记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付千草厅的弟子?” “放肆!”周代康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嗓子,“馨馨,你是谁的妹妹?怎能向着外人说话?快给我回来!” “我不回去,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的好人?”周代馨也急了,“为什么要和严西才他们串通一气和大师哥为敌?他们都是好人!” “啊呀呀反了反了!”周代康失去了温文尔雅的神气,丢掉了温和的语气,“你给我滚过来!” “不滚!”周代馨似乎没见过她的四皇兄这样凶恶的表情,眼圈一红,流出两道眼泪,“你也不好了,你学坏了,我不认你了,要滚,就你滚好了。” “啊……呔!好你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片子,你要和他们一起死,我成全你!来人!尔东阳尔东阳,给我杀了他们!” 尔东阳心平气和的笑道:“吼吼,四皇子要我俩杀谁?杀馨馨公主吗?啊,不可不可,一是不能杀,二是不会杀,我们哥俩接到的玉令只是保护你俩,没说要杀谁,你不能杀,馨馨公主也不能杀。” 周代康涨红的脸泛出一阵白光,“不杀我妹妹,去杀他们,杀掉雏龙派所有的人,杀了周同!”尔东阳仍是笑着说话,“啊吼吼,四皇子没有权力命令我哥俩,想杀谁不想杀谁,我哥俩说了算。” 尔东阴笑道:“连个先生也不叫了,直呼其名了,呵呵,四皇子请自便吧,只要你不死,我哥俩啥也不管。” 周代康暴怒了,不去看尓家两兄弟,看向东显宗一位弟子,“石野光光,你们的剑阵能冲过去杀了周同吗?” 石野光光,武功仅次于东野广顶和两个头戴斗笠的倭斐人,身材一样的矮小,看来是东显宗的领头人。“不,四大剑阵太厉害,不说我们,尔大先生和尔二先生联手也未必杀得了他们。” 周同纵身跳到了四大剑阵的前方,很认真的看周代康,包括石野光光等东显宗的弟子一一看了仔细,“四皇子殿下,从西郊西燕湖的那次,你在暗中帮着严西才他们来杀我,极岭大荒山的那次也有你的影子,这次,在这里,你明目张胆的要取我的性命,为什么?” 暴怒的周代康更加怒气冲冲的直视周同,牙齿咬的咯嘣嘣响,狠狠的说了一句话:“你是周同,你该杀!” 詹玉刚与夏侯亮跳了出来,“四皇子,这里是东海幻境,杀人不分敌我,周同是我三弟,也是我们少阳派的朋友,你想杀他,先过了我们少阳派这一关。” 周代康爆出血丝的眼睛眯缝了起来,“詹玉刚,好好好,我记下了,你既然要给你父亲丢脸,我就成全了你。” 夏侯亮平静的道:“我是夏侯亮,皇家武馆的学子,是混元派的弟子,也是周同的结义大哥,我们混元派和天山派交好,你要杀周同,也先过了我们混元派这一关。” “夏侯亮?天山派?周同和天山派有关系吗?”周代康似乎平静了许多,话音变得平和起来。 安尚琪即声道:“周同升了仙的师父和我们天山派有渊源,我们答应周同,要保护他的,如果你们敢动小,周同一根汗毛,那就是和我们整个天山派做对!” 天山派,天下名气最响亮的超级门派,相比,飘渺宗和隐仙派的神秘,天山派却以强大著称天下,不说周代康,既是尔东阳兄弟也要考量考量。 周代馨喊道:“四皇兄,你若杀周同,就先杀了我吧。”“嗯,好好。”周代康彻底平静了,面色回复了平常,一个一个的看着众人,嘴角竟然露出了笑意。 莫小柔默不吭声的来到周同一侧,还有吕氏兄妹,也默默的来到周同身边,直视周代康。 马家兄弟也来到了周同身旁,刚要讲话,周代康先说了,“柔儿妹妹,你是真的铁了心要和周同站在一起了?” 莫小柔不答话,轻轻点了点头,一手轻轻的牵住了周同的大手。 周代馨看的惊了,两步过来拉住周同的另一只手,“大师哥,小柔姐姐拉你,我也拉你。”周同挣扎着将要说话,莫小柔笑道:“代馨妹妹要拉,你就要让她拉着吧,我很高兴。” “好好!”周代康笑了,“周同的魅力真不小啊,人人都愿意为了你献出生命,哈哈,好,好!” 马家兄弟一躬到底,马英卫道:“四皇子殿下,大师哥并没有得罪您,大师哥也是好人,我们都是大师哥的兄弟,不想看到您和大师哥有任何冲突,请,请您……” “住嘴!”周代康似乎又要发怒了,不过还是忍住了,“没你俩说话的份儿,给我好好待着。” 马英国拉着哥哥长身而立,“四皇子殿下,我哥俩不是哈巴狗,不会敷衍趋势的一直奉承您,请您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个人的小恩怨和我们大家为敌。” “他妈的,真他妈的放肆!”周代康吐了一句脏话突然笑了,“你俩也配我和为敌?哼哼,我告诉你们,周同,一个毫无根基的穷小子,一个偏远山区爬出来的下等人,却要和我的好兄弟严西才为敌,还要霸占柔儿妹妹,馨馨妹妹,还有那个女孩子,多么的漂亮,周同,都给你糟蹋了,你怎么敢的?” “住嘴!”周同心中冒出无名之火,若不是父母惨死,岂能让你这无耻卑鄙的小人在这里吆喝,“周代康,你不过是出身在了皇室,没什么了不起的,看不起别人,早晚被别人看不起,说实话,你本不配在这里吆五喝六,你要来杀我,尽管来好了。” 严西才久不说话,这时咬牙说道:“周同,我与你不共戴天,这次,无论你躲到哪里也要你死,我四皇兄不杀你,我也会有人杀你,等着好了。” 周同蔑视的道:“严西才,你是我二哥的手下败将,两次和我做对都是找人帮忙,结果还是你们损失惨重,照你说的,这次,你给我把脖子伸直了,等着吧。” 严西才被周同恐怖的眼神盯的退缩了,气势不减,“四皇兄,您发话吧,咱们的人武功高过他们很多,只要杀了周同,其他人勿论。” 周代康大手一挥,“好,这次热闹,一次杀光省的麻烦,来人呢!” 周代康看似要举手发出战斗的命令了,四大剑阵严阵以待,葛楚良命令雏龙派起了小阵保护重伤弟子,马家兄弟似乎被周代康的话刺激到了,先一步化出了兵器。 周同一点也不怕,他很高兴,有这么多的人和自己并肩作战,不过,他不想让自己的人死掉一个,他有绝招,有强大的绝世武术还没用过呢,哪怕是尔家两兄弟,也有一战而胜的可能。 第三零五章立战威群杰皆俱全 双方眼看厮杀在所难免,只要周代康一句话,战斗即可发生。 “尔大先生,尔二先生,你俩真的不帮我杀周同他们?”周代康很温和,笑着和尔家两兄弟说话。 尔东阳依然的表情,“吼吼,说实话,我很佩服周同的胆气,也佩服周同的豪气,从他的眼神里我发现,他根本不惧怕我俩,并且,我感觉没有必胜的把握。” 尔东阴笑道:“其实我也很佩服周同这小子,啊,他还是皇上钦点的龙骑卫团长,也是后面的公公认可的,咱们周朝皇室的血亲,以后说不定还能进入我们斩首兵团,和我哥俩一起并肩作战呢,呵呵,所以,我哥俩不帮你。” 尓家两兄弟的话周同都听了去,冲两人躬身施了一礼,尔东阴笑道:“不客气,周同小子,好好干,出来了咱们喝顿小酒。”尔东阳笑道:“正有此意。” 周代康也笑了,“既然是这样的,那好吧,反正两位先生谁也不帮,我看我们这些人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唉,只有这样了,两位先生,那我就叫其他人来帮忙了。”尔东阳笑道:“四皇子随意。” 周代康伸手往上一挥,“点竹炮,叫他们过来吧!” “咚……砰……啪……”严西才和另外不知名的两人点起了三个竹炮,半空显出三个形态各异的烟花。 刘宇蓝大声道:“诸位,咱们也点,让各大门派的朋友都过来,看是邪恶压倒正义,还是我们压倒邪恶。” 五大门派纷纷放出了竹炮,天山派的竹炮最与众不同,其他四派都是各派的象征的图形,天山派的却是一个大大的‘招’字。 周代康笑道:“好嘛,天山派果然与别家的不一样,这个招字是什么意思呀?”安尚琪一身的正气凛然,“我们天山派是天下武林大宗,大大的‘招’字,意思是召集天下所有正义之士,征伐你们这些邪门歪道。” “唉,没想到哦,我竟然也得罪了天山派,看来不能让你们好好活着出去了。”周代康再一次问尔家兄弟,“尔大先生,尔二先生,两位果真不帮我了?” 尔东阳笑道:“看看你,搞的大家都不痛快,为了严西才这小子,你得罪了多少人?搞不懂,搞不懂。”尔东阴笑道:“四皇子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生命安全的,也会保护你活着出去的。”尔东阳道:“只是不帮你杀周同。” 周代康咬了咬牙,又接着笑道:“不杀周同也行,天山派也不用动,千草厅的人也不用杀,把其他那些杂人杀了总可以吧?”“哦吼吼……”尔东阳摸了摸光光的下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好说,不好说,一般情况下,不涉及我俩的利益,我哥俩谁也不会杀的。” 尔东阴道:“说实话,我哥俩能不杀人,就不会杀人,没有玉令要杀人的,我们很少杀人。”尔东阳道:“杀人啊,总归是不好的。”尔东阴道:“对,对我们的修为有影响,我哥俩还想得道成仙呢。”“啊,哈哈哈……”两兄弟一通大笑。 周代康略带尴尬,尴尬中迎来了呼呼啦啦一两百人。 十八大门派的弟子,此时全数聚齐,有站在周代康一面的,有站在周同一面的,大多数还是不站队,就在一旁停下驻足观看。 周代康一侧站队的门派有,倭利派,金甲派,巫山派,乌云宗。加上东显宗共有五大门派,和周代康一行十几人。 周同一方有乾坤派,武龙派,宝云宗,加上以安尚琪天山派为首的一共有八大门派,加上周同一行若干人。 其他如蒙荡派和仙照派离的比较近,飘渺宗和隐仙派各据一方,金厥派的弟子远远的站在最后方,看人数不过十一人,想必其他四人性命不保了。 十八大超级帮派尽数到齐,免不了亲近的寒暄敌视的互不理睬。 另有十多个身材相貌衣着各异的人单独聚在一起,远远看着这边,那些武者是靠着自身的能力在鸿蒙大陆上分派的擂台取胜的,他们单独为伍,看来并不想参与这边的事情。 武龙派领队郭元彤带着史大奈亲自来找周同,郭元彤是日东城二姐夫穆元霸的小师弟,两人拜了同一个师父,关系非常,对周同也是亲热的不行。史大奈要以晚辈相称,周同连忙打住,两人同在皇家武馆,又是同一个编队,同辈相称才好。 乾坤派知道周同等是邹凤娇前辈的记名弟子,领队崔石兰是掌门弟子,比邹凤娇矮了一辈,见了周同等也是极其亲热,“周师哥,我们在外面一向和周朝朝廷和睦相处,这次这位四皇子在里面做的太过分了,出去了,咱们合力去找他老子问话才好。” 乌云宗的李舒俊在极岭大荒山的山石边被周同的风明拳炸死,其哥哥李舒杰和蒋宇豪被刘子琪秒杀,虽然至今还不知道后两个门人的死因,但李舒俊被周同炸死却是货真价实的。也是他们早已和严王府乃至周代康有了交际,此番为敌也属正常。 严西才是巫山派亲传弟子,师父段天锐的师弟季天彤和吴云钊的蒋宇豪一起被刘子琪截住了杀掉,也已是周同的死敌。 安尚琪大声道:“金甲派的师兄们,你们真的要和周代康站在一起吗?” 金甲派没有一人死亡,算上柳上东一共十六人,柳上东站前一步道:“没错,进来的时候我们师门的长辈说了,如果四皇子有难我们给他帮忙。” 安尚琪道:“我们天山派和贵派一直和睦,如此这样,是要和我们做对了?” 柳上东还要讲话,一位个头稍高年纪稍长的壮汉拱手道:“安师姐好,我们也是迫于无奈,由于前些年我们金甲派欠了大周皇室的一个人情,这次人家提了要求,我们不得不答应。不过,安师姐放心,我们不会和天山派的师兄们为敌的。” 柳上东道:“天山派的师姐师兄我们是不敢得罪,不过周同嘛,我可不会顾忌他。”个头高的壮汉怒斥道:“放肆,这是你安师叔,没上没下的。” 安尚琪道:“既然如此,张师兄好好管束各位师兄师侄们,我这里也会吩咐我们的人。”张师兄躬身道:“如此甚好。”柳上东轻蔑的怒视周同,“周同,不要做缩头乌龟啊,等一会儿打起来,你先和我过几招。” 周同轻轻点头,却没有正视他,夏侯亮低声道:“从柳上东上次和严西才一桌子就餐上看来,他是收了严西才或者周代康的什么好处了。” 詹玉刚恨恨道:“既然他要专门找你杀,咱哥仨就一起对他,收拾了他再说。”夏侯亮道:“到时候我和二弟两旁骚扰让他不能左右难支,三弟只需用你的神枪全力破他的咽喉,十有八九可以一击斩杀了他。”“对,三弟,就是这么办!” 双方力量对比,周同一方隐隐占着上风,周代康左右思量,再次向尔家两兄弟发话,“两位先生,此一仗看来很难打,如果两位先生不帮忙,我们兴许会输掉。” 这次是尔东阴先回话,“四皇子,放心好了,他们都死光了,你和馨馨公主也不会死,看你的了。”尔东阳道:“四皇子,眼前的情势,你看看,那以天山派为首的八个剑阵,就是我俩有心帮你,杀的时候也很难照顾到你和馨馨公主的安危,不要忘了,周同可是可以以一人的力量战胜武神的呀。” 尔东阴急转话锋,“是啊四皇子,他们那剑阵,我哥俩加到一起也未必破得了一个,其他几个,你和你的人能对付得了吗?” 周代康再次变了颜色,脸上阴晴不定,看看周同,看看周同一周的八大门派,再看看己方的五大门派和十几个人,不觉有些气馁。 隐仙派一位身着艳丽的女子走到两方的正中道:“如此大动干戈有伤天理,不如双方罢战,进到城堡里面凭个人的本事活命。” 飘渺宗也轻轻的飘出来一位女子,生的貌美如花,皮肤白皙,与隐仙派女子不分上下,“我飘渺宗赞同隐仙派的建议,如果你双方战斗,我方会依据情况帮扶天山一脉。” 蒙荡派和仙照派飞出两人,仙照派弟子先发话,“是啊,我们也赞同双方罢手,大动干戈不至于,不如到城堡里凭个人的能力运气,是死是活的也不至于让各大门派伤了和气。” 蒙荡派弟子道:“和气最好,不要打这么大的阵仗嘛,咱们里面说话,不过呢,要是真的打起来,我们或许两不帮,或许帮谁?”这位弟子神秘的一笑,冲周代康点了点头。 蒙荡派和西鸿国关系非同一般,和天山派历来淡漠,但是西鸿国与大周国也时不时的发生摩擦,看这位弟子的神态,是想到了后来帮着周代康一方了。 十七大门派都表明了态度,剩下的金厥派依旧沉默,看来是死伤了几名弟子,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 莫小柔唤了两名千草厅的弟子,去到金厥派查看疗伤,引的金厥派弟子一阵感恩的话语。 “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人呢,我只不过杀掉一个帮派的小弟子,一个周同,怎么就这么难?啊!他妈的,来人啊,给我卜一大卦,看看此战是凶是吉,凶了就罢战,吉了就开战,娘的巴子,谁把谁呀。” 周代康似乎失去了理智,慌乱的抓过一名武士手中的圆盘,拨动上面的三个指针,口中念念有词,看起来深有其事。 周同一方新来的几大门派听了雏龙派六名弟子被周代康和东显宗的人合伙偷袭惨死,一时间气愤难当,气势大振,此战是一定要打,打死周代康,把东显宗以及被牵连进来的倭利派一并消灭,两派三十多名弟子一个不剩。 周代康不知是算卦完毕了还是看到周同一方的气势了,随手扔了卦盘,手指上空昏暗的黄云大声喊了一句话。 第三零六章无畏惧城堡终极战 “诸位,诸位大侠,大哥,大姐姐,大兄弟大妹子们,咱们都是各派的精英,来到这里不容易,我刚才卜了一卦,如果咱们互相残杀,会死掉大部分人,与天理不合,我作为大周朝皇子,不能助成这种残忍的事情。我建议,大家还是听了隐仙派和飘渺宗两位大侠的建议,少杀生,就此罢战,等进了城堡里面,各人凭个人的本事争取活命好了。” 周代康颇有其父之风,说出话来有理有据,其奸诈本性暴露无遗。 “不行,他带着东显宗的狗贼杀了我们雏龙派六名同门,三人重伤,还要扬言杀死与他为敌的所有门派,我们不能饶了他。”雏龙派领队葛楚良眼睛里喷着血,此时己方人气兴旺,不趁此机会报仇如何能甘心。 周同一方其他七大门派声援节奏不一,还是有些门派不想如此大动干戈,毕竟,大战一起谁也保不准失掉性命,不到三百人的武者,没有一个是弱手。 隐仙派领队和飘渺宗领队密语片刻,两位美貌绝伦的女子轻轻飘到安尚琪面前,“安师姐,我是隐仙派的李玲兰,这位是飘渺宗的夏云彤,我们还是建议,大家不要打起来的好。” 安尚琪自己拿不定主意,只好请来周同说话,“二位师姐,这位是我的小师叔,不过身份还请对外保密。”两女同时躬身施礼,也对周同小施一礼,李玲兰甜甜的说道:“安师姐如此信任我俩,深感荣幸,也很高兴!我看这位周姓小师叔眼里含着杀机,不知能否放下心结,为大家,也为您身边的亲人朋友着想,放过这一次的凶杀,活得大多数门人弟子,您的仇恨,在城堡也罢,出了世也好,如果我们两派遇见,一定会帮衬您的。” 李玲兰声音甜美之极,一个字一个字咬的如玉串儿蹦珠一样动听,周同听着受用,但心中对严西才和周代康的嫉恨一时不能平复。 莫小柔来了,如燕儿一样飘了过来,轻轻的拉着了周同的大手,“同哥哥,两位姐姐的话我都听见了,杀人不好,为了咱们多死人更是有伤天伦,咱们的敌人只有几个人,不能让大伙儿受牵连,不如罢手?” 莫小柔是询问的语言,周同听到一半已心软了,决定此次事件到此结束,进到城堡内再作理论。 “二位姐,师,啊二位姑娘,多死人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我听从二位姑娘的提议,大家各不相扰,这里的仇恨以后再说。” 李玲兰欠身鞠躬,“多谢周师叔的宽仁,以后,咱们可以成为朋友的。”夏云彤飘过来拉住莫小柔的小手,美丽的双眼直放光,“哎呀呀,这么好看的妹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呢,妹子怎么称呼?” 莫小柔同样显得很高兴,介绍了自己身份姓名,又和李玲兰见了礼,双方一时间变得亲近好多。 “二位姐姐,同,周同的年纪还很小,不如不从天山派那边称呼,从我们千草厅这边论,直叫他周同就好。”莫小柔说话含蓄,但也略显得俏皮。 “好啊,我正想说呢,小小的年龄叫他师叔,真是挺别扭的,小柔妹子,我俩从今以后就叫他周同了哈。”夏云彤开始话不多,拉开话匣子比李玲兰能说的多,性格也较为外向,周同躬身道:“理当如此,我和柔儿今后要走江湖出游,以后到了二位姐姐那里,还请不要不见才好。” 李玲兰笑着再次拉过莫小柔的小手,“这样好的妹子,我们怎么能舍得不见她呢,还有安师姐,以后路过我们那里,一定要过来找我们玩啊。” 夏云彤抱着安尚琪亲热了一下,目光转向周同,“唉,周同贤弟和小柔姑娘真是郎才女貌,去到哪里都受欢迎,唉,真让人羡慕呀。”李玲兰笑道:“你喜欢周同,不如问问小柔妹妹,舍不舍得分给你一半。” 莫小柔当即回道:“我同意,一万个同意,只要姐姐喜欢他。”说着话红着脸看了安尚琪一眼,眼神里的意思是说,你要来,我也同意。 几人交谈甚欢,只是眼前情形不对,李玲兰最后嘱咐周同与安尚琪,好好安抚雏龙派的门人,尽可能说通大家,安心修养了,好尽快去城堡里寻宝。 各大门派渐渐熄了火,各领队和周代康一起说了一些约定,无非是在进入城堡之前谁也不要生是非,进去后大家各安天命,能否活着出来那只有看个人的本事了。 周代康又恢复了平常的温文尔雅,不温不火的唤周代馨,“妹妹,过来吧,里面不安全,和哥哥一起进去,让哥哥保护你。” 周代馨一直红着眼睛,看也不看周代康,“不要你保护,我有大师哥,还有二师哥三师哥,还有我的这些好姐妹好朋友。” 周代康笑道:“我们是亲兄妹,我保护你总比他们强吧?”周代馨声音变大了,“不去,不去,以后再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周代馨这一喊近三百人都听得清楚,周代康面色一红,瞬间恢复原样,“呵呵,随你吧,希望你的大师哥能好好保护你。” “进去谁也不知道谁在哪里?怎么非得大师哥保护我?”周代馨只瞥了周代康一眼,“再说了,父皇的玉令里也有让尔大先生和尔二先生保护我的。” 尔东阳笑道:“正是,馨馨公主放心,进去之后我哥俩分开,一人一个,保护你俩的安全。”尔东阳笑道:“馨馨公主,你是要我哥哥尔大先生保护你,还是要我这个做弟弟的尔二先生找你呢?”“你俩都行,我都喜欢。”两人哈哈大笑,尔东阴道:“这可是太好了,我哥俩高兴,我去保护你好了。” 两个尔先生高深莫测,近三百人没有一个能触动两人的功力的,由着两人怪笑,却没人去附和。 周代康问吕家兄弟,“你俩,是跟着周同混呢,还是和我站在一起?啊,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啊。” 马英卫躬身道:“我兄弟还有话和大师哥说,进去之后不知什么情况,如果我兄弟遇到四皇子殿下,一定会鼎力相助。” 周代康微微一笑,“好吧,我相信你俩人,想必你兄弟会想明白的,出去之后,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雏龙派葛楚良突然大喊道:“天下是人民的,是百姓的,不是你周家的!周代康你记住,我们雏龙派从今以后和你不死不休。” 各大门派除过金甲派无一人负伤无一人死亡,千草厅虽有人负伤但也是轻伤,再加上医术天下第一,也无大碍。其余门派负伤者多,死亡者也不少,最惨的就是雏龙派,金厥派也死了四人,多人重伤,天山派两人重伤,一人已可以自理,无一人死亡。 当下个门派依据亲厚聚成了几个战团,隐仙派和飘渺宗不再单独为政,就近靠着天山派,金厥派还是孤零零的十一个人,不过距离千草厅近,离东显宗远。 经周代康一折腾各大门派分出了敌我,周同一方十几个带头人谈论进入城堡后的配合问题,周同只听不说,到了最后非说不行的时候向大家保证,遇到亲厚的门派弟子一定全力照顾,遇到周代康等敌对势力也请大家多帮忙。 而后大家统一了联系方式,安尚琪乾坤袋里的竹炮最多,都是她师父刘子琪送的,‘招’字烟火好几百个,于是给每个人分了一个,进到里面以此为号,大家尽量往一块儿聚。 周同三兄弟再和莫小柔吕氏兄妹等人一起商讨,进去之后还是几人尽快聚在一起的好,至于联络方式,除了安尚琪的‘招’字竹炮,再由莫小柔每人一个分了姥姥制作的百草园独有的拐杖形状的竹炮,包括千草厅刘宇蓝,天山派安尚琪,混元派刘志英,少阳派林玉良等人也都一一分了一只。 城堡四周三百二十个小门上写的一溜‘一人一洞,朝不保夕’的字,是不是天黑一次就要关闭,众人商议的也急切,各派安顿重伤者,还有一些受伤不重但不愿再冒险的弟子,相好的门派聚在一起在外面互相照应,安心养伤,吃丹提升功力,也为以后出来的同门友人做好后盾。 十八大门派,周代勇团队,周同团队,还有单独无门派的武者自行组成的团队,一共二百九十七人,重伤者三十八人,轻伤者和胆怯者而不愿意进去的四十一人。准备进入城堡迎接挑战的,共计二百一十八人。 三百二十个小门,是东海幻境早就形成了的,即使是神仙,也算不出来每三十年一次达到这里的武者有多少,跟算不出来不愿意进去冒险的有多少。 单独聚成团的武者个个不是弱手,其中有两人行动不便,却也站进了城堡小门,他们是第一批进去的,躲开十八大门派的强大势力,单独进到城堡以个人性命博取里面的珍宝,也是未来的希望。 “进!”各派领头人一声令下,弟子们一个挨着一个来到了小门,周同没敢再去拉莫小柔的手,因为有周代馨在,他若拉莫小柔手,周代馨当即会过来拉住他的手。 “二师弟三师弟,前期尽可能找到小师妹,以保住性命为根本,其他的都不重要。”“大师哥珍重,一切多保重。” 周同深情的望着莫小柔,“柔儿,咱们里面见!” 莫小柔趁周代馨不见飞快的捏了一下周同的大手,“同哥哥,里面有你,我们都会安全的。” 小门不似外界的人形石洞,人一旦站进去立刻消失,小门也随之不见。 周同还有一只脚站在外面,看着相反也是同样姿势的莫小柔,“柔儿,一起进,一起出!”“好,同哥哥,我喊一二三,咱们同时将脚收到小门里。”“好的,柔儿。” “一,二,三!” 两人同时收脚,同时消失,小门同时不见了,变成和旁边一样的石墙。 第三零七章天明拳暗黑聚炽炎 黑,眼前一片漆黑,周同脚下踩实,随即拿出一只竹炮放了出去。 竹炮射了七八米受到了阻挡弹了下来,周同接住了再次往另一侧扔去,“啪!”竹炮飞了七八米高又撞在独挡物上。 “噶”地一声,竹炮炸开,声音比平时大了数倍,趁着亮光发现,此处原来是个巨大的石头房子,远远地方,隐隐忽忽有一个石门。 周同全力催动念力感知周围的环境,石头墙仿佛有某种隔绝的功能,意念无法穿透,只有感受到二十多米远的石门外有气息。 不是人的气息,周同明显的感觉到,那道石门的后面,隐藏着一只怪兽,周同凭借经验和超常的精神力判定,隐藏那只怪兽至少是九级大荒兽的层次。 它怎么不进来,我这都点了竹炮了,它不会没有发现,一定是想伏击我,哼,如何能让你得逞。 此间石头房屋高七米多,宽十多米,长二十米出头,虽然够宽阔了,但还是不利于三皇蹦地枪在这里施展,天石刀?还是算了,要是杀的兴起不好收拾就麻烦了,毕竟还是要找柔儿他们的。水纹剑,嗯,还是水纹剑好了,大不了,我还有更好的绝招,可以发出亮光,正好在这个伸手不见十指的地方用上一用。 周同无声息的化出水纹剑,无声息的慢慢靠近石门,距离近了念力感应更加强烈,门口的左侧,趴着一只体形不大的怪兽,实力强大的怪兽,单凭念力感应它的气息即可判断,这是一只九级大荒兽。 思考,再思考,周同自乾坤袋里取出一包熟牛肉,又取出一件灰衣,再取出两个金头闭壳龟的躯壳,将躯壳合扣住熟牛肉,再将灰衣半包住金头闭壳龟躯壳的一绺,算是绑住了。 轻轻一扔,随即打出一掌掌气,带着掌气热气的金头闭壳龟躯壳滚了过去。 “唰!噌!”那怪兽速度快的惊人,第一声是身体移动的声息,第二声变大,是爪子抓住的金头闭壳龟躯壳想要抓碎但滑了爪子的声音。 金头闭壳龟的躯壳坚硬程度超过钢铁数倍,怪兽也是在抹黑中探察,一把抓住还以为是人类,谁知是坚硬几十倍的的金头闭壳龟的硬壳。 周同动了,在怪兽发出“唰”的声音时就动了,“噌”的声音刚过,水纹剑爆出的上中下三路剑气已刺到。 怪兽速度好快,快过周同的想象,记忆里速度最快半豹人也和这只怪兽差了一截子,怪兽的身体连着飞来的三道剑气往一侧撤,黑暗中看不出什么来,但周同的念力告诉周同,此怪兽的速度不亚于剑气飞射速度。 ‘六天云剑’,周同只不过是在第一剑三道剑气出去之后又连了一招,两招之间没有停顿。 ‘六天云剑’一招十式,可化出六道剑气,分出前后左右上下六道门路疾射。这次用了十成的功力,并且周同依靠念力的牵引,怪兽在哪儿,剑气飞到哪儿。 急光电掣,黑暗中显出六道小小的灰色空间,是的,这次周同看的仔细,是灰色空间,不是灰色的颜色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天哪,剑气速度该有多快,才能将空气斩破,那里面的空间,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进去吗? 怪兽的速度好快,在周同的念力操控下,竟然被它躲掉了五道剑气,第六道剑气,如实质性的剑气发出一点闪亮,正刺中怪兽的下腹,竟然刺了进去。 趁着微弱的两次亮光周同发现,这一间石头房子和刚才的那一间一模一样,无论高低长宽,整个造型没有区别。 怪兽似乎怒了,周同念力感应到,怪兽刚才大意了,没能聚起护体的气流,此刻怪兽周身的气流组成了凝石的护体气墙,念力可以感应到,周同的耳朵也能听到,是气流急速运转发出的声音,还有,怪兽奔来了,黑暗中出现了怪兽擦破空气发出的摩擦声。 天明拳,周同感觉怪兽受了一剑气息没见丝毫影响,也许怪兽太强大,体内还有阻挡剑气的功能,也许那道剑气对它只是微不足道的伤害,无论怎样,不能拖延时间,速战速决。 周同不想和它多打,此处没有其他人,施展什么招术也没人看到,柔儿,亲爱的柔儿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呢,如果遇到同样厉害的怪兽,柔儿该怎么对付呀,她那么心软。 天明拳,五明拳法中的第四招,第三招是地明拳,可惜周同没悟出来,却在半年多前提前悟出了天明拳的至理。 风明为风,水明即为水,天明拳,为明,明亮的明,其实是火,炽热的火炎,可以轻易将百炼锻造的兵器融化的火炎。 记得当时和两位结义哥哥京城外郊区饮酒对练,周同对天明拳已有了很深的明悟,一日饮酒过量,由于不愿意靠内气消化酒气,胸内积出了一团热气。周同突然想到了天明拳中的口诀精要,联想自己所悟到的,独自偷偷跑到城外用内力催动胸中热气喷出,双掌掌心随着口诀引带化出一团异样热烈的掌气,当时热气砰地一声着了起来,就在双掌之间着了起来。 如此依照心法口诀与领悟慢慢收合,火团果然被收到双掌劳宫,只是变成了热气,热的就想尽快打出去才好。十多米的距离,同时两道什么也看不见的物质飞了十多米,在周同下意识的操控下,十多米外炸出两团火焰,随着意念力与双掌的操控,两团火焰忽大忽小,能来回飞动,也可以静止不动,最后相互间的联系渐渐消失之前,意念稍动,两团火焰猛一收缩,接着膨胀,炸出大大的两片火海。方圆一百米的荒草当时被烧成焦灰,近处十米内的土地也被翻了个掉转,泥土全部成了焦黑色的烟土。 天明既是火之拳法,无论有火没火,有亮没亮,只要心中有火,功到自然成,即可在天地自然之中聚起火种,发出火之拳法,天明拳。 后来勤加练习,天明拳日渐熟练,发出去是无声的,以目前的功力来看,最远可以发出五十米,爆破的能力不亚于风明,并且还可以分出两团,一团也可以,威力更猛。一块方圆十多米的巨石,周同只需耗费不到一万点内气,轻易的将它烧化,稍微焦灰。一把价值二百两的百炼钢刀,只需几千点内气,将凝石的火炎在刀身上过一遍,刀身即可融化,一半是铁水,一半是焦黑的烟灰。 天明拳,任意消耗内气,最低三千点,最高不计。 而此时的周同,却消耗了两万点内气,一招之下消耗两万点内气,也是目前身体经脉乃至劳宫堪堪可以忍受得住的承受能力。 两团无形的火炎包,第一团无声息的首先碰到了怪兽,是周同的念力告诉周同的,爆!周同暗自念了一字。 “嗵!”一团巨大的火炎爆开,室内立刻现出刺眼的光明,火炎瞬间将怪兽包围。 “嚄……”怪兽终于嘶叫一声,身体还在急速往前,另一道无形的火炎包阻住了怪兽惯力的前进。周同的念力到了怪兽的头上,第二团火炎包爆开了,极小的火炎如炽白的一团极亮,在怪兽的头上爆开了。 怪兽倒了,被惯力带着冲到了墙根,周同双掌变换收了火炎,随手引带着打到另一侧的石墙上,火光久久不散。 怪兽死了,头已经被第二团极亮的火炎烧成了灰渣,幸好身子完好,是周同及时收了火炎,否则,怪兽体内的内丹恐怕不保。 周同暗叹了一声可惜,烧的太快了,还没来得及看清怪兽的样子就给烧死了,主要是头,极亮遮挡了视线,烧完了也没看见。好在滚热的内丹完好无损,拳头大的内丹,还有内胆,几乎烤熟了的内丹。 周同三招只在一个呼吸的时间消耗近三万点内气,趁着精气戒和青龙玉还未补充满,先吃了大大的内胆,很香,也很热,好吃。再服下了内丹,无数道气流自腹中散出,化作无数道内气钻入全身经脉,钻入青龙宝玉与丹田之内。 周同由不得盘膝坐下,吸纳众多的内气,享受内丝乱窜带来的快感。 “噢……”半刻时后,周同一声长啸,浑身说不出的舒坦,功力又进一层,虽然‘气通天’顶峰目前看来牢不可破,但只要功力提升,破除瓶颈达到最高的‘神通天’是早晚的事情。 内力又大批量的增加了,同样是九级大荒兽内丹,这一次比上一次让周同心冷的增加两千点内力的多了很多惊喜,都不敢认真查看丹田内的内气了,因为太多了,这次增长的太多了,搞不懂,也不好意思查了。 “轰隆隆……”左侧石墙一阵震动,周同双掌一撮聚起一团小小的火焰,打出四五米仅靠着念力,操控,看清楚了,周同看清楚了,石墙凹下一个方方正正的石洞,里面,石洞下方的最中央,放着一个物件。 一个发黄的牛皮袋子,手掌般大小,袋子口绑着一根牛筋一样的绳子。乾坤袋,周同的潜意识告诉自己,是乾坤袋。 念力轻易进到了乾坤袋里,很干净的乾坤袋,没有任何有过血契的迹象,里面好大,高十米,宽十米,长十三米,一个长方形的空间,大大的空间,空无一物。 周同并没有太多惊喜,因为这个乾坤袋的空间,和二师姐送的一样大,几乎一模一样的空间格局,并且还没有东西,不想二师姐给的,还装着大量的黄金。 这是遇到的第一个怪兽,打到了它送一个乾坤袋,也不错了,再遇到第二只怪兽,兴许会更强大一些,但是宝物呢,一定会比这个好吧。 柔儿,我要尽快去找柔儿,还有文伟文倩他们,大哥二哥武功高强,对付这样的怪兽应该问题不大。下一个房子里还会有什么呢? 第三零八章天作合极道惩奸恶 狭长漆黑的过道,一段超过五百米的过道,过道最深处依然是一个石门。 石门内是同样大小的一间房子,周同将念力用到了极致,房子内两股气息正在悍斗,一个是怪兽的气息,和杀死的那只怪兽一样的气息,速度同样的迅捷。 一个人的气息,急促的气息。 是谁呢?这个人的内气消耗的很快,速度大不如怪兽,打出的内气却很刚劲。 周同飞身来到石门外侧,里面的情况基本掌握,那个人内气消耗的很多,看来是个没头脑的人,不知是谁? 周同熟知同伴们的气息,老远就知道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隐隐的,感觉这个人是周代康一伙儿的。 怪兽依靠着迅捷的速度终于得手了,那人惨叫一声,似乎受了重伤,周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怪兽的方位,两只手掌翻飞出两团气流,掌气吐出,两团气流微不察觉的前后来到怪兽的身后。 第一团火炎爆开了,在怪兽的下盘炸了开来。黑暗的房子顿时闪亮刺眼,火炎巨大的爆破力将怪兽轰击的飞了起来,一双下肢顷刻间被炽热的火炎烧为灰烬。还有上半身。 周同掌控着另一团无形气体,既是无形的火炎包,终于看到了怪兽的真面目,青面獠牙,如抵御的鬼怪一样的恐怖,只不过,怪兽呲牙咧嘴的凶恶相是疼的,上半身是钢铁坚实的青黑色皮肤,没有皮毛。 怪兽掉了下来,第二股无形气团也到了怪兽的头上,“嘎”,又是一次拳头大小的极亮,怪兽的头颅几乎静止不动的变成了灰渣,然后随着上半身尽数掉在了石板上,纷纷扬扬的消失不见了。 “周,周同!”受伤的人说话了,火炎还没有散去,周同也早已看到了对方,冷不防飞身踹中他的后腰肾穴,“呵呵,真是巧啊,运气不错,你先等等,等我把怪兽的内丹和内胆挖出来再和你聊聊,呵呵。” 怪兽的外形是知道了,只是不知道怪兽是什么品种,外界的书本上也没见过,极岭大荒山中好像没有这种怪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怪兽是九级大荒兽的层次,挖出的内丹在那摆着呢。 周同这次没有吃,把内丹和内胆放进了乾坤袋,提着怪兽的外皮翻了翻,“嗯,这怪兽的躯壳不好,估计没什么用处,不要了吧。” 那人非常知趣,满头的汗珠子也不叫疼,反而语气亲热道:“它的护体气流非常坚硬,我的乌龙刀砍了两次都没有砍进去。” “呵呵,那是你笨,功力太低,本事也太低了,这样一只普通怪兽都打不过,还让自己受了重伤,你可真够笨的。啊,记得你不是用的鸣钻刀嘛,怎么换刀了?谁给你的?你师父,那个狗日的段天锐?” 真是天大的巧合,此人是严西才。 周同对严西才恨之入骨,对他的师父也是极恨,一个超级武林高手,行事和卑鄙小人没什么区别。 严西才终于露怯了,求饶了。“周,周大哥,你饶了我吧,你要是这次饶了我,以后,我保证再也不和你挣莫姑娘了!” 周同没应声,笑眯眯的看他表演,“周大哥,你这次要是饶了我,我,我从今后命令严王府所有的人都听你的,我发誓,我以我爷爷的名誉发誓,还有我,我也还听你的话!”严西才开始发颤了,一只左手捂着流血不止的下腹,另一只右手抬不起来了,肩部的血肉稀稀拉拉的耷拉着,滴答滴答的留着黑血。 “哦,你听我的话了?哈哈,真听话吗?”周同看着很解气,说话不温不火的。 “周,周大哥,我真听话,以后出去了,你,您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如果我说话不算数,叫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严西才说话很急很急,他的白脸在继续变白。 “哦,呵呵,好吧,既然你听话,喏。”周同把脚边的一把大号阔叶刀踢到了严西才左手边。 火焰变得微弱了,周同再发出一掌打在怪兽身上,不大强烈的火团打如怪兽的胸腔,吱吱吱的烧着胸膛附近的血肉。 “嗯,西才,没搞懂我的意思吗?给你刀,你的什么乌龙刀,呵呵,挺重的哈,能拿起来吗?” 这把大刀确实很重,周同一脚踢了过去便查知,这是把宝刀,重量在二百斤左右。 严西才都要哭了,嘴咧到两边露出两派白森森的牙齿,“哒哒哒……”上下牙齿轻快的打在一起,倒也不难听。 “西才,快别磨牙了,我的时间很紧张,赶快吧,把你自己解决了,好上路,啊,哈哈哈……”周同大笑,“我也上路,在俩都上路,好不好!” 周同真的挺高兴,这是老天送给自己的礼物,让自己亲手惩罚严西才这类人间败类。 “周,周大哥,我,我乾坤袋里有很多宝贝,我全给了你,能不能不杀我?”严西才放出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后话接的很快,“我这乾坤袋有我的念力和血契,你,周大哥把我杀了再也破不开它了,里面有十几万两黄金,几十万两白银,还有巫山派的内功心法,还有《巫山三十六刀》的刀谱,还有,呜……呜,还有没来得及练好的《锥心爆拳》,还有很多很多的内丹,啊啊啊,周大哥,还有很多药草和很好的兵器,还有这次狩猎获得的皮毛肉骨,啊周大哥,我全都给你,包括乾坤袋也一起送给你,周大哥,求求你了,只要周,周大哥你答应不杀我,我全都给你了。” “哦?”周同心动了,好多黄金白银啊,还有巫山派的内功秘技武学功法,很多的内丹呀,太好了,不可不要啊。乾坤袋加了血契一般情况只有本人可以打开,不过如果本人死了,血契的约束力会变弱,一百年后会弱的消失不见。在此期间,想要打开乾坤袋拿出里面的物事,那就需要如崔元庆那般的高手用强大的念力引出血契约束,而且还要小心翼翼的,稍不留神就可能毁掉袋中的空间,里面所有的物事也会一并消失,从此人世间再也找不着了。 “好吧,西才,虽然你颠三倒四的出尔反尔,但是我说话算话,我答应你好了,把血契抹去吧,给了我查验无误,你就可以自便了。” 周同说的很轻巧,严西才还要落实,“周,周大哥,您是大侠,一向做事光明磊落,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一言九鼎,一言既出如白染皂,可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和人格哄骗我啊?!” 周同笑了笑,“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我说话算话,从来都算话,答应不杀你了,一定会兑现的。” 严西才略微安稳了一些,但还是不放心,“周大哥,您,您能不能给兄弟,给小子我发个誓啊?” 他妈的,狗东西的事儿真多,我是要饭的出身,还能玩不过你?周同微笑的说道:“我发誓,如果我拿了严西才的乾坤袋查阅里面的物件和严西才说的一般无二,我取了严西才的物件,就答应严西才不杀严西才,如果说话不算话,五雷轰顶。” “好,好好好,周大哥,您是大英雄,说话一定是算话的,我这就给您抹了血契。”严西才很激动,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乾坤袋抹掉本人的血契很简单,由于含有本命契约,只是念力扫过,血契自然消失。 周同接过来颤悠悠的乾坤袋,念力瞬间钻了进去,啊呀,狗日的严西才运气真好,这个乾坤袋空间不太大,比小柔儿的略大一些,长七米,高四五米,宽也四五米,主要的是里面的东西,银票金票武学秘籍,成堆的金银珠宝,除过严西才汇报的那些宝贝,还有大量名贵的药材,大量的丹丸,华丽的衣服,一些燕窝鱼翅,鸡鸭鱼肉,满满当当的占据了整个空间的五分之四。查到三十多颗九级大荒兽内丹和六十多颗八级大荒兽内丹的时候,周同都笑眯了。 “你妈的严西才,带这么多的东西,这么多吃的,你整个就是个吃货。”周同心中在发笑,脸上是发怒的表情,严西才连忙接话道:“吃货,是吃货,我是吃货。”“你妈妈的,你就是个憨货。”“是,是是,我是憨货,是憨货。” “哈哈哈……”周同朗声大笑,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还得了这么多东西。 乌龙刀,周同捡起了乌龙刀,不觉赞了一声,“好刀,果然是宝刀!” 严西才其实已无力说话,强打精神说道:“是,周,周大哥,是宝刀,重,重有二百零八斤呢……” “行了,我知道了,掂得出来,你也少废话吧,看你有气无力的熊样子,呵呵,来,试试这把刀锋利不锋利。” 一道亮光,乌龙刀在严西才左肩部闪了过去,手臂从肩部连根齐齐的掉在了石板上。 左肩没了手臂,空了,动脉中的鲜血往外激射,昏暗的房间看着却是鲜艳夺目。 “啊……”严西才一声惨叫,几乎把肠子都给吐了出来,“啊……痛杀我啦……” 周同拿着乌龙刀看了看,“嗯,是宝刀,杀人不沾血,收了。”乌龙刀化入乾坤袋中,连同严西才的乾坤袋,一并放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啊!周同,周同,你说过不杀我,你不得好死,啊……”严西才的叫声比杀猪还要难听。 “不得好死?谁呀?是你还是我呀?”周同呵呵的收拾好随身物件,乾坤袋系在里面的裤腰上,双手空空如也,右手拍了拍腰间,“呵呵,不错嘛,收获颇丰啊。” 严西才痛的浑身如筛糠般颤抖,还强打力气说话,“周同,你说话不算话,不是人啊,我死不瞑目啊……” “死不瞑目?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死的瞑目不瞑目啊?你害死了多少人,靠着你家严王府的权势,多少人为了你断送了性命,你死不瞑目,老天爷听见了都会把你灭成渣。” “周同,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话不算话,你不是人,是,啊……”严西才再次发出胜过杀猪般的惨叫,是周同在他的左肩上轻轻碰了一下。 第三零九章黑洞洞一路走光明 严西才已成了废人,疼了几乎昏厥,靠着比杀猪还难听的嘶吼强撑着生命,嘴里还要和周同讲理。 声音真是刺耳难听,周同并没有邹眉头,还是笑了,“西才,我说过不杀你,说话自然算话,不过呢,没说不伤你呀,呵呵,你个狗入的畜生,想想你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坏事,为了一己之私连带着害死了那么多的人,你不死,天理难容。狗孙,今天就是你的报应。” 周同终于说出了心中的闷气,劈手一掌吸来怪兽身上的火炎打在严西才的双腿上,火焰蹿高了一倍,点燃了严西才裤子,烧着了严西才的双腿,比平常火种的温度不知道高多少倍的火炎钻进了严西才双腿的骨肉里,吱吱吱的烧着里面的油脂,越来越旺。 严西才惊惧了,他看到了死亡,撕裂的吼声慢慢减弱,死亡的眼神看着双腿熊熊的烈火,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周同,你说话不算话,也,也不得好……” 严西才说不出来话了,他已疼的痉挛了,骨头缝都在燃烧,他的意志力彻底被击垮了。 “呵,死是吧?你个杂碎,这就是你最好的报应,我的柔儿的心到现在还没有痊愈呢,还有那么多死去的人,你慢慢给他们偿命吧。” 周同走到了石壁凹下的方洞,取出一样物事,又是一个乾坤袋,和第一个打死怪兽获得的乾坤袋一模一样,“他奶奶的,这里是不是盛产这玩意儿啊。” 说脏话归说脏话,东西还是要要的,毕竟这东西在外面都是稀罕物件。 周同走到另一个石门,最后回头看了看严西才,忽闪忽闪的火炎闪烁着,严西才不再抽搐了,他彻底失去了知觉。狗东西,死的够快的,没让你多受点罪,便宜你了。 “啊,西才,我答应不杀你的,说话可是算话的啊。”周同走出了房间,严西才已被火炎吞噬,正在慢慢变成灰烬。 周同走在同样狭长漆黑的过道中,同样是一段超过五百米的过道,严西才死了,心里轻松了一阵子,此时又不轻松了,还想比严西才死之前略微沉重了一些。 过道最深处还是是一个石门,同样大小的石门。 周同走的很慢很慢,气息收的很紧很紧,念力探测很谨慎很谨慎。一道若有若无的念力过来触碰,周同念力慢慢的后撤,那念力又过来寻觅,周同念力再撤,那念力突然加大,瞬间覆盖了整个房间,周同念力一不留神被那念力扫中了。 “谁?是谁?过来吧,我已察觉你了,你不是敌人,咱们是一起的。”房间里传出了让周同兴奋不已的声音,他快步走进了房间。 “文伟,你怎样?”是吕文伟,听他的中气很足,应该是没有受伤。 房间里扑腾一声,是人体跌倒的声音,周同一跺脚飞了过去,凭着念力扶住了吕文伟。“文伟,怎么了?受伤了?” 若是在有光线的地方,周同一定会发现吕文伟尴尬的脸色。 “周同,我的念力并不知你是谁,也没有发现是敌是我,只不过想把他诳进来打伤了再说。”“啊?”周同明白了,是吕文伟做足了准备,庞大的内气早就准备在双掌劳宫,只要一露面就是轰然的一掌。如此做足了掌力,不防备的话周同也没那个能力反应过来。 “啊,哈哈,文伟心细如发,聪明的不得了啊,好吧,见到你了,我心里踏实多了。”周同在吕文伟后背抚了一遍,没有内伤,只是内气消耗的极多,需要时间恢复。吕文伟的手在微微颤动,“周同,这话应该我说,见到了你,我就有活命的机会了。” “唉,文伟,都是我的错,忘记你和文倩他们都没有乾坤袋,进来时忘记让你们多拿一些凶兽内丹了,差点害了你。来!”周同一下子化出五颗九级大荒兽内丹往吕文伟手里塞,“文伟,吃了它,都吃了,补充满了,再多多提升一些内力。” 吕文伟笑了笑将一个牛皮袋子放到周同手上,“这是打死这只怪兽获得的乾坤袋,里面非常的大,真是一个天大的宝贝。”“啊?啊,太好了,哈哈,文伟,我也和你一样,看来咱们所有人的第一关就是同样的怪兽,也是同样的乾坤袋。滴上一滴血,和念力一起往里面探一下,这乾坤袋以后就属于你一个人的了。” 吕文伟很高兴,周同也替他高兴,还想着把多出的送他一个呢,结果都有了。“文伟,这是二十个九级大荒兽的内丹和三十个八级大荒兽内丹,你摸一摸,然后都用念力化到你的乾坤袋里去,留着咱们在路上慢慢吃。” 吕文伟只收了十个九级大荒兽内丹和十个八级大荒兽内丹,“周同,我有多少内丹心里清楚,你不要多给,这些已经足够了。” 周同有些不好意思了,想想杀死严西才的事情应该给文伟说,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文伟,严西才已死了,我看着他死的。”“啊,是你杀的?”“不是,他被怪兽打残了,我只不过补充了一些,也没杀他,只是用火烧了他的腿。”心道我那天明拳的火与众不同,烧腿和烧人一样的效果。 “周同,这件事情要保密,毕竟我们出去后还要在京城做事,至少十年内,要和他们相安无事才好。”“文伟,我懂,要不这里没人我还小声告诉你。啊,对了,严西才临死前把乾坤袋和里面的东西都送给我了,里面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还有这内丹,都是他的,你就拿着吧。” 周同强劝,吕文伟没见不好意思,收了内丹,吃了两颗八级大荒兽的,一颗九级大荒兽的,运气已毕,“这些已经足够,周同谢谢你。”周同伸手抓住吕文伟另一只手,“文伟,咱俩,不好再说谢谢了。” 吕文伟长身站了起来,“好,咱们出发,这怪兽极为厉害,速度快的超乎想像,咱们还是尽快找他们去。”“好,文伟,你能不负伤而打死这只怪兽,非常厉害了,想想那严西才都被怪兽打残了,他可是当年皇家武馆数得着的武功高手啊。”周同感觉到吕文伟的气势又威猛了一些,心中暗暗替他高兴,文伟的成长速度,不亚于自己。 两人慢慢行走,周同小声问他如何打死怪兽的,吕文伟说了四个字:“隐秘,小心。”“哈,小心是你的特长,在这里面,真的要小心翼翼的行事才好保命。” 穿过了二百多米的长廊,又一个房间里的武者已死去,怪兽受了重伤,周同与吕文伟同时夹击,只两个回合结束了战斗。 怪兽的内丹和巨大的内胆,武者是宝云宗的弟子,两人高兴了一场,不是自己人,也在暗暗担心,朋友们现在不知如何了。 宝云宗弟子身上没有乾坤袋,有了也白搭,里面的东西取不出来,干看着,好在这位弟子的兵器不错,一把极好的极大的阔叶刀,和严西才的乌龙刀不分上下,还有,怀里还放着三颗九级大荒兽和五颗八级大荒兽的内丹,几张银票和一兜散碎银子。 “文伟,我这里的东西已经很多了,你拿着吧。”吕文伟并没有客气,而是直接拒绝了,“周同,放在你那里更安全,后面的这种情况应该还会有不少,你都保管着,我们都放心。” 石墙内又一个同样的乾坤袋,吕文伟还是拒绝,“周同,我只要一个就足够了,你留着以后用。”周同笑道:“相信咱们这里活下来的人也会有同样的乾坤袋。”“周同,栋子他们还都没有呢,还有你们天山派的那么多弟子,想想看,三十年就这么一次机会,有多少人才能有机会到这里面来,又有多少人拿了这些宝贝活着出去。” 是啊,东海幻境三十年一次,还有严格的年龄限制,据说外面的人形石洞可以检测到骨龄,超过年龄便会消失,看看十八大门派逐次检查的认真程度就明白了。 尔东阳尔东阴,那两兄弟到了里面个子窜了一大截,不说是不是武神,只看面相也不像二十多岁的人。 二人继续出发,运气太好了,下一个房间里是吕文倩,她还在和怪兽缠斗着,念力判断,她呼吸紧张,内气已消耗的所剩无几了。 好在怪兽也不行了,瘸了一条腿,左边的爪子也不见了,獠牙旁扎着一把宝剑,是吕文倩的‘红菱剑’,周同心急,进去就是两团火炎,一团爆开了直接炸碎怪兽的头颅,一团爆开威力小,只是点着了怪兽的一只腿,好的那一只腿。 吕文伟第一时间给妹妹喂了一颗九级大荒兽内丹,双掌在她后背来回推拿,助她消化内丹。 吕文倩发现周同时一下子松了下来,哥哥的到来让她整个人几乎虚脱了,“妹妹,盘膝做好,吸收内丹。”吕文伟几手推拿很有效果,接着又给妹妹喂了一颗九级大荒兽内丹。 周同没去和吕文倩说话,怕打扰到她,也没敢去看她,因为进来时看了一眼,发现她受伤了,伤口正好在胸部的一面。先去石壁里取了乾坤袋,果然还是一模一样,再取了怪兽的内丹和内胆,趁着乾坤袋没有血契放进去十颗九级大荒兽内丹和二十颗八级大荒兽内丹,又放进去几件女孩子的内衣外衣,都是严西才那狗货乾坤袋里的东西,看着挺干净,还放了些珠宝首饰和山珍海味。 平日里只觉得吕文倩的武功比吕文伟稍高,这一次竟然没能打败怪兽,周同已看到吕文伟在给她包扎胸前的伤口,心中暗叹一声,伤的不是地方啊,可别是太大的伤口啊,要不,不说栋子可惜,以后两人的孩子也少了一个奶吃。 吕文倩受伤不轻,周同不懂医术,懂了也不敢给她看,只好背着脸和吕文伟说话,“文伟,我这里有几颗千圣丸,给文倩吃了,然后好好护住文倩的胸,啊伤口,等见到小柔,让小柔给她好好缝合就好了。”一扬手,一个不大的瓷瓶飞到吕文伟当前。 “多谢。”是吕文倩说的,声音微弱,看来确实受伤不轻,周同笑道:“文倩还能说话,看来不要紧哈。”“你别说话了,让我好好静一静。”“好,啊呀,火熄灭了,你和文伟先待着,我去隔壁看看去,看看有没有谁家的弟子拿着火把什么的。” 黑暗中吕文倩撇嘴笑了一下,不由得牵动伤口,咳了两下轻轻道:“你去,无论怎样一个刻时回来。”“好的,文倩。”漆黑的空间,周同还是绕开了去了石门。 第三一零章恶倭利诱取王三十 吕文倩伤势不轻,需要一点时间治伤,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了,周同还是觉得自己或许能看见文倩的那个伤口,不如躲开了,去看看下一个房间,或许有新收获。 果然是新收获,一名倭利派的弟子正和怪兽以死相搏,怪兽占了上风,倭利弟子已重伤在身,眼看撑不了几下就死翘翘了。 只凭着气息,周同及时的飞出天石刀,绝大的力道,极快的速度,周同悄无声息的在怪兽身后十米处投了过去,一刀斩断怪兽的脖子,大好的头颅与身体一分为二,怪兽的生命就此结束。 十拿九稳的一刀,是飞刀,巨大的天石刀飞了过去斩断怪兽的脖子。天石刀极阴,上面总是生着一层若隐若现的黑气,黑暗中用它当暗器最合适,如果是刀气,震动出的气流和气刃或许会让怪兽察觉,毕竟这里的怪兽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倭利派弟子快不行了,估计莫小柔来了可以治好他,不过想都别想,周同了解一些这个门派,是倭斐国境内的门派,和东显宗有联系,和当年攻打盾嘉诚的沙龙帮也有一些关系,反正是倭寇一族,不死也得想办法让他死。 “是倭利派的师兄吧?我叫张长三,是巫山派的弟子,你怎样了?我 该怎么救你呀?”周同说的很温柔,很客气,几句温暖的话说的倭利弟子直流眼泪。 “原来,原来是巫山派,巫山派的师兄,我,我快不行了,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会,我会把我获得的内丹全都给你。”“啊,师兄,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养好了伤,咱俩一起冲出去,和咱们的人汇合。” “咳,咳,师兄,不,不,我快不行了,真的,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你答应我,答应我好吗?”“哦,好吧,师兄,你请说吧。” 倭利弟子喘了几口气,嚓嚓几下点燃了一个不大的火把,火把上烧的不是油,呲呲的蹦着极小的火花,看来是硫磺硝石之类做成的火把。 先是二十多颗大小不一的内丹,摆在倭利弟子的腿边,再是一个小小的,巴掌大的牛皮袋子,紧紧抓在倭利弟子的手中,周同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这家伙的乾坤袋。 “师,师兄,这些内丹是送,送你的,算是我感谢你的。咳咳,咳,这个,这个是乾坤袋,里面有我们倭利派重要的东西,就,就拜托你,拜托师兄,交到,交到我师兄,我师兄石野光光手上。” “哦,石野光光师兄啊,我见过他,还和他说过话呢,是不是头顶最光最亮的那个大个子?”“嗯咳,咳咳,正,正是他,师兄太好了,我光光师兄是最棒的,你,你认识他,那就,那就好极了。” 周同心里笑的接不上气,倭利派个个头顶剃得精光,看来是谁的光谁就厉害了,至于个子,倭斐国人个头都低,石野光光见过,也就到自己胸口,不过比眼前这位看起来高了不少。 “师兄,我答应你,一定将你交代的任务完成。”周同说话软绵绵的,就想着这位快些休克或者断气,不过他手中的乾坤袋是否去除了血契,这可是要紧的事情。 倭利弟子及时的回答了周同的疑问,“师,师兄,乾坤袋有血契,我,我已抹去了,告诉我光光师兄,多谢他,多谢他对,对我的信任。”“哦,太,啊好吧,师兄,我一定帮你把话带到。”周同要去接乾坤袋。 “啊师兄!”倭利弟子伸出去一半又收了回去,“忘记告诉你了,这乾坤袋的口子一周有我们倭斐国独有的倭毒,是十加的那种,那种最,最厉害的,师兄,师兄要是不懂得如何解毒,可千万不要碰这个袋子口,也千万不要把意念深到里面,如果心神中毒了,恐怕就会立即毙命的。” “啊呀,这么可怕呀,师兄,我,我不拿了,还是你,请你和我一块去给光光师兄吧。”“咳,咳,不,不行了,我快不行了,师兄,拜托你,我这就减去一半毒素,只要你不用手和碰这个袋子口就,就没有事的,拜托了,*&……%……¥#%!”倭利弟子说了一句诚恳的倭斐国语言。 倭利弟子颤抖着递出乾坤袋,周同轻轻的捏住乾坤袋的一角,“师兄,不碰袋子口就没事了是吧?”“是,嗯是……” 倭利弟子真的快不行了,伤势太重了,血已经流干了,就一口气还吊在嗓子眼里。 “啊,这位倭利派师兄啊,其实呢,我百毒不侵,真的,以前中过你们倭寇的倭毒,没一点事儿,你看看。”周同已将乾坤袋完全掌握在手中,故意拿嘴咬了咬袋子口,将感觉到倭毒的毒素,丹田一侧的青龙宝玉及时的闪出一道白光,倭毒尽数消除。 倭利派弟子眼睛瞪的比他的嘴还大,周同双手使劲在乾坤袋口子两侧搓了搓,“哎呀,等出去了还要,啊不,等见了柔儿还要让她想办法彻底清理一下,我倒没关系,万一送给朋友呢,呵呵,还是干干净净的好。” “啊呀我滴个大娘的,这么大的空间啊,有没有 搞错?!”周同笑眯眯惊叹了一句,惊的倭利弟子眼珠子都要喷出来了,“师,师兄,你,你诓我!”“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呵呵,去死吧,你们这些阴毒的小人,拜托别人帮忙还你妈妈的下毒,要不是怕你破坏乾坤袋里的空间,还和你说这么多的废话,倭猪,早该死了。” 倭利弟子快不行了,只有出气没有吸气了,嗓子里咳咳咳地发着怪音,周同不搭理他了,将他身边的内丹化进了他的乾坤袋,还有一把深色的倭刀,大小和自己的水纹剑差不多,全都归拢到他送的乾坤袋里。 石壁之内,又是一个乾坤袋,同样大小的乾坤袋,周同虽然不觉得它大了,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化到了乾坤袋,和其他三个乾坤袋并排放着。“啊,师兄啊,看,这个也是乾坤袋啊,不过没你的大,才十三米长十米高大,唉咦,死了啊,哎呀,真可惜,没看到好的收获。” 周同这下子乐呆了,倭利弟子的这个乾坤袋,比自己所有的东西加起来还多,看来这小子深得石野光光重视,乾坤袋里装有近一百颗九级大荒兽的内丹,三百多颗八级大荒兽内丹,这还不算惊喜,黄金的金票竟然有五十万两,银票三百五十万两,金银珠宝比严西才的多了一倍不止,无数怪兽身上的物件,皮毛啊,龟背啊,成型的骨骼,还有整只怪兽,大量的草药丹丸,瓶瓶罐罐一大堆,十几颗不知名的灵草,十多部武学秘技,无数黑色的各类暗器,几十种形态不一的兵器,其中不乏周同看得上眼的。还有杂七杂八吃喝拉撒睡成堆的物件,硫磺硝石做成的火把一千多把。 发财了发财了,要饭的出身的周同心中泛出一阵一阵的热流,谁说财物乃身外之物,我感觉这身外之物此刻就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乾坤袋,这是个最大的惊喜。 乾坤袋里的空间长三十米,高三十米,宽三十米,一个方方正正的超大空间,比自己的乾坤袋大了何止两三倍。 周同难得自私自利了一次,小心翼翼的滴血认主,把所有的好东西尽数放进了这个超大的乾坤袋里,并且给这个乾坤袋起了个名字,王三十。 和吕文倩约定的时间到了,周同满怀着欣喜轻飘飘的来到后面的房间,“文倩,包扎好了吗?我可以进去吗?” “瞧你那样子,贼嘻嘻的,是不是又把人家的宝贝都弄到手了?”吕文倩气息稳定了很多,说话也有了中气。 “嘻嘻哈,这里黑漆巴乌的,文倩瞧不到我,不过呢,猜对了,我又搞了一个狗货的东西,是一个倭寇,倭利派的狗货。”周同凭着念力一挪身来到两兄妹身前,不过还是离吕文伟近点。 “文倩,你要是包扎好了,我就点火把了啊?”“你有火把?”“哈哈,哈,是啊,很多,很多,咱们一直点着,估计也能撑到离开这里的时候。” “嗯,周同,还是不要点了,需要的时候再点,现在咱们已经适应了这里的黑暗,也还要继续适应下去,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怪兽和凶险等着咱们呢。”“哦,文倩说的对,又是我错了,我被兴奋冲破了头。” 周同本来是想在两人面前显摆自夸一次呢,听了吕文倩一席话,顿时想到了前面的黑路,还有柔儿,大哥二哥他们,不知是否遇到凶险了。 “文倩,咱们是再歇息一下呢,还是去寻找柔儿他们呢?” 吕文倩可以行走,不过一时半会儿不能提气用力,“咱们出发吧,我也担心大家,哥哥背着我,你在前面探路,咱们一路尽量不要放出气息,遇到敌对的人你尽快用最强的招术杀死,多收集宝贝好了。” “好,一切听从文倩的命令,文伟,咱们出发者也。”周同率先走出石门,下一个房间,下下一个房间,会不会遇到柔儿呢。 第三一一章地作巧黑遇黑光光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按吕文倩的算法,进到城堡大概有两个时辰了,漆黑的一路,路过七所房间,四间没有人,其中两间只有死掉的怪兽,石壁凹槽里的宝贝已别人取走,看来是战胜的武者取的,并且离开了这里。其中两间有怪兽,一间里一只半死不活的,轻易的取了内丹内胆和石墙里同样的乾坤袋,另一间怪兽正在大嚼特嚼,是在吃人,人的绝大部分已进入怪兽的肚子里,周同为了节省时间,只一招风明拳结束了怪兽的性命,开膛破肚,人已经成了碎渣,什么也没翻到,只有怪兽的内丹和内胆。 剩余三间房里,第一间房是巫山派的弟子,他打死了怪兽,不过受伤不轻,周同怪他语言生硬,也想到和他同门的段天锐,在外面做对的也有他们,于是毫不客气的取了他身上的物件,没要他的性命,只说了一连窜绝恨的话,最后吓得那位弟子几乎要磕头求饶。乾坤袋自然不会给他,包括他手上的兵器,杂物,一样也没给他剩下。 后面两间房都是天山弟子,比周同低两辈的晚辈,还好,受伤虽然很重,但总算四肢齐全,日后经过莫小柔的救治,不会影响生命。周同大方,帮着两位弟子收拾了怪兽,也大方的没要内丹内胆,乾坤袋更不好意思要。 不过收获也不小,两个乾坤袋,两把不错的兵器,三颗九级大荒兽内丹,五颗八级大荒兽内丹,白银五百三十两。周同要饭的出身,最后的半吊铜钱也归入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队伍壮大了,五个人略作休息继续进发,下一间房屋中,空无一人,石壁没有打开,人不知怎样,怪兽一定是跑了。 再下一间房屋,空无一人,石壁打开了,里面没有乾坤袋,看来是人取胜了,怪兽死了,人跑了。 接下来的两个房间很奇怪,人和怪兽都死了,人不是天山派的,两个内丹和内胆归了两个徒孙,周同取了两个乾坤袋,两个死人身上的物事也在两个徒孙不注意的时候取了。周同要饭的出身,人都死了,还给剩下身外之物有什么用,不如给有用的自己。 前方出现两条岔道,同样是二百多米的走廊,周同默默祈祷,柔儿和自己走路总是在右侧,就选择右侧吧。 右侧的第一间房子里也没有人和怪兽,石壁内的乾坤袋也别人取走了,看来还是人胜了。 隐隐的,前方的房间里出现了气息,人的气息,是四个人的气息,周同拉着身后的吕氏兄妹往后退了退了,小声道:“前面房间里有人,四个人,好像很熟悉,不是咱们的人。” 周同如今的精神力已是极高,探测出对方有四个人,对方却察觉不到自己。“文伟,文倩,你们四个先稍等一下,我屏住气息往前靠一靠,确定了是敌是友,再一块解决。” 吕氏兄妹知道周同的本事,当下应允,两个天山派弟子自然为周同的命令行事。 四个人,其中一个非常熟悉,是周代勇,周代勇气息不稳,内力不济,看来是受了伤。其他三个人中一人的气息最是沉稳,周同只触到了一点边便撤了回来,此人是高手,下手的时候要快准狠才好,另外两人还不如周代勇,可以忽略不计。 周同返了回来,“文伟,那房子里可以确定是周代勇,其他三人有一人功力和我差不多,我去打他和另外一人,文伟只要对准那个弱的就行,周代勇负伤了,让他俩对付好了。”吕文倩道:“我还好,偷袭的话对付一个不是问题。”周同笑道:“我这要拿出压箱底的手段了,一次只能打两个人,打一个人会让我受内伤滴,嘿嘿,文倩放心,这次听我哈。” 吕文倩没有异议,吕文伟等三人表示同意,跟着周同紧收气息蹑手蹑脚的来到石门,听里面一人说话,声音很轻,话音怪异,“周公子伤势没什么大不了滴,我们东显宗的伤药是天下最好滴,啊,仅次于千草厅的干草,周公子你起来,站起来,跳几下,让我们滴伤药快些发挥效力滴有。” 周同暗笑,这是那门子伤药,吃了下去还要跳一跳,倭匪人搞啥都怪异,突然想到记住的几句倭斐国的怪话,张口便道:“&……%¥#@#¥%……%¥#@#¥¥!” 里面的人似乎一惊,三个人的气息立刻散了出来,听那人道:“*&&*&%¥?%¥#@*&?” 周同放开了小部分气息走了进去,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好像是在询问,也不知道自己嘴里说的鸟语是什么意思,于是又来了一句:“¥#@#¥%……%¥#@#¥¥!” 只听那人大吼道:“呕嘎,噶几吧几个吧嘎,嘎嘎嘎!”语速很快,听着像只老鸭子在叫。周同早已确定对方四人的确切位置,也跟着吼道:“呕嘎,噶几吧几个吧嘎,嘎嘎嘎!嘎嘎嘎!” “粑粑嘎!”那人似乎怒了,噌地点燃了一个火种,周同无声的天明拳已在手中拧了出来,那人点着的是火把,和他死去的同伴一样,硫磺硝石做成的火把。 火炎包无声的到了,周同也看清了对方的相貌,说鸭子话的是石野光光,周代勇正要绕开刺目的火光往这边看,另外两个身穿倭斐国的衣服,样式有所不同,应该一个是东显宗的一个是倭利派的。 “粑粑粑嘎,你大爷的几吧!杀呀!”周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兴奋,一团火炎包就在石野光光的脸上炸开了,另一团飞到另一个倭斐国人的头上,同样炸了开来。 炽热火炎可将百炼钢铁烧化,何况倭斐人的光光头,石野光光反应好快,同时聚起罡气,挥出半面剑气,不过也可惜了,半面剑气挡了一半,另一半没挡住,护体罡气不能完全防护火炎爆开的能量,一半的光头着了火,再一眨眼变成了焦灰,剩下的一只眼睛看着周同,很沉稳的神采。 另一个倭斐国人无法幸免,一颗头当时被烧成了焦灰,两个手胡乱划拉了划拉,身子来回走了走,正巧吕氏兄妹前后飞了过来,一阵儿风刮了过去,无头人颤悠悠的倒下了。 剩下一个倭斐国人惊惧下都忘记还手抵抗了,吕氏兄妹两面夹击,当时制住了咽喉两侧,吕文伟问:“周同,这个,是留着还是杀了?”周同突然想到乾坤袋等宝贝,“不,不要杀他了,咱们不能轻易杀人呀。”吕文伟不说话,点了他的后腰肾穴,只让他发不出内气来。 吕文倩扑哧笑出声来,那边周代勇确实受伤不轻,两名天山弟子轻易的将他控制,周同没有了顾忌,也跟着笑了,“文倩笑什么,小心你的伤,都告诉你了,不要轻易动内气,就是不听,唉,这个鬼火呀,真是太恐怖了。” 话音未落石野光光落倒了,就剩半个头了,当然没法活了,只不过比另一位同伴多站了一会子。 “哎哟,吓我一跳。”周同说着跳了一下,随手接了石野光光手中的火把,挤眉弄眼道:“鬼火啊,怎么这么巧,够吓死人的了,不过我听说鬼火不找我们大周朝的人,也不着好人,找就找那些坏事做绝的坏种。”故意面露凶恶的问那倭斐人,“小子,你是不是很坏的人呀?如果你的心也是坏的,鬼火也会找到你的,哦,看到了吧,多好的头啊,被这火一碰就没了。” 周同将发出的天明拳说成了鬼火,那倭斐人也信了,八成是吓信的。想想也是,都是凡人,大不了武功高点,那两团火明显的不是凡火,多么硬的头骨头轻易烧成了碎末,绝不是人间的东西。 周同连哄带吓的说教了一番,只要倭斐人拿出身上的物件,然后当个好心人,鬼火就不会来烧他的头。 倭斐人明白不明白的很听话,当下翻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两个乾坤袋,一个是新的没用的,一个抹了血契,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不多,但周同也高兴。 “好,老弟,你很好,去,把这两位同伴身上的东西也一起取了,记住,要全部取出来,哪怕一个铜板也不能剩下,如果敢藏私,我不知道,鬼火可是清楚的很啊。”倭斐人很听话,爬过去翻弄另一个同伴的物件。 周代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周同没放过他,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去,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看在同在皇家武馆相处五年的份上,我不杀你,但你也要配合,坏了我的事,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周代勇被天山弟子大力打在后腰眼上,一时间也是只能呼吸不能运气,当下极为肯定配合的说道:“周大哥放心,我会积极配合您的,以后也是,我周代勇以后全力顶着周大哥,全部听周大哥的命令,让我打谁我都愿意,包括那位狗屁四皇子。” 周同笑了,很高兴的样子,拍拍周代勇的肩膀,“好,好好,咱们总归是一个编队的,以后还是抱成团才好,啊,老弟先呆着,等我解决了他咱们再叙话,啊,哈哈,好好修养修养。” 周同确实很高兴,严西才却是自己最想杀死的人,结果很意外很轻松的解决了,眼前这个周代勇,装的跟个人似的,其实内瓤子更是个小人。极岭大荒山那次害过自己,尤其是柔儿,牵连到柔儿的人都会让他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第三一二章豁豁然终然亦既然 那倭斐人像个忠厚的老实人,全数取了两人身上的物件,另一个倭匪人也是两个乾坤袋,不过一个有他的血契,另一个是新的。石野光光三个乾坤袋,倭斐人翻弄的时候周同一直在看,三个乾坤袋并排绑在裤腰带上,整整齐齐的,两个是新的,一个有石野光光的血契,周同心道这倭斐人真笨,不会只在外面放一个嘛,这么宝贵的东西不藏起来,还要显摆啊。 周同不知道的是倭斐国人确实喜欢显摆,尤其是武士们,平时总喜欢在身上挂一些表明身份或者提高身价的物件,石野光光绑了三个乾坤袋,那就是让同伴知道,他搞到的多,厉害。 很可惜,三个新乾坤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两个有血契的打不开,两人的东西一定都在里面,只好先拿着,等以后见了师父他老人家,看有没有办法搞开。 周同收了三人的东西,包括三把黑沉沉的倭刀,石野光光的倭刀入手甚轻,微弱的火光下也能看出上面散发出的寒光。那倭斐人及时的解答了周同的疑问。 活着的倭斐人是倭利派的弟子,死掉的是东显宗弟子,石野光光的兵器不叫倭刀,叫黑水剑,材质很特殊,据说千斤的大锤抡着砸也砸不断。 周同笑着听了,笑着笑纳了所有的物事,笑着说道:“你这个倭匪人,很听话,我不杀你,但是呢,你需要过了他!”指了周代勇,“对,过了他的一关,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周代勇一惊,倭斐人没惊,很激动,周同的话音未落就问:“是说我如果能杀了他,就放我走对吗?”周同笑了,“是,你放心,这么多的人在,我说话是算话的,你俩火拼,谁赢了谁就可以走了。来,我给你松了穴道,好好跟他干一架。” 倭斐人倭利派弟子果然英雄了得,那边周代勇刚刚站起来,这边双掌爆出内气就打了过去。 霹雳乓啷一阵爆响,周代勇受伤太重,武功也比倭斐人高不了多少,一招想好的招式没能及时提起来,被倭斐人两掌接连重重的打在面门上,整个面目顿时翻出一片血肉。 倭斐人得势更不饶人,单手做刀状砍在周代勇脖子上,连砍了两下,周代勇的头没掉,身子软了,躺在地上抽出了几下便去了。 周同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心道周代勇死的太轻巧了,这般容易的死掉,自己还没有解气呢。 倭匪人学着汉人的样子抱拳道:“大,大哥,大侠,我赢了,我可以走了吗?” 周同恨他阴毒,更恨他下手狠毒,对两位天山弟子道:“天山派历来惩恶除奸,你俩遇到这样的人,是放还是杀掉去球啊、”语言说的有趣,语气却是冷冷的。 两位天山弟子没给倭斐人什么机会,默默的走到近处两把剑上下刺了两下,和倭斐人冷不防出招打周代勇一样的毫无防备,倭斐人断为两三截。 周同叹出了一口气,“唉,走吧,尽快和咱们的人汇合,尽快离开这里,我真的有些厌恶这种地方了。” 走了十多个同样大小的房子,只有两间房子有人,一间是天山派少阳派千草厅等门派的七八个弟子,大都受了伤,另一间是倭利派和东显宗的四个弟子,都受了伤,地上躺着一具怪兽的尸体,三具人的尸体,一名金甲派弟子,一名隐仙派弟子,还有一名是天山派弟子。周同恨的牙根疼,带着众人秒杀了四个倭斐人。 柔儿,柔儿在哪里,还有尚琪她们,两位哥哥,周同有些心急了,找不到莫小柔,心一直悬在嗓子眼,虽然乾坤袋里又多了不少物事。 吕文倩察觉到了周同的心思,“咱们人多,不如点起火把快些走,好早一些找到咱们的人。”众人同意,周同走在最前,吕文倩兄妹走在他的两侧。 “当”,金属撞击的声音震的众人双耳发蒙,各自的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轰隆隆……”脚下的地板在震颤,是四周的石墙在往下落,隆隆声中出现了无数气息,有人的气息,还有怪兽的气息。 “周大哥,这是到了最后时刻了,咱们快去救咱们的人吧。”说话的是隐仙派的弟子,不知道周同的身份,更不知道周同在天山派的辈份,于是口称周大哥。 果然是最后的时刻,石墙落下一半,周同已感知了这里的整个空间,也探查到了柔儿他们的气息。“柔儿!” 莫小柔离他们不远,和马家兄弟以及刘宇蓝等人在一起,也早一步找到了周同,两方中间飞奔着四五只怪兽,周同全力飞驰,遇到第一只,两掌上下一搓,先后翻出能量球,第一个走空,第二个顺着它飞奔的路线正好打中上半身,炸得怪兽头连着膀子成了碎渣。 遇到第二只怪兽,连发了两个能量球均没打中,周同也不管它,一瞬间接住莫小柔,双手紧紧抱在怀里,这才感觉到真实的柔儿就在眼前。 “柔儿,你没受伤吧,我好想你。”“同哥哥,一点没有,我也想你,想的很厉害。”莫小柔紧紧靠在周同胸前,听着里面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柔儿!”周同感受到了莫小柔柔滑的身躯,感受到了她身上的体温,那是温暖,是心中所有的牵挂。 两方人斩杀了几只怪兽,跑了的几只和外围的几只到处乱撞,双方匆匆见了礼,火把映射下,面上均是喜气洋洋。 如今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方圆达五六千米的巨大房子,中间是一堵实物,像是墙壁,也像一个粗大的柱子,只不过没能到顶,最上是尖尖的,周同凭着念力察觉,像是个塔。 数百个杂乱的气息中找到了二位哥哥,莫小柔道:“同哥哥,你的两个哥哥正在和金甲派的两个人打的厉害,快去看看。”周同知道柔儿念力超强,急道:“诸位,路上遇到怪兽不要停留,先救了咱们的人再说。” 几千米的距离十多个呼吸就到,路上遇到其他几个友好门派的弟子等也一一加入进来。 来到中央石柱的另一头,夏侯亮詹玉刚正和金甲派的柳上东还有那位倭匪东野广顶打的正酣,两边几十把火把照耀的一片通红。一方是周代康为首的敌方,尔东阳尔东阳兄弟赫然在列,周代馨站在尔东阳一旁,还有几个高手,金甲派的张师兄,两个头戴斗笠的倭斐人等。 我方人数众多,各大门派的弟子都有,安尚琪郭元彤刘志英以及乾坤派崔石兰等人均在,雏龙派领队葛楚良呼声最高,他在为夏侯亮和詹玉刚摇旗呐喊。 隐仙派李玲兰和飘渺宗夏云彤团队隐隐站在我方一面,蒙荡派和仙照派照例远远的看着,令人惊奇的是十多个无门派武者,此刻全数站在安尚琪等人的身边。 战场上四人打的不分上下,夏侯亮和詹玉刚均是气韵悠长,力道猛的吓人,金甲派柳上东的武功比他师兄张上北还高了一筹,时不时一人独挡两人的猛招,空气震荡,战场中的气流吹得周围的火把刺刺喷射着火星。 二位哥哥一时无事,周同先去问候了几位领头人,再来问安尚琪。原来是东野广顶带着十多人抢夺无门无派武者的宝物,不但强抢,抢了还要杀人,夏侯亮刚好和几位无门派的武者一起杀怪兽建立了一些友谊,自不会看倭斐人行凶,当时便和东野广顶一行人打了起来。 少阳派人数很多,再有十多位江湖武者,还有其他相好的门派加入,东野广顶急唤周代康等人,正好詹玉刚一众也来了,双方几句说蹦,金甲派柳上东嘴里不饶人,气得詹玉刚当时约定和他对战。夏侯亮一是担心二弟,二是恨极一帮倭斐人,即约占东野广顶,双方四人战了起来。 战场上东野广顶身形刁钻,可惜在夏侯亮淋漓凶狠的钻龙刀威力超绝,二十多个回合下来落了下风。詹玉刚手拿八宝驼龙刀,招招十成十的力道,柳上东一身的盔甲,包括脖子脑袋都护的严严实实的,也是硬碰硬的出招,两人打的最是好看,几十个回合下来不分上下。 看詹玉刚的宝刀是占了些便宜,柳上东只挨了一下,还是刀锋扫偏击在肩头,激出一溜火花,坚实的盔甲竟然被刺出一道白痕,就此招式变得小心,再也不去大开大合的和詹玉刚硬打。 四人均是使足了气力对战,不过一百多个回合,那边东野广顶尖叫一声,左腿被夏侯亮的钻龙刀削去一片厚厚的皮肉,尖叫声中跑了,东野广顶跑了,跑的极快,一个眨眼的功夫跑回了本阵。 我方如少阳派林玉良等人松了一口气,周同哈哈大笑,高呼道:“大哥,既然是二对二,那就一起解决了那货。” 周同指的自然是柳上东,夏侯亮比周同还急,两人都看出了,这次詹玉刚和柳上东打是带着气的,每一招每一个动作都使出了十二分的气力,眼前两人是打的难解难分,可是长久下去难免不是柳上东的对手,如此紧要时机,不去二对一才怪。 一短一长两把绝世宝刀,只是七八个回合,柳上东接连退了三次,“啊呔!”柳上东使出了真本事,乌黑油亮的盔甲上泛出一层淡淡的白韵,詹玉刚大刀分出三道气刃砍来,柳上东硬是不去格挡,手中一杆碗口粗的乌黑发亮的黑棍直直捣出两道同样粗细的棍气,疾如电驰的速度,相隔不过数米的距离。 詹玉刚没想到柳上东不计生死的要玩互残,他有宝甲护体,詹玉刚只有罡气,心中怨恨的要命,但眼前的危机只是一念之间,柳上东的黑棍不是凡物,挨一下估计小命很难抱拳,一声惊叫吹到耳边,詹玉刚身体疾驰,奈何棍气就在眼前。 第三一三章黑乎乎空气震荡波 场外周同预先惊叫一声,詹玉刚出了急智,将个八宝驼龙刀横挡在胸前,罡气乃至双掌劳宫并出的内气几乎浓实,柳上东黑棍即到,棍气打在刀身上空气随即震荡,听得一声巨响,詹玉刚随着空气的震荡波向后疾驰,随着口中喷出粗壮的鲜血。 周同本来是要上去揍柳上东的,这时却去接了詹玉刚,因为那边夏侯亮的一刀已然挥出。 夏侯亮只比柳上东慢了两个念头,钻龙刀爆出一尺长的刀气,只是一道刀气,随着詹玉刚口中鲜血喷出的当时打在了柳上东后心,刀气打上了还不算,刀头也砍上了,力道比柳上东的还要大。 柳上东本来是被詹玉刚强大的抵抗力震的倒退的,结果在钻龙刀刀气的作用下停止了倒退,在钻龙刀刀刃的作用下朝着詹玉刚方向飞了去,飞的比詹玉刚还要快。 空气几乎被钻龙刀撕裂,一声刺耳难当的厉哨声,夏侯亮再一道斩破空气的震荡波,身体随之穿了过去,他要去继续砍柳上东,速度比柳上东还要快。 柳上东也吐了一口血,吐的比詹玉刚少了很多,周同刚刚接住詹玉刚,看到柳上东也喷着少于二哥的浓血飞了过来,将詹玉刚轻轻往上空一抬,趁此机会搓出一团能量球,毫不停顿的推了出去。此一风明拳使了八成力道,能量球比柳上东的肚子还要大。发出后詹玉刚落了下来,双手刚好接住,远处的如周代康等人并未察觉周同发掌。 柳上东碰上了能量球,周同已抱起詹玉刚往后撤,随着念力的作用,能量球爆开了,“嘎!”音波的速度比冲击波的速度还要快,震得巨大的大厅呼呼的晃动,数道冲击波一波一波的向外冲击,空气中爆出如鬼哭泣的声响。 无形的能量波,在这个巨大的大殿里,声势大的异乎寻常,双方众人个个放出护体罡气,包括尓家兄弟,也挡在周代康周代馨前面放出了厚厚的内气屏障。 夏侯亮没有退,在本来的护体罡气上又加了两成内气,钻龙刀瞬间剁出三道刀气,冲来的冲击波被撕裂分开,一波一波的从夏侯亮两旁冲去。 夏侯亮还在往前冲,因为柳上东朝他这面飞过来了,不是自己飞的,是被能量球炸飞的,随着冲击波一起飞的。 夏侯亮动了,钻龙刀动了,一招‘少阳凤囚凰’,威力巨大的刀法,一股绝大的刀气划破真空,在飞来的柳上东身上留下一道煞白的印痕。 柳上东身上的护体罡气不见了,护体铠甲坚固的超出想象,在周同风明拳的威力下还能保全完整,虽然变得型,但里面的躯体应该是完整的。柳上东停顿了,飞射的惯性被夏侯亮一招一式砍的倒退了数米,重重的落在地上,铠甲还是完整的,只是柳上东早已闭气,生死不知。 在柳上东从地板上弹起来的同时,夏侯亮的钻龙刀又来了,无数道刀气一刀一刀的接连砍在柳上东的脖子的方位,刀气飞转,顷刻间砍了二十多刀,尖锐的破空声响成一片。 那边金甲派领队张师兄动了,莫小柔及时的接了詹玉刚,“同哥哥,那位张上北来了,你去,我来照顾詹二哥。” 此刻整个大厅还在为能量冲击波的余威中震颤,清醒过来的不过尓家兄弟以及几个门派的领头人等,自然吕家兄妹见多了周同的强大招术,时刻护在周同两旁以防万一,对冲击而来的冲击波只是运出罡气抵御。 周同早已运气在詹玉刚身上走了一遍,胸口伤势颇重,内府稍微有些移位,由亲爱的柔儿来救治他再好不过。“啊?张上北来了?是柳上东的师兄吧?哈,他要来对付我大哥,怎么可能!” 四周气息混乱,周同并没有察觉那位金甲派张师兄的动作,柔儿说了,当然没错,可恨哪可恨,你师弟重伤我二哥,我岂能让你去救他。 “啊呀呔!”爆喝声中周同爆弹了出去,方向正是张上北的一面,“张上北是吧,是师弟伤了我二哥,你还想伤我大哥吗?” 周同空中不但说话,而且说话中连换了两次气,‘轰天飞射’射出的速度快若流星,即使空中两次换气也比张上北快了十倍八倍,说话间两人相遇,那边张上北大声疾呼:“周同,我是来救我师弟的。” 周同怒道:“我二哥你怎么不救,看掌!”双手聚出绝大的内气,在胸口只是微微停顿转了半个圈便推了出去。此一掌威力巨大,掌气推出即可封住了对方四方退路,只和对方硬拼。 张上北躲无可躲,人在半空后退太难了,只好全力提掌相迎,两股掌气瞬间相遇,“嘎”地一声干雷般的震响,周同往前冲了三米,张上北摇摆着往后退了十多米。 两人均是掌法精熟掌气雄厚,张上北落地后仓朗朗再退了数步稳住双脚,那边周同提掌又来了,“哎呀呀周大哥,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认输的,夏侯大哥放了我师弟我们就认输了。” 张上北滑稽的想退没退,左右躲着说了这话,周同心中好笑,“你不早说,你说救你师弟,我还以为是合着你师弟打我大哥呢。” 张上北这才松了口气,抱拳道:“怎敢怎敢,是我师弟的不对,我劝他没不听,还请周大哥去救了我师弟吧。”周同笑道:“好啊,咱们俩一起去求饶吧。” 周同说的风趣,走的也慢,只跟在张上北身后走,所以走到的时候夏侯亮已砍了二三百刀。 钻龙刀已泛出红韵,柳上东脖子处的盔甲也是一团红光,张上北求饶时夏侯亮还在砍,周同只一句话,“大哥,这小子恐怕不行了,咱们别跟他一般见识。”夏侯亮随即收了刀,问道:“三弟,二弟有没有事?” 周同心中不免感动,大哥首先想的是二哥的安慰,躬身施礼道:“放心吧大哥,伤势虽然重了些,但是有柔儿给他医治,一定能完全康复的。” 夏侯亮故意瞪了张上北一眼,“哼,哼哼,要不是我三弟代你求饶,我定将这所谓的无敌铠甲剁开才算完。”夏侯亮说的剁开了自然是把柳上东的脖子剁开了,把头和下面的躯体分开了。 张上北深鞠一躬,“多谢夏侯大哥,多谢周大哥,我替我师弟向你们赔罪了。”“免了。”夏侯亮说了一声,周同也说了,“没关系,你和你师弟不一样,希望咱们以后和睦相处,最好成为朋友,啊,哈哈。” 周同说话时双方的人员已往这边汇聚,金甲派的弟子来的最快,故此后半段话说了友谊的话。 周同看到了,张上北在抱起柳上东的时候,柳上东脖子的那片金属还在发红,并且溢出一团鲜血,夏侯亮也看到了,小声道:“三弟,金甲派的盔甲真是神物,以后咱们要想办法搞他几套啊。” “嗯!”周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大哥说的是,柳上东武功其实和二哥差不多,就是靠了他家的龟甲才能不败。”“三弟,以后和金甲派打的时候最好不要用拳脚,他们的《大红掌》可以吸收一部分对手的内气,《穿甲拳》更是邪乎的很,用咱们兵器直接上。”“是,对,大哥,我差点儿忘记了。”周同记得,詹玉刚曾经说过柳上东的拳法如何霸道。 几方汇到距离十多米时停住,周代康已没有了大殿外面的嚣张气焰,东野广顶没敢露面,躲在倭利派和东显宗弟子后面缩着脑袋贼眼看。尔东阳飞身来到中间的空场,“周同,来,哥哥我问问你话。” 吕文伟道:“周同,不去。”吕文倩也不让去,马家兄弟等人也劝阻他不要去,莫小柔只是看着周同,“柔儿,我感觉尓家两兄弟对我没有恶意。”莫小柔微微点头,甜甜的一笑。 “哈!”周同飞身到了场中,拱手道:“尔大哥,小弟给您见礼了。” 尔东阳大拇指上挑,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周同兄弟,我没别的事情,就是想问一问你。”说着话声音变小,一溜声波只往周同的一只耳朵里推送,“刚才那惊天一击,是兄弟的杰作吧?” 周同暗道不可说,不可直说,“呵呵尔大哥,是我扔出的空气炸弹,您也看见了,我二哥詹玉刚被那小子打成重伤,那小子还紧追不放,我怕二哥不成了,紧急当头就扔了一颗给他。”周同的声音也很小,只是要把声音在空气中变成一溜音波太难,只好尽量让声音小点。 尔东阳有些纳闷,“空气炸弹?没听说过呀,周同兄弟,什么东西做成的?是你做的吗?”“啊,哈,我可不会做,是我师父做的,好像是抓了一把空气硬挤压在一起的什么的,这我可真不懂,也是师父怕我以后有危险,呵呵,也是兄弟我保命的宝贝。” “哎呀,你师父?他老人家是那个门派的?如今在哪里呀?”“哎呀,实不相瞒,我师父无门无派,不过和天山派好像关系不错,那位天山派的领队对我很客气,我还真的不太熟,至于我师父嘛,他老人家已经升天了。”说着指指上方。 尔东阳似乎懂得升天的意义,惊讶的看了看上面的黑顶子,幽幽道:“兄弟奇遇,今天就这样吧,那中间的宝贝咱们凭各自的能力取,我哥俩不伤你,啊,咱们回到京城再见。”“好的,尔大哥,您真是个好人啊。” “好人?啊,哈哈哈,好兄弟,咱们来日方长。”尔东阳大笑着回去了,和兄弟尔东阴接耳两次,尔东阴也给周同来了一个上挑的大拇指。 众人汇聚一起,接下来便是最中央的黑塔,此次东海幻境中的宝贝,就在这黑塔之中。 第三一四章黑石扑面昏云压顶 四周依然黑暗,张上北就着火光来请教周同,“周大哥,刚才我师弟受了那绝大的一击,却不知从哪里发出的?” 周同暗自发笑,表情严肃的问道:“张兄弟,柳兄弟的伤势如何了?”张上北很颓废,“我师弟的甲胄比我的还要强一成,没想到,那股大力将他,将我师弟的内府全部震破了,五脏六腑移位,丹田,丹田也破了一道口子,还有,还有脖子,被,被夏侯大哥剁断了一根动脉。” 周同暗道活该,这次又给二哥出了口气,“哎呀呀,张兄弟,那股怪力如何发出的我也是没看清楚,当时我二哥昏迷不醒,我正极力为他运气疗伤,怎知那怪怪的力道就凭空炸开了,哎呀呀,吓得我赶紧抱着二哥往后撤呀。” 张上北摇摇头,“唉,这下可就麻烦了,连怎么弄伤的都不知道,我,我出去了该如何向师门交代呀。”周同觉得这位张师兄还是个厚道人,心中不忍,“张兄弟,这里很古怪,那股子怪力不是咱们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先不管那些了,我学了一些医治内伤的法门,不如,我去看看。” 张上北倒头便拜,“听说周大哥和千草厅交好,如此多谢了。”周同依是严肃的扶他起来,“张兄弟,我的医术是跟我师父学的,许多医道上的很多问题啊,千草厅还时不时的请教我呢,你可不要搞错了哟。”“啊?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千草厅的门人弟子见了你那样客气,周大哥,请,请你给我师弟疗治内府。”“好。” 周同压根没想让柔儿去给柳上东去医治,那小子不配,自己去救他也是因为双方没什么血海深仇,眼前这位张师兄为人也算厚道,二哥虽然还在昏迷当中,但他的伤势不算致命,经柔儿的妙手已无危险,歇息歇息就会慢慢好转,如此,才想着不让柳上东轻易送了性命。 柳上东的伤势果然沉重,周同在莫小柔的耳熏目染下学会了不少医治之道,当下拿出浑身解数救治了小半个时辰,并且挤出一脑袋的汗珠子让张上北等人看。“哎呀呀,好了好了,总算抱住柳兄弟的命了,哎哟我的娘唉,真是惊险,再晚治一会儿可就难说了。” 张上北等人亲眼看着柳上东从没有呼吸到出气,从出气再到吸气,一呼一吸慢慢的有了生气,当下集体磕头拜谢,周同谦虚的一一受了,嘱咐张上北不可让柳上东有丝毫震动,“张兄弟,切记切记啊,三日后我再给他做内脏归位手术,那时只需要我一个昼夜的运作,定能让柳兄弟完全康复,以后还和之前一样,内力外力照样比你好, 啊,呵呵。” 张上北激动的紧紧握住周同的双手,“周大哥,我该拿什么感谢你呀。”“哎呀,算了算了,不要说这话,以后只要见了我二哥不要再寻仇就好了。”张上北急道:“那如何还敢去,我一定会将此事告诉师长,周大哥放心,不但不会去找詹二哥寻仇,还会去给他道歉,让他原谅我师弟,这才算对得起你。” 周同回来和夏侯亮等人说,惹的几人一阵窃笑,夏侯亮笑道:“这下好了,咱们可以和金甲派做朋友了。”马英国道:“金甲派的甲胄天下无双,大师哥对他们有这样一次大恩,相信再去拿钱买他们的东西会给拿出点好东西来。”周同深以为是,这也是自己想的,金甲派锻造术当世第一,对外却极为吝啬,即使金山银山拿去,他们不高兴,也买不来什么好东西来。 说完柳上东,众人再议眼前的形式,大殿在一百多把火把的闪烁下忽闪忽闪的阴晴不定,前期进入城堡迎接挑战的共计二百一十八人,如今,不过一百四十六人,各派均有损伤,天山派千草厅以及金甲派死亡的弟子最少,均是两个,其余三个五个不等,如雏龙派,如今只有葛楚良和一位身负重伤的弟子。 当下周代康已不再挑头说话,周同一方死伤虽然也重,但如今的人数比周代康一方多了三倍有余,气势早已盖过了他们。众人不知如何进入这座中央黑塔,也不敢轻易挑衅对方,外围的怪兽还有十多只,各派合力打杀了一阵,最后一只死去的同时,大殿一阵晃动,顶上散了开来,无数巨石落下,露出最上方昏黄的黄云。 众人无一不是高手,巨石再大,也伤不了一人。 大殿终于露出了真容,脚下的是由巨大的石头拼凑而成,四周的墙壁也是巨石砌成,中央的黑塔,亦是巨石拼凑的黑塔,此时出现了变化。 黑塔在往上涨,四周的巨石被生生击破崩飞,涨了二十多米,下方拓大了二十米方圆,露出了三十二个小门,又是小门,和大殿外同样的小门,只是变少了,仅有外面的十分之一。 黑塔的一方杵出一块方形巨石,上面写了两行字:“一人一门,非是勿入;四人一宝,非命勿取。” 众人猜测石碑上刻字的含义,周同等人探讨了一阵,大概也就猜测武功不是太高的不要进去送死,里面的宝贝四个人只有一个人有命取到,不是你的不要取,否则可能会没命。 尔东阳首先发话,“孩子们,上面写的很清楚了,里面确实有宝贝,不过只有八个,四个人一个宝贝嘛,啊,我们兄弟是不会进去了,要不然你们出去了向你们门派的师长告状,说我兄弟不能按约定行事,呵呵,我兄弟只是保护四皇子和馨馨公主的,他俩是不进去的,至于谁要进去,呵呵,我们不管,也管不了,你们大家看着办吧。” 尔东阴笑道:“龙玉公主也不要进去了,我哥俩也有半个保护你的责任,你万一进去了出了事,我哥俩出去了也不好交代。” “哗……”大殿众人一阵私语,两个最强的高手不进去了,其他人就有机会获得宝贝了。 周同暗自分析石碑上的字,非是勿入,两兄弟的年龄一定是有隐瞒的,如今骨骼比在外世长大了很多,估计是看懂了字面中的含义。 莫小柔是不会进去的,尓家兄弟说与不说都一样,她只是担心周同。十八大门派弟子和十多个江湖武者讨论了一番,终于各自选出敢于进去夺宝的人来。 周代康一方有东野广顶,那两个头戴斗笠的矮个子,两个倭人,还有一个身着异装的武者,功力均和东野广顶旗鼓相当。金甲派只出了张上北一人,出来前先和周同见了礼,“周大哥,进去后我便是咱们一方的人,如果那帮倭寇敢动,咱们合伙全歼了他们。”周同一拱手,“如此最好,周代康勾结倭斐人,出去后有他的好果子吃。” 金厥派,蒙荡派,仙照派共出了四个人,三个是领头的,其余一人功力还算深厚。 飘渺宗和隐仙派只是夏云彤和李玲兰,也是先过来和周同等人说了明白,己方人员进去先不说夺宝,合力小心东野广顶等人为主。 其他几个门派的弟子不敢托大,也是各自派出了领头的去黑塔行险,但如史大奈那样的高手还是不肯放过寻宝的机会,不过也就寥寥两人而已。天山派人数最多,除去安尚琪之外,还有单思彤与吴云钊,在周同看来,两人的武功比安尚琪隐隐还高了一层。 雏龙派葛楚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去了,仅有的一个门内师弟,还需要他在外面保护,他仇恨的眼光在东野广顶等人身上扫了一遍,“周师,周,周大哥,到里面杀死一位倭匪,兄弟我便会记你一次恩情,算是给我们的一名师弟报了血海深仇。”葛楚良都要给周同下跪了,“葛大哥放心,倭匪是我们共同敌人,进去后我会见一个杀一个的。” 夏侯亮笑道:“还有我,进去不为夺宝,就为的去找东野广顶算账,刚才他跑了,这次,他跑不了。”周同难得深情的去看一个男人,“大哥,二哥这次不能和咱俩一起去了,多杀几个倭斐人,也是给二哥出气了。”夏侯亮又笑了,“三弟,你还没给二弟出气啊,啊,哈哈,我看,差不多了吧。”“大哥小声点。”周同看看张上北走的远了才心中稍安。 十多个没有门派武者也站出来六位,周同看这六人功力均是不弱,心道没有十八大超级门派做依靠的,这般年纪能达到如此境界真是太难得了,能走到这里面,走到这个时候,无一不是英才。 武者们和夏侯亮最亲热,对天山派安尚琪也是恭敬的不得了,周同以诚相待,对六位打算进入黑塔的武者也是敬爱有加。 人员基本定好,共计二十九人,最为难的还是马家兄弟和吕氏兄妹,马家兄弟是一定要去的,周同多次劝说,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两兄弟的请求。吕氏兄妹,周同真的很担心,两兄妹和自己关系非同一般,一人有损也是不成的,思来想去,也拗不过吕文伟的固执,最终还是答应了,吕文伟入塔,吕文倩在外面陪着莫小柔等人静候佳音。 三十二个人,在没有争执的情况下选出了,下一站,将又是一个未知的空间。 第三一五章入黑塔勇战三倭人 周同站在了塔内,还好,黑塔有窗户,黄忽忽的可以视物,身处一个小过道中,前方一个和过道一样大小的门,左侧一个强大的气息,怪兽,又是一只怪兽。 天明拳,两团无形气体现出掌间,周同不会再给怪兽机会,此时此地一切来犯均是死敌,既然是死敌,那就不要浪费时间。 只走了三步,那强大的气息转到门口,再一眨眼,怪兽出现了,一只没有皮肉的怪兽,全身血淋淋的,躯体四肢与人无疑,身高三米开外,小腿下的不是脚,是爪子,手臂前的不是手,也是爪子,不过也是五根指头。 怪兽一晃眼到了身前五米,周同猛的一惊,好快,先一团无形气体以超出音速的速度迎了上去,怪兽似乎有感知,口中猛的吐出一团怪火,周同不及多想,炽白的火焰团显现,直冲怪兽面门。 怪兽喷出的火焰也会拐弯,速度也是极快,两团火炎以常人不可见的速度撞到一起。可笑,怪兽的火炎见了周同炽白的火焰团瞬间被烧化,冒出一股黑烟消失了。 怪兽速度好快,炽白的火焰团离它面门不到三米的距离,超过音速的速度,竟然被他躲开了,并且伸出一只爪子,爪子要去抓火炎团。好奇怪,怪兽的胆子好大,周同的火炎团可以轻易将精钢化为黑烟和铁水,也自然将怪兽的爪子化了,不过没有水,只有黑烟。 “噢!”怪兽一声怪叫,面目更显得狰狞恐怖,身形再动,朝周同这边动来,速度,很快,它身后带着残影,同时伸出另一只爪子,要来抓住周同。 周同岂能让他抓住,第二团火炎团本来是烧它的头的,结果第一团火炎剩余的力道没能跟上它,只好先用第二团火炎团先烧它的另一只伸来的爪子。 又是一股黑烟,这次烧的厉害,怪兽由于是直直的伸来,和火炎团正装了个正面,爪子连着小臂大臂一只到膀子,全被火炎团烧成了黑烟,这次多了些东西,寥寥几丝灰渣。 “噢!”怪兽又是一声怪叫,听着比上一声更加恐怖,吼叫同时吐出了它的舌头。舌头分叉,好长,速度好快,周同来不及操控两团火炎团,水纹剑化在手中,同时默念口诀,一招‘青云拨海’,单剑横着挥了过去,挥出两道剑气。 剑气的力道好大,实质性的气刃打在怪兽舌头上,只划破一层表皮。周同心中震惊,来不及多想,紧跟两步,剑身突地是上挑,再次射出两道剑气,“呲呲”两声,同样划破一层表皮,不过比上次深了一点。 怪兽也吃疼了,舌头伸出来嚎不出声来了,晃着膀子再往前推进,分叉的舌尖不依不饶的还要来袭击周同。 周同如今的武学造诣不知比初入东海幻境时高了多少,施展五绝刀法也不会有任何停顿,一招强力的‘一点绝心刀’,手中水纹剑飞速旋转了两圈突的刺了出去,正刺在怪兽舌尖上,身体跟着剑身飞速转动,水纹剑扎在舌尖一个部位飞速刺出无数剑气,瞬间,舌尖与剑气的一点空气凝固了,空气震动,“啾啾”声中舌尖在在消失,剑气在涨大。 “唔吽”,怪兽终于撑不住了,以最快的速度收了舌头,可惜,分叉的舌尖已然被剑气搅成粉末。 “哈”,怪兽收了舌头同时喷出一团大大的红雾,速度也是极快,巨大红雾几乎可以将周同包围住了。 周同心道我不怕毒,不过此时此刻朋友们应该都遇到了同样的怪东西,还是结束眼前的怪兽快去和他们汇合吧。那两团火炎团不小心失去了念力联系便消失了,天明拳最耗内力,最后一招‘一点绝心刀法’也是周同全力一击,三招过后几乎耗去了八分之一的内气,此时怪兽只有大头了,风明拳即可。 收了水纹剑,双掌在胸前飞速的划了个圈儿,飞速的做了上下一撮,一团急速旋转的能量球击了过去,目标正是怪兽的怪头。 “嘎”,能量球冲过红雾,冲到怪兽头前爆开了,两面的黑石被冲击波炸开,头顶乃至脚下的黑石也忽悠悠的一阵震动,碎了几块巨石,裂了几十块巨石。 怪兽,尤其是它的头,没碎也没裂,只是头带着身子被冲击波震飞了,飞到一堵黑石墙上砸了一个大坑,面目被炸的更是血肉模糊,可是,大大的脑袋完好无损。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扛住我风明拳的一击,真是匪夷所思。 怪兽又动了,正在晃脑袋,周同越来越担心同伴了,这样的怪兽也太强悍了吧,双掌飞快的来回撮合了三次,一团无形气体疾驰到怪兽当头现出火炎团,已周同可操控最为迅捷的速度,火炎团冲入头颅,一阵黑烟,大头消失,一团灰烬落在胸腔上。 好厉害,周同暗暗有些心惊,这怪兽不但扛打,还凶狠,不死不休啊。 怪兽的内丹比九级大荒兽的内丹大了一圈,拿在手里发烫,内胆也是极大,和内丹一样烫手。 这样的怪兽,比九级大荒兽的内丹还要大,不会是十级大荒兽吧。野兽到了十级已不是荒兽,而是,兽王,兽王也分上中下三级,据说初级兽王的语言能力已和人类无疑。 怪兽的骨骼异常坚硬,不如取了,拿出去让师兄师姐他们看看,以后或许有用。还有这黑色的石壁,风明拳的冲击力可以将人炸成血沫,一般巨石炸为粉碎,这里的石头,仅仅只能炸开,炸出裂缝。反正乾坤袋有的是,多寸点。 黑石果然坚硬,水纹剑还要带上剑气使出十成的气力才可以划得开,于是周同费了很多气力,耗费了很多精神力装满了三个乾坤袋的黑石,就是这里独有的高十米,宽十米,长十三米,长方形空间的乾坤袋。 打死怪兽别无他物,只有一个向上的楼梯,上面一层隐隐有三个气息,是人的气息,并且,周同探测出,没有自己人的气息,是熟悉的东野广顶和两个倭斐人。 周同的念力果然强大了,楼上三人的念力也不弱,待周同察觉三人的气息时同样察觉了周同的气息。 三个气息消失了。 周同已知道三人在上层候着,三人屏住气息是为了给自己来一突袭,记得皇宫里那几个老太监就是这般的死寂,突然想起二师兄张子刚,好像没注意过他有没有气息,还有师姐李子琪,当时只顾着和她暖心了。 塔内狭窄,还是水纹剑用着顺手,三人一定在判断自己上去是如何露面的,很有可能一人应付自己的兵器两人同时夹击,哼,如何能让你等倭人得逞。 周同很奇怪,怎么这么巧,偏偏遇到倭斐人,而且是三个同时出现,难道是黑塔知道我和他们有仇不成。 倭斐人本来凶残狡诈,如东野广顶这样的敌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周同的内气不过十几个呼吸便完全回复了,仍是推出两团无形气体,念力操控之余,化出一把不知是谁的倭刀放在前面。 楼梯上的口子不大,不过很胖的胖子也能爬上去,周同先递出了倭刀,不是慢慢的递出,而是猛的扔了上去。 “哗,哗,”两道剑光飞过,将倭刀斩为三截,周同上了口子,罡气护体,水纹剑剑身气流涌动,两团无形气体已找到了目标,正是同时砍向倭刀两人,两个头戴斗笠的倭人。 两团火炎团现出,距离两倭人不过半米,倭人的速度不如此处的怪兽,不过预知能力超出了周同的想象,未见火炎团出现时已面朝这边聚起了罡气,接着两把黑沉沉的倭刀爆出了刀气,两尺长的刀气。 两把刀气正好和两个火炎团相遇,两个倭人是无声交战,火炎团本来也是无声的,不过在烧化刀气的时候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在灼烧两把倭刀的时候发出了更大的声音。 周同预知危险的能力比两人还要强,身后的石壁后转来三股刀气,速度很慢,不过还是被周同感知到了三道危机。 ‘青花绝头刀’,周同未转身时刀诀已起,转身同时水纹剑顿时飞起了无数刀气,刀气如银白色的刀花裹住了来袭的三道粗大的刀气,眨眼间将其搅碎,空气中发出了怪异的声音,好像是空气被割破了口子,刺耳难听,其实是对方的刀气被搅成碎渣发出的破碎声。 空气震荡中东野广顶显出身来,‘青花绝头刀’一招八式,剩下五式将庞大的内力集中凝结,震荡中化作五道白光拖着残影飞了过去。 “噌棱棱,噗”,五声连成一气的爆响,东野广顶手中绝快的倭刀对了四道刀气,第五道气刃冲破他的护体罡气,刺入他的右下腹。 周同五绝刀法何其威猛,如今的能力发出的刀气何其迅猛,东野广顶竟然挡了前四道气刃,也算极为难得了。 东野广顶的右下腹激出了鲜血,周同本要再一剑结束他的性命,可惜来不及了,另两个倭人挥动弯曲无刃的倭刀打来了。 俩倭人的倭刀不是凡品,但还是被火炎团灼烧了大半,上半部分打了弯,刀刃也没了,变成了厚厚的刀棍,弯曲的刀棍。周同反身对付东野广顶,念力不及操控火炎团,两倭人全力甩开火炎团的缠烧,最终火炎团消失。 两把弯曲的刀棍带着庞大的力道冲了过来,周同远远的感到了两人愤怒中发出的强大力道,水纹剑翻飞的如同一面虚幻的剑影,将四周气流搅动得发出疾响,一招‘分云绝钢刀’,待到两人刀气到来,水纹剑刀尖猛地突出,剑前顿时激出十多处空气漩涡,将两倭人的刀气打的四散而飞,尖锐的啸叫声再次响了起来。 两倭人眼看刀棍将要被搅到,同时震出无比庞大的内气,刀棍前方射出不透明的白光,那既是刀气,实质性的刀气,与周同发出的十多道旋转的刀气硬砸在一起,交接出闪出一圈一圈的小小的空气波,是双方交击产生的空气波动,可见撞击的力道超大。 绝大的力道回传给双方,两倭人面色同时泛出煞白,周同内腑巨震,此刻却不能后退。 ‘狂武绝天刀’,五绝刀第五招,威力巨大的一招,周同爆出超过一万点内气,双手同时握住水纹剑,双掌劳宫张热,内气涌出时刀诀已成,水纹剑在胸前恍惚眨眼间拧了几拧,随之横斩而去,“啊呔!”周同一声爆喝,随之一声爆响,水纹剑带出的刀气长达半米,一道,两道,三道,四道,一共五道刀气,巨大的刀气,以数倍音速的速度瞬间射了去,十多米远的距离顷刻便到。 两倭人后方是坚实的黑石壁,两旁也是同样的黑石砌成的石壁,躲无可躲,只是没命的极力抵抗。 四周的空气荡漾起来了,尖锐的破空声犹如鬼哭狼嚎,‘狂武绝天刀’发出的刀气将两倭人以十二分力道发出的气刃轻易打破,轻易穿破两倭人的身躯,白光一闪,闪过两倭人的躯体,打入黑石壁,打进半米深。 周同连续出猛招,内力一招比一招耗费的大,受了伤的东野广顶趁机偷袭,倭刀砍出三道刀气,第一道砍破周同护体罡气,周同急侧身,刀气砍在左肩头,直砍在肩骨上。 第二道第三道刀气转着玩绕到两侧,周同右手水纹剑连番转出四道剑气,堪堪抵住。 好一个东野广顶,阴险狡诈,周同剑指对方,“倭人,知道你不是好鸟,想要我的命是吧!”东野广顶恨恨道:“要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着!”手中倭刀突然消失,双手顿出十多把黑刀,前后分作两溜射了过来。 “好!”周同好声前已撤开水纹剑,突地伸出一指,指尖射出一道红光,速度比黑刀快了不知多少倍,看着射出时已到了东野广顶心窝,接着穿破心窝,射入他身后的黑石,洞穿了黑石。 第三一六章遇惊险惊闻惊再战 周同一指射出一道红光,力道超然,速度如光速一般的快,正是《红月指》,是欧阳红月从落凡指中变异出来教给周同的,今天用出来,收效斐然。 东野广顶心脏破了个洞,已然无力操控黑刀,十多把黑刀齐齐的从周同两侧飞过,带着两溜黑气撞到后面的石墙上,叮叮咣咣的落到了石板地上。 周同拾起水纹剑一个箭身来到东野广顶身前,水纹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倭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东野广顶强力用内气护住心脉不至于停止血脉涌动,但也是强弩之末了,“周,周同,你绝对不是武,武帝,是的武功已超出武帝的,的,范……” 这是什么话,周同本来要引诱他取他的乾坤袋的,结果这倭人顶不住劲儿,一句话没说完就死了。超出武帝的范畴,呵呵,可不是嘛,进来时已是武帝,功力大涨了这么多,可不有些超出嘛。 周同知道大周朝有关武者武神的规定,按现在的功力和对武学的感悟,取到武神的资格还是有些勉强。 三人身上空无一物,东野广顶的倭刀都化进了他的乾坤袋里,两倭人的倭刀虽然还在,不过成了刀棍,周同知道这刀棍的材质也是非同寻常的,一并收了,包括带着三人血契的乾坤袋,三人没有带血契的十三个乾坤袋,全数收了。 畜生,十三个赞新的乾坤袋,是害死了十三个武者所得的,狗日的倭人,够心狠手辣的。 周同大致算自己所得的乾坤袋,不由得笑了,自己一个人得到的比他仨人的还要多,呵呵,难道自己也是心狠手辣之辈? 此一层再无他物,上到第三层,察觉到三层石壁的另一面有打斗的声音,走到石墙念力极力放了过去,是吕文伟和马家兄弟与两只怪兽在打,气息很不稳定。 石墙的石头坚硬非常,风明拳全力施展方可炸开,周同极尽念力传到墙的另一面的吕文伟那里,待他的念力过来触碰,即传去了秘语,‘文伟,躲开这堵墙。’ 吕文伟果然懂事,带着马家兄弟飞身去了另一头,周同长吸一口气,双手极快的在胸前连着画了两个圈,接着上下一撮,一团急速旋转的面盆大小的能量球现出。 “嘎!”巨响后黑石墙轰轰的飞掉几块碎石,硬硬的被炸掉一整块裂了几道缝的黑石,洞穿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口子,两只同样血淋淋的怪兽闪了一下,周同飞身过了石墙破洞,再次全力催动内气爆出两团无形气体,双臂几近麻木,双掌劳宫胀痛。 刚过了石墙还未落脚,一只怪兽如幻影一般掠了过来,周同几乎是在发现的同时打出一团无形气体的,两者相距不过一米,爆出的火炎团在千钧一发之间打到了怪兽左胸部。 好惊险,怪兽速度太快了,好在热量极高的火炎团及时的在它的胸口烧出一个大大的黑洞,“周同,小……”吕文伟喊了半句,另一只怪兽已闪到周同另一侧,速度快的只能看到虚影。 “爆!”周同看不清楚怪兽的具体身影,只是念力感知怪兽的大体方位和袭来的方向炸开了火炎团,“呼”地一声,火炎团炸开一片一米见方的火海,很巧,也正好烧到了这只怪兽的左侧一半身体。 第一只被洞穿了左胸的怪兽只是愣一愣神,看到同伴被火烧便又动了,身形动时长长的爪子几乎同时抓向了周同,速度快的只能用一个念头计算。 马英国先动了,只是速度没有怪兽快,吕文伟也动了,也慢了半拍,周同已来不及化出兵器,,手掌上下分开以最快的速度翻转了几下再极快的合拢,怪兽抓到肩膀前掌心刚刚对在一起,抓住肩膀时空气中才显出水纹般的波动。 “嘎吱”,周同听到了自己肩膀骨头断裂的声音,在痛感没有传出来之前,双掌如喇叭状推了出去,‘水明拳’。 无数晶莹剔透的水气针状物激射了出去,一面是抓住自己的怪兽,另一面是怪叫着往这边跑的废了半个身子的另一只怪兽。 一个个水汽针刺进抓住自己肩膀的怪兽,刺处一个个拇指大小的血洞,五六百个水汽针只刺了三分之一,怪兽挡不住了,扛不住了,下腹部的一片巴掌大小的地方几乎要被刺穿了。 “噢!”怪兽恨捏了一把飞身撤了,马英国的剑也到了,带着一尺多长剑气的宝剑,以马英国十足十的气力连番刺在怪兽的后身,一阵急促的刺响,怪兽皮肉终于被破开,刚硬的骨头终于接触上了剑气,两者相交,最终还是刚硬的骨头落败了,一道道剑气终于斩破了怪兽的一根后腰胯骨,一道道剑气终于刺进了怪兽的下腹肚囊。 周同另一面水汽针已招呼上了另一只怪兽,怪兽挥舞的双臂格挡水汽针往这方赶,可惜速度不快,吕文伟的‘饮泉剑’也已到了,淋漓的峰灵剑法一剑化三锋,三锋未完再来三锋,连续七剑化出连续的二十一道剑气,集中怪兽腰身一点,一道猛似一道,一念之间击出九道剑气,十八道剑气过后硬是刺出一个深深的血洞。 周同未等水汽针射完即化出了天石刀,他发现一侧的马英卫负伤了,伤势不轻,自己也负伤了,也不轻。怪兽太抗打,一只怪兽洞穿了左胸还能行动如常,速度太快,如不趁早杀死,恐同伴有性命之忧。 “啊!”周同右肩膀粉碎,拿起天石刀当时疼的几乎要疯,咬牙切齿间换了左手持刀,蓬勃的内气毫无保留的涌向左手劳宫,刀决念出,飞身一纵,对着抓自己肩膀的怪兽全力一招。 ‘一点绝心刀法’,专攻一点,每一式都可以在一点之上连续攻击八下,八式连到一起,一招之内八股内力叠加透过刀尖,八八六十四连刀,练到极致可穿透任何坚硬物体,三尺厚钢板,一瞬穿破,为刀劲之最。 身在半空中的周同用的正是‘一点绝心刀法’,全力一击的一点绝心刀,刀刀击在怪兽的要躲而没有躲开的大头上,空气被刀的速度刺出了啸声,一点一点的裂出了灰黑色的口子,怪兽的头颅也是同样的,一点一点被击出了口子,发出刺耳的尖击声,一道接着一道,六十四道结束,怪兽的头终于变成了粉碎的粉末,和着血雾散落。 一招用毕,周同直感觉半个身子都是麻的,是用招时内力消耗太大所造成的,顾不得这些了,在没了脑袋的怪兽依然完好的站立当时,周同又飞着射了出去,这次是空中转身,空中的‘凌云飞转’,周同自己创造的空中逆转最快的轻身功法。 “好快!”站着的马英国也没理会没了头的怪兽,脚下使劲也跟着射了过去,速度不比半空中的周同慢。 吕文伟的又一招‘旋风舞剑’已使出了三次,一剑化出五道剑花,剑花既是剑气,连续的五道接着五道的剑气刺的怪兽无法前进半步,周同和马英国适时的到了,“文伟,攻击头部!”三人同时出招,一个大招接着一个大招,速度极快的怪兽再也无法发挥擅长的能力,在脖子上最后快烂肉变成粉末之后,血淋淋的躯体终于坚持不住,颓废的卧倒在石板之上。 “嘘……”马英国嘘出一口长长的气,“终于打死了,这怪兽太厉害了,如不是大师哥来救,我,我们三个恐怕要死在这里了。” 周同只听了马英国说话,没回应,而是快步走到了马英卫身边,“哎呀呀二师弟,怎么样?胸口的伤口深吗?”周同喊出的哎呀呀是自己疼的,也是看到马英卫胸口巨大的伤口疼的。 “大,大师哥来了,太好了,你,你来了,我就不会死,快,大师哥快给自己疗伤,再,再来看我。”马英卫苍白的脸上堆着笑意,眼睛中闪烁着泪光。 “二师弟,我没事,死不了,来,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势。”周同感到了马英卫对自己传来的依赖之意,同时感到了他的温暖。“大师哥,只是被怪兽抓了一把,断了几根肋骨,大,大师哥先来,治好大师哥了我才放心。”“不,二师弟,先给你治。” 吕文伟拖着疲惫的身躯过来解劝,“周同,你是我们大家的顶梁柱,肩骨不是小事,你右手不能出招,左手使出来一定不顺手,功力也大大折扣,来,我帮着先给你看了,马二哥先照顾着马大哥,等把你的骨头拼起来固定了再来看马大哥的。” 马英国极力点头称是,“大师哥,吕大哥说的对,我们都可以受伤,唯独大师哥不行,大师哥这伤势挺重的,先固定上了药,再来给我哥哥治也不迟。” 周同还要说,马英卫一百个不愿意,只要由吕文伟配合着忍痛规整了碎裂的肩骨,再上了莫小柔留给的千草厅的灵药,拿怪兽的细小骨骼做固定的板子,再抽出怪兽的筋一点一点的捆扎好,如此疼出一身的汗,好在吕文伟帮着肩骨归位做的非常细心,包扎的很完整。 马英卫肋骨断了三根,有一根捣进了肠胃,也是将牙齿咬出血来一点一点的归位,再上了千草厅的灵药,只是不好扎绑,只好平躺着,将怪兽的骨骼拆开了做成一副可以背着的担架,由兄弟马英国背着慢慢走。 第三一七章石塔层层会首重重 三人激战两只怪兽招招惊心动魄,每一瞬间无不是惊心动魄,直到平息了心情,四人才互相叙话,说了各自进来时的经过。 原来三人进来时并没有怪兽出现,在二楼回合时只有一只怪兽,三打一,三人速度虽然比不上怪兽,但毕竟功力剑法非同一般,来回几十个回合有惊无险的也把怪兽打死。 只是上了三楼后有些大意了,刚一上去只是一只怪兽,也只发现一只怪兽的气息,谁知刚打了一个回合便从另一间屋子里飞出另一只怪兽,出其不意的几个来回击伤了马英卫,打了三个一个措手不及,如不是周同及时过来相救,三人生存的几率真的不是太大,这里的怪兽不死不休,速度也快,也极其抗打,躲也不是,打也不是,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一战之后四人变得异常小心,包括周同,经历的怪兽一抓之后也暗自小心起来,怪兽速度太快了,快的肉眼不可分辨,自己用尽了保命的绝招还是负了伤,再有两三只这样的怪兽,恐怕真的有生命危险。 还好,四楼空无一物,周同念力完全放开,生怕再出现两只怪兽,如今自己的实力打了折扣,马英国要照顾他哥哥,唯一的吕文伟虽然剑法极好,但甭说两只怪兽,收拾一只也不容易。 还好,念力又触碰到隔壁的气息,好几个人的气息,其中有大哥夏侯亮的,少阳派林玉良的,还有安尚琪的,这三人的气息熟悉,其他人隐隐也是认识的。 ‘尚琪,我是周同,我们想办法回合吧。’周同念力在安尚琪那里扫了两遍,又在大哥夏侯亮那里过了两遍,两人先后传来了信息,让周同这边等着,他们人多,要破墙而来。 “文伟,二师弟三师弟,这下好了,墙的另一边全是咱们的人,尚琪姑娘和我结义大哥要打破这堵墙了,咱们往后靠靠。”周同很高兴,看来这次还是有惊无险啊,自己负了伤,有大哥和尚琪这般人在,料想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危机了。 马英国惊道:“大师哥,您的念力真是超强啊,这么厚的石壁也能传过去念力,我真是服了。”周同笑道:“三师弟不要服我,我只是占了认识柔儿的便宜,你照着我说的那些飞刀功夫去学,早晚会超过我的。” “不会。”马英国低头念了一声,马英卫忍痛笑了一笑,“反正我哥俩已被大师哥超强的能力震服了,呵呵,不过夏侯亮的武功和大师哥差不多,念力传过来也就罢了,那位天山派的安姑娘,看着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也能传来念力呀?” 周同轻轻一笑,“可不是嘛,她的师父厉害,教出来的徒弟也不会太差了,要不,数她年龄小,为何还要她来领头啊。”心道天山派武功不善于精神力的练造,不知道师姐用的什么法子提升尚琪的念力的。 石墙的另一头霹雳乓啷一顿猛砍,周同念力感知,数大哥夏侯亮最气力最猛,不多久砍出一个洞来,刀光中看到,大哥用的正是他那钻龙刀。 轰轰轰几声爆响,夏侯亮等人同时击掌,硬是将石墙打出一个大大的石洞,周同暗自好笑,自己水纹剑取这黑石的时候是一整块一整块的拨出来的,慢慢来其实挖一个大洞口费不了多少气力,也许是大哥和尚琪姑娘他们急了。 夏侯亮果然急了,飞过来先摸摸周同受伤的右肩,“三弟,怎么这么不小心,骨头都碎了。”“呵呵,大哥,没事儿了,有柔儿给我的灵药,过不了几天就会完好如初的。”马英卫半躺着拱手道:“夏侯大哥,大师哥是因为救我们才负的伤,真是抱歉了。”夏侯亮看了他一眼,“那也不应该让我三弟受伤。” 安尚琪双掌掌气外放很小心的在周同右肩走了两边,“小师,你,你这伤可不轻啊。”“哈哈!”周同大大的小声遮挡过了几人的尴尬,“有何妨,咱们练武之人,谁没有受过伤呀,好了,看,我这会儿都可以动了。”说着忍痛晃了晃右手,痛的心肝都挤在一块了。 “别晃了,别晃了,你最能了。”安尚琪心疼不已,边劝着边再次检查固定的怪兽骨骼,马英国看得心惊,张张嘴要说什么,被马英卫拉了一把,轻轻摇了摇头。 同来的还有少阳派林玉良,乾坤派崔石兰,三名无门派的武者,五人均对周同实心的问候,尤其是三名无门派的武者,对自己的关心不下于林玉良,周同查他三人武功,功力均不在林玉良之下。 如此凑成十一人,大家互相说了进塔的经过,均是惊出一身冷汗,暗叹自己运气不错,于是更加小心,各自安心吐纳将精气神恢复到最佳,向着上一层进发。 上一层空无一物,众人小心翼翼的上了两层,又听到隔壁刀枪撞击的声音,周同伤了肩膀,念力无损,是单思彤和吴云钊以及另一个气息合起来在和另外三人打斗。 另外三人,是两个倭人,两个头戴斗笠的倭人,还有,周同所料不错的话,应是那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 周同当即说了念力探查的情形,安尚琪听到一半便对着石墙猛砍了,夏侯亮冲周同笑了笑,也跟着出力,马家兄弟一人负伤,马英国自然不会不管,也和吕文伟去帮忙,于是除了周同和马英卫其余九人不过十多个呼吸便把石墙打出了个大大的破口。 穿过破口,战斗中六人发出的气刃将不大的石房子震得轰轰晃动,厉风来回呼啸,安尚琪最快,先去帮助那位不知姓名的无门派武者,周同一眼瞧出,那位武者功力最差,但是比马家兄弟也不弱了。 夏侯亮和周同相视一眼齐齐攻击和单思彤对战的斗笠倭人,另外三个武者有两人去战身着异装的武者,林玉良和崔石兰则去帮衬吴云钊,吕文伟没有加入战斗,只是跟着周同一侧,蓄势待发。 如周同夏侯亮如此强大的对手,一个都不好对付,敌方三人中还是两个头戴斗笠的倭人武功了得,但第一个还是在周同夏侯亮与单思彤的强力夹击下首先丢了性命,单思彤似乎恨极此人,临死前还斩飞了他的脑袋,直接一脚踢得爆开了。 周同右肩伤势不轻,为了速速解决敌人,只是左手发出一招风明拳,又在夏侯亮和单思彤的夹击之下完成的,那倭人岂能不死。 第二个头戴斗笠的倭人很顽强,差点伤了吴云钊,好在林玉良和崔石兰均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二十个回合不到也解决了战斗,最后吴云钊一剑砍在倭人脖子上蹦出一溜火花,原来倭人的斗笠后面的围搭是上等的护胄,单思彤看不过飞身一刺,直接刺穿脖颈搅了两搅,也把个脑袋提了出来,照旧一脚踢爆。 身着异装的武者招术怪异,安尚琪与其他四人打着打着放缓了进攻的节奏,直到那武者气力耗尽才算解决战斗。 夏侯亮背过身给周同竖起大拇指,悄声说道:“三弟,这位安姑娘不得了啊,武功高不说,还能随时的去学他人的招法,不得了,不得了。”周同嘿嘿一笑,想到和师姐相遇的时候,安尚琪不是也用敌人练招嘛。 三人均无事,前后说了各自的经历,原来每个人初进到石塔并不相同,一层时大都是两人三人遇到一只怪兽,二层三层才会出现两只怪兽同时进攻,周同暗叹自己运气不错,独得了一个超级怪兽的全部家当。 队伍再次壮大,依次是周同,夏侯亮,吕文伟,马英卫马英国,安尚琪,林玉良,崔石兰,单思彤吴云钊,四位武者早已报了姓名,分别是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一共十四人。 周同很欣慰,自己亲近的人全部无事,这也许是运气,也许是这座黑塔的安排吧。 如此上了三层,遇到两拨人,第一波只有两个人,隐仙派李玲兰,武龙派郭元彤,周同看两人走的亲近,问了才知道,这二位生死与共,是经历的极大的危机才上来的。 第二波人多,一位无门派的武者,史大奈和飘渺宗的夏云彤,千草厅的刘宇蓝,金甲派张上北,四人也是经过惊心的战斗聚到一起上到这一层的。 最后上来的那位武者叫周云海,和安尚琪悄悄说了两句,周同也听得清楚,原来另一位武者已死,两人同时对付两只怪兽,那位同伴在最后紧要关头依命抵命,帮助周云海打残一只怪兽,杀死一只怪兽,他也跟着怪兽一起死去。怪兽的能力众人都是知道的,两人同时对付两只怪兽真的是凶险异常,能活着出来一个,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再上了两层,又遇到一波人,是最后的金厥派和蒙荡派的两人,只有两个人,很狼狈的样子,均是负了伤的,蒙荡派的那位弟子浑身的血渍,红红的脸上此刻还带着恐惧的神色。 周同再看了周围人,也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心中呵呵笑了,原来大家都一样,没有一个不是身染鲜血的。 一行人相互没有仇恨,除去金厥派的一个领头人和蒙荡派的一个弟子,大都是亲近的,刘宇蓝由于救治过两派的弟子,前去问候,寒暄了几句回来说的内容,原来蒙荡派的领头人已死,仙照派的领头人也在第八层时死于非命。 周同想到五层以上再无怪兽,刘宇蓝也没问清楚是如何死的,莫不是他们也是在互相残杀。 第三一八章声势阵阵穷泽隆隆 进黑塔凶险了几回,周同回回有惊无险,而且很奇妙的将五个倭人痛快的干掉,是周同的运气,也是周同武功高出同辈一大筹,一人独战如东野广顶与两倭人那样武功的武者而能全胜,高人一等的功力是一方面,如五绝刀法和五明拳也是他人不可比拟的。 “大哥,运气不错,好像倭人那帮人都死翘翘了。”周同声音不大,也不小,而且是笑吟吟说出来的,周围的人均是一惊,那东野广顶和几个倭人武功是相当高的,在场的众人谁也不敢说独战一人能够取胜,如何就死翘翘了呢。 夏侯亮笑笑点点头,“呵呵,也不知怎么死的,不过咱们还没有上到最高处,也许他们还活着。”周同哈哈一笑,“但愿吧,希望奇迹在这里发生。” 奇迹果然没有发生,再上了两层空间变得狭小,仅有一个可供上下的楼梯,顶上一个独立的黑门,高大的黑门,高超过四米,快也有三米五。 众人站定了商议,进到眼前的这个大黑门里面,恐怕就是这东海幻境最后的宝贝出现的时候了。 武者李金辉上去探试黑门,上下左右摸索了个遍,无果。张上北穿着护体宝甲上去猛砍了几下,黑门纹丝不动。最后周同也上去伸出左手运气猛冲了一次,黑门凝实的没有一丝空隙。 如此坚固的黑门,木头不像木头,钢铁不像钢铁,更不是石头,是该如何打开呢。 众人出尽了主意也没有想出来破门的方法,过了大约两刻钟,石塔颤动了一下,接着轰隆隆的往下直落,像似落到了底,晃了几晃停止了下沉,四周石墙开始动了,向四周扩散,一圈一圈的将个小小的石屋增大了数倍,一阵剧烈的震颤之后,终于停下不动了。 众人如今均算是武学高手,石塔下落自会随着天地自然之气跟着下落,石屋扩大也不会惊到什么,只是接下来的一幕还真是惊到了,包括周同,也吓了一大跳。 黑门猛然间大开,吹来威压式的气流,从中跃出两只奇异的怪兽。怪兽大家见了不少,可眼前这两只怪兽,全没见过。 两只怪兽同样的身材模样,体形不算大,猛一看像狮子,比狮子大了几号,嘴更是大的出奇,比脸还要大,一个獠牙比成人的手臂还要粗壮,只是这‘手臂’上方是尖的。 两只狮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太强大了,使人窒息的气息,躁狂的气息。 “人类,我俩乃穷泽,打败我俩,可取轮转之物。”声音轰隆隆的震耳欲聋,是左侧一只穷泽发出,震响在石屋内隆隆的环绕,久久不竭。“嚄,开耍!”另一只穷泽头顶多了一根红色的长毛,像一根穗子,穗子往前飞来,是穷泽飞了,跳着飞了过来。 如是在外面,各门派弟子均可布起剑阵,几个剑阵布起来,再强大一些的怪兽也可以应付,目前的情况不同,而且十分危险,一是不可能布阵,二是两只穷泽出现的太匆然,并且气息,太过强大。 安尚琪大吼一声:“一起进攻,不要退却!”单思彤吴云钊和张天赐等五位无门派的武者最先和安尚琪出了招,周同夏侯亮连着吕文伟马英国也同时发出了强力的招术。 金甲派张上北疾呼道:“安师姐说的对,只有一起进攻,才有可能活下来,杀啊!”众人齐齐的动了,全部是全力而击,包括负伤甚重的马英卫,也强忍着阵痛化出了天朝武霸枪,站在一边伺机而动。 众人无一弱手,攻出的招法无一不精,红穗子穷泽强大的气息当时被安尚琪单思彤等等头一波八个人的气刃斩得纷飞,第二波周同夏侯亮四人还有刘志英连番发出了攻势,剑气刀气掌气一并往红穗子穷泽身上招呼,室内风声变成了尖锐的哨声,气刃飞刺在红穗子穷泽身上曾曾曾的乱响,反弹了化作厉风四处飞射。 第二只没有红穗子的穷泽也跳了过来,张上北大吼一声先去御敌,千草厅刘宇蓝与飘渺宗隐仙派二女会意,与其他几个门派剩余人等微一点头,齐齐的迎杀了过去。 两穷泽气势惊人非常,扩大了数倍的石屋勉强可以承载狂躁的气流,众人早早的爆出护体罡气,顶着绝大的气流全力使出各自的拿手绝活,气刃翻飞间割在穷泽身上划开一道道小白痕,化作气流胡乱弹射,数不清的气流刮在众人实质性的护体罡气上吱吱的响成一片,数层气流刮破一层浅浅的罡气,罡气重新弥合,气流再来刮破,如此重复着,整个石屋已无一处可以躲避的地方。 马英卫离的较远,护体罡气损失不大,只是担心兄弟和周同,一直跟在两人身后前后挪动着。 红穗子穷泽被夏侯亮重新炼制的摩天杵连续打在一个地方,吕文伟和马英国也不傻,跟着往同一处狠打,周同单手刺出十几下剑气只刺破对方的一点覆皮,看到夏侯亮等气刃强过自己,心中一急射出一指红光,正是红月指,当时在那密集挨打之处射出一个小坑,再被夏侯亮等人强力的气刃不停歇击打,打出了一个大大的坑,终于破开了一个口子。 “嚄!”红穗子穷泽反转头身体朝夏侯亮,硬扛着数十道气刃向前冲了两大步,喷出一大团发黄的火焰。 周同久练天明拳,比一般武者更熟悉火焰,辨识能力超人一等,红穗子穷泽喷出的火炎绝非凡间的火种,大吼一声,“快撤!”同时一脚跨出四五米挡在夏侯亮身前,身后留下一道残影,跨步时已忍着剧痛右手连着左手推出一团无形的气体,一晃之间来到夏侯亮身前迎上了红穗子穷泽刚刚离口的发黄火焰团,随即闪出一团炽白的火炎团。 两股火焰热量高的无法估算,热的原理却不尽相同,刚一相遇随即炸了开来,威力极其惊人,众人都有警觉,护体罡气不说,推出一层实质性的掌气也是一个念头的功夫。 爆炸声中炽热的冲击波超出任何气流的速度,强大的破坏力炸开了上下的石壁,炸裂了整块的石壁,炸得距离最近的红穗子穷泽飞了起来,也将众人轰击得带着罡气四散而飞。 红穗子穷泽撞到了斜上方的石顶,浑身烧着火焰又撞了下来,另一只穷泽也撞到了石墙,好在离火稍远,只是金黄色皮毛成了灰黑色,坚实的身子被撞击得晃晃的摇摆。 周同等人也被冲击波顶着撞在石壁上弹了下来,个个撞的七荤八素,稍好一点的是马英卫,他离的最远,反应时间也最充足,做出的反应动作也最多,几乎没收到伤害。 发黄的火炎,灼烧能力惊人,遇到周同天明拳炽白的火炎,两者相遇产生了不可思议的物理作用,爆出了更加强大的能量,如周同的风明拳一样,由于自然空气接受不来超出自然的能动量,只好任其自由扩散,这才产生出了不下于风明拳的冲击波。 “嚄!”稍好一些的穷泽来到红穗子穷泽身边停了一停发出了一声怒吼,浑身灰黑色的皮毛突然暴涨,抖落了灰黑,露出如刺猬般竖直的金色长毛,强大了数倍的威气压迫而来,众人均觉得受压后气息不稳,不由得运气抵抗。 “嚄!”红穗子穷泽轻轻吼了一声,不过比另一只穷泽小了一点,照样是震耳发聩。 两只穷泽头挨头似乎在交流什么,不一刻另一只穷泽收了威气,金色长毛也耷拉下来。 再一会儿红穗子穷泽站了起来,口吐人言:“你们通过了我俩的试炼,可以上去了。” 另一只穷泽也轰轰的跟着说道:“上去取轮转之物只凭运气,你们也可以照旧自相残杀,不过,前后顺序不能差,武功低的先上,武功最高的那个发出天明拳的最后上。” “天明拳?”许多人听懂了,也知道周同刚才发出的那一团火炎叫天明拳,许多人惊诧了,万万没想到,凡间的武者能够发出那样威力巨大的能量,是谁,周同。 听到拳法名称的众人无不震惊,虽然大都表面照常,心里已是五味杂陈的翻滚了。 周同也震惊了,因为知道五明拳的并不多,柔儿不太清楚,亲厚的康国栋也不清楚,可以性命相托的吕氏兄妹也不明白,两只深在东海幻境最深处的怪兽竟然道出了名字,如何不震惊。 震惊是震惊,周同也不问,这里面什么东西都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干脆走吧,进去了拿了宝贝撤,尽快离开这里。 马英卫是跟着兄弟后面往里走的,不过走到门口被红穗子穷泽拦住了,“小子,你的伤势不轻,即使勉强上去,恐怕也有性命之忧,不如在这里等着。”轰隆隆……,红穗子穷泽似乎平息了受伤的躯体,隆隆声比刚出来的时候还要震撼。 周同再次震惊了,这怪物,到底什么做出来的,可以将精铁轻易烧化的火炎只烧坏了它的皮毛,堪比风明拳的爆炸力只把它炸得卧倒了一会儿,这会儿,又变得神气活现了,这到底是什么怪兽,是人间的东西嘛! 第三一九章圆圆圈圈八方八面 红穗子穷泽说出话来,马英卫有些犹豫,兄弟马英国也犹豫,另一只穷泽也跟着声震众人的耳膜,“小子,都是为你好,命重要还是东西重要?去吧,歇着去。” 周同思考刚才不过几个呼吸的战斗情况,最后那一只没受伤的穷泽爆出的威压之气比刚出来的时候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恐怕真的杀人的话很少有谁能挡住几个回合。红穗子穷泽是被炸得负了伤,这时却已神气活现了,它俩说是为了负伤的马英卫好,恐怕说 的是真话,实话。 “英卫,你歇着吧,外面的碑文上不说明里面只有八个宝物嘛,你的伤势很重,动作也会受到影响,万一上面还有危险,我们无法顾及到你就不好办了。不如让英国和我一起去,发现的第一个宝贝,我让英国给你拿出来。” 这话说的明白,一切为你好,为了你,周同甘愿把第一个宝贝送给他哥俩。马英卫深鞠一躬,“大师哥,我知道您的心意,我不上去了,不过找到了宝贝也不用可以给我兄弟,看各人的运气和手段就好了。” 马英国进了大门,众人陆续的进了大门,站在一边的周同只等到全都进去了,跟着最后一位的夏侯亮往里走。 “小子,留一下。”红穗子穷泽喊住了周同,夏侯亮担心三弟安危,也停下脚步往后看,另一只穷泽道:“你,上去,进去排队等着开闸。”声势与威气不容置疑,夏侯亮还是硬硬的看着周同,“三弟,我等你。” “哦,吼吼……”两只穷泽发出的似笑非笑的声音震得真空瑟瑟发抖,顶上的黑石直往下石渣,红穗子穷泽道:“你上去,我俩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伤害人类的。” 周同笑着冲夏侯亮点点头,“大哥放心,它俩要杀我,早杀了,不用等到现在。”夏侯亮还是有些犹豫,周同又道:“大哥想想看,这二位神兽的能力,可是我们可以对抗的嘛。”夏侯亮想了想,点头道:“三弟,我在里面等你。” 夏侯亮进去了,里面发出一阵隆隆的震响,另一只穷泽道:“你不错嘛,甘愿为他人付出,也被他人所关心,很好,哦,吼吼……” 红穗子穷泽道:“上一次来了个小子,武功好像不如你,但很对我俩的胃口,叫,叫叫叫周传雄,也是个极其讲道义的小子,我俩见他最后没能抢到宝贝,很心疼他,于是给了他一套五明拳谱,看来他是练会了。我看你长相和他很像,你是他的弟弟还是徒弟呀?” 周同听到周传雄三个字心中巨震,等红穗子穷泽说完了,眼泪已禁不住流了出来,“二位神兽,周,他,他是我的父亲。” “哦,嚄!”两只穷泽同时点了点头,红穗子穷泽道:“很不错嘛,这才多长时间,就被他练到这种境界,还传给了你,他是不是把五明拳法都练成了呀?” 周同泪如雨下,强忍着悲戚回道:“我父亲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被人害死了,我母亲也被人下了阴毒,在我出生后的第十个年头去世了,我,我……” “噢,别说了,一切向前看,生死也就那回事。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如何参悟五明拳的?学会了几招?” “我叫周同,是母亲给我起的,说是人和人都是相同的,同等的,只是人的心不一样,要我的心和天下人的心一样才行……”“嚄,吼吼,好,好一个周同。”另一只穷泽道:“周同的意思,还要再旷阔一些,不仅仅是人,宇宙万物所有的生命,其实都是相同的,同等的。等你突破你们人类的几道束缚的时候,你会更明白其中的道理的。” 红穗子穷泽道:“你很好,不过我看你对气和自然的理解才是不久前提升的一个层次,五明拳中的天明拳需要足够了解火的根源才行,是怎么参悟出来的?” 周同心中隐隐把眼前的两位穷泽当成了亲人,“神兽先生,前期是我师父教给我的,后来是我自己慢慢琢磨的,其实天明拳的前面的地明拳我还没搞懂,也许是和天明拳有缘分,就先练会了。” “嚄,吼吼吼,你心中有火,所以和火近一些,不过以后的拳明和终极的五明之最可要不得丝毫情绪和心结,平静的心才可以化解世间万物的结节。”红穗子穷泽有点衷衷教导的意思。 另一只穷泽道:“好了,别说了,该问的也都问了,我看差不多了,让周同上去吧。” 红穗子穷泽道:“不如把另一本道谱也给他耍耍,看他以后学会了能不能找到咱俩?”另一只穷泽轰隆隆的摇了摇大脑袋,“你最爱抱幻想,好吧,放在咱们这里也发霉,既然你看上周同了,我也看上周同一半了,后来的不知呀多少个轮回才能遇到周同这样的,嚄,就给了周同吧。” “呼”,周同胸前出现一本厚厚的书,土黄色的封皮上写了四个字:‘五行之力’。 另一只穷泽道:“周同,拿着吧,他是你的了,出去后好好练,不过要记住我俩,等你以后离开这座星球了,再想着回来的时候过来找我俩,啊,别忘了。” “星球?”周同头一次听到这个奇怪的词语,“神兽,星球是什么东西?是这里吗?东海幻境?”“嚄,吼吼吼,不是,这才多大点地方,现在告诉你没用,以后吧,以后不用说你也就知道了。” “神兽,我要是来找你俩,该从哪里进来呢?”周同还想进来,如果有可能,出去后勤练武学,再进来多取一些凶兽内丹。 “吼吼吼,想得美。”另一只穷泽似乎明白周同的心意,“慢慢来吧,还需要很久,等你知道什么是星球了,大概也就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了。” 红穗子穷泽道:“去吧,时间不多了,五行之力可以传给他人,但要彻底完全的摸清他人的心才行。”另一只穷泽道:“人和其他生灵有与生俱来的欲念,欲念有很多种,有的人因为摆脱不来不好的欲念的左右,可能会变心,变心的,杀了他。” 另一只穷泽说的很坚决,这一段话说出来就带着杀气,红穗子穷泽摇摇头道:“去吧,尽快跑上去取那些物件,争取拿到两个,祝你好运,再见,周同。”说着喷出一口气体,托着周同进了大门。 周同刚进入门内,厚厚的黑门发出一阵震动关上了,接着顶上发出一阵震响。里面没有灯光,没有窗户,刚进来时是黑黑的,但现在可以看得见了。 圆圆的墙壁上散发着淡淡的墨绿色光晕,中间一个巨大的圆圆的柱子,直径超过十米,柱子和石墙之间是一圈宽不过两米的圆形通道,包括周同在内的所有人,都站在这圆形通道里面。 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开始看着上方,一众亲好和周同打了招呼,安尚琪指指上方,抬头看去,上方和下面同样大小,圆圆的大柱子和圆圆的石墙之间只有一溜两米的圆形空间,最高大约三百米的顶上,柱子的峭壁上,周同站在所在位置看到了三个悬挂着的包裹,包裹不大,目测来看长宽高不超过一尺。 夏侯亮道:“三弟,大门关闭之前上面还是一堵石顶,现在打开了,上面的包裹,一定就是这次最后的宝贝了。” 周同沿着过道走了一圈,上方果然是八个包裹,要取下来归为己有,想来是要用轻功获得了。 在场的人关系大都融洽,即使不融洽的,也不敢先发力上去取宝贝,安尚琪带头和众人商议了一回,这么多人取八个包裹,如果硬取的话恐怕要互相陷害残杀了,大家关系都还不错,自进到东海幻境里已经死了很多同伴了,再死人对谁也不好,不如全凭每个人的能力去取,谁先取到的就是谁的。 最后决议,除以上共识之外,如果谁先动手伤人,其他人可以群而攻之,取到取不到宝贝,各安天命了。 商议已定,众人拉开了距离均匀的站在一圈过道上,安尚琪作为天山派的领头人,又是这里面人数和实力最多最强的一方,喊了三个数,喊到三时,憋足了劲的众人一起腾空而起,几乎射了上去。 周同也是往上射的,速度最快,第一式‘旱地拔葱’将躯体拔高了五十多米,速度稍慢时内息一转,一式‘轰天飞射’使得脚下激出一团剧烈旋转的气流,身体再次飞速升高。 如此连续使了同一式轻身功法,第四次使用‘轰天飞射’的时候已然过了二百米,一旁左侧的夏侯亮在第一次起飞的时候落后了十多米,此时竟然微微上升了一些,周同暗自震惊,大哥看似功力不如自己,实则底蕴深厚。 右侧的马英卫落后了二十多米,周同想着给他取一个宝贝呢,空中换气时还喊他,“三师弟,快上。还有文伟,你怎么比三师弟还慢!”吕文伟在右侧的第二位,周同也喊了他。 对于吕文伟,周同则不抱希望他能取到宝贝,其实自己有的,差不多就是他的。 第三二零章功成返世叙话生死 一圈的众人争先往上疾飞,一人也就能看到左右两侧一两个个人的情况,倒也省去了个别攀比之心。 第六次‘轰天飞射’,周同身形稍微往右侧倾斜了一些,一手已抓住一个包裹,左侧的夏侯亮落后不过两个念头也取了一个包裹,周同欣喜的喊道:“大哥,你往左,我往右。”夏侯亮没应声,身体在半空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往左侧飞去。 此时马英国落后的更多了,周同喘息之际还距离有三十米,“三师弟,接着包裹下去等着吧。” 周同将包裹扔给了马英国,还想给吕文伟抓来一个,一式‘凌云飞转’用尽了天地自然之气,另一个包裹本来不远,稍一转身就能看得见,周同身形何其快,不远的平衡一侧有气息过来,随即抓取了包裹,下方的吕文伟看到了,喊了一声,“周同小心,我下去了。” 周同心中一疼,接着激出一股暖意,文伟乃是高人,心高,心胸也高。 右侧平着飞来了李玲兰,见了周同笑了,“周大哥,取了几个?” 周同憨憨的拎起包裹笑道:“你看,才一个。”看她手中空空如也,问道:“玲兰姑娘,你没取到?” 李玲兰咯咯一笑,“我的轻功比你的好,如何没取到,呵呵,只不过运气不好,我右侧的是云彤姐姐,只好来左侧了,结果还被你抢到了。” 周同再憨憨的笑道:“我,我也就一个,哎,你的包裹呢?”“哈哈,傻了吧,乾坤袋是用来干什么的呀。走吧,咱们下去吧。” 周同也已探查了一圈的气息,高低十多个人都在一个平衡线上,自然是八个包裹都取到了。 上去的时候快下来的更快,周同和林玲兰肩并肩的几乎是往下掉,距离过道几米时才喷出一股巨大的天地自然之气托着身体慢慢的站到了实地。 “周大哥,轻功很好啊。”李玲兰吐气如兰,看着周同的眼神散发着异样的神采。 众人陆续落到了实地,取了包裹的化进了乾坤袋,大都不知道谁得到了宝贝,谁没得到宝贝,谁取得了两个宝贝。 不过亲近的人还是互相问一问,取了宝贝的欣喜,没取得宝贝的自然心情暗淡。 周同和安尚琪等人说了两句,先来和吕文伟说话,“文伟,我这个是你的。”吕文伟笑道:“先别说,出去了再说。”周同重重的点头,“文伟,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最大的收获,什么宝贝不宝贝,在我眼里不如文伟的一根小母手指头。” 马英国来到周同面前当即化出包裹,捧着九十度的躬身,“大师哥,这是您得的,请您收回。”周同笑道:“什么跟什么呀,你快收到乾坤袋里,有什么话咱们出去再说,谁知道这里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众人讨论了一阵子,隆隆传来人声,“这次没有人死啊,可惜了。”巨大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如震荡波一般的震动,如不是在场的人内力深厚,非得给震聋不可。 又一个声音轰轰的传了过来,“嚄,吼吼吼,很好,这一批人类很好。”“好吧,放了他们吧,时辰到了。” 轰隆隆的声音消失了,余音久久不竭,缭耳之极脚下开始震颤起来,四周石墙上的光晕消失了,所有的光线消失,夏侯亮道:“诸位小心了,感觉到前面有一物出现的时候,朝前跨一步,咱们就要出去了。” 周同心想也是,最后的宝贝也取到了,这里也就没什么值得停留的了。 一阵轻微的风声扑面而来,周同念力感知,是一个物件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物件中正好是一个人形的凹洞,一步跨出,面部正巧碰到凹洞内的实体,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咔嚓”,身后的口子关闭了,小小的空间也动了,带着周同飞动了。 柔儿和文倩他们还好吧,是不是此刻也和我一样的站在这里面飞着呢,呵呵,柔儿,好了,出去之后,收拾收拾就可以回天山见师父了,柔儿,见到师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求师父他老人家去见姥姥,求亲。 七上八下的来回的飞动了小半个时辰,脚下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将身体往上猛弹,上方的封闭不知如何打开了,眼前猛然一亮,无数的液体顶在了脑门上,是身体的上冲之力冲入了液体里。 液体清凉,灌在嘴里发咸,身体激射中还是感知了液体的属性,是水,海水,此刻正在从海的深处往上弹射呢,因为上方的光度强,而且,隐隐看到了水面上的天空,是蓝色的。 周同是弹出水面的,和其他人不分先后的弹出了水面,“哦吼吼……”不知是谁青涩的喊了一声,“快看,岸,岸上有人,岸是绿的。” 喊话的人口音有些古怪,周同听着最后四个字更怪,脑海中反映出了另外一层意思:“俺是驴的。” 岸上是一片沙滩,沙滩上站了很多人,人的后面全是绿树,茂密的树林和植被,怪不得,岸果然是绿的。 周同浅笑一声,天地自然之气如自己的一样随时入体托在海面之上,“柔儿?!”周同看到了柔儿,海面上浅踩着海水几个跨步已和亲爱的柔儿聚在一起,“柔儿,我好想你。”莫小柔浅浅一笑,“同哥哥,看看天,多广阔啊。” 啊,天真的是太美了,广阔无垠的深空,蔚蓝的晴空,周同感觉心胸一下子开阔了无数倍,上上亿倍,“柔儿,文伟,师弟,尚琪……”“大哥!”周同高喊了一声,“咱们上岸了!”“啊,对了,还有二哥,恢复的不错嘛,可以自己踩水了。”詹玉刚嘿嘿一笑,“是不错,不过呢,上了岸你要告诉我你搞到了什么宝贝。” 詹玉刚面色不太好,能好嘛,和柳上东一仗让他失去了进入黑塔的机会,里面的情景没见过,最终的宝贝也和他无缘,凭他的性格,此时不发飙已经很是来之不易了。 张上北轻快的来和周同叙话,“周,周大哥,咱们上了岸就给我师弟救治吧。”话是急了点,不过面色还是很诚恳的,有些恳求的意思,周同笑道:“不用着急,放心,等上了岸,和大家聚了说了,我会第一时间去找你的。”张上北尴尴的笑了笑,“我们师门的长辈一定在岸上等着呢,周大哥快一分治好我师弟,我,我就快一分解脱了。” “哈哈……”周同毫无顾忌的手牵莫小柔的小手大笑,“你放心,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去的,啊,还会带上千草厅的人。”张上北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感激的几乎要哭了。 此一次东海幻境之行周同几乎全胜而退,各派均有死伤,天山派也免不了死人,可比其他门派来讲,已经是非常值得庆幸的,更幸运的是周同,他和他的伙伴儿全数完整的出来了。 此一次东海幻境之行,进去的共计三百二十人,出来的,不过一百七十四人,近一半的高手将性命丢在了里面。 各门派以及皇家武馆学子和无门派的武者生存名单如下: 周同一方的有:周同,莫小柔,夏侯亮,詹玉刚,史大奈,吕文伟,吕文倩,马英卫,马英国,单思彤,吴云钊,共计十一人; 周代康一方死者不计,活着出来的有:周代康,周代馨,尔东阳,尔东阳,林武勇,共计五人; 鸿蒙大陆三十个地区获得第一名而进入东海幻境的无门派的武者死去十九人,活着的出来的有五位进入黑塔的武者,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和其余六人,共计十一人; 天山派,安尚琪和十三名弟子,死两人,出来的共计十三人; 千草厅,刘宇蓝和十四名弟子,死一人,共计十四人; 飘渺宗,夏云彤和十二名弟子,死两人,共计十三人; 隐仙派,李玲兰和十二名弟子,死两人,共计十三人; 仙照派,领头人死,死九人,共计五人; 乾坤派,崔石兰和十名弟子,死四人,共计十一人; 少阳派,林玉良和十二名弟子,死四人,共计十一人; 金甲派,张上北和负伤甚重的柳上东以及十二名弟子,死两人,共计十三人; 以上是八大超级门派,除去仙照派,其余七大门派死伤均很少。 以下十大门派死伤最重,依次为: 武龙派,死七人,活着出来的有郭元彤和七名弟子,共计八人; 雏龙派,死十三人,出来的只有葛楚良和一名身负重伤的弟子,共计两人; 混元派,死六人,出来的有刘志英和九名弟子,共计九人; 巫山派,死十人,领头人死,出来的共计五人; 宝云宗,死九人,领头人死,出来的共计六人; 乌云宗,死十一人,领头人死,出来的共计四人; 东显宗,死十人,领头人死,出来的共计五人; 倭利派,死十二人,领头人死,出来的共计三人; 金厥派,死七人,活着出来有马丹山和七名弟子,共计八人; 蒙荡派,死十一人,领头人死,活着出来的共计四人。 第三二一章当世豪侠一抓乾坤 此次东海幻境之行,各派死伤不一,其中也是有一些因果关系的。 雏龙派由于受到了周代康与倭人的联合夹击,为各派死人之最。如蒙荡派、宝云宗、乌云宗以及巫山派领头人均是进入黑塔之后死去的,也是怪他们惦记最后的宝贝,而忘记了自己的真正的实力,而东显宗和倭利派的领头人以及两派的数位高手均死在周同的手中。 如周同、夏侯亮、詹玉刚、史大奈以及单思彤吴云钊等人暗下里都是各自门派的弟子,这里只算作大周皇家武馆的学子。像进入黑塔而全身而退的武者张天赐、王长江等人的武功也是极其高强,是否有门派还不得而知。 林武勇此次运气很好,没有遇到周同,也没有进入黑塔冒险,看来还是个有脑子的人。周同在里面观察过他几次,到了最后变得很沉默,也很老实。 胆小总是会有好处的,在大殿外的四十一人全部活了下来,大殿里是死人最多的,其中被怪兽吃掉一半,被对手杀死一半,第二批没敢进入黑塔的也活了下来,敢于冒险的,总要有些底气才行,生命不是儿戏。 周同就没有儿戏,他是高手,林武勇也没有儿戏,他精于算计,胆子也均衡,所以好好的活着。如严西才周代勇以及东野广顶、石野光光等倭人是儿戏了,他们也算是高手,只不过没能了解对手如何,怀着杀人的心,总是要得到回报的。 岸上迎接各门各派的武者非常多,高手也极其多,如进东海幻境之时天山派的领头人荣尚琴已是各门各派中辈份与武功数一数二的高手,如今却已退居其二,各门派来的门人多了数倍,其中每派都有一些气势非凡的武者,周同如今的功力已非同凡响,念力轻轻一扫,便是不知道对方真实的功力,也能感知对方的实力高低,此次各门派中的超级大高手不只一两个。 天山派迎接的人反而不太多,其实只比三个月前进入东海幻境的时候多了一个人,刘子琪。 周同看到师姐心中便咯噔的一下子,一股温暖之意和一股惧怕之意同时汇聚到了心头,‘呵呵,师弟,见到我怎么会有怕怕的意思呀?哈哈,去吧,这里不方便说话,去找那个阉人说话去吧。’意念密语竟然可以传出笑来,周同如今的内力外力乃至精神力不知提高了多少,暗自掂量自己也无法用念力传出密语中的笑给别人。 周同也想到了另一层,师姐的胆子果然非常大,十八大门派高手云集,她远远的穿过人群随意的传音入密,也不怕比她高的或者和她同等功力的超级高手听了去。 周同可不敢和师姐对话,眨巴眨巴眼睛,往乾坤派那里努努嘴,思议说我知道了,我去找我的记名师父。 周同的记名师父自是邹凤娇,此时她的身份不是皇家武馆的教头师父、名誉馆长,是乾坤派的长者。 “师父,见过师父。”周同很高兴,离开京城的时候邹师父是说过要来的,结果没看到,没想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 “大徒弟,我更加看不透你的功力了,哎呀,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变得,哎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大徒弟,你太棒了,你已成了高手了,我很庆幸,真的很庆幸,收了你做了我五年的记名弟子。” 邹凤娇很感动,周同也被感动到了,“师父,您永远是我的师父,记名也罢,不记名也好,总之,您一辈子都是我周同的师父。”“好徒弟,我知道你最讲仁义,咱这里不急着说话,等回到京城,你和大家来找我。去吧,那位公公就等你呢,好好干,我还会在皇家武馆待好长时间,咱们有的是时间见面。” 千草厅一方聚集处来了很多高手,归海红英也来了,同来的几位功力比她只高不低,周同暗暗惋惜了一把,没能看到欧阳红月大哥,很遗憾啊,莫小柔要去和千草厅长者说话,先和周同告了别,约好晚上见面。 “见过李公公。”李公公身后站了数千人,高手无数,身边两侧站着数位高手,周同竟然一人也没见过,师团长王将军远远的站在一侧,看来新来的这些人身份地位均非一般。 “啊哈,周团长,你们一出来我就在寻你,哎呀呀,看到你好好的出来,我比啥都高兴。”李公公真的很高兴的样子,抱住周同抱拳的双手很用力的来回摇晃,“哎呀。”周同装出痛苦的表情,也是他的右臂骨头碎裂,真的是疼。 “周团长,怎么了?负伤了?”李公公非常关心的样子,“是啊,不小心受了伤,好在活着出来了,慢慢将养一段时日就会好了。”周同表现出颓废的表情,“周团长,是谁,是谁伤了你。”“唉,是那些倭人。” 周同的伤是黑塔内的怪兽所伤,这里说成了倭人,有栽赃陷害的意思,“好大的胆子,在外面时我就看他们对你充满了敌意,进到里面果然动手了,好好好,这次让他们好好吃一顿大餐。” “……&%¥#%¥#@,……%¥#@#¥&*……”不远处的东显宗和倭利派里有人高声喊叫,是吼叫,怒吼,听发出的吼声显然内力惊人,怒气更惊人。 周围的人不由得去看,周同李公公这边也去看,东显宗倭利派两个宗派回来的只有八位,两个领头的东野广顶和石野光光全都死掉了,三十个进去的死了二十二个,门派里的师长们见了不是伤心,是发怒,大怒。 雏龙派的人正在伤心,听到两派倭人的怒声,他们也发怒了,葛楚良高喊道:“我们的弟子有九个人是被他们合伙杀死的,师祖,您要为我们报仇!”声音比那位倭人还要大,是歇斯底里的喊出来的。 “%¥#@#¥…&%¥#%¥#@,……%¥#@#¥&*!”东显宗和倭利派迎接的人数众多,呼啦啦来到雏龙派的据点,一位头顶异常光亮的老者喊道:“你们死了人,我们死了人,我们今天就要你们死人!啊%¥#@#¥&*!” 头光光老者说完举手就要打人,“放肆!”雏龙派一位长者晃了出来,两个老者同时击出双掌,一声爆响之后激出一圈震荡波,顿时间飞沙走石,双方呼啦啦拿出兵器,眼看就要血斗。 李公公冲身旁一位武官急切的道:“廖将军,您去管管吧,这里好歹是咱们大周朝的地界,不能让他们乱来。” 周同心道不用了,有人管了,保准比廖将军管的管用,果然廖将军说了同样的话,“李公公,不用咱们管了,有人管了,比咱们管用。” 去管闲事的是刘子琪,两老者一掌之后刘子琪便到了,身后没有拖着残影,只是一晃身,过了数百米的距离。 强大的气压,压的两派高手不由自主往后撤,“李飞扬,我看就算了吧,此时此地不是打杀的场所,他们人也多,这事先记下来,以后有机会慢慢来。”刘子琪是在对雏龙派的老者说话。老者自是名叫李飞扬,听了刘子琪的话躬身一礼,“全凭刘师叔安排。” “野田光机,你要敢在这里撒野,我保证一息之间把你们两派的人全杀掉,包括你。” “%¥#@#¥!”头光光老者低声说了一声什么,身体打了一百度的弯躬身行礼,“刘前辈是高人,我们没意见。”“哦,没意见,是没意见我杀了你们对吗?”“啊,不,不不,刘前辈,是听刘前辈的,您,您要劝和,我们没意见,不和他们斗了。” “呵呵,”刘子琪冷笑一声,“告诉你,我不劝和,是命令,命令你带着你的人,立刻回你们的据点去,好好休养,完了事该干嘛干嘛,只要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就行。”“呕嘎,啊遵命。”野田光机很恭敬的领了刘子琪的命令,带着一众人飞快的离开了。 李公公惊诧道:“此人是谁!?这么大的面子!?两句话就把桀骜不驯的倭人说走了?!厉害啊!!”廖将军低声道:“李公公,小声小声,那位前辈是天山派的高人。”“高人?挺年轻嘛,那么大的气势?!”“嘘,嘘,轻声轻声,李公公,天影无痕,知道吗?” “哦!知知道,别说了,别说了!”李公公面露惧色,和廖将军一样变得神秘起来,“走吧,啥也别说了,咱们去迎迎四皇子他们吧。” 周同心中暗自高兴,师姐果然厉害,知道她的人竟然怕的这么厉害,天影无痕,这绰号不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来的有周代康等五人,还有吕氏兄妹马家兄弟等人,里面如何不说,到了外面,他们还是属于大周朝的武官。 周代康神情暗淡,周代馨也是,不过见了周同还是挺高兴的样子,林武勇很会做人,先给周同见了礼,“见过周大哥。”周同呵呵一笑,“好说。” 尓家兄弟不怎么搭理李公公他们,不阴不阳的说了两句闲话,看到周同却先笑了,尔东阳笑道:“周老弟,告诉我,进去搞了几样宝贝?”周同拱手道:“尔大哥,尔二哥,不满二位,只一件。” 尔东阴摇摇头笑道:“骗我们俩,嘿嘿,你的武功是啥级别的,全抢了去也有可能,怎么只取了一个呢。”周同笑道:“尔二哥可是高抬我了,如天山派飘渺宗隐仙派的高手都比我强,我如何敢和他们争强。” “呵呵,周老弟过谦了,你是不是不忍心啊,唉,其实啊,在里面杀了他们,谁也不会怪你的,嗯,只要做的干净利落,啊?”尔东阳有些惋惜的样子,周同装作无奈的样子,“尔大哥,你看,他们都好好的,那些超级门派的弟子手里都有绝活,咱可不敢碰他们。” 尔东阴道:“那也不至于只取到一件宝贝吧,凭你周老弟的能力,两件三件总该有机会吧?”周同正想着该如何解释,马英国过来解围了,“启禀二位前辈,大师哥取得的第一件宝贝给了我们兄弟,所以慢了半拍,真的只取了一件宝贝。” “哦?马家的小子,我说呢!”尔东阴似乎信了,“不过,周老弟对你兄弟也太好了吧,千载难逢的宝贝,就轻易给了你俩?”“是!”马英国坚定的回道:“大师哥早就是我兄弟的恩人了,给不给宝贝都一样。” “这是什么话,你们就这么讲义气?”尔东阴有些不满意马英国的回答。 “什么话,人话,你俩兄弟是人不是?”“呼”,说话的是刘子琪,不知她是怎么过来的,话说完带来了一阵风声。 “你,你,你是?”尔东阴不认识刘子琪,不过此刻已被刘子琪的威气镇住了,李公公急忙过来说话,“尓家老哥,这位是天山派宿老,江湖人称天影无痕的刘前辈。”然后又飞转过身给刘子琪行大礼,一个躬身几乎把头挨到了地下,“见过刘前辈,刘前辈万安。” “什么狗屁万安,你先一边去。”刘子琪随手一挥,李公公飘啊飘地飘到了原地方。 “尓家俩小子是吧,我问问你俩,多大岁数了?”刘子琪轻蔑的表情似乎激怒了两兄弟,尔东阳冷冷道:“我们俩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开口来问。”那边李公公急道:“不可,不可,两位,不可得罪刘前辈啊。” 刘子琪笑了,“我要问谁,谁就得回答,呵呵,你过来,咱俩相好相好。”言毕伸手去抓,尔东阳尔东阴两兄弟齐齐的推出双掌,空气中惊现两团白雾,那是强大的掌气,掌气一出,四周的空气瞬时激转。 “胆子不小。”刘子琪继续去抓,一抓之下同时抓出两团无形气体,无形气体去抓住两团白雾,刘子琪五指虚空合拢,做抓紧状,两团白雾突然收缩,接着一瞬炸了开来。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像今天随意抓爆别人掌气的,还是头一次见到,尤其是,尓家两兄弟均是当世之高手,两大高手同时击出的掌力何其庞大,竟然被人家轻轻一抓,爆了。 第三二二章目宝物不识金镶玉 尓家兄弟强力一击,发出的掌气被刘子琪一抓之下爆炸了开来,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嘎!”两团白雾乃是尓家兄弟发出的强力掌气,威力本就巨大,经过刘子琪神奇的变异,威力翻倍的增大,巨震的爆炸中爆出的冲击波将尓家两兄弟激得飞了起来。 “还想走!”刘子琪再一抓,“嘿嘿,过来吧。”无形之气抓住了向外疾飞的尔东阳,微一停顿,逆着倒飞了过来。 全身衣服碎烂的尔东阳果然勇猛,也不顾光着身子了,倒飞时扭转光身子对着刘子琪又是一掌。 “你小子,挺来劲啊。”刘子琪另一只手摆了一摆,尔东阳的掌气鬼使神差的掉转过来正击在尔东阳自己的胸口上。 “喔,噗……”尔东阳吐出的鲜血并没有喷到身外,而是及时的返了回去,喷了他的一脸一头。 “小子,你怎么说?”刘子琪笑吟吟的,手已抓住尔东阳的胸口,“呵呵,小子,告诉我,你多大岁数,我就让你好好回去活命。” 尔东阳又吐了两口鲜血,胸口被对方抓着,全身已使不出任何气力,“你,你杀了我吧。” 周同于心不忍,飞身来到刘子琪面前单膝跪地,“师,刘,刘前辈,尔大哥虽然对您不敬,但罪不至死,他已经受伤了,请,请您饶过他吧。” 刘子琪略有些意外,笑吟吟不置可否,李公公也拉着两侧两个岁数挺大的将军的手过来求情,同样单膝跪地。“前辈,您是超级大侠,还请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饶了他的狗命吧。”“呵呵呵……”刘子琪意外的笑出声来,“可是,他不是狗呀。” 周同肚子里跟着发出一股笑意,心道师姐你别这么逗好不好,难道他是狗嘛! 远处的尔东阴衣服也成了碎渣,吐了几口血化出一件外衣边穿边往过来飞,“大侠,前辈,我知道您是谁了,请您饶恕我哥俩吧。” 刘子琪笑道:“吼吼,哈哈,我想起来了,咱们三十多年前打过招呼,你俩是周朝斩首兵团的人物,怪不得,抓住你们一个竟费了我的一些劲力,呵呵,不过呢,你俩没怎么长进啊。” 尔东阳没了气力还能说话,惊惧道:“你,你是那位青杀?天山派的青杀?”“呵呵,可不是嘛,我又没蒙过脸,你怎么不记得我了呢?”“前,前辈,我有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请您恕罪。” “哦,知道错了哈,好吧,看在周,周同那小子升了天的师父的面子上,我饶你不死吧,先穿上衣服,然后说说,你是八十几还是九十几岁?你们里面的那几个老家伙有升天的吗?”周同松了口气,李公公等人也松了口气,不过周同还是很惊诧,尓家兄弟看着不过三四十岁,没想到都八九十岁了。 尔东阳恢复了气力随即化出一件外衣护住羞涩的地方,周同朝下瞥了他的那话儿,好像缺少主要的配件。 “启禀青杀前辈,我叫尔东阳,我弟弟叫尔东阴,我今年九十有三,我弟弟比我小半个时辰。我们那里的前辈现在依然没有能够成功升天的。” “嗯,很好,我们天山派虽然地处东蒙国腹地,但历来和天下各国各派和睦相处,找你打,也是为了切磋武艺共同提高,你也很好,进了东海幻境没有乱杀人。” 刘子琪一段气派话说的很温和,尔东阳躬身道:“多谢青杀前辈,我们也感念青杀前辈的大德,这三十年来不予余力的练武,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像青杀前辈您一样,仗剑江湖,为民除害。” “哈哈哈,你小子挺会说的,不过呢,你哥俩隐匿了骨龄冒险进入东海幻境,虽说是为了保护你们周家皇族的血脉,但还是违反了我们大家当年的协定,这件事情,你们瞒不住,呵呵,你说呢?” 刘子琪何其聪明,又精于世故,当时看透了两人进到东海幻境中去的用意。 “青杀前辈,我哥俩只是奉命行事,您是知道的,有周家皇室的玉玺,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只能照做,不能有商量或者拒绝的可能。”“嗯,很好,这事啊,就落在周家那几个老家伙身上了,你们去吧。” 周同重新认识了师姐刘子琪,那就是强大,强大的让李公公率领的数千人马如蝼蚁一般渺小,也更深一层认识了大周皇室的一些内幕。看来师姐对周家了解的很多,有时间一定要问一问。 当晚先和詹玉刚说了会话,安抚了马英卫,包裹自然不要了。再去和莫小柔见了面,携手去了金甲派医治柳上东,说是医治,只不过莫小柔没动手,全是周同像模似样的胡乱做作了一会子,惹的金甲派的几位高手也不住的发出感激之意。 第二日休整,飘渺宗夏云彤和隐仙派李玲兰来找周同,三人交谈甚欢,一并去找了安尚琪,再去千草厅驻地找了莫小柔,五个人去了海边畅谈,夏云彤李玲兰特喜欢周同的样子,莫小柔并不在意,约好今后有了时间去两派找两人玩耍。 中午时雏龙派葛楚良来请周同和安尚琪,刘子琪只做不知,于是两人去了雏龙派驻地。 雏龙派几位老者亲自迎出大门几百米,李飞扬年纪不下七十,和周同安尚琪平辈相称,一个劲的感谢两人的帮衬,并询问了其中发生的事情,两人一一据实说了。如此,雏龙派和倭利派东显宗结下了深仇。 下午晚些时候去拜见邹凤娇,乾坤派崔石兰在长辈面前着实夸赞了周同一番,若不是他和天山派大力帮扶,或许门内弟子死伤更多。周同不说自己在天山派的身份,只以邹凤娇记名弟子的身份谦卑恭敬的和众人见礼,也是大大的给了邹凤娇面子。 送别时邹凤娇单独和周同说话,“大徒弟,你给我长了精神,真是多谢你了。”周同笑道:“师父,这是哪里的话,我是您的记名弟子,乾坤派自然也是我的半个师门,见了师门长辈难道还要耍我武帝的架子呀,你说是不是,师父?”一句话把邹凤娇逗乐了,“好徒弟,咱们乾坤派本就和天山派要好,我大概知道你的出身,你不说,我会替你保密,以后要是还在京城,有事别忘了,还有我这个记名师父牵挂着你呢。” 周同心中感动,飞快的跪到地下连磕了三个头,“师父,在皇家武馆能够遇到您,是我最大的福分。” 晚上大哥夏侯亮二哥詹玉刚来了,三人去了海边一通畅饮,周同久不喝酒,此一番开怀大喝,直喝到天光放亮,詹玉刚伤势未愈,只好在太阳出来时罢了口。 詹玉刚未能进入黑塔,自然没得到最终的宝物,夏侯亮不提,周同自不会说,即将临别时詹玉刚说了一句,“大哥三弟是得到宝物了的,要是得到的是兵器什么的也就算了,要是武功秘籍,必须让我也学学。”夏侯亮哈哈笑道:“二弟,我的不是武功秘籍,也只得了一件宝贝,本来第二件是可以先拿到手的,可是和我抢的是天山安姑娘,所以就没能给二弟留下来。” 周同冲夏侯亮深鞠一躬,“大哥,多谢你了,我和天山派的关系还请保密,二哥,我的头一件宝物给了马家兄弟,是在黑塔里面答应好了的,这一件。” 周同化出了包裹摊在手中,“我还没有打开,不如就送给二哥吧。”詹玉刚吓得跳开了,“三弟,别胡说,这就是你的,别搞我,我要是要了,你周围的一大帮人还不把我撕了,收了收了,当我是什么呀。” “呵呵,二哥,大哥,待我打开看看,如果是武功秘籍,这就和两位哥哥练起来。” 包裹里是一个木盒,木盒里装着一个牛皮袋子,三人都认得,和初入大殿里得到的乾坤袋一某一样,周同念力探了进去,果然是同等大小的空间,里面空空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盒子。 “只有一个木盒子。”周同化出木盒,不过巴掌大小,詹玉刚笑道:“坏了,这么小,不会是武功秘籍了,也不会是什么兵器,三弟,坏了,你完了。” 夏侯亮笑道:“什么三弟就完了,那里的宝贝个个非同凡响,我的倒是一件绝世的兵器,三弟的,估计比我的还要好。” 周同打开木盒,中间放着一个小小的戒指,夏侯亮看了面色一沉,詹玉刚看了笑了,“啊,哈哈,戒指啊,能干什么?回复内气吗?啊,这也没个说明什么的,难道好看呀,哈哈……” 夏侯亮道:“三弟,将戒指戴到手上,看看有什么情况。”周同右手无名指有精气戒,于是将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淡淡戒指就那样戴在那里,没什么异动。 三人相互看了几眼,詹玉刚道:“三弟,一点反应都没有吗?”周同苦笑道:“就是一枚戒指,什么感觉也没有。”夏侯亮道:“三弟,念力探得进去吗?”周同心道我早试过了,“大哥,就是一块铁条,念力对它没用。” 夏侯亮叹了口气,詹玉刚也叹口气,不过多了一句话,“三弟,你完了,真的完了,我以前听说有人从东海幻境里拿出来废品的事情,还想着是胡说八道的呢,结果,三弟,别怪我打击你,你这枚戒指啊,就是个废品。” 第三二三章如梦人生心系真情 夏侯亮在黑塔内获得了一杆一杆宝枪,宝枪没有名字,材质未知,初一看就是一杆普通的长枪,可是比普通长枪粗了几号,长了几号,碗口粗,长两丈,重达四百八十九斤,比周同的三皇蹦地枪正好重了一斤,枪头隐隐泛着寒光。 夏侯亮给宝枪取了名字,叫摩天混元枪,意思很明显,此宝枪可代替他惯用的摩天杵,混元既是他所在的门派,所练的武功的名号,如此起名,虽然直白,倒也贴切。 周同带着残破的心回到驻地,和吕氏兄妹马家兄弟以及单思彤吴云钊打了招呼,回到屋中思前想后觉得委屈,还是要找师姐问问,自己获得的这枚戒指到底是不是废品。 正巧刘子琪出去了,莫小柔过来找,周同说了,莫小柔咯咯一笑。 “同哥哥放心,但凡从东海幻境里出来的物件,无一不是宝物,同哥哥现在是没摸透戒指的功能,别着急,刘师姐来了一定能帮你看明白的。”周同哀叹一声,“我前后左右都琢磨了,这东西戴在手上就是一块废铁条,质地重量也和废铁一样,但愿吧,但愿师姐能发现奇迹。” 刘子琪没回来,武龙派的郭元彤和史大奈来了,是来告别的。 郭元彤是日东城二姐夫穆元霸的小师弟,史大奈在武龙派矮了一辈,周同和他是同编队的队友,经过几次交道关系进了很多,如今只是平辈论称。三人感慨了一番,史大奈要回武龙派勤修苦练,约好以后无论去了哪里,如果需要,都是可以性命托付,有事联系即可,托人也行,只要报了姓名,必全力帮扶。 郭元彤史大奈走了,混元派刘志英,来了,也是来辞行的。夏侯亮不回门派,前期要和他父亲在中州附近的江湖闯荡,于是不着急回去。于是周同一阵寒暄,又亲自送到混元派驻地,见他们已打了行囊,拜见了几位长者,礼拜而别。 回到驻地,李公公等人请筵,去了军营见了几位年高德重的老将军,尓家兄弟和周代康都不在,问了才知道,两兄弟一早就带着四皇子和馨馨公主以及林武勇走了,李公公私下笑说道:“估计是受了打击,没脸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了。” 周同猜不透李公公他们和斩首兵团的关系,不过从李公公说出来的话来看,内侍府以及内务府和斩首兵团不对付。内务府的那些老太监已经很厉害了,李公公在尓家兄弟眼里不值一提,不知那些个老太监怎么样? 下午去金甲派给柳上东疗伤,莫小柔没跟着去,原因是周同不愿意让亲爱的柔儿再去看那些男人的丑态。金甲派一个女人也没有,莫小柔去了很多的不方便,周同眼里的丑态,不过是金甲派门人的粗矿而已。 历时两个时辰,柳上东果然被周同‘医治’的手段征服了,金甲派上下无不感恩戴德,周同虚伪了一把,倒也真的拿出从莫小柔那里学到的医术认真的医治了一回。 柳上东无事了,金甲派也要走了,想来也是,金甲派历来不肖和其他门派多说话,由于炼造技艺天下闻名,闻名而来求做铠甲兵器的烦不胜烦,走的越早,越能体现金甲派的独有个性。 金甲派走时只有周同送别,别的门派的人倒是想来送,可是人家金甲派不让。 临分开时,张上北从一位长者手中接过一件包裹送了周同,包裹很轻,打开了是一套盔甲,护全身的盔甲,包括头部颈部全都护的严严实实的,周同知道金甲派的盔甲举世闻名,不过眼前的盔甲着实轻了些,不知道能不能挡住一般武者的一剑。 “周大哥,这个是软胄甲,有个名字,叫六金之甲,是经过我们师门三位长辈长达一年的时间炼造而成的。”“哦,这么厉害,看来能挡住大部分兵器了?”“是,没错,可以扛住大部分兵器,包括夏侯大哥的那种重兵器,也能抵抗一二。” 这可不得了,夏侯亮摩天杵虽然不如新从黑塔中获取的摩天混元枪好,但重新锻造之后已进入超一流兵器的行列了,能抵住一二?估计三四也能扛过去。 “哎呀呀,这么厉害,莫非里面掺了天外飞石,深海沉铁?”“呵呵,不瞒周大哥说,天外飞石和深海沉铁只是其中普通的两种材质,其他几十种材质任何一种都不比那两样差。”“哎呀我的天哪,你送了我一件宝贝呀,多谢多谢。”“周大哥,您别客气,您救了我师弟的命,我们是必须要报恩的,这也是您应该得的。” 周同暗自惭愧,金甲派并不像听说的那样没有人道,其实是很有人性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也是真汉子的作为。 到了晚上刘子琪还是没来,夏侯亮詹玉刚继续过来邀酒,三人喝酒之余重新议论了那枚戒指,又谈了今后的出处,夏侯亮是要跟着父亲搭理中州省领一带的‘乞丐帮’的,搭理是小事,按夏侯亮的话说,这叫入世,也是武者修行的一种。 詹玉刚先跟着父亲在军营锻炼,后边也想去少阳派好好深造一段时日,至于将来怎样,谁知道呢。 天光放亮,三人互道珍重,洒泪而别,约好有事即联系,没事也常让人捎话带平安,有大事,一起干。 回到驻地不久少阳派林玉良前来告别,周同很不好意思,总是别人来找他,于是珍而珍重的寒暄了一阵,并跟着林玉良送别少阳派众人,再次看到詹玉刚时,不觉心中冒出一阵悲戚之感。 令周同更加悲伤的事情发生了,千草厅刘宇蓝和莫小柔一起来找周同。原来千草厅的人也要回去了,包括莫小柔,她也要回去了,回去历练三年,接下来,就要继承她母亲的皇位了。 “柔儿!”周同只说了柔儿两个字就流出泪来,还想着带柔儿回皇城玩一阵子,然后送她回去,再回天山见师父,然后,和师父一起去理乐国找她,找她的姥姥,求亲。 “柔儿!” 莫小柔的心情自不必说,强压着心中的痛安抚周同,“同哥哥,我只是回去历练,又不是再去冒什么险,好好的,听刘师姐的话,早早回天山去见崔师伯他老人家。” 莫小柔说的明白,见了崔元庆,就可以带着去理乐国求亲了。 “柔儿,时间太长了,我怕我想你想的受不了了。”“同哥哥,那就尽快呀,和刘师姐好好商量一下,是直接回天山呢,还是去皇城做一段时间你的团长,总之,同哥哥,早些来。” “柔儿……”周同轻轻的握住莫小柔小手,舍不得的用力,舍不得放松。 “同哥哥,咱们今生今世是要在一起的,在此之前,做好各自的事情,同哥哥让崔师伯他们放心,我也要让母亲她们放心,然后,同哥哥……”莫小柔再也忍不住美丽的眼眶中翻滚的湿润,泪水终于流了出来。 “柔儿,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为了你,我会放弃心中的仇恨,好好的面对人生,好好的让师父他们看我成长。” 千草厅的长辈们要出发了,刘宇蓝来催了,“周大哥,别哭哭啼啼了,你是个男子汉,总要哄着小柔师妹高高兴兴回去才对呀。” “是,是,高兴,高兴,我让柔儿高兴。”周同挥掉眼泪,露出笑脸,“柔儿,好好的去,咱们分别只是暂时的,我会尽快去见师父的,最多一两年,我一定带着师父去求亲。柔儿,柔儿,回去了要听话啊,替我向大家问好。” “同哥哥……”莫小柔哭出声了,周同的心都碎了,“柔儿,柔儿,别哭,别哭,我会天天想着你的,每天都想,每天想都十回,想一百回!” 莫小柔慢慢止住了哭声,泪水依旧滚滚而下,“同哥哥,我时刻都会想着你。”“啊,柔儿,柔儿,我也是,我也是,我梦里也会和你在一起的。” “同哥哥……”莫小柔扬起了光洁无华的面孔,一双让人心碎的通幽的眼睛含着眼泪使劲的看着周同,周同也注视着她,两人的眼神交织,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同哥哥,抱抱我。”莫小柔说的很坚决,周同抱住了她,先是轻轻的,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温存与柔滑,慢慢的抱的紧了。 莫小柔从来都是含蓄矜持的,在周同跟前也是,这次主动要周同来抱,是她爱极了周同,也是更深的记住分手的这一刻,让将来相聚的时候更加温暖。 许久,刘宇蓝还是说话了,“走吧,小柔师妹,是要暂时分开的,啊,走吧,师叔们等不及了。”说的很轻,是背过身去说的。 两人终于分开了,分开的一刹那间,周同坚定了信心,无论以后如何变故,自己永生和柔儿在一起,永生永世,生死不变,生死不离。 “同哥哥,一切要以保重自己为主,不要意气用事,尽快完成你的心愿,尽快来理乐国。” 莫小柔走了,合着千草厅的门人们走了,周同暗自道,柔儿放心,即使完不成心愿,我也要先和你在一起,即使求不动师父来,我也会去理乐国找你。 柔儿,你是我的一切,是我的生命,是我的全部。 第三二四章乾坤无限隐戒为先 各门各派的门人弟子都走了,最后走的是天山派,周同眼前的计划是要回京城任职的,只能跟着李公公拖延到最后。 李公公很忙,忙着一日三餐和众将军套关系,拉近乎,喝酒打屁收银子,自然不用急着走。 中午一顿大餐,周同灌趴了三个老将军,和李公公勾搭着肩出了酒宴大厅,刚出了大门,眼前多了一个人,一个身穿青衣的人,一阵厉风刮来,使得李公公连着揉眼睛。 “啊,是,是刘前辈,刘前辈好,小人给您请安了。”李公公喝醉酒也能分辨出好赖,眼睛喝迷糊了也能看出眼前的是谁来。 是谁,江湖人称天影无痕的人,被斩首兵团称做青杀的人,刘子琪。 “你,这个小太监,一边去,我要和周同说话。”“啊,好的好的,刘前辈请随意咯。”李公公飞快的撤到一侧。 李子琪一本正经的道:“周同,听好了,我和你师父很有渊源,关系很不一般,你小的时候我还见过你,自你师父去了我多方打听,今年才知道你小子成了人才。呵呵,跟我走吧,我有话和你讲。” “啊,师,刘,刘前辈,找我什么事情啊?”周同心道我找你几回你不见,这我喝得正舒服呢你来了,分明是不让我好好喝酒啊。 李公公连忙催促,“周老弟,别用这语气和刘前辈说话,好好去,你师父和她们天山派有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快去,听前辈的话。” 周同其实还想再多喝点,酒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掉很多烦恼,包括思念,对莫小柔的思念。 周同跟着刘子琪来到海边,是被刘子琪提着来的,刚提起来的时候还把李公公吓了一大跳,“哎呀前辈,周兄弟是我们祖爷爷看上的,您可别伤害他呀。”“你祖爷爷我没看上,呵呵,放心,他师父对我有恩,我报答他还来不及呢。”刘子琪话没说完人已经飞的没影了。 “师弟,尚琪说你找我,什么事情?”“啊,师姐,我这从东海幻境得的个戒指,不知道有什么功能,也不知道怎么用,师姐给看看呗。” 刘子琪把戒指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呵呵师弟好运气,来,再戴上,滴一滴血上去。” 周同很奇怪,怎么,又要滴血认主,难道天下的宝贝都要滴上了血才行? 奇异发生了。 血消失了,无名指的戒指消失了,周同脑海映出一片巨大的空间,意念稍动,念力进了无名指看不见的戒指中, 好大的空间,绝大的空间,如果说乾坤袋王三十的空间超大,那么这个戒指里的空间就是超大它爷爷了。 戒指里的空间东西南北各距约三里长,从下至上也是三里,正正方方的一个方形空间,超级大的空间,令周同难以想象惊奇万分的空间。 空间里,东、西、南、北各堆放着一堆大小不一,数量不等的石头。 其中东、西、南三处石头呈银白色,均是菱形状,中间鼓两头尖。东边一堆石头最小,约有万余块,拇指般大小。西边中等,约有一千余块,比最小的大了五倍左右,小儿手背粗细。南边银石最大,百余块,刚比中等菱石大了五倍,成人手臂般粗细。 北面仅有十二块石头,却都呈紫晶色,里面似有流光韵动,如紫晶玉石一般,形状大小与南边银石相若。 空间中部放了两堆事物,一堆草药研石,草药千奇百怪,形状各异,随便点过,当即得知结果,总三百多种。研石亦同,其中硫磺黑药最多,五百多斤。草药研石多不认识,其中识得的如白青、鞠华、紫芝、龙雄黄,以及石流黄、磁石、 阳起石等贵重草药研石大都随意散落四周,一株千年人参也如同枯枝烂叶一般仍在稍靠里的一角。 另一堆乃是各种铁矿、精岩、兽骨,千余种,千余模样,识得的不过十几种。 空间四周随意散落着一片一片金黄色的元宝状物,原来都是黄金,略一计算,足有一百五十万两之多。 一百五十万两黄金,如同烂石头一样随意丢弃,这儿到底是什么做成的?这么多的宝贝,是谁放进去的?还有那些草药、研石、精矿等,全都是名贵药材以及铸造兵器用的极其珍贵的原材料,那四堆菱形状的石头又是干什么的呢?难道比黄金还要贵重? 心中震惊,一时不能平息,也猜不出个所以来。 “师姐,我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我好像发大财了!”周同傻呆呆的来了一句,“我是在做梦吗?” 刘子琪一通大笑,周同接着说了戒指里空间的大小,又说了这个超大空间里的东西,包括珍贵的草药矿石,无数珍奇的材料,四堆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菱形石头,一百五十万两黄金好像在这里并不算什么珍稀的物件了。 刘子琪刚听了开头就止住了笑声,听完了她也呆了,“师弟,你真是好运气,真的发财了。”“是啊,师姐,这里面的好东西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好了。” “师姐?” “师姐?” 周同叫了两声师姐,刘子琪慢慢缓过神来,“师弟,此事绝密,任何人都不能说,戒指不能说,里面的那些石头更不能说,坚决不能说,包括你最亲近的小柔姑娘,暂时也不要说。” “柔儿?为什么?”周同刚刚和莫小柔分离,心中的离别之伤还未平息,“师姐,柔儿是和师父,师父和你和师兄他们一样亲的人,为什么不要我告诉她呢?” “唉。”刘子琪难得轻轻的叹口气,“傻师弟,这枚戒指内如此大的空间也是师姐头一次听到,还有这里面的东西,太珍贵了,你还不太懂,如果外面的人知道了,江湖上就没有安稳的日子了。师弟,人心啊,有了贪念就不是人的心了,你还小,不知道人心的险恶。还有你现在的武功还很低,很低,还不能保护好这里面的东西,包括你自己,也包括小柔儿姑娘,我也不能天天跟着你,包括师父师兄他们,也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所以啊,你告诉了小柔儿姑娘,只能给她平添烦恼和压力罢了。” “哦,师姐,不过我如果不告诉柔儿,心里会看不起自己的。”“呵哈哈,傻师弟,这事她是不知道的,你为什么非要舔着脸去说呢。再有,我说的只是暂时别告诉她,是说的当下,等过几十年你和她的武功都进入化境了,那时抖落出来,哼哼,量谁也不敢来取了。” “哦,原来师姐是怕让别人知道了会来抢,怕我保护不好它,嘿嘿,可是,师姐,我的武功比进去的时候可是高了不止一倍哟。”周同嘿嘿的自夸,刘子琪却看不上他,“德性,这算什么,师姐我当年出来也不比你现在差,你呀,目前的成就也只能和尓家那俩兄弟中的一个打成平手,如果遇到那种高手,比如那,那个,那个段天锐什么的,或许能全身而退,但想打过他,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周同很高兴,见了段天锐可以全身而退了,那岂不是已经非常厉害了,在刘子琪面前口由心生,不自觉说了出来,“师姐,见了姓段的王八蛋,敢不敢和他大干一场?” 刘子琪觉察到了周同略有得意的心情,“你呀,还差的很远,段天锐在他们门派里只是一个中不溜秋的人物,算不上很高的高手,江湖上也有很多隐匿的高手,有许多都比段天锐的手段强很多,你的阅历还很浅,武功还是很不行,不要抱有自满的心态,修炼一道永无止境的,不说师弟你,包括我,还差的很远很远。” “师弟不知道,包括师父和二,二师叔他们,都不敢说天下无敌,这个天下呀,不仅仅只有咱们这些修武的人,还有修道的人,还有极岭大荒山里的那些兽类禽类,他们其中是有非常强大的存在的。我们练武,只是为了将来打好基础,练武啊,只是修炼一道的初级阶段,真正的大考验还在后面。” 刘子琪语重心长的说了一阵,周同慢慢收住了喜悦的心情,这个世界,其实还了解的很少,很少。 刘子琪岔开话题谈起了别的,谈起了周同的将来。 “师弟,师父传下话来,是二,二师叔待为转述的,他老人家如今在上院过的很好,一切都很好,只是不是咱们这一界的人了,不能随便下来找咱们聊,呵呵,不过,可以利用一些机会下来,再不过呢,这些机会很难得,哈哈,又不过呢,师父说最多两年,还有两年就有可能回到下院巡视了。” “哎呀,师姐,我这还想着和您一起回去见师父呢,如此看来,我们回去了还得等着呀?”周同脱去了世俗的烦扰,重回到了平素和师姐在一起时的感觉。 刘子琪自然发觉了,呵呵笑道:“师父可不是轻易可以离开上院的,能有机会隔几年下来看咱们一次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师弟别着急,我一来是要护送咱们天山弟子回天山,二来我的入世历练早就过了,也该回去复命了。三来嘛,二,二师叔托我给师弟带句话,是师父说的哟。” “师父!”周同脑海里不由得再一次映出崔元庆那滑稽的面孔,满脸的麻子坑,“师父专门给我带话了?” “是啊,师弟,师父对咱们谁都好,不过呢,你最小,于是就偏向你一点了。”“哦,师姐,我知道,你快说?” “呵呵,师父说,在他下来之前,要你继续按既定路线行进,就是让你继续在皇城顺其自然的往前走,好好干,争取取得周传河的信任,最重要的是,不要急于报仇,要沉住气,等到十拿九稳的时候,只是轻轻一抓。”刘子琪重复着那日抓尔东阳的样子抓了一把,“师弟,周传河手到擒来,随你处置。” 周同知道,师父传话也不可能传的这么详尽,一定是师姐添加了一些内容,心中更是感激,“师姐,我知道,我的武功还远远的不行,为了柔儿,嗯,也为了师父二师父和师兄,还师姐您,我不会轻易舍掉这条性命的。” “好师弟,真的懂事多了。”刘子琪抬起手轻轻的在周同面上摸了一把,然后揽住了他健硕的腰身,“师弟,这其实就是师父的心意,你体察到了,师父也就放心了。” 刘子琪身材挺拔,身量比一般女子要高很多,不过也只能拿手摸到周同的面部。 “师姐……”周同真的感觉自己很幸福,有亲爱的柔儿让自己爱,还有伟大的师父,二师父,师兄,师姐,还有一大帮朋友,大哥二哥,栋子,文伟文倩他们,四表兄弟,都是可以性命相托的人。这些人,都是值得让自己用心保护和爱的人。 “我听师姐的,去京城好好历练,多接触一些周传河身边的人,能说服他们倒戈的最好,不能倒戈的,记下来,以后慢慢收拾。”“师弟,目前你还是以练武为主,历练为辅,周围的有血性的人不妨多结交一些,还有你父亲的一些旧部,听说有那么几个手段差不多的人,这次回去有机会找一找,相信他们还在人间。” “是,师姐,我回想办法找到他们的。”周同想到了日东城获得的情报,沙龙帮的一位大长老就是父亲当年的旧部,据说武功高的出奇,还有几位和父亲交好的将军,还有詹玉刚的父亲,也要抽机会去着意结交结交。 两人谈到这次东海幻境之行的其他门派的情况,刘子琪捡周同关心的重点说了一些,包括飘渺宗和隐仙派,也要周同日后好好结交,那两个门派的实力均不弱于天山派。 “师姐,我们进去时各门派只有几个人来送,包括咱们天山,也只有尚琴师侄他们几个人来,怎么出来了人反而多了,难道不欢送,只欢迎吗?”周同说的俏皮,刘子琪又笑了。 “师弟,你也应该猜到了一点,因为进了东海幻境活着出来的大都带着宝贝的,你知道了,江湖中有很多能人,也有很多手段高超的人,劫道的,抢劫的,坑蒙拐骗的,还有下毒使暗的,让你防不胜防。这些年轻的弟子如何能防备得了,所以各派不得不多派高手来保护他们,等他们回去了,过得两三年,如果没人出来显摆,这事也就算结束了。” 周同懂了,江湖险恶,即便你是名门大派的弟子,也保不住会被打劫了。三十年打开一次的东海幻境,哪次不会出现一些让江湖震动的绝世宝物呢。 和师姐一顿长谈,周同想到了一件事情,匆忙找了荣尚琴,要和她单独说话。 “尚琴啊师侄,祥云还在吗?”荣尚琴对眼前的这位小师叔总是怀着一种呵护的敬意,“小师叔,祥云自您进了东海幻境便去历练了,不过不长,三年,三年后就回咱们天山了。” 周同默默的点头,天山派门徒,尤其是亲传弟子,但凡武功达到一定境界,都是要去世间历练的。 “尚琴师侄,我进入东海幻境前曾答应送给祥云一些那里面的东西的,呵呵,收获不少,除去拜托师姐交给咱们天山的一些,还剩了很多。尚琴师侄,我离开天山时发生的事情师姐已经给我说了,很感激你,也非常感谢祥云。”“小师叔,这是哪里的话,说什么感激呀,咱们都是一家人。” “是,是,咱们是一家人,所以我才要将里面的一些事物送你和祥云一点。”周同在荣尚琴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拿出了两个乾坤袋,“尚琴师侄,这乾坤袋还行,你和祥云一人一个吧,里面有些灵草内丹什么的,还有几件不错的兵器,我看着或许适合祥云用,那个,你抽空给她送去吧。” 荣尚琴如何敢要,推辞了几下,周同坚决要送,“尚琴师侄,咱们天山派不缺这些东西,我前日要交给的师姐的,她只挑了不多的几样,说其余的绝大部分都不需要,我可以随意送人,呵呵,想来想去,这么多的东西,就先送给咱们的人吧。” 荣尚琴神情端庄的跪下磕了一个头,略有激动的说道:“小师叔,东海幻境里个人获得的宝贝是可以归个人所有的,我知道您是想让我和祥云好,我感谢您,也替祥云给您磕头了。”说着又磕了一个头。 周同很有些过意不去,因为送给她和李祥云的除了两个乾坤袋,其他的物件并不是如何珍贵,也就几颗内丹实用点,没想到却受到她这样的大礼。一般场合,不是亲传师父很少有叩拜这样的大礼的,如周同这样的年轻师叔,大都是深鞠一躬罢了。 周同哪里知道,乾坤袋非比寻常,若不是三十年一次的东海幻境开启,若非周同有幸进入东海幻境,若不是这次的乾坤袋巨多,若不是周同机缘巧合,哪里会有如此多的乾坤袋可拿。再外界,武林之中,包括天山派下院,想要获得一个小小的乾坤袋也是极难极难的,荣尚琴如何不感激呢。 周同不好在天山派驻地待过长时间,更不愿意看到一位年纪比自己妈妈还要大的女人给自己磕头,于是飞快的跑了。 第三二五章如梦似幻把酒当归 刘子琪走了,和安尚琪荣尚琴等弟子一起回天山了,有她在,江湖上最险恶的地方也能去得。 刘子琪临走时告诉周同一些国家之间的事情,东蒙国与西鸿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好了,两国在距离大周国最近的三国交界处聚集了大量的军队,日夜操练。并且有内幕消息称,两国还派官员去联合商厥国,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要攻打大周国,如果商厥国被东蒙西鸿两国利诱成功,形成三国联盟的局势,大周朝可忧,可危。 周同目前只能用常人的思想去分析国家之间的事情,西鸿国不是和东蒙国有仇嘛,怎么和好了呢?和好倒是好事,攻打大周国也算是好事,可是,自己呢,跟着一起攻打大周的国土,还是玩内应。好尴尬。 周同恨极了周传河一帮人,却也已无形中对大周朝产生了感情,肃北领的唐话显已算是自己的姥爷了,还有舅舅唐玉江,左家老兄弟,四表兄弟,还有大哥二哥,文伟文倩,还有大周朝内的许许多多的好人,安居乐业多好,为什么要打仗呢。 刘子琪临走的时候还给周同留下了六个人,他们原本是无门派的武者,凭借先天的天赋和后天的努力进入东海幻境并且全身而退,到了今天,无一不是高手。 “师弟,这六个人的品质没什么问题,既然铁了心要入咱们天山派的门墙,你就带着他们玩个两三年,他们的底细我了解一些,回去的路上我会找人打听清楚的。” 原来这些无门派的武者在东海幻境里得到了天山派多次无私的帮助,感恩之下也被天山派的人本精神所折服,所以就央求了安尚琪去见刘子琪,死活都想做天山的人,做天山的弟子,哪怕是杂役弟子,也心甘情愿。 本来是十一个人全部都要加入试炼,天山派收徒很严格,半路出家的更是甚重,刘子琪经历丰富,心坚智强,从中挑选了六名摸了些底细并且武功稍高的武者,说明试炼为期三年,三年后是否通过还要天山执事堂审核后才会出结果,即使通过试炼,上了天山也还有一系列的考察,考察没通过只能下山,通过的也未必有名师让你投,按照每个人的资质与所练的武功,或许收作杂役弟子也说不定。 天山派本就是天下武者最向往的地方,刘子琪在海滩立威的情景谁不知道,六人听说有希望进入天山,如何不高兴,别说杂役弟子,就是真的让打杂看大门也是心甘情愿。 “你等六人听好了,我师弟还要在大周朝内里历练一段日子,你六人正好跟着他试炼,试炼期限内虽然不算天山派门人,但也是在为了进入天山才试炼的。嗯,既然你们和我徒弟同辈相称,那就暂且称我师弟为师叔好了。” 六人很清楚,眼前的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师叔在天山派辈份极高,能称他做师叔,那也就是无形中提高自己的辈份。即便不为辈份干扰,跟着天山派前前掌门人的关门弟子、前掌门人的小师弟一起试炼也是天大的造化。 这六个人前五位周同认识,也知道他们的名字,是五位进入黑塔的武者,武功自不必说,依次是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 第六位是女孩子,名字叫司马芸樱,功力竟然比张天赐等人还要稍高一些,周同不懂她当时为什么没有去黑塔历险,问了才知道,原来是负了伤的,伤势不算重,但为了保险,女孩子心细,司马芸樱也不贪,也还是听了安尚琪的劝告,于是就和莫小柔吕文倩等人留在了外面。 “周师叔,我的伤势其实挺厉害的,我还想着得一两个月不能发功运气呢,结果莫姑娘给我治了,还给了我一粒千草厅最好的丹药,真是太感谢她了。周师叔,我是要和他们五个跟随您的,无论能不能通过天山派的试炼,我今后跟定您了。还有莫姑娘,我知道她是您的爱人,我会像敬重师娘一样敬重她的。” 司马芸樱一通刨心腹的话语说的周同很不好意思,听着跟奉承自己一样,“芸樱姑娘快别这样说,你的伤是小柔治好的,你和天赐他们跟着我去皇家龙骑卫当兵也是我师姐安排的,啊,那个,只要你们愿意跟,啊那个替我保密,我很欢迎。” 刘子琪带着天山弟子走到的时候周同是挺伤心,他看到了安尚琪默默的眼泪,还有荣尚琴热情,还有,那位李祥云姑娘,自己第一次年轻的冲动就是在她身上发生的。 周同本来担心一下子六个人怎么好安排进去,刘子琪才不管,说了就走了,于是酒席宴前问了李公公,惹的李公公一阵哄笑。 “周团长,以后咱们是一家人了,按你现在的成就,别说安排六个人进去,就是六十个六百个也不在话下,哈哈,周团长,实话相告,等咱们回到京城,你一定不会再是周团长了。” “啊?”周同吓了一跳,怎么,这还没正式上任呢,就不让干了?“李公公,此话怎么说?” “哈哈……”李公公笑的满脸通红,看着脸上也有些发红的周同,“周团长,你好像很担心的样子哟?啊,啊哈哈……” 最近陪坐的将军是九门提督府下卫戍军团的一位将军,姓曹名梦游,六十岁了,在卫戍军团提督一个精锐师,这次来的任务就是保护周同等人一起回去的。本来主要责任是保护四皇子周代康以及馨馨公主的,结果人家被尓家兄弟提前带着走了,于是就留下来和李公公一起公干。 “李公公别再笑话周团长了,他哪里知道,从东海幻境出来的武官统统破格提拔,哈哈……”曹将军握着周同的手很亲热,“周团长,回到京城以后啊,连升三级不敢说,但若说当个内侍府副总管或者皇家龙骑卫总统领什么,还是很有可能的。” “哦,原来是提拔呀。”周同挺高兴,对这位曹将军也很客气,前日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就探明了他的武功,和自己相比还差了半筹。两人喝过两次酒,发现都是爱酒之人,关系也就亲近了一些。“曹将军,你不说,李公公又神秘,我还以为不让我当官了呢。” “哈哈……”李公公和曹将军抚掌大笑,李公公道:“如何能够呀,咱们老祖宗看上你,再有这么一次东海幻境之行,周团长现在是咱们大周朝的香饽饽,哈哈,等着吧,估计回去了,皇上爷也要亲自召见你一回。” 皇上爷,皇帝周传河,皇城时几次要见没见到,唯一的一次还是很远很远的瞥了一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哼,杀父之仇,丧母之痛,都是那位伪皇帝造成的,如何能不见,见,一定要见。 大队人马休整多日,终于开拔了,周同乐得卫戍军团的士兵伺候着走,不说他,连他的小黑也伺候的妥妥当当的,当官就是好,可以欺压下级士兵军官,让他们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这次回京队伍庞大,周同的队伍也在增大,不说本就一心一意跟着自己的马家兄弟,也不说可以换命的吕家兄妹,更不用提单思彤吴云钊这两位天山派的精英,就新来的这六位,周同从他们言谈举止中已看到了真情实意。师姐的眼光可谓独到,这六个人,将来的成就不敢说,人品,当的没问题。 一路行的非常缓慢,遇到一州府一县城就要扎营休息,干嘛,吃喝玩乐,收受礼金。 周同很不马虎,来者不拒,自从经历了肃北领固永县张县令和那位贪官知府单博文的事件以后,周同的思想大为开阔,大为改观,对收礼这种小事看的很淡很淡,只要你有银子,只管送。 马家兄弟一路上行事很谨慎,遇到吃请不是周同同意,哪怕李公公亲自来请,也会好言婉拒,周同心里猜到了,二位师弟是给自己看呢,今后他俩是自己的人了,为自己的命令从事。 吕氏兄妹一如既往的日夜练武,周同有时候也难免自责,是该抽每天晚上出点时间和两人切磋了,可是总是忍不住接受地方官员的吃请,主要不是为了银子,也不是为了饭桌上的菜肴,是为了酒。 各地的酒都类似的辣和香醇,但仔细喝了又完全的不同,酒味儿不同,喝酒后的酒意也不同。对于酒,周同是越来越热爱了,每到一个地方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当地有没有独有的美酒,没有关系,喝上一个城里的,有,非常好,喝,喝完了然后拿,拿多少?反正周同的乾坤袋多,大都是按照即时的兴趣随意拿,有多有少,多了不计,少了也有十缸八缸。 突然想起还有好几个有了别人血契的乾坤袋,和师姐忙着谈论别的事情了,把这件大事情给忘记了,好在京城还有二师兄张子刚,他的武学造诣应该比师姐还要好一点,让他帮忙抹了血契应该也没问题。 一日夜里周同规整了东海幻境中所得到的物件,规整好了数了数吓了一跳,怪不得人人都向往东海幻境,原来不小心搞了这么多的宝贝。 第三二六章峥嵘未了盘根问结 周同东海幻境之行所得之物首推隐戒,隐戒这两个字是师姐给想出来的,倒也戒如其名,不说空间之大让人惊叹,就是里面的物件,按师姐刘子琪当时说过的话,一般的江湖中的大帮派也没有如此多的财富。还有那四堆奇怪的菱形石头,师姐说,等到将来以后,那可是有非常大的用处的宝贝,比黄金贵重的不知道要多少倍。 隐戒之下是五行之力,这可是意外获赠的,比那五明拳还要高深的东东,周同每次想到心里都会咚咚的响一段时间。 金甲派送的六金之甲可以排到第三位,周同先穿了让吕文伟拿了一把普通钢刀砍了三刀,第一刀不运气,第二刀三成功力,第三刀八九成功力,结果前两刀没感觉,第三刀有了,周同感觉身体被猛的推了一下,其他什么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再看那把普通的钢刀,已然卷了刃坏掉了。 六金之甲,除了面部巴掌大的一点地方全都护的严严实实的,看来不比柳上东穿着的那件差多少,金甲派的弟子够实在的,给了一件奇宝啊。 以下为乾坤袋王三十,就是刚进入大殿从石野光光重视的那位同门师弟的身上获得的,王三十长宽高各三十米,不但空间很大,里面装的东西也很让周同惊喜,一百颗九级大荒兽的内丹,三百多颗八级大荒兽内丹,金票五十万两,银票三百五十万两,金银珠宝三百多斤,还有无数怪兽身上的物件,皮毛啊,龟背啊,成型的骨骼,还有整只怪兽,大量的草药丹丸,瓶瓶罐罐一大堆,十几颗不知名的灵草,十多部武学秘技,无数黑色的各类暗器,几十种形态不一的兵器,虽然不如天石刀那么夸张,但也个个都是当世的好兵器。 王三十里面的东西,比隐戒差了点,但也已是超级大的收获了。 乾坤袋,都是高十米、宽十米、长十三米,一个长方形的空间,同样大小的算上师姐第一次给的那个一共有三十八个,三十七个都是从大殿的石墙里获取的全新的,另外还有五个带有血契的,石野光光的一个,东显宗弟子的一个,东野广顶的一个,那两个武功高强的倭人的各一个。 九级大荒兽内丹算上王三十里面的共计一百六十多颗。 八级大荒兽内丹算上王三十里面的共计四百五十多颗。 倭刀十一把,倭刀刀棍,就是被天明拳炽火烧成刀棍的那两把好倭刀,两把。阔叶大刀一把,材质都不错,和王三十里面的兵器不相上下。石野光光的黑水剑一把,类似倭刀,但叫剑,材质特殊,据说千斤的大锤抡着砸也砸不断。 周同重新将身上和许多乾坤袋里所有的银票金票金银珠宝数了一遍,整理后全部放在隐戒里面的单独的一个乾坤袋里,隐戒空间虽然大,戴在自己的手上比方便乾坤袋也方便多了,但是东西多了念力也觉得累,不如分门别类的把他们放好。 于是一个乾坤袋专门放金银珠宝:黄金和金票合集三百七十两,这个数字把周同都吓了一跳,自己没怎么贪墨呀,怎么搞了这么多的黄金。白银和银票加起来共计两千一百万两,这也把周同吓了一大跳,真是人多力量大呀,都是有钱的主,不小心搞了这么多的金子银子。珠宝首饰共计一千多斤,其中还是那位顾江州知府单博文贡献的多一些。 一个乾坤袋里单独存放内丹和内胆,内丹就那么多了,内胆不计,少说也有三四百颗。 一个乾坤袋里放怪兽的骨骼皮毛什么的,几乎占满了一个乾坤袋的空间。 一个乾坤袋里放草药,数千种名贵药材,周同幼年时跟着李尚志认过中草药,可这里面的,识得的不过十之二三。药草数量众多,也几乎占了一半的空间。 一个乾坤袋里放各种成药和丹丸,数量多的惊人,所占的量仅次于存放草药硝石的空间。 兵器暗器什么的也统统放到一个乾坤袋里,暗器无数,数一数兵器也有三百多件,大都不是凡品,包括早起获得的乌鱼黑,石野光光的黑水剑,严西才的几件不错的兵器,也一并和其他兵器放到了一起。 水纹剑,三皇蹦地枪,天石刀,这三样兵器只放在隐戒里面,因为随时可能用上,所以特意放在显眼的地方。云钻乌金枪也拿了出来,周同对它很有感情,因为是师姐送的,想着遇到技艺高超的匠人帮着修复了,如大哥夏侯亮的那杆摩天杵,修好之后比以前更好了。 嗯,有机会去拜访一下金甲派的张上北,我拿金子去,难道还不愿意帮我的忙? 严西才的乾坤袋空间不太大,长七米,高四五米,宽也四五米,周同将一些武学秘籍收集好了全部放了进去,有巫山派的内功心法,《巫山三十六刀》的刀谱《锥心爆拳》, 还有东显宗倭利派的十几部武功秘籍,其他乾坤袋里搜出来的基本武学秘技,也一并放了进去。 五行之力在周同眼里同等天书,也是直接放在隐戒里,和天石刀并排放在一起,每次念力进去了就能看到它。 至于严西才乾坤袋里华丽的衣服,燕窝鱼翅、鸡鸭鱼肉什么的,统统拿出来送给了就近的官兵,该吃吃该喝喝,该穿的穿,不能穿拿回去,给家里的老婆媳妇。 四大菱形石头单独放在一个乾坤袋里,周同在没人的时候依次拿出来看了,里面隐约有颜色不同的水光,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三个乾坤袋里装满了的黑塔里面的黑石,和其他装了东西的乾坤袋并排放在隐戒里的一角,也忘记问师姐了,还是得回到京城皇家武馆问二师兄。 另有两个乾坤袋里已装满了各种美酒,周同也特意做了几号,好时不时的拿出来一缸痛饮。 九叶灵草十分珍贵,还有其他十多种活着的灵草,也专门培上了湿土,同放在一个乾坤袋里, 周同的一些私人物件也单独放到了一个乾坤袋里,如身份令牌,学员证牌,‘武帝’的武士证,爵符,官符,腰牌,以及各种竹炮各色杂物等统统放在了一起。也是品种繁多,数的周同头疼。 没想到短短几年的时光,自己竟然积攒了这么多的东西,周同满意的念力在隐戒里扫来扫去,扫了整齐排列的乾坤袋,扫了所有的金银珠宝,嗯,还是不够多,连一个乾坤袋都没占满。想到此处不由得笑了,贪官啊,是不是有了想我这样的贪心才开始变得贪得无厌了呀。 周同想到此处哈哈大笑,东西再多也是身外之物,能让自己得了这么多的东西是很高兴,但人活一世是有更高的目标去追求,岂可在这些没有生命的死东西上贪得无厌。 不过,有些东西还真的不是死东西,周同抖落抖落全身,心道我体内的青龙宝玉就是活物件,现在,已可以探测进去一些了,可以看到里面的一些动静了。 内有青龙宝玉护气,外有六金之甲护体,左手无名指戴精气戒,右手无名指戴隐戒,胯下年过六岁的超级乌骓马小黑是也,绝世兵器三件,马上三皇蹦地枪,马下水纹剑,遇到超级高手还有绝世的天石刀,哪里去不得,师姐说的很对,我还不算强大,但是,我已经有了可以让我变强的东东。 虽说在东海幻境一番经历让功力大涨了三倍,但是在师姐眼里还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高手,那些大小内丹有机会就用了,百丽山龙二送的十六枚内丹还有十五颗,一颗可以顶十颗九级大荒兽的内丹,先消化其他的,再来吃它们,总之,加紧增强内力,以后的情形如何发展还不好说,万一有机会杀那周传河,岂不可以早早了结心愿了。 周同久不检验自己的内功外功,如今内功境界已达到天人合一的超高水平,身体与天地自然之气几乎可以完全融合,查看体内变化其实只是一瞬的功夫,不用念力在体内转悠,只要意海感知一下就够了。 内气,内力,丹田之内灰蒙蒙的空间比初入东海幻境时大了四倍有余,一圈一圈的无形轨迹一共有十三道,十三道圆形轨迹圈,最中央的一道轨迹依然是无色轨迹,原本淡淡的绿色轨迹上已恒定运转着一颗绿色圆球了,绿色圆球,一颗即代表十万内气。 无形轨迹从里往外依次是最中央的一道无色轨迹,一道绿色轨迹,两道蓝色轨迹,三道红色轨迹,三道黄色轨迹,和最外围的三道白色轨迹。各色系的轨迹上的圆球颜色不同,数量不同,大小也不同,似乎都在恒定的盘旋着。一颗绿色圆球代表十万内气,一颗蓝色圆球代表一万内气,一颗红色圆球代表一千内气,最多的黄色圆球每颗代表一百内气,再往外,是数万白丝,看似杂乱,实则排序有方,运行有迹。内气合计,超过三十三万五千。 第三二七章辉中梦游煌皇中城 青龙宝玉,和丹田遥相呼应,一息一息的和丹田一样的蠕动呼吸,念力探进其中只是一层浅浅的表层,但也已可以感知里面的庞大能量,这些能量可以转换为内力,周同每次丹田内的内气消耗将尽的时候,青龙宝玉一闪之下能量进入丹田化成内气,一次至少输送进去两万,可谓至宝。 柔儿,你还好吗?路上是不是有很多男人对你垂涎三尺呀,哈哈,不过没关系,我喜欢让别的男人看到你,柔儿,你是下凡的天女,是人间的精灵。 肾乃先天之本,‘水火之宅’,是人维持生命的根本所在,也是查看生命力和精神力的所在。 ‘水火之宅’,既是肾之阴阳,‘火’存在于阳肾之中,指的是‘命门’,生命之门,寿元之根。 ‘水’,当然是阴肾中‘肾水’,肾是精力和神意的母体,肾亏则精乏,神魂意念也会受到影响。念力的强弱,既是精神力的强弱,也是一个人精之根本的体现。精亏人乏,精旺则人盛,精神力和生命力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生命力,火之宅,既是阳之肾。阳肾内如今已是三条无形轨迹,最中央一条无色无形,靠外一条为土黄色,上面恒定的盘旋着两颗黄色的圆球,外围是一条白色的无形轨迹,轨迹上盘旋漂移着八十三朵火苗。 寿元之球,土黄色的圆球两颗,既是两百的寿元,火苗既寿元之根,一共八十三根。外围有二十三根灰黑色的火苗形状的条形体,是二十三根黑丝,是周同过了二十三岁,那是周同失去的岁月。寿元之根一共是二百八十三根,不出意外的话,周同可以活到二百八十三岁。 这样的寿元,已经达到师父的那种寿命了,不知道师父还能活多少年,我现在已经进入神通天的境界了,算是武者中的最高境界,不知道再往上提,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二百八十三岁,普通人三倍都不止,周同暗自庆幸,找了个好师父,遇到了很多好人,让自己在二十三岁这个年龄登上了武者修炼的顶峰。 神通天,三十多万内力,超过大周朝武士堂对武神规定的很多,到时候去找姥姥求亲,看她老人家是不是该高兴高兴了。 周同是该庆幸,前期有绝世的武学秘籍铺垫,名师指点,中期有邹凤娇,张子刚,欧阳红月等人的帮扶,莫小柔在意念力方面的全力协助,后期有东海幻境的超绝环境,再有他体内青龙宝玉的辅助,本身功力就高出同龄人许多,三个月之间将功力拔高三倍,大部分普通的武者一辈子也是无法达到的,机遇好资质高的武者要在气通天境界的基础上上到神通天的境界,至少也要十年二十年。而周同,只是短短的三个月。 精神力,既是意念,念力,此时周同体内的脏腑在念力操控的情形上已是一个整体,精神力是要通过人的大脑发挥出去的,而精神力的储存和反应的强弱则在阴肾之中,在周同的意识里,两者其实就是一体的,是神意思海,是精念神思。念力是无形的,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它可以操控天地间的万物,它也是最神秘的存在。 内力,生命力,精神力,三种能力体现的脏腑不同,体现的方式大同小异。 阴肾之中,一团灰突突的水囊里是六道无形轨迹,最中间最中央的一道最小的是无色的,从里数第二圈是红色轨迹,可惜,上面没有盘旋运转的圆球,如果有,那就是一千点精神力。 第三圈第四圈均是土黄色的,两道土黄色的轨迹上分别有三颗土黄色圆球,也是恒定的沿着轨迹自动运行着。一颗土黄色圆球既是一百念力,六颗就是六百点意念力,也就是精神力。第五道和第六道无形轨迹是白色的,上面是七十八滴清澈无比的水滴,同样的道理,看似杂乱,实则是在轨迹之上有序的游动着。念力,六百七十八点。 当然,各种色系的体现只是反应在周同的意识之中,其他武者也是同样的,意识其实也就是意念,是人体最神奇的表现。 大队人马徐徐开拔,走了半个多月,自京城迎来一队轻骑兵,领头的是一位太监,和李公公相熟,寒暄几句拿出圣旨当场宣读了,是要周同等人尽快入京复职,接受皇帝召见。 一道圣旨使得李公公等人再不敢停留,也少了一路盘剥的机会,一路急行军,到了第十天的上午,京城高大巍峨的城楼出现在眼前。 又回来了,这个让人留恋又让人不太喜欢的地方,今后两年,还是要在这里和人周旋。 京城外卫戍军团曹将军告别而去,周同觉得此人还不错,着意多说了几句,大家今后也是守护京城的同僚,没事常联系,不说别的,一起喝酒也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 进入京城不久内务府总管太监常公公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李公公等人下马相见,周同先一步躬身施礼,常公公先与周同见礼,再和李公公等几个宫里人说话,“皇上爷今儿就在宫里,听说周同他们来了要亲自召见,你们几个快快先去内务府走一趟,完了事到荣宁殿伺候着。” 常公公是内务府总管太监,李公公等听了命一路小跑走了,周同忙问道:“常公公,皇上现在就要见我?” 常公公左右看看,再逐个看了周同身后的吕文伟等十二人,问道:“那六个生面孔的就是东海幻境里活着出来的无门无派的高手吗?”周同看常公公怪严肃的,拱手道:“正是,不知常公公有何吩咐?” 常公公依旧严肃的表情,“他们为什么要来投靠你呢?”周同暗暗吃惊,这事情传的可够快的,李公公还没去内务府汇报呢,这常公公这就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了。“常公公,一是我们在东海幻境里曾经患难与共过,二是大家相互之间相互融洽,三是,是天山派的天影无痕刘前辈说的,说我升了天的师父曾经对她有恩,她的徒弟和这六人关系很好,但这六人入不了天山派的门墙,与其浪费一身的好武艺,不如跟着我来京城混个一官半职,好为家乡扬眉吐气,挣得一身荣光。” 常公公点点头,“我在发来的密函里看过一些,天山派和咱们不是很好,不过呢,这六人不是他们派里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不过呢,你知道这六个人的身份底细吗?还有,那个周云海和司马芸樱,知道他俩是哪个国家的人吗?” 周同是听师姐说过,张天赐王长江和赵俊阳是周朝人,李金辉是理乐国人,周云海和司马芸樱是西鸿国人,于是说了,连从师姐那里听说的一些关于武功方面的了解也说了。 “周团长,这事你恐怕还不太清楚,咱们皇家龙骑卫只能容留本国的武士,理乐国的也还凑活,但要是西鸿国的嘛,是过不了内侍府那一关的。大前天我看了发来的文书还没敢告诉宇文总管,结果人家也有线报,过来找我来了,说要和我商议,这你瞧瞧,你是归内侍府管辖的人,宇文总管却让我来插一杠子,分明是……” 常公公故意压低声音,踮着脚凑在周同耳边道:“分明是看咱哥俩关系非同一般,让我给他出出注意。” 周同一下子就明白了,驻地时酒席宴上提过六人加入皇家龙骑卫的事情,两边都有探报,大概都派人打听了六人的底细。由于周同眼前是红人,又是内务府老太监看中的人,那边宇文总管不敢擅自做主,恐怕是不想自己担这个责任,于是找了常公公商量。 常公公今天给自己来这一出,分明是要挟加邀功的。 “啊,常公公,这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还没想过真的让他们六个加入咱们龙骑卫,先让他们去我的小院住着,我和卫戍军团的曹将军也提过这件事情,实在不行,让他们六个人中没有武士证去武士堂认证了武士等级,取了武士证,然后去卫戍军团试一试。如果还不行,我想推荐给我二哥詹玉刚,让他们去河东省领谋职去也好。” “哎呀,周团长!”常公公严肃的脸上变换出了笑容,“周团长,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呀,咱哥俩商议商议,今天不是要见皇上嘛,咱们是不是就在皇上跟前提一下这件事情,让他们六个就去你的第八团任职,呵呵,周团长,有皇上爷的一道口谕,什么乱七八糟的的手续全都免了,省得你为他们到处跑,也省得宇文总管拿这件事要挟我,啊我和你呀。” 周同暗自发笑,这常公公来这一出分明就是为了找自己要些好处,让我识破了,这下变乖巧了。“常公公,皇上日理万机,这种小事情怎么能麻烦他老人家呢,我看呢,咱还是公事公办,按程序来,尽量让他们六个来咱们龙骑卫,能来几个是几个,剩下的去卫戍军团也好,去河东省领也好,反正都是为咱们大周朝效力不是。” 常公公一愣,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周同心道我把你的底亮了,也给你上话了,看你还怎么说,难道真的为了定点小钱要和我玩心眼不成。 第三二八章岁月无情人恨增仇 周同话说的隐晦,但意思也很明显,不求你。 常公公不愧是从人堆里爬出来的,当下冲着周同一阵挤眉弄眼,干笑两声拱着手低声道:“嗨,周团长,咱别见外了,卫戍军团曹梦游是个什么东西,咱还用得着去求他,河东省领也不去,那个詹家的老货是个老杠头,跟着他咱们的兄弟也不舒服。这样,今天我在皇上那里说,无论怎样,一定要让这六位跟着你干,进咱们皇家龙骑卫。” 周同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周团长,周兄弟,咱这就去吧,皇上还在大殿等着呢,嘿嘿,还有他们十二个人,也一起去,也许皇上也要见见他们其中的哪个呢。”常公公一席话泄了底,周同赔笑应了,一行人这才撒开大步往前走。 皇城分为外皇城和内皇城,内皇城不允许普通高官骑马,一队士兵过来牵了周同等人的马匹,常公公一句话,直接给送到皇宫内的御马间喂着去了。张天赐等六人身份不明,不能跟着直接进去,常公公也很客气,专门让两个小太监陪着去了一角的小屋内歇息等候着去。 周同冲张天赐等六人笑道:“哥几个听好消息,常公公不是说了嘛,他和皇帝是亲戚,随便说说就让咱们一起干事了。”说完自己也笑了,一个被阉割了的母人和皇帝是亲戚,这皇帝也不咋滴。 周同心道常公公就是贪些小财,倒也不是大恶的人,该笼络还是得笼络笼络,于是念力探入隐戒,扫了一圈,在一个乾坤袋里取出半个座头盾甲兽的躯壳,又在另一个乾坤袋里取了东野广顶留下的一根不知名的干草,这干草有几千根,估计不是名贵的药草,给他常公公也不算大的损失。 “啊,常公公,这里好像是你上次进出的小门呀?”“啊哈,正是,正是,周团长记性真好。”“啊常公公,过来一叙。”“啊,好,好好!” 常公公很乖巧,跟着去了背过身正好堵住十几名太监的视线,“周兄弟,有何话说?”周同笑眯眯的侧身转到小门里面,化出半个座头盾甲兽的躯壳,“常公公,这是东海幻境中座头盾甲兽的躯壳,九级超级大荒兽的躯壳,据说比百炼的精钢还要坚固,另外它也是一种灵药,磨碎了冲了喝可以增强身体的各种功能。” “哎呀呀呀,周兄弟,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果不其然,嘿嘿嘿哈,兄弟,我就却之不恭了哈。” 半个座头盾甲兽的躯壳也大的出奇,常公公身手了得,接在手里飞快的从怀里扯出一块大大的黄段子包了一半,再侧过头唤了一名小太监,命令太监脱衣服,内衣,然后打发了这名小太监出去,再从院内叫来了另一名小太监,命他将这块‘乌龟石’搬到自己的小屋里去,做桌子用。 周同很欣赏常公公的作态,这样做,才是一个太监的正常举动。“啊,常公公,兄弟这里还有一样东西。” “啊?!”常公公小眼睛瞪了个滴流圆,嘴角不小心一不留神流出半截白液,急忙“稀溜溜”拿手划拉了进去,“啊,啊哈周兄弟,还有好东西?” 周同笑着拿出那根干草,“常公公,这根干草是兄弟从东海幻境里千辛万苦得了的,一共十根,可惜兄弟只抢到了三根,据千草厅的人说此物非常神奇,吃了后当时没什么反应,但将来以后,可以慢慢延续生命力,普通人也可以活到一两百岁。” “哎呀,东海幻境里出来的东西,能不是神物嘛,千草厅人说的一定没错,嗯,或许还有所隐瞒。”周同故作神秘,悄声道:“当时千草厅的门人抢的很凶,兄弟也估摸着不是凡品,所以就极力抢来了三根。哥哥,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了,兄弟这还有两根,留给家中的姥爷一根,另一根,还想自己用了呢。” “啊,哦,哦,好,好,兄弟,哥哥知道了,这东西太珍贵了,世间没有,咱哥俩谁也别说,就自己偷摸在屋里闷声吃了就行了。”“对,哥哥,就是这道理。”“啊,哈哈,呃!”常公公笑了一半不笑了,左右看看,“兄弟,你心意哥哥我记住了,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亲兄弟!不,比亲兄弟还要亲!” 内皇城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卫武士个个功底不凡,宽阔的街道极为整洁,只是人少的可怜。 周同等人随着常公公步行向前,走了小半个时辰,过了一道宽阔的白玉石桥,远远看到一座高大伟岸的门楼,门楼下有三个巨大的朱红镶金护国门,中间最大的门的上方有三个烫金大字:正阳门,是皇宫的正门,周同等人自不能从正门进,偏门也没能走,只在旁边的一个小小的月牙门里穿了过去。 进到皇宫一路行走,周围是数不清的锦衣武士,功力又比皇宫外了高了一个级别,并且,每遇到一个门楼就会有人盘查,即使常公公拿着圣旨说了,也要一一登记了才肯放行。 周同心道这不是多此好几举嘛,登记一次还不够,每道门口都要登记,好麻烦。马英卫低声道:“大师哥,这些人是御林军‘神威营’的锦衣卫,在四大营里地位最高,因为是专职保护皇上万岁的,所以平日里喜欢较真一些。”周同点头称谢,心道地位最高,武功却不见得如何高了,领头的也就和栋子的水平差不多罢了。 周同如今功力深厚,内功境界已近武神,故此看这些武士的武功也就一般了。其实康国栋功力本就不弱,再有得天独厚的两套兵器和堪称绝学的劈山八斧,在同龄的武者行里已是超一流的高手了。再如唐家左家四兄弟均是皇家武馆排位赛前五百名的武士,在大周朝同龄人中已然排在了高手的行列,在周同如今的眼里不值一提了。 周同的记忆里都是御林军‘射生营’‘神策营’里如闫西山安福那些高手,至少也应是张冠壮啊洪田席啊那样的人物,岂不知那些人都是各营里的一流高手,神威营人数最多,哪里有那么多的高手可寻。 七拐八拐的走了小半个时辰,远远望见一座大殿,上写三个字,‘荣宁殿’,也是常公公路上提到过的地方。“周,啊兄弟稍等片刻,听到里面有人招呼你,跟着进去就行。” 大殿周围锦衣卫不下千人,周同一念之间轻易扫了个清楚明白,大部分的功底与左家唐家兄弟持平,少部分与康国栋相差不多,极少数可与马家兄弟相当,其中有那么三个气息,和周同也有得一拼。 嗯,这才冒出几个像样的人物来,保护皇帝的,总不能都是些个庸手吧。 等了不多一会儿,大殿里跑出一名太监高呼道:“招周同,偕吕文伟,吕文倩,马英卫,马英国,单思彤,吴云钊六人觐见了哈。” 周同一听要七个人全部进去,看来是认为我们都是从皇家武馆出来的,放心。 荣宁殿远处看去不甚高大,里面富丽堂皇、气势宏伟,宽阔的出奇,众人随着小太监吧嗒吧嗒穿过奢华阔达的大殿,迎面是一道正红朱漆大门,正上端悬挂着金边金丝楠木的匾额,上面飞舞着三个金黄大字:‘荣宁殿’,哦,合着里面才是正殿,外面这个巨大的空落落的大殿是过道啊。听小太监道:“公公,奴才唤来周同以及六名随从了。” “吱哇”一声,大门打开,露出常公公的白脸来,一并出来的还有十数道念力,周同适时的一一触碰,只碰了三个便觉得心中发凉头脑发涨,原来,都是高手,高过自己的高手。 进入门内的大殿依然巨大,更显金碧辉煌,八根正红朱漆巨柱分作四方,每个巨大的柱子上都回旋盘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台基上的檀香烟雾缭绕,散发出浓浓弥实的香气,两旁站立着二三十个人,文官,武官,侍卫,宫人,太监,刚进门时那十数道念力是在其中的侍卫和武官中发出的,可惜,他们好像不是大高手,因为周同发现,两旁最外围侧立的八位太监是探查不出气息的。 当下鸣钟击磬乐声悠耳,十多个宫女衣袖飘荡着配合着乐声翩翩飞舞,常公公示意周同等人在最角落处等待,从墙根一溜快步走到那高高在上的金漆雕龙的宝座下方,“万岁爷,周同那孩子带过来了。” “嗯,让他们都过来吧,寡人要好好看看他们的模样。”声音平缓有力,如有了磁性一样,吸引着周同侧过身子着意看了一眼。 高基之上,宽大的龙椅之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而这位王者此时很凑巧的也来看了周同一眼。 看似随意的一眼,不过一瞬的一眼,两道眼神相撞的一刻,周同内心巨震,霎时间升腾出无数翻滚的热浪,即刻躲开的眼神转移在了身下的玉石地板上,双眼涌出了滚滚热浪。 声乐停止,宫女们轻悄悄的一溜走了,听常公公道:“宣周同帅六名属下觐见啦。” 吕文伟在周同身体震动的同时捏住了他的一只手掌,密语在他的脑海里翻滚,‘周同,此时若不收拢心神,恐误大事。’ ‘周同,此时若不收拢心神,恐误大事。’周同身心巨震,杀父的仇人就在眼前,二十多年朝思墓想着要杀的人就在眼前,如何能够平静下来。 想到了母亲的惨死,父亲的无头骨骸,周同不由得恨极生怒,怒冲脑核,自心中大吼一声:周传河,嗜父杀母的畜生,拿命来! 第三二九章加官晋爵笼里笼外 ‘周同,此时若不收拢心神,恐误大事。’两边同样的内容,吕文伟紧紧抓住周同的手,透过传音密语发出巨大念力在周同脑海里盘旋,‘周同,如不小心应对,你我非但报不了仇,反而会将性命放在这里,越是大敌当前,越要冷静面对才是我们应该具有的道行。’ 周同的身躯再震了两震,反力握了握吕文伟的手掌,传音密语道:‘文伟,谢谢你,我不会因小失大害了大家的。’内力烘干了眼泪,理智也随之压抑住了情绪。 马英卫小声道:“大师哥,不要慌,皇帝也是人呀。您领头,到了正殿最前的那两根龙柱前侧就要跪拜。”周同点点头,心道外来的师弟你误会了,不过挺好,再不过,今日无论如何,是要给那位高高在上的人物磕头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来到正殿的最北端,整齐的下跪磕头,规范统一的唱词,周同等七人虽然首次吐了出口,但也轻松自如,节拍合一。 “嗯,周同,你抬起头,让我看看你,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啊,呵呵呵。”平缓有力的磁音召唤着周同抬起了头,“嗯?怎么不看我了?不敢看了?刚才不是还偷偷瞄了我一眼嘛,啊,哈哈哈,来,看着我。” 周同努力平静着带着点卑微的眼神望向对方,对方,是当今大周朝的皇帝,周传河,也是自己最大的仇人。 “周同,你果然是我们周家的子孙,站起身来,让我在看看你的身量。”周传河先站了起来,抬步下了台基,周同再磕了一头谢恩,缓缓的挺直了身体。 “啊呀,好一条个子呀。”周传河叫了一声好,两旁呼啦啦围过来十多个侍卫和武官,一老太监鸭子般的说道:“皇上,请止步了呀!” “嗯。”周传河笑了笑停住了脚步,距离周同八十步不动了,“周同,你不错,我们周家近些年很少出现像你这般的英才了,哈哈哈,武功好,身材也好,这是我们周家优良的种子开花结果的榜样啊。” 周传河在周同身上又扫了两眼,温声道:“来人呀,帮我看看周同的功底如何,经历了东海幻境之行,是不是可以达到武神的境界了。” 周传河的念力在周同身上来回过了几次,周同不敢去触碰,但也看出他的内力比自己强了不少。 两名老太监慢慢走了过来,查不出丝毫气息,周同心想这才是真正的高手,不知道是不是武库里的那一波老家伙。 “周同,小子,伸出你的两只手来。”说话的老太监面色灰黄,神色语气倒也温和。 到了此处,此时,想不伸也不成了,周同伸出了两只胳膊,两个老太监一人抓住一个手腕,外来的内气冲入劳宫直达脏腑,周同不自主的反震了去,那灰黄老太监道:“小子,不要反抗,放开念力的束缚,我俩只是检查你的功底罢了,好好的,一会儿就好。” “哦,好吧。”周同将丹田收紧,念力使得青龙玉暂时不能蠕动,就连阴阳两肾也被念力控制的沉了下去。 两股外来内气在全身各处扫了一遍,丹田和两肾停留的时间最长,末了另一个老太监还在周同丹田内发出了一道念力,类似于传音入密,却是在丹田里发出来的:‘周同小子,躲什么,当我们看不出来呀!’ 周同惊得一身冷汗,这两个老家伙的武功已进入化境,如此放开了让他俩查看,只要有一个心怀叵测的,只需一个念头就可以把丹田搞爆了,好在两人都是‘好人’,查完了也就出去了。 那灰黄老太监朝周传河跪倒磕头,“皇上,我俩已彻底查明,周同武功不弱,不过距离武神之境界还是差了那么一毫一丝。” “哦?!”周传河略有遗憾的样子,“呵呵,我看他差不多了,结果去了一趟东海幻境还是不行呀!”在丹田里传话的老太监面色一直如呆瓜一样平静,此时也接了话,“皇上,这小子虽然武学境界不够,但内力庞大,比八大侍卫八大将军也弱不到哪儿去。” 周传河听了很高兴,“哦,是嘛,那不错嘛,去武士堂取个武神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嘛。”呆瓜老太监道:“正是,或许,这小子的武功比他们十六人的某一个还要高上一些也说不定呢。” 周传河两边的侍卫武功共计十二人,周同探过他们的功力,比自己只高不低。老太监说的话兴许惹怒了他们其中的一些人,从中走出八人给周传河磕头,一位豹眼环目的武官道:“皇上,末将愿意和周同打一仗,如果他打赢了末将,末将甘愿辞去官职,不要八大将军的头衔了。” 周传河呵呵笑道:“这是干什么,闫公公只是随便一说,你们不用当真,周同是周同,你们是你们,你们各有各的职责,啊,都站回去吧。”周传河一直很温和的样子,只是说到让他们站回去的话时语气加重了一点点。八人很听话,同时磕了一个响头同时站起身,重新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站着去了。 两个老太监磕了头也往回去走,周传河笑道:“咱们家的家谱,啊,拥亲王,拥亲王今儿还在咱们这儿,叫拥亲王来。”“传,拥亲王咯。”一老太监喊了一句,殿外跟着喊了,一波一波的传出去了好远。 不多久太监喊了拥亲王殿外侯旨,周传河传了,进来一位气血略微不足的老者。 老者衣着华贵,说话底气略有不足,参见了周传河,好歹被赐了一个圆凳坐下。“啊皇上,周同是固永王后代确认无误,固永王原是封地在固永县,后来的子孙大都不太争气,其祖父周新亮时家里还有百顷良田,不过后来因为嗜赌如命败坏了家业,到了其父周永康的时候,固永王一脉已没落的成了寻常百姓人家。” “哦,是我的疏忽,咱们家的人太多,你们不提,我也想不起来。”周传河很温和很关心的样子,“听说周同上次回去了,怎么样?那里还发大水吗?” 周同心道你倒是还知道我回去了一趟,不过看来不是个好皇帝,发大水是小事情嘛,这还要问。 拥亲王欠身道:“皇上,周同回乡祭祖,重新修缮祖宅,把个周家园子搞得有模有样的,掏个人的银子给周围的百姓盖了几百个大院子,一律是青砖大瓦房,现如今嗱,已经是方圆数百里最大的村寨了。” 周传河笑道:“好啊,不忘祖是好事情,能够为百姓们着想更好啊,这正是咱们周家的优良传统嘛。”拥亲王赔笑道:“皇上,不仅如此,周同这小子还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情啊。”“哦,什么事情?说来让寡人我听听吧。” 周传河笑的极其温和,和拥亲王说话也是商量的语气。拥亲王微微躬身道:“托皇上的鸿福,肃北领夏云州的金格县、永昌县、宾礼县三县,和顾江州辖下的固永县,林吾县两县自十九年前那场大水之后水患一直存在,据大司徒府和大司空府报来的备案上看,贯穿五县的东荒河河床极高,最高处高过南岸土地超过三米,大堤年年在增高,但是河床却也在年年增高,肃北领省府和军团部每年都会下拨巨量的银子和人力物力下挖河床增高河堤,怎奈一省之力毕竟有限,常年的劳命伤财,却也仅仅只能保住正常年月不会决堤,如果再来一场十九年前那样的大雨,东荒河必然决堤,到那时,肃北五县全然不保,包括下游的七八个县域,也会有一半的良田遭到洪水的破坏。十一年前朝廷派下司空人等前去勘察,如要彻底根治水患,则需白银三千万两以上,肃北领本就是个穷省,朝廷一下子也极难拿得出如此多的银子,故此,这件事情一直就在那儿放着,悬而未决。” “哦。”周传河微微皱眉,“你说的这些我大概有点印象,这不是好事呀,说好事,我要听好事,是不是周同用了不花银子的办法把那里的百姓挪到别的地方去了呀?” 拥亲王笑道:“皇上,下面就是好好事了,周同去了,不是让那里的百姓搬家,而是呀,他召集了当地的万千百姓,仅仅依靠省府和军团部给予的三百万两白银,就开始了一个声势浩大的工程。” “哦?什么工程?”周传河很欣赏的多看了周同几眼,“能够说服肃北领的地方官和军中的人很不简单,呵呵,莫非周同能让当地的百姓自愿给他干活,难道周同可以说服百姓们给他白干吗?” “是也不是。”拥亲王微微咳了一口痰,接着道:“百姓们是想保卫他们的家园,但是若要他们白干怕也难呀,主要是周同,是他自掏腰包并且宣传治河的重要性,而且,他手下有能人,设计出了一个两便的治河方案,让当地官府和军部的人看了,结果非常好,省时省力不说,还能彻底根治水患。皇上呀,一旦那个浩大的治河工程完成,可保肃北领两州五县乃至下游的其他十几个州府县城千年的安稳。” “哦?周同有这般本事?他的那位手下叫什么名字,难道对河道方面的工程技术比咱们司空府还要厉害?”周传河抬起温和的眼神扫了扫周同身后的六人,笑道:“不会就是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吧?” 拥亲王笑道:“皇上,这呀,得周同自己给您说了。”“哦,说吧。”周传河给周同使了眼色,其中带有鼓励的眼神。 周同躬身道:“启禀万岁,固永县有一老者,姓李名祥阳,是他和固永县张知县出谋划策,我只是按照他俩的方案实施,啊,皇上万岁,我这里有一位深懂河道工程的人,她是李祥阳的徒弟,对东荒河的水情和河道技术一清二楚。” “呵呵,果然是你的手下,是哪位呀?让他站出来,给寡人讲讲,是如何治理那东,东什么河的河道的。”周传河的目光落在吕文倩身上,眼睛射出一道闪亮。 周同后退一步手指吕文倩,“皇上,正是这位姑娘,她叫吕文倩,是咱们皇家武馆这次排位赛排名第九的学子,也是皇家龙骑卫的一员,和我一起在东海幻境中历练,她出的主意最多。” “呵呵,女中豪杰嘛。”周传河双眼亮闪闪的看着吕文倩,“小姑娘,近前说话,啊,呵呵,说说你,啊你和你那位李祥阳师父的治河方法吧。” 吕文倩不去理会周传河传来的热辣辣的眼神,不卑不亢躬身施礼,拿出东荒河工程图纸给了太监,结合图纸将东荒河治河开挖方案说的一清二楚。 “好,很好,另外开挖河道是个好法子,做拦河清淤大坝更是个绝妙的技术活。”周传河不再用热切的眼神看吕文倩,回归到了他的宝座上,当下又问了拥亲王一些有关周同和肃北领的其他事宜,拥亲王话唠,把五年前盾嘉城周同率众营救馨馨公主周代馨的事情也抖落了出来,包括东海幻境之行也简略说了一二,之所以说了一二,也是他所知不多,只知道一二。 “嗯,那件事我知道,那时就想着传周同过来封赏他,后来因为别的事情给忘记了,救馨馨事大,为十几个州县的百姓办事更大,很好,待那河道工程完毕之后,着司空府听了,按律嘉奖,按律升迁,不仅仅是周同和这位吕家的小姑娘,肃北领乃至固永县的官员一并都要封赏。”周传河很高兴的样子,“周同,你是我们周家人,说说,立了这么的功,想要什么?只要寡人有的,都给你,啊,呵呵,什么宝贝都行,哈哈哈,只要寡人有的。” 周同躬身道:“万岁,上次排位赛时我已取了最好的兵器,这次东海幻境里也得了一些珍贵的物品,这都是托万岁鸿福,我,下官,就不要什么了吧。” “哈哈哈……”周传河朗声大笑,“好好好,不贪财,有你这样的孩子,真是我们大周朝的鸿福呀,也是咱们周家人的福气,拥亲王,你说说,咱们该给周同怎么样的封赏才能让寡人心里过得去呢?” 拥亲王陪笑道:“皇上,如今周同官爵不算小了,不过他这次做的事情太大,是有关肃北领当地数千万百姓的千秋大业,以我看,封个公侯也是可以的。” 周传河笑道:“我们周家人,公侯也不算什么,外人也说不上闲话,只是。给他一个什么官儿呢?”拥亲王道:“按周同如今的能力和功绩,皇家龙骑卫的团长是小了点,以我看,不如兼着团长的官儿,再给他另派一个活儿干干也成呀。”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待我想想……”周传河深思了几个呼吸,笑道:“好,有了,来人,拟旨。” 一太监端来一个小方桌,一名文官跪在桌旁执笔待写。 周传河大致说了周同立过的功绩,对五年前盾嘉城的事情倒也清楚,固永县挖河打堤是头等功绩,包括东海幻境的事情也算作立功,叙述了一遍,最后道:“周同乃是我皇室血脉,固永王之后孙,本就该恢复正统之名,如今立了这般大的功绩,寡人着他重新继承固永王封名封地,现封他三等固永公,除封地之外,再在京城派他一所公爵府,啊,这是我们周家的家事,就不用朝廷派钱了,由宗人府出银子好了。” 拥亲王掌管太庙,执掌着宗人府的实权,有的是银子,当下起身应了,“皇上,我即当恢复周同的大名,给他一脉的先人在太庙立碑,固永王当年乃是我先祖的亲兄弟,如今他的后人能得到皇上的眷顾,微臣,微臣感激不尽哪。” “拥亲王不用客气,反正是你宗人府出银子,哈哈哈……”周传河一通大笑,再次传旨,“让周同提任卫戍军团的一个师,任师长。内侍府这边提任龙骑卫总统领吧,让宇文总管按内侍府的规矩办事,如果周同可以胜任,即可升他做就是了,我这里已经应允了。啊,那个八团的团长继续担着,待以后立了功,再好好给他封官进爵,就是那个东什么河,完工了让司空府的人去看看,如果真的可以让当地的百姓安稳千年,咱们好好给周同这小子升官。” 周传河语气温和,几乎没有摆什么架子,周同看到,周传河说到提升自己为内侍府龙骑卫总统领时,八大将军中的那个豹眼环目的将军又想要过来下跪,周传河飞去了一个阴冷的眼神,那将军当即便不动了。 其余六人都有封赏,吕文伟等五人的官爵直升两级,各人任皇家龙骑卫哨长不变,不过却在卫戍军团周同所在师给了官职,全是统一的团长。吕文倩爵位连升了三级,升从五品参将,皇家龙骑卫职位不变,却在卫戍军团周同所在师给了一个更高的职务,参军,相当于周同的助手,或者说参谋。 第三三零章时官未出在辋川庄 周同爵位升至公爵,已然是超品的存在,卫戍军团军团长亲自前来面见,还要躬身自称下官,周同见他武功比自己只高不低,年龄也大自己两个翻翻,很尊敬他,也不敢让他做自己的下官,自己坚决给他以下官自称。 周同,卫戍军团第一师团第三军第一师师长,参军吕文倩。 周志同,拥亲王按着周家的家谱给周同按了新的大名,并且在几天内完成了认宗的过程。 三等固永公,固永公府距离东三条五号门只隔了一条大道,东二条一号院,现成的府邸,拥亲王舍得银子,添置了家具,购买了丫鬟婆子和看家护院的,重新修缮了后花园,大门的门楼打了重新做了,比拥亲王府也不低,四个烫金大字由拥亲王亲自撰笔,固永公府。 张天赐等六人顺利进入皇家龙骑卫,周同所在的第八团也比上面的七个团多了六个人,两位正负宇文总管并无异议,只是龙骑卫总统领一职有些麻烦。 “周公啊,皇上爷圣旨上写的清楚,需要按咱们内侍府的规矩升迁您的,咱们皇家龙骑卫总统领如今是第一团的团长廖顺杰担任着,按章程,周公要取他而代之,需要闯关夺帅的呀。”宇文宏成现如今对周同非常客气,宇文宏烈也不含糊,“周公,这里的总统领是靠本事拿的,皇上有圣旨,只能说周公您有了夺帅的资格,到底能不能打败一系列的高手最终战胜廖顺杰,还要看您和您的属下的本领的。” 周同对二人也是客气,总是以下属的姿态行事,“二位大人,如何和他们打,请说来听听。” 宇文宏成道:“周公,您先要从第七团团长开始,各团的团长挑选十人,直到各团的团长战败为止,最终的目的是打败团长,呵呵,然后再和第六团的团长和他的十名手下打,依此类推,直打到第二团,第二团的团长叫司马宏成,也是皇家龙骑卫的副总统领,打败了他,周公,您才有资格和廖顺杰争取总统领的这一职位。” 周同只问一句,“那廖顺杰多大年纪?”宇文宏烈道:“比周公大了十多岁,今年三十有八。”“好,二位大人,就请安排吧,末将随时准备好了,夺取总统领就在当下。” 皇家龙骑卫第八团驻地,操练场,周同召集一百零六人做了一次简短的演讲,几句话说完,一百零六人即可选出武功最高的二十人,吕文伟张天赐等东海幻境里闯过的十二人自然是首选,康国栋也在其中,其余七人武功也是不弱。 一场连番大战,吕氏兄妹斩获第一二位,以下为马家兄弟,单思彤与吴云钊,张天赐的武功极强,比马家兄弟只高不低,他却不去争夺首位,只是进入前十就罢了。再有司马芸樱,女孩子很内敛,也只和李金辉与赵俊阳闯进了前十。王长江与周云海和李金辉等人的武功也在伯仲之间,只是最后让了他们,也不愿为此伤了和气。 周同赞了二人几句,单独和康国栋说了话,“栋子,你的武功大涨我很高兴,不要气馁,张天赐他们都是武林同龄人中的最强者,你难道看不出来,张天赐等人的真实能耐比文伟文倩也不差,你如何能和他们六人打。我带着他们是要和比咱们高的多的高手打的,保不准会出人命的,啊,栋子,好好练,多吃我给你的内丹,争取明年,明年超过赵俊阳他们,到时候你如果赢了,我再给你一百颗八级大荒兽的内丹。” 周同自来后一直忙碌,两兄弟很少静下心来谈话,康国栋送走了迎亲的唐家兄弟便无事,整日在八团驻地练武,和训练他的长官倒也相安无事。 康国栋听得出来,周同这是在安慰和鼓励自己,“同弟,你到底在东海幻境搞了多少内丹?八级大荒兽呀,随随便便给我一百颗,九级大荒兽内丹有吗?” “呵呵,有。”周同笑呵呵的,也不想瞒着他,“有,也有一百颗?”康国栋从周同身上看到了很多奇迹,当年极岭大荒山和二位师父打九级大荒兽也很吃力,能挣个一颗两颗的就不错了,难道周同还能的上天了。“呵呵,差不多吧,栋子好好用,只要你一年内能把一百颗八级大荒兽内丹全部消化完了,明年打赢张天赐他们六人中的任何一个,我就再给你一百颗八级大荒兽内丹。”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天半消化一颗八级大荒兽内丹,同弟,你当我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内丹吃多了会把丹田撑爆了吗?”周同很喜欢栋子和自己争辩的口吻,笑道:“吃多少随你,给你多少是我的事,一年内吃不完,可以两年嘛,何必和我争论这个,主要的是,你能把功力提升多快。” “我很想一天消化掉两颗内丹,可惜没那本事,更很想早日超过文倩,好早点娶她过门,让我老娘早点抱上孙子,同弟,你们在东海幻境可以随便吃内丹也不怕丹田爆了,我可不行,不过呢,你要是给我三五十万两银子,说不定我会突破极限在明年凑巧打败那个叫司马芸樱的女孩子。” “哈哈,栋子,别做梦了,芸樱姑娘的武功比张天赐还高,文倩也未必能全胜她,你呀,好好练武吧,别想多了,三五十万两银子是可以买一个和我的固永公府差不多大的院子,可是,你有了院子,难道文倩就能嫁给你吗?” 康国栋被周同说出了老底,气道:“能,只要我有了和你一样大的府邸,文倩就能住进来。”周同笑道:“栋子,有没有搞错,我是说嫁给你,不是住进去。”康国栋急道:“住进去就是我的人,和嫁给我一样。” 周同笑看他红涨着磨盘大脸,“呵呵,栋子,随你了,反正我没那么多的银子给你,你要大院子,我的随便你住,你要单独给自己搞一个大院子,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周同不和康国栋争论了,说着话走了,走的很快,心道这胖子想文倩想傻了,打铁还要自身硬,即使我的都给了你,你自己的一关过不了,文倩也还是不会真的嫁给你。 由于第二天要和第七团开始首轮的比武,周同命令所有人等不得离开八团驻地,包括吕文倩和司马芸樱等人,也都留了下来。 到了晚上,周同只带了单思彤和吴云钊出去,马家兄弟不再猜测周同的动向,只是听了命令在操练场练武,吕氏兄妹大概知道周同的去向,康国栋最急,非要跟着去,周同笑道:“栋子,文倩都不去,你还要跟着吗?”“跟,我想看看你带着他俩到底去搞什么猫腻,为什么还要瞒着我,我,我这个你亲的最亲的哥哥。” 周同有时候想踹他一脚,此刻就有这种感觉,笑道:“栋子,你变得越来越明理了,来,文倩过来了,让她和你唠唠嗑吧。” 吕文倩果然过来了,“栋子,你还缠着周同干什么,过来,跟着我去操练场,给我哥哥喂喂招去。”康国栋怕吕文伟不怕周同,对吕文倩是又爱又怕,“文倩,让我和同弟去吧,我怕他一个人没个照应,被这俩小子坑了怎么办?” 单思彤吴云钊并没有反应,对他说出话几当无视,吕文倩听的笑了,“栋子,你要是再说些不过脑子的话,我就取消以前给你说过的那些话。”只这一句,康国栋怪怪的听话了,“文倩,我听你的,走,咱们去操练场和文伟练武去。” 周同笑着目视吕文倩带着康国栋离开,笑着对单思彤二人说道:“你俩觉得,我这位世兄下辈子转世后会不会变成猪?”未等两人反应,自己先笑了,放声大笑。 “二师兄,这两个乾坤袋和里面的东西是给您的,别客气啊,一定要拿着。”周同给张刚两个乾坤袋的是死去的石野光光和东野广顶的,另外还有三个倭斐国人的乾坤袋,均被张刚以巨大的精力和精湛的操控之力抹去了血契。 张刚笑吟吟从两个乾坤袋里挑了几十件物件,有药草、磷石以及一些杂物,“师弟,这些就够了,乾坤袋我有,不比你的差,你留着吧。” 周同笑着从手上脱下隐戒,隐戒顿时不隐,露出本来的模样,很普通的模样,“二师兄,看看这个,看看这里有多大。” 张刚也觉得神奇,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笑道:“师弟,宝贝,这个是绝世的宝贝,不过里面的空间我就不看了。”“为什么?二师兄,里面的空间是超级大的哟,您不看一定会后悔滴。” 张刚笑着把隐戒戴到他的无名指上,隐戒并没有消失不见,“师弟,这隐戒不比乾坤袋,不能随意抹掉血契,师弟你还活着,我如果强行抹掉了,恐怕对你不利。” “哦,二师兄,这个简单。”周同取过来隐戒要用念力取掉自己的血契,结果未能成功,“二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我自己的血契怎么会抹不掉呢?” 隐戒已是具有灵性的物件,其中的神奇,即使张刚也不能揣摩得透。 第三三一章战七团得势还得荣 隐戒不是凡品,普通乾坤袋自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张刚深深的点点头,“师弟,这个是宝贝,一旦滴血认主就会一辈子跟着你,除非你死,否则别人不可用。嗯,你即使死了,恐怕还要我这等功力的人费尽了大周折才能取掉上面的血契,哈啊哈哈,师弟,师兄我这个是打比方啊,师弟不会死,我死了你也不会死。” 周同不免感动,深鞠一躬,拿出一本册子,“二师兄,这是里面的两个老怪物给我的,他俩认识我父亲,当年的五明拳谱就是他俩给的我父亲,这次,又给了我更好的这个,说叫五行之力。” 张刚久历人生也感意外,接了五行之力只翻了一页,抬头呼道:“师弟,这是个宝贝,天大的宝贝,我,我,你,啊师弟,我即刻联系山门,将此事告诉师伯他老人家。” 周同从未见过二师兄这般神情,看来这五行之力一定是比五明拳好了,“二师兄,您先拿着揣摩揣摩吧,师父要时再给他老人家拿过去,这段日子就放您这里,等您揣摩透了,到时候教我啊。” 张刚对武学最是痴迷,“师弟,好,就放我这儿,我先联系三师妹,她要有空,过来和我一起看。啊,那个,你这俩乾坤袋和里面的东西我不要,对我没有用,师弟你看着送给别人吧。” 周同笑呵呵的接了,知道这位二师兄对身外之物没什么感觉,也就诸如五行之力这类物件能打动他。 第二日一早内侍府副总管宇文宏烈亲自来请,皇家龙骑卫第七团已准备好,比武地点在内侍府里面的练武场。 内侍府距离皇家龙骑卫第八团不过隔了两条街,门楼同样普通,院落也是一般,练武场比第八团驻地的大了数倍。第七团一百人队列在操练场西侧,以团长为首的十一人站在最前列,团长膀大腰圆,比周同大了五岁,名叫张泽荣。 北侧高台上坐着二三十人,两旁站立着五百名锦衣武士,那是内侍府独有的兵团,总人数不过六百人,个个武功高强,并不弱于皇家龙骑卫,有个名号,叫皇家侍卫团,只是六百人年龄偏大,不是如皇家龙骑卫青年英俊,个个都是从皇家武馆拔尖挑选出来的。 高台上内侍府总管宇文宏成和副总管司马社招亲自过来迎接,一起来的有内侍府其他官员,还有皇家龙骑卫各团的团长,包括第二团团长司马宏成,目前的副总统领,皇家龙骑卫第一团团长,现任皇家龙骑卫总统领的廖顺杰。 宇文宏成很客气,司马宏成与廖顺杰同样礼数周到,第三团团长周代生只是微微拱手,“周同,没想到,五年不见,你已有了这般成就,好,很期待与你的比武。” 周同对他和其他人一样的客气,“周团长,好多年不见了,当年盾嘉城一战,周团长的英姿至今还在我的记忆中闪烁着,希望这次,能够有机会和周团长亲自切磋。” 周同语气客气说话的内容很到位,意思是说当年你挺厉害的,现在嘛,比比咯。周代生面目依然是那么的沉静,“好说,希望你能打败我。” 宇文宏成很老道,几句客气话让众人落了座,亲自端了茶放在周同的桌前,“周公,请喝茶。”周同起身应了,刚喝了一口宇文宏成站起身大声道:“诸位,两方已准备妥当,待周公喝了茶,比武即可开始。”说完冲周同笑了笑,“周公,慢慢喝,喝完了再去和他们切磋。” 周同看懂了形式,第八团全体人员现在站在操练场东侧,吕文伟等十人站在队伍的前列,正对着第七团,宇文宏成这般说是对自己客气,两个团比武,还是要团长亲自下去压阵才对。“总管大人,下官这就去了,待比武完毕再来陪您喝茶。” “呵呵,好说好说。”宇文宏成笑呵呵的和周同一起起身,宇文宏烈司马社招等人也一起站起来相送,众人目送周同下了高台才坐下。廖顺杰和司马宏成同样陪着起身落座,唯独周代生没有,当众人站起身的时候,嘴角不察间撇着上挑了一下,是不削的神态。 比武场只是两团中间的一片大大的空地,主持比武由副总管司马社招亲自担当,空地四方各站了十名皇家侍卫,武功均是很高,是从皇家侍卫团里挑选出来的高手,也是为了在比武中出现不测时护卫所需的。 司马社招招手示意,两团十一人来到比武场两边,相距二百米站定,司马社招道:“双方比武次数人员不定,一次只能出一人,以一方团长战败为定论。” 周同早和大伙儿商议好了,第七团整体实力微弱于第八团,只是没有拔尖的,所以这次对战只是一个劲的打就是了,打败对方所有的人,最后的张泽荣武功比吕文伟还差了点,所以,没有意外发生也无需周同亲自出手。 比武开始,第七团首先站出来的是一位壮汉,周同探测他的功力,比张泽荣稍弱,比其他九人稍强,看来这是要给己方来个下马威的。第八团第一个出来的是张天赐,功力比那壮汉高了很多。 双方见礼,司马社招后撤了几步,从他身后走出一位老者,看来就是这场比武的裁判,“比武,开始!”老者声如洪钟,一声令下,比武开始。 两人均持的适合马战的长兵器,虽然费点气力,需要变换身形才能使出有些招术,但是威力却不是短兵器可以比拟的。 对方先发制人,手中的一杆粗黑的镔铁棒舞的虎虎生风,张天赐手持丈九混凌枪,一招一式和方斗了三五十个回合,待对方打出一轮怪招后突地一刺,只是一刺,带着巨大的气刃封住了对方四方八面,枪尖刺在镔铁棒上,壮汉大叫一声,巨大的力道将镔铁棒打得弯曲着飞出了十多丈,壮汉双手虎口震裂,张口喷出一股浓血。 老者飞身站在两人中间,伸手示意张天赐停止动作,回头问那壮汉,“你没倒下,还要比试吗?”壮汉没说出话来,张泽荣大声道:“不比了,认输。” 四周哄出一阵密集的人语声,高台上的众位高人也有不少惊诧的,八团的战力,却不是一般人可以应对的。 接下来第七团其他的武士均弱了些,张天赐一口气连战了九场,场场完胜,重伤了两个逞强者。 最后一场,战团长。 张天赐功力虽然深厚,但一人独战十场也已耗费得七七八八了,周同笑问道:“天赐,不如下来歇息歇息,让文伟打这最后一场吧。” 张天赐回头道:“团长,我内力虽然用去了很多,但拿手的绝活还没亮出来呢,让我和这位周团长打吧,万一败给他了再让吕大哥上。”周同笑着点点头,“好吧,不要勉强,更不许负伤,打不过了回来,没关系,你已经赢了。” 张泽荣来到场中,冲张天赐深鞠一躬,“张大哥,你是从东海幻境里出来的人,我的武功不如你,不过武者比武是不能不战而认输的,请多关照。”张天赐同样躬身一礼,“好说,请周团长出招。” 张泽荣武功不弱,手持两把三叉戟和张天赐战了百十个回合未露败像,张天赐使出了几个猛招被他破了,点头表示佩服,沉下心来一招一招的和他过手。 又战了百十个回合,张天赐收紧了内力和他打,慢慢聚集恢复了不少内力,张泽荣不由得心急,三叉戟爆出半尺多长的气刃连番使出了看家本领。“吼,这才是周团长的真本领。”张天赐手中混凌枪跟着暴涨出近乎一尺长的气刃,丈九长枪盖住了张泽荣的威气,妙招不断,只七个半回合,一枪刺中张泽荣右肩。 比武点到为止,张天赐刺中了他回身就撤,那场外老者刚要进来,张泽荣大吼一声,“还没输!看招!”在张天赐转身同时两把三叉戟并出五道气刃,威力极猛,速度极快。 不好!张天赐身还未转五道气刃离他不过五六米,周同以最快的速度伸出一指,射出一道指头粗细的红光,红光击穿了空气,速度不知如何的快,恰时的射断三道气刃。 “住手!”那老者速度也是极快,飞身当中提掌飞出两道掌气,正好将另外两道气刃打散。张天赐转身前罡气已经护住了全身,转身同时丈九混凌枪抖动中三道粗大的气刃疾射而出。 同时空气震荡中发出一溜极快极为尖锐的哨声,不是别人的手段,是周同红月指的一指所为。 张泽荣惊异的不知如何,催动全部的内力,护体罡气顷刻而出,两把三叉戟来回交替飞出一面厚厚的气墙,再三道气刃随之飞了出来。 张天赐功力比他高了何止一筹,飞射而来的三道气刃是不忿之下的一击,六道气刃两两相对,只见到轻微撞击了一下,张泽荣气刃瞬间被斩得粉碎,三道粗大的气刃未见停顿,同时刺入了张泽荣的护体罡气之中。 第三三二章普级庸实上层巍峨 张天赐击出的三道枪气威力很猛,竟刺破了张泽荣的护体罡气,如此距离再躲已是不能,听得张泽荣大叫一声,肌肤表层的气流层也未能抵住迅猛的枪气,腹部顿时破开三道口子。 张天赐收了枪再不去攻击,也不会再背过身去,轻轻说道:“小子,我见你是这里的团长,也见咱们以后是同僚,更因为在这么多人观看的比武场上,所以没去顾及到你卑鄙的手段,要是在外面,你不会得手,只会死的快一些,呵呵。” 张泽荣终于认输了,老者止血的手段很有一套,熟练的替他收了血,抽出一块粗布随意的上药包了扎,完了嘿嘿冷笑两声,“张团长,今次你不算背后袭人,也不算光明正大的手段,那小子说的没错,用两个字形容了,知道是是哪两个字吧?嘿嘿嘿……” 老者离开比武场,张天赐回来拱手施礼,“团长,不是您的那一指,我或许会被他打伤了。”“天赐,你没事吧?”周同先一把抓住他的一只手腕,探测之下安心了不少,张天赐功力深厚,一口气不断的连战了十一场,对张泽荣的最后一击威力巨大,发出的气刃可以射出十米了,如今丹田之内还有三成的内气,果然是个强人。 司马芸樱突然问道:“团长,您刚才发出那一指的气刃如何那样的快?一百米距离还要快过那位老者不过十米的距离,您是如何练成的呢?” 周同和司马芸樱有过几次长谈,很喜欢她纯真的品性,笑道:“芸樱,你看错了,我那一指发出的不是简单气刃,而是念力迎合了天地自然之力,气刃不过是捎带着的辅助,真正起作用的是五行之力。” “五行之力?”“对,五行之力,天地自然中最为强大的能量。”周同从张刚口中得知,万物皆为五行为根本,五行之力,实则天地自然给予的可以的撼天动地的能量。 武者修炼到了极致,对天地自然的感悟慢慢的变深,各自的感悟也不相同,所以也就慢慢的创造出各不相同的拳法,指法,掌法,以及可以使用兵器的招法。无论何种招术,一旦涉及到了天地自然之气,威力一定是非凡的。 司马社招对老者很客气,陪着走到了近高台,再回来宣布结果,不用说,周同的八团完胜。 没有人欢呼,包括八团一百零六人中的其他大多数人,因为他们知道团长的手段,早在五年前就领教过,东海幻境出来的主,岂可再与以前相比了。围观的其他人也没有惊呼,七团更不会,只有叹息,哀息。 比武结束,宇文宏成等先送了周同再离开了操练场,周代生不知如何生出了的傻气,质问道:“总管副总管大人,那周同小子不过是新来第八团的团长,你们何故如此奉承与他,也太过卑躬屈膝了吧。” “什么?”“住嘴!”问什么的是司马社招,说住嘴的是廖顺杰,“周团长,你住嘴,三位总管大人如何做岂是你能多嘴的!”廖顺杰面容方正,说出的话也是一字一字端正,他是总统领,正管着周代生。 司马社招一脸怒容,将要开口发话时被宇文宏成笑着拦住了,只见他摇摇头,再点点头,宇文宏烈会意,笑着对周代生说道:“周团长,周公现在是皇上亲口御封的固永公,懂嘛,爵位在那放着呢,呵呵,我们尊重周公,其实同时也是在尊重咱们的皇上爷,呵呵,咱们内侍府向来一团和气,你这话呀,以后就留到自个儿的家里说吧,啊。” 三位总管先走了,廖顺杰顺带着又呵责几句,周代生忍了几忍没能忍住,“廖顺杰,廖总统领是吧,三位总管大人都不说了,你还说,怎么?当我是泥捏的?!姓廖的,本来我是要挑战你的,结果让周同那小子抢先了一步,你等着,他不找你,我必找你!” 廖顺杰一贯的严肃的面孔,此刻却笑了,“周代生,知道你向来不服我,你要来挑战,得了总管大人的首肯随时可以来,不过,现在你是我的属下,敢如此顶撞上司,休怪我拿我们内侍府的军法处置你!” 周代生呆了一呆,忽然大声道:“怎么?拿军法压我?嘿嘿,我并没有不听你的命令,只是要挑战你,怎么怕了?” 那位场子中做裁判的老者溜溜的走了过来,嘿嘿笑道:“周代生啊,你别挣了,你真的能打得过顺杰吗?呵呵呵,还是回去好好抓紧练武吧,临阵磨枪兴许能提高一点什么的,否则呀,被周同那一帮小伙子打残了还不自知呢,嘿嘿。” 廖顺杰冲老者深鞠一躬,狠狠的瞪了周代生一眼走了。 周代生身体微晃,沉声道:“我不怕他,我还要寻他报仇呢!” 周同等人胜了也不觉得惊喜,回到八团驻地照旧排兵练武,晚饭间马英国悄悄说了话,“大师哥,今晚是否空闲,我们爷爷想和您见一面。”马英卫补充道:“大师哥,东海幻境中您给了我哥俩那么贵重的宝物,我们全家人都过意不去,我们的爷爷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报答您的办法,想请您今晚早些回到您的固永公府上,我们爷爷亲自去拜府。” 马家兄弟的爷爷亲自来拜府,周同听了连忙道:“二位师弟,不该这样啊,该我去拜见咱们的爷爷去才好啊,那什么宝物不宝物的话以后就别说了,忘了吧,咱们要向前看,啊。” 两兄弟极为感动,马英卫道:“大师哥,我哥俩以后是您的人了,不说谢字,不过爷爷总归是要来的,您,大师哥您就给我哥俩一点面子,见见我们的爷爷吧。” 周同笑道:“咱爷爷,哈哈,见咱们爷爷有什么不行的,不过,咱那个你俩的父亲、我那个马伯父呢?”心道客气话好说,先让那老头高兴着,有仇以后一块儿来,两兄弟确实不是孬人,我对他俩,不在乎他们的爷爷如何。不过呢,叫马善守是看在俩兄弟的面子上,也是为了稳住老家伙,这哥俩的父亲就不能咱了,叫声伯父也就差不多了。 马家兄弟相互对了一眼,马英国道:“不敢隐瞒大师哥,我们的父亲去了乾坤派很多年,我哥俩记事起就很少见到他老人家。”马英卫补充道:“我们父亲每三年回来一次,见我们一次,不过时间不长,每次住个两三天也就回去了。” “哦?!”周同很感意外,没想到,哥俩的家庭还和乾坤派有牵扯呢,邹师父为何不说呢,好奇怪。“好意外啊,二位师弟,真是个惊喜,希望马伯父早日练武有成,回来接你,接咱, 那个什么接班呀。” 周同本来是要答应的,不过急着想弄明白一件事情,邹师父对自己是没有私心的,自己对邹师父也是一心一意的相待,如何马家兄弟的父亲在他们乾坤派习武,她为何一字都没提过呢。还有眼前的这二位挂名师弟,到了今天才说,也不怪他俩,以前自己也没问过人家呀。不过邹师父除外,因为她隐约知道自己的门派。 “二位师弟,今晚确实没空,刚回京时就答应一个人了,今晚是必须要去见她的。二位师弟放心,明晚,明晚不管有多大的事情,我都会去看咱们爷爷去,不用咱们爷爷来,我去拜见他老人家。” 马家兄弟不好不允,也不敢,两兄弟目前对周同有说不出的感情,有爱,有敬,有感激,也有惧怕。 周同暗自安顿了吕氏兄妹,看好康国栋人,命令所有人等晚间照例练武,不许出去,任何人。张天赐,被任命了一个新职务,八团监军,专门负责执行军法的。 刚走出八团驻地大门迎面来了卫戍军团的曹梦游,周同和他在东海幻境一同归来,路上不少喝酒,也算酒中的知己,两人一客套,原来是卫戍军团的军团长今晚要请客,请周同去赴宴。 大事不解决,小事着什么急,周同客气的再三婉拒,奈何曹梦游死活都要请,最后实在没法子拒绝了,只好约好一个时辰之后,周同的固永公府见。 周同笑着和曹梦游拱手作别,心道吃个饭喝个酒着的什么急啊,还非要今晚喝,呵呵,说不定那位军团长也是位酒中的高人。哎,不说请我吃饭,怎么还得 到我府上请,难道是献礼的?不会呀,人家不求我呀。 外皇城离皇家武馆有一段距离,周同瞅准了左右无人飞身上了房顶,一通纵跃,黑夜中如一只鹞鹰飞掠了数十道街道,三十来个呼吸便看到了皇家武馆的门楼。 ‘师弟,怎么这么着急?难道不知道京城遍地都是高手嘛,怎么,想露两手,还是想扬眉吐气一番嗱?’传音入密能达到这般境界的也只有张刚,周同辨别了他的方位,直接从侧旁跃进了武馆,脑海中又现出张刚的密语:‘师弟,这么着急?过来吧,还是我这地窖里面。’ 周同暗暗的惊心不已,二师兄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地窖里呀,还能探查出武馆外的我的行动,莫非成了神人了不成。 第三三三章不用三军罗绮金银 周同与张刚混的熟了也不客气,直接说了对邹凤娇的顾忌,张刚听了呵呵一笑,道出了实情。 “师弟,你记名师父邹师父是位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难得的好女子,他们乾坤派也不差,自古以来一直站在公正公平道义的基准线上,但是呢,有些时候呀,在有些小节上,有些人做事也会多少有些活络了。” “二师兄,有话直接说吧,没见您说事绕过圈子呀?!”“呵,师弟,记得师伯他老人家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有时候啊,遇到有些事情该活泛些还是活泛些好。” “哦,二师兄,师父是说过这样的话,我记得,小时候那谁谁,嗨,大师兄的徒弟李尚志为了给我治病,就拿了蒙京城全城药铺的药材,没给银子,也是继承发扬了师父的优良教导……二师兄,您是说,乾坤派里也有人不拘小节吗?” “师弟,乾坤派也需要银子,里面的有些高手也喜欢银子,马善守那小子早年搞了不少银子,为了他唯一的儿子,卖了老命也愿意,所以呢,就给了乾坤派一位不拘小节的高手的很多银子,然后就收了他儿子做徒弟喽。” “哦,二师兄,原来是这样,嘿嘿,要是别的事情贪墨钱财还好说,这收徒弟的事情嘛,二师兄,徒弟啊,这可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情呀,我估计马善守至少得给人家几十万两银子,收了人家那么银子,今后如何一心一意的相待呀。” “呵呵,师弟啊,乾坤派收徒没咱们严谨,再说那位马良荣不过是个记名弟子,教会了打发走了就是了,你以为人家真的把他当成一家人呀。”“记名弟子!”周同心中一下子豁亮了,“原来是记名弟子,我说呢,想必是邹师父不愿意告诉我的原因是觉得丢人,哈哈,这下子心里舒服多了。” 张刚笑着摇摇头,“师弟,凤娇那丫头心气高着呢,武功虽说不是很好,但是他们乾坤派里她能看上的没几个,马良荣那位记名师父她压根看不起,能给你说嘛。” “好嘛,二师兄,明确了,邹师父还是好师父,哈,马家小子的父亲叫马良荣,名字挺响亮嘛。”“师弟,马良荣天生练武的好材料,武功比凤娇相差不多,比你略强,不要骄傲啊。”“哈哈哈不会,二师兄放心,我知道自己现在还很不行,行了吧,二师兄,我走了,去喝酒赴宴。” 话说完了,周同转身就要走,“师弟慢走。”张刚拦下了,周同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二师兄不让我饮酒?“二师兄,还有什么事情?我喝酒不会乱了心神的。” 张刚嘿嘿一笑,“师弟,知道你快成了酒鬼了,这事我不管你,我是说另外一件事情。”“哦,吓我一跳。”周同心里踏实了不少,眼前的二师兄虽说只是个师兄,但是堪比师父的尊严,他说什么,也是一定要听的。“二师兄,什么事情,说呗。” “师弟,五行之力,这五行之力呀,真是当世间的奇书,天书,你师兄我看了一日一夜,深觉其中奥妙无穷,不过呢,唉……”张刚叹了口气,周同忙问道:“二师兄,什么事情啊?快说,是不是这本五行之力有问题?” 张刚抬头看向周同的眼睛,“师弟,是啊,很大的问题。”周同心里又咯噔了一下,莫非东海幻境里的那两个叫穷泽的怪物欺骗了自己,“二师兄,你说,快说,什么大问题,奶奶的,那俩怪物看着挺厚道的,难道也会学人类骗人?” 张刚的面色依旧严肃的紧,“师弟,不要说它俩,不是它俩的错,是,是我的错。”“啊?什么错?”周同心里反倒舒坦了,自己欠了二师兄太多太大的人情,这赶上他犯错误了,正好给他回报回报。“二师兄,你快说呀,什么错,啊什么错都没关系,师弟我高兴。” 张刚噗哧地笑了,“师弟,是我的错,我错在武学造诣太浅薄,不能洞彻这部五行之力其中的深奥,所以很懊恼啊。” “嗨!”二师兄开了个天大的小玩笑,周同笑眯眯看着他来回的点头,“是啊是啊,二师兄的武学早已很浅薄,这是让师弟我来帮你研讨了吧?” “哈哈……”张刚连笑了几声,“师弟,我是说呀,这部五行之力已不是咱们这个层次可以看懂的了,今早我已通知了咱们的人,以加急飞鸽传书的方式将此事传到天山去,尽快让师伯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我在信里写了,如果师伯和二师伯下来了,就请尽快通知我,然后咱哥俩一起回去,一是你的试炼期也快到了,二是你从东海幻境里出来是该回去看看,三呢,师兄我也该回去看看了,四呢,这个四呀……” 周同笑道:“四是五行之力这样博大精深的东东二师兄没搞懂,一定要师父二师父他们看了教给您学了才好啊。”“啊,啊?”张刚笑道:“师弟说的对,我就是这样想的。好了,没什么事情了,师兄我还要练武,你走吧。” 张刚说撵人就撵人,一掌推出周同又轻飘飘的飘啊飘的飘出了地窖,又听张刚密语道:‘你邹师父那里就别去了,她最近刚刚提升了境界,正全力巩固呢,你去了反而扰乱她的心神。’ 周同如今的念力已然可以探察到深深的地窖下二师兄的位置,试着将念力传了过去,‘二师兄,归海师父是不是在邹师父身边?’张刚密音道:‘那是自然,她不在我还不放心呢,师弟这次东海幻境之行没白去,道行十足的长进了不少。去吧,以后记得学学隐匿气息。’ 隐匿气息,周同知道,二师兄和自己传音密语是故意将气息外方的,如皇宫武库的那些老太监,还有皇帝身边的某些高手,周同是探查不到他们的气息的。 固永公府门楼不算高,府内面积不算大,地理位置却是非常的好,,东二条一号院,京城的中心地段,紧挨着皇城。 大门日夜站立着两派十六位武士组成的侍卫,本来应该是内务府派人,周同觉得内务府的官兵都是由太监领导着,心里别扭不说,还说不定是派来的奸细,于是在走马上任卫戍军团师长的第二天就派了一个队的士兵过来,领头的把总武功平庸,不过听话,不会像别的府门的把门的那样趾高气扬。 今日府门前非常的热闹,几百人排着队站在门道路的两侧,两排二十多顶轿子分列两旁,其中不乏八抬大轿,周同心道卫戍军团军团长善骑马呀,怎么?到我家里还带家眷呢? 卫戍军团军团长雷永明,这次来带着的不是家眷,是比他还高的官,有两人是重量级人物,在京城跺一跺脚就撼动半边天的人物,一个是皇家御林军总督军,马善守,皇封‘一等威武公’,虽然只比周同高了两等,但人家是靠积功得来了,周同是靠着早年的固永王的血脉得来的。要知道不是周姓皇族想要获得如此高的爵位,不仅仅是立了大功的缘故。 第二位是九门提督府的提督龚翔騋,皇封‘三等阳颿公’,这位龚大人不但负责京城的治安联防,还直接管辖卫戍军团,是军团长雷永明的顶头上司,自然也是周同的上司的上司。 第三位是皇家御林军副总督军周韬贤,也是皇封的一等公,虽说官职比龚翔騋高,爵位也高,但由于个人能力,只不过是摊上了皇家血脉的缘故,才在马善守手下做了副手,其实平日里啥事不管,只是对官场上的交际比较热心。 其他还有三公六卿中的一些官员,人数不少,不下二三十人。 周同走到府门前这一帮人呼啦啦下了轿子过来见礼,周同首先给军团长雷永明见了礼,雷永明不敢托大,先引荐了九门提督龚翔騋和御林军副总督军周韬贤,然后重而重之的引荐了皇家御林军总督军,一等威武公马善守。 周同官面上行事很体贴,极其尽礼的和龚翔騋与周韬贤见了礼,对着马善守行了半跪之礼,“马爷爷,我和英卫英国是兄弟,请您受我一拜。” 周同一膝跪地吓得他前面的人纷纷往两旁回避,马善守急匆匆的扶起了他,眼睛里似乎是含着眼泪的,“啊呀呀呀,这如何敢当,这如何敢当,周公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周同起来后再深鞠了一躬,再和其他人一一见礼,心道来得没有小官呀,今天怎么了,难不成是这位老马安排的。 周同心里想着,表面上殷勤着请诸位大人大厅叙话,心道如果是马善守老家伙的安排,那今晚必定有厚礼才是,我给他的俩孙子送了一个东海幻境里面最终的宝贝,他总不会把他的威武公府送给我吧。想着想着不免窃喜,无论如何,老家伙今天的礼不会轻喽,呵呵,我是看得起你孙子,却看不起你,你是我家仇人,现在好好拉呱拉呱,看看今后能不能策反你,让你和周传河那帮兔子孙干起来。 第三三四章琴瑟并御雅郑殊声 周同府内不算五十名把门的侍卫,丫鬟仆人杂役不过二十人,能端得上排场的送茶点的勉强六七个人,呼啦啦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贵客,一下子显得有些招呼不周前后不匀了。 雷永明大手一挥,一名传令兵跑了出去,不多时整齐的走来两队侍从,男女各一队,“周公,我说今晚请您吃酒,这不,茶点饭菜酒水都带着呢,现成的厨子,锅里一炒就得,至于这一百名丫鬟仆从呢,嘿嘿,却不是我的。”说完去看马善守。 马善守被周同让到了主位,也不谦虚,笑道:“周公,这一百名丫鬟仆人是我送给周公的,卖身契还有房契已交到了贵府总管的手上。” 周同心下想到,还有房契?不知是哪里的房子?要是四合院我可不要啊,上次给的那个小院子我还想着出手搞些银子呢。“哎呀呀,马爷爷呀,这如何使得呀,我是晚辈,该是孝敬您才对呀。” “哈哈哈……”马善守朗声大笑道:“周公不要客气,更不要见外,你那般待我的两个孙儿,这些薄利不能还报万一,小小心意,还请周公不要见笑才好。” 周同爵位位居公爵,官职只是一团之长,按官场惯例,称呼只挑最高的来。 九门提督府的提督龚翔騋坐了第二位,笑道:“如周公这般大气的人物天下少有,大伙儿想想看,东海幻境是什么地方,三十年一遇啊,仅有的几件宝物,哎呀呀,我可是真是眼气的不行啊,唉,我的儿子太大,孙子太小,都没机会和周公在一起,这下好了,让马公占了先机,我呀,后悔的要命呀。悔不该呀,悔不该早年没娶那第九房太太,要不然,生了儿子女儿刚好和周公对上了。” 龚翔騋说话逗趣,惹的桌上的几人开怀大笑,马善守笑道:“我知道,你们是嫌我给周公的礼轻了,放心,还有。”龚翔騋笑道:“我就知道,这还有是秘密,反正我们只是干看着,马公您也别说了,说出来还让我们徒增烦闷。” 众人又一通大笑,马善守道:“周公当年救了馨馨公主,这次肃北领做下了那么大的一番千秋伟业,咱们皇上才给了周公一个三等公,让我说呀,还是恢复周公家早年的封号才对,至少,总得超过我吧。” 马善守说话谦虚,却没什么笑意,加上他带领的御林军四大营均是声名显赫并且狼藉的权力部门,在场的许多官员对他隐隐惧怕。 龚翔騋笑道:“马公说的是,这话还得韬贤老弟来说,他和周公都是皇家的人,人家说出来味儿正。” 皇家御林军副总督军周韬贤很识趣,笑道:“周公乃是先朝固永王的后人,按理该直接封王才对,也是咱们的皇上留了后手,大伙儿想想看,那肃北领的河道千年来都没能治理好,咱们的周公去一次就做成了,过得几年完工了,那里的官员百姓都要给周公请功,如果现在就是王了,到了那时,皇上该怎么封赏呢,还不得愁坏了咱们的皇上也嘛,啊,哈哈……” 周韬贤很会讲话,众人附声笑了几下,听他又讲道:“周公封王是早晚的事情,不过眼下还需等待一些些时机,周公毕竟年纪尚轻,以后随便立一功劳即可应声而起。到那时什么官职还不得由着周公挑,不说别的,周公要做什么,即使皇上不乐意,咱们在下边只要一鼓劲,照样能够使周公达成心愿。” 马善守道:“诸位,皇上爷是咱们的主子,周公也和咱们一样,凡事也需听从皇上的旨意,也要维护咱们大周朝的天下,其他事情嘛,只要周公乐意,我在这里声明,我马家今后和周公是一家,他的事情就是我家的事情,以后无论周公有什么事情,我马家首先全力支持。” 马善守说出了这番话,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和周同共同进出荣辱与共了,包括龚翔騋的其他人也发了话,表明了心迹,自然是以马公马首是瞻,和周公同舟共济。雷永明即奉上了奉承话,与周同共同建设卫戍军团,共同保护大周京城的平安。 酒席进行的很快,周同拿极品白御酒当水喝,直喝到半夜三更,先是文官们撤了,然后武官们也一点一点的躺回了他们的轿子中,在座不过五六人。 一场大酒喝得周同心中直喊舒坦,果然如二师兄所说,自己啊,现在真是成了酒鬼了。 周同发现了,今天来的这些人,完全是按着马善守的意思来的,包括说话,完全是按着马善守的意思说的,总结一个意思,这些人,都是马善守的人,包括九门提督龚翔騋,他至少也是马善守的利益伙伴。 桌上除了周同,只剩下马善守,龚翔騋,周韬贤和雷永明了,马善守挥了挥手,他和龚翔騋的几名随从撤下去了,周同越喝酒越耳聪目明,察颜观色的能力也变得强了,也随着挥退了府内的仆人。 一个硕大的大厅只剩下他们五个人,马善守轻轻的点点头,周韬贤道:“周公,马公在固永公府左边院子买了下来,还把后边的两个院落买了下来,工匠也都准备好,只听周公一句话,就开始动工,把固永公府和这三个院子合到一起,这样,即使以后周公封了王,这里做王府也足够大了。” 周同暗中发笑,表面上却很惊讶,“哎呀,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听说拥有这里院落的人非富即贵,三个大院子,那得需要多少银子呀。马爷爷,您不能这样破费呀。” 马善守酒量也是极宏,内力更是强大,笑道:“周公不要和我客气,今天一顿酒下来,明日起,咱们就是彻彻底底的一家人了,这三处院子不值几个钱,呵呵,我本来想着给周公的公爵府配了丫鬟仆人再配一些护院的武士呢,再想想还是由周公自己找的好。” 马善守拿出一个乾坤袋来,“周公,这个袋子你一定要拿着,在座的都是咱们自己人,我当着明人不说假话,这里是一些金银,也不多,是给周公开销的,也是用来请高人护院的。” 周同推辞了两下接在手里,乾坤袋当然没有血契,里面的金子银子的数量还是让周同高兴了一把,这,才是周同最喜欢的礼物。 乾坤袋不大,方方正正的长宽高均是五米多一些,里面的东西不错,将个小小的空间塞的满满的。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五十万两,这还不算,金票五十万两,银票三百万两,共计八十万两黄金,八百万两白银。 周同暗道老东西果然钱多,这些金银足够一个省领一年的赋税了,也不知里面有多少人的鲜血和性命。想想固永县的东荒河,那么多人几十年也凑不够的银子,这老家伙轻而易举的拿出来了,而且还多了很多。此人要不是个贪官,天下便没了贪官。 周同很客气的拒绝,说什么也不要,马善守也很客气,不过一定要周同收下,“周公,你若是不收,我马善守今生会不安哪,说句不吉利的话,得了周公这样的大恩,我若不想办法回报,死了也不会瞑目呀。” 周同收下了,能不收嘛,客气是需要,只要金子银子到手了就行。 临送别时周韬贤悄悄给周同说了一句话,“周公,马公自听说周公把东海幻境里的终极宝贝送给了他家之后,马公就日夜筹集金银,言说要倾家荡产的还报周公,不瞒周公说,马公最近天天筹集银子,还变卖了很多的产业,这次送给周公的,不说是马公家的全部家产,至少超过一半了。” 周同没和他答话,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心道你就是个跟屁虫,哪天去你家玩玩,搞掉你家的一般家产,看你还会不会这样的谄媚了。 第二日一早来到内侍府,八团早已在内侍府门前等候,队列很整齐,领队的不是别人,吕文倩。 周同冲吕文倩笑笑,很满意的样子,心说我不是让天赐干这活儿嘛,你怎么担起来了? 吕文倩笑道:“周团长,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不过,我治理队伍比张大哥更有一套,并且,我是你的参军,所以,这份活儿就归我了。” 周同拱手道:“好说,只要文倩乐意,大伙儿高兴,我也就乐意高兴。”吕文倩笑道:“八团的全体都有,你们说,由我来带领你们,高兴不高兴啊?”一百零五人中有一百人同时说出了两个字:“高兴。”声音整齐划一,听在耳中十分的受用。 “高兴?哼,你们还没打败总统领呢,也还没和我三团交手,高兴的有点早了吧!”来人是周代生,一副正经的样子,说出话却很不好,至少是不正经的。 周同笑道:“周团长,最近几天你要好好练武哟,到时候我会亲自和周团长交手的。” 周代生道:“你也是周团长,放心,我会好好准备的,等着瞧,我可不是什么周代康严西才什么的。” 周同面色一沉,这周代生提死人干什么,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不会,是他听到了什么闲话?还有严王府那边,怎么死了严西才也没有人出来发声呀? 第三三五章天覆云油滋焉渗漉 皇家龙骑卫第六团遇上了周同的第八团照旧惨败,这次是司马芸樱上场比武,和张天赐一样,一口气打败了十个人,六团团长不是诈,功夫也算了得,两人战了二百多个回合才算结束战斗,结果,司马芸樱胜。 周同好几次观察司马芸樱的路数,内力极为精纯,招术套路很不清晰,有大周朝的,有东蒙国的,还有倭斐国的一些杂招式,但是击败对方的往往只是半招,极其锐利的半招。 六团团长输的很服气,对司马芸樱赞不绝口,对八团团长周同也是敬重的到了家。 周同打听了他的底细,叫崔博瑞,原籍是中州省领的,早年在皇家武馆也是同一级数一数二的人物,不过遇到从东海幻境里走出来的人物,尤其是司马芸樱,在周同心里武功是比张天赐还要高一些的人物,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了。 比武结束,也算皆大欢喜,周代生早早的离开了操练场,众人不去理会,宇文宏烈悄悄给周同说道:“周公,今晚到我哥哥的家里小聚一下吧,我这里有些周公关心的话题。”周同拱手施礼,“多谢副总管,我一定去拜见您和总管大人。” 回到驻地照例不歇,由着吕文倩练兵布阵,周同特意给马家兄弟请了假,“二师弟三师弟,昨晚有劳咱们的爷爷亲自到我家里看我,还给我送了很多东西和金银,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不过今晚咱们两位宇文总管大人让我去赴宴,去不了了,二位师弟不用操练了,回家,回去后替我向咱们的爷爷好好表达我的谢意。” 马英国笑道:“大师哥别说外气话了,爷爷已经把您当成我们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呀,大师哥您只管吩咐就是了。” 周同笑着从隐戒里化出五个座头盾甲兽的躯壳与骨骼,“师弟,我回来听人说,这个盾甲兽全身是宝,幸好在里面时多收集了几个,这几个送给咱们爷爷吧,略表我的心意。” 周同有的是好东西,珍贵的灵草和丹丸有的是,不过不能给,那些东西是可以提升内功甚至境界的,盾甲兽躯壳是锻造超一级兵器盔甲的珍贵的原材料,给了老家伙可以大不了让他和他的手下多一些好兵器和好护甲,对于周同来说,什么样的盔甲也抵不住自身的强大,也抵不住天石刀的全力一击。 两兄弟极力推辞,马英卫说的好,“大师哥,我们已经亏欠您很多了,再要您的东西,真是太过意不去了。”两兄弟对周同是真心实意的,周同自能分析和感觉出来,不过他们的爷爷早年做出的事情不可不论,以后到底如何,还很不好说。 “二位师弟,回去告诉咱们的爷爷,这些东西是孝敬他老人家的,和你俩没关系,呵呵,你俩只是代收,啊,记住,回去后待我好好感谢他老人家。” 两兄弟无奈,只好化进了乾坤袋,同时对着周同一躬到底,马英卫道:“大师哥,您永远是我俩的大师哥,此生不再会变。”马英国道:“这些话大师哥都知道了,哦,哈哈,走吧,哥哥,大师哥给咱俩放了假,还不快走,别让文倩反悔喽,到时候大师哥也难再求情。” 周同笑着看马家兄弟走远,心道刚接触这两兄弟时感觉他们武功高、城府深,行事沉稳有礼有节,这些年下来,也算是被自己折服或者说是打动了,可为何他们的爷爷,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内侍府总管宇文宏成的府邸并不高大,比周同当今的固永公府小了一号,等得以后扩大修缮完了,更无法相比了。 宇文宏成爵位不高,正门门楼上写了卫国伯府五个大字,是伯爵,三等伯,比周同可差了老鼻子远了,按大周王,公,侯,伯,子,男排序,宇文宏成比周同低了两级六等,在爵禄上想要赶超恐怕今生无望。 周同是皇家血脉,种种原因的促成,被周传河破格提升到公爵的极高地位上,可以说是白日飞升了,寻常官员如何有这般机遇,宇文宏成手握大权,在京城的威势仅次于马善守人物,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府邸,与肃北领左中堂的大将军府相比,只能算草舍了。 只是京城的官儿非地方官可比,就如常公公在皇宫里的小屋一样,屋子虽小,但身价也快高过宇文宏成的伯爵府了。 “兄弟,你来了,哥哥来接你了。”鸭子般的话音是从常公公的嘴里吐出来的,周同老远就探查到了他的气息,恭敬的抱拳施礼,“哥哥,你怎么也来?总管副总管大人也请了你。” “哈哈哈……”笑声直如老鸭发情,“兄弟,我还用得着他俩请,这里,还不随便来,走,咱们先进去,那哥俩去请人了。” 卫国伯府也算精致,伺候的下人清一色的女孩子,个个美貌艳丽,常公公坐下便有两个女孩儿过来给他揉肩捶背,看他面上的表情,周同暗骂一句:阉狗,你什么如何生出来的。 常公公色迷迷的和两个女孩子周旋了几下,听得周同一声轻轻的咳嗽,当即端正了半卧着着的躯体,笑道:“兄弟,别见怪哈,都是自家人。”回头冲俩女孩子道:“小红小花,去把小丽和阿春叫来,给周公也捶捶背。” 周同忙道:“哥哥别,这份福气我消受不了,你还是自己来吧。”心中实在厌恶,万一心爱的柔儿知道我在这种场合说话,不知该怎么想了。 常公公哈哈一笑,挥挥手挥走了俩女孩儿,笑道:“兄弟,哥哥知道你和理乐国的龙玉公主好,是不是觉得心里对不起她,呵呵呵,兄弟,人那,就这么回事,等你的年纪再大点儿了,就全明白了。” 周同无言以对,心道如果你的亲娘也去给别的男人捶背,尤其是个阉人,你也会明白的。 常公公似乎发觉了周同的不自在,左右看看,大厅里几个伺候着的女孩儿倒退着出去了,“兄弟,最近两天啊,咱们这里可是发生了很多的事情,都是大事情,而且呀,嘿嘿嘿,大都和兄弟你有关呀。” 周同脑子急转,最近没什么事情啊,也就是在内侍府和皇家龙骑卫各团比武,没出人命,还能有什么事情?难道,莫非,是马善守那老家伙送给我的东西太多了,有人告到皇帝那里去了? “哥哥,什么事情,别是对小弟我不利的吧?” “哈哈哈嘻嘻……”常公公发出的是贼笑,“兄弟,咱哥俩已是一家人,亲兄弟,哥哥我不瞒你,今晚请你过来,就是和着宇文两兄弟还有‘射生营’的大把头闫老三来给你讲故事的,嘿嘿,会给兄弟你讲的很清楚很清楚的。” “射生营?大把头闫老三?”周同一听射生营怒火当即烧了起来,那里面的人,还能有好种? 常公公笑道:“兄弟,你和他们的恩怨哥哥我也一清二楚,是,是射生营的总统领,闫西山。” 周同猛的起身道:“哥哥,我和那闫西山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晚你要叫他来,兄弟我这就走好了。” 常公公急忙过去拦住,硬拉着回了落座,“兄弟,怎么这样性急呀,你听我讲清楚,等我讲完了,如果兄弟你还不乐意和他说话,立刻就走,咱哥俩一起走,从今以后再也不和他说话就是了。” 周同刚才生气一半是装的,和闫西山有不共戴天之仇是真的,不过不是因为他拿了严王府的银子来对付自己,而是父母的深仇。当然,常公公知道的也只能是前者。 “哥哥,你说吧,反正那老小子两次带着射生营的人来杀我,这仇算是没解了,如今看在马爷爷的面子上不去动他,等到有一日,嘿嘿,只要马爷爷不反对,我立刻去收拾了他。”周同说的咬牙切齿。 常公公笑道:“兄弟,身在官场,有时候真是身不由己呀,就说那闫老三,他呀,就不过是个卒子,那严王爷是什么人?马公见了他都得作揖行礼卑躬屈膝的主,闫老三能如何?再说严王爷给了大把银子,让他去做事,他能不去做?” 周同暗道一声卑鄙,小人。“哥哥,无论那闫西山是抱着什么心态,但是他来杀我是真的,第一次我就忍了,第二次呢,第二次他是铁了心要来取小弟我的性命的!” 常公公点点头道:“兄弟,你那时是什么身份?我说话兄弟别不爱听,你那时就是个小人物,没有什么后台的小人物,他们那些人杀人杀惯了,和你非亲非故,按照上面的意思行事是必然的。” 周同呵呵一笑,“哥哥,如今我成了大人物了,他们就来巴结我了?”常公公笑道:“兄弟也该看透啊,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子的。我后面那些老祖宗看上你了,皇上看上你了,你又是固永王的后代,自己又争气,从东海幻境出来了,谁能不来巴结你。” 周同原本不愿意相信这些,世间的人大都是这样的,官场中更是如此,如你不愿意接受这些还要标杆立意的孤立与众人之外,结果只有一个,被众人踩踏。 第三三六章识韵者采穷已之竹 周同在半推半就之下还是接受了闫西山,受了他的一拜,也受了他孝敬的礼物,黄金三万两,白银二十万两,全是严王爷给他的,当年用来对付周同的。 闫西山位居御林军射生营总统领一职,领副将军爵,从三品的武官,直接对御林军总督军马善守负责,看似上下级关系,实则官职没法比,品阶更是没法子比,高不成低不就的职位,也是夹缝中生存的主。 自周同东海幻境回来,闫西山找遍了周围的人打听消息,严王府那位高高在上的严王爷不给他好脸色,近几日连面也不给他见了,只好寻找别的突破口,好在和宇文宏成兄弟有些交际,于是求了过来。昨日听说马善守亲自率领大批位居高位的高官登门去拜访周同,并且送了巨额财产,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宇文宏成引荐与周同相熟的常公公,闫西山听了一些内幕,于是下定决心‘弃暗投明’,割肉般的取了一大半家产先送了常公公一些,又给了宇文兄弟一些,大头还是给了周同,既是表明决心,也是无奈的,令他心碎的决定。 “周公,严西才那小子死在东海幻境里,开国王府的上上下下都在怀疑是周公您做下的,那位严王爷去找了皇上,您猜怎么着,被皇上大骂一通,呵呵,如今哪,严王府平静的很,所以的鸡鸭鳖蟹都闷在府里不出声了。” 闫西山极具谦卑的和周同说话,这段话说完了还喜滋滋的去看常公公。 常公公笑道:“兄弟,这事我知道,皇上爷骂那老家伙的时候我就在跟前,皇上爷说严王爷没有管束好后背子孙,他的孙子死有余辜,嘿嘿,兄弟,你知道皇上爷为什么这样说吗?” 周同想了想道:“哥哥,还请你明示。”常公公笑道:“上次呀,就那次理乐国的龙玉公主负伤后,拥亲王就带着皇家武馆的一帮人去找皇上理论,结果那严王爷让皇上呵责一顿,还说他扰乱国法,并且直接收了皇家武馆,嘿嘿,从那时起,他严家就再也不会和皇家武馆有关系了。” 周同心道你说的什么呀,上次的事情我知道,回来后大伙儿都告诉我了,“哥哥,这次呢,这次是怎么回事?”常公公道:“兄弟别急,这都是有前因后果的,有了上次那次事故,其实皇上爷已经对严王爷不满了,这次事情闹的更大,兄弟你知道嘛,如今啊,我们的那位四皇子已被关了禁闭了,啊,哈哈哈……”常公公笑着四周还看了看,“宇文大兄弟,你这屋安全吧?” 宇文宏成道:“常公公放心,没外人,咱们说出来的话,保准只在这屋里出这屋里进。”周同暗笑,这岂不成了龟房了嘛。 吃饱喝足,整个大厅一共五人,周同宇文兄弟和常公公以及闫西山。 常公公接着道:“四皇子勾结倭斐国的两个宗派,去年在京城杀了不少人,东海幻境里强杀其他门派的弟子,本来这事如果没人说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惜了,斩首兵团的那两位二傻子受了气,回来后就把东海幻境之行的里里外外的琐事杂事全都抖落出来了,包括天山派的那个女大侠,号称青杀的人,嘿嘿,如何羞辱他俩的也都说出来了。” 周同这下有些明白了,尓家兄弟看不上周代康的所作所为,回来后说了真话,也恐怕是师姐给闹腾的,两人没地方撒气,只好把气撒在周代康身上了。“哥哥,四皇子勾结倭利派和东显宗残害各门派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了?” 常公公贼笑道:“那还不知道,不光是这些,皇上说四皇子勾结倭斐国的那些倭人全都是严西才那小子攒托的,要是没有严西才,四皇子也没那么大的胆子那样的做,嘿嘿嘿,结果呢,四皇子被关,严王爷,呵,那老家伙再想像以前那样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恐怕是不可能了。” 这些,对于周同来说是利好的消息,不过周同又想到了另一层,周代康怎么说都是周传河的儿子,关他紧闭也只是暂时的,哪有亲老子不护着自己的亲儿子的。 宇文宏烈道:“诸位,严王爷手眼通天,虽说不被皇上宠爱了,但他家的底子咱们也都知道,以后见了,还是要小心伺候的。”常公公道:“宇文二兄弟说的对,老家伙犯了这么多的事儿,之所以皇上爷不去动他,也是顾忌咱们大周朝的平安,他们家的根子太深,想要绊倒他严家,还要以后慢慢的来。” 宇文宏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常公公,这话呀,咱们还是心知好了,我这里虽然安全,但也保不齐让谁说了出去。” 闫西山面向宇文宏成做了一个大礼,头几乎要挨到地下了,“宇文总管,我闫西山今后不会再和严王府有任何瓜葛,我保证,我发誓,如果将今晚的事说出去,天打五雷轰,让我全家老幼都不得好死。” 宇文宏成笑着扶了起来,“闫兄弟,咱们多年的交情,你昨日已表明了心迹,我们是十分相信你的,再说了,你总归是马公的人,呵呵,如果我们不相信闫兄弟,也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话了。只是我这里虽然安全,但是大家伙都应该小心了,咱们这里的高手,太多了,隔着几十里都能听见别人讲话,闫兄弟你说说,我是不是应该让常公公注意点呀。” 闫西山只好说是,说的也挺诚恳,常公公笑道:“闫老三想多了啊,不把你当自己人还能让你和我兄弟见面,不宰了你都是客气的,来吧,坐下,咱们小声点说就是了。” 周传河收了皇家武馆的实际控制权,一定是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严王爷自然心中不服,周传河只好拿事说事,严王爷派来杀周同的人完全是巫山派、乌云宗以及御林军射生、神策两营的人,尤其是最后三波,是搞暗杀的,试想大周朝除了官面上的神策营,还有谁能比得上倭利派和东显宗,他们可是精通此道的,甚至比神策营还要精通。周传河拿严西才说事,一是为了打压严王爷,二,恐怕是为了他的宝贝儿子。 临别时宇文宏烈和周同说悄悄话,“周公,我看你这次拿下龙骑卫总统领只是时间问题,后面的几个团还是有些小高手,只要能过得去,你就让你的兵手下留情吧,啊,呵呵,以后周公还要带领他们大战四方呢不是。” 周同心道你说的对,我也从没想过去伤害谁,“这个请副总管放心,都是咱们自己的人,我会手下留情的。”宇文宏烈继续说道:“那位司马宏成是司马社招的内侄,相信司马社招会明白道理的,所以不会对你怎样。廖顺杰的父亲是前朝老臣,颇有些家底,武功也过得去,周公到时候还是亲自和他打吧,别把他打死了就行,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周同暗笑道这都规划安排好了,合着我这次进阶比武只是做做样子,走走行事啊。“副总管放心,下官一定会按照您和总管大人的意思来。” 宇文宏烈伸了一大拇指,“周公,外话咱不说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说说周代生,目前呢,就是他还有些不好处理。” 周同看到宇文宏烈脸上的愁容,心道这才是你的心头事。“副总管大人,怎么,难道他是皇上的人?” 宇文宏烈道:“那倒也不是,不过他家和周公家一样,先辈也是被封了王的,如今虽说衰落了,好歹还挂着以前的名号,京城外也有一些家业。啊,这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是禄国公大司马林道菝的孙女婿,林武勇的姐夫。” 周同略有惊异,低声回道:“哦,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林家富可敌国,这事是要小心点了。” 宇文宏烈道:“对,周公啊,林家的财势不亚于严王府,林武勇那小子我见过,继承了他爷爷的那份本事,精明的很,能够从东海幻境里出来,也就证明了他的聪明才智,呵呵,周公,你打算如何对付周代生呀?” 宇文宏烈是问的口吻,不过面上很和善,周同笑道:“打败了他就是,不伤他性命。”“唉,其实啊,我不担心周公如何对他,是担心他要是死命的和你拼,周公你是不是有好心情还让他好好的活着。” “哦,副总管为何这样想?”周同是有些疑惑了,他周代生和林家有关系,可是自己也没去杀了他的小舅子呀,不必吧,眼前还没有深仇大恨呀。 “周公,实话告诉你吧,如今京城里都传开了,说严西才的死,周代康的死,都和你有关系的,说白了吧,都是你在东海幻境里给害死的。周公,我可是把你当自家人说的啊,不信,你去问问常公公,看他是不是也这样说。” 周同知道,这件事早晚回归到自己的头上,没关系,反正确实是自己给弄死的,不过嘛,自己是不会承认的。 “副总管,下官如何不相信您说出来的话呢,不过他俩的死确实和我没关系,我进去后都没见过他俩,呵呵,如何下手呀。再说了,当时我身边有很多人,他们可以去问问那些人嘛。” 宇文宏烈道:“嗨,周公,东海幻境里的事儿,谁也说不清楚,反正在外面你们有仇,进到里面他们死了,周公你活了,自然而然的会把他们的死归咎到你的头上了。” 周同笑道:“反正我没杀他俩,他们也没有证据,啊,再说了,这事和周代生有什么关系呀?” 宇文宏烈惊讶道:“周公,你不知道吗?” 周同心想我知道什么呀?于是问了,“副总管大人,我知道什么呀?” 宇文宏烈道:“周代生是周代康的堂哥呀,他俩是一个亲爷爷!” 原来如此,怪不得周代生此次见了自己气色不对,原来是怀疑杀了他的堂弟。周同暗笑自己傻瓜蛋,在皇家武馆和周代康相处了四五年,竟然不知道他家的底细,不知道也就罢了,竟然不去问一问,打听打听,可见真是有些不韵世事了。 第三三七章静观素鲔俯映白沙 接下来两天挑战第五团和第六团,均无什么凶险,周同没动窝,仍旧是张天赐和司马芸樱两人料理了。 第三日,内侍府操练场,周代生终于站到了周同的对立面,他身后的十人个个含着愤恨望着这边。周同照旧先喝了茶,微笑着来到场上,周代生一众只是扫了一遍,他身后十人虽然勇猛,但比起张天赐吕文伟等人还是差了一大截,至于周代生,今天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了,不是打死打残他,而是,打服他,打得他折服,打得他心灰意冷,打得他见了自己就想跑才对。 吕文伟过来和周同说话,“团长,我看他手下的那些人武功还可以,不如今天就让我和他们比比吧。”周同知道,文伟是手痒痒了,最近几天总是练武,文伟没和自己对过一次,也没找到和张天赐等人对打的机会。“呵呵,文伟,你去打,不过呢,周代生留给我。” 吕文伟本来是要学着张天赐与司马芸樱那样一口气打到底的,听周同说了有些犹豫,吕文倩适时的走了过来,说道:“哥哥,昨晚周同不是给咱们说了周代生的情况嘛,他这是要不伤周代生身体而伤周代生的心的,嗯,对不对,周大团长。” 吕文倩的智慧周同从来都是佩服的,“文倩说的对,眼下咱们还是不要树敌太多的好,打服了周代生,他没话说,他后面的那些人也找不着借口对付咱们。”吕文伟听了点头称是,吕文倩笑道:“别咱们咱们的,这件事情和我们没关系,严家林家全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对付你一个人,我们只是站在外面看笑话就行了。” 周同笑道:“文倩,别这样对我,我会伤心的。”吕文倩呵呵笑了一通,听到场中的老者发话了,对吕文伟说,“哥哥去吧,这一批人武功都比前几批高,不要大意啊。”吕文伟点头,冲周同一抱拳转身就去了。 周同笑问道:“文倩,你怎么不上去打?如果你去和周代生打一仗,我会同意的。”周同很清楚吕文倩的才智和实力,打败周代生不是难事,重要的是,她会有更好的法子让周代生服气。结果吕文倩来了一句,“臭男人,我可不去费心思的想着如何打服他,如果让我打,就狠劲的打,打不死也得打残他。”周同拱手笑道:“那还是算了,我自己来好了。” 吕文伟如今已今非昔比,东海幻境的锻造,不仅仅使他武功突飞猛进,做事也越发的沉稳了。 十个人,吕文伟和每个人都战了超过二百个回合,而且全都是大开大合的猛招,是猛招,不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杀招,目的就是催出对手的潜力,对手的绝活,直到对方气力不济的败北才算完事。 连续十个人,吕文伟打到最后几乎耗尽了气力,好在现今内功已进入肌肤呼吸的境界,回复起来也是极快的。 负责裁判的老者名叫邹江龙,内侍府元老,之一,周同看不透他的功底,从他的举手投足之间看得出,他的武功比自己高了不少。待老者喊了最后一名三团武士败北的时候,周同飞身到了场中,先对老者深鞠一躬,“邹师父,请多关照。”再对吕文伟道:“文伟,练武如你这般练法,别人该去跳河了。”吕文伟同样给老者鞠了一躬,笑着对周同说道:“团长好好和他打,注意他来暗的啊。” 吕文伟的能力不容置疑,对战的经验比周同好像还略强了一些,三团的倒数第三和倒数第二出场的武士均使了暗招,倒数第二的武士甚至近距离投了五枚飞镖,全都被吕文伟一一破了,就连老者邹江龙过来拖三团武士出场的时候也夸赞了一番。 周代生终于上场了,一杆碗口粗细近乎两丈长的长枪,周同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三团长,你拿的枪不错嘛,有名号吗?”周同笑眯眯的样子。 周代生依旧面无表情,道:“有,它叫允龙霸锁枪,没看它的枪头上有三个钩子嘛,那就是锁别人的兵器的,也能把别人的肠子肚子勾出来,周同,你可要小心了呀。” 周同笑道:“好的好的,我的兵器不好,嗱,你看看。”说着话从隐戒里化出一杆混铁棒。 混铁棒,倭利派那位揣着本派宝贝的乾坤袋里得来的,周同还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打造的,不过拿在手里很趁手,一次试着用了几个猛招,混铁棒呼呼有声,很轻易的承载住了周同强大的内力。今天对付周代生不用太好的兵器,这把混铁棒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重量近乎三百斤,也算是棒槌中的极品了。 台上的几位总管叫了老者邹江龙过去,两人一时打不起来,周同想着如何调教周代生,周代生浑然不知,看到周同的铁棍气先出来了。 “周同,我知道你和你的人都很厉害,都是从东海幻境里出来的嘛,不过,也别太嚣张,拿个破铁棍和我打,瞧不起我,哼哼,我的手下弱,不代表我杀不了你!”周代生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充满着恨意。 周同心里真想一棍打扁了他,这话要是被那裁判邹江龙听见了,估计不会充耳不闻的,心里想好了说词,于是笑道:“三团长,咱们这是比武,不是生死相斗,你也别那么大的恨意,呵呵,实话告诉你吧,你那堂弟周代勇,是被两个头戴斗笠的倭斐国人杀掉的。” “怎么可能?他们是,是,周同,你有何证据?”周代生的脸终于有了变化,变得是愤恨与质疑的表情。 周同笑道:“周代勇本是和那严家的小子好的,三团长你也知道,严王府不和倭国人打交道,当年和我为敌的也不过是巫山派和御林军两营的人,呵呵,实话告诉你,其实啊,我早和射生营闫西山闫总统领成为一家人了,只不过是瞒着严王府的,” “嗯……”周代生不太相信的样子,周同继续加油,“三团长,我和御林军总督军、一等威武公马爷爷的关系想必你是知道的,在我去往东海幻境之前,其实已经暗下和闫总统领他们拉呱上了,闫总统领和周代勇关系不错,我又和他有五年的同窗之谊,经闫总统领这么一说,再加上代勇学友本不愿意掺乎严王府的那些破事,所以呢,我们就达成了协议,成了好朋友,约好在东海幻境里共同进出的。” 周代生努力的看着周同的眼神,想从眼神中分辨出真假,“周同,我那堂弟自来和严西才关系融洽,不会因为射生营总统领几句话就离开他而和你如何好了,你的话,我很不太相信。” 周同笑了,他看得出,周代生有些相信了,“周大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代勇是和严西才那小子好,我那时也在极力和严西才搞好关系,这些啊,也都是闫总统领在其中斡旋的。”心道闫西山如今为我的命令从事,回头和他说了,再编造点好话,量他也不敢不配合。 “周大哥,当年咱们去盾嘉城打倭匪,你是亲自参与的,那时我们大家都恨透了那帮倭人,代勇杀的倭人不比我少,可是咱们四皇子……”两人距离台上的众人少说也有两百米的距离,说话声音本来不大,周同说到此处声音变得更小了,“四皇子私自勾结倭斐国人,代勇早就看不惯了,当时也极力劝说严西才,不要和那帮下流痞子做什么朋友,唉,结果呢,结果……” 周代生急问道:“结果如何?难道严西才不听劝告,反而联合倭人来杀我堂弟不成?”周同道:“也不是,听说严西才也不乐意和倭人在一起,可惜有那位四皇子在,唉,到了最后,由于进了东海幻境,小弟我也不知道代勇说动了严西才没有。” 周代生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似乎在自言自语,“我们家是有家规这样规定的,绝对不允许和倭斐国人结交,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周同道:“是啊,倭人常年侵扰咱们大周朝的边境,每年都有无数百姓被他们杀害,如何能和他们成为朋友呢。” 周代生盯着周同问道:“周同,你可有证据,证明我堂弟是被倭国人杀死的?” 周同双手一摊,“周大哥,你这是难为我呀,东海幻境啊,早都消失了,咱们怎么去查呀,这事情,其实同去的内务府的李公公也听说了,是从他那边的人那里听说了的,还有闫总统领,你可以问问他俩,问问闫总统领,是不是他亲自安排我和代勇见面和好的。” “好!”周代生似乎下定了决心,“周同,今日我暂且信你一半,等问了宫里的李公公,问了闫总统领,再问了我的内弟,咱们再来说话。” 周同拱拱手,笑道:“周大哥,你说,今天咱们还打不打了?”周代生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态,声音仍是冷冷的,“打,如何不打,你仗势欺人,仗着有几个从东海幻境出来的高手随意打杀我们,瞧不起我们,我若不打,那些被你们轻易羞辱了的几个团的武士会恨我,我的三团也会恨我,我,也不会同意。” 周同笑笑点头,心道说些什么呀,武术一道,不行就是不行,打不过,只能做认输,不服气可以再来嘛。 老者邹江龙往来走时走的很慢,此时到了场中,笑吟吟的道:“二位团长,总管大人说了,你俩比武不能用兵器,抡拳上,呵呵,这就开始吧。” 周同笑问道:“周大哥,还打吗?呵呵,我看算了,就算咱俩平手。”“打!”周代生只给了周同一个字。 邹江龙道:“不打?什么话,不分出胜负你周团长如何再往上打,收了兵器,现在,开始!” 第三三八章今朝设宴兮觥散飞 周代生的败北是必然的,不过周同还是挺佩服他的,按理说他的武功和吕文伟还差了一大截子,凭着无畏的精神竟然和周同大战了三百个回合。周同让着他是其一,要打服他是其二,想着累的他吐血是其三,其四呢,周代生自身还是有些本事的。 “周同,知道你的武功很高,但是,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 高,如果有兵器在手,你未必能打败我。”周代生临了给了周同这么一句话,周同只是拱手笑笑,心说你连文伟都不如,拿兵器?栋子都能把你干爬下。 总管宇文宏成亲自来道谢,“周公,谢谢你呀,你很懂我们的心思,不得罪林家而折服了周代生,呵呵呵,周公真乃英雄也。”周同心道去你蛋吧,拱手道:“总管大人过奖了,我只是按照诸位大人的意思去办的,啊,那个,总管大人,务必请射生营的闫总统领来一趟,去您的府上,我有事情要拜托他,还有,我这就去请我哥哥常公公,咱们就在您的府上碰面。” 宇文宏成不解,待要问时周同拱手走了,宇文宏烈凑过来笑道:“没看他和周代生那小子说了一通长话嘛,估计是要咱们替他说什么话做掩盖的事儿吧。”官场人无不精通此道,宇文宏成只是一笑,两兄弟便心知肚明了。 周同去请常公公自然叫了李公公,去宇文宏成的卫国伯府的路上便讲了和周代生的那些故事,常公公嘎嘎笑的不亦乐乎,李公公满口答应,倭国人本来就没什么好东西,李公公又恨极了他们,栽赃陷害,欲盖弥彰,原本是身为太监的必备功能,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闫西山自不必说,不但满口答应,还补充了一些漏洞,几人一边喝酒一边商议,将有关周代勇包括严西才之死的事情说的天衣无缝,就等着周代生问了。 周同道:“诸位,周代勇是被倭国人所害没错,那严西才我可不太清楚哟,不过,诸位一定要相信,严西才的死,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几人笑着应了,当然和周公屁不相干,其实即使是相干了也没关系,反正话可以正反两面的说。 李公公算是在场的人,那些倭人嚣张跋扈的样子他是亲眼所见,和四皇子在一起同进出也是有证据的,闫西山道:“周公放心,我们神策营的兄弟最讨厌倭人,周代勇公子同样讨厌他们,啊,哈哈,周公请好吧,事实就是事实,周公和周代勇公子调和的事情是理所应当的,您安排了我当调停人,一定是不愿意告诉周代生公子真正的调停人是谁,没关系,周公看得起我,那是我的福气呀。” 常公公笑道:“咱们也不必过分怕他们林家,嘿嘿,只要咱们联合的好,谁家也能和他斗一斗。”周同暗道这家伙不愧是阉人之首,能年纪轻轻的做到内侍府总管的位置上,一定是用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招法。 周同当着众人的面给了闫西山一颗灵草,“闫总统领,上次蒙受你的厚礼无以为报,想着还有两颗东海幻境里寻来的灵草,你请收下,这是我对闫总统领的心意,也是崇敬的心意。” 闫西山在众目睽睽下乐滋滋的收了,末了众人再次重申了‘一家人’的意义和决心,在趋势和利益之下,算是达成了同盟。 周代生的事情告一段落,宇文宏成笑着给周同敬了一杯酒,“周公,明日和二团的比武取消,好好歇息一天,啊, 哈哈……” 周同向司马社招投去询问的眼神,“司马副总管,怎么搞的,不打的话,不会有人说闲话吗?”司马社招笑道:“不会不会,明天宏成那孩子会给内侍府递来一份公函,认你赢了就会好了。” 司马社招笑的很开心的样子,周同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会真的开心,是啊,司马宏成是他的亲侄子,哪有如此快活的认输的道理,而且还牵扯到皇家龙骑卫总统领的显耀位置。 宇文宏成笑道:“周公,你就别客气了,宏成那孩子各方面都不如你,让他当你的副手,其实也是高抬他了,呵呵,社招是我内弟,我应该是偏向他的,不过呢,有周公在,我一定是要和周公站在一起的。” 常公公笑道:“你们也别客气,别把我兄弟搞蒙了。”热情的拉住周同的手说道:“兄弟,在座的之所以让着你,是因为你现在的名号,还有我家祖爷爷们的待见,当然,还有咱们后边的皇上爷,与其说在座的让着兄弟你,不如说是在为皇上爷分忧,啊,哈哈哈……” 常公公一通贼笑,周同也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有势力,就要趁势而上,官场的伎俩,就是谁热捧谁,谁冷踩谁。 宇文宏烈笑道:“那是周公有这份本事,我们才敢这样捧他,呵呵,周公,后天和廖顺杰的一场比赛不会太轻松,那小子和他父亲一样的顽固,武功也过得去,你要小心点才好。” 廖顺杰的底细周同已摸清,这里常公公等人又补充了一些,他自身武功是很不错的,同龄人中很少遇到对手,若不是周同得天独厚的背景与机遇,要不是在东海幻境里猛升了几倍功力,打赢廖顺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就是现如今,想要赢了他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廖顺杰的父亲名叫廖忠良,先朝的功臣,他们廖家在朝廷为官数十代,全都是负责都察院这个权力部门,却从不搀和皇家的内斗,做官做的端正,只按都察院的章程办事,从来没听说过因人办事的,所以,皇帝异位,朝廷变革,都察院从来没有过什么大的变化。 廖忠良,都察院总督察长,兼御史,内阁大学士,正一品的官衔,专职督察整个大周国朝廷刑法的执行,也就是对各道衙门判案的审核监督,同时监督官员,包括三公六卿乃至皇子皇孙,都察院都有权力监督,建议乃至弹劾,甚至于独立与负责刑罚的大司寇之外执行刑罚,皇帝也拿他没办法。 都察院总督察长的权力是开国时的朝纲赋予的,相当于大周朝宪法的死规定,而御史的权力则是开国皇帝为了不让后代子孙颓废做出的抉择,一把尚方宝剑,一直传到了今天,上面有开国皇帝亲自刻下的字,‘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也是给予都察院御史的极高的权力。至于内阁大学士,不过是类似的参谋或者说是顾问,则不是那么重要了,一般天下太平的时候,皇帝也没功夫去搭理他。 都察院隶属总理衙门之下,却不直接受之管理,也接受皇帝的管辖,却也不完全听从皇帝的旨意,算是一个特立独行的部门,一般的官员,对都察院这个部门还是心生畏惧的。廖忠良一人兼三职,可以督察除过皇帝之下的任何一个人,却行事如百姓一般随便,平素行走都察院与廖府之间全都是步行,身后只跟着两个护卫,哪怕是去皇宫见皇帝,也不坐轿子,算是京城的一位异官了。 廖顺杰,取得武士堂武帝的名号已有五年了,也就是说在周同进入皇家武馆的那时候就是武帝了,据说六年前率领他的皇家龙骑卫一团一百人挑战当时东北第一大帮派,浑龙帮,三个日夜的连续激战,浑龙帮三万名帮众几乎死绝,帮主副帮主全都死在廖顺杰的手中。当时皇家龙骑卫仅仅两个团,还没有设立总统领,待到周代生的第三团成立的时候,皇帝亲自下的口谕,内侍府的皇家龙骑卫独立设立总统领一职,强者为尊,自然是廖顺杰凭借高一人等的武功赢得了总统领的职位。 至于司马宏成的副总统领,则是后来内侍府的三位正负总管新添加的。 “周团长,你和你的十位手下武功都比我们一团高,我的武功也大不如你,我看哪,不如别让他们比了,就你我比试一番,你赢了,我让位就是了。” 不等裁判邹江龙开话,廖顺杰先和周同说了他的意思,语气很平缓,很谦虚,但也不卑不亢。 周同对一团的一百人很感兴趣,他们的这一百人的武功,明显比司马宏成的二团高出一大截,周代生的三团更是没法比,其中不乏高手,如果比一比,兴许以车轮战的方式能够打败己方的一两个人。 “呵呵廖大哥,你做这总统领有五六年了吧,说实话,我是不愿意取代你的,不过皇帝下了命令,我呀,这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呵呵呵呵……”周同看起来比他还谦虚。 廖顺杰大手一挥,“周团长不必这样,内侍府的章程在那放着呢,强者为尊,你打败我,自当你来领导咱们皇家龙骑卫,我理当听从你的命令。” 周同笑道:“廖大哥,听说了,你们廖家历来是按章程办事的,呵呵,廖大哥是怕你的人全都输了没面子,所以就想着一人决胜负了。” 廖顺杰道:“周团长只说出了其一,主要是你挑选的十人全都是从东海幻境里走出来的,不说我的兄弟们,就是我,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打了也是白打,胜负早已明确,我是不想让我的兄弟们丧失斗志,所以才建议和周团长你一对一的比了。” 周同心道你挺爱惜你的人的呀,我也是,不过呢,我可不能按照你的意思来,“廖大哥,你看哈,其实我们团也就那十来个武功稍微好点,其他的,和廖大哥一团的真是差了好多,不如这样,咱们的人全上,廖大哥一团加廖大哥一共一百零一人,我们多出了几个人,不过也出场一百零一人,包括我,咱们还是一对一的打,各方随即挑人上场,战败的不许再出场,咱俩等到最后,呵呵,这样的话,基本可以看出咱们两个团的总实力,廖大哥败了或者我败了,包括咱们两个团的兄弟,心里都不会有怨言。” 廖顺杰先是惊异的神色,然后沉默了稍许,“周团长,你这个办法不错,咱们比武也是为了练兵,能够在比武当中提高各自的武学能力也是很好的,我,赞成,看看总管大人怎么说。” “好!”周同很看得上廖顺杰,做事不拘于固礼,能够为自己人着想,思想开阔通透,才思也还不错。 第三三九章信义俱存乃先忘食 三位总管很愉快的答应了周同和廖顺杰的比武变更要求,那是当然,皇家龙骑卫就是内侍府的兵,谁不盼着自己的兵强一些,再强一些呢。 双方约定先期分出三个比武场,一对一比武,赢了的继续,输了的下来看就是了,一直比到最后,比武的人少了,比武场自然就会归在一个上面了。 周同对八团的一百零六人说明了比武的初衷,就是为了锻炼和增强每个人的武功,一团的实力,不用说大伙儿也知道,也说明了比武的规则,点到为止,赢了就是赢了,输了没关系,认输就是了,以比武切磋为基调,以在比武中增强各自的武术手段为根本。 周同先期只派武功弱的上场,吕文伟张天赐和司马芸樱没被派上场,“文伟,你们仨今天就不比了,看着他们比也能有所收获,咱们今天是以练武为目的的。” 吕文伟等知道周同的意图,还是不伤对方的面子而取胜,不让吕文伟三人上去比,是因为他们三人这几日显示了高超的武学,不用比,一团也知道三人的厉害,不让三人比,就是让一团知道,八团在让着他们呢。 吕文倩等剩下的九位从东海幻境里出来的放到了最后,包括康国栋,放到了倒数第十位,“栋子,到时候看你的了,看你能打败一团的几个人。”康国栋如今变得沉稳了很多,或许的内丹吃的太多了,说出的话里都带着内在美。“同弟,咱们是和他们比武切磋,能多比两个就多比两个,同弟放心,咱们不伤他们,点到为止嘛。” 周同哈哈一笑,“栋子也变得知书达礼了,还是文倩教导的好呀。”康国栋道:“你们现在武功都比我高的太多,文倩说即使我打不过她,内力也要超过她才行。”“哦,原来如此,好,栋子加油。” 吕文倩几乎是康国栋的全部希望,按他的资质天赋,能练到目前这个份上,周同是一方面,吕文倩才是他巨大的动力。 内侍府操练场很大,设三个比武场不过是多了两个裁判罢了,除了邹江龙,另外两个裁判也是内侍府的元老,武功同样的深不可测,当然,这是对眼下的周同来讲。 比武进行的很顺利,各人抱着练武的心思去比,打的痛快,学的也精心,胜的不骄傲,败者也不气馁。 就是场比武一上午的时间结束了,周同一方的九十人全败,廖顺杰一方,不过二十一战败。 午饭是内侍府的大厨们做的,饭菜不说奢华,但也不比下馆子差,唯一的不足是饭桌不够,操练场便成了露天食堂,周同没去和总管大人们去吃,陪着八团的武士们一通海吃海喝,末了给每人倒了三大碗美酒,自己独饮了一缸,只觉得畅快惬意。 周同有专用的盛酒乾坤袋,不是一个,是三个,三个乾坤袋里装的都是各地的好酒。不说原先积攒的酒,自东海幻境来京城一路上搜刮了无数当地好酒。马善守听说他好酒,几日前又用几辆大车拉来数千斤美酒,全国各地的都有,本来是两个乾坤袋装着,现在装不下了,只好再补一个,三个乾坤袋,满满的都是酒,凭他一个人喝,每天十缸也得喝三年。 八团战败的武士有了觉悟,虽说团长厉害,可是他们和一团的同级别武士相比还差了很多,按照上午的比率,目前八团和一团的战斗率是四比一,也就是四个打人家一个的意思,还未必打得过。 下午继续是三个比武场比武,康国栋第一个上场,另外两个比武场上去的是周云海和赵俊阳。三人听了周同的嘱咐,以比武切磋为主,不要使绝招,按常规打赢了就行。 三人连战三场,场场超过三百个回合,均是把对方打得气竭赢得了比赛,康国栋内力已算相当雄厚了,不过他的兵器太重,使出的招术全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内力,和对方第四个人打到二百个回合的时候,由于气力不济,不慎被对方扫中下盘,一不留神退到了场外,裁判宣布,康国栋败。 周同相当鼓舞了他几句,吕文倩却没给他面子,不但指出了他出招时的各种不足,同时着实的批评了几句。“栋子,给你说过多少次,多余的招式不要用,那些花哨对敌人造不成任何伤害,只能消耗你的气力,还有,为什么每一招都要用去那么多的内力呢?有些时候明明对方已经躲过去了,你还放出多余的内气,不是故意跟自己过意不去嘛。今晚起,你和芸樱妹妹练武,让她教你怎么用气。” 康国栋挨了训也不觉得丢人,这要看是谁训他,如果是吕文倩,那当然是乐意接受,如果是吕文伟,那也是埋头听教,如果是周同,那当然是想法子反抗,如果是别人,一句话,“去你娘滴吧!” 不过听到要和司马芸樱练武,康国栋还是很不乐意,“文倩,司马芸樱那小姑娘手底下狠着呢,咱和她没什么交际,我,依我看,还是咱们练吧。” “芸樱和我很有交际,她同时也是周同的心腹人,和咱们是一样的,让她陪你练武,一是可以让你进步的快一些,二呢,是她看得起我。”吕文倩和康国栋说话大部分是比较严肃的。 康国栋和她在一起说话总是半屈着身子,“文倩,为什么?为什么要她看得起你,我觉得她的武功没你好啊。”“栋子,这不是武功高低的事情,是如何做人的事情,芸樱看得起我,才愿意帮你提高武术的,想想吧,相信你的脑子可以相同其中的关窍。” 康国栋差点儿没想通,原来是司马芸樱压根看不上他,之所以愿意教他练武,是看在吕文倩的面子上。 由于八团只有吕文倩和司马芸樱两位女孩儿,馨馨公主周代馨至今不知消息,司马芸樱自然而然的和吕文倩亲近,两人同住一个小院,同是心底聪慧的人,同时对周同有着说不清的归属感的人,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知心的好姐妹。 吕文倩邀约司马芸樱一起练武还有一层深意,她发现平素严谨而少语的哥哥和司马芸樱在一起时总会变得略有尴尬,说话也好像不是那么自信了。好几次,只要司马芸樱在场,吕文伟总会是表现的有些不同。 比武在继续,由于只是抱着切磋技艺的比武,周云海和赵俊阳战败了五七位对手内气消耗完了也陆续下场,于是剩下的李金辉王长江出场,单思彤和吴云钊也出场,马英卫马英国兄弟出场,两人在京城有些名号,同时战败了七名对手,内力还有将近一半。 一团剩下的人加上廖顺杰和场上比武的三人不过十一个了,好在吴云钊适时的败了下来,也算是气力不济了,他和单思彤同样,只打败了五位对手,对战第六位时同样过了三百多个回合而跳出了比武场,认输。 马家兄弟还是前后把第八位对手打败了,两人的第九位对手上场,吕文倩小声给周同讲,“周同,给他俩传密音吧,干嘛那么拼命,一团加上在场比武的还有九个人了,让他俩就这场认输,给咱俩留几个。” 周同笑笑同意了,吕文倩认定廖顺杰是要和自己比的,也就是说除了廖顺杰能和她比的也就最多八个人了,人数少了,比的不不痛快,这位倔强的大姑娘自然不乐意。 周同的话对马家兄弟来说就是命令,两人听了后几招之下变露出了败像,一个不慎便被打出了比武场。 吕文倩上场,比武场变成了一个,第一个对手和她过了三百个回合,在第三百零一个回合的时候被打到了场外,按规定,裁判宣布他败北。 第二个同样是三百个回合,同样是,在第三百零一个回合的时候被震得退到了场外,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一直到第八个,全布都是在,在第三百零一个回合的时候被打到了场外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眼前这位比武的小姑娘手段非常的高超,比那位叫司马芸樱的姑娘还要高一筹。 廖顺杰终于上场了,周同跳着来和吕文倩说话,“文倩,文倩,下来吧,让我和廖大哥比比吧。” 吕文倩笑着转过身来,倩倩柔姿使人眼热心跳,“周同,我让你和他比,不过呢,我要和他对三招,只是三招,而且不让他输,呵呵,他也不会输,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功力比你如何。” 周同知道吕文倩的脾气,说出的话就是金子,比男人还算话,“好吧,文倩,悠着点啊。” 廖顺杰冲周同点头示意,再来给吕文倩躬身施礼,“吕姑娘的身手之快令我佩服,比武为切磋,请多多指教。”吕文倩笑道:“好说,我只和你比三招,一是看看你的功底如何,有没有和周同一拼的实力,二是,呵呵,消耗一些你的内力,看招!” 吕文倩撒开‘红菱剑’双掌飞快的画了几个圈同时击出,一团肉眼可见的掌气蓬勃的击向廖顺杰。 两人距离不远,掌气顷刻便到,廖顺杰乃是久经沙场的主,也几乎同时催动内力击出双掌。两人掌气相撞,爆出一声巨响,同时撤了半步。 吕文倩‘红菱剑’在手,笑道:“内力不错,不过和我一个女孩子比,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看剑。” ‘红菱剑’画出几道残影,一剑化出五道剑花直击廖顺杰的五路,几乎封死了廖顺杰出招的空档,正是她的拿手招式,《峰灵剑法》第二十八招,‘旋风舞剑’。 廖顺杰的兵器就在前面半步的距离,只是吕文倩的剑气来的太快,别说取剑的时间,躲避的时间都少的可怜。好一个廖顺杰,未见脚下动作,五道剑气距离半米时身体原地急转,转出了风声,转得五道剑气卸了力,失去了方向。 由于剑气大小不一,衰竭的时间也不尽相同,五道剑气消失三道,吕文倩念力操控剩余两道再来飞刺,廖顺杰急转中劈出一掌,恰巧打中一道最为精确强势的剑气,打得纷杂的消失了。 按吕文倩现如今的功力,剑气射出十米不成问题,不过为了封住对手,五道剑气同时击出,力道自然不如,剑气衰减的快,射出的时间距离也就短了很多。 吕文倩收了招,廖顺杰收招也快,急转之下一瞬便站住了,“吕姑娘招法惊奇,在下佩服。”吕文倩笑道:“好说,你也不差,最后一招,看招!” 吕文倩右手红菱剑,念力自乾坤袋里化出另一半剑到了左手,长短粗细和红菱剑很像,是她向周同要的,其锻造工艺和材质隐隐超过了红菱剑,两把剑轻重也几乎一样,同样的锐利至极,也有个名字,是吕文倩起的,叫‘玉锋剑’,因为此剑剑身发白,如果抽象的看它,隐隐的像高耸入云的雪峰,白玉无暇的雪峰。 双剑在手招式即出,右手红菱剑是一招‘白鹤击刺’,左手玉锋剑是一招‘云隐四方’,两招全是吕文倩的熟悉不过的招术,不过两招同时使用,也还是从周同那里悟到的,威力的效果何止强大了一倍。 廖顺杰好歹捡起了他的兵器,一把乌黑不起眼的四尺长剑,瞬时舞出了十多道剑气,剑光飞舞,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金属碰撞声,两人身体一碰即开,同时撤开了十多步,剑与剑气相交的声音犹在耳边。 吕文倩难得的对他人拱手施礼,此次却做了,“廖团长,看你年岁不过三十出头,能练出这样高超的招术,真是我从未见过的。” 廖顺杰躬身抱拳,道:“吕姑娘过誉了,我看吕姑娘年不过二十许,有这般身手,说实话,如果真的和吕姑娘相比,在下恐怕撑不过三百个回合。” 吕文倩笑道:“廖团长过谦了,我这是运气好,去了一趟东海幻境,那里面提升武功的速度你是听说过的吧,呵呵,如果没有东海幻境之行,我恐怕今生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廖顺杰道:“机遇与努力是并存的,有得必有失,在下不认为没去过东海幻境就练不成一身好武功,不过吕姑娘天资过人,非普通人可比呀。” 场外突然发出了康国栋的爆喝声:“呔,你那姓廖的团长,行了,住嘴,再和我的文倩说话,就让你尝尝我锤子的真味道!” 第三四零章五材并用谁能去兵 周同和廖顺杰比上了,两人均是不紧不慢的过招,一招一式的打的很认真,很细致,不过两人周身的空气震荡,四处发出着气体摩擦所产生的声音。那是巨大气力碰撞产生的效应,在两人强大内力的挤压下,空气也跟着扭曲,碰撞。 场上的两人过招严谨,招式看似简单,实则招招充满了各种招术招意,后招一个连着一个,不是同级别或者高过他俩的高手,根本无法看出招法其中的精妙。 台上的众人直盯盯的看着,三位总管每看两招都会轻轻的点头,包括几位元老,在场的裁判邹江龙,同样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死盯着两人的招式。 数百人的观众,只有两个人没有看,一个是康国栋,他在看地,是的,是在看他眼睛所能看到的土地,巴掌大的一块土地。还有一个是吕文倩,她也没看周同和廖顺杰过招,她看着康国栋,并且还说着。说了很多,时间也较长,快一个时辰了,自周同上去和廖顺杰比武就开始说了,场上的两人过了四百多个回合,吕文倩说的话没那么多,语速虽然快,但也快不过两人动作,两百句吧。 康国栋彻底服了,服气的服,几年来他经常会遭受吕文倩的语言孽待,不过大多数不多,几句,十几句,顶多几十句,那还吃得消。今天不同,今天心爱人儿已说了半晌了,康国栋的头已垂到了地上了,所以,两只绿豆大的眼睛只能看到一片地,巴掌大的地面上原本是有一只蚂蚁的,这会儿没了,估计是被连串的声音吓着了,跑了。 场上周同和廖顺杰的比武快接近尾声了,吕文倩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廖顺杰还是功力不如周同,两人每一招每一个回合都是带着巨量的功力去拼斗比试的,到了现在,五百多个回合了,廖顺杰终于撑不住了。 吕文倩终于不说了,做了个总结,“栋子,我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吗?”“听进去了。”康国栋声音很小,是埋着头说的。“大点声,抬起头来说,看着我。” 康国栋如一个做了很多坏事的坏小孩儿一样抬起了愧疚的胖脸,磨盘大脸下一张不小的嘴发出了声音,“文倩,我听进去了。” 看着康国栋羞愧的表情,吕文倩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嗯,那你听懂了吗?”康国栋重重的点头,“文倩,我听懂了。” “很好,周同和他的比武快结束了,你擦擦脸上的脏东西,准备去吧,啊,好好说,就按照我教给的原话说,一个字都不许错。”吕文倩教训康国栋的同时,也让他学会了如何做错了事而给别人道歉,说了很多遍,康国栋也真的熟记于心了,“好,好的文倩,我就按照你说的给那姓廖的,啊廖团长说道歉的话。” “嗯,很好。”场上的廖顺杰快不行了,被周同一团掌气逼退了十多步,只要周同再向前去使出一招,他必然会别逼出比武场。吕文倩只是一眼便知道下一个回合的情况,“栋子,你重复一下我交给你说的话,说好了,这就去给廖团长说。” “哦!”康国栋的磨盘面瓜脸比西红柿还红,“文倩教我这样说,廖团长,您好,是我不好,我太没礼貌了,真的很对不起您,我不应该打断您和文、吕,吕姑娘的谈话,我保证,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了,廖团长您要和吕姑娘说话,就请随便和她说,怎么说都行,说什么都行,随时随地,何时何地,只要吕姑娘愿意,我都没意见。啊,廖团长,我保证。” 康国栋说这段话的时候脸色变化的很生动,吕文倩听着频频点头,“好,很好,栋子,你长进了,去吧,去搀扶一下廖团长,他的气力用完了。” 廖顺杰和周同大战六百个回合,招招都是全力以赴的拼斗,两人前二百个回合使的长枪,中二百个回合使的长剑,后二百个回合直接拳头来,招式繁杂多变,前四百个回合气刃飞窜,两人的比武场下陷一米,还是周同不忍心,在四百个回合过后建议拳脚比拼。 廖顺杰还是败了,他败的不是招术,可以说,廖顺杰的招法比周同的还要娴熟,虽然周同拥有家传和天山派以及乾坤派千草厅的各类武术绝学,包括与人切磋悟到的招术,武馆里学到的各类招术。周同在对敌经验上也算老道了,招术也算多变了,但还是稍逊与廖顺杰。廖顺杰之所以输掉这场比武,还是归结于他的功力,内功不足,他的招术是比周同强,但也只是略强,而功力,却和周同差了很多。 廖顺杰丹田几乎干枯,而周同的丹田内,其实连一半都没有耗掉,若要全力回复,不过十多个呼吸的功夫,青龙宝玉纹丝未动,还轮不到动用她里面的能量。 周同往常比武总是喜欢装作和对手一样的气力不济,一是用来安慰对手的心,二是想着隐藏真正的实力,而这次和廖顺杰比武,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很轻松的飞到廖顺杰身边,伸手搀住了因为内力外力耗尽而将要晕倒的他。 一只手掌抵在廖顺杰的后心,只是一团内气,便轻易的疏通了廖顺杰的脉络,借助天地自然之气恢复了一定量的内气,廖顺杰也很快的依靠自己的能力站直了。“周兄弟,你没有让我在我的兄弟面前丢脸,我很感谢你。” 两人在比武切磋中均是光明磊落,六百个回合下来已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周同在廖顺杰将要晕倒时帮他及时的回复了内力,没让他在众人面前倒下,自然是保了他很大的面子。 周同只说了一句话,“廖大哥,客气了。”康国栋过来了,他很友好的搀住了廖顺杰的另一面胳膊,“廖大哥。啊廖团长,啊不,廖总统领,我是来给您道歉的。” 康国栋虔诚的目光让廖顺杰不好意思拒绝,再加上刚刚一场大战,意识还有些停顿,面对康国栋的‘甜言蜜语’还有些不知道如何做答,于是不由得的同样友好的点点头。 康国栋冲周同使了眼色,“同弟,你去吧,我来扶着廖总统领回去休息。” 周同和廖顺杰比武时也会自然关注周围的一切,吕文倩狂训胖子的情节话语一一落在了耳中,这是不由得想笑,于是半笑半严肃的问道:“栋子,咱们一起扶吧,我怕你一个人扶不住。” “什么?”康国栋没听出来周同是在逗他,“我多大的力气,连个人都扶不住,同弟,你,你回去吧,啊,我扶廖总统领没问题。” 周同哈哈一笑,故意问道:“你为什么非要单独扶他呢,是不是有什么话要给廖大哥说?” 康国栋自己在脑子里挣扎了几下,说道:“是,我有话对廖大哥讲,同弟,你,你回避一下下吧。” “哈哈哈,还一下下,两下下也行,栋子,你要给廖大哥说道歉的话对吧!”周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其实就差憋了,要是实在憋不住,那就别一般笑了,放声大笑好了。 康国栋的大脸上只露出一丝的尴尬,“是啊,是我说错话了,是来真心给廖大哥道歉的。”说得挺理直气壮的。 周同伸出一手,竖起一大拇指头,“栋子,你好样的,啊,好好给廖大哥说,他会原谅你的。”“哎,好勒,我会取得廖大哥,啊廖团长的原谅的,同弟,你去吧。”“好嘞,栋子好好说,我们都认为你能行的。” 周同慢慢的放开了廖顺杰,“廖大哥,你就听听这个胖子絮叨吧,他没什么恶意,呵呵,权当笑话听就是了。”廖顺杰已然完全清晰,点点头,“周兄弟,希望咱们以后能够经常切磋。”“廖大哥,没问题,过了今晚,咱们就在一起练武好了。” 周同离开了,听康国栋背诵吕文倩教的道歉话,听到“随时随地,何时何地”时实在忍不住的笑了,“文倩也真会教,一个女孩子,随时随地能行吗?何时何地,哈哈哈,那是什么意思呀!” 回去的路上吕文倩当着众人的面批评的周同,原因是他身为团长,身为皇家龙骑卫的总统领,竟然公开嘲笑他自己的下属,并且他所嘲笑的人,竟然是他多年的好友,兄弟,知交,康国栋。 吕文倩的口才周同是无法比拟的,八团一百零五人有九成大瞪着眼睛听着吕参军训导周团长,吕文倩身为参军,能够如训教下属一样的批评和教育顶头上司,也算开军队官场之先河了。 周同才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反正吕文倩是自己人,自己的武功在这里谁也不是对手,再有吕文倩这样的参军规劝着对自己也有好处,所以,周同很愉快的接受了吕参军的批评教育,并且当众向康国栋道了歉。 “康国栋哨长,吕参军说的对,我不应该嘲笑你,请你原谅我。康国栋,我的兄弟,以后我不会在嘲笑你,我保证,无论哪里,白天还是黑夜,随时随地,何时何地,我,我都不会嘲笑你。” 驻地休整已毕,重新出发去内侍府,干什么呢,庆功,今天是庆功宴,再去内侍府不会有其他龙骑卫了,只有八团,和内侍府的大小官员。 比武未完宫里的李公公已过来候着了,比武结束宇文宏成亲自拟了奏表,另外两位副总管签了字,内侍府元老,周同与廖顺杰比武的裁判邹江龙也签了字按了手印,李公公拿着飞马去了皇宫,离开时不忘告诉周同,到了明天,周团长就不是周团长了,而是皇家龙骑卫总统领,是八个团的最高指挥官。 第三四一章祥瑞升腾凤凰麒麟 大宴完了是小宴,吕文倩带着八团回驻地,周同留下来和三位总管继续对饮。 谈论的话题是庆贺,美好的前景,周同在最后说道了廖顺杰。 “总管大人,廖团长武功不在我之下,如果就这样下了他的职位,我真是于心不忍,希望总管大人与二位副总管大人体恤下属,给廖团长一个公平的安排。” 三人同时笑了,宇文宏成笑道:“周公,我拟的奏折你没有看,其实啊,我们三个早就考虑好廖团长的去处了,很简单,和宏成一样,做你的副手,副总统领。” 周同暗道不错,廖顺杰行事光明磊落,武功高超,以后,或许是可以当作自己人对待的。 第二日等了一天,任命并没有下来,周同也不着急,放了八团的假,自己则躺在八团驻地睡觉。 吕文倩和司马芸樱去街上购物去了,康国栋自然是跟着去的,吕文伟历来练武不赘,原本不去,架不住妹妹好言相劝,也跟着一起去了。 马家兄弟回家,单思彤和吴云钊见周同不出门,告知去皇家武馆,张天赐五人对京城的繁华仰慕已久,也向周同汇报了去向,一同去逛街去了。 柔儿,亲爱的柔儿不知现在如何了,好想她。 师父,师父什么时候才能捎来话呀,尽快吧,见了师父,第一件事情就是求他一起去理乐国,去求亲,去和柔儿相会。 任命下来的好慢,直到第四日才到,内侍府武士来请周团长,常公公大驾已到了内侍府,宇文总管有请。 这道任命非同一般,不是军机部的任命书,内侍府也没权力任命周同的职位,是皇帝的任命,是圣旨。 周同跪拜了圣旨,常公公唱了旨意,内容不出左右,周同任皇家龙骑卫总统领,廖顺杰和司马宏成为副总统领,赏周同黄金二十斤,绸缎五十匹。并着周同亲自训练皇家龙骑卫,且有生杀之权力,一应事物可先行决断,后报于内侍府总管即可。 皇家龙骑卫本就权力超然,朝廷以及军机部均不可辖制,龙骑卫反而有处置三公六卿以下犯官的权力,可以说比起御林军射生、神策两营更有权威。 第五日,周同按着吕文倩的意思召集皇家龙骑卫八个团的武士齐聚八团驻地,练武场不够大,练武不行,站着听话够了。按着吕文倩拟好的稿子宣读了皇家龙骑卫今后的训练程序,副总统领廖顺杰主抓武功,副总统领司马宏成主要负责军事操练,参军吕文倩协调各团之间的阵法配合,总统领周同则统管全局。自然,按照皇帝当初的意思,各团编制不变,人员也不做调整,只是在训练和管制上加强了。 一日,周代生私自来见周同,解除了误会,周代勇是被倭国人害死的这一事实坐实了,连带着四皇子周代康,身为皇家子孙的周代生一脉也把周代康恨到了骨子里。 两人尽弃前嫌,周代生邀请周同去林府做客,面见林家的掌舵人,世袭禄国公,大司马林道菝,并且还要会见林家的长孙,林武勇好学友。周同欣然同意,林家乃是当今世上最富有的家族,整个大周朝的银子都在他家的钱庄里转,与其得罪,不如结交。 林道菝年过八旬,看面相不过六十许,内外透着精明强干,对周同极具热情,一番长谈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互相推崇了一番,吃了一顿大餐,晚间会见了林武勇。 林武勇的表态使得周同很感意外,极为卑微的姿态向周同表达着尽释前嫌的诚意,末了以为了给周同的固永公府增砖添瓦的由头,直送了二十万两黄金。 周同笑纳了,心道我和你家非亲非故,你林家送我黄金,还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不争气的鳖孙子当年和严西才一起对付我嘛,呵呵,黄金是一定要收下的。 即将结束和林家子孙的会面,临出林府大门时林道菝亲自相送,并且悄悄递给一个乾坤袋。呵呵,又是乾坤袋,这玩意儿今年是不是特多。 林道菝说几句恭送的话,一并说了乾坤袋里的物事,“知道周公喜欢美酒,这里是我林府窖藏一些好酒,看合不合周公的口味,好了,等周公喝完了咱家还有。” 还咱家,周同笑着拎在手中念力探了进去,心中不免一阵狂喜。 乾坤袋是东海幻境里得来的,高十米、宽十米、长十三米,很大,不过在周同眼里已不足为奇,奇的是里面的酒。满满的全是酒,极品白御酒,特品白御酒,十八颠,利喉青,等等等,鸿蒙大陆上有的好酒,这里面几乎都有了。并且有一部分是超过一百年的窖藏,那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酿好的酒大都是五十斤的大缸封盖封蜡,窖藏酒也不例外,在封蜡前会在封盖上的绸子上写下封存的年月,地点,酒品等等,周同常饮酒,自然熟悉这些。 两个月后固永公府落成,比原先大了四倍,楼廊瓦格全都是极好的材料做成,周同事先打了招呼,别的不重要,练武场一定要大,后花园一定要美。练武场是为了以后习武练兵用,花园嘛,周同想着有机会带亲爱的柔儿来,哪怕住几天,也要让柔儿住的舒舒服服的。 固永公府焕发了新机,在宇文总管以及常公公的纵拥下举行了落成典礼,前来庆贺的大小官员不计其数,马善守林道菝以及卫戍兵团、内务府、内侍府的头头脑脑都送了重礼,包括一向极其抠门只进不出的常公公也送了一份大礼。让周同意外的是严王府也派人送来了贺礼,没有敲锣打鼓,也不是抬着大箱子小箱子,而是一个小小的锦盒,严王府的一位总管送来的。 周同打开锦盒一看,笑了。原来是一打金票,每张一万两的金票,整整三十张。 “妈妈的,严王府就是他娘的有钱!”常公公对此道最为热心,周同打开看时他往前凑的最快,周同笑着抽出一半,送到常公公手中,“哥哥,咱哥俩一人一半吧。”“哎呀我的兄弟哎,你也太大气了,啊,哈,啊今天不比平常,是兄弟你的好日子,哥哥我,我就要这么一点吧。”常公公破了例,只收了周同递来的一半,八张,八万两金票。 偌大的固永公府摆了三百多桌酒宴,练武场也满满的占满了桌椅板凳,周同海撒了银子,但凡前来庆贺的随从家丁,每人都有回礼,如此主人高兴,下边的人也跟着感激固永公。 周同现在是皇上眼里的红人,一切顺风顺水,卫戍军团军团长雷永明精挑细选了一个师,特意归纳到第一师团第三军第一师里,由着周同管束操练。 皇家龙骑卫同样日夜操练,廖顺杰与司马宏成均是一等一的将才,再有吕文倩这位实质上的参军、督军,皇家龙骑卫八个团慢慢的拧成了一股绳,行军阵法已非常默契。合练分练再无差错,各自的武功也上了一个台阶。 常公公时常来看周同操练,两人的感情逐渐加深,周同有时候觉得这位阉人哥哥其实,其实也不算是个恶人。 三个月后的一天,皇上的专给皇家龙骑卫下了道圣旨,没别的,只是封赏,主要内容是鼓励,也隐隐带着对皇家龙骑卫的期许,还有就是视作皇上的亲卫军。 一日常公公无事,专来找周同喝酒,两人来到固永公府的一个隐秘的雅间,喝到一半,常公公开口说了此次来的主要话题。 “同弟,四皇子被禁锢了半年,昨夜里被偷偷的送走了。”“哦,哥哥,你可知道送到哪里去了?” “呵呵,兄弟,我不知道就不敢来见你了,真的,哈哈哈……”常公公释怀的大笑,周同笑道:“哥哥可别这样说,咱俩是兄弟,能知道他的去处最好,不知道也没关系,可别这样腌臢小弟我哈。” “吼吼吼,好,同弟,四皇子被送去巫山派,皇帝老子亲自派人给他找的师父,要他在巫山派潜身练武,至少三年,方可下山回来做他的皇子。”“哦……”周同心想才三年,三年的时间,看那位四皇子殿下能有多大出息。“哥哥,看来皇上还是要重用他了。” “唉,不瞒同弟呀,皇上爷的那些皇子,没几个争气的,也就这个四皇子,眉宇之间像极了咱们皇上,举手投足的那些神态也像,嘿,你和他的事情,咱们还得慢慢来。” “……嗯,哥哥,尔大哥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周同口里的尔大哥,既是斩首兵团的尔东阳。常公公叹气道:“半年前尓家兄弟把四皇子的劣迹全部抖落出来之后,皇上看似非常生气,其实啊,哥哥我现在才发现,皇上真正的是生尓家兄弟的气,而不是他的那宝贝儿子。” “哥哥!”周同紧握了一下常公公的手,“你将如此隐秘的话也给兄弟我说了,真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哥哥了。” 常公公脸上难得露出真诚实意的笑脸,“兄弟,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也是咱哥俩投缘,别的话不说了,以后咱们共同进退了,呵呵呵……同弟,我后面的老祖宗和斩首兵团接上气了,如果那位四皇子胆敢再勾结倭人,断不会轻饶了他。” 常公公告诉周同另一个隐秘的事情,原来早年宫里的太监和倭利派在极岭大荒山有过争执,为了一样宝物起的争执,并且还死了人,至于什么宝物,死了什么人,常公公没说清楚,周同也不好往深里问。 第三四二章上天无根云层峨峨 东蒙国和西鸿国终于向大周朝发起了挑战,两国联合商厥国,同时间向大周国宣战。大周朝廷早也有了预案,半年的时间在三国边境囤积了二百万大军。 鸿蒙历历一一四四六年四月,东蒙等三国军队侵入大周国境,战争由此开始。时年周同二十五岁。 遇到重大的事情,周同总会先一步去找二师兄张子刚商议,这次也不例外。 “二师兄,师父还没有传下话来吗?这仗都打起来了,咱们该何去何从呢?”张子刚近半年来很少在周同面前露出过笑容,“唉,师弟,战争一起,倒霉的还是老百姓,我还想着再拖几年,等你的羽翼再丰满一些了,由你来牵引这个大局,兴许会少死很多人,没想到,没想到啊,那位东蒙国的国母等不及了。” 周同谦逊的笑道:“二师兄,别说笑话了,我不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武官,如何能管得了这么大的战事,您还是快点联系师父他们吧,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子刚看着周同似乎在点头,“师弟,你呀,嗨,还是太小了,没看透这背后的故事,也没有觉悟出你在东蒙和大周两国的份量,唉……师弟,整个鸿蒙大陆又要地震了,师伯他们不会不知道,没给你来信,那是让你自己看着办,应该是随着战争的变化,嗯,你会找到属于你的位置的。” “二师兄,我真的很愚钝,也不明白那三个国家为什么要来攻打大周,但我想着,还是少死点人好,尤其是大周国和东蒙国的百姓,最好都好好的活着……二师兄,为什么非要打仗呀?” 周同杀过不少人,练武也是为了有朝一日杀了周传河,为父母报了大仇,但他也同样不愿意看到百姓们生灵涂炭,战争,最终伤害的还是如蝼蚁般的寻常百姓。 张子刚这次是真的在点头,“师弟,你有这份爱惜老百姓的心,说明你就不会走岔了路,我也很欣慰,以后如何发展,顺势走吧,没有师伯他们的传话,你照你自己的心意办事。去吧,你的固永公府来人了,是你的好哥哥常公公,还带着几个内侍,吼,恐怕是小皇帝给你下的圣旨,去吧。” “二师兄,你太厉害,这么远都能知道他们的动向,我真是啊服了你。”周同告辞走了,他知道二师兄是很厉害的,十几里的距离,穿透无数杂乱的气息,竟然还能辨别出来谁是谁来,何止是不简单。 “圣旨到,皇家龙骑卫周总统领接旨了。”常公公见到周同进门就喊了一句,临到跟前小声道:“同弟,此次非比寻常,好好听旨,完了咱哥俩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卫戍军团第一师团第三军第一师师长,皇家龙骑卫总统领周同,率领本部军马赴东北辽吉省领黒滨城公干,钦此。”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周同听了有些纳闷,当今战时已起,朝廷日夜调兵遣将,东蒙等三国在大周朝的西北部,怎么派自己去了东边呢。 常公公道出了原委,“同弟,东蒙三国向咱们大周宣战,倭斐国也沉不住气了,最近的探报接连发来了同一个内容,倭斐国在距离咱们大周国境最近的地方屯兵了,速度很快,估计不出一个月就要来打咱们了。” 周同暗自一惊,心道倭斐国果然无耻,没听说过这个无耻的国家向大周国宣战呀,“哥哥,怎么,倭斐国要不宣而战吗?” “同弟,现在他们还和咱们没有撕破脸皮,不过照他们以前的行事,这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啊,咱们要先一步做好准备。”“哥哥,皇上是要我去黑滨城驻扎以备不测吗?”周同心想是这个理,京城距离黑滨城不过三千多里,不像东蒙等三国,相距超过两万里,要打过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是,同弟,知道沙龙帮吧?”周同当然知道,当年保卫盾嘉城不就是和沙龙帮打了一次大仗嘛,“哥哥,我和他们交过手,他们的黑龙队和黄金龙骑将不比咱们皇家武馆的武士差。” “嘿嘿,比同弟的龙骑卫可差的不止一星半点了,这次啊,是这个沙龙帮来挑事来了,按朝廷的分析,应当是倭斐国朝廷给了沙龙帮好处,拿沙龙帮当枪头,来试探咱们来了。” “哼,看来这个沙龙帮是和倭斐国朝廷串通一气的,哥哥,当年小弟我实力不济,没能杀绝他们,这次皇上派了我们龙骑卫去再好不过,我再去会会他们。”周同说的咬牙切齿,心里却想到了沙龙帮的那位大长老,如果二伯父说的没错,那人就是余化龙了,父亲生前武功最高的手下。 当年盾嘉城和沙龙帮的几位位长老有过交手,隐隐记得和自己对过两招的是他们的大长老,不过武功嘛,好像没有二伯父他们说的那样玄乎。 常公公有些兴奋的道:“同弟,这可合了皇上爷的意了,他老人家就是这个意思,让你啊,带着卫戍军团的兵和龙骑卫的兵去打他们,往死里打,最好端了沙龙帮的老窝。”周同呵呵一笑,心道几千年来打了沙龙帮不知道多少次,也没见你们朝廷攻陷过他们的沙龙岛,让我去端老窝,恐怕不是高看了我。 “哥哥,端他们的老窝不敢说,但打退他们,打的他们不敢再来,小弟还是有可能办得到的。”常公公大拇指一竖,笑道:“同弟说的好,我也怕你太冒失了,所以拿话试探你,哈哈哈,现在好了,我可以在家里等着同弟的好消息了。” 沙龙帮已攻陷了距离黑滨城二百里的一个小城,滨水寨,据探报说驻兵超过十万,黑滨师团八万大军也已屯兵滨水寨的城下,双方战了几次,各有胜负。而辽吉省领军团要日夜提防倭斐国的大军,若派兵去和黑滨师团合力攻打滨水寨,倭斐国大军趁虚而入就很麻烦了。 周同此去的任务是,协助黑滨师团打退并清剿沙龙帮,再联合一起进驻辽吉省军团部,时刻准备迎战倭斐国大军。 出发前的动员与宣传是必须要做的,吕文倩负责了这项任务,周同负责挑选士兵,主要是卫戍军团的那一个师的士兵,周同不要多,只要精,结果,挑选了三千士兵,三千精兵。 皇家龙骑卫个个武功高强,周同和大家商议,八团的一百零六人是一定要带着的,到了此刻,这个团的所有人都算是周同的心腹了。 由于圣旨中没有说明带领多少军士,内侍府总管也不好过问,由着周同挑选,结果周同想来想去,还是就这一个八团,其他的七个团,还在京城驻扎训练吧。 副总统领司马宏成应了,三团团长周代生等几个也听了命令,唯独副总统领廖顺杰没应,而是在当夜来找了周同,请战。 “总统领大人,咱们皇家龙骑卫近一年都没有接到外出公干的活儿了,这次是去打沙龙帮,正是历练的好机会,总统领大人不能只顾着八团的武士,也要想想我们其他团。” 廖顺杰不直说他去,只这几句话就让周同暗暗点头,“廖大哥说的是,我看这样吧,明天咱们把大伙儿都召集到一起,愿意去的就一起去,愿意留下来的就继续在京城操练待命,你看如何?”“如此甚好,属下这就通知下去。” 第二日的结果很奇怪,只有廖顺杰的一团集体表示出战,其他六个团没什么动静,有个别团的士兵有些异动,周同看在眼里,也被他们团里的其他伙伴劝得安静了。 皇家龙骑卫不比其他,一个团就是一个整体,是极其凝聚团结的一个整体,这是皇帝建立皇家龙骑卫的初衷,也是每个团几乎都是在皇家武馆同一个年级挑选出来的有关,特殊的出处和常年的向心力,遇到坎节时便体现出了每个团的独立性。周同身为皇家龙骑卫的总统领,可以命令他们,操练他们,若要分散打乱他们,到底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于是周同上报了出师的规模人数,卫戍军团三千人,皇家龙骑卫两个团,算上周同和廖顺杰两人共计二百零八人。 由于管辖周同的部门不同,卫戍军团的雷永明和内侍府总管宇文宏成一商议,干脆同时报给了皇上,请他老人家在百忙之中把御笔挥那么一下子。 皇帝周传河亲眼看了奏折,亲手批了,并且还在奏折上留下了四个朱红大字:‘欲速则达!’ 常公公当夜拿着批文直接来找周同,“同弟,这事情咱们皇上爷也心急呀,怕黑滨师团不是沙龙帮的对手,让你和你的人尽快去发兵呀。”周同心道急不急的老小子几个字就完了,我和我的人可没那么简单,那是去卖命啊。“好,哥哥,小弟明天就出发。” 第二天,卫戍军团军团长雷永明和内侍府的三位总管亲自带领大小官员送周同的精锐之师,宇文宏成一句话,“周公,需要什么即刻飞鸽传书过来,我这里全力支应。” 军团长雷永明更干脆,“周公,粮草辎重全部加了两倍跟着,需要什么只需告诉曹将军一声,咱们马上办。” 雷永明口里的曹将军,正是从东海幻境护送周同回来的那位师长,曹梦游,酒桌上的知己。 第三四三章滨水寨染腥风血雨 黑滨城滨水寨距离海岸不到一百里,比盾嘉诚还要大一些,由于临近海疆,守城的士兵达到了一个团,一个团的兵力,五千人,连着满城的青壮,仅仅抵抗了两天一夜,被沙龙帮攻破城寨,杀光了士兵,杀绝了青壮百姓,留下活命的妇孺不过三万人,滨水寨一个九万多人口的城寨,被杀掉了近乎七成。 黒滨师团现任师团长是皇封一等黑龙将张都壮将军,很巧合,当年他是黑滨师团的最强的一个军的军长,现在升格,官职升了,将军衔也由二等提升到了一等。 让周同等人最感意外的是黑滨师团的参军,仅次于师团长张都壮将军的人物,竟然是老相识,是当年皇家武馆的教头,二等尤勇将,东方胜。 东方胜如今也已升了爵位,三等黑龙将,正三品,是真正的将军衔了,周同等人和他感情不错,纷纷以学生之礼参拜。 东方胜甚是感动,唤来了另外三人和众人见面,两位是当年皇家武馆时他的副手,谭思凯谭教头,吴云燕吴教头。如今谭斯凯任黑滨师团第三军第一师师长,二等尤勇将,准将军的头衔,吴云燕和他一样,不过担任的是黑滨师团第三军第一师的参军,算是谭斯凯的副手,职位低了一等。 第三个众人也很熟悉,是当年的九团团长张督尉,由于那一战我方几乎是完胜,张督尉也跟着升了官,现在是张都壮将军的亲兵头头,领中军令的官职,专职负责保护师团长和传达命令的职务。 老熟人了,大家见了面亲热不行,张都壮与东方胜分外感慨,当下按住军营,挂了免战牌,杀猪宰羊庆贺三等固永公周同部队的到来。张督尉名叫张强生,现在大家称他张中军。 滨水寨依山而建,西侧是高耸的石头山,东侧是平坦的草丛,如今已成了战场,黑滨师团的大营,就建在距离滨水寨东十里远的平地上。 “周公,城内倭人的部众不下八万人,其中沙龙帮有五万人,听他们说,领头的是他们的少帮主柳灵龙,然后是二长老朴金宇,还有几个长老,武功高的不一般。”张都壮对周同非常客气,说什么话都是以商量甚至于下属般的语气来的。 周同对眼前的张将军和东方胜将军还是极其尊敬的,周同了解东方胜将军,知道他是一位有能力的人,也知道他的出身,和来之不易的官衔。“张将军,东方将军,当年咱们在盾嘉城和沙龙帮打,我和我们两个营的兄弟和他们的三位长老打过一次,一个不小心让咱们弄死了一位,另一位我看比当年的我们高不了太多,其中一个好像是他们的大长老,在下有幸和他对了两招,那时真不是对手,但是现在,如果再去遇上,兴许可以一拼。” 东方胜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称呼周同,于是随着张将军同样的称呼,“周公,万万不可小觑他们,刚来的时候咱们和他们摆开了阵势大战了一场,死伤人数比他们还要高。周公知道,咱们黑滨师团属于精锐之师,竟然和不算是军队的杂牌军打还会吃亏,说出去或许别人不信,但是,我们信,因为他们的黑龙队,他们的黄金龙骑将个个身手矫健,还因为他们的那几个长老,杀到咱们大阵中直如入无人之境,杀了个十进十出,咱们的兵士愣是没能留下一个来。” 东方胜在皇家武馆任教五年,一边学习一边做教头,回到辽吉省军团部便被升了一级,三年后又升了一级,如今已隐隐和张都壮平起平坐了。可是在周同眼里,东方教头武功似乎并没有什么长进。“东方将军,明日咱们摆开阵势再和他们打一次,试试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吃点亏。”“这么急?周公,不歇息两日?”“不了,我们新来他们不知道,正好给他们来个出奇不意。” 黑滨师团来攻城,沙龙帮不是固守城池,而是出兵迎战,那就说明有所依仗,不把黑滨师团放在眼里。 第二日早早的造饭,饭还没熟,滨水寨响了三声炮,呼啦啦来了五万杂牌军,他们先来打来了。 张都壮将军指挥调动有方,几道命令迅速的传了下去,黑滨师团一个强弩师和一个发石师前后守在了营寨的前头,只要沙龙帮敢来攻营,这些飞箭飞石自会招呼他们。另外有一个军的兵力迅速整合完备,整装待发,其中还有两个师的重骑兵,只待师团长张将军一声令下。 攻来的五万人马分了三个大阵,东侧一万五千人,西侧一万五千人,各阵兵卒的衣服兵器各不相同,最中间的大阵最有气势,两万人,一万八千人的大阵后面还有有一队两千人的骑手,胯下龙鳞骏,身着‘百炼乌金甲’,手持‘千钢乌金刀’,周同眼光何其锐利,一眼瞧出,这两千人是他们的王牌军,黑龙队。 “呵呵,咱们只有黑龙队,他们的黄段子倭匪没来吗?”周同口中的黄段子倭匪,正是当年沙龙帮的黄金龙骑将,武功比皇家武馆超级班的学员还要高了一筹。 东方胜道:“周公,如今他们的黑龙队也比那时厉害了很多,黄金龙骑将嘛,这次咱们还没遇见。”周同笑道:“他们派了这么多的人来和咱们打,黄金龙骑将一定是有的,待我和我的人把他们逼出来。” 对方五万人马距离大营一千米按住不动,跑了几个看似武功高强的倭寇大喊了几声,意思是说,出来应战吧,挂个免战牌有什么用,再不出来,可要攻进大营了啊。自然,其中一定是包含着大量的污言秽语的。 几人商议已定,张将军派两个重骑兵师共计三万人马出战,周同命令二百零七位皇家龙骑卫穿了普通士兵的装束,拿了同样数量的披风披在踏云乌骓身上,目的就是不让倭匪们看出来,就是出其不意的让他们感受一下。卫戍军团的三千人马倒是原来的样子,个个银盔银甲,衣着光鲜。 倭匪分了三个大阵,黑滨师团的三万重骑兵也分作三路。周同令同样分作三路人马出战,廖顺杰的一团攻东侧,张天赐王长江等六人以张天赐为首,率领五十名皇家龙骑卫攻对方西侧,周同带着吕氏兄妹等六人带着剩下的皇家龙骑卫攻击中路,也就是敌方后备两千黑龙队的最强的一万倭寇。卫戍军团的三千人马也分作三路,不为杀敌,只为断后。 三声炮响,大营的三个大门大开,三路黑滨师团的师先出了大营,周同等紧跟在后面,只等着接战。 我方摆好了阵势,敌方大阵中响起了战鼓声,三路倭匪三万人马徐徐开动,大营中的张将军也不含糊,命令擂鼓,迎战。 鼓声雷动,双方士兵静悄悄往一块靠,看似平静,杀气已出。 两军相距五十米,敌方中路突然加快速度,周同道:“他们要先一步攻击了,大伙儿,上!”以周同为首的五十一名皇家龙骑卫迅速赶超重骑兵。 中路两军相距十米,倭寇阵中一人喊了一嗓子,一万八千倭匪同时挥动右手,飞出一万八千枚小小的黑刀。 在倭匪射出黑刀的同时周同大喊:“罡气护体,闭息,杀!”五十一匹踏云乌骓同时飞跃出重骑兵大阵,刚好迎上飞射而来的黑刀,皇家龙骑卫五十一人同时飞出了无数气刃,气刃轻易的将黑刀打的反射了回去,一阵密集的爆响,五十一人打退了近乎一半的黑刀,另一半在强力的气刃下也飞的乱了,落入后方的重骑兵大阵中的一部分已大都没了力道,虽然毒气还在,只是重骑兵众军士早和他们接触过,自然知道闭住呼吸尽快远离的道理。 周同五十一人一字排开,接住了倭寇的前阵,五十一杆长枪连续不断疾射出各种庞大的气刃,近则三五米,远则十米往上,如周同三皇蹦地枪射出的气刃,只一道即轻易穿透三五个倭匪的躯体,气刃射出的距离超过十五米,一招出去何止一道气刃,同时间七八道气刃飞射而出,一次死伤便超过了二十人。 东西两侧也接上了,同样是皇家龙骑卫杀到了最前,气刃飞动,在阳光的折射下银光闪闪,鲜血也在喷洒,透过闪耀的光辉下显得玲珑剔透。 战场上见血便会刺激人的肾腺,我方杀出了威气,敌方也被杀出了最原始的血性,血雾中无数个残躯飞落,无数个头颅翻滚,喊杀声终于超过了战鼓声,震刹绝空间沙场腥红一片。三路皇家龙骑卫已远远的将重骑兵抛在了身后,如三团绞肉机,在敌方三个大阵中疯狂的肆虐。 周同五十一人的团队太强,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一万八千人的大阵乱了,倭匪们开始躲避了,奈何踏云乌骓不会给他们逃脱的机会,一批一批的倭匪被斩得七零八落,血雾中一次次的激出一道道的浓血,鲜血染红了沙场,也吓傻了倭寇大阵后面的几个指挥的人。 一个面目白净的人,亮晶晶的秃顶上绑了一个鲜红妖艳的三棱镖,一双不错的眼睛里泛着深幽的蔚蓝,眼神深处透着阴沉,此刻对着和他一同站着的一位老倭人说了几句倭话,老倭人点头应了,一圈看了看另外几位年纪较长的老倭人,举起了手中的一杆小黑旗,轻轻挥了三下,后方的两千黑龙队开动了,护卫白净脸的三百名金盔金甲的武士出列三十名,随着四名上了马的老倭人一起动了,他们骑的不是龙鳞骏,是乌骓马,踏云乌骓。 第三四四章攻进退万籁皆俱寂 纵沙场血雨腥风,强杀戮战破敌胆。 周同等人分散了大杀四方,直杀的倭寇没命的逃窜,沙场已不是刚开始那么好玩,正巧,倭人的两千黑龙队过来了。 “好,就等着你们来呢。”周同停住小黑,抖了抖一圈的护体罡气,抖落掉血雾,三皇蹦地枪往上一举,再一举,吕氏兄妹先到了跟前,并立左右两侧,让了一马头,马家兄弟到了,勒马站在了吕氏兄妹两侧,也依次让了一马头。其他四十六名龙骑卫也到了,汇聚在周同等五人的后方,形成了一个坠子阵,单思彤与吴云钊守在阵后两侧,康国栋守在阵尾,两把混圆无极锤上是黏糊糊的血肉。 周同往后看了看,笑道:“诸位,有没有受伤的呀?”吕文倩道:“启禀总统领,没有。” 五十人个个杀的精神抖擞,意犹未尽的样子,周围方圆二百米没有一个倭人,四处逃窜的倭寇正在经受重骑兵的考验,两边的倭寇大阵也已乱了,廖顺杰与张天赐的两个小团队杀得正是兴浓的时候。 周同笑道:“好,先喘口气,那两千黑龙队单挑不是咱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但是人家人多,啊,记住我的命令,锥形阵,不可散阵私自杀敌,以扰乱黑龙队的阵脚为目的,等咱们的另两路兄弟过来了,再一起放开了杀。”众人应了,周同大吼一声,“康国栋!” 康国栋吓了一跳,立刻大声回道:“到!”“你的职责是断后,不可让咱们的任何一人落了队,如你敢擅自离阵,斩立决!” 阵前的命令是死都不能违抗的,康国栋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敬爱的同弟先给自己下了一道,而且是声色俱厉的命令,“啊是了,我不敢。” 吕文倩小声道:“说就说呗,干嘛那么大的声,还对着栋子说。”周同低声笑道:“栋子和咱们最亲,我怕他一冲动跑出去乱来,黑龙队啊,咱们不是没有交过手。”“你越来越胆小了。”吕文倩不好再说,毕竟是战场上,周同的每一句话都是命令,也不好过多干扰他的权威。 黑龙队终于到了,周同想不通,几万名倭寇如羊群一样被斩杀,他们的王牌军竟然还能斯条慢理的慢慢赶路,可见倭人对待自己人的生命也不懂得珍惜。 两千黑龙队在距离周同五十一人一百米时加快了速度,龙鳞骏翻起了四蹄。双方距离三十米,周同将三皇蹦地枪往前一展,“兄弟们,只杀人不杀坐骑,进。” 五十一匹踏云乌骓同时迈出了右蹄,同时跟上了后蹄,锥形阵同时晃动了一下,速度猛然加快,直如一道粗大的坠子一般冲了过去,冲入黑龙队阵中,同时闪出一道道气刃。 刀光剑影中爆出一连串密集的交击声,黑龙队果然不是一般倭寇所能比的,周同五十一人队同时强力一击,只斩杀了不到二十人,主要还是以周同为首的吕氏兄妹和马家兄弟的手段,五人同时的全力一击,即使是超级高手也要避上一避,黑龙队虽然勇猛,但遇到周同这几个人,也只好认命了。 五十一人爆出的气刃比刚才大了两圈,进攻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黑龙队死伤的虽然也快,但个个凶残好斗,遇到多么强大的对手也敢顽偶抵抗,如此冲击了三个来回,黑龙队死伤不下两百人,但也渐渐的适应了强大的五十一人,逐渐收拢阵形,一圈一圈的围住了坚守缠斗。 廖顺杰的一团百人队终于打散了东侧的倭匪,撇下重骑兵收拾残局,朝着黑龙队这方奔袭而来。黑龙队后方随之飞出了四位年长老倭人,后边还跟着三十个金盔金甲的青壮倭人,飞起来的速度也是极快。 周同如今的武功早已高出众人很多,厮杀中透过黑龙队也能辨认出那一方人的气息,四个的老家伙功力比自己只高不低,但好歹算是一个档次的,凭着周同多变的招术,打赢一个不是问题。另外三十人果然是沙龙帮的黄金龙骑将,个个武功高强,功力深厚,与吕氏兄妹马家兄弟以及张天赐等人相比会差很多,但比其他皇家龙骑卫一点也不差,并且更胜一筹,和康国栋算是一个层次的。 锥形阵里的大多数人也看到了那三十四人的动静,竟然不骑马,借着天地之气凭空往来飞了。周同一句爆喝:“听了,不去管他们,随我继续杀!” 周同喝的有道理,他已发现那四个老者和三十个黄金龙骑将要去的方位,是廖顺杰的百人团,心道你们是以为我这里冲不出去黑龙队的包围,所以截住廖大哥的一团不让接应,好分头击破,可惜了,一团比我们厉害,个个都和你们的黄金龙骑将有一拼,呵呵,不知是哪位不睁眼的长老指挥的。 果不其然,四老倭人和三十黄金龙骑将对上廖顺杰百人团非但没能截住,反而在几个冲刺下死了几个,四老倭人功力果然深厚,各自凭借一把三尺剑以一敌五,和马上的龙骑卫打得难解难分。 西侧的张天赐终于打破了敌寇的胆子,抛下纷乱逃命的倭寇任由重骑兵杀掠,五十六人同样组成了锥形阵,踏云乌骓四蹄飞腾,不多几个呼吸便到了黑龙队阵中,与周同分两路一阵砍杀,半个刻时便汇聚到了一起。 周同将手中三皇蹦地枪连摇了三下,枪头往上一挺,八团一百零六人霎时间变换了阵形,不再是突袭侵扰的锥形阵,而是横扫四方的盘龙阵,威力大,但也异常耗费阵中每个人的气力。 盘龙阵刚形成时如一个椭圆形盘踞的巨龙一般,龙头为周同吕氏兄妹,前龙爪左右各两人,分别是马家兄弟和单思彤吴云钊,龙身由司马芸樱连接,后龙爪左右分别两人,由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四人担当,龙尾两人,张天赐与康国栋。 盘龙阵发动,盘踞的巨龙即可盘着,也可以因战场变化左右摆动,龙头周同吕氏兄妹三人展开了内气打,几乎每出一招便斩杀一名黑龙队员,伤者另记。四个龙爪威力稍弱,只是稍弱,两三招也能轻易结束一名黑龙队员。龙尾张天赐一杆丈九混凌枪左右摆击,康国栋的浑圆无极锤爆出绝大的气流,两人配合得当,威力仅次于周同三人的龙头。司马芸樱等龙身则左右呼应,扰乱敌人,保护自己人,自也会趁机出招斩杀。 盘龙阵威力巨大,对付如黑龙队这样的强力战队再好不过,一刻时的时间,黑龙队死伤快要一半了,阵脚已然溃散。廖顺杰那边和三十个黄金龙骑将打的异常激烈,虽然稍占优势,但有那四个老倭人左挡右支,一时间还不能完全占据上风,个别武功稍差战力稍弱的皇家龙骑卫成员,已不幸死在四老倭人的剑下。 除去廖顺杰的小面积战场,倭寇全线败退,三万重骑兵与三千卫戍兵团一边追赶剩余的残敌一边收拾战场,周同的命令,命令三千卫戍兵团以获取敌人的龙鳞骏为主要任务,好的兵器自然不能不要,杀敌嘛,次之。 五万倭寇大军归集到滨水寨城门的不过两万人,其他三万被杀死了一半,另一半四散逃窜,不知是死是活。黑龙队已成溃败之势,黄金龙骑将在廖顺杰杀红了眼的猛烈攻势下也节节的往后退了。 白净脸的倭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冲着一旁的老倭人怒吼了几嗓子倭话,老倭人委曲求全的回了几句倭话,白净脸倭人又嚎叫了几声,回身跨上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进了城门,二百七十名黄金龙骑将跟着进去了二百名,剩下的五位老倭人也有四人跟着去了。 老倭人悻悻的恭送后转身挥动两杆小旗,两旁的两队发令兵“铛铛铛”地敲响了铜锣,那是撤兵的讯号,溃败的黑龙队听到铜锣声没命的往后撤,黄金龙骑将如释负重,在廖顺杰一团强力的缠斗下也抽空往后撤了,四名老倭人断后,其中一名老倭人和廖顺杰对了三次,两侧的皇家龙骑卫不住的侵扰,老倭人肩头重了一枪,也同时飞剑刺中廖顺杰,两人两败俱伤,廖顺杰被周围的兄弟们围住了,老倭人吐了一口鲜血,也趁势拔起了身体飞撤了。 周同很想去会会那几个老倭人,双方距离稍远,人家又撤了,眼前还有黑龙队的残渣需要尽除,并且,还有数百匹尚好的乌骓马,死去黑龙队员的兵器,盔甲,这都是一等一的好玩意儿。 重要的是,廖顺杰负伤了。“文倩,招呼那三千人过来,尽快打扫战场了。”周同的意思吕文倩再清楚不过,周同是怕黑滨师团的‘友军’也来收拾战利品,到时候又不好抢,只有先下手为强才是上策。“好,你去吧,我不会让这些乌骓马和兵器铠甲落到别人手里的。”吕文倩也知道周同要去的方向,是廖顺杰一团那里。 周同和廖顺杰谈不上肝胆相照,但也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此次初战就使廖顺杰负了伤,是周同很不愿意看到的,还有,一团战死了人,并且不止一人。 第三四五章流宥哀矜其过哀矜 倭人很快的在城门前列好了队伍,虽然大败,但败回的倭人还是比较顺服的听从了首领的指挥,可见掌控者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毕竟,他们不是正规的军队。 此时的倭人首领是那位和白净脸说话的老倭人,是沙龙帮的二长老,朴金宇,而那个阴沉的白净脸,就是当年在盾嘉城为色而战的沙龙帮少帮主,柳灵龙。 此刻,周同和沙龙帮二长朴金宇相距不过十五六米,两人心平气和的面对面,是在交谈。朴金宇一脸的严肃,周同却嘴角上挑,嬉皮笑脸的样子。 “朴二长老,你的提议不错,我大致接受,不过呢,还想再略微改动一下。”“哦?请周总统领说来听听。”二长老的发型衣着介于倭人和大周人之间,大周的语言说的不错,很圆润,一字一字的也很清晰。 “呵呵,三千对三千有些多了,毕竟是要杀人的,死的多了对咱们双方都不好,以我看,不如二百人吧,你们的人随便你们挑,我们这边也是,马上马下都可以,如朴二长老所说,一个战阵对一个战阵的打可以,啊一对一的打也行,万一打急了来个群架也不错,这都没问题,啊,呵呵呵……” 朴金宇略微思考,道:“不如各方列队三千人,以三百人对三百人为准,两战定胜负,如果我方三百人全部败了,可以选择认输或者选择三千人的群战,如果你方两战全输,或者第二战被我们胜了,也算输掉了,即可收兵回去,来日决一死战。” 周同呵呵笑道:“你倒是会盘算哈,哈哈哈,好吧,人数定额我答应你了,不过你们战败了,是来日和我们全面的打一次呢,还是收兵回你们的沙龙岛呢?”朴金宇回道:“我方若是败了,当然固守城池,由着你们攻城了。” “哈哈哈……”周同仰头大笑,“知道你们喜欢死缠烂打,不过没关系,好,我答应了。”朴金宇伸出一掌,十五米外作势要拍那么一下,“好,一言为定,周总统领,击掌为誓。” “这是什么约定,还要击掌为誓,好吧。”周同同样伸出右掌,两人互打出一团掌气,在中间“啪”地撞击了一下。“哎呀,朴二,那个长老,你的功力很深厚啊,三日后是不是咱们俩先来一战。” 朴金宇微微拱手,“那是自然,那日,战周总统领的必是我朴金宇。”“好,一言为定,再来一掌。” 此一战我方死伤不多,三千卫戍兵团只战死了二十三人,三万重骑兵伤亡不到二百人,周同八团无一人伤亡,但是一团,遇到了对方的黄金龙骑将不说,还和沙龙帮的四个长老短兵相交,团长廖顺杰负伤,三人殉职。 倭匪死伤甚重,五万倭匪超过一万人死在战场,伤者不计其数,黑龙队再不是周同团队的对手,两千人死去近四百人,伤者也有五六百人,算是被周同八团挑了一半的战斗力。黄金龙骑将果然勇猛,三十人对一团一百人,不过死了八人,按廖顺杰咬牙切齿的介绍,若不是四个老倭寇左右掩护,三十个黄金龙骑将一个都不会活着离开战场。 “廖大哥,和你对的那个老倭人是他们的长老,早就是武神的存在,咱们也没输,他不是也受伤了嘛。”周同在营房里先给廖顺杰喂了一颗千草厅的‘活络通气丹’,再以‘止血散’涂抹在伤口,最后又送了一颗八级大荒兽内丹,廖顺杰架不住周同的十分强烈的硬来,只好勉强吃了。 “总统领,那长老在他们四人中武功最高,我前后和他对了三次,最后一次才试出了他的真功夫,我一人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死拼,至少赔上几名兄弟的性命方可办到。” “呵呵,廖大哥,战争意味着死亡的发生,战死的兄弟我会为他们的家人争取最大最多的补偿,廖大哥遇到的敌人确实太那个厉害了,尤其是那四个老家伙,娘的太强大了,廖大哥不必自责,换做我这个八团,估计死的就不是三名兄弟了。”周同只凭着气息和偶尔一瞥一看了解廖顺杰一团的战斗情况,毕竟不能完全摸透双方的实力,但他对一团的整体实力还是十分清楚的,比不上自己手下的十二位东海大将,但比起其他武士还是强了很多,如喂了很多内丹的康国栋,在一团里也就属于中不溜秋的角色。 当然,康国栋的吃内丹过程还在继续,说不定过得一年两年,就可以和眼前的这位廖大哥来一次不分胜负的比拼了。 张都壮将军和东方胜彻底服了周同了,皇家龙骑卫,果然神奇英勇,晚间酒宴上张都壮将军不幸说了实话,那日两军摆开阵势大战,前期占尽了优势,倭方两千黑龙队使得战争偏离了方向,最后二百名黄金龙骑将的出现几乎是在孽杀,黑滨师团完败,若不是张都壮久经战事,预先在大营预备了强弩师和飞石师做后应,怕早就撤回了黑滨城。 沙场,滨水寨城门前,三千倭寇整整齐齐的肃穆排列,三百金盔金甲的倭人武士胯下乌骓马,领头的是沙龙帮二长老朴金宇,两侧各排列着四名老倭人,是沙龙帮六位长老和青蟹岛蟹王帮的正副帮主。 青蟹岛周同听说过,盾嘉城之战前本来是要攻打他们的,结果为了及时赶回去见周传河未能如愿,前一日东侧较为顽固的那一万五倭匪,就是青蟹岛帮众,本来是有两个副帮主的,不小心被司马芸樱干掉了一个。这事还是昨夜得知的,周同不胜感叹,付往昔今昔奈何兮,有缘人终能相见啊。 周同和张都壮将军以及东方胜将军缜密的安排了战前备战,三百主战人员中有两百零七名皇家龙骑卫,其余的精挑细选,个个武功不弱于八团的武士,包括张都壮将军也算了进去,东方胜将军负责三千人,也都是能征善战的军官。 此一战,凝结了皇家龙骑卫和黑滨师团所有的高手,一锤定音,胜败就此一战。 “啊,二长老,咱们开始吧。”周同很客气的和朴金宇答了话,“周总统领是要先和我打吗?”“哈哈哈,是啊,咱俩打一场,估计结果能够影响后面的小战。”“呵呵呵,按理说周总统领在武学造诣上与老夫还差了一些,能有如此的气概,老夫很佩服,不过呢,呵呵呵,你我是两军的统帅,岂可轻易出战冒险。” 周同笑吟吟的,心想你老小子和你们倭人一样的卑鄙,先让下面的人送死,完了消耗对手的内气,再酌情的打,打得过了往死里打,打不过了再议,娘娘的,今日怕是你失算了。“随你了,呵呵,知道你胆子小,来吧,派你的来出战吧,我随便挑一个上去好了。芸樱姑娘,你上去吧,输了回来就是了,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倭人阵中一阵骚乱,派了个女的出来,分明是在侮辱与日月同辉的强大的倭族嘛。 朴金宇却看得清楚,出战的这个小姑娘看似文弱,实则功力深厚,“五长老,你出去和她打一场吧。”右侧跑出一位老倭人,胯下踏云乌骓,手持三尺短剑。 周同嘿嘿笑道:“记得你们的五长老在当年的盾嘉城死翘翘了,怎么?又补充了一个。”朴金宇冷冷道:“当年大长老慈悲,放了你一马,今日,定要让你知道我沙龙帮的厉害。” 前日双方互通了姓名,沙龙帮那边也搞清楚了状况,周总统领,周同,既是那年在盾嘉诚使得沙龙帮败退的元凶。 五长老一句话也不说,和司马芸樱迎上了就打,两人招术均是精奇,战场上数千人没了声息,瞪大眼睛的看,生怕一个眨眼丢掉了下面的招式。 司马芸樱功力比五长老稍逊一筹,二百多个回合招招都是全心力的比拼,到了第三百回合时已显出气力不济,周同伸手往后一摆,锣鼓兵敲响了铜锣,是撤回的命令。 “总统领大人,怎么让我撤了?我还没使出绝招呢!”司马芸樱红扑扑的脸蛋上隐隐散发着热气,周同知道她是有绝招,只是内气不足了,别到时候反被五长老拿住了。想想看,五长老招式很辣,经验丰富,按他的岁数,还能没几手得意的手段。 “啊,芸樱,咱们先让让他们,让他们把骄气鼓捣出来,呵呵,你快回复功力,待会儿还有一场大战。”周同是统帅,说话虽然客气,但也是命令,司马芸樱无奈,只好撤回阵中,“等会再打,我还去找那个老东西打。” 第二个上场的是吕文倩,敌方见又出来了个女的,乱哄哄的一顿大叫,二长老朴金宇不为意,派出了武功和五长老差不多的七长老,同样是胯下乌骓手持三尺剑。 “啊,小姑娘,咱们下马比试如何?”七长老一身倭人的装束,个头很低,骑在乌骓马上很滑稽,如何滑稽了,他的双腿够不着马镫。 吕文倩表现的很有趣,懒得和他讲话的神情,轻轻下了马,收了长枪,化出两把同样长短大小的长剑,是‘红菱剑’和‘玉锋剑’,吕文倩事先将这两把剑刻意修饰了一下,不是修饰的好看了,而是变得普通了,剑柄没了装饰物,剑身涂了一层银粉,看起来亮晶晶的,却没有了宝剑的靓目。 第三四六章静幽泛泛动战沙杀 战场上两人过了一百多招,吕文倩开始加快,两把宝剑终于露出了真实的模样,剑光乎耀,一顿急促的交击声后只听“哒”地一声,七长老飞退了一步,手中的三尺剑已成了残剑,断了。 “啊呀呀呀,小丫头,心机够深的呀,来来来,我不服,咱们上马再战。”七长老不顾羞耻的扔了断剑,上了乌骓马,摘下马鞍桥下的一杆丈八长矛,“小丫头,马上打,我要再输你一招,我就去死。” 吕文倩很认同的点头说了两个字,“好吧。” 马战已长兵器为先,七长老丈八蛇矛材质不错,一溜一溜的气刃透过矛身将吕文倩裹住了打,两匹乌骓马均是纯种,驮着上面的两个强人也感吃力,不过七长老的乌骓马更吃力一点,因为上面的七长老用功最多。 马战速度快不过步战,战圈拉的很大,气势威猛,气刃扫过形成的气流团将两人四周五米方圆搅动的忽闪忽闪的乱颤,在场的人都看得出,两人现在是全力拼斗,也只有如武神般的武士,才能够展现出如此磅礴震撼的景象。 过了一百五十个回合,七长老的气势慢慢增大,吕文倩被压得只有招架之功,老家伙得意的大叫,“小丫头,不行了吧,快快下马受降,我不但饶你不死,还会娶你当小老婆。”口中放出的话恶心人,手中的长矛一招一式递的更紧了。 周同知道吕文倩的脾性,最见不得有人说下流话,暗道这下完了,老倭人要吃亏了 战圈中吕文倩忽然将手中长枪投了过去,七长老匆忙间连划出数道气刃,长枪没了内气,材质又普通,被七长老长矛发出的气刃斩为数截。“小姑娘,真的要投降了吗?啊,哈哈哈……呃!” 吕文倩投去长枪同时化出另一杆长枪,枪长两丈还要出头,枪身纤细,枪头锐利,两边带了两个倒钩,与其说是枪,不如称之为戟。 此枪有名,‘飞雪红缨’,同样是周同摆出来让吕文倩挑去的,枪名不是吕文倩取的,是本身带的,枪身上就刻了这四个字,吕文倩觉得不错,也就认同了。枪长两丈零八寸,重二百零八斤,材质也是不凡,周同记得是在严西才的乾坤袋里放着的,后来归拢到了一起,怕外面人认出来,特意给枪身锻造上了一层精铁,虽然不及本来的材质,但一般用起来也不会被人轻易砍破,主要的是,枪换了模样。 ‘飞雪红缨’化出当时连着飞出一串的气刃,吕文倩坐下乌骓马紧跟着往前赶,七长老惊诧之中连连左挡右避,长矛和飞雪红缨交击了几下“咔嚓”一声,矛头竟然断了,被飞雪红缨上的倒钩钩着了,两人均是功力深厚,速度又快的异乎寻常,矛头再结实也挡不住强大的力道,还有飞雪红缨的锐利,饶是七长老内功胜了一筹也还是损了兵器。 “啊呀呀呀……啊!”七长老这才看出,吕文倩的非但新换的超长的长枪厉害,招术也跟着提升了几个层次,矛头断了不足两息,那带倒钩的枪头带着残影又一次斩在矛身上,一划而断。 七长老彻底看透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比上一个还厉害,内功深厚不说,枪法精奇不说,速度也是太快了。没了矛头的长矛一分为二,带钩的枪头已然到了左胸心口。 枪来的太快了,七长老匆忙间撤马来回躲闪,谁知来枪比他晃的还要晃眼,“噗,哧”,七长老只觉得心口一凉,枪头扎入心口,随即穿得透了过去。 “啊嚄……”七长老还未感觉到剧痛,气急中奋力推出双掌,看他那意思是要将眼前的小姑娘打成粉末。 吕文倩早有防备,双手同时离开枪身,双掌并出绝伦的掌气照着对方推了出去。 两人相距两三米,掌气随即对上,“嘎”地一声震响,七长老被震得离了马鞍,吕文倩也飞了起来,同时伸手抓住飞雪红缨,轻飘飘的飞离马鞍,朝着后斜上方飞了二三十米。 七长老飞的比她快,主要是怒火中拍出双掌时忘记了伤口,待震力袭来时脑子清醒了,想明白了,可是也晚了,袭来的力道和丹田的内气一并找了个豁口,就是被吕文倩抽了枪的那个透明窟窿,一下子连着黏稠的鲜血前后喷洒了出来,和身体一样的激射,不过身体是往后射,胸口的浓血是前后都射。 六道黑色的事物自二长老手中飞了出去,速度快的几乎让把目光视力都抛在了后面,周同也动了,一把银针飞了出去,速度同样的快,周同的身躯也同时动了,挥出银针同时便离开了小黑,随着银针一起飞了过去。 六道黑色的事物带着一溜黑色残影和黑烟,与数十根银针相遇时才咋响起尖锐的破空声,接着又是一阵短促的交击声,众人终于看到黑色物事是什么东西,原来是六把小黑刀,此刻冒着黑烟和银针一起掉落在地。 周同暗骂无耻,与吕文倩相遇时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你撤!”飞行中手中亮出水纹剑,剑身流光溢彩,已然布满了内气。 二长老朴金宇也动了,飞离马鞍同时亦是一把轻薄的长剑,遍体乌黑,与周同的水纹剑一白一黑遥相呼应,充斥的磅礴内力闪出一道道黑蕴。 “叮……”一声悠扬的剑戈声,隐现出一阵沉闷的空气波动声,两人单凭长剑交击了一下,顿时爆出一周的空气震动,锐利的气体斩破半空中的气体,飞刺到地面的气体斩出一道道深沟,激起一道道尘灰。 两人斗在了一起,速度快的超出在场所有人的想象,战圈中响一起长促的建戈声,同时连续的发出着破空声,方圆十米内的空气在不停的震荡,十米外的空气也不闲着,肉眼可见的气流一层层一道道的被卷入了战圈之中,化作了狂躁的气体,在两人四周急速的穿行着。 沙龙帮白净脸柳灵龙此次是在城楼上观战的,看到此时惊的合不拢嘴,“那,那那那,那人是当年打我的,我的那个人吗?” 柳灵龙问的傻气,一旁的一位长老回答的很到位,虽然他也看得惊心动魄,“少帮主,正是他,咱们的人查过他的底细,当年是狗屁皇家武馆的第一名,现在是狗屁皇家龙骑卫的总统领。” “总统领?”柳灵龙依旧合不拢嘴,说出的话呼呼的跑着风,“正是,总统领是皇家龙骑卫的最高职务,可见这周同不是个寻常的人。” “哦。咕咚……”柳灵龙咽了口吐沫,喘了口气,终于说出不跑风的话,“他怎么会来,难道知道这次是我领头来打这个城寨的?所以才亲自过来要对付我?”那长老也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回道:“这个属下说不好,不过,少帮主,不要怕,他好像比二长老稍逊了一筹。” 周同这方的人马也看得身心俱惊,张都壮将军紧紧抓了抓东方胜将军的手,“东方老弟,你能有幸给周公做五年教头,真是太大的福气呀。”东方胜深以为然的点头,“是啊,那时我就觉得他的武功深不可测了,此次再看,呵呵,老张,你打不过他了。”张都壮轻声一笑,“这还用说,皇家龙骑卫的总统领,是咱们这些人可以对付得了嘛。” 吕文倩早撤了回来,此时看着心神震荡,一手紧握着飞雪红缨,一手拉着司马芸樱的小手,“芸樱,咱们能用几年赶上周同呀?”司马芸樱同样看得心荡魂动,故作轻松的笑道:“总统领高深的内力或许咱们一时半会达不到,但身法与招术嘛,呵呵,文倩姐姐,两三年吧。”吕文倩撇嘴道:“好吧,芸樱妹子,看你的了。” 周同不在时皇家龙骑卫乃至三千卫戍兵团认定吕文倩是领头人,此时她似乎还没从上一战中恢复出来,又似乎被眼前震撼心扉的大战所折服,似乎心神有些迷乱。吕文伟一只粗大的手掌轻轻按在妹妹的后颈上,“文倩,好好看看,周同的招式跟不上了。” 二长老朴金宇果然是个大高手,武神级别的存在,周同首次全心力的放开了和这样高的高手对战,前二百个回合打的痛快淋漓,每出一招便是十成十的功力,无数道剑气斩出无数个细小的灰丝,那是真空被斩破,露出了另一个界面的景象。周同突然想,这是不是和乾坤袋里的空间一样呢,乾坤袋是不是用这样的空间做成的呢? 再一百个回合,靠着神通天运转回复已无法跟得上消耗的内气了,毕竟,周同还未完全达到神通天的境界,距离天人合一还有一层薄薄的距离。 青龙玉和精气戒同时发挥着作用,青龙玉不断的往丹田输送着庞大的内气,精气戒似乎在全力吸收并转换着内气,一道道粗壮的气流同时往丹田内流转,再经由丹田释放到双手劳宫,借着水纹剑发挥着绝大的力道。 四百个回合,在两人无以伦比的急速拼斗下不过用了三个刻时,而周同的速度在四百个回合过后慢了下来,青龙玉输送内气的比刚开始慢了,输出量也变少了,精气戒正好相反,好像转换的越来越多了。只是,周同的丹田由于过于快速转换内气,眼下变得慢了。 朴金宇自然感知,手下加劲,一招一招的攻击的越发的猛烈,周同每挡一招丹田便会抽搐一下,心道老东西内功也太深厚了,我这靠着青龙宝玉和精气戒,原想着可以耗死你呢,结果让你给耗没了,好吧,你娘滴,不能认输,吃个东西,换个兵器吧。 如今的周同念力强大的可以将隐戒里的物事直接推送到身外百米内的任何地方,十颗‘黄心归元丹’只在空中露了一下便进入周同的口中,接着是;两颗‘千圣丸’,强大的念力前后破开了两个瓷瓶,其中的丹丸就在口边显出,随即钻入口中。 朴金宇得势如何能让周同有丝毫喘息的机会,眼见他一下子吞了十多颗丹药,顾不得露出一丝破绽,手中长剑连击出六道剑气,封死了周同四面八方,只要他还招,不还招那就会被剑气所伤。 周同来回挡了急挡,刚刚进入腹内的药丸还没来得及消化进入丹田,几次巨大很抽内气使得丹田接连震颤,“啊。”周同轻吐了简短的一个声音,原来是七长老最后一道剑气十分刁钻,周同挡了两下才格挡开来,却是力道惊人的大,使得丹田剧烈的震颤了一下,紧跟着发出了巨震,痛感传遍全身。 朴金宇另三道剑气又来了,周同好不容易破了上几道,急匆匆后撤当时也得举剑格挡。“啊!”在抵挡第二道剑气时丹田一下没能跟上,内气没能传到劳宫,虎口顿时震裂,水纹剑被击得疾射而去,第三道剑气再也无可阻挡回避,直插进下腰,引以为豪的六金之甲在二长老朴金宇的剑气下只能起到阻挡力道冲击的作用,却不能完全将剑气阻挡在外。 剑气刺破六金之甲,刺入体内三寸方才没了力道消失殆尽,而破裂的伤口,距离肾部不过半寸。 周同硬挨了一下,靠着六金之甲没能使对方的剑气穿透躯身,但也玄之又玄,危险之极。好在终于得空喘息了,十二颗丹丸也化作内气进入了丹田,不但可以补充丹田内气,还可以修复丹田的功能。 “呲呲呲……”是二长老朴金宇射出的十多把黑刀,黑刀的速度比刚开始射想吕文倩的那六把慢了很多很多,刚一射出就带出了厉哨声,看来,朴金宇的内气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此时的周同,比朴金宇还要差,内气的严重不足使得辨识能力与速度齐齐的下降,眼见十多把黑刀袭来,丹田好不容易修复补充了的一些内气又不得不用了出来。青龙玉还在继续输送,精气戒同样在转换输送着,可惜了,丹田不争气,不能像刚开始那样飞快的吸收并引带到劳宫穴了。 第三四七章琴瑟并御雅郑殊声 无耻的朴金宇,妈的,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内力?我不会让你胜了我的。周同暗暗想着,右手接住化出来的天石刀,默念了一个口诀,左手伸出一指,一道红光飞射而出,打掉了一大半黑刀,冲破一溜黑烟,很容易的刺入朴金宇肩头,洞穿了过去,余晖射出近乎二十米才消失不见。 周同一招得手心慰不已,原想着吓唬朴金宇一下,没想到老家伙也同样气力不济了,被黑刀和黑烟挡住了一些视线,再加上红月指如一道激光般的速度,也是一般高手无法躲闪回避的。剩下的黑刀被红月指射线冲击了一下,歪七八钮的射了过来,没了力道,毒烟对周同无害,自然也造不成伤害。 “啊!”红月指虽然没能伤到朴金宇要害,但属性的关系,红月指有一种炙烧的功能,但凡伤了皮肉都会在进一步灼伤,痛疼感非常强。朴金宇疼的呲牙咧嘴,也可能是气得,眼看就要得手,没想到周同给自己来了这样一个怪招。 “嘎嘎嘎,阿巴斯基,嘎%¥#@#¥……噢嘎!”朴金宇怪叫一声,抬起另一侧的手臂往前一挥,口中大喊,“亚噶叽叽!” 周同听过倭人的一些怪话,这后面话的意思也明白,看朴金宇的手势也懂了,这是发起进攻的命令,随即扬起一手,大喊一声,“杀啊!” 两边的人早就把心提到嗓子眼了,倭人那边听到朴金宇的喊声即可群体出动,周朝这边更快,未能周同发令,康国栋与吕氏兄妹等已然跳出马鞍上了,待周同喊出杀时,张都壮将军同时挥动了手上的令旗,三千三百名武士,同时杀了过去。 两军均是挑选的一顶一的好手,几乎是两边所有的精锐,吕文倩先接了周同退回去,问了没事才放心,张天赐不知如何的快,赶到朴金宇那里几招打他他狂吐了几口浓血,其他人也不含糊,尤其是东海幻境出来的十来个人,专找高手斗,一斗就是二斗一,我方二个,对方一个,大半是沙龙帮的长老。 一场大战杀的天昏地暗,由于敌方的无耻举动以及周同的负伤,皇家龙骑卫个个拿出看家的本事狠斗,我方三千兵士也不含糊,其中有一大部分是卫戍兵团的武士,岂能不卖命为师长出气报仇。 周同终于站了起来,下腹的伤口不算深,朴金宇的宝剑和强大虽然刺破了六金之甲,但还是没能造成严重的伤害,周同有千草厅的医疗手段,又有快速愈合伤口的本事,包扎完毕,同时也消化了五颗内丹,没错,是五颗内丹,一颗九级大荒兽内丹,四颗八级大荒兽内丹,很快被消化了,所以,周同又可以重新上战场了。 朴金宇撤了,他看到周同站起来了,他本来是躲在两名长老的后面做指挥的,现在,他是被两名保护他的长老奋力带着飞上了城楼。 张天赐与马家兄弟三人一直在找朴金宇的麻烦,缠斗着飞到了城头上,奈何敌方弓弩手与发石车太多,虽然不能对三人造成伤害,但也受到干扰影响,无法和比他们高了一个级别的沙龙帮长老厮打。 倭人也撤了,二长老朴金宇上了城楼只喘了一口气就发布了命令,敲锣,撤兵。 很明显,倭人的三百黄金龙骑将还是比皇家龙骑卫的战斗力差了一些,主要是廖顺杰的一团战斗力非常强盛,还有吕氏兄妹张天赐等十二位从东海幻境出来的超级高手,沙龙帮长老胜了一个不假,但司马芸樱毫发无损,第二战时却死了一个,发狠上来偷袭吕文倩的朴金宇凶猛了几百个回合,到头来还是被周同射中了肩头,遇到张天赐那个不要命的狂躁,接了几招便被打的狂吐浓血,首领一旦没了气势,下边的人也自会跟着颓废。 再有三千精挑细选的兵士,实则是张都壮将军为首的黑滨师团和卫戍兵团三千人中最为强大的高手,沙龙帮黑龙队今日来战的不过一千人许,其他倭人再英勇,也不如黑龙队的倭人武功高强。 倭人撤的很快,都是武功高手嘛,城寨上的弓弩飞石加快了频率,密密麻麻的也伤到了不少军士,周同喊了声“撤!”反身看时身后一个人也没有,连敲锣打鼓的几个传令兵也跟着张都壮去杀敌了。 “咣咣咣……”周同敲响了铜锣,其实张都壮等人已经远离了城门,只有皇家龙骑卫的一帮人在往城上猛攻,听到了锣声,虽然战斗的热情还在,但命令就是命令,军令如山倒,撤。 回到军营查点人数,皇家龙骑卫无一人伤亡,卫戍兵团死三名,重伤六名,黑滨师团战死十七名,重伤五十人,对比倭寇留在城下的那两三百具尸体,我方算是大胜了。 张都壮将军说的好,“周公,咱们来到这滨水寨从未有过的大胜啊,若不是周公,如何能打得如此的让人解气。”周同暗道你是解气了,原来的几仗打的窝囊,死的人比倭寇多,现在死的人少了,倭寇死的人多了,能不解气嘛。 大军休整两日,第三日一早周同等汇聚张都壮将军大营,原是要约好今日进攻的,如若倭寇不出来迎战,那就开始攻城了。攻城虽然会死去一些士兵,但紧紧靠周同等高手是无法攻进滨水寨的,毕竟人家也有高手,即使对方的高手不如我方,但八万人的兵士也不是一帮武功高手可以搞定的。 一席话说完,张都壮就要下命令了,中军令张强生从帐外跑了进来,“启禀将军,倭人派来信使。”“哦?绑了进来,看倭寇信上写的什么。” 送信的倭人被五花大绑,绑的太结实了,整个脸都成了猪肝脸,张中军递上了书信,张将军拆开一看,笑道:“周公,倭人还要和咱们约战。”“哦,如何写的?” 张将军笑着数道:“数名还是朴金宇,说要在十日后和咱们摆开的阵势战一次,两方随便出人,有多少出多少,就是决一死战的意思,并且啊,朴金宇还要和周公你单独打一次。” 周同上次和朴金宇对战可以说生平最畅快的一次大战,当时考虑到精气戒和青龙玉的功效,没顾忌到内气的消耗,想着怎么着也能耗过朴金宇,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比人家逊了一筹。下一战,如何还能实心实意的拿朴金宇练手啊。 “张将军,我看哪,您就应战吧,别的我不敢保证,这一次,我一定能杀掉那个沙龙帮二长老朴金宇。”周同说的很直接很干脆,连猪肝脸倭人也听得清楚明白,张都壮与东方胜来回的递眼色,一时有些犹豫。 吕文倩很难得在这样的场景下发话,“张将军,东方将军,周同说到做到,您二位放心,他既然说了这话,就一定能有杀掉朴金宇的办法。” 东方胜道:“回不回太冒险?毕竟,那个朴金宇的武功比周公高了一个层次。”在场的人也是这个想法,周同的武功虽然已是非常的高强了,但从那日对战就能看出来,朴金宇内功外功是比周同强了一筹。 吕文倩笑道:“不如张将军先写好了回信,让这个送信的倭贼回去送信,我再和二位将军和大伙讲讲其中的道理。”周同怕张都壮不信,跟着说道:“张将军,东方教头,吕文倩说出去的话比我还管用,她是参军,也是我最佩服的智囊,就听听她是怎么说的吧。” 张都壮冲着东方胜做了一个苦笑的表情,“好吧,既然周公发话了,吕姑娘也说了,写回信就是同意约战了,这其中的道理说不说的其实哈,慢了半拍,呵呵,好,咱就应战好了。”说完刷刷刷写了一道回信,让士兵带着猪肝脸倭人回去报信。 “啊,吕姑娘,是不是可以告诉咱们其中的道理了呀?”张都壮见走远了倭寇,比较心急的问了话,吕文倩笑道:“刚才张将军说了呀,这其中的道理说不说的,其实哈,也没什么用了,毕竟咱们已经应战了呀。” “啊?啊!这,这,这你看看吕姑娘,我那不是给那送信的倭寇说的嘛,虽然应约了,但周同如何能打败那个沙龙帮二长老还是要吕姑娘你给说道说道呀。”张都壮向来威气很重,在黑滨师团除了东方胜的话还听点,别人的一概不听,不但不听,而且说出去的话全都是命令,那是对下属的权威。但是遇到周同手下这帮人了,他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不说周同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就是眼前这个吕姑娘,武功之高才智之灵透也不是他可以轻易对付的。 周同想着是不是吕文倩有什么妙计,也觉得不应该让张将军这位统帅尴尬,于是道:“文倩,你要是有什么好办法,有什么好道理,那就说出来吧,让我们大伙儿都听听。” 吕文倩也不含糊,张开樱桃小嘴,说出了其中的道理。 第三四八章三强五绝并举战措 吕文倩见周同也跟着问,浅浅的笑了笑,冲张都壮一抱拳,“张将军,不是我不说,而是啊,这其中的道理大家伙儿都知道,您想想看,周同敢说出来他能在下一场杀掉朴金宇,那就一定是能的,所以啊,这其中的道理就是周同有拿手绝活,咱们相信他,如此而已。” 东方胜听了哈哈大笑,张都壮尴尬的笑道:“吕姑娘聪慧无比,我大为不如呀。” 十日后,两军摆开了阵势,倭寇方大军七万人,我方黑滨师团六万人,周同所属三千多人。 黑滨师团不是共有大军八万人马,今日既然是决一死战,怎么少出了两万人,看官不知,早期黑滨师团和倭寇打了三战,不小心没提防不是人家的对手,故此死伤了一万多人,剩下的少几千人一部分要看护营房,一部分受伤重没有了战斗力,还有一部分不是战士,想想看,负责后勤的老军和做饭的厨子是不是不用出来现眼呢。 倭寇七万,实则死伤有将近两万人,主要是倭寇这次带来的倭人多,玖万大军,张都壮那里探报和几次大战收拢的信息有些偏差,偏少了一万人。 倭人大军分了三路,左一路是青蟹岛蟹王帮的帮众,一万三千人,由正帮主別笋野田领着,原来是有一个副帮主的,在十二日前的那场约战中被吕文伟和康国栋联合一起打死了,确切的说是被康国栋的大锤砸死的,砸成了肉饼。 右一路一万七千人,是依附在沙龙帮下面各中小帮派的帮众,由三名武功高强的帮主率领。 中一路沙龙帮,朴金宇率领,二百黄金龙骑将,一千二百名黑龙队,近五万名沙龙帮众。而那位沙龙帮的少帮主柳灵龙,此刻远远的站在滨水寨的城楼上,左右是两个长老护着,再有一百黄金龙骑将保着,看来是不参与今天的大战的。 周同着重注意黑龙队和黄金龙骑将,一千二百名黑龙队倒不出自己的预料,黄金龙骑将加上城楼上的还是三百人,心中不免略有惊诧,娘娘滴倭人,难道那三百人一个都没死? “哎嗨朴金宇老货,你们滴少帮主不出来打,还留了一百多个高手在那里,你这点兵力能打赢我不能啊?”周同声音不太大,内气使然,双方十几万大军人人听的清晰。 朴金宇看来伤口恢复的也非常好,非常快,一催乌骓马飞驰到疆场之上,手指周同怒道:“周同,你是首领,你死了你们的几万周朝猪也跟着完蛋了。啊呀呀呔,那日没能杀你是老夫的过错,今日,必要你死。” 周同心中发怒,笑道:“好好好,你老狗的,也说出了我的意思,来吧,老杂狗,出来应战吧,一对一,不死不休。”朴金宇脸都气白了,手中现出一杆遍体乌黑的长枪,催马就往这边赶。 ‘王八蛋里滚出来的老杂狗,老子怕你!’周同今日要速战速决,记算已定,化出三皇蹦地枪,催动小黑迎了上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再不多言,朴金宇挺枪就刺,周同全力催动内气来了一招提枪迎宾,一招使了一半即刻转换为纬编出洞,接着枪转梨花十二成的一击,突、刺、撩、扎一气呵成,待朴金宇忙招架时再一招枪转乾坤,身体飞离马鞍,在半空中缠着朴金宇一顿乱刺,身形速度几乎快的的肉眼不可分辨,一道道残影随着两人的身躯和兵器幻化飘逸着。 周同止若真枪早已大成,为了以防万一,使出来的招式略有改变,枪意也大为不同,威力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朴金宇上次和他打时见过这般招式,虽然瞧不见漏洞不可趁虚进攻,但攻守之间还是能和周同战成平手。 转眼间过了一百个回合,六六三十六招止若真枪使了两三遍,朴金宇慢慢的又变得开始转向主动攻击的事态了。周同突然收了三皇蹦地枪,同时间化出水纹剑,身体腾空摆动之间划了几个剑花,锐利的射出前后三层九道剑气,正是天云剑法中的‘绝地摆尾’,威力大,速度极快。 只一招打了个朴金宇措手不及,原因是周同兵器换的太快,天云剑法也是首次使用,主要是速度太快了,朴金宇一时不能适应,肩头被剑气扫中,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两人对战均实现罡气护体,只是护体罡气也只能阻挡一般乱飞的气流中射在身上的气刃,水纹剑何其锋利,还不轻易割破护体罡气,好在剑气打偏,朴金宇毕竟武功超高,故此没能重伤了他。 两人对战已无暇说话,发狠的意思只好在手上体现,朴金宇沉下心边退边打适应着周同极快的招法,慢慢的也能反击一下。 两人在一连串密集的招式中过了七八十个回合,朴金宇逐渐又败式转为守式,再由守式转为平手,慢慢的,到了一百个回合的时候,朴金宇的攻势已略强于周同了。 按理说止若真枪与天云剑法已经是天下不多见的奇妙招术了,尤其是天云剑法,在天山派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深剑法,奈何朴金宇内功外功均比周同高了很多,见识也是极广,似乎懂得一些天云剑法的套路,故此打到后来慢慢占据了上风。 周同早就盘算好了,不能像上次那样了,绝不能给老家伙上风,一定要压着他打,下一轮,用最强的刀法。 周同又换兵器了,腾空转身的空档间收了水纹剑,天石刀化在了手中,双手同时间抓住刀柄,念头中闪出五绝刀法的第一招,‘青花绝头刀’。 周同此时在朴金宇的上头,天石刀换的恰巧及时,青花绝头刀法专攻人的肩头和脑袋,更是恰如其分。 朴金宇还没有见过周同这般奇怪的身法与刀气呢,但是高手的预知感与警觉感提醒他,周同的手中的刀非比寻常,将要施展出来的刀法同样非同一般。 果然,朴金宇只见到身前极快的化出了无数个刀花,刀花既是刀气,无数个刀花闪着银光围在朴金宇当头一顿乱刺,朴金宇急匆匆拿出十二分的能耐使出绝大的剑气,极快的剑气与周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刀气缠斗在了一起。真空在剧烈的震荡,一道道灰黑色细沟一闪一闪的出现,刺耳的厉哨声如鬼哭狼嚎,钻进人的耳膜中似乎还在尖叫着。 “嚄……”朴金宇架不住周同重复不断的同一招的连续进攻,左侧面部终于一个不慎被刀气斩了一下,一张厚厚的脸皮连着耳朵一瞬间便随着刀气飞走了,吓得朴金宇也跟着飞撤,身形如魅影般下了马鞍就着平地飞撤了三十米,身后的一段残影证明着他那绝快的身法。 朴金宇乌骓马的马头瞬间成了碎骨肉沫,是被刀气斩的,周同收招慢了,心下略有后悔,狗入的朴金宇逃的太快,来不及收了发出去的刀气。暗自呼吸自检了一下,心中不免吓了一跳,原来使出青花绝头刀时忘记数着内气来了,结果在十三分的超全力催动下只是几个呼吸竟然消耗了二十多万内力,双手的虎口劳宫也是麻麻的,再看身前,周同差点惊呼出来。周围的草絮尘土刚刚像获了大赦一般往下落,而朴金宇死去的乌骓马其实全身已布满了被刀气所划伤的伤口,方圆五六米的地面竟是些横七竖八的深沟,同样也是刀气所留下来的痕迹,可见刚才一遍一遍的青花绝头刀法是如何的威力。 周同拿出水纹剑和朴金宇比的时候就几乎在半空来回飞着打,天石刀加青花绝头刀法威力绝大,上小黑远远的站在那里,好像是见识了周同刀法的危害性,眼睛看着周同,却不敢前来亲热。周同嘿嘿一笑,此时先不唤它,老狗只是少了一层面皮,不影响他继续和我打。 果然,愤恨不已的朴金宇飞快的在左脸上涂抹了一层粘油,收了遍体乌黑的长枪,化出一把腥红的长剑,一脚踹在地面,激起土尘,身躯激射而起,三十米的距离眨眼便到,比刚才撤退时的速度还要快上一分。 “拿命来!嚄吼……”朴金宇一声如狼崽子般的惊叫,腥红长剑暴涨出三道两尺半的剑气,如三条诡异的飞蛇般飞射而来。 朴金宇卖命的用出了看家的本事,双眼都成了血红的了,周同在他飞来的时候已然刀起,天石刀在胸前飞快的来回推进。十数下之后,朴金宇到了,三道带着腥红带着腥气的剑气刺破震颤空气飞来,强大的威压之气随之而来,使得周同无处可躲,幸好此时刀法已成,天石刀刀尖猛然点出,数十道细小的刀气分作三路点中了飞来的剑气,尖锐的啸叫声中显出三处空气漩涡,一阵急促的拼斗,三道剑气有退回的意思,可惜周同刀气太过猛烈,未等退回便被斩得没了力道,三处空气漩涡闪出三道极亮,“啪啪啪”三声脆响,朴金宇飞来的强力剑气终于被破。 周同使用的此一招,正是专破敌方一点的‘分云绝钢刀法’,只是被周同分作了三路,威力依然强大。 五绝刀法的威力可见一般,即使功力超过周同许多的朴金宇在此刀法前也讨不得便宜去,哪怕他同样也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 第三四九章感吾心言天石刀立 “呜哇!”朴金宇距离周同不过两三米,腥红长剑已再次轮了几轮,几个剑花闪动中分射出五道剑气,同时间,朴金宇左手扣出一把黑刀,是二十把黑刀,分作两路拐着弯射向周同。 此刻每一个动作都是掣电流星般的速度,给不得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时间,哪怕一个念头的错误,都极有可能丧失主动,甚至被敌人击中。周同想也不想的使出了五绝刀法极具威力的一招,可攻可守、可进可退的一招,‘破武绝风刀法’。 刀意出刀风起,周同周身顿时出现了一层实体透明的银灰色罩子,刀花中刀气已刺出罩子,刺中飞来的五道剑气,连续刺了几刺,五道剑气慢慢失去了力道,二十把黑刀刺在罩子上只是刺出凹陷,却不能刺进刺穿,对周同造不成伤害。 五道剑气消失,周同也已欺身而上,凭着罩子的强大抵御能力不顾不断飞刺的二十把黑刀,几道刀花飞出罩子,化作刀气对着朴金宇全身各处乱飞。 “呜哇!”朴金宇实在搞不明白周同为何有这么强大的招术,念力掌控黑刀飞刺了数十下也没能在周同发出的罩子上留下一个豁口,待要默念口诀再击出剑气时,一个不留神又被罩子里发出来的刀气割破护体罡气,斩在了右臂上,斩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流出来之前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呜哇!”朴金宇又撤了,撤得和飞来的速度一样的快,二十把黑刀没了念力操控,也没了力道,噗嗒嗒的掉在地上失去了作用。周同再不给他机会,猛然间天地自然之气汇聚全身,一式‘旱地拔葱’,身躯随着飞射了去。 “呜哇!”朴金宇喊了第三声怪叫,来不及收拾右臂上的伤口,飞撤当中双手握住腥红长剑连番的射出剑气阻挡周同的到来。 周同可不给他机会,脑海中幻出五绝刀中的最强力的刀法,不是超绝的‘狂武绝天刀’,而是更为超绝的‘破风五绝刀’,二师父崔元阔起的名字,是五绝刀法中的终极一招,自己悟出来的,可以斩天地斩寰宇,斩断风的刀法。 ‘破风五绝刀’,汇聚了五绝刀法的五大招的全部刀意,最精要的刀意汇聚在一招之中,已介于绝顶刀法和无招胜有招的最高刀意之间的刀意。 刀出,一道刀气轻易的破了朴金宇射来的数道剑气,真空惊响出一声怪异的厉哨,厉哨声一闪而逝,如同那一留极宽的外空间一样,来的神奇消失的也快。 周同再挥刀时已和朴金宇正面相交了,第一道刀气很奇怪的封住了朴金宇要发出的招术,第二道刀气看似不紧不慢的射了出来,朴金宇终于露出了惊惧之色,全身绷紧了提纵而起,身下激出一团气流,要撤退的速度很快了,只是还是被第二道刀气砍中了持着腥红长剑的右手。 好一个朴金宇,危机之时到底显现出了超级高手的保命本事,如幻般的手臂松开了腥红长剑,终于堪堪躲过了刀气,身体拔高,带着一股气流飞窜了上去。 周同心中不免叹息,大好的机会啊,几乎凝聚了所有的精神力和内力才发出的超绝一招,竟然还是没能重伤了朴金宇,不是时机不够,而是朴金宇到底高了自己一大筹。 剑,周同拾起了腥红长剑,暗下震惊,一把剑而已,如此的沉重,虽然不如天石刀重,但比当年使用的云钻乌金枪还重了三分,怕不有两百五十斤。 朴金宇半空中连番的换气回到了阵中,周同还想着他认输再派人来呢,结果老家伙不顾两次受伤的右臂再次拿出他那杆遍体乌黑的长枪,怪叫一声,长枪往前挥了三挥,“哑噶叽叽!噶噶噶!” 朴金宇是向倭军发了令,全体进攻的命令。周同暗骂,狗杂碎,老东西,是怕他认输了损伤倭匪的战气,才不顾死活的发出了全力攻击的讯号。 倭寇传令兵擂起了战鼓,七万倭寇齐齐的动了,周同回身朝张都壮将军深深的点了点头,招来乌骓马小黑,收了天石刀和腥红长剑,化出了三皇蹦地枪,两丈长的枪身高举在头顶,大喝道:“朴金宇已战败负伤,杀!杀尽倭人!还我滨水寨!” “朴金宇已战败负伤,杀!杀尽倭人!还我滨水寨!”爆喝声巨大的声浪震响了十多万人的战场,两方的大军都动了,周同一方的却动的快,因为,周同先动了。 周同只停留了三个呼吸,三个呼吸是在回复内气,也是在让内息变得平稳一些,因为接下来的一战,是场大战,是要完败倭寇的大战。 周同将三皇蹦地枪在乌骓马小黑后臀轻轻拍了一下,轻喝道:“小黑,全力,跑!”小黑一顿足弹了出去,半空中四蹄飞转,再一落地身体如平地飞行一般射了过去。 一人一马已进入了倭寇弓弩手的可射范围,实质性的罡气护住了他和小黑的躯体,两丈长重达四百八十八斤的三皇蹦地枪高高的举起,周同低声道:“小黑,今天让你受点累,小心了!” 周同催动小黑,一层层一片片的飞箭过来了,周同只捡些力道大的磕得飞了,其余绝大部分无视,这时使出的护体罡气,可以轻易阻挡一般高手射来的弓箭。 周同本有六金之甲护体,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小黑被射中,所以大部分坚厚的罡气都是小黑的一周护着。 小黑的速度好快,周同的三皇蹦地枪带着枪气一扫便是一片,借助飞速奔袭的小黑还能连带着多扫几个,再一扫又是一片,倭寇的一般帮众在周同的抢下只能做鬼,别说还击,招架的力量都没有。 周同艺高人胆大,一人一骑来回奔袭,一般倭寇碰着就亡挨着就死,远远的朴金宇气的要死,也不敢过去和周同对敌了,“五长老八长老,你俩带着一百黄金龙骑将,专门去对付周同,把他杀了,我以我个人的名义给你们封赏,一万两黄金!不,十万两!黄金!”朴金宇实在是气急了,说出来的黄金数量都是咬牙切齿的。 双方大军终于对上了,十几万人的浩大场面气势恢宏,隆隆的喊杀声震彻天地,大周朝军队在周同的一声震喝声中激起了满腔热情,气吞江河如虎狼,砍杀似猪的倭匪徒。 大周朝军队气势超了一等,砍杀中更具优势,金戈交击中不断的有人死去,战场杀出了血性,战鼓声中血肉横飞,肢体乱撞,庞大的战场真正意义的变成了杀场,杀人的杀场。 周同不顾一切的斩杀倭人,陷入黑龙队的包围,而五长老和八长老率领的一百黄金龙骑将也快接近了他,奋力杀敌的吕文倩等人相互招呼,先与周同汇合,再一起击杀敌寇。 周同遇到黑龙队便不能无所顾忌的随意斩杀,一枪扫中几人也要回避格挡一些强力来犯,战圈缩小了,进攻的速度也慢了,不过即使是黑龙队,也无法轻易伤了他,只是死的人慢一点,少一点,但还是在死,在伤,不断的死伤。 五长老八长老先到了,两个老倭人同时在两侧发出了攻击,周同将个三皇蹦地枪舞动的梨花飞转,堪堪抵住两人的强力招术,近处的十多个黑龙队员一连串的长枪枪气打在护体罡气上,毕竟人多力量大,八长老瞅准空隙趁势猛击了一下,周同左右难支,硬抗之下不小心喷出一口鲜血,“哦,娘的,杀!” 周同同样杀出了血性,由于两个长老的强力封锁使得三皇蹦地枪用着不太顺手了,天石刀顿出,三皇蹦地枪还未收回,一招‘破武绝风刀法’已然形成。 三皇蹦地枪消失,天石刀突然变长了一尺半,包括小黑的周围再次罩出了一个实体透明的银灰色罩子,围着周同急速的旋转,并且越转越快,沉闷的“嗡嗡”声中气体开始跟着飞转了。 一批一批的刀气枪气击打在透明的罩子上,不是被卸了力飞走了就是被阻隔在外,周同再不顾其他黑龙队的侵扰,只对准用力最猛的八长老出招,一道道刀气冲出罩子刺得八长老不断的倒退,一旁的五长老全力猛砍,罩子在震颤,周同的内气在巨量的消耗。 黄金龙骑将来了,黑龙队知趣的撤到外围去了,周同的压力倍增,再有十多道气刃砍在罩子上,五长老分出三道剑气斩在罩子上,周同全力抵御之下只觉得内息停滞了一下,“噗”地又吐一大口浓烈的鲜血。 “噢……”周同猛然眩晕了一个念头是空档,脑海忽然闪出一片腥风血雨的画面,一闪而逝。后背传出一道冰凉,接着是剧痛,是在周同的微一愣神的当下被五长老砍破罩子,砍破护体罡气,砍在后背的剑气。 “哦噢!”周同发狂的嚎叫了一声,“恨哪呀呀呀……” 周同双眼突然泛出浓郁的血红色,天石刀不知如何泛出一道更为深厚的猩红,刀中的威力不知如何突然间增强了十多倍,周同的身形速度也跟着天石刀变得快了,身后砍他的是五长老,周同朦胧间看到了他狰狞的面孔,一刀挥出,天石刀暴涨了一米的刀气,轻易划破了真空,顷刻斩断了五长老连着肩膀的一条右臂,余下的刀气力道不竭,洞穿了他后面的数人,几死几伤。 周同终于被天石刀中的那股邪气占据了脑窍。 周同发狂了。 第三五零章莞簟班仙神荆席藁 庞大的战场上喊杀声隆隆,血雾之中,一个身高体壮的英俊武士骑着一匹神骏健硕的踏云乌骓,如一道带着腥红的乌云,又如一道乌黑中发着红光的黑色流星,在倭寇的大军中来回穿梭,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一片的如被收割的麦草一样砍落,包括那些黄金龙骑将,只不过会比寻常倭军死的慢一些,但还是在不停的没了头颅,断为两截,三截,四截,甚至七零八落,肉渣,碎骨。 二长老朴金宇跳到了城楼上好久了,此刻身体在阵阵发抖,少帮主柳灵龙的白脸更白了,白的没了一丝血丝,“二,二二二长老,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咱们的黄金龙骑将快死了一半了呀。” 朴金宇全力使自己少一些震颤,满脸的惊惧是掩饰不了的,“少帮主,此人,不是咱们可以对付的,不如,收兵吧,撤到城里守城吧。” 柳灵龙不知是急的还是怕的,直跺脚,“二长老,不如你,你再领着三长老和四长老下去和他打打,你们三个超高手,说不定能阻止他在继续这样杀咱们的帮众。” “你!”朴金宇猛的瞪了柳灵龙一眼,接着垂头看下方的战情,“少帮主,你难道看不出来嘛,刚才我就是因为打不过他才败回来的,这时他,他他他怎么突然变得强大了几十倍,我,别说我们仨,就是再来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少帮主白着脸道:“他怎么会变得那样厉害,他不就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少年人嘛,怎么连你们这些修炼上百年的超级高手都打不过他呢。” 朴金宇的脸上也没什么血丝了,“少帮主,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咱们还是撤回城里吧,守住了城,我即可回岛上请大长老过来吧。”“大长老?”“是啊,这个周同,也只有咱们的大长老有办法对付他了。” 少帮主恨恨道:“周同,上次就是你搅了我的好事,这次,我一定要复仇哦!”完了喘口气道:“二长老,上次大长老没怎么帮我,这次我也是怕他半途撂挑子,所以才请了你带队,那,那咱们还能请得动大长老吗?” 朴金宇一捻胡须,疼得呲了一下牙,原来是用那只受伤的胳膊去抓胡子的,“少帮主,这次和上次不同,这次咱们是奉了帮主的命令来的,是为了咱们沙龙帮今后的大计,大长老一定会全力帮助咱们的。”“好,二长老,敲锣吹号,收兵。” 下方发了疯砍杀倭寇的是周同,他借助了天石刀的能量,也借助了天石刀中的凶煞之气,眼睛里只有杀,杀,杀!只要是活物,在他眼里就是斩杀的对象。 城上终于响起了锣声,还有倭匪独有的号角声,三万多倭匪如得了大赦,丢掉兵器卸掉盔甲没命的往城门跑,周同什么也不知道,就知道杀,见人就杀。 自周同变异之后吕文倩便飞马跑到张都壮将军那里发出了命令,队伍离他远远的,五百米内不要有我军,只需跟着他打杀即可。周同不知是得了神力还是如何,接连斩杀了倭人五名长老三个帮主,黄金龙骑将在他手下没有能过上一招的,黑龙队也是一扫一大片,普通倭人更不必说,远远的被气刃扫上了就被扫得支离破碎。 不过小半个时辰,七万倭军几乎死了一半,其中七成死在周同发狂的天石刀下,直到倭匪败退,周同催动着胯下的乌骓马小黑还在飞速的斩杀着。 此时张都壮将军与东方胜将军都和吕文倩在一起,两位将军互相私语了几句,东方胜道:“吕姑娘,倭寇军撤了,咱们怎么办?”张都壮道:“周公如今还在狂态当中,咱们是不是找几位高手从后面把他抱住,啊呵呵,我是怕周公耗力过巨,对今后修炼不好。” 这样正是吕文倩所担心的,她担心周同如今的丹田是不是还存在,是不是其人早已干枯,是不是天石刀已经控制了他。但是吕文倩是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一丝异样的,仍是平静的神色,“张将军,东方教头,当下战局对我军有利,不如趁势攻城,一举攻破滨水寨。” “啊?”“啊!”前一个啊是张都壮发出来的,“吕姑娘,能行吗?”后一个是东方胜喊的,“周同怎么办?再说了,咱们的人也不能离近他呀。” “没关系。”吕文倩微微停顿了一下,“咱们的大军照旧不要离近周同五百米内,先从两侧攻城,中路大军跟在周同身后,再由我们皇家龙骑卫领头,如果需要,我可以想办法使周同安静下来。” 战场上的形式对我方十分有利,吕文倩看准了时机,此时攻城事半功倍,唯一的难点在于周同,吕文倩也是最担心周同,她也没有把握能否让周同安静下来,只是眼前的大好时机是一定要抓住的,抓住了,破城不难,更会少死很多很多的军士。 吕文倩向来说一不二,同时智慧超群,马家兄弟历来钦佩,于是帮衬着说了,其余如单思彤吴云钊虽然替周同暗暗担心,但也赞同吕文倩的主意。吕文伟一个心思,东方胜知道他最为沉稳,得到的答案也同样赞同攻城。最为着急的是康国栋,攻城就攻城,攻破了城池,杀光了倭寇,同弟自然就会好了。 两位将军终于采纳了吕文倩的建议,兵分三路,左右两路由两位将军分别率领,中路吕文倩率领。战鼓变了调,“嗵嗵嗵”齐鼓三遍,是攻城的讯号,大军整备完毕,攻城。 张都壮与东方胜各率领两万大军自左右两侧开始了攻城,中路吕文倩率军徐徐前行,五百米外就是城门了。 城下周同来回寻找倭寇进行着不竭的砍杀,倭寇奋力往城里挤,宽大的城门如何也不能容得下成千上万的人一起进出,周同的天石刀发出的腥红越发的夺目了,一刀之下,在密集的倭军中闪过一道刀气,数十人死亡,数十人翻飞,数十人支离破碎。 城门几百米方圆的一片地方,血雾升腾了十多米,血雾中散发着死气,哀嚎声,叫骂声,兵器的碰撞声乱作一片,无数个残破肢体甩出几十米,飘洒着鲜血纷纷扬扬的落到四处,天石刀更快更狠厉了,城门外不大的血雾中已变成了屠宰场,刀下的倭人面临的不仅仅是死亡,更是如待宰的羔羊般的恐惧。 中路大军,皇家龙骑卫在最前,距离周同最近,一干从东海幻境里出来的十二人愣的愣,惊的惊,沉默的沉默,还有焦急,惊叹,忧心。 吕文倩不知觉的流下了两道眼泪,康国栋除了看周同杀人就是观察她,急忙问道:“文倩,怎么了你?” 吕文伟轻轻挽住吕文倩的一只手掌,“文倩,我看周同虽然处于狂态,但面色红润,身上也无一处伤痕,不会有事的。” 康国栋大声道:“胡啊,啊,啊文伟,同弟如今已成了血人,我们都看他浑身是血,包括他的小黑也成了血马,你是如何看出他脸色红润的。” 吕文伟将要回答他,吕文倩道:“栋子,你不要用这样的口气和哥哥说话,我哥哥观人与你不同,我相信他。”“哦,好的,文倩,我知道了。”只一句,康国栋便闭来嘴。 “哥哥,如今如何是好?”“文倩,先看周同杀完了倭寇该当如何,咱们再说如何行动。” 两兄妹说话,单思彤与吴云钊包括张天赐等人听的清楚,单思彤道:“吕姑娘,周同的安危比小小的滨水寨如何?”吕文倩回身拱手道:“单大哥放心,如果周同有危险,我兄妹第一个冲过去,哪怕死在他的刀下也愿意。” 眼前的形式大家都看的清楚,凭周同当下的强大,无论是谁遇上了只能是死,单思彤忙在马上深深的欠身,“吕姑娘,我们不该怀疑你,今后不会了。”张天赐等对周同也是一个心的爱戴,师门中的长辈啊,而且周同做人行事深得人心,本来是要问的,结果听了两个聪明人的回答,都沉默了。 单思彤与吴云钊本来在皇家武馆时是吕文倩的四师弟和五师弟,出来后称呼也没变,直到在东海幻境以后,吕氏兄妹知道了周同和两人的关系,这才不再称吕文倩为三师姐,而改称吕姑娘。 周同手中狂暴的天石刀终于将城门口的倭军杀绝了,城内的倭军不等城外的倭军完全进城便开始关门,周同天石刀砍飞最后几个倭寇的残躯,正巧城门还没完全关闭,天石刀连续往城门飞射刀气,斩得里面的倭寇一倒一溜。厚达两米的纯铁城门的门边被刀气一片一片削下。 “轰隆隆……”在周同离近城门时,城门上的二长老已发令准备好了滚铁礌石,滚铁个个重达两三千斤,上面布满了针刺,礌石大都是山上的黑基石做的,同样的做成棱棱菱形,虽然没有滚铁重,但也大都超过一千斤。待周同杀光最后几个倭人时,他和小黑正在城墙之下,正在滚铁礌石可以砸到的范围之中。 巨大的滚铁礌石挨着城墙滚滚而下,发出隆隆震耳的声响,乌骓马上的周同有了警觉,抬头起腥红的双眼,眼底闪出两道白光,如死寂一样的煞白的白光。 第三五一章天石刀腥红染红瞳 滨水寨畔,血水染红了沙场,滨水寨城门上滚下来数十个滚铁礌石,血雾笼罩之下,血人周同双眼泛着腥红挥动了天石刀,刀气将迎头三根巨大的滚铁斩为数段,再一刀,又有一根滚铁两块巨石被斩得断裂,十多万斤的巨铁和巨石落了下来,其中数万斤就要砸在周同当顶。 吕文倩等人之前离周同近了一些,如今距离三四百米,“啊,不好!”吕文倩先喊了一声,“啊呀呀呀同弟!”最前方的康国栋惊呼声中已催动了乌骓马老黑,吕氏兄妹与单思彤吴云钊同时催马,马家兄弟与张天赐等人也跟了上去,其后皇家龙骑卫集体催马急往上赶。 危机中的周同自体内丹田一侧的青龙宝玉闪出一溜光韵,脑海随即闪过一道极亮,双眼的腥红顿时消失一半,天石刀的腥红中泛出一道白光,一刀爆出数道刀气迎击而上,打在压下来的数万斤滚铁礌石之上,巨大的压力之下,周同极力催动内气抗击,丹田内腑在强大的挤压下终于发生了变故,几道崩裂的口子喷出几道血水,汇集到食管自周同口中喷了出去。 “希律,噗!”胯下乌骓马小黑再也不能负起数万斤的重担,终于倒下了,喷出的血有一部分洒在嘴周围的沫子上,变成了血糊糊血沫。 周同似乎感应到了小黑的哀伤,脚未落地硬凭着天地自然之气拖拉着小黑往后方飞撤,只拉了一米,两根断了的滚铁落了下来。 “啊!噗!”周同拼尽全力挥出一刀,推出一掌,硬硬的将两个滚铁击得侧到小黑的身外,提手再一拉,终于将小黑拉了回来。 “小黑,啊!”周同终于有了意识,但也在狂态之中,猛力之下将小黑往后推了十多米,吕文倩急忙喊道:“周同,回来,一起回来歇息。” 周同只看了一眼,几乎是陌生的眼神,双脚顿地,尘土未激起之前身体便急速而上,越过层层的滚铁礌石,只是一眨眼便和城垛齐平了,空中只换了一口气,扭转身躯同时天石刀已击出了数道刀气。 司马芸樱奔袭中不自觉叹道:“总统领轻功都入神了,何人能比得上他呀。”康国栋大叫道:“你少说话,同弟还在发狂着呢!”吕文倩道:“刚才我叫他,他看我的眼神中是没有杀意的,大家放心,咱们,他一定会没事的。” 城上沙龙帮少帮主柳灵龙待见到周同往上飞便急匆匆的挥手往后退了,二长老朴金宇似乎被周同打怕了,也被他杀人的手段所震慑的怕了,同样搀着另一名长老的手往后撤,一百名黄金龙骑将同样害怕,同样跟着撤的飞快。 撤得慢的倭寇就倒霉了,天石刀刀气所过无一幸免,城楼顿时失守,周同看到柳灵龙等一帮人跑的飞快,也跑的远了,于是往左侧倭人多的方向飞奔而去。 吕文倩等人顺势离了马鞍飞上了城楼,指挥张天赐等六人率领一半皇家龙骑卫去城门开路开门,吕文倩康国栋等人去接应周同。 左侧的倭人一见周同便怕的要死,正巧左侧尽头东方胜将军的大军已攻了上来,两边挤压下无数倭人跳了下去,周同挥了几刀不注意刀气过盛,瞬间斩断了两名黑滨师团的士兵,远处的东方胜早就看到了他,当即惊呼道:“周同,周同,莫杀,莫要杀了,是咱们的人,咱们的人,周同……”边呼边往周同这边跑。 吕文倩等怕周同一时认不出东方教头,全力在后面追赶,“东方教头不要过来,周同还没有真正清醒!”吕文倩内气充足,喊出的话当即惊醒了东方胜,周同也滞了一滞。 康国栋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灵气,大喊道:“同弟,同弟,快住手,你师父老崔来了。” 周同猛的转过身来,双眼还带着淡淡的腥红,冷眼喝问道:“你说什么?”康国栋灵气一个接着一个,随即收了两把大锤,“同弟,同弟,我是栋子啊,咱俩是亲兄弟,你忘记了嘛!” “栋子?亲兄弟?我的小黑呢?”周同有所动摇,内心在剧烈的挣扎,思绪在极力分析着康国栋说出来的话,“你的小黑没事,他在下面躺着呢,咱们皇家龙骑卫的人看护的好好的。” “……嗯,说的不好,你是谁?”周同挣扎着,面上带着忧郁,康国栋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他的灵性猛的消失了,心里也急了,“同弟,我是康国栋啊,我和你是最好的兄弟,还记得咱娘吗?” “康国栋?……咱娘是谁?”周同脑子依旧繁乱,“咱娘是,是,啊,你还记得你娘啊你的妈妈吗?他在那个……”“莫小柔!”吕文倩极力打断康国栋话说出了莫小柔的名字,“周同,你的柔儿,他现在理乐国等着你呢,等你好好的,好好的去娶她做你的新娘呢,你如何不自知呢,周同,周同,你是周同,你的柔儿在远处看着你呢。” “柔儿?”周同纷乱的思绪终于找到一根清晰的记忆,朦胧的脑海中显出莫小柔那天仙般美丽的、洁白无瑕的、柔美的、动人心魄的面容,“柔儿,我的柔儿,她还在理乐国日日夜夜的盼着我去见她呢,啊,哈哈,柔儿!” 周同大笑三声,不见屈腿身体飞射到吕文倩面前,两人距离不过一尺,周同没有举刀,“你是?”吕文倩笑了,是周同最熟悉的笑容,“周同,亏得我和哥哥把你当作我们的领头人,周同,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周同似乎又再挣扎了,“你哥哥是谁?还有你,我很熟悉你的笑脸。”吕文倩继续露出着熟悉的笑容,“我是吕文倩,你总算叫我文倩,我哥哥是吕文伟,他比你大,你却叫他文伟,好像不太礼貌哦。” “啊,文伟啊,我记得,他是我的好朋友,非常好的那种,我不会对他不礼貌的。你,文倩?”“呵呵……”吕文倩觉得自己笑的太多了,从没有这么长时间的笑过,“怎么,周同,认识我哥哥,不认识我了?” 周同迷茫的朝吕文倩身后的几个人看去,康国栋,吕文伟,单思彤,吴云钊,马家兄弟,张天赐等,“他们都有些面熟,那个胖子和那个高个子很好,他俩是我的朋友,他们几个,啊他们几个,也不会在背后杀我。” 吕文倩脑子也在急转,周同眼下还是有天石刀的魔力在干扰着他,如何能取掉那些干扰呢,“周同,我们都是你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栋子是你的兄弟,我哥哥吕文伟也是,我也是,咱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刚才听到谁说我的妈妈了,她在哪里呀?哦,是那个对我好的大胖子说的。”周同的混话并没有让康国栋觉得不合适,只是他现在被吕文伟紧紧的搂着,根本无法去和周同说话,并且他也不敢再多说了,怕心急之下说出不应该说的话,主要是吕文伟提醒了他,在吕文倩高声打断他的话的同时,吕文伟便上去搂住了他,并悄悄的在他耳边说了保密二字。 吕文倩脑筋急转,及时的转移了话题,“周同,你想不想柔儿姑娘?”“柔儿,我想啊,我很想她,我想现在就去理乐国见她,你,啊你啊,咱们一起去见她吧?”吕文倩笑问道:“为什么要带我一起去见小柔儿呀?”“啊,你,啊我不认识路。” 在场的都明白了,周同还糊涂着呢,只不过脑子里有了友爱,他平时又是十分呵护亲情的人,故此还记得眼前的一些亲友兄弟。吕文倩呵呵笑道:“周同,你能说说小柔儿如何对你好吗?” “好?”周同愣了很长时间,城下的杀声慢慢的往远处转移了,张都壮和东方胜只和吕文倩点点头,就带领兵士追击去了,眼下的周同,也只能由吕文倩等一帮亲朋好友照顾了。说的好听是照顾,说的不好听,是冒险,万一那句话说的不好刺了周同发狂的神经,闹不好还会来一场砍杀,那可就麻了大烦了。 不过被青龙玉一道白光扫过脑域的周同不会了,他的脑海里已对吕文倩等人产生了亲爱,不过还是回答不来吕文倩的问题,“你,那个你呀,我的脑子有些糊涂,想不起来柔儿对我好的事情了。” 吕文倩顺杆往上爬,“周同,你还记得柔儿是如何爱你的,如何帮助你的吗?”“哦……帮助我,柔儿非常帮助我,非常爱我,至于怎么帮助我,我……” 周同想着想着双眼中的腥红似乎略微盛了一些,吕文倩再问道:“那么,你能记得柔儿送给你的东西吗?她送给你最好的东西是什么呢?”“啊。送东西,啊,柔儿给我疗伤,她把她身上最好的东西送给我了,就是我身体里的这块……” 周同脑子想到了青龙宝玉,念力在丹田一侧的青龙宝玉上只是轻轻一扫,一道白光冲了出来,脑海顿时清灵了很多,再一道白光洗刷了全身,脑海中的思绪顿时有了组织,有了条理。 “文倩,我知道我是谁了。”周同脸上露出了笑意,不自主拉住了吕文倩的双手,“文倩,是你的话提醒了我,让我触碰到了柔儿送我的宝贝……” 吕文倩注视着周同的双眼,“周同,再用你刚才的办法,把脑子里的那些不好的东西全都清理出去。”“哦,好,文倩,我再试试。” 周同想到了念力触碰青龙玉的,于是念力再次的来到青龙玉上,‘嗯,没闪出光来,进去看看。’念力在青龙玉里已经可以看到很多广阔的空间了,灰蒙蒙的异常巨大,里面隐隐有个强大的物体存在,不知是不是有生命的东西。 虽然有了新发现,但周同念力扫来扫去,还没能让青龙玉再次发出白光来,当念力将要离开青龙玉表皮的时候,无意中触及到与青龙玉连接的丹田一侧,“呼。”脑海里响了一下,同时青龙玉闪出一道白光,再次冲刷了全身,‘啊,原来如此。’ 青龙玉是长在体内的,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筋脉和毛细血管连在身体内,其中一个最粗的和丹田离的最近,以往从没有注意过,这次念力看的全面,进去的时候没注意,出来的时候无意碰上的,结果就让青龙玉产生了异光。 ‘原先是中了毒闪白光,遇到强大的对手会晃动,遇到巨毒之地会颤抖,现在,哈哈哈。’周同在内心笑了三声,‘现在可以招呼青龙玉了,让她闪白光她就得闪白光。’于是念力再在青龙玉和丹田中间触碰了一下,又是一道白光泛着白韵闪遍全身。 “哈哈哈……”周同仰天大笑,“哈哈哈,文倩,我好了,我好了,我知道刚才的事情了,也知道杀了很多人,并且不小心杀了黑滨师团的两名兵卒。文倩,我会给他们足够多的补偿的,也会向他俩的家人道歉。文倩,我发狂不是好事,但咱们把这城给拿下来了呀。” 周同终于恢复了本色,大家都能感应到,康国栋在吕文伟松开他的一刹那间冲到周同与吕文倩的两人中间,并且狠狠的拉开了周同的手,将吕文倩的一双小手收到了他自己的大胖手中,“周同,男女授受不亲,你敢沾文倩的便宜,太无耻了你,难道不知道,文倩以后就是你嫂子嘛!” 周同没有生气,哈哈干笑了几声,“栋子,文倩,咱们帮着他们再去清除一下倭匪吧,眼看马到成功了。” 吕文倩这次也没有生气,“栋子,后面好多人,你松开手,拿着你的大锤再去杀一些倭人吧。”康国栋狠狠的点点头,“嗯,文倩,我听你的。”说完咧开嘴笑了。原来是吕文倩非但没怪罪他,反而说话很温柔。 倭寇大军一溃千里,连城里搜刮到的金银珠宝粮油米面也没来得及拿走,张都壮将军和东方教头已经追去了很远,周同等人在滨水寨城内清扫了倭寇残渣,吕文倩让周同在城内休息,由她率领两团皇家龙骑卫去追赶逃军。 吕文倩安排的很得当,周同确实累了,内力不多了,精神力耗费的几乎快没了。天石刀发威时并没有如何过分的抽取他的内气,但天石刀威力太大,由着他手中使出的,即使少量的内气,到了现在也是油尽灯枯了。还是周同内力强大了,青龙玉和精气戒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这才没有抽干他的内力和精神力。 小黑,主要是小黑,吕文倩临走时已让军医照顾小黑了,此时,周同就在小黑的身旁,眼眶内涌出了晶莹的泪水。 第三五二章不破滨水兵再去还 小黑没有死,不过受了内伤,五脏六腑被巨大的压力挤压的移了位,一条后腿的骨头也不幸断了。 若是一般的骏马,到了目前这种情况也就不行了,心善的主人会给予安乐死,然后埋葬了,大多数主人,尤其是军营里的战马,大都会变成餐桌上的美味。 小黑也在美味,没错,它在吃美味,周同全力泡制的精粮精草精药料,并且在小黑痛快的进食的时候运气疏通它的全身经络,让归了位的五脏六腑得到滋补。还有小黑那条断腿,经过周同精心的医治也已连接固定好了夹板,有周同精良的医术和天下最好的良药,恢复到完好状态不是难事。 在周同医治小黑的时候吕文倩和吕文伟兄妹告诉了他一件事情,记得东海幻境周同也拿着天石刀发过狂,那时天石刀发出的刀气是带着黑边的,而这次不同,不但变成了腥红色,而且隐隐带着一股腥气。周同知道兄妹俩不会和自己客套,也同时感激二人的真诚,讨论了半晌,也没搞清楚为何两次被中了魔的结果不一样,兴许是上次对付的是狼群,而这次是人类,天石刀的感应不同吧。 天麻麻的黑了,大军终于回来了,黑滨师团的两位将军到了城寨首先的要务是来看周同,包括吕文倩等一帮亲人,也都来和周同寒暄,不为别的,就是让周同得到安慰,尤其是心灵上的安慰。 一整天的繁杂到了晚上终于安静了下来,虽然还能听到时不时的惨叫声,那是受伤的军士忍受不住才发出来的,但比起白天的惨绝厮杀,已是非常好的了。 安静了,也就开始想心思了。康国栋下午的大声表白,让马家兄弟终于知道并且明白了,吕文倩,今后只能属于那个蠢头蠢脑的大胖子,兄弟俩暗暗决定,以后,不会再惦念吕文倩,不是认同康国栋和吕文倩的关系,更不是认同康国栋,而是,周同。 周同晚间一直和两兄弟叙话,话的内容主要还是康国栋和吕文倩的故事,周同说的很中肯,也很详细,从肃北领刚认识吕文倩开始,一直说到当前,康国栋对吕文倩的那份忍心和爱心,心无杂念的那股执心,周同也觉得自愧不如。 打扫战场越快越好,六万多大军和滨水寨的两万多老弱妇孺一起干了三天才算基本干完,血红的战场蒙上了一层白灰,那是为了防止瘟疫的发生,也算是给死去的人蒙白孝了。 “周同,这些兵器都是从那里面挑选出的最好的,一百多件吧,你看着挑,全拿走也行。”东方胜指着屋里的一大堆武器,屋内只有三人,另一个是张都壮将军,“周公,这里有五个这样的玩意儿,我们不能擅动,还请周公拿了去,看看能不能请到高人打开它。” 张将军递过来的盘子里是五个乾坤袋,死去倭人身上摘下来的,不知道是谁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等,一定是死去的沙龙帮长老的。 周同对这东西有特殊的喜爱,笑吟吟的接了过来,“张将军,不知道咱们弄死几个沙龙帮的长老,那个二长老没死吧?” 东方胜接了话,“呵呵,保护二长老的两个长老武功很高,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想为了赶尽杀绝而过多的让自己的军士死伤,于是就放过了他。至于死去的沙龙帮长老嘛,呵呵,七个。” 周同点点头应道:“哦,不多啊。”心想长老级别的高手,怎么还有两位没有乾坤袋的呢,看来沙龙帮也不是个什么富裕的帮派。 五个带着沙龙帮长老血契的乾坤袋,十多把兵器,金银珠宝一概不要,原因是不够多,在现如今的周同的眼里,三万五万的黄金白银简直是洒洒水,城里的男人几乎死绝了,还是尽量多给那些老幼妇孺吧,让他们拿着金银养家糊口,说不定钱多了,还能从别的地方招来好男人。 由于战前周同的命令,倭寇的大量龙鳞骏得以保护,共获得五千多匹,乌骓马也收获不少,一百多匹,周同给三千卫戍兵团全都换成了龙鳞骏,团级以上军官配上了乌骓马,剩下的不好意思再要,全都送给了黑滨师团,卫戍兵团原来的坐骑也还不错,绿鬃马,比一般的大青马好的不是一星半点的,也统统送给了黑滨师团。 张都壮与东方胜怜惜滨水寨的老幼妇孺,把绿鬃马全都送给了城寨的百姓。由于小黑的伤势,周同也挑了一匹健壮的乌骓马。 滨水寨危机已除,沙龙帮死伤过半锒铛归去,张都壮将军和东方胜将军联名上报了表文,众人商议下一步的计划,眼前战事已平,原本是要帮着守城后驻军提防倭斐国大军的,看来还是要等军令或者圣旨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大军修养了几日,辽吉省军团部的军令来了,和周同无关,原因是他们管不着周同的皇家龙骑卫和卫戍兵团,只对黑滨师团下了命令,命令很简单:返回驻地严防敌寇。 这黑滨师团走了,难道让周同的军马在滨水寨守着嘛,大伙儿讨论了两日不得要领,第三日宫里的太监来了。 来的人数不多,五百卫戍军团护卫着一个太监来的,太监是李公公,是带着皇帝的圣旨来的,内容很简单干脆,也很突然:着内侍府皇家龙骑卫总统领、卫戍军团卫戍军团第一师团第三军第一师师长周同,率领所属人马进驻河东省领军团部,一应事物听由一等英国公、抚远大将军、河东省领军团长詹天利安排,吉日出发。 周同等跪接了圣旨,招待李公公吃喝已毕,听了宫中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发生,只是要周同尽快去河东省领找詹大将军报到。周同暗自高兴,二哥不知最近如何,要是听了我去了,不知该如何的高兴,还有那位没见过面的詹大伯,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听二伯父说,詹大伯早年和父亲交情不浅。 河东省领位于辽吉省领的南边,同样是临着东海,省内人口大周第一,面积在大周朝版图中也能数到第三,詹天利家一千多年来祖祖辈辈雄踞河东省领,河东省军团长的位置从未落到他人手中过,如周传河那样的皇帝也没去动他詹家,可见根深蒂固。 滨水寨距离河东省领军团部三千五百多里,不算远,由于顾忌到小黑的病情,虽然是躺在软和的大架子车上,周同还是命令部队日行二百里,如卫戍兵团眼下的战马装备,龙鳞骏的神骏,随便可以日行两千里,更甭说皇家龙骑卫的踏云乌骓了。 众人无事,也不知道下面该如何行动,大都猜想着去了河东省领和那里的驻军一起联防倭军,没什么着急的事儿,总统领不着急,下面的人也乐得松快逍遥。 第八日,大军行了一千五百里,时至正午,其实这一日才走了一百里,周同命令埋锅造饭,就地休息。 做饭这类杂活都由卫戍兵团包了,皇家龙骑卫个个精于武道,即使歇着,没什么事情的时候也会闭目打坐,内功境界无止境,哪怕一刻钟也能提升少量的内力。 吕文倩与司马芸樱总会亲手做饭,不过能吃到她俩做成的饭的不多,康国栋是一个,因为他是打下手的,粗活全都是他的。吕文伟是一个,两位姑娘虽然不去命令他干活,但以他的为人,也会帮着干些。还有一个不干活也能吃到,是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周同。周同只吃不干,康国栋每次都说,最后说得周同烦了,告诉康国栋,“胖子,你再叨叨我,我就增加食量了。” 康国栋不信,结果见识了周同增加食量后的恐怖,吃的不但很多,而且很快,把原属于康国栋的一锅饭菜大半抢到了他的肚子了。“同弟,从明天起,我不再说你不干活了,你随意好了。” 周同乐呵呵的接纳了胖子的好言好语,吕文倩笑道:“周同,你明天要是再和栋子抢饭吃,我就免除你白吃我们做的饭的权力,明白嘛。”好在康国栋走的远了没听见,周同急忙拱手施礼,“好的文倩,遵命。” 吕文倩做的饭好吃,司马芸樱的厨艺更好,周同每次吃了都会想到心爱的柔儿,因为芸樱丫头做出来的饭,总会和柔儿做的有些像,清淡中散发着浓浓的香甜。 饭菜终于做好了,这次还是康国栋拣柴笼火烧锅,吕文倩做副厨,司马芸樱主厨,吕文伟帮衬,周同嘴里含着哈喇子闭着眼睛亲耳倾听。 “哎呀,真好闻呀,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更好呢!”说话的不是周同,也不是康国栋,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而是远远走来的一位老者。 声音不算大,是个男人的声音,但人人都听的清楚,周同一惊,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 是什么人?怎么没察觉到他的气息,周同对自己的精神力最是得意,意念探出方圆百十里已不在话下,比大周朝武士堂对武神的规定高了几乎一倍。而今天,竟然没能探察到说话人的气息。 那么,此人一定是高手了,比周同高的高手。 “哦吼吼吼,怎么都过来注意我了,你们都是皇帝手下的亲卫兵,什么阵仗没见过,我只是闻到那两个丫头的饭做的香,夸赞了而已,额呵呵,这么大动静。”声音低沉有力,话音透着风趣。 皇家龙骑卫二百零六人齐齐的站了起来,兵器瞬间到了手中,张天赐等人围到周同一侧,只等说话的人出现。 周同朝说话的方向拱手道:“那位高人请了,我们没能察觉到你的气息,所以心里没底,呵呵,高人,请出来一见可好。” “额呵呵,好,正有此意,我是很想尝尝两位姑娘做的饭呀。”话音中从树林走出一人,周同一眼看去,心中震惊不已。 第三五三章河东天利东海金刚 来人看年岁五十许,一头夹杂了白丝的乱发,随便盘到了头顶打了髻,插了一根黑乎乎的发簪,身高不在周同之下,体量庞大,一身破衣烂衫丝毫遮挡不住浑身的威武之气,走路步履缓慢,却犹如一尊移动山岳一般动人心魄。 周同只一眼便知道,此人看似刚气外露,气息却微不可查,高手,确实是一位高手。 “这位大叔,来此只是为了一口饭吗?”周同先是拱手施礼,再说了有趣的话。 “啊哈,这饭闻着可真好,让我吃要点好不好啊?”大叔说的客气,对周同也是轻轻一礼,却不回答周同所问的核心问题。 “呵呵,大叔要吃,那就吃吧。”周同笑吟吟的应了,念力感应已发觉吕文倩盛了饭,心道文倩不但聪慧,而且知我。 吕文倩如何不清楚周同的为人做事,不等他回答便盛了两碗端了过来,并亲自送到大叔手上,“大伯,请用饭。” 大叔笑眯眯的端了饭,“吕文倩姑娘是吧,呵呵,我听他们说了你,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好,我开吃了哈,啊,谢谢哈。” 大叔将一碗甩在胸前,端起另一碗就吃,胸前的一碗饭就那样凭空飘着,众人看在眼里,惊在心中,周同心道这倒是有意思,我的念力应该也差不多,呵呵,以后有机会试试好了。 大叔开吃了,周同也不客气,端起自己的碗跟着往嘴里扒拉,其他人见首领不见外,也纷纷随着拿了自己的饭菜做吃饭状。 “嗯啊好吃,太好吃了,比我媳妇做的好吃多了。吕姑娘,还有吗?”大叔吃饭太快,嘴口也大,三口一碗,两碗就六口,“啊要是没了,这也就行了。” 吕文倩微笑着接了碗,“大伯来的晚了,我们这里有一个比您还能吃的主,您要是愿意,夜里给您专意多做一些。”“哦,好,夜里的饭哪,我估计还能吃上,这饭真好吃。”大叔伸出蒲扇般的粗糙大手在嘴上抹了一把,算是净了嘴了,“不过,那个大胖子只是能吃,却不能打,怪好的一身皮肉,略微可惜了点。” 打?大叔为何要说打字,难道是来打架的?周同飞快的去看康国栋,见他已经被吕文伟揽在手臂里张嘴,看来在吕文伟的掌控下话是没法子说出来了。 吕文倩笑道:“他如今年纪还小,身上的皮肉是他的父母给的,后天的食量也是先天的因素所造就的,这个和他的个人好恶没有关系。”吕文倩说的客气,意思却相当得力。 “呵呵,好吧,听说你能言善辩,我嘴笨,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啊,好了,我要和周同打架,吕姑娘到一边看着去吧,兴许能从我这里学到什么也说不定。” 大叔好简单干脆,饭吃没了就直接道出了来意,吕文倩道:“大叔的武功明显比周同高,和他打,岂不是太占便宜了吗?” “嗯唔,打架是为了切磋,我看周同内外功虽然不如我,但是气息沉稳,并且又是你们皇家龙骑卫的第一人,我不与他打,难道和你这个小姑娘打嘛,啊,哈哈,我可不跟小女孩儿打,会让人家笑话的。” 大叔说笑着伸手展开手掌,空气震动中闪出一把巨大的长刀,“呵呵,小丫头一边看着,哎嗨周同,拿出你的什么三蹦子枪吧,还有那个中了魔的单刀,咱们俩好好打打,我看你能比我儿子高多少去。” 巨大的长刀长两丈出头,刀身比碗口还要粗一些,遍体乌青,刀面成深绿色,最宽处一尺许,长两尺,刀刃一溜煞白。周同好兵器见的多了,对之也有了一定的鉴别能力,大叔拿的大刀,不在三皇蹦地枪之下。 大树兵器都露出来了,可见是要找事了,卫戍兵团已经在几位督尉团长的命令下列开了军阵,见大叔亮刀呼啦啦的围了个密不通风。皇家龙骑卫眨眼间便围护住了周同,只待首领发令,老者再强,也抵不过如此众多的高手。 大叔说话时周同一直在听,听的很仔细,也一直在看,看大叔的双眼,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周同命令众军士原地待命,轻轻来到吕文倩身前,笑着化出三皇蹦地枪,“文倩,你往后撤一撤,我想和大叔比一比,玩一玩。”大叔大拇指一抬,“哈,周同,好样的。” 吕文倩略有担心,“我观大叔器宇轩昂,眼底深处并有恶意,不过刀枪无眼,你恐怕不是大叔的对手。”吕文倩说话声音不小,别说大叔,外围的兵士也听的清楚。 大叔只是呵呵笑,周同笑道:“文倩和我对大叔的感觉一样,既然无恶意,就不会有性命之忧,文倩,咱们是武者,还怕了打架不成。放心,遇到高手了,又不是生死相搏,来之不易的机会呀。”周同说话充满了笑意,看着吕文倩的眼神确实肯定的,坚决的。“好,周同,你小心,一旦发现你有危险,我们全体都会出手的。” 周同没回答,大叔却先笑了,“你这丫头片子,这么深的心机,怕什么,你们这么多的人,还打不过我这一个糟老头子。”吕文倩笑道:“大伯如何老了,我看您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很帅气呀。” 大叔一捋胡须喷出一口浊气,“小丫头拿我开玩笑,不和你说了,反正我要注重精力和周同这小子打架了。” 两人相距五米,周同再一次拱手鞠了一躬,“大叔,既然知道我叫周同,能否相告您的尊姓大名呢?”大叔道:“先打吧,打完了不论输赢我都告诉你哈,来,你先出招。” 周同突然半膝跪地,笑道:“詹大伯是长辈,我和您打那是不知轻重,这里先给詹大伯赔礼,希望见了二哥别怪罪我就好。” “哎呀呀你这孩子,真够聪明的哈,起来吧,我儿子不知道。”大叔伸手虚空去扶,周同只觉得一股大力轻易的将自己托着站了起来,心道这是念力外方的操控之术,力量大的惊人呀。再听大叔道:“孩子,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估计就下不了手了,不过呢,我还是照着来的路上想好的和你打,别怪我为老不尊啊,我只是为了找个人痛快的打一架。” “好的,伯父,能和您切磋对我一定帮助很大,晚辈也一定会尽全力和您打的,伯父,看招!”周同既然知道对方是谁了,心里便不会再有顾忌,和结义二哥的父亲对战,也是曾经想到过的事情。 周同结义的二哥,当然是詹玉刚,詹玉刚的父亲,既是詹天利,此位穿着的和叫花子差不多的中年大汉,就是河东省领乃至整个东北海沿海人人都惧怕的主,一等英国公、抚远大将军、河东省领军团长,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是武神的詹天利,人送绰号‘詹金刚’。 两人均是长兵器,一触即战,两个回合将战圈扩大了四五倍,一圈的皇家龙骑卫并出护体罡气,硬是挨着战圈观战,一是能看得仔细些,二是为了保护周同。吕文倩暗下命令,周同万一有了凶险,别说对方是詹玉刚的亲爹,哪怕是詹玉刚的亲爷爷,也要不择手段的保证周同的安全。 在吕文倩眼里,周同的朋友既是朋友,周同的敌人一定是敌人,胆敢伤害周同的人,一定要彻底除掉,利用一切办法除掉。 吕文倩眼里的亲人,不过是哥哥吕文伟,未来托付终身的康国栋,想着将来当自己嫂子的司马芸樱,还有就是今后生命的领路人,周同。周同是她和吕文伟乃至康国栋的主心骨,以后的生生死死荣华富贵甚至贫苦潦倒都以周同为导线,而惨死爹娘的仇,就一定在周同身上才可能有机会实现。 经过滨水寨一次大战,周同疯狂过一次以后,武学造诣又深厚了一层,对上如詹天利这样的高手也能招呼一二。两人打的异常激烈,呼吸之间便交手了十数个招术,二十米方圆的战圈被气流搅动的呼呼作响,掌气刀气枪气不断的肆虐着,真空被划破一道道灰黑色的空子露出一道道异度空间,刺耳难当的剧烈破空几乎掩盖住了两人交击发出的厉响。 在场能看清两人动作的人,不过十多个而已,东海幻境出来的吕文倩等十二人,皇家龙骑卫一团团长副总统领廖顺杰,康国栋在吕文倩的私语中也能看到一些精妙之处,对于像詹天利这样的高手,看懂了便是学到了。 三百多个回合过去了,战圈中发出一声巨响,是两人的兵器猛力撞击的声音,周同如一道流星带着残影射出了战圈,疾飞中还能说话,“伯父,您的兵器没事吧?” 吕文倩等人眼力锐利非常,看得出周同面色不错,刚才这一下疾射是为了卸掉詹天利强大的力道,不算败,只能说功力没人家深厚。 詹天利也跟着飞出了战圈,“没事,你的兵器不错,来来,咱们在空中玩会儿好了。” 到了神通天的境界空中换气不在话下,但要边换气边对战可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了,周同其实只是触摸到了神通天的境界,还未能完全感知其中的意境,只是内力和精神力强大的不一般,再有体内的青龙玉和左手无名指上的精气戒,大可和高他一个两个档次的高手一战。 第三五四章愚圣人之皆有痴曰 “伯父,别打了,我的的气快断了。”周同从半空摔到了地上,没用轻功,原因是他的精神力和内力全都耗费的精光,被詹天利赶鸭子似的使出了所有的拿手本事,包括五绝刀也使出来了,就差用天石刀了,还有五明拳,也没有用。 天石刀的魔性周同是深深体会到了,在二哥詹玉刚的亲生父亲面前是不敢用的,还有五明拳,那是保命的本事,还有就是威力太大了,也怕一不留神伤了这位詹伯父,詹伯父的武功比那位沙龙帮的二长老朴金宇还高,高了很多,估计伤不死他,但也不能轻易使出来,保命玩意儿呀。 周同摔在地上几乎把肠子都摔出来了,连吐了几口浓血,浓血中带着许多斑斑块块的黑色小块,周同心里却很高兴,吐出来的血其实不多,主要那些斑块,是在体内淤积内热火毒,大都是那日用天石刀发狂后留下的后遗症,今天让詹伯父给催得逼了出来,不是一般的好,因为除了清除了体内的毒素,还净化了血脉筋骨,提纯了内气,提升了内功。 吕文倩等不知周同如何,见他重重的摔了下去还连着吐血,急急忙忙往过去赶。詹天利落了下来,全身爆出强大的气障,硬是将一众人挡在方圆五米之外。 “你们都等等,让周同这小子好好养会子神,顺便悟一悟。”詹天利就守在周同身旁,吕文倩与吕文伟同时击出利剑,一息之间连刺了十多下,气障终于被刺破了一个小口子,马家兄弟顺势连打出超猛的掌气,正是两兄弟拿手的双打连环掌,好歹击破了气障。 詹天利身体微微一晃,“嗯,几个小娃娃,功夫都不错啊。”“呼”地一掌推了出去,掌气正好堵住被打破的气障口子,吕氏兄妹刚抬脚迈了两步,见掌气来了同时翻掌击了过去,此时两把宝剑是悬空的。 “砰”地一声闷响,詹天利又晃了一晃,吕氏兄妹没有晃,而是飞,倒飞了十多米。 康国栋不干了,抡起浑圆无极锤奋力打在气障上,马家兄弟本来就没收掌,也接着往气障上狠打,吴云钊单思彤加入了,张天赐加入了,司马芸樱等人也加入了,十多位东海幻境中出来的高手全都出手了,同时打在气障的同一个地方。 詹天利身形巨震,突然泄了一口气,笑道:“少年英俊,以多欺少,让了你们吧。” 气障突然消失,十多人中有一大半打空了,饶是武功高强也被闪了一下。 康国栋张嘴大叫:“同弟,你怎样了?说个话。” 周同和詹天利过招超过一千个回合,深悟其中精妙,对詹伯父朴实无华并且简单实用的招术大为赞叹,本想着听了詹伯父的话好好冥思一阵子的,结果还是被康国栋扰乱了心绪。 “诸位,好了,詹伯父是为了我好,我需要静心思考一会儿,大家伙儿该干嘛干嘛吧。”周同给康国栋传去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说傻吊别打扰我了,我很好,需要安心静养。 康国栋没看出傻吊的意思,看出了平安无事,“哦,大家伙儿,听同弟的吧,他没事。” 吕氏兄妹只一个呼吸便飞了过来,看来也无事。吕文倩轻啐了康国栋一下,“栋子,怎么这么冒失,你的武功最差,还往前头跑,不怕被老头儿伤着啊。”康国栋心想我这是为了你和同弟啊,“啊我不怕。”“不怕也不行,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冒进。” 晚饭吃的很痛快,很香甜,在周同刻意的讨好下,司马芸樱和吕文倩做出了比平时多了好几倍的美味佳肴,打下手的就多好几个,马家兄弟和单思彤吴云钊也终于得以品尝垂涎已久的好东东了。 “伯父,我二哥最近如何,您怎么没叫他一起来呀。”周同提着一缸美酒敬了詹天利一下,一口喝下了大半斤。 “咕咚咕咚!”詹天利同样托着一大缸酒喝了一口,比周同下去的还要多,“啊,好酒。那小子被我弄到少阳派去了,他的武功太差,我让他去深造几年。孩子,在滨水寨和沙龙帮那一仗打的很出彩呀,怎么样?打死了他们的几个长老?” “呵,伯父,七个。”“哦,还不错,那个二长老武功比你高很多,听说负了很中的伤,是你干的?”“啊,算是吧,我是凑巧……”“行了,别凑巧了,我看你小子还有拿手绝活没给我使出来,不过没关系,咱们还有机会,来,干了它。” 两人手中的酒缸里还有一半酒,二十多斤,詹天利说干就干,周同也不含糊,酒嘛,周同也喜欢。 “孩子,我儿子总说你好,我今天一试也不差,你是我儿子的结义兄弟,我不和你客气,你那个十八颠不错,还有吗?给我来几缸。”几缸呀,这位詹伯父还真不客气,周同可不敢给他几缸,自己也好酒,快达到嗜酒如命的阶段了,如何给他几缸,于是化出了两缸十八颠,为了略表不足的心意,另外化出了三缸百年窖藏老酒。 “伯父,十八颠不足了,给您再来三缸陈酿。”詹天利打开一缸老酒问了问,就着缸口吸了一大口,点头道:“不错,年份足,也是精品,好了,你休息吧,咱们明天见。” “啊,这么快,伯父,这儿还有别的酒呢。”“不喝了,改天再喝。”詹天利说走就走,也不给周同躬身施礼的机会,走到吕文倩身边时说道:“小丫头真不错,武功好,心智也高,有机会去给我当参军去好不好?” 吕文倩盈盈一躬,笑道:“多谢詹伯父好意,我会在周同身后给您以全力的帮助的。”“哈哈哈……”詹天利仰天大笑,“好,都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我走了,来日见。” 第二日时至正午,周同正踅磨着找一处宽敞的地方休息吃饭,刚看到一个较为平整的草地,远处隆隆的驶来一队人马。 康国栋开口道:“哈,又是那老家伙,这次带着他的兵来了,同弟,是来迎接咱们的吧?”周同拿不定,笑道:“不知道啊,反正不是和咱们打仗来的。” 吕文倩道:“差不多就是来和咱们打来的,你看看那些军士的气势,岂是一般的武士。” 铁蹄隆隆,统一的踏云乌骓,詹天利胯下冰雪玉玲珑,单看外表很像大周朝贵妇喜欢骑的雪玲珑马,名字也有些像,不过此马乃是世上的极品品种,只产在辽吉省北部的玉葱山,极难驯服,很少有家养的,身量比乌骓马还大了一号,力量与速度均超过了乌骓马,周代馨当年骑的雪狮子马也和它差了一大截。 詹天利军队距周同一里外停住,兵士不多,五百人,气势却大的很,周同等人都有发现,眼前的这五百人,单拿出来个个都是高手,比皇家龙骑卫一点也不差,也不知詹天利如何搜刮这么多的高手。 有一点不如的地方,就是那五百人年岁不一,小则三十岁,大的五十许,再大的,也看不出年岁了。如詹天利那样的,明明实际年龄已超过了八十岁,可看相貌,不过五十多岁的人。 詹天利五百人军队停驻了立马遥看,周同催马赶了过去,距离詹天利五十米停下来,拱手施礼道:“伯父,您是来迎接咱们的人的吗?” 詹天利哈哈一笑,指指身旁的一位中年人,那中年人膀大腰圆,一脸的紥须,一身黑盔黑甲,和胯下的乌骓马一样的黑,“啊周家小朋友,我家大将军今日不和你作战,他老人家是来观阵的,我们来呢,就是和皇家龙骑卫比一比谁强的。” 周同吓了一跳,果然是来找打架的,这说话也太直了吧。“啊哈哈这位大呀叔,比倒是可以比,只是这刀枪无眼呀,乱战起来伤了人可就不好了,您说对不对?” 紥须人哈哈一笑,挥手招来几十名军士,个个手里捧着一捆直溜溜的藤条杆,杆头上裹了一层厚厚的事物,上面布满了白灰,“啊这是五百根白条棍,上头包了几层白灰,白灰的作用就是分辨胜负的,哪方军兵身上的白灰多,哪方就是输了,白灰少的就是赢了。” 周同暗探紥须人的功底,比自己高了不少,他身后的五百人没几个差的,只凭功力来评定,和自己差不多的有一大把,“啊大叔,您尊姓大名呀?”“哦吼,我叫张三强,领肃河东省军团镇东将军一职,不过爵位没你高,怎么,要比这个?” 周同暗笑这怎么比,这大叔莫非是个直肠子,“不是,张大叔,我说咱们双方都是些高手呀,即使根棍子也能将一般对手一击毙命,是不是,咱们空着手打好了。” “哈哈哈……”詹天利哈哈大笑,笑完了也不说话,看张三强如何说,“周小子,空着手打才可能出事,知道嘛,看不出对方挨了多少下,要是几个人围着一个狠打的话,很有可能打死了。我说用白条棍打的意思,就是为了避免伤亡,看好了,上面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白布,每一层都是白灰,所以只要不打烂,白灰一直有,你的士兵如果挨了十下八下,还有脸继续打下去嘛。” “哦……”周同听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只是规则还是不太明确,想着该如何和他讲。詹天利一扬手给周同飞去了一张粗纸,“上面有规则,你看吧,看完快开始。” 周同心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不清不楚的,还挺着急。‘规则’写的倒是很细致,双方共同遵守的,战斗时间为半个时辰,区域方圆三里之内,战斗方法随意。每名战士身上出现六处白灰既是同等与死掉了,脑袋或者胸口着了白灰也算死了,自动退出赛场,如有违规者,裁判有权判罚。至于裁判是谁,如何判罚,‘规则’还是没搞清楚,没注明啊。 周同刚要再问,詹天利笑道:“没听你张大叔说嘛,我是观战的,当然是裁判了。”“哦,伯父,那违反规则的军士该如何判罚呢?”“吼吼哈,我是河东省领的地头蛇,如何判罚是我的事情,你们只管比就是了。” 周同暗下哎嗨一声,你老人家何止是直接,何止是霸道,简直是太直接霸道了。“伯父,双方加起来一千人呢,您能看得清楚吗?万一放过了那个军士怎么办?如果您挑着判罚,我们岂不是很吃亏。” “哈哈哈……”詹天利大笑着直点头,“孩子,放心好了,我比我儿子做事公正,绝不会有所偏依,如果你发现我这个裁判做的不公平,指出来,我若承认了,只要证据确凿,我亲自给你和你的兵赔罪,冤判一个,我赔你一万两银子,啊不行黄金也行,呵呵呵,反正在我这里不会出现不公正的判罚的。” 周同听着直打哈哈,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呀,你不承认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黄金恐怕很难得到手,看情况他们是来立威的,嗯,打就是了,大不了败给他们,如此而已,难道还会吃了我们。 “啊伯父,好的,我回去把规则和我的伙伴儿们说明一下,您看在什么地方比,只要不伤着人,比武为切磋,切磋是为了增加战术技能,我们都很乐意奉陪。”周同回答的客气,却也知道回答的有些不伦不类。 “哦,孩子,你去吧,我这里也准备准备,一炷香之后咱们就开始,不用过来打招呼了,到时候直接开战就是了。”周同回去和大伙儿说话,詹天利命令几十名士兵提着一个白布袋子围了一个大大的圆,差不多方圆三里左右,袋子里是白灰,撒了一圈白灰,算是战场的区域了。 “诸位,我看他们武功都挺不错的,既然只是为了比赛,咱们也别下死手,也别让着他们,放开打一仗也挺好。”周同讲了规则,想着该如何让大家明白自己的心意。 第三五五章嗟予未哀孤也瑾生 周同对敌人没得说,对詹天利就有些犹豫了,连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对付。 吕文倩道:“无论为了什么,只要上了战场,那就是战斗,不分生死的战斗一样考验咱们的战斗力,输了会丧失斗志,咱们都是皇家龙骑卫一顶一的高手,单个比也不怕他们,重要的是,咱们的阵法,咱们皇家龙骑卫的阵法和默契的配合不是随便一支军队可以比拟的。” 吕文倩说的有些道理,并且还能鼓舞人心,“周同,依我看,咱们用两个团和卫戍师的一个精锐队出战,由我和廖大哥指挥两个团的军阵,你和哥哥共同主持二百八十五人的卫戍兵,分作三个军阵和他们打,做掎角之势来互相接应,看他们如何打败咱们。” 吕文倩随便一想便想出了好计策,周同抚掌赞同,“好,就按文倩说的办,诸位,拿棍子,上马,我去卫戍师挑人去。” 周同对卫戍军团第一师团第三军第一师的人员情况早就了如指掌,正巧负责运输物资的曹梦游将军最近一直跟着,让他做了副指挥,周同和吕文伟只在军阵的前头迎敌,遇到变阵的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由曹将军处断。 两方人马各五百人进入战圈,战斗开始。 我方分了三个军阵固守不战,河东省领军方慢慢腾腾的一排一排的参差不齐的绕到周同的军阵后,周同等三阵也跟着转圈。来回转了两圈,听那张三强一声大吼,“乱阵,攻其尾部。” 河东省五百人猛然间变了模样,杀气顿起,五百匹踏云乌骓如脱了弦的的飞箭一样,朝着周同一方的阵尾猛然攻去。 “哦吼呀,好快,变阵!”周同急急调动军士变阵,可惜了,慢了很多,对方组成了三个尖刀一样的阵势冲击了过来,只冲了一下,周同的大阵便被冲乱了。 吕文伟道:“敌人看透了咱们的阵法,也看到了咱们这个军阵是最弱的,并且还能顺势攻了咱们一个不防备。”周同点头道:“文伟,该当如何?”“文倩他们来接应了,只好以硬碰硬,打倒一个算一个吧,冲吧。” 周同心道也是,自己的这个军阵轻易别人家冲破了,再组阵和他们打是万万不可能的了,只好这边全力的去和他们打,吕文倩和廖顺杰两队及时过来接应就是了。 “听我号令!”周同将木棍朝上一举,“无论阵法如何,冲过去打,打掉一个算一个啦!”木棍随着往前一挥,他和吕文伟先冲了过去。 敌方的军阵相当严谨,周同虽然不敢过分的催动内力使用木棍,但也不算违规的将内气顺着棍体外打击对手,加上精妙的招术,三招放翻了对方一名军士,这也是周同最为极致的招法了。 掉到地上的兵士胸口被周同点了两点白灰,并不迟疑,牵着他的乌骓马离开了战场。可惜了,敌方军阵丝毫不乱,同时五人过来围攻周同,相互之间配合得娴熟连贯,只几个回合便把周同打的手忙脚乱。 吕文伟也不好过,对方军阵严密,对付一般对手只是一般化的攻击,遇到如周同和吕文伟这样的高手就会同时出来几个围攻夹击。吕文伟运气很差,夹击他的有两位武功相当高强的武士,五个回合后,吕文伟后心被重重的点了一下,差一点翻身下了马。 吕文倩与廖顺杰两队皇家龙骑卫来了,两阵组织的也相当严密,攻势淋漓,河东军方面极快的点到了一大半卫戍师的兵士,随即组织了两个加强阵去迎击吕文倩两队,两方四队人马磕到一块,攻势不相上下,被点倒的人数也差不太多。 周同所帅卫戍师没剩下几个人了,周同记忆中还没哪场仗打的这么憋屈呢,对方六七位高手围攻自己一个,饶是全身布满了罡气也架不住对方木棍猛烈的冲击,三五十个回合过去,左臂被重重的点了一下,胯下的乌骓马比小黑笨了十倍,全身上下已经挨了十多下。对方的六七人还是一起行动,要打一起打,要围一起围,周同大招发不出去,只要一出手定有两侧的木棍飞来招呼。 再过了十多个回合,后腰又被重击了一下,“啊呔!”周同大力抡起了木棍,使出一招混江搅浪,招式倒是成了,木棍也碎了,随着外放的内气形成的气刃飞洒了一圈。六七个对手格挡了,没一个被打中的,周同却没了带着白灰的木棍。 对手得力不让人,六七人同时夹住招呼了几下,周同打断了几根木棍,可惜,头顶不知被谁点了一下,白灰差点迷住了眼睛。 “啊呀呀,好了,不打了,你们能,真他娘的憋屈。”周同伸手摸了摸头顶上的白灰,心道跟自己打的这几个人个个都比文伟的武功高,看年岁都能当我叔叔了,以多欺少,真无耻。 吕文倩和廖顺杰两队已露出了败像,河东军战败了周同的一个军阵,跟多的人组成了阵法去和两队斗,自然越斗越勇。皇家龙骑卫本来配合也是极其默契的,只是人家好像更娴熟一些,并且个人的武功好像还略强一些,再加上不懂得白棍打法的套路,猛一下遇上这样强硬的对手也有些不适应,于是,白灰慢慢的侵袭到每个人的身上。 周同撤出战场,冲詹天利深鞠一躬,“伯父,您的人太厉害,都是大高手,我打不过他们。” 詹天利笑指战场上的人马,“孩子,你看看你的人。”周同自然看得清楚,两队皇家龙骑卫还在顽抗,可是呢,一大半兄弟身上的白灰都快满了,包括吕文倩等从东海幻境里出来的十一位高手,也有数位是带了‘伤’的。再看河东军,虽然带白灰的也不少,但阵法依然严谨,攻守之间配合的极为顺当。 周同点头道:“伯父,廖大哥的一团在我们那里是出了名的第一军阵,和您的相比,还是差了一些。”詹天利笑道:“孩子,实话告诉你吧,这五百人那,都是跟着我打了超过三十年仗的人了,嗯,哪一个都是咱家的兄弟,哪一个都是高手啊,哈哈,不过呢,我看他们这些年有些张狂了,所以带过来和你们比比,主要是想挫挫他们的锐气。” 周同心道这还挫他们的锐气?我看是来挫我们的锐气的吧,“伯父,您那里面有几个高手,估计我也打不过他们。”詹天利笑道:“差不多吧,真正的高手今天没带来,你要手痒痒,回咱家,有的人和你玩。” 阵中许多皇家龙骑卫的武士被打了胸口也不撤退,没了木棍还和对方打,周同看的清楚,詹天利自然更明白,“呵呵,孩子不要疑问,我早就看见了,没关系,让他们玩吧,反正死不了人。” 皇家龙骑卫有些惨不忍睹了,也有些不够大气,吕文倩也被点中了,点的不是地方,胸口,康国栋本来就输了,倒也是认输,丢了兵器下了马,也不和别人打,可就是守在吕文倩不远的地方看,看一看看到吕文倩被一位大叔点了一下,这一下把康国栋气坏了,那地方是你随便可以碰的嘛,还他娘的用棍子捣,我去。 康国栋倒也知礼,气愤之下没拿兵器出来,飞起庞大的身躯就到了那位大叔的当头,一拳抡了下来,“我砸!”大叔没防备,康国栋气力何其大,一下子被砸得晕死过了,晃了两晃掉下了马鞍。 吕文倩惊叫道:“栋子你干嘛,快扶他起来,小心马蹄子。”康国栋吼道:“他欺负你,我不扶。” “哎呀小心。”吕文倩更大的一声惊叫,一直呆在阵中不出手的张三强带着残影凭空飞了过来,随即刮来一阵厉风。 吕文倩喊小心是怕张三强偷袭康国栋,康国栋回头去看,一位一身黑盔黑甲的紥须大汉扶起来那位倒地的大叔,转头笑道:“文倩,这个老紮扶了,咱就不用管了。” 话音还没落呢,张三强大喝一声,“胖子,转过头胖来。”声音如凭空炸了一个干雷,康国栋不自主的转过了大头,“干嘛,杀人哪?” “吃我一掌。”张三强平推一掌,周遭的气流飞一样的汇聚在他的掌气之上,随即推了过去。 康国栋练武练到现在,大小内丹不知吃了多少,功力硬硬的给催动的上了好几个台阶,看对方出掌也便看出了危险,随即双掌齐发,两道掌气并做一道推出。 两掌相交发出一声闷响,张三强大退了一步,出掌的膀子晃了三晃,那只手还抱着大叔呢,纹丝不动。 康国栋可就惨了,一口浓血被震了出来,庞大的躯体砸倒了一匹健硕的乌骓马,又往后飞五六米才落了地。“哎哟我的个娘,老家伙掌力太他娘……”说着话口里又喷出了一口浓血。 吕文倩早已环顾了全局,拿出一条白色的带子挥舞了几下,“不打了,我们认输了。”飞身下了乌骓马,快步去看康国栋的伤情。 阵外的周同立刻随着大喊,“全体停止,全体停止,皇家龙骑卫撤出战场。”周同只喊了皇家龙骑卫,原因是战场中没有一位卫戍师的兵了,包括那位将军曹梦游,也被人扎在胸口两点白灰。 第三五六章詹有金刚余剩化龙 康国栋没什么大碍,那位被他打晕了大叔也没什么大碍,在吕文倩的指导下,康国栋向那位大叔郑重的道了歉,并且也向张三强道了歉,“张大叔,你的掌力真硬,一掌比我两掌还硬十倍,你太厉害了。” 张三强不太给他面子,“小子,下次再敢偷袭我的人,让你尝尝我的另一掌。” 河东省领军团部位于东北海和东海的交汇处,是沿着海岸上建造的一个巨大的城堡,完全是由巨石砌成的,和日东城有些相似,城堡的下方也是一个大大的石洞,不过是天然的岩洞改成的,同样是停驻战船的地方。 城堡有个名字,大大的五个大字刻在石头门的上端,‘河东大军营’,名字毫无新意,周同不用问也知道,是詹天利自己起的。 这日詹天利请周同家宴,空落落的大厅里只有三个人,詹天利和周同,还有来回端菜的詹伯母。 詹伯母闺名李金芳,当地武林世家大李山庄庄主的亲闺女,如今年岁虽然也已过了八十岁,看着也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李金芳的闺名是詹天利告诉周同的,一点顾忌都没有。 “呵呵同儿,你伯父天生就是个棒槌,大棒槌,你知道他为什么给我们的儿子起了个玉刚的名字吗?”詹伯母说话很利索,和詹伯父一样的直来直去,“伯母,为什么呀?”周同看不出詹伯母的功底,隐隐觉得,她不比詹伯父差。 “呵,他叫詹天利,可惜年轻的时候太爱逞强,结果让人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詹金刚,然后等到给我儿子起名字的时候,他说他是詹金刚,那他的儿子就一定要比他高一等,比金子高一等的是什么呢,是玉,于是这老东西就给我儿子按了个詹玉刚的名字。” 詹天利哈哈大笑,“同儿,你伯母喜欢你,才给你说了咱家的糗事,改日让她带你去大李山庄玩一次去,去见见玉刚,你哥俩可以在里面好好玩几天。” 周同来到河东大军营和詹天利所属又对了几次阵仗,皇家龙骑卫毕竟都是万中挑一的高手,也不太弱于河东军团的精锐,双方打的热闹,也各自体会到了对手的强硬。和詹天利接触了几次,喝了几次酒,虽然琢磨不出詹伯父的心意,但至少他为人正派,对周同等也无恶意。 今日的家宴就好奇怪,詹伯父好像对自己猛的增强了数倍的亲热劲儿,搞的周同有些不太适应,“伯父,我二哥不是去了少阳派了嘛,怎么会在伯母家的大李山庄?” 詹天利抓住胡子大笑,“哈哈哈,同儿,摸不清楚你的底细,我能随便告诉你实话嘛。”周同这个气呀,这老头看似豪爽莽直,实则做事精细,并且深不可测。 “来来来,同儿,别愣着,咱爷俩喝酒,今儿你伯母让咱们爷俩放开了喝十八颠,还不趁机痛饮。”在家里詹天利不那么夸张,不会对着五十斤的大酒缸直接喝,不过喝酒的酒碗也够大的了,一碗一斤半。两人喝到三缸时,一口气灌一碗还嫌不过瘾。 喝酒喝的痛快,眼看日头落了下去,詹天利笑道:“老婆子,差不多了,请大侄子过来吧。”这句话说的很意外,怎么?还有人要来?“伯父,还有外人要来吗?” “哈哈哈,同儿,不是外人,是内人,很内很内的内人,哈哈哈,来,喝酒,喝完这缸酒,我告诉为什么玉刚那孩子会在大李山庄练武。”“哦,伯父,请。”“请什么呀请,干。”“咣!咕咚,咕咚咕咚。” 第一声咕咚是詹天利发出来的,一碗酒一斤半,他老人家只一口,第二声的咕咚咕咚是周同发出来的,两口。 詹天利告诉了周同实情,原来大李山庄和詹家一样,或者说底子比詹家还要深厚,历代都是少阳派的亲传弟子,原因是少阳派的第一代掌门人就是李家的祖先,并且,据说还是有仙人血脉的家族。少阳派虽然掌门更迭,不再一直由李家人担当,但少阳派内有传下来的秘文,比门派内的门规还要隐秘,那就是李家子孙世代为少阳派门人,永不叛弃。 而李家也有家里的传承,那就是和少阳派永为一体,李家血脉最适合修炼少阳派的武功,也是一万年前仙人所赐。 大李山庄常年有少阳派的亲传弟子,而现在传授詹玉刚武功的那位,就是詹伯母李金芳当年的大师兄,据说武功在少阳派能派进前十,已是宗师级高手的存在。 周同替二哥高兴,也隐隐觉得今天的詹伯父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伯父,知道了二哥的好消息好高兴,您能这样对我,我更高兴!伯父,这碗酒是晚辈敬您的。” 詹天利笑着对碰了一下,酒到口中一干而净,“同儿,你却是咱们自己人,等会儿你伯母带了人来,你就会明白了。” 一会儿詹伯母带来一位大汉,身高体量不比周同小,进了大厅关了门才脱下压得低低的大檐帽,周同看他身形有些熟悉,待看到脸时惊呼道:“大哥,是你?!” 是,是周同的大哥,大堂哥,日东城二伯父周传杰的大儿子,周代刚。 “同弟!”两人快步走到一起紧握住对方双手,周代刚含笑道:“同弟,前天晚上我就来了,詹伯父硬是拖延了两天才让我见你,呵呵,听说昨天你们把詹伯父的精锐团都给打败了,哈哈,放心,詹伯父不会生气的!同弟,看你变得这样的出息了,我真的替你高兴。” 周代刚平日行事沉稳有节,像今天这样的表情还是不多见的,可见对周同十分的关心。“大哥,离开你们我日夜想念,总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去看望二伯父和诸位哥哥姐姐,没成想今天就在这里看到了大哥您,我真的好高兴。” “哈哈哈,二位贤侄,坐下来说话,也加上我,咱们爷仨吃着喝着再说着,啊哈哈哈……”詹天利哈哈笑着拉着周代刚坐了右手的位置,周同坐左手,詹伯母又去端新的酒菜。 詹天利道:“同儿,你大哥就是为了你才是专程来找我的,知道为什么吗?” 周同想了想,“伯父,因为父亲在世时和您是忘年交,并且您也对伪帝周传河的做法十分的不满,大哥之所以过来,是要和您说明我的身份的。” 詹天利大拇指一挑,“同儿,好样的,什么都被你猜到了,我他姥姥的岂止是对周传河不满,简直是烦透了他,先皇多好的人啊,他竟然忍心做得出,还有你……啊,他姥姥的,早年那王八小子到处杀人,只要是有点良心的人都他娘的被他杀掉了。好在你伯父我老谋深算,不给他借口找我的茬,也好歹有些家底,他一时还没想出办法来对付我。嗯,只几年的时间,朝廷就已经更新换代了,都变成了小王八蛋的人了。” 詹天利一席话说的两人都有些不自然,不是话不对,而是对周传河的称呼不大对劲。周同岔开话题道:“伯父,听说您早年和我的父亲是忘年交,给孩儿我说一说呗,我好想听听当年父亲和您的那些往事。” “嗨。”詹天利像对小孩子一样摸摸周同头,“同儿,你很像你的父亲,不说长相,而是浑身散发出的那些精气神,眼底深处的那些东西,很像……” “孩子,我就给你们俩说说吧,说说我和传雄兄弟是何种交情,说说当年的那些事情,和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 詹天利在周传雄少年之时就已经声名在外了,周传雄成人后最喜欢他家的十八颠,去极岭大荒山狩猎总会绕道去他家借光,两人年纪相差三十多岁,但就是脾气对路,性情投缘,一来二往就成了酒中的知己。 后来詹天利也抽空和周传雄去极岭大荒山狩猎,他武功高,周传雄当年武功虽然不行但是胆子奇大,两人进到极深的地域打猎,经历了数次关乎生死的惊险,詹天利对周传雄的胆识非常赏识。 一次在詹天利冒险后的危机之时被周传雄拼着性命救了,两人不觉间成了莫逆之交,无话不谈无话不说。 虽然詹天利救过周传雄不止一次,但总还是觉得欠周传雄的,后来听说京城巨变,几乎派出了可用的所有的探报去打探情况,结果是皇帝驾崩,皇后在后宫不知生死,周传河登上了大位,一夜之间杀掉京城大小官员三万余人,家属家眷超过十万,出手之恨绝、手段之残忍也另当年的詹天利胆战心惊。 再后来周传雄逃出京城,伪帝周传河接连派出御林军人马去坠堵,詹天利也有一家子大小,并且牵扯的不仅仅是他詹家,还有李家,还有河东省领千千万万的詹李家的嫡系,所以詹天利不敢冒进,只好尽量派出高手去打探,去设法帮助。 詹天利说到此处已泪眼蒙蒙,“孩子呀,当年我顾忌到我詹家和李家的根基,也怕我冒然出手相救会引起大周朝内部的战火,也怕牵扯到少阳派,也,也怕我,我……” 詹伯母道:“孩子,这事啊,当年是我硬劝住你伯父不让他去的,你俩想想,河东省领距离京城六千多里,探报回来说三皇妃已经身怀六甲,三皇子带着她一路朝西去了,那一定是去东蒙国找她娘家人避灾。我是想啊,三皇子不来这里找你们的伯父,也是怕你们伯父受到牵连。再者说,那时探报连环换马一天也就三千里路,等传回来话时一西一东早就相隔超过一万里了,你们的伯父如何能够赶得上。” 当年的事情周同听的多了,分析的很明白,詹伯父是无力去救援父亲的,有心无力啊,即使把乌骓马小黑给了他也无济于事,此事绝不能怪他没有情义。 “伯母,伯父已经尽了心力,我很明白,也已看到了伯父对父亲生前的那份真心。”詹伯母接着道:“唉,孩子你聪慧无比,心胸豁达,和你父亲当年真像。唉,当时你父亲出逃的时候,玉刚才是四岁大点的孩子,我硬是把他扔到你伯父怀里,硬是狠心的不要孩子了才劝得你伯父没去犯险啊。唉,再说了,当年他的武功并不是如何的好,一个人的力量,估计连当年的那个闫西山也打不过。” 詹天利道:“谁说的,那小子比我小多了,我一只手就能打死他。”说着话摇了摇粗圆的拳头。“呵呵,闫西山的武功我见过,没觉得如何,他和伯父,好像不是一个等级的吧。”周同说的轻松,是想叉开了话题,不再追忆以前的那些过去,也不想让两位长辈解释,更不愿意看到他俩有内疚在心里存着。 “诶咿,同儿,不可小看射生营的那帮小兔崽子,尤其是那个闫西山,会装着呢,你所看到的一定是平时一半的本事,他呀,我太明白了,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让你知道他真实的能量的,除非是在你死之前,或者是在他死之前。” “啊,这么厉害呀?”周同当年在西燕湖和闫西山交过手,五明拳打的他不敢过来应战,如今自己的实力大增,在皇城也和他拉呱过几次,一直以为他已经对自己造不成威胁了,还想着哄着高兴一段时间,等时机到了,一刀就能砍下他的脑袋。 詹天利道:“皇家御林军的四大营,你都绝对不能小视,尤其那个闫老三,早年武功比我也差不到哪儿去,二十年前听说有过一段时间是走火入魔了,功力大减,但是我不信,那家伙杀的人太多,三皇子,啊,你父亲的头也是他带到京城给那个周传河的,孩子,别介意,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恐怕他是心中有鬼,而且他机诈阴沉,不得不刻意防备啊。” 周同回想皇城时闫西山对自己的态度,不像是在装模作样,不过既然詹伯父说了,以后小心提防就是了。“伯父,我父亲的,首级,现在何处?” 詹天利很难的样子,张了张口,道:“这个,孩子,人都死了,也别太较真了,你要想知道,以后逮着了周传河慢慢问他吧。” 周代刚道:“同弟,目前是积累实力,周传河离死还早着呢,等咱们各方面都准备好了,一起到京城捉了周传河,问他如何对得起他的良心。” “哼!”詹天利长身站了起来,“他要是有良心,天下的就没有坏人了。同儿,周传河逐年加强巩固他的势力,咱们要干掉他,拼实力是行不通的,不过眼下倒是个不错的时机。” 周同与周代刚同时琢磨,目前东蒙等三国联合夹击大周国,还有这倭斐国也在蠢蠢欲动,莫不是推翻周传河的大好时机? 周同说了心中所想,詹天利笑道:“那只是其一,其二呢,同儿,你父亲当年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他死了,当然是他唯一的儿子做皇帝了,呵,同儿,你可以趁着诸国大战的时候在大周朝内部寻找当年的旧人,在老百姓那里获取人心,竖起拨乱反正、恢复你父亲名誉的正义大旗,相信大部分前朝的老人会拥护你的。” 拨乱反正,这词倒是新鲜,周同心里也变得乱糟糟的了,“伯父,我的武功还很不行,也没什么依靠,没兵也没势力的,如何敢竖起对抗周传河的正义大旗呢?!” “呵呵,同儿,我这就是你的依靠,你大哥、日东城你的二伯父更是你的依靠,包括一些隐匿在大周境内各地的正义之士,他们同样是你的依靠。只要咱们让天下的老百姓知道了二十五年前周传河做下的那些丧尽天良的坏事,就更能够获得足够多的依靠,如你所说的兵和势力,那就在老百姓中呀。” 周代刚道:“同弟,家里的大姐夫在我来的时候告诉我说,你可以利用东蒙国目前的特殊情况和金公主儿子的身份起义的,如果两个国家同时进行,胜算就会更大一些。” 周同真有些乱了,他只想报了父母的仇,杀了周传河,然后和心爱的柔儿寻找一处风景秀美的地方享受生活就好了,万万不曾想过让国家乱起来,更不愿意让老百姓受战乱之灾。“大哥,伯父,这事太复杂了,让我好好想一想吧。” 詹天利哈哈笑了,端起一大碗酒一饮而尽,“同儿,说白了吧,这就是你今后的路,也是我和你二伯父对你的期望,推翻周传河,给你父亲母亲平冤昭雪,给那些被周传河害死的忠良以清白,让天下的百姓生活在阳光下,推翻周传河朝廷是必须要做的。” 周同听的脑子里面乱成了一锅粥,不由得感觉到了困意,“伯父,不如小侄先回去休息,该日再和伯父谈这些事情?”周代刚道:“同弟,我了解你现在的心情,一时接受不来,也适应不了,没关系,只要你心里想着这个事情就行了。” 詹天利笑道:“啊对对对,同儿,心里有了就行,今天咱们就不谈这个话题了,啊,你要是困了,就回去练功去吧,我和你大哥再说说余化龙的事情。” 周同心中一惊,一下子提起了精神,余化龙,是不是当年父亲的那位亦师亦友的余化龙啊? 第三五七章庶乃是封之于河东 詹天利说出了余化龙三个字,他是专门让周同听的,一是不让他回去,二是还真是要告诉他余化龙的近况,以及今晚的需要告诉的事情。 “余化龙?”周同对这个名字非常的感兴趣,自日东城二伯父说了之后便对这个名字记的很深很深,招二伯父话里的意思,余化龙和父亲的关系比任何人都密切,包括眼前的詹伯父,“伯父,您认识余化龙?” 詹天利给周代刚传递了个有趣的笑脸,“大侄子,你看,来劲了不是,呵呵呵呵,同儿,我岂能不是认识他,你问问你大哥,余化龙的消息是谁告诉你二伯父的?” 周同一想就明白,也就眼前的詹伯父了。 詹天利雄踞河东省领,距离倭斐国乃至沙龙帮的沙龙岛比辽吉省领还要近一些,以他的势力和实力,要搞清楚一个帮派的人员组成应该不是难事。 “伯父,您就说吧,是不是您可以有办法让我去见他?” “这孩子,够聪明的啊。”詹天利笑着展开大手,现出一页粗纸,“同儿,你是知道的,他现在是沙龙帮的大长老,哈哈哈,千真万确啊,这是你余伯伯给我的回信,看看吧,看你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詹天利说是信,周同看见的却是一张手工绘成的地图,并且比例范围都有标尺注明,非常的详尽。 是一个海岛群,方圆不下三千里的海盗群,大小岛屿近万座,外围的岛屿较为松散,面积也很小,越往里面积越大,同样由外到里逐渐的密集,其中心位置的一座岛最大,方圆五百里,中心有一个貌似顶塔的圆柱物,标注的面积也有方圆两千多米。 “伯父,莫非,这是沙龙岛?”“不用莫非,正是。”詹天利又展出一页粗纸,“你在看看这个,好好看,记在心里,到时候咱们去的时候就可以轻车熟路了。” 原来是结合沙龙岛版图的说明,如各处进出的路线,暗礁,迷宫等等。“伯父,咱们是要打沙龙岛吗?” 詹天利笑道:“打是去打,不过不是咱们,你再看看这个。” 周同这次看到的是盖有皇帝玉玺的密旨,是让詹天利攻打沙龙岛的密旨,“伯父,是周传河要打沙龙岛呀?” “呵呵,可不是嘛,如今西北三个国家联合攻打大周朝,眼前还只是前奏,大仗还在后面呢,周传河脑子很好使,他怕倭斐国给他造成更大的麻烦,于是就要利用咱们先把倭斐国最大的爪子砍掉,其一呢,就是为了消弱倭斐国,其二呀,是给倭斐国来一个下马威瞧瞧,你倭斐国不是要派你的爪牙来占领我大周的城池嘛,好吧,我去把他砍了。第三,也是试探倭斐国的意思,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你最厉害的爪子,看你还敢不敢过来和我打仗了。” “哦。”周同有些明白了,这是周传河掌控大局的战略战术,看来派自己这一队人马来,是要配合河东军团攻打沙龙岛的了。“伯父,听说沙龙岛两千年来被攻打了无数次,也没被打得灭亡了,咱们要是打不下来,周传河岂不失算了。” 詹天利朱抓须一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两千年没攻下沙龙岛是真的,但也是大周朝不想和倭斐国撕破脸皮,同儿你想想,大周军队的总人数近四千万,沙龙帮才多大点地方,别说真的去打了,就是派出十分之一的军士往前堆,也能把沙龙岛给挤破了,一人一口痰也能把沙龙帮的人全部淹死。” “伯父,这次看来,周传河是要彻底灭了沙龙帮了?”“啊差不多吧,现在是大战的前夕,各国都在全力备战,最后的输赢,有时候往往在前期的小动作上看出端倪。周传河现在还有大把的精力和兵力灭掉倭斐国,但是为了不因为对付倭斐国而失去更多的兵力,为了对抗西北三国有更大的把握,所以才在前夕端掉沙龙帮,给倭斐国以颜色看看,让他知难而退,和大周朝两国立下攸关国运的国书,不至于在大周朝全力对抗西北三国的时候倒打一耙使绊子。” 周同从未有如此清晰的了解国家之间的战略,詹天利虽然仅仅是说了九城一隅,但对于周同来说也是获益匪浅。 “伯父,我明白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和余伯伯见面呢?”周同想着攻打沙龙帮之前,总要和那位沙龙帮现任大长老见一见吧。 “嗯,快了,等皇帝派过来的监军一到,过不了两天咱们就会和他见面了。”“监军?攻打沙龙岛还需要监军吗?”“在周传河那里,当然需要,不只是来监督咱们,也会派出一支差不多比你略强一些的军队过来,咱们三强鼎立,在由监军监视着,呵呵,这样,那位高高在上的狗皇帝才能安心呀。” 周同有些明白了,这也是皇帝的驾驭之术,无论好不好,无论下面的官员如何想,这些都是不能抗拒的。 第三日周代刚告辞回去,周同不敢明着送他,只好躲过了别人的眼目提前跑出一百多里地等着相送,两人在无人的野地中相互说了些自家话,约定各自壮大实力,时机成熟之时,就是共同去取周传河项上人头之日。 周同本来要去探望二哥詹玉刚,詹天利没同意,大李山庄有话传来,詹玉刚近期处于修炼的非常时期,不易见人。再说过不了两三日钦差等人就有可能来到,到了就得发兵了,时间紧促,不如回来了再好好相叙。 七日后探报禀报,钦差进入河东省领地界,詹天利升帐议事,连着周同和曹梦游以及廖顺杰一道也召集了过去。 说是军事会议,其实就是命令,命令军团部所有师级以上武将去迎接钦差大臣,周同等三人也有幸一同前往。 前来下旨的钦差不是旁人,常公公是也。 同来的还有军机部太师府的熊大亮熊大将军,领都统衔,皇封车骑大将军,从二品,领兵一万,干什么的,监军是也。他也拿了一道圣旨,路上就给以詹天利为首的官员宣读了,什么内容,似乎是对周同专门的优待,军机部的一万兵士,即日起归属内侍府皇家龙骑卫周总统领辖制,直至攻陷沙龙岛。 另周同惊异的是另一路同来的大军,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是冀北省领军团派来的,领头的叫姜红光,冀北省领师团长,领兵十二万之众。不说也知道,是配合攻打沙龙岛的。 冀北省领地域面积在大周朝三十多个省领中属于中等偏小,军队却是最为庞大的,一百八十万,原因是京城就在冀北省领的中心部位,可以说,冀北省领的军队也是周传河特意扶持的一把利器。 大军行动缓慢,奔波了两日才来到河东省领军团驻地,‘河东大军营’,詹天利将常公公等一行人迎到了河东省领军团部议事大厅,摆了香案,呼呼啦啦跪倒一地,听了常公公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海倭寇常年侵扰我大周境内城寨,沿海大周百姓常年不得安宁,为了黎明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为了大周东海沿线的长治久安,着河东省领军团部军团长詹天利大将军率领精兵三十万,一举攻陷沙龙岛倭寇,克日出兵。钦此。 正式的仪式很简短,接下来便是酒宴,常公公被让到了主位,左侧詹天利陪着,右侧便是周同,被常公公硬拉着坐下的。“同弟,本来这次不是哥哥来的,是哥哥我硬要了旨意,我是担心你呀,这下好了,咱哥俩又在一起了。” 周同能够感觉出来,常公公是真的对自己关心,“哥哥,小弟我打的仗也不少了,知道如何保命。”“呵呵,同弟,我知道你的武功还凑活,身边也有几个能照顾你的人,不过这次打的是沙龙岛,很不容易。”常公公压低声音道:“同弟放心,我会让你安全的打完这一仗的。” 军机部车骑大将军熊大亮反而坐在周同的下首,“周公放心,来的路上我和常公公都商量好了,到真正打仗的时候,嘿嘿嘿,咱们仨商量着来。” 周同在京城时和熊大亮有过两次接触,均是在酒桌上,此人久在京城做官,熟知为官之道,和内侍府内务府的总管副总管打的火热。“熊大将军,您来了真是太好了,有您和我哥哥在,我全都放心了,一切拜托了。” 冀北省领师团长姜红光看来是个靠真本事升上来的,说话虽然还算客气,但对周同以及常公公以下的那些官员并不太尊重,尤其是周同,喝酒碰杯时也是带着劲干的。 詹天利只顾和京城来的官员喝酒,一通大酒喝到深夜子时,不说喝了多少酒,五十斤的酒缸把大厅前的小院子堆了个满满当当的。 酒足饭饱,大家喝的舒坦,大小官员尽兴而归,詹天利却独留了常公公,熊大亮和周同三人。那位姜红光一听撤席,冲熊大亮拱拱手二话不说就走了,别说常公公,詹天利也没看到他辞行。 “这个姜大牙,脾气是一点也没改,好像咱们欠着他什么一样。”大厅重新上了酒菜,这次喝的是十八颠,常公公小口抿了一口,“呵,姜大牙狗性不改,难怪喝不到詹大将军的好酒。” 熊大亮隶属军机部太师府,算是管得着冀北省领军团的正主,詹天利的河东省领军团与他只能算平级,管不着,至于常公公,在姜红光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太监,阉人,更不会去主动巴结他。 詹天利很客气的给常公公和熊大亮连敬了三杯十八颠,问起了皇帝的心思。 熊大亮说的痛快,只是没一点是在正题上的,常公公倒是说了一些,皇帝也是为了给河东省领军团部少一些压力,毕竟还要准备充足的军队时刻预防着倭斐国,这次大战詹天利只需坐镇指挥就行,冀北省领姜红光能征惯战,让他主战就好了。 詹天利和周同都听得出来,常公公说的话少部分是皇帝的心思,大部分还是他的意思。 “你们不知道,那姜大牙一路上就没给过我好脸色,好像我该给他做躬打仪似的,娘娘的,这次他带的都是跟着他十几年的兵了,很能打,那就让他打,往死里打。” 周同当着詹天利的面话语中和常公公走的很近,不但帮着他说话,还一个劲的哥哥哥哥的叫着,詹天利如何不清楚,带着熊大亮连番的敬酒,四人喝的热火朝天,亲如一家。 第三五八章战场覆雨沙场翻云 大周朝部队行动迅速,头一日常公公宣读了圣旨,第二日詹天利带领大小武官敬了天地,三声炮响,大军就开拔了。 其实詹天利自接到周传河密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只等着正式的圣旨一到,便理顺成章的出动了。 此次出兵共计二十八万余众,冀北省领师团长姜红光领军十二万,卫戍军团师长、皇家龙骑卫总统领周同领兵一万三千二百,其中皇家龙骑卫两个团二百人,河东省领军团长詹天利帅大军十五万。 沙龙岛在‘河东大军营’东北五千六百里的东北海海域,‘河东大军营’没有那么多的战船,再说海航没有陆地行进的速度快,詹天利等早已谋划好了,五万正牌水军驾五千大小战船从海路出发,其余二十三万大军沿陆路出发,两军在河东驻通联水师师团驻地汇合,再一起入海,直奔沙龙岛。 通联师团就是个大水寨,驻扎水师六万五千人,主要职责就是联合布防倭斐国的军队的,此次通联师团并不出战,只是三路大军的临时汇聚点。 通联师团大营距离沙龙岛直线距离不到三千里,比北边靠东的倭斐国距离沙龙岛的路程还要近五百多里,也是距离沙龙岛最近的陆地。从通联师团一直朝东行驶,不用拐弯,风顺的话七八日便可到达沙龙岛。 兵贵神速,近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日夜兼程,日行超过二百里,第二十三日午时来到通联师团大寨,而五万水路大军已在五日前抵达。 詹天利下了命令,大军休整两日,第三日出发。 第二日探马来报,以沙龙帮为首的倭匪大军昨日在东沙滩登陆并且安下了大营,大营连绵十余里,初步判定人数超过二十万。 近三十万大军驻扎在联通师团大寨外围,临时议事厅不过是一个简易的军帐,詹天利笑道:“倭匪早在打听咱们的动静了,这是要堵着和咱们来一次硬碰硬的大战了,这样也好,省得去了沙龙群岛都死在海里喂鱼。” 詹天利的分析没错,虽然大军出兵迅速,行军也已超出常规速度,但倭人消息也很灵通,东沙滩在通联师团以北二百多里,距离沙龙岛仅次于通联师团大寨,他们出来的也快,两头正好在此时此地碰上。 第二日三更造饭,四更吃早饭,五更天,二十八万大军全数出动。 大军轻车简装急行了五十里,探马来报,倭匪大军超过二十万,已在前方八十里的一片广阔的陆地上摆开了阵势。詹天利笑道:“诸位看看,这是来真的了,比咱们还急,估计那帮匪寇昨晚就没怎么睡觉。” 巳时二刻,遥遥前方乌压压的列了数百个方阵,探马来报,倭寇首领传过来话,问咱们是不是先休息休息,吃完了饭再和他们打。詹天利听了哈哈大笑,“别上了他的当,吃饱了饭人就变懒了,出枪的力气比平时少三成,你去告诉他们的头头,说赞赏他们的建议。” 二十八万大军缓慢的摆开了大阵,詹天利河东军团十五万人马居左,冀北省领姜红光师团十二万人马居中偏右,周同一万多人居后,还在总指挥台的后面。 两军对圆,五十万人马静的近乎鸦雀无声。 突然,倭方一通震鼓,跑出一名倭将,手持一杆大号开山钺,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是来叫阵来的。 姜红光拱手道:“大将军,派我冀北大将出战可否?”詹天利笑道:“你们原来是客,还是我河东先打头阵好了。” 中军传出一令,一名河东将军拍马上了战场,与倭将大战了三十个回合,被倭将一钺砍在脑门上,河东将军带着半个脑袋坠地而亡。 詹天利示意,中军在传一令,又一名河东将军与那倭将大战了三十多个回合,一枪将对方刺于马下。 如此连打了十仗,大周军折了六名大将,倭军死了四个倭将。 而后倭军连响了三通鼓,我方也跟着敲了三通震鼓,倭方派出一个五千人的方阵,詹天利示意,十数声节奏鲜明的鼓声之后,传令官将一面绿色小旗上下挥了一下,河东大军中同样跑出了一路军队,五千人。 两队人马杀入战场,双方摇旗呐喊,鼓声大震,一通厮杀,过了半个时辰,河东五千人马死伤超过七成,大败而归。倭方大鼓敲的震天响,叽里呱啦叫喊个不停。 姜红光红着脸道:“詹大将军,下一场,必让我上。”詹天利抓须一笑,“啊,是了,没想到我的五千精锐之师,竟然败的如此的惨,好吧,吃过了饭,由你来指挥作战。” 时已过未,双方鸣金造饭,詹天利暗下对周同道:“同儿,你派个知心的人去一趟通联师团,穿小校的衣服,不要骑马,只在人少的地方走,拿着我的令牌,只告诉胡凯山师团长四个字,明日戌时。” 周同知道詹伯父有计策安插,不过既然要隐秘,为何不在黑夜里去,反正是明天的行动,于是说了,詹天利笑道:“同儿,兵者虚也实也,倭匪最擅长昼伏夜出,夜里一定会特别注意咱们这边的动静,只要白天去,他们反而觉得是正常行动。” 饭闭休息一刻时,双方重新列阵,姜红光报告了熊大亮,再和詹天利重申了一遍,冀北师团响起一通长鼓,倭方也跟着响了一通长鼓,冀北师团十二万的大阵中跑出来一万兵士,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姜红光。 周同道:“姜师团长身为冀北师团的总指挥,似乎不应该亲自出马呀。”常公公笑道:“由他去,他是出气去了。”熊大亮笑道:“詹大将军的激将之法奏成,接下来就是冀北师团狂揍倭寇了。” 果不其然,两万大军对起来更是声势浩大,双方打的极其激烈,半个多时辰后,双方的战鼓砸坏了十多个,累晕了一个队的鼓手。倭方死伤惨重,只有不到两千人退到了地方大阵之中,我方大胜而归,冀北一万人死伤不超过三千,姜红光一人独挑敌寇超过六百人。 双方打扫战场,倭方连续五通长鼓,也没等我方鼓声响毕,自倭军大阵中驶出五万大军,黑压压的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战场。 姜红光道:“詹大将军,熊大将军,此番我出战。”詹天利不置可否,熊大亮笑道:“姜师团长注意自身安全,多带几个高手跟着吧。”姜红光抱拳道:“不用,大将岂可怕战,末将这就引兵。” 周同见他已然一身的血水,“姜师团长身先士卒,怪不得他的兵士都很能打。”詹天利笑笑不语,常公公道:“他就是个拼种,手底下也有一帮拼货,看着吧,这场仗,还是咱们赢。” 十万大军对在一起声势巨大,两方大军各后撤一里,全体军士摇旗呐喊,全部的鼓手擂鼓助阵,这一番大战打起来,如山崩水泻,地动山摇。 战场的厮杀周同也看得不少,眼看着无数士兵如蝼蚁一般失去了性命,只觉得生命在战争中如此的不济,只是轻轻的一个磕碰,便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了。 乱战十分惨烈,不到一个时辰,十万大军已伤亡过半,冀北大军明显占据了优势,伤亡不过三成,并且已趋向完全进攻之势。众将官看得热气腾腾,詹天利命令中军官,“擂二鼓。” 还有二鼓,有,詹天利独有的,后方辕车上就是,不过是被蒙上了布帐,此时一溜打开,是二百面巨型大鼓,“嗵!”鼓响,震得耳膜发涨的鼓声顿时响彻天地。 冀北大军声势大振,不足两万倭军终于呈溃败之势,鼓声再次加大,巨震的震响刺激着军士的杀醒,冀北三万将士发疯般的砍杀敌寇,战阵失去了平衡,敌寇变成了待宰的羔羊,我方成了屠宰的杀手,不过一刻时,六百个鼓手轮番敲了两遍,倭军完败。 “咚咚,咚咚咚,嗵,嗵嗵……”倭方全面想起了鼓声,全体倭军启动了,前方大阵超过倭军的一半兵力,十万人,先一步发起了进攻。 鼓声隆隆,冀北师团也敲响了所有的大鼓,姜红光只回撤到本部稍事交代了几句,领着冀北师团十万先头大军也出动了。 常公公道:“这个姜红光,简直就是个憨货,你不歇歇,也不让你的兵歇歇。”熊大亮道:“詹大将军,此番是揭底战了,咱们给姜师团长伺候着吧。” 詹天利哈哈一笑,“好,听熊大将军的,中军官传令,龙背弩军先上,其后强弓弩军,然后是第三军的重骑兵上,最后第二军第四军上,肉搏。” 姜红光十万大军与倭寇先头十万大军相距三百米,双方弓弩手发起了对射,遮天蔽日的弓箭只是让两军略微减慢了速度,死伤可以忽略不计。 两军先头部队对上之时,詹天利手一招,中军官下令,传令官连续挥动小旗,战鼓声顿起,紧跟在冀北大军后面的一万龙背弩射出了超长的飞弩,正好大部分落在敌方先头部队的阵中。 周同暗自叫绝,詹伯父对战机把握的太精确了,时机掐的恰当其时,龙背弩长而射距远,威力也大,这一射正好射中敌寇的锐气,我方也瞬时占据了先机。 第三五九章兵戈见野绝辔之伤 詹天利活了八九十岁,酷爱三样东西,武功,喝酒,打仗,每天过的日子除了喝酒练武之外就是带着军队来回布阵厮杀,不说河东军团内部之间亦真亦假的对战,就是和倭斐国乃至倭寇,大小战斗也有两三百场了。 冀北师团十万人占得了先机,一击而冲跨了敌寇的大阵,河东军团一万龙背弩军将将射完了飞弩,一万强弓弩军已越到龙背弩军前头发起了弓弩,更加强大的,射程更远的巨弩射在敌寇的中路大阵之中,中路略微停滞,前路就有些进攻乏力,后路就会引起恐慌。 战鼓声喊杀声震破天际,方圆百里之内都有感应,双方大军混战在了一起,眨眼间便有无数身躯头颅分了家,血雾弥漫了庞大的沙场,喊杀声显得异常的惨烈,周同道:“伯父,重骑兵该出了吧?” 詹天利笑笑,“孩儿心善,不过还不能体会到战争的真实含义。”随即命令中军官,重骑兵,出动。 四万重骑兵清一色的绿鬃马,与兵士一样的全身重铠,冲入敌军如同水泻了一样击垮了一面大阵。詹天利掌握时机,七万普通军士跟着重骑兵也冲了上去。 进入全面战争,战场拉大了数倍,四十多万军卒杀成了一片,天地为之变色,浓烈的血腥气息飘洒了方圆几十里,尸骨在慢慢堆积,血水汇聚成了血河,战场变成了惨烈的劫难,人已不再是人,而是杀人的野兽,被屠杀的动物。 倭军在惨绝人寰的被动屠杀中张牙舞爪的拼力反抗,求生的本能使得倭寇军比大周军更加的疯狂,两军死伤由开始的一边倒变成了互残。 指挥台众将早没有了嬉笑的心情,熊大亮道:“詹公,该全面出击了吧。”詹天利看看左右,再看看周同,“孩子,愿意去打杀一阵子吗?” 周同几乎把自己当成了旁观者,心情无比的沉闷,如此惨烈的战争,自己也有过同样的厮杀,怎么会今天才出现这种心溃而无助的感觉呢。“伯父,我,我想再多看一会。” 詹天利是在场唯一能笑着说话的人,“孩子,这就是战争的本来面目,你现在是在看,真正参与进去了就不太一样了,真正的战士,是要在残酷的战场厮杀中磨练出来的,去,带着你的兵,随三强去里面折腾一阵子。” 詹天利的语气和命令只差一线之隔,周同听的出来,他在面子上给了自己面子,不是因为和自己的关系,是因为有熊大亮和常公公在场。 张三强出动了,领兵二百,二百人的精锐,周同认识那些人,在詹伯父的精锐中不是最好的,算是新进的精锐,与初次见面和自己打的那三百人还是差了许多。 周同也出动了,领兵二百零六人,对,就是皇家龙骑卫的两个团的兵力,算他二百零七人。此番战场太过庞大血腥,卫戍兵团虽然英勇,但进入这样的沙场里还是难免死伤,周同看得清战况,双方目前是拉锯在死亡,哪方死亡的少,就有可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一万三千卫戍兵士进去了,会让倭军多死亡一些的,不过卫戍兵团一定免不了死伤惨重,周同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兵’死的太容易,太快。 张三强领二百兵杀入左侧战场,周同则直插中路,目标,对方指挥台所在。 倭寇指挥台果然有了动静,一支五百人黑龙队先去左侧迎击了张三强二百兵,另一支五百人黑龙队朝周同这边杀来。双方都有后手,都有奇兵,詹天利身后还有一万兵士未动,其中有他几十年培植的绝对嫡系,两千多人的詹家将,和周同初次比试的那三百人,就在这两千多人当中,而这些,外人是不知道的,也只有周同,才是不久的几天前得知的。 倭寇的奇兵是三千黑龙队,如今才出来一千人,还有六七百黄金龙骑将,还未出动,指挥台上还有数十位武功高手,与詹天利身后的那些年长的将军一样,那是留到最后扭转乾坤的。 踏过沙场的残尸,越过如河水一般的血滩,穿过层层血雾,杀倒负隅顽抗的倭人,周同看到了敌人的狰狞,尝到了杀死敌人的快感,脑海里出现最多的是杀,杀掉眼前的一切敌寇,完败敌军。 又一次的和黑龙队遇上了,周同感觉兴奋极了,五百人的黑龙队,这一次,一个都不能逃掉,“杀!”三皇蹦地枪并出的枪气比五年多前何止强大的数倍,眼前再也没有黑龙队员可以承受得住了,一枪挑死一个再也不是难事。周同杀得兴奋,杀出了血性,其他皇家龙骑卫成员何尝不是,就连一项沉稳的吕文伟,也展开手中丈九五的深铁湛金枪肆无忌惮的杀戮着。 俗话说将熊熊一窝,将盛强百胜,周同都杀出了威气,其他人更是当仁不让,五百黑龙队,在半个时辰内几乎死绝,顺带着死伤的其他倭寇,周同等二百零八人一共斩杀了超过一千五百名倭人。 倭寇指挥台有出动了人马,又是五百黑龙队,不过对象不是周同,而是也快要被打散了的左路张三强部对阵的黑龙队残部,面对周同的,是十名黑衣老者和五百黄金龙骑将,是的,五百人的黄金龙骑将。 詹天利及时的发出了命令,一位名叫张大强的将军领着一位名叫张二强的将军和一位名叫张四强的将军同时率领五百人同时出动了,目标,敌寇五百黄金龙骑将。 周同距离敌方指挥台太近了,五百黄金龙骑将果然是对手,强大的对手,不过周同的队伍还不至于败,主要是,敌寇的十名黑衣老者,周同只和其中两个对了两招,双手虎口同时巨震了两次。 武神,并且是武神中的高手,十名黑衣老者均是武神中的高手,吕文伟等人如何看不出来,吕文伟首先替周同接下了一位黑衣老者,吕文倩迅速组织出十六人对上了其他八名高手,而剩余一百九十人则在乱军中对抗五百黄金龙骑将。 黑衣老者果然不是容易对付的,吕文倩和康国栋合力对敌一位只能勉力支撑,取胜几乎没有可能,马家兄弟对付一人几乎可以打成平手,单思彤与吴云钊似乎略好,张天赐等人二对一也能施展出自身的武艺,唯独廖顺杰与一团的数位高手打得吃力,几个回合,一名一团兄弟便被一黑衣老者斩取了首级。 廖顺杰其时与一名一团同伴堪堪能够抵抗住一名黑衣老者,实在伸不出援手解救同伴,于是喊出了命令,一团数名高手同时对方一位黑衣老者,而其他两个团的将士则压力增大,死伤已无法避免。 吕文伟负伤了,被对敌的黑衣老者一道剑气刺在大腿,若不是及时跳离了马鞍,定被剑气刺穿大腿根部,胯下乌骓马不会腾挪飞高,马鞍连着肚囊被剑气割破了一个长长的口子,看来是活不了了。 “啊呀呀着!”周同怒吼声中连变了两招终于刺退黑衣老者,胯下踏云乌骓本不如小黑灵光,此时正好离了马鞍,飞跃同时收了三皇蹦地枪,也同时化出了天石刀。 “文伟,伤势如何?”周同先看吕文伟的腿伤,再看周遭敌情,敌方派了十个大高手和五百黄金龙骑将来,分明是要置自己于死地,此处敌我乱战不分,五明拳还是暂做保留,天石刀,也许又要发威了。 “周同,不可用天石刀,杀人的绝技也不要暴露,我没事,咱们的救兵就要到了。” 救兵到了一位。 攻击吕文伟的黑衣老者已被那一位救兵缠住了狠打,周同看了欣喜不已,这位救兵不是旁人,正是姜红光。 和周同对敌的黑衣老者一剑分出六道剑气分刺周同与吕文伟,两人同时出招迎敌,只三招便把黑衣老者夹在当中围住狠打,一时间便占据了上风。 姜红光果然厉害,一人之力打得黑衣老者只有招架之功,看来取胜只在几十招之内。 可是,能撑住的黑衣老者还在死撑,皇家龙骑卫又有人死了,众人都是心急如焚,乃是敌人太多又太过强大,周同与吕文伟虽然占了上风,但无论如何抽不开身去解救同伴。 周同手持天石刀威力巨大,连出着精妙的招术,怎奈黑衣老者武功高强身手超好,一时半会儿还伤不了他,吕文伟大腿受了伤,眼前只能协助周同扰乱黑衣老者的攻守节奏。 救兵终于来了,张大强和张二强、张四强先后接住了三名黑衣老者,后续的五百高手强势到来,战局终于得到扭转,黄金龙骑将开始死人了。 “嗵,嗵,嗵。”倭军后方发出了三声炮响,在此时,正是全力进攻的讯号,倭寇指挥台上再次飞起了十名黑衣老者,随后是一百多个黄金龙骑将,也是飞离的马鞍凭空飞来了,其后是黑龙队,剩下的所有黑龙队终于出动了。 我方詹天利授意熊大亮派出了周同的一万三千名卫戍兵团,同时也派出了他身后的七千兵士,留下的,仅仅是不到两千人的兵卒,如果周同在场便会知道,这不到两千人的队伍,其实才是是詹天利看家的高手。 第三六零章风雨秋声沙场晒兵 战场上由于高手的出现越发的血腥了,被挑到半空的残躯断尸飞洒着浓血使得血雾更加的浓烈,普通士卒在高手的兵器下只不过是温柔的羔羊,高手遇到了高手,四周的兵卒也似不堪一击的蝼蚁。 一场大战从日中杀到天黑,再从天黑杀到天亮,接着从天亮杀到了黄昏,天上下起了雨,两军杀的几乎分不出了你我,几乎所有的将士都是本能的做着砍杀的动作。 战争在两个白昼一个黑夜的时间里终于偏移了天平,倭寇那边似乎不愿意再战了,敲响了一声惊锣,那是倭寇将台发出了停战的讯号。 “哈哈哈……”詹天利抓须大笑,“妈妈滴倭人,终于认输了一次。”常公公道:“倭寇自古以来打起仗来都是不死不休的,今天被咱们干怕了,真是百年难遇啊。”熊大亮道:“还是詹大将军指挥有方,啊哈,咱们的军队这次该扬眉吐气一次了。”詹天利笑道:“在我这里,一定是要咱们赢的,呵呵,实在不行,咱哥仨上去,把将台上的那个白脸小子抓住了,倭寇不败也得败。” 我方跟着响了一声重锣,是回应,同意停战。双方锣声同时响了起来,战场上的厮杀终于逐渐的停歇了,双方兵卒慢慢清醒了局势,终于垂下手中的兵器歇战了,数十万大军死伤超过一半,没有负伤拖着活着的伤兵慢慢返回了各自的阵中,至于死掉的,那还得回去歇息歇息才能来收尸,两天一夜的战斗,即使周同周同吃消不住。 大战就此告一段落。 两万老军又是炊事兵又是勤务兵,早早的支起了帐篷,重新埋锅造饭,让那些受伤者入帐疗伤,而四肢全乎的战士,则大都在雨中列队检点,各队人马检查此役的战果,损失的结果。 此次大战堪称惨烈,皇家龙骑卫死亡七人,还是周同等高手极力保护下的结果。其中一团五人,八团两人,原因是一团的五人中有四人是和黑衣老者对战时死去的,两团伤者二十三人,重伤九人,其中四人暂时失去作战能力。 三千卫戍兵团和军机部派给周同的一万军士如今统称卫戍兵团,运气不错,一万三千人是后来上去的,算是生力军,三千卫戍师胯下龙鳞骏起了大作用,保了许多将士的性命,大战打到后面死伤反而会慢下来,故此仅仅伤亡一百六十人,其中死亡四十八人。 河东军团出战十四万三千人,死伤四万五千人,战死者一万两千零二百四十七人,可谓惨重。 最惨重的是冀北师团,十二万将士,死伤六万余众,死者近三万人。 一场大战,大周将士战死四万两千三百余人。反观以沙龙帮为首的倭寇,几乎死亡了三分之一,不下七万人,伤者不计其数。黑衣老者不但武功高强,也精明之极,乱战中极易逃脱,仅仅死了两位,一位是周同联合吕文倩追了好几圈才干掉的,就是那位黑衣老者,接连杀死了两位皇家龙骑卫成员。另一位是被姜红光干掉的,周同很欣赏他的武技,更欣赏他作战时经验的老辣,出手的狠厉,黄金龙骑将在他手中死伤的最多。 双方高手负伤的也不少,几十万人的混战,总会发生不测和意外,好在,周同身边的人还好。 吕文伟轻伤,司马芸樱由于是和一名普通的皇家龙骑卫成员战黑衣老者,也不慎左肩受伤,伤口自臂膀一直划到了脖颈,周同极尽心力医治了一番,保证日后不会留下伤痕,这才让司马芸樱露出了笑容。由于帐篷有限,安排与吕文伟同住一顶帐篷,吕文倩负责照顾。 皇家龙骑卫是周同的嫡系,受伤者自是亲自的一一治了,并自隐戒中化出无数精美的服饰,聊做遮雨之用。 詹天利召集众将议事,不大的帐篷内满满当当站满了各路将军,此番大战詹天利指挥得当,出战者除去詹天利先期派出的少量兵士,其余实是能征惯战的老兵,如姜红光率领的冀北师团,在大周朝也是出了名的善大胜仗的军队,结果还是损失比预计的多了很多。 倭寇此番派出的二十余万倭军比倭斐国的正牌军还要难打,眼下我军虽然略占优势,明日再战倭寇如若发了狠的死拼,大周军士免不了再遭巨量的减员。 众人议论了一番,倭寇本就凶残,今日靠着詹大将军指挥得当和全军的英勇取得了一定的优势,但倭寇靠着狠斗以及毒镖毒刀也让我军损失惨重。明日之战在所难免,我军决不可退,退了丧失斗志,我方是要攻沙龙岛的,而攻则损失更大,倭寇悍不畏死,并且心狠手辣,什么毒招都能使出来,只有见机行事。但是可以预料,明日之战必然更为惨烈。 休息,养精蓄锐,倭寇打仗历来都是不要命的全拼,要让他们害怕,只有以强碰强,像今天一样打服他们,所以一夜的安稳修养很重要。 詹天利命令所有哨兵撤回营寨,只留几名看门户的老军卒就行,诸将不解,倭寇最擅长的是偷袭,晚上行动是他们最拿手的动作。詹天利哈哈一笑,对方考虑到了这一点,夜晚偷袭,只能对一般战事,普通的战将,遇到詹天利,丝毫无用。所以,安心修养,不用戒备。 周同和常公公相互说了几句暖心的话,答应这位哥哥明日作战时往后面撤,再与熊大将军寒暄了几句,也是同一个意思,皇家龙骑卫与卫戍兵团均是皇上身边的将士,不可与地方军队一样的啥事儿都要冲锋陷阵,皇家龙骑卫是王牌,当然要在最后的关头出战了。 晚间大雨下个不停,四处是伤者忍不住疼痛的哀鸣声,后半夜通联师团运来更多的帐篷,好歹让全体战士们避了雨。 ‘同儿,出来,跟着我去外面溜达溜达。’詹天利传音入密,隔了几十顶帐篷的周同不敢回应,伯父不怕别人发现,周同可不行,大营内比他功力深厚的大有人在。 “伯父,什么事情?”周同小心的看了看周围,詹天利笑道:“偷偷摸摸的干嘛,我给你传密语是怕影响到受伤的将士,你以为我叫是去做贼呀,走,跟我走。”“哦,伯父,那咱们去哪儿呀?”“呵呵,溜达溜达,顺便看看倭人的大营。” 这大雨的天的,还是深夜,詹伯父兴致真高。周同经过一日一夜的战斗当然会有些疲惫,不过靠着精气戒和青龙宝玉,以及自身几乎是‘神通天’的内功境界,回复起来是极为快捷的。 为了不被雨淋着,两人均是罡气外放,詹天利外放的很大,周同知道伯父这是在照顾自己,于是干脆收了罡气,从詹伯父的罡气中欣赏外面的雨滴倒也有趣。 离开营寨五十里,詹天利加快了步履,周同几乎是卯足了轻功才跟上的,暗道伯父功力如何我是看不透的,但仅凭这身轻功,恐怕还要练个十年八年才有可能赶上。 远远的听到了海浪声。 “伯父,咱们好像绕得太多了吧。”是多了点,周同暗下合计,这一路至少跑了二百里地。 “呵呵,不多,刚刚好,你看,前面的人是谁?”詹天利指指海风中的一片黑暗,“他来了。” 以周同眼下的目力来讲,即使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能看透五百米外的动静,可是,这次偏偏什么都没看到。“伯父,来了吗?谁呀?” “我,你就是周同?”声音自远处而来,周同竟然没能听出声音距离自己有多远,“啊?你是哪位呀?” 周同还是看不见声音那头的人,“伯父,到底是谁呀?武功好像很高啊。” 詹天利笑道:“是很高,我都打不过他,你说高不高吧。” “啊?”周同心中一惊,难道,是那位来了? “呵呵,十来年不见,小詹学会谦虚了。”声音的主人终于到了,闪在周同眼前的时候,周围的空气还没有一丝波动,只在停留了三个念头之后,才刮来了一阵厉风,带着一片急促的雨水。 詹天利拱手施礼,身体微躬,笑道:“老余,一晃又是十多年了,老余哥你又大精进了。”周同记得詹伯父在和常公公和熊大将军寒暄的时候也顶多拱拱手,那身子一直和板砖一样的笔直。 “呵,一见面就夸我,不是你的风格啊,怎么,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儿了?”周同终于看清了来人。 汉人的装束,一身蓝衣,头顶没有插簪子,随意裹了块头巾,身形有些瘦弱,个头比詹天利低了至少一个头,五官倒也端正,只是一副无色无味的表情。周同依稀记得是那次盾嘉城外遇到的人,不过好像神态气质很不一样,更是很觉得此人比上次更加的深奥难测。 詹天利笑道:“老余说对了,我这八年来呀,功力不但没有增加,反而退步了一些,如何练也不行,问了我师门的长辈,他们说这是自然现象,说我对本门心法功诀参悟的还不够透彻,等再过得个十年二十年的,就会突破这道束缚,然后进入老余你们这般境界。” 老余哈哈笑了一声,随即道:“放屁,你们少阳派的那些长辈没几个好东西,明明知道因为是你太过于注重少阳派的那些内功心法,不能完全抛弃你固守的思维定理以及思想束缚才无法触摸到天地旷宇自然之力的,不告诉你就罢了,还他娘的误导你继续玩你们少阳派的那些破玩意儿,真他娘的误人子弟。” 詹天利也不生气,笑道:“我们少阳派的长辈都是那样过来的,不像老余你,全凭你的聪明才智一步一步的达到了现在空古绝今的成就,呵呵,今天和你见面,别的事情都他娘的不重那个要,就这个事情,在我这儿已经是过不去的心结了,再不解决我就要死了,哈哈,老余哥,教教我呗。” 老余白了詹天利一眼,“孩子面前,说什么死啊活的,昨日死的人还少啊,你的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先说说这孩子吧,到底是不是……” 老余距离周同很近很近,似乎要把周同眼底最深处的东西挖出来看,“主公的儿子?” 周同从老余的眼里看到了很深很深的深情,觉得他的眼底好像有湿润在滚动,想到了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想到惨死的母亲,不由得生出悲意,再和眼前的这个老余四目交汇时,内心滚出一道热流,眼泪也瞬即流了出来。 “余伯伯,我,我父亲是周传雄,是被射生营的闫西山,张冠壮,洪田席,以及西鸿国的巴尔思和游龙生五个人联手害死的,我,我母亲,也被闫西山的毒掌侵入脏腑,在我十岁的那一年不治身,身……” 老余既是余化龙,他只是安静的听着,詹天利道:“孩子,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别太伤心,今天我和你余伯父正好都在,你详细说来,把你母亲告诉的,大的小的都说一说。” 余化龙点点头,意思是你说吧,我在听。 周同回顾过往,想到了幼年时的快乐和悲伤,想到了亲爱的母亲,想到了懵懂之年在母亲那里获得的温暖,也想到了母亲惨死时的面容。 周同说了,一点一点的说的很慢,把母亲告诉自己的全都说了出来,包括削了康国栋父亲首级的那个‘半剑夺命’尹无用尹大统领,还有自己所想的,这些年被自己杀掉的,和闫西山现在的情况,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第三六一章詹军压阵倭摧欲倒 詹天利和周同回到营寨的时候天已大亮,云雨散去了,东边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 大军早饭都吃过了,倭寇军那里已开始了列队,如被血水浇灌了一遍的战场没有因为一夜的大雨而褪色,在红日的照耀下倒像是一片红色的波浪。 詹天利传令,重伤者修养治病,轻伤者营内观战并休息,其余,出营列队。 昨日杀的最勇猛的冀北师团今日出战人数锐减,六万人。河东军团八万人,还是詹天利留了一部分生力军,足有五万人,在营内卧蚕待命。周同率部一万二千人,比昨天少了一千两百多人。 倭寇出战人数更少,不足十万,并且列了阵后也没有了昨天的气势,个个垂头耷脸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几个方阵显得松松垮垮的。 詹天利笑了,命令所有人马,骑马的下马休息,没骑马的就地坐倒,怎么舒服怎么来。 常公公与熊大亮露出了满脸的惊异之色,包括姜红光也觉得詹大将军有些过于轻敌了,倭寇虽然表现的轻敌,那或许是人家有后手呢,咱们的兵士没人家心眼多,干嘛还要表现的比人家更轻敌呢。只是昨天见识了詹天利的指挥调度能力,或许这位詹大将军有后手,也不好干扰指挥,故此只是从表情上表达了担心。 倭军阵里跑出两匹乌骓马,马上骑的沙龙帮少帮主柳灵龙和沙龙帮大长老,余化龙。 柳灵龙喊了,“哎相好的河东詹大将军,出来一叙好不好啊?” 詹天利笑道:“这个白脸的小兔崽子,看我去了拿了他的小命喂狗。” “啊不可!”常公公劝阻道:“詹大将军,不可去,那小子旁边的老家伙不是常人,你去了不安全。”姜红光道:“常公公说的是,詹公乃是我军最高指挥官,您若有了任何差池,对我军都是非常不利的。” 詹天利笑道:“吼吼,那老家伙的武功不会比我高多少,即使白脸小子帮忙也奈何不了我,放心,我去看看他们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常公公道:“詹公,实话实说,我练的功法和你们正常武者不同,最能看懂高手的实力,那白脸小子身边的老者看似普通,实则有咱们看不透的强大能量,不可轻身去凡险啊。” 熊大亮也不赞同,“詹大将军,作为我军之首,你还是不要亲自去凡险了,不如,不如我和周公去一次,左右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詹天利道:“人家叫我去,我若不去,好像就怕了他们,我看哪,我带着周同去,万一打起来,量那个白脸的小家伙也不是周同的对手,我即使真的打不过那个老家伙,逃跑总可以吧。” 周同道:“詹伯父说的正是我的意思,倭寇首领敢来,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我和詹伯父一起,时刻注意那老,老者的动静,只要詹伯父和他离的距离超过三十米,量再高的高手也无法一下子擒住詹,啊擒住我们。诸位放心,我和詹伯父加倍小心,定当无事。” 几人见周同说的有些道理,也不好多劝,常公公只是叮嘱周同,万事小心,倭人最爱使暗器,别着了他们的道。 周同很感激眼前的这位阉人哥哥,此人一般不与人产生感情,一旦认准了,倒也是真情实意。“哥哥放心,有小弟和詹伯父两人,终能对付倭寇的那些高手。” “啊,同弟,打不过就跑啊。”“哈哈,好的,哥哥。” 战场中余化龙在柳灵龙耳边私语了片刻,待詹天利与周同近了,柳灵龙泛着蓝光的眼睛很仔细的看了看周同,笑道:“呵呵,我认识这位小兄弟,当年坏过我的好事。” 周同知道他的眼睛会放出诱惑的念力,自不去看他,笑道:“当年什么好事?是因为你为了要一个盾嘉城的女子而害死了无数个良民百姓吗?” “嗨你这小子,真会说话,怎么不敢看我呀?”柳灵龙的白脸猛一下又白了一大倍,不知是生气还是激动,詹天利突然道:“小子,有话就赶紧说,要看就看老子我,对死你,小屁东西。”完了再接道:“哦,不能当你老子,老子不需要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柳灵龙终于是显出了气急败坏的样子,“老东西,别以为我怕你,你不是我家大长老的对手,要不,你俩打打。”詹天利喝道:“小兔崽子,自己没本事,要找靠山和老子打,好啊,你个没卵蛋的小兔孙,老子应战。” 余化龙发话了,先示意柳灵龙,再冲詹天利微微抱拳,“詹大将军,你我可以放到后面,眼下,为了避免剩余的三十多万人不被完全杀绝,还请听听我家少主的建议。” 余化龙说‘少主’两个字的时候是望着周同的,是满含着温暖的两个字。周同重重的点头,昨夜临分别时,余伯父也是这样称呼自己的。 詹天利双手抱肩,表示可以听听。 “啊,这个,我家大长老说,昨天咱们打仗死的人太多了,对你们对咱们都不是一件好事情,今天不如一对一的过,满场一百场,咱们双方都是一百个高手,而且每次也都只能出来一个高手,并且呢,高手的人不能重复。” 詹天利点点头道:“看你生的白皮子白脸的,连个话都说不清楚,好在老子什么都明白,你要一对一的单挑是吗?好啊,放心,我是不会让你的那些怂蛋子重复的,都会让他们光荣在这里。” 柳灵龙又生气了,“那还不一定,我敢打包票,你一定打不过我家大长老。”“哈哈哈……”詹天利一阵长笑,带着轻蔑,“小兔孙,我敢和你家大长老干一仗,你敢和我侄子打一场吗?”说着指指周同。 “你侄子?原来这小子是你侄子啊……”柳灵龙有些犹豫了,余化龙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声,然后道:“詹大将军,我看咱俩家最后出场,不如就二对二吧,反正今天一整天呢,咱们两家收尾如何呀?” 詹天利大声道:“好,一言为定,谁怕谁呀!”余化龙拱手做了个请式,“一言为定,请。” 四人拉马回各自的大阵,柳灵龙突然道:“詹老头儿,如果你和你侄子输了,你该如何呀?” 詹天利笑道:“小白脸,你输了呢?”柳灵龙道:“我们输了,也不会退回去,因为你们要来打我们的本岛,明日决一死战。” 詹天利哈哈笑道:“你小子今天就说对了四个字,告诉你,我们不会输,就是真的出现了万一,明天照样很尅你。” 柳灵龙幽兰色的眼底冒出一股红丝,“好,老东西,咱们走着瞧。” 两人归阵,詹天利小声笑道:“同儿,既定方案第一步成功,今天咱俩压轴,你可别因为那白脸小子说了我几句难听话就杀了他啊,咱们要留着大用呢。”周同拱手道:“伯父,孩儿明白。” 詹天利回来说了,熊大亮等人都觉得可行,昨日大战确实累坏了士兵,让他们歇一歇也好,倭寇虽然高手众多,但是我方更是猛将如云。 听得倭方一声震鼓响,詹天利示意擂鼓,倭军里飞马跑出一员倭将,詹天利笑指一员战将应战。 双方打了不到一百个回合,倭将被砍于马下。 第二声鼓响,又是倭军中飞出一员倭将,詹天利指了一员战将去打,双方又是不到一百个回合,倭军被削了首级。 第三声鼓响,倭军中飞出一位黑衣老者,詹天利指了张四强去打,双方打的激烈,鼓声大震,三百个回合过后,黑衣老者一连串射出数百枚黑刀,张四强套了一双手套边接边还击,最后化出十五根长枪,绕着弯的刺破黑衣老者的护体罡气,有十根长枪刺入了黑衣老者的身体内,黑衣老者当场毙命。 倭军中一声如狼一般的吼叫,没听见鼓响又飞出一位黑衣老者,指着张四强要和他打。 詹天利命令鸣金,待张四强打马回转的后派出了张三强去迎击。 两人接上了就打,气刃飞出了十多米,场中黑衣老者边打边哇哇大叫,突地张三强化出一杆巨枪,战场中滚起一股带血的浓烟,一阵剧烈的拼斗声之后,浓烟消失,那位黑衣老者躺在地上,别说头了,四肢都没了,只留下了一个粗壮的躯干。 “嗵嗵嗵”,三声急鼓后白净脸柳灵龙出了倭阵,大骂周军不讲究。原来每次出战都是倭军先出了一员,周军才跟着出来一位,都是詹天利看好了的,根据对手的强弱选就的战将,倭人当然吃亏。 而后双方重新约定,鼓声后同时出阵,如一方晚了一个呼吸,重新派员。 第五场鼓声后双方同时跃出一员大将,两人打了七八十个回合,倭将又被周将斩杀与马下。 倭军将台上的柳灵龙气的叽哩哇啦的大叫,鼓声再响,两军中又同时出来一员大将,倭军出来的是第三位黑衣老者,而周军则是姜红光。 众人见了大喜,常公公大拇指一挑,赞道:“詹公料事如神呀!”詹天利笑道:“和个娃娃比,咱还没点把握?” 第三六二章征伐闻兵月水之伤 第三位出战的黑衣老者武功超绝,姜红光在大周军师团长中已是极其厉害的角色,两人大战五百个回合不分胜负,最后双双受了重伤,被各自的马头兵营救了回去。 詹天利也觉得那黑衣老者武功高的非同一般,问了姜红光,他倒是在阵前问了那老者的身份,得知此人不属于沙龙帮长老,是沙龙帮八大护法之一,名叫柳传雪。 其后的倭寇派出的倭将有了些较量,詹天利一半摸不准倭将的高低,于是尽力派出高手去接阵。双方一对一的打也是热闹,从早晨打中午,午饭时都不停歇,再从中午打到日近黄昏。 双方各出动战将八十三人,战平七场,周军胜四十九场,负二十七场,被生擒三人,战死二十三人,倭军有三十六个高手死在沙场上。可以说,周军在这次一对一的对战中又一次占得了赢面。 倭军没有被擒的,打败了的跑的快的跑了,跑不快的就地解决,这也是詹天利私下的命令,倭寇常年侵扰大周沿海边境,此次既然是剿灭,那就别留什么活口。 “请詹大将军答话。”余化龙站在阵前,轻轻说了一句,双方三十万大军个个听得清楚,周同暗自咋舌,余伯伯的内力之强已超出自己的想象,不知按大周朝武士堂的武士等级去算,该是什么样的武神。 “好啊,那位沙龙帮的大长老啊,有什么话就请说吧,是不是要和我俩单挑呀?”周同就在詹天利身旁,听他声音不大,但巨大的气场引动的气流几乎推动了自己的身躯。 詹天利发出的音波,照样可以畅通无阻的在空气中传递出十多里,传到四面八方。 余化龙道:“你我双方死伤的都是成名大将,甚为可惜,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按早先说的,我和我家少帮主对你俩好了。” “哈哈哈……”詹天利大笑,“怕是你的人撑不住了吧,哈哈,好,我答应你,就按你说的来,擒了你们的小白脸少帮主,看你们还如何跟我们打。” 熊大亮与常公公都来劝说,擒住倭寇的首领是好事,但万一被对方擒了就不好办了,怎奈詹天利根本不听劝,“二位大人都别说了,老夫早就看那老家伙不顺眼了,就是要和他干一架,哼哼,我相信周同能干掉他们那个狗屁少帮主的。哎呀呀无须多言,看我俩去如何收拾掉他俩了。” 詹天利胯下冰雪玉玲珑一晃便到了阵前,周同冲熊大亮与常公公笑了笑,“熊大将军,哥哥,二位放心,等我先拿下了他们的少帮主,再和詹伯父一起对付那位大长老,一定不会输的。” 常公公也无奈,“同弟,你去吧,只要看到你有稍许危险,我们必会一股脑冲过去的。” 詹天利好性急,周同赶到场中的时候他已和余化龙打了起来,强大的气刃把少帮主柳灵龙逼得直往后撤,听他喝道:“周同小子,我认识你,你坏了我的好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死期,狗东西,周同飞离了马鞍,转着圈凭空飞到柳灵龙上头十多米处,水纹剑连续斩出了十多道剑气,扑哧扑哧打在他的护体罡气上,几下便打开了一道口子。 柳灵龙到底功底不错,靠着身形躲开剑气,也跟着跳到半空,手持两把腥红弧形剑与周同水纹剑连续碰撞了几次,力道巨大,水纹剑剑身轻鸣,周同暗道好剑。 柳灵龙剑术怪异,两把腥红弧形剑射出的剑气带着腥气,周同只闻到一丝,脑海一阵眩晕,丹田之侧的青龙玉闪出一道白光,头脑随之轻灵,暗道这小子剑气带着毒,他怎么不怕这气味。 那边詹天利与余化龙打得地动山摇,战圈扩大了数倍,周同倒也能抵御飞来的气刃,怎奈柳灵龙不行,两人打着打着打到了另一处战场,虽然招术精妙,但三十万人的目光还是围在詹天利两人的身上。 高手对决,不战则已,打起来那就非同凡响,詹天利与余化龙两人的战圈几乎占据了整个战场,两边战鼓齐鸣,无论是高手还是庸手都是看得瞠目结舌。 柳灵龙和周同差了不止一个档次,百十个回合便显出气力不济了,周同本着摸索他的招术和的对招的,打到后来确实没劲和他玩了,心道这小子的武功比栋子还差了些,也就会放毒,待我看看他的目光,到底有何诡异之处。 周同首次正目去观察柳灵龙的双眼,只一看,眼前的柳灵龙似乎变得不那么令人讨厌了,只是恍惚之间,觉得此人对自己没有丝毫恶意,相反的,此人的眼神里充满了祥和与温暖。 一道红光,周同不觉间只感到左胸一凉,青龙宝玉急切的闪出一道厚重的光韵,脑海中的安逸祥和瞬间消失,危机之感同时充斥了神经。不好! 何其快的速度,就在红光刺进心窝的同时,周同转动了上身,红光擦着心脏的边刺了过去,刺透了左胸。 ‘六天云剑’,周同从未有过的爆发力使出了绝大的一招,水纹剑化出六道剑气,震颤着划破真空,一溜残影刚刚显现而出,六道剑气接连洞穿柳灵龙的右肩,右臂,右侧的胸口。 “噶……”柳灵龙干叫一声,身体急急的往后撤,“拿命来!”周同‘六天云剑’一招十式并未使完,再爆出六道剑气,身体疾飞的速度几乎和剑气飞射的速度持平。 “别杀他!”詹天利的喊声震的天地变色,他与余化龙的战圈一阵震颤,接着响起无数声爆音,纷乱的气刃中只有无数条幻影,飞出的气刃刺的空气发出密集尖锐的破空声。 周同还是收手了,柳灵龙的右臂乃至右膀子被剑气斩得粉碎,左手鲜血淋漓,两把腥红弧形剑被周同硬硬的凭空拿到了手里,果然是好剑,比水纹剑一点也不差。周同只看了一眼,这样的好兵器让这小子搞成了毒器,日后待我好好改造一番,随即化入隐戒之中。 周朝大军首先动了,在战鼓发出的全军出动的号令声中,熊大亮与常公公率先飞出了大阵,接下来是皇家龙骑卫的二百人和河东军团的无数高手。 大军一动天地无光,周朝大军发动的同时倭军也敲响了全军出动的鼓声,轰隆隆的三十万再次厮杀了起来。 周同没来得及绑了柳灵龙,余化龙过来了,如一道流星般飞了过来,照着周同给了一掌,直把周同打得飞出了五十多米。幸好詹天利跟来的速度也不慢,在余化龙给了周同一掌之后也给了他一刀,是的,一道刀气砍在余化龙后肩膀,激出一溜浓血。 “不!”周同飞出五十多米非但没有受伤,被腥红弧形剑刺穿的伤口反而得了一道沉厚内气的滋润,他自然知道,这是余伯伯在给自己疗伤呢,可是,詹伯父怎么把余伯伯给打伤了呢。 脑海里及时的获得了余伯伯传来的念力,‘好孩子,我没事,故意的,你好好护住伤口,过来与你詹伯父合力把我打败就完活了。’周同激动不已,伤口的血管已被内气堵住,一把生津化血粉填了进去,随即拔起身体飞了过去。 熊大亮轻功了得,先避过余化龙取了哀嚎的柳灵龙,几下捆绑交给了常公公,手中展出一把丈九板面刀,一个纵跃加入詹天利的战圈,和余化龙大打了起来。 周同本来跑的挺起劲,见熊大亮武功也高的出奇,受伤的余伯伯似乎很有顾忌,再有詹伯父打的开花的猛招,直打的余伯伯节节败退。 ‘同儿,快来呀,在我背后来一下我就败跑了,呵呵……’天哪,余伯伯是高人,不可以常人之理度之,周同赶过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余伯伯露出了背影,水纹剑射出一道没有刃的剑气,很轻松的撞到了余伯伯的后背上,直打他狂吐了一口鲜血,哇哇叫着飞出了战圈,往倭军大阵中跑了。 号称沙龙帮武功第一的大长老被打的负伤而逃,倭军大阵一下子涣散开来,周朝大军几乎是在单方面的杀戮。詹天利手扶周同,“周同孩子,你不错,走,让他们杀杀,咱们回去歇着去吧。” 熊大亮一刀飞出的刀气射了近乎二十米,斩杀了前来侵扰的十多个倭寇,他冲詹天利拱手道:“詹大将军武功果然超绝,就请和周公快快回去主持大局,末将带您去出口恶气。” 詹天利装作气力不是太多的样子,扶着周同笑道:“周同,熊大将军是体谅咱俩,走吧,咱们回去。”周同对熊大亮也挺关切的,“熊大将军,要不您也回去吧。” “不,那大长老武功太高,身负重伤还能逃的那么快,我要带着咱的人去追一追,最好杀了他,否则,后患无穷。”熊大亮大刀一挥,周朝大军中奔来了几十名大将,个个身手了得。 “伯父,这些武将好像都挺厉害的样子。”“呵呵,同儿,没看出来嘛,这都是熊大亮的手下,是他的后牌,专门对付高手用的。”“伯父,余伯伯没事吧?”“嘿嘿嘿,放心,没一点事,他都是装的,别说熊大亮这些兵,把我的一千大将派过去也拿不下你余伯伯的,走,咱爷俩将台上去看。” 两人一路低声交谈来到将台,倭军那边鼓声大震,余化龙已回到了倭军指挥台,他身侧还有三位气势不凡的老者,眼看熊大亮率领高手去了也不着急应对,只是一个劲的下令倭军全力迎敌。 “哎呀呀,这帮倭寇不得了啊,这么快就能组织阵形反攻了,看来是有能人在里面指挥。”詹天利目光如炬,十里外的敌寇将台也能看得清楚。 常公公也过来了,把个柳灵龙绑得成了粽子,“同弟你没事吧,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周同能感觉到常公公真切的心意,放开了让他查看了一番,又由着他运气疗伤。 “同弟,下次啊,说的再好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犯险了,好歹带着你的那些好兄弟一起去,你要再一意孤行,哥哥我就亲自陪着你玩命了啊。” 战争进入了胶着状态,熊大亮率领的一帮高手死伤大半,败出了倭寇指挥台,是倭军中的几个高手给打回来的,皇家龙骑卫如绞肉机一般在敌军阵中来回砍杀,距离倭军将台越来越近。 周同早看到了倭军将台附近有三个超级高手,自己很难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熊大亮就是被以那三人为首的战队打败的,如果吕文伟他们遇上了,恐怕很危险。 “詹伯父,我去接应一下熊大将军他们吧。”周同看出了端倪,双方伤亡均大,倭寇如今的指挥者已不是余伯伯,而是四位老者,将台上的那一位就是和姜红光大战而两败俱伤的老者,其他三位此刻正追着熊大亮赶杀呢。 常公公自然也看出了战况,“同弟不能去,那三个老家伙太厉害了,咱哥俩加起来都不是他们一个人的对手。”詹天利笑道:“周同小子在这里和常公公坐镇,我再去补一回,好歹让咱们的人少死一点。” 周同当然要劝说,詹天利怎会给他劝话的机会,一招手抓来柳灵龙,引着一千精壮的兵士去了。 周同暗道詹伯父这这一千兵士是他的看家底牌,这样看来是要去杀死那三个超级高手了。 阵中熊大亮终于和詹天利接上了头,看他恨极了的样子,反过来再率领他不到一半的精锐随着詹天利战队去厮杀了。皇家龙骑卫被沙龙帮黄金龙骑将迎上了,两队人马砍杀的节奏均慢了下来,皇家龙骑卫稍胜一筹,只是还是有人伤亡。 周同几次要去和皇家龙骑卫并肩作战,都被常公公拦下来了,如今我方将台无主,周同若是去了,一个太监怎能命令传令官呢。 隆隆的厮杀声中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亡,鲜血喷出的血雾再次弥漫了战场,周同眼看着詹天利一方打伤了一个倭匪老者,怎奈倭匪凶悍之极,到了此时已无惧生死,只是一个劲的舍命拼斗。 余化龙突然飞到了詹天利厮杀的场中,两方突然停止了厮杀,两个倭匪老者并肩站在余化龙两侧,和詹天利聊上话了。 战场太庞大,厮杀发出的声音掩盖了他们谈话的声音,周同极力去听,也只能隐隐听到是在谈和解罢兵的话。 终于,余化龙和詹天利同时飞身升到了高处,同时向将台挥手示意鸣金收兵,詹天利的声音再次传遍了整个沙场,“大周将士听令,今日罢兵,来日再战。”余化龙说了几句倭话,意思和詹天利的一样。 沙龙帮少帮主柳灵龙算是休战的条件被詹天利放了回去,同时詹家将也有三名大将回到了这边。两边传令官挥动小旗,小号兵敲响了几十面铜锣,厮杀声逐渐减弱,两方大军缓缓的分做两边,带着死伤的军士慢慢的撤出了战场。 此时,天已黑透,一轮弯月挂在昏昏的夜空中,月光映射下的战场更显得一片凄然。 第三六三章泾渭同流清浊异能 两边大军撤回本营,周军伤三万余众,死一万人,皇家龙骑卫又添两位阵亡者,是周同的八团成员,至此以战死九人。 姜红光受伤甚重,短期内已无法出战迎敌,熊大亮所帅精锐死伤超过六成,也许他从未有吃过这样的败仗,在他的大帐内不停的大骂。 “同儿,他们都靠不住了,等会出战就不通知他们了。”詹天利带着河东军团的高级将领在大帐内商议晚间出兵偷袭,除了周同,还有常公公在。 “詹大将军,我同弟负伤很重啊,不如咱们从长计议,过得几天再去偷营也不晚嗱。”詹天利哈哈笑道:“常公公放心,今晚我河东人马打头阵,周同嘛,只要率领他的人在后面策应就好了。” 常公公还要说,詹天利却不给他机会了,战机就在眼前,稍纵即逝,不能因为己方大将受伤就措施了攻克敌营的大好时机,今晚亥时一刻出战,不是偷袭,而是明大明的去攻倭寇的大营,只不过不放炮不擂鼓罢了。 詹天利是名义上的三军统帅,将令一出,别说常公公,皇帝的圣旨在这个时候也不顶用了。大军一顿饱餐,休息了半个时辰,亥时一刻已至。 周军大营本来就是临时搭建的,也没个寨门什么的,詹天利点足了十万大军,两千五百名詹家将一个不落全部出击,詹天利立大军最首段,列在并行两侧的共有五十位大将,张三强等张家四强赫然在列。 周同同样带足了兵士,只要是可以战斗的,全部出动,包括一些受了轻伤的,皇家龙骑卫一百八十人,卫戍兵团一万零七百人。 詹天利一声令下,十一万将士在额头上绑了红布,晚上出战辨不清敌我,额头的红布非常显眼,至少不会自己人打自己人。 “今晚攻营,不为敌方首领,不为攻克敌方的大营,只为杀人,只要是活着的倭人,敌人,一并斩杀,一个不留,各团阵法不变,进入倭寇大营更要保持紧密阵形,随我,杀!” 詹天利的雪玲珑马快的不一般,大军才奔行了一半,他已冲入敌营砍杀了起来,幸好张三强等五十位大将胯下踏云乌骓均是神骏非凡,几个纵跃也跟着冲进了倭寇大营。 以詹天利为首的五十一人全都是当世之高手,杀了收营门的一个百人队,杀入大营五百米,砍杀了一个团的倭寇之后才被敌寇首领发出了迎敌的号令,鼓声雷震,周朝十万大军已然杀入了大营。 这一下突袭使得倭寇措不及防,几次组织军阵反扑都未能成功,亥时二刻,倭寇后营一声炮响,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周朝大军杀了进来,正好把倭寇两头堵住了打,打的倭寇前后难支,别说组织阵形了,反抗都不知从哪一面开始,只有四处乱窜的跑吧,运气好的躲过了一时,运气不好的一两个照面便被取了性命。 倭寇连绵十多里的大营终于垮掉了,倭军开始溃散了,八个方向溃逃,不是倭寇聪明,分散了跑可以减轻伤亡,而是他们也不知道往哪里逃了,反正比鳖在大营里被杀了强。 周同率众砍杀了几个来回,杀了大营后方时正巧遇到詹天利带领一众大将与几位倭人老者大战,余伯伯站在后方没有出战,身上缠着绷带,看样子受伤挺重的。 詹天利独战一名倭人老者还占着上风,张家四强和两个老者打着很吃力,完全是防守的招式,其余十多名詹家大将或两人或三人组团对抗其余倭人老者和黄金龙骑将,看来一时难分伯仲。 周同只对吕文伟一个眼神,两人同时跃起攻击与张家四强对战的其中一位,剑气纵横,只十多个回合便把那老者打得接连后退,周同趁黑夜使出一式怪招,单手在胸前搓了两下顺势打在脚下的土地里,大地如地震了一样猛然震颤,只见远处那老者脚下突起无数道尖锋,力道大的匪夷所思,老者护体罡气被刺得破碎,惨叫声中躯体也被大力顶得疾飞而上,右脚下插着一根尖锋,更惨的是胯下也带着一根,飞起时鲜血已洒了出来。 此一招是周同最新练成的,五明拳之第三招,‘地明’,乃是引动大地之力杀敌的,这时只针对一个倭人老者,如若是敌军,全力一击可在方圆二十米内刺出坚硬的土质甚至是石质的尖刺,不但尖锐,力道更是巨大无比,不过耗费内力也同样巨大,周同练的有所小成,至今也不敢使出全部的气力去施展这一招地明拳。 吕文伟手疾眼快,手中飞出一把短剑,正扎进半空中老者的胸上,虽然没有扎透,但短剑也只剩下一个把柄了。 “噢哇!呷基呷基哇,死里骂才嘎嘎嘎,吐露死噶啦!”一个倭人老者飞身撤了回去,其余倭寇高手也跟着撤,撤的慢的就成了刀下鬼了,有的被我方高手缠斗着无法撤出,性命只在呼吸之间。 詹天利大笑着一边追着出招一边大喊,“穷寇莫追,只捡落单的宰。”周同心道这是什么话,不过倒也懂了这位詹伯父的意思。他懂,詹天利的手下大将更懂,没一个单独出击的,全都组团去追击,穷寇莫追,追急了回反咬一口的,只不过詹家军懂得这些,不但追,追了还不怕穷寇反咬。 大杀了一个时辰,大营里已没有了活着的倭寇,詹天利命令组团追击敌寇,示意周同跟着他追,两人带着三五十詹家大将追到了海边,听得海风中海浪拍击礁石,刚才还在杀场,此时似乎进入了另一个杀人的境界。 海风中捎带着吹了了断断续续的倭话,周同听了个大概,詹天利却听的清楚,小声笑道:“我猜的不错,这几个老家伙果然没有和倭寇大军一起跑,走走走,咱们去杀他们。” 海礁中有一处洼地,三面礁石,一面联通大海,一艘小楼船停泊在其间,余化龙与四名倭人老者似乎在争吵着什么,一旁躺着紧缠着绷带的柳灵龙,看样子还在昏迷当中,十多个黑衣老者守护在周围,另有三十多个黄金龙骑将散在两旁,警惕和失落的眼神不停的往四处张望。 詹天利等人早早的下了马,悄悄的迎着海风行进,慢慢的来到最近的一处礁石后,詹天利密语道:‘同儿,我刚和你余伯伯联系了几句,和你余伯伯争辩的那四个老家伙是四个大护法,咱们要一击让他们毙命,受伤的那个柳传雪你用你最强的招术招呼吧,那个头顶最光的其实武功最低,让三强他们几个干掉了,其他两个交给我和你余伯伯,那十几个沙龙帮长老也不差,让咱们的人慢慢干吧,至于那几十个黄金龙骑将,最后再杀,反正他们跑不快。’ 詹天利安静了一会儿,周同知道他是在给詹家军安排战术,洼地里余伯伯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叽里呱啦和柳灵龙说了一阵子,一个人往这边走来,四个护法同时跟着要和他说话,叽里呱啦又是一阵子争吵。 周同听懂一些倭话,好像是因为楼船太小不能容下他们所有的人,几个护法的意思要一个长老带着黄金龙骑将别处去找船,他们十几个护着少帮主回沙龙帮,而余伯伯装作不同意,非要全部带着去不成。 那受伤的柳传雪似乎是急的了,在余化龙面前吹胡子瞪眼睛的大喊了几句,被余化龙一掌打在肩上,打得坐在了礁石上,另外三个护法不愿意了,看来有点要动手的意思。 余化龙引着四个护法走了半圈,正好让四个护法背对着詹天利这方。 “出击!”詹天利一声轻呼中已飞了过去,周同等鱼贯而出,下边还是一个黄金龙骑将先发现的,被一位詹家军射出一枚暗器,还未发声便被刺穿了咽喉,可惜接下来暗器的破空声惊动了倭寇,而詹天利如虚幻似的一剑已刺了过去。 余化龙一指射出,本来昏迷的柳灵龙更加沉寂了,余化龙再一剑挥出,他面前的护法不知躲避的已然中剑。“呜哇哇……”护法和黑衣老者大叫着化出了各自的利器,拼出所有的手段打杀了起来,看来是气急了,一名黑衣老者不知躲闪的要来刺余化龙,只一剑便取了项上倭头。 周同飞驰中默念天明拳口诀,脑海印出天明拳法,距离柳传雪二十米双掌一撮,两团炽白的火炎出现在柳传雪面前。 “噗”地一声,柳传雪放出的护体罡气砸飞了一团火炎,另一团火炎“吱吱吱”地灼烧他的护体罡气,柳传雪飞退中已化出一把利剑,同时飞出两道剑气追着火炎打,周同距离稍远,操控之术似乎不如柳传雪,被他的两道剑气来回砍了两下,剑气消失,火炎也失去了力道。 周同首次遇到如此强大的高手,速度快不说,护体罡气能避开火炎不说,两道剑气竟然可以操控着斩灭火炎,虽说两者都消失了,可是周同发出的是引动天地自然之力的火炎团,如此强敌,却是倭寇的人。 另一团火炎不去烧柳传雪了,射到一个黄金龙骑将的身上,几下灼烧的要了他的命。 柳传雪飞来了,周同也早已准备好了,在柳传雪惊诧当中已做出了动作。手掌上下分开,再转到一起掌心翻转合,右手手掌平平推过头顶,左手手掌平平压在下腹,两手掌翻转再极快的合拢,掌心对在一起,空气中突然显出水纹般的波动。柳传雪距离周同不过十米了,凭他的速度,十米的距离只需一个念头,而周同的招式在此时发出了。 双掌如喇叭状推开了,空气随之扭曲,双掌内化出无数水气针状物激射而出,就在柳传雪递出一剑八道剑气的时候,水汽针也射出去了。 水气针不惧内气外放,当然不惧剑气,罡气随意穿过,无数轻易的穿过了八道剑气,遇到了柳传雪舞成盾牌一样的剑盾,“霹雳乓啷”响作一团。 水汽针乃是天地自然之力,柳传雪发出的剑气对它没有作用,并且水汽针力道大的惊人,应对无数个水汽针已是他的极限,他发出的八道剑气失去了他的念力,轻易的被周同躲了过去,并且,周同又使出一招,同样是水明拳。 一个巨大的透明的锥状物在周同强力催动下射了过去,前面的小水汽针还有上百个,巨大的锥状物及时的射了过去。 巨大的力道,柳传雪再也无法用剑破开了,护体罡气对巨大水汽针也没有作用,针头已撞击在他的腹部,强大的力道击得他倒飞中喷出一道长长的浓血,而锥状物的针头已扎进了他的下腹。 周同再发招,飞驰中发出了第三招,风明拳。 柳传雪身体砸上了坚硬的礁石,弹了两下,周同双手一撮而就,一团急速旋转的能量球随即推了过去。 好巧,巨大的能量球正砸在柳传雪身上,气流急剧的猛地一缩,随即爆开,“嗵”,一声发蒙振聩的沉闷的爆破声,毫无防备的柳传雪随着爆炸冲击波变成了碎渣,随着波动四散而去。 “好,孩子,这就是你说的五明拳吧。”余化龙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周同身边,笑吟吟的指着与詹家将厮杀的七八个残余黑衣老者,“那都是长老团的高手,你用你的那个透明的水什么拳试试,看能伤了几个。” 周同和柳传雪对战不过三招,速度快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余伯伯已解决了他的敌手,一个比柳传雪还强大的沙龙帮护法。 和詹天利对战的护法不知何时也死了,此时詹天利正会同张家四强力战最后一位护法,眼看不出几个回合也能结束他的性命。 七八个黑衣老者还在拼死厮杀,黄金龙骑将根本不是詹家军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死了快六成了,周同应了一声,一招水明拳使了出来,耗费了五万点内力。 如此强大的内气使出水汽针,万余枚透明状的水汽针当时射穿了两个黑衣老者的躯体,剩余二百多枚在周同念力操控下连续洞穿了三个黑衣老者的身躯,一共死了四个,重伤一位。 “少主,有些过于浪费了,无论什么招术,只要精,不要多,只要杀死对手,不要一丝花哨。”余化龙轻轻拍拍周同的肩膀,“不错,这个年龄,比皇爷当年强,如果我那时能抽出空来参悟一二,或许皇爷,唉,孩子,这里事情了了,三日后咱们沙龙岛见。” 余化龙说走就走,和詹天利也没说两句话,提起昏厥的柳灵龙走了。 第三六四章阔海碧天月晖巨擎 詹天利一举拿下倭寇大寨,杀死倭匪沙龙帮帮众六万余众,护法四人,长老十七人,黄金龙骑将一千余人,黑龙队两千余众。蟹王帮帮主別笋野田被活刮,蟹王帮帮众一万三千人被削首,其余倭人七大帮派一万六千人,七名帮主全部被斩杀。 擒获倭寇无一人,也是詹天利手狠,但凡喘气的一律取了性命。倭寇至此元气大伤,大周朝沿海获得了百年的平安。 熊大亮对詹天利战术拿捏之准赞不绝口,与常公公分别写了上表,一道上表是给军机部的,另一道自然是常公公写给皇上的。 姜红光终于拜服在詹天利运筹帷幄和强大的战力之下,“詹公,末将从来只闻到您的大名,心中老是不服气,今次与您合力作战实在是荣幸,但更是另末将汗颜。” 詹天利命令大军返回通联师团部水寨,犒赏三军,一次大宴花去十万两白银。 大军休整三日,詹天利亲自督导做了沙龙岛地理标图,对攻打沙龙岛做了安排。 河东军团出兵十万,由通联师团师团长汤博坤率领,主攻沙龙岛正面,也就是沙龙岛的西边进攻。 冀北省领师团长姜红光领兵五万,与沙龙岛北侧进攻。 军机部车骑大将军熊大亮监军河东军团,常公公带领一万军机部大军策应冀北省领师团,也算做监军。 詹天利亲自率领五千军卒,与周同的一百八十名皇家龙骑卫绕到沙龙岛南侧,在两大军团进攻沙龙岛的同时偷袭沙龙主岛,也就是那三千米高的沙龙巨擎。 詹天利三路进攻,留出了东侧一路,周同问了才明白,沙龙岛以东是无限的大海,万里之遥,从没有船只发现过一处岛屿,如果沙龙帮残余从东侧逃走了,周朝水军只需在西边列开了战船等候就是,早晚能等到他们。 三日后,两路大军率先启程,常公公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周同小心在意,并且强烈要求詹天利答应他保得周同的安全,詹天利笑着答应,“常公公放心,周同的命比我金贵,我死了,他也不会死。” 周同能听出来,这是詹伯父的肺腑之言,“伯父,千万不要这样说,您的性命才真的珍贵,由您守护着沿海一方,咱们的老百姓也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常公公点点头走了,詹天利小声道:“傻孩子,记住,你的命比我珍贵,我只能保一方平安,你的将来是保护天下百姓的平安。” 皇家龙骑卫死了九人,伤者十八人,无论轻伤重伤都被周同留在了通联大寨,三日前的连番大战,包括廖顺杰等一团的将士已把周同当作了真正的首领。 连番的大战,周同在阵中杀敌之时总是能照顾到身边皇家龙骑卫的将士,杀敌很重要,保护两团将士们的性命更加重要,不仅仅是周同,八团的吕文伟等高手同样是注重保护同伴的安危的,这一点,八团将士早就明了,一团将士也慢慢的体会到了。 二十艘三级楼船装了大半饮水食物,五千二百人充作水手,航行了十一天,距离沙龙群岛的边缘二百里开始转变航线,绕着群岛的外围又行进了三四个日夜,终于到达群岛的南侧。 沙龙群岛大小岛屿近万座,航线错综复杂,詹天利手下有熟悉的军士,每日只是夜间行进,首船由詹天利坐镇,单凭念力外方就能探察方圆几十里岛屿上有没有人的气息,如此又航行了五日,杀绝了几个小岛上的探哨,沙龙主岛上的那个高大三千米的沙龙巨擎终于露出了真身。 沙龙巨擎直似一个圆圆的擎天巨柱,楼船此时距离沙龙巨擎还有不下三百里,却已能感受到沙龙巨擎带来的震撼,巨擎的上端云雾缭绕,似乎是天空中插下来的一根无比巨大的柱子一样,连接着天和地。 楼船行进的越来越小心了,只在黑夜里行进两三个时辰,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休息,以及探察各小岛上的环境。 又过了五日,沙龙巨擎几乎近在咫尺,那光不溜鳅的黑石壁上点缀着不多的顽强的不知名的植物,三根粗大的绳索垂直而下,每隔三五十米就有一个巨大的结,结的旁边会有一个不大的石洞,看来是做临时歇息之用。 此夜来到一处怪石高耸的岛屿边,詹天利命令就此休息,全体将士全力修身养息,接下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连串的战斗等着他们。 过了两日,当夜一场海风,三级楼船长为一百零三米,宽五十七米半,但在巨大的海浪当中还是如无根的浮叶,幸亏詹天利安排了二十艘,并且在海风袭来之前往小岛上运了大半引水食材,一夜之间还是被巨狼打翻了五艘,好在每艘三级楼船可乘员超过八百人,五千余人分到十五艘上也还显得宽松。 次日天不亮听到沙龙主岛的西侧响起了战鼓声,同时传来了隐隐的厮杀呐喊声,詹天利命令五千军士上小岛休息,今天晚上,就是出击沙龙主岛的时机。 一个白天,沙龙主岛上的厮杀声就没有停下来,中午时北侧的大军也攻上了主岛,喊杀声中就能听出来,此一战的激烈程度不亚于二十多天前的那几场大战。 夜幕降临了,主岛上喊杀声依旧,詹天利命令五千将士只乘坐四艘三级楼船,以最快的速度进发,留下的十一艘战船只有二十多位舵手照看,包括饮水食材,一点也没拿。 五千余将士无一不是高手,四艘战船划的飞快,詹天利与周同并肩站在首艘战船的船首,遇到沿途各岛上的探哨必是一击必杀,不给倭寇留出放信号的一丝机会。 沙龙主岛终于到了,西北两侧灯火通明,喊杀声震天响,南侧岸边守卫的一个一千五百人队被詹家军秒杀殆尽,一个不剩。 主岛海岸大都是礁石,到了里面有了土地,并且出现了大面积的庄稼,凭着周同的目力,只要没有隔挡,夜幕下也能看透百里之遥,庄稼的面积还不小,越是往里走,庄稼越是茂密,到了后来,只要是平坦的地方都种上了各种粮食。 詹天利对此等景象倒是清楚,简要告诉了周同。 沙龙帮盘踞沙龙岛两千多年,通过历任帮主的经营,愣是在方圆三百多里的巨石上铺就了深达数米的土壤,拼接沙龙岛四周高出一块的礁石,岛上的庄稼长势比陆地上还要旺盛,如此大的一片庄稼地,每年养活十来万人轻轻松松。 远处终于出现一队像样的倭军,一万人的倭军,其中有五百人的黑龙队,詹天利笑道:“这些是沙龙帮布防南岸的最后的一点力量了,都听了,速战速决,尽可能不要发出交击的声响,走,慢慢的走,免得倭寇大喊大叫的惊扰到上面的那些高手。” 果然,倭军见我方走的慢慢悠悠的,他们也不紧不慢的往来走。双方距离五十米,倭寇中一个黑衣老者站出来要讲话,詹天利笑道:“还他娘的寒暄啊,孩儿们,给我杀!”一个纵身,粗壮的身躯便射了过去。 五千一百多人尽是高手,詹天利杀招极其狠烈,和张大强只五个回合便合力杀死了那黑衣老者,周同带领一百八十位皇家龙骑卫杀入倭军中直似削瓜剁菜,再加上五千以詹家军为首的将士,几个呼吸便结束了战斗。 詹天利命令,就地掩藏倭军尸体,每个人挑选倭寇合适的衣服穿上,干嘛,装倭寇啊。 五千人终于来到了沙龙巨擎的石根下,往上看似乎是一望无际的高,詹天利命令队伍原地待命,沉寂了一会儿,笑道:“咱们接应的人说了,上面的高手大都下到前方迎敌去了,他们的帮主这些年忙着闭关,此刻还没有出定,守护他们帮主的高手主要是两位副帮主和剩下的四大护法,还有十多个长老,其余的还有不到一千名所谓黄金龙骑将,以及那些护法长老们的家眷,包括他们帮主的二十多个媳妇孩子,呵呵,这边的守卫是四位长老,都是咱们的卧底,哈哈哈,所以呢,咱们上吧。” 三根粗大的绳索比正常人的胳膊还要粗,众人都是高手,攀爬起来速度极快,詹天利和二三十位詹家军头领轻功好的出奇,根本不用绳索,只是在峭壁上生出的植物上略作借力,上升速度堪比直直的往上飞。 周同倒也不急,上面都是高手,自己能对付的充其量就是那些一般的黑衣老者,遇到护法打不过,皇家龙骑卫没比自己武功高的,詹伯父带来的五千将士中有两千都是詹家军,最差的也比八团的普通兄弟强,所以留到后面做策应好了。 沙龙巨擎,三千米高,绳索一共也就三根,周同不和大家拥挤在绳索上,也学着詹天利等高手飞上一个一个小小的落脚点,按周同现在轻身功夫,如此直上的往上飞也要累掉几万内力。 好在,上方没有敌寇阻挡,有的是余化龙安排四位内应。 第三六五章门前稀落擎顶平松 接应的四位黑衣人不是老者,看面相最大的也不过五十多岁,其中一位女性,周同听余伯伯说过,这四人也是当年收到周传河迫害的周朝大将,武功均是不凡,二十多年前被余伯伯一一解救了,如今跟着他在沙龙岛做长老。 詹天利先给四人引荐了周同,四人似乎知道周同的身份,同时打躬作揖,虽然没有道出应有的称呼,但周同从他们的目光和神情上看到,这四位长辈均是对自己充满了关爱之意。 四人分别是徐茂山、朱启亮、丁义珍、沈再荣,当年都是卫戍军团的将军,丁义珍是女性,却是当年卫戍军团的一位师团长,余化龙要周同日后特意尊重的一个人。 由于西北两侧周军攻势迅猛,沙龙帮一位副帮主朴金宇带着几位长老和五百名黄金龙骑将下去支援,大好时机,四人带着詹天利周同等人穿过林立的石头房子,来到一个大大的石头广场,五位长老带着二百黄金龙骑将迎了过来。 离得近了其中一个长老觉察到了不对劲,丁义珍率先发难,一个突击杀死一名长老,速度快的另周同极为惊诧,徐茂山等三人武功均是极其高强,对沙龙帮的长老也熟悉,同时出手,闪袭了三位长老,再有詹天利与詹家军出手的锐利,周同以及黄金龙骑将几乎没怎么动手,一干沙龙帮众只剩下一位长老,武功最高的那位。 这位长老和丁义珍沈再荣两人联手过了七八个回合,让詹天利来了个偷袭,若不是丁义珍喊的及时,恐怕已被詹天利取了性命。 周同对这位长老有些面熟,丁义珍说了才知道,也是当年随同柳灵龙攻打盾嘉城的长老,是沙龙帮的五长老,平素为人正派,很少作恶,对大长老也是尊崇有加。丁义珍留了他的性命主要是因为他是周朝人,并且,和大长老是一个姓,叫余荣江。 丁义珍简短截说,大概讲明了余化龙的身份,和这次上来偷袭的詹天利等人,余荣江只说了一句话,“求赐死。”然后就闭目不答话了。 丁义珍还要劝说,詹天利点麻了他,嘱咐两位詹家军带着他,等消灭了巨擎上的残余倭寇再作理论。 石头广场北侧一座高大的石头宫殿直窜云霄,五长老余荣江原本是守门的,看到詹天利等人有了疑问过来查看,没想到疑问对了,可惜詹天利等武功太高,又有了丁义珍等内应,所以轻易的被消灭的只剩下他一人。 詹天利计策运用得当,十五万精锐两头攻打沙龙岛,他带着高手偷袭上了沙龙巨擎,再有余化龙事先布下的丁义珍等四位高手,一举上到沙龙帮的核心腹地,沙龙擎天宫。 沙龙擎天宫与其说是一个宫殿,不如说是一个建筑奇特的石头城堡,里面不仅是沙龙帮高手聚集的地方,还是这些高手家眷生活的主宅,只是詹天利手狠心辣,但凡喘气的都帮着结束了性命,反抗的不反抗的,包括一些小儿,也全都把性命交给了五千詹家军。 沙龙擎天宫设了三面石梯,五千多人上到最高处,一道石门内涌出七位黑衣老者和三百黄金龙骑将,詹天利还是率先杀了过去,詹家军无一不是杀人的高手,三百零七人中三位长老被詹天利率领着张大强等几位高手以极其猛烈的招术取了性命,其余人被两千上的快的詹家军瓜分。 周同此时才真正看清了詹家军的实力,不仅仅是武功高超,杀人的手段高明,相互之间的配合几乎天衣无缝。 大门内又是几排石头房子,里面全是住家的妇女和少儿,詹天利不亲自动手,只是轻轻挥手,五千詹家军如饿狼一般清洗了三四百人,即使半岁大的婴儿也死在利刃之下,一个没留。 “伯父,咱们是不是不该杀那些孩子。”周同看得心惊,吕文倩与司马芸樱也来给他说,于是心颤着告诉了詹天利。 “同、周同小子,心软了吧,呵,你若在河东省领与辽吉省领住过几年,你也会杀光这些倭人,咱们的老百姓,比他们死的还要惨,老人被挑死,小儿烧死,妇女被奸淫后活活血尽而死,哼哼哼,这些还都是一般性的死法,以后没事,问问我的兵吧,他们其中有很多家人都是死在倭寇的刀下的。” 住宅区后面是一道漆黑的大门,詹天利上去猛挥一刀,强大的刀气将黑门砍了一个深达半米长三米的大口子,并出的气流将旁边晾晒着干粮的藤条盘子击得粉碎如沫,可见力道何其大。 詹天利笑着称赞黑门果然坚硬结实,“嘎吱吱”一通震响,黑门大开,余化龙与一位倭人打扮的矮个子带着六位黑衣老者和几百黄金龙骑将出来了。 矮个子倭人是沙龙帮副帮主,名叫柳大朗,望见死去的沙龙帮家眷气的哇哇大叫,手中化出一把深沉的利剑,利剑一出,周围的光线也跟着一暗,余化龙适时的出手了,在柳大朗出击的同时出手了。 詹天利等人也出手了,由于地方狭小,前头的两千詹家军翻飞着砸向了几百黄金龙骑将,余化龙一剑挑中柳大朗右臂,那把沉黑色的利剑刚一离开柳大朗的手便消失不见了。 “余化龙,你果然是周朝的奸细!”柳大朗左手翻飞了两掌,数道掌气将周围数十人打得飞退,“你还要做周朝的走狗,贱骨……”“贱你老娘!”余化龙一把白条似的长剑斩破柳大朗的掌气,一剑飞出三道剑气,他的剑气已是如利剑一样的实质性了,那威力已不是如周同那样的武功所能抵御。 柳大朗推出一掌随即化出一把腥红长剑,护体罡气凝实厚重,三道剑气可以划破真空,却划不破那实质性的罡气。 “柳副帮主,武功见长啊。”余化龙收了剑气,只用利剑招呼,柳大朗举剑应对,“余化龙,你也隐藏了武功,当我不知道,哼哼,恐怕你还杀不了我。”“是吗?”余化龙一剑刺出三道黑道,空气被刺的四处飞散,两人的武功均已接近化境,每一招看似简单,实则已通彻贯穿了天地自然之力。 两人照实了打,散发出的无形剑气扩大了数十米,一位不小心碰上的詹家军高手格挡了一下,发出的气刃被无视的斩破,手中的一把大刀被划破一道深深的口子,护体罡气也被轻易的划破,一溜鲜血激射而出,看来受伤不小。 周同等人顾不上看两位超级高手过招,躲开了和其余沙龙帮倭众厮杀,一位黑衣老者瞄准了周同,几个回合把周同打的只有招架之功,吕氏兄妹同时上来支应,四人战在一起也是惊心动魄。 詹天利和一位黑衣老者大战了十多个回合没有拿下他,大叫道:“速战,此番的敌寇厉害,不要留后手了,全力给我杀了都!”詹天利看来是有些生气,普通的黑衣老者,一般的沙龙帮长老而已,十多个回合没有杀死他,丢丢了都。 余化龙终于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掌气连着无形剑气出了几个怪招,柳大朗一个不慎被掌气打中,低矮的身躯竟然砸破了一处厚实的石头墙,随之飞射了出去。余化龙要取他性命,也跟着飞出了石墙。 战斗在不均衡的搏斗下结束了,沙龙帮几百高手全部死掉,詹家军战死三十多人,皇家龙骑卫又死三人,五人重伤。 “同儿,这一批倭寇很厉害,你的伤怎么样?”詹天利轻轻和周同说了一句,手掌抵住他的后心一边输气一边检查伤势,“嗯,不错,没受内伤,五脏六腑平安无事,哈哈哈……” 詹天利笑出声来,刚才他还气的脸发黑呢,见到周同被那黑衣老者扫中吓了一身汗,一把大刀将那黑衣老者剁成了肉泥,此时见周同无事,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伯父,这帮人怎么比外面的厉害了很多?”周同也明显感觉到,这一批的黄金龙骑将的武功都堪比普通的黑衣老者,“嗯,同儿,你恐怕看出来了,我带来的这一批人都是专门针对沙龙帮路数的高手,是的,他们被我培养了几十年了,就是专门留作今日之战的,没想到还是死了不少,走,咱们上。” 余化龙还没来,周同有些担心,詹天利却笑着说他和余化龙已然密语过了,大伙儿呀,沙龙帮大殿碰头。 沙龙帮巨擎上的最大建筑是以天然巨石建成的沙龙擎天宫,擎天宫里住着数千沙龙帮高手和家眷,而沙龙帮大殿,则是只有帮主才可以居住的地方,也是帮主召见属下议事的地方。 沙龙聚义厅,大殿上方刻着五个比较周朝化的大字,可惜了,此时的大殿里只有围聚的上百个妇女和儿童,还有四位花白胡须的老者,头顶光的可以媲美月光的老者。 “%¥#@#¥¥&*……%¥%¥##!”一个老者叽哩哇啦大叫了几声,另一个老者拉了他一把,大声道:“你们无辜闯入我们沙龙帮杀人,是要遭天谴的,快快滚下去,我们绕你们不死。” 詹天利笑道:“你们的帮主呢?他在哪儿呀?”那老者道:“帮主他老人家还在闭关,若等到他老人家出来,你们一个个全都死翘翘去了。”“哈哈哈……”詹天利笑声震的大殿里的烛光火苗一个劲的乱窜,“很好,在我们死翘翘之前,先解决了你们这些粪渣。” 詹天利一挥手,五千詹家军呼啦啦上去了五百最强高手,张家四强同时和四个老者过了三五个回合便露出败像,“他奶奶的,这沙龙帮怎么这么多高手,给我杀!”詹天利说了 给他杀,结果他自己去杀去了。 妇女中有一些颇具武功,怎奈詹家军没一个弱手,消灭她们只是时间的问题,詹天利合着十多个詹家军高手联合出手,四个老者武功不下于四大护法,可惜了,在以詹天利为首的超级高手的摧残下只过了三十多个回合便丢了性命。 妇女中有两个高手抵抗到了最后,同时护着身后墙根两个面色白净的小孩儿,一男一女,生的甚是好看,詹天利命令围攻的几个詹家军罢手,笑道:“两位女将,后面的俩孩子可是你们帮主的亲生女儿?” 一妇女说了句倭话,詹天利笑说那就对了,另一妇女用周话说不是,詹天利自然笑着说不信,伸手一挥,张家四强同时出手,几个回合结束了两个妇女的性命。 “呵呵,这俩小东西是他们帮主柳上宏的孩子,咱们先做做盾牌好了。”詹天利毫不怜悯俩小孩儿,随手扔给了两位詹家军将士,命令死捆了。 终于要和沙龙帮帮主见面了,一个漆黑的石头门前,盘膝坐着两个倭人打扮的老者,詹天利收住了笑容,距离两人一百米处停下,“大伙儿,先歇息一会儿吧,咱们都打累了哈。” 黑门左侧的老者叹了口气道:“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唉,谁也不怨,要怨就怨咱们运气不好吧。” 右侧的老者道:“是啊,这帮主不听咱们的劝告,由着少帮主出去瞎胡闹,余大长老多出破绽他看不见,明明是周朝的人,怎么会死心塌地的给咱们干事呀。” 左侧的老者道:“是啊是啊,只是不明白詹大将军如何和余大长老接上线的,没听说你俩对路呀。” 左侧老者抬起了头,一双细小的眼睛直盯盯的去望詹天利,“詹大将军,你处心积虑了三五十年了吧,你成功了,里应外合的计策用的不错,能不能告诉我俩,余大长老怎么会看上你的。” 在场的五千人都探察不到两个老者的气息,但明显能感觉到两人的气场,强大的气场,詹天利从未有过的谨慎的化出了两把板面大砍刀,“二位想必就是倭利派驻扎在沙龙帮的宿老吧。” 第三六六章满殿重武皆招顿架 两老者气势非凡,詹天利似乎知晓一些他们的情况,答起话来面带肃穆。 左侧老者道:“正是,詹大将军一定知道对付我俩带来的后果。” 詹天利道:“知道,早就知道,不过呢,这只是大周朝廷清剿侵害大周沿海百姓的倭寇,如果你们倭利派干涉,我们也没有办法,日后你们想要找地方说话,我们少阳派奉陪着就是了。” “哼哼哼哼……”右侧老者打喷嚏似的连着哼哼了几声,“你是周朝的大将军,同样也是少阳派的门徒,侵扰你们周朝的百姓你们可以清剿,但是要动我倭利派的门人就不太好办了。” “不好办也没关系,沙龙帮本就是你们倭利派一手扶植起来的。”余化龙出现,随之刮来一阵厉风,“二位宿老,是不是该咱们对上一对了呀?” 余化龙手持一把银色长剑,周身气流飞转,“你们为了自私的利益,让沙龙帮学那些损人不利己的邪功,害死了多少人?帮主柳上宏经年不露面,是不是已中毒深的没有救了?” “住口!”左侧老者身形已动,“余化龙,你勾结周朝狗颠覆我沙龙帮,早该死一万次,知道你武功不错,也隐藏了一些本事,不过,今日就是你的死……” “啪”地一声,余化龙已与左侧老者对了一招,看似平常的一招,周围的气流如冲击波一般四射,击打在石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坚硬的石头被打的层层脱落。 右侧老者也已出手,詹天利迎了上去,激战中的余化龙喝道:“小詹你不是他的对手,再上几个。” 詹天利只和他对了一招便觉得手臂沉重,飞出的气流撞击的护体罡气嗡嗡作响,对方气息压力太大,来不及说话,空隙间展开四指挥了一下,张家四强同时飞了过去,五位高手与他对了起来。 “下方周家军死伤的很严重,这里不需要太多人,小詹,让你的人和周同人下去支援吧。周同带几个人留下,策应小詹。”余化龙已将左侧老者引到了边缘,两人激出气流一道一道四处飞射,距离稍近的詹家军全力抵抗才能保住身体无事。 “好!”詹天利匆忙喊了一声好字,实在不能多说半句,右侧老者八成力道加在他的身上,招架起来极为困难,反击更是不可能。 徐茂山道:“下方几位护法武功高强,沙龙帮副帮主朴金辉非我等不可与之对敌,属下愿往支援。”余化龙道:“好,你们去了我放心,带着他们去吧。”詹家军听懂了他的话,呼啦啦撤离了大殿。 周同命令廖顺杰带队下去支援,留了五人策应,吕氏兄妹,单思彤,吴云钊,以及武功不怎么好的康国栋。张天赐等六人也要想留下,周同递给了一个眼神,那是命令,不可违抗的。 余化龙与左侧老者已将厚达一米的石壁撞开了一面,外面既是高空,两人打着打着飞到了外面,高空中来回穿梭,没发出一声交击声便会引动一片巨大的冲击波。 詹天利一个不留神被右侧老者的剑气扫中,穿透护体罡气,打在护身甲上,打得詹天利飞退了十多米,面上闪过一道白光,硬是深吸一口气将口中的物事憋了回去。 张家四强如何对得上右侧老者,一个回合把张三强打得顶到了大殿高处的石壁上,落下时血还在吐着人已经昏厥。 周同示意吕文伟等五人站着策应,飞身中双拳飞速划了几个圈,掌心极快的合拢对在一起,掠过的空气中显出一溜水纹般的波动,在张二强将要被刺中的同时推了出去。 詹天利几乎是秒飞了过来,两把板面刀同时发出数十道刀型刀气,周遭被划出数十个灰黑色的异度空间,他是要解救张二强,凭右侧老者的超绝手段,张二强如被击中不死恐怕也得重残。 詹天利全力一击还是使得右侧老者慢了一慢,长剑刺到一半反过来抵御数十道刀气,同时挥出左掌和张二强对了一掌,直把张二强打得飞了出去。 詹天利一招使出再出一招,大殿的气流已承载不住如此绝然的力道与速度,破空声变成了极其尖锐的割破真空的惊叫声,撞击发出的声音将整个大殿震的轰轰的似乎要倒塌下来。 震响中周同发出的水汽针已到,上万枚水汽针,轻易穿过老者如白色盾牌一般的护体罡气,一连串的击打在他的身上。 上万枚水汽针,均是引带着天地自然之力的尖针,扎的老者硬挨了詹天利的一道刀气,飞身射到了大殿之顶。 “无耻的小娃娃,你也是个高手,某家今日必杀你!哇……”老者和詹天利对敌本就分出八九成的功力与注意力,再有两边张家剩余两强侵扰,实无法分出多余的精力去对付周同的水汽针,水汽针通彻天地自然之力,力道超出老者的判断,挨打后所受到的损伤比詹天利的那一道刀气还要严重,能不生气嘛,所以后面这一声哇是喷出鲜血发出的声音。 几人终于得空喘息了一下,老者吐血后单手在丹田一压,恍惚间已飞身而来。 詹天利也看出来周同招术的厉害,先一步站在周同身前,和张家剩下两强同时出招抵御老者。 周同也明白詹伯父的意思,心道这次给老家伙来天明拳,看他和詹伯父打斗时该如何防备。 詹天利三人与老者对上便是猛招,周同全力引动天地之力,瞅准空档推了出去,大殿随之一暗,两团巨大的火炎团惊现在老者身后两侧,詹天利更是配合及时,两把板面刀风轮似的与老者猛砍。 只是一念的时机,老者堪堪躲开一团火炎,飞出左掌打在另一团火炎团上,“嘎”,火炎团炸开,强大的冲击力带着火炎裹住了老者那只左手掌。 而被老者躲开的那一团火炎又在周同的操控下转头飞了过来,老者来不及惊惧,右手长剑射出一道实质性的剑气,速度快的早已不是周同可以看出来的。剑气扎破火炎,随之又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破声。 “啊!”詹天利一刀带着绝然的刀气砍在老者左肋上,砍破罡气,在肋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槽。 老者终于撑不住了,左手掌连着大半截左臂被火炎烧成了焦灰,右手持的长剑被火炎桌上得火红,不得已撒了手,肋骨被詹天利板面刀重击,喊出一嗓子气却收不回来了,一跺脚往一侧急飞。 “别让老家伙跑了!”詹天利飞身堵住一面朝外的窗户,飞出一把板面刀阻住老者的去路,张家剩余两强全力追击出招,打得老者连番躲避,狼狈之像如丧家之犬,哪里还有高手的风范。 周同默念风明拳口诀,双掌不停在胸前画圈,朝着老者逃窜的方向连番的飞纵。 终于逮着一个近距离的机会,逃窜中的老者如何不知道周同的气息,未等周同出招飞来一团黑雾,黑雾夹杂着刺破真空的惊叫声一瞬便到了周同面前。 詹天利等人根本无法及时呼叫与营救,速度太快了。好在周同如今武学造诣不错,预知能力大大的增强,飞来的黑雾是一团一连串的黑刀,速度快的目力不可分别的黑刀。 “咚,嘎”,风明拳发出的能量球距离周同五米的地方便爆开了,巨大的大殿被冲击波占据了,强大的波动席卷了大殿内的一切,疾风如刀,还带着无数细小钢刃碎渣,每个人都得在护体罡气的基础上再添一道阻挡的气刃。 周同很无奈,因为无数的黑刀已经到了,能量球去炸老者也许有可能,但自己势必会被黑刀扎成马蜂窝,哪怕体内青龙玉不怕巨毒,但那么多力道强大的黑刀也不是自身护体罡气可以抵御的。 炸开的能量球将黑刀轰击的粉碎,跟着冲击波四散飞射,周同不怕冲击波的力道,但也不能被变成碎渣的黑刀射中,凝实了护体罡气同时再化出天石刀,飞身后撤同时舞成了一团才算将无数细小的钢刃打的无法近身。 老者没那么幸运,两人距离本来就近,能量球炸出的冲击波是天地自然之力合成的,如此大的冲击力也不是他一个负了重伤的超级高手可以对抗。冲击波将他掀得翻了几翻,身上也不幸中了数十枚细小的钢刃。 詹天利果然是拿捏战机的高手,单刀磕飞钢刃的同时左手又多了一把三尺半长剑,长剑被他投了出去,是全力投去的,刺入老者右肩,自右肩直没了进去,扎进下方的黑石半尺。 老者本来是滚动的,结果被飞剑硬硬的钉在了黑石板上。 “哦吼吼,吾命休矣。”老者哀叹一声,詹天利将板面刀抡圆了一刀剁出八道刀气,把个老者光头斩为八段。“是嘛,你老小子,武功真是高的出奇啊。” 詹天利喘了一口气,其余几人都大喘了几口气,吕文伟等五人去查看周同,没有受伤,只不过所用内气过于巨大,双手臂下的经脉已有个别爆裂的伤痕。 “哎呀,周同不会有事的,老余呢,怎么还没结束那个老家伙?他不是武功很高嘛,怎么这次这么笨?”詹天利只看了周同的手臂一眼,两人眼神相互交流,互相安慰了一番,不过詹天利语言不客气,不但对周同不客气,对余化龙也不客气。 “呵呵呵,小詹,别大呼小叫的,让少,啊少年孩子们都歇一歇,你也歇一歇,咱们准备破门去见沙龙帮帮主柳上宏了。” 柳上宏,身为一帮之主,沙龙帮快要完蛋,还没有现身,不知在搞些什么名堂。 第三六七章织锦只为后人铸鞭 大殿内余化龙摸了两处机关,黑门打开,里面静悄悄的,是一个不大的圆形屋子,两盏油灯忽闪忽闪的照耀着下方的两人。 一人躺着,身体已似干枯,稀薄的面皮裹着高耸的颧骨。是柳灵龙,已然没有了气息的柳灵龙。 柳灵龙旁边盘膝坐着一人,披着满头白发,一只右手颤悠悠的在胸前摇摆,左手按在柳灵龙的下腹丹田处。 余化龙阻止了几人前进的步伐,轻轻站在那人正前方二十米远的一团草垫上,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柳帮主,你的沙龙帮被消灭了,你的护法长老们都死了,还有守护着你的两个宿老,也死了。” “嗯,那两个老东西是监视我的……嗯,这一天终于来了,大长老,这都是拜你所赐?”坐着的正是沙龙帮帮主柳上宏,低沉嘶哑的声音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柳帮主,当初我劝你脱离倭利派,咱们自成一家,驱散多余的帮众,好好的在岛上修行,争取早日突破束缚进取蜕变。可是你不听,非要助他们为虐,这次领兵去攻打周朝,你是明白的,沙龙帮二十万帮众其实就是倭利派和倭斐国的棋子,枪头,无论胜败怎样,沙龙帮走了这么一条路,也就是同等与自寻死路。” 柳上宏抬起了头,无丝毫血色的面上镶着两颗深绿色的眼睛,“哦,我知道,我让你做沙龙帮的大长老,本意是想着让你和他们斗一斗的,斗赢了你来做帮主,以后沙龙帮如何都有你说了算,可惜你不敢出头,唉,我是被他们逼的,我其实是在等死啊。” “这,不能怪别人,柳帮主告诉过我,从你爷爷的爷爷那里修炼瀛法功开始,你们柳家就算被倭利派控制了,你不去修炼,量他们也不会过分逼迫与你,可惜,你不听我的,非要一意孤行的修炼,结果呢。” “结果,我还是没有成功,吸收了我亲生儿子的瀛功也还是没办法达到他们说的那种境界,大长老,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柳上宏幽怨的眼神先看了看死去的柳灵龙,再去看余化龙,幽幽说道:“都死了好,不过大长老要除掉倭利派的人,为何要联合周朝的猪狗呢?你不是恨极了大周皇帝嘛,不是要培养咱们沙龙帮的高手去对付他们的皇帝嘛,怎么了,你和大周的猪狗同流合污了?” 詹天利刚跨出一步,被余化龙拦了下来,示意不要着急。 “害我的是大周朝的伪皇帝周传河和他的爪牙,不是大周所有的人,我只和周传河算账,这一点柳帮主也清楚。这一次引兵攻克沙龙岛,也是你无法主持把控沙龙帮,想必你的父亲、你的爷爷他们也不愿意看到沙龙帮两千年的基业被倭利派轻易的夺去!” “嗬嗬嗬,夺不夺的又如何,反正我们柳家后继无力了,我只盼望我的欣儿和壮儿以后远离沙龙岛,寻一处人静的地方去好好的活着就是了,别无他念。” “嗯,父亲对儿女的挂念总是无法割舍的,你为何要取了灵龙的性命呢?” 柳上宏深绿色的眼睛放出两道绿光,身体往上耸了耸,如坟墓里爬出的恶灵一样射人心弦,“龙儿听了倭利派的话,中毒比我还深,要他活着不如去死,我的欣儿和壮儿不一样,他俩都是好孩子。” “好孩子?我们大周普通百姓的孩子是不是好孩子呢?”詹天利实不愿看到柳上宏那番作态,拎起两个小孩儿,“老东西,这就是你的欣儿和壮儿吧?你想让他们俩怎样的死法呀?” 詹天利点醒了两个小孩儿,哭声顿起,“我的孩儿,呀!”柳上宏一声尖叫,上半截身体飞了起来,十指飞出十道黑绿色的气流直冲詹天利。 “不可!”詹天利护体罡气随即展出,却把两个小孩儿拿到身前,余化龙大叫一声飞身挥剑,几道剑光将黑绿色气流斩得粉碎,空气中顿时弥漫了极其腥熏的恶臭味。 “闭息,后撤!”余化龙长剑舞出一面巨大的屏障,隔绝了大部分的绿色雾气,众人飞身往后撤,周同却朝前一步,闻到无以伦比恶臭味时丹田一侧青龙宝玉当时闪出一道白光。 余化龙吼道:“柳上宏,难道你不要你两个孩子的性命了吗?”“啊呀呀不要了,都死了好了!”柳上宏十指飞出无数巨毒气流,将余化龙发出的屏障刺破一点,接着全数崩溃。 “不要了好,我帮你!”詹天利带着凝实的护体罡气冲入绿气之中,将两个孩子扔到了绿色气流上,当即被气流穿成了筛糠。 “嚄啊!老狗,我要你死啊……”柳上宏原来没有了下半身,自腰部一下全都没了,身体在空中转的灵活,十指来回飞动,无数深绿色气流带着怪异的哨音直奔詹天利。 余化龙像似叹了一口气,长剑脱离手掌,一瞬间飞到柳上宏的上半身,剑身飞快转动,自柳上宏头部直转到了腹部,整个柳上东的上半身被搅成了肉泥,洒向四周的是深绿色的血肉。 余化龙撤了,抓住詹天利和周同撤出了黑门,在两处机关搬动了两下,黑门重新关闭。 詹天利终于露出了笑容,“老余,不好意思啊,没想到柳上宏还会用毒。”余化龙沉声道:“他只是个傀儡,为了保护他的妻儿老小才苟活的今天,小詹,你不该杀了他的两个年幼的孩子。” 詹天利解释了两句见余化龙面色不对,转过身去关心周同的安危,不理这茬了。 众人无事,余化龙也不和詹天利理论对错了,只让他带着余下等人下去支援战斗,“去吧,小詹,再不去你辛辛苦苦培养的詹家军就要死绝了。” 詹天利当然担心他的詹家军,让受伤的张家两强就地养伤,“周同,你留在这里吧,陪陪你余,那个余大爷的,我下去收拾残局好了。” 余化龙给詹天利投去很欣赏的眼神,“好吧,周同留下来陪我坐坐,其他人都下去吧。”周同示意吕文伟等五人一起下去,“如此好吧,有劳詹伯父了。” 詹天利哈哈一笑,“屁话,我的兵,我去营救,有什么可有劳的,走了。”一挥手,带着另外两强和吕文伟等人走了。 余化龙问周同因何不怕巨毒,周同当然如实说了,两人重新进入黑屋,点燃油灯,屋内除了毒气和绿色的血肉再无其他。 余化龙寻到一枚戒指,雕刻龙头的戒指,做工极其精妙,颜色呈黑绿色,“少主,这是沙龙帮世代相传的龙王戒,可以储存内力,可以和劳宫穴配合将内力放大数倍。待我破了它的血契。” 余化龙不知何时取的绿色血液,手掌展开滴出一滴,滴在龙王戒的龙嘴里,再以掌气逼入,龙王戒泛出绿雾,转变成碧绿透亮的颜色。 “少主,用原主是新鲜血液破除血契事半功倍,只需将新鲜血液融合进去,再以精神力操控掌气逼出即可。”周同看他用的神奇,额头上隐隐现出一层薄雾,心道余伯父的功力或许不如二师兄,借了本主的血液还有些吃力的样子。 岂不知要破除别人的血契非内功入化境不可,余化龙几个呼吸便除掉了柳上宏的血契,所说用了他的血液,那也不是一般高手可以办得到的。 “少主,跟我来,龙王戒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这里秘道的钥匙。”余化龙点开一处秘道,往下走了三百台阶,将龙王戒镶在一侧石墙的卧槽中,一道厚度达三米的沉铁门震颤着打开。 里面很小,一张石桌上并排放着五个乾坤袋。 “少主,这五个乾坤袋里装着沙龙帮大半物资和绝大多数的宝贝,待我一一破除了血契给你瞧瞧。”余化龙照例将绿色血液滴在上面,这次是双掌同时发力,乾坤袋蒸发出一团烟雾,既是破除了血契。 如此连续破了五个,余化龙额头已渗出汗来,“伯父,您还好吧?”“呵呵呵,好孩子,不要担心,我只是心急了点,用了过多的精神力所致,来看看,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五个乾坤袋同样大小,方方正正的五百米见方,里面的物件周同只是一个念头扫一下便全部明了。 第一个乾坤袋里装满了金银珠宝,黄金带金票五百三十多万两,白银带银票一亿七千六百七十多万两,珠宝粗略估算也要超过五千万两白银。 周同惊呼道:“伯父,咱们发财了。”余化龙笑道:“这些金银是沙龙帮两千年来的继续,能不发财嘛,呵呵,钱财对咱们来说只是身外之物,不过少主日后要招兵买马,需要这些东西。” 第二个和第三个乾坤袋里装满了黑沉沉的甲胄,十二三万件,“伯父,这些甲胄好像很珍贵的样子。”余化龙哈哈一笑,“这是原本沙龙帮黑龙队的装备,我看他们太好了,劝说柳上宏留作后用,原本想着去和周传河干架的时候给咱们的人装备的,柳上宏小气,只顾着自己,大敌当前也不说给他是帮众用,这下看来,还是咱们用。” 第四个乾坤袋里装满了黑沉沉的各式火药,“伯父,这难道是作战用的?”“是,不过倭利派说火药阳性太强,放在外面对柳上宏练功不利,所以被封存到这个乾坤袋里了,日后咱们攻城拔寨,这些东西很能管上用场,留着吧。” 第五个乾坤袋里装得不太满,全身兵器,各种各样的兵器,没有一件凡品,其中不乏精工利器,与周同云钻乌金枪一个层次的兵器不下千件。 “伯父,一个沙龙帮,怎会有这么多的好兵器呢?”“少主,沙龙帮两千年的积蓄,这里面的好兵器大都是历代帮主副帮主乃至护法长老死后留下的,还有从别处掠夺过来的,自然不会少了。” “伯父,这下咱们可就富可敌国了。”“少主,沙龙帮的家底和大周朝廷还差的太远,九牛一毛罢了,咱们还要多多积蓄力量,不仅仅是这些,主要还是人,有了绝对高手,咱们才能有和周传河一拼的本钱。” 余伯父嘴里时不时的道出和周传河有关的话,周同觉得压力很大,难道真的要和周传河开战吗? 周同的本意,只要杀了周传河,就和心爱的柔儿远遁,从此逍遥快活去了。 第三六八章树之风声乃于逐鼎 余化龙让周同即可在龙王戒和五个乾坤袋上滴血认主,“少主,你肩上万千重担,不仅担负着我们这些人的希望,还担负着整个大周朝的亿万百姓,为了还大周朝一个清平世界,为了你的父亲和母亲,少主,这是你必须要走的路。” 沙龙岛方圆五百里被血染了个遍,沙龙帮守岛的七万多帮众以及前次大战受伤的三万多帮众全部被剿灭,一个不剩。 不过按詹天利的话,似乎还是有几百倭寇跑了,大海茫茫,跑了的一定是往东边跑了,又按詹天利的话说,死在海上的几率九成九,不去理会了。 通联师团师团长汤博坤带兵有方,十万大军战死一万余众,伤两万多人。冀北省领姜红光师团五万大军死伤超过四万,战死近乎两万。守岛沙龙帮众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大周大军顽抗,虽然寡不敌众,拼死抵抗下还是让大周军伤亡惨重, 皇家龙骑卫又添一名战死者,至此已死掉十三人,一团六人,八团七人。 詹天利命令归集了沙龙帮倭众,连着无数房舍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岛上兵器战马物资装满了五十艘五级超大楼船,上千艘四级大楼船,几百艘三级楼船怕回去的时候起海风,于是只少量装了些饮食。岛上剩下的财物还要千艘四级楼船装两个来回,可见沙龙岛何其富饶。 大军休整三日,詹天利命令,全军开拔,打道回营。 五级楼船船体巨大,三四米高的海浪中航行已然平平稳稳的,詹天利大摆筵席,主桌上以他为首坐了六人,依次是熊大亮,常公公,受伤不轻的姜红光,此战立功颇丰的通联师团师团长汤博坤,也同样受了伤,是和一位护法作战时受伤的,不过那护法也因此丢掉了性命,可见汤博坤武功同样高超。 最后一个是周同,如丁义珍等人压根没露面,全都和余化龙躲在皇家龙骑卫单独乘坐的四级楼船上呢,还有那位五长老余荣江,此刻正和余化龙丁义珍等五人私下把酒抒情呢。 熊大亮与常公公在酒席宴上轮番夸赞詹天利的丰功伟绩,汤博坤更不必说,姜红光两次受挫,在岛上被一护法打伤,要不是詹家军营救及时,此刻在哪里喝酒还说不定呢,于是对詹天利更是尊崇。 周同趁机说了余化龙等六人,按私下商量好的,余化龙等六人其实是詹天利多年前安排在沙龙岛的内应,只等着朝廷一道军令,攻克沙龙岛此六人居功最高。 熊大亮与常公公趁着酒性多问了几句,六人是很不错,不过武功不算太高,也就化名周余雄的余化龙武功稍微高点,不过也就比起周同还稍逊了一筹。 詹天利给出的档案信息是:周余雄(余化龙),今年五十三岁,原来是河东省领境内乌龙山上的响马头头,被河东军团一个五千人队攻陷后自愿投入詹天利麾下的,詹天利见他挺讲义气,暗中观察了两年,后来又着意传授其武术,在英国公府里做了五年护院,十二年前潜入沙龙帮做了今天的内应。 余荣江化名周余江,丁义珍化名薛丁仪,徐茂山化名朱山荣、朱启亮化名徐自亮、沈再荣化名廖启明,五人均是乌龙山上的副寨主,和‘周余雄’亲如兄弟,先后去沙龙岛投奔了周余雄。 周同暗下给常公公说了他对六人的爱才之心,常公公会心一笑,“你的龙骑卫这次损失不小,不过他们六人年纪太大了些,内侍府恐怕不好安排,不过同弟放心,咱可以安排到卫戍军团做你的属下,也可以直接放到你的固永公府,做同弟你的亲随再好不过。” 周同暗笑道:“哥哥,咱们首先还是要想办法把人从詹伯父那里要过来。”常公公笑道:“放心,我和老熊商量商量,咱们一起来逼詹公好了。” 有常公公和熊大将军好言好语,再有周同的死皮赖脸,詹天利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不过要求常公公和熊大将军一定要给六人最好的官爵,最好的待遇。 常公公拍胸脯的打包票,“詹公放心,他们六人到了京城保准给最高待遇,除了我同弟就是他们几个了。” 一顿筵席尽欢而散,周同回到自己的四级楼船上不久,詹天利也来了。 “老余,我说让你在河东这块地方帮我培养高手,你却偏偏要跟着同儿,没法子,这次只好让你做同儿的院公了。”房内不过周同和余化龙两人,詹天利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他的心意。 “小詹,我既然找到了主子,自然不会再离开,放心,咱们相聚的日子不会太长。”余化龙难得先敬了詹天利一杯酒。 詹天利一饮而干,“余大哥,你都跟着同儿,啊咱们的主公了,那,那我也干脆去他妈的不做这狗屁大将军了,咱们一起和主公走南闯北好不好啊?” 余化龙笑道:“你可不行,你还要在河东这块地方帮咱们主公招兵买马呢,以后行军打仗靠的是你呀,我只是武功稍微好一点,排兵布阵可不行。小詹,我随着主公四处招纳贤人,你在这里练兵,咱们都不要耽误此次诸国大战的大好时机啊。” 詹天利点头,“余老哥说的是,我只是心里舍不得你和主公,放心,这个河东省领还是我说了算,我只在这里招兵买马,主公只要一句话吩咐下来,即可出兵征伐那,那那那周传河。” 两人对话周同听得心里直突突,暗自道:这片鸿蒙大陆现在已经是烽烟四起,我若加入进去,只有死掉更多的人,更多的老百姓遭殃。 余化龙让詹天利占了沙龙岛,毕竟此地远离大陆,一万多座岛屿使得海路盘根错节,各处的暗礁也不是一般水军可以躲过的,如今知道沙龙岛海路的已然是极少,詹天利只要派一名得力的心腹稍加改造,沙龙岛依然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地方。 余化龙招来了丁义珍等五人,徐茂山、朱启亮、丁义珍、沈再荣等四人均是当年因与周传雄的牵连才遭到迫害的周朝大将,对周同自然一心。 余荣江重新拜见了周同,立誓今生跟随主公打下一片天下,永不言弃。 周同不敢托大,连着余荣江也称作叔叔恭敬相待。 海上航行二十余天,周同有三件事可做,一是和余伯伯谈话,涉及面很广,大到诸国的战略战事,小到皇家龙骑卫一名成员的家底,周同的武功自不必说,余化龙恨不得没日没夜的将他所学所悟一并传给周同。 第二件事是和詹伯父以及常公公熊大将军把酒言欢,官场上的事情,周同推拿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第三件事是和吕文伟等人相处,自家兄弟,周同总是特意关照。 第十七日余化龙引来廖顺杰和周同谈话,原来廖顺杰父亲廖忠良当年和周传雄关系极好,两人均是有抱负的人,又在诸多观念上非常的契合,虽然平日很少相聚,但莫逆已久。 周传雄死后廖忠良倒没受到牵连,他身为都察院总督察长,御史,内阁大学士,平日做事极其严谨,对上对下一个颜色,周传河见他可用,也没发现他与周传雄有特别‘不耻’的勾结,再有廖忠良的都察院总督察长不是他一个皇帝就可以说免就免的,牵扯到整个朝廷中枢衙门的监督机制与运作协调,周传河权衡利弊,没有大动干戈的去动他。 余化龙何等高人,皇家龙骑卫一百七十九人逐个被他审查了个遍,廖顺杰身为一团的团长,皇家龙骑卫的副总统领,里三层外三层的被余化龙摸了个通透,几次试探,终于发现他不但和他父亲廖忠良一个品行,前朝的事情也一清二楚。 廖顺杰知道周同的身世后激动不已,见了周同倒头便拜,周同半跪着扶住,“廖大哥,我父亲被周传河所害,难得你和廖伯父还记得那段过往。” 廖顺杰身在京城,比周同大了十岁,对周传河当年所做之事直如亲见,直言告诉周同他当年遇到那些被冤死的官员们的惨状,包括他的两个发小,以及发小的全家,都是被周传河派去人无故惨杀的,对周传河的恨意似乎比周同还要深。 快到陆地上的时候余化龙又给了周同七个乾坤袋,“少主,这是几个比较不错的乾坤袋,里面都装满东西,少主留着积攒吧。”哪里来的,是两个死去的宿老和几个护法所留下的,路上让余化龙一一破除了血契,如今要给了周同。 周同心中感动,抓住余化龙的手道:“余伯伯,您留着和我留着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嘛,非要我拿着干嘛,怪沉的。”乾坤袋能有几两,再说统统放到隐戒中去了。 余化龙笑道:“少主,我若留着,我死了你还要过来拿,多麻烦,你拿着,那就是咱们新的国家的立业的储备。”周同不乐意了,“余伯伯,您要是死了,我这武功恐怕早就见我爹娘去了。” 余化龙收住笑容道:“主公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是我们成就大业的希望,主公若死了,我余化龙绝不迟你半步!要见先主,我陪伴主公一起去见。” 周同听懂了他的话,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意,不觉热泪盈出了眼眶,“余伯伯,咱们都不能死,要好好看着周传河如何死去,好好看着天下百姓过上太平的日子。” 余化龙点头道:“主公说的是,不过我们可以死,主公不可以。”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听得周同压力比山还要大。 第三六九章青云长河慢途孤江 余化龙破除血契的七个乾坤袋,大小不一,里面全是宝贝,是沙龙帮几个护法和长老以及倭利派两个宿老留下的。周同扫了一遍,心中惊喜不断,余伯伯手中恐怕不止这七个乾坤袋,他是把最好的这七个乾坤袋给了我,还把最好的东西归纳到了这里面。 周同猜测的不错,余化龙乃是尚稻皇帝、也就是周同的爷爷的心腹之人,后来为了保护周传雄才跟了过去。周传雄品性高雅,心胸豁达,深得余化龙的喜爱,再有余化龙为了习武终身未娶,直把周传雄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尚稻皇帝和周传雄死后余化龙心灰意懒,与周传河派来杀手大杀几十回,后来按不住心中的愤恨只身去了皇城刺杀周传河,只是皇宫内却有很多高手,联手之下余化龙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好带着恨意跑上了沙龙岛。 余化龙没有子嗣亲人,最亲近的人都已死去,他活着也就成了负担了,要不是还有一丝报仇的念头,恐怕早就自暴自弃的失去了斗志。二十多年来躲在沙龙岛上应付差事消磨时间,凭着武功高强和帮主的倚重倒也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平素喝酒七日还能抽出一日来做今后报仇的准备,如丁义珍等四人是他从京城救出来的,不过四人的存在也多少激励着他生存的本能。 周同的出现让余化龙惊喜不已,也深为之后悔当年没去东蒙国实地打探一番,想想那时周传河打的他东躲西藏,后来听说主子周传雄死了,脑袋都被御林军的人拿回来了,周传雄一死,武功极差的金云英如何能活得下来。 阴阳差错,在这里遇见了周传雄的亲生儿子,与周传雄秉性神采极其想象的少主,余化龙不但生出了生的气息,也生出了斗志,对周同的关心,早已超出了对他自己关心。周同是他生的希望,也是一雪前耻的希望,更是还先主以大白天下之希望。 大军回到‘河东大军营’历经月余,通联师团长汤博坤自然回归本寨,冀北省领师团长姜红光重伤修养,他的十二万人马生还者仅仅六万一千人,其中伤员两万五千人,可谓损失惨重。 河东军团同样遭受的很大程度的减员,最忙的,还是詹天利。 不过这些都和周同没什么关系,他只要打点好皇家龙骑卫和卫戍军团的两三千人就没事了,军机部的一万士兵让他主动退还给了熊大将军,反正就是善后的杂事,让熊大亮去从中取利好了。 三日后常公公与熊大亮辞行,詹天利摆送行宴,宴后送出五十里,周同连着又送了三十里,与常公公挥泪而别,相约京城。 休养生息二十日,冀北省领师团姜红光辞行,六万一千人,至今还有两万伤兵,好在轻伤者可以自行赶路,重伤员有大车拉着。詹天利摆开大宴,姜红光对这位詹大将军只有敬重和佩服,对周同也跟着高看一眼。 一日风和日丽,周同和伯母李金芳去了大李山庄,好歹和二哥詹玉刚见了面。 詹玉刚似乎沉稳了许多,两人一见面先大打出手,酣畅淋漓的大战自上午直打到日昏,超过三千个回合,最后还是詹玉刚累的不行了才收手。 周同发现,二哥的功力比分别时高了不止一筹,两人叙说了各自的近况,詹玉刚为周同高兴,周同也替二哥高兴,他这位记名师父的武功比他父亲还要精绝,教他刚好对路,如今不是每日的练武,而是一天十二个时辰的打坐,参悟,猛吃从东海幻境里带出来的内丹。 詹玉刚好歹请了一晚上的假,两兄弟饭也不吃,离开大李山庄寻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山顶,破开酒缸大口饮酒,各喝了三大缸方才慢了下来。 “同弟,我娘说会让少阳派的人和老爹的兵一起进驻沙龙岛,那里确实是个好地方,我娘说要打造成咱们一个最强的据点,以后就在那里培养咱们的高手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有少阳派罩着,量倭利派也不敢轻易上去滋事。其实沙龙群岛航线极其复杂,即使如倭利派宿老那样的高手去了也很难摸清楚水路,即使那些超级高手可以进到主岛,只要在沙龙巨擎多准备弓弩滚石,再有几位如张家四强那样的高手驻守,量他们飞上去了也得给打下来。 余化龙与詹天利筹划多年,几经精心计划才那般轻易的上了巨擎,如果上面没有人接应,三千米高,多高的高手也未必上得去。 “同弟,此去京城估计皇帝又给你委以重任了,我娘说西边打的厉害,商厥国虽然目前只是往国界上囤积兵粮,但大战一触即发,东蒙国和西鸿国攻势很猛,据说已经攻下十多个城池了。你要去了,别的不说,打不打的不要紧,保住性命是第一位的最要紧的。” 周同感激二哥的关心,哈哈大笑道:“二哥放心,我去了哪里也会没事的,你知道啊,余伯伯今后会一直跟着我的,想想看,谁能在他手底下要了我的命呢?” 詹玉刚啊了一声,“哈,那位高人啊,我师父说过他,说他俩十几天前对过一次,要不是我娘和我爹去劝架劝的及时,我师父就会败给余老伯了,嗯,他很厉害,他是咱哥俩的目标啊,哈哈哈……” 周同不了解如余化龙那种高手的境界,不过按余伯伯的心性,谁若找他挑战,他应该会很乐意的。 詹玉刚继续在大李山庄沉下心练武,周同或许很快就要回转京城,两兄弟不说外话,一旦时机成熟,兄弟即可相聚。 第三十日,宫里的李公公带着圣旨来了,对詹天利河东军团大大赞扬了一番,封官加爵不在话下,赏赐的金银珠宝满满当当拉了十大车。命詹天利好生驻防,勤俭持兵,随时上报倭人的动向。 第二道圣旨是专给周同的,几乎不算是圣旨了,像是家书,让周同好好修养,养好了再回师京城,皇帝老小子等着和他叙话呢。 相聚是难别亦难,周同离开前再和二哥痛饮了一晚,约好无论国事战事如何发展,三年内必要相聚,并且,还要叫上大哥夏侯亮一起聚首。 詹天利也颇舍不得周同的离去,还有就是余化龙,两个老头没事就躲在詹天利的后书房里面,整天整天的不出来,别人不知道,周同知道,那是余伯伯再给詹伯父教东西呢,武学上的东西。 分别的酒宴极具奢华,詹天利才不管什么勤俭节约呢,周同的三千人统一的山珍海味和百年老酒伺候着,大宴直喝到深夜,半夜里詹天利又把体己的大将和余化龙周同等叫到内厅喝了一通。 小宴上詹天利给周同送了八个人,张凌动,张海山,詹江乐,詹建涛,李进隆,霍曲梁,陈勇真,马大山。八人在战场上的勇猛周同都见过,和张家四强是同一个级别的,刚要说不敢收,余化龙伸手一拍桌子先发了话,“很好,小詹,你这件事情做的好,主公身边除了那十来个从东海幻境里出来的少年再没其他能上手一点的了,你这八个兄弟都不错,以后行军打仗很需要。” 八人均是前朝的大将,多多少少和先皇乃至周传雄有些关系,直接把周同当成了主子,当成了一面推翻周传河朝廷的正义的大旗。心腹之人几句话便可以知心,周同一一躬身说了些掏心窝子的话,感动的其中几位热泪盈眶。 第二日詹天利送行,詹玉刚也忍不住在母亲的陪伴下来送周同,一家三口带着数万大军送了一站又一站,送到天黑,詹玉刚在父亲詹天利的暴揍下还是和周同同时连喝了三缸老酒,这才和母亲回去了。 第三日詹天利还送,送到中午,午饭后还要接着送,周同连推辞了好多次,余化龙一句话就打发了,“小詹,现在诸国大战,咱们的力量还很薄弱,你不快些回去练兵,这么送啊送的有什么球意思。” “噢!”要不是怕人看见,詹天利就要给余化龙鞠躬了,“老哥,你近日来的教诲对我不是一般的重要,咱俩不说谢字,你好好伺候主公,我会拿出所有的资源召集人马,咱哥俩,最好今年就能再见上面。” “哈,你詹金刚今天还给我来抒情了,好了,别太拼命了,去吧,让人看见我一个小护卫和你一个大将军说这么的话很不合适。”余化龙躲在周同身后和詹天利说话,说出的声音汇聚成一道细小的音波,也只有周同能听得见。 卫戍师两千八百三十人,胯下两千八百三十人匹龙鳞骏,皇家龙骑卫一百九十五人,一百九十五匹乌骓马,战死的十二人静静的躺在骡车上,等着回去和活着的一起接受皇帝的封赏。 周同的小黑已好,这几天忙着应付人,今日才有机会放开了跑了一程,似乎比受伤前跑的还要快。 余化龙不喜欢骑马,总是坐在马车里和皇家龙骑卫的伤员们唠嗑,快到京城时才出来和周同说了几句要紧的话。 “少主,我们这些人都给你做家丁,就不要上报了。”“家丁?”周同这些天来看余伯伯都快猥琐成当年师父要饭的样子了,“余伯伯,您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呀,我还想着让您去负责卫戍兵团的一个师呢。” 余化龙淡然道:“做大事就要懂得忍辱负重,我这其实不算什么,压低身段才能平易近人,才不会被别人看出高低,周传河的兵我是不当的,假的也不当,今后啊,我就是少主的家丁,不在他们朝廷的册子里。” 周同大概琢磨到了余伯伯的心意,笑道:“那您就给小侄我做总管吧,不做固永公府的总管,只做咱家的总管。” 第三七零章深蕴忽梦少年事繁 至此周同手下大将以余化龙为首,其下有五人死忠,徐茂山、朱启亮、丁义珍、沈再荣以及余荣江。 八大忠良将,张凌动,张海山,詹江乐,詹建涛,李进隆,霍曲梁,陈勇真,马大山。是詹天利手下的大将,也是先朝的忠臣良将。 再有十二大兄弟般的嫡系,康国栋,吕文伟,吕文倩,单思彤,吴云钊,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司马芸樱,以及新进知心的廖顺杰。这十二人对周同是绝对的一心一意,八竿子也打不走。 一团和八团其中也有大半可以真正托付的人,一些人如今是周同非常的嫡系,但是如果日后变了天,如马英卫和马英国兄弟那样的家世背景,可就不太好说了。 按照余化龙的吩咐,周同只是将余化龙等六人的化名和张凌动等八人的姓名给内侍府总管宇文宏成上报了,作为固永公府的护院,只需上呈直接上司备案即可。 就如此宇文宏成也还是比较重视,余化龙等六人不说,张凌动等八个人物都是在军机部挂上号的,给周同做属下甚至是看家护院的是可以,但也要走一些程序才好,调令是必须有的,新的官名也要有的,作为皇家龙骑卫总统领、固永公的私人保镖,也不能脱离军机部的管辖。 于是余化龙六人只做固永公府的家丁,不如军机部甚至内侍府的名额,一应支出自当由周同负责。张凌动等八人均是将军级的大将,如何按在固永公府的名下,宇文宏成叫了常公公和军机部太师府的车骑将军熊大亮熊大将军再三商议,终于给八人按了名头。 固永公府武威将军,固永公贴身侍卫队八大总管,正三品的官爵,一应俸禄自军机部派发,归固永公周同直接辖制。 周同亲自带着八人请了宇文宏成等三位,感谢宇文总管同时,更感谢熊大将军,是他跑前跑后给料理的手续,名正言顺不说,还大大太高了周同的身价。 常公公说的好,“同弟这三等固永公啊,就是那位什么什么王爷也比不上,八位正三品的威武将军给他看家护院,也就同弟了,换做旁人,军机部不管,也非得让御史给狠奏一本不可。” 酒席间熊大亮说了些西边的战事,如今军机部三公忙的焦头烂额,各省军团运兵不利,各省府衙筹措粮草不顺,皇帝一道一道的圣旨下着,各道衙门都急疯了。 几日后常公公带着圣旨来了,皇帝周传河亲自召见,只见两人,周同和廖顺杰。 皇宫大院依旧阴冷森严,荣宁殿上周传河高高坐在龙椅上,伺候的宫女太监三五十人,侍卫或近或远的也有五十位。 娘娘的,在自己的老窝还有这么多的人守卫着,当皇帝就那么怕事?周同再看周传河身边那几十个太监护卫又是一番心态,几个老太监深不可测,大概和余伯伯有一拼,所谓的八大侍卫和自己在伯仲之间,似乎还不如詹伯父送给自己的八大忠良将。 周传河很悠闲的样子,和颜悦色的着实夸奖了一番,升廖顺杰忠诚尤勇将,从三品的官爵,并且拜了官印,卫戍军团第一师团第三军第一师师长,也就是周同原来统领的一师。 周同升为二等固永公,卫戍军团第一师团副师团长,第一师团第三军军长,统领一个加强军,五万五千人。这可算是破格 提拨了,饶是周同此次剿匪居功甚伟,但是按军机部的人事制度是远远不够升格的,为什么,功绩还不够,年限更是差的很远。 只是周传河拿出皇权,下了圣旨,军机部也只好破格任用。再说人家周公是皇族的人,皇家龙骑卫总统领,才看不上什么副师团长什么军长呢。 皇家龙骑卫各有封赏,马家兄弟直接接任了卫戍军团第一师团第三军第二师的正副师长,吕文倩提拔的最快,按照周传河下达的旨意,直接被军机部拜为卫戍军团第一师团参军,吕文伟等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官爵提升了,手里兵权没增加,还是提领一个团的兵力,其余如张天赐等人只做卫戍军团第一师团副师团长周同的手下大将。 周同不敢去看周传河的眼睛,怕一个不慎露出马脚,语言倒也体贴,回禀的到位,周传河一个高兴,独留下周同说了一阵子周家皇族的事情,陪着的拥亲王把周同所谓的家世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说的周同心中苦闷,说的周传河不住劲的点头。 周同听得出来,也看得出来,这些人今天是在给自己上课,或者说是过脑子,提升忠诚度的一种套路。 第二日固永公府的大门还没开,常公公又来了,带着两个老太监,专意问了固永公府家丁和固永公府武威八大将军的事情,并且指明了要一个一个的看一看。 常公公今天表现的少有的矜持作态,两个老太监只站在他身后,什么话也不说,周同察觉不到他俩的气息,想着是不是用念力扫一扫,脑海里传来了余化龙的密音:‘少主不用理会,让他们看就是了,我自有道理。’ 于是周同妆模作样唤来余化龙等十四人,武威八大将军在军机部早就有官爵在,倒不会出什么岔子,余化龙等六人均是化名,常公公一一问得清楚,包括年龄,祖籍,为什么给固永公做护院家丁,六个人整整盘问了两个多时辰,其间两个老太监也不说话,不过强大的念力连着周同也过了好几遍。 送走两个老太监,常公公重新回到府里,眼看是中午了,周同拉着他来到了内厅,摆上固永公府最好的菜肴,拿出一缸百年老酒招待。 “同弟,这都是上面固有的程序,你现在是皇上身边的人了,你身边的人也要十分的可靠才行,他们六个毕竟来路不正,让内务府的人过来帮你看看也挺好。” 周同心道你不就是内务府的总管嘛,怎么还和‘他们’生分起来了。“哥哥,那两位老太监不归你管制吧?” 常公公哈哈一笑,小声道:“我管不着他们,他们倒是可以管得了我,嗬嗬嗬同弟,哥哥我只是挂名的总管,实际上后面有的是人,你知道的,武库里的那一帮祖宗,出来一个就能随便拿捏你哥哥我。” 周同笑着安慰这位阉人哥哥,临了还送了他一双纯金做成的鞋子,“哥哥,沙龙岛上也没什么好玩意儿,不是兵器就是战马,就这个还好点,詹大将军不爱财,哈哈,所以给了小弟我。” 常公公想接不想接的,“同弟,咱俩就别客气了,这恐怕也就是你去沙龙岛唯一的一点收获了吧,你拿着吧,我那里也不缺这个。”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脸上里还是露出爱财的馋样。 周同知道他爱财的本性非同一般,硬塞给了他,两兄弟不说外气话,常公公没有什么收入,周同如今贵为二等固永公,内侍府皇家龙骑卫总统领,卫戍兵团副师团长,拿着三份俸禄,银子多的是。 按照内侍府宇文宏成的指示,一团和八团的人员缺口从皇家武馆里挑选补充,挑人的事情周同给廖顺杰了,武功高是首要的,其次是品性,这也是周同比较看重的。 不几日廖顺杰筛选出了六人,全都归到了一团,原因是八团早先就一百零六人,战死了六个正好百人,算上周同一百零一人刚好是一个整编。一团同样战死六人,于是全补给了他们。 周同对廖顺杰的眼光还是挺佩服的,挑出来的六人不比八团的普通将士差,都是皇家武馆三十七界的学员,和周同当年一样,是各省领高级武馆保送的,也是在排位赛上挂了名次的高手。 周同平日不是太忙,一半的时间和各处官员喝酒奉迎,另一半时间分作两份,一份和余伯伯学武,一份和自己的兄弟们切磋。 最忙的吕文倩,她是卫戍军团第一师团参军,第三军的军队建设就归了她管,帮着他的自然是吕文伟等人,康国栋主要负责监管和偶尔的打人,但凡不听从吕文倩指挥的,重揍。第三军副军长武功比他还要高,结果在吕氏兄妹的授意和帮扶下硬让他给打了个重度负伤。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队也有军法,周朝的军法是整个鸿蒙大陆最严厉的军法,吕文倩按军法处置不听将令的人,不过有些好苗子可以例外,比如副军长,不听将令可以不按军法处置,不过要打得过作为指挥者的吕文倩才行。康国栋是吕文倩的贴身护卫,想要和吕文倩打,得先过他那一关。 副军长挨了揍反而和吕文倩一心了,原因是吕文倩玩的转,恩威并济的手段高人一等不说,排兵布阵的本事也不是一般将军可以比得过的。就是武功也不是那位副军长可以比及的。 一日偶然的机会军团长雷永明带人来视察,几句话和雷永明手下一员大将对了一阵,在五万五千多人的目光下施展了一回,威震卫戍军团,一百个回合内将那位大将打得吐血三次,惊的雷永明大晃着脑袋一个劲的称赞。 吕文倩聪慧无比,练武的灵气连周同都佩服,有了从东海幻境里带出来的大把内丹,几人的武功就她提升的快,吕文伟一次和周同说,他恐怕已经不是妹妹的对手了,周同大拇指一挑,“好,文伟,我 第三七一章呕哑嘲哳听说两便 “二师兄,您怎么把我余伯伯给打伤了呀?”周同很怪罪张子刚,余伯伯半夜回来的时候气息不稳,周同在沙龙岛上也没见过他的气息会会乱的让自己发觉到,这次可好,被二师兄给打伤了。 “呵呵,师弟,你怎么猜出来是我打的?”周同鸡鸣时来砸张刚的门,他倒是不见怪,笑嘻嘻的把周同摆在桌子上的乾坤袋一个一个的把玩。 “这还用我猜嘛,整个京城没有比您高的高手,除了您,还有谁能打得过我余伯伯?!”周同气呼呼的看着二师兄抹除乾坤袋的血契,心道二师兄的功力果然比余伯伯强大,一口气清除几个乾坤袋的血契也不见他头上冒汗。 “呵呵,师弟啊,这京城武功比我高的或许没有,但是和你余伯伯差不多的可不少,比如皇宫里的那些老家伙,斩首兵团的那几位,他们要是联手,照样把你余伯伯打成重伤,啊不重伤也得落荒而逃。” “上个月皇宫里派了两个老太监已经给余伯伯下了定论了,再说是我的人,不会再来窥视。余伯伯说不是太监,也不是斩首兵团的人,就一个人打败了他,不是您,还能是谁?!” 周同生气的拿起一个乾坤袋,里面几十把精致的百炼倭刀,上万枚黑乎乎的小黑刀,几千两白银,气道:“这又是个穷鬼,怎么什么东西一经过二师兄的手就成了破烂了呀。” 张刚哈哈大笑,“你要是嫌弃,给我好了,反正过一段时间会咱们天山,师兄我还正愁没有好东西拿到山上呢。”“怎么?您要回去?”“是啊,咱们的人传来话了,二师伯最近半年内要下来看看,让我回去见见他老人家。” 周同心道你看着比二师父还老,叫他老人家叫的挺顺嘴啊,“哦,好吧,乾坤袋给你,不过你要带着我去。” 张刚笑着把几个乾坤袋捣腾了捣腾,“我和大师兄说了,你最近可能要被派去西北边境去和东蒙国打仗,所以你跟着去,等我见到了二师伯,再看看是不是让你回去。” “派我去打仗?”“是的,师弟,最近周传河忙活的厉害,你还不属于他的人,他这次可能还要试探着用你,估计会派少量的几路兵马让你带着去打,打赢打不赢的,就是看你是不是真的忠心。” “吼,我卖命的帮他们拿下沙龙岛,还是他们一家子人,还以为从此高枕无忧的和他们玩呢。”“师弟,没那么简单,再说周传河那小子信得过的只有他自己,呵呵,师弟只要稳扎稳打的见机行事就是了。” 张刚拿了四个乾坤袋,给周同留了一个,里面的兵器草药什么的一样没留,只把五个乾坤袋里的金子银子留给了他。周同笑着收了,心道二师兄是金钱如粪土,和我正好相反,他知我呀。 张刚在周朝京城多年,安排下的线人自然不少,再有他高深的武功,要打探一些内幕还不算难事。“师弟,东蒙国如今已经变了天了,你的那位姥爷听信谗言,派到前线的兵全都是他的嫡系,这场大仗以后无论打赢打不赢,他和他们的阿拉坦族是跑不了的要被查干部族吞掉了。” “二师兄,这难道是白孔雀的奸计?”“你说呢?”张刚拿出一张军事图给了周同,“师弟,这是一个月前三个国家行军图,各处的地理也标注的很清楚,你回头好好看看,过一段时间去了好心里有数。” 东蒙国在边境集结大军六百万,打的是大周国的北拥省领,地图标明已攻克了北拥省三分之一的版图,七个州府城池。西鸿国大军五百万,分了两路,一路二百万人马进攻的是缃川省领,一路三百万进攻的正是肃北省领。 肃北军团不过五十万军马,按行军图与张刚所说,与肃北省领临近的两个军团派去了共计四十万大军,肃北省领的巡抚与布政司正配合肃北军团全力招兵买马,各个县衙州府的驻军九成派去了前线,合起来也不过三十万人。 “二师兄,皇帝不会派我去肃北领和西鸿国干吧?”周同很担心肃北省领的那一帮人,几乎是亲人,“如果那样那就太好了。” 张刚深知周同的情况,“很有可能,因为东蒙国的阿拉坦族是出了名的能征惯战,六百大军九成的东蒙王族军队,周传河前期最重视的就是北拥省领,所以派去的兵马也是最多的,这次肃北领被接连攻克了三个州府,看来是要给那里派些人马了。” 周同还是忘不了余伯伯被打伤的事情,张刚笑着称赞了余化龙,还说了一些隐秘的事情,“师弟,我师父他老人家当年在京城乞讨要饭,余化龙给接连他施舍了一个月的饭菜,为了报答他,师父他老人家传了他一年的武功,由于余化龙的父亲是那时皇帝身边的侍卫,不好收他做徒弟,传授的武功也不是咱们天山派的。不过师父回到天山还是备了案,也告诉了我,说余化龙的心智还要高我一筹,要我们几个有功夫考察考察他,如果有可能,可以收归天山派,做我师父的记名弟子。” 才记名弟子,余伯伯的武功虽然不如强大如斯的二师兄,那也是超然的存在,詹伯父都不是他对手,看见武功该有多高。记名弟子,太委屈余伯伯了。“吼,吼吼,二师兄,原来三师叔也喜欢要饭呀。” 张刚笑道:“这都是跟师伯他老人家学的,我师父要过饭,大师兄和你师姐也要过饭,师弟你不是也跟着师伯一起行侠仗义的乞讨过一段时间嘛。” 周同哈哈大笑,“那是,我跟师父可是从要饭开始结缘的,不过我现在是师父的亲传弟子,还是关门的那种,不过”周同话锋一转,英俊的面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委屈,“余伯伯的武功那样的高深,做人也没得说,怎么才给了他个记名弟子呀,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天山派收徒甚严,张刚大概说了当时的情况,看周同似乎还不大高兴,笑着转过话题告诉他可以回去讲出实情。“师弟,余化龙人品没问题,也是铁了心跟定你了,武功更是独树一帜,对武学的理解在有些方面我还要向他学习,你给他说,我天山张子刚今后可以和他平辈论称,可以一起探讨有关采光聚气之法。” “采光聚气之法?”周同从没听说过,“二师兄,有这样的功法?不是咱们天山派的吧?”“是也不是,师弟现在还小,说了你也不懂,等再过个二三十年,兴许咱哥俩可以一起钻研一二。” 周同很好奇,采光聚气之法算什么功法呢,难道是师父他们练的那种蜕变之法? “师弟,你知道的啊,师伯他老人家已经蜕变陈功,二师伯也一样,他们所修行的那些东西已经超出武学范畴了,不过师弟现在只要关心武者的修行,不要去想那些东西,脑子里装的东西太杂了,对你练武没好处。” 临走时张刚顺便夸赞了丁义珍,“此女子是练武的坯子,并且胸怀大志,同弟,别看他跟着余化龙在沙龙岛上蹲了二三十年,胸中的韬略可不是余化龙可以比得上的,以后啊,你有机会好好和她拉呱拉呱。” 固永公府,周同难得看到余伯伯盘膝练气,“余伯伯,是不是内伤很厉害?” 余化龙双手并在一起连打了三掌,吐出三口浊气,笑了笑道:“现在才发现,原来那位高人不是在找我的不痛快,是在指点我,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周同心道可不是嘛,你是我父亲最体己的人,现在也是我最体己的人,我二师兄如何会对你有害呀。“余伯伯,现在您可以告诉我那人是怎么寻到您的了吧?” “呵呵,孩子,我看他是冲的你,咱们府里的人大概都被他盯了个遍,我是被他最先一个盯上的,他可能是大意了,来了三次都有气息存在,所以被我发现。” 周同心道或许是二师兄故意让你发现的,就是引你和他打架的,“余伯伯,您和他是在咱们家干起来的吗?”“那哪儿行,这个公爵府虽然很大了,但也支撑不住那位个高人的几下,我们去了城外,应该说是我追到了城外,他也引我去了城外,呵,武功之高,我生平未见。” 周同也知道两人不会在城里打,余伯伯来的时候是从固永公府的后门进来的,老远就发现了他紊乱的气息。 “余伯伯,那人要我告诉您一些话,他的真实身份,还有我的一些事情。”周同有些内疚,早先没告诉余伯伯关于天山的事情,这时才说了,是有些对不住余伯伯。 “什么?孩子,你知道他是谁?”余化龙一晃身拉住了周同,“孩子,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周同摆正了衣着深鞠一躬,“余伯伯,当年我母亲被闫西山打了一拳寒冰掌,阴毒不但让我母亲失去了生命力,也让我在胎里中了寒冰阴毒。后来我无意认识了我师父,我师父于是就派了,派了我,哎,派了天山派的李尚志来给我清楚身体里和脑子里的阴毒。” “天山派李尚志?尚,尚!”余化龙扶住周同双眼泛光,“孩子,你是天山派的亲传弟子?”“是的,余伯伯。” 余化龙喝了一声好,“没想到,你詹伯父给我说过你和天山派有渊源,我还以为是天山派的哪位高人收了你做记名弟子呢,结果是亲传弟子。好,好,孩子,你师父是谁?还有那位高人,他不会是你师父吧?” 周同心中想笑,面上却发苦,“余伯伯,那位高人是我师兄,我师父,我师父他姓崔。” 第三七二章琵琶奏闻君睚眦语 第二日周同去见张刚,说了余伯伯要和他见一面,张刚欣然应允,当夜张刚再次来到固永公府,进到内厅大门。 “师弟,余大侠,我进来了啊。” 周同连忙接了进来,余化龙惊道:“张前辈离我十米无丝毫气息……”说着话紧走几步一躬到底,“前辈前几次是来召唤晚辈?” 张刚笑着扶了余化龙,以平辈之礼躬身还礼,“那可是,要不你能出来和我过招嘛,哈哈余老弟,可别跟我这里称晚辈,你差点成了我师父的记名弟子,咱哥俩还是称兄道弟来的舒坦。” 周同前日给余化龙讲得清楚,李元彤是当年教他武功的人,也是张子刚的师父,周同的三师叔。 张刚来的客气,余化龙唏嘘不已,“看来我与张,张大哥有缘,和周同这孩子因果非常,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今后或许还能见到贵尊师他老人家。” 张刚拍着胸脯道:“余老弟放心,如今我们是一家人,师父那里我去说,一旦时机成熟,不但让你和师父见面,还要让你做我的师弟,我师父的徒弟。” 余化龙起身再鞠一躬,“张大哥,期盼有朝一日见到他老人家,如果能给他老人家做徒弟,哪怕是在他门下做一名杂役弟子,余某,我,今生足矣。” “余老弟不要客气,由你保着我小师弟,算是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我不久要回天山,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诉我师父,他老人家当年要收而没收成的记名弟子,这次又活着出现了。” 两人话说往来事,说到深处不禁相互感慨,余化龙敬重张刚处世为人,更敬重他高深的武功和博大的胸襟,张刚敬佩余化龙坚贞不二的性情,两人谈的高兴,当夜便带着周同出了京城,一掠数百里,在一处荒山上切磋起武艺来了。 如此连续七个夜晚,三人都是跑到荒山上,张刚和余化龙练武与别人不同,两人对练时只用意念传递,张刚教授余化龙时也是意念。周同看他俩除了周身气流吹的乱飞之外别什么也没有,只好一个人打坐冥想,在两位高人的影响下,对武学的认知也在无形中的加深。 一日余化龙要周同去见廖顺杰的父亲,廖忠良,周同去找了廖顺杰才知道,人家和余伯伯早就通了气,那边廖伯父也早就等着周同去说话,不过是周同太忙,两人从不过话,总要找个合适的岔口对上号才不会被外人起疑。 今日这个岔口就好,廖忠良七十五周岁的大寿,廖顺杰与周同交好,约了诸多好友同僚的同时,也请了周同一起去拜寿。 廖忠良身为都察院总督察长,兼御史,内阁大学士,正一品的官衔,品阶其实已经非常高了,不过周同是超品,皇族的人嘛,固永公府确实比廖府大了那么一点。 廖忠良平日好友不多,前来贺喜的大都是他的下级,平级的没几个,反而是廖顺杰带来的贺寿的比较多一些。皇帝周传河好歹给了他面子,派了几个太监送来寿礼,祝廖御史寿比南山福如东海,长命百岁不厌烦。 宴后由于要和廖忠良谈话的人太多,只和周同短短说了一回,廖家世代忠良,忠良的不是哪个皇帝,而是大周朝的基业,是民心所向,忠的是正道,王道,良的正义和良心。廖忠良和周同不见外,问了周同今后的打算,也说了今后廖家的出处,那就是隐秘蝅伏,寻找先朝忠良,等到周同亮起讨伐伪帝的大旗时,一举响应旗帜,推翻暴徒周传河的政权。 十天后河东军团来了一位将军来到固永公府,周同接见了一看,原来是詹伯父手下大将,詹英裴,和詹伯父同宗,不过早已出了五服,这里只做官职称呼。 詹英裴为河东军团第一师团师团长,三十年前就已声名在外,十年前被军机部封车骑大将军,从二品的官爵,威名比冀北军团的姜红光还要胜上三分。 周同接过来詹伯父亲笔秘信,是加了铅封的,看来信中内容十分重要。“周公,大将军说要您在无人的时候拆开了看。”“好的,詹叔叔,您请喝杯十八颠。”是,十八颠,周同对詹英裴仰慕已久,上次攻打沙龙帮他在别处守寨,他的大名可是在河东军团轰鸣如雷。 原来皇帝一月前给他下了圣旨,要他派兵参战西北战事,派什么兵不管,多少兵也不提,点名要了詹英裴做统军官,结果詹天利给了詹英裴十万雄兵。 信中提到了皇帝的战术与心计,嘱咐周同保存好河东十万大军,詹英裴自然是自己人,一切商量着来就好,合适的时机不好找,只要可能,随时都是合适的机会。 周同心道詹伯父胆大包天,信里面也敢这样写,万一被别人抢去了或者是偷去了,那可就完蛋了,完大蛋了,不光是周同,与周同和詹家有关的人不会活过一个人去。 “余伯伯,您什么意思,詹伯父精于打仗,难道真的像他推测的那样,皇帝会将他的兵派给我去用?”周同送别了詹英裴就来找余化龙,詹伯父不但胆子大,猜测的能力也很大,就是不知道准不准。 余化龙看完信中内容随手一扬,变成了粉末,“你詹伯父看似直爽,实则老谋深算,以周传河多疑的性格,八成是要派几队八竿子打不着的部队统成一队,给你一队你摸不清的军队,让你用起来也有所顾忌。” 果不其然,三日后皇宫的常公公带着一帮人来了,通常常公公找周同只是一顶小轿,如果是带着人来,那一定是有正事。 是,是有正事,常公公带着圣旨来了。 封二等固永公周同御北统兵元帅,率兵三十万,吉日拜印,克日出兵肃北省领,击退西鸿国侵略军团,追回我大周朝所失之百姓土地,讨回我大周朝之城池,为国为民,奋勇杀敌,杀退敌军,早日凯旋。 这次官封的不小,统兵元帅,差不多是大将军一个层次,不过兵有些少了,并且还很杂。 三十万大军,河东军团小规模的一个师团,十万人;冀北军团五万人,算是一个军;冀南军团也是一个军,五万人;辽吉军团还是一个军,不过少点,四万五千人,加上周同卫戍军团第一师团统领的一个加强军,第三军五万五千人,合计三十万人马。 好在还是给了皇家龙骑卫的两个团,照例是一团和八团,副总统领廖顺杰照例跟着去。此次的监军变成了,是内侍府副总管司马社招,统领内侍府三百独立兵团作御北军团的精神支柱,监军是也。 常公公好说歹说和周同讲了一些皇帝的心思,和周同分析的没错,周传河的御下之法,还是老三套。 几日后拜了官印,周同正式成为御北军团的统兵元帅,去城外各大营检查了军马,河东詹英裴军部对周同最近,自不必说。冀北军领军的叫蓝月江,看着高大威猛一脸紥须的,实则心胸如他的眼睛一样狭小,对周同这个统帅还有些欺生。 冀南军团派来的五万统领和蓝月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叫蓝月河,同样的身高马大一脸紥须,同样的小眼睛小心思,周同只端着统兵元帅的架子和官威和他说了几句,查阅了五万大军,别的什么也不和他多说。 辽吉军团的统兵军长叫車綦江,早知道周同当年配合黑滨师团击败倭寇的战事,也知道半年前的那次大战,对周同倒也尊崇有加,周同和他寒暄几句,问了东方胜将军,原来他也知道,和东方胜还是好友。 第二日常公公来唤周同,皇帝有旨,着周同进宫面圣。 这次只周同一人去了皇宫,阔大的宫殿里只有二十多个太监侍卫伺候着周传河。 “周同,此次寡人给你调集的全身各省军团的精锐,你去了肃北领有三件事要办,第一呢,要听从肃北军团左大将军的军令,毕竟行军打仗他是老手,不过呢,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司马宏成副总管商量,遇到不可解决的事情,他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周传河仍是很温和的样子,“周同,咱们同为咱们周朝的皇族,寡人坐在这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其实也没什么趣味,只要大周国百姓平安无事,大周国版图不被他国占领,也就算心满意足了。其实啊,做皇帝啊,是一件苦差事呀,啊,哈哈。” 周传河打了两声哈哈,接着道:“寡人原先总想着能好好善待他人,他们也能忠心为国家办事,出力,可是啊,有些事情没有寡人想的那么简单,许多人啊,并不愿意看到咱们大周国百姓安居乐业,大周朝平安无事,总是有一部分人,总想着让咱们乱起来,总想着他们的那一私之利。” 周同将头磕在石板上道:“万岁放心,此次臣下定会克服困难,配合各路大军,将西鸿国乃至东蒙国的侵略军赶出咱们大周版图,让老百姓少为战火疾苦。” “嗯,这是其一,其二呢,你要替寡人观察那些守城的将军们,看看他们是不是一心为咱们大周朝办事,如果有里通外国,有谋反朝廷的,不管多大的官,哪怕是大将军也好,能将之铲除就地铲除,不能铲除的,和司马社招副总管商量着来,实在无法当时解决的,密报我来。” “是。”周同心道这恐怕才是周传河今日叫我来的主要心思,铲除异己,不就是你拿手绝活嘛。 “周同啊,你还要小心留意那左家兄弟两人,观察他们是如何排兵布阵的,看看他是如何行军打仗的,好好学着点,啊,哈哈……” “是。”周同心想你话里有话,是在点拨我吧,放心,我会留意的。“万岁,我会多加注意的。” “啊,哈哈,好,好,我周家人,果然没一个笨的,一点就透。”周传河捏住胡须笑着搓了搓,低声道:“周同,我给你一道密旨,先不要打开,等击溃了西鸿国的犯军,去和肃北省领巡抚张幼天说话,按照他的话再来打开密旨,到时候自会知道如何处置了。” “是!”周同接了太监端过来的封了戳的密旨,盘子中还有一物,是一把玉石做成的弯刀,那太监张开老嘴道:“这是和张幼天联系的凭证,你去了就单独给他,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好,啊是。”周同拿起来了弯刀,不禁想起一事,左中堂处心积虑的提防周传河,莫不是这把弯刀是对付他们左家的? 第三七三章银瓶乍破水浆迸并 大军在京城外延绵二十里,拥亲王代表皇帝率领文武大臣送出十五里,“周公,祝你早日抵达边境,早日夺回咱大周朝的城池,早日凯旋归来,我,咳,咳咳,我和文武官员们还在这里,迎接你。” 拥亲王对自己不错,周同知道,自己的家世也是端出来抖露了亮出来让朝野看的,近两年能如此通达的位居高官,他也有一份功劳。于是恭敬的称了谢,再和其他大官小官一一见礼辞行。 送行的有卫戍军团军团长雷永明,内侍府宇文宏成宇文宏烈两兄弟,内侍府常公公,军机部太师府一等侯抚远大将军左玉坤,军机部太师府车骑大将军熊大亮,军机部太保府也派来了骠骑大将军送行,太傅府负责三十万御北军团的兵器装备车马粮饷,不但要送行,还要送上一份大大的后勤大礼。 九门提督皇封‘三等阳颿公’龚翔騋亲自来送行,其他的如朝廷九卿各衙门也派了副职前来送行,送别礼整整过了两个时辰,周同目送拥亲王打道回城,这才转道上路。 常公公一直送了五十里方罢。“同弟,此去西北一切小心在意,打仗有胜有败,保住咱家的性命才有机会以后翻本啊。” 常公公捏着周同的手,很紧很紧,“同弟,哥哥我在京城也没什么盼头,只希望你活着回来见我,咱哥俩在京城好好活着,能爬上去最好,爬不上去就这样隔三差五的的喝点小酒,聊聊小天也不错。” 周同越来越明白这位太监哥哥的饥苦,自懂事起便被宫里的人捉去了割了卵蛋,连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道,常姓也是他跟着的老太监给取的,意思是让他活的长一点。皇城虽然人多繁杂,但真正能和他说上话的也没几个,能放开了胸怀谈心的目前也只有周同一个。 “哥哥放心,兄弟我一定会取得胜利,到时候咱哥俩再也不分开,没事练武喝酒打屁,过上那无忧无虑的逍遥日子。” 常公公眼泪都流了出来,“同弟,你说话可要算话,哥哥等着你,死也要等你,等你回来兑现你今天说的话。” 周同此次出征前途未卜,走之前把固永公府所有值钱的家当统统放进了乾坤袋,反正现在乾坤袋多的是,闲着也是闲着,自己的东西放在自己身上,总比放在固永公府放心。以后,能不能回来还要两说。 临走的前一天和二师兄告别,两人该说的也说了,张刚开玩笑的提到了固永公府的那些家当,周同笑着说看上眼的统统放到了乾坤袋里,杂七杂八的装了几十个乾坤袋。张刚笑着说那岂不是把乾坤袋缠了一腰,周同取下隐戒,“二师兄,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面呢,要是都拿出来,估计您这几间大屋子还装不下呢。” 张刚再次观察了隐戒,大呼匪夷所思,原来乾坤袋能存放世上的几乎所有东西,唯一不能存放同类的乾坤袋,如果硬放进去了也行,不过放到里面的乾坤袋一定出问题。一般情况下放在里面的乾坤袋中的空间会在极具不稳定下毁坏,失去了存放物事的功能,好点的情况可能会损失一部分空间,那还是在里面存放的时间短的情况下。 如果放进去的乾坤袋不闻不问,过不了几天就会完全损坏,甚至于出现爆炸的情况,有可能连装它的乾坤袋也跟着遭殃。“师弟,乾坤袋里的空间乃是上一界的人运用大法力强行抓取真空填进去的,通常情况下是很稳定的,但是如果里面有和他同样的空间存在,它们会相互排斥,里面的乾坤袋受到外面乾坤袋空间的挤压,就会出现空间损坏甚至爆裂的可能。” 周同试着把一个最小的乾坤袋放进了另一个第二小的乾坤袋里,果然发现最小的乾坤袋里的空间极具扭曲,极不稳定,大有随时爆开的可能,于是赶紧拿了出来。 可是为什么隐戒里的空间可以放得下乾坤袋呢? 张刚也不得其解,笑道:“隐戒里的空间大的不一般,已经不是咱们这个鸿蒙大陆上的高人可以做成的了,恐怕是另一个空间过来的也说不定。” 周同想到了现实的世界,兵器割破现实空间所露出的异外空间不知道看到过多少次了,只是目前还是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有时候可以看到深度,可以看得出那灰蒙蒙的空间是非常广阔的,但是那个空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别说自己,眼前的二师兄也说不清楚。 “师弟,隐戒里的空间是和乾坤袋里的空间不太一样,不是坚固的问题,好像是空间的性质有些不一样,既然你的乾坤袋放到里面没什么事情发生,那就在里面放着吧,总比你挂在腰上好看,要不堂堂大周二等固永公,出门总在腰上绑一圈牛皮袋子可真是有些大煞风景。” 周同心说也是,我这都放了一年多了,要出事早就出事了,不过想想当时也是胆大,没过脑子的就把所有的乾坤袋放到了里面,哎呀,幸好当时只想着排放在隐戒里面,如果头脑发热突发奇想的乾坤袋套乾坤袋的放,估计现在会损失惨重。 张刚层对周同说过,乾坤袋空间一旦损坏,里面所有的东西将完全消失,大罗金仙也休想找得回来。哎哟,天爷保佑,好歹保住了我的亿万家财。 周同数年来搜刮钱财不计其数,一日没事规整了规整,念力扫过后吓了一跳,如今所拥有的钱财,大可和大周朝的周传河比一比了。 大军行动缓慢,周同跟着走了三月堪堪走了一半路程,心急着想早日见到姥爷舅舅他们,左中堂那里也要多多探讨探讨,可惜他是行军主帅,御北军团的统兵元帅,只能跟着主力大军一起行进。 吕文倩行军中也不会耽搁练兵,周同成了御北军团的统兵元帅,她就成了御北军团的总参军,几个月来冀北军团和冀南军团被她调教的最多,蓝月江蓝月河两人见了她就跑,为什么,怕了她了。 “周同,不如让我哥哥和栋子先行一步,说明咱们的情况,让左大将军早先准备。”周同懂得文倩的意思,周同这里一出兵恐怕早就有捷报报回了肃北领军团部,可是那是外人报的,真实情况还要有自己人去说了才好。 “好,就按文倩说的,现在路上不是很太平,让芸樱姑娘也跟着去吧,三个人照顾起来方便一些。” 吕文倩笑着啐了他一口轻风,“就你懂得方便,我就不懂,呵呵,好吧,既然我们的元帅说了,那就让栋子留下来陪我吧,他俩去更好。” 周同嘎嘎大笑,“芸樱的武功比你还高,不知道文伟拿得下拿不下,啊,哈哈哈,嘎……”“你放心,我哥哥不是栋子,看上我哥哥的姑娘,无论武功高低都会死心塌地的跟定他的。” 周同正色道:“文倩说的对,文伟,真男人也!” 一日监军大人、内侍府副总管司马社招来找周同,神色匆忙的样子,“周公,元帅,快,快快随我去,他们打起来了。” 周同看了司马社招着急的样子直想笑,“干嘛副总管大人,什么事情让您急成这样,谁和谁打起来了?土匪来了吗?” 周同倒是想见见土匪,可惜大周朝只有响马,即使有响马,三十万大军,那还不早早的闻风丧胆的逃开了。 “元帅说笑了,咱们这里哪来的土匪,我说的是吕姑娘,吕参军,她,她不听我的劝告,连带着那个大胖子和蓝家那俩兄弟打起来了,几万兵卒都围过去了,我谁也劝不住,只好跑到这里求你来了。” 周同哈哈一笑,“副总管大人,您的官比我大好不好,我还受您的管制呢,他们敢不听?”司马社招急道:“元帅,周公,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他们要听我还能过来求你嘛,快走吧,再不走就出人命了。” 三十万大军在官道上漫漫行军,队伍拉了三五十里,周同一直赶在最前,总想着遇到山林了可以看到响马啊劫道的什么的,也是想着早点赶到肃北领地头。 吕文倩康国栋与二蓝对战的地方在大军的最后面,两人都是乌骓马,快马加鞭五十里路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一片偌大的荒地上密密麻麻围了七八人军士,不过也很明显的分了两派,并且还有散兵往里面跑,跑了过去也自动去了他们自己的军队中。 一方是冀北军团和冀南军团的兵,一方是卫戍军团的兵,两方看似离的近,实则中间有人在挡住呢,谁?河东军团的兵,还有詹英裴手下一千詹家军。 这次詹天利给周同可是真正的精锐了,詹家军是詹天利几十年如一日培养出来的嫡系,一次性就给周同拨了一千人,用余化龙的话说,这是詹天利给主公的先头部队。 余化龙怎么没来,来了,包括丁义珍张凌动那十三位高人,全到了现场,不过人家是高人,只是或坐或站的在高处看热闹。 场子中吕文倩对着蓝月河,康国栋和蓝月江打,不过康国栋快打不了多长时间了,斧法都乱了,三百一十八斤的六丁开山斧在他手里已成了累赘,扔了不是,扔了可能不出几个回合便会被蓝月江干倒,不扔也不是,不扔眼看就抡不动了。 周同分析战况,吕文倩和蓝月河要分出胜败估计还得过上几百个回合,可是康国栋不行了,胖子又把气力先用完了,那么多的内丹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呔,住手!”周同一声爆喝,如在空旷的旷野里炸出一声干雷,两边几个冀北军团的小兵当即昏死了过去。 周同喊的声大身形飞驰的速度也快,喊声未了便疾驰到了康国栋身前,化出水纹剑飞出两道剑气打向蓝月江飞来的一道厚实的气刃,两者相撞周同手中一麻,心道好你个坏东西,打我兄弟使这么大的气力,看老子我让你老小子吃苦头。 蓝月江被周同一道剑气击碎自己发出的气刃,周同第二道剑气用手中的战金长朔挡了一挡,虎口巨震,双手麻酥酥的几乎把保命的长朔从手中跌落到地下。 周同也看到他的糗样,心道今日正好有了由头,让你老小子看看老子我的本事,大喝道:“好你个蓝月江,让你住手不听,还敢袭击本帅,吃我一掌吧你。” 周同看似随意挥出一掌,只不过单掌在胸前拧了几下,拧出一团肉眼不可见的小小能量球,随着掌气推了过去。 蓝月江本就心中不服,也怪周同拉偏架,见他掌气说来就来,撒开战金长朔后腿一步,双掌一翻也跟着推了出去。 “嘎”地一声,两人掌气交击中爆发出一股小小的冲击波,下方的冲击波把地上的荒草割破一溜。周同纹丝不动,蓝月江连退七步,硬是憋住了口中将要喷出的热血。 蓝月河终于在吕文倩疾打下硬挨了一剑跳出了战圈,所幸他护体罡气坚实,挨的吕文倩那一道剑气最弱,才算没有被割破皮肉。 “元帅,卑职住手了!”吕文倩见他躲开了还要追上去打,蓝月河连跳了几跳,跳到周同面前鞠躬行礼,“元帅,卑职先停的手。” 周同看着滑稽,憋着起露出些许笑容招来吕文倩,“吕参军,什么情况,因何私自比武啊。” 这还叫比武,都动兵器了,要不是河东军团的一千詹家军气势太盛,挡在两路大军中间,估计两队人马早就开战了。 “周,元帅,这件事情说来严重,不过蓝家兄弟非但知错不改,反而向我发难,触动了军法,请元帅按军法处置。”吕文倩俏脸微红,不过看神色倒也还沉稳。 蓝月河躬身道:“元帅,非是我兄弟向吕参军发难,而是吕参军为难我俩呀,并且先出手的也是她,她她的那个相好的,我兄弟是被迫无奈才出手还击的呀。” 周同沉色道:“你俩说的还不算,让他俩说说我听听。” 周同指的是康国栋和蓝月江,康国栋只是没了气力,六丁开山斧收到乾坤袋里便可行动自如了,乾坤袋,是啊,周同给的。 蓝月江就没那么容易了,胸中还憋着几股子热流呢,康国栋待要讲话时周同突然道:“康国栋,你小,让这位蓝将军先说好了。” 蓝月河哇地吐出一口浓血,“我,喔吐……”‘我’字吐出一半,又吐了一口带着渣子的浓血,“元帅,您冤枉我啊!” 第三七四章画虎画人异心难画 原来蓝月江蓝月河两兄弟治军不严,沿路多次侵扰当地百姓,吕文倩多次惩罚不得明显效果,于是按军法从中处罚,杀了几名小兵才算使得冀北、冀南两军团的士兵有所收敛。 这一次冀北军团的一位团长竟然大白天当着无数军卒的面强奸了一位村中女子,有人卫戍军团的兵士禀告了吕文倩,气得当众亲自执法,一刀把那位团长给宰了。 恰巧那团长是蓝月江的歪把子小舅子,第十三房小妾的兄弟,于是蓝月江带着兄弟蓝月河找吕文倩论理,不依不饶的说了一些狠话,蓝月河说的痛快了口无遮拦,说了些粗话,康国栋忍了几次没忍住,于是就动手打了起来。 好在吕文倩顾全大局,知道事情的轻重,让临近的马大山通知了詹英裴,只说比武切磋,来的兵士只准看热闹,不许动武。詹英裴果然手腕筋力到家,两方军卒纷纷围了过来,看的热闹,倒也没有敢出手帮忙的。 周同力挽狂澜,一掌把蓝月河打得从外服气到内,肠子都差点给打得服了出来,他服气了,他哥哥蓝月江也服了,两兄弟武功半斤八两,周同随便一掌把弟弟打得吐血,而且还是在弟弟双拳迎击下吐了血,可见这位元帅内功是何等的高深。怪不得小小年纪就当上了内侍府皇家龙骑卫的总统领,人家真的有能力。 不说两兄弟服了,在场的几个军团的兵卒都服了,一嗓子喊趴下了好几个士兵,一掌震得德高望重的蓝二将军吐血,这是多么厉害的手段。正是周同立威在荒野,一嗓子喊趴五七人,一掌震破怂人胆,并威气,立雄风,周元帅所向披靡。 周同问了蓝家两兄弟,吕参军执行军法是否不妥,两人小眼瞪小眼,两对小眼来回瞄了瞄,畏惧周同的武功,不敢分辨,只好说妥当。 于是周同大大的发怒了一番,大大的大骂了一顿,让二人严加管束部下,如再有军卒骚扰大周百姓,两人与骚扰者同罪。军中无戏言,周同是统兵元帅,武功又高的让两人摸不着底,只好听从指令,回去严加管教各自的部队去了。 周同请来司马社招,问对蓝家兄弟的处罚手段是否过激,司马社招笑道:“元帅这次在军中立威恰当其时,蓝家兄弟在冀北和冀南军团乃至两省领嚣张跋扈惯了,没见过大世面,这次正好让他俩长长见识。” 周同笑问道:“就是不知道那俩人有没有后台,日后咱们在朝中不好说话。”司马社招笑的更甜蜜了,“元帅放心,在京城,谁还会比你的后台硬,他俩是有人护着,不过护着他俩的人,在咱们跟前还得躬着身说话呢。” 至此大军一路再无拖沓,周同从不传令,下令的都是吕文倩,命令一出,各军营无不卖命的执行。 “元帅,蓝家两兄弟没见过大阵仗,与敌军对阵时可先派他们上去,一是让他们长长见识,二是筛选筛选,省得一些无用的兵拖大军的后腿。”“哎呀,丁姨说的对,太好了,酒囊饭袋真的不适合上战场杀敌哈。” 说这番话的是丁义珍,在周同身边的只有单思彤和吴云钊,两人平日只跟着周同,除非周同需要才回避,不过周同很少有需要他俩回避的时候。 余化龙对两人赞赏有加,原因是两人是张刚的徒孙,天山派的人,余化龙总会高看一等。“少主,他俩武功虽说不错了,但有些地方我还是看不惯,你没事换几个人跟着你,我没事会带着他俩去别处玩玩。” “什么我没事您没事的,余伯伯,您随时带着他俩去玩,最好能玩得武功超过我。”周同知道余伯伯的心思,培育心腹的人,那就要见缝插针的教他们,时间总是有限的。余化龙对武学领悟独树一帜,连张刚也佩服他,周同岂能会不愿意让单思彤与吴云钊跟着他学。 周同召集吕文倩、司马芸樱等十多位最心腹之人说了皇宫时周传河下密旨的事情,吕文倩等都觉得此事来的突然,周同和肃北领渊源很深,难道皇帝不考虑这一点。 十多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余化龙闪了进来,众人知道他和周同的关系,也知道他的武功极高,所以并不意外。余化龙笑道:“周传河多疑,但也狠毒,总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想着主公喜欢当官,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富贵,再有主公也是他们周家皇族的人,一部分把主公当成了他的人也说不定。” 吕文倩道:“或许是周传河在使用两虎不容一山之计,他给周同下密旨却没有直接说明,而是点了一下,那就是让周同自己揣摩着去做事,如果周同喜欢挣利,有心踩在别人的肩膀上往上爬,那也正好中了周传河的计策。” “好!”余化龙赞了一声,“吕姑娘说的好,虽然你不应该直接称呼主公的姓名,但能看到这一层,很好。” 周同和吕文倩关系非同一般,当即说了心里话:“余伯伯,我只是个普通人,您老是叫我主公主公的,其实我听着并不自在,还是文倩他们直接叫我的名字来的舒服顺畅。” 余化龙大袖一挥,“那可不行,主公就是主公,现在你没登上皇位暂且可以,以后可万万不行。” 一句话惊诧了在座的所有人,周同也挥了挥袖子,“余伯伯,您饶了我吧,我哪有那种心思,我只想做个平头老百姓而已啊。” 历经半年,大军终于到了肃北省内,小校早已探明,肃北军团左大将军领兵在顾江州以北一千里的孟北县驻扎,肃北领城内只有巡抚大人在,主要负责指挥协调押运粮草,招兵买马,调集军卒。当下是战时,各衙门理政的大都会配合协同大军应战。 周同命令大军继续开拔,他只和监军司马社招带着皇家龙骑卫去城内见巡抚张幼天。说是皇家龙骑卫,其实余化龙和丁义珍等十四人都会跟着去,按余化龙私下的吩咐,主公是万金之躯,不能有丝毫差池,如今是行军打仗,敌军随时可能派来杀手行刺大周军队的高官,如果有杀手,主公当然会在他们的刺杀目标范围中。 余化龙武功极高,但武功越是高越是胆小,他的担心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周同。 巡抚张幼天果然繁忙的不亦乐乎,正好布政使李金良也在,两人刚好交接完了此次收录的兵士,李金良是来负责派送兵源的,前线战事吃紧,新兵蛋子也得上去打仗。 李金良和周同司马社招寒暄片刻,饭也没吃就走了,张幼天命人布置了酒席,款待了皇家龙骑卫一干人,三人独坐小厅,周同拿出周传河交给自己的信物,玉弯刀。 张幼天忙的转过身来双膝跪地,双手捧住弯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马社招笑着扶了起来,“巡抚大人起来吧,咱也别客气,以后都是自家人,什么话都可以说,啊。” 张幼天也实在,慢慢吞吞的道:“周公,是,是,说来是,是啊左大将军的外孙,皇,皇上他老人家知道吧。” 司马社招哈哈笑了,“行了吧巡抚大人,我都说别客气了。周公是皇族血脉,如今家谱已归了宗人府,左中堂不过是周公姥爷的亲家,舅舅的岳父,嗬嗬嗬,噢哈哈哈,有什么事情只要不牵扯他二位就成,有何担心的。” 周同心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笑道:“巡抚大人,我这次奉皇上之命来的,自然要替皇上办事,为皇上、为国家大事不但要一心一意,还要不拘小节,只要是为了咱们大周朝好,为皇上爷分忧解愁,咱们就不会有错。” 张幼天拱手道:“周公说的是,卑职为皇上办差一定是一心一意的,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周公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的,卑职一定全力以赴,为皇上办事,为国家出力。” 周同道:“目前前方战事吃紧,皇上为此日夜不宁,茶饭不思,要不然我也不会带兵来了,巡抚大人,咱们现在首要还是以国家大局着眼,干趴西鸿国的那些王八犊子才是要紧的事情,其他的嘛……咱们慢慢来吧,反正一时半会儿我和司马监军也走不了。” 张幼天坐在凳子上也还不住的拱手施礼,“是是是,周公顾全大局,卑职深为敬服,击退西鸿国是咱们的头等大事,肃北省领近年来已筹集兵卒一百万人,战马二十万匹,战略战术物资合白银五百万两,我和布政使李金良大人,监察使李涞跃大人全力给左忠堂啊那个大人招贤纳士啊那个筹集战备物资,并且变卖了我们个人的良田土地,全力支持左啊大人应战。” 周同心里啐了他一口,心说你他娘的都说的什么狗屁话,只是让你做做后勤,又没有让你去前线卖命,有你娘的这样不要脸皮自吹自擂的邀功的嘛。“啊巡抚大人不要客气,国家的一寸土地都不能丢,攘外才能安内,肃北领的行政区域丢掉一块,那也是咱们地方官员的失职呀。” 张幼天似乎一惊,下面的话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于是只好一个劲的应是。 司马社招也觉得周同说出的话有些不对付,于是笑道:“二位都别客气了,咱们只要全力为国效命,为皇上办事,那就没错。啊外敌要赶跑,内贼也要顺时的关注,两不误,两不误啊。” “啊,啊对,监军大人说的对,两不误,两不误。”张幼天觉得司马社招说话中听,连着给他敬酒作揖。 周同猜测张幼天受了左中堂的夹板气,听他说变卖了自家的良田土地,莫不是左中堂姥爷给逼的。 第三七五章异同在颖康也称叔 周同好歹去看了姥爷唐话显和康国栋的母亲,康国栋不但一起去了,还拉着吕文倩一起去了。 正巧两位老人没事在一起谈话,见了周同三人高兴的热泪盈眶,相互诉说了一番,二位老人说起战事,都说左大将军靠得住,全肃北领的老百姓也都支持左大将军,青壮劳力抢着去当兵,各家砸锅卖铁也要支援前线。周同心中感慨,肃北领虽然地处西北,是个穷地方,但左家姥爷治理有方,民众的心里并不穷。 吃了午饭,周同安抚不了两位老人,只好挥泪而别。两位老人直送出城门外七八里路,唐话显流着眼泪道:“同儿,切记要保护好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和上次来的那位姑娘结婚,给你生出后人来才好。” 康母心中的秘密从不对外人说,唐话显自不例外,但更希望周同有了传宗接代的人。“同儿,为了你父亲,为了你娘,好歹快些结婚生子吧。” 战争下,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二位老人担心的有道理,周同心中又苦又想笑。留不留后人不大紧,不过我若死了,柔儿该怎么活? 顾江州以北一千里的孟北县地处肃北领最西北边,全县人丁不过二十多万,县境面积却很大,只是绝大多数土地不可耕种。 漫无边际的戈壁滩上,肃北军团大营扎了方圆三十里,周同等没进大营,原来探报又来报了,左大将军不在这所大营,而是在第一线的前锋营。 前锋营据此四五十里,只有一条当地的府道,好在戈壁滩上土地坚硬,虽然凹凸不平,但军卒骑马步行不会受到影响。一路走过,沿路密密麻麻的军民来回运送着物资,民多军少,虽然战事吃紧,但看军民脸上的神色倒也安然,看来左大将军调配有方,前方的战事应该不会太不利于我军。 前锋营比中军大营也小不了多少,距离后营五百米,左忠堂左忠义两兄弟带着一众大将出了营门口,周同看左家老兄弟也感觉是在看亲人,不觉飞身下了马,飞身跑了过去。 “拜见大姥爷,二姥爷!”周同说的真切,左家两兄弟一人一个胳膊扶了起来,左忠堂道:“同儿快起来,你现在是统兵元帅,不能给我俩施这么大的礼。” 左忠义道:“我哥俩没看错人,周同来了,咱们的仗也就好打了。” 司马社招领着詹英裴等各省军团统兵首领和左家老兄弟见礼,一众簇拥着进到大帐,几句寒暄谈起了战事。 西鸿国于三年前接连屯兵与大周肃北领交界,直至一年半前屯兵至三百万,与西鸿国另一路驻扎在缃川省领交界的二百万大军同时出兵,再有东蒙国马步兵六百万攻我大周北拥省境,三路大军超过一千万人马,攻势迅猛,前半年大周国忙于应付,损兵折将,失地不断,州府以上的城池丢了十多座。 肃北领由于左忠堂提防及时,兵源聚集的也较为快速,前期十多座县城州城被敌军攻占,不过左忠堂兵不多但精,将不多但勇,到目前为止已收回三座县城与一座州城,西鸿国尝到了肃北军团的厉害,在清池县境收拢集结了一百三四十万军队, 和肃北军团主力大军对峙与戈壁滩上,双方大战小战打了十多场,各有胜负。 “周帅,监军大人,十多日前西鸿军来了一批高手,作战不骑马,不穿甲胄,不过十多个人,在乱军中杀我军士不下两千,那一场大战本来是咱们占了赢面,结果让那十几个突如其来的高手扭转了战况,白虎军团本就不好打,我方军士损伤大半。” 肃北军团前锋营眼下在此屯兵五十万,可以说肃北军团的主力九成集结到了此地,后方大营看似人马超过了七十万,只是大半是新兵蛋子,小一半是各州府的驻军,战斗力不及肃北军团主力的三成。左忠堂爱惜战士生命,不到万不得已,舍不得让那些新兵上战场厮杀,只命令没日夜的练兵,做好随时出战的准备。 西鸿国这一路大军也有设前锋营,不过刚一来到便被肃北军团消灭了大半,于是一百多万主力全部驻扎到了这里,要和肃北军团在这戈壁滩上决一死战了。 两路大军的胜败关系重大,影响到整个战略布局,哪一方也不敢轻举妄动,前几十场战争前期大都是试探,中后期最多也就同时二十万军厮杀了一回,西鸿国军队明显比肃北军团弱了一筹。 西鸿国统帅更不敢轻易派出大军和肃北左忠堂战斗,于是便来了白虎军团,和肃北军团的精锐军大战了一次,如果不是十几个超级高手出手,白虎军团的十多万人还不是肃北军团精锐的对手。 左忠堂说了前后战事,左忠义有讲了白虎军团的一些情况。 白虎军团是西鸿国第三大强力部队,人数不过十万多点,却是西鸿国察哈尔部的荣耀,几乎凝结了察哈尔部族的所有精锐,几千年来都是由部族酋长直隶管辖,这次率领白虎军团攻打大周的首领,是察哈尔部的新任酋长,巴尔斯,人称白虎,也就是当年在周传河奄奄一息之时取了他首级的巴尔斯。 周同对当年母亲讲给自己的那些往事深刻在心底,今日听到白虎军团,听到巴尔斯的名字,埋藏在心底的仇恨便爆发了出来,怒火当即燃烧了起来。 “大姥爷,明日我率军出战,去会会那巴尔斯。” 周同眼露红光,左忠堂问道:“周帅,你和那巴尔斯认识?” “呵,大姥爷,不认识。”周同毕竟经历了很多,心中平静了,还是装作气愤的样子,“不过听您说白虎军团,那些高手如何厉害,让咱们的人死伤了那么多,孩儿就想去见见他们是如何的厉害。” 哦,原来是这样,在坐的肃北大将都觉得高兴,周同毕竟是从肃北省领出去的人,听到肃北军受损而生气,是理所应当的,周元帅不忘本啊。 司马社招即使给周同刹车,“周帅,你和左大将军同为大军主帅,切不可轻易出战,明天派出咱们精锐去会会他们,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左家老哥俩也同样是这个心思,周同虽然年幼,但已是一方主帅,主帅万一有了不测,这一路大军就算完了。 次日四更埋锅造饭,五更整备军马,肃北前锋营震鼓大作,左家老兄弟和周同领着大军开出大营,乌压压摆开的大阵,八十万大军出动了六十万,肃北军团三十万和周同御北军团的全部人马。 一个多时辰后,西鸿大军也摆出了大阵,军马八十万。两军一百四十万人马摆开在战场上,声势浩大,轰隆隆的震天动地。 吕文倩手持军旗令一挥,御北军团一通震鼓后敲响一声战鼓,固永公八大将之一的马大山纵马奔出大营,一杆大刀往前方一推,“西鸿贼将,哪个干来应战!” 西鸿国的大鼓敲的不伦不类,鼓声比大周的还要响,一员大将出得阵前,两人各自报了姓名二马盘旋战在一起。 马大山武功高超,马上马下都来的精,七个回合斩敌将于马下,将敌将首级挑在大刀上大喝一声,“还有谁来与我一战!” 西鸿大军吱哇乱叫,一员身形粗大的战将跑到阵前,也不和马大山答话,两人一照面便是狠招,十个回合,敌将手中大斧被马大山大刀崩飞,接着一刀剁在敌将腰下,连腰带着下半身剁为两半,敌将胯下马也被劈中,马腿带着马身子跑了几步滋射着鲜血摔在地上,肠子脏腑甩出十多米远。 西鸿国震鼓齐鸣,一员上将跑了出来,相互通报了名姓又战在一起。 七八十个回合未见胜负,周同见那西鸿大将势大力沉,招术也十分的精纯,问余化龙,“余伯伯,可否鸣金?”余化龙道:“马大山内功深厚,不会败给他,再看看,三十个回合内马大山没有出绝招,在唤他回来。” 果然如余化龙所说,马大山在两人盘旋一百个回合后使出了杀招,大刀翻飞着连番的冲击,数十道刀气砍的敌方上将无从招架,一个回合被逼得跳出了马鞍,第二个回合便在半空中被砍伤一条左腿。也是敌将武功高强,几个飞纵躲开了马大山的杀招,堪堪回了西鸿军阵。 西鸿军乌泱泱的嘶吼了一阵子,鼓声中自大阵又出一将,此将身高超过两米,身躯几乎比康国栋还要庞大,所骑乌骓马体型巨大,在他胯下却显得如一头毛驴,两把浑圆的大锤拎在手里,甚为威猛。 马大山见好就收,未见鸣金便归了大阵,吕文倩再举旗时康国栋过来请战,“文倩,让我去和他玩玩吧,我看他的那两把大锤比我的还要大,我想拿过来看看好不好?” 这话说的有趣,不过这是两军阵前,吕文倩摸不准敌将的实力,怕他不好对付,“此战法是我事先得到周同允许的,派将中没有你的名字,你要去,问问周同吧。”言下之意是她只是参军,阵前传的令是事先得到周同允许的,你胖子要出阵,看身为主帅的周同同意不同意。 周同笑着问余化龙,“余伯伯,您看哪,栋子您可是清楚明白哈。” 余化龙当然知道康国栋的身世,当年对他的父亲也很喜欢,都算是一家人,“国栋的内力近年来被你催的太杂了,前几次战争也没见他出多少力,西鸿这个大将和国栋差不多,让他去吧,乱披风锤法和劈山八斧换着来,不要惜力,看看敌将能不能撑住五十个回合。” 康国栋未等周同同意便拍着乌骓马上了战场,“呔你个大胖子,怎么比我还胖?你叫什么名字?手中的那两把黑锤多重啊?” 那巨胖大将道:“我叫兎库庆,我这惊雷震天锤一把重一百三十八斤,两把重二百七十六斤,你的呢?你有我重吗?” 康国栋觉得他有些直笨,笑道:“我这黑捶两把重二百五十三斤六两,你猜猜看,一把有多少斤?猜中了我再告诉你我有多重!” 巨胖将兎库庆咣当把两把大锤放到地上,掰着指头来回的算,康国栋看的急,“你个胖傻吊,比我还笨,别算了,看招!”浑圆无极锤已轮了过去。 兎库庆一哈腰便将地上的两把大锤拿了起来,“你的锤没有我的重,笨不笨的,看谁厉害才是真道理。”双锤轮了两个半圆,照准康国栋的大锤打了过去。 康国栋一出手便是十成的气力,劈山八斧一斧‘排山倒海’,用的却是大锤,双锤抡出一面超强的气流,正碰上兎库庆双锤击来的强大力道。 “咔喳”一声震天响,两人之间如震出一道巨雷,两匹乌骓马哒哒哒退了十多步,兎库庆喊了一声厉害,康国栋双膀巨震,护体罡气一下子吸走了数千内气,大叫了一声你大爷的。两人战在一起,战圈中裹起一阵狂风,震响中气流飞射,嗡嗡嗡地如似无数气刃向往扩散。 打了三十个回合,康国栋两种招术混合着用威力大的不一般,兎库庆左右难支,护体罡气没能全力保护的胯下乌骓马经受不住巨大的力道,四根蹄子同时一软,将兎库庆甩了下去。康国栋如何给他喘息的机会,混圆无极锤一锤将那趴下的乌骓马砸的稀巴烂,一锤把兎库庆一边的硬地砸了个大坑,幸亏兎库庆体形巨大反应还算快,肥大的屁股被浑圆无极锤的力道捎带着蹭了一下,震得他飞出老远。 康国栋催马再砸,兎库庆下了马反而比马上躲的轻松,砸了几下没砸中,西鸿大军中飞了一箭,刺破康国栋护体罡气,直射入他的右肩半尺。 “哎呀我的娘,疼!”康国栋大叫一声右手的锤便拿不住了,此时御北军团里也飞来一物,一颗小小的石块飞进了兎库庆的脑壳,康国栋脑子里传来密音,‘国栋,收了他的兵器,快快回来。’ 是余化龙传来的密音,康国栋也不傻,有周同送给他的乾坤袋,先收了自己掉在地上的那把浑圆无极锤,念力触碰兎库庆的一把大锤时没能收进去,精神不由得一滞,猛得觉得又累又乏,余化龙的密音又来了,“傻家伙,离近点,收了赶快回来。” 噢,离的有些远,那家伙的锤子有些大,念力不够,收不过来呀。康国栋飞马跑了几步,趴在马肚子上收了两把大锤,再看兎库庆,太阳穴正留着红的白的粘汤汤呢,红的是血,白的是脑浆。 第三七六章协用四计风速从事 西鸿军先使了暗器,康国栋受伤,余化龙其时正和周同谈话,单凭念力发现敌军射出来一箭,随手隔空抓了一粒石块弹了过去,兎库庆武功虽然不错,但人有些直笨,刚看到被射了一箭康国栋心喜,结果那石块如无视他的护体罡气一样冲进他的脑子,力道还行,对穿了过去,小小石块连一点血也没蹭着,飞入硬地里不见了。 西鸿大军中一人大喊道:“使暗器者小人也!”余化龙嘴角轻挑,右手往身后一抓,抓来两把弓和一支箭,搭弓上箭,两把虎头弓拉了个浑圆,一箭便射了出去。 箭出空气震荡,一千多米远的距离,射到西鸿大军中才发出了厉哨声,如似一息间便到了对方军阵。西鸿国喊叫的那个大将能将声音波动喊出老远,武功自然不低,不过箭的速度快的诡异,一箭射在他面上,直穿过了后脑壳。 看到余化龙发箭的军士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只有周同等高手才会明白,这射出的一箭该有多么强大的力道。 左家老哥俩虽然也在阵前,不过人马太多,和周同距离三四百米,左忠义笑道:“周帅身边有高人啊,这仗打完了一定让我哥俩见上一见呀。” 周同老远拱手施礼,将要说话脑子里先传来了余化龙的密音,‘少主,人多嘴杂,慎言。’周同笑着点头,音波直传了过去,“二姥爷,咱们先打仗,敌军又派人出阵了,您和大姥爷瞧好吧。” 昨晚商议,今日之战全部由御北军团接着,肃北军团,今天就是压阵,看热闹。 西鸿大阵走出一人,不骑马,手持一把三尺长剑,一身白衣,看样子不像个当兵的。 吕文倩道:“元帅,派谁去?”周同也看着那白衣人不简单,余化龙道:“此人不凡,派大将去吧。” 周同心道我也知道派厉害的过去,可是派谁呢? 冀北军前阵飞了一马,马上一员战将,周同一看,认识,冀北军蓝月江手下的一员上将,曾柏瑞,官职只比蓝月江低了半级,身高体壮,蓝月江当时引荐过,据说曾经一人独挑了一个万人的响马窝,武功高超。 “曾将军,何事啊?”曾柏瑞抱拳道:“元帅,前几阵都是你的人立功,这下该轮到末将去迎敌了。” 战前请战是好事,不过曾柏瑞话音不对,吕文倩就在周同一侧,密音道:‘周同,就让他去。’余化龙的密音也跟着来了,‘好,就听吕姑娘的。’ 周同笑道:“曾将军,小心在意,敌方不是一般人呀。”曾柏瑞大喊道:“元帅放心,我看他装扮不是西鸿国人,却要为西鸿国出头,大不了是那座仙山门派的门徒,我不惧他,取不了他的性命,元帅取我的性命好了。” 曾柏瑞拍马去了,吕文倩笑道:“这下坏了,元帅,咱们可能要吃败仗了。”余化龙同时把密音传到了两人的脑子里,‘这不正是吕姑娘想要的嘛。’ 曾柏瑞武功不错,不过白衣人更强,与他打了三五十个回合便露出败像,再强撑几个回合被白衣人一剑刺伤一臂,几次想逃都被剑气阻住。蓝月江催马来到周同面前,“元帅,曾将军看来不行了,不如让我带领我的人马去战上一回。” 蓝月江很急切,周同心里骂了他一句,又是你的人马,好啊,就让你去。“好,救回曾将军,让西鸿军好好看看咱们的厉害。”“遵令嗯呀。” 周同笑道:“擂鼓,助威!”擂鼓的头一层意思是助威,第二层意思是出战,吕文倩小旗摆动,是冀北军出战的令旗,传令官传出去了,御北军团鼓手的第一遍鼓声也是冀北军出战的讯号。 冀北军五万人全数出动,西鸿军听到鼓声也跟着击鼓,出来的同样是五万大军,一队一万人的骑兵队最是引人瞩目,白盔白甲胯下高头大白马,个个手中一杆战银白枪,身后背着两把银白色虎头大刀。周同听大姥爷左忠堂说过,此正是西鸿国的第三王牌部队,白虎军团。 两路大军还没碰面那曾柏瑞便被白衣人取了性命,战场上蓝月江嗷嗷大叫,他手下也有一帮自恃勇猛的大将,也跟着嗷嗷叫着冲入了西鸿军阵。 两军一个冲杀,蓝月江领头的先头部队好歹冲垮了敌方一片方阵,只有那白衣人厉害,冲到他那里的冀北军根本无法近到他三米之内,数名大将折在他的剑下。 蓝月江所说是去救曾柏瑞去的,结果见到曾将军死掉也不直接去寻那白衣人的麻烦,他倒是聪明,派了一队一队战将去战白衣人,他却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杀着西鸿军较为薄弱的部队。 一个时辰,西鸿军损失将半,战死战伤的大都是普通军士,蓝月江部也几乎伤亡了一半,只是能战的不善战的都有,此时他的主力正被白虎军团撵着打,伤亡正在明显加大。 蓝月河来到周同面前请战,“元帅,西鸿军那八千白虎军团太厉害了,我家哥哥出力太多,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如让本将率领我的人马,去灭了那白虎军团。” 周同暗道又你娘的是你的人马,你俩兄弟不但无智,还无脑,看来是皇帝扔给我做垫背用的,十万人的生命,就这样给你俩毁了,娘的,老天爷,请饶恕他俩吧,他俩其实是无知的罪人啊。 “好,擂鼓,助威,祝你马到成功。” 冀南军的生力军确实给白虎军团不小的冲击,不过西鸿国也跟着派出了五万大军,其中还是有一万白虎军团。 两军又乱战了一个多时辰,冀北军伤的四散而逃,死的不计其数,剩下不足一万军士组成几个集团在顽抗。冀南军也好不到哪儿去,刚开始的乘胜追击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两万多军卒被西鸿军分割成了三块,蓝月河带领的一万军正被一队白虎军团拦着猛打。 眼前的形式就是小兵也能看出来,沙场中的大周军此仗是铁定败了,再战只有损失的更厉害,肃北军团左忠义不知周同的心思,为了尽快扭转不利局面,他要带兵去解围。周同如何能让他去,飞马跑过去给二位姥爷低语几声,再回来传出命令,“辽吉军車綦江听令,率领你部三万精锐,迎敌。” 同时暗下命令,卫戍军出兵三千,就是那跟随周同杀倭寇的三千军卒,三千骑着龙鳞骏的军卒,也是卫戍军团中战力最强的三千军卒。由司马芸樱带队,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五人护卫,杀入阵中,只找白虎军团打,那白衣人此时剑气大减,正好去围住了除掉他。 御北军团再发出战鼓,三万三千大军出动。 西鸿军跟着鼓响,一下子出来了四万大军,还是跟着一万白虎军团。两路生力军杀入阵中,各自找各自的敌手杀了起来,战况不断的扭转,司马芸樱善战,对战况把握的恰到好处,在她的指挥调配下慢慢拉回了劣势。 一场大战直至天完全黑透,西鸿国那边先敲响了铜锣,周同心道西鸿军不如倭寇多矣,下了命令,我方鸣金收兵,大战暂时告一段路。 西鸿军鸣出几声小锣,要去打扫战场,周军也敲响了小锣,同意,双方同时去清理战场。左忠堂亲自策马来和周同说话,“周帅,此时是个战机,我带领一队好手装作清理战场,直杀入他们的阵中,你再派兵掩杀,看能不能一举冲垮西鸿大军。” 吕文倩道:“元帅,此计可行。”司马芸樱道:“元帅,敌军白虎军团战斗力不弱,其中有一些高手,左大将军身为三军主帅,不可轻易冒险。” 左忠堂道:“大好战机不可失去,我会多带好手,量也无妨。” 周同不好拒绝左家大姥爷,人家是主帅,不同意有些拨他的面子,余化龙密音道:‘少主,问一下丁姑娘吧。’ 丁义珍其实已年过七十,只是当年忙着习武练兵,学武之人本就结婚晚,等找到相好的还没有成婚,便被周传河迫害,幸亏余化龙搭救去了沙龙岛,此后再无成家的念头。 “薛姨,您什么意见?”丁义珍此时化名薛丁仪,周同如此称呼。 “启禀元帅,左大将军言之有理,以我之见,我等五人跟随吕姑娘率领皇家龙骑卫先悄悄绕到敌军大阵左侧侵袭,那时左大将军再率先冲击,元帅指挥大军一并杀过去,或有击溃敌军的可能。” 丁义珍算计得当,周同深以为是,吕文倩道:“不如河东詹英裴将军再率领一路几百人的高手去右侧,两路夹击之下再由咱们大军冲过去,胜算会更大。” 左忠义道:“左右两路虽是高手,但毕竟人数太少,我看就让河东詹将军和吕姑娘尽选高手去左侧,我事先已在右侧埋伏了五千精兵,待我过去了和左路先后杀入敌军,咱们正面的大军在敌军乱时冲进去砍杀,此计可成。” 肃北军埋伏了人马,周同听了倒不惊奇,左家俩姥爷都是精通战争的人,如何不留后手。“大姥爷,二姥爷说的没错,不过您是三军统帅,请您让我率领一队兵士去打扫战场,您坐镇指挥,此计大成。” 左忠义笑道:“理应如此,大哥掌控全局,指挥调动,我军胜券在握啊。” 周同再讲大局,左忠堂权衡利弊,当即传下命令,依计而行。 第三七七章树之大风信于万里 周同由余化龙陪同,张凌动等八人左右不离,五千卫戍军个个是挑出来的好手,与西鸿军出来的军卒一样,看似都没有携带兵器,其实都暗藏短刀。 周同还有计议,和余化龙收了上千兵器,只待开战便化了出来,周同精神力不足大,只收了二百件兵器,余化龙收了八百。念力在乾坤袋里可以随便移动其中的任何数量的物件,可是要将成百上千的兵器化到外面,却要有强大的精神力才可以办得到,战斗时那会给你那么多的时间,一千件兵器能及时传到兵士的手中已是极限了。 战场上血流成河,周同混在清理部队中只找西鸿军卒身上的物件,但凡尚好的兵器,些许银两,统统收进隐戒。收着收着不由好笑,自己好歹是一军之主帅,在这里干这偷鸡摸狗的事情,也不怕别人笑话。 笑话的人大有人在,余化龙就看着他不停的微笑,还有张凌动他们,只是笑在心里,面上绷的很严谨。 左忠义速度好快,西鸿大军右侧发出了一声炮响,这边看不到,余化龙却能探查得到,‘少主,左家老二带着五千人杀过去了,那五千人还可以,比白虎军团强了很多。’ 周同暗道左家姥爷在肃北省领也经营了几十年了,能没有好兵嘛,厉害。不过最厉害的还是余伯伯,这乱糟糟的气息,几十里外的动静他也能探查的一清二楚。 “余伯伯,怎么办?”‘小声,再等等吧。’ 西鸿军反应不够快,等左忠义五千精兵杀进了大阵才分出一队人马迎了过去,而此时左侧的詹英裴与吕文倩等上千高手也杀了过去。 是余化龙告诉周同的,‘少主,还是咱们的人快,詹将军和吕姑娘后发先至,此时已杀到他们大阵里去了。’ “余伯伯,怎么办?”余化龙一长身,八百兵器纷飞着四处散落,“杀!”他先动了手。 周同连续三次化出二百件兵器,三皇蹦地枪在手,只见余伯伯一剑挥出一圈剑气,如割草一般划破西鸿小军的身躯,划了五十米。心中震惊,余伯伯不知内力如何强大,一圈剑气扩散能飞射出五十米,我一道剑气也办不到啊。 张凌动等八人的功力比周同只高不低,一招击出必有数个乃至十数个西鸿兵士丧命,五千卫戍军也不是吃素的,西鸿五千军死了一半,余化龙已在周同前面冲进了西鸿大阵。 左忠堂也出动了,亲自出动了,肃北军与御北军团的所有大军全数出动,五十多万大军,齐动之下地动山摇,数百名击鼓手的震鼓也压不住大军浩大的声势。 西鸿军三面受敌,指挥者或许指挥得当,周同等五千军和左右两侧只冲乱了三面小范围军阵,左忠堂大军冲了三次,第四次才冲破一道大口子,还是左忠堂亲自率兵冲杀所致,至此西鸿军大乱。 一百多万大军厮杀起来气势浩大恢宏,天际之间都传来了震杀的回音,厮杀的军士如山如水,如山呼海啸,如天崩地裂,直至天亮,血染的沙场延绵百里,西鸿大军已溃不成军,大周军气吞万里如虎如狼,杀得西鸿大军节节败退。 杀到正午,西鸿军败退八十里,败退到侵占的肃北的灵彤县,被大周军一举攻破小小县城,又越过灵彤县赶杀至深夜,杀了一百多里,西鸿军退到一座州城,锡云州。 大周军杀到城池之下,西鸿军紧闭城门,左忠堂传令攻城。 肃北军果然凶猛,一轮一轮的大军强势攻城,死伤也颇为惨重,余化龙与周同汇聚御北军千人高手飞上城头,余化龙展现出超绝的手段,一举杀死数名白衣高手,惊的西鸿军四散飞逃。 锡云州城门大开,大周军杀入城内,斩杀敌军无数,再杀出城池,赶杀至天亮,终于因大军过度疲劳而停止了追杀。 此一战大周军所向披靡,左忠堂决策雷厉风行,杀死杀伤西鸿军超过四十万,还顺带着拿下一座县城,一座州城。大周军死伤也有近十六万之众,损失惨重的是冀北与冀南两军,十万大军,战死近四万,伤者也有四万余众,剩余的已成了无头的散兵游勇。 大军在锡云州城内休整,左忠堂左忠义与周同坐在州府大堂,其余大将分列两旁,左忠堂一声大喝,“带蓝月河来。” 蓝月河被五花大绑的抬进了大堂,颤悠悠的跪在堂下,左忠堂喝问道:“你哥哥蓝月江战死,你为何不去营救,反而带领你的人后撤?” 原来进攻时蓝月江很不幸的遇到白虎军团,十几个白衣人随着白虎军将他绞杀,后面的蓝月河被白衣人的手段吓破了胆,带着他的兵绕道而过,想着让后面别的军队去和白虎军团打,没想到白虎军团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一样,紧追不放,十几个白衣人跳过去一顿斩杀,吓得他带着亲卫军就往后跑。 左忠堂眼观整个战局,当即率领所部亲手杀死两名白衣人,击溃了白虎军团,顺便捆了蓝月河,如是他肃北军团的大将胆敢率兵后退,当即就给杀了。 锡云州大堂,蓝月河晃着身子跪在堂下哆嗦着解释了两句,左忠堂怒喝一声,“纯属狡辩,胆敢在大军进攻之时私自后撤,扰乱我军心,溃我军容,罪不可赎,按我大周军律,当斩立决。” 左忠堂在堂上才喊了斩他,也是看了周同的面子,怕周同与他有什么瓜葛。 瓜葛倒是有,不过不是好瓜葛。 周同忙道:“大姥爷,不如饶他一命,让他去攻克青云关,将功抵罪如何?” 左忠堂怒道:“如此大罪,不可饶恕,请周帅下令,如此,才能壮我军威,正我军法。” 周同再劝,“大姥爷,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不若杀退了西鸿军再来军法从事也好。”左忠义也跟着劝了两句,其他大将见周同劝说的恳切,也随声附和。 左忠堂道:“既如此,那就暂且留着他的项上人头,如果在青云关能有所建树,我当看在周帅的面子上轻饶他一回。” 左忠堂武功蓝月河已经见识过了,手段也见识过了,当下叩谢不杀之恩,誓言取了那青云关将功折罪,。 大军整备了一月,上百万百姓帮着清理战场掩埋死尸,运送本国战死的将士回归,伤者能战者就地养伤,不能战者运出前线,回内地慢慢医疗养伤。 小校来报,西鸿军在青云关前摆下大阵,派了使者来,说是让咱们去攻打。 左忠堂一挥手,“不见,打断使者的两条腿,让他爬回去。” 周同以为我军如今气势正旺,是杀敌的好时机,左忠堂抓住一把紥须笑道:“上一战咱们尽出奇兵,青云关好取,但青云关后面是西鸿军的绝对主力,咱们倒不怕他们正面进攻,就怕他们来邪的,眼下我军虽然气势旺盛,但还是易缓不易急,骄兵必败,西鸿军统帅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西鸿军主帅果然脑子不是太好使,过了几天又派来一个使者,死活要见了左大将军才肯说话,左忠堂传了进来,一句话也没问,喝道:“你不是要见我嘛,见到了吧,左右,乱棍打断他的一双腿,让他爬着离开。” 又过了几天西鸿军派来一骑战将,朝城上射了一箭便跑了。 箭上有书信,小校拿着书信呈上了大堂,左忠堂笑道:“把书信烧了,带我写一封,派一名轻功好的给他们也射过去。” 敌军的来信左忠堂看都不看,他写了一封书信,周同就在跟前,看着书信内容禁不住想笑,原来书信里全是污言秽语,连带着肃北省当地的土语脏话也写了进去。 左忠堂笑道:“西鸿军的来信一定是激将法,知道我脾气不好,呵呵,我不看,不上当,给他们的主帅去一封,看他是不是生气。”周同抚掌大笑,“大姥爷知己知彼,神机妙算呀。” 当晚左家老兄弟第五次来到周同的临时府邸,周同摆酒款待,左忠义道:“同儿,那位高人今日可在呀。” 周同心道每天都在,就是人家不答应见你。 原来自那日余化龙在阵前射了一箭之后,左家老兄弟俩就惦记开这个射箭的人了,大军休整,正好有时间,于是老哥俩连番来找周同,就是要见一见那位高人,可惜余化龙不给面子,就是不见。 周同笑着重复了余化龙的意思,左忠堂道:“孩子,咱们是一家人,这都第五次了,我老哥俩的颜面早丢到地下了,你要是再不让我俩见他,那,那我俩可就要闯进去搜了哈。” 左忠堂这次真是有些急了,说完话猛喝了一碗酒,起身就往内院走。周同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跟在后面喊了一嗓子,“余伯伯,我的两位姥爷进来了啊。” 左忠堂大叫道:“同儿心里有鬼,今日一定要见到那位高人,我就不信,还能把我当成外人咯。”快走了几步穿过弄堂,门帘一挑进了内厅,只见内厅坐了二三十个人,只看气息,个个功力深厚,其中一人最是高深,左忠堂呆了一呆,说出一番话来。 第三七八章恻隐慈心洞则其胸 左忠堂强进了内厅,内厅比前厅还要大,里面坐着张凌动八人,丁义珍五人,吕文倩等十四人,还有坐在主位上的河东大将詹英裴,二十多个围在一起喝酒聊天呢。 左忠堂对这二十多人印象极其深刻,吕文倩等几人最熟悉,也见过詹英裴的手段,知道他的武功虽然在这里面不是最高的,但成名最早,指挥能力超人一等,至少在这里面是官爵最高的,于是先给他拱手做礼。 左忠堂客气,詹英裴那敢托大,慌忙起身离座深鞠一躬,请了他上了主座,嘘寒问暖的敬了一杯酒。 左忠义和周同也先后跟了进来,左家老哥俩喝了酒,寒暄几句,看没有那位高人影子,拍拍手出去了。 再次来到大厅,左忠堂气的问道:“同儿,你果然不让我俩见你的那位余伯伯吗?”周同心道你俩心粗,余伯伯就在隔壁的小屋里,也不说去看一看,这下让我可为难了。 周同也搞不清楚余伯伯为什么不愿意见二位姥爷,只好赔笑道:“大姥爷,二姥爷,孩儿我说的都是实话,其实我是愿意让余伯伯和您二老见面说话的,可是余伯伯死活不愿意,您二老说,我作为晚辈,我有什么办法呀。” 左忠堂气呼呼的不知道该怎么责备周同,左忠义也看出了周同的为难,笑道:“这样的话就算了,我俩呀,还是回去,过几天再来求见。” 当夜,周同盘膝吐纳时听到院子外围了数百个功力深厚的高手,纵身去了小院一看,小院周围已站着丁义珍等十多人,左忠堂左忠义两人带着十多人正围着余伯伯说话,并且他们是跪在余伯伯身前说话的,不过话音很低,在屋里还听不到。 周同心惊不已,左家姥爷是什么人,高人啊,怎么会给余伯伯跪下说话呢。 左忠堂不知先前说了什么,余化龙沉声道:“既然猜出了我是谁,知道了就行,为何非要过来见一见呢。” 左忠义抱拳道:“开始不敢确定,见了面才能证明我哥俩的判断是正确的,余叔叔,万万没想到,我们哥俩能在这里见到您。” 周同差点惊掉了下巴,两位姥爷称余伯伯叫余叔叔,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以后,自己该怎么在他们仨面前称呼啊。 一会儿廖顺杰吕文倩等十多人也呼呼啦啦出来了,余化龙一拎周同,“忠堂,忠义,咱们去你俩府上说话好了。” 余化龙当年在尚稻皇帝手下做一等侍卫的时候便认识了在京城皇家武馆的左家兄弟,一次余化龙护着年幼的周传雄去极岭大荒山狩猎,与左家兄弟相遇,当时左家兄弟年过三十,周传雄不过七八岁的孩童,几人一见如故,余化龙领着他们占尽了便宜。后来左家兄弟在京做官,余化龙也是为了给周传雄收揽人才,特意关照两人,五年时间里不间断的传授两人武功,如此建立了半师半友的友谊。 五年后左家兄弟凭借超人一等的武功和卓越的军事能力被派回了老家,肃北领,周传雄再与二人见面的时候已是三十多年前,左家兄弟雄踞肃北省,左忠堂已是肃北军团的军团长,左忠义为了方便拢络人才,靠着在京城的关系做了肃北高级武馆的馆长。二人对余化龙如做亲师,对周传雄也是忠心不二,可惜后来世事巨变,两人得知周传雄已死,多方打探余化龙的消息,却因路途遥远而不得尽息。 余化龙感慨良多,扶起再三跪拜的左家老兄弟,“近一个多月我也探听你俩的情况,知道你二人初心未改,要不然,那可就真的没法子见面了。” 左家兄弟请余化龙上座,说了自分手以后的往事,自是表述心迹,好让余化龙明白,两人时刻惦记着余化龙,也不停的积蓄力量,时刻准备着或许的发生。 余化龙当下直言了周同身世,惊得两人大嘴一时合不到一块,周同不顾余化龙反对给两人跪地磕头,说出了真心话,说出了他对二位姥爷的尊敬的理由和心意,也说出了对姥爷唐话显和舅舅唐玉江的亲切之情,“大姥爷,二姥爷,我姥爷和舅舅那里,还请保密,姥爷永远是我的姥爷,舅舅永远是我的舅舅。包括您二老,今后也一定是我永远的亲人,永远的姥爷。” 左家兄弟再不敢受周同的大礼,跪着接受了周同的叩拜,感念周同一片真心,也感念余化龙当年的教诲,和对忘年之交周传雄的怀念。左忠堂道:“主公,从今以后,我左家就是主公的马前卒,永生永世跟随主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左忠堂让周同与余化龙并排上座,唤来了二十多人,个个伸手了得,当即说了周同的身份,和二人多年隐匿培养高手的初衷。“主公,这些人都是我哥俩的兄弟姊妹,不乏有武功高绝的,目前在军中担任的官职大小不一,但都是极其关键的职位,肃北军团,大概都是咱们的人了。” 周同和二十多人一一以晚辈之礼拜见,其中大部分的气息都是深藏不露的,左家姥爷在肃北几十年,今日一见便把家底抖露了出来,是在表明决心了。 左家兄弟不但隐匿有如此多的超级高手,还有五万多子弟兵,虽然不如詹天利的两千多詹家军个个身手高超,但也是一等一的强力部队。 周同想到皇帝派给自己的密旨,于是原原本本的诉说了一遍,余化龙笑道:“原本是要在他们暗害你俩的时候出手救了才和你俩见面,现在看来,不行了。”说完哈哈大笑。 左忠堂肃穆道:“这二十多年我俩战战兢兢做官,使得肃北省领百姓安居乐业,军队与地方官员融洽和美,只是那周传河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来挑拨离间,害死了不少人,如今却要派同,啊主公暗害我们,可见其心叵测,其心可诛。” 左忠义笑道:“那巡抚张幼天就是皇帝派过来的监视我俩的,张幼天一众所干的事情啊,说实话啊,我俩基本一清二楚,养着他们不过是往肥了养,到时候一并宰了好充实咱们的军事物资。” 周同想到顾江州知府单博文那件事,“二姥爷,是不是和单博文一样结果?” 左忠义哈哈一笑,“正是,不过单博文自从被你刮了一层肥油之后,到现在也没翻过身来,好好的一块大肥肉,被主公你刮成了一只瘦弱的小鸡。” 厅内众人哈哈大笑,周同想起了固永县知县张石头和他妹夫郑月国,以及水利专家李祥阳。 左忠堂道:“张知县很好,他妹夫也不错,很能干,李老身体不是太好,如今周同河将要大成,正是要紧关键的时候,谁说他都不会听,我只好派人送给他一些滋补食材,这次战争也没让固永县和上游的林吾县出力,等到周同河建成之后,把他们接到省府去好好疗养吧。” 周同河,既是新开挖的河道,是顾江州固永县几十万军民共同起的名字,周同听了心惊,几次三番要求更名,左忠义笑道:“主公就是给我俩下令也没用,这是民意,民意不可违,主公若非要改名,那就去固永县和当地的老百姓说去好了吧。” 余化龙不知固永县以及张石头等情况,周同一一说了,余化龙赞道:“张县令平实中显高雅,心胸不是一般的豁达,视百姓如父母,好,好啊!主公,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当去延续张县令的寿命,让他助主公争取天下民心。” 左忠堂道:“余叔叔说的对,如今正是大好时机,主公不如在这里揭竿而起,竖起先皇与三皇爷的大旗,号召天下声讨伪帝周传河,岂不快哉。” 周同听得心惊胆颤,差点跳起来,“大姥爷,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那个,咱们现在势力还很单薄,如何能对付得了周传河呀。”左忠堂道:“主公,天下民心所向的乃是正义与光明,只要我们将主公的身份告知天下人,定有无数英豪投奔而来,不出两年,咱们就有和周传河一战之力。” 周同摇手道:“大姥爷,眼下西鸿国正侵略着咱们的领地呢,不如先打退了他们,再慢慢商量今后的事情。”左忠义笑道:“主公说的是,咱们把西鸿国赶回去再议立主公做皇帝的事情,如今呀,咱们一边收拾西鸿军,一边四处收拢人才才好。” 周同心说什么?要让我做皇帝?算了吧,我还是想办法尽快练武吧,到时候我的武功差不多了,带着余伯伯他们一起去进城暗杀了周传河也就行了。嗯,找了柔儿,从此隐姓埋名的快活逍遥,那该多好。 周同跟着余化龙和左家兄弟等谈心一夜,直至天光大亮才回到临时府邸,吕文倩过来问明了情况甚是欣慰,左家老兄弟既然是自己人了,那整个肃北领也就是周同的地盘了,以后要杀周传河,又多了一支强援。 第三七九章树龙水军黄炮开动 七日后唐世荣唐世荣和左一思左一考四兄弟来了,领头是舅舅唐玉江,他们是负责在省内各处召集军马,左家老兄弟觉得应该让他们几个重新见过主公周同,于是派人叫了过来。 另一个左家舅舅左玉宏也被左忠堂下了道命令,在省府照顾全家人,包括唐话显与康家老太太。 周同事先言明,绝不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尤其是舅舅唐玉江,左忠义倒是说出了应该告诉他们的理由,周同身为三皇爷周传雄唯一的皇子,这么大的事情早晚都要昭告天下,身边的人岂能不知。周同却觉得太对不起姥爷一家人了,死活拖着,拖到最后实在瞒不住了再说吧。 同来的还有唐家兄弟的两位媳妇,马艳丽和蒋桂华,周同先拜见了舅舅唐玉江,问姥爷唐话显的安,几兄弟见面高兴的不亦乐乎,招来马家兄弟、吕氏兄妹、康国栋以及单思彤和吴云钊,几个人一起在州府后花园饮酒赏花,诉说往来事。 几日后唐玉江带着四兄弟回省内继续筹措军资,周同再次跪拜舅舅,和几人挥泪而别。从此以后,自己的身世将很难隐藏,如果在这场大战中暴露了出来,往后或许将再无宁日。 又过了月余,天气转凉,西鸿军再派来使者,这次没有射箭,不过也不敢进城了,使者在城下大喊了几声,扔下一封书信跑回了几百米便站在那里不动了,看来是要等回信。 左忠堂还是没接,不过这次很好,命令小校当中读了让大家听。 来信内容很简单,是一般性的战书,西鸿军现在大军已经集结完毕,要和肃北军决一死战,地点不在青云关,西鸿军也不来攻打锡云州,两军在其中间最为平坦的白沙川摆开大阵,凭能力打,胜负勿论,各安天命。 左忠堂笑着拿起大笔写了七个大字:不同意。署名占了四个字:左家爷爷。亲自装了封,命令小校送去。 周同暗道原来大姥爷也是个风趣的人,“大姥爷,咱们的大军已经修养的很好了,现在的天气也很凉爽,很适宜出兵打仗啊,大姥爷为什么不出兵呢?” 大庭广众下左忠堂坐在主位,周同次之,但每到周同说话时左忠堂总会转身来听,以示恭敬。“哈,你没听信上说嘛,他们已经集结好了军队,只等我和他们打呢,呵呵,那是何必呢,他们都准备好了,咱们再去打岂不损兵折将,再等等,等过一段时间,看他们是不是会来攻打咱们。” 周同心想上次被我军打的损失一半兵力,想必他们也不傻,皇家龙骑卫、卫戍兵团、詹英裴的河东军团,一千詹家军,这都是狮虎之师,他们不会不知道厉害,还敢来攻城?恐怕大姥爷再说笑吧。 两日后西鸿军又来了一位信使,武功高强,距离城楼一千米便开了口,声震四野,城内人大半听得见,周同坐在大厅也能听得清晰。 原来是来骂人的,骂左忠堂胆小如鼠,不敢去应战,还是缩着脑袋回家抱孩子去吧。 左忠堂亲自上了城楼,手持一把龙背弓,搭弓射箭,力道与速度是极快了,到底远了点,那骂人的人躲的也快,一箭没射中,那人又转过马头开骂。 左忠堂气得骂了几句极脏的话,看左右军士很不自然,笑着再拿起龙背弓,取了一篓子长箭,笑道:“老子不骂那个鳖孙生养的了,老子射箭,如果这筒子箭射不中他,老子就亲自去捉他回来。” 左忠堂深吸一口气,不见取箭,右手弓背,左手搭在弓弦上飞上来一支长箭,恍惚之间便射了出去,接着装箭的篓子不停的往弓弦上飞箭,箭也不停的被弓弦往外弹,速度和力道竟然和第一支飞箭一样。 一连串二十多支长箭,照着那人躲避的方向连番的射去,那人终于没能及时躲开,飞箭力道极大,那人的护体罡气阻挡不住,骑的乌骓马连被射中三箭,那人也先后被射中两箭,哇哇大叫两声,夹着负伤的乌骓马跑了。 左忠堂笑骂道:“砸你亲娘的乌龟壳,老子是让你鳖孙子回去报信,要不然,岂能让你个鳖孙搞出来杂子的活着爬回去。” 周同惊叹左家大姥爷高强的箭法,更惊叹他老人家吐脏话的本事,原来大姥爷说脏话说的这般地道,看来以前是位此道高手啊。 半月后天气转冷,西北风刮来,寒气逼人,清晨时水面已结起一层薄冰,探报来报,西鸿大军离开青云关,直冲锡云州而来。 大家来找左忠堂议事,结果人家在家躺着睡觉呢,时至日昏,左忠堂才来到大厅招来数十名高级将令,周同也在列,大伙儿吃茶喝水说笑一回,眼看天黑要吃晚饭了,左忠堂突然传令中军官擂鼓升帐,不一刻大小将令汇聚齐整。 震鼓响便是军事行动,众将官再无嬉笑者,个个严正以待插手施礼,左忠堂传出三道命令。 第一道命令:所有骑兵快马加鞭去中军大营,干什么,拉物资。 第二道命令:肃北军团二十万士兵去锡云城后方城外挖井,越大越好,越深越好,大至少方圆五米,深至少二十米,那样才会有水出来,挖多少个,两千个大井。 第三道命令:是商量着来的,御北军团在城内拆房子拆墙,但凡闲置的砖头石块全部腾出来,干什么,做炉灶,方圆三米的大炉灶,五千个。 三军务必三日内完成,有消极怠工者斩立决。 将令一出全军立即行动,周同命令骑兵也跟着肃北骑兵一起去后方拉运物资,至于要拉的是什么,左忠堂不说,他也不好当面去问。 两日后锡云城后方的大井挖成,个个方圆超过五米,深十米以上,城内炉灶也做好,众将不解左大将军的用意,周同憋了两天憋不住了去问,结果大姥爷不说。 第二日半夜拉运物资的骑兵来了,战马变成了运输的牲口,有的拉起了大辕,有的两匹连在一起拉着一杆粗壮的类似的大树,只是树没有树枝树叶,算是树干。 大车里一半拉的是干柴和硝石,一半是各式各样的水桶水盆和少量水车,小部分火药,树干其实是树筒子,左忠堂命令同来的工匠给众将示范着按好了一个,支好了架子,一头的口子里灌了水,另一头装了活塞,连着一根超大个的横木,正好堵住下水口,只要力道大的人推那横木,树筒子里的水自会滋射出去,俨然是一个超大的滋水枪。 周同笑问道:“大姥爷,这是滋水枪吗?”周同小时候没玩过滋水枪,却在大周朝见过几次,通常是用竹子做成,此滋水枪是用树干做成,技术理论却是一样的。 左忠堂笑道:“你说的太小气,我叫他水炮,你看如何。”周同道:“甚好,甚好,就是不知道用来做什么。” 左忠堂命令示范一二,让众将官看一看。横木巨大,十名士兵分站两旁左右,握住横木一齐用力猛推,树筒子里流了不少的水,剩下大半从树筒子里中激射而出,直射了三百多米远。 左忠堂笑道:“这十个兵士力气不够大,运用的还不够娴熟,命令,肃北步兵全力练习推拉横木,放空炮。” 天气寒冷,周同看着数十万斤的干柴也能猜想得出来,大姥爷这是准备把水烧开了去射西鸿大军呢,可是啊,人家来嘛。 次日一早探报来报,西鸿大军距离城池不过五十里,请大将军定夺。 左忠堂命令,五千干树筒子水炮全数安放在城垛子上,五万士兵预备运输水源,五万士兵预备烧水,再十五万士兵预备运送烧开了的水,由于开水烫人,所以多派了三倍。再五万人守在水炮横木那里,全军一起等待时机。 西鸿国大军姗姗来迟,天黑时才在城外十里扎下营寨,左忠堂将指挥台移到城楼大厅,一边观察敌情一边议事加聊天。 西鸿军一夜未动,次日一早响出三声炮响,一队人马来到城下骂战。 众人一看来了敌军,纷纷出列请战,左忠堂命令,此战只可防不可攻,全体将官躲在城内随意玩耍,就是不能出战。 城下西鸿十万军骂了半刻时,左忠堂先忍不住,搭弓射箭连射死十多名西鸿士卒,大骂道:“杂驴日出的矮骡子,你们都是猪搞出来的吗?有本事过来攻城啊,瞎x喊有你野娘的吊用,再喊拿大炮轰死你丫杂x做出来的 。”声音大的厉害,几乎全城都能听得清楚,大半军民震惊不已,这哪位高人的骂语,太刺激了也。 城下西鸿军激得骂声更响,左忠堂命令,城上士兵脱了裤子,往城下滋尿。 数万士兵滋出数万道黄泡,滚滚黄雾笼罩了城上城下,西鸿十万军骂声慢慢小了,黄雾过去,西鸿军走了。周同暗道,难道是被黄泡熏走的不成? “大姥爷,西鸿军虽然来了,但恐怕不会直接攻城,您准备的水炮不知能不能用的是。” 此时周围无人,左忠堂笑道:“主公放心,三日之内,西鸿军必攻城。” 第三八零章战鼓催连营拔攻城 西鸿军第二日又来骂阵,左忠堂听得不耐烦又去射死十多米军卒,命令城上士兵射尿。可惜这次西鸿军有备而来,离的远不说,也不惧那黄黄的液体带给他们的厄运。 周同问道:“大姥爷,此时西鸿十万军队距离城池不到二百米,咱们水炮射了去,估计会浇到大半。” 左忠堂摇头道:“不好,不好,他们人太少,咱们这些水炮还要在隐藏一两天,那时,嘿嘿嘿……” 此夜西北风大作,整整刮了一夜,第二日阴云密布,风小了很多,吹在身上还是极冷。 左忠堂请来周同,支走了侍卫,城楼大厅内只有他两人,“主公,请你回去转告余叔,麻烦他今日吃过晚饭后带领两千最强的高手去青云关,记住一定不能让这里的西鸿军发现,带上这次运来的一半火药,我这里的书信中介绍有各式火药的用法,只要到青云关北边的山上炸开上面的水坝,青云关便会成了个废关,不但能让守关的西鸿军弃关而逃,还能阻住攻打咱们锡云城的这一百多万西鸿大军。” 周同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要不大姥爷也不会让自己跑腿。 余化龙欣然接受了命令,笑道:“他不知河东军团的厉害,更不知詹家军是何等样的高手,我只要带着五百詹家军去即可,其他的留给主公听用。”周同知道余伯伯办事谨慎,并且周詹家军确实非同一般,别说左家子弟军,就是他的皇家龙骑卫一对一的也才大致可以和詹家军战成平手。 到了隅中时刻风更小了,也似乎暖和了一些,天上阴云密布,左忠堂笑道:“如我估计的不错,今日西鸿大军要全力出动来攻城了。” 左忠堂估计对了,十里外西鸿大营全开,黑压压的西鸿军潮水一般涌了出来,一队一队的组成了军阵,抬起了上千架登云楼,就是攻城支起的木头架子,数千个登云梯,登城用的梯子,还有超过五千个发石车,就是往城上发射大石块的车架子,一般发出一枚石块可以砸坏一点城垛子,如果砸到普通士兵身上,估计砸准了一次能砸死七八十来个。 左忠堂率众将官高坐城楼的最上端,下面的西鸿国一百多万一览无遗,周同道:“大姥爷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他们今天要全力攻城啊。”左忠堂笑道:“说实话,有些是提前预测好的,有些是猜的,眼下要大战了,咱们战完了再告诉诸位。” 左忠堂命令各兵团组织到位,预备作业开始,城上一溜安排了两千多全军武功最高的高手,随时准备应对西鸿大军飞来的高手。 西鸿国大军走的缓慢,左忠堂知道周同有许多疑问,趁此机会讲了一些。 西鸿国国土面积巨大,但是人丁稀少,不及大周国的五分之一,虽说地域辽阔,但其地理面貌还不如东蒙国,国境内一半的戈壁滩,少量寸草不生的石头山,丰美的草场和可耕种土地不到国土面积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全西鸿国人也只能在这十分之一的土地上延续生存。 正是因为西鸿国人少,住的也分散,在与肃北领边界聚集的三百万大军用了两年的时间,并且西鸿国内物资贫乏,大概还不如肃北领,运输工具落后,路途遥远,这都制约了西鸿军后勤方面的有力保障。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兵家大计,西鸿国当然也懂,但是他们尽其所能,也只能保证士兵不会被饿着,而其他的方面的保障就很难说了。 “周同啊。”城楼上满是将士,左忠堂只好这样称呼他,“咱们肃北领的冬天如何啊?” 周同笑了,这还用问,冷,不过对武功高手不起作用,再冷的天只要有内息运转一次便也无妨了,如周同这般功力,神通天的境界,内气早已接壤身外的天地自然之力,无论天气冷热,只需一点点内气轻轻在肌肤之外和天地自然之气随意呼应,便可午时。即使躯体本身也不惧如何的天气,内功深厚,当可随意调节身体温度,不过这是自然温度,如果超出了自然这个范畴,如遇到燃烧的火,那也只能是比普通人强一点,火烧在皮肉上照样烧伤。 “哈哈哈……”左忠堂笑道:“我们不怕冷,但士兵们怕呀,咱们这里秋季短促,三日前还是金黄的盛秋呢,今天呢?你们看看,即使现在,外面的水不到一个时辰就会结冰,如果今晚再来一场大风,或者,你们看这天,下雪的几率有多大?” 周同再看城下的西鸿军兵士可算明白了,“大姥爷,西鸿军远来,现在还穿着夏天的衣服,如今天气转冷,他们的冬衣不能及时运过来,所以扛不住了,只好来攻打咱们的城池。” 左忠堂笑道:“哈哈那是,要不我岂能在这里傻等,西鸿国五百万大军用了不到两年聚集完毕,这就不符合常理,简单的说,五百万聚集到边界,至少提前准备三年,牵动两千万后勤保障的军士和百姓,按西鸿国的国力当然可以应付,但是却需要时间。按历次战史记载,西鸿军远来的五百万大军,前后至少五年才算合乎常规。所以啊,我判断,他们来的太匆忙,前期急于攻占咱们的城池就印证了这一点,前次被咱们打败,他们退也只能退到青云关了,但是那个关太小,十万军队还凑活,一百多万大军万万不能,现在是急了,要不,凭上一次咱们给他们的教训,他们也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大肆攻城的。” 西鸿国大军遮天蔽日的堵住了锡云城,浩大的声势震彻天际,站在城楼上的周同看着也有点眼晕,左忠堂满不在乎,笑道:“他们前期会试探着攻城,无非是老三套,传令官,命令滚木礌石伺候。” 果然如左忠堂所说,西鸿大阵走出一队五万人马,登云梯、登云楼、发石车跟着一起上了,左忠堂笑道:“才这些人来攻城,看来他们还不着急啊。”随即命令五千龙背弓箭手和五千强连弩手登城,备足了弓弩,敌军到了射程之内便射,狠射。 龙背弓射程超远,是大周朝最强大弓箭,强连弩原来是严王府发明的,上次周同来和左忠堂说了,于是找能工巧匠做了,射程不弱于龙背弓,并且一发可射出十支飞弩,威力极其强大,只是对材质的要求比较高,至今才装备了六七千人。 “一万弓弩手射他们五万人,差不多了,听好了,最好在他们攻城之前全射死,这样会让他们的统帅着急一些的。”左忠堂一下子派出了最强力的弓弩手,是要给西鸿军来一个下马威,给肃北军来一个头彩了。 西鸿五万军士先头部队最先遭受到了如雨一般的弓箭,西鸿军阵内战鼓齐名,领头的不敢撤,军卒门也不敢撤,只好顶着箭雨冒死往城根走。走了三百米,五万人只剩下拿着盾牌的一万多士兵了,那些发石车虽然威力巨大,可是射程不够,肃北军强连弩和龙背弓本就射程超远,再是从城上往城下射,所以不但射程远,杀伤力也跟着加大。 距离城墙五十米,西鸿军还剩下不到五千人,登云梯、登云楼只剩下几十架,还是在一些武功高的将校手里扛着推着。 左忠堂笑骂道:“妈妈滴个坑,还不死光光,诸位,咱们射一把好了。” 左忠堂一箭威力巨猛,射穿了一位看似领头的头颅,揭开头上的头盔,连着半个头盖骨飞了老远扎在地上。众大将无一不是高手,都是朝着武官头上射,数百支弓箭射杀了大半西鸿军官,剩下的官兵见到如此阵仗,领头的也死,不顾后方催战的战鼓,丢下兵器就往回跑。 “射,全射死他们!”左忠堂一箭连着一箭,众大将和一万弓箭手齐射,五万西鸿军就此死绝。 西鸿大军鼓声停了,沉寂了一会子,飞出一员大将距离城墙老远就张开嘴大骂,左忠堂低声骂了几句,笑道:“这狗干过的杂碎是猪养的,声音比杀猪还难听,看我射你屁眼儿。” 左忠堂两把龙背弓同射一支箭,威力速度是极快了,一串的破空声比炮还要响,箭头都被气流冲击的起了火,奈何距离到底是太远了,即使射到了,那骂人的西鸿大将也不是弱手,轻轻一躲就躲开了。 左忠堂射了几箭不起作用,干脆不射了,回到座位上笑道:“我生平最怕骂人,听不得那些脏话,先闭息歇会儿啊,等那杂种造出来的不骂了,推我一下就行。” 周同暗笑,大姥爷骂人是一绝啊,他竟然怕骂人,真是奇谈啊。 那西鸿大将骂了大半个时辰,也许是骂累了,掉转马头回去了。 再过了一会儿,西鸿大军终于忍不住了,战鼓再响,一队三万人的重骑兵下了马,头顶盾牌手拿长矛出动了。 重骑兵甲胄沉重,但也能轻易抵挡住飞来的弓箭,哪怕是龙背弓,只要射中的不是面部咽喉,也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当然,如左忠堂周同那般身手去射,也能一箭射死一个。 第三八一章迷雾笼城似雪如霜 西鸿大军徐徐开动,这一番出动了二十多万大军来攻城,先头三万下了马的重骑兵,第二梯队是身穿重铠的五万发石兵推着五千发石车,第三梯队是五万弓弩兵,第四梯队为五万士兵推着一千架登云楼,第五梯队,近乎十万大军,抬着数千登云梯。 左忠堂早醒了,不用谁推,西鸿军战鼓一响就醒了,眼前西鸿军已是组织了最强大的攻城兵了,锡云城就那么大的地方,东西两头是悬崖峭壁,南边是肃北境内,北边正是西鸿军要攻城的城楼。城上宽十多米,总长不过五六千米,那五千水炮和五万滋水兵分了上下两个阶梯才勉强安顿下来,弓弩手一上来前就得有滋水兵下去,要不然,转不开身呀。 左忠堂命令,五万预备滋水兵先下去配合往城上抬滚木礌石,再添五千龙背弓箭手和剩下的一千多强连弩手,一万龙背弓箭手和六千多强连弩手尽可能的多多准备弓箭长弩,再选取了几千武功高手,汇聚够五千强力军,就等西鸿军攻城。 西鸿国第一梯队无马重骑兵离近了射程,城上静悄悄的,左忠堂不传令,谁也不敢动。 五万发石兵慢慢进入了射程,左忠堂举起一杆小旗子,“目标,发石兵。”等到西鸿发石兵前队要装石头的同时连挥了两下,喝了一声,“射!” 弓弩齐发,一万龙背弓一下射出一万支强力飞箭,六千多强连弩手一下子发出六万多强弩,五万发石兵一下子死伤数千人,发石车也倒了几十架。 弓弩连发,西鸿国二十多万攻城大军在战鼓的催动下继续前进,发石兵不停的死伤,三万不骑马重骑兵回防发石兵,两阶梯部队相互掩护,发石兵终于到了他们可发射的范围,剩下的四千多架发石车先后发射出了巨大的石块。 左忠堂再传一令,五千武功高手全力抵挡发射到城上的大石头,给他推回去,推的越远越好,最好能砸中他们。 周同等率先占据了城上有利位置,大石头飞来,众将官飞出掌气抵挡,武功低的勉强抵御,武功高的一掌便打得飞了回去,砸到下方的重骑兵阵内,一个大石头就能砸死砸伤好几个重骑兵。 一个大石头砸向周同,由于首次接触,双掌击出的掌气将大石头推出七八十米远,正巧砸中一架发石车,当即给砸的散了架。 左忠堂笑道:“周同这个办法好,内力好的都瞄准了,砸坏他们的发石车最好。” 五千武功高手连番将发射而来的大石头推回发石兵大阵,少量砸到发石车上,少量砸空,大部分都砸在重骑兵和发石兵上,二能够打在城楼上的大石块不过寥寥,砸中城墙的倒是不少,可惜没什么作用,充其量把城墙砸破一点砖石的皮,整个景象可谓奇特,不知是如何的攻防。 西鸿国第三梯队五万弓弩兵终于到了他们可射距离,城上一万多弓弩手集中力量射他们,双方互射,西鸿国弓弩兵死伤惨重,城上的肃北弓弩兵也在同时不停的减员。 一场城防战打的天昏地暗,直至黄昏,重骑兵死了七八成,发石车已无一个完好的,发石兵死伤过半,两路军还在掩护弓弩兵和肃北弓弩兵对射。 第四梯队的五万推着登云楼的士兵也死伤了三成,一千架登云楼损伤不过十多架,城上滚木礌石和弓箭用完,下面的运输接力不济,杀敌速度慢了很多。 左忠堂再下一令,五千武功高手全数跳下去,专找弓弩兵打,破坏他们的登云楼,敌军势大,只有打怕他们让他们胆怯就能重挫他们的军威,打乱他们的军心。 不过周同没能下去,被左忠堂紧紧的抓住,“周同,你是主帅,和我在这里指挥就好。” 五千高手下去如入羊群,西鸿大军翻飞着一死就是一片,血雾不一刻弥漫了战场,杀至天黑,还未等第五梯队的十万登云梯军靠近,四个梯队的十八万兵士死伤超过八成,剩余不到两成已然坚持不住,催战的战鼓声依然震天响,西鸿残军却丢盔卸甲的往回撤了。 西鸿大军中再出两队人马,第一队是十五万重骑兵,先头部队是一万身着军官盔甲的战将,此次全是骑马过来的。第二队也是骑兵,十万人,白衣白盔胯下白马,对,是白虎军团,十万白虎军团。 左忠堂命令,全力往城上运输滚木礌石和弓弩,这一次,西鸿军是要全力攻城了。 重骑兵一万先头军官飞马越过了十万登云梯军,飞入战场和五千肃北武功高手大杀起来。 敌方派出了最精锐的将官来战,左忠堂命令打开城门,五万左家子弟军出阵。 十五万重骑兵也杀入阵中,五千肃北高手完全可以抵御一万西鸿将官,五万左家子弟军果然厉害,抵住十五万重骑兵反而占了优势,厮杀声震彻天地,血雾笼罩到了城头,十万白虎军团终于赶过来了,是赶着十万登云梯的士兵过来的。 白虎军团果然凶猛,一个冲击把左家子弟军军阵冲出一个口子,死伤无数,五千肃北高手杀的时间长了,战力慢慢变弱。左忠堂命令鸣金,同时大吼一声,“肃北第一军撤回城内,五千将官断后。” 第一军,对,肃北军团还是大周朝的兵,说左家子弟军就错了。 左家子弟军人马撤回城内,城门紧闭,吊桥放不放下已没什么影响,原因是护城河早就填满了尸体,并且还有继续增高的趋势。 西鸿国大军中鼓声大振,看来是因为肃北军撤了,他们有些小激动。 城下汇聚了三十多万大军,七八千西鸿军将官开始飞跃攀登城墙,城上左忠堂亲自指挥,五千高手或发暗器或飞出气刃,砍杀攻上城楼的敌军将官。 重骑兵下了马,十万白虎军团下了马,登云梯士兵已有一部分竖起云梯往城上爬了,眼看三十多万大军汇聚城下,左忠堂终于发出了准备多日的命令,水炮军。 滚木礌石用尽,弓弩用完,城上两层换上了五万滋水兵,五千高手打的敌军根本无法在城上站稳脚跟,第一波开水灌满了树筒子,传令兵一声令下,无数沉闷声聚集成了巨大的爆音,地动山摇,五千棵树筒子射出五千股粗大的水柱,带着热气如五千条粗壮的水龙一样射了下去,声势惊人,如山崩地裂一样。 城下三十多万大军受到突如其来的水柱冲击,惊的大叫,仓朗朗的东倒西歪,幸亏天气寒冷,热水冲到身上不过猛热一下,烫伤者不过尔尔。 水炮仅仅喷射了三次,城上城下雾气冲天,等到第四次万千发水龙柱滋下去的时候,左忠堂命令扔火炮,点着了扔,哪里人多往哪里扔。 火炮哪里来的,上次运输过来的,余化龙等拿去了一半,这里还剩下一半,被左忠堂用到了此处。 登城的西鸿军官大都被水炮冲了下去,五千高手腾出手来点燃炮捻子往下扔,顿时间爆炸声四起,混合着喷射而下的水龙柱更有一番神奇。 城下兵士被水激得头脑发热,再扔下来了一堆一堆的火炮,大半兵士被炸得晕头转向,盔甲还好点,战衣可就不行了,火炮炸响了一刻钟,九成兵士被炸得黑头黑脸破衣烂衫。 火炮没了,热水还在继续往下喷,三十多万的大军已完全变成了落汤鸡,左忠堂看着水炮喷走登上城的西鸿军挺有趣,命令高手们好好移动树筒子,专往登城的敌军身上射。 大射了几十回,城下已变成了汪洋,三十多万西鸿军如迷雾中的水军,东南西北都辨不清楚了。 左忠堂命令停止喷射,收了树筒子往城下运,然后并排捆扎好了以做后用。 此时已是第二日的平旦之时,西鸿国中军战鼓依旧敲的震天响,白虎军团跟着不过数千军官有气无力的登城,光鲜的盔甲变成了湿漉漉黑沉沉的累赘,平日里值得炫耀的战衣变成了黏糊糊的充满了破洞的布绺子,寒风袭来,功力高深着也会禁不住打个冷战。 冷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越刮越大,城下的三十多万兵士本就由热转凉、由凉转冷,再有冷风伺候着进而结冰,无数最早尝到苦头的士兵再也忍受不住,兹娃乱叫趟着水往后方跑,战鼓声再也催动不起了他们的斗志,寒风刺骨,冰水裹在全身,普通兵士如何能抵御得住。 风越来越寒冷了,风中慢慢有了雪粒,慢慢的雪粒增多,风雪交加,攻城的几千军官只是徒添伤亡,在西鸿中军停止擂鼓的一霎那间,还未等锣声响起来,西鸿军官和白虎军团便撤了,撤的极其迅猛。 在周同看来此刻便是最好的战机,“大姥爷,咱们现在下去赶杀他们,会不会再次一举冲破他们的百万大军呢?” 左忠堂点头笑道:“那是当然,不过咱们还会再死很多将士,不如先歇一歇,等下完这场雪再去进攻不迟。” “下完雪?”大姥爷这是贻误战机啊,下完雪人家还能等着你让追击嘛,可是左忠堂不发命令,周同也不好强行去杀敌。再说了,即使这位大姥爷派兵去追杀,九成九也不会派周同去。 雪越发的大了,寒风呼啸,城下不多久便蒙上了一层白霜。 第三八二章轻拢慢捻抹复欲挑 左忠堂的战备物资很丰足,普通士兵不但有棉衣穿,还可以躲进帐篷和城内的屋内取暖,守在城上的,清一色的军官,这也是左忠堂带兵的方式,冲锋在前的是领头的,风雪中坚守城池的同样是军官级的将士。 第二日,日中,昏暗的天空还是在不停的吹撒着风雪,山川大地早已披上了银装,西鸿国不到一百万大军终于撤了,撤的很急,许多辎重都没拿走。 左忠堂笑道:“青云关失守了,哈,如我所料不错,他们的大半物资都在那里面,这是回去救关去了,可惜了,哈哈哈……去,去一队人马把他们的那些帐篷马粮马车都给咱们拉过来,都是好东西,一个不能留。” 师万兵士来回拉了两趟,西鸿军大营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只是士兵在城门时摔伤了几个,左忠堂笑道:“伤了几个士兵了呀,哈哈好,两日后,这里就是埋葬西鸿大将的地方。诸位,现在咱们可以安生两天了,来来来,此时风景大好啊,众将官,咱们可以喝点小酒,赏赏这银装素裹的大好山河。” 战时不饮酒,虽然没有军法规定,但饮酒误事是谁都明白的,左忠堂却叫了酒,“诸位,雪天要饮热酒,外冷里热,正是咱们当兵的本性,来,干!” 一碗大酒进了肚子,说不出的舒坦,周同善饮酒,好饮酒,首次在风雪天喝热酒,此中感受,也只有饮酒者体会,此中滋味意境高远,饮酒者自知。 夜里余化龙带着五百詹家军回来了,左忠堂和周同去见了,青云关此时已是冰城,大水把青云关灌了个通透,关里关外方圆一百里都是冰雪,西鸿大军想要从里面捞出他们的物资,恐怕是做梦。 肃北军暖暖和和的休整了一个日夜,西鸿国大军又来了,此时再看他们的军容,比丧家之犬强不了多少。 一队五千人军官组成的骑兵带着三万白虎军团先来到城外,距离城池八百米停住,原因是八百米内已成了冰面,战马上去了不摔坏了才怪。 一员西鸿国上将飞身来到城下,体形极其雄壮,双手抱拳,大声道:“请左大将军说话。”声音沉闷不失洪亮,吐出的音波震的空气似乎都在颤抖。 左忠堂笑道:“你是这次领兵攻打我肃北省领的西鸿左路军大元帅手下的大将格桑木吧?” 那上将道:“左大将军别来无恙,鄙人正是。”左忠堂抓住紥须笑道:“你来是投降的吗?” 格桑木晃了晃身子,沉声道:“不是,我是来邀战的。” “还邀战?啊哈哈哈……”左忠堂仰天大笑,“你们都成了丧家之犬了,眼看就要全部冻死了,还敢舔着脸来说邀战,你想想,我会派人和你们打吗?” 格桑木有些发怒,“你堂堂威震肃北的左大将军,竟使些奸人小计,如何不敢正面和我军一战,你果真怕了吗?” “怕了?屁话,只是我堂堂肃北大军懒得和丧家之野犬打而已,告诉你,前日你们攻城的那四十万杂军活得还剩下几个呀?” 格桑木的脸刷一下红了,“呔,你这老贼欺人太甚,今日我必与你决一死战。” “哈哈哈……”左忠堂又是一番大笑,“死绝不可能,可能会剩下几万残军吧,啊,哈哈哈,你还是回去吧,什么时候你的兵全部冻死了,什么时候我带着人去给你们挖开,好歹你们也是人,我会都埋了你们的。” 格桑木气了个半死,大骂几声,左忠堂又拿出骂人的绝技还击了几句,把格桑木还击的落荒而逃。 “众将,西鸿军已无力大举进攻,恐怕会派出武功高手来和咱们打,都精神着点,让咱们的高手都准备好了,他们现如今已经是死路,来了就杀,因为他们这次来了会拼死一战的。” 对于高手水炮无用,左忠堂命令继续多多准备弓弩,各将领做好完全准备,接下来的大战,那可是要损失大将的。 深夜,风雪慢慢的变小了,西鸿军大营传来的惨绝人寰的哀嚎声越来越清晰了,如鬼叫狼啸一般的动人心魄。 哀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余化龙突然来到城楼,也不和他人说话,站在周同身后只是看了左忠堂一眼。左忠堂当即下令,“西鸿国最精锐的战将已出动,所有将官齐聚城头,弓弩手准备。” 余化龙何等功力,方圆百里之内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念力范围,他在此刻出来,自然是西鸿军那里来了高手。 几个呼吸,城下飞来一百多人,二十多人身穿白衣,八十人做军官打扮,一白衣老人轻飘飘的飞到空中,和城楼一般的高低,说出话来。“左大将军,我等是方外中人,看你使计使得数十万人的性命在寒冬下冻死,实是不忍心,如左大将军能看在我等的薄面上,放过西鸿国上百万条性命,我这里感激之余,另有一份厚礼相赠。” 左忠堂笑道:“原来是求饶的,那我问你,你们是哪个国家的人呢?” 白衣老人道:“左大将军如此说也没错,求饶便求饶,只要让这一百万人活得性命,就算我向左大将军求饶好了。” 左忠堂道:“求不求娆的也没关系,那都是虚名,不过,你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呢?” 白衣老人道:“我等不属于西鸿国人,也不属于大周国,方外之人,只认师门。” “哦,那就无话可说了,你就请回去吧,这是两国之间的战争,和你们这些仙山上的人没关系,啊,请吧,我们还要等着西鸿国的军队来攻占我们的城池呢。” 左忠堂说的有意思,也是告诉老人,西鸿国是来打肃北领来的,是侵略者,大周朝的肃北军民才是受害者。 白衣老人却不管这些,“左大将军,真的不愿意给我这个薄面吗?” 左忠堂笑道:“还薄面,这面子太厚了,我不敢答应,我们肃北领死去的数百万百姓看着我呢,他们都是被西鸿国的大军杀死的,你回去问问吧。” 白衣老人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等就是为了平息这场战争,为了少死点人才来劝告的,你既然不听我之告诫,那只好先擒了你,等西鸿国百万条性命得以保全再放你走吧。” 左忠堂道:“你原形毕露了,来吧,看你如何擒了我去!” 白衣老人一闪到了左忠堂面前数米,同时间余化龙现身,两人同时化出两把长剑再一闪之间,一道极声钻破当空,一团激气冲击而出,两人已战在了一起,几个照面人和剑都变成了幻影,城楼前方上百米的空中变成了两人的战圈。 二十多个白衣人飞得高出城楼,左忠堂等人如何给他们由上而下击打的机会,身手好的早就上去准备出招了,左忠堂兄弟同时迎上两名飞的最快的白衣人,周同这里也一飞冲天,水纹剑幻出几朵剑花,化做剑气迎击白衣人。 周同两侧是单思彤和吴云钊,再两侧是张天赐司马芸樱等六人,吕文伟兄妹等七人在后面跟着,随时挥动剑气和敌手对敌。如张凌动等八人很轻易的接下了白衣人,对战时也会时刻关注周同的安慰。丁义珍等五人围在余化龙两侧对敌,那白衣老人和余化龙对了数招未见丝毫败像,那就一定是高手了,也是为守护余化龙不被别的西鸿高手侵扰。 数百个高手战在一起比数万大军大战还要撼人心魄,转眼间战了半个时辰,白衣老人没能摸准我方的底细,肃北领出战的不过十多人,剩下的全身河东军团詹英裴带领的几十位詹家军高手和周同手下的超级高手,二十多名白衣人几乎被杀绝,八十多个高级将官被打得逃跑了二十多个,剩下的全部把性命留了下来。 白衣人终于死绝,白衣老人重伤了一次,此刻被余化龙耍猴似的缠住了亮他的底牌,几十个回合过去,白衣老人右臂被挑中,撒了手中长剑,终于无力凭空盘旋,余化龙贴着他下到了冰面上,剑尖正指着他的咽喉。 白衣老人还是很硬气,嘴更硬,喘了一口气道:“你若敢杀我,必将有人取你家所有人的性命!” 余化龙沉声道:“你的剑法不错,功力比我低很多,年龄也比我小了不少,能在我手里走过几十个回合,我原本是要放了你的,可却要威胁我,哼,我余某从来不怕威胁,而且还非常憎恨威胁我的人,所以,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就去死吧。” 白衣老人道:“我是仙照派游龙生,你杀了我,就是和整个仙照派为敌。” 余化龙点点头,“嗯,我猜出来了,本来不想让你说出来的,可你还是无知的告诉了我,那更应该死了。” 游龙生道:“大侠,我师叔和你们大周御林军‘神策营’的安总统领是莫逆之交,你能否看在他们的面上饶恕我。” 余化龙笑了一下,“这下你可说到点子上了,那俩小子我都认识。” 游龙生刚刚面露喜色,余化龙说道:“可惜,都是我想杀的人。”剑尖射出一道白光,把游龙生的整个脖子都给斩断了,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几点,不等鲜血喷出来,人已飞回了周同身边。 余化龙一举一动似乎自然,实则速度快如闪电。游龙生为巴尔斯训练白虎军团,培养出了二三十个武功高手,三十年的努力,在这里断送消亡。 第三八三章切切如语嘈嘈杂音 一场几百人的大战,来的快结束的也快,不说余化龙,就是左忠堂兄弟、詹英裴以及丁义珍、张凌动动人无一不是在武功上浸yin超过半个世纪的武学大家,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看似简单实则隐含着强大招法的力道,非普通武者可比。 左忠堂命令打扫战场,好好搜搜这些人,都是高手,身上带的东西都不会太差。 周同无事,余化龙气息稳定,看来对方不是什么真正的高手,却在左忠堂面前装的像模似样。由于我方高手众多,其他人并没有战死的,几个负伤的不会危及生命,倒也无妨。 周同跟着余化龙来到城内小院大厅说话,左家老兄弟俩也跟着来了,左忠堂进门就笑着说道:“余叔,本来我是想着会会他呢,结果让你给占先了,可惜了。” 余化龙笑道:“我看他似乎比你略强,所以就去会会他,开始他的气场不错,还以为真的遇到高手了呢,结果十个回合一过就露陷了,我看你和那位中年人打的不错,故此就没有送给你练手。” 左忠堂笑道:“我知道,余叔恐怕也是近年没遇到过敌手了,所以忍不住就去了。”余化龙笑道:“我看你哥俩如今不错了,过几日有时间了,咱们一起去青云关东南边的那片山上玩玩去。” 左家老兄弟连声说好,余化龙说是和他俩玩,实则是要教他们武学,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所学所悟均是高深的不可言状的,能有高两人几级的余化龙去指点,那收获可不是一般的大。 左忠堂拿出两个乾坤袋,笑道:“主公,这次来的高手还行,好歹有这么两个东西,里面的黄金白银和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多,看你的喜欢了,呵呵呵。” 周同不要,“大姥爷,这东西我有的是,您就留着吧。”左忠堂送出来了不好收回,还要送,余化龙笑道:“忠堂,你费力破除上面的血契不容易,留着吧,帮主公招兵买马都需要,乾坤袋是好东西,可以送给身边的人,以后打仗携带物资很方便。” 左忠堂笑着收了,“呵呵呵,这里面屁大点地方,也就能放点吃喝拉撒的东西,不过我会多放点金票珠宝什么的,给主公攒钱。” 周同深鞠一躬,“大姥爷,咱们能让一方百姓过得平安,稳定,少打仗,我给您金子珠宝也高兴。” 左家老兄弟走后,余化龙递给周同一个乾坤袋,“少主,这是那游龙生的,他是仙照派的亲传弟子,辈份不低,里面有几样像样的玩意,我留了两本仙照派的武学方面的书,等看完了交,啊教给主公也学会了。” 周同知道余化龙的脾气,对他来说乾坤袋一个就够,多反而麻烦,平时身上除了腰里的一个乾坤袋什么也不拿,不喝酒,吃什么都那样,好像是个没什么欲的人。 “余伯伯,我这隐戒里面的乾坤袋大都没有血契,您要需要送给谁,我就送给谁,反正留着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处。”对于余化龙,周同真心的一点私心也不藏,他深深的感受到,这位余伯伯看似面冷,实际上对自己满腔热情,爱护的心意每天都能感受到。 游龙生乾坤袋果然不大,里面仙照派的武学秘籍倒是不错,还有几十把银白色的单刀也很耀眼,一杆银白色的长戟比三皇蹦地枪还要长,还要粗,化了出来掂量了一下,重量稍微轻了点,大概四百斤左右,但也是戟中的极品了。此外还有五十多箱黄金,总计三万多两,周同见的多了,三万多两黄金也没觉得如何多。 第二日西鸿军的主帅带着三十多万人全都来到城下,要和左大将军说话,左忠堂给他面子,那主帅说了,原来是投降来的,左忠堂哈哈大笑,只说了一句两个字:“不收!” 三十多万人在城下哭爹喊娘,有些哭声比狼还难听,那主帅在城下大喊,如大周军不收留他们,将全部死在城前,让天地日月做证,看大周人如何的灭绝人性。 左忠堂最见不得这个,气得大骂道:“你娘被猪干了,你们这些猪猡杀我肃北百姓几百万,三个县域的百姓被你们杀的一个不剩,上到耄耋老人下到刚出生婴儿,都被你们活活打死,没人性,是谁?是谁在侵略我肃北领地?干你亲妹的!”伸手一抓,凭空抓来一把龙背弓,一箭射去,电光星驰直扎进那主帅的心窝,猛啐了一口痰,飞出四五十米,喝骂道:“猪狗般的畜生,你还有脸说人性!” 西鸿国大军主帅死,那大元帅手下大将格桑木带着一队看着还比较整齐的队伍来了,抱起主帅大骂左忠堂,左忠堂连射了十多箭没射中,格桑木武功高深,大喝一声,带着几十万人往城上猛冲。 左忠堂没想到快要冻死饿死的西鸿军还有力气攻城,下令弓弩手齐射,守城将官死守,上来的就往死里打,下面的不管,看他们还有多少气力来攻城。 格桑木气势勇猛,接连五次飞上城楼,都被我方大将打了回去,第六次攻上来的时候却是惹恼了左忠堂,亲自飞身过去和他大战,两人在城上半空折招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左忠义飞上去趁机偷袭,终于点倒了他,这才使得城下西鸿军四散而撤。 左忠堂见格桑木勇猛,不怕死,点醒了要他投降,格桑木大骂,就是求死。 左忠义一番苦心说叨也没使他有丝毫回心转意,左忠堂几次狠心要杀,都被左忠义劝住了。 晚上余化龙来了,对着格桑木的耳朵说了几句话,让左忠堂命人松了绑,给了大盘牛肉,让他吃了个足饱。 格桑木吃饱了有力气了,瓮声瓮气的说道:“你说你可以救得我的家人来此,我不信,如果你三招能打败我,我就信,就让你去把我的家人接过来。” 余化龙应了,只和格桑木对了一掌,还是后发先至,格桑木撞坏两堵墙,狂吐浓血,这才信服余化龙的本事。“格桑木,你们家族原本属于东蒙国,在西鸿国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要不然,凭你的本事早该做全军的统帅了,可惜到现在还是一路大军一个元帅手下的大将,我去领来你的家人还有话说,你在这里好吃好喝的等着吧。” 余化龙让左忠堂每天好好招待他,只要不跑,怎么都行。 周同舍不得余化龙孤身去西鸿国,“余伯伯,这天寒地冻的,您一个去,我,我有些担心,还是咱们一起去吧。”余化龙笑道:“早年我在西鸿国游历,最熟悉那里的环境,少主放心,不出一月,我必回来。” 肃北领锡云州距离西鸿国都城不下两万里,余化龙即骑着乌骓马快马加鞭在一个月内跑完来回没什么问题,可这次是去接人,格桑木的家眷,不可能如余化龙那样风雨无阻的骑马。 “余伯伯,我不信,格桑木的家眷里面一定有老幼妇孺,您如何能在一个月之内回来呢。”余化龙笑道:“少主放心,我有一套疾飞的轻功,可日行五千里,不用骑马,四天就可以到达,回来时二十五六天,格桑木家是牧民,善骑马,到时候买一些乌骓马,日行千里毫无问题,呵呵,少主知道吧,西鸿国的乌骓马大都是纯种马,比咱们这里的强多了。” 余化龙说走就走,交代了几句便飞身走了,人消失了才传回一股剧烈的气流,可见速度何其快。 格桑木好吃好喝甚感温暖,和左忠义的话也多了,说起在外面挨冻的西鸿国大军,其实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冻死三成了,察哈尔部族的巴尔斯带头吃起了人肉,他是看不惯才带着手下出来散心的,没想到来求饶的大元帅死了,这才怒气冲天的要攻城,结果被老哥俩给生擒了。 探哨打探结果,西鸿国目前活着的不足二十万,而且大都已没有了战斗的能力,估计不出三天,剩下的二十万大军会死掉七成,不是饿死的,因为他们现在开始吃死人的人肉了,是冻死,城外是一马平川的风道,睡在风道上,冬季晚上的风能把被窝里的人冻死,何况西鸿军没有任何可以裹身子的物件,不冻死才怪。 第三日一早左忠堂升帐,探哨报来消息,西鸿军百万大军如今绝大多数都成了冰棍,眼下活着的不足万人,只要再等三日,估计存活下来的也就剩下一成了。 左忠堂道:“眼下已进入冬季,咱们这里的冬季十分寒冷,青云关他们是翻不过去了,但东南边的那座山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很有可能从那里逃走,虽说地势险峻,但也总会逃走一些少数的高手。” 久不打仗的冀南军蓝月河终于找到了戴罪立功的机会,插拳道:“大将军,周帅,不如派我的冀南军去把他们连窝挑了,省得他们活着让大将军和周帅操心,不痛快。” 冀南军,周同最听不得他说什么他的什么军,和左忠堂眼神交流,笑道:“蓝将军要戴罪立功,是好事,如果能杀死西鸿一万军队,擒住他们的首领巴尔斯,也是大功一件。” 左忠堂大喝一声:“好,就你去,去了活的给我杀死,死的给我烧了,这就去吧。” 第三八四章肠忆往心中无限事 蓝月河要请战去杀将死的一万西鸿军,周同很想让他去,于是征求大姥爷的意见。 左忠堂如何不懂周同的心思,笑道:“如此甚好,既然蓝将军请战,那我就应允了吧,快去快回,我这里给蓝将军准备庆功宴。”蓝月河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周同补充了一句,“蓝将军,切记要活捉那个巴尔斯呀。” 蓝月河转身道:“周帅,都是敌军,干嘛还要留一活口?”周同道:“那巴尔斯有一幅藏宝图,咱们把他活捉了过来,就是要让他吐出藏宝图藏在哪里呀。”“哦,”蓝月河双眼不由得泛出了明光,“好,周帅,末将一定将他活着捉过来。” 来到内厅,左忠堂笑道:“主公,那巴尔斯身上就是真的有藏宝图,也不会说出来,那老小子,硬起的很啊。”周同道:“没关系,我慢慢问他,问清楚了情况,就不要藏宝图了。” 左忠堂哈哈一笑,“主公,你当我傻呀,他身上要是真的有藏宝图,你还能让蓝月河那小子去取?”周同跟着哈哈大笑,“大姥爷说对,我本来就没说要藏宝图啊,只是让他吐出来,我不要的。” 时至午后,探哨再来报,御北军团大败而回,回来的不过三千人。左忠堂装作气恼的样子,喝问道:“蓝月河那小子呢,他怎么不进来?怎么?没脸见我了吗?” 一传令兵说了,蓝将军没回来,一将领说可能被西鸿军的领头的给活剥着吃了。左忠堂面上装作震惊,心中好笑,命令那将令立刻进来,好好说道说道,蓝将军是如何被活剥了的。 那将领武功不错,人也机警,口齿清晰,几句话明明白白的描述了蓝月河遭遇伏击以及被吊起来剥皮的经历。 左忠堂派出数名轻功高手去打探,探明了情况速来报告。 第二日获得相当准确的消息,原来西鸿军确实剩下一万军队了,不过这一万军队九千人是白虎军团的成员,一千人是各军的大将小将,一众人围在巴尔斯的身边,自行组成了一个组织,饿了吃人肉,渴了和人肉汤,冷了好办,那么多死人的衣服呢,多穿几件就能保暖。如巴尔斯等人内功深厚,不怕寒冷,但还是用破衣烂衫缝制了几顶大大的帐篷,用左忠堂的话说,这帮穷途末路的半死鬼挺会享受的。 周同心中隐藏着有关父亲的问题,再三要去带兵收了巴尔斯部,左忠堂就是不同意,周同有些急了,眼看劝不住了,左忠义也来拦阻,逼的周同只好说了实话。父亲的死,和巴尔斯有很大的关系,至少,他当时是在场的。 左忠堂一声令下,五万余左家子弟兵倾巢而出,周同带着二百皇家龙骑卫,丁义珍赵良栋等十三位超级高手,带着詹英裴的一千河东詹家军,浩浩荡荡冲出锡云州,在川地里行了半日,老远发现伏击者的气息,众人哪里会怕他们伏击,冲了过去一顿猛杀,九千白虎军团一个不留,一千大小将官一个不剩,就只有一个巴尔斯,被周同亲手捉了去。 按现如今周同的手段,三个巴尔斯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有单思彤、吴云钊左右护卫,再有丁义珍和赵良栋那般高手策应,还有谁能对周同造成任何伤害。 密室,周同一边听巴尔斯诉说往事一边喝酒,“巴尔斯,我相信你说的话,没有你留下的那匹老马和饮水,母亲或许坚持不到见到同族人的那一刻。来,我请你喝酒。” 周同给巴尔斯的是烈酒,他知道西鸿人喜欢喝烈酒,也知道巴尔斯同样喜欢喝烈酒,所以给了他一缸。 巴尔斯捧着酒缸大口大口的喝,喝的满身都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金公主的生下来的儿子,当年我没有娶成金公主,是对你的父亲怀恨在心,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住!” 周同一掌打碎酒缸,半缸酒洒了巴尔斯一身,“这缸酒你只能喝一半,因为你是半个男人!说吧,想如何死,只要在这一刻,我都答应你。” 巴尔斯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停了半晌,咬牙说道:“我救了你母亲的命,也是救了你的命,你,没想过替你母亲报恩吗?” 周同将自己的半缸酒收入隐戒,冷冷的道:“如果不是你拦着,我的父亲和母亲一定还会活着!让你活到现在,让你喝了我半缸酒,这就是对你最大的容忍!再问你一句, 如何死?!” 巴尔斯看到了周同眼睛中散发出来的仇恨,激动的说道:“我不想死,你来杀我啊,看你如何去见你母亲!” “好吧!”水纹剑闪动,巴尔斯的头颅自脖颈飞了上去,惊异的眼睛转了七八个圈才落到了地上。 周同长出一口气,看着巴尔斯无头的躯体,“我杀了你,母亲地下有知会很高兴的!母亲……” 寒风肆虐,高高的山顶上,周同大口大口的喝着酒,酒缸里的酒同时随着寒风飞洒,飞洒在周同的身上,脸上,和眼睛中飘出来的泪水一起飞入了无边的黑暗。 母亲,父亲,咱家的仇人又死了一个,闫西山和尹无用早晚会死,周传河,请二老放心,孩儿一定会拿着他的头去咱家的坟前让二老看看的。 周同真的喝醉了,他突然很想很想去父亲母亲的坟上看一看,躺在那温泉边,躺在父亲母亲的坟前,还是能感受到二老带给自己的温暖。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同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片温暖至极的地方,天空蓝的如同水洗的一般,白云比棉花还白,小草绿的晶莹剔透,鲜花啊,艳丽的几乎让人睁不开眼。这是哪里,是仙境吗?难道父亲和母亲住在这里?待我去找找…… “主公,主公,醒醒,天亮了,咱们该下山了。” 叫周同的是左忠堂,一旁站着左忠义,康国栋正在摇着周同,“同弟,同弟,你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怎么会睡的这么死?” 吕文倩喝住康国栋,“你胡说什么,周同什么功力,能让酒给灌醉了?”再次搭了周同的脉搏,跳动有力,平稳恒长,是内功深厚的武者应有的脉象,“左大将军,周同这不是入定啊,怎么会叫不醒呢?” 左家老兄弟早看了周同的内息,和平时安静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脑域中的内气也运作正常,全身上下没有丝毫异样的表现,可就是醒不来。 丁义珍张凌动等高手大都一一亲手把了脉,如何运功也唤不醒周同,眼下看来,只有先送回城里,等等看再说了。 其实周同真的是喝醉了,醉的极深,极度的往事使他想起了呵护自己童年的母亲,理所当然的在内心中想获得呵护般的温暖,酒醉之后自然进入梦乡,在梦里感受到了心中所思的温暖,加上大醉,思维中已暂时无法对外界产生感知,故此众人都还以为他出了别的什么事情呢。 大厅里站满了人,全都是周同最亲近的人,左忠堂是赶不走了,左忠义连说带劝也没有用,于是大家只好在大厅干瞪眼。 深夜,周同终于醒了,是在康国栋不停的摇晃中惊醒的,睁开眼睛先看到康国栋那张面瓜脸,周同烦极了,伸手推了他一把,力气很大,“胖子,你干嘛没命的摇我,我正做梦呢你知道吗?哎呀,好难受。” 周同喝酒不用内气化酒,单凭体质消化酒精,醒来后头疼头晕是自然现象,不过醉梦中正在享受着温暖,突然被康国栋摇醒了,当然觉得难受又气愤。 康国栋很不以为意,重新扑过来抱住周同,“哎呦呦我的同弟,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几千个人都不睡觉,就等着看你醒来呢。” “你胡说些什么,我不过睡了一觉,至于大惊小怪嘛,你走吧,让我再睡一会儿。”周同转身闭目时刚好看到吕文倩,但是身上实在难受,于是说了一句,“文倩,你先带栋子出去啊,我睡一会儿再和你说话。” 吕文倩大声喝道:“周同,你起来!你知道你昏睡了这一天一夜有多少人在为你担心吗?你知道栋子是如何的守在你身边吗?你觉得你这样对待栋子对吗?你想要来伤我们的心吗?” 几句话说的周同从床上翻了起来,鞋都没穿站在地上给吕文倩鞠躬行礼,“文倩,文倩,什么事,什么事,我错了,我错了,你说吧,让我干什么?” 吕文倩道:“去,先给栋子赔礼道歉。” 周同见吕文倩不发火了,内息转动,瞬间做了一周神通天,浑身的不适立刻消失不见,双手抱拳给康国栋行礼,“栋子,都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发脾气,惹的你和文倩不高兴了,这里我给你赔罪了啊。”说着深鞠一躬。 康国栋扶住周同双臂,笑道:“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生气,你是我同弟,我知道你是见了杀你父亲的人所以才难受的,没关系啊,只要文倩不生气,我屁也没事。” 吕文倩过来捣了他一拳,“又说脏话,出去,给大伙儿说,周同没事了,马上出来。”康国栋哦了一声冲周同眨巴眨巴眼睛出去了。 第三八五章塞上凝霜重寒声起 一月后的头一天清晨,余化龙带着五百多人回到了锡云州,格桑木的家人一个没少,族里其他亲厚的族人也大都跟着来了。格桑木见了亲人热泪盈眶,重重拜谢余化龙,从此再无二心,在左忠堂麾下做了一员上将。 西鸿国大军全数死在青云关和锡云州两地之间,肃北领危机解除,接下来的善后事宜并不轻松。不说肃北领军民为这场战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也不说肃北领战死战伤的兵卒的治疗和奖赏补偿所需的钱物,就是二三百万西鸿国的尸体,也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即使严冬,也要尽快处理了才对,如若等到明年开春冰雪融化了再做处理,那带来的将是不可抗拒的瘟疫和灾害。 冬季土地坚硬,百万军民日夜不停歇,如青云关已变成了冰城,更好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左忠堂两兄弟调配有方,但也已是极尽全力了。 不久皇宫来了旨意,重奖了肃北军团和周同的御北军团,西鸿国三百万大军被我军剿灭,必不会善罢甘休,着御北军团配合肃北领军团驻守边疆,时刻准备迎击西鸿国的下一次大举进攻。内侍府副总管司马社招临时回京复命,同去的还有冀北军团和冀南军团剩下的一万多残兵,两军的军长都死翘翘了,这些兵卒在这里也没什么道理了。 河东詹英裴十万人马和辽吉军团照例归属周同管辖,配合肃北军团驻防。 周同看着左忠堂两兄弟十分繁忙的公物,也帮不上什么忙,一日正无事,肃北巡抚张幼天带着布政使李金良和按察使黄江利前来拜会,四人吃吃喝喝,说起了密旨一事。 “三位大人,如今虽说大胜了西鸿军,但上次皇上传来的旨意也说的明白,西鸿国还在聚集大量的军队,咱们肃北领还会有更大的战争要发生。司马监军回去之前我和他已经通了气,目前还是以大局为重,该关注的关注,该注意的注意,等到了日后收集到了足够的事实证据,我想那时司马监军会回来和咱们一起做事情的。” 三人连声说是,张幼天道:“周帅说的是,司马监军回京复职时路过咱们那里,也说了周帅您和司马监军的意思,有关人员的那些私养军队,徇私舞弊欺瞒朝廷和皇上的行为早已是明摆着的事实,咱们只需提供足够多的证人证言和相关账目即可。啊周帅,不知司马监军下次回来,会给咱们带来多少人马?” 周同心道老子不知道,“啊哈哈,当然是多多益善,不过咱们也不要光靠着朝廷军机部和皇上,咱们自己也要抓紧积蓄兵源,眼下三个国家的几路大军共同进攻咱们大周国,也就咱们这一路取得了胜利,西鸿军知道了咱们的厉害,所以下一次一定会派来更为强大的军队。” 三人应了,当以大局为重,布政使李金良特能说话,并将三人联名报上军机部表文中的一部分说给了周同。固永公英勇果敢,三十万御北军团堪比三百万西鸿大军,在肃北领府和军团的全力支持下,御北军团以极小的牺牲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全歼西鸿国三百万大军,取得了肃北领战役史上从未有过的巨大战果。 周同呵呵一笑,心道你们就是这样说,皇帝也未必会这样的信,左家姥爷的那般料敌如神、掌控战局的能力可不是一个没怎么打过仗的年轻人能够达到的,自己要学的还很多很多。 “司马监军走之前收到了一封家书,好像是他家中的老人有佯,不知三位大人可知道内情?”张幼天道:“原来周帅不知,向来是司马监军不愿意让您为他过度操累吧,唉,司马监军呀,走的时候倒是给我们说过,说,说是他的母亲快不行了,这也是上面监军为什么要去京城汇报战况的重要原因之一啊。” “啊,原来如此,我说司马监军怎么走的那么急,他还是一个孝子。” 周同想到了母亲。 送走了张幼天等三人,周同先和吕文倩康国栋等几人说了,再来和余化龙说话,余化龙听了很高兴。 “少主,你不说,我也要想给你说了,呵呵,咱们一起去,我早该去三皇爷那里去看看了。”“余伯伯,栋子和文伟文倩他们也要去,我想着我们几个去了就行了,您还不如在这里和左家两位姥爷练兵习武呢。” 余化龙哈哈笑道:“练的什么兵,我不喜欢管那些,再说他俩没日没夜的处理那些杂事,估计没三五个月很难有时间和我坐下来闲谈。少主不用说了,我是必须要去的,他们也去,咱们大家伙一起去,都去。” 余化龙怕沿途遇到大股军队,此去带了一百多位高手,皇家龙骑卫只是吕文伟、廖顺杰、张天赐等十二人,其他人虽说对周同忠心,但如果知道周同的身份了,恐怕也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此次陪着周同的有余化龙,皇家龙骑卫十二人是:吕文伟,吕文倩,单思彤,吴云钊,康国栋,廖顺杰,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司马芸樱。马英卫和马英国暂时代替周同管理皇家龙骑卫,配合河东师团长詹英裴统帅御北军团。 徐茂山、朱启亮、丁义珍、沈再荣和余荣江是一定要跟着的,张凌动,张海山,詹江乐,詹建涛,李进隆,霍曲梁,陈勇真,马大山八位高手是詹天利给周同安排的护卫,当然是周同走到哪里八人跟到哪里。 詹英裴按照余化龙的指示在詹家军中挑选了一百一二十位高手,武功虽然不如张凌动等人,但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等一的高手,并不弱于廖顺杰、吕文伟等。 一百几十多人辞别左忠堂两兄弟,在詹英裴大军的护送下越过西鸿国国土,一路来到东库关,原本守军三千,如今关外驻扎了一个十里方圆的军营,驻兵三十八万。 东库关西北三百里外就是和西鸿国、东蒙国的三国交界处,周同不便出面,詹英裴和驻军统帅见了面,以派人打探西鸿国内情的名义让周同等一百多人出了关,这才依依惜别,回去驻防肃北领去了。 周同一路感慨,等看到温泉边的那一座墓碑时已然泪流满面,妈妈,母亲,父亲,孩儿回来了。 石碑在多年风雨的侵蚀下消磨了一些表皮,周同刻的字依然清晰可见,余化龙连番的大拜,抱住几近平坦的土坟老泪纵横。 众人一一拜见,如吕文倩和司马芸樱也陪着周同哭出声来,康国栋哭声最大,哭着哭着喊起他的爹爹,其父康不为生前勇猛,死后连个尸首都没有,康国栋如何不伤悲。 周同重新添了坟头,一番祭拜,再想起母亲生前的模样,心中的难过到了极点,无论众人如何劝说也无法忍住悲戚。 大哭三日,在吕文倩的劝导下终于止住了哭啼,重新将悲伤隐藏在心底,和余化龙商议,肃北领和西鸿国的战争近半年应该不会发生,再做七日祭奠,去东蒙国转一转也好。 周同熟悉东蒙风土人情,早年的那些东蒙身份证明保留至今,兴许还可以用得上,余化龙早年也在东蒙国历练多年,只要不进东蒙国的城池,穿着东蒙人的衣着即可,有周同这位真正的东蒙国人,到了哪里也不怕被人问出端倪来。 “余伯伯,我还是想去蒙京城看一看,看看我的那些故旧是否还在,还安好。”周同几日来精神十分的萎靡,余化龙通常都是以自身的情绪表情感染着他,“主公想去就去,晚上咱们翻墙去谅谁也不会发现,如果主公喜欢白天进去,那咱们就先在外面抢来一些人的身份证牌,呵呵,怎样都行。” 七日祭奠,周同怕众人心中有不愿的,让廖顺杰领着大家四处逛一逛,此地水草丰美,却是一块优美的可以修养身心的好去处。 第五日正午,周同正跪在坟前思念父母,余化龙突然喝了一声,“主公,有强敌来了,一个,武功相当了得,咱们的余荣江和徐茂山几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周同一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高手来此,余荣江是当年沙龙帮的六长老,武功极高,还有徐茂山等人,都已是顶级的高手了,怎么会连一个人都打不过。 余化龙先一步飞了过去,周同疾飞了几个呼吸,远远的看见余荣江和沈再荣两人精神萎靡,像似受了重伤,丁义珍刚被那人打到了半空,徐茂山全身的罡气被那人只一掌打得蹦飞,余伯伯上去了,两人硬对了一掌,气流爆飞四射,余伯伯纹丝不动,那人竟没有后退,只是肩头微微晃了一下,何等高强的武功。 飞来的厉风割破了身上传的衣服,划在皮肉上一道一道的发热,可见两人并出的掌气是何等的强大。 周同本要释放护体罡气,那人一侧脸看来了一眼,并且投来了笑意,周同识出此人,心中翻滚起无比强烈的热浪,大喊道:“住手,快住手,自己人!” 见到此人,周同如见到亲人一样,胸中翻滚出无数的热浪直往上冲,冲到眼眶里差点涌出泪来。 第三八六章绝辔之野伐闻于征 来人是天山派,李尚志,周同的师侄,大师兄贞子丹的徒弟,也是当年医治周同的李先生。 余化龙住手了,李尚志冲他抱了抱拳,飞身来到周同面前就要下跪,周同急忙单膝扶住,不管李尚志多强大功力,努着劲儿憋红了脸也不要他下跪磕头。 “小师叔,见了长辈不见礼,可是要违反咱们天山门规的呀。”李尚志看着周同的双眼充满了爱护之意,周同见了他如见亲人,幼时的那一年泡在药汤里的情景历历在目,“李,师,李先生,无论什么时候,您都不能对我这样,您永远是我的李先生,我心里永远把您当成恩人,当成长者。” 周同说着话满含热泪,李尚志也经不住红了眼眶,“小师叔,咱们是一家人,别这样说啊,呵呵呵,你的那些朋友武功都很高啊,给我引荐引荐吧。” 不引荐也不行,余化龙顾不得去管两个受重伤的高手,先过来看两人说话,主要是李尚志武功太高,他还不知道这位高人是何许人也,对少主有没有危险。结果看了自然就明白了,人家是天山派的门人,别看辈份比少主矮了一辈,武功可比主公高的多了去了。 李尚志与余化龙见礼,连声道歉,先去给两位倒地受伤的喂了丹药,再和几人一一拱手,周同着重介绍了余化龙,也说了余化龙和二师兄以及三师叔李元彤的关系。 “啊,原来是三师祖在外面的传人,我说武功怎么这样的高呢。” 李尚志再次躬身施礼,余化龙对天山派门人有说不出的亲近之情,躬身接住李尚志的双手,连称不敢。 余荣江和沈再荣两人不过被李尚志打得岔了气,疏通内息即可安好无事,丁义珍很难得主动与人说话,“我看李大侠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如何练就这样超绝的武功?” 周同笑道:“丁姨这下可看错了,李先生在二十年前给我治过病,那时我看他就三十多岁了。”几人面露惊异,丁义珍道:“我等武功虽说不如李大侠,可人体之‘水火之宅’与精气相通,到底能看出个大概来,如何李大侠却与他人不同呢?” 余化龙功力高人一等,笑道:“李大侠心底淳朴,杂念几乎没有,整个身体时刻都充满着先天之气,与天地自然之气融合的最佳,不说你们,我也是看到现在才看出李大侠的真实年龄、” 丁义珍问道:“多大年纪?”余化龙没回答,笑着用眼光询问周同。李尚志对谁也谦恭,谁的举动也能看得清楚,“丁大姐,我比您小了几岁岁,这个,这个年龄的事情啊,其实咱们练武的人,也不是太在意哈。” “我猜李大侠也比我小,可是比我小多少岁呢?”丁义珍要刨根问底,余化龙不等李尚志回答便先说了,“李大侠六十岁了,我看他还是童子之身,想来是还要等着以后娶媳妇,所以不敢把自己的年龄说大了。” 周同啊了一声,“原来李先生还没结婚呀,那好,我一定帮您物色最好的、最配的上您的好人。” 李尚志祭拜了周同父母,单独叫到一边谈话。 原来二师兄张子刚已回到天山,上院传来消息,二师父崔元阔不久要下来和天山门人见面,着重提及了周同。 “小师叔,二师祖现在不能轻易到凡间走动,咱们只有回去了才能和他老人家见面,本来是二师叔要来找你的,正巧我这两年在东蒙和西鸿两国那个玩耍,所以就自告奋勇的来找你了。” “我师父来不来?咱们是不是可以到上院去见一见他?”周同紧握李尚志的手,心中实在想念师父。 “呵呵,小师叔,师祖没说来不来,不过咱们这次要是去的地方离上院近一点了,兴许可以见到他老人家。”李尚志能够感受到周同对天山师门的眷恋,“小师叔安心,这次是三师祖领着咱们去,上院大概会比较重视,我想是有机会能够见到师祖的。” 周同和余化龙说了,大家一直决议,随周同去天山。天山,十八大仙山门派之首,一万年来以正义光明屹立天下武林,世间武者谁不敬仰,哪个不向往。 七日后,周同洒泪拜辞父母坟墓,与众人随着李尚志快马加鞭赶赴天山,一路尽选偏僻小道行进,但也饥民不断,盗贼横行,大批的牧场荒废,大量的村庄变成了残檐断壁的僵尸村,东蒙国国情如此,却还要联合西鸿国攻打大周国,以后如何,不堪设想。 李尚志路上不停的讲东蒙国事情,周同听到后来忍不住大骂国母白孔雀,也深责外公金牛,作为一个国家的国王,如何能被轻易的蒙住了心窍,偏听偏信,不看国内百姓生活如何贫瘠,为一己之私大举进犯他国,实是令人痛心。 战争的起因是东蒙国王金牛的一位王妃之死,死在东蒙国与大周国的交界处,距离大周国的北拥省领拥石关五百里,东蒙国蒙铜关七百多里,死因未清,国母白孔雀的族人却认定为大周国拥石关守关士兵设了埋伏杀死王妃,夺取了金银财宝。 金牛完全相信了,前期倒也没想着去攻打拥石关为他的爱妃报仇,但是在白孔雀的极力教唆与簇拥下,并且由白孔雀家族联合上了西鸿国,同意共同出兵攻打大周国,这才使得金牛头脑发热,大举召集全东蒙国阿拉坦部族军卒六百多万,首关拥石关一日之间攻克,金牛下令屠城,二十多万军民一个不留。现如今,东蒙国大军已攻陷大周北拥省近一半疆土,十座州城。 “小师叔,金牛国王帅大军在前方攻打大周国,而国母陶格斯在国内招兵买马却至今还未出一兵一卒,她家的查干部族如今拥兵已经不下一千万,按十三师弟说的话,只要金牛国王在前方吃了败仗,陶格斯部族的大军就要在全东蒙国发动战争了。” 李尚志说了一路,周同对白孔雀的野心也早已明了,恨恨道:“白孔雀家族不得人心,如果让他们查干部族霸占了东蒙国,那东蒙国的百姓还如何生存。不行,李先生,咱一定要告诉师父他们,找一个好的方法,阻止白孔雀的野心。” 李尚志笑道:“小师叔,能阻止白孔雀的人,除了你的外公金牛国王,也就是你了?”“我?”“对!小师叔的母亲是东蒙国人民心中的一盏亮灯,你也是。” 余化龙大声道:“主公这样的身份,如果不好好为天下百姓做事,那可是真的有愧于天下,有愧于死去的皇爷和金公主了。”丁义珍道:“我们一定会紧随主公推翻大周伪帝周传河朝廷,消灭陶格斯家族,竖起主公大旗,为国为民打下当世天下,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还皇爷与金公主一个公道。” 周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烦恼,却不好对众人诉说,只好憋在心里。 “李先生,东蒙国发生了这么的事情,我外叔公没出山吗?”“呵,他如何不想,不过他不敢私自去。”“外叔公现在哪里?”“现在啊。”李尚志轻叹了一口气,“现在他还在天山呢。” 金尚狮确实还在天山,不过是在李子琪的门前跪着,一日除过吃喝拉撒半个时辰,其他时间全都是跪在那里,无论风吹雨打,金尚狮只是在那里跪着。 “外叔公!”周同先拜见了代掌门三师叔李元彤和小师叔华元英,再去拜见其他几位元字辈长者,没顾得上去执法堂报道,先来到二师姐门前与金狮见面。 周同见了就跪拜,惊的金狮匍匐着连连磕头,“小师叔快快起来,你这样跪我,师父知道了会严厉惩罚我的。”“外叔公,您也起来吧,有事慢慢和师姐说,为何这样糟践您自己的身体呢。” 金狮不知跪了多久,身上传的衣服一摸之下轻易的碎烂,花白的紥须密密麻麻趴在胸口,与衣服一样,上面沾满了污垢,浑身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小师叔,你去和师父说话吧,如果让我下山去帮助兄长平定东蒙,即使回来就死也愿意。”金狮老泪纵横,满脸的沟渠同样是厚厚的一层污垢。 周同实不愿意看到外叔公这般样子,想着如何劝说,屋里传来了李子琪的声音,“小师弟,让他继续跪着,你过来,我有话说。” “哦,师姐。”周同听到李子琪的声音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是有点怕李子琪,却不知道怕在哪里。 李子琪屋里摆设极其简陋,一张木桌,几把木椅,木头床上什么也没有,屋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安尚琪,给周同端来一杯清茶,另一个是跪在地上的,周同没和他见过面,看他身形面貌也猜得出来,他是师姐的大徒弟,在师父门下徒孙中排行第一,资格比李尚志还老,李尚荣是也。 周同听李尚志说过,李尚荣入天山门下最早,他当年还在李尚荣手下练过三年武呢,要说武功高低,尚字辈李尚荣一定是第一人。 周同见了礼,也和安尚琪还礼,见了李尚荣却不知该如何招呼,李子琪道:“尚荣,见了师叔怎么不磕头?” 李尚荣双眼一蹬,看的周同心里直打鼓,哎呀,这位师侄长相太凶,怎么着,瞪我干嘛,不会是看不上我吧。 第三八七章上乐峰风雪受降临 李尚荣看外表的年龄四五十岁,比金狮小很多,身高膀阔,体量比金狮还要庞大,身高比周同还要猛一些,跪着也比安尚琪低不了多少。此时瞪大眼睛把周同来回上下看了个遍,跪在地上抱拳道:“见过小师叔,上次小师叔拜师的时候我不在山上,没给小师叔磕头,这次就给你多磕几个。” 李尚荣磕头有声,“咚咚咚”连磕了十几个响头,周同连扶了几次都没能扶住,“啊,师,李那个师侄,尚荣,你快起来吧,我辈份虽然高,但年纪很小,您这样磕我,我估计会短寿的。” 李尚荣哈哈笑道:“小师叔说话有趣,不是虚伪做作的人,我好高兴,再给你磕几个吧。” 刘子琪道:“别磕了,你出去,和尚狮一起跪着吧。” “好嘞师父,正好许久没有和师弟说话了,这次可逮着机会了。”李尚荣再给李子琪一个响头,没见如何动作,庞大的身躯如电驰般射了出去,周同惊道:“师姐,这这这尚荣师侄这么快的速度,怎么不见气流啊。” 刘子琪笑道:“这孩子古灵精怪,练武别树一格,不说他,师弟先去执法堂一趟,再去见一见大师兄和二师兄,等会儿咱们在三师叔屋里说话。” 天山派讲究长幼排序,周同着急见金狮,没有去参见贞子丹和张子刚便来到刘子琪这里,于情理不合,于是去了执法堂报道备案,一个时辰后来见贞子丹。 “大师兄好!”周同跪拜叩礼,贞子丹扶住了,“好,师弟不要跪我,看见你好好的我最高兴,走,今晚咱们要去见二师父,先要准备准备才好。” 贞子丹和蔼可亲,拉着周同的手来找张子刚,张子刚飞到门前给贞子丹行大礼,不等周同施礼便抱住说话,“小师弟几次打了胜仗,还招揽了无数高手,可喜可贺,走,咱们到我屋里喝几口再去见三师叔他们。” 贞子丹庄重,张子刚轻松幽默,拿出来的酒是大周朝的极品白御酒,三人对饮三杯,再要喝第四杯时被贞子丹劝住了,“二位师弟,不如先去拜见三师叔,等咱们回来了,哪日下山去喝。” 张子刚笑道:“大师兄还是那么小心谨慎,咱们天山派又不禁酒,怕个什么呀。”话是这样说,还是收了酒具随贞子丹去见李元彤。 路上正巧遇到华元英,三人跪拜磕头,华元英拉着周同的手也仔细端瞧了一阵子,“小师侄果然是武功大涨啊,我看可以和尚志那孩子打一次了。” 周同吓了一跳,李尚志什么武功,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四师叔,我可打不过他,我余伯伯武功最高,也只能和他打成平手。” “余伯伯,是那位余化龙吧?”“正是。”华元英知道余化龙的情况,笑道:“好吧,让他上来吧,还有子琪说的那六位从东海幻境里出来的孩子,让我们都瞧瞧。” “太好了,四师叔,我这就去叫他们上来。”周同高兴,余伯伯上来如果见了三师叔,入天山派基本就十拿九稳了。李子琪道:“小师弟甭下去叫,尚志正和余化龙比武呢,等比完了让他带着上来就行了。” “啊,师姐,李先生怎么又和余伯伯打起来了?”余化龙等人不是天山门人,只能在山下迎客厅落脚,周同是和李尚志一起上来的,没想到看似彬彬有礼的李先生这么快就猴急的去找余伯伯打架去了。 刘子琪笑道:“比武切磋是好事,放心吧,尚志是余化龙的对手,但是还打不赢他,伤不了他,啊,呵呵呵……”周同心道师姐你都没见就知道李先生不是余伯伯的对手了,再问:“师姐是怎么知道的呀?”转念一想笑了,“哈,师姐别说了,是您的念力强大。” 李元彤没有架子,都给大家准备了凳子,闲谈了几句,周同简要说了下山后的一些要事,李元彤接连称好,“这下咱们见了二师兄可有得说了,子同已在大周朝巩固了三个军团,那个御北军团算上就是四个了,嗬嗬嗬,这次看二师兄怎么说,估计等不了多久,就该让子同放开了大干一番了。” 周同心中杂乱,形式发展成这样,好像都不是自己愿意做的,怎么会搞成这个局面呢。 刘子琪似乎了解周同心中的苦闷,拉着他的大手说道:“小师弟,一个人的宿命是无法改变的,顺势而为才是正道。当今人心不古,陶格斯以蛇蝎之心残害东蒙百姓是为苍生之祸根,你外公金牛为一个女人大举进犯周国是为不智,周传河为一己之私弑父杀亲那是丧尽天良,能为天下百姓着想的君王能有几个。天下由蛇蝎阴暗不智之人掌控,黎民百姓如何安生,师弟你若不出来,人心中的光明何在,人间的公道何在呀?” 李尚志在屋外叩头求见,“余化龙等七人已到了迎宾台,请掌门师祖示下。” 李元彤亲自带着大伙儿去了迎宾台,亲手扶起了余化龙,“化龙,多年不见,你的武功练的好啊。”刘子琪跟着扶起了司马芸樱等六人。 李元彤道:“化龙,你成名的早,所练功法已然定型,天山派的武功对你只能辅助而无法根植,收你做亲传弟子是要消除你所练的功法的,是对你的不公平,再有你和周子同的关系,也不易做亲传弟子。” 余化龙早年有备案在天山派,李元彤身为宿老和代掌门权力极大,当场宣布,收余化龙为天山派记名弟子,归于他的门下。余化龙热泪盈眶,重重拜叩李元彤,“师父,从此以后,我总算是有根的人了。” 刘子琪再和李元彤、华元英商议,请来十多位元字辈长者,同样将司马芸樱等六人收归天山派,在周同门下先做了杂役弟子。 周同深感对此六人不公道,李元彤笑道:“他六人现在属于破格收录,等到日后小师侄看他们好,收做你的亲传弟子也是有可能的。”司马芸樱等六人齐声道:“我等愿做师父门下弟子,哪怕是一辈子做杂役也心甘情愿。” 李元彤笑道:“好,明日正午,正式收你等七人为天山弟子。” 余化龙虽未行拜师礼,但李元彤已言明,可以在天山派内停驻了,碍于司马芸樱等六人,也一起下山去了迎客厅休息。临走时周同拉住问他和李尚志比武的情况,余化龙笑道:“李先生招法精辟,我估计打不败他。” 可是到底是谁赢了呢,周同再问李尚志,李尚志也笑着回道:“余大侠武功超绝,我恐怕还要再练几年才行。” 还是没问出谁赢谁输,刘子琪笑道:“小师弟,尚志功力不如余化龙,两人要分出胜败,估计要打到明天才可能有结论。”周同哦了一声,原来相差不多呀。 晚间,李元彤带着华元英以及十多位元字辈长辈,带着贞子丹、张子刚和周同去和崔元阔会面。原本是没有刘子琪的,可她非要去,李元彤没有阻拦,其他长辈也不好说。 翻过千丈崖,周同全力疾飞还是跟不上众人,刘子琪要来拉着他走,华元英笑着接了过去,“子琪,路途遥远,你要保存气力呀。” 周同原本不以为然,师姐什么身手,如何能怕了路远,跟着飞了一阵子才明白,他们现在的这个速度,比小黑全力奔跑还快,快了不止一倍,快的周同只能躲在华元英的身边看着空气的阻力将护体罡气摩擦的发红了。 过了两个多时辰,周同已算不出跑了多少里路了,反正眼前风雪中的雪峰几乎顶到了黑云,天空似乎要压了下来。 李元彤道:“二师兄说左边有个山洞,要咱们进去和他见面。”众人如鹞子般飞了几圈找到被冰雪覆盖的山洞入口,里面确实很大,可以轻松容下五六十人。 洞内有七张石头床,十多个石头凳子,几个石桌,李元彤等人的武功早已进入化境,再黑暗的地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但还是点燃了烛火,洞里显得温暖。 “师弟师妹们,让大家久等了。”未见声息,洞口也没刮来冷风,崔元阔已进入洞内。 极寒的天气,崔元阔竟然没有用罡气隔挡风雪,进了洞才轻轻抖落冰雪,还是一身单薄的灰衣,轻轻站在李元彤等人面前,就如一尊巨塔,一座山岳。 李元彤等十多元字辈见礼,和崔元阔交谈了天山下院的一些事情,贞子丹四人这才过来磕头。 崔元阔扶起贞子丹,“好徒弟,入世十年功力大涨啊,我看啊,不出三十年你就能够上来和咱们一起并肩作战了。”贞子丹如孩子一样紧紧抓住崔元阔的手,“二师父,徒儿给您和师父拿了一些酒,还有一些元石。” 酒?元石?周同暗道师父好酒,二师父好像不怎么喜欢,难道喜欢师兄说的那些元石?隐戒中原来装的那些菱形的石头,不知道是不是元石。 周同听师姐刘子琪说过,隐戒中的那四大堆菱形石头非同一般,莫非是师父和二师父用来修炼什么的?石头也能提升功力吗? 第三八八章遥长云暗雪孤山独 周同想着是不是把石头都送给二位师父,还有那些酒,该送多少好呢。石头对自己没用,酒却有用,很有用,如今一日不喝都想得发慌。 崔元阔已在和张子刚交谈,“子刚,那武馆的馆长没让你白干吧,是不是收获很大呀?”张子刚拜道:“多亏了二师伯我才突破那道束缚,如今体内和精神内已没有了结节,只差时间了。” 崔元阔笑道:“好嘛,看来要超过你大师兄了,好,等子同把周朝拿下来,你呀,就可以回来了,到时候和你大师兄,还有,还有子琪一起修身,早些上来帮我和你们大师伯,哈,哎呀呀子刚,知道你处事圆滑,你要上来了,真的可以给咱们帮上大忙。” 张子刚猛的磕头道:“二师伯,我师父和四师叔何时能够蜕变?” 洞内猛的一暗,崔元阔眉头紧锁,“子刚,你是知道的,有些东西,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的,你师父早年未能突破那道束缚,如今过了年龄,再来蜕变只能过多的消耗肾气。” 张子刚猛的流出眼泪,“二师伯,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帮助师父的,师父不上去,我也不会上去。” 李元彤过来扶住张子刚的胳膊,“徒儿起来吧,我和你四师叔在修炼上已经摸到了一些门巧,兴许这几年就可以有所突破,你切不可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心结,我呀,好着嘞。” 华元英也过来劝导,“子刚,生死由命成败在天,我们只要尽了力便不再痴迷不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行和造化,谁也强求不来的。” “子刚,看着我。”崔元阔散发出的冷气比冰雪还要使人感到寒冷,“子刚,你四师叔说的没错,你也是百多岁的人了,早就该看透生死,生则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死了也无妨,是人,终究会有一死的。” 张子刚点头道:“二师伯说的是,不过您要是不帮助我师父和四师叔,那就我来,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洞内一阵阴冷接着一阵温暖,是崔元阔的心情在变化,“子刚,想想你对你的师弟师妹们怎么样?就会知道我对你师父和你四师叔还有你的其他师叔们怎么样,呵,你别要挟我啊,我不吃那套,呵呵,子同,你过来。” 崔元阔不理张子刚了,目光略过刘子琪来看周同。 周同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二师父,不如您就好好想想办法,别让我二师兄伤心难过了,这样对他修炼不好啊。” “放屁!啊,哈哈哈……”崔元阔一手轻轻搭在周同肩头,笑了,“子同,你还太小,他们的事情你不懂,还有你二师兄,精着呢,你可别被他那忠厚老实的外表蒙蔽了呀。” 周同心道二师兄本来就非常好,如何会蒙蔽了我,“好的二师父,不过还是请您想想办法。” 崔元阔瞄了张子刚一眼,笑道:“你和子刚学的好啊,现学现卖呀,呵呵来吧,不说他了,说说你,子同,听说你在百丽山和龙二那些蛟龙见过面,怎样,现在还活着几条?” 周同心道这你都知道,“啊好像有十多条,听说它们的龙大最厉害,可惜没见到,其它的浮出水面的都见了,还听说有那么两三条升天了。” “哦,这么少,看来那些蛟龙确实太笨了,不过你不错,你身体里的那块宝玉是谁给的,相当不错呀!”崔元阔抓着周同的手腕,热气透进去时周同放开了让他看,别说青龙玉,估计手上戴的隐戒他也知道。 周同简短截说,把下山后的经历大致完全的叙述了一遍,崔元阔越听越是高兴,笑道:“好孩子,运气不错,那东海幻境里的两个穷泽不是咱们这个世界的产物,能前后两次遇到你的父亲和你,那是天大的缘分,你日后如果可以看透天地日月,一定要实现和他俩的约定。来,让我看看那本五行之力的书,到底是不是天书。” 张子刚不等周同说,先爬过来磕头道:“二师伯,五行之力在我这里,我看着挺好,所以这次上来的时候忘记拿了。” “放屁!”崔元阔笑着提起了张子刚,不知如何出的手把张子刚的乾坤袋收到手中,“乖子刚,是你打开了让我看呢,还是我破除了你的血契再看呢。” “那一定是不能让二师伯亲自动手的,嘿嘿嘿。”张子刚笑着抹了血契,崔元阔笑着查看了一回,再把张子刚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笑道:“子刚,你这小聪明什么时候能改,啊,当我不知道啊,那么珍贵的东西你会不随身拿着,呵呵呵,好了,你一边站着去,我要和你师父说话。” 张子刚猛的道:“师父,别给二师伯,二师伯没您需要。” 五行之力已在李元彤手中,接着飘到了崔元阔的手里,“呵呵师弟,你看这本书如何?”“二师兄,相当好。”“哦?” 崔元阔拿着五行之力越看越关注,看了十多页,叹气道:“唉,果然是天书,子同,你可给咱天山派立了大功了。” 张子刚道:“二师伯,不如我师父和四师叔先看,等他俩蜕变成功了,您再接着看。” 崔元阔笑道:“不行,他俩看的慢,我和你大师伯先看,看完教给你师父他们,还有你,好好干,等下次回到天山,我会让你一日千里的。” “那我师父和四师叔他们呢?”张子刚最关心的还是李元彤以及华元英,两人年龄比崔元阔小,但如今看起来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崔元阔点点头道:“子刚,这本五行之力不过是参悟了天地之间的自然之力,而蜕变所需的是对光明与黑暗、阴与阳的切身感悟,两种意境,不过,或许对蜕变之法有所帮助。子刚放心,我和你大师伯看透了,会尽早传给你师父他们的。” 李元彤与十多位元字辈老者同时给崔元阔躬身施礼,“盼望二师兄和大师兄早日教给我们。” 崔元阔哈哈笑了,“你们这些老猴精,见了我就知道沾我便宜,难道我会不教给你们吗?别来给我幺蛾子,我要和周同说话。” 周同再送出两个乾坤袋,笑道:“二师父,这里面装的是酒和一些石头。” “石头?”崔元阔先看了酒,装酒的乾坤袋比较小,是周同不愿意给太多的缘故,因为这些酒都是各地搜刮过来的,也都是周同喜欢喝的。 “好,很好,都是好酒,你师父会乐坏的。”崔元阔把装酒的乾坤袋还给周同,“酒我要了,这袋子还给你,我没用。” 周同收了乾坤袋,再看崔元阔喜上眉梢,双眼精光闪闪,“乖徒弟,你可给咱们找到好东西了。”“二师父,它们是元石吗?” 崔元阔再将装着四堆石头的乾坤袋还给周同,喜道:“孩子,不是元石,不过比元石好,元石还需要剔除杂质,吸收起来也慢,咱这是灵石,知道嘛,哈哈,还有一堆极品灵石。” 周同对灵石元石什么的不懂,不过二师父高兴,也趁势问了,原来果然是用来吸取其中的能量的,是如师父二师父那样的修真者所必须的东西,黄金白银都无法和那些东西相比。 崔元阔要讲道了,是武者之道,也是修心修神之道,众人盘膝而坐,闭目而听,只有刘子琪依旧睁大着眼睛,看着崔元阔,好像有一层薄雾笼罩在眼膜上,是的,美丽的眼眸湿润了。 崔元阔引动天地之气慢慢传解,周同刚开始听不懂,听着听着,自身仿佛进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宙宇空间,而崔元阔的话已变成一道一道的宙宇大道,不断的鞭策和滋润着周同。 不知过了多久,周同慢慢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睁开眼睛再看时,洞内最阴暗的地方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十几位长者微笑的望着崔元阔,仰慕之情挂于面容。 “小徒弟,你很好,参悟的很透彻,来,我帮你一把好了,助你穿透最后一道屏障。” 周同再次盘膝坐好,崔元阔大大的手掌盖在周同顶门,无数道磅礴的念力汇聚在周同的脑核之中,慢慢的融化,慢慢的融入思想和意识当中。 至此,周同正式进入神通天之境,位列高手行列。 崔元阔不仅仅把自身多年感悟传给了周同,还将他对五明拳理解的拳理传给了周同。 “子同,拳理已明,今后只需念力引带心诀,五明拳即出。记住,意既是招,念既是法,招法合一,不过一念之力而已。”“是,多谢二师父。”周同深深拜倒磕头,这次是实心实意的感激崔元阔。 五明拳,在崔元阔醍醐灌顶式的传输下,大成。 功法一事完成,李元彤先提起了几个国家的战争,张子刚恰时的安插着周同的相关动向。各国的民意国情,天下大势,日东城的周传杰大军,河东省领的詹天利军团,肃北省领的左忠堂军团,周同御北军团,周同身份地位的考量,周同的前途。 周同的前途已经被时势绑架了,崔元阔也顺势给周同指明了道路,“子同,天下大势,顺势者强逆势者亡,这些你都清楚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和路,你的路不由你,我的路也不由我。子同,想要挣得上游,寻得大道,去,按天下人送给你的路前行吧。” 第三八九章巨枫动荻雀秋瑟瑟 周同看得出来,二师父这次下山,主要还是因为自己,是为天下大势而来。 但是周同还是想着见到师父,让师父带着自己去理乐国迎娶柔儿。“二师父,柔儿姥姥是这样说的,如果师父不亲自去,我,我恐怕不好交差。” “给那老乞婆交的什么差,你师父脸上的坑就是被她所赐,你说的那个什么莫小柔未必是好人,即便配得上你,但是眼下也顾不得那些儿女情长了。”崔元阔似乎不喜欢周同唠叨这些事情,说话时冷不丁的扫了刘子琪一眼。 师父脸上的麻子原来是拜柔儿的姥姥所赐,难怪,柔儿姥姥前期对自己又爱又恨,一定是从师父身上传下来的。可是,柔儿,柔儿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二师父,我是一定要娶柔儿为妻的。”周同眼泪早就喷满了面孔,思绪也已混乱,没想到二师父是如此看待自己和柔儿的感情,可是今生如果没有柔儿,如何还能活得下去。“如果不能和柔儿在一起,我,我宁愿就在这里度过后面的生命。” 此地鸟都飞不上来,周同说的当然是狠话,崔元阔大骂了几句,待周同气息崩乱的无法自控时无奈的做起了圆滑之行为,“子同,好了,我代表我和你师父答应你,等你统一了东蒙国和大周国,我,或者你师父,会和那老乞婆见一面的。呵哈,放心,我不会和她吵架。” 周同心中哀叹,为何非要这般逼我,我只想和柔儿安安稳稳的度过后面的生命而已,干嘛非要打仗,难道师父不知道嘛,打仗失去的不仅仅是国力,无数百姓也会跟着遭殃啊。师父不是让我装着天下的百姓嘛,为何还要让二师父过来要挟我。 无论周同如何想,怎样的心思,也改变不了他自己的命运。 崔元阔和李元彤等人商议出了结果,也给周同指明了方向,大周国的那些军力先积蓄着,眼下,争取东蒙国的民心,只待白孔雀向金牛发难,周同即可以金公主唯一的后人的名号揭竿而起,号令天下百姓消灭白孔雀查干家族。 崔元阔走时周同很压抑,很难过,他发现有一个人比他还难受,是师姐刘子琪,二师父为什么不和师姐说话呢,师姐为什么不主动和二师父说话呢。 崔元阔走了,刘子琪修长婀娜的身姿不能自己的颤抖着,泪水终于流出了眼眶,却还是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她只是看着,看着崔元阔消失在风雪之中。 崔元阔走了,给周同的肩膀上压下了千万斤的重担走了。 第一步,取得东蒙国,第二步,汇聚大周几个军团占领大周国,第三步,按崔元阔所说,做皇帝,做皇帝的王,做东蒙和大周两国的皇帝王,到时候两国合为一国,成立新的超级大国。第四步,那就要看西鸿国商厥国以及倭斐国老实不老实了,至于理乐国,无关紧要。 周同已经没有了退路,师门的命令是无法抗拒和改变的,众人的期望也变成了责任,重责大任。 “子同,时机已到,你可以下山去了,带着你的人,先去乌昆山,你当年的都巴教头和你那鉄钼尔五个兄弟在那里做土匪强盗了,收了去吧。”半年之后,李元彤终于给周同下了出山的命令。 “三师叔,鉄钼尔他们是四个兄弟,算上我才五个,您好像多说了一个呀。”“呵,不多,他们又给你找了一个大哥,替你结拜了。” 这四个兄弟真行,周同暗自好笑,早年和乌力罕结拜的时候自己也不再,这次找了个大哥,结果自己不但还是不在,连那位大哥是谁都不知道。 未有师门的准许不能下山,半年来周同与众人日夜练武,吕文倩等人每隔七天便会有一天来到山上迎宾台练武的机会,主要是和高手对战,贞子丹、张子刚和刘子琪会做指点,众人武功进展迅速。 半年来和肃北领左忠堂有过三次虎头鸽传书,那里暂时没有战事,按照周同和余化龙的指示,养兵蓄锐,只待时机成熟时。 李元彤还给周同送了两人,都是师姐刘子琪的徒弟,大徒弟李尚荣,是尚字辈的大师兄,二徒弟金尚狮,也是崔元庆一门的十三师弟。派这两人跟着周同是有用意的,李尚荣武功超绝,比李尚志还要略高一些,由他和余化龙共同保护周同的安全,天下很难有人撼动。当然如果遇到张子刚那样的高人,那也就很难说了。 金尚狮是金牛的亲弟弟,在他虔诚的跪拜了三年之后,终于获得了下山入世的机会,不过这次不是去保他大哥金牛,而是周同。由金尚狮来证明周同的身份再好不过,他是金牛唯一的亲弟弟,还是当年东蒙国的兵马大元帅,军中武行的第一人,东蒙国百姓谁人不知。 余化龙半年来日夜跟着李元彤练武,他的资质和悟性比李元彤要好很多,阅历和见识极其广泛沉厚,李元彤庆幸收了余化龙这个记名弟子,余化龙也高兴寻到了师门,并且对武学造诣的掌控已不在李元彤之下,只是功力尚不如李元彤,只待一些时日,赶超李元彤不是难事。 张子刚总会抽出很多时间和余化龙比武,由于师父李元彤已进入暮年,极少再亲自出手动武,张子刚自然成了帮助余化龙提升的主要助力。 周同曾经询问过吕文倩等人是不是要加入天山门派,吕氏兄妹只为跟着周同报仇雪恨、成就大业,对入不入天山派倒也无所谓,康国栋更是不在乎,反正他是周同的世交兄长,周同是天山的门人和他是是一样一样的。 单祥彤和吴祥钊和众人亲厚,得到师门允许,一些不要紧的功法也可以拿出来和大伙儿交流。 其他人如丁义珍、张凌动等人年岁已大,已没有意愿归入天山门下。 李元彤亲自领着贞子丹等人送周同一众下了迎客厅,刘子琪和张子刚一路送出五百里,周同流着泪给师兄师姐拜礼,张子刚说笑一回,“师弟,我还会回到皇家武馆做馆长,等你攻打大周京城的时候,咱们里应外合好了,哈哈哈……” 大周皇城有那些老太监,还有强大的斩首兵团,张子刚在那里坐镇,一定也是为了周同日后攻陷京城做准备了。 刘子琪却将周同紧紧搂在怀里,“小师弟,我和你大师兄他们不便下山陪你促成大业,尚荣很少在江湖露面,尚狮是东蒙原来的镇国大将军,兵马元帅,他俩可助你一臂之力。” 刘子琪命李尚荣和金尚狮全力帮助周同这位小师叔,如果有丝毫懈怠,那也就别回天山了。 金尚狮是周同外叔公就不必说了,李尚荣半年来没少周同对练,对这位年轻的小师叔刮目相看,因为到了此时,他已无法完全击倒周同了。 自从二师父崔元阔醍醐灌顶之后,周同对武学的参悟极深,即使李尚荣,在有些方面比起周同也大为不如了。 乌昆山距离天山八千多里,众人不着急赶路,路上遇到灾民被土匪祸害便会出手相救,有些良心的土匪便被收录麾下,丧尽天良的一律斩杀。 周同以下等人在解救灾民的同时不忘宣扬周同的名号,一路上除了被收归的土匪,一些青壮的良民也不断的前来投奔,周同面上高兴,心中却无比的压抑和困苦。 来到乌昆山时,已聚集了七千多人。 乌昆山道路平坦,一座高大的石头城砌在山顶之上,周同命令七千杂牌军在山下安营扎寨,只领着余化龙、金尚狮和李尚荣等五人上山,余下两人是单思彤和吴云钊,他俩是铁定跟着周同的。 山上的土匪早就有探报,周同六人走到半山腰便被一众三千多人的土匪团团围住了。 金狮笑道:“这些强盗土匪派兵有序,看来你那几个哥哥还不错。”周同笑道:“是啊外叔公,他们都是武馆出来的,当不了东蒙国的兵,只好来这里做土匪了。” 周同喊了鉄钼尔四人的名字,远远的飞来一人,看他武功一般,年岁倒是不小了。 周同认得此人,当即纵身抱拳道:“都巴教头,我是周同。” 来人正是都巴教头,当年传给周同先黄内经的人,周同身高体壮,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都巴辨认许久不敢认,周同大声说了鉄钼尔四人的名字,再说了先黄内经,这才相认。 金狮过来插了一句,“都巴啊,你认识我吗?”金狮不认识都巴,都巴却认得他,惊得翻到磕头,随即让一干土匪赶快上山请五位头领下山迎接。 众人再往山上走,看到城门时便和鉄钼尔等人相见了。 “大哥,二哥,三哥,四弟,你们好吗?”虽然分别了七八年,周同还是认得四人,四人当然记得周同。 鉄钼尔现如今生得极其健壮,西日莫稍瘦,最为瘦弱的是那海,还是少年时的那样身材,最为庞大的是乌力罕,也是四人中武功最高的,但在周同如今的眼里,却还是低了些,按乌力罕的武功,大概也只能在康国栋手下走个四五十个回合,如吕文伟那样的身手,以一敌四也能完胜。 五个人环抱了一回,鉄钼尔郑重介绍了他们的大哥,也是代周同结拜的大哥,马宏江。 马宏江的个头并不高,中等身形,周同只一眼便看出,他是这里面武功最高的,内息沉静,所练功法必定不凡。 周同听了鉄钼尔介绍,原来马宏江原本是浪迹天涯的侠士,在东蒙国干些劫富济贫的侠义之事,鉄钼尔等人却因为受不了查干部族的压迫而随着都巴教头来到乌昆山做了强盗土匪,也召集了三五千人,结果马宏江路过时正好那海巡山,劫马宏江时被打成重伤,几兄弟和都巴带领几千土匪围住马宏江大战了一回,听了马宏江的名号,都巴教头和他同为半个大周人,也听说过他在江湖中闯出的名头,当即化敌为友,请马宏江上山吃酒。 后来几人意气相投,在都巴教头的见证下结拜为异性兄弟,马宏江年纪最大,武功最高,做了几人的大哥,守在乌昆山招兵买马,专门对付查干部族的族人。 周同很喜欢马宏江的沉稳,六人当着众人的面重新磕头结拜,在石头城堡里吃喝一通,谈起了正事。 周同是金公主的后人,再有金狮的名号,几人当然愿意跟着周同打天下,西日莫脑子活,给周同出了一计。五人带着手下分散五队做前哨,一路散播周同和金狮的名号,一路打探消息,收揽人心。 余化龙大赞,金狮急着去救大哥金牛,也想尽快招揽兵马去攻打查干部族的大军。 东蒙国战事消息众人早就知悉,如今的金牛已经腹背受敌,前有大周国的大军迎击,后有查干部族一千万三路大军的围堵,若不是这样,李元彤还不会让周同下山呢。 “主公,眼下战局再变,查干部族早已暗通西鸿国,如今是要借大周的兵力围歼东蒙国王了,如今的东蒙国,已然操控在查干部族的手中,咱们是该在东蒙全国散出主公的名号了。” 派走了马宏江鉄钼尔等五路人马五千多人,余化龙和金狮等商议,由金狮再分出一支部队,挑选能言善辩之人,向全东蒙国散发消息,而周同依然以主力阵容行动,沿路收集兵勇,可行时,随时摧毁查干部族的圈地。 金狮独挑几千军兵行动便展现出了他的军事才能,两个月的时间收了十座城池,大军二十多万,名声鹤起,投奔而来的青壮百姓与军兵越来越大。只是有一样,金狮手狠,但凡是查干部族的族人,一律绞杀,一个不留。 周同这边也建树颇大,由金狮马宏江等人四处为他宣扬,沿途城镇听到他名号的官兵大都投奔而来,有的甚至押着查干部族的族人献降,东蒙国本来就是阿拉坦部族的,查干部族本就没有民心支持,胆敢举兵谋反,东蒙国九成九的官兵百姓不会支持。 而周同作为金公主唯一的后人,但凡东蒙百姓都想去见一见,看一看这位半蒙半汗的小王子是不是和传说中的金公主一样,和蔼可亲,爱民如己。 第三九零章嗟予未丧哀此孤生 半年之后,东蒙国王金牛在陶格斯亲率的一千万大军的围攻夹击下再也无力抗拒,饮恨自绝于东蒙国边界重镇,平荡关,六百万阿拉坦部族的子弟兵先期在和大周大军作战中已然死伤过半,再被查干部族军队围歼,活着逃出来的所剩无几。 周同和都巴以及马宏江几兄弟会师,此时军马已达到一百五十万之众。 不日来到查哈拉伊尔城与金狮会面,查哈拉伊尔城是仅次于蒙京城的东蒙国第二大都会,也是受到查干部族迫害最重的一座大城,作为王族的阿拉坦部族几十万人两年前在这里被查干部族全部杀死。 金狮得到兄长的死讯几乎要疯了,每天都在杀戮,这次也不例外,查干部族位于查哈拉伊尔城方圆五百里内的族人全部被剿灭,包括老人孩子和妇女,整整五十万人口,七日之间被杀绝。而被金狮亲手杀死的,不下万人。 此时金狮麾下的大军,已汇聚的正牌军马超过两百万。 这也是金狮早年的名头太响亮,在东蒙国军人的心中,金狮是比东蒙国王金牛还要伟大的人。可惜他最近杀人太多,已经有些军卒感到了不寒而栗,有些军卒有了弃他而去的念头。 “小师叔,你来就太好了,正好咱们合兵一处去杀那陶格斯,越快越好。”金狮全身布满着煞气,冤孽之气,杀戮之气。周同没想到半年不见外叔公会变成这样,“外叔公,咱们距离平荡关太远,近四百万大军的粮草还要慢慢筹备,不如外叔公您歇息几日,好好放松一下吧。” “不!”金狮双眼中的血丝几乎占据了全部的眼白,“我大哥也是你的亲外公,你难道不想报仇吗?不想立即去把那陶格斯碎尸万段吗?” 金狮果真是失去了理智,周同不好和他强辩,后退了几步,“外叔公,报仇是一定的,咱们召集大军不就是为了消灭陶格斯他们家族嘛,不过……” “不过什么?啊!”金狮猛向前走几步,紧盯周同的双眼,两人相距不过半寸,“不过你还是要再等等是吗?” 余化龙碍于金狮和周同的血缘关系不好说他,移到周同身旁轻轻拉了一下,同时和李尚荣眼神交流。 李尚荣如何不知余化龙的用意,再说金尚狮今日是过分了,周同虽然说是他外孙,但也是他的师叔,天山门下,最认门内的名分关系,不尊师长便是大罪过了。 “尚狮,住口!”李尚荣一声爆喝,不知金尚狮被吓着了没有,反正把周同吓得差点跳起来。 李尚荣在尚字辈中威望甚高,再有他师父刘子琪是出了名的强势,天山门人大都会让他三分,金尚狮自入天山门墙便被李尚荣教导,如何不知道这位大师兄的厉害。 “大师兄,我错了,我不该给小师叔吹胡子瞪眼,可是,大师兄您也要体量小弟的心情呀。”金尚狮不敢去看周同了,转过身冲李尚荣鞠躬行礼,看来也是被那一声爆喝吓到了。 “尚狮,我若再看到你不尊师长的使性子发脾气,会打断你的腿扔到天山让师父和你说话的,啊,记住了吧。”李尚荣这段话说的很轻,很平稳,却带着冷冷的凉气,金尚狮的身子躬的更低了,“师兄,我再也不敢了。” “还不快给师叔磕头赔礼!”李尚荣又是一声喝叫,金尚狮低着头给周同磕头,“小师叔,都是晚辈的错,晚辈不应该冲你发火,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外叔公,外叔公,快些起来吧,我知道您心里不好受,我体量您。”周同硬把金尚狮提了起来,可他的双膝还是跪着的弯曲动作。 “再有下次该怎么办?!” 李尚荣这一声喝叫不比上一声小,金尚狮道:“大师兄,我如果再冲小师叔发脾气,再有不尊师长的行为,愿意自残谢罪。” 这句话说的重了,李尚荣却喝了一声好,“好!就按你说的来。”周同连番的劝说,结果还是在余化龙不经意的搀扶下使得金尚狮恢复了平静。 “尚狮,我也是你的师叔,希望你有机会向我发火,呵呵呵……”余化龙说话不阴不阳,却吓了金尚狮一身冷汗。 余化龙的武功他是见过的,别说他,大师兄李尚荣也最多能和余化龙打成平手,而余化龙身上具有的那股杀气,是金尚狮和李尚荣所畏惧的。 余化龙在天山习武半年,在李元彤和张子刚的亲自指导下破开了无数心结,本来就对武学十分痴迷的他在两位高人的指点下可谓一日千里,如今再和张子刚真打实干也不会轻易败北。 李尚荣和李尚志的武功在伯仲之间,李尚志一年多前就和余化龙差了半筹,如今再比,平手一定是余化龙相让了。 金牛已死,东蒙国没了君主,余化龙召集众人商议如何给主公定名,几番讨论,一直不发言的丁义珍说了话,“东蒙国境内的阿拉坦王族几近灭绝,东蒙国王金牛的直系亲人也只剩下金尚狮,如果由金尚狮推举主公,那时再来做定论也就名正言顺了。” 余化龙当即叫来了李尚荣和金尚狮,直言说出了想法和顾虑,顾虑当然是金尚狮了。 李尚荣笑道:“下山之前我和师弟奉师父之命,一是辅佐小师叔在战场上立功,二是辅佐小师叔整合东蒙国的军民,尚狮师弟早就在师父那里做了保证,保着小师叔清剿了叛逆,他便回山上陪着师父练武去了。” 周同连说不行,打败查干部族也罢,整合统一东蒙国的民心也好,只是这东蒙国的国王他是不会当的,有外叔公在,当然是外叔公名正言顺的国王才对啊。 金尚狮道:“我师父和大师兄都知道,我只适合打仗,不适合治理国家,我也没那个耐性,现如今也只有小师叔配做东蒙国的国王了,我呀,只要杀绝查干部族的族人,便立刻回天山,永世不再下山了。” 周同觉得外叔公金狮很可怜,自己也很可怜,也有和金尚狮接近的想法,时势造就了人生,可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 周同的愿望只是杀死周传河闫西山等人给父母报了大仇,然后迎娶亲爱的柔儿,偕文伟文倩找一处没有人际的山林,从此安稳度日就好。 可是,周同的命运没有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既如此,我等奉主公为东蒙国的新国王,讨伐查干部族,造福东蒙国百姓,促就东蒙国的太平盛世。”余化龙几乎不让周同说话,“主公受我等上下亿万人的期盼,为今之计是先在此建都,号令东蒙国各地乡勇前来,然后发兵,一举歼灭查干部族。” 其余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各自的意见,自然是拥戴周同为东蒙国的国王。 周同已无法扭转乾坤,心中深感惶恐,几次求余化龙再做商议,可是眼下的大势,已容不得他的推诿和回避了。 “余伯伯,外叔公,诸位,我只是暂时顶着,等到杀了陶格斯,杀了大周朝的伪帝周传河,我是一定要让贤的,真的,我真是没能力做国王,我,我只想简简单单的做一个普通人。” 三个月后,在连续向天下传递出周同的盛名之后,查哈拉伊尔城方圆千里汇聚了几千万的军民,也终于讨论出了最后的决议。 东蒙国前金公主之子周同,在前兵马统帅金狮和亿万东蒙国军民的拥戴下建立新的王朝,新的国号,周蒙王朝。 周同为上天眷顾鸿蒙大陆上的黎明百姓才借助金公主出生的天降神子,是为天之子,进阶王皇,是为民众之天日,众王之日晖,是为王皇。 周蒙王朝的第一代王皇就此产生,并且通告与天下,给各国派去了使者,递交国书。 开国王皇登基大典举行了三日,周同搞不清楚为何要那么多的繁杂礼仪,只觉得人累心也累。 周蒙王朝设总理政务的最高衙门,首府为丞相,丁义珍做了首任丞相,下设八部十三厅,各部厅首任暂缺。军队设三部,军勤部,总揽周蒙王朝军事保障,军建部,负责军队兵马建设以及人事认定,军统部,负责操练军马行军打仗,三部均是王位,首任三王为日东王周传杰,河东王詹天利,肃北王左忠堂。其下设兵马大元帅,永亲王金尚狮统领。 自然,军部三王暂且保密。 丞相与军部三王直接负责于王皇,政务衙门八部十三厅归王皇与丞相横纵管辖,也是为了平衡权力所致。与王皇平行还有一个组织,皇厅黎民会,会员暂设一千人,首任会长为吕文倩,直接干预王皇的一切行为,监督并核查政务衙门与军三部的日常政务军务,并有权督促王皇撤立各部厅各衙门当权人。 皇厅黎民会由吕文倩建议,余化龙与李尚荣等人赞同并极力拥戴的一个组织,也是吕文倩的一片苦心,天下如果由一人独权,日久则必生乱。 周同日夜如坐针毡,眼看着众人为自己忙碌,却也一筹莫展。“余伯伯,您一定要遵守答应我的诺言,等到杀了周传河之后,您陪我去理乐国迎娶柔儿。” 余化龙日夜忙碌,很难有空闲和周同谈心,“呵呵主公,等咱们平定了天下,你想娶谁就娶谁,娶多少我都不反对,反正后宫的事我管不着。”周同一呆,“后宫,我不要后宫,只要柔儿一人。” 第三九一章春秋年少君非等闲 不出三月,周蒙王朝天下皆知,不但王皇周同的身份大白于天下,连周同父亲大周朝三皇子周传雄的那些事也同样昭告天下,推翻伪帝周传河的政权,自然要天下百姓知道谁才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 周同很担心,担心河东的詹天利父子,担心日东城的二伯父一家,担心肃北省领的左忠堂大姥爷他们挡不住周朝的大军。 余化龙早已和丁义珍吕文倩等人有了计议,不过身为王皇的周同既然还要问,那自然是不厌其繁的回答了。 “主公,河东小詹和二皇爷那里早已谈好,眼下周传河还不会发现主公和他们的关系,所以一年两年的不会有事。左家兄弟收到咱们带去的信之后安排的非常妥当,来信主公你也看了,整个肃北省领的军民都认定了主公,上下团结一心,即使主公不派兵去,那哥俩也能保个肃北领三年五年的安全无虞。” “唉,余伯伯,这打到周朝京城要死多少人呢,我真的觉得我不应该挑这个头。”“主公,自古政权更迭都要经历一番风雨,你爱惜人的生命是好事,等统一了东蒙国和大周国,好好爱戴百姓就是了。” 天哪,统一两个鸿蒙大陆最大的国家,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啊。周同很郁闷,半年的征战,每天都有活生生的生命变成了未寒的尸骨,自己别说去和查干部族的军队对敌,连战场什么样都没见过,每次新到一个地方便是被收复了的,前呼后拥的几千人围着自己,想出去见见当地的官兵百姓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余伯伯,以前大周朝的皇帝御驾亲征,也是见不到战场是什么样子的吗?”余化龙猜出了周同心里想的,哈哈笑道:“主公想去战场上观战,那是好事啊,鼓舞士气嘛,呵,行,下次攻打蒙京城时就让主公亲临坐镇。” 周蒙王朝众望所归,大军行军半年,各部落纷纷倒戈归顺,东蒙国大半国土归于周蒙国版图,王皇周同抵达蒙京城时,已聚集五百万正规大军,后勤支援的军民无法计数。 而以陶格斯为首的查干部族军队多次被周蒙大军围歼,前线与大周的战事早就停了,也与他们无关,一月前已全线撤入蒙京城,所剩八百多万查干军队要在蒙京城与周蒙大军决一死战。 蒙京城外,查干部族军营连绵百十里方圆,周蒙大军距离蒙京城五百里遭遇查干两路大军夹击,大战连续了六个日夜,金尚狮指挥调度有方,大军行进时便有探报刺探清楚了军情,余化龙李尚荣等均是超人一等的高手,第七日查干军终于退守至蒙京城外大营,周蒙大军在距离查干军营一百里外扎下大营,休整两日,双方决战于蒙京城郊。 翌日五更,周蒙五百万大军全数出战,早作准备的大阵摆了整整两个时辰,查干军前日死伤超过百万,今日摆开大军六百万,时至正午,双方千万大军排列整齐,黑压压遮天蔽日,未有军兵出阵,杀气已然弥漫出数百里之遥。 周同坐镇中军台,黄罗伞下遥看查干大军,心中澎湃不已,早年得伯秃与吉林台欺凌,全是陶格斯所赐,与其查干部族鱼肉百姓,以自己的名义取而代之也好,好歹让东蒙百姓过上不受欺凌的日子。 双方派出大将交战,数十场大战互有胜负,吕文伟与一黑瘦将军交战时身中两枚暗器,斩死对方回归本阵周同亲去验伤,竟然是倭斐国的黑水倭毒,余化龙却不意外,倭斐国在各国潜伏高手早已是惯例,利用陶格斯膨胀的功利心去蛊惑查干部族,搞乱东蒙国正是他们的惯用伎俩。 周同以自身鲜血给吕文伟服了,看那沙场上再有一名周蒙大将陨于马下,敌方还是一个黑瘦的矮人,于是向兵马大元帅金尚狮请战,金尚狮如何敢自作主张,余化龙李尚荣与吕文倩等当然不允。那黑瘦在沙场上叫嚣的厉害,吕文倩抽出一支令箭扔给了传令官,亲自去了沙场与那黑瘦应战。 黑瘦身手敏捷,怎奈吕文倩近年来功力大涨,隐隐在其兄长吕文伟之上,双方交战三十个回合,黑瘦临死前狂射暗器,吕文倩最终挨了一枚,却也将黑瘦斩为数断。 周同与吕文倩何等亲密,飞身接了回来,割破动脉让吕文倩解毒,李尚荣心中不忍,“小师叔,余师叔,我看查干军中还有不少倭匪高手,如此打法何时才能结束战斗,为了避免再有人中了倭毒,还是我去一并挑了他们吧。” 周同没意见,余化龙不置可否,金尚狮当然信得过师兄的能耐,不过他和余化龙一样是压阵的人物,一般不能轻易出手,却耐不住李尚荣身为师兄的威力,犹豫着下了将令。 李尚荣武功何其高,阵上连杀三名装作东蒙国人的倭人,第四位气势非凡,与李尚荣接上了连战五十个回合不露败迹,两人战圈内疾风如急流,犹如数百人同场厮杀。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双方军卒看得热气腾腾,只是能看清两人动作的寥寥无几。周同当然看得清楚,余化龙更明白,捻须皱眉道:“那人必是倭利派元老,尚荣师侄虽然内功外功高过他不少,但没怎么和倭人打交道,不知道倭人的阴毒手段,我看,不如鸣金叫他回来。” 金尚狮最是关切师兄的安危,当即传令鸣金,锣声连响三遍,那边李尚荣一再犹豫,不慎被那倭人瞅准了空隙射出数千枚黑针,即使李尚荣有凝实的护体罡气也无法全部阻挡,身中黑针三十多枚。 李尚荣大怒,使出超杀的能耐将那倭人裹住疾攻,那倭人确实高人一等,拼着重伤飞出了战圈,撤退的速度快如流星,李尚荣见他不死跳出马鞍腾空急追。余化龙一声震天般的叫喊:“尚荣快回来,倭毒一时三刻便会取了你的性命!” 那倭人回到查干军阵前便有人在将台发出指令,上百名前锋大将率先出阵,紧接着第一梯队二十万查干大军齐齐出动。金尚狮连出两道将令,第一道命令五千周蒙亲卫军去接应李尚荣归还本阵,第二道令中路二十万大军出阵迎敌。余化龙每次和金尚狮配合呼应,命令王皇侍卫统领张凌动等八人带领五千侍卫兵出阵,专杀查干军中的将领。 双方加起来四十多万铁骑混战,声势惊天,地动山摇,隆隆之声传出四面八方超过三百里。 李尚荣回来的路上逼出黑针,到了将台已然无力说话,周同放出半碗血喂了他喝,半个时辰后才慢慢褪去了面上的黑毒。李尚荣拜谢小师叔,倭人的倭毒,总算尝试了一次。 余化龙从原詹英裴河东军一百二十名部下挑选出二十名机智灵敏的,命令他们火速赶往肃北领,借詹英裴的倭毒解药来,周同虽然身强力壮内功高深,但也架不住一个劲的放血呀,如果有中了倭毒的,周同断不会眼看着他们去死,再来个十位八位的还好说,如果乱战起来百八十位一股脑中毒,恐怕周蒙王朝的第一代王皇就要命陨蒙京城外了。 沙场两路大军厮杀至深夜,双方鸣金收兵,战死战伤军士大致相同,周蒙大军中虽然有张凌动等高手极力杀敌,但在伤亡总数上也没占得丝毫便宜。 中军大帐,众人研讨今日之战。 “主公,张凌动等人虽然武功高强,但仍然无法撼动大局,明日由我亲自率领侍卫军团出战,定要查干军大败。”查干大军并非乌合之众,余化龙要扭转战况,只有靠他带着高手强行打破平衡。 金尚狮打仗自来强悍,启禀道:“主公,明日大战时由我和余师叔同时率领两路强力战队,定能完败查干叛军。” 丁义珍道:“我军操练不足,兵力不够,这一场大战如果不是张将军等人压住阵脚必已败北,余公与元帅亲自带兵出战可获一时胜利,但若叛军查悉我周蒙两位至高之人亲入战场,整合所有兵力拼死抵抗,或许胜算不在我方。” 丁义珍分析无误,金尚狮却不惧怕,余化龙年老世故而有所动摇,吕文倩道:“毕竟叛军势大,七八百万大军,即使余公和元帅杀一年也杀不完,如果二位中有任何一人损伤,那对我军将是动摇根本的损失。诸位不见,李大侠之伤已然动摇到我周蒙大军的士气。” 众人决议,与查干军对阵时总以训练有素的军队出战,遇到查干强力部队可酌情由余化龙判断迎击,金尚狮退回周蒙国内各城池各部落继续召集军马,由丁义珍接手指挥全盘战略战术,吕文倩仍旧监军,詹英裴派来的一百河东军将令配合周蒙本土将官操练军马。 周同金口一出,各路人马再无异议,第二日查干军出动百万大军试探周蒙军战力,丁义珍只好派出最强阵容与之对敌,余化龙等高手尽皆出动,表面上是同样的一百万大军,大战三个日夜,血光冲天,喊杀声震破天际,第四日天光大亮才堪堪抵住查干军的攻势,周同忍不住亲自上阵杀敌,丁义珍等只好随之攻入阵中,直杀到日落才算略占胜机,查干军鸣金,双方收兵回营。 周同眼看血雾弥漫了整个沙场,双方几十万人死于非命,自己却也只能以杀人的手段阻止这一切,心中隐隐担忧。“余伯伯,丞相,文倩,诸位,这次大战咱们死伤的人太多了,后勤保障已经跟不上去了,不如暂时休兵一些时日,等到外叔公带着更多的人马来了,咱们伤兵的伤病也养的差不多了,再去和叛军打好了。” 余化龙道:“主公,周朝军机部已派出大军攻打肃北省领,左家兄弟五十多万正牌军和不到一百万杂牌军眼看就要腹背受敌,我等若不速战速决,尽快解肃北受围之急,恐怕有失啊。” 周同亲自参战一回便觉兴奋,但总是不愿意让过多的人死去,肃北算是他的姥爷家,当下应该速战才好,“余伯伯,不如咱们今夜潜到蒙京城去,捉了陶格斯,是不是就能让查干部族散了军心呢?” 余化龙道:“主公说的对,我也正有此意,量那查干军中也没什么高手,只要我带着张凌动等人以及一百河东将领,十有八九可以拿获那个陶格斯。” “不可!”丁义珍先给余化龙拱手再面向周同道:“王皇,查干部族目前屯兵不下七百万,蒙京城内外密不透风,余公已在沙场上有过展露,那陶格斯定然知晓,岂能不做防备。那日伤了李大侠的那个倭人还没有死掉,如果再出现几个那样的高手,即使余公有天人之力,也未必能够在七百万叛军的眼皮底下接近陶格斯。” 余化龙笑道:“丁丞相如何变得胆小了,你当年的那些豪气都不见了,嗬嗬,以我现在的手段,不相信查干军中会有什么高手能够阻止得了我。” 余化龙在周蒙国没有官职,身份却凌驾于任何人之上,包括周同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余伯伯,您可是咱们的主心骨,我呀,我的武功也不低哈,更不怕倭毒,不如咱们一起去,擒了陶格斯回来就行,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丁义珍当即反对周同亲自犯险,“王皇身为一国之君,岂能如此冒险,此等冒失做为决不可行。”吕文倩也不赞同,“丞相说的对,主公如今是万金之躯,岂可轻动,我等也绝不答应。” 周同自来听吕文倩的话,余化龙却认定了主意,当下不顾数十人反对,点了徐茂山、朱启亮、沈再荣、余荣江四人和张凌动等八人,也不要令箭,带领河东一百将领出了中军大营。 周同看余化龙走没人劝阻,找了廖顺杰等几个密友说话,不如大家一起跟着去,擒获了陶格斯,这场千万大军的战争也许就不用继续下去了。 单思彤和吴云钊首先表达了意见,和丁义珍吕文倩一样,坚决不同意,康国栋倒是无所谓,只要周同愿意去,那就去打打试试,廖顺杰权衡利弊,同样不赞成周同犯险,叛军七百万之众,一人抡一刀也能把天下最强的高手累死,何况周同离那最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吕文伟和吕文倩等一个心思,却没有吕文倩那样毫不顾忌的直言,“主公,你一人之身系我等所有人的安危性命,担负着天下社稷,怎可轻易冒险呢?” “唉!”周同哀叹一声,心道如今的我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我想要的。 第三九二章凝脂夜唠人寒心暖 蒙京城内外一夜火光冲天,周同在大帐外等到天快亮时还不见余化龙等出来,丁义珍下令出兵,周蒙最精锐的一百万军队操练的只能算是尚可,但眼下也顾不得了。 周同还是被劝住了,领兵出阵的是吕氏兄妹和廖顺杰,康国栋自然随从,周同好歹劝说着单思彤和吴云钊一起掩护,不为杀敌,只为保护好吕氏兄妹和康国栋几人。马宏江现为周蒙大军中统兵大将,统兵十万,也带着鉄钼尔等四兄弟随着大军杀了出去。 周蒙一百万大军杀出,查干军惊鼓急响,两军在查干军营前展开了搏杀,方圆数十里再次变成了沙场,鲜血再次飘洒,与升腾起的烟雾混杂在一起,越积越厚,慢慢笼罩阵场,慢慢向四周扩散。 李尚荣伤势不轻,倭毒虽然祛了,但那倭人的黑针带着倒钩,倒钩一碰就掉,逼出了黑针还有小小的倒钩,一根一根的剜十分辛苦,到了此时才算清理干净。“小师叔,不如我去救余叔叔等人回来。” 周同也想余化龙和吕文倩等人快快回来,犹豫不决,丁义珍道:“不可,守卫王皇的几十员大将都出击了,万一敌军看透我方兵力不足,专一攻打中军如何了得,能够保护王皇周全的眼下也只有李大侠了。” 好在不多久终于看到余化龙带着一小队人马飞出了蒙京城,周同一阵欢呼,笑道:“丁姨,不如咱们再派出一些军士去,等余伯伯他们回来了再传令收兵。” 此时鼓声喊杀声震天动地,周同等全凭超强的眼力遥看战场,丁义珍判断战况,再轻易出兵,势必造成两军全数出动,那时若打起来,没有十天半月是收不回来的,周蒙军数量不及叛军,战力也不及叛军,取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王皇勿急,待我下令助威。” 丁义珍传令,击鼓手全力击鼓,全体官兵摇旗呐喊,周同虽然贵为王皇却不能直接下令,也不好驳斥丞相的威严。 漫天的大营中余化龙来回窜梭、所向披靡,叛军见了他无不四散而逃,刀枪砍不到他,巨型弓箭对他不起作用,他是可以轻易逃出敌军,可是跟随他的那一百多河东将领却没那般本事。如此余化龙进进出出一路掩杀,与众将领奋战了整整一个白日,终于在黄昏时与吕文倩大军接上了头。 丁义珍命令鸣锣,派出左右两路四十万大军策应撤退,这四十万也是周蒙军中仅此与迎击的那一百万大军了,周蒙军中几乎所有的军官都派了上去。 吕文倩与余化龙接头后边打边撤,战场铺的太大,一夜的时间总算与查干军分离了战阵,余化龙等高手断后,三路大军徐徐撤回大营。 丁义珍命令紧闭营门,深沟高垒,排查伤亡状况,周同听了直呼悲痛,余化龙所带河东一百将领死伤将近一半,一百四十万大军减员五十多万,可谓惨重。 吕文倩安抚周同,“主公,叛军这次也没讨的好去,死伤数量比我周蒙军还要多。”李尚荣道:“是啊,战争就是意味着死亡,经历过生死战场的兵才是好兵,咱们的这些打回来的军士经历了血的洗礼,今后也就是咱们周蒙王朝的精锐之师了。” 周同点着头也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余化龙笑道:“主公,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你放宽心,明日我再带兵去杀他一回,我就不信,打不怕那些叛军。”“余伯伯,没能擒获那个陶格斯吧?” 周同明知故问,余化龙来时没多带一人,河东将领反而死伤了几十人,“啊呵,主公,我不是说了嘛,胜败乃兵家常事,那陶格斯有一队‘蒙京武馆’的教头军,人数不下千人,个个身手高强,张凌动都险些吃了大亏,还有几万查干虎头兵,都在城里守着她呢,咱们虽然可以靠近,但确实很难杀得了她。” 周同当然知道蒙京城的蒙京武馆,那可是整个东蒙国最高的武学殿堂,没想到陶格斯有那么般大的能耐,能把那里面的高手收归了。虎头兵却没听说过,猜想着一定是陶格斯四处招揽的东蒙国高手组成的吧。 “余伯伯,为今之计,该当如何呢?”“啊,嗯,这个么……”余化龙似乎在蒙京城里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已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杀掉陶格斯了,犹豫了一会儿,笑道:‘主公,不如听听丁丞相他们的意见。” 周同自认识余化龙后从未见过他有过气馁的表情,今日却见了,问道:“余伯伯,那帮教头军比大周的斩首兵团如何?”“颇为不如,不过人数众多,其中却有几个高手……嗯,如果主公还要节省兵力去到城里杀那陶格斯,只需引肃北左家兄弟手下的二十多位高手,几万左家子弟兵,还有你的皇家龙骑卫,定能冲入城中杀死那女人。” 周同心道我的天哪,左家姥爷那里正规军不过五六十万,其他都是杂牌军,让他们过来岂不要失去世代经营的肃北省领。“余伯伯,万万不可,这里不如那边危急,如何敢让他们过来。” “主公,想要胜券在握就把肃北省舍弃了,让左家老兄弟过来和咱们一起在这里创建根本,几年后再图计谋取回便了。” 周同不愿意如此折腾,丁义珍道:“王皇,查干部族这些年鱼肉百姓,已失去人心军心,如我周蒙军取下蒙京城,查干叛军必定无险可守,到时全周蒙军民都会来朝贺王皇,那时聚集军马一边将查干叛军清剿干净,一边领大军与肃北军汇合,然后图取周国才是正理。” 周同点头,“丁姨说的对,我想着是不是争取一下查干军的军心,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投到咱们这边来。”丁义珍鼓掌道:“王皇所言甚是,几日前吕监军也曾提过此计,如此,请王皇下旨请来东蒙本土官员和各部落族长来。” 丁义珍动作迅速,不但请来东蒙国各大部族族长,各衙门各军部有名的高官上将,还加急请了统兵大元帅金尚狮来。 其间查干军大举进攻了一次,余化龙认得蒙京武馆的那些高手,亲自带领张凌动等前去劫杀,双方使出浑身解数打得难解难分,一百几十万大军铺天盖地的一场混战,李尚荣在战争末期得周同准许带领一小队将领冲击敌方大阵,余化龙尽展超绝的手段,终于在杀死敌方两名超级高手后赢得局部胜利,而后周蒙军士气大涨,最终取得了此役的胜利。 金尚狮带着八九十万杂牌军于二十日后来到,经过一番商议,次日一早,以金尚狮为首,各部族几十位族长和上百位上将来到查干大营前立足高喊,自然是尽数查干部族劣迹,树金公主之子周同之光明伟岸之正义之名。 查干部族内有众多别的部族的军士,丁义珍早已和众人计议从事,各部族族长以及上将又拿出那些军士的家书宣读朗诵,查干大营中当时便有人哭泣,到了后来先跑出来一员大将,接着三五个、十来个的往外跑,最后一出就是百十来个。 查干领军的不敢擅自处断,回蒙京城请示了陶格斯,反应慢了些,半个时辰后才下了格杀勿论的命令,还是截杀了一部分往外逃的军士。 逃往周蒙军总兵力达到了三十万之众,丁义珍大大封赏了弃暗投明的军士,有家眷的即可命人请来他们的家眷,没有家眷的也是大大安抚,并且由丞相府司礼官员为其讲明周蒙王朝如何与民同生共死。 如此,查干军心已乱。 过了几日,丁义珍派出这三十万降军去查干营前齐声呐喊,由金尚狮领头,叫喊声扰乱了查干军心,查干大营内乱泱泱的一片,不久奔出一路大军。丁义珍早已安排奇兵,令旗之下两路大军从两侧直冲查干大营,一路中路大军由李尚荣亲自率领,三路大军几乎将出营的查干军杀绝,而金尚狮的三十万呐喊兵无一伤亡。 当夜查干军在大营周围深挖土沟,丁义珍再传一令,一次出动二百万大军,呼呼啦啦的查干工事兵全部跑回了大营,周蒙大军一鼓作气猛攻营寨,攻防战打到第二日深夜终于冲破一处营防,余化龙乱中高喊:“弃暗投明者丢掉兵器拿起火把,即认定为我方军士。”张凌动等一起高声呼喊,连番的大喊中引来了无数弃暗投明的军士,查干大营大乱。 又是两天一夜的混战,不知死了多少兵卒,查干军终于放弃大营,退回蒙京城驻防。 战场与军营血流成河、尸体如山,周蒙大军连日清理,在原查干军营边的深沟再往下挖往宽挖,直挖了五百米宽三十里长,深达百米,查干军死去的兵卒全数掩埋了进去,等填上了土方之后,屹然一条连绵小型山脉。 丞相府丁义珍查点人数,周蒙大军战死五十余万,伤近二百万,掩埋查干军卒一百七十多万,擒获伤兵二百余万,俘虏查干部族直系军十七万八千多人。 金尚狮不顾丁义珍反对,带领三十多万大军将俘虏的查干直系军押至蒙京城外,对着城墙连排了几十列,一声令下,十七万八千多个人头落地,十七万八千多人几个呼吸内死于城下。 城上有人狂叫,三道阔大的城门大开,冲出无数查干军士,金尚狮看到查干兵眼就发红,三十万周蒙大军跟着不知畏惧的拼命死战。丁义珍得知消息后即可带兵前来解救,双方在城下大战一个日夜,丁义珍命令退兵。 周同曾多次劝说金尚狮莫要再杀没有还手能力的查干族人,这次丁义珍在中军大帐直诉了金尚狮的残暴,李尚荣也不好多劝,周同虽然恼怒但还是收住了性子,眼色递给吕文倩,让她酌情处理。 吕文倩嫉恶如仇、杀伐果断,手腕比丁义珍还要强硬,岂能轻饶了金尚狮,当下以总军监军、皇厅黎民会会长的身份历数金尚狮数十桩大罪,直谏以国法军法并罚,将周蒙王朝兵马大元帅金尚狮斩首示众。 周同吓了一跳,李尚荣更是慌忙,金尚狮蹦了起来要和吕文倩单挑,康国栋和吕文伟先护了过来,丁义珍站在吕文倩身前道:“大元帅,我周蒙王朝初建,正是收复人心之际,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国家法规正是梳理官民社会的一道有利保障,是安抚人心的一面镜子,是人心中的一杆秤砣,你是整个周蒙王朝的统兵大元帅,不去维护国家法典,反而带头违犯,如何让天下官兵百姓信服?” 几句话说的金尚狮无法反驳,怒气到了头顶也能来几句狠话,“我是大老粗,不懂国家法典,只是这小姑娘敢来杀我,那我就让她来杀杀看。”长剑出鞘,却急红着脸要和吕文倩决斗。 余化龙一瞬飘到丁义珍身前,冷冷道:“她还不是你的对手,不如和我打一场,拿性命来做赌,决一胜负如何?” “如何不敢,你以为我会怕你!”金尚狮面如红潮,此时连余化龙也不顾忌了。“不可,师弟快收了兵器。”李尚荣抓住金尚狮持剑之手,硬夺其剑。金尚狮双眼泛出血泪,内气鼓荡紧握长剑,“我杀仇人与你等何干?罢罢罢,大不了一死,谁要和我打,那就以命相搏好了。” 周同再也无法坐视不管,跑下去给金尚狮下跪磕头,“外叔公,我知道您失去了亲人很难受,我也难受,我妈妈死的时候我也想和她一起死了,可是还不能,我们还有未完成的大仇没有报。外叔公,我的名字还是您给起的呢,您忘记了?您说的,人和人都是一样的,相同的,不同的是人的心。我们都是人,那些替查干部族卖命的军卒只是听命而已,他们的生死并不在他们手中,咱们,咱们就别杀那么多的无辜了。” 周同说的恳切,金尚狮泪如涌泉,双手扶住周同的双臂,“孩子,我知道你心底好,要不也不会答应你做天下人的王皇,不过查干部族杀我阿拉坦部族上千万族人,我如何不为他们报仇啊,啊……” 周同怕金尚狮再发狂,抱住他再不松手,只是把脸放在他肩头哭泣。 大帐内本土官员唏嘘抽泣,余化龙摇摇头,再点点头,轻轻走了出去,吕文倩在丁义珍和康国栋吕文伟的搀扶下也出了大帐。一会儿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抱头痛哭的周同和金尚狮,以及在一旁沉默的李尚荣。 第三九三章风雨云血地覆天翻 周蒙王朝聚拢人心,军民在蒙京城外越聚越多,无数物资日夜往来输送,周蒙大军只进行了一次攻城大战便收兵紧收。 丁义珍深悟军法,此时光景攻破蒙京城十九有破,不过损失惨重,蒙京城内查干大军不下五百万,百姓也有六七百万,一千多万人口吃喝拉撒都是大事,原先查干军在城外大营囤积粮草并不多,上次余化龙强行进入蒙京城内没有发现大批量的粮草,围而不攻,等待城内断粮才是上策。 几经商议,周蒙大军围住了两面城门,放开另两面东南方的城门,留给查干部族逃走。 西北方是原东蒙国腹地,东南方是大周国和西鸿国的方向,无论查干部族从哪个城门出,只能去投奔两国。可是,周蒙王朝丁义珍那里还有一策。 金尚狮已提前引兵行动,收了东南方几十个城池的军马粮草,给足各部落各乡镇百姓钱粮,使他们有能力迁移至西北地区,待查干部族逃出去之后再回来安家。对于查干部族,一兵一卒、一草一粮也不留下。 金尚狮此去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去西鸿国交好,早年金尚狮身为东蒙国的永亲王,统领全国一千五百万大军的东蒙国镇国大将军,名胜极其响亮,和西鸿国的锡拉特部族族长德拉尼私交甚好,德拉尼同样手握兵权,在西鸿国的身份和金尚狮一样,因为德拉尼的哥哥正是西鸿国的国王,德托尼。 丁义珍撰写了国书,晓以大义,在战略角度上概述了两国交好的必要性,西鸿国吃过肃北省领左中堂的大亏,如今有了周蒙王朝的一千多万大军,想必懂得如何判断。周同拿出了一杆重达四百斤的深海沉铁铸造的大刀,让金尚狮作为两国交好的诚意和礼物,自然是给德拉尼的。 自攻打蒙京城至今已历时一年三个多月,前去肃北省领取倭毒解药的二十人带着三百八十位河东将领到来,并带来三封信,两封如奏折一样的书信,另一封是平常的信件。 周同先打开的一封是河东詹英裴的,尊称周同王皇,代河东詹天利所部表明心迹,誓死捍卫周蒙王朝,详解了河东省领现今的状况,至少,周传河还没有抓住詹天利的把柄,眼下一时不会出兵。另一项引起周同关注的是皇家龙骑卫,以及辽吉军团统兵军长車綦江所部。 辽吉军团统兵军长車綦江得知周同在东蒙称了王皇,先期不敢稍动,完全听从左忠堂的命令,却在肃北大军有所忙碌的时候带领辽吉军一半军士逃出了肃北省境地,其心已然明了。 皇家龙骑卫是周同带出来的两个团,个个武功高强,马英卫兄弟带领两个团扬言追击辽吉逃军,却在肃北边界留下了一封书信,信封上注明大师哥周同收,看来是不认周同这个周蒙王朝的王皇了。 周同打开马英卫写来的书信,看完之后愣愣发呆,心道如真的像马英卫那样说,我岂不是要到周国去接柔儿回来。 ‘大师哥好! 两个多月前京城家中祖父大人遣人捎来家书,祖母患病多日无治愈可能,我等兄弟感念大师哥恩德,是以不忍心舍您弃走,且恐怕祖母之事有佯,故此未有行动。半月后祖父遣来家中管家,祖父亲笔来信,信中描述祖母病情,却已入垂日,如不去当今生再也无法相见。我兄弟思量再三,决定回去探望病重祖母。 数日的准备,其间也向肃北军团左大将军与巡抚张大人当面讲清,左大将军故念我兄弟孝心,当即同意。正当离去时,家中忠仆三人再带来一信,其中内容绝密,属御林军两营探到的消息,理乐国龙玉公主结束三年储君期限,已从理乐国出发,不日到达京城朝会皇上。大师哥,按理乐国惯例,王子公主新晋国王之前是要到大周朝觐见皇上的。 大师哥,我兄弟受您大恩无以为报,此去京城一是为家中祖母,二是想念家人,三,我兄弟还想今后继续陪伴大师哥,闯下一番大事业,如果有可能,我等当尽力将龙玉公主带至肃北领,与大师哥相见。 马英卫,马英国,拜首。’ 书信的背面还有几行草字,看来是在离开肃北领边界时匆忙写下的:‘大师哥,原不知您的真实身份,自車綦江将军告知后深感惶恐,我等自以大师哥为做人的榜样,如今事态有变,为不引起皇上疑心,我兄弟带领全体皇家龙骑卫返回京城。大师哥知道,其中绝大部分与您亲如手足,我兄弟亦同。如能回去探得消息,迎来龙玉公主与您相见,那便是我等人的一份敬心。 皇家龙骑卫一团、八团全体将官,拜首。马英国代笔。’ 吕文倩接了书信去看,周同再看左忠堂书信,前面内容与河东詹英裴大致相同,恭贺周蒙王朝建国,周同荣登王皇大位。中部的内容主要是站在左忠堂立场上讲述的天下大势,以及肃北领今后所扮演的角色,倒也入木三分。 后部分是给周同做检讨,自然也详细解释了当时事发的经过,马英卫兄弟前期是向左忠堂告过假,只是当时说的是两人回京,并不是最后的全体龙骑卫撤走。 众人逐一看了书信,对左忠堂兄弟与詹英裴信任有加,对马家兄弟却多有微词。周同自感相待两兄弟一心一意,三人之间向来不存二心,千草厅的意针功也教了两人不少,尤其是东海幻境中的那份宝物,至始至终也没问过其中到底是什么宝贝,那最后八个包裹里装的可是天下至宝,连结拜二哥詹玉刚都没得到,马家兄弟除非没心,否则不会不对周同感恩戴德。 书信的事情算是暂时揭过,周同总想莫小柔,与吕文倩等人商议来商议去也不得要领,周同却日夜深念,余化龙眼看周同茶饭不思,于是松了口,“主公,只待破了蒙京城,咱就陪你去大周国去寻得莫姑娘回来。” 丁义珍觉得不妥,吕文倩也以为兹事体大,不可因为周同一人影响了整个战略战局,周同却不管,大不了不当什么王皇了,也不报什么仇了,去寻得柔儿找一处没有人烟的山野之间度过余生就是了。 事情商量无果,再有周同的坚持,大家只好拿余化龙的话应付了事。 蒙京城的冬季寒冷,周蒙王朝军资充足,城内查干部族的军士反而比城外的周蒙军士寒冷。尤其是,在余化龙与李尚荣三次潜入蒙京城探知的消息来看,查干军真的要断粮了。 丁义珍治军严明,探报消息及时准确,每日城外巡逻兵全是高手,一旦发现查干军有所动静,立刻上报。 一日大雪纷飞,蒙京城上飞下来数万高手,同时正北正西的五道城门大开,无数军卒从中涌了出来。 丁义珍得报后飞到将台查看,“主公,此次是查干军狗急跳墙了,我料他必定全线出城与我周蒙王朝相抗,我军需全力应战才可抵得住全线冲击。”周同也看得出蒙京城飞出的那几万高手个个轻功不弱,身手自然了得,看来真的是要来拼命了。“丁姨,快快下令吧,咱们一起冲过去,好好杀他一番。” 丁义珍接连传下数道命令,吕氏兄妹等六人带领三万亲卫军守住将台,五百万新汇集的大军列阵做预备状,其他能打仗会打仗的军兵全部出阵,其时周蒙王朝已在蒙京城外聚集了一千多万大军,六百多万人马一起行动声势浩大如山崩地裂,又如地动山摇般震煞天地。 余化龙知道那些查干高手的厉害,不等他们来杀便同李尚荣等人领着张凌动等河东五百将领与前营周蒙军卒迎了上去。 如余化龙的一剑之威,当时斩杀数十人如同儿戏,李尚荣也不是吃素的,他比余化龙仅仅低了一个层次。如徐茂山等人本来是保护周同安全的,这次也被派出来杀敌,张凌动更不必说,武功均是高过众高手一筹。 先期是余化龙的小部队和蒙京城里飞出来的数万高手迎上了,腾跳闪跃剑光飞舞,打斗的惊心动魄,血腥之气并不浓烈。半个时辰后两边前路大军碰到了一起,不多时便激起血雾,无数断头残尸不停断的增加,不停歇的释放着鲜血。 三个时辰后两军全面开战,千万人的大战使得天地无辉,风雪停驻不动,纷飞的血雾早已盖过了寒雪,城外百里方圆再次被风尘与血雾笼罩,双方军卒在城上城下两方震鼓的催动下死战, 战死的兵卒如蝼蚁的蚁蜗被猛水淹没一般的速度失去生命,一条条鲜活的性命只是在一瞬间便丢在了茫茫的沙场之中。 大战三个日夜,战场外的风雪更大了,战场中升腾起了血雾越发的浓烈了,查干五百万大军猛攻,周蒙六百多万大军不见败迹,双方大多兵卒已然厮杀出了兽性,丁义珍早已冲入阵中厮杀,吕文伟等人死死守着周同不让他冲动。 眼看无数性命就那样容易的死掉,周同实是想尽快结束战斗,可如此庞大规模的战争,岂是一句话就可以结束的。 第三九四章我闻有客足扫荆扉 巨大的战场一眼望不到边,放佛阴暗的天空下便是人间的炼狱,升腾的血雾中不停的飞出残尸断肢,激出无数浓血。周同心思沉重,自己也曾在战场上大杀过几次敌人,那时只觉得惊心,但有时候也痛快,因何现在心中老是不落忍呢。 “文倩,有没有什么好计策,让这场战争快些完了吧?”吕文倩最知周同心里所想的,笑道:“千万人的大战,神仙下凡恐怕也只能是干瞪眼,我没那个能力让战争快些结束,不过却可以让咱们大军的士气更加旺盛。”“哦,咱们的军队士气旺盛了就能快点打完仗,总之咱们的人死的少了才好,文倩你说,啊那个你就发令吧。” 吕文倩虽是监军但也熟懂军令,令旗招展,各军阵跑来领军大将,吕文倩道:“王皇命令,诸营士兵齐声呐喊周蒙大军必胜,必胜!查干叛军必死,必亡!为我周蒙王朝大军助威。” 上百大将走后吕文倩再传一令,廖顺杰、吕文伟、康国栋三人与前锋军上将率兵二十万,出阵迎敌。并小声告诉康国栋一句话:“栋子,找软柿子捏,不可去余公那边,五个时辰后回来,就说是周同的命令。”康国栋抢来令箭,大喊一声,“得令呀!” 前锋军出动二十万铁骑,廖顺杰三人一马当先杀入巨大无比的杀阵,周蒙六百万大军齐声呐喊,磅礴之音震动漫天飞雪,震的大地也随之颤抖。 前锋军二十万军士果然是生力军,杀入阵中便给周蒙军传递了必胜的信息,如此周蒙大军气势飞腾,查干叛军士气逐渐低落,已无前期的那般如狼似虎般的忘死拼斗了。 千万大军杀了七日八夜,两军连番轮换休息轮番出战,查干军所剩不过三分之一,余化龙与李尚荣等十几位高人一息未歇,那名被李尚荣打伤的倭人高手再次被李尚荣捉住了狠打,终于再挨了十多枚黑针后斩倭人头颅与八瓣,幸好河东新来将领带来倭毒解药无数,内服外敷之后及时送回了中军大营。 查干军终因死伤过多而失去了必胜的决心,再加之多日没有炊火,腹中饥饿气力更是不济了,于是慢慢失去了斗志。 战场中的余化龙丁义珍等总揽全局,查干军一旦丧失斗志,我军只要全线全力出击定能使其溃不成军, 丁义珍在阵中接连挥动大大的令旗,遥远的周同在将台上终于看懂了,传令官急传令,击鼓手全力擂鼓,周蒙大军全线出击了,将台后方的五百万大军也出动了,虽然他们距离训练有素还很远,虽然他们当中大多数兵士是没有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但惊人的气势也能震破敌胆,但听呐喊声震天响震地晃,踏动着整齐的步伐特使得大地跟着震颤。 大局已定,查干军中那些残余的高手终于退却了,余化龙等使出手段全力逐一歼灭,奈何还是有大半飞跃回到了城上。城下的查干兵卒和就倒霉了,跑进去的不过几十万人,剩下活着的一百多万被余化龙一帮高手堵在大门外给截住了,众高手一击便是一片,一道气刃便是十多各查干兵卒躯体分离而丧命。如余化龙李尚荣等人有超绝的手段,几招便会斩杀上百人。 混战变成了杀戮,周蒙大军单方面的杀戮,沙场变成了屠宰场,被屠宰是查干军,是人,没错,是人在受到人的屠杀。 周同终于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站在将台上鼓起内气高声喊道:“查干士兵,缴械投降者不杀!查干士兵,缴械投降者不杀!”接连两句话传出百里之遥,周蒙大军听到了王皇的话,跟着一起大喊,声势震天动地。 查干兵卒早有丢掉兵器投降的,被杀死的不在少数,经周同一喊,周蒙军开始接受投降者,战场上的厮杀声慢慢的小了,一队一队的查干兵卒抱着头被押到了沙场之外。 时至第十一日的午时,周蒙大军撤出了战场,沙场终于平静了下来,留下的是几十万查干军重伤的军卒,哀嚎声在此时似乎也变得不那么悲惨了。 丁义珍不停的传令,加紧整顿兵马,救治伤员,清点兵源。一百万投降的查干军在周同的过问下得以安抚,送吃送喝送棉衣搭帐篷,还给一些轻伤者送了伤药,丞相府的司礼们按照指示宣讲周蒙王朝的人道,一百万查干军最终安心归顺。 此一战查干军大败,归城的不到五十万,周蒙军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死伤也超过二百万,好在新兵五百多万,打扫战场也不是那么艰苦。 丁义珍吩咐在那一道埋人的山脉边再接着挖沟,长度五十里,宽二里,几百万人同时挖沟声势浩大,周同看在眼里心中总算舒坦了,只要少打仗,少死人,干什么都好。 战场上的几十万查干重伤兵由哀嚎到奄奄一息,最终全部死绝,丁义珍不是没有仁心的人,不过到底周蒙也没有那么多的物资,去救治本国伤员都捉襟见肘,拿了药去给查干投降的轻伤者已是极限,所以,对于战场的查干重伤者只好充耳不闻了。 工程浩大,清除战场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周蒙大军忙碌的第三天,深夜,蒙京城里的查干军终于弃城而逃了,逃走的方向是东南方,西鸿国的方向。 先头部队入城清剿残余军卒,安抚城中百姓,维护城内治安秩序,周同于第二日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蒙京王宫,坐在高高的皇椅上看着宽大的大殿里站着的文武官员,不觉心生悲意。 丁丞相计议外叔公去联络西鸿国和好,定是想到了入城后发生的事情,如果外叔公此时此刻在这大殿里,岂不要悲痛欲绝了。 冷风习习,街道上少有人行走,蒙京城的一片偏僻的小院前,几百位高官上将簇拥着身穿皇袍身高马大的周同驻足观看。 是的,周同还是来到了自小和母亲居住的那个小院。 小时候觉得院子大门的门楼挺高挺大的,这时看来又矮又小,或许是那时人小,总觉得自家的门楼好吧。 大门对面的铁匠铺依然荒废着,灶台已经塌陷,早年师父崔元庆就曾经在这里睡过觉,还坐在灶台上喝过酒,那时自己还小,不懂得喝酒的好处。 “主公,节哀。”余化龙轻轻扶了周同一把,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周同早已泪眼蒙蒙,却笑着说道:“余伯伯,这里是我和师父一起玩耍的地方,你看可好。” 家里的房子破旧了不少,母亲的屋里变了样,只有那窗台还是当年的模样,那是母亲当年请人新做的,特别宽大,母亲总会放一些花草摆在上面,清晨一缕阳光透过花儿照射进来,屋里都散发着香气。 母亲,妈妈,您在哪里?二师父说人是有灵魂的,我还能找到您吗? 自己的房子还是那个格局,三间小屋,当年李先生为了给自己治病特意打通了,还挖了一个大坑用来放水缸,那时搞不懂李先生是如何做到的,现在明白了,不过李先生武功虽然高,但是没有乾坤袋去装这些砖头瓦块,只好摆在墙根了。 “祥彤,祥彤在吗?”小院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跑进来了单思彤,屋里只有周同和余化龙两人,“小师祖,我在。”“祥彤,我这个乾坤袋挺大的,你过几天和祥钊一起搭伴去天山,给李先生送去吧。” “李先生?”单思彤接过乾坤袋,面露疑问,周同哈哈笑道:“哈哈,你不知道啊,李先生就是我大师兄的徒弟呀,当年他在这里给我医治体内的阴毒,是师父派他过来的。” 周同泪水倒灌似的往下流,面上却是光鲜夺目,“余伯伯,咱叫栋子和文倩文伟他们进来好不好?他们仨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主公,可不要再这样伤心了呀。”周同笑道:“余伯伯放心,我好着呢,我很喜欢这里,这是我的家呀。” “栋子,文倩,文伟,快来看,这张床还在,是母亲当年拿重金请了城里最好的木匠给我做的,呵呵呵呵,一定是现在这里住的人看着它好,才留下来用的。” 床下的墙根有一个凹槽,探手进去,果然还有一把木剑,“哈哈,你们快看,这就是我小时候的剑了,是我五岁多的时候缠着看大门的张大伯帮忙给做的。啊,那时候我还不会说话,比划了半天才让张大伯搞明白。” “五岁多了还不会说话,同弟你可够笨的哈。”“呵呵呵,是啊,我小时候特别笨,为了学习还挨了不少板子呢,不过最后的那个教书先生手太重,让母亲给打跑了,哈哈哈……” 吕文伟躬身一礼,不敢去看周同的眼睛,低头道:“主公,不如咱们回去吧。”“回去?回哪儿呀?”“主公,咱们回皇宫。”“哈哈哈……”周同一把抓住吕文伟的手,笑道:“文伟,那不是我的家,这里才是,咱们几个今晚就在家里住了。” 吕文倩笑道:“我看不错,周同小时候比我们强,一个人占了三间屋子,咱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了。”周同笑道:“看看,还是文倩知我,文伟,别叫我主公啥的哈,听的我心里发慌,哈,文倩,今晚你睡哪个屋?”“嗯,就你的屋子好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小时候的感觉。”“好,文倩聪明,这屋子归你了。” “我睡哪儿?”康国栋手重,拿着木剑把玩了几下,一使劲把剑柄捏烂了,周同气的夺了过去,“臭胖子,把我的宝贝搞坏了,今晚你睡外面,给文倩把门。” 康国栋笑道:“把门就把门,不过看同弟你哭的样子我还是挺高兴的。” 周同心中无比悲戚,心道此人是猪,如何知道我心中的伤痛。 第三九五章上古淳无幸后古滥 周同还是在母亲的房子里睡了几夜,夜夜不练功不吐纳,可总也找不到母亲的余温。 “余伯伯,我要去找柔儿了,您可千万别拦着。”每日与周同在小院里吃饭的不过几个人,余化龙就是其中一个。 余化龙很忙,蒙京城初定,乱泱泱的全是事,国家事大,朝政没人管理可不行,几日来都是余化龙压着阵配合着丁义珍在拿主意,只是再忙,余化龙也要回到小院儿和周同等人一起吃饭。 余化龙答应过周同,等攻下了蒙京城便去大周国去找莫姑娘,如何也不能食言。“啊,主公,最近事情太多,等我帮着丁丞相忙完了这一段,咱们再去好不好?” “不好!”周同跟个小孩儿似地摔了筷子,“余伯伯答应过我,怎么能说话不算数,您说的,只要破了蒙京城,您就让我立即去大周国去找柔儿,然后回来。” 看着周同急切的样子,余化龙不知是高兴好还是应该难过,“主公,你可是咱们周蒙国的一国之君呀,怎么能凭一己之私而枉废国家之大……”“啊停!”周同立即给余化龙刹了车,“余伯伯,您要是说话不算话,没关系,我的事情您也不要再管了。” 吕文倩笑道:“周同别急呀,余伯伯还没说不让你去的话不是嘛,我看不如让余伯伯替你再忙几天,然后咱们一起去好了。”“不行!”周同屁股刚挨到凳子上又起来了,“文倩,你可别替余伯伯说话,咱们可是一起的,我去找柔儿,还要你和栋子和文伟一起搭伴去呢。” “好好好,你先等等,我下午和余伯伯跟大家商量商量,看如何派人和你一起去。”周同最近神色行为很不对劲,大家都看得出来,吕文倩最知他,却也一时想不出好办法来。 “文伟,栋子,你俩是知道我对柔儿是什么样的!”周同一脸的严肃,倒像个故做大人的小孩儿,“如果这次你们不能陪我去接柔儿,咱们以后就不是好朋友了。” 两人无奈,只好同意一起去。本来也是,几人的关系,自然是周同到了哪里三人也跟到哪里,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几人一起解决,其实往往都是周同一人独担了。 余化龙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袖,郑重其事的深鞠一躬,“主公,王皇,信上写的明白,那位莫姑娘只是去大周京城会见周传河,等会见完了还会返回理乐国,不如主公等莫姑娘回到理乐国以后,再带着我等去迎接。” 周同灵光一闪,颓废的坐在了小凳子上,“余伯伯,您怎么能如此给我行礼呢,我是您的晚辈,唉,余伯伯,我没什么亲人了,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到哪里去了,我很想去和柔儿在一起,我,我怕柔儿去了京城会出现意外。” “唉,主公,你呀,我们这般为你打拼,不就是为了给你一个大家嘛!再说,天山不是你的家吗?这三个小朋友不是你的亲人?我不是你的亲人?” “余伯伯,您对我好,对我的父亲也好,您把我当成您唯一的亲人,我是知道的。”周同给余化龙跪了下来,眼泪又流出来了,“可是,余伯伯,我很爱柔儿,我不想让她发生一点意外啊……” “好,好好好,主公,起来!”余化龙硬是扶他起来,躬身道:“主公是主,我是从,今后万万不可如此对我,我,我实在愧对死去的三皇爷。主公,这样,我去和大臣们商议,好歹商量出一个结果来。” 余化龙走了,康国栋不知道如何劝周同,拉着吕文伟去小院儿练武去了,屋里的吕文倩多番劝说,柔儿是好姑娘,是周同深爱的人,周同值得为她付出一切,可是周同还有家国这份担子,天山师门的恩情不能辜负,百姓的期望不能辜负,余化龙等人也不能辜负。 “周同,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你没有别的选择,如果让余伯伯寒心了,东蒙和大周的百姓无望了,你将是天下人的罪人。莫姑娘咱们去找她回来,一定去,不过要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把莫姑娘接回来和你好,也能让周蒙的朝臣没有怨言的帮你安抚天下百姓。还有你的师门,我隐隐觉得,他们是很愿意让你做成统一天下的这件事情的。” 第二日余化龙与丁义珍来请周同,后面跟着一百多位上将大臣,周同本不愿意出去,奈何架不住众人的恳请,呼啦啦全数跪倒给周同磕头,只好去了皇宫。 蒙京城还是蒙京城,不过是周蒙王朝的蒙京城,是新定的都城,王宫现如今已正式成为周蒙王朝的皇宫,周同高坐皇椅,大殿里站立着三四百位文武大臣。 大臣们同一个话,统一的套路,王皇一人牵涉天下,决不可擅离。三四百大臣一个劲的给周同下跪叩拜,逼得周同无奈,跳下皇椅也给众大臣下了跪,吓得两班人伏地不起,余化龙只好宣布暂时退朝,架着王皇返回大殿后方的养心殿。 “主公,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要体量众大臣的苦心,也要为周蒙百姓想想,他们可是刚刚从战火中逃了出来,刚刚尝到了周蒙王朝人性的治国法典给他们带去的安心和幸福啊。主公,我希望你早日克复周国,为你的皇爷爷和皇父报仇,为那些受到冤屈的前朝官员平反,为那些常年遭受欺压的大周百姓申冤,沉冤昭雪,推翻伪帝,让天下的百姓看到,你周家,还是以前那个光明正大、爱护生灵的周家。我们这些人也心甘情愿的守护皇家威仪,也愿意尽展才能竭心建功,效力于贤明君主,报答你和前朝圣主明君的恩遇。哪怕是粉身碎骨,主公,我死不足惜,求的就是你能成为一代明君,带领天下亿兆百姓走向太平盛世。” 余化龙一番肺腑之言说的周同深有感触,“余伯伯,我也许不是个当王皇的料,不过我答应您,等接了柔儿回来,我继续做这个王皇,直到杀掉周传河,为天下百姓创造一个平和、平安的国家。”“好,主公,我也答应你,等柔儿姑娘回到她们的理乐国,咱立刻出发。” 事情似乎就这样结束了,周同不问朝政,只住在母亲的小院儿,每日闲得无聊,和吕文倩三人出城骑马狩猎,后来叫了马宏江、鉄钼尔五兄弟,几人纵马驰骋,在外面跑的远了也就不回城了,随便找一处地方安营玩耍。 开始时丁义珍还派人跟着,后来见周同并没有别的想法,蒙京城外方圆一千里又全是周蒙的军民,所以也就不再派出高手了,只有十几个探哨来回奔跑,随时上报消息。 一日想起好必图,去到他家时空无一人,派人问了,几日后得知,好必图一家早在查干部族占领蒙京城就和其他阿拉坦的族人一起惨遭杀害了。 周同不喜不忧,到城外找到当年奶奶的坟墓,埋了好必图一家人的衣物,跪在坟前痛喝了一夜大酒,第二日照旧和吕文倩等人四处游逛。 过了一个月,蒙京城外清理干净,军部又出一位大元帅,李尚荣,率大军三百万,二百万作战军队,一百为后勤支援军队,全是训练有素的精兵,是要去消灭查干部族剩下的几十万残兵。 大军出行声势浩大,几百里外的周同不知何故,当夜赶回蒙京城问余化龙,“余伯伯,怎么搞的,一日一夜大军还没走光呢,几百万大军吧,又要干什么去呀?”余化龙笑道:“主公还能关心国家大事,看来没有忘记你还是周蒙王朝的王皇。” 出使西鸿国的金尚狮发来飞鸽急书,查干陶格斯一众六十万人要投靠西鸿国,西鸿国已和周蒙过递交了友好国书,不再承认查干部族的政治地位,也拒不接受六十万查干大军。陶格斯先前与西鸿国国王有过同盟契约,恼怒之下举兵侵入西鸿国境内,沿路烧杀抢掠。西鸿国两路大军几百万还在前线和大周国军队周旋,临时派出的几十万军队完全不是已破了命的查干匪军的对手,于是请求周蒙国派兵支援。 根据战略部署,金尚狮自西鸿国归来后要去前线提防抵御大周国的大军,故此丁义珍替周同拜李尚荣为大元帅,徐茂山、朱启亮、沈再荣,和余荣江为副帅,监军为廖顺杰,领兵三百万去消灭查干部族的匪军。 廖顺杰精明强干,行事雷厉风行,头脑不亚于吕文倩,丁义珍早看上了他,吕文倩需要陪伴周同,这次正好派他去作战。 廖顺杰原是周朝的皇家龙骑卫一团团长,不知马家兄弟带着两个团回去如何禀报,廖顺杰父亲安危,全系马家兄弟的两张嘴上。 “余伯伯,廖大哥是不是已经走了?”“是啊,他是监军,责任重大,是最先一拨走的。”“唉,我是应该和他说说话的。”余化龙笑了,“呵呵呵,主公,想起你身边的这些忠臣良将了?嘿嘿,是不是想到了廖将军远在大周京城的父亲?” 周同突然觉得余伯伯的聪明才智不比文倩低,余化龙却笑着说了他们研讨肃北带来的那三封信的内容,对于马家兄弟还说不好,毕竟他们马家世代在京为官,他们的爷爷又是和周传河串通一气的人,但是对两兄弟的为人却做了肯定。 因为前几日廖顺杰收到了他父亲派人送来的家书,派来的人是廖顺杰从小熟悉的人,是廖顺杰父亲廖忠良跟班几十年的随从,家书是廖忠良亲笔所书,所以信和送信的人都完全可信。而信的内容,则是要廖顺杰隐姓埋名,因为在马家兄弟口中放出的风是,廖顺杰以及单思彤吴云钊乃至吕氏兄妹等十几人都已不知所踪,十有八九是被逆贼周同害死了。 周同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马家兄弟聪明,不过说我是逆贼,呵,到底谁是逆贼,是我吗?” 逆贼当然不是周同,是周传河,余化龙当即破口大骂,骂得周同都傻了,原来周传河当年所做的那些坏事是那么的多,那么的阴狠毒辣,那么的令人发指。还有余伯伯那么的会骂人,骂的水平比左家姥爷也不差。 第三九六章霹雳惊心君却天下 成大事者不惜小费,不拘小节,不计小节,不计手段,为达到目的可做常人不可做之事,为此,才可以做得人上之人。 周同做不来王皇,更做不得周传河那样的人上人,也没有心思处理朝廷的那些大事小事和杂事。 大事小事和杂事丁义珍带他做了,更大的事余化龙出头了。“主公,周国知道咱们的动向了,李尚荣出兵清剿查干残余,金尚狮那边就新聚集了周国三百万大军,我和丁丞相他们商议,周军善于算计,咱们的部队大都是新兵蛋子,金尚狮勇而无谋,别吃了他们的大亏,我这几日就带兵去支援。” 自金牛被围追堵截惨死,查干大军便不理会前线战事,周朝大军不但收复了失地,还攻占了原东蒙国的几处要塞,金尚狮率兵夺了回来,双方大军在前线胶着,而周朝再派三百万大军,分明是要吃掉金尚狮所部。 “余伯伯,外叔公那里是咱们最精锐的军队,因何周国不去攻打肃北领左家姥爷,反而聚拢大军来打外叔公?”“呵,金尚狮那里是咱们周蒙王朝抵御周朝的最大屏障,如果金尚狮的二三百万军队被周国吃掉了,后面的几座关隘也就挡不住了,那咱们的依仗也就只剩下蒙京城了。” “余伯伯,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周传河恐怕恨极了我,所以先不去攻打肃北领而汇聚重兵攻打这边?”“算是吧,不过主要还是周传河的战略思考。主公想想看,忠堂那里处于周国和西鸿国之间,周传河如今和西鸿国交恶,如果派大军攻打,怕忠堂所部会逃到西鸿国,转而和咱们联手一气两路攻打周国。而如果先放过肃北领,全力攻打咱们,肃北领使不上劲儿,西鸿国也没有精力过来支援,对于周传河来说胜算更大一些。” 余化龙走了,周同本想和他一起去,但余化龙还是劝住了,以周同目前的状态,实不应该再去前线看那些血腥。 “主公保重,等我打退周军回来后,咱们就一起去理乐国。”周同紧紧抓住余化龙的手,“余伯伯,您千万小心,我会在这里配合丁丞相训练咱们的兵的,到时候训练好了我给您带过去。”“哈哈哈不用,主公,我把你的护卫队都给带走了,还怕打不赢周军。主公放心,安心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余化龙走了,尽选周蒙本土上将,还有护卫周同的八大将张凌动,张海山,詹江乐,詹建涛,李进隆,霍曲梁,陈勇真,马大山八人,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司马芸樱六人,四百五十位河东将领,五万王皇护卫队,二百五十万周蒙大军,按丁义珍所讲,这样的阵容由余化龙带着,足已击溃周朝的三百万大军。 周同身边只剩下康国栋和吕氏兄妹了,马宏江和鉄钼尔五兄弟所部也是精兵,这次也跟着余化龙大军去了前线,单思彤和吴云钊受周同委托,去了天山给李尚志送乾坤袋,没有两月时间回不来。都巴教头重新归入武馆,做了蒙京城初级武馆的馆长,百废待兴,所有的人都在尽心尽力的为恢复国家秩序忙碌着,只有周同和吕文倩四人清闲,每日纵马驰骋,蒙京城方圆一千里内都有他们的足迹。 余化龙走后不久,丁义珍派一名小校来寻周同,“启禀王皇,咱们蒙京城来了一个周朝人,丞相差小人过来问王皇,是杀还是关押起来。”周同笑笑点头,不就来了一个周朝的人嘛,丞相怎么连这等小事也要管,“你回去告诉丞相,让她好好注意休息,别给她累坏了,那周朝人死活随丞相处理,不过今后这些小事情,你们就别麻烦丞相了。” “是,丞相说了,但凡和王皇有关的事情,无论大事小事都要如实禀告,小人告辞。”小校跪拜了翻身上马,将要催马时吕文倩突然道:“那周朝人和王皇有关系吗?”小校忙下了马单膝跪地道:“启禀总监大人,丞相那周朝人和王皇认识,所以才让小人过来的。” “认识?那人认识我?”周同一下子来了劲儿,“你怎么不早说,他叫什么名字?”小校道:“小人不知,但听押他过来的兵士说,他的武功很高,咱们几个将军同时出手才把打伤擒获了。”“哎呀呀,别是自己人,走走走,栋子、文倩文伟,咱们快去看看。” 周同胯下小黑神骏异常,城外奔跑时如风驰电掣,到了城门时也不减速,守城门的士兵远远看到一个黑点,一眨眼黑点变成了黑影,“呼”地一下飞过了城门,只看到是一匹黑马,黑马上坐的什么人都没看清楚。好在后面跟着的吕文伟在城门口略停了一下,告诉守门士兵是王皇驾马跑进去的。 马英国来了,一个人来了,来蒙京城的时候坐在牢车上,此时被几名侍卫五花大绑的抬到了偏殿。周同在丁义珍等一帮大臣簇拥着从大殿姗姗而来,看到马英国的惨样,不由生气,生丁义珍的气。 “丞相,您不认识我三师弟吗?他叫马英国,您竟能不认识?”丁义珍觉察出了周同的不满,笑着拱手施礼道:“王皇,我只是看他面熟,却不知道是你师弟,天山派好像没这一号人呀。”“丞相真是贵人多忘事,他跟着咱们在河东肃北两地连番大战,您竟能忘记了。” 周同气呼呼的亲自去解捆绑马英国的绑绳,一拉之下竟然没能拉断,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牛筋裹了金蝉丝。“你们这是干什么,他被点了穴还要拿这东西捆绑,怕他不舒坦是不是!”丁义珍一边赔笑一边帮着松解绑绳,“王皇,微臣疏忽,马小弟被送来时没仔细看他,过错,过错,都是我的不对。” 一位阿拉坦大臣在一旁帮腔,“王皇,丞相每日处理大小事务逾千件,每日休息不过两个时辰,咱们周蒙王朝的担子全在丞相一人身上,您不可不体察呀。”阿拉坦部族是周同母亲的娘家,近些年几乎查干部族杀绝,如今全国所剩部族人口也不到百万人,但也是其他所有部族最为仰慕和尊崇的金族,周同懂得其中道理,“丞相辛苦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质疑丞相,以后不会了。这是我兄弟,还请诸位大臣不要怪我。” 周同贵为王皇,如此说话众大臣当然听着舒坦,纷纷表示王皇宽容仁厚,实在是天下万民之福。 马英国几乎流出了眼泪,随着周同进了一个小屋,屋里只有吕氏兄妹和康国栋,“大师哥,我是来向您报信的,结果差点被您的兵打死,不让我见您也罢,就怕不能把消息传给您,耽误了莫姑娘的性命。” 周同刚助马英国顺气一周,听了莫姑娘心中猛的一震,“三师弟,是柔儿吗?柔儿怎么了?”“大师哥,莫姑娘随行的高手不多,可能会被严王府的人害死!”“害死?严王府?!怎么回事?”周同猛的抓住马英国衣领大喝,“告诉我,严王府怎么会去害死柔儿?” 周同有些歇斯底里,马英国被抓的气都喘不上来,吕文倩轻轻拉着周同的大手,“英国的内伤挺重的,你让他缓口气,再一五一十的告诉咱们。”吕文伟也过来扶住周同另一臂,“是啊,先听听事情的始末由来,咱们再做打算。” 马英国终于得以喘息,吕文倩给他端来一杯清茶,笑道:“周同现在可是天下万民的主心骨,爱护和保护他的人很多,你说话可要凭着良心,要不日后很难办呀。”马英国拱手道:“不敢,我怎敢对大师哥说假话。” 周同急道:“文倩怎么这样和英国说话,他是专门来报信的,事关柔儿的安危,你快让他喝了茶说说吧。” 康国栋觉得周同说文倩说的过了,“文倩也是为了同弟好,你怎么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跟训人一样!” 周同怒视康国栋,看他略带冤屈的表情时却笑了,“如果文倩有了危险,栋子是不是也能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呀?”康国栋一怔,“我会危险到文倩前面,也会杀了让文倩危险的人!” 周同笑着冲吕文倩拱手施礼,“文倩,是我不好,你可别放在心上啊。”吕文倩伸手一挥,“别絮叨了,听英国给咱们说吧。” 马英国终于平息了杂乱的的心情,缓缓说道:“莫姑娘以理乐国储君的身份和皇上、和周朝的皇上会见,大臣们要理乐国出兵五十万帮助周朝攻、抵御你、你们国家,莫姑娘不同意,说理乐国从她之后便是中立国,永远不打仗。严王府里的人透露莫姑娘和、和大师哥您相好,皇上一气之下没有给莫姑娘应有的冕缨,也同等于不承认莫姑娘理乐国未来国王的身份。” “莫姑娘无奈,只好率人返回理乐国,而严王府,严王府却以为有机可乘,要在大周国和理乐国边境暗、暗杀!” 周同厉问道:“既然周国周传河不承认理乐国的储君,为何不在京城就动手,还要由严王府跟到两国边境动手?!” 周同气不顺,吕文倩轻轻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是真是假,周同,咱们先让英国说完吧。” 马英国接着道:“大周国历代和理乐国交好,皇上虽然不承认莫姑娘的身份,但是和理乐国没关系,严王府虽然极其恼恨大师哥您,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在大周国内杀、杀人,所以才会等到两国边界下手。” 周同双目泛红,紧握拳头,狠狠道:“他们要敢动柔儿一根手指头,我将杀绝严家所有人,灭了他们严家九族,包括老幼妇孺。” 吕文倩轻声问道:“莫姑娘家和周传河的皇室关系非同一般,周传河即使不认莫姑娘,也不会轻易和理乐国翻脸,严王府即使怀疑严西才是周同杀掉的,也只能对周同怀恨在心,怎么会因为莫姑娘和周同的关系而犯天下之大不韪冒然加害理乐国的公主呢?” 马英国道:“严王府因为大师哥损失惨重,不仅仅是严西才一个世子,还牵连到了两个大门派的亲传弟子,因为大师哥前期深受皇上恩遇,如今,如今变成了这般态势,众多大臣对皇上怀有怨气,严王府新任世子年纪尚小,莫姑娘对他家已没有用处,而且他们严家所遭受的损失都是因为莫姑娘引起的,所以,他严家一时找不到大师哥,只好,只好先趁此机会拿莫姑娘出气。由于碍于国家关系,皇上也还要和理乐国和平相处,所以严王府不好明目张胆的在国内杀人,才选择在两国边境做、做那坏事。’” 吕文倩道:“你如何对严王府的行动了解的那般清楚,难道他家已经和你爷爷串通一气了?”马英国忙道:“不,严王府一直看不起我们马家,由于皇上前期庇护大师哥过多,只有严王府至始至终不待见周同,现在朝臣大都向着他们严家,如今在当朝势力更旺,只要他们不在周朝境内干坏事,皇上也不好再说什么。” 吕文倩道:“直接说你是如何知道严王府要刺杀莫姑娘的内情的!”马英国道:“我爷爷统领御林军,射生营总统领和神策营总统领以及两营高手纷纷向我爷爷告假,我爷爷有恩与他们其中的有些人,所以探明是严王府花重金请了他们参与刺杀行动。” 吕文倩问道:“两营的总统领官职不低,出去杀个人还用得着向你爷爷请假?”马英国道:“是,一般十天半月无须请假的,但是由于这次去的地点在两国边境,需要一些时日,所以才会向我爷爷告假。” 吕文倩沉思,周同已恼怒异常,“严王府一窝子卑鄙小人,我猜他们敢这样做!文倩,文伟,栋子,走,咱们一起去理乐国!” 吕文倩轻轻道:“周同稍待,我再问一问。”周同急道:“还问什么,柔儿快要被严王府的人害死了,你还要怎么问?!” 康国栋道:“同弟,你身在其中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还是听听文倩的,咱们搞清楚了事由,再来决定如何去营救莫姑娘。”周同大喝道:“柔儿不是你的女人,你不着急!”康国栋气道:“同弟你怎么这样说话,我和你是兄弟,你的事情还不是我的事情,我们几个人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急,我恨不得立即把柔儿救到这里来,好让你开开心心的和我们说话!” 吕文伟双手扶住周同双肩,“周同,咱们是一体的,一人荣具荣,一损人俱损,我们四个人是可以把性命放到任意一个人手上的亲人,如何能不为你和莫姑娘着急!” 吕文倩道:“周同,这件事情,你还是要听大家的,等我问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拿出一个好办法来!”康国栋紧跟着道:“是啊,同弟还信不过文倩嘛,你放心,到时候我和文倩第一个冲上去杀严王府的人,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你的前头!” 康国栋这句话说重了,周同双腿一软坐了下去,缓缓松了一口气,终于归于平静,“栋子,咱们是兄弟,我不说了,让文倩来说吧。” 吕文倩伸出芊芊小手轻轻扶在周同肩上,目光转向马英国,“英国,你都看到了,我相信你能分辨人间是非,如果因此让天下百姓失去像周同这样仁心的君主,你将是万世的罪人。” 马英国跪地道:“我如何不懂好歹,也是我、我和哥哥以及龙骑卫的那些兄弟恐怕没办法完全阻止严王府的行动,才快马加鞭赶来告诉大师哥的。” 吕文倩轻轻道:“英国,咱们认识十年了吧,一起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回,周同不知照顾你兄弟多少次,东海幻境之行,我兄妹没获得八大奇宝,栋子作为周同最好的兄弟也没得到什么,包括周同的结义二哥也没得到,周同唯独给了你俩,相信你会明白人心是怎么回事的。” 马英国流出泪来,“吕姑娘,我一直感念大师哥的大恩德,今生恐怕无以为报,吕姑娘放心,如果大师哥遇到不测,我会第一个用性命来换大师哥的恩情的。” 周同顿觉过意不去,托着疲软的双腿搀起了马英国,笑道:“三师弟,你知道文倩的脾气,不把人问倒决不松嘴,我替文倩向你道歉了。” 马英国道:“大师哥不用,吕姑娘也是为了您好,我知道,我也会用性命来报答大师哥的大恩的。” 吕文倩道:“不用你的性命,你只要像从前那样对待周同就行了,至于我,你随意好了。”周同忙道:“文倩怎么这样说呀,当年还是他哥俩送给你的《鸿蒙仙传诀》啊,咱们大家都是好朋友!” 马英国动情道:“吕姑娘,我和哥哥自从第一次见到你便对你充满爱慕之意,但是碍于大师哥,我们没有表达,只是想着能够帮到你,让你过的好一些。” 吕文伟听着点点头,康国栋大晃其头,欲言又止,吕文倩笑道:“谢谢你哥俩,我也会让周同好好待你和你哥哥的,不过莫姑娘这件事情很棘手,说说看,咱们如何能尽快赶到理乐国边境去。” 马英国抹了抹眼泪,沉声道:“我和哥哥是分头行动的,我哥哥带着皇、带着原来龙骑卫的几十个靠得住的兄弟和几百我们的家丁去边境保护莫姑娘,我来找大师哥,大师哥多带高手,不过不要带军队,咱们一起穿过西鸿国直插大周国南方的两个省领,然后再去理乐国的边境,相信可以赶在莫姑娘到达那里之前先期赶到!” 周同猛的站了起来,“好,三师弟的办法好,等救出柔儿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大家的!文倩,咱们这就走吧!” 吕文倩再问:“莫姑娘离开周朝京城多久了?”马英国道:“到今天为止三十三天,不过莫姑娘是要随着仪仗走的,每日行程不会超过五百里,咱们只要快马加鞭,一定能在严王府动手之前赶到的。” 周同道:“从这里直接穿过西鸿国和大周国到理乐国的边境最短路程也有三万里,按三师弟所说,柔儿他们才走了一半多一点的路程,咱们的马快,七八日就能赶到了。文倩!” 周同目视吕文倩,“柔儿是我今生的至爱,我不能失去她,她如果有了不测,我一定会随她而去的!” 吕文倩慢慢的点头,轻声道:“是啊,我知道,如果我死了,栋子也会跟着我一起去的。” 丁义珍等众大臣如何劝说也不能使周同回心转意,大殿内外跪满了大小官员,周同实在不能无视,再次给众人跪了下来,“诸位叔叔伯伯阿姨婶婶,我若失去我至爱的人儿是不会独生的,如果你们不让我去救人,那我今天就死在这里好了。” 丁义珍眼睛里含着泪扶住周同,“王皇,你不为天下百姓着想也要为你的余伯伯和你的师父想想,为你死去的亲人想想,我无能,留不住你,那就恭祝你早日救得莫姑娘回来吧。” 眼看周同如此,丁义珍万般无奈只好松了口,众大臣也没办法,只好尽选高手跟随王皇远赴理乐国。 陪行除了康国栋、吕文伟、吕文倩和马英国还有一百位高手,也是目前蒙京城内可以挑选出来的最高的高手了,是丁义珍和吕文倩一个一个亲自挑选的。 大队人马送出蒙京城二百里外,周同实在着急,催促文武官员快快回去,丁义珍轻轻叹气道:“如果余公在就好了,有他跟着主公,哪里都能去得。”吕文倩道:“希望别影响到前线的战局,余公如果抽不开身也就罢了,还请丞相姐姐快些派人去天山,主公身系天下,天山知道以后会有人去保护主公的安全的。” 丁义珍重重点头,握住吕文倩的一直小手道:“文倩姑娘机智聪慧,有你在,唉,主公前期的安全就交到你的手上了。”吕文倩苦笑道:“没办法,我也无法劝得主公不去,只好用这条性命陪他一起去了。” “不要说这般话,有你的机智和主公的武功,天下也没多少人能讨得好去!主公不让我去,也是怕咱们好不容易建立的新秩序不能延续实施,毕竟国内还存在着动荡不安。”丁义珍再次向周同躬身施礼,“主公,你一定要回来,文倩他们的性命也就拜托在你的身上了。” 周同长出一口气,“丞相放心,我们快去快回,不会太久的。”众人互道珍重,周同心急,双脚磕动马蹬,小黑稍一感知便窜了出去,眨眼间一骑黑马绝尘踪迹。 第三九七章黑云压寨欲摧无光 西鸿国境内满目苍夷,周同等人一路如流星般掠过苍茫大地,两日的时间便过了西鸿国境,躲开关城与大军,穿过渺无人迹的荒野山林,进入大周国境内,来到大周国岭南省领雪耳寨的管辖范围。 其间插空问了马英国京城的一些事情,廖顺杰父子以及吕文倩等原皇家龙骑卫等人果然是马家兄弟帮忙掩护的,固永公府被抄了家,常公公失去了内务府总管的职位,据宫里传出的话说,他已经进入杂役太监的班列,从此再不可能出头了。 内侍府正副总管平安无事,不过皇家龙骑卫的两个团被彻底清查了一遍,好在没查出什么叛逆来。按马英国所说,马英卫和几十位龙骑卫兄弟是以游玩的方式出城的,内侍府并没有怀疑到莫姑娘身上。 皇家武馆的邹师父已经离开,归海师父也跟着莫姑娘返回理乐国,至于馆长,马英国却说没见过,好像还是不在武馆内。 二师兄啊二师兄,都一年多了,您怎么还没有返回周朝的京城呢,如果您在那里,或许能跟着严王府的人帮我保护柔儿的安全。 周同想起了几年前陪着柔儿去理乐国时候的事,那时师姐杀尽了前来刺杀自己的严王府的杀手,师姐是来不及告诉她了,如果这次二师兄跟着,那还怕什么严王府的狗才。 岭南省大都是山地,道路崎岖,马儿跑跑停停一整天才走了一千里路,若非统一的乌骓马也还跑不了这么长,前往雪耳寨的一段道路倒也平坦,马儿走的快,不一刻远远的看到了雪耳大寨。 “大师哥,这是个小寨子,没多少兵马,咱们是硬闯过去还是假扮旅人走过去。”马英国看到雪耳寨很兴奋的样子,面上一阵喜一阵忧,周同道:“寨子门前几个把门的兵士无足轻重,里面的人不少,好像有些高手,对这样的小寨子来说很不易了。咱们走过去试试,三师弟你带头拿着腰牌,装作皇家龙骑卫公干的样子,估计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盘查咱们。” 马英国拿着龙骑卫腰牌的手微微颤抖,“希望能过了这一关,从此之后一路平坦。” 距离寨门三千多米时周同叫了停,“文倩,可探知里面的气息?”吕文倩道:“有很多武功不错的武士,大概一万人上下。”周同接道:“并且还有人,还有人极力隐藏着气息,文倩,里面有高手!” 周同如今念力何其强大,专注之下雪耳寨内的声息一览无遗,“文倩,咱们恐怕不能从寨子里穿过去了,里面有很高的高手!” “呵呵,是嘛,这么个小寨子,难道是因为地处边关的缘故?”吕文倩内功不如周同深厚,人却机智,话说的轻松,手下却动了,话音当中红菱剑已指在马英国后胸,并且轻轻刺进皮肤之内。“英国兄弟,你是不是该说说话呀。” 一阵冰凉就在后心,马英国突然流出了眼泪,听他缓缓说道:“终于把大师哥带到这里了,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吕文倩大怒,红菱剑再刺进三分,距离马英国心脏不过一丝的距离,“畜生,果然是你在使坏!” 吕文伟化出饮泉剑抵住马英国的前胸,冷冷道:“马兄弟,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错吗?”康国栋也化出两把六丁开山斧,怒道:“是他把人埋伏在寨子里啊,杀了他,他是个毫无良心、猪狗不如的畜生。” 周同都惊了,怔怔的看着马英国问道:“三师弟,如果你还念及以前的情分,请实话相告!” 马英国已泪如涌泉,不顾吕氏兄妹的长剑,反身下马跪在周同当面,而吕氏兄妹的剑一直不离左右,吕文倩的剑尖已在他心脏边刺下一层薄皮。 “大师哥,我兄弟对您从瞧不起到嫉妒,从嫉妒到羡慕,再从羡慕到佩服,最后到深深的敬仰。是的,大师哥,自从您教我俩用意念操作几十把飞刀的时候我们就决心一心对您了,您在东海幻境里送我兄弟的宝贝是天下奇宝,我兄弟今生今世恐怕也难还报给您。” 四周冷冷的,周同察觉到什么,左眼不察觉滴出一滴眼泪,“三师弟,那些就不说了,你还是告诉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做?还有路上你说的那些话,廖顺杰父亲的那些事情,是真是假?三师弟,你这样苦心引我到大周国境内,是为了周传河那个残害亲人的畜生吗?!” “不,大师哥,龙骑卫里是有很多忠心于您的兄弟,只是他们并没有跟着我哥哥来救莫姑娘,廖顺杰的父亲至今也还以为我和哥哥是大师哥您的好兄弟!大师哥,我,我即使千刀万剐也对不起您!”马英国流着泪重重的给周同磕了三个头,啼声道:“大师哥,我爷爷现在皇帝身边听令,却是受了要挟,我的父亲母亲和我的哥哥姐姐早就被皇帝派人关押起来了,我们一家上下一千七百八十三人口全都被关在死牢里了!我如果不来引诱大师哥上当,我们马家这一系就要从此灭族了呀,啊……” “原来如此!”周同一下子都明白了,这都是周传河在作孽,马英国只不过是为了保全他的家人,“三师弟,周传河是派人埋伏在雪耳寨刺杀我吗?”“是的,皇帝恨极了大师哥,所以这次派来了最强的高手,雪耳寨里的一万多人不过是御林军两营的高手,其他,其他还有三路绝强的高手在这里的四面八方埋伏着呢呀!” 果然,周同探查到了其他三面的气息,高手的气息,无数高手正飞速朝这边飞驰。“文倩,文伟,栋子,这次咱们可能要大战一次了。” 吕文倩最能判断局势,眼中几乎冒出了火星,“周同,事已至此无话可说,杀了他!”周同忙道:“算了,文倩,放了他吧,他比咱们可怜。” 康国栋怒道:“他还可怜,他家在京城享尽荣华富贵,他为了保住他的老子爷爷而出卖咱们的性命,他根本不是人,杀了他!” “哈哈哈……”马英国凄惨的发出了笑声,“大师哥,我其实已经不愿意活了,不过当我看到我的奶奶,我的妈妈,我的一家亲人时,我无法不昧着良心诱拐您而去营救他们,呵呵咳咳,大师哥,如果还有来世,我还想做您的师弟!” 周同心道不必了,正要说话时马英国已然给他自己做了了结。 一道白光闪过,一把短剑深深扎在马英国心窝,“大师哥,我对不起您,我,我说过,我会拿性命来换,来换大师哥的恩情,我……我死了可以让我,我的家人活下去,可,可是,可是就,就是,就是对不起大……师……哥。” 马英国用自己的短剑刺进了自己的心脏,一口气回不上来,就此气绝。 周同淡淡的看着马英国,缓缓道:“这样也好,三师弟,我原谅了你,你好好安歇吧。” 吕文倩问道:“周同,该如何?” 周同此刻头脑出奇的清醒,笑道:“这次来的高手太多,咱们四个一定要保住性命,后面的兄弟!” 周同回顾身后一百名日夜跟随的护卫,心中不免泛起一股酸醋,“兄弟们,你们跟了我到此,今日恐怕很难活着出去了!” 周同说的是实情,他发现,四面八方疾驰而来的人个个气息沉稳,跟随自己的这一百护卫和那些人差了很多。 一名阿拉坦的族人大声道:“为王皇赴汤蹈火,虽死无憾!”周同反身跃起站在小黑的背上拱手施礼,“诸位兄弟,来围攻咱们的人都是大高手,你们听我的话,投降了他们,或许有一线生机!” 那阿拉坦族人听出了话音,飞身站在马背上厉声道:“王皇一身绝世武艺,岂可轻易论输,我等再不济,也是七尺的男人,丞相派我们护卫王皇,即使没能力尽责,也要让王皇看到我等的忠心!小人武功最低,先让王皇看到护主的一片热血!”言罢一枪扎进心窝,“王皇,金公主在看着您……”随即毙命。 剩余九十九名护卫高声嘶叫,周同左眼再滴下一滴泪珠,轻轻点头道:“尽力而行罢了!走,雪耳寨应该是他们最薄弱的一面,咱们打过去,只要脱离了他们的包围,咱们就能回到咱们的周蒙国。” 吕文倩三个人默不吭声的重新跨上马鞍,周同化出三皇蹦地枪,康国栋手持两把六丁开山斧,吕文倩右手红菱剑,左手玉锋剑,吕文伟丈九五的深寒湛金枪,周同道:“一人荣俱荣,一人损俱损,栋子,文倩,文伟,兄弟们跟紧着啊,走,咱们冲吧!” 两旁的山林上已有了人飞跃的身影,后方也传来了隐隐的铁蹄声,周同将三皇蹦地枪往前慢慢一挥,四匹乌骓马缓缓的动了,跟着九十九匹乌骓马动了。一百零三匹乌骓马慢慢的速度加快,越来越快。 一百零三匹乌骓马冲至雪耳寨一千米处,门前守兵反身打开寨门,鼓声雷动,无数武士从寨门内飞驰而出。 周同认得武士穿的服饰,是射生营的人,个个不是弱手,大声喊道:“不要停留,直跟着我冲!”小黑一个纵跃射出二十多米,三皇蹦地枪一挺,一片炽白的枪气翻转着飞射而出。 射生营飞来武士无一不是高手,近距离几十名武士腾挪闪跳飞出上百气刃,周同一枪射出之气已是实质,长达十多米的枪气轻易击碎迎来的气刃,十多个射生营武士被连腰斩断,二三十个武士被枪气强大的力道击飞。周同再出一招,三皇蹦地枪划出一道更加猛烈的枪气,前方二十米方圆内的武士一瞬支离破碎。 “杀!”周同出枪三次杀死杀伤上百武士,吕文伟三人没他那能力,几招过去也砍杀数十武士,九十九名护卫的武功比射生营武士稍高,奋力斩杀间也占尽了上风。 五千多身手不弱的射生营武士,其中不乏身居统领职位的高手,在周同枪下无一人抵挡一招的,三十多枪死伤千人,周同一马当先杀出一条血路,距离寨门不过一千米,左侧山林连响三声震鼓,射生营中飞来十多名高阶武士。 十多名身穿大统领服饰的武士,两名副总统领,一名总统领,是闫西山,周同杀人太快,射生营普通带刀侍卫无力阻止,闫西山带领射生营高手来了。 周同此次出手从未有过的毫不顾忌,三十多枪使的淋漓尽致,只要杀人,再无其他。闫西山,周同如何不知道闫西山的到来,单凭气息也能锁定这四千武士中的最强高手。 狗才原先果然隐藏了气息,“杀!”闫西山冲周同而来,周同正冲他而去,一枪击出连翻出三道枪气,将前方三十米内阻路的武士挑的激射翻飞,血水如乱雨一般飞洒。 “闫西山,杀我父亲,暗害我母亲,使我身中阴毒十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闫西山催促手下大统领全力出动,终于有几道气刃可以抵挡周同强大的枪气。 “闫西山,你个老杂鳖崽子!你就要死了啊!”周同怒吼着一枪扎飞一名大统领,枪气不竭,直冲闫西山,两旁两位副总统领飞身挡住枪气,两把大刀同时放出数道刀气。 ‘止若宏光’止若真枪终极一招,周同全力使了出来,三皇蹦地枪如鬼神般扎出数道无以伦比的枪气,四周空气猛的停滞了一下,几道刺目的亮光一闪,一名副总统领不甚被斩断一条臂膀,另一名当即死去。 “好厉害!”闫西山不经意往左侧山林瞄了一眼,双手握着大刀极力往其中汇集内气,“周同,你是怎么练成的?” “练你全家!”周同释放了压抑多年的仇恨,情绪扩张,只想即可杀死仇人为父母报仇,“杂鳖,死!”三皇蹦地枪如幻影般来回翻转,几道枪气磕飞闫西山聚集而出的全部刀气,再一招‘止若点睛枪’,射出的枪气不过三寸多长,一道连着一道,阻住闫西山四面,再恍惚飞出一道枪气,对准闫西山当胸一点,飞速扎破罡气,刺进胸口,进而洞穿而去。 闫西山满脸的不信,他和周同过了三招而已,就这样轻易的被杀了,他明白,心窝冰凉,内息已无法运转,他就要死了。 “周同,你是怎么练……”闫西山还想知道周同高强的武功是怎么练出来的,可惜,没机会了。“拿你这种畜生练!”周同吼声中旋出一道枪气,将闫西山的头颅搅的粉碎。如此几枪,是周同十二成的功力所致,也是周同对仇恨的释放。 第三九八章伤重骨寒生生死死 五千射生营武士死掉六成,随后五千出现神策营武士,无数的暗器如雨一般的射向周同一众,无数的飞镖、蒺藜和小黑刀最终杀死了最后一名护卫,跟随周同的一百护卫终于完成了使命。 死去的弟兄们,我会给你们报仇雪恨的,你们安心去吧! 周同护体罡气早已凝实,无惧普通高手的暗器,冲入射生营中来回冲杀,纷乱的暗器中总是有那么几枚力道极大的,周同明白,那是射生营里的高手发过来的,于是乱军中专找高手,寻找飞来暗器的方向寻找。 射生营的高手很会隐藏气息,每次飞来暗器时气息一闪而逝,周同连找了几次才找到一个,身穿大统领服饰,身形极快,血红小剑使的不比当年的安福差,可惜,他只在周同手底下过了两个回合便死了。 周同自东海幻境里出来后武功得以迅猛提升,在二师父崔元阔的醍醐灌顶后多年的内丹积蓄尽皆释放,周同武功再次提升,单凭内功而言,如今已接近神通天顶峰。 御林军两营的高手看清了周同的超强手段,原来周同和会战前分析不太一样啊,武功太高了,已经不是普通武士可以抵挡的了,他的怪招还没出呢,不出我们这些人都必死,出了还不被轰成渣滓。我们是替罪羊啊。 可是,武士们还在不停的往周同那里冲,明明知道冲上去就是死,但还是在冲,包括快要死绝的射生营武士,在无形力量的催动下一个一个的在气刃中失去性命。 “周传河,弑父杀亲的狗贼,躲在树林里当我看不见你吗?”周同再杀一名神策营大统领,三皇蹦地枪扫飞数十名武士,枪头指向左侧山林,“狗贼,畜生,出来吧。” 一声巨响的惊锣,两营所剩五千多人终于停止了攻击,迅速撤到雪耳寨门,周同再一眼瞧见安福,喝道:“安福,你也快要死了!” 安福打了一个激灵,笑道:“没关系,是人都要死,你的武功长进的真快,闫老三那样轻易的被你杀了,很过瘾吧?!” 周同轻轻点头,“安福,告诉我,哪位‘半剑夺命’尹无用?” 安福指了指一侧和他身着一样服饰的矮个子老者,“他就是,目前是副总统领,呵呵,他也不怕死。” 周同来回瞧了两眼,安福左侧站着是是神策营的总统领,探他气息似乎比安福还要弱一些,另一个就是尹无用,个头最低,最瘦,黑脸上挂着两撇八字胡。“很好,尹无用,你知道,当年你杀了康大伯,他的儿子今天会取你的性命的。” 尹无用阴沉着脸,不经波澜的样子,“我杀的人很多,好说。” “呜哇哇……干你娘的,总算找到你了,杀死你啊……”康国栋早已浑身是血,哇哇大叫,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杀了他,吕文倩拉住康国栋粗大的手臂,轻轻道:“栋子别急,他也是杀我亲人的仇人,咱们先喘口气,等会还有大仗!” 吕文伟只看了尹无用一眼便不看了,他在闭目养神,他知道,今天的仗很难打,射生和神策两营的武士已极难对付,若不是周同的武功超人一等,四个人恐怕此刻已无法站着说话了。而真正的高手,正在从四面八方缓缓而来。 右侧山林飞来一队人,不下三万,领头的是卫戍军团军团长雷永明和九门提督府的提督龚翔騋,所率三万人没有士兵,全是将官,无一不是好手。 后路来了一队人马,一眼望不到头,领头的是内侍府三位正副总管,宇文宏成,宇文宏烈,司马社招,两侧是邹江龙等内侍府的二十多位元老。其后是号称内侍府独立兵团的六百人的皇家侍卫团,再其后是以司马宏成和周代生为首的皇家龙骑卫,也有七百多人,其中二到七团的六个整编百人团,一团和八团一百多人,周同全都认识。 内侍府全军出动,其后是无法预计人数的冀北军团,还有其他各路大旗穿插在冀北军团内在后方姗姗摇晃,其中不乏高手。 左侧前头是几百太监,后面黄罗帐下赫然是周传河,一周围着几十名大员,严王府的开国王严顺卓站在左手,御林军总督军马首善站在右手,其余如副总督军周韬贤在列,武士堂相貌堂堂的周副堂主周韬月在列,剩下的几十高官大半认识。再一周千余名高级侍卫内,尔东阳和尔东阳兄弟在列。 三路人马缓缓靠拢,吕文倩道:“周同,为今之计冲出去便是上策,先杀入雪耳寨好吗?” 面对极其强大的敌人,吕文倩也拿不定主意了。周同再看一眼雪耳寨前的五千武士,低声道:“这五千人不难,寨内又来了御林军铁骑,正在往这边靠近,如我料不错,一定是神威营的锦衣卫。” 神威营锦衣卫专职保护皇帝周传河,号称御林军四大营最强大的存在,吕文倩三人也探知到了雪耳寨内新来到的气息,无数强大的气息正在慢慢围拢过来。 吕文伟慢慢道:“周同,右侧敌军相对弱一些,我和妹妹栋子助你逃出去吧。” 周同怔怔道:“咱们四个一起走,不能拉下一个!”吕文伟点头道:“你身负重担,周蒙王朝要靠你去支撑,你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能逃出去。” 周同遥看右侧飞身而下的三万将官,卫戍军团长雷永明和九门提督龚翔騋早已熟知,两人的武功都略高与自己,再用念力探查其他人的气息,三无名高手的功力和自己相当,十几位高手略低,但比吕文伟三人略高,其他上百大将和吕文伟三人基本持平,几百大将略低,要想逃出去,自己或许有可能,但吕文伟三人就很难说了。 “文伟,咱们四人荣辱与共,如果要逃,弃马吧,你们跟紧我,不要出招,不要有一颗停留,所有气力全部用在轻功上,我会用五明拳开路。” 周同化出三十颗内丹飘在三人面前,“一颗一颗的吃,边跑边吃吧。” 三人收了内丹,吕文伟先吃了一颗,“好,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吧。” 吕文倩狠狠望了尹无用一眼,恨恨的道:“如果他死了,咱们也算给父母大人报了一半仇。”康国栋吼道:“杀了他,杀了他咱们再走!” 周同苦笑一声,四路超强的大军集结,逃出去的可能性本来就不多,还要杀人?可是眼前这仇人,不杀之如何对得起两兄妹和康国栋。“文伟,依你之见呢?” 吕文伟犹豫了一下,轻轻道:“来日方长,咱们还是走吧。”吕文倩疾声道:“哥哥,此刻不杀仇人,今生恐怕无望了。”“妹妹,大局为重,有周同在,他会为咱们报仇的。” 周同听出了吕文伟的话外之音,轻笑道:“何必,人都有一死,与其你们三人陪我死,不如咱们四人一起吧。”“周同,你不能死!”危机当头,吕文伟做出了比吕文倩明智的抉择。 “呵呵,文伟,右侧的山上还有数不清的周朝大军呢,为了咱们四个人,周传河可真的卖力。好了,我来做决定,先杀了尹无用再说!” 周同在话音当中以最快的身法直冲尹无用飞去,空气震动,身后的空气激出激流,如残影的身体变化了三般模样,待尹无用安福等人射来无数暗器时,周同化出了天石刀,使出了五绝刀法中的最后一招终极刀法,‘破风五绝刀’,汇聚了五绝刀法五大招全部刀意的‘破风五绝刀’在周同全力施展下首先送给了尹无用。 天石刀,刀出,一道刀气如罡气般变成了个半圆,轻易的破了射来的无数暗器,真空惊响出一声怪异的厉哨,厉哨声一闪而逝,留出无道极宽的灰色异域空间,五道如乳白色的龙头模样的刀气幻化着惊显而出,速度快过电骋。尹无用小红剑发出的六道剑气在五道乳白色刀气之下不堪一击,轻易的被冲击成为粉碎,安福与那总统领射来的几道剑气也被轻易击破。几乎同时的霎那间,五道刀气飞入尹无用躯体。 周同使出一招便退了回来,飞退同时喊道:“爆!”念力作用,五道刀气在尹无用体内同时相撞,一声闷响,尹无用身体炸开,炸成了肉渣纷飞四散。安福等人身形也是极快,躲过了炸成尹无用碎渣。 安福尖声大叫,“周同,你好厉害,我一定打不过你了,来杀我吧!”神策营总统领接着大叫道:“请战,我等请战,死也无憾!” 周同撇嘴一笑,他们是吓的,被自己一招强力招术吓的,吓得只好用主动进攻来掩饰心中的恐惧。 “文倩文伟,栋子,如何,让他不留全尸,解恨否?” 吕文倩咬着牙狠狠点头,康国栋吼道:“过瘾,就是让他死的太痛快了!” 那边神策营总统领还在喊,听一太监尖叫道:“都稍安勿躁了,皇上爷要和逆贼周同讲话了呀!”声音尖锐怪异,几欲刺破耳膜。 周传河前面的几百太监很快接近了平地,来到大路中央,后路大军里闪出数百名小太监,扛着黄旗金瓜、推着黄辇玉辂摆开架势。只听锣鼓喧天,大军里又出来几队宫女、几队高阶太监,一老太监尖声道:“逆臣周同,还不过来磕头。” 周同心道没下种的阉人,蛋你也滚不了,我倒要看看从山上滚下来的周传河如何与我说话。 第三九九章皇龙险绝玉龙君故 黄罗伞下,周传河辇上高坐龙椅,严顺卓与首善站在左右两旁,四周围着三十多名无任何气息的老太监,前方站着内侍府三位正副总管和二十多名内侍府元老,尓家兄弟与一帮身穿土黄色太监服的超高手站在左侧,一帮高阶侍卫打扮的高手站在右侧。 周同环顾四周,雪耳寨内是五万御林军神威营锦衣卫,门前五千神策、射生两营武士。左一侧是内侍府六百人的皇家侍卫团和七百多人的皇家龙骑卫,其后有三万御林军英武营侍卫,右一侧是三万卫戍军团高阶武官。看今日之势态,是周传河早已挖空心思布置好了的。 周传河笑吟吟的样子,“周同啊周同,没想到,你竟然是我三皇兄的亲生儿子,怪不得,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觉得挺像,挺像,挺有缘分的,呵呵呵……” 周同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几乎要呕,“周传河,你弑父杀亲,残害前朝忠良无数,你不怕我骂你,不怕我揭你的老底?”周传河出奇的平静,既然要杀他,既然他派出了这般大的阵势,那也不忙在一时。 周传河肆无顾忌的左右看了一圈,大声笑道:“呵呵呵,是你父亲周传雄亲手杀死先皇,你个无知小儿不知从哪里挖来的道听途说,反倒赖到我的头上,忤逆小子,你来问一问这满朝文武,谁不知是你父亲犯下滔天罪孽,加害先皇,使毒药害死我母皇太后,我该立杀他,只不过听了众大臣的谏言要捉他回到宗人府认错而已,他却以为我要杀他,多次派了刺客前来刺杀与我,奈何?” 严顺卓大吼道:“先皇惨遭背弃叛逆周传雄狠心杀害,天下人皆知,吾皇万岁代先皇扫清奸佞,为大周创下一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天下百姓无不称颂戴德。你身为周传雄遗腹子不说隐姓埋名苟且活命,反而自立什么王皇来反我大周,实是可恶至极,即使我皇万岁容得下你,我们这些先朝老臣也饶你不得,天底下的亿兆百姓也不会让你这奸佞之子毁我大周升平世界。周同,你还不快快自尽,天下人或许能够饶恕你滔天的罪过。” “哈哈哈哈……”周同气极而笑,声震四野,“严王府的老畜生,老猪狗,枉你严家先人还是开国的王爷,老杂皮,是你勾结周传河杀害我皇爷爷,做下罪恶滔天之事,这时反而来诬陷与我!老杂种,你恶有恶报,你那儿子闫西山垂涎我的柔儿,知道嘛,是我在东海幻境里一刀一刀的把他活刮了的,可惜,他死的时候的样子你老杂皮没能看见。” 严顺卓怒发冲冠,疾声喝道:“啊呀住嘴,你个大逆不道的乱伦贼子,我儿爱慕龙玉公主乃是人之常情,高攀皇家血脉也是我严家拥戴吾皇万岁的一片真心实意,我儿追求龙玉公主名正言顺,而你竟然私下和你的亲堂妹做那苟且之事,践踏人伦纲常,你做下畜生般的事情,该立即就死,还有何脸面活着和我说话?!周同,你还不去死,不知羞臊吗?!去死吧!” 周传河朝严顺卓瞥去一眼,重重哼了一声,严顺卓当即闭嘴,老脸上却透着满满的不服气。 周同大惊,心中滚翻出无数极热的热浪,灼烧的心口剧痛,对严顺卓之恨已到了顶点。“老杂毛,你在放什么狗屁,你闭住你的老嘴!”双眼不停的在周传河脸上扫来扫去,欲言又止,心中却酸楚的几乎无法自控。 周传河轻轻叹了口气,“周同,你隐藏了你的身份,却害死了无数无辜的人,我大周朝和理乐国联姻,天下百姓不知,这些当朝重臣都是知晓的。周同,你要是还有半丝人性,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害了我的女儿,是,小柔儿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害了她,你知道吗?” “啊!”周同的脑核如五雷轰顶炸了开来,一声惊叫,双眼无法视物,脑汁被似千万毒针穿刺,疼的几欲昏厥。 吕文倩三人也似惊了,理乐国的莫小柔,竟然是大周朝皇帝周传河的亲生女儿,这是如何怪异之事。 吕文伟与康国栋奋力架住了几要昏倒的周同,康国栋的一双小眼睛喷出泪水,带着哭腔道:“怎么会是这样,我同弟怎么会这样倒霉啊!” 周同挺拔健硕的身躯垂软无力,周传河身后队伍里响起一声短促的喊声,“同哥哥……”喊到一半戛然而止,声音如翠铃一样动听,只是凄惨之极。 周同猛的惊醒,轻轻道:“柔儿?!”接着大呼,“柔儿,柔儿,你在哪里!” 大军中一阵骚乱,其中一太监疾呼道:“皇上爷,龙玉公主不见逆贼就要自践了呀!” 周传河轻轻摇头,“冤孽,冤孽呀!好吧,让她出来吧,我来问她说话。” 大军分开一道小路,两名老太监扶着瘫软的莫小柔走了出来。 “柔儿,柔儿啊!”周同双眼激出鲜血,呼叫声如鬼哭狼嚎,双膀一晃,震开吕文伟与康国栋,手中翻出天石刀,朝前疾飞了一步,大吼道:“放了她!” 一名老太监轻巧巧的极快的拿出一把匕首抵在莫小柔咽喉,面无表情的望着周同,意思很明确,你来,她就人头落地。 “周传河,你要怎地?!”周同没人声的喝叫嘶声裂肺,双手举起天石刀,滚滚内气如疾风一般冲进刀身,天石刀涨出一米长的刀气。“畜生啊,你不放她,同归于尽啊!” 周传河表情怒了一下,随之变得平静,一挥手,“周同,如今你俩身份已明,你切稍待,我来问她几句话。” 周同俊朗的五官早已变形,变得狰狞恐怖,“你问她,问完了放她!” 周同已无法控制情绪,吕文倩朝他走了到第三步,被一面巨大的气团挡了回来,“哥哥,栋子,周同已失去理智,我们该如何?” 康国栋一直泪流不止,呜咽道:“同弟恐怕不能好了,一起死好了吧。” 吕文伟眉头紧锁,“妹妹,莫姑娘似乎已成废人,周同怕不能走了,不如打杀起来你和栋子朝右侧跑,我试着送你俩一程。” 吕文倩当即哭了,“哥哥,难道我们就这样完了吗?” 吕文伟淡淡的道:“这是命,周传河把该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他是怕周同带来的高手太多,才把莫姑娘做成了押运气的宝,他不会在乎莫姑娘的生命的,反倒是周同,经此巨变,怕已无法面对自己。” 吕文倩抽泣道:“如果他们没有围过来的时候咱们跑,或许看不到这些了。”“不会,那时周传河会立即祭出莫姑娘的,再说,周同为了咱们也不会独自逃走的。” 那边一老太监在莫小柔腰眼打了一掌,莫小柔哭声顿起,周同神情巨变,双眼与口角都在往外渗血,不似人声的厉声吼着:“放了她!放了她!” 周传河轻蔑的扫了周同一眼,嘴角挑了一下,反身问道:“小柔儿,你是回去理乐国和你娘度日,还是去周同那里?” 莫小柔连咳了数下,“放了他,我即可就死!”周同晃了几晃,努力的嘶喊道:“不,柔儿回去吧,我这就死在周传河面前。” “同哥哥!”莫小柔柔弱的娇躯颤抖不已,美丽的眼睛深深看了周同一眼,面上惊出一片煞白,泪水如涌泉一样往外奔流。 周传河轻轻道:“他必死,也已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你该如何呢?” “既如此,我随他死就好。”“如此,你是要找他了?”“正是!”莫小柔苍白的面上带着刚毅,“我和他一起死,你该满意了吧!” “唉!”周传河挥了挥手,沉声道:“放了她吧,按照她的意愿去做吧。” 两老太监轻轻一扔,莫小柔飘了出去,周同双手要去接住,脑海转出她和周传河的父女关系,双手一沉,头脑一阵眩晕,眼前又一次什么也看不见了。好在放出的刀气自然收了回去,吕文倩飞身接住了,轻轻的放在周同身边。 “同哥哥!”莫小柔心痛如拔脑抽髓,血泪如泉,“同哥哥,没关系的,看着我。” 周同在莫小柔的召唤下慢慢恢复了视力,视线中是朝思暮想的柔儿,如此亲近的爱人,如今却无法再与她亲昵。 “柔儿,我该如何活下去呢?”“……同哥哥,你有重任在肩,你活,我死!” “柔儿,不行,你不死我也没有勇气活下去了,你死,我必死!” 莫小柔在极力忍住悲泣,极力控制着情绪、恢复着思绪。 “同哥哥,我和同哥哥一见倾心,我们俩前生一定有缘,不过今生还是缘分不足,有人再和我们俩开玩笑,不如来生好了。” “来生?柔儿,来生很好,我等你。”“好的同哥哥,咱们一言为定了。” 莫小柔努力使自己露出笑容,伸出玉葱小手,“拉钩,一万年不许变。” 周同泪水中钩住莫小柔冰凉的小手指,努力笑着道:“好的,柔儿,我等你一万年。” 两个小手指钩在一起,两人同时间喷出泪水,泪如血泉。 那边周传河冷冷道:“周同,你已犯下天下最为大逆不道之事,该如何呀?你若是自己死掉,我便命人把你等四人埋了,留个全尸吧,也好来生继续做人。” 周同终于扶住了莫小柔白嫩冰滑的手腕,“柔儿,他们没有怎么你吧?”“同哥哥,没有,周传河毕竟是我,他没有让人如何了我,只是封住了我的气血,无法运功而已。” 周同运神通天在莫小柔体内走了一圈,“柔儿,现在没事了?”“是的同哥哥,我可以运气了。”“好的柔儿,看我多杀点人吧?” 莫小柔最怕杀人,此刻微微犹豫了一下,笑道:“好吧,你要杀,就杀那些很坏的坏人吧。”周同轻松的道:“好,柔儿在这里看着,看我这几年是不是长进了很多。” 严顺卓道:“周同逆贼,你败坏人伦,你没有时间了,快些快些自己了结吧,去死吧。” 周传河又重哼了一声,冷声道:“周同若不自裁,你可带领你严王府高手去杀了他,为你家小子报仇吧。” 严顺卓一惊,“万岁,逆子周同武功很高啊,我怕我……”“好了。”周传河打断他的话,“去吧,你严王府高手如云,我信得过你,周同害死了你家那么多人,你也该为他们报仇不是嘛,去吧。”周传河最后两次说的阴冷,严顺卓打了个冷颤,低头躬身道:“遵旨!” 严顺卓恼恨不已,回身怒骂道: “周同小贼,你还不快快自我了断,难到真的要我来送你一程吗?” 周同喝骂道:“严家老杂毛,就是要你来送我,你敢来吗?” 严顺卓哇哇叫了一声,转身急招严王府跟班。 周同轻轻道:“柔儿,我抱你往后坐坐。”莫小柔笑道:“好啊,同哥哥,给我拿出点好吃的,我饿了。” 周同化出两个巨大的金头闭壳龟的龟壳,上下一罗,再化出几床柔滑的真丝被褥铺在上面,接着放在上面二十颗内丹,几盘珍味儿干果,等莫小柔坐上去后再化出一缸十八颠,“柔儿,我想喝酒。” 莫小柔甜甜的一笑,“同哥哥想喝就喝,不如多拿几缸出来,咱们五个人一起喝。”周同大乐,“好,一起喝。” 四缸十八颠端在四人手掌上,莫小柔气力恢复的慢,拿一盘子舀了半盘,五人对饮,“文倩姐姐,文伟兄,栋子,我明白三位和同哥哥的关系,不过呢,要是等一下有机会逃出去,你们逃回去报信好不好。” 康国栋一口气下十多斤,“不,我们不逃了,逃也逃不出去,和同弟一起好了。”吕文倩道:“就你俩来世见面那多不好,不如咱们五人一起约定,来世重新聚首。” “好!”周同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文伟,文倩,栋子,是我害了你们,如果有来世,我,我……” 吕文伟道:“生死由命成败在天,今生能遇见你,我和妹妹很高兴,来,咱们喝了它,来生再续!” 周同、吕文伟、康国栋三人一口气干了整缸酒,康国栋双眼泛红,猛的走到吕文倩面前,“文倩,我想再抱抱你。” 莫小柔打趣道:“抱啊,她愿意。” 吕文倩面如桃花,轻轻道:“栋子,来。”“文倩!” 周同热泪盈眶,“柔儿,来世,我天天抱你。” 第四零零章号鼓连营霹雳弦惊 冷风徐徐,漫天的周朝大军围着周同五人,远处山林之间不断出现着军士,一层一层一浪一浪的往雪耳寨前汇聚。 杏黄大旗中间围着一顶黄罗伞,周围高手无数,伞下周传河高坐龙椅,“时辰差不多了,还在等什么。” 严顺卓一个激灵,一挥手,一百多个高手跳到了阵前,“给我把他杀了,杀死他,我赏黄金十万两!不,五十万两!迟疑者以叛国罪论处,现在,马上!” 莫小柔半躺在被褥之间,轻轻道:“同哥哥,去吧,别离我太远。” 周同接连吞下两颗内丹,笑道:“文倩,文伟,栋子,咱们的命比他们金贵一万倍,要捞够本才行啊。”康国栋喝道:“同弟放心,我会让他们尝到我的手段的。”吕文伟没吭声,吕文倩已无法露出笑容,正色道:“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逃出去。”周同笑着摇摇头,“算了吧文倩,你了解我。” 双方一触即发,严王府最强的超级高手段天锐早回了巫山派,一百多人里唯一的高手李总管在周同手下走了三个回合便被两道刀气砍死,几十个回合过去,严王府家丁全部死去,周同一人杀死一半,手段之狠厉前所未有。 严顺卓惊了,周传河也很感意外,冷冷的瞪了严顺卓一眼,拿起一杆小黄旗扔给右侧老太监,听那老太监大声道:“卫戍军团听了,你等一千五百准将以上武官出战了呀。” 卫戍军团长雷永明带领一千五百名最强高手围了上来,周同也不搭话,距离二十米时冲了过去,天石刀连番使出五绝刀法,招招都是十成十的功力,刀刀都是划破真空的力道,实质性的刀气轻易斩破敌人的护体罡气,斩断护体盔甲,斩开一片片血肉。 雷永明枪法出众,在周同天石刀下走了十个回合而长枪断裂,康国栋趁势抡了一斧‘排山倒海’,把雷永明剁为三段。其余武官无视死去的军团长,全力围住砍杀。 敌军首将战死,四人散开了疯狂的砍杀,周同一连使出三十五招‘破风五绝刀’,刀气庞大威力巨大,刀刀之间残影重叠,五绝刀法已使到了极致。武官没有弱手,一刀砍死八九个,一刀耗费内气超过三万点,三十五招‘破风五绝刀’砍死近三百名武官,饶是周同神通天的境界,内气回复的速度也远远跟不上耗费的速度。第三十六招‘破风五绝刀’已无法尽力使出,体内青龙宝玉只是一闪,周同不待它放出内力,要留着后用,化出五颗九级大荒兽内丹吞进了嘴里,能量在体内爆裂而开,内气一瞬间充斥全身与丹田,周同全身贯通的经脉也有几处爆裂开来。 “啊!”是康国栋的一声大叫,他在几名高阶武官的夹击下终于断了一臂,一把六丁开山斧重重的砸了下去,周同心中一疼,暗怪自己与他分的太远,飞到半空又被几十名武官拼死挡了下来。 吕文倩哀嚎一声,两把宝剑如何翻飞也无法立时冲过去解救,吕文伟只是屏息狠打,奈何众武官无一不是高手,一时半刻冲不过去。 ‘风明’,周同在半空推出一团急速旋转的能量球,“嘎”地一声震响,空中迎击的几十名武官尽数炸死。穿过冲击波,周同被强波冲击的衣衫褴褛,硬是冲到了康国栋头顶。 “死啊!”再一招‘地明’引动大地之力,自康国栋以外地面上方圆五十米内一闪猛地刺出数以千计坚硬的尖刺, 武官们从未见过如此奇像,被直扎穿躯体的大有人在,上百人死去。 ‘水明’,周同仍在半空中出招,心中默念口诀,手掌上下分开,掌心翻转合在一起,两手掌翻转合拢,掌心对在一起,空气中突然显出水纹般的波动,如此动作只是一瞬而过,双掌照着康国栋身前人多处如喇叭状推了下去。 空气再次扭曲,无数水气针状物自双掌激射而出,撒开百米方圆,晶莹剔透的锥状物无视内气外放,穿过数百名武士护体罡气,将护体铠甲刺的稀烂,洞穿血肉,又一百余武士毙命,伤者二百,侥幸避开的不到一半。 此乃周同全力而为,一招之内耗去十多万内气,若是普通士兵,一千人能活着的不会超过一成。 一千五百武官死伤过半,经周同此等威力绝伦的三招打的丧失了斗志,远处的周传河惊道:“好厉害!”再扔出一杆小黄旗,老太监尖声叫道:“九门提督带领一千五百大捕头出战了呀。” 九门提督府龚翔騋硬着头皮率领一千五百大捕头飞入阵中,其中武帝以上高手不下三百人。 周同一手揽着康国栋一手全力挥动天石刀,斩杀十多名武官和吕氏兄妹汇合一处,“文倩,文伟,保护好栋子,在我身后杀敌。” 剩余武官战斗力下降,周同用尽五绝刀法,天石刀一刀一刀挥出巨大的刀气,每刀之下必有死鬼,待龚翔騋一众距离三十米时忽地收了刀,双掌在胸口幻影般来回拧了几拧,翻转掌面,一团无形的直径超过周同身高的能量球显出,未等推出隆隆声轰鸣而起,推出时带出一股巨大的狂风激流。 龚翔騋就看周同出招,看到一团翻转的气流吓得往后飞退,那能量球已到了最大急速,飞到一半爆出震耳发懵的破空声,还夹杂着气流无处宣泄的厉哨声。 龚翔騋撤的不够快,能量球恍惚间距离他十五六米,周同脑域一疼,丹田也似空了,知道内力将尽,念力操控也已到了极限,随之松开了。“撤!”周同距离能量球九十米开外,知道这团能量威力之大前所未有,怕对吕文伟三人有所损伤。 “咔嚓”一声惊天巨响,能量球炸开,如一道巨雷炸了开来。 周同全力一击,前所未有的用了三十点内力,自能量球炸点方圆三四十米之内的武官大捕头被炸得粉身碎骨,百米之内少有生还者,龚翔騋飞退当中拼尽全力连出掌气,护体罡气被冲击波震的稀烂,如实质性的掌气连着双掌被冲撞的粉碎,前胸上下皮肉模糊,本来飞退的身躯被撞的疾飞,半空中看到他双掌已成肉泥,惊叫一声昏了过去。 到底‘风明’拳使起来得心应手,全力一击杀死杀伤超过七百人,周同连吃五颗九级大荒兽内丹,体内青龙宝玉接连闪出两道白光,内气再次充盈,体内经脉再有几处迸裂。 周传河倒吸一口凉气,“此等惊人的拳法,如何才可以破掉!”马善守沉声道:“皇上,微臣以为先期人海战术较为妥帖。”周传河笑道:“你是怕我再用你的几营人马是吗?呵呵,放心,你已死了一个孙儿,我替他难过,先不用你的人了。”说着再扔下一杆小黄旗,老太监唤了卫戍军团和九门提督所有武官军士出阵。 卫戍军团高阶军官几乎无力再战,九门提督府剩下七百多名大捕头不敢扎堆围攻,也不过分靠近周同,如此分散了围而不攻反而如了周同的意,杀敌不那么紧凑,内气使的不多,恢复勉强跟得上。每出一刀死一名武官,有些大捕头武功高深,勉强躲过,多少也得受点伤。 康国栋疼的汗流浃背,若不是吕文倩在一旁,恐怕早就疼的大叫起来,“文倩,还是我的武功差,给大家造成了拖累。”吕文倩帮他包扎完毕,轻轻按到一处圆石之下,“你歇着,我不会离你太远。” 周传河见大捕头有应付之嫌,朝后面挥了挥手,老太监尖声喊了一嗓子,“擂鼓了呀。”鼓声响起,是催战的震鼓,七百多名大捕头再次鼓起勇气朝周同聚拢攻击。 后有两万多大军徐徐攻来,前有不死心的七百高手将要出招。其时对手武功大都强悍,吕氏兄妹强力拼斗之下已然杀的手软,周同再次化出三颗内丹,本已全满的体内内气再次暴涨。 “文伟文倩后退,我要出大招了!” 五绝刀法第五招‘狂武绝天刀法’,斩出的刀气可斩地、斩天、斩乾坤,一刀八式,八式最多可加持叠加二十四重内力,削山剁海,无所不能斩,二十四重刀气斩出,消耗内力无法预计。 ‘狂武绝天刀法’不及终级刀法‘破风五绝刀’,只是更李宇群攻,杀伤面积最大,于此周同爆出最强力道使出此招。 两万多军士终于离近了,七百多大捕头也出招了,周同拼着凝实的护体罡气和六金之甲,天石刀刀身在胸前拧了几拧,随之横着斩去,十米外一声爆响,上闪出一溜刀光,刀光转瞬变大,长达十五六米,已是周同内力极限,刀光来回一晃而逝,四周空气被震的荡漾起来,尖锐的破空声突响,刀气化作无形,当即斩断十几人躯干,饶是武帝高手也有死在此一刀之下的。 ‘狂武绝天刀法’一刀八式,一息之下还可以加持重叠二十四重内力,第一刀之威还未散去,第二刀再出,迸出的刀气速度太快,空气被斩破发出怪异破空声尖锐嘹亮,刀光一闪而逝,化作一道二十余米长的无形刀气,同样扫了一扫,又是近二十位大捕头丧命。 ‘狂武绝天刀法’一招八式在周同极致全力的催动下威力翻着倍的增大,两道刀气过后,才是使出了一式,如此接连闪出三十五六道刀光,尖锐的破空声层层叠加,如呼啸狼嚎,如鬼神哭叫。周同出招时不停的往前走,哪里人多往哪里走,最后一刀使完,丹田干瘪,青龙宝玉一闪,周同同时吞进五颗内丹。 宽十多米,长达三百多米的范围内全是横七竖八的深沟,飓风还未消散,纷乱的血雾与肉渣还在不停的飞动,而死去的人,大捕头四百许,普通军士近二百。 天石刀微微闪了一下,周同有所感,暗道此刀没有引我发狂,但也有了灵性,杀的人多了,它似乎很有快感。突然想到刚才发招时威力每每成倍加持,是天石刀在助力,这次是好的助力,可别引我发狂才好。 剩余大捕头真真切切的被吓破了胆,绕过周同只和吕氏兄妹招呼,绕不过周同的,如愚蠢懵懂的羔羊一般任由宰杀。 “反了,反了,此小贼如何还不死,一连串的刀法一口气砍死好几百人,他是怎么练成的?”周传河没能忍得住躁烈的心,“他只是一个人啊,怎么杀不死他?!”严顺卓道:“万岁,不如派宫里的老祖宗去会会他吧。” 周传河冷冷瞪了严顺卓一眼,“你家里的那些高手都去哪儿了,怎么不带来听用?”严顺卓跪地磕头,“万岁爷,他们前期都被周同那小子杀光了呀。”“是嘛,好啊,我相信你。” 马善守躬身道:“万岁,让鼓手擂鼓助威,军士全力攻他,还有他那三个随从叛逆,全力去攻,臣下派神策营伺机动他们吧。”“嗯,好。”周传河捻着一根黄须,“你说的好,让你的人,先把那三个射死,小贼最亲近的人都死绝了,也该自裁了。” 马善守低声问道:“龙玉公主她?……”周传河冷冷道:“马大人,你的孙子死了我替他难过,你说呢?” 震鼓再响,两万军士飞蛾投火般在周同刀下自取灭亡,周同杀的性起,天石刀一刀挥出便是一片,内气消耗极快,隐戒中的内丹越来越少,渐渐的露了底。 吕氏兄妹强战数名武帝级大捕头,神策营中慢慢散了开来,慢慢靠近杀阵。 一只冷镖,毫无声息的穿过数十名军士,如掐准了一般刺破吕文倩护体罡气,刺进吕文倩的后背,“啊!”吕文倩一声娇呼,身体打了个趔趄,一大捕头适时的刺来一枪,吕文伟尽力挑开,却中了身后大捕头的强力一刀。 “哥哥!”吕文倩连出三次‘云隐四方’,两把宝剑飞出数十道剑气,纷飞旋转着疾射几名大捕头,奈何毕竟气弱了,虽阻挡了一时,却没能杀死一人。 “文倩!”周同纵跃而起用尽全力连挥天石刀,数道庞大的刀气斩飞数十名捕头武士,七八名早已将生死度外的武帝级大捕头同时射出数道气刃,气刃合众为一,周同再一刀迎击了上去,磕飞对方强力气刃,持刀单臂一麻,他知道,这是用气过多所致,一刀竟然没能斩碎敌方气刃,自己的力道已开始下降了。 周同受阻,一时赶不上来,急切之下再化出两枚内丹,已经是最后的两枚。 “文倩!”此一声比周同所喊大了数倍,是康国栋喊的,他单臂轮斧,大步流星朝吕文倩走着,最强招术‘连山排海’接连使了出来,一把黑锤不停的抡着半圆,一个半圆便射出一道粗壮的气刃,砸飞数十名军士,砸死两名大捕头,一名武帝级大捕头和他对了一下,两人同时口吐鲜血。 康国栋单膀子抖动了几下,再次紧催内气,狠狠道:“我要你死!”一把六丁开山斧急速的来回翻转了几下,将要出招,一侧不知如何出现一个身影,安福的身影,并且无声的递出一剑。剑之快如不见,看到剑出时,已然刺进了康国栋脖子里。 “小康是吧,你父亲老康当年是堂堂威震京城的‘不二雄狮’,被尹无用那厮一招毙命!你的武功比老康似乎差不多,今日也被我一剑刺死了,有何感想啊!” 康国栋转头去看他,睁大了眼睛,亦是千般的惊奇,万般的不相信。再转头去看吕文倩,还未张嘴先喷出了浓血,“文,文倩……” “啊!”吕文倩再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栋子!”周同跟着爆喊一声,“住手啊!” 康国栋快要站不稳了,“同,同……” 安福笑道:“什么桶桶桶的,你要喝水呀,不行了,会从喉咙里漏出来滴。”剑身一晃,康国栋庞大的头颅飞落,双腿再也无力支撑直立,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那个飞落的大头正好睁大眼睛看到了吕文倩,猛眨了一下,嘴角动了一下,可惜,连血也喷不出来了。 “栋子!”吕文倩几欲昏厥,吕文伟奋力杀退数名大捕头过来保护,周同头有些发懵,隐戒里化出一枚巨大的内丹,是当年龙二给的地心怪物的内丹,一颗的能量可抵九级大荒兽内丹数颗,原本一共十六颗,几年来为了增长内力吃了几颗,现在还剩下九颗。 一颗巨大的内丹化做苦汁流入腹中,丹田即可充盈,青龙宝玉比丹田蠕动的还快,不停的吸收膨胀的内气。 风明。风明拳打的顺手,周同搓出能量球时安福已退出两三百米,“安福,狗贼,你必死!”双掌推出炸死上百军士,反身回看吕文倩,“文倩?” 吕文倩浑身打颤,悲痛的不能自己,伸手去指康国栋的大头,周同心中猛的一阵剧痛,当年的康大伯,是不是也是在父亲的眼皮底下如此的死去! 第四零一章报君黄泉亦为君死 康国栋尸首分离,周同痛的心如刀绞,再搓出两团能量球分开推至左右,两团能量同时爆开,周围数十米再无一人。 吕文伟看似毫无悲痛之意,“周同,妹妹要看栋子的脸,你拿给她。”周同抽搐了一下,头脑眩晕时运气神通天,脑海闪出灵光,“好,文倩等着。” 周同将康国栋的大头按在他的躯体上放在吕文倩身旁,“文倩,栋子来了。” 吕文倩一把抓起康国栋的大头,鲜红的小嘴亲在康国栋的血盆大嘴上,“栋子,你稍等啊,我再杀几个畜生就会去找你了。” 周同一时傻了,吕文伟喝道:“周同,敌人攻过来了,杀了他们。” 风明,连续两次,四颗能量球在四周炸了开来,“文倩,我带咱们逃走吧。” 吕文倩抱着康国栋鲜血下的苍白大脸,轻轻摇摇头,“不,你去帮我杀了那家伙吧,替栋子报仇!” 周同走了两步,“文伟,保护好文倩,我先给栋子报仇了。” 安福躲的巧妙,跑的比周同还快,“周同,你杀不了我,快回去吧,你那两个好朋友也快要死翘翘了。” 无数暗器自四面八方飞射在周同的护体罡气,每独挡一枚暗器,便多消耗周同一些内气,他已不顾了,连续十几次使出风明拳,二十多颗无形的能量球炸死神策营二百多人,炸死吕氏兄妹周围武士上千人。 神策营善于逃窜,又见识过周同的怪招,极其分散,能量球威力大小不一,所伤人数不同,但在飞窜的神策营这里效果并不显著。 “安福,你必死!”周同逮住了机会,两颗能量球同时夹击安福,安福躲的快,但也炸得全身无一绺遮羞布护体。一旁跟着逃窜的神策营总统领同样被炸的光不溜鳅,他没安福跑的快,后身皮肉已然开花,被炸的急了,飞身去莫小柔那里欲要要挟。 周同巨惊,“住手!”这一声不是周同喊的,是安福,“老李,住手啊!” 总统领也许忘记莫小柔身具武功了,或许是没看到周同给莫小柔运气疏通气血,小红剑距离莫小柔还有七八米,几十枚银针无声的刺入他的上半个身子,莫小柔不敢去看他,翻转再来一掌,把他打的飞了起来。 “哦……啊,呕……”总统领吐出一股浓血,身体还未着地接着喊道:“痒,啊呕!”着地时再喷出一口浓血。 周同身法不比安福慢,只是没安福刁钻,比总统领快,手法更快,隐戒里化出一杆粗壮的长枪如幻影一般投了过去,刚刚着地的总统领还未反弹起来,长枪穿透他的心窝扎入土地。总统领吐出的血浓得发黑,“吐,我x,我死了!” 安福道:“你死了好,莫姑娘可是仙女,你怎可亵渎她呀。”周同喝道:“你也死!”安福笑着飞逃,“放心,你追不上我的。” 莫小柔连吃了数颗内丹有了些气力,眼看康国栋惨死,吕氏兄妹重伤,“同哥哥,一定要杀了安,安福吗?” 周同怒道:“他杀了我最好的兄弟,是一定要偿命的。” 莫小柔绝美的眼眸涌出两道晶莹泪花,“同哥哥,我用银针刺他,你,你……” “啊……”安福长呼一声,“莫姑娘,我真是累了,看到你为我伤心流泪,我死了也高兴。” 腥红小剑刺入安福心窝,“莫姑娘,你最好活着,你,你真是太美,太美了……”莫小柔疾呼道:“安统领,你为何自己杀自己?”“咳咳……我喜欢,我打不过周同,今日,今日必死,还不如,不如让你替我,替我伤心一回,记住,记住我哈……” 周同听完了安福最后的话,专注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刚泛出五味杂陈,后面吕文倩大叫了一声,“哥哥!” “文伟!”一股热浪直窜脑核,“栋子!”热泪猛的侵占了周同双眼,“文倩!” 吕文伟气力用尽,五名残存的武帝级大捕头同时汇聚一道气刃划过吕文伟胸口,划开大半血肉,跳动的心脏一动一动的裸露在外。 “啊!”周同疾飞中只看一眼,痛的心都要碎烂了,隐戒里化出百枚黑刀,念力内力并用全力一掷,气流震颤中惊出啸叫声,百枚黑刀前后刺中五名大捕头,一名侥幸活得下来的被吕文倩奋力一剑刺中要害。 “文伟!”周同高呼吕文伟,飞身而下同时推出两颗能量球,巨响中来到吕文伟身旁,“文伟,你就要死了?!” “是啊,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只不过比你死的早一些,没关系,你多杀些敌人,我妹妹,妹妹……”吕文伟扭头去看凄惨如斯的吕文倩,胸下掉出一团血囊,随之死去。 吕文倩撒开仅有的一把剑,一手抱着康国栋的大头,一手再抱起吕文伟的头,“周同,我的哥哥和我的爱人都死了,我也累了,先走一步啊。” “不!”周同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吕文倩淡淡一笑,“你多活一会儿吧,替我多杀点人。”一枚短剑自吕文倩腰部飞了出来,同时刺入她的咽喉。 “不!啊……噢呀!”周同再也想不起该如何发泄胸中的怒火与哀伤,一颗地心怪兽内丹吃入腹中,双掌来回翻飞,来回搓出一颗颗超大的能量球,飞出一周圈,一共八颗能量球接连炸开,方圆七八百米血肉翻飞,大地震颤。 “啊噢……”周同想到了周传河,身形晃动中一瞬疾出三十多米,再一瞬又是三十多米。 “好厉害!”周传河如何看不清周同的动向,也忘了扔小黄旗了,疾呼道:“内侍府三总管、元老、侍卫团、龙骑卫,迎住了,杀了周同!” 二十多位武神级老者,六百名侍卫团,七百多名龙骑卫,先后飞了出来,飞到周同正面。 “同哥哥,我与你并肩作战!”莫小柔直如下凡仙子滑了过来,正巧滑在周同一侧,“同哥哥,咱们俩恐怕打不过这么多坏人。” 一只小手握住了周同的大手,周同知道,性命不过在此一刻,柔儿已经不在乎这个世界上的伦理纲常了,“柔儿,没关系,有你在我身边,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 两人缓步而行,宇文宏成道:“周同,生死有命,咱们各安天命吧。”周同点点头,扫了一千多人,其中龙骑卫有数十位交好的兄弟,“好,拿出你们所有的本领吧,生死有命,不要怨我,我也不会怨你们。” 龙骑卫里飞出四位武士,与周同同是一个班的学友,一人道:“团长,我等不忍心出手,也不想家中的亲人为此受到牵连,就先行一步了。”四人同声道:“来世我们还想和团长并肩作战。” 四把短刀刺入四人的心窝,四人同时毙命。 周同心中再一阵抽搐,“何必,这都是什么在作怪!”宇文宏成道:“人心。” “好吧,是人心。”周同缓缓松开莫小柔的小手,冲她笑了笑,“柔儿,我要使出前年我二师父教我的招术了,很厉害,你看看啊。” 强敌四伺,周同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他发动了最强的一次进攻,五明拳终极招法,五明神拳。 目标,周传河。 周同距离周传河超过四百米,距离最前方的宇文宏成五六十米,周同心中计议已定,和着莫小柔缓缓而行,宇文宏成道:“周同,我们哥几个或许抵不住你的怪拳,但可以躲得过,你应该没多少内丹补充内气了,我敬你,你先出招。” “好啊,这里就不谢了。” 周同动了,“柔儿,离我五米外,十米内。”莫小柔轻轻点头,“好,我听同哥哥的话。” 周同再看周传河一眼,默默锁定与他之间的距离,双臂幻影似的翻飞了数十下,双臂凝实,双拳朝宇文宏成当前一推,四周空气急剧凝缩,三十米远,十米大小的一团圆形气流变了形状,空气在扭曲,空间同时在扭曲。 宇文宏成等人往两侧疾飞,周同猛吸一口气,“柔儿,可要跟紧我。”莫小柔不即不离距离周同六米左右,“好的同哥哥,放心吧,多快都能跟得上。” 看到内侍府一千多人逃避的样子,周同嘴角撇了一下,“柔儿,加速!” 两人极快的往前飞,三十米前的那个十米见方的圆形波动也同样跟着往前挪移,一个呼吸飞出了二百余米,再一瞬间又赶了三十米。 周传河终于惊醒,飞身跳出了龙椅,双手周同方向急挥,“挡住!给我杀!” 三百多名大太监老太监冲到了前面,一千多名身穿黄金侍卫服的高级侍卫围了过来,如尔东阳尔东阴兄弟服饰和黄金侍卫服略有不同,他们的腰带是黑色镶着金边的,他们是斩首兵团,人数不下三百。 上千高手的气息锁定了周同,周同弹身而起,那个巨大的气流团也随之飞了起来,“周传河,你谋朝篡位,是个伪帝,今日我代天惩罚你!”一颗地心怪兽内丹再吃入腹中,双掌翻飞,巨大的气流团朝着周传河压了过去,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压向周传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老太监大喊道:“裹营十阵,十乘十,加持了呀!”一百名老太监突然围了周传河,里外三层形成了一个圆圆圈。 是阵法,一个阵法汇聚了一百名武功高手的能量,徐徐的传递到正中央那老太监双臂之上。 第四零二章情缘永续生生不息 一个隐含巨大能量的剑阵形成。 周同大招蓄势待发,不发也得发,怕心诀威力不够大,口中念念有词,大地猛晃,空气急剧收缩,急速飞行的那个气流团惊现出黄红蓝绿紫五种色调,突地变大,周同双掌急拍,气流团变大五倍以上,轰隆隆能量波动环绕其上,威压之气在其内往外层急冲,终于显现出巨超强大的能量。 周传河都吓呆了,“救我啊!”阵法中的老太监尖声大叫道:“合压了呀!” “合压,什么叫合压,你们不就布了个大阵嘛,放心,防不住!”半空中周同终于吐出掌气,巨大的五色能量球砸了下去,砸在周传河当前五十多米,马善守急拉周传河往后飞跑,周同一掌隔空抵住五色能量球,再吃一颗地心怪兽内丹,一手拉了莫小柔,“柔儿,你跟着我无妨,咱们往上飞吧。” 莫小柔见他面色露出死灰,问道:“同哥哥,你不会就死吧?”周同一笑,“不会这么快,龙二大伯送的内丹很好,咱们还可以再玩两次,柔儿看下面。”单掌收回,念力之下自五色能量球中心闪出一点极亮,以极亮为中心五百米内小范围的空间猛的闪过一道阴暗,大地猛地一震,空气随之凝固。 “嘭”,凭空一声轰然巨震,如大地发出石破天惊的一道巨形干雷,超过六十米方圆的五色能量球爆射出惊天能量,化为五种颜色交织的冲击波四散,天地震颤,近处的两百多人瞬间化为灰烬,稍远的武帝级以下武士也难逃厄运,一些武神级武士反应稍快的拼着罡气掌气疾退躲过此劫,反应慢的距离稍近的轻者重伤重残,重者一样殒命。 一百名护住周传河的老太监同时推掌在五色能量爆出的冲击波上,“劈哩啪啦”一通爆响,冲击波冲击到了一半老太监,死了五人,其余皆伤,另一半老太监侥幸没有被冲击波冲击到,但也被震的口吐鲜血。 那位叫喊的老太监站在最外围,距离周传河最近,他没有受伤,看到方圆五百米米内血肉横飞,死伤五百多人,个个都是高手,武神级的高手也大有死伤。 回身拱手道:“皇上爷,别让他出招了,杀了他吧。” 周传河惊魂未定,一手紧紧抓着马善守的臂膀,“好,好,快杀了他吧,这小疯子哪里学的这般本事?”老太监头一拧,“皇上爷,东海幻境里得来的。”随之尖声道:“传皇命了呀,内务太监,斩监太监,立斩周同。” 周同身在半空,此时早有上千人在半空围他,看下方狼藉一片,心道五明拳终极招法五明神拳还很不熟练,要是在蒙京城时不去天天玩耍,而是天天练这个,这一招使出来恐怕就不是几百人的死伤了。 一招五明终极拳,周同吃下了三颗地心怪兽内丹,而催动超过自身载体的内气使得经脉再爆裂几处,丹田虽然已经补满内气,但仍旧急速的颤动着,这都是运功超出极限所致。 周同面上一片苍灰,老太监一声尖叫,四周上中下两三千高手围了过来,莫小柔笑道:“同哥哥,咱们打的时候别分开啊。”周同心中再发出一声悲泣,笑道:“好的,快不行时,我会抱着你的。”“嗯!”莫小柔重重的点点头,猛的转过脸去,两道泪水迎空飞洒。“同哥哥,他们来了。”“好的柔儿,先闭住眼睛,我说睁开时再睁开。” 两人空中飘浮着说话,丝毫不影响在体内运行天地自然之气,可见内功早超出了肌肤呼吸的那般境界,已近天人合一之化境,躯体内外都接近了自然中自然。 五明拳还有一招,‘拳明’,周同练的比终极招法略微熟一些,此刻是在离地七八十米的半空,正好使用此招杀敌。 拳明意为明拳,光明之拳,周同再吃一颗地心怪兽内丹,暴涨的内气随之冲出双掌劳宫,双臂上下飞动,一连喷射出二十多道炽白的光气。光气聚拢,一点极亮汇入周同双掌之间,双掌平推,随之推出两道光线,刺眼的光线,比太阳还要刺眼的强烈光线。 四周顿时变得阴暗,两道夺目的光线冲击而出,光线所过,高手们眼前的极亮刺激的眼膜混沌,再也无法睁眼去看。光线射出五十多米,挨着光线的随即被洞穿躯体,护体罡气几乎没有丝毫阻挡之力。 两三千人怕了,周同又动了,双臂左右扫了一圈,两道光线分开扫了半圈,三十米内的五十多位高手被光线化断了躯体,仅有数名武神级武士侥幸逃过了死亡的来袭。三十米外的武神级武士抵住了光线的灼烧,武帝级武士伤者无数。 周同速度太快,双掌来回一挥便扫过了一圈,众高手半空中速度再快也无法完全躲开。一颗地心内丹再入周同口中,稍微变暗的光线再次冲出两道极亮,众高手急急往外平飞,但周同这次双掌不是平着扫了一圈,而是往下方喇叭状的接连划了几下,下方的高手再次中招,又有五十多位高手丧命,其中武神两名。 光线消失,四周猛的一亮,周同身体有下坠之势,“柔儿,睁开眼睛,拉着我下去吧。” 下方已无活着的高手,莫小柔睁开双眼,看周同时眼泪实在忍不住的往下流,“同哥哥,你快要死了吗?” 周同双掌手臂往外渗着血,莫小柔的小手在手掌内被鲜血染红,“柔儿,还有两颗龙二大伯给的内丹呢,最后还有青龙宝玉,我还能杀一阵子,呵呵咳……”周同咳出一团黑血。 那老太监再尖声喊道:“不可再让他放招,疾杀,格杀勿论!” 四面八方射来无数各色暗器,各种厉哨声组成隆隆的“嗡嗡”声,两人护体罡气再次凝实,周同化出两颗地心怪兽内丹,是最后两颗,“柔儿,咱俩一人一颗。”莫小柔还是让泪水留在了眼眶内,摇摇头道:“同哥哥,我不想取人的性命,看你就好了。” 唉,柔儿是在等我,等我发泄完了一起死的。周同再吃一颗内丹,护体罡气厚了数倍,也护住了莫小柔,无数暗器打在上面“噗噗噗”地往下掉,“柔儿,下去后跟着我哈。”莫小柔道:“我就在同哥哥身后。” 暗器太多,周同大量的消耗着内气,护体罡气还是抵不住所有的暗器,数枚暗器刺穿罡气,险些刺中身躯。两人一边下落一边格挡,一枚暗器力道大的非比寻常,刺穿护体罡气刺入周同后腰发出一小声打击皮革的声音掉了下去,是六金之甲阻挡了力道减弱 的暗器。一声极响的厉哨声传来,是这枚暗器所发出的刺破空气的声音,可见力道与速度何其强大。 接着又两枚暗器刺破护体罡气刺在六金之甲上,然后又是三枚暗器射了上去,一枚终于扎进了半寸,摩擦引起的极热使得暗器烧着了周同的上衣,周同拔掉暗器,只感暗器热的灼手。周传河手下,还有武神级以上的高手吧。 四面八方的暗器跟着两人下坠之势飞射,两人双脚未落地,四名武神高手飞来斩出十六道气刃,八面空档被封死。周同天石刀在手,连续两招‘破武绝风刀法’,刀锋转动,刀气纵横,撞击到四名武神的气刃时双臂震痛难忍,堪堪破了八面封锁,身后莫小柔传来一声低呼。 “柔儿,怎么了?” 莫小柔中了暗器,一名暗器高手忍不住给她射了一枚暗器,力道太猛,暗器直没入她的下腹之内。 “同哥哥,我中了暗器,你,你快,快吧!”莫小柔本来要说杀字,还是忍住了没说出口。 “啊!”周同疯狂的抡出一刀,两名武神全力接住了,三人同时震退,另两名武神左右两侧猛出两招,周同左右抡出四道刀气阻挡,右臂一凉,骨骼断了一半,是一道气刃击穿了右臂。 “噢……啊!”周同怪叫长啸,双眼泛出红丝,天石刀爆出一溜红韵,一招‘狂武绝天刀’,一声爆响,霎时间闪出数道刀光,刀光变大,瞬间射出二十余米远,一周来回猛扫,四周空气荡漾,尖锐的破空声如鬼哭狼嚎, 两名武神被当场斩杀,十多名武帝死去,此一招威力大了数倍。 五名武神近距离在其身后出了猛招,周同连番砍飞三人,一名武神剑法极其精妙,一剑刺穿六金之甲,刺入周同心窝,在心脏中洞穿了一个口子。宝剑,是宝剑,即使武神要伤到周同也得需宝剑才可以办到。 周同受伤了,伤及要害。 可他还没有死。 “喔呀嚄!”天石刀腥红一片,周同双眼再次全红,全身隐约泛着腥红,天石刀再出,无以伦比的巨大力道将一名武神斩地粉碎,一名武神被懒腰斩断。 “嚄噶呀!”天石刀上下翻飞,刀气中一溜溜腥红使得武神也不敢正面迎击,挡开无数暗器,射出无数磅礴的杀气,杀死数十武帝,再有三名武神死于腥红刀下。 周同又要发狂了,莫小柔面上泛出汗珠,呼道:“同哥哥,同哥哥,不要再发狂了,咱们随他们去吧。” 周同未能听到心里,心脏受损还能继续战斗,是青龙宝玉的缘故。 一道巨大的红光连斩两名武神,是天石刀,是天石刀内的能量拉着周同斩断一切。 周同进入狂态,高手们不断的支离破碎,老太监再次汇聚了一百名老太监,合着尔东阳兄弟在内的一百斩首兵团组成了两个大阵,百人合力推出两股如水桶粗细的震荡波。 两股粗壮的无形内气,强大的无以伦震荡波比冲击在周同身上,交击之下周同天石刀震射出绝大的力道,也借着六金之甲保住了上半身,双臂迸出血肉,而下身,自腰部以下变为粉碎。 下半身消失了,周同上半身落在地上,双臂血肉模糊,双手再也无法拿捏住天石刀,掉落的同时双眼也恢复了本色。 “同哥哥!”莫小柔似乎不能提气飞了,跑到周同的半截上身前如一滩泥一样瘫倒在一侧,“同哥哥!”莫小柔没有了力气,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眼泪还能继续往外流。 周同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下腹的丹田和青龙玉终于露出了真容,两个几乎变成了一样的形状颜色,一呼一吸之间还在有力的蠕动着,心脏中的剑口不断汇聚着浓血,剑口中的浓血是在一阵空一阵浓的变化着的。浓血一空,青龙玉一闪,浓血再次补满口子,一空一闪再一满,如此循环,是青龙宝玉在助着心脏的跳动。 周同知道自己就要死了,突然想到了妈妈。妈妈,孩儿就要去见您了,孩儿累了,好想妈妈啊。周同好想躺在妈妈的怀抱里,感受着妈妈的温暖和抚慰。 周同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又想到了师父,念力化出血玉,晶莹剔透的血玉裂开几道交叉的裂痕,看情形即将崩溃碎裂,其中属于自己的那一半鲜血已变成了暗红。 “唉!咳吐……”周同唉了一声,咳出一团血肉,眼睛看着模糊的蓝天,心中想道,再不过多久,也就这么一会儿吧,我就要死了,哈,师父呢,师父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他在天山上院,听二师父说不能随意到人间来,但我是他的关门弟子,会不会冲破天际过来看我最后一眼呢。 呵呵,没关系,柔儿,柔儿在我身边呢。 “同哥哥……”莫小柔用尽全力抱住了周同的上半身,紧紧的抱着,紧紧偎依在一起,“柔儿,此刻在想什么?”周同的嘴里不停的往外涌着血和稀肉。 “同哥哥,我想快点死,就这样抱着你。”莫小柔不明白自己的眼泪怎么这么多,使劲甩都甩不开,好多都流到了同哥哥的身上了。 “柔儿,不如你,回到,理,理乐国,他们,不会……”“不!说好的一起死的,咱俩拉钩了!同哥哥,一起死!” 周同张开嘴笑了笑,笑出了更多更稠的血肉,“柔,儿!一,起,死!”心脏附近的血用尽了,青龙宝玉再也无法帮助心脏搏动了,周同张着嘴笑看莫小柔,心脏停止了跳动。 “同哥哥……” 碧青剑出现在莫小柔的胸前,轻轻的刺了进去,莫小柔将美丽的面孔挨在周同的脸上,喃喃道:“同哥哥,还有来生的,我们再续前缘……” ………… 第四零三章大道无极缘尽缘起 四周安静的出奇,连受伤极重的高手都在屏住呼吸看着已经死去的周同莫小柔两人。 周传河摇摇头道:“我是不是有些心狠了呀?” 马善守道:“皇上仁爱天下,周同罪孽深重,实是仁至义尽。” 严顺卓道:“皇上,龙玉公主自愿陪他死,这也不是咱们愿意看到的不是嘛。” 周传河冷冷道:“是吗?记得你还有两个孙女吧,回京后送到宫里来吧,我封她俩贵人。” 严顺卓面色泛白,跪地磕头道:“皇上圣明,大孙女还未到出阁的年龄,二孙女才刚十一岁。” 周传河冷笑道:“很好嘛,正好到宫里来学两年才艺,好让寡人与你家多多亲厚。” 周同已死,有两人走来看,是尓家兄弟。 尔东阳道:“如果再有三年,同老弟的武功可横扫天下。”尔东阴道:“是啊,现在的武功,好像比那个青杀还厉害。”尔东阳道:“是啊,那些怪拳谁能抵挡呀,咱们的运气不好,遇到的有血性的人都比咱们死的早。” 那老太监飞了过来道:“周同是乱臣逆子,你俩小子本就没出力杀他,再莫要乱讲,当心皇帝说你俩。”尔东阳笑道:“他说他的,反正他又没权力杀我。”尔东阴道:“是啊,周同也是皇族血脉,让我们杀他本来就是不对地。” 老太监道:“有玉玺在,你俩敢咋呼?!”尔东阳道:“周同如果当了大周皇帝,没有玉玺我也愿意听他的。”老太监急道:“你俩再胡说,我回去禀明老祖宗去。”尔东阴赔笑道:“何必,咱们不过是一帮残人,好好好,您老厉害,我们不说了。” 疾风呼啸,远远的飞来两人。 一人白衣白发,是个老头,一人灰衣灰发,是个老妇。 老头是白冬阳,老妇是莫晓燕。 周传河惊的站了起来,“岳父,岳母大人?”几百太监围了过来,斩首兵团也围了过来,无数高手围在周传河一周。 莫晓燕抱起了莫小柔,灰衣下身躯颤动,苍老的面容上流出两道泪水。 白冬阳道:“皇帝,你杀了你的亲闺女?” 周传河忙道:“岳父大人,不是的,是她要陪着周同死,是她自杀的,剑太快,我拦不住,所以就……” 莫晓燕厉声道:“告诉你不要杀周同,你偏要杀,如果他师父过来找你,你躲得过吗?” 周传河赔笑道:“他师父如果真的是天山派的崔元庆,那也不怕,崔元庆已不属于我们这里,不会大着胆子下来杀人,除非他们天山派要撕毁契约,以一派之力对付其他十七大门派。” “你杀了崔元庆的关门弟子,即使他不亲自过来杀你,也会派人来杀你,你躲得过吗?”“没关系,岳母大……”“别叫我岳母大人!”“哦,好了,反正周同是前朝逆子,我在我大周境内杀他,谁也挑不出理去,我有人保护,不行,我回去就告诉老祖宗去。” 莫晓燕怒道:“你厉害,你们周家厉害,哼,你要作死,我也没办法,不过,我的小柔儿被你折腾死了,你要给我个话。” 周传河道:“她是自杀,谁也拦不住,我该如何呀?” 莫晓燕道:“小柔儿体内有一枚六棱镖,告诉我,是谁的?” “人太多,我没看到谁发的,不过……”周传河左右看了看,伸手一指,指的正是严顺卓,“六棱镖,好像是他家的东西。” 莫晓燕消失了,一闪出现在严顺卓当面,手中一把小剑刺入严顺卓胸口,“你个畜生,你不知道小柔儿是我家的人吗?” 严顺卓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刺中的,张了张嘴,眼睛去看周传河,想说什么话,一口气没上来,脑袋一耷拉死掉了。 周传河惊道:“岳,啊严王爷是世袭开国王呀,您让我回去怎么给老祖宗交代呀?”莫晓燕冷冷道:“他杀我小柔儿,我杀他,你就这样说。” 白冬阳摇摇头,“皇帝,你这次带这么多军队,不仅仅是来杀死周同一人吧?” 周传河笑道:“岳父大人明察,我本来是要杀掉周同再去肃北领杀了左家两个老狗的,没想到周同太厉害了,杀死了我的很多人,我正想着是不是缓一缓再去肃北领呢。” 白冬阳看了战场一圈,点头道:“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年纪轻轻竟然杀掉这么多的高手,嗯!”突地露出惊色,“崔元庆,啊,皇帝快走,脱了你的龙袍,化作普通士卒走,快!崔元庆就要来了。” 远远的西北隐隐传来爆音,周传河吓得脸色惨白,急急跳下龙椅,脱掉龙袍,拿了一件太监的外衣,吩咐快快烧了龙椅,毁掉龙袍,大军即刻回撤。 是的,是崔元庆来了,爆音中天际留下一道白光,远远的黑点转眼惊显在的当头上空。 是的,一把黑剑托着崔元庆来到了上方五百米高的高空,接着消失了。 一闪之下,崔元庆出现在周同身前。 “乖徒弟,是谁杀了你,告诉师父吧?” 崔元庆手掌里出现一团氤氲之气,笼罩了周同整个上半身,其中的脏腑慢慢归位,丹田与青龙玉慢慢的一张一合蠕动起来,心脏动了几动,周同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好吧,乖徒弟,我一个人救不活你了,你先歇一会儿啊。”周同的半截身子躺进了一座玲珑剔透的小木塔,上面还有干净的真丝被褥,“乖徒弟,我替你杀人啊。” 莫晓燕道:“元庆,周同已经杀了很多人,冤孽很深,你,你,元庆你已是修真界的人了,不能再杀普通人。” “呵呵,我知道,不过我徒弟受屈,没人替他出头,我只好亲自做了。” 白冬阳道:“崔师兄,杀周同的人已经走了,你还去杀谁去?好好照顾周同吧,你是上等人,犯不着为……”“上你的狗蛋,一边去!” 崔元庆单手一挥,白冬阳双掌并立,两人中间震出一圈极光,一声震响,飞砂走石,崔元庆朝前走了一步,白冬阳连退三步。 “崔元庆,你别当好人,你想利用周同这小子实现你的野心,当我不知道?”“哼,你们白家最擅长的就是捕风捉影搬弄是非,堂堂千草厅寄人篱下,你如何有脸与我说话?” “崔麻子,你欺人太甚!”白冬阳祭出一剑,一把白剑如一条白练化作幻影,恍惚不定。“做死的东西!”崔元庆双手开合虚空一抓,白剑停止不动,再一抓,白剑断为数截。 “来而不往是我非礼你,白狗子,吃我一记。”崔元庆虚空再抓,莫晓燕和白冬阳并肩站在一起,两人前后打出八掌,浓实的掌气拍在虚空,震响中两人退了几步,崔元庆又上了一步。 莫晓燕大叫道:“元庆,你要和我、和我俩打吗?”“哦?”崔元庆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们是一家人,好吧,我打不过你的丈夫,他很厉害,走了啊。” 玲珑小木塔飞到崔元庆身边,那把天石刀也飞入了玲珑塔内,白冬阳道:“天石刀是周家的,周同身体里的青龙玉是我的,还给我!” 崔元庆拿小眼睛狠狠瞪白冬阳一眼,“你真不懂事啊,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呀?” 莫晓燕道:“元庆,周同没了肢体不可能再活,青龙宝玉可以救活我家孙女,你,你还给我们吧。” “哦吼吼,我懂了,差点错过了,正好用来救我徒弟,没有肢体也是我徒弟,它在我徒弟的身体内,就是我徒弟的物件,谁敢要!”崔元庆一闪,临空上了黑剑,黑剑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 莫晓燕惊道:“不好,他要去杀人!”白冬阳道:“杀就杀呗,杀了人他就可以给自己找到死路了。” 莫晓燕道:“他要杀周传河,你敢见死不救吗?”白冬阳道:“那好吧,我随你一起去劝劝好了。” “呔,你们快快躲开了,老子要在这里挖个东西!”崔元庆飞临当空,当头一喝震出百里,大地似乎在瑟瑟发抖,十几万大军往四周散开。 轰隆隆连番巨响,大地震颤着凹下一个方圆直达三里的大坑,无数针刺一闪之间冒了出来,戳死戳伤数千人。 “叫你们躲你们不躲,快跑,老子要在这里炼石头了。” 上百团巨大的火炎凭空出现,接着炸开了,爆破声中地动山摇,十几万大军虽然散的很开,还是有上千人化为灰烬。 “怎么搞的,老子让你们跑,你们为什么不跑?都给老子快滚,老子要在这里祭徒弟了!” 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圆圆的无形波动出现,一声惊天巨响,无形波动炸开,山崩地裂,一千多人变为粉末,近处一座山峰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 “元庆,元庆!”莫晓燕急呼着,两人身后飘着身穿太监服的周传河和一帮太监。 “元庆,够了吧,这么多的人能抵得上你徒弟的性命了吧,你收手吧!”莫晓燕留下白冬阳,闪了几闪抓住崔元庆的双手。 “元庆,我求求你,别再伤害这些凡人了。” 崔元庆叹了口气,“晓燕,你松手吧。”莫晓燕道:“除非你不再杀人。”“松手啊。” 白冬阳远远的道:“是你故意让她抓住的,你不让她抓住,她也抓不住。” “松手!”崔元庆甩开一脸悲痛的莫晓燕,“好了,你们走吧。”“元庆,你伤心,我也伤心,咱们都死了最亲的人,可也别拿无辜的人出气啊。” 白冬阳道:“你回来吧,别离他太近了。” 莫晓燕啐了一口,“别叫了,管好你自己吧。” 崔元庆冷冷笑了,“越来越不长进了。”遥看四周,十多万人不过死了五千多人,喝道:“老子的徒弟周子同死了,老子为他在此地祭奠,你等不长眼嘛,为什么不躲开!好吧,都给老子滚开了,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 远远的一个巨大山峰出现了一颗五色能量球,接着爆开了,一声巨雷石破天惊,爆射而出的惊天能量化为五彩冲击波,天地无色,大地如筛糠般震动,巨大的烟雾中震出轰轰隆隆声。 隆隆声慢慢减弱,那巨大山峰不见了,消失在尘埃之中。 第四零四章卷终 “元庆,你的一个举动让我们天山派遭到天下各派共同口诛笔伐,其他十七大门派不久就要拿你是问,你看,我们该如何应对呀?” “呵呵呵师叔祖,他们不是还没来嘛,再说了,来了也不怕,师叔祖分析分析,有多少门派会向着周家的那些人呢?” “呵呵呵呵,元庆倒是会说,你违反了咱们共同维护的规矩,如你这样,天下岂不大乱,后果不堪设想,上万年来你是第一个冒头地,呵呵呵,你别能,我也不用分析,这是攸关修真界根本的大事情,别的门派是不会善罢甘休地。” “啊师叔祖,我没有故意杀人啊,我祭奠我的徒弟,是他们跑过来要看热闹的,所以自寻死路,我又能怎样,难道我会去救那些杀了我徒弟的猪狗?” “元庆,这是你一派胡言,呵呵呵,元庆啊,即使你巧言令色、胡搅蛮缠的狡辩,私自下到人世间就是铁定的事实,你不去给其他门派一个交代,那,那我只好代表咱们天山派自残谢罪了。” “呵呵师叔祖别这样,师叔祖请宽心,我都想好了,您还是让我先和我师父说说话吧。” “元庆,你真的要为一个下院的普通弟子这样做吗?”“师叔祖呀,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周子同是我的关门弟子,我欠他的,所以啊,师叔祖,我即使是死,也要,也要换回他的性命。” “唉,元庆,耿直哥非你莫属,你要为咱们天山创下伟绩,也不一定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呀。” “师叔祖,您难道没听清楚嘛,周子同是我的徒弟,我欠他的,我该让他重生,这就是我,这和咱们天山派的万年大计屁不相干。” “……好吧,元庆,你嘴真脏,越来越像凡夫俗子了,随你了,见了你师父后,无论有没有办法,你都要随我一起去给他们交代了。”“哈,哈哈,知道了,自残谢罪嘛,我怕嘛。” …… 极高的雪峰,雪峰之上是一座极高的大殿,一道白光自大殿内直插云霄,许久,许久,嘎嘣嘣几声巨雷响彻天地,扭转的巨大乌云之下,从白光之中射下来一条红光。 大殿之内,数百块菱形石头围着射出那道白光的池子,红光激射入了池中,大殿红韵一片,一个满脸麻子的老者匍匐磕头。 大殿响起了嗡嗡声,越来越响,似乎是沉闷的人声,似乎是天雷轰鸣,麻脸老者对着池子喃喃而语,与嗡嗡声来回呼应,不多一会儿,老者的麻子脸上滚出了两滴泪珠。 …… “大哥,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呵呵二弟,咱俩这个宝贝徒弟从出生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咱们欠他的,应该让他重新选择一次。” “大哥,我替你分担一半好了,消耗咱俩的各六十年功力,不出二十年咱们还能上来继续真修。” “二弟,不是大哥我不答应,可是不行啊。”“为什么不行,大哥,这次我不会听你的,你必须有充分的理由说服我!” “呵呵,二弟,其中原因有三,一,师父说的明白,让咱们的宝贝徒弟借助青龙玉重生只能消耗我一个人的功力,因为我和他有过血契。二,各大门派要来为难咱们的老掌门,我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自残再好不过,我脱离了修真行列又回到了武者行列,谁也说不上什么了,那些无耻的东西也会满足的高兴,哈哈。二师弟,这三呢,我是你大师兄,对真武的研究比你深,想要重新上来修真,最多三十年就搞定了,呵呵,最重要的是,我是你大师兄啊,你还是要听我的话。” “大师兄,大哥!我不甘心啊,我也不想让你比我弱小啊!”“放屁吧你,我就是回归武者行列你也未必赢得了我,等到三十年之后,我还是揍的你满地找牙。” “大哥,其实我是舍不得你,这上面不好玩,不如我陪着你一起下去玩吧。”“这句话是你真正的屁话,收回去,好好修炼,以后我还要靠你呢。” “大哥,我也许可以偷摸下山帮你做点什么。”“嗯,那倒是,二弟啊,这句话说的好,言之有理啊……” “大哥,你打算让小弟我如何的帮你的忙呢?”“二弟,别这样,我已经很苦恼了,脑子不灵光,等着吧,等到咱三师弟的信儿,他那里确认无误了再说吧。” “呵呵,大哥胸怀万千个世界,心中藏着亿万个奇谋,还非要等三师弟?” “是啊是啊,二师弟别吵吵了,去,下山去看一看三师弟吧。” “哦,好吧,大哥节哀呀。”“节个屁哀呀,我的宝贝徒弟又没死!” …… “大师兄,查清出了,那家正是四百多年前逃走的周英经的后人,如今在北疆省领最北的一个村子过活,村子紧挨着极岭大荒山,周康两姓人大概两千多口人,村子就叫周康村,隐匿的还很深,我去的正巧,看到那位周姓族长祭祀时在排位上重新贴了草纸,草纸上写着英经的灵位,还有康姓的先人,写着织纬的名号。” “那就没错了,天也助我啊,三师弟,你快去收了那个叫周康的青年做你的徒弟,先装着不知道他和龙晓彤的婚事,西南龙王教传承数千年,家大业大,很好,那个新进的马王帮如果和你说的一样,咱们待见他。嗯,三师弟,前期还需要稳妥一些才好,去,你把你二师兄和咱们小师妹叫上来,咱们合计合计。” “哦,大师兄,二师兄早就拉着小师妹上来了,在山根底下等着呢,没您的允许,不敢让小师妹进来。”“这是什么屁话,离我那么远干球啥?去,叫上来,啊算了,咱俩下去吧,我是要求你们仨帮我的忙呀。” …… 漆黑的洞,洞里的池子被揭开了盖子,池子里的液体散发出了柔和的白蕴之光。 是一个圆圆的池子,升腾起氤氲之气,两颗拳头大小的物事融合到了一起,闪出一道亮光,化做一个椭圆形的物体,池子里乳白色的液体逆流而上,慢慢汇入椭圆形的物体之内。 慢慢的,一道灰丝随着乳白色的液体进到椭圆形的物体里面,不多久再一道灰丝融入进去,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成千上万的灰丝融入了进去。 池子里的液体逐渐失去了光泽,氤氲之气消失,池水慢慢沉寂下来。 椭圆形的物体轻轻蠕动,慢慢的变成了灰色,慢慢的静止不动了。 “乖徒弟,你在里面好好待着,等着你的另一半出生,他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 (纵横大道,上卷,完。) 第一章长思慕再念周康村 …… “马大江。”“前辈。” “五绝刀你已完全学成,今后除了你的亲生儿女,还要传给一个人。” “前辈请说,传给谁?”“你结义兄弟的儿子。” “前辈,我二弟才成婚不久,儿子?没那么快吧?”“很快,你不是还没有成亲嘛,先传给他好了。” “啊,好,多谢前辈。”“不用谢,你结义兄弟将来的儿子,多年以后,会帮你找回你马家在商厥国的荣光。” “前辈,不可思议啊,您真的不是神仙?” “哈,马大江,你看我长的和你高矮胖瘦差不多,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怎么会是神仙。你去吧,好好操持你的马王帮,多多积蓄力量,会有用得着的时候的。” “前辈。”“什么?”“您这样就走了?”“是啊。”“……”“不要啰嗦,我教你就是因为你对我的脾气,不要多想,回去吧。” “前辈,我还是想知道您的名讳。”“现在不行,以后吧,等到,啊,二三十年吧,子同那时也差不多了,你我还会见面,那时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子同?”“哈哈,马大江,你多吃点补气的内丹,用五绝刀可以在龙云痕那里撑过一百个回合,好好练武,争取二十年后超过他们龙家的龙王教。” “龙王教,那是龙家传承几千年的教派,我们这马王帮不过是一个江湖帮派,如何比得上。” …… “德江,你心底纯厚,与这自然之力真是契合,这五明拳我是教不了你多少了,以后你就自己练吧,啊。” “师父,这拳法太过精妙,我一招还没学好,您如何不教了?” “呵呵呵,德江啊,实话告诉你吧,这东西不适合我这类女人练的,你们男的学起来才适合,哎哟,我也是揣摩了一年才粗懂了一招,都交给你了,你要想继续和我学,那是我耽误你了。” “师父,您没日夜的教我内功外功,如这五明拳已隐含了天地自然的大道,不是师父您耽误我,是我太笨了。” “德江,你是个好孩子,真汉子,我很喜欢,实话告诉你,我是很想收你做我的徒弟的,就是牵扯到好多事情,我必须禀明了师门里的长者才可以确定能否收你为徒。” “师父,您都二百岁了,您的师门还有比您年长的人?”“哈哈,德江,三百岁的老东西大有人在,来,你引气入体,我引你走一遍,记住啊,还是用我教你的《止若心经》和《经纬瞭天功》一起运转。” “是,师父。” 许久。 “师父,《止若心经》和《经纬瞭天功》越来越契合了,这一次比上一次又快了一倍。”“嗯,很好,这两种内功心法同出一源,你的悟性很好,思绪简单,修炼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嗯,师父,我隐隐觉察到,《止若心经》和《经纬瞭天功》应该是同宗的,后来有高人重新把某一种重新编撰更改了。” “呵呵,德江说的没错,你觉得,哪一部是改过的呢?”“师父,《止若心经》枯涩难懂,我觉得《经纬瞭天功》是后来新改的。” “德江,你说对了,《止若心经》是最古老的内功心法,《经纬瞭天功》确实是在《止若心经》的基础上革新出来的。” “师父,难道,《止若心经》当真属于当今周朝皇族?” “德江,《经纬瞭天功》在发功运气上已略有不同,今后不要再说,没人看得出来,你没有子嗣,记得好好教你兄弟周康的儿子,五明拳,也一定要全数传授与他。” “师父,是不是太早了,我康弟还没有成亲。”“不早,很快了,你那弟媳妇很快就要来了,也很快会给你周家增添人丁了。” “师父,您说五明拳不适合女性习练,万一我康弟生了一个女儿该当如何呢?” “哈哈哈,放心,一定是男孩儿。” …… “拜见师父!” “呵呵,子康,《止若心经》和《经纬瞭天功》你已全部融入思维之中,今日起开始啊,加上咱们天山的《通天真经》,三种心法一起练。” “师父,徒儿已感知到了,这两种功法本源同宗,相互辅助修炼定会事半功倍,如果再加上《通天真经》,前期或许有些难度,我感觉,后期会飞一样的提升。” “呵哈哈,子康聪明过人,以你的智慧同时修炼这三种心法不成问题。既然眼下内功心法暂时告一段落,明天你就下山回去吧。” “师父,怎么这样急?徒儿还想跟着您学天云剑法呢。” “子康,你媳妇快要生产了,你尽快回去,等安顿了你的妻儿,再回天山,我不但要教你天云剑法,还要把咱们天山派最难学,你最喜欢的《天影枪法》传授给你。” “哦呀,师父,太好了,徒儿今晚就想下山,早去早回嘛。” “子康,内功修炼一日不可懈怠,你要勤加练习,回来时师父可是要检查的哟。” “师父,您就放心吧,徒儿一刻也不会浪费!” “子康,你的功力尚浅,虽然久历江湖,但行在路上也不要招惹是非,平安的去,平安的回来啊。” “师父放心,徒儿记下了,师父保重!” …… “晓彤!” “康哥哥!” “晓彤,大哥说二叔这里不是太安全,北通州虽然是我们镇北镖局的总坛,但如果你父亲带着人来,恐怕,恐怕会伤及无辜。主要是,咱们不能让二叔来承担。” “康哥哥说的对,我最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二叔虽然交友甚广,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二叔又是个爱面子的人,万一他有个好歹,咱们可就成了周家的罪人了。康哥哥,你看,咱们去哪里好呢?” “大哥说去咱们马王帮的极岭大荒山分舵最好,那里很隐秘,咱们的金银财宝什么的大都在那里存放着,嘿呵呵,晓彤,不如去那里吧。” “康哥哥想过没有,咱们的孩儿生下来要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环境?” “……晓彤,极岭大荒山的分舵确实不适合孩儿的成长,不如,不如咱们回家?!” “回家?康哥哥,是你的老家,周康村吗?” “是,晓彤,咱们回去吧,我好想周康村,好想父亲母亲,还有德江大哥,别看长的丑,那一身武功可不是盖的。” “嗯,康哥哥,周康村是你的家,也是我们的家,咱们回家。” “好,晓彤,回家。” 周康村,我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第二章春归来满园尽嬉戏 和风荡荡,杨柳依依,小河边的杂草丛中,星星点点的嫩绿东张西望的探出了头,一颗古老的老杨槐似乎返老还童,干枯的枝杆上零星冒出几点鲜亮的翠黄,远处沉闷了一冬天的山峦上也现出了几分青绿。 满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渐渐隐去,东边泛起了融融亮光,天,似乎要麻麻亮了。 “咯咯咯……”小村庄一声雄亢的鸡鸣打破了原本的宁静,一时间各家大鸡遥相呼应,鸣叫声此起彼伏,顿时间响彻整个小村。 不一刻,鸡鸣声渐渐隐去,各家早起的大婶们打开了屋门,自在各家院子里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天亮了,袅袅炊烟缭绕着枝梢缓缓升腾,村庄渐渐变得活跃起来,男人们粗壮的声音夹杂着羊咩狗叫、牛喘猪哼声,沉睡了一夜的村庄嘈杂起来。 太阳悠悠然的露出了头,金黄色的浑圆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村中跳脱出来几个刚刚脱掉棉袄的半大小子,手里拿着窝头,一边乱嚼着一边尖声尖气的胡乱喊叫着飞奔,奔向村子东南方向的池塘。 池塘边几只悠闲的土鸭被这几个半大小子的啸叫声惊吓得呱呱乱叫,争先恐后的滚落到塘子里,满池春水被拨弄得碧波涟涟、波光闪闪。 小家伙们并不做停留,顺着池塘边的小路朝着村南头的方向呼啸而去。几只土鸭不再惶惶,稳住了身形,重新组成了队伍,在青绿的池水中一荡一荡的,悠闲的缓缓的给身后留下片片涟漪。 村子的南头有条河,唤做沙河,宽二三十米,挨着村南正中有一座带护栏的木桥,宽足足有五米,长三十余米。桥面是由山上的黑基石铺成的,黑基石极为坚硬,想要成为平整的石板须到两百多里外永禄县城的守备营里加工才行,因此价格昂贵。 如此大的桥面,铺满黑基石板可不是一个普通村庄的财富能够轻易承担的起的,那是一位名叫周康的人举资兴建的,桥的南面立着一面一人多高的黑基石石碑,上刻有三个大字,‘周康桥’。 周康桥是新桥,建造于五年前。那年一场大雨,连下了七天七夜,河水暴涨,摧毁了原本岌岌可危的老桥。 老桥什么时候建的连村里的老人都记不清了,由于年久失修,桥面凹凸不平,又没有护栏,每年农忙季节总有牛车马车翻到河里的事故发生,二米多宽的桥面,稍不留神就会连车带牲口一块翻下去,到时车毁了,牛马喝点水了,都不是大事,就怕人掉下去,喝点水倒也是小事,农村人皮实,挨着河边长大的极少有不会游泳的,只是万一被一起掉落的家畜木车砸着,那可就不得了喽,人命关天呀,可不就是大事,天大的事。 那位名叫周康的人办了如此大的一件大好事,村人们记在心里。 黑基石碑东边矗立着一颗硕大的杨槐树,高二三十米,粗大的树干兴许要三四个成年人才能手拉着手搂抱的住。 几声小儿嬉笑怪叫,是那几个半大小子,此时已跑过了周康桥,陆陆续续朝着老树这边跑来。 第一个跑近老树的小男孩用那嫩嫩的小手用力的拍在树皮上,轻喝一声:“我第一,哈哈!” 小家伙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头上束着两个麻花辫子,上身穿着新换上的绣着小黄花的棉布夹袄,下身穿一条过冬穿的灰蓝色开档棉裤,一双千层底的虎头棉布鞋,看摸样小身板挺结实,六七岁的样子,白嫩的小脸蛋上泛着两朵红晕。 “哈哈,都快些呀,看谁第二!”声音洪亮,虽然喘着粗气,但底气很足很足的。 “坑胖子,快点呀,你要得第二呀!”小男孩喝叫的是胖子,十多米外跑来的果然是个胖子,一个小胖子。 “咚咚咚……”小胖子迈着沉重的脚步跑到老树前,急急摸了一下树皮, “嘿咻……我、我、我我第二!呼哧……” 小胖孩足足比小男孩高了大半个头,柳叶细眉,一双绿豆小眼睛闪着光,厚厚的嘴唇上面挂着一个圆鼓轮敦的塌鼻子,头顶扎了个朝天辫,磨盘似的大脸两旁挂着两个丰满的大耳朵。 后面三五个孩童挂着通红的小脸陆续拍了老树皮,各自顾不上说话,纷纷瘫坐到地上大喘气。 小男孩大喝一声:“呔,都不许坐下,坑胖子,早就给你们说过,刚刚跑完要站立,或者缓缓行走,使快要枯竭的体力得到延伸,达到炼体的作用,如果体力不支坐倒下,那我们刚才的跑步根本起不到太多的炼体效果,事倍功半,爷爷说的!” 快要坐倒的坑胖子听完这句话,牙咬着厚厚的嘴唇重新站直了,虽然仍是颤悠悠的,但总归站起来了。 “同同说的对,都快爬起来吧,难道你们不想使自己的体力更强吗?难道你们忘了周爷爷对咱们说过的话了吗?周爷爷可是武功高手,又是同同的爷爷,又是周叔叔的亲爹!”说完冲着傻傻的笑了笑。 坑胖子说完了话,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挣扎着站了起来,后面三个也慢慢的爬了起来。同同高兴了,笑道:“好了,大伙慢慢的朝练武坪走着,到了就可以小小的休息一会,然后复习以前的拳法。” 练武坪离老杨槐不远,是在河堤边一块方圆十多米的平地,这是几个孩子一年多前商议后付出劳动的结果,是他们拿着家里大人用的铁锹一点点摊平的。 同同是周康村周姓族长的孙子,大名周小同,父亲周康,也就是领头建造周康桥的人。其父亲起名周康的原因很简单,亦也厚重。 同同的爷爷是周康村两大姓氏之一,是当今周姓族长,奶奶姓康,是村里另一大康姓族长的女儿。 康老族长只有一儿一女,对女儿疼爱有加,等到周康出生后,经康老族长提议,两家长辈合计,直接取大名周康,至于周家族谱里的名谓,自是排辈论字。 有一鲜事,周康乃是独子,不知道是当年康妈妈生周康时受到了惊吓,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自从生了周康后,三十多年来未再显怀,如今年逾六十,看来二胎的可能性极其渺茫了。 被周小同称做坑胖子的是村里康族姓里康步伟的儿子,和周小同还有点亲戚关系,原因是康步伟的爷爷是上代康老族长的同胞兄弟,算起来还是远房表亲。 坑胖子原名康国柱,因为身材胖大,伙伴们都称呼他康胖子,不知是周小同咬字不清还是有意捉弄他,嘴里发出的称呼总是坑胖子,为此康国柱不知纠正了多少次,有几次甚至声嘶力竭冲着周小同大喊大叫,以示抗议与愤怒。 奈何周小同小朋友似乎积习甚深,总是改不了称呼他为‘坑’胖子。 只是见到坑胖子的父亲康步伟,嘴里喊着的康大叔的‘康’字甚是动听,这‘康’字咬得字正腔圆,清晰悦耳。 于是日子久了,康国柱小朋友慢慢的习惯了,也就接受了这个怪称。 周康村在十里八乡算是个很大的村庄,全村四百余户两千多人口,村中设有学堂,村人尚武,方圆百里小有名气。 村子位于大周国最北面极岭大荒山余脉的山脚下,地广人稀,虽然地处于北方,但此处地势较低,极岭大荒山的高海拔挡住了山脉以北吹来的大部分寒流,所以冬天显得并不是特别的寒冷。因而四季分明,植被茂密,使得这里物产丰富,人口却是不多。 极岭大荒山的一条支流经过此地,既是沙河,即便是大旱之年也不会太多影响农作物的收成,对于农民来说,算是福地了。 除了耕种和饲养家畜家禽外,村子里的男人们还会在入冬农闲季节进山打猎和挖取山珍药草,积攒到来年开春以后,集中运送到二百多里外的丹各县变卖。 等到商队换取大量物品和金钱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整个村庄比赶集还要热闹,这才是他们一年真正的收成。那时,村人们会齐刷刷的迎候在周康桥头,敲锣打鼓迎接远归的爷儿们。 东边一轮巨大的红日拉起了一杆子,一抹一抹的青绿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绿莹莹的春色扑向四周,小村庄变得越发的丰富多彩。 周小同面南背北站在练武坪上,面前一溜站着神经兮兮的伙伴们,“今天除了康步定之外,大家都能够顺畅的打完护周散式长拳的前十二式,我们的力量更强大了!接下来我给大家演示第十三式。” “等一下,我有问题!”喊这一嗓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坑胖子国柱小朋友。“补丁到现在还不能劈开叉,腿硬的跟棍子一样,他在家里从不踢腿拉韧带,我看他是懒的病,把他踢出咱们一队,不要他了。” 《护周散式长拳》是周朝开国元帅护国大将军、开国王严凯创立的,一共十八式,和大周朝建国的年龄一样悠久,全国的军民十之八.九都练习这种拳法。练习此拳不需要拥有内力,却能修炼出内力来。 内力是每个 第三章练武坪众儿郎耍拳 康步定是康国柱的族叔,身形单薄,因为比国柱小朋友高了一辈,按族规,每次在长辈跟前还要称他一声“八叔”,康步定还总是大声的“唉”一下,康国柱很不爽,平时几个小家伙一块玩耍的时候没少欺负他,此时逮住了空子,立即率先打击报复。 其实康步定平时也是很努力的,村里的小孩子谁不想到县城的武馆学习,学到高深的武功就可以为国效力,上阵杀敌,而后立了战功当官,光宗耀祖。 只是丹各县初级官办武馆和全国其他初级武馆一样,有硬性的标准,要通过武馆里的拳靶和掌靶测试才行。拳靶测试外力,掌靶则是内力。 外力好说,娘胎里带出来的身体素质好就能达到,素质不好的通过后天的练习也能达到,内力就难了,几岁的小孩儿体内很难产生内力,如不修炼武功,一般人大概一辈子也不会产生出内力。 而《护周散式长拳》就能够炼出内力来的。 康步定打小身体单薄,又天生不是练武的胚子,娘胎里带出来的筋脉闭塞,至今《护周长拳》的前十二式还是不能融会贯通。 康步定双眼发红,气道:“你冤枉人,我每天天不亮就在家里开来练了,还用同同教的办法用绳子拉韧带!”康国柱大笑,“冤枉你干嘛,你本来就是个笨蛋。” 康步定气急而泣,周小同使劲推了康国柱一把,“坑胖子,难道你要让二队的人看咱们的笑话吗!难道你不知道那个吕文伟有多厉害嘛!他们二队巴不得咱们一队少一个人呢,到时候他们八个人,咱们五个人,怎么打,你能打过吕文伟吗?他可是有超常的体力啊,而且周先生说他已经练出了内力!” 康国柱一脸尴尬,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周小同后退了两步,小小的脸蛋上一脸的正气凛然,“一队的伙伴们,我们决不能让外乡的人打败我们,还有两个月就比赛了,我们要努力修炼,补丁是咱们一队的一员,咱们不能不要他,我爷爷说过,团结就是力量!”稚嫩的童声飘荡在练武坪上空。 “对,我们不能不要补丁……”“咱们要团结……”“周爷爷说的肯定是对的!”“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康国柱冲着康步定说道:“你以后不要让我叫你八叔,就叫补丁。” “我没让你叫过,是你自己要叫的,再说了没有长辈在的时候你不老是叫我补丁嘛。”康步定畏畏缩缩的回答,“我看你是欠收拾!”康国柱举起了胖乎乎的拳头。 周小同上前一掌打落了康国柱的胖拳,“你干嘛,对自己的人还要动手吗?”“嘿嘿嘿……哪有呀,我吓唬吓唬补丁,嘿嘿。”扭着磨盘脸冲着康步定说:“以后在你爸我爸和爷爷他们跟前叫你八叔,你不能答应,每次看你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我都恨不得踹你的屁股!” 康步定愣了一会儿,见周围没人吭声,咬牙点点头。 年龄稍大点的叫周伯通,轻声细语的对着周小同说道:“六弟,咱们是不是该学第十三式了。” 周伯通是周小同的堂哥,按照族谱辈分排字:永、德、伯、禄,排伯字辈,比周小同大一岁两个月,后天就整七岁了,周小同的名字是父亲的师父给取的,说小时候叫小同,大了取掉‘小’字,就叫周同好了。 据大人说父亲的师父是个年纪非常大的老头,重要的是,他会飞。 周伯通的爷爷和周小同的爷爷是同胞兄弟,周小同的爷爷是族长,行大,周伯通的爷爷排行老三,另外还有一个二爷爷,武功非常高强,在很远的大州城里开镖局。 大爷爷周永茂,从儿子周康到周小同这里一支独苗。 二爷爷周永盛生有二子,孙子好几个,不过都在大地方。 三爷爷周永昌人丁最兴旺,光儿子就五个,孙子十多个,周伯通的父亲在三门里排老二。 周小同对堂哥的态度很是满意,“好,大家站好队!”后退了两步喊道:“大家听好了,后面的将在这一个月内教给大伙,也就是说,咱们要在这一个月内《护周散式长拳》十八式完全练通。” “噢,噢,胜利,胜利!”众伙伴齐声高喊。 “伙伴儿们,咱们首先是要打败二队,不能让外乡人在咱们周康村显摆,为咱们周康村争光,别让学堂那个郝武勇老师瞧不起咱们……” 郝武勇是周康村两族共同请来的教师,会些武功,虽然不是秀才,但文理通达,做人正派,深受周姓族长周永茂青睐。 伙伴儿们乱哄哄怪叫,周小同四顾看了看,很大气的摆摆自己嫩嫩的小手,“好了,现在开始给大家演示《护国散式长拳》第十三式,横推到挂,也是近身短打之法中唯一的跌法,需要靠、跌实为一体。” 叫出了康国柱,摆出了横推到挂的起步手,“本式分三步,一、肩留空档。”说着右手下垂留出让对手进攻的空档来,示意康国柱进攻,等到对方距离空档处一米,左腿突然朝左前方迈了一大步,口中喊道:“二、横卧抱腰。”双手已抱住对方粗腰,不是抱起他,而是靠着他的支撑使自己的身体翻转了头脚。 康国柱被这突然近身搂抱搞了个措手不及,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脚下的周小同说道:“三、倒挂翻斗。” 周小同靠着双手搂抱的力量,小小腰身一使劲,胖子脑袋旁的两脚一张一合,正和夹住脖子,此时双手离腰随着重心着地,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周小同“嗨”的一声,双腿用劲下摆,康国柱的大头应声栽倒在地上。 脑袋朝地的康国柱一阵迷糊,幸亏土地碾的不是很瓷实, 在地上趴了片刻爬了起来,扶着硕大的脑袋笑道:“这招好奇怪,让我看到了很多闪闪的金光。” 小伙伴们一阵哄笑。 周小同笑道:“大家看清楚了吧,这只是这跌法里的一种,起身后身都可以使用,通过巩固这一种,还可以演变出其他两招,来,现在我一步一动给大家演示横推到挂,大家跟着我一起做,开始,一……” 远远望去,青青的河边,古老的老杨槐树旁,一个方圆十来米的土场上,几个半大小子神采飞扬,有模有样的拳腿飞舞,哼哼哈哈的跳跃翻滚着。 练到日上三竿,村里跑来几只土狗,周小同大声道:“好啊,咱们村的商队要出发了呀。”几个孩子呼啦啦跑出练武坪,穿过周康桥,跑进了周康村。 村里组建的商队今早要到二百多里外的丹各县衙纳粮交税,变卖冬货。 周康村家家过的殷实,官府的粮税不在话下,冬货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极岭大荒山野兽极多,还能采到有年头的坞蔘和雪芝啥的,往年总能装个十车八车的。 今年的冬货相当可观,整整装满了十六车,加上上交的皇粮和需要变卖的粮食,总共竟装满了三十一辆大马车。 村中唯一的一条大道上围满了人,男女老幼,熙熙攘攘的。 周康村村长周永茂年过六旬,身材长大清瘦,康姓族长康有才是他的内弟,“大姐夫,所有货物昨晚已经登记造册完毕,今早我又查验了一遍,回头我让村里的周书记给您拿过去,这次驾车的护送的人,加起来共计九十一人,再加上正副队长,一共是九十三人,比去年多了六人,呵呵……” 周永茂拍拍康有才肩膀笑道:“有才啊,我不是说了嘛,以后村里的大小事情都由你来管,这账目你和周书记确认无误就行,不用给我看。” 康有才脑子好使,周永茂把村里各种杂活交给他做乐得清闲。 往年为了筹备开春的商队,包括皇粮、皇银摊派,挨家挨户的收缴统计,各类兽骨兽皮的登记,需要变卖屯粮的数量,马车牲口、赶车的、护车的人的召集,每次都够忙活两月的,现在好了,经康有才的搭手,顺顺当当的。 今年的商队队长是康步伟,看看时辰不早了,双手抱拳躬身施礼,问周永茂道:“大爷,辰时已到,是否出发?”康步伟跟随周永茂学武,和同辈人一样称呼大爷。 康步伟身形胖大,身高两米开外,弓着身子也不比周永茂低。 一溜马车排的还算整齐,周永茂随意拽了拽扎绑货物的麻绳,吩咐道:“差不多了,一路不要招惹是非,晓行夜宿,两天就能赶到县城,到了先去衙门交了皇粮税银,然后再去市场变卖冬货,粮食卖给官家粮库就行,给村里的人们购置完物品后就往回赶。早去早回,回来时按原路返回,不可在路上逗留,以免惹出是非。” 一个身材健硕的壮汉飞快来到周永茂身前,躬身施礼,“大爷!前段已查看无误,请大爷放心。” 来人叫周德勇,是周永茂的亲侄子,周永昌的大儿子,也跟着周永茂练武,感情犹似父子。 “德勇,这次你给步伟当副手,让他多锻炼锻炼,没有棘手的事儿就让他处理,你协助,步伟是第一次带领商队,经验上不如你,你要多多私下讲授,不得在人前说他的不是,你比步伟大几岁,要懂得顾全大局。好吧,这就出发吧。” 康步伟骑上一匹青色的高头大马,双手在马鞍梁下一探,高大的大青马矮了半尺,“前面的车马,出发了!” 车队慢慢行驶,村里的村民并没散去,扶老携幼跟在人马车队后面,缓缓的朝着村南头周康桥驶去。 第四章忆往事同念周康桥 一大群春燕从南面飞来,飞过周康村商队,飞向周康村,成双结对的飞到村子各处,寻找往年居住的垒巢。 家燕寻窝不计人家的门楼高低,富贵贫贱,选中了地方,年年不忘。正是应了一首诗句:年年此时燕归来,飞入寻常百姓家;昔日王厅殿上卧,今在我家做草堂。 村人们散了,周小同和小伙伴儿们去了学堂,周永茂独自站在周康桥头,看着宽大结实的桥身,乌黑平整的桥面,心头思绪万千,想到了当年儿子周康建造这周康桥前后的那些事情。 周康是周永茂唯一的儿子,自小去了北通州跟着二叔周永昌习武生活,镇北镖局名气大,高手多,在那里见世面,周永茂也是挺高兴的。 后来得了千载难逢的机缘,入了天山派,做了一个神仙似的高人的徒弟,周永茂想都不敢想,自己的儿子还能成为天山派的门人,天山,那可是仙人住的地方。 儿子周康命好,福好,六年多前,儿子带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回到了家里,说是他的媳妇。不懂事的儿子,媳妇都快要生产了,儿子都没告诉老子,连封信都没有来过,实是大不孝。 儿子既没置办酒席披红挂绿,也没用花轿把人家姑娘娶过门,真是丢尽了周家的脸。只是儿子声名在外,算是有身份的人了,自己总不能不让他进家门吧。 儿媳妇异常美貌,自己生平也没见过如此绝美的女子,虽然来时挺着个大肚子,可是那也掩盖不住婀娜的身姿。 儿媳妇也是练过武的人,不像一般孕妇那么娇气,来到家里第二天就在院子里帮着同同奶奶干活,忙里忙外的,洗衣做饭,样样都干,看那手掌手指和娇嫩的皮肤,是那种没干过粗活大户人家的闺女……周永茂想到儿媳妇第一次做饭菜,全家人吃饭的表情,心底不由泛出一阵暖意。 周康这小子命还不错,娶了个媳妇美若天仙不说,还聪明贤惠,知道孝顺公婆,疼爱丈夫,没过多久就学会家里的活计了,饭菜也做的有模有样,那张小巧的嘴呦,我那老伴儿没几天就被她‘俘虏’了。这么好的儿媳妇,我周家没有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轿把人家迎进家门,真是亏欠人家太多……想到儿媳妇那不计小节的胸襟,周永茂犹在感叹。 儿子媳妇的到来,家里如多了一只报喜的喜鹊,一只欢鸣的家燕,整天唧唧咋咋的,全家人都跟着高兴,围着这个媳妇儿一块热闹,其乐融融。 美好的日子过的总是很快,媳妇儿到家两个多月,孙子同同瓜瓜落地。 孙子出生时天有异象,天空上射下来两道红光,一道射在媳妇儿产房里,一道红光射到了屋后的那个深井里,深井又似乎变了。幸亏那两道红光不是太明显,没有引起外人的注意,否则,孙子岂不是要和当年儿子出生时一样,也要送到外地躲避去了。 和孙子一起出生的还有一块圆滚滚的血囊,家人以为是凶兆,可好儿子的那位师父在此时出现了,说是吉兆,孙子有龙相,天空射下来的那两道红光正是飞龙入世的景象。 那块血囊,是和孙子一个胎里的契血,本源是一体的,儿子的师父只是轻轻一按便进了孙子的身体里。 果然是吉兆,自血囊融入孙子的体内,孙子便有了内气,初生的婴儿,竟然身具内气,说破大天外人也不会相信。可是孙子就是有了,并且,孙子有着一个天大的慧根,先天之根,那才是天大的事情。 孙子天赋异禀,与常人大有不同,儿子的师父便说人和人都是相同的,世间的生灵也应该是同等的,取名周同好了。儿子的师父是神仙一样的高人,说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孙子还小,先就叫周小同。 为了补救对儿媳妇的亏欠,在孙子满月的当日,给儿子媳妇补办了婚礼,远在一千多里外的二弟也赶来,担当做了大媒。 这种满月婚礼一起举办的盛景,恐怕整个大周王朝也仅此一例,我周家也算开创先河了。只是对不起列祖列宗,违背人伦纲常,儿子媳妇仍是武林中人,那时也顾不得了。 那天可是热闹,周康村从未有的场面,真是盛况空前,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多的都进不了大门,最后只好在村里学堂的大场上摆起了酒席。武林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就占了大半席位,还有众多绿林道上的朋友也来捧场…… 想到那日来了一帮衣着怪异、行为诡异的人时,周永茂记得当时心头一阵发虚,嘿嘿,都是二弟、儿子媳妇道上的朋友,冲着儿子媳妇的面子来道贺的,再说还有那么多正道上的人物。 想到此处,周永茂笑了,由衷地自豪地笑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儿子再强,也是儿子,是自己的种。 孙子同同出生满月连同大婚庆典连着举行了三天,儿媳妇乃是江湖豪侠,不忌讳那些抛头露面的事情,抱着小孙孙让每位前来道贺的亲戚朋友看了个遍,竟然一位也没拉下,真是个细心人呀。 送走客人的第二天,媳妇儿就帮着老伴合计礼品了,呵呵,盘点送来的贺礼用了整整五天。儿子的那位没能赶来祝贺的结义兄弟,让人送来了十马车的彩礼,真是有钱的主儿,儿子说他姓马,不知是干什么营生的。 儿媳妇很贤良呀,给村里的每家每户都送去了一份大礼,亲自挨家挨户道谢,这点我这老头子就没想到,为了孙子的满月酒,儿子的婚礼,全村上下,男女老幼都跟着忙活了好多天,是应该好好谢谢大家。 以后的日子最是幸福,一家祖孙三代,外加我那如亲子的德江儿,六口人过的其乐融融,像似生活在蜜罐儿里头。每天看着一天一个样的小孙子,聪慧美丽的儿媳妇,还有那不太让人放心的儿子,晚上睡觉都会被自己的笑声吵醒,那时的日子过得可真舒心啊……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唉,那年的夏天的雨季来的特别早,又比往年猛烈,瓢泼大雨整整下了半个来月,村外那座年久失修的老桥,终于被暴涨的河水冲垮了。 村子通往县城唯一的一座桥没了,再去只好多绕一百多里的路了。儿子却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几乎把所有的彩礼都拿出来了,儿媳妇又掏出了私房钱,两人要掏钱盖一个新的大桥。 儿子号召全村青壮年,到那极岭大荒山搬来黑基石,并运送到丹各县打磨成石板,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黑基石岂是一般人所能撼动的,不仅重量是普通石头的四倍,更是坚硬的惊人,也就只有靠县城里的守备营了。 儿子又请来县城里的木匠,从山上运送来巨大的松榆树做桥架,松榆树树干硬度高韧性好,守备营枪兵的长枪杆就是用松榆树做的。木匠搭建桥身,儿子和村民们搬运黑基石松榆树,经过大半年没日没夜的劳作,大桥终于在第二年开春前建成。 那年冬天村里的青壮年没有进山,全都在为这座大桥努力劳作,即便是大雪天,还能看到村里的汉子,十人一组,光着膀子“嘿哈、嘿哈”的扛着黑基石,大片的雪花落在这些热血汉子身上,便会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光膀子上冒出的隆隆热气。 儿子师门那神秘的师父又来了,说这桥是周康两家共同建造的,又是周康村的桥,就叫‘周康桥’好了,并且在石碑上刻了字。 儿子的师父可不是一般的人啊,黑基石上‘周康桥’三个大字,就是周康的师父用剑气所书,剑尖不触石壁,一气呵成,行云流水,飞沙走石。 走到石碑前,看着那深深刻在石碑上的大字,周永茂赞叹之余,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愁容,心底涌出阵阵感伤。 周康师父走后,全村上下如同过年般一片热闹景象,人人喜气洋洋,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用最隆重的方法来庆祝这周康桥的建成。可是当天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还沉醉在喜庆之中的一家老小,迎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儿媳妇的亲生父亲。也不知是怎么进到屋里来的,当着全家人的面,一把抓住儿媳妇的手臂扭身就走。 儿子上前欲要拉回媳妇,被那人回手一掌打在胸口,儿子当即被震的穿墙而出,直到碰到屋后的那颗槐枣树上才算停了下来。那人待要补上一掌,听得儿媳妇大叫了一声:“爹爹,我跟你走!”这才知道那人是儿子的老丈人,可是哪有老丈人往死里打女婿的,儿子当场昏迷,十个月的同同躺在奶奶的怀里哇哇大哭,唉,我那老伴当时茫然的掉着眼泪,美丽贤惠的儿媳妇和那人已不知去向。 每次心里触碰到此事,周永茂心头犹如压了一块儿巨石,沉闷之极,大都会一整天不吃不喝。 儿子的伤虽然很重,但恢复异常迅速,连大夫都不让请,也不知跟他出生时的异象有没有关系。唉,儿子孙子出生时都有异象,希望儿子的那位神仙似的师父说的都是真的。 反正儿子康复了,儿子告诉我,他要去找他师父好好练武,然后夺回媳妇儿。 当问及儿媳妇的家世时,儿子死活都不肯说,唉,这个逆子,到现在还瞒着我,留下不满周岁的小同同,去了他的山门。 五年了,也不回来看看他的儿子,我的小同同,还有他的亲生母亲,真是大不孝啊!同同他奶奶这几年可没少受累,这个畜生,兴许是没接到我那聪慧的儿媳妇,没脸回来,可是,你的儿子你总该要吧,畜生! 远处的几声狗叫,惊醒了陷入苦闷中的周永茂,揉了揉发涩的眼球,使劲的搓了一把脸,抬头瞄了一眼天空上巨大的太阳,回头看看村子,各家院落的烟囱已然升起的袅袅炊烟。 又是一天的正午,该吃午饭了,小孙子同同,也该从学堂里回来吃饭了。 野地里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几只土狗,摇头晃脑,不时对着漫无目标的方向“汪汪”两声,迈着轻快的狗爪子,向村中自家的院子里的跑去,兴许知道是吃饭的时候到了,各自回家蹭饭去了。 大概是刚刚送走了亲人,村庄显得比往常安静。偶尔听到谁家院子里几声惨烈的狗叫声。村人们也都习以为常了,大半是土狗想趁家里的主人不注意偷吃东西被发现,挨主人的揍了。 第五章周奶奶追思忆前事 周永茂的家位于村子正中靠北,由于其曾高祖父曾经在朝为官,官至五品之时,被那一代族长劝告,告老还乡。靠着功名,在村子里修建了一所较大的院落,在周康村,是最大的。 院子建在一座土坡上,土坡方圆百十来米,院落盖在正中最上面,高约五米。 院子有两进,第一进东西各三间偏房,中间面南的屋子东西又各一间,中间为二门。第二进稍大,东西各四间偏房,中间正堂面南背北五间青砖琉璃大瓦房,房顶琉璃瓦,屋檐龙头凤尾中祥兽,屋后毅然是两颗五六百年的槐枣。 槐枣虽躯干不直,而且生长缓慢,但是木质坚硬,弯而不折,宁屈不挠,是大周朝的国树,如非在朝做官,且官居五品以上,绝不敢在自家宅子里移植此树。 两颗槐枣后面,稀稀拉拉长着数十颗杨槐和枣树,也许是为了衬托这两颗槐枣的不凡。再后面是一洼水坑,水坑中部临南最深。最深处水面成深蓝色,朝北渐渐平坦,生长着成千上万颗芦苇。 院子大门已没有了门扇,门前两边各蹲窝着一尊石狮子,左面石狮子前摆放着一个上马石,门楼高大,楼面青砖,楼顶琉璃瓦,楼檐两边挂着紫铜铃铛,门楼中间上方,竖着一面金边匾额,上写两个大字‘周宅’。 墙壁瓦块虽然显得有些破损陈旧了,但那巍峨的门楼,盘踞两旁的石刻雄狮,依旧显示着昔日的辉煌与荣耀。 此时周小同和磨盘脸‘坑胖子’正相互搂抱着朝坡上走来,本来坑胖子比周小同高半个头,周小同小朋友却踮着脚,自己的胳膊硬是压在坑胖子的胳膊上头,交叉搂着康国柱的脖子,两人嘴里还大声念着上午周老师教授的诗句:“积极啥不急,啥也不急,鸡鸡为鸡鸡,急也不急……” 康国柱家就在周宅的靠东边半坡,两家紧邻,只是康国柱家院子相对小了不少,好在也建在土坡的缓冲地带,地势也是较高的。万一有朝一日,老天犯了神经病,非要淹了这个小村庄不可,康国柱家相比其他人家的院落,还算是个有利地形。 只是这种水淹周康村的可能性不大,很小,近乎为零。原因很简单,周康村位于大周朝版图最北面,邻靠极岭大荒山山脉,属于高原地带,大荒山山上的河流支流众多,其中一条支流,就是通过周康村流向下游的。河水都是从北向南流,如果周康村被水给淹没了,那么下游整个大周朝也将沉没于汪洋之中了。 两人走到半坡,到了康国柱的家门口,交织在一起的臂膀才算分开了。“同同,下午不上学,你干啥去?咱去爬树吧?”康国柱歪着个磨盘脸说。 “没意思,现在树上啥也没有,我要帮奶奶干活喂猪……” “切,别装了,还喂猪呢,每次把你们家的猪赶的满院子跑,去年你家那头老黑猪,差点被你整死,周奶奶还追到我们家问你跑哪儿去了,说要打断你的狗腿子。” 周小同听坑胖子在揭自己的伤疤,大声辩解道:“你知道屁,我那是锻炼我家的黑猪,你不知道嘛,过年我家的猪肉最香,一身的腱子肉,还耐煮!哪像你家养的那懒猪,浑身的肥肉,一见刀子要宰它的时候,吓得拼命嗷嗷大叫,没一点胆子,吃起来还油不垃圾的,没一点味儿!哪像我家的黑猪,刀子来了都不带吭声的,躺倒哪儿,任由杀猪的捅刀子。” 康国柱红着磨盘脸争辩着说:“那是被你撵的累断了气,昏过去了。” “哼,反正我家的肉就是好吃,都是我的功劳,不搭理你了,我要回家吃饭了,下午别来找我,我有大事要做。”看着一脸惨象的磨盘脸,周小同转身一扭头,雄纠纠气昂昂的朝坡上走去,顺带着还说了一句:“我奶奶做的饭也比康大婶做的好吃。” “你家的啥都好,吃你的饭去吧,噎死你,吃死你,吃的跟我家的猪一样胖,猪!”康国柱看着周小同走远了,嘴里叨咕了一句,晃晃身上的肥肉,便也回家吃饭去了。 周宅第一进院子里两边都是菜地,这个季节地里还没种什么东西,黄腾腾的有规律的分了六小块,西偏房前头挨着上下两排鸡窝,和一个不大的鸭圈,鸭子没有。一二十只土鸡正蹒跚在六块地周围,来回寻觅着食物,偶尔用爪子刨两下,尖尖的鸡嘴叨出个东西来,鸡头猛的往上一仰,进了鸡嗉子。 一只铁红色的大公鸡像一个发情的将军似的,仰着脖子雄纠纠气昂昂的四处漫步,看似随意的转悠,却是在寻找猎物,母鸡。时不时的骑在某个母鸡身上,叨着母鸡那嫩嫩的小鸡冠,扑扇翅膀晃动着身躯出力干活。一会儿下来,打了胜仗似的“咯咯咯”大叫几声,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东偏房的前头垒了一个猪圈,两只幼小的猪崽子,在里面来回逛荡,猪嘴里还发出“嗝嗰”的声音,像是饿了。 一名中年汉子弯着腰,在菜地一边绑扎着篱笆蒺藜,远远的后里屋传出一声妇人的声音:“德江,洗手吃饭了。”乍一听声音铿锵有力,饱满圆润,透露着女主人的性格,余音却有衰竭,似乎气力不够。 “哦!”德江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依旧低着头认真的绑着两根交叉的蒺藜。 周小同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前院大门,看着忙活的中年汉子,老远喊了一声:“江伯伯!” 德江抬起头看向周小同,脸上露出无比的温馨,堆着笑容道:“乖乖儿,下学了,快到后院洗洗,别到这里来,这儿有蒺藜,扎着喽。” 德江脸上一道极深的刀疤,从头顶斜着一直到了下颚,刀疤经过处,一个眼框没有了眼珠,只剩下麻糊糊的一团肉皮,鼻子也歪在一旁,只剩下一个鼻孔,两片嘴唇斜着分为四瓣。刀疤深可见骨,甚是恐怖,咋看去,犹如地狱恶魔,恶鬼现世。一头乱泱泱的曲卷的灰灰的头发纷乱的趴在头上,看面相五十出头。 德江温和的笑容并没有使那丑陋的面容变得好看,反而显得越发恐怖,像似坟地里跑出的夜鬼,阴森狰狞。只是一只独眼闪亮,通射出一缕温情。 周小同跑道中年汉子德江的背后,两只小腿一蹬跳到后肩上,双手抱着他粗大的脖子。“江伯伯,背我进去,我要骑大马!” “呵呵呵,好!”德江放下手中的活儿,拍拍手上的尘土,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再看去,身躯健壮挺拔,往那里一站,如巍巍山岳。 周小同骑上了脖子,小手掰着江伯伯粗糙的大脸,口中大喊着:“驾,驾……” 后院东偏房第一间是厨房,此时滚滚白烟正从厨房门上方往外冒着,一个老妇弯着腰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盖了盖子的大碗,听到周小同“驾、驾”的声音,慢下脚步缓缓走到堂院。 “同同,下来,又骑大马,都多大了,你江伯伯累了半天了,快下来。”站在堂屋门前的妇人一脸严肃。 “哦,奶奶!”周小同很听话,从宽大的肩膀上往下突溜,德江道:“大娘不妨事,练武之人还怕累着喽。”虽是如此说,还是任由周小同下来。 老妇是周永茂的结发老伴,周小同奶奶。 周奶奶一辈子性格刚毅,办事果敢爽利,年轻时相貌也算周正,当年在周康村也是数得着的美女,加上性格开朗,招来不少年轻小伙儿的青睐,父亲又是康家族长,十里八乡前来说媒的络绎不绝,只是最后在周永茂的追求和家中老父亲的指示下促成周康联姻。 婚后周永茂对周奶奶关爱有加,大事都商量着来,小事全听周奶奶的,日子过得舒心顺畅。 后来家里发生的两件大事,给周奶奶两记沉重的打击,人也苍老了不少,现今虽然看起来精神饱满,说话办事还是像从前那样干脆利落,但满头白发和那微微发暗的肤色,眼底深处那份担虑 ,使得周奶奶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神采。 第一次大变故是周奶奶襁褓中的儿子,周康。 儿子出生时的天变异象,怕招来横祸,出生五天就被二叔周永盛带走了。失去儿子的痛苦和接下来的种种变故,使不怎么经历世故的周奶奶近乎绝望,浑浑噩噩过了几年。还好,自己唯一的儿子虽然不在身边,但总归还好好的活着。 后来儿子五岁了,那场大变故好像也过去了,每年都可以去北通州见儿子一次,随着岁月的打磨,儿子的茁壮成长,周奶奶也慢慢恢复了。 儿子长大了,有出息了,武功比他爹爹还要高强,并且每年都可以一家人团聚,周奶奶也该高兴了。 可是,第二次大变故不久就来了。 六七年前儿子给自己带来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虽然儿子不守礼教,媳妇第一次进家门就挺着个大肚子,可总算是一家人团聚了。 媳妇可真懂事啊,看着是有钱人家的闺女,什么活都能干,整天把老伴儿哄的乐滋滋的团团转。 两个月后孙子出生了,虽说天也有异象,但没儿子那次厉害,官府的人也没有来查,倒是儿子的神仙师父来了,原来孙子和儿子一样,也是带着真龙下凡的。 周奶奶亲自帮着媳妇儿接生的,孙子出生时屋里闪出一道红光,是真龙下凡的象征,并且孙子有两颗心,一颗在他体内,一颗在他体外,在媳妇儿胎盘里的时候和心脏一样的跳动,儿子的那位神仙师父却说是什么契血,帮忙归了位,怎么会呢,一定是孙子有两颗心,老人说真龙天子都是两颗心的。 那时候日子过得真是甜蜜啊,儿子孝顺懂事,媳妇听话可人,小孙孙同同更是招人爱,眼看着小同同一天天长大,一家人的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可第二次变故说来就来了! 那个天杀的人,他是儿媳妇的父亲,带走了媳妇,还差点把儿子打死,他爹当时就吐了几大口血,这个病根算是落下了,老头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天底下还有那么强大的人,那个天杀的,他太强大了,恶魔! 自那后周奶奶昏迷了数十天,醒来后儿子周康走了,说是上山学艺去了,要不是还有小孙孙同同,周奶奶真是无力再活下去了。 第六章拳打脚踢不攻自破 初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大地上,嫩嫩的绿芽努力的探着头沐浴在阳光之中。 一双春燕扑扇着翅膀飞入周宅正堂屋的屋檐下,屋檐下有一垒巢,正是这两只春燕熟悉的家,唧唧咋咋叫个不停,好像是在说:到家了,到家了,真好,真好。 “奶奶,爷爷还没回来呀!”周小同往常中午放学回来总能见到爷爷坐在堂屋里等他,今日却不见。 周奶奶笑道:“啊,是哈,老东西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兴许是跑到谁家蹭饭去了,别管他,咱们先吃。同同,给你江伯伯打水,洗手吃饭。” 饭桌上四菜一汤,上面都扣着暖盖子,同同和德江已洗漱完毕,周奶奶端着盛馍的篮子,掀开上面的暖布,里面盛放着一堆杂粮馒头窝头,冒着热气。 “奶奶,再等等爷爷吧,我还不饿。”周奶奶气鼓鼓的,把一篮馒头朝饭桌上一尥,“这老不死的说不定又在谁家混吃混喝呢,不等他了,吃饭。” 德江笑道:“大娘,来了,大爷快进大门了。”周奶奶气道:“都什么时辰了,这才回来,别管他,让他饿一顿,咱们吃让他看着。” 果不其然,听院里周永茂喊道:“老婆子,谁又惹你生气了,瞧你那大嗓门,十里八街都能听见。” 德江站起来迎接,同同连蹦带跳跑到门外,两只小手抱着周永茂一只手臂来回摇晃,“爷爷,今天周先生又表扬我了,说我的字体好,功底也好,有大家风范啊!” 周永茂拉着小同同夸赞了两句,看着老伴笑道:“还不是你奶奶的功劳,奶奶当年可是女秀才呦。” 周奶奶面上松和了,拿着掸子在外面给老伴儿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笑骂道:“看你,像个土猴一样,又到野地里吹野风去了?!”“哪有,现在地里凉,我是不去的。” 周永茂嘿嘿笑着走进屋内,朝着德江摆摆手,“德江坐下,吃饭,是我来晚了,该自罚酒一杯呀。”“做梦!”周奶奶笑着扔过去一个窝头,“今儿就吃这个,想喝酒,门儿都没有,有狗洞,你钻不钻?” 周永茂一捋长须,“那还是算了吧,钻狗洞酒也就骚气了,老婆子,改天再钻吧,啊,咱俩一起来。” 周奶奶笑着打了周永茂一拳,“你个老东西,太臭,我可不陪着你瞎玩。” 一家人融融恰恰坐在一块儿,边吃饭边唠嗑。 “德江,去年冬天你在大荒山打了那么多的野兽,加上那两个超大个的狗黑子,这次能变卖不少银子,家里啥也不缺。外面地里的活儿,今年多请几个帮工,你就不要跟着干了,到时候看着点儿就行了,多在家里帮帮你大娘,把院子归置好就行了……你看你,还不到四十岁的人,看着比我还老,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嗯。” “是,大爷!”周德江吃着饭连连点头,听着老爷子的教诲。 周奶奶在旁边忍不住的说:“老东西,德江哪儿比你老了,看你那老脸上的皱纹,来只苍蝇都能被活活夹死!”周永茂嘿嘿干笑。周奶奶说道:“笑啥?吃着饭还塞不住你的嘴!德江,我儿,乖,别听你大爷嚼舌头,他就是个大马猴,嘴里放不出好屁来……”“噗”,同同忍俊不住,一口饭菜喷到桌子上。 中年汉子德江,全名周德江,自是周姓族里族人,和周永茂早已出了五服,只是按着周家的辈分,算是比周永茂矮一辈。 周德江自六七岁父母双亡,本脉堂里人丁单薄,没人照顾,周永茂看着可怜,就接到自家养活。周德江身骨奇佳,悟性极高,跟着周永茂学了祖传的武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练就一身高深武艺。 八岁时在丹各县官办武馆学习了两三年,破格考入北通州中级武馆,掌握了许多外派武功内功心得。本来可以到省城高级武馆继续学习修炼,只是周德江不愿意离周康村太远,也无心给官府卖命,没有去。 离开北通州那年不满十四岁,经在武士堂测试,身高马大的周德江已是高级武师,修为进步神速,前途不可限量。期间县衙州府甚至省府都断断续续有人来邀请,周德江都一一谢绝了。 周永茂看他是块料,就想着把周康村交到他的手里,所以一直用心栽培。刚满十八岁周岁,又在百十里外的一家大户人家给周德江说了一门亲,让他自立门户。 二十岁那年,周德江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日子算是有了盼头。 但就是在那一年,噩梦降临。 婴儿过了满月,一家三口回到娘家探亲,正碰上一窝响马洗劫那个镇子。 镇子人丁不下三千,会武的人不少,只是响马两千多人个个手段残忍,武功好的也有数百,见人就杀,疯狂之极。周德江人单力薄,那时武功还未大成,虽然以一己之力打杀了几百个响马,最终架不过对方人多,被那响马头子最终一刀砍到当面,昏死过去。 众响马以为死透了便不再理会,将镇子洗劫一空,杀的鸡犬不留,扬长而去。而周德江的妻子小儿,也为此相继惨死在响马刀下。 待强盗走后不久,闻讯飞驰而来两个高人,巡视之下这才救了周德江一命。 周德江清醒之后才知道,来的这两个人,其中一人认识,是周永茂的二弟周永昌,另一个是周永昌的师哥,名叫王扩北。 周德江回到周康村养好伤后,打听到了响马的窝点,并且了解到,这帮响马的首领看上了镇子里的一位大闺女,抢到山寨做压寨夫人。入了洞房时强盗首领用强,被这刚烈的大闺女拿随身携带的剪刀刺伤了,首领一怒杀了此女,并帅众血洗全镇。 周永昌、周永茂、王扩北带着周德江来到响马山头大寨一顿乱杀,响马首领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在周永昌手下仅仅过了十余招便被生擒。 周永昌让周德江亲手杀了响马首领,报了血仇,听喽啰说这个响马头头还有两个结拜兄弟,占据着另外两个山头,为斩草除根,四人寻了过去,只是到了两个山寨却人去寨空,辗转跑遍了方圆近千里也没找到,只好打道回了周康村。 心灰意冷的周德江从此就留在了周永茂身边,老两口待他像新生儿子,什么事情都不瞒着。 周德江一心练武,三十岁时武功大成,高强之极,七年前深入极岭大荒山和一位名师学艺,也就小同同满月时下山过一次,如果有他在,兴许可以和周康的岳父对上一战。 周德江半年前归来,周永茂怕他再走,把保卫周康村的重责大任放到他的肩上,包括自家家里地里的大权小事都交给了他。 下午不用上学,周小同应爷爷的要求打了一套《护周散式长拳》,周永茂指点了几处不足的地方,心里挺高兴,孙子不到六岁便把这套拳法很顺利的打完,说明根骨极其上佳,比自己当年可强的太多了,这根基已经扎的很好了,以后修炼内功武学不会太过艰难。 周小同一套拳法耍完,小脸红彤彤的,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爷爷,“爷爷,半个月前,我每次练完一边,就感觉小腹发涨发热,然后就向着四肢扩散,一会儿就没了,是不是真的产生内力了?” 周小同自出生便有了内气,如今比一些练武的成年人还要多一些,周永茂却不说,“同同,先不要考虑是不是产生内力,到了有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记住,练拳时要一心一意,身体和你的想法都在拳里,要拳心相通,拳心一致,好了,再重新练一边,我看你是否记得那几处漏洞。” “好啊。”同同学着武林中人,双手一抱拳,《护周散式长拳》起手式一起,便哼哈哼哈的耍了起来。 周德江站在一旁看得微微点头,轻声道:“大爷,同同的天赋可比我强多了,上次您查看他的进度还是年跟前,离今天也才一个月,这套拳里已隐隐带着一丝内力了,我看就把咱家的内功心法教了给他吧。” 有了内气不会使用也是白搭,周小同天赋异禀,在不懂得催动丹田之气的情况下也能打出内力来,周永茂躺坐在一把竹椅上,右手边摆一个竹几,手上托着一盏小茶壶,轻微摇摇头。“不急,同同内力太强,等他满六周岁的时候懂点大人的事了,再教给他不迟。” 周德江道:“大爷,我观他拳里已有些气势,小腹丹田里的内力已然不受操控,和小伙伴们对练可别伤了谁。”周永茂嘿嘿道:“德江眼力比我强,我注意过,没事,护周散式长拳只是基础拳法,打不死人,他又不懂得催动内气,临带的那一丝内力也就辅助他一点点。” 一套拳法打完,周小同头上已经出汗了,却也掩盖不住那兴奋的眼神,呼吸之间的气息倒是平稳。 周永茂左手捋了一把灰白的胡须,微笑道:“同同,不错,这套拳法你已基本融会贯通,但还稍有纰漏,不够纯熟,以后每天早中晚各练三遍,不出意外,两个月后便可略有小成。” 其实何止是小成,现在已经基本大成,只是周永茂像想让孙子练的更加稳固,等到日后学了内功心法,自是一飞冲天。 周小同兴奋道:“那就太好了,我一定会按照爷爷吩咐的好好练。”周永茂看着周小同红彤彤的脸蛋,微微有些汗珠的额头,欣慰的笑道:“同同,来,让爷爷看看你气息是否稳定。” 周永茂探出右手,除小指外的四个手指,同时轻轻搭在周小同左手腕处的寸口,小小的手臂还没大人一半大,周永茂用的四指诊脉,而拇指则按压在另一侧的阳池穴处,真是奇事。 脉为气血之府,贯通全身,关联体内脏腑,周永茂所用看似像一般的寸口脉法,寸口脉法分寸、关、尺三位,也就是说由三指按压的方位,而周永茂多出的母指,却是在前三指按压的寸位、关位、尺位的另一侧,也就是按在阳池穴。 阳池穴为‘十二经脉’其中四大经脉‘手三阳经脉’,里‘手少阳三焦经脉’途径的一个穴位,在周永茂所用的脉法中称做‘丹’位。 这种诊脉手法叫做‘四部脉法’,是一种准确查看体力中的生命力,内力,精神力的一种基本手法,至于体力中的爆发力和韧力,也可以通过脉象切出个八.九不离十来。所以,通过‘四部脉法’就可以查看出对方的修为等级,也是武林中习惯使用的手法。 像一些武林中大高手,或者精神力高的武者,如想要了解对方修炼级别,根本不肖拿手去把脉,通过强大的精神力,意念放出,瞬时间就能够看清对方的修为。当然,修为比自己强大的人,还是无法看透的,人家也不会伸着胳膊让你把脉。 如周德江这样的高手早已可以看透一般武者的功力,包括生命力,精神力,都逃不过周德江的眼睛,他却不说。 周永茂把着孙子的左臂脉象暗暗吃惊,孙子脉象一息四至,节律整齐,不浮不沉,不大不小,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实在不像个六岁孩童的脉象,到像是成人的体质。 周小同内力充盈,在没有修炼内功心法的情况下 ‘手太阴肺经脉’已被冲开了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六处穴位,就还剩手腕附近五处穴位没有冲开。要知道一般人即使修炼内功心法,也要一两年才可以办得到。 内功的提升需要有内功心法口诀做引,依次冲破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的各处学位,冲破的越多,内力就越强大。周永茂还从未听说过不修炼内功就能冲破穴位的奇人奇事,想想这个奇人是自己的亲孙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好,好!我的小同同是个奇才呀,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两只春燕从屋檐下的垒巢中飞出,绕着院子来回飞舞着,伴随着回荡的音波,唧唧咋咋的鸣叫,好像是在回应这喜悦的声音。 第七章莺语燕歌霞光异彩 周德江感受到这位如同父亲般老人心中的喜悦,他也跟着高兴,他对小同同的关爱并不比老爷子少,并且对周小同体内的变化知之更深。 周永茂人老世故,也知道周德江的心思,“德江,大爷知道,你是像保护我一样,同样也保护着同同,保护着咱们周康村。德江,大爷我从前没能照顾好你,你,你不如再找一门亲事吧。” “大爷!”周德江的身躯极其健硕高大,微微一躬就如山岳倾倒,“大爷,德江别无他念,只想陪着您安稳的度过一生。” 周永茂扶着周德江那粗大的手臂,轻叹一口气。“好,好,大爷不说了。德江,今后有机会还是要出去看看,也能了解一些外面的世道。地里的农活不要太多操心,家里还缺吃穿不成,把精力多放在修炼上,你跟着你山中的师父学的掌法怎样了,我看密室里的那三堵墙,都快经不住你的掌力了,大成了吧?” 周德江刚毅的丑脸上充满了温情,谦逊的说道:“那拳法极其精妙,我的那位师父亲手只教了我一招,不过拳谱都懂了,后面就看我的悟性和机缘如何了。” 老爷子惊讶了,家里密室中的三堵墙都是专门用来练掌力的,墙厚一米五,材质精钢,周德江只学会了一招便快要把墙打穿了,能不惊讶嘛。 周德江不显山不露水,在家里整天只知道埋头干活,练武时也不会让别人发觉,如果让周永茂知道了那钢铁做的墙体只是在普通掌法的掌气下凹陷下去的,不知老爷子会如何做想。 不过周永茂倒也知道周德江的性子,惊讶完了也就自然了,笑道:“德江,我看你是怕毁了密室,不敢用全力,对你修炼不利啊。这样吧,你隔三差五的还到大荒山里去,家里的活儿不用你多操心,打明儿我把你三叔叫来帮忙,他是庄稼地里的好把式,今年起招十来个长工,农忙时多请些帮工,多给些钱两就是。” “大爷,我不会耽误地里的活,我能干完,三叔家里还有好多事……” “好了。”周永茂固执的说道:“就这样定了,上百顷的耕地,需要耗掉你多少时间,你修炼有成了,对我,对你大娘和小同同,对咱们周康村都是好事情。德勇他们的武功虽然也不差,但万一来了强敌,周康村还是需要你来保护。” 周老爷子自顾走了,周德江双拳紧握,抬起一只独眼望着碧蓝的天空,偶尔有一两只春燕飞过,“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周小同一口气练完两躺拳法,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来回走着放松身体,而是站在当地,紧闭双眼,体会身体中的那丝涨热的气流。双臂内侧是舒服的热气,手腕好像不是很舒服,想着热气过去顶几下,隐隐听到“嘎嘣”一声,手腕一处猛的鼓涨的有些难受,而后热气撞了几下减弱了,慢慢就消失了,手腕一下子舒服极了。 周德江面露喜色,小同同又自行冲开了一道穴位,如果周永茂知道了,是不是又该惊叹了。 周奶奶在东偏房一屋里纳鞋底,家里四口人的鞋子都是周奶奶做的,比市集上出.售的耐穿多了。 鞋底是用纯棉粗布累加,用煮熟的玉米粥沾到一块的,然后根据脚掌裁成鞋样,再一层层包上细棉布,罗到一块儿。用粗大的针线,密密的一针一线的穿透缝住,上面再扎上鞋面,这鞋子就做成了。 鞋面有各种各样,最主要还是鞋底结实,俗称千层底,就是说有一千层布,穿在脚上舒服,透气,韧性好,不咯脚。 不像市集上卖的便宜布靴,鞋底用粗布包裹着经过碾压,用面浆沾到一起的棉麻,打圈连带鞋面缝上一圈粗麻线,就成了,跟家里做的千层底没法比。周奶奶做的鞋子出了名的好,二爷爷周永昌每次回来都会讨要两双。 “奶奶!”周小同跑到周奶奶跟前叫了一声,小身子扑在奶奶的膝下,圆棱棱的眼睛黑白分明,看着奶奶手中的活儿,看着鞋底较为宽大,不像是爷爷的鞋子,于是便说:“奶奶,是给江伯伯做的吗?” 周奶奶一见小同同就会容光焕发,“嗨嗨嗨,不是,你江伯伯的还有两双新的,这是给你父亲做的。” 父亲!周小同听着这两个熟悉而又生疏的字眼,幼小的心灵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个无所不能的身影。可是,他又那么遥远,那么触不可及。 小同同用那含糊的眼神,迷茫的看着奶奶,年前都已经听说,父亲要回来了,那几天同同激动的连续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日日盼夜夜想,想着心中的父亲就要回来了,小家伙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周康村,恨不得告诉村子里所有的人。 可是父亲却迟迟未来,日子久了,小同同也就慢慢不再那么激动了。两个多月来,这份激动深深的藏在心底。今天,又一次被掀了出来,稚嫩的小脸上挂起了泪花。 “真的,爹爹真的快要回来了?!什么时候?还有几天呀?奶奶?!”周奶奶温存的说道:“快了,这次是真的快回来了,也没几天了吧。” 周小同把头埋在奶奶的怀里,感受着奶奶的温暖,想象着父亲的模样。 “妈妈呐,妈妈不跟父亲一块儿回来嘛!”一双清澈通亮的黑眼珠再次涌出一层层水雾。 周奶奶听了一怔,感觉到心爱小孙孙的悲伤,不由得放下手中活计,眼眶似乎也有些湿润了。 小孙孙眉宇之间像极了他的父亲,剑眉虎目,高高的额头。可那圆圆的脸蛋,柔顺滑溜的下巴,如樱桃般小巧玲珑的嘴口,却跟了他的母亲,尤其那嫩嫩的皮肤,如乳白色的玛瑙一般透着淡淡的红韵,一碰恨不得滴出水来。 周小同悲伤,周奶奶也不由得被钩了出来,儿子五年多没回来了,媳妇儿不知所踪,苦命的小孙子长这么大了还见过他的亲生父母,能不悲痛嘛。 周奶奶将小同同搂在怀里,抚摸着柔润的细发轻轻的说道:“你妈妈这次不回来,她还有别的事情,下次跟再跟你父亲一块儿回来。” “奶奶骗人,奶奶骗人,爹爹回来了,妈妈为什么不回来!”小同同的头扎在奶奶的怀里,声音中夹带着哭腔。 “同同乖,妈妈不回来还有奶奶呢,奶奶疼同同,再说你父亲不就要回来了嘛!” “不,不,他们都有妈妈,我的妈妈呢?我要妈妈!唔哇啊哇啊啊……我要妈妈……”同同大声的哭喊了起来。 周奶奶再也控制不住眼眶里的泪水,一时间奔涌而出,顺着那干枯苍白的脸上流了下来,滴滴泪水落在粗老的手背上。 顿时,屋内哭声一片,婆孙两人抱头痛哭,压抑多年的情绪喷泄而出。 两只春燕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回来,飞到堂屋屋檐下的垒巢边,各自嘴里衔着一根柴草在窝边不停地比划,听到东偏房里的哀嚎声齐齐的飞了过去,落在门外雨搭下的横梁上,点着头看着屋内痛哭的婆孙两人,偶尔叽喳鸣叫一声,好像是在劝慰这两位老妇幼童:别哭了,别哭了,一切都会好的,明天会更好! 西边那巨大的太阳变得发红,天边几片云彩被照射得通红的一片,像火烧的一样,鲜艳夺目的彩霞,七彩纷呈,大地也变得通红一片。庄稼地里的村民也收起了农活儿,结束了一天的劳累,陆陆续续的往家回。 当地流传有一句谚语,‘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下段的意思是说,如果是傍晚出现了彩霞,那么预示着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是啊,明天准是个好天气,因为,明天会更好。 周康村的学堂位于村子中间靠西,东边是一个占地五六亩的池塘,中间长着两三排成年垂柳。 垂柳西面即是木屋学堂,学堂的屋顶是由实木搭建的,屋檐上雕龙画凤,再顶上铺了一层青瓦,四角梁脊下各挂着一个方形紫铜坠子,上写两个字:‘周堂’,就是周家学堂的意思。 屋顶由十几根粗大的圆木柱子支撑着,柱子上面雕刻着一溜溜诗句,大都是说一些学而时习之类的重要的掌故。柱子间垒了一米高的青砖,上面是精工雕刻出来的木窗,木窗大开,挂着一头到地的竹帘。 学堂西南是一块颇大的空地,四周生长着高低不等,杂乱无章,一颗挨一颗的杨柳、杨槐、榆树等。树木中间留了一个类似的门,有四五米宽,共车马行人通过。 西面靠北几颗老树之间,搭了几间小小房子,靠外的一颗榆树旁栽了一个示牌,上书一字:‘恭’,原来是出恭的地方。 学堂后的北面,较高的地方坐落着一所伟岸的房屋,像是一座庙,那是周家的祠堂。祠堂紧挨着池塘的后半段,四周芦苇丛生,芦苇中稀稀拉拉,歪八七扭的生长着一些柳树。 学堂内被竹帘和格挡分为四间,前面两间较大,是教学的学社,后面两间较小,是供老师休息的教舍。 周同的幼年学习生活,便是在这里度过的。 第八章峥嵘坎荣文伟文倩 清晨的春光慢慢地照耀着学堂一侧,圆圆巨大的太阳红彤彤的露出脸来,一群燕雀在空中飞来飞去,不知在寻觅着什么,几只土狗耷拉着脑袋在路边游逛。 学堂内,一位白发老先生在其中一间教舍里翻阅着书本,时不时的微微点头。 学堂外东南面的柳树下,一个巨型的胖子站在那里推掌吐气,巨型胖子不是身材巨大,而是躯体巨胖。身高不过一米七,但那宽度至少有一米五,混圆的身躯上面顶着个蒜头,像模似样的一呼一吸练着晨功。 远处稀稀拉拉走来了六七个垂髫孩童,其中有两个小丫头,其他几个半大小子,大都衣着朴素,灰鼻子灰脸。 走在前面的两个小孩儿一男一女,穿着明显比其他孩子光鲜一些,男孩七八岁的样子,大耳方脸,一双单眼皮炯炯有神,身材匀称,骨骼健壮,小小人儿甚有气势。 女孩面目恬静,微微发黄的头发上插着一朵小红花,白皙的脸蛋上一双天真可爱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一眨一眨的甚是清丽动人。 一众人老远看见了正在晨练的巨型胖子,纷纷喊着:“郝老师!早!” 巨胖郝老师收了功,拍拍肥大的手掌,转过身来挪动着圆形身躯,一边挪动一边和孩子们打招呼:“孩子们,早啊!” 等大伙都快要走进学堂时,巨胖郝老师温和的喊了一声:“吕文倩,小倩,过来。” “是,郝老师!”走在其中的那个头上插着小红花的女孩儿停了脚步,转过头看向巨胖郝老师,旁边的大耳方脸顿了一下身子,跟着众孩童走了进去。 “小倩,你母亲的病情好点了吗?” 巨胖郝老师目光中带着温情,轻轻的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还是没好,爹爹今早说要到县上去请名医,请来名医,妈妈的身体就会好了。郝老师,您不用挂念了,妈妈会好的。”吕文倩轻轻的说道。 “别叫郝老师,这儿又没其他学友,叫舅舅。”“舅舅。” “唉。”郝老师答应了一声,接着说道:“今天下学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你母亲的病情,实在不行,我替你父亲跑一趟,我比他快。” “不用了,舅舅,您也挺忙的。”“哎咿,你母亲患的是月子病,再加上受你家那两个大小二房气,早已成了痨病。一般的大夫看不了,光靠吃草药除不了根,需要有内力的名医才能根治,都是让你那不争气的父亲给气的,哎!”巨型胖子郝老师忧虑的说。 “舅舅,爹爹要忙村子里的事情,经常不在家里,管不了大妈二妈。不过您别担心,我爹爹说了,他一定会看好妈妈的病,今天就去县上请名医。”小丫头脆生生的声音如翠铃一样好听。 “嗯,你进去吧,记得给周老师烧水啊,别忘了给他茶水里放一块儿雪参。”“知道了!”小女孩转身回身进屋,不远处又来了几个男男女女的半大小孩儿,纷纷向郝老师行礼问好,一群小孩儿围着一个巨胖郝老师热热闹闹的进了学堂。 学堂里前面两间教社一大一小,大的是男孩子(男班)学习的教社,小的是小女孩们(女班)的教社。女班里摆放着二十个桌椅,七八个女学员在默默的看书临摹书写。两个小姑娘挨着头小声嘀咕着,偶尔看看大家,恐怕是怕吵着别人喽。 男班教社比女班宽一倍不止,坐上四五十个学员没有问题,一二十个小子在里面吵吵闹闹东打西挠的,热闹非常,其中只有三四个比较稳当的孩子,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写字,这中间,就有那个和吕文倩一起来上学的那个大耳方脸的小男孩儿。 巨大的太阳一大半暴露在地平线上,学堂的晨课也就要开始了。 学堂侧旁有一个歪脖子树,树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紫铜钟,郝老师扬起木棍击打在上面,迎着初升的红日‘铛铛铛铛’地敲响了上课的钟声。 学员们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男班变得静了下来,个个正襟端坐,白发老先生一掀屁股帘儿,拿着一卷白纸从教舍一步三摇走了出来。“周先生好!”男班的学员齐刷刷的站起来,一起向白发老先生深鞠一躬。 “嗯啍,学生们好,先把昨天教的《八律》第一律默写一遍,我会查阅。”“是。”学员们坐下,纷纷研磨铺纸,准备默写八律第一律。所谓八律,即是做人的操守,原则,人德。 周先生安排好了男班,自顾走到隔壁女班,在讲桌后一张较为高大的木椅上坐下,展开手中的白纸,白纸上书写着工整的正楷大字。女班坐了十一个女学员,静静的,原都在低着头瞅着眼前熟悉的桌面。周先生进来,和男班一样鞠躬问好,待周先生坐定了,才轻轻的坐下。 “《万字经》今天是最后一课,学生们都要认真听讲,回家后用心复读,临摹,而后就要给学生们教授《四守五德》了。所以,《万字经》须牢记于心,过后我要考试,错一字者,鞭掌三记,罚抄五百遍,可听清楚了。” “是,先生。”女学员们个个小声的应答。“嗯啍,现在给大家拆讲‘徘徊瞻眺,孤陋寡闻’,之徘徊二字。”老先生拿起了桌案上一页白纸,上写两个正楷大字‘徘徊’。 “‘徘’与‘徊’,徘字左边双人立,右边乃是非,徊左边双人立,右边大小两口,回,意为‘往返回旋,来回走动,游移不定’,实为人生之大忌,想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无不果敢坚韧……”老先生以两字说出一番大道理。 男班,郝老师挪动着身躯坐倒在木椅上,坚硬的木椅被压得“嘎吱吱”地响, “学生们,今天算数教授双位乘法。” 学员们纷纷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算盘,“停,停,把算盘放回去,双位乘法前期用心算,我这里有心算口诀,先别急,大家把写好的《八律》第一律签上自己的名字,放在桌面上。” 郝老师指着前排的一名学员,是那个大耳方脸,“吕文伟,你去收了,交予周先生。”“是”大耳方脸名叫吕文伟。 郝老师又道:“唉,怎么空了几个地方,少了几个人?那个叫周小同的呢?还有那个大胖子?”学员中某处,传出一声低低的耗子般的笑声。 郝老师并未在意这唧唧的声音,对着吕文伟说道:“你查查人数,看看少了几个人,都是谁?”“是。”吕文伟微一躬身,离座查看。 结果很快出来了,吕文伟微一躬身,向巨胖郝老师汇报道:“郝老师,全班应有27个人,现有21个人,6人未到,他们是,周小同,康国柱,周伯通,康步定……六人,按学堂规定,无故迟到者鞭掌三记,无故迟到超过一刻的便为无故旷课,无故旷课者鞭掌十记,并处罚抄学规十遍。郝老师,现在还未超过一刻。” 一日有十二时辰,一时辰有八刻,一刻有三盏茶,一盏茶有两柱香,一柱香有五分,一分有六弹指,一弹指有十刹那,一刹那二十瞬,一瞬二十分之一刹那间。 郝老师面无表情的说道:“好好,吕文伟,你很好……” 话音未落,外面乱哄哄的吵起急切的童音:“周先生,周先生。请出来,请快出来,周先生……”郝老师先一惊,几个孩子回来了,不会出什么事吧。腾的一下弹了起来,飞快的跑了出去,竹帘被带起的一阵大风吹了起来。 郝老师身躯肥胖跑起来却飞快,一刹那几乎飞窜出了学堂,教社里的学员们也乱了起来,一个个朝外挤着,纷纷跑出了学堂。 周先生竟在郝老师之前赶到了学堂外的空地上,呼唤周先生的孩子正是是周小同、康国柱等六人。 周先生是学堂里的教书先生,略有一些武功修为,是周姓族里的长者,比周小同他爷爷还高一辈。 郝老师既是郝武勇,半拉子的秀才,没有功名,也会一点武功,不高,武士堂注册初级武士级别,是周康村请来的老师,专讲算数,外带教授孩子们一些粗浅的武学。八岁孩童如果不能考到官办武馆,也可以跟着郝老师学习武术。 吕文伟就是那个体力超强的家伙,听说还有内力,和吕文倩同是吕家村的,是堂兄妹。 吕姓也算一个大家族,全村八.九十户人家,只是村里没有先生,小孩上学只能跑到外乡去上学。因有吕家村自来和周康村交好,并且多有联姻,于是想上学的孩童就跑到周康村来了。 吕家村里周康村不远,五六里地,可是对一帮六七岁的小孩子来说,也可是不近,每天都得提前一个时辰出发。 除了吕家村,周康村周围也还有七八个村庄,村子里的学龄儿童也可以前来上学,大都是离周康村较近的和有些亲戚关系的,就如郝武勇家的郝家沟。 能到学堂里上的起学的人家,一般家里境况还算宽裕,家长也明理,肯从牙缝里挤出钱两来供孩子读书。这些孩子也很珍惜学习的机会,在村里小伙伴跟前,也能满足小小的虚荣心。 大部分庄户人家的孩子,这个年龄都已经在地里帮着干活了,家里的牛羊草料的供给,也大都归了这些苦命的孩童。不是他们不想上,而是家里太穷,没钱拿来学费。所以能够上两年私塾,对于绝大部分农村的孩子来说,那就是最美好快乐的事了,学堂就是他们这个年纪小小心灵中的天堂。 第九章径芳踪乾坤邹凤娇 学堂前,孩子们乱哄哄的围着地上昏迷的康国柱,周小同呼呼的喘着粗气搀着周先生来看。 周先生蹲下身子,翻翻康国柱的眼皮,摸摸脖子的动脉,又用手按了几下小腹,最后四指搭在手腕上诊脉,用的也是‘四部脉法’。过了一会儿,周先生又拿起另一只胳膊,手搭脉脖,沉思片刻,抬头看向早已站在跟前的郝武勇,说道:“武勇,快去找族长!”语气里显得有些着急。 郝武勇听了二话没说,扭头跑了出去,宽大肥胖的身躯像一个巨型陀螺,刹那间裹着一股狂风,窜出老远。身后刮起的一股气流,带动着卷起层层尘土,随着郝武勇的身躯呼啸而去。 周小同脸色惨白,嘴皮子发抖,眼睛迷蒙着不知所措。周先生转头过来问道:“同同,这是怎么回事?” 周小同被这冷冷的声音一问,眼泪哗哗的流出。想说,但被阵阵抽泣喘息压过,啊啊的一时说不出来。“说呀你,别光顾着哭,把经过说出来,好让先生了解情况,救回康国柱,快说呀。” 原来早上周小同给伙伴们教完《护国散式长拳》的第十七式,看着天色还早,大伙儿就嚷嚷着让周小同把最后一式也教出来。伙伴们纷纷说还有一个月就和二队比赛了,越快练完越有利,提高武功才是正道什么的,搞得同同小朋友动了心。于是,也就同意教授第十八式‘浪里掏心’,即是《护国散式长拳》的最后一式。 周小同向往常一样例旧拿康国柱当练手,这浪里掏心是《护国散式长拳》里威力最大的一个招式,出手便不容易收住,而且极为难练。康国柱几次都没有配合好,也把他折腾的够呛,胸口上连续几次挨了拳头,虽然同同不使全力,但也够受的,所以渐渐有些不支。 而周小同见几次都没有完整打完这一式,心里有些急,不由增加了几分气力,等把拳头捣向对手时,体力不支的康国柱双腿一打弯,一拳就打在了左胸靠上的位置,也就锁骨附近。 康国柱挨了一拳后,没见有多么疼痛,还笑了笑,没想到笑到一半人就瘫倒了,到了如今还是一直昏迷。 几个小伙伴还以为坑胖子在装死,等了一会儿还没醒来,同同上去一探鼻息,呼吸都停了,吓的发了呆,旁边周伯通比较冷静,嚷嚷着和几个小伙伴连拉带拖的往村子里去。 按理说左胸锁骨挨上一拳,一般人都不会有事,康国柱那粗壮的身体,挨小同同那一下,更不应该有事,可是偏偏就被打晕了,而且到现在还不转醒,孩子们这才真的慌了。 这个时辰家里的大人大都下地了,村里各家待在家里的不是耳聋眼花的老妇,就是牙牙学语的婴孩儿。碰上一个年纪较轻的大妈,啥也不懂,看到昏死过去的康国柱,吓的比几个小孩子还慌。于是这五个半大小子拖拽着康国柱来到了较近的学堂。 周先生听完哭哭啼啼的周小同讲述完后,也觉得莫名奇妙,从刚才诊的脉象中看,康国柱现在非常危险,气息已毕,筋脉不动,除了心脏还在微微跳动,小腹丹田有股热气外,基本上已是个半死人。 “同同有那么的的力气?只是打了一拳吗?”周先生疑惑的扫了一圈其他四个孩子,四人纷纷点头,表示同同所说不假。 围着的学员大家惊异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但大都傻傻呆呆的,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死亡’对他们来说,还遥遥无期,六七岁的孩童还不理解‘死亡’,不知道死亡的恐惧。 吕文倩和堂哥吕文伟挤在一起,眼睛里含着泪,两只葱白似的小手抓着堂哥的衣袖,小小的姑娘就有了同情心,着急的问道:“哥哥,康国柱不会死吧,连周先生都救不活他,他不会死吧,哥哥!”小姑娘心智明显比别的同龄人高了一截。 吕文伟看着堂妹着急的目光中隐隐含着泪花,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周先生都没办法,我咋能知道。” 吕文倩更加着急了,使劲摇着堂哥的胳膊,说道:“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他这么小怎么会死呢,你说话呀,哥哥!”话音中似乎带着哭腔。 吕文伟意识到应该安慰安慰小倩,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想想往常康国柱有事没事就往堂妹那里跑,堂妹也似乎喜欢跟这个大胖子说话,自己都没和堂妹说那么多的话。 眼看堂妹哭了起来,吕文伟憋出一句话来:“小倩,你舅舅去找周爷爷去了,周爷爷来了就会没事,周爷爷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呀!” 吕文倩听到这句话,便不怎么哭了,周爷爷就快来了,周爷爷可是个大侠,连周围的强盗响马都被周爷爷一个人打死了好几窝,没有他办不了的事儿。小倩倩心里默念着:周爷爷,快来吧,周爷爷,快来吧……念着念着,周爷爷果然来了。 吕文伟今年六岁半,自小体质健壮,七个月会走路,一岁会跳,两岁就敢爬树,三岁就帮着家里人干活了,只是到了四岁才学会说话。 吕文倩的父亲是吕姓族长,也是吕文伟的亲大爷,见孩子体质出众,便和其父亲商量教他练武,四岁便请了教师教授他《护国散式长拳》,吕文伟不负长辈期望,如今小小年纪便练的纯熟,而且去年底体内产生了内力。 族里高兴,准备到了今年八月去县城报考初级武馆,如果周康村名额不够,就是托人花钱也送他去深造,盼着以后有个好的出身。 县城官办武馆每年都会从各乡镇招收一批学童,除过对学童体能和内气上的要求,还要必须是本县域的户籍。由于招收的名额有限,为避免招收时的混乱,县衙和守备营就以各乡镇为单位,给每一个乡镇固定的招收名额。 而像周康村、吕家村、郝家沟这七八个村子地处于县域的最外围,也是整个大周王朝的最北边,周围也没有大的乡镇,周康村最为富足,在县衙也算挂上号了,又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村子,周家祖上又是有大功名的,出身正统,所以县衙每年就给了周康村十个名额。 周永茂老爷子宅心仁厚,把这十个名额摊派到各村分了。后来各村里的族长村长商议,以尊重周康村为前提,以提高孩子们的上进心为目的,最后决定,把周康村和其他七个村子一分为二,让不满八周岁的孩童每年在周康村比武一次,获胜的一方,可得到六个名额,失败的得四个名额,两方人员即是周康村一队和外村的联合二队。 周永茂老爷子也没在意,就把大权交给了周先生,由着他们闹腾。要知道这进入县衙官办武馆的机会,对于没有背景的穷苦老百姓来说,是除了考取秀才的唯一争取功名出路。如果到县办武馆挂上号,学到武艺后,就可以到军营里当武官,吃到皇粮了。再不济,也能给一些世家绅贵看家护院,还可以在武林帮派里混上一口饭吃,总比待在乡窝子里啃地强多了。 吕姓族里也是怕周康村比武有所闪失,万一争不到名额,就多花银两,到武馆买一个招收的名额。往年花了银子的人家,只要身体条件达到官办武馆的要求,一般不用通过考试,直接可以进入武馆练武,这也是地方官员捞钱的一种方式。只是这笔买名额所花费的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像吕家村这等还算富足的村子,没有个三五年的好收成,也不一定能凑的到。 吕文倩比堂兄小几个月,也是根骨奇佳,不过乡下人注重男尊女卑,吕文倩虽然是族长的亲闺女也没能和吕文伟一样学得武术,可是两年前的一次奇遇,让兄妹俩都有机会摸到了高深的武学。 两年前的一日正午,村里来了三个武林人士,正巧看见吕文伟练武,吕文倩在一旁呆看,两兄妹根骨都好,一位女侠过来询问,小丫头眼睛有一股灵气,吕文伟自小沉稳通达,聊了几句,觉着俩孩子心智坚强,心灵聪慧,大大赞赏了一番,对这孩子很是喜欢。 有此良才,女侠觉得有缘,于是让两孩子回去叫来家中长辈,说本欲要收他俩为徒弟,但还有重要事要办,送了一套拳法和一套内功心法,嘱咐让两孩子熟背其中口诀,等到烂记于心时,烧掉拳法和心法,决不可让外人知晓。 并叮嘱俩孩子先练拳法,练的纯熟了一半之后再练内功心法,然后内功心法和武功拳法一块练,等过得几年女侠办完了要紧事情,就会过来接两人回山门。 俩孩子的家长高兴的不亦乐乎,并让他俩给女侠磕了九个头,算是拜师。女侠悄悄告诉两人她姓名以及所属门派:乾坤派,邹凤娇。 拳法,名曰《乾坤连环掌》,功法,名曰《乾坤经》。 邹凤娇便扬鞭而去,至此两人有了师门,之后便开始修炼女侠留下的拳法。 《乾坤连环掌》开篇写道:乾坤无极,内外统一﹐意领身随﹐随意穿插,轻如鸿毛﹐变如闪电﹐稳如磐石。乾坤连环掌共有三十六招,前六招为基础拳法,可使身体浊气排出,清气入体。 第十章偶来下高枕无忧眠 周永茂大步流星来到康国柱跟前,蹲下身子问周先生:“八叔,怎么回事?”周先生回道:“气息已毕,筋脉不动,全身已微凉,只有丹田发热,你再看看。” 周永茂双手四指各搭在康国柱的脉脖上,双眼微微一眯,一会儿,松开双手,脸上的忧虑一扫而空,对着刚刚跑来满头大汗的郝老师道:“郝老师,请你帮忙,把孩子扶着站起来。” “啊,站起来,人都快死了,还怎么站起来呀,您还是发功救救这孩子吧,别开玩笑了。”郝老师大口喘气,神色十分古怪,是啊,人都死了,还他娘咋地站着呀。 周永茂笑道:“郝老师,我没有开玩笑,请你扶着孩子,让他的身子直立起来。” 郝武勇看周族长的眼神,听周族长的话语,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好吧!”弯腰双手一夹,把小胖子康国柱提溜起来。 浑圆的大胖子提溜个小胖子,远远望去,大小水缸,相得益彰。 周永茂摸摸康国柱的后心,笑道:“郝老师,请单手扶着孩子的右肩,不让孩子倒了就行,离他的胸口外远点。”又对周先生说:“八叔,让孩子们让开,离小胖子的前胸远点。” 周老师招呼着学员们散到两旁。 周永茂看前方没人了,左手成掌,掌心朝上,自丹田缓缓提到胸口,扭动掌心,对着康国柱的左后心拍了过去。 ‘嘭’地一声,打在后心肩胛骨上,既对应着前胸左锁骨。 康国柱的大头微微一抬,又垂了下去,双手十指跟着来回伸缩了几下,又不动了。 周永茂运气,按在后心的左手掌微动,内气吐出,一股柔和的内力冲入体内,小胖子左锁骨两个闭死的云门穴和中府穴,被这柔和澎湃雄厚的内力冲的朝胸前方一鼓,内力并出,空气中一阵震荡。小胖子体内的一股气流在两个穴位里转了两圈,冲开了穴位,顺着筋脉四散开来,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两个穴位冲开,淤气也随着散开,康国柱“啊”的一声,全身一阵痉.挛。 过了片刻,再喷了一口黑血,吐出一口浊气。 站在一旁的周小同看坑胖子身子能动了,苍白的小脸上慢慢的恢复了些红润,身子也不哆嗦了。吕文倩抓着堂哥衣袖的嫩白小手也慢慢松开了。 周先生长长出了一口气,摇晃着老头,也不搭理本家族长,迈着八字步,一步三摇的独自回教舍了。郝老师扶着康国柱,紧绷着的心弦放松了,满头大汗却仍旧在继续流淌着。 “郝老师,扶他坐下吧。”“哦,好嘞!” 周永茂深吸一口气,看着盘膝而坐的小胖墩,心下很是高兴,这小胖子,嘿嘿,因祸得福啊。 远远跑来看热闹的七八只土狗,伸着脑袋来回摇晃着,时不时的用那狗鼻子闻着空气中传来气味,想搞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瞅着康国柱那肥胖的身躯坐在地上,想着是不是要杀猪的,要是杀猪,又可以钻个空子,叼点儿好吃的来。 但是群狗聪慧,通过观察、嗅觉综合判断,不像,因为没有那股子死猪身上发出的恶臭味,但还是不甘心,兴许有更好的东西等着吃呢。 不远几只土鸡上下点着鸡头寻觅着路边的粮食粒和爬虫,不觉的向这边靠近,一只土狗失去了耐心,‘汪’的一声跑去撕咬土鸡,剩下的六七只土狗随即也跟着去了,一时间鸡飞狗跳,鸡鸣狗叫。 康国柱早上和伙伴们练习拳脚,练会了《护周散式长拳》第十七式,又从第一式起步打到第十七式,加上刚开始的两遍前十六式。体内筋脉产生的一点点内力,还在血脉中四处游动,丹田也微微有少许内力。 在给周小同当陪练时,第十八式‘浪里掏心’本身就是威力最为凶猛的一招,小腹被顶了几膝,身体左胸口又连续挨了好几拳,两处的血气自然比别的地方流的快,虽然周小同不太用力,但是多少会也点儿力道,体内的没有消散的内力,自然冲向胸口和丹田,而胸口靠上的锁骨附近,有两个穴位。 一个是中府穴,一个是云门穴,那是身体十二经脉之‘手三阴经’中的第一阴脉,胸部至手臂的‘手太阴肺经脉’,中的两个穴位。也是修炼内力所必须打通的手太阴肺经脉,其中十一个穴位中的前两个穴位。 而当一股内气正在胸口上方两个穴位边游走的时候,周小同的一拳正好打在中府、云门两处穴位。周小同的体内丹田已有了2点内力,最后这一拳心急之下不由得多加了些爆发力,丹田里的内力自然跟着爆发力惯了出去。 康国柱的中府、云门两穴,被体外的气力攻击,按常理来说也就是比往常多疼点,而此时正好内气在穴位周边游动,被这外气一逼,连同外力和内气,全部钻到到两穴里面去了。 康国柱体内穴位哪受过这等压迫。 没有打通的穴位外围连着经脉,里面包了一团结构复杂的细胞组织,像一个蔽塞的小肉团,平时用手指一按都会感觉疼痛,当然,必须要按准了。 两处穴位连着经脉的外皮膜被猛烈的击开,内气和外力瞬间钻了进去,再加上那外气的撞压,两穴移位,瞬时两穴淤积,全身经脉蔽塞,血脉筋脉也跟着停止。残留在丹田里的一丝内力,因外面停止流转,那也去不了了,只好留在丹田里面。 经过五个小伙伴的一路折腾,又在学堂空地上躺了许久,丹田里的一丝内力,也自我熟悉了环境,靠着本能,潜意识的留在的丹田内。没有经过内功心法的引导,丹田便自动成了内力的容器,也就是说被逼自创了引气入体。 已被冲开了外皮膜的中府、云门两处穴位,被周永茂从后肩胛骨通过外气打入两穴。两穴归位,外气冲散了血脉淤积,全身经脉便开始流转,身体也就恢复了机能。两穴里面的内气经周永茂外气引导,全部钻进丹田之内。 至此,康国柱丹田有了内力。 盘膝而坐的康国柱,接连又吐了几口淤血,在周老爷子运气抚慰下,慢慢的睁开了那双绿豆小眼睛,耷拉着的朝天辫也竖立起来,柳叶眉两边朝上微微一展,塌鼻子下那厚厚的嘴唇,用力的砸吧砸吧,“喔……呀!唉?……怎么在学堂?这么多人?” 看见比他还胖三倍的郝武勇,呲牙一笑:“郝老师好!”说着就要站起来。 “嗯。”郝武勇应了一声,看康国柱已无大碍,转身抬臂,大大的肥手一扬,驱赶着周围的学员回学堂上课去了。 周小同并没有跟着进去,看坑胖子要起来连忙扶着慢慢起身,红着脸羞愧的说道:“柱子,对不起,我差点把你害死!”“瞎说啥呀,我不好好的嘛!哦,头有些晕啊……” 站起身的康国柱感觉一阵眩晕,靠着比他矮半个头的同同,绿豆小眼使劲眨巴,游弋着看向周围。“这咋还有点晕呢,哎呀,同同,已经上课,这下惨了……唉,周爷爷!” 康国柱这才看见周永茂,连忙抛开同同行礼,“周爷爷好。” 周永茂问道:“小柱子,感觉怎么样?”“嘿嘿,周爷爷,没事儿,就是觉得小腹热的难受,周爷爷,这是咋回事?” “呵呵,小柱子,那是好现象,你因祸得福,体内已有内力了,呵呵。”“ 啊,真的?”康国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拿手指使劲的剜了一把耳朵眼儿,又使劲拍了几下磨盘脸,绿豆小眼睛此时成了大核桃,瞪着周爷爷问:“周爷爷,我有内力了,你再说一遍,我没听错吧,周爷爷。” “是,你有内力了,是真的,周爷爷能哄骗你嘛。”周永茂认真的回答道。 “哦!呀!哇哈哈哈……”康国柱大笑着就要跳将起来。 周小同在一旁使劲拽着就要暴走的坑胖子,当下,给他叙述了一遍死里还生的经过。 万分激动的康国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搂着周小同使劲摇晃,兴奋的磨盘脸红光闪闪。 周永茂拉过小柱子,微笑着说道:“来,我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内力。”“唉!”坑胖子使劲点了一下头,伸出了双腕。 周永茂双手交替诊脉,片刻间收了手。“小柱子,呵呵,丹田内力已成,至少两个白丝了,高不高兴啊。”“喔,喔,喔,我有两点内力了,哈哈啊哈……” 康国柱蹦蹦跳跳,满场子的来回撒欢,惊得一边刚刚稳下心神的几只土鸡再一次扑腾着到处乱跑。 三五只土狗惊异的看着康国柱那疯狂晃动的肥胖身体,这不是刚才那个死猪嘛,又活了,难道想吃鸡毛了。 狗咬鸡一嘴毛,因为它们不敢真吃,怕人类把它们打死了吃肉。真敢吃的是屎,民间流传有一句俗语:狗改不了吃屎。还有一句谚语:官不贪赃,狗不吃屎。 第十一章大树多枝无剪不直 学堂前康国柱终于恢复了平静。 “周爷爷,那我的体力是多少啊?”周永茂挺喜欢这个小胖子的,摸了一把他满头大汗的头,顺带着轻轻揪了一下朝天辫,微笑着道:“到县城官办武馆,你够格了,呵呵。” “小同同,今后出手要注意,跟你的伙伴要互敬互爱,要懂得关心你的小朋友。看在小柱子的面上,这次就算了,以后可要小心注意喽!好了,你俩去上学吧。”“是,爷爷,周爷爷。” 两人走进学堂男班教社,郝老师正在讲授双位乘法口诀,扭过肥大肩膀上的蒜头,瞟了两人一眼,继续滔滔不竭的讲着。 两人朝着郝老师鞠了躬,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正要坐下,郝老师停住了演讲,转过话音,厉声说道:“谁让你们俩坐下的,站好喽!” 两人无奈,只好站到那里,低着头,想着这位郝老师要出什么幺蛾子。郝老师一本正经,严肃的问道:“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俩坐下吗?”两人摇摇头,一同回答:“郝老师,不知道啊?!!” “哼,给我装是不是,吕文伟,说说他违反了学堂的哪啊条学规。”“是。”吕文伟站起来不看周小同和康国柱,望着郝老师说道:“周小同和康国柱学友无故旷课超过两个时刻。按学堂规定,无故迟到超过一刻的便为无故旷课,无故旷课者鞭掌十记,并处罚抄学规十遍。” 郝老师满意的说道:“好,很好,吕文伟学员,你坐下。周小同,康国柱,你俩听到了吗?自己犯了学规,无故旷课超过两个时刻,该怎么处罚你俩呢!嗯?” 两人无奈,只好说:“按学规鞭掌十记,罚抄学规十遍。”康国柱指着其他四个伙伴,又加了一句话:“他们四个也旷课了。”另外四人吓得连忙低头,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死这个康胖子,又暗暗祈祷,别让郝老师发飙。 “哼,先交待自己的问题,他们四位学员,嗯……”郝老师扫了一眼其他四人,微一思量,言道:“这四位学员是因为你俩的缘故,才不得不迟到,可以原谅,但为严肃学堂纪律,各罚抄学规三遍,仅此一次,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周伯通、康步定等四人赶紧站起来冲着郝老师深鞠一躬,一起说道:“是,郝老师,下次不敢再犯。”这次处罚的轻,四人很高兴的样子。 “嗯,好!……周小同康国柱听好了,你俩严重违反学规,无故旷课超过两个时刻,眼里根本没有把学规和老师放在眼里!为杜绝此类事情再度发生,让你俩得到教训,我决定,周小同鞭掌二十记,罚抄学规二十遍。康国柱,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指责他人,实属可恶,罪加一等,为严肃学纪,鞭掌三十记,罚抄学规三十遍。” “哎呀,俺的娘唉,郝老师,饶了我吧,我知错了。”康国柱胆怯的求饶,一个劲的鞠躬作揖。“学堂规定岂是儿戏,现就上来受罚鞭掌,明天一早,把罚抄的学规交到我这里,少一遍加十遍,错一字加一遍。听清楚了嘛,都上来吧。”郝老师一点儿也不给情面,抓起桌案上的教鞭。 周小同康国柱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伸手!”“老师,左手还是右手?”“左手,右手留着抄学规,快,展开手掌。”周小同胳膊一伸,手掌朝上展开,心想,又不是没挨过,我不怕。 郝老师看周小同一脸坚毅,嘿嘿笑道:“周小同,你很坚强啊,希望你别哭。” “啪、啪、啪、啪、啪”,郝武勇连续五记鞭子,重重的打在那嫩嫩的小手上。再看周小同,嗨,面不改色。 郝武勇不由得又加了一丝力气,“啪、啪、啪、啪、啪”,又是连续五记鞭子。 周小同感觉手掌疼的钻心,这时都疼的麻木了,眼泪在眼眶里晃悠着,却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巨大胖子,心说打死我也不哭。 康国柱眼看教鞭啪啪作响,郝老师打地明显比平时重的多,心里嘀咕着祈祷起来。 “啪、啪、啪、啪、啪”,又五记响亮的教鞭打击声,比上次还要重,周小同感到手上的骨头都被打断了,半个身子都麻木了,实在挺不住,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涨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巨胖,身子也开始哆嗦起来。 承受力已是极限了,再打确实受不了了,周小同心里想,要是还打这么重,我就跑了,总不能真的求饶吧,眼泪已经被打出来了,再求饶可就糗大了,大不了跑,以后不来了就是。注意拿定,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教社里异常安静,学员们大张着嘴巴,看着浑身发着抖却一声不吭的周小同。唯一的声音是重重的喘气声,那是从康国柱的鼻子嘴里发出来的。 十五记鞭子落下,郝老师心里有些后悔,刚才一生气,下手稍微重了些,毕竟是小孩子,可不敢打坏了,虽然平时这周小同没少让自己头疼。 看看那只小手掌,已变得黑紫,郝武勇心下也软了,想想还有五记,不打也不行,下不了台啊!打呢,这小手还能要嘛,心里略一思量,有了。 郝老师再次举起教鞭打了下去,“啪、啪、啪、啪、啪”地最后五记鞭子打在周小同手掌上,听那教鞭抡出的破空声和更为响亮的击打声,所有的学员都有些晃抖了,唯一一个没有太多变化的是坐在前排的吕文伟。 最为惊慌的是康国柱,小胖子此时已像个筛糠似的,异常剧烈地抖动着肥胖的小身子,气喘的更粗了。 周小同眼看第一下鞭子划着破空声就下来了,心道这下完了,而鞭子“啪”地打下来声音很大,手掌却并不疼痛,反而有些舒服,像是在给他活血祛瘀一样。 接下的四记连着落了下来,声音怪大,力道却没了,手掌也不再那么疼痛了,周小同知道这是郝胖子放自己一马,心里却并不领情,鞠了一躬,抬着受伤的手掌,一声不吭的回到座位上。 郝老师确实放了周小同一马,而且还用内力使得教鞭声势更大,落在周小同小手上面时,教鞭在空中微微一停顿,聚起爆音,再落到手掌之上,听似很响,却是没有力道,反而起到活血化瘀的作用。 郝老师看向康国柱小朋友,说道:“康国柱,该你了,伸手。”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教鞭。 康国柱大叫一声跪倒在地,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浑身剧烈的颤抖,大声求饶道:“郝老师,郝老师,饶了俺吧,俺错了,求求你,呜哇啊啊啊……”说着大哭起来。 郝老师看了不觉莞尔,这小胖子平时不是这种胆小怕挨打的主儿啊,今天是怎么了,不会是被周小同的惨状吓坏了吧?嗯!打,还是要打地,轻轻的就是了。 风波过去了,孩子们放学回了家。 “奶奶,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在家里陪着奶奶玩。”周小同偎依在周奶奶怀里,小手缠着摆布挂在胸前,一脸的委屈。 周奶奶心痛的抚慰着小孙孙,一个劲的鸣不平,“这个肥猪一样的郝胖子,有这样打孩子的嘛!简直没有人性。好,我的好乖乖儿,咱不去学堂了,赶明儿让你爷爷给你请个有功名的先生来,咱在家里读书!这个天杀的郝胖子,好,我的小乖乖儿,咱不难过了啊。” 婆孙二人在西偏房温存着,屋外的周德江听了连连摇头,听着周奶奶似乎同意了小同同不上学堂的哀求,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屋子门口说道:“大娘,同同手掌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来时问过周先生和郝老师,同同因为无故旷课才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是学堂的规矩,犯了错就应该承担责任,这也是做人的道理,同同应该继续去学堂上学。” 周德江最近一有空闲就去极岭大荒山待几天,今天回来路过学堂,想想多日没见小同同了,于是想去学堂里看看。正好看到周先生在给同同治伤,只看一眼便知道是皮外伤不会有大碍。 “德江,进来坐。”周奶奶招呼着周德江坐下,说道:“好了,德江,就给同同请个先生来,咱家又不缺这两个银子,再怎么说同同毕竟只是个小孩子,这郝老师下手也太重了,我看同同的小手,没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太严重了。” 周德江欠了欠身子,“大娘,这也没什么,小孩子受点苦不是坏事,要让他懂得道理,不能太……”“行了德江,你们男人心也太狠了,都打成这样了还没什么,难道非得打残废不成!不行,这次我做主了,不让同同去学堂了,在家读书一样有出息。” “大娘,您还是多思量思量,这对同同不好。”周奶奶刚想要张口说话,看见门口一黑,老伴周永茂进来了,于是冲着老伴说道:“老头子,这次我不管啊,那个郝老师也太心黑了,你赶紧把他给赶走,再请一个人来。连个功名都没有,还学人家先生教书,把咱们同同打成这样了,不能饶了他,让他回他郝家沟去种地去吧。” 周永茂听着老伴的唠叨只是笑,伸手把小孙子抱到自己怀里,问道:“同同,还疼不疼了?”“不疼爷爷,郝老师打我的时候,我都没喊疼。”同同仰着头,用另一只小手拽着爷爷的山羊胡子。 “呵呵,同同,告诉爷爷,郝老师为什么打你。”周爷爷怜爱的看着小孙子。“啊,爷爷,是,是,那个,爷爷你知道的啊,还不是因为柱子昏过去的事嘛,耽误了上学。” “嗯,对同同,是因为你们练武出了问题,耽误了上学,所以受到郝老师的处罚,爷爷说的没错吧。”“是啊,爷爷,我又不是故意啊那个旷课的,是因为有事情才耽误的呀。” “同同,小柱子昏迷是你出手太猛造成的,你没有很好的控制的自己的拳力。同同,是不是当时你心急了,所以最后那一拳的力量比较大?”“是,爷爷。” “同同,对待朋友要关心爱护,像对自己一样对待你的朋友,甚至于,有的时候为了朋友牺牲自己的利益……这也是做人的道理。同同,你知道自己错了吗?”同同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埋在爷爷的怀里,“爷爷,同同知道错了。可是,我不喜欢郝老师!” “知道自己错了,要勇于承担责任,因为你的过失而造成旷课,自然要受到处罚,郝老师是对的。小柱子也是因为你才跟着受到处罚,人家都没有怨言,你呢,难道因为受到应有的处罚就要不去学堂了吗?你认为学友们会笑话你嘛,呵呵,同同乖乖儿,你不去学堂他们才会笑话你,因为你不够坚强,受到一点挫折就要逃避,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同同,你还想不去学堂吗?” 周老爷子一遍说着一遍向老伴使眼色,让她不要插话,周奶奶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老伴的苦心,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子。 “爷爷,同同去学堂,同同不会让大家看不起的,同同错了,爷爷,同同会该正的。”“好,这才是我的好孙子!爷爷为你骄傲,我的乖同同。”一旁的周德江也跟着欣慰的笑了。 同同跐溜的从爷爷怀里爬了下来朝着门外跑去,周奶奶心急道:“干什么去,乖乖儿?”“奶奶没事,我去找柱子道歉,然后回来抄写学规……”稚嫩的声音渐渐远去。 周德江笑道:“还是大爷说的好,小同同内力越来越大了,以后可得注意着了。” 周永茂道:“这事我想过了,孩子也快懂事了,不行,哪天就让他开始学吧。”周德江道:“如果大爷忙,我教他也行。”“呵呵,前期我先来,后面我教不了再你来教,反正最后都是要跟着你学的。” 周奶奶笑道:“对对,德江事情多,还是老头子教同同吧,他整天不务正业的瞎逛荡,还不如好好在家教孙子,省得在外面招猫逗狗的耍猴似的惹人笑。” 周永茂吐出一口浊气,“好嘛,我成了耍猴的了,也好,以后不和猴儿耍了,和我孙子玩。” 第十二章年少新觉落天当论 周宅大门口,一个老农带着十来个壮年村民朝里面走着,刚拐过大门,迎来的周小同一头撞到老农的肚子上。“哎呦我的娘唉……”老农被撞的岔了气蹲到地上,看看眼前撞自己的是小同同。“三爷爷,对不起,我没看见,爷爷在家,我还有事。” 蹲在地上的正是周永茂的三弟周永昌,后面跟着的十来个村民,是召集来的长工,正领着去见大哥,没想刚到大门口就被小同同撞了小腹,揉了揉肚子笑骂道:“这屁孩子,力气比我还大啊。” 康国柱此时正在家里抄写着学规,康妈妈在一边数落着儿子,“又挨罚了,你没一天让我省心过,看你父亲来了不好好腾你皮……” 正说着院子里来了人,喊着康妈妈的名字:“胖丫,胖丫在吗?我借东西来了。”“在,在,是麻婆子啊!”康妈妈答应着出去招应客人。 一会儿进来一位体态臃肿的中年妇女,扯着嗓门和康妈妈拉呱起来。 中年妇女五官倒也周正,只是脖子太短,下巴紧挨着胸口,一张麻脸上坑坑洼洼的,甚是吓人。 “……呦!小柱子又挨罚了,写什么呢?哎呀,看看呀,这胖乎乎的小手肿的,真是给你妈争气呀,啊哈哈哈哈……”康国柱鄙视的斜着瞅了一眼麻婆子,心里对这个长相死难看的老婆子没一点好感。 麻婆子嘴里不停,听得康国柱一肚子气,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娘,咱这屋里这会儿咋这么臭啊!” 康妈妈当真闻了闻,四处看看,说道:“哪有,我怎么闻不到?”说着还看看麻婆子。麻婆子知道是这胖小子故意跟自己过不去,扯着大嗓门说道:“别听着臭小子胡说八道,哪儿有什么臭味!” 康国柱突然站起身来,跑到麻婆子身后闻了闻,大声说道:“是你这儿臭,麻婶,你拉完屎没擦屁股!”麻婆子一惊,急忙辩解道:“擦了?!”转念一想不对,气得说道:“胡说八道,你个小屁孩子,净胡说八道,婶子咋没擦屁股!”言罢一想,这么回答好像也不大对劲。 康国柱紧接着说道:“没擦,要不,你拉的屎太臭,擦也擦不干净。”麻婆子一听急了,顺手把门前的笤帚疙瘩抄在手中,作势要打康国柱。 康国柱急忙跑到屋外院子里,大声喊着:“麻婶,你拉的屎太臭,把俺家的屋子都熏黄了,麻婶拉臭屎……”康妈妈看麻婆子面子上下不来,夺过笤帚疙瘩追去教训儿子。 正巧院子门口来了周小同,听到坑胖子在糗麻婆子,也跟着起哄:“嗯,是啊,这院子里是有一股子臭味!哎呀……麻婶儿,您没事吧!” 见周小同也跟着起哄,麻婆子面上实在挂不住,把刚拿到手中的柳树条子往地上一摔,也忘了借东西了,扭头就往外走,经过周小同还狠狠的瞪了一眼。 周小同康国柱两个小孩看着麻婆子一扭一扭的大屁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康妈妈一把拧住儿子的耳朵,疼的小胖子嗷嗷直叫,大声求饶。 康妈妈松开耳朵,照着胖头就是一个爆栗,吓的小胖子捂着头往外跑,边跑边喊:“痳婶拉屎不擦屁股,我娘打我,我太冤枉了我。” 周小同哈哈大笑,康妈妈笑笑道:“小同同,别拿人开心啊,你们去玩吧。” 康妈妈进了屋,康国柱跑了回来,周小同仔细看 他的一双胖手,康国柱瞪着眼问道:“看什么看?”“我看你的手好像没多大问题呀?” 坑胖子得意的笑着说道:“嘿嘿,那是,我是谁呀,能有什么事。” 看坑胖子那得意的样子,周小同由不得挖苦道:“得了吧,也不知道是谁哭的震天动地,吓的浑身发抖。” “嗨,你知道啥呀,那是我的计谋,你看我那一哇哇大哭,郝胖子下手可不就轻了嘛,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懂嘛!跟你一样,死心眼,傻挨打呀?”看了看同同缠着白布的手,又觉得不好意思,跟着说道:“其实你真够强的,硬是一声不吭,学友们背地里都说你厉害,真的。” 周小同也觉得不应该挖苦坑胖子,见他正好给了自己一个台阶,抓住坑胖子的胖手一脸正经的说道:“坑胖子,对不起,让你也跟着我受连累了,我来是向你道歉的,请你原谅我。” 康国柱看周小同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同同是真心要道歉的,小小心中一阵感动,连忙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说啥呢,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都是意外,你还是原谅我吧,要不是我昏倒,你也不会挨打,咱哥俩就别说这些废话了!其实,我比你幸福,郝胖子打我打的也不疼,最重要的是,我身体里有内力了!哈哈,你知道嘛,别说郝老师打三十记,就是再多打三十记,我也很高兴,因为,我有内力了,同同,这都要感谢你,真的,同同,谢谢你!” 周小同心想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怎么反过来还要谢谢我呀,深觉得有趣,一手搭着坑胖子,小脸红扑扑的,笑着说:“坑胖子,别说这些没用的,咱俩是朋友,是好朋友!”“对!”康国柱也搂抱着周小同,说着:“咱俩是好朋友!” 两个小家伙脸儿对着脸儿,大眼瞪小眼,突然同时大声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院子里那条看家的老土狗似乎觉得小主人和那个熟悉的家伙笑的不太正常,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于是仰着个狗头跑到两人前头,冲着大门外努力的汪汪大叫。 康国柱嘴里骂着:“你个死狗,刚才麻婆子在的时候不叫,这会儿瞎他娘叫的啥!” 照着狗屁股就是一脚,土狗一声尖叫,夹着尾巴跑出了院子。 周康桥,老树旁边的练武坪上,六个半大小子在那里哼哼哈哈的练着功夫,一套《护周散式长拳》十八式流利的打完,小伙子们都很兴奋,包括那个康步定也能基本无误的练完整套拳法。 周小同背搭着手,学着大人们的样子,稚嫩的童声喊道:“伙伴们,咱们一队,现在已全部都能打完这套拳法,坑胖子的功力大涨,补丁也能很好的练完全套拳法,真是太好了呀,大家说是不是呀。”“好啊,是啊!噢……”伙伴们兴奋的高喊。 康国柱站在队里大声说道:“那个吕文伟早晚会认输的,先让他们舒服几天,半个月之后,就是他们二队的死期!哼哼……让女班的那些向着他们的女孩儿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最厉害。” 康步定插话道道:“是,那个吕文伟太嚣张了,对我们周康村的人从来都是爱答不理的。”周伯通接着说道:“上次郝胖子处罚咱们,还是吕文伟站起来给咱们讲的学规,他好像很牛,你看他那孙样子,还一本正经的,装的怪像。” 其中一个伙伴说道:“我听咱村里的学友说了,是他向郝胖子汇报出咱们六个人的名字的。”“好他个吕文伟,管的事儿也太多了吧!”坑胖子怪叫道:“让这个吕文伟等着,半个月后就让他认输,再等十五天,哇呀呀呀!” 伙伴们七声八语的纷纷说着:“吕文伟狂妄无知……王八蛋……让个外乡人欺负咱本乡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孰可忍是不可忍……”坑胖子的声音尤为突出,“那个郝胖子更不是个好东西,整天护着他们,他们违反学规就处罚的轻,打的也轻,一到我们就使劲处罚,郝胖子不是个东西。” 旁边的伙伴问道:“那你咋办,他是老师,我们拿他没办法。”坑胖子急的嗓门更大了:“怎么没办法,先收拾这郝胖子,我有办法。”大伙儿纷纷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嗯!”坑胖子陷入沉思,在大伙不停的追问下,忍不住说道:“好了,我有办法,我有办法让郝胖子吃屎喝尿!”伙伴们纷纷露出不相信的眼神,周小同也很奇怪,坑胖子能有什么办法,让郝胖子吃屎喝尿呢? “你们要信得过我,就必须得配合我。”坑胖子大声说着。 “行,行,我们配合你,只要能让郝胖子吃屎喝尿,你说咋办就咋办……”大伙儿纷纷回应。 “好,郝老师茅房不是有一颗小树嘛,咱们要这样这样……然后呢,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坑胖子压低声音给伙伴们面授神鬼莫测之计。 听了一会儿,大伙儿齐声叫好,周小同也跟着叫闹着,说是个好计策。 坑胖子接着说:“我和小同在里面锯树,补丁你们三个在学堂守着,看见郝胖子就给周伯通扬手,周伯通守在厕所门口,一看见他们三个扬手就赶紧告诉我俩!同同,你到石灰窑拿白灰,我拿锯,咋样?”“好,就这么办!”“大伙儿有意见吗?” “没有……照你说的干……”大伙儿纷纷点头同意,一场闹剧就此开演了。 第十三章一声雷泪落胖君面 春光明媚,质朴的村庄内外透着清灵,康国柱灵气逼人,小伙伴儿们依计而行,不多日便准备停当了。 学堂西侧有一排茅舍,两间较大的是男女学员用的,靠边两个较小的是先生老师用的,其中一个是女先生用的,只是学堂没有女先生,所以一直空着,另外一间比较宽大,是供男老师先生出恭用的。 农村的茅舍没有多少讲究,三面垒着土墙或者秸秆,在上面搭半截瓦块遮雨就成了。 学堂的茅坑还算讲究,全身砖墙砌成的,蹲坑也是砖头做的,蹲坑后面是敞开着的粪坑,一直通到墙外,与其他几间茅房一溜在墙外面连成一片露天的大粪坑,也是为了方便村人拉粪浇地。 村里习惯在茅房里种上一二棵树木,一是蹲下的时候有个抓扶的,二是树长在茅房也比较旺盛,还有一点就是能起到遮风挡雨的作用。 男先生的茅房里长着一棵才几年的小榆树,碗口粗细,村里的牛羊大都是散养着的,为了不让牛羊肯到树皮,每年开春都会在树干上涂抹一层白石灰,防止被牛羊啃到,影响树木的生长。 男先生茅房里的这颗榆树,前几天才刚刚涂抹了一遍白灰,今天似乎又抹了一层。 下午申时,学堂的第一节课程结束了。 郝老师这两天心情不错,学堂里那几个本村里最调皮的孩子最近几天表现都不错,应该是被自己感召了,都非常听话,在课堂上也不胡乱讲话了,对自己也是前所未有的尊敬,也不怎么欺负外乡的学友了,看来自己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学堂里的气氛变好了,郝武勇感慨良多,不由幸福的仰天长叹一声:“苍天,你,真是有眼啊!” 整理了一下教案,郝老师像往常一样准时准点的去茅舍出恭,这是几十年养成的好习惯,每天到了这个时候准会来一顿大的,除过拉稀闹肚子,从不间断,也没有误过时辰,这说明身体机能优良,新陈代谢正常的缘故。 几十年如一日,容易嘛。 郝武勇心情愉快,手里拿着草纸摇晃着大大的蒜头,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摆着巨大的身躯慢慢朝茅舍挪动着。 学堂前面的空场上,学员们三三两两的玩耍着,平时在场子里跑的跟疯了地野狗似的周小同康国柱等人出奇的本分,在那里和几个学员一本正经的玩着沙包。 今天也太反常了,郝老师隐隐觉的不大对劲,这变化也太快了吧,这几个野小子,什么时候正经的玩过沙包啊!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看看也没什么异象,摇摇蒜头,走进茅舍。 郝老师体态臃肿,这也不能怪他,遗传基因变异,得了肥胖症,好在从小能吃苦。 郝武勇小时候家境不好,村里人多地少,有一年大旱,地里的收成比往年少了六成,家家户户受饥挨饿,顿顿吃的是稀汤寡水,天天靠喝稀粥度日。每家的存粮是有一点儿,可那是种粮,谁家也不敢吃,盼着熬过这一年,来年种了地,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郝武勇家自然也不例外。 村里家家喝稀汤,整天闻不到一点油水,他家和别家无异,偏偏郝武勇的老爹死要面子,每天吃完饭后用筷子在嘴皮子上抹上一滴麻油,然后到村里四处逛荡,让人家看他嘴上的油水。 村人们大都知道他的德性,有些多事的就问了,我们天天清汤寡水的,你郝老爹怎么天天吃好的?郝老爹这时会很得意,你们没看我这么胖嘛,都是吃出来的,俺们家天天吃面条,油泼面。 在他们村里,能天天吃上面条的人家寥寥无几,即便是有一年收成好,能隔几天吃一次面条就很不错了。 面条必须要细粮才能擀的成,一般的粗杂粮擀不了,即使是擀成了,下到开水里也就化成糊糊了。村里习惯把稀汤称做‘糊涂’,‘糊涂’在村里最为常见,家家熬上一大锅,就着咸菜疙瘩或者晒好的甜面酱什么的喝,一顿喝个三四碗,算是一顿饱饭。 郝老爹正得意的和村人吹牛侃大山,儿子郝武勇过来叫老爹吃饭,村人故意问他:“小胖子,今天你家吃的啥饭呀?” 郝武勇那时还小,不知道内情,傻乎乎的回道:“糊涂。”村人一阵大笑,郝老爹涨红着脸给儿子说:“什么‘糊涂’,是面条,油泼面。” 郝武勇好像听懂老爹的意思了,连忙改口道:“啊,是,是糊涂面条,糊涂油泼面。”村人又是一阵大笑,郝老爹面上无光,急的辩解道:“是,那是我家新创的,不信,不信等会我端出来让你们看看。”村人嬉笑,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在小村里,天气暖和的时候,村人习惯端着饭碗在外面边吃边拉呱,却从未见过郝老爹端着碗出来过,今天正好见识见识,出出他的洋相。 郝老爹回到家里左思右想还是面子重要,一咬牙一跺脚让孩儿他娘把仅剩的一点过年才敢吃的细粮拿出来,擀面条,就下到糊涂锅里,儿子不是说了嘛,糊涂油泼面。于是煮熟了再在上面泼上一点油,端着碗就出来了。 在外等候多时的村人见郝老爹真的把‘糊涂油泼面’端了出来,一看,还真是那回事儿,闻闻还挺香的。 郝老爹死要面子,把碗里自己都不舍得吃的‘糊涂油泼面’一一分给大家,说是让大家尝尝他天天吃的东西。大家一尝,还真是好吃,有村人说比在市集里卖的还好吃,建议郝老爹也去市集卖,保证有人吃。 郝老爹听了,便当回事儿记到心里了。 第二年,地里收成好了,郝老爹还真的扛着担子到市集上卖他的‘糊涂油泼面’,这一卖,还真是有人喜欢吃,慢慢就给卖出名了。 至此‘郝记糊涂油泼面’远近闻名,成了当地的名吃。 过了几年,郝老爹见家境好了,思量着让儿子学点东西,于是便开始送儿子去学武功。 郝武勇练了一些武功,算是略有小成,对付七八个寻常汉子没什么问题,要不是身体太过肥胖,兴许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后来进展不大,指点的武师也没心思传授了,让他自己回家练去。 学武前途暗淡,郝武勇悲愤之下弃武学文,头悬梁准刺骨,苦读了几年诗书,考了几次,至今连个秀才也没考上,没有功名到那儿也没人要,郝武勇文武双全,却都是半瓶子醋。 周永茂没事总会到邻村溜达,多次观察郝武勇,虽然生的肥胖无比,资质也不值一提,但为人却正直不阿,做事一丝不苟,堪称做人的典范,于是便请他周康村来当老师。 郝武勇久闻周老爷子的大名,又是诚意相邀,于是便欣然来到周康村任教。教了两年,和学堂里的周先生倒也融洽,只是看不惯本村小孩子的脾性,偶尔出手教训一下,好让他们懂得做人的道理。 学堂一侧,郝武勇走进茅房,双脚站在蹲坑两边,双手解开裤腰带,然后一手抓着裤带子,另一只手很自然的去抓那颗榆树,好用来平衡身体重心。 稍一用力,树干突然一松,从手底下折了,郝胖子心道不好,身体重心已后移,再想抓别的东西也没有了,于是两只胖手挥舞着、随着庞大的躯体朝着身后大片屎尿坑里坠落。 “扑通”地一声巨响,郝武勇那三百多斤的肉体就掉到了粪坑里,巨大的身体瞬间被屎尿淹没,上面泛起土黄色并且黏稠的浪花。 好在郝武勇身具武功,扑通了几下钻了出来,蒜头上还顶着一大片黄物,一只眼睛也被一片黄物遮掩,嘴里吐出一股稠糊的黄水,仰天呐喊道:“天爷,你是在惩罚我吗?” 郝武勇怀着无比难过的心情扒拉了几下慢慢爬到坑岸,一群土狗心有灵犀,跑到粪坑边查看。 郝武勇身上有许多新鲜的粪便,众土狗眼馋心热,两三胆大的土狗慢慢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舔舐。 吧唧声惊醒了正在喘气愣神的郝武勇,感觉有软乎乎的东西在后背来回游弋,转身一看,两只土狗在舔自己身上的臭屎,气急大叫一声,“找屎啊,蠢狗!”奋力打出一掌,把两只土狗打的飞了出去,吓的围观的土狗们嗷嗷的跑开了。 郝武勇坐在坑边,两行泪水流过黄黄的大面上,哀叹一声:“苍天,你,无眼呀!” 天气已经慢慢变得热了起来,中午的太阳更是猛烈,小孩子脱了夹袄,稚嫩的皮肤接受着阳光的沐浴,与地里的庄稼一样茁壮成长。美丽的村庄,村里村外绿意盎然。 周康桥旁边的那颗老杨槐枝叶茂密,焕发着浓浓生气,河边的垂柳更是枝繁叶茂,一条条青绿的柳枝垂在河边,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柳絮飞的到处都是。 村子被绿树覆盖,从村外看,几乎看不到村里的瓦房屋顶,看到的是充满着生机的绿树,热情四溢。 是啊,春天即将过去,夏天就要来临了。 第十四章裙带未解幽人应景 周宅,堂屋的后面,老话叫家后,两颗槐枣树前,周小同小朋友卖力的在地上挖着土坑。 此时的小同同已脱去了厚厚的开档棉裤,穿上严丝合缝的夹裤(两层布),裤裆里的小鸡鸡不用再暴露在外面了。为此周小同小朋友可没少跟奶奶争论过,最后,完胜。 小同同脱了开裆棉裤,如愿以偿的穿上了不再让学友们指划的夹裤,因为同同长大了,已经满六岁了。 明天就是一队和二队的大比武的日子,上午郝老师说让两队人马整顿半日,为了明天的大比武,下午休息了。 自从那次郝胖子在粪坑被淹之后,周小同康国柱六人便整天惶恐不安,怕郝胖子打击报复。但出乎意料的是,郝胖子像没事儿一样,第二天照常教学,对待众人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对被淹之事只字不提。 众人提心吊胆的过了几天,见郝胖子没什么反应,也就逐渐放下心来,都该干嘛干嘛了,只是比起以前来,倒也收敛了许多。 反而是爷爷知道了此事后,大发雷霆,足足让小同同连续跪了三个晚上,要不是奶奶和江伯伯的劝阻,估计爷爷都要动用家法了。还好,年幼的周小同躲过了一劫。 周小同挖地洞是为了即将来临的瓜季准备的,土洞阴凉,便于存放瓜果,去年挖的那个被雨水冲垮了,今年还得再挖一个。这可是只属于小同同一个人的秘密,谁也不知道。 地里的落花甜、(一种地瓜,一落花就可以吃。)、芝麻瓜、地黄瓜、甜瓜、香瓜已经开花结果了,很快就能吃了。必须挖一个比去年还要大的大洞才行。同同心里遐想,手里拿着的剜草小铲子,飞快地挖着土洞。 往年一旦到了这个季节,家家户户都在自家地里种一点瓜果,只是种的不多,应应景儿,瓜虽然好吃,但毕竟不是主粮,还不能当饭吃,所以每年地里的瓜便成了孩子们的珍贵食物。 藏瓜洞终于挖好了,外面仅仅留了一个碗口大的洞口,一块石头往洞口一塞,严丝合缝,正好堵住洞口。洞口也必须是严密的,就在屋后陡坡地下,又有树干挡着,洞口旁边有许多同样的石头,不注意查找,还真的看不出来。 挖好大洞的同同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过身拿起簸箕,把外面的新土搓到簸箕里,两手端着来到水坑岸边,把新土倒在水坑里,谁也看不见。“哈哈……”小同同得意的笑了。 来回折腾了十来趟,周小同把最后一簸箕土到进水坑里,站在水坑边,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眼睛望着水坑,心里想着今后的地瓜,沉浸在幸福之中。 “哎?中间那好像是一个水井啊!”周小同站在水坑岸边,看着水坑中间的一个圆形的深色区域,那里的水最深,不大,也就跟村里的水井相似,磨盘大小。 雨季还没有来临,坑里的水也是一年当中最浅的时候,那圆形区域四周几乎都能看到水里的泥,而圆形区域水的颜色深暗,表明下面水很深。 周小同拿了一块石头扔了过去,“咕咚”一声,石头不见了。“呦,水还真的很深呀!”又拿了一个较大石头双手抛了过去,又是一声巨大的咕咚声,周小同听听,自语道:“还真的挺深,至少有个十来米,等过几天暖和了,叫上坑胖子他们,钻进去看看到底有多深。” 玩耍了半天,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周小同肚子也咕噜噜的叫了,又瞎溜逛一会儿,实在没了趣味儿,悻悻的回了周宅。 周宅最近十分热闹,原因是来了十来个长工,周奶奶一个人光做饭都忙不过来,还要做别的事情。于是三叔周永昌就给大嫂雇了一个帮手,是其中一个长工的婆娘,名叫春芳。 最近地里也没什么忙活,无非是锄草浇水施肥,长工们收工都很早,在前院乱哄哄的西一撮东一堆的侃着大山,奶奶和春芳在前院过堂的东屋里忙活着做饭。 自从雇了这十来个长工,周奶奶就把厨房搬到外院的过堂东屋里,好方便做饭,长工都在外院东西五间偏房里休息。外院偏房共六间,其中一间是周德江的,本来周永茂让周德江搬到后院的,说前院有了人,德江就不用再看院子了,搬到后院吧。只是周德江死活不同意,说是他住在外院,还能看着点众人,周永茂无奈,只好由着他。 周小同从家后走到后院,再溜达着来到前院,和那些满天胡侃的叔叔们一一问好,在众人夸赞声中进到厨房。 “春芳婶子好!”春芳朝着东家的孙子甜甜的一笑,“小同同好,小同同真懂事。” “奶奶,今晚什么好吃的。”小同同跑到奶奶跟前,抱着奶奶的腿,撒着娇。 “小乖乖儿,饿了吧,今晚吃馒头炒菜,有你最喜欢吃的豆芽菜,呵呵。“ “喔,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豆芽菜了,奶奶炒的豆芽菜,同同最爱吃。”豆芽菜是摘的地里的豆苗,刚刚从土里长成来的嫩豆苗,经过爆炒十分好吃,周小同打小就喜欢吃豆芽菜。 欢呼了一阵,周小同摸着小脑袋,想到了多日不见的江伯伯,于是便问奶奶:“奶奶,江伯伯还没回来呀,他一个人在大荒山里面,不害怕呀?”“呵呵,没回来,你江伯伯武功好,不害怕。”“啊,我也要好好练武,长大了和江伯伯一样,到山里面去打狗黑子,拿回家吃肉。” 周德江每次回来都要扛上几只野味,上一次来,竟然扛着个近六百斤的大狗熊,熊肉到现在还没吃完呢。那几天周小同天天梦想着自己也能进山打狗熊,成为一名山中少年狼。 吃过饭去康国柱家聊了一会明天的大比武的事情,回家练了两趟拳法,便去睡了。 晚上,周小同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在屋后的深井里,使劲的往下面游着,游着游着,变得宽阔起来。 四周灰蒙蒙的浑然一片,没有光与暗,没有天与地,身体的阻力好像也变大起来,身边好像游弋着无数灰丝,滑过身躯,很是舒服,只是在里面游的费劲,越来越慢了。 正要想往回返的时候,突然冒出一颗超级巨大的,大的无法形容的龙头,张开如天空般的大嘴,朝着周小同一口咬去。 “啊!”一身冷汗的周小同从梦中惊醒,回忆梦里的情节,心悸之下,对深井有一丝好奇,一丝恐惧。心想等哪天叫起伙伴们,到深井里看看,总不可能真的有个大龙头吧,思索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二天,学堂外空场,两队人员列在两旁,周围围着观看的学员,还有许多得到消息的村民也在围在外圈观看。小村平时没什么大事,偶尔有点事情,便会招来村民围观。 场子中间靠后一溜摆了四张桌子,后面坐了四个人,学堂周先生,康姓里一个长辈,外村来的两位长辈,看来对这次小孩儿比武还是较为重视的。 一队六人站在东边,二队七名外乡人马站在西面,两队中间留了一块空地,空地用白灰撒了一个圆圈,算是比武场地。空地圆圈中站着巨胖郝武勇,是这次比武的裁判。 郝武勇朝着主位四人微一抱拳,站到两队上方,说道:“这次比武,是考察两队近年来的练武的成果。比武中点到为止,不可击打裆部,不可击打喉部,不可击打后脑,如有违反者,判输。此次二队八人中一人因故未能参加本次比武,现剩下七人,但还比一队多出一人,经各村评判讨论,决定一队可任意一人出赛两场。” 下面一阵窃窃私语,吕文伟身边一位学员小声道:“这对咱们二队可不是太公平,那周小同和康国柱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没关系,比武为切磋,输赢在其后。” “本次比武共分七场,赢得四场的为胜,获胜的一方,学堂于予免除三个月的学费银两,并且,可获得六名报考县上武馆的名额!”这才是本次比武的重点。 两队十三个学员听到这里,个个擦拳磨掌,恨不得立刻把这六个名额抢过来,周小同康国柱几人互相打着眼色,给自己的队友鼓劲。 “安静,两队学员抽签决定对手。”郝武勇拿出早已做好的竹签,“竹签上分别写了一到七的数字,抽到其中相同数字的学员,进行比赛。周小同,你们队谁比赛两场?”“我。”“好,上来抽签吧,周小同,你抽两根。” 等到十来个小孩儿抽完签,郝武勇说道:“两队学员,按照你们手中的数字排列。”两边的孩子拿着竹签纷纷找寻自己的位置,“周小同,你抽的是几号?” 周小同扬着两个竹签,有些得意,说道:“郝老师,三号和七号。”“好,你先站到三号的位置上去。”“是。”周小同走到前两名的后面站定,看看自己这边的排序。康国柱赫然是第一个,第二个是周伯通,自己第三个,后面四到六是康步定他们三个,自己又是最后收尾,周小同对本队的排序很是满意,再看看二队。 吕文伟竟然站在最后一个,看来自己好好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了。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包括外村的老头妇女,都闻讯赶来看热闹,康国柱的母亲康妈妈也站在人群里,不时看着胖儿子。 麻婆子竟然也来了,只见她肩膀上架着个麻脸,晃动着大屁股,手里抓着一把炒黄豆,扔到嘴里不停的咀嚼着。 康国柱看见麻婆子就想笑,“嘿嘿嘿,痳婶来了嗨,大家看她的腚,大的都能和猪腚比了。”周伯通笑道:“胖子不懂事,猪的腚小,怎么能跟她的比。” 康国柱一愣,“啊,是啊,我看你的腚和猪的腚大小倒是一样。”周伯通气道:“同弟,坑胖子骂我。”周小同笑道:“让他骂吧,反正他嘴里又吐不出象牙来。” 康国柱再一愣,“为什么?”“你猜!” 周伯通大喊一声:“因为猪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康国柱气急,“你大爷的,你的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 麻婆子善于在人多处活动,在人群里晃悠摆动着大屁股钻了几下占了个好位置,正好面对康国柱等一队。 康国柱看康妈妈也来观看,冲着亲爱的母亲直点头,扬起粗壮的小胳膊,示意我一定能胜。麻婆子竟然挤过了妈妈来到了前排,那坑坑洼洼的麻脸还充自己笑了笑,康国柱本来心里不爽,冲麻婆子扮了个鬼脸道:“痳婶,你今天拉屎了吗?” 康国柱声音小,人多处麻婆子没听清,还以为是慰问她呢,结果给康国柱又递去了个笑脸。 几条土狗在人群里来回窜索着,偶尔闻闻一些外乡人身上的气味,提防着随时飞来的二踢脚。 两只土狗好像闻到了什么欣喜的气味儿,竟然同时迎到了一块儿,正好就迎在麻婆子的身后。 两只土狗很聪慧,闻到了麻婆子嘴里炒黄豆的香味,再看着麻婆子手里多余的黄豆,欢快的摇动着尾巴,不停的给麻婆子示好。 麻婆子看了心烦,两下吃完黄豆,小短腿飞出连踢了几下。 土狗并不离去,转到麻婆子身后一个劲的磨蹭,狗鼻子不停地在麻婆子身上可劲的闻着。闻着闻着,就闻到了那大屁股下面。 一闻之下两土狗猛地精神百倍,好似闻到了极其新鲜可口的食物,狗鼻子努力的朝麻婆子的大屁股中间拱。 麻婆子原本不以为意,没想到两只大胆的土狗竟敢拿狗鼻子拱自己的屁股,实在是无礼之极。气的麻脸涨红,来回用力扭动大屁股,并用那小短腿上下弹踢,想踢走土狗摆脱眼前的窘境。 康国柱正盯着她看,笑的喘不过气来,抓着周小同的衣服指着发糗的麻婆子哈哈大笑着说道:“麻婶儿,麻婶儿拉的屎果然有一套,今天又没擦干净!哈哈……把土狗都招来了,你看,那俩傻狗正给她舔屁股!” 第十五章童心未解开膛破肚 第一对上场的是一队的康国柱和二队的一名学员,坑胖子那硕大的身躯足足比那位学员高了半个头,两人双手抱拳,先朝着郝老师方向行了一礼,又相互拱手。 郝老师站在两人中间,大手往下一挥,“第一场比赛,开始!” 两人立刻拉开架势,相互保持着距离,来回走动提防。转了几圈,康国柱见那小子不敢攻击,面露胆怯,心里嘿嘿一笑,大步迈了几步,左手高举着大拳便砸了过去。 二队学员一看大拳就要砸过来,心想这是什么拳法,《护周散式长拳》里没有啊,也不敢多想,急忙使出《护周散式长拳》一招‘撤步拖移’的前半式,后夸一步,左手往头上一挡,右手护着下腹。 康国柱不管不问,径直砸了过去,离二队学员还有一寸的时候,左拳作势,右拳突然击出,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朝着对方胸部空档轰了过去。 只听“通”地一声,右拳打在胸口,那学员一声不吭的仰面倒地。 “停!”郝武勇一声大喊,蹲下身子去查看二队学员的情况,过了一会儿,那学员悠悠的站了起来,双手捂着胸口,朝郝老师一躬身,走出圈外。 “第一场,一队获胜。”“哦!”康国柱摇着身躯回了本队,一队一阵欢呼,二队学员个个低头不语,吕文伟依然昂首挺胸,面无表情,双目平视,好像对结果不在意。 康国柱朝着康妈妈看去,看着妈妈冲自己微笑,小胖子威风的高举着胳膊,兴奋的呼喊胜利。人群里也一阵骚动,周康村的大人们对小胖子的表现也很满意,站在周围大力夸赞。 “安静!”郝老师站在场中央,大声说着:“大家安静,本次比武是考较学员们的练习成果,比武时点到为止,不可随意伤人,分出胜负即可。好了,现在开始第二场,请两队学员出场。” 一队第二个出场的是周伯通,二队是一名身材较为高大的学员,在二队算是主力,平时也和周伯通切磋玩耍过,两人不分上下。 “开始!”郝老师一声令下,第二场比赛开始。 两人拉开起步式,缓缓移动。二队主力先出手了,一招“夜闯三寨”,朝周伯通三处中下盘打去,周伯通赶忙使一招‘撤步拖移’,躲过了对方攻击,招未用老,转身一招最凶猛的‘浪里掏心’,二队主力看这招来的快,急忙格挡。双臂相撞,两人均感疼痛,不敢再使全力,变招游斗起来。 两人来来回回打斗了十数个回合,均已满头大汗气息不稳,二队主力心急,一招‘横推到挂’使了一半,要用双腿夹周伯通的脖子。 周伯通心里一惊,不待双腿来夹,突的向一旁倒去,二队主力看这一招没夹住,双手撑地就要站起,周伯通瞅准空档,双手在地上两扒拉,使出全身力气,两手一撑地,上身就到了对方后背。 不等对手起身,使出一招‘翻身勒马’的后半式,双手紧紧扣在对方后背的肩胛骨上,再也不放松了。二队主力给他拿住了后颈肩胛骨,全身麻痹,四肢软瘫,只好束手待缚。 看到这时,郝武勇知道二队主力无力反抗了,喊了声“停!”过去分别扶起了两人,右手抓着周伯通,左手抓着二队主力,站到场子中央,拉着周伯通的右手朝上一举,“第二场比赛,一队获胜。” 轰,一队的学员乱了秧,大声叫喊着,围观的本村村民也欢腾了,二队学员的头更低了。周伯通走过去和对手大力拥抱了一把,笑着说道:“险胜,咱俩差不多,只是这次我运气好。”二队主力表情沮丧,也不吭声,低着头走出了圈外。 第三场周小同的对手身材不高,知道不是周小同的对手,待郝武勇宣布开始后,冲着周小同恭敬的行了一礼。“我打不过你,请收下留情。”周小同笑笑,说道:“那就认输吧。”对方摇头道:“不能认输,只能被你打输。”“哈哈,那好吧,接招。” 周小同看第一场坑胖子一招完胜,心道自己也不能弱了,也要一招打败对手,知道对手功夫不如自己,身子骨也不高大,想好了招式。 对手拉开起势,周小同二话不说使出全力双掌一晃,呼的一声,向对手的面门推去。对方一惊,看掌风如此急速朝面门而来,不好撤退,也只好举掌格挡。 周小同身骨资质本就优于对手,再加上体内的内力,对方哪里是他的对手,只听得“啪”地一声,双掌交击,对方一口鲜血喷了出去,仰着小身体直直的跌落在地。 郝老师一个箭步扶起那孩子,手掌抵在后胸,朝着周小同怒目而视,责骂道:“怎么能这么打,明明知道他不如你,还使出全力,小小孩子下手如此狠重。” “我没有,他要是不用手格挡的话也不会有事,他不会躲啊!再说我也没有违反比武规定,我没有想使劲打他,只是想把他逼出圈子外。”周小同辩解。 二队的学员们目瞪口呆,这周小同也太强了吧,一掌就把对手打败了,还打的吐血,一旁的吕文伟脸色变了,双眼紧紧盯着周小同,眼睛里喷出了火。 主位上坐的一位长者也匆匆走到受伤孩子跟前,和郝武勇两人探查了一会儿,看看只是气血逆流,所以才被击的喷出了一口血,休息几天就会好,不会有大碍。 郝武勇把孩子交给那位长者,走到场中央,沉声说道:“第三场,一队胜。”冷漠对着的周小同说道:“你下去吧。” 眼前形式对一队非常有利,只要再胜一场,就能赢得比赛,拿到六个名额。 但是,接下来的三场却是二队连续获胜,使得一队连连受挫。康步定的胳膊被对手扭伤,另一名一队学员也被打的吐血,幸亏,伤势都不太严重,有那些会武功的长辈在,能够得到及时的治疗,对以后练武没什么影响。 前三场一队的嚣张气焰,激发了二队的战斗力,上得场上一个个顽强拼搏,本来一队剩下的三个学员都比较弱,再加上对手的顽强,结果接连败北。 现在,双方势均力敌,都是连胜三场,二队那边也都抬起了胸脯,他们对最后一场充满胜利的信心,因为比赛的是他们心中的英雄,吕文伟。 吕文伟是谁,他们中的老大,年龄不大,却身强力壮,爆发力、韧力高人一等,还有身有内力。拳脚精湛,身手敏捷,周围几个村里的同龄人,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一队这边也不甘示弱,对周小同的战斗力同样充满信心。深知周小同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变化多端,常常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得众人无不折服,哪能怕他吕文伟。 场子上郝武勇向两名学员招手,宣布决定胜负的最后一战,“开始!” 空场中央,周小同、吕文伟两人拉开姿势对到一起。 周小同心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也不搭理吕文伟喷血的眼神,双掌在怀里绕了半圈,对准吕文伟面门,呼的就是一掌。 吕文伟心道你故伎重演,我岂能怕你的掌力,来的好。当下丹田中提一口气,猛力一掌,对相推去。 双掌相交,“嘭”地一声,地上扬起一片土尘,看得周围的大人们纷纷叫好。 周小同但觉对方掌力势大力沉,巨大的力道顺着双臂朝自己的胸口袭来,不敢犹豫,急忙借力后撤。蹬蹬蹬连退几步,眼看就要出圈,后腿使劲一踹地,硬生生的站住,喉咙一甜,血就要喷了出来。 周小同牙关紧咬,双唇紧闭,心想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口血吐出来,一旦吐出来,那可能就要被判输了。强咬牙关,脖子一伸,把口中的淤血咽了下去。 吕文伟也不轻松,被周小同掌力震退三步,全身气血翻滚,当下连忙闭气调息。心道这周小同果然够强,是个对手。 两个小孩在场上各怀心思,调养身体气息。场下可热闹多了,这么大点的孩子,双掌一对,竟然能激起地上的尘土,大人们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力道,两个成年壮汉如果不会武功,也不可能造成如此声势。 周小同慢慢调息恢复,看着文伟心念极速的旋转,想着打败他的方法。 另一边的吕文伟已调息完毕,看周小同没有进攻的意思,知道没有他的力量不够大,心道可不能给他恢复的时间,拉开架势冲了过去。 周小同见他来的急,体内气血还不稳,不敢招架,就地一滚躲到一遍。吕文伟岂肯放松,不停变换拳脚攻击。 周小同被逼的站不起身来,接着连续滚爬,堪堪躲避吕文伟的攻击,险象环生。 下面康国柱几个小伙伴看着周小同东躲西藏已有败象,都急红了眼,哇哇乱叫着加油,康国柱高声大骂:“吕文伟无耻,吕文伟不要脸,那么大的个子,打一个小个子,还不给人家喘气的机会,不要脸。”真是无耻之极,他也没想想他们是怎么对付人家的。 周小同连连翻滚,心道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不还击早晚被吕文伟打败。 吕文伟也是心急如焚,这小子也太滑溜了,就这么个场子,连续打了十几下,愣是没能击中他。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但是自己楞是没招,心下想着,你就躲吧,耗也得耗死你。 场下的欢呼声开始夹杂着唏嘘声,一队的呐喊声也没有那么起劲了,康国柱喊喊也没力气了,想想也是,自己的队长让人家追的满地爬,哪还再好意思耀武扬威呀。反倒是二队学员此时异常喧闹,高声大喊着吕文伟加油,打倒这个满地找牙的爬虫。 围观群众里,有些人已经笑骂起来,外村的人们声音逐渐响亮起来。 麻婆子已经赶跑了那两只胡乱闻蹭的傻狗,这会儿还不时的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摸一把屁股,拿到那麻鼻子下闻闻,皱皱眉头,嗯嘎,好像确实有一股子味儿。 第十六章曾为沧海今魄水边 周康村学堂外的空场上,两个小家伙还在不断的翻腾着,只是大个子吕文伟在追着打,小个子周小同在白灰圈子里面摸扒滚爬。 周小同体内气血翻腾,被吕文伟逼的无法恢复平静,一个劲的找空子,只是吕文伟经验比他丰富,愣是不留空档。一会儿下来,两人身上都冒汗了,爬的也没那么利索了,打的也不是那么有力了,只是周小同更惨,估计再有个七八回合,累也都要累败了。 吕文伟眼见大好机会抓不住,体力又不断下降,心中不免有些急躁,当下心中一狠,《护周散式长拳》一招‘纵步连劈’,照着周小同踢去。 纵步连劈’威力惊人,仅次于最后一招第十八式‘浪里掏心’,可向对手下盘连续劈打五六腿,练得纯熟的,内力深厚的可连续不停的劈打。只是此招式极费力气,爆发力、韧力不强的人很难踢出超过三腿来。 吕文伟身体强壮,爆发力韧力更是由于常人,在加上有内力在身,平时一连可以劈打三四腿,只是这次他忘了自己已经体力不支了。 周小同看对方使出‘纵步连劈’来,知道此招的厉害,猛提一口气力,往吕文伟近身处滚去。吕文伟连续两腿,终于一腿劈打在周小同肩部,周小同被踢中,身子向旁一歪,吕文伟再想劈出第三腿,体力不支,踢到一半便没力道了。 周小同心想再挨一下自己就完了,眼看下一劈躲不过去了,不想对方踢到一半,力道猛的弱了下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周小同瞅准机会,使出 ‘翻身勒马’,提起最后一口气力。朝着吕文伟左肩膀抓去。 吕文伟看对手来的好快,心下愤然,不管不顾的左腿微屈,左拳一弯,顺着右掌双拳一并,呼的一声,照着周小同就是一拳。 周小同不敢硬拚,避过双拳急忙转身绕到身后,情急之下一把抱住对方脖子,双臂死死用力,说什么也不放手了。 吕文伟也没了体力,被周小同这么一抱,脖子勒紧气也喘不上来了,双腿一屈坐倒了地上,身上还拖着个死不松手的周小同。 郝老师见两人都没了体力,周小同死死的抱着吕文伟的脖子,吕文伟反手抱着他腰,两人都没了别的什么招式办法,于是喊了一声:“停!” 两人身上没了一丝体力,都瘫倒在地上大口呼吸。 郝武勇走到主位和四位长者轻声嘀咕了一阵子,走到场地中间,说道:“最后一场,双方战和,两队不分上下,鉴于此,每队各五名县办武馆招收名额。” 一队这边大声欢呼,好像他们赢了似的,二队队员唏嘘不已,要不是周小同耍赖,哪能和吕文伟战平。 围观村民看看比赛结束了,也都慢慢的散去,场上的郝老师分别为二人把脉,女班的女学员们也大都跑过来,围着自己熟悉的小伙伴关心的慰问着。 一场大比武就此结束,最后的结果也是各村都能接受的,周康村这边五个名额足够,全村八岁以下的儿童有很多,但是能达到官办武馆要求也只有周小同康国柱两人。 离武馆招收学员还有三个多月,按着往年的情况,三个多月的锻炼,最多也就再多出一两名孩子,最后多出的名额还可以转手送给外乡小孩儿,只是多少会得到一些钱两。 周小同在家修养了两天,周奶奶照顾的无微不至,时时刻刻嘘寒问暖的,周永茂仔细询问了一遍对战经过后,狠狠的批斗了一番。 期间江伯伯回来了,问明情况,当着周老爷子的面对同同的做法表示赞同。周德江说道:“对待你的对手,那就是你的敌人,是敌人,就不能心慈手软。虽然是比赛,但只要不违反比赛规矩,所有获胜的手段都没有错。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是一种懦夫的行为!” 周老爷子听了也没有反驳,德江经历过什么他最清楚,不过过早给孩子讲这些,是不是不太好呢,所以周永茂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康国柱这两天可是扬眉吐气了,父亲康步伟在家为儿子搞了一顿好吃的,爷俩胡吃海喝搞了大半天,吃剩下的骨头差点没把看家的土狗撑死。 吃完饭,康步伟亲自带着儿子去找周永茂老爷子。 康步伟功力不弱,上次带商队去县城的时候顺便到武士堂花银子测试,结果一下子跳到了高级武师的级别,不少豪门相邀,连官府也给他发了公函,康步伟没给人当打手的心事,也不愿意当官,全都拒绝了。 来到周宅才知道周老爷子去了三爷家了,于是转到三爷周永昌的家。 周永昌家与别家有所不同,五个儿子,除了老五没成家,其余四兄弟一家一个院落,只是这四个院落加上周永昌的老宅子被一个更大的院墙围着,五家共用一个大门,其实就是一个大院落分了五处,周三爷居中,其余四家各分两旁,倒也有趣。明面上是分家了,除了老五跟着周三爷,其余各是各家。 问题是周三爷分家不分地,分锅不分钱。每年周三爷领着五兄弟一块儿下地,再加上能帮着干活的几个孙子,家里百十倾地,愣是不请帮工,也真够周三爷受的。等有了收成了,周三爷按人头统一分配,剩下的大头自己留着,再多得存不下的粮食,就拿到县城去买,上次商队里的存粮,三分之一都是周三爷家的,老头儿到也会算计。 儿子媳妇虽多有怨言,但都是敢想不敢说,碰上个别媳妇儿不长眼说了,周三爷就会用最为严厉的手段打压。一来二去,一是儿子孝顺,媳妇儿当年也是周三爷相中的,再加上周三爷的雷霆手段,硬是没有一个敢吭声的。 不过周三爷虽然固执,倒也不是守财奴,遇到大事,总能慷慨解囊,各家也不缺吃少穿,每年冬季到大荒山上狩获的山货除了孝敬一些之外,也归各家,所以基本上倒也相安无事。 康步伟爷俩到了周三爷家,知道周老爷子在老大周德勇门里,于是便来到周德勇家。 周老爷子正坐在堂屋上首喝着小酒,大侄子周德勇作陪,两人拉呱着。周德勇上次去县上和康步伟一起在武士堂测试,已经达到了初级武王的级别,不说在县里,在州府也挂上了号。 康步伟爷俩进来的时候周德勇正向周老爷子请教着武功,三人重新坐定,周老爷子端着酒盅笑眯眯的说道:“步伟,来,今儿高兴,陪大爷喝两盅。”看康国柱一脸的喜色,周老爷子脸上的沟渠更加深厚了。“好啊,小柱子,这次你可长出息了,搞得全村人都在夸你,来,多吃点肉。” 康国柱看见饭桌上几盘荤菜肚子里的食物就往上顶,听周爷爷让他吃肉,嗓子里“噢啊”一声,连忙闭嘴使劲把反到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拍拍肥大的肚子,憨憨的笑着说:“周爷爷,不敢再吃了,今天过量了。”说着还示意让大家看自己的肚皮,惹得周老爷子一阵大笑。 康步伟站起来对周老爷子深鞠一躬,一本正经的说道:“大爷,小柱子现在也算有了内力,本来打算让他明年再到官办武馆去,毕竟他八月份还不到七岁,可是我看他练的挺用心,上次托了您的福,有了内力,您给出个主意呗。” 周永茂点点头,示意康步伟坐下,微微沉吟,抬头看了看大侄子,对着二人说道:“你俩上次带领商队也都看到了不少吧,现今世道不平啊。大周朝连年征战,前年总算和周蒙王朝暂时讲和了,但南方又是连续两年的大旱,民不聊生啊,朝廷不想法救济,税赋反而一年比一年重,还说是为了抵御外邦,可是也不能不让老百姓吃饭穿衣啊。” “是啊,这次我和周大哥一路来回,确实遇到不少逃荒的难民。”康步伟插了一句。 “唉,是啊。是人总要生活,生活不下去了,只能背井离乡。那南方当地的乡绅官员,大都是当年开国重臣的后辈子孙,身后都有朝廷显贵给他们撑腰,作威作福了千余年,早已腐化不堪,哪管百姓的死活,朝廷要收一两税赋,他们能多加收十倍不止。即使当今皇上知道一些问题,但碍于朝廷内各路权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害的百姓没了生存保障,大批的往咱们这边流民。” 周德勇点头称是,给周老爷子满了一盅酒,说道:“我们在县城城门就遇到了盘查,没有身份证牌和当地乡绅保正出具的证明,一律不准入城,往年哪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周永茂轻轻抿了一口酒,轻轻说道:“现在咱们北通州境内,据你二大爷说,又多了十余股道上的势力。不少无人的山头也被这些逃荒难民中的强人占领了,响马越来越多,官府已经应接不暇,许多乡镇被迫给这些山头交纳粮食银两。如今南来的流民不断的冲击北通州,其中占山为王的也不在少数,这股势力已经逼近丹各县域,你二大爷让咱们早做准备。” “那咋准备,多点时间练武呗,怕他作甚,来一个砍一个,来一双杀他俩。”康步伟气汹汹的说道:“谁敢到咱周康村里撒野,咱们就取了他们的性命,让以后的响马怕了咱们才对。” 周永茂道:“步伟说的没错,决不能让强盗响马随意光顾咱们周康村,敢来的,就打疼他们,打怕他们。但是,我们一个村子的实力毕竟太过弱小啊,来个二三千人倒也不惧,但是,再多的,咱们就应付不了了,重要的是,咱们也会死人,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周德江在一旁低头沉思,康步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己最为尊敬的长辈,问道:“大爷,那您说该怎么应付啊?” 周永茂微微一笑,一口把酒盅里的酒干了,周德江连忙又给满上,周永茂道:“为此事我已思量了许久,本来想等明天叫你商量,今天倒来了,好吧,我是这样考虑的。” 周永茂又端起酒盅轻轻抿了一口,接着说道:“我想让你俩去县衙守备营干公差。”周德江一时弄不明白大爷的意图,依旧低头沉思,康步伟有些着急,说道:“大爷,那哪行,我俩走了,村里就少了两个主力,强盗来了,总不能让您打头阵吧!再说,俺也不愿意给官府当差,俺还想在家里守着娃娃老婆呢……” 周德江使了个眼色,说道:“步伟,你先别着急,先听大爷说完。”“哦。是,大爷您说。”康步伟有些不好意思,庞大的身躯微微往下弯了一些,等着周老爷子发话。 “我们周康村势单力薄,你们二人当兵是为了保护村子。一旦给官府当差,和周围的长官兵士打好关系,慢慢结交一些朋友。如果有朝一天,我周康村受到强盗胁迫,你等二人可以用官府的名义去剿匪,量那些山大王也不敢明着跟官府干。还有,如果你俩能够混个一官半职,争取个功名,那强盗更不敢到咱村里来收粮了,你们说呢?” 周永茂似乎在征求二人的意见,周德勇看了看康步伟,说道:“大爷,我听您的吩咐。”“啊,大爷,您说的是有道理,不过,俺老觉得不踏实。” “呵呵,步伟啊,今年就让小柱子和小同同他们去官办武馆应招,他俩的都很不错,进入官办武馆没问题,到时,你俩在县城还能照看着两个孩子。你们可知道,现如今也是争取功名的好时机。” 康步伟本就同意大爷的提议,只是心里舍不得家人,一听儿子的事,心里的顾虑也就不存在了,至于家里的那个黄脸婆,倒是一时没想到。听大爷说是好机会,脑子里的疑问再一次出现,问道:“大爷,啥好时机?” 太阳慢慢落下山头,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升起了炊烟,地里干活的人们扛着农具往家里走着。天空不觉得暗了下来,各家的土鸡也纷纷归窝上架了,在外面野了一天的土狗,也开始回到家中坚守岗位了。 土狗守候在自家大门附近,警惕的监视着大门附近的所有活物。一只外乡来的瘦骨嶙峋的土狗,耷拉着无力的脑袋,意识朦胧的一瘸一拐的走近村子里。 村里一只看家土狗发现了这只让狗恶心的外乡狗,大叫着追过去一阵狂咬,吓的外乡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迈着瘸腿没命的逃跑。 村里其它土狗闻到风声,到处追击撕咬着外乡狗,外乡狗的狗腿瘸的更厉害,身上被咬得鲜血直流,堪堪跑到村中的池塘边,一头栽了进去。 村里的土狗在岸边嚎叫了一会儿,看看没什么动静了,各自迈着胜利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的打道回府。 一会儿,外乡狗凭着最后一丝力气爬到了岸上,再也没力气动了。 侧躺在湿乎乎的地上,脑袋枕着冰冷的土地,饥寒交迫的外乡狗浑身流着血水,脑子也变得模糊了。无神的眼睛里没有泪水,有的只是空洞的张望,意识渐渐远去,外乡狗最后唯一的想法是:能有一块肉骨头吃就好了…… 村里唯独有一只土狗没有像其它同类那样去追赶撕咬外乡狗,而是散懒的侧躺在狗窝里,这只土狗几乎和外乡狗一样躺着,连那颗狗头也是一动不动。 这土狗躺在自己的狗窝里,枕着松软的麦草,油光滑亮的皮毛下鼓着个大肚子,眼前一大堆可口的肉骨头,却没有一丝想吃上一口的念头,反而觉得那一大堆肉骨头是那么的令狗作呕。 这只异样的土狗,就是坑胖子家那只差点被肉骨头撑死的傻狗。真是有福不会享,无福跑断肠啊!老百姓中流传有一名句:犬卧肉骨臭,路有饿死狗。 第十七章犹绝唱倩女通达知 周永昌周三爷大儿子周德勇的堂屋里,大爷周永茂侃侃而谈,周德勇康步伟两人认真聆听,小胖子康国柱憨坐在小马扎上,傻呆呆的看着屋外。 院子里,一只老母猫冲着他“喵喵喵喵”地不停春叫着。 周永茂道:“如今虽然南方几个省领大旱,弄的民不聊生,大量百姓背井离乡,但一时还动摇不了大周王朝的根本。大周朝的历代皇帝无一不是精通文治武功之辈,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这也跟历代皇帝能够坚守祖训有关。想那开国皇帝武功高强,精通战略兵法,给后辈子孙留下一套高深的武功内功心法,和一本家传兵法。规定内功心法不练到第六重,家传兵法不能倒背如流,未在亲手战场上杀敌百人以上的,不能帅兵歼敌超过五千的,不能继承大业。如果本门兄弟中无有人继承大统,可在皇室宗亲五服内挑选下任继承人。有祖训遗言,宗室家法,皇帝也不能随意指定继承人。” 周德勇垂头默默的听着,康步伟直言问道:“大爷,您咋就这么清楚这事儿呐?俺从没听您说过!” 周永茂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康步伟的问题,轻喝了一口酒,继续说着。 “你们也许知道,县衙和县守备营是分开管辖的,县衙管理全县的政务、财税、治安、民生等,县衙内只有百余名铺头衙役。县守备营三千军队,却直隶于州总兵营,州府再直隶于省府的大军团,而就这些兵力,原本是归属军机部管辖的,几年的大战,当今皇上完全掌控了军机部三公。更何况还有各处镇守的总兵营,都统营,提督营,包括保家卫国的边疆领军元帅,统领数十百万大军。大周朝的几千万大军,无不被皇帝直属三公牢牢的控制,而且总兵以上武官的任命,现在都要当今皇上亲自任命了。即使是朝廷六卿各衙门结党营私,也不敢太过明显,一旦触动皇帝的底线,那结果就是铲除党羽,满门抄斩。” 小胖子康国柱甚感无趣,只是碍于父亲不敢离开,这时听到周爷爷说什么三公六卿,不由问了一句:“周爷爷,三公是什么?六卿我知道,是六亲不认。” “呵呵,小柱子,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等你长大了会知道的。”看看周、康二人等着听下文,周永茂接着说道:“如今是南方大旱,当地官员有的说,他们背后的大树虽然大胆,敢欺瞒皇上,但是如果无缘无故的出现大量流民,皇帝不追查到底才怪。所以,现在趁着北方地区流民增加,盗匪四起,争取功名最为有利,可比到边疆苦熬战功便捷的多了。一旦几年后南方形式好转,流民返乡,下次再想碰到这种机会,可是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周永茂缓了一口气,说道:“不是让你们一辈子为官,咱周康两家也不会真的给大周朝当官,而是看眼前的形式,两三年内不会好转,所以为了我们周康村,也可以是你俩得到锻炼,我认为可以去试试。” 康步伟猛的站起身来,说道:“杀强盗,立功,争功名!大爷,俺去!不过,等周围强盗都死光了,俺就回来,当官嘛,最多,啊嘿嘿,最多当个五品官就告老还乡!”康步伟记得周家几代前的一位先人就是个五品大官,想想自己做个到五品大官,也可以回来盖个两进两出的大院落。 周永茂哈哈一笑,转而面露正色道:“为官府出力只是权益之计,一旦四海昇平,百姓安居落叶,不可贪图官场富贵,即可卸甲归田。争取功名也是为了使周康村不被当地官吏欺压勒索,你俩可听真了!”两人连忙站起身来,齐声回道:“是。” 周永茂稳坐在椅上,脸露微笑,示意二人坐下,接着道:“你二人去县上守备营杀敌立功,我在这周康村召集四方村民,挑选会武功的村人,传授一些拳脚与练气之法,组织一支村防队,以备不时之乱。” 周德勇担心的说道:“大爷,您一个人恐怕不行吧,村里其他人武功较弱,怕帮不了您什么,您看我留下来,让康贤弟一人前去如何?” 康步伟急忙道:“我一人去守备营?那可不行!万一生出了事端,连个照应的人都么有……”扭头看向周老爷子,“大爷,您老说呢?嘿嘿……” 周永茂笑道:“无妨,你只管去,难道忘记你们德江大哥了吗?”“啊!”周德勇一拍脑袋,“是啊,有德江大哥在,比我俩强的太多了!” 康步伟想到周德江以往的勇猛,也跟说道:“是啊,德江大哥武功甚是高强,进山狩猎碰到大狗黑子,都是一个人收拾两头,从不让我们插手。去年就一掌轰死一只,第二掌又轰死一只,根本不用第二下,直接把狗黑子的胸口轰成烂泥。想想那掌力,真是恐怖,俺,俺恐怕弄他不过!” 周永茂听得有趣,哈哈大笑,“你们德江大哥天生练武的好胚子,又肯吃苦,武功是比你俩好些,呵呵……”二人对周德江从小敬服,听了大爷的话,倒也心安理得。 三人说说笑笑,又过了一个时辰,吃喝完毕,天色已晚,各自回家不提。 上午,学堂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屋檐树枝上不时有燕雀飞过停留,唧唧咋咋叫个不停。长长的垂柳下,几只山羊悠闲地啃着岸边的青绿,池塘里的几只麻鸭排着队,在碧绿的水面上漂浮游弋着。不时有村民下地干活儿,路过学堂,微微停留,听听学堂里孩子们清爽的童音,精神十足的朝着村外地边走去。 周小同今天甚感无趣,第一天到学堂,周围的学友们没像往常那样热情的打招呼,嬉笑打骂,除了清晨一同练武的伙伴们,连本村的学友们不是那么热情了。外乡的小孩儿更是对他不理不睬,其中几个平时谈得来的家伙,见了他都纷纷躲避,周小同一时摸不着头脑。 坑胖子私下说,因为上次周小同打人打的太狠,恐怕引气了外乡学友的抵触,再加上最后一场比赛,周小同耍赖,他们少了一个官办武馆的名额,所以便恨上了周小同。 周小同很无奈,比赛就是比赛,难道我还站到那儿让你打不成,最后一场是我战术运用得当,一个名额算得了什么,又不能当肉吃。你们不理我,我还不愿搭理你们呢。想是这样想,只是不敢再像往常那样捉弄他人玩耍取乐的惹猫斗狗了。 结束了上午课,周小同并没有回家吃饭,原因是,被女班的吕文倩学友叫住了。 周小同平时和这个皮肤白皙、眼睛水灵灵的小姑娘没少抬杠,不过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当吕文倩看到周小同捉弄外乡学友的时候,经常出言劝阻。周小同当然和她争吵了,大多数情况都是坑胖子在中间当好人拉架,周小同好男不跟女斗,也没当回事儿。 这次被吕文倩叫住,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反而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有时也和吕文倩玩耍,但跑到男班来招呼自己,却是头一回。 正准备和周小同一起回家的康国柱也停下来,不知道漂亮的小倩叫住同同干什么,为什么不叫自己,自己平时和小倩的关系,可比同同好多了。 站在学堂外的吕文倩见康国柱也留下了,文静的说道:“柱子,你先回家,好嘛?我找周小同单独谈点事。”康国柱一磨盘脸的疑问,心里想问问到底什么事,还背着我说,心里痒痒。但当看到小倩那温柔坚定的小脸后,转身默默的走了。 周小同笑嘻嘻的问周吕文倩:“找我什么事情,有事尽管开口。”吕文倩轻轻的说道:“咱俩到你们练武的地方谈谈,好吗?”“到底什么事情啊,用得着跑那么远。”吕文倩低头看着自己一双绣花小红鞋,声音更轻了:“周小同,我找你确实有事,很重要,咱俩到了那儿再谈吧,好不好?”语气虽轻,但却是很坚决。周小同无奈,只好道:“唉,好吧,谁让你是个女孩子呢,走吧。” 走在用松榆树木搭建的黑基石铺就的宽大桥面上,周小同自豪的说道:“这是我父亲修建的,看看,多么大,全都是从县城拉回来的。” “是,这桥是很大,很平整。”吕文倩清脆的声音环绕在周小同耳边:“但是,只靠你父亲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修成的。”周小同急忙道:“就是,就是我父亲带人修的!”“是啊,是你父亲带着大家一起修的,并不是你父亲一个人修的,这其中也有大家的一份功劳。”周小同怔了怔,微微有些气馁。“好吧,说不过你。” 中午的阳光已经变得炽热起来,那颗古老的杨槐树枝叶茂密,遮住了大片阳光,周小同走到大树阴凉下,回身道:“就在这儿说吧。” 吕文倩沉默了一会儿,似乎鼓足了勇气,轻声说道:“周小同,我想跟你比武。”“啊!”周小同大吃一惊,满脸的猜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想和我比武?”“是的,周小同,我想跟你比武,你,不敢吗?” “哈哈哈哈……吕文倩学友,你别开玩笑好不好,我哪能跟个女孩子打斗呢。”吕文倩坚定的说道:“周小同,你真的不敢跟我比武嘛?”周小同两手一摆,笑着道:“不是不敢,而是我好男不跟女斗,打赢你我又没什么面子。”吕文倩加了一把火:“不跟我比,那就是你不敢,也行,下午到学堂你当着学友们的面,说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吧!” 周小同的火苗被点燃了,有些气愤的说道:“说我是你的手下败将?那是不可能地!好,好,既然你非要比,我就跟你比了,嘿嘿,被打疼了,可别哭鼻子,也不许找先生告状!”吕文倩点点头:“好,我答应你,现在,开始吧!”“好,开始就开始!” 吕文倩后退两步,双掌护在胸前,摆了个起势,凝神望向对手,周小同漫不经心,往那儿一站,说道:“你打吧。”吕文倩依旧做起步式状,面色一正,说道:“周小同,请尊重你的对手。” 周小同见吕文倩如此,不好再轻视对方,左腿后撤半步,双拳收至胸部,正色道:“来吧!”吕文倩知道他不会先出手,左掌往下一翻,嘴里喊道:“请你小心!”当下右掌突然前冲,朝着周小同胸口打去。 周小同左移半步,同时左拳挥向对手右拳,想着把击来的右掌格挡到一边,怎奈左拳打空,对方左拳已到面门,惊得连忙低头,勉强躲过上拳,头刚低到一半,只觉得眼前一黑,“嘭”地一声,鼻子已经挨了一拳,都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的拳。 周小同握着鼻子后退数步,看吕文倩不再进攻,稍松一口气,觉得手上发热湿润,低头一看,鼻血流出,满手都是。 吕文倩看周小同鼻子受伤流血,心中不忍,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吧?”周小同甩了甩手上的血水,又擦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渍,躬下身,双手在土地上来回蹭了几下,说道:“没事儿,流点鼻血很正常,怪我大意,来,再来比过!” 吕文倩小姑娘心软,说道:“要不算了,别打了,只要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周小同已拉开了架势,说道:“不行,刚才是我不小心,再打,有话打完了说。”说完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几步冲上前去,身体跃起,一招《护周散式长拳》第八式‘弹踢蹬踏’,朝着吕文倩头部踢去。 ‘弹踢蹬踏’是《护周散式长拳》中练腿的一招,可连续踢打对手头、颈、胸、腹四个部位,对手一旦头部中了招,很难躲过下面的攻击。 吕文倩见周小同来势凶猛,右腿已至,双脚扭动,左拳护头,右拳朝外,上身跟着腰部传来的扭力旋转,没等对方右腿踢到,左拳旋击在右腿,卸去力道。 周小同右腿未果,紧接左腿朝胸部踢去。吕文倩身体继续旋转,朝外的右拳忽然便抓,侧面抓住对手的左腿脚踝,瞬间到来的左拳击打在腿弯关节。 周小同左腿脚踝受力,力道已经被卸去,正感慌张,腿弯关节一麻,左腿不受控制,整个身子被对手顺势朝地下压去,眼看面部着地,也顾不得受制的左腿,提手至胸,“啪”地一声先于着地,阵痛酥麻的感觉从手掌传来。 周小同忍着痛,正要翻身,左腿关节一阵生疼,赶忙放松平爬在地,回头一看,小腿脚踝上紧握一只白嫩的小手,和自己的脚踝脚面压在屁股上。 吕文倩拖着周小同的左腿借力顺势带拉到地上,不敢跟他扭打,右拳抓着脚踝,左拳按在关节处,左手按压右手上搬,顺着劲儿把周小同按到地上。等周小同落了地,顺势左脚踏地,右脚踩在对手腰椎,看周小同又要反抗,双手微一用力,周小同疼的不行,乖乖的爬在地上。 周小同在地上耗了半天,见对方不松手,无奈之下,只好说道:“松手,我认输!” 吕文倩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放开周小同左腿,向后退了两步。 周小同爬在地上活动着双腿,沮丧的说道:“吕文倩,你赢了,你太厉害了,能告诉我你练的什么拳法吗?” 吕文倩微微喘气的回答道:“《乾坤连环掌》,我才刚刚练到第六招。”周小同一听人家才练了六式,一招就打败了自己,一时羞气攻心,脑子一蒙,昏了过去。嫩嫩的小嘴唇跟身下的土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失去了自己的初吻。 第十八章童言无忌话出情真 初夏的季节万物茁壮成长,各种花朵也陆续绽放了,金色的、绿色的、白色的、红色的、黄色的,争奇斗艳,芬芳四溢。美丽的花儿点缀在田间、地头、岸边、柳林中,蜜蜂们在花丛中飞来飞去,来回穿梭,辛勤地耕耘,他们帮助周围的花草授粉接种,传播种子,使自己获得甜蜜。 中午的太阳散发着强大的热能,照耀着大地,古老杨槐的树荫阴下,周小同和吕文倩促膝坐在河岸。河面上吹来徐徐微风,带着丝丝的凉意,轻抚着两个小孩儿。 周小同低头沉默,静静的聆听吕文倩的话语,清脆的声音软乎乎的在周小同耳边徘徊,在周小同的心中环绕。 “你不知道,上次被你打伤的学友是多么的坚强,外乡的其他学友们对你的强横都很气恼,而他,却说是自己不小心,大意了,不怪你,要怪只怪他自己学艺不精。周小同,你知道他能够到学堂读书是多么的艰难嘛!是他哭着求了多少次,头都磕破了,并保证不耽误给家里的活儿,给山羊割草喂食,在村人的劝说接济下,他的父亲才同意上学的。 你爷爷是家族族长,家里良田百倾,又有城里的亲戚帮衬,当然觉得一年几两银子不算什么。但是,对一般的老百姓来说,供一个孩子上两年学堂是多么的困难。一家人几亩田地,每年的收成,扣去朝廷的赋税,一年下来紧紧巴巴也只能勉强吃饭,一年也攒不下几两银子。 他们又不会武功,哪敢像你们周康村的村人一样到山里狩猎采草药。那被你打伤的学友是家里借钱供他读书的,他回家不能像你们一样扔下书包去玩耍,家里一堆的活儿等着他干呢!而且常常干到夜里,这才有时间练几趟拳法,等练完就已经是深夜了。第二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到田间地头割完足够家里山羊吃的草料,才能上学来,而且一趟就是五里地,哪能像你们村的学友那样,有充足的时间练武。 周小同,你想想吧,人家都提前向你示弱了,你为了显示自己的威风,硬是出全力把人家打伤,人家还从没说过你一句不好听的话,第二天继续来学堂上学,难道他,不值得你去尊重嘛!” 周小同心里很难受,为那受伤学友贫苦的家庭伤心的难受,为自己的行为而羞愧的难受。想想以前自己总是瞧不起外乡人,瞧不起外乡人的破衣烂衫,还经常拿它当笑柄取笑他们。瞧不起外乡人的扣扣索索的小气样,经常到处宣扬他们的小气土鳖。 吕文倩撩起被清风吹落的一丝微黄的柔发,轻轻的说着:“对于他们来说,对能够到学堂念书极为珍视,他们珍惜每一天的学习和生活,如果再能够学习武功,那更是天大的机会。你不知道,他们中间有不少练武练到昏迷不醒的,好多学友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他们的付出是你们的十倍。周小同,他们也都才六七岁,都和你差不多,如果是你,你能坚持到最后嘛。 其实,我知道你不是个坏人,只是平时不知道去关心他人,还以为他们和你一样的呢,可是无论怎样,你也不能侮辱取笑他们,他们和你一样,也是人生肉长的,也有自己的爹爹和妈妈,应该是家里的受人疼爱的小宝贝,周小同,你说对嘛。” 也许是女孩儿比男孩儿早熟,不过像吕文倩这个小丫头,这个年龄能够有这样的思想,足以看出这女孩儿才智不凡,也难怪被那乾坤派的邹凤娇一眼看中。 其实邹凤娇看重她的不仅仅是才智,更重要的是他的模样神情,以及她的姓名。天下之大,重名重姓的何其多,而吕文倩和吕文伟两兄妹这样的重合却极其少见,也许是,天意。 本来眼圈有些发红的周小同听到吕文倩提到爹爹和妈妈的时候,想起了自己,不由得心中更是难受,只是不能在女孩子面前哭,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泪却掉了下来。 吕文倩喃喃道:“人和人都是相同的,都应该平等的、同等的,为什么我们有了本事就要欺负他人呢,我真是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大家快快乐乐的在一起,难道不好嘛!那些善良的学友,虽然家庭贫苦,但他们和咱们一样,都是一起在学堂里念书,我们应该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帮助他们。” 周小同慢慢止住了眼泪,这时插话道:“我让爷爷给他们送银子,让他们过好日子。” 吕文倩轻轻的摇摇头,周小同脸上的泪痕并没有瞒过她的眼睛,“小同,我这样叫你可以吗?”“嗯,当然可以,咱们是朋友。” “小同,许多外乡学友家里确实是很穷的,但是他们多数是不会要周爷爷给的银子,再说,周爷爷的银子不能帮助所有的人,而且,也只能暂时帮他们,我们先要知道尊重他们,再尽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吕文倩,你说,怎么帮助他们?” 吕文倩看着河里涌动的流水,清澈的河水欢快的奔腾着,河里的水草来回一摆一摆的,鱼儿在水草丛中摆动着尾巴,奋力朝着上游移动。 “你想知道二队的学友是怎么学会拳法的吗?”“想知道,你说,我想知道。” 吕文倩看着那条逆流而上的鱼儿,轻轻说道:“他们有的村里也有会拳法的叔叔,运气好的会跟着练,因为好多原因运气不好的就没得学,还有的村子里就没有会武功的人。像我们吕家村和郝家沟村里就有会武功的长辈,而那赵家崖郝家堡等几个村子就没有,这些学友原本是没有多大机会学武的,可是,我堂哥吕文伟,之所以是二队的队长,是因为他每隔一天都会到一个队友家里去给他教授拳法。” “你堂哥吕文伟?”周小同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想起那天的比赛,自己都心有余悸,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是啊,我堂哥吕文伟,他是自愿教给他们拳法的,最早的时候,他一共给六个学友教拳法,后来有三个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现在还有三个,就是二队中其他三个村里的学友,其中就有被你打伤的那个郝家堡的学友郝友乐。” 本来慢慢抬头看向河水的周小同,被刚才那一句话说得又低下头去了。吕文倩看着他的囧样,微笑着说道:“我堂哥每隔一天,下午下学都会和其中一名学友去他们村子,不但教他们练拳,还帮他们干活,每次回到我们村子都是深夜了。”“那他晚上一个人不害怕吗?”“不害怕,我堂哥胆子可大了。你不敢吗?”周小同被问的一愣,赶忙说道:“我也不怕。” 吕文倩笑笑接着道:“每次学堂下学早了,或者不上学了,他们都会在一起练武,那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我也跟他们一起玩过好多次,我堂哥的队长是他们选出来的,他是里面最好的人,也是最强的,他教给所有队友拳法和技巧。小同,你呢?你的队长也是选出来的吗?” “啊!我啊。”周小同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爷爷逼着教他们的,本来村里的好多人都能教,不过爷爷说大人们都很忙,说我练的最早,在我们几个伙伴当中也最好,所以,就让我教,队长,是我自封的。”周小同又有些发窘。 “哦,不过,我看他们对你也挺佩服的,你也很关心他们,也很少拿他们逗乐,你能同样对待外乡学友吗?”吕文倩认真的看着周小同。“我能,我知道,是人都是相同的,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他们的家庭不好不是他们的错,我会尊重他们的,也会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周小同暗暗下定了决心, 看着吕文倩欣喜的面容,周小同说道:“明天是我的生日,我想中午请大家到我家,一同给我过生日,吕文倩,你能帮忙吗?”“你的生日?不是已经过了吗?” 周小同一愣,心想你怎么知道?“没过呢,你听谁说的呀?”吕文倩咯咯一笑,“当然是你的铁杆儿柱子告诉我的,难道他骗了我?”“啊……没有,柱子说的是真的!只是我上次提前了,也没请伙伴儿们聚聚,这次才是真正的。吕文倩,你能帮我吗?” 吕文倩犹豫了一会儿,心道周小同不傻嘛,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怕外乡学友们不同意,一时不敢答应,说道:“我试试吧,我想,如果说服了堂哥,事情就好办多了,小同,你等我的消息。” 眼看到了下午上学的时候了,两个小孩儿走过长长的周康桥,向着村里学堂走去。 两人还没吃饭,吕文倩从家里带的饭菜,还能临时吃上一点,周小同可就惨了,愣是饿了半天 。 到了下午下学的时候,吕文倩告诉周小同,她堂哥吕文伟已经同意说服大家,明天给他过生日。周小同非常高兴,当下也告诉了坑胖子等本村的伙伴儿们。 回到家里,周小同第一件任务就是把邀请学友来家吃饭的事情告诉了爷爷奶奶,两个老人很高兴,当即表示同意,并且还说,以后可以天天带外乡的学友到家里吃饭,小同同高兴的满院子跑,当夜躺在床上辗转反复,经历了生命当中第一次失眠。 第二天中午,学堂,周小同主动的和学友们交谈,不论对方有没有情绪,都笑眯眯和大伙儿套近乎,尤其对那个被自己打伤的学友郝友乐,周小同当着大伙儿的面郑重的道歉,并坦诚的说出自己的错误。 虽然外乡的学友们对待周小同的态度有所好转,可也都不主动与他说笑,不过纷纷答应给他过生日。吕文伟对周小同说道:“小倩告诉我你已经懂得尊重外乡人了,想要和我一起帮助那些家庭贫穷的学友,我给你一次机会,看你的表现。其实,帮不帮的到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以后不要再瞧不起他们,更不要欺负他们,能真的知道尊重他们。” 周小同早上在练武坪的时候,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伙伴们,并主动承认了错误,大伙儿都很高兴,纷纷表示配合周小同,不再拿那些外乡的穷孩子取乐。 看到周小同如此真诚向学友们表达善意,后屋教舍偷偷观看的郝武勇笑了,心下感慨良多,正想说苍天有眼,突然想起那件让自己改变排泄规律的事件,硬是给憋回了肚子里。 一旁端坐着的周先生笑着道:“武勇,怎样,你的愿望被你那外甥女实现了,总该放心了吧。”郝武勇转过蒜头,苦笑着说道:“周先生,我是该为那些穷人家的孩子们高兴,也为周小同的转变高兴。但是,我可就惨了,至今都不能放心畅快的……那个……来一顿大的……唉,您没看我都瘦了一大圈了嘛!”郝武勇抖抖自己满身的肥肉。 周先生想起那天的经过,不由呵呵的笑出声来,郝武勇尴尬的一笑,紧接着跟着大笑起来。这一笑,浑身血脉畅通,腹内肠胃消化系统高速运转,代谢循环加速。不一会儿,郝武勇冲着周先生腆腆一笑,抱着小腹冲出了教舍,冲到了西边的恭房里。 周小同领着吕文伟他们浩浩荡荡来到了周宅,周奶奶早已在后院摆好了桌椅,五个圆圆的大饭桌上摆满了盖碗热碟,周爷爷今天没有出门,跟着春芳给周奶奶帮忙,远远的看见一大群孩子朝家里走来,竟亲自到大门口迎接,欢迎这些小伙子小姑娘们。 周宅后院里,周爷爷朴实热情的讲话,感染了在座的每一个小朋友,周小同几次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等爷爷讲完后,小同同再一次向大家的到来表示欢迎,并真诚的道出以往的过错,表示从今以后改过自新。 周小同的表态得到了大伙儿的掌声,也逐渐的得到了谅解,慢慢放松了的孩子们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个个如虎入羊群,对着面前的美味佳肴狼吞虎咽,调皮的孩子相互之间争抢着碗碟里的食物,嬉笑打闹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周宅后院一派热闹的景象。 两只家燕飞到了正堂屋檐下,嘴里叼着不知名的昆虫,抓在属于自己的垒巢旁,急切的看向垒巢窝里。两个长着细小绒毛的小脑袋探了出来,张着嘴喳喳的鸣叫着,像似在说,爸爸妈妈,饿了饿了。家燕将叼着的昆虫放入自己孩子的嘴里,警惕的观察着院落里的喧哗,过了一会儿,好像是知道了自己的孩子没有危险,唧唧喳喳的在院子上空飞了几圈,又到别处觅食去了。 第十九章协同阔达纪风若来 孩子们大餐一顿兴高采烈的上学去了,周永茂唤来内弟康有才,商量着给村里的学堂盖一个小食堂。 康有才懂得姐夫的心思,建议专门雇一个懂厨艺的大婶,一个烧火打杂的师傅,给这些外乡的孩子们做饭,让那些穷人的孩子也能吃顿饱饭。这么大的孩子正长身体,能给他们提供一点帮助,康有才觉得也是好事,于是提议钱粮别让姐夫一个人拿,从两家族里出好了。 康有才说干就干,自告奋勇去召集人修建食堂,刚要出门,被赶来的大姐一把拽住。 周奶奶拽着康有才一顿数落,五十多岁的人了,背着家人在外面娶了个十几岁的大闺女,糟蹋了人家,还生了一个娃娃,康家的脸面都丢尽了,族长不适合做了,干脆就在家务地好了。 康有才哪是干庄稼活的料,更怕这位大姐,拉过来姐夫帮忙求饶,周永茂好说歹说总算让周奶奶压住了火气,令康有才好好对对待那个三老婆,给人家闺女家里多送一些银子,从今往后低头做人。 周奶奶还抓住不放,厉声呵斥如有再犯就请族里长者请用家法,真真的废了他这个族长。 康有才听的大汗淋淋,捣蒜似的点着头,表示绝对服从大姐的命令,这才作罢。 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有许多穷人家的男子一辈子也没能娶到媳妇,临死也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不知道他们快要死的时候,最后一念是不是想的女人。而有钱的人家,娶个十房八房的大有人在,皇亲国戚更不用说,即便是在这偏远的小村庄,也不例外。 老百姓中流传着一句谚语:同在人世间,贫富不同天;富者肉流油,贫者地油边。 天灰蒙蒙的,东方似乎泛起了微弱亮光,树枝草叶上的宿露微微泛起了清光,村子的草丛中、墙旮旯里,一些蟋蟀、草虫不停的 “唧唧呲呲”地此起彼伏。 周宅,睡梦中的周小同被爷爷唤醒,睡眼朦胧的揉着迷糊的眼睛, “爷爷,到底有什么好事情啊,非要这个时候带我去咱家的祠堂?” 周永茂小声催促,“先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乖,跟爷爷走。” 周家祠堂前面是周康村学堂,后面是低洼的坑地,坑地上长着大片的芦苇,零零散散的柳树穿插在其间。西面是一片老林,暨是周家的祖坟,其中生长着几百棵高大的树木,东面紧挨着的是村子的池塘。 祠堂平时是上的锁的,点燃墙上挂着的两盏油灯,待周小同进得门来,周永茂将大门紧闭。 祠堂里通亮了,中间是四个对称的圆木柱子,柱子中间放着数十个棉垫子,正前方一个香案,香案后面一个巨大超长的条几,条几上一排一排的摆了数百个牌位,正中间供奉着两个较大的牌位,左边牌位上自上而下写着:‘先祖周公先圣之灵位’,右边牌位上写着:‘先祖康公显圣之灵位’。牌位靠前放着三个祭盘,再前面一个青铜香炉,两边各一根巨型蜡烛。 周永茂点燃蜡烛,掏出两张草纸,分别贴与两个较大牌位上,正好遮挡了左边牌位和右边牌位上面的字。草纸上各写着九个字,左边牌位上写着:‘先祖周公英经之灵位’,右边牌位上写着:‘先祖康公织纬之灵位’。 “孙儿,灵牌刻字名号原是掩人耳目,此时才是二位先祖真正名号,你可要牢记于心啊,决不可泄露!”后面一句铿镪顿挫。周小同忙回道:“是,爷爷,小同谨记于心!” 周永茂轻吸一口气,正色道:“周伯同,跪下。” 伯同是宗族家谱上的字,只在宗祠里才这样称呼。 周小同每年春秋两季都会跟着族人到这里进行‘春祭’和‘秋祭’,在祠堂里叩拜祭祀祖先,懂得规矩,依言跪到第二排的棉垫子上。 周永茂从案边抽出三根祭香,点燃插到香炉中,回身跪在正中,朝着灵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周小同也跟着磕了三个。 周永茂盯着正中的灵位恭敬道:“维不孝男第七十三代子孙,长房永茂,携长房七十五代长孙伯同, 叩首。“言毕“咚咚咚”又磕了三个头。 “今有孝男长房七十五代长孙伯同,垂髫之年,未有染疾,骨骼粗壮,心脉直通,无有不疑,与家规均符。敬告显公,今将家传武功,内功心法一套《经纬瞭天功》九篇,武功功法一套《经纬三功》拳式、刀式、枪式,传授与他。恭请祖宗垂怜,光我族群,兴我族脉,保我族本,扬我族威。如有违反家规,必死于天雷之下。”一段话讲完,又磕了三个头,平身站起侧到一旁。 周小同也磕头完毕,周永茂示意继续跪着,沉声说道:“周伯同。”周小同跪在地上答应,“是。” “今授你祖传内功心法《经纬瞭天功》九篇,武功功法《经纬三功》拳式、刀式、枪式各36式共108招式,你可愿意?”周小同连忙回答:“愿意。”“好,向祖宗行师礼。”周小同跪在地上连磕九个响头,心里万分的激动,终于可以学祖传绝学了。 周永茂接着说道:“我族之武功心法,非周康族人不传,欺世盗名者不传,辱没先祖者不传,为非作歹者不传,心术不正者不传。你可记住!” 周小同有一处不解,问道:“爷爷,‘非周康族人不传’我不明白,是不是还有康姓族人啊?” 周永茂回道:“是,你舅爷他们的族人也可以传授,至于原因,等你长大了便会知道,快回答。”“是,孙儿记住了。” “凡我周康族人学得家传武艺后,不得两族族长同意严禁传与他人,违者废其功力,追回武功,削其族根。你可记住。”“是,孙儿记住了。” “好了,同同,跪拜平身吧。”周小同三叩首,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心道就这么简单,还以为要像祭拜的时候那样跟着念祷文呢。 周永茂道:“同同,从今晚开始,每晚亥时,我传授你武功心法,你要在三个月之内烂记于心,不可有丝毫差错。”周小同激动的抱着爷爷的胳膊说:“好啊,爷爷,太好了,我太高兴了!” 周永茂也挺轻松,摸着孙子柔顺的头发笑道:“同同,你早一天背熟修炼口诀心法,可早一天开始修炼,爷爷也可以早一天指点你心得要领,让你少走弯路。”“是,爷爷,我会天天背读的,我可想快点儿修炼内功心法了。” 爷俩缓步而行,周永茂不忘衷衷教导,“同同,不要着急,更不可贪多,练武一定要扎实,一点一点来,循序渐进,积少成多,感悟其中奥妙。嗯,不过也要抓紧,不要贪玩了,练武的最不能浪费的就是时间。” 两人出了祠堂,周永茂抬头看天,长出了一口气,“多好的天气啊,城里可没有咱这里好。”低头看孙子,“同同,三个月后,我要送你到县上官办武馆练武,你愿不愿意去啊!” 周小同眨眨眼,心中向往县城,但又不舍得离开爷爷奶奶,弱弱的道:“爷爷,我想去,但又舍不得您和奶奶,还有江伯伯他们。” 周永茂温和的道:“同同,你每年都可以回家,到时候还可以和爷爷奶奶江伯伯在一起,记住,男儿志在四方,你要到外面去锻炼,以后才有出息,小柱子也和你一块儿去,还有邻村的几个孩子。” “爷爷,咱村就我和坑胖子,啊不,和康国柱两个人去吗?我想和我们队的五个伙伴儿一起去。” 周永茂微笑道:“暂时定的你俩,其他人一旦练出内力,也可以去。同同,你也知道,没有内力人家不收啊。”“哦,是的!”周小同无奈的说着:“多希望他们都能一起去呀。爷爷,那武馆的武功比咱家的还好吗?那我练谁的呀!” “呵呵,同同,武馆也有一些普通的内功心法和武艺功法,但和咱家的比起来还差的不少,不过你可以学学。他们的内功心法中的运气之道,也可以参考参考,不过爷爷保证,没有咱家的好。那些拳法剑法枪法什么的,你到可以多用点心学,但是,还是要以咱家的为主。”“哦,我知道了爷爷,咱家的要学精,他们的要掌握理解,是吧,爷爷。” 周永茂又笑了,宽慰的捻着颚下一撮山羊胡须,一边开门一边说道:“大概是这个理儿,同同,去官办武馆是让你学习更全面的知识,他们那里面教的咱们这里学不到,至于武功嘛,都要学,但还是以咱家的为主。嗯,同同啊,祖传武功不可过多在人前施展,必要时才能拿出来,记住,要人前谦虚和蔼,人后自强不息。” 东边泛起了亮光,各家院子里的大公鸡下了架,仰着脖子打着鸣扑腾着羽翼,树枝上的小鸟儿欢快的鸣叫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还没吃完早饭,同同向往常一样拿着半块馍头跑出大院,迎上等在大门口的康国柱,两人撂着蹶子吆喝着飞跑,路口截过来周伯通等几个伙伴儿,一起驾着崩子追赶打闹,掠过清澈的池水,一路跑出了村子,跑过了周康桥。 练武坪上,六个孩子嘿哈嘿哈的打完两趟拳法,周小同大声说道:“一队的伙伴们,还有不到三个月,就是县上官办武馆的招收学员的日子了,大伙儿要努力锻炼,争取到那一天都练出内力来。” 康国柱在一旁得意的坏笑,“嘿嘿嘿,大家都听清楚了嘛,同同在鞭策你们呢,好好练啊,内力呀,啊,嘿嘿嘿……”周小喊道:“坑胖子,咱们也要努力锻炼,不要以为有了内力就多了不起,不努力到时照样过不了关。人家吕文伟可比咱强多了,也没像你这样地无耻!”说着话他自己也“嘿嘿嘿”地笑了。 康国柱大声道:“我怎么无耻了,我只是笑笑而已,放心,我不会松懈的,俺以后要当大官。”周伯通笑骂着说:“坑胖子,你这么胖,以后即使当了大官,肯定也是个大贪官,哈哈哈……”大伙儿跟着大笑,起哄乱闹,周小同嗓门提的更大了:“我们要好好锻炼,从今往后,每天在这儿练三遍,然后对练。” 康国柱笑着说:“俺才不跟你对练呢,外乡学员都说了,你无耻!哈哈……”“放屁!你无耻!你无耻……”周小同追赶着康国柱,大家起哄打闹,乱成一片。 学堂的东南一侧,二十地盘个村人挖地基,一边站着监工的康有才温和的说着:“大伙儿,咱们尽快赶工,争取十天内让孩子们吃到学堂的饭菜,为了这些孩子,咱们也应该抓紧,起码今后你们家的孩子到这儿也能吃到免费的饭菜,大伙儿应该很自豪吧,啊哈哈哈哈!” 一年纪稍长者道: “那是那是,这是给咱们周康村积德行善的好事啊,康族长,你就放宽心吧,为了咱们周康村的名誉,我们也一定会抓紧的。”康有才道:“是啊,让他们看看,咱周康村就是这么富,这么好,没娶到媳妇的以后相亲娶媳妇也好找是不。” 一个周姓的村人笑着说道:“是啊,康族长,别说娶一个媳妇了,就是娶她三个媳妇也不是难事,您说对吧,啊,哈哈哈……” 康有才笑骂道:“你个死狗剩子,又来取笑我是不?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娶三个媳妇是我的能耐!”那狗剩笑着说:“是啊,我哪儿敢取笑您呐,您是我们大伙心中的英雄呀!大家都想向您一样,也能娶她三个媳妇,下一窝窝的娃娃,为咱们周康村光宗耀祖,啊哈哈哈哈……” 大伙儿跟着大笑着,康有才笑骂道:“狗剩,你敢说,就怕你没这个胆,谁不知道你那媳妇,要是让她知道了,非得剁了你那根中腿喂狗不行。” 另一村民道:“那我可就倒霉了。”康有才笑道:“石磨子,跟你有啥球关系?”那村民笑道:“我离狗剩儿家最近啊,晚上不好熬呀。”狗剩骂道:“死猪石磨子,你就收了你那贼心吧,猪头猪脑的,我媳妇就是找头猪也不会找你。”大伙儿哄地一下笑爆了。 太阳已经露出两杆子来了,学堂的上午课也马上开始了,郝武勇挪动着巨大的身躯走到歪脖子树下,扬起手中的木棒敲击在铜钟上,“铛铛铛铛”地撞击声传遍整个学堂,回荡在池塘、柳林、村中。 康有才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大伙儿别乱说了啊,这里是孩子们上学的地方,那些粗话什么的拿回家跟你们的老婆子说去吧。”年长村人道:“是是是,康族长说的没错,咱们都粗坏了,别把咱们村的孩子也给熏坏了。” 狗剩小声笑道:“说的是,康族长给咱们以身作贼,好样的。” 课间的时候学员们围在地基边好奇的看着叔叔大爷们干活儿,周小同最近学习刻苦,出来的晚,也跟着过来观看,人群中纵身跳到康国柱身上往里面看,坑胖子身强力壮,根本没把这点儿重量当回事,口中喊着“哦啊、哦啊……” 周伯通笑道:“坑胖子叫啥,同弟又不是骑驴。”康国栋怒骂道:“你大爷的,同弟骑你!”周伯通道:“好吧,只当同弟骑驴好了。”“你大爷的,你就是驴,我就叫,哦啊,哦啊……” 吕文倩和几个女孩儿远远的朝这边张望,一个女学员撇了撇嘴道:“文倩你看,那胖瘦二怪的怪样,那坑胖子跟驴叫似的,亏得你还老跟他玩儿。” 吕文倩浅浅的笑了笑,小姑娘聪慧,猜想这学堂的食堂一定是周小同央求周爷爷盖的,周小同能够听下去她的一番话,而且还能自我反省,真诚的向大家道歉,很不一般。一般的同龄小孩,是不可能改变的如此之快的,吕文倩觉得周小同是个可交的朋友。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小同找到吕文伟,说想跟他一起帮助外乡学友,吕文伟没有同意。 “周小同,现在每个人都能完全掌握《护周散式长拳》的全套拳法,缺少的是时间,能不能练出内力来就看各人的造化了,谁也无能为力,没有这个必要,你已懂得如何尊重他们,这也就足够了。” 吕文伟真诚的向周小同道了一声“谢谢!” “周小同,我替外乡的学友们谢谢你和周爷爷,是你让周爷爷给咱们学堂盖的食堂吧,能免费吃到午饭,这对外乡的学友太重要了。” 周小同连连说不是自己干的,是爷爷找舅爷干的,吕文伟当然不相信,拍了拍周小同的肩膀,约他有时间到他们吕家村去玩儿,周小同满口答应。 以后的日子里,周小同每天晚上都跟着爷爷背读家传武功口诀,刚几天还挺兴奋,过了几天便觉得单调苦闷。在爷爷设立的严厉规定下,不得不打起精神,继续死记硬背。 不过还好,周小同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学习更加高深的武功,加之本就聪慧灵敏,慢慢也就掌握了其中规律,背读起来也没有刚开始时那么吃力了。 炎热的夏季说来就来了,太阳一出来,树干上的知了就开始叫个不停,大量的蝉声交织在一起,“知…了、知…了”地叫着,不知是知了伏天来了,还是知了伏天去了,总之,夏天真的来了。 第二十章番田地瓜熟蒂落外 夏天来了,地里的落花甜、芝麻瓜、地黄瓜、甜瓜、西瓜也慢慢长大成熟了。 落花甜一落花就能吃,外皮和西瓜有点相似,皮即也能吃,瓜肉脆嫩青甜,拳头大点儿的时候就能吃。如果让他长,可以一直长到脸盆那么大,那吃起来就更加香甜了,最甜的就是那瓜瓤了。成熟的瓜瓤泛黄,瓜汁呈现浓黄,喝到嘴里最是可口,比西瓜还要好吃。不过,其中的瓜籽还是要吐出来的,因为到了肚子里不消化,吃进去和拉出来的模样不变。倒也应了村民中流传的一句粗话:吃啥拉啥! 芝麻瓜小儿扁,外皮呈黑褐色,瓜瓤发苦,但瓜肉却异常的甜,比甘蔗还要甜。只是产量低,生长的也慢,种的人不多。 地黄瓜外观和黄瓜相似,只是没有鸡皮疙瘩,微发黄,个头很大,又粗又长,最长的可达一米多,吃起来清脆可口,水分大,却不香甜,是周小同最不喜欢吃的瓜。但是,要是没有其他的瓜了,那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甜瓜是白瓜、香瓜、田瓜的统称,混圆圆形,外皮一般呈白黄色或草绿色,瓜瓤发苦,成熟以后味道独特,香的、脆的、面的、甜的。还有发苦的,那是坏瓜,或者是吃到瓜瓤了。 西瓜皮不好吃,踩着玩儿还是挺有意思的。西瓜是从西方的商厥国引进到大周国的,瓜瓤一般呈红色或黄色,沙瓤的西瓜是成熟的标志,大人小孩都喜欢吃。西瓜属大瓜,最大的可达三五十斤,只是比起其他瓜成熟的晚,现在还是生瓜蛋子。村人一般喜欢把西瓜种到河边的沙地上,便于生长。 周小同没少偷吃人家地里的瓜,家里屋后的小储藏洞里堆了大量的落花甜、地黄瓜,和少量的甜瓜。落花甜多是因为舍不得吃,留着慢慢解馋,地黄瓜多是因为不喜欢吃,留着备用,偶尔改改口味,甜瓜量少是因为吃的最多。周小同为自己的这些胜利果实精打细算。 现在地里的小瓜已经吃了两茬,还有最后一茬正在成长之中,不过已经没有前两茬好吃了,也许是周小同这帮偷瓜贼吃多了,不像第一茬那样新鲜了。 为了看守瓜园,家家户户都会把家里的看家土狗带到瓜园里看瓜,所以这段日子里村子的大部分土狗们见了周小同康国柱这帮偷瓜贼就像见了瘟神似的,主人在跟前的时候还敢汪汪叫上两声,主人不在夹着尾巴就跑,连个招呼都不敢打。 入夏了,天气炎热,村里学堂下午休课,这可乐坏了这帮半大小子,大半下午泡在沙河或者村里的池塘里玩耍。比赛扎猛子,看谁在水里待的时间长,谁在水里潜游的远。比赛狗刨,看谁游的快,或者从岸上往水里跳,看谁跳的远,激出的水花大。总之,这些孩子们不厌其烦的在水里扑腾玩耍,想尽一切办法消耗体力。 中午周小同下学回家吃了饭,正坐在马扎上低头沉思,寻思着是现在吃一个瓜呢,还是等玩耍完回来吃一个瓜呢,是吃自己洞里的瓜呢,还是到地里踅摸一个瓜呢。 现在地里的瓜不好偷了,尤其大白天,家家地里都有人看,虽然说地里的瓜,不分家,你方吃罢我来拿。也就是说村里人种的瓜,路过的人口渴了也可以摘一两个解渴,主人并不怪罪,这也是当地的民俗。可是自己家地里也有些瓜,(周小同小朋友要留着最后吃。)老是到人家地里也不好意思,再说,周小同在瓜界已是丑名远播,不光是本村地里的瓜,连外村的瓜地都光顾过。 现在的周小同已经变成了过街老鼠,人见人打,狗见狗咬,只是本村的土狗被周小同干怕了,只是心里想咬罢了。 周小同苦思冥想,康国柱摇着面瓜脸咧着大嘴走过来了,“同同,走,我带你去吃西瓜!” 周小同看他的那张大脸越来越像大面瓜了,“去哪儿吃?我家地里还小,你家地里的也不大,难道去吃生瓜蛋子?”康国柱笑道:“什么时候,怎么能吃咱家的,呵,同同,我告诉你啊,现在南岸地里的西瓜已经能吃了,我今天见村西的周二傻子打开了一个,里面的瓤都红了,走,我带你去尝尝鲜,嘿嘿!” 周小同冲他做出了个鬼脸,笑骂着说道:“嘿嘿个屁啊你!大白天的去偷瓜,你没中暑吧,我看你又迷糊了,忘记以前的教训了?” 去年两人大中午的去邻村偷西瓜,被看瓜的发现追打,坑胖子抱着个西瓜跑了三里地,最后实在抱不动了,丢了西瓜跑回了村子,到了家就中暑了,外带迷糊,整整说了两天的胡话。 康国柱知道周小同在说去年的糗事,不理他的蔫坏,依然兴奋的说道:“同同,真的,咱们去吃西瓜,不是偷,是人家给咱一个。”周小同看坑胖子说的认真,也不取笑他了,问道:“谁家的呀,是你七堂叔家的地?”“嘿嘿,你真聪明,一猜就中!是的,中午七堂叔到我家借锤子,说是要拿去修他家的马车,好过几天拉西瓜到市集上去卖。走的时候对我说了,让我到他家瓜地里挑一个西瓜吃,你看,是真的吧!” 周小同当即站了起来,急切的说道:“那还等个啥呀,不早说,傻货,走啊!”说着话拽着坑胖子就往外跑。 两人大呼小叫的一路狂奔来到沙河南边的地头,村里人称南岸地,顺着河边一溜的都是南岸地,再往南的田地,村里人叫南地,南岸地就是河边的一溜沙地,多数种的都是西瓜。西瓜大而甜,产量又高,除了自家吃,还能到市集换点铜板大子儿花销。 两人站在地头看着成片成片的西瓜秧子,秧子里露着圆鼓鼓的西瓜,遍地都是,于是激起了兴奋,坑胖子嘴里大喊着“哦呀、哦呀!我来也……”朝地东头跑去,周小同也瞎喊着紧跟其后。 瓜地里不少忙活的村人看见这俩个瓜中好手便心生胆怯,不是怕俩孩子,是怕自家地里的瓜被俩破孩子糟蹋喽,于是不约而同的把注意力集中到两人身上。 两小子知道咋回事,大模大样的穿走在西瓜地里,‘偷瓜贼’搞破坏嘛,老早就有大人这样说了。 走到离沙河最近一片瓜地,一个极为瘦小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柱子,同同,你俩咋来了?有事吗?”康国柱张开大嘴喊道:“七堂叔,没别的事儿,我是来挑瓜来了!” 七堂叔面色有些僵硬,干笑道:“哦,吼吼吼,啊小柱子来吃瓜来了哈,好!堂叔给你挑一个快熟的……”周小同跟在后面看七堂叔的脸有些发绿,心想你是不想给我们瓜吃吧,嘿嘿,小心你的瓜地遭殃,嗯,也可能是瓜秧反射上来的。 七堂叔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好像都半熟了,要不就是太大了,要不还太生,左挑不是右挑不是,一会儿转悠了大半个瓜地。 周小同在旁边慢慢看出了端倪,心想七堂叔的脸果然是自己绿的,吼吼你就抠门吧,晚上让你的瓜地好看。 坑胖子有些急了,催促道:“七堂叔,你快点啊,那个大的就不错,别再挑了,我都走累了。”七堂叔扫视瓜地的眼睛被小柱子的话钩了过来,瞄了他一眼,正想说话,突然看到周小同在那里四处观望,一会儿看看沙河那边,一会儿看看地头,又一会儿看看自家的瓜地,果断的说道:“小柱子,你自己挑吧,想挑啥样的挑啥样的,呵呵……” “好嘞!”康国柱大步流星走向自己早已踅摸好的那个最大的西瓜的方位,七堂叔又对周小同献殷勤,“同同,你也挑一个西瓜吃罢,要是不够吃,再挑一个,今天让你吃个饱,呵呵……” 七堂叔的脸色不是太自然。 “谢谢康七叔叔了啊!”周小同嘴里喊着谢谢,心里却鄙视着这个抠门的老棒槌,心道晚上一定先来光顾你家的瓜地。 康国柱找到了心仪的大西瓜,爬到地上张开大嘴几下撕咬弄断瓜茎,一使劲就抱了起来,比他的胖肚子还大,足有二十多斤。远处七堂叔看了一阵肉疼,哆嗦着笑着说:“柱子你的眼还真尖,地里最大的一个西瓜被你搞到了,不愧是瓜干将呀,但是,不过,那个瓜还很生呀!可惜了了呀!” 康国柱嘿嘿笑道:“生的没关系,我喜欢大,大的就好,我能吃完。” 周小同也到了一个大瓜,大概有五六成熟,西瓜不像其他小瓜那样瓜熟蒂落,不但要看花蒂,还要看瓜皮是否油光发亮,不能有茸毛。另外,还需拿在手上轻轻拍打,通过振动的传递,判断瓜瓤的紧松,紧了就是还很生,松了就表明熟了。再松的厉害了,那就是说明,这个西瓜,它,坏了。这就是一看、二摸、三拍打。 两人各自挑好了中意的西瓜,向七堂叔道谢告别,来到沙河岸边坐下,牙啃手掰开一个大口子。 周小同的瓜瓤浅红,已是六成熟,吃到嘴里凉爽透心,清凉中带着酸甜,甜的多酸的少。康国柱的西瓜大而饱满,啃开口子一看,白森森的大白瓜,瓜瓤瓜子都是白的,可是一年没有吃过西瓜了,这会子也饿了,康国柱大口一张开吃,就像似在享受一顿饕餮盛宴。 两人嘴啃手抓一顿狼吞虎咽了半晌,终于停住了嘴,周小同的十斤小瓜就剩一点底了,再看康国柱的,二十多斤的大瓜,吃的只剩下大半拉瓜壳子。 周小同笑道:“胖子你真能吃,不愧是吃中干将。”康国柱抱着大肚子苦着面瓜脸说道:“这生瓜蛋子真难吃,吃的我肚子都不舒服,他奶奶的,都想拉屎了。”兴许是胃里的生瓜气冲了上来,坑胖子吃了个足饱之后便十分的不满意了。 “难吃你还吃了个精光,恨不得把瓜皮都啃了!”周小同半躺在地上拿着半截小棍儿在西瓜壳上钻着眼儿,一边钻一边鄙视坑胖子,“告诉你啊,拉屎就跑远点儿,别熏死人!” 康国柱见周小同给西瓜壳钻眼儿,自己也拿起半根小竹杆钻西瓜皮, “没有,我现在还不想拉,就是肚子里不舒服……” “你死个胖子,吃这么多西瓜,能舒服才怪!”周小同站起来唰唰几下脱掉坎夹短裤,脱了个精光,“你在这憋屎吧,我先下去玩会儿。”拿着钻了两个窟窿眼儿的西瓜壳子朝着河里去。 康国柱看他要下水,使劲钻了几下,也钻了两个类似眼睛的窟窿眼儿,脱光衣服,膘肥体壮的一身白肉,“扑通”一声,砸出一大片水花。 两人在河水里一阵欢呼,大半拉西瓜壳往头上一套,身子没在水里,水面上露出半个西瓜皮,那两个窟窿眼儿朝斜上,眼睛通过窟窿眼儿能看见外面,还不怕憋气。 远远的望去,像是一大一小两个西瓜漂在河里似的。 两人在河水里来回漂移,嘻嘻哈哈的嬉笑,西瓜皮有浮力,俩手抓着下沿身子几乎不用力。康国柱的西瓜皮大,大脸也可以在里面自由旋转,周小同的小,在水里比他灵活。 周康桥上跑来几个半大小子,是周伯通和康步定他们,看到河里的西瓜大叫大嚷的,“哦呀呀,河里的西瓜,你给我出来,我们要吃了你,呀,嘎嘎呀……” 离的远,河里两人只顾着闹乐子玩耍了,没去注意桥上的小伙儿。 两人玩的兴趣正浓,坑胖子突然怪异的“哎呦”一声,周小同感觉有异,急问道:“坑胖子,怎么了?” 西瓜皮里的康国柱脸色发红,神情痛苦,好在周小同看不见,“啊哟啊,没、没事儿!没大事儿,同同,你离我远点,到我上游玩!” 周小同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止一次发生过类似的恶心事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面瓜脸,不许你在这里造粪,听到没有!” 康国柱忍不住了,“啊呀呀不行了,不行了,同同,喔喔来不及了,喔啊……出来了!” 周小同大骂两句以最快的狗刨式泳姿往上游奋力划,周伯通一伙儿看见那个小的西瓜突然逆流而上,便知道是假的,有人在河里玩呢,他们以前也这样玩过。那个大个儿的西瓜几乎不动,明明里面也藏的人,几个小孩儿大喊着冲进水里, “扑通扑通”地以最大的打砰砰式狗刨奋力而游。 游着游着游的近了,发现大西瓜一侧的水面上冒出一团团黄色的稠物,如散片状,漂浮在河面上,周伯通游在最前面,仔细辨认下大吃一惊,大叫道:“不好!有水雷!” 黄色散状物还在不停的往水面上冒着,中间还泛起一股股的气泡,一排一排的,随着河水的流动慢慢散开,慢慢朝下游漂动。 周伯通等人就在下游,看那‘水雷’四处散开了往这边飘,叫嚷着没命的奋力躲避‘水雷’群,“扑通通扑通通”的声音越发震撼,河面被击出波浪,一层层的波纹冲击着‘水雷’,‘水雷’散的更开了,占领的面积更加宽广了。 到底是周伯通几个小家伙游的快,又是横着游到岸边的,才没有被顺水飘洒的‘水雷’‘击中’。 大面积的‘水雷’在烈日黄腾腾的一片,周伯通大声叫骂:“哪个家伙,造‘水雷’袭击我们,不要脸,出来!” 周小同摘了头上的西瓜皮来到岸边,见周伯通骂的兴起没去招呼他,对一旁的康步定喊道:“补丁,你们来了,吃完饭了。”“啊,刚吃完。”“哦!” “同同,那个大西瓜皮下面是谁呀?” 周小同嬉笑道:“啊,是坑胖子,你们去揍他吧,刚才的‘水雷’是他造的。”几个小孩儿一听又是坑胖子,一顿乱骂,重整旗鼓,要下水捉拿坑人的胖子。 西瓜皮中的康国柱拉屎放屁排泄完毕,胃里一阵舒坦,见伙伴们奋力游来要找他算账,心道不好,被抓住了非得灌半天恶水不可,还是尽快逃跑为妙。摸了摸西瓜皮,脑子一转,生出一计。 后面几个家伙追的差不多了,康国柱大大吸了一口气,下潜到水里,把西瓜皮使劲朝下游一拨,自己在水下朝岸边游,大西瓜皮被拨了老远,没人掌控,自然顺流而下。 众人见西瓜皮忽地转向,也跟着追,康国柱一猛子扎出老远,快到河岸的时候钻出河面,大喘了几口粗气,不敢去拿衣物,撒开胖腿跑了。 几人孩子这才发现胖家伙使诈,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溜烟不见了,大声叫骂了一阵子。 周小同笑道:“坑胖子是光着腚跑的,只能往家跑,去他家找,羞辱他一顿,然后商量晚上的大事。”伙伴儿们赞同,拿起康国柱的衣物,去他家里找他算账。 康国柱跑到家里迎面碰上康妈妈,康妈妈一看,儿子光着个腚回来了,气的大骂:“你这个二不愣子,衣服呢?又丢了,都快七岁了,还光着个腚到处跑,看我不揍你!”拿起手中的笤帚疙瘩就打,一下打在胖屁股上,打的猛了,康国柱惨叫一声,满院子躲着笤帚疙瘩跑。 康妈妈做样打了几下消了气,收手干自己的活儿去了,康国柱回屋穿上衣服,一时不敢出门,坐在屋檐下想着西瓜和西瓜皮的事儿。 周小同一行五人来了,院子里与康妈妈问好,康国柱出来打招呼,康妈妈见小同同拿着儿子的衣物,问道:“同同,你拿的柱子的衣服啊?” 周小同扬扬手中的衣物,说道:“是啊,我和柱子在南岸地里玩,柱子他七堂叔在地里干活儿,蹲下盘瓜秧子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裤裆撕了个大口子,就借了柱子的裤衩子。柱子不好意思在地里待,就跑着回家了,七堂叔回家换了,叫我们把衣物拿过来,还说,谢谢柱子。” 康妈妈想想柱子他七堂叔身材瘦小,儿子的短裤倒也能穿,看来自己冤枉儿子了,冲儿子笑笑,“你们好好玩吧。” 康国柱冲着周小同连连作揖,几个小伙伴挤眉弄眼进了偏房,把门关紧了一通撕咬。 一会儿玩累了,大伙儿也出了气,坑胖子摸着身上发热的地方,神神叨叨的说道:“今晚,怎样?我都看好了,离桥最近的是康石头他们家的瓜地,那老头儿晚上睡觉死,看瓜园的狗也傻,一砖头就能干晕。到时候一人拖一根瓜秧子,带了就往各家跑。”众人纷纷呼应。 周小同轻声说道:“康石头家里穷,咱们不爬他家的瓜。”康国柱有些急,“那爬谁家的呀?数他家的最好弄,康石头又跑不快,追不上咱们。” 周小同说道:“你七堂叔家的。”“啊!那哪行,咱刚吃了他家的西瓜,你不是老说咱们要讲道义嘛!” “道义个屁!”周小同说道:“看要跟谁讲,你那七堂叔家里富的流油,给你挑个瓜半天都没挑好,分明是不想给。”坑胖子问道:“那咋还给了两个呢?”周小同笑道:“肯定是发现我在踅摸他家的瓜地,怕咱们晚上偷他家的西瓜,想用俩瓜来讨好咱们,我偏不让他如意。” 坑胖子有些犹豫,“那,咱刚吃了他家的瓜,今晚就去爬瓜,不好吧?”周小同道:“过三四天再去,现在瓜地里的西瓜还生着呢。到时候咱们每人弄一根芦苇,从河里游过去,到了瓜地不用抱瓜,直接咬断瓜秧子,拉着西瓜往河里跑,游到了对岸再抱着往家跑,量你七堂叔也拿咱们没办法。” 大伙儿纷纷叫好,坑胖子见都同意了,少数服从多数,也就点头同意。商量已毕,在屋里玩着没意思,又跑回河里扑通去了。 四天后,晚上,周小同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爷爷奶奶已好久没有动静了,感觉差不多睡着了,悄悄的下床走到屋外,伸头四处张望了几下,蹑手蹑脚的走到屋后轻松一口气,看看四处无人,拐了弯朝着沙河跑去。 沙河北岸,六个小家伙全已聚齐,脱衣物干活,康国柱把大伙儿的衣物包裹成了一个包袱,塞进挖好的洞里,上面用浮土埋好,再搁上一根芦苇作为标记,一切就绪。 周小同一声令下,六个偷瓜贼轻轻的往河里移动,河面快到嘴边的时候塞了根空心芦苇,人到了水下,噙着的芦苇口呼吸。 一会儿到了对岸,六个偷瓜贼趴在地上,匍匐着往七堂叔家的瓜地里爬。 干了一天活儿的七堂叔在瓜棚里沉睡,一只土黄色的看家土狗趴在瓜棚边坚守着岗位。 小家伙们爬到了瓜地分开,各自找了一根西瓜多的大瓜秧子用手拽住根部用牙使劲咬,看瓜的土狗似乎听到了远处的轻微骚动,不过是逆风,闻不到那边的气味,还以为是风刮的呢。 康国柱这几天肠胃不好,老是拉稀,屁也不少,兴许是那天吃了一个大生瓜蛋子的缘故,这会子刨瓜秧子刨的起劲,肚子里的气体一个不小心冲了出来,“卟……”地一声,冲出一股五谷之气。 众偷瓜贼一阵骚动,蠢猪坑胖子这会子放屁,要死啊。瓜棚下的看家狗终于发觉了敌情,狂叫着朝着这边冲过来。 偷瓜行动被发现了,六个偷瓜贼也不顾败露行踪了,爬起来死命的拽西瓜秧的根,拽了几下拖着瓜秧子带着西瓜往河边狂奔。 瓜棚里熟睡的七堂叔被狗叫声惊醒,大喊一声:“谁呀!”跌跌撞撞出了瓜棚,朦朦的星夜下几个黑影狂奔,后边的瓜秧稀里哗啦的扬起阵阵土尘,“哎呀偷瓜贼!”七堂叔抄起木棍就追,“偷瓜贼,偷瓜贼,放下我的瓜再跑哦!” 众小儿奔跑,瓜秧子上挂着的西瓜被瓜地里的瓜秧和西瓜拖拽掉了不少,康国柱拉着一根结了四个特大号西瓜的瓜秧,跑了几步被拽掉了仨,虽然心疼也不敢有丝毫停顿,后面有土狗追撵着咬,还有七堂叔拿着棍子追,还是跑吧。 偷瓜贼拉着瓜秧跑不太快,渐渐被被后面的土狗追上了,坑胖子本来就跑的最慢,那个大个的西瓜被他抱在怀里跑的更慢,土狗照准他的脚后跟“呜哇”地张嘴一口。 康国柱虽然胖,但毕竟是练武之人,感觉灵敏,回手把西瓜砸到了土狗嘴上,“夸嚓”一声,土狗被砸的惨叫一声翻了个跟头,西瓜裂开花撒了一地。 后面跟来的七堂叔听见自己爱狗的惨叫,气的嗷嗷直叫,疯狂的朝这边跑,“杂碎,打死了我的狗,打死你们,别跑哇啊!” 众偷瓜贼拖着瓜秧跳进河水,用牙咬着瓜秧根部四肢并用朝北岸奋力的游,康国柱没有了西瓜很懊悔,但也不敢有丝毫停留,七堂叔发飙了,别被他真的搞一棍子。 众人游到河中,七堂叔跑在岸边蹉跎几下没敢下水,大声叫骂,“几个杂碎,别跑,留下来让我打啊!”气的把手中的打狗棍也扔了过去,只是离的远没打着,只好过着嘴瘾狂踢沙土。 康国柱后发先至,第一个游到了对岸,扒开藏衣服的土洞,穿上衣服,一屁股坐在沙地上,颓废的看着河面上漂浮的西瓜,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大好的西瓜,自己一个也弄到,心,太不甘了呀! 周小同一帮子爬到岸上,嘻嘻哈哈的拽着自己的瓜秧查看着战利品,周小同跑的时候知道避让,一下子拉来了三个西瓜,周伯通他们多少都有一个两个,康国柱盯着几个西瓜眼睛都红了,满脸的仇恨。 河岸恢复了平静,偷瓜贼分道扬镳,抱着战利品凯旋回家,周小同分给坑胖子一个西瓜,唯一的要求是让胖子帮他把西瓜抱回家去,坑胖子也乐意效劳,抱两个得一个,很值啊。 小伙伴儿们悄悄的回家了,深夜的小村庄是草虫和青蛙的天下,鸣叫声和蛙声此起彼伏。 风轻轻的吹拂着杨柳槐枣的树叶上沙沙的飘动,朦胧的月色笼罩着大地,点点星光在深邃的夜空上一闪,一闪。 第二一章习内功呼吸运气功 周小同在爷爷的督促中和自己的努力下,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奋斗终于成功的记熟了武功心法,距离倒背如流还有些距离,不过在爷爷周永茂眼里已是记忆超强了。 修炼内功首先要学会丹田呼吸之法,讲究二目垂帘,含光凝神,闭口藏舌,心不外驰,一意归中,内沉丹田,然后随着丹田的呼吸双掌开合来与之遥相呼应。 周小同丹田一侧的那块肉球起了绝大的作用,本来身体内就有了很多的内力,于是半个时辰便冲开双掌劳宫穴与涌泉穴,双掌开合之间自然形成气团,气团入体汇入丹田,进入灰蒙蒙的空间,形成一条条游弋的白丝。 周小同如此轻易的将丹田之呼吸之法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初步掌握,周永茂惊的膛目结舌,小孙孙身有异象,是真龙在护着他呀,果然非我等凡人可比,简直是太可怕了。 周小同一晚上就掌握了基本的练气吐纳之道,周永茂当年整整用了一个月才初步掌握,心里激动而又高兴,面上依然是平平无奇。“乖乖儿,你已经初步掌握了基本的‘丹田呼吸之法’,丹田里的情况孙子也看到了,接下来,咱们是要正式修炼内功了。” “哦,太好了,终于可以修炼内功了呀!”周小同梦寐以求的就是练习内功和武术,内功是各式招术的基石,强大的内功才可以使出强力的招法,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需要内力来支持。 周宅,深夜亥时,周家堂屋下的密室里,两盏油灯挂在密室的东西两边,除过西边梯子的一面外,三面都是乌黑铁墙,墙上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人滚过一遍的硬泥土。 密室不大,梯子下放着一排刀枪剑斧,一边放着两把圆凳和一个小方桌,中间圆圆的凹下一片五米见方的平坑,舞枪弄棒也是够了。 《经纬瞭天功》九篇,前六篇是打通身体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的,一条经脉上有很多穴位,穴位贯通了这条经脉也就打通了,打通的越多,内力也就越多,功力自然越深厚。 十二正经普通武者有了内功心法大都可以打通,奇经八脉就难了,其中比较容易打通的有六脉,为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这六条经脉别道奇行、细小繁杂,比十二正经要难打通的多。 性命交关的是督脉和任脉,因为任脉和督脉是全身经脉的脉根,也就是先天之根的根本所在,没有大毅力者,是很难打通任脉和督脉的。 有了先天之根,不但可以比别人活的更长,更可以吸引天地自然之气修炼轻功,这也是每个练武者梦寐以求的目标,也是大部分武者无法逾越的鸿沟。 按武者修炼内功的层次,十二正经开通既是‘小周天’的境界; 贯通奇经六脉通便是到了‘周天’之境; 冲破任、督二脉与其他经脉畅通融合,即到了‘大周天’的境界。运行一个大周天便是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循环一次,内力不但回复的快,还可以在不做丹田呼吸之法时自动运转恢复,无形中便会增强功力。 在武者修炼内功的意海里,十二正经是十二个自动运转、自动循环的大江大河,奇经六脉是六个大大的气海湖泊,任督二脉便是两条连接天地的巨大河流,中流砥柱,任脉为天河,督脉为地河。 十二条大江河,六个大湖泊,巨大的天河地河,三者之间运转连贯通畅,成为一个自动运行的内气系统,不断的释放、储存、积蓄、输送着内气。丹田既是这些内气的大本营,也是掌控全身经脉气体的总枢纽,内气的强弱,在丹田内一目了然。 不但可以使意念外放,探查周围气息,同样也就可以修炼轻功了。但是天地自然之气只能在体内留住一息的时间,想要呼吸之间还要脱离大地束缚飞行在空中,那就要达到更高的层次,‘一通天’。 ‘一通天’需要开通全身五百七十六条细小的支脉,开通之后,身体与天地自然之气离的更近,在与丹田呼应时可以在空中飘浮两个呼吸,也就是说在天地自然之气入体时可以换气呼吸了。 随着内功境界的提升,精神力也会跟着大大的提升,由于修炼内功心法不同,精神力的大小也和内功境界有所不同,一般情况下,‘大周天’可以感知方圆五百米左右的气息,‘一通天’可以感知方圆两千米左右的气息。 而到了‘气通天’,皮肤组织也就可以通畅内气了,那时身体几乎与身外天地自然之气接壤呼吸,进入极高的肌肤引气之境界,精神力极其强大,念力感知最高的可以超过十五里方圆。 最高境界是‘神通天’,是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身体与天地自然之气完全融合,让自己成为自然中的自然,完全感悟气象之变,内力与精神力强大无极限,是武者的最高层次。 小周天,周天,大周天,一通天,气通天,神通天,既是武者修炼的六个层次,也是六道大坎,冲出一道大坎,便是一个新的境界,新的天地。 周小同盘膝而坐,双手做开合状,脑海中全身第一重心法口诀,体内的念力在心法的指引下操控着不多的内气冲击着新的穴位,不多久身体放佛离开了密室,进入灰蒙蒙的丹田之内,与那一道道白丝游弋玩耍。 周永茂惊叹一声,孙子不但体内与常人不同,灵感也不是一般同龄人可以比拟得了的,才练了多久,竟然能轻易的进入冥想的境界。 武者修炼内功俗称入定,入定有三种境界,由低到高分别是,冥想,入静,着空,冥想是第一种境界,是一种两项忘我的意境,六岁大的小孩子,很难刨除杂念沉浸其中的。 外面天亮了,密室内的周小同终于走出了那个无边的灰蒙空间,周永茂笑道:“同同,再过几天,我就教你咱家的武术吧。” 周小同大喜,“好啊爷爷,我早就想学了,先教我枪法吧,我最想练枪了。” “呵呵,同同,没那么快,咱先上去吃早饭。”“哦?天亮了,可是我就是想学枪法嘛。”周永茂很高兴,抱着孙子往上走,“同同,好的武术功法每一招每一式都需要足够内力支持,要是你内力不够,一招就会把内力抽干,轻者受伤,重者致残甚至死亡,你可不敢小看咱家的经纬三功。” 《经纬三功》拳式、刀式、枪式各36招共108招式,是一千多年前周康村的两位先人根据所学武术数十年潜心编撰的,一等一的武术功法,经纬,正是周英经和康织纬两人姓名中的一个字。 “是,爷爷,同同才没那么傻呢,你都说了好几次了,我慢慢练还不行嘛。”周小同躺在爷爷的怀里,看着陡峭的阶梯,自己个头太小,每个阶梯的高度至少超过一米,每次上下密室都是爷爷背着抱着的,黑灯瞎火的拐几个弯,大概一刻钟才能到头,不知道密室到底有多深。 “爷爷,咱家这个密室有多深啊?”周永茂道:“同同,这密室不光是用来练武,遇到抵抗不住的敌人,还可以躲避灾祸,整个密室是用厚达一米五的精钢精钢包裹而成,从上到下一共三道门,每道门就是一个拐点,共计300阶梯6里长,是老祖宗花耗大量心血铸造而成的。同同,要替爷爷保密呀。” “知道了,爷爷,你都说过了,同同记住了,保密。”周小同心道我们家都是高手,尤其是江伯伯,还有谁能打得过他呀,兴许是以前的祖先武功不好,所以才花大力气挖了一个这么深的铁房子。 周宅正堂屋第二间西偏房里,靠西北墙角的一块石板缓缓移动,出现了一个洞口,周永茂背着孙子走了出了,回身右脚在墙边一处轻轻一踢,石板缓缓合拢。 周小同和周奶奶说了会儿话,吃了早饭要去上学,周永茂道:“乖乖儿,昨晚练的太累了,今天就别去了,去了也没精神,走,爷爷抱你去睡觉。”周小同哦了一声应了,心道我其实不太累,练内功很舒服啊。 来到堂屋第一间西偏房里,周永茂反手把孙子抱到床上,“乖乖儿,睡吧啊。”周小同拉着爷爷的手掌,说道:“爷爷,我可以开始学枪法了吧,我好想早点学啊。” 周永茂手拉过薄毯覆盖在孙子身上,说道:“爷爷去给你请半天假,等你江伯伯回来了和他商量一下,行了就教你,呵呵好了,乖乖儿,睡觉。”“哦。”周小同立刻闭住眼睛装睡。 周永茂轻笑两声走了,周小同一时睡不着,脑子里想着修炼大计,真想现在接着练气,只是爷爷说过欲速则不达,没有爷爷在跟前指导很容易出出叉子,只能忍着。 憧憬着到了打通全身经脉的时候,到了大周天的境界,一口气飞到树上,再飞到别的树上,来回的飞。以后摘果子时再也不用爬树了,飞上去就能拿着吃,真是过瘾。 想着想着睡着了,睡梦里自己已经练到了神通天的至高境界,一拳打死了一条土狗,村里的小伙伴们羡慕的要死要活的,树梢有一只乌鸦,纵身飞了上去,一剑刺的稀巴烂。一只豺狼跑到了村子里,哪里跑,在树梢飞了几下,飞了下去轻轻一拳将它打扁。 第二二章暮去朝来故旧同新 学堂,上午课的刚结束周小同跑到女班找吕文倩,学友们都很奇怪,周小同往常从不去女班,今天好像是第一次。 吕文倩见周小同来找自己也觉得很意外,问道:“小同,找我有事是吗?”“是啊,文倩,有个大问题要问你,跟我出去一下好不好?”周小同有些拘谨,吕文倩落落大方,“好啊,去哪儿?” 吕文伟也感到意外,不过并没去打扰他们,周小同现在已经不同以往,虽然还是喜欢逗乐,开玩笑,但是已经不再拿别人的外观吃穿当乐子了,而且也懂得尊重外乡学友了,没有了高高在上的怂样。 康国柱见周小同拉着吕文倩往外走心中不忿,迈着大步跑过去当头拦截住了问:“同同,你拉着吕文倩去哪儿?什么事情啊,你别随便拉她呀!” 周小同说道:“我有大事要问文倩,你先一边呆着去,完了我再告诉你。”“啥大事啊,又瞒着我,你不够朋友,不行,我也去!”康国柱急了。 吕文倩笑道:“国柱,要不你先等一会儿,我跟小同说完话就找你玩,好吗?”康国柱软绵绵的看着吕文倩,心有不甘,但又没胆违背她的话,只好撤退了,“那好吧,你们早点说完啊,吕文倩,我可等着你啊!”又对周小同说道:“同同,你说的要告诉我啊,说话要算话!哼!”说完哼哼地走了。 两个小孩儿来到池塘边的一颗垂柳下,吕文倩问道:“小同,找我什么事情啊,还得跑出来说?”周小同说道:“这个问题很重要,你先答应我,不许跟任何人说。”吕文倩点点头,道:“好,只要不是坏事,我答应你,不告诉任何人。” 周小同伸伸胳膊,扯下一根柳枝,笑了笑说道:“怎么能是坏事,我周小同做过坏事吗!”吕文倩轻笑道:“那谁知道,反正我家的瓜园又没被爬瓜的小偷光顾过。” 周同惊道:“你,你听谁说的!”接着道:“文倩,我可是被坑胖子他们带着去的,我根本不想去,经不住他们几个的死缠,没办法,就跟着去了一两次,嘿嘿……” 吕文倩满脸的不相信,说道:“好了,不跟你计较了,说罢,什么事?”周小同掐断一截柳枝,双手来回揉搓着,神秘的问道:“吕文倩,咱俩是好朋友,我,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已经修炼内功心法了?是不是开始练别的武功了?” 吕文倩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周小同手里摆弄的半截柳枝,说道:“这也不是秘密,我们村里好几个长辈都知道的,是周爷爷告诉你的吧。只是,我不能告诉你里面的口诀,你能明白吗?”“能明白,我爷爷说过的,秘籍是不可以外传的,文倩,你是开始学习武功了吗?” 树荫下,夏日的微风吹到身上很是舒服,感受着轻风带着池塘里的水吹拂全身,说不出的清爽,周小同有些陶醉了,“文倩,说呗?”“小同,我修炼的内功心法叫《乾坤经》,听说是乾坤派最正统的心法,练到最后很厉害,因为我的《乾坤连环掌》才刚刚练完前六式,所以我的内力还很低,其实是刚刚开头,不过,确实很有用,我很喜欢内气在身体里流动的那种感觉。” 吕文倩看周小同那充满向往的神色,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同,对不起,师父说那些口诀心法绝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包括我的父亲母亲,你不会生气吧?”“那会呀,咱俩是朋友嘛。”周小同扬起手中的半截柳枝,原来里面的木棒被他抽出来了,只剩下筒状的外皮,用牙咬掉一头的绿膜,放到嘴里,腮帮子一鼓吹出响声来,嘀嘀的倒不难听。 吕文倩看着他吹了几下,笑道:“同同,是不是你也开始练了呀?”周同把玩着自己的柳笛,冲着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吕文倩道:“是啊,我也开始修炼内功心法了,爷爷说这俩天教给我我们家的武术,嘿嘿,吕文倩,你和文伟是谁教的呀?” 吕文倩道:“我和哥哥的师父不在这里,全都靠我们自己背熟了感悟,父亲请了一个老师,给我讲了几天的吐纳练气的方法,剩下的就全靠我们自己了,你比我俩好,有周爷爷在一旁指导。” 周小同一脸的慷慨,“嘿嘿,文倩,没关系,到时候我把爷爷讲给我的也告诉你,除了口诀,我都能够告诉你,还有吕文伟。”吕文倩微微点头,笑道:“那我就先谢谢你了,你找我就是为这事儿?”周小同道:“是啊,这还不是大事吗?记得保密啊。”吕文倩轻笑着回答道:“是,咱俩都保密,以后咱们去了官办武馆,兴许要遇到很多好的武学秘技,那时要是能够在一起练就好了。” 周小同兴奋的说道:“一定能的,文倩,咱们和文伟一起去学更高深的武功,内功心法,肯定行。”说完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坑胖子、周伯通他们,“还有柱子他们,咱们大家一起练。”吕文倩很欣赏的样子,“好,一定,咱们都是这里的人,出去了抱成团才好。呵呵小同,咱们回去吧,要吃饭了,我还答应和国柱玩呢。” 周小同大声道:“好,回去吃饭,我真是太高兴了。” 周小同虽然很高兴,却想着如何也让康国柱他们学到内功心法。 村里专门给学堂请了一个做饭的大婶和帮厨的大叔,大婶做的饭很好吃,周小同中午也经常在学堂里吃,一是饭菜好吃,二是能和学友一块儿玩耍,吃晚饭休息一会儿,还能一起打打拳。 现在的孩子们之间已没有了外乡本村之分,也没有了贫富间的隔阂,孩子们之间多了份真挚的纯粹的友谊,玩耍起来就更加放的开了,小小学堂空前的团结。 郝武勇老师再也不管孩子们的打闹了,除了授课,其余时间就是跟周先生一样,苦读诗书,准备来年考个秀才,也像周先生一样,在学堂当一个真正的先生,算是接周先生的班。 夜晚,周宅堂屋第一间西偏房里,练完了三遍拳法的周小同焦急的等待着爷爷。现在已经是亥时,爷爷怎么还没来呢,周小同心里想着走到门口张望,看看还没人影,只好再回到房里,心头默念着《经纬瞭天功》第一篇口诀,体会着里面的含义,竟慢慢的沉浸其中。 一个时辰后,周永茂来到周小同屋内,看小孙子坐在床边闭目深思,甚感有趣,知道孙子在运行第一篇的内功心法,就静静的站在一旁观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周小同睁开眼睛天竟然亮了,爷爷就在对面坐着,喜的蹦了起来, “爷爷,您怎么才来呀,好快呀,不小心过了一夜了。” 周永茂抱着孙子放到床上坐下,微笑着说道:“同同,好样的,你这一夜一点岔子也没有出,说明你懂得了控气的道理,呵呵,睡一会儿,今天爷爷还给你去请半天假。” 周小同拉住周永茂的手,“爷爷,我不困,真的,我昨天就想告诉您一件事情的,这会儿有空,爷爷听听我说吧。”“呵呵,好啊,乖同同说吧,爷爷听着。”“爷爷,我想让柱子他们也跟着练内功,还有经纬三功。” 周永茂哈哈大笑,紧紧的抱了周小同一下,“同同儿乖,很好,你知道爷爷昨夜干什么去了吗?”周小同喳喳眼睛,想了想说道:“难道您把柱子领到咱家的祠堂里去了!” 周永茂一脸惊异,说道:“哎呀,正是啊,我的乖孙子,你是怎么猜到的?”周小同高兴的拍着小手,没想到一下就被自己猜中了。“爷爷,我是想着柱子就那样猜的。”周小同心里一直想着怎么让坑胖子修炼功法,爷爷这么一问,自己就冒出了想法,真是心有灵犀。 周小同兴奋的不得了,“太好了,太好了,爷爷,爷爷,您真是神了,我心里想的您都给办成了,我真是太高兴了,爷爷。”周永茂很高兴小孙孙有这般胸襟,怜爱的抚摸着可爱的小脸蛋道:“其实啊,爷爷一个半月前就让你康叔叔传给他武功心法了,和你前后两天,就是要看看小柱子有没有天赋和耐心记熟那些口诀。” 周小同连忙问道:“爷爷,怎么样?柱子能全部背下吧?”“呵呵,小柱子虽然记性不如你,但还算有恒心,昨天晚上你康叔叔请我过去,就是让我查验小柱子背读的情况,虽然有些磕巴,但也基本记下,日后经常复习即可无碍。所以啊,今晚爷爷就领着你康叔叔和小柱子去了宗族祠堂,完成了一桩心事。” 周小同问道:“爷爷,那柱子为什么可以先学口诀,然后才进祠堂行拜师礼呢?” 周永茂道:“同同,不是所有周康两姓的族人都可以学得本族秘籍的,那要看他是不是这块料,如果不是,那么,即使他背记了一部分口诀,没人教他入门,他也学习不了咱家内功心法,时间久了,他也会慢慢忘去那些记下的口诀。呵呵,小柱子通过了考验,昨晚就去了祠堂正式接受传承,咱们周康两家不分彼此,虽然以我们周家为主,但对待康家子孙要宽与我周家子孙,同同,这是祖宗的遗训。” 后面的什么遗训周小同模模糊糊也没听大懂,反正无论怎样,坑胖子也能和自己一样修炼祖传武功了,这才是最主要的。 第二三章青风凛临踏云乌骓 夏季的清晨是一天的时间里最凉爽的时候,村人们在这个季节都比往常下地早,趁着凉快劲儿敢着多干点地里的活儿,好在中午之前回家纳凉。 沙河两岸的芦苇已长的一人多高了,河道里的微风吹得沙沙的摆着头,老杨槐树枝上的树叶茂密极了,像一个蓬头垢面的苍天巨汉守卫在周康桥边,不远处的练武坪上,五七个半大孩子哼哼哈嘿在那里闹腾。 三遍《护周散式长拳》一口气练完,小家伙们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两两的在一起对练着。 康国柱总是对着周小同,还经常被他偷袭,吃了不少的亏了,但老是拿他没招。 两人对了几招,周小同双掌平推出去,隐隐带着内气,康国柱很谨慎,猛吸一口气,双掌提到胸口猛的推了出去,掌掌相交,‘啪’的一声,康国柱噢地一声大叫,一股纯净的力道透过双臂震到胸前,连忙后撤卸力,腾腾连退三四步。再看同同,哈哈,坑胖子笑了,他比自己退的远,差不多有五步。 看到坑胖子的奸笑,周小同知道这家伙在单纯力量上战胜了自己,心道我没用内气,爷爷不让我用,用了你就死定了,骄狂个屁啊你,大声道:“坑胖子,你行,再来。” 两人双掌平推对着又是一掌,周小同拳出身体先跑了,腰一躬头一低,斜着冲到坑胖子腋下,一招‘横推到挂’,迅速无比,手抱腰身双脚夹脖,然后双手松开同时顺着惯性双腿猛的用力朝下一送,‘呜……嗵’,措不及防的坑胖子倒在了地上,面瓜脸再一次和土地亲密接触。 康国柱耐扛,一脸晦气的爬了起来,大声说道:“你又耍赖,明明是对掌,你又搞突然袭击,癞皮狗。”周小同笑着说:“我又没跟你说要拼掌力,自由攻击嘛,再说,你吃我一点小亏不打紧,咱们现在是练习,以后碰上敌人,就可以少吃苦了,我是为你好啊,坑胖子,哈哈。” 康国柱看着周小同那无耻的小脸,愤愤不平,说道:“你就不会轻点啊,没良心,癞皮狗,猪。哈啊哈。”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 周小同拍拍手笑道:“哎大伙看看嗨,我和坑胖子谁像猪啊,啊哈哈……”周围一阵哄笑,猪,当然是坑胖子最像了。 练武完毕了,小伙伴们该去学堂上学了,周小同不搭理康国柱,他却一步三晃的跟了来,并且小声说道:“同同,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可告诉别人。” 周小同知道坑胖子身上憋不出什么好屎来,刚才又吃了自己的亏,说不好是要陷害自己,轻轻笑道:“胖子有屁快放,不许坑人啊。”康国柱拽住周小同的衣袖,严肃的说道:“周小同,你当我是什么啊,这可是大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你想不想听!” 周小同被他这一假正经搞的一怔,说道:“好,我不告诉别人,你说吧。”康国柱又扫了一眼其他几个伙伴,悄悄的说道:“同同,我开始修炼内力了,而且已经去了咱们祠堂拜祖了,我爹爹说可以告诉你。”周小同一笑,“我当是什么事情,别说了,我早就知道了。” 看着那猜疑的面瓜脸,接着又道:“你是一个半月前开始背记武功心法口诀的,不过当时你不知道,昨晚拜了祖宗才知道的,而且也是昨晚开始修炼的,对吗!” 康国柱惊异的说道:“你咋啥都知道,我还说给你一个惊喜呢,那,你也开始修炼了?”周小同装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轻松的说道:“你呀,真是狗窝里存不下剩屎,肚子里一点东西也装不下,我当然已经开始练了,因为口诀背读的比你快,所以比你提前了几天修炼,你也要抓紧啊。” 康国柱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周小同不忍心,笑着道:“嘿嘿,柱子,其实你的事是爷爷告诉我的,就是昨天晚上从咱家祠堂回来以后今天早上才告诉我的。”康国柱恍然大悟,“哦,我说呢,你怎么啥都知道!” 康国柱如释负重,又想到一事,问道:“那,那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也开始修炼了呢?” 周小同停下脚步,正色说道:“坑胖子,我说爷爷不让我对任何说,你信吗?”康国柱木瞪个小眼睛说:“啊,我信。”周小同说道:“坑胖子,请你理解我的难处。” 坑胖子一如既往的相信他,点点头,周小同接着说道:“我还昨天晚上就准备求爷爷传授给你武功心法了,虽然没等我说爷爷就先传给你了,但是,我真的想过帮你,柱子,你相信吗?”康国柱重重的点了点头,大胖手搂着周小同,笑道:“同弟,我当然相信,谁让咱俩是最好的好朋友呢,”两人同时大笑着,相互搂抱着肩并肩的跟着小伙伴们往回走。 走到桥头,后面传来一阵隆隆声,好像是马蹄声,回头去看,果然是一匹大马,大黑马。 远远的一匹黑马,跑的可真快,一眨眼就来到了跟前,几个孩子没见过这么快的马,怕被踩着喽,分开了往两边跑。 马上坐了一个壮汉,来到桥头收缰喊了一声,黑马稀溜溜一声嘶鸣,抬起前腿直立起来在空中转了半圈才停下。 一阵急促的骤风,吹的几个孩子站立不稳,腾腾腾退了好几步,再去看那匹黑马,孩子们又撤了好几步,娘唉,这马也太大了吧。 黑马体态健壮,肩高两米开外,比普通的健马至少高出一个马头去,全身乌黑,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独四个蹄子上方有一圈白毛,四肢粗大。最为奇特的是,黑马的当头顶上最中间的地方竟然长了一个乌黑发亮的尖角,怪异的像个野兽。 马上端坐一人,一身紧扣青色劲装,头戴青帽,腰上扎了一条银色靠带,脚穿虎头战靴。壮汉国字脸,剑眉虎目,鼻挺唇正,额下无须,看年纪不过三十岁,马鞍梁上横放着一杆亮银长枪。 其他几个小孩儿吓的跑了,周小同没跑,康国柱虽然想跑,但舍不得好朋友,又对这个人和这匹黑马充满了好奇,于是走上几步壮起胆子问:“你是谁?到我们这里找谁呀?” 壮汉眉头微微一皱,说道:“谁家的孩子,难道见了过路车马不懂得避让嘛,一旁站去。”一抖缰绳黑马一声稀溜溜的长嘶,吓得康国柱赶忙往一边躲。 壮汉看胖小孩儿避让,微微一笑,觉察出另一个小孩儿盯着自己看,也低头向他脸上看去。 周小同自青衣壮汉站稳了就盯着他看,见他也来看自己,四目相对打了个激灵,心头一震,小脸唰地变成了苍白,心中激起千层浪,这位青衣壮汉的脸似曾相识,说不出的亲切感,莫非是父亲! 青衣壮汉还以为是自己的气势吓到小孩儿了,立刻收敛了,双眼依旧盯着小孩儿,越看越觉得亲近,看着看着长叹一声,轻轻喃喃自语道:“唉,骨肉之亲啊,如何不朝思暮想。” 青衣壮汉正是周康。 父子骨肉,血脉相连,周康如何认不出来,周小同那眉毛眼睛像极了他,尤其那深邃的眼窝,几乎和他一模一样。而那鼻梁嘴唇以及那圆圆的脸蛋,却与孩子的生身之母无异。再看孩子那身躯骨骼,虽然还小,却和他小时候生的一般无二,长大了也会一般相同的身材。 周康甩镫离鞍走近周小同,那黑马站在那里扬起高高的头目视前方,一动不动的,头顶上的乌黑尖角迎着太阳还能发出闪闪亮光。 周小同看着那亲切而陌生的巨大身影慢慢向自己走来,心中突突地跳的厉害,又想躲避还想看着他,心里如装了一个膨大了的醋包,又酸又痛又跳的难受,一颗心仿佛被放进了五味瓶里。 周康身高一米九开外,虎背熊腰,粗腿猿臂,走到周小同面前站住了,稳如山岳,静如青松,“周小同?” 周小同被这一声磁性的声音带出了眼泪,如何也张不开嘴说话,就呆呆的站在哪里让眼泪往下流。他已知道了,自己盼了大半年的父亲回来了,眼泪哗哗的流着,心头的伤痛再也无法平息,哭声不自觉的发了出来。 “小同,孩子,哪里去?” 周小同心中剧痛,不自觉往村子里跑,周康只喊了一声,心里虽然酸楚,但也不去哄他。 周小同大声哭着跑了,其他几个小伙伴跑的更快了,康国柱也不是傻子,也猜出眼前的青衣壮汉就是同同的父亲,是修建周康桥的周康。“大叔,你是周康叔叔,同同的爹爹,修这个桥的人对吧?”见他点点头,又说道:“我是同同最好的朋友,我叫康国柱,我爹爹叫康步伟,就在你家旁边住。” 周康心情不悦,待儿子渐渐远去的身影消失了才来看康国柱,淡淡的笑道:“你是步伟大哥的儿子,是叫小柱子吧。我和你父亲一起干过活儿,你父亲的力气很大,你很像他,从小就胖乎乎的,现在还是没变,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康国柱兴奋极了,抬头仔细的看着周康,高兴的说道:“您认识我爹爹呀!真好,您可是个大人物啊,全村人都说您很好,又很厉害!”周康发觉这个小胖子挺有趣的,笑道:“小柱子,你小时候叔叔还抱过你呢!走吧,小柱子,你是回家还是去玩耍?”周康也不拉马缰绳,那匹大马老老实实的跟着走。 康国柱恐怖的看着这匹头上长着尖角的巨大黑马,急跑了几步离那黑马远一些,说道:“我们下午要去学堂读书,不是玩耍。周叔叔,你的这匹马真大,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马呢,比别大马都能高两个马头,头上还,还长个锥子,长的还,还挺吓人的!……周叔叔,这马叫什么吗呀?跟怪兽一样,那,那个吓人!”康国柱心有余悸,不时的注意着后面这个大黑马,见它走的快,又朝前急走了几步,怕它上来咬自己一口。 周康心里本来沉闷,听小胖子说话可爱,再看着村子周围的环境,心情好了许多,笑道:“小柱子,不要怕,这马通人性,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对它好,它也会对你好,想不想骑上去。”康国柱大喜过望,大声道:“啊!想、啊!” 周康拍了拍黑马大头,对着康国柱招手,“小柱子,过来。”康国柱却生生的不敢离的太近了,周康等的不耐,躬下身左手在他腰间一摸,康国柱腾云驾雾般的飞起来轻飘飘地落到黑马背上。 康国柱一屁股落在马鞍上惊魂不定,惊慌错乱之下死死的抱住马鞍梁,“哎呀俺娘唉,要摔死了。” 周康道:“小柱子身体挺直了,双腿紧夹着马的身体,两手扶着马鞍桥。”声音铿锵有力,震慑心扉。康国柱虽然紧张却很听话,照做了果然四平八稳的很舒服。 小胖子终于坐好了,周康温声说道:“小柱子,你不是想知道这匹马是什么马嘛,周叔叔告诉你。”康国柱连连应声:“是啊,想啊,周叔叔您说给我听吧,这马太高太大了!” “此马名为乌骓马,传说是天上天马下凡,和最早的鸿蒙王朝里最好的马儿交配所产生的后代,厉害不厉害呀。”康国柱回道:“厉害呀厉害,那他怎么全身都是黑的唯独四条蹄子上有四个白圈呢?还有,这个大锥子能生在马头上,太恐怖了,也!” 周康缓步走过了桥,心中感慨,回头看那周康桥,再看看村里的道路院落,还是以前的样子。 “因天马为龙种,所以后代有龙的血脉,只是咱们凡间的乌骓马未能进化,所以头顶有蛟龙的独角。至于四蹄上的白毛,那是因为天马都会腾云驾雾,它们的后代子孙虽然退化了些,血脉不够精纯,但也继承了天马的优良血统,蹄子上白毛既是飞毛,乌骓马都是飞毛腿,所以跑的非常快。” “飞毛腿呀,听说过,有的人跑的快也叫飞毛腿!”康国柱好学多问,不由得又问了一嘴:“周叔叔,世上真的有龙吗?” 周康道:“这个问题叔叔现在不能回答你,以后会给你一个答案。”周康心里想着多年没见的父亲和母亲,又被儿子牵引出一丝伤痛。 进入小村中突然心颤起来,周康触景生情,对着黑马上的小胖子说道:“叔叔告诉你,这匹马还有个名字,这个名字是江湖上给的,因为跑的快,四蹄雪白,跑起来四个蹄子如同踩在一片白云上,所以叫它‘踏云乌骓’。” 第二四章混沌无极蒙天象作 巨大的太阳冒出了老高,金黄色的阳光热烘烘的照在身上,村里的村人大都下地去了。走在村中,偶尔遇到一两个老弱妇孺,看见周康身后的黑马都不敢靠前招呼。 周康缓缓的在村子里走着,踏云乌骓平稳的驮着康国柱跟在后面,小胖子惊魂稍定,小心的骑在上面。 走在村子里的周康,看着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村子,心中泛起了波澜,想起了过往的那些事。 周康并未在这里长大,从小生活在北通州二叔家里,父亲母亲是每年来看自己一次,记事起便年年缠着二叔回老家看看,更想念的是父亲母亲。 记起第一次回来,是在招入北通州中级武馆之前,那时已经快十一岁了,而第二次回来是带着亲爱的妻子回来的。 晓彤…… 周康心头微痛,自从那次以后,跟着师父在山上练武,都快七年了,还快…… 周康不敢再想,深邃的眼睛看着远处的学堂,还有后面周家祠堂,这里是周康的根,亲生父母在这里生活,周、康两家的族人在这里繁衍生息。 家。 来到学堂路口,涌出一群孩童,个个伸着头好奇的看着踏云乌骓,唧唧咋咋议论不停。 周康收回心思,回身在小胖子的胖屁股上轻轻一推, 康国柱风筝似的飞了起来,又轻飘飘的落到前面不远的地上, “小柱子,回学堂读书吧,叔叔要回家。”。 周小同一路狂跑,任谁叫也听不见,嚎啕痛哭着跑进周宅大门,心里的悲伤无法抑制,伤心欲绝,痛入心脾,哭到这个时候有些心力憔悴,只想躺倒奶奶的怀里,让奶奶搂着自己,觉得那样自己才能得到抚慰。 周奶奶老远听到大门外孩童悲切的哭声,还以为别家的孩子受了屈。痛哭声渐近,像似自己的孙子,周奶奶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出一看,不是自己的孙子是谁。 周奶奶急匆匆抱住已哭的有些昏晕的小孙子,大片眼泪也流了出来,“乖乖儿,谁欺负你了,乖乖儿,不敢再哭了,奶奶疼乖乖儿。”手里的巾帕使劲的擦拭着孙子的泪水,想要问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看孙子哭的心神憔悴,心疼的不能自己。 周奶奶奋力抱着周小同来到屋子里,小孙子哭声渐弱,看那极其悲痛的神情,气得大骂,骂中带着哭声,“啊、啊、啊……是哪个天杀的,使我孙儿如此痛哭,我可怜的孙儿啊,啊啊……” 周奶奶紧紧搂着周小同大声嚎啕了一阵子,孙子好似不哭了,低头再看时,已进入昏迷状态,疼的心直如刀割一般, “唉呀啊……我的小孙孙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呜啊……” 周康精神力极强,念力探测到周宅屋内一个烦乱的气息和一个微弱的气息,微弱的气息已经熟悉,是自己的儿子,烦乱的气息也认得,母亲。 “母亲!”周康不好在村子里施展轻功,乌骓马跑起来气势太大也不好,只要一步两米快步往前赶,赶了几个呼吸,隐隐的听到周宅里屋呼天抢地的哭声,“不好,是母亲在哭泣!” 周围无人,周康一个纵跃飞出了几十米,再三个纵跃到了坡下,几步跨出进了周宅,凭空激出一团旋风。 周康飞身进了屋内看到床头痛哭的母亲,心中巨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砰”三个响头,铺地石砖被磕的碎烂, “母亲,您为何伤心,孩儿回来了。” 周奶奶痛哭中看到儿子进来,这才明白孙子的悲伤,原来是被儿子戳伤了。 想想孙子从小没见过父母,不能向别家孩童一样享受父母的疼爱,心底深藏着巨大的伤痕,儿子这一出现,勾出了孙儿的伤痕,才会痛心拔脑的哭昏了过去。 想到此处,周奶奶哭的更加悲戚,也不理会跪在地上的儿子,抱着昏迷的孙儿顿足捶胸、痛哭流涕,声音反而比刚才大了。 周永茂在密室练了一通拳脚,向往常一样端个茶壶一边往上走一边喝茶,石板打开了才听见隐隐哭声,心想大清早的家里谁在哭泣,快走两步出了偏房,听是东屋老伴的哭声,心道什么事情让我老伴如此悲哭,难道又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看来我给他交代的事情还不够,还有精力在外面瞎折腾。 来到东房看见了儿子周康跪在地上,老伴抱着孙子痛哭流涕,看孙子好像处于昏迷,脸上全是哭过的泪痕,心里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由得跟着一酸一酸的。 周永茂心里酸痛,想了想还是别进屋,老伴儿见了自己会哭的更厉害,引起更多的悲痛,就让她哭吧,哭累了就不哭了。走了几步停住看看周宅的上空,长叹一口气,脑海里想起了三十余年前的一幕。 那时老伴正值怀胎十月,小周康不过几天就要出生,全家人沉浸在喜悦当中。可是就在婴儿出生的那一日的中午,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黑云密布,浓密的黑云遮住了阳光,变得如同黑夜,天空中的黑云压的很低,不停的翻滚着,隐隐夹带着轰隆隆的雷声。 全村人都惊异的看着天空中的异象,家禽牲畜不安的来回走动,忽然间翻滚的黑云巨变,云雷交加电闪雷鸣,进而狂风骤起大雨磅礴。 骤雨之中雷声滚滚,一道道巨大的闪电咔嚓咔嚓的在低空中惊现,云雷中透过闪电的刹那间,隐隐出现一个巨大龙头的黑影,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响彻大地,大地仿佛也被震撼。 滚滚雷声中,村里的牛羊猪马、鸡鸭狗猫个个匍匐在地,双眼泛白,浑身颤抖不已。村里的耄耋老人紧闭双眼,嘴里祷告着什么,母亲们搂着或满脸惊恐或大声哭喊的孩童躲在床头,男人们站在家门口的屋檐下,瞪着发直的双眼朦胧的看着空中的异象。 就的在这个时候,受到惊吓的老伴儿临盆了。 一道红光,黑云密布的雷电中射下一团炽热的火球,火球甩着长长的余火,像一个巨大的流星冲击出巨大的破空声呼啸而下,正射到周宅屋后的那片芦苇林里。 周永茂眼看着磨盘大的火球在屋后砸出一声巨响,紧接着地动山摇,大树瑟瑟颤抖,周宅被震的墙土乱掉,桌椅板凳蹦蹦乱跳,到处都是碎裂的碗碟声。 周奶奶嘶声裂肺的疼痛声中,刚刚下怀出生的婴儿发出了第一声异常嘹亮啼哭,随着哇哇的哭叫声,大地不再颤抖,房屋恢复了平静。 过了一会儿,风停雨住,云收雾散,太阳出来了,天空变得湛蓝湛蓝的。 周永茂回看母子平安放下心来,跑到屋后一看,离自家堂屋不足两百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方圆二三十米的火坑,火坑中间是一个磨盘大小的黑洞,黑洞周围土地焦黑,大片的芦苇早已不见踪迹。 周永茂那时武功已不差了,几个纵越跳到黑洞旁边,伸头朝下看去,热气扑面而来,只见在极深的下面,一团红枣般大小的火球熊熊燃烧着,深度不下千米。这天外飞来之物不同凡响,还有天空那隐约的龙头黑影,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当天晚上又是雷雨交加,不过没有再出现异象,是正常暴雨的景象,连下了两天,第三日天气转晴,那后院的火坑已变成了水坑,周围燃烧过的芦苇也被淹在水里,丝毫看不出三天前的异象。 第五日的下午,十余匹快马卷着阵阵烟尘进了周康村东头,转眼来到周宅大门口,稀溜溜几声驻马声,土尘中十几个锦衣大汉下马离鞍,走到门口围成一圈,其中一个蒙脸大汉快步走进周宅,身披斗篷,胸前鼓鼓的,像绑着个包袱。 周永茂听得门外有疑响,走出屋外正好碰到蒙脸大汉,正要发问, 蒙脸大汉扯下蒙布,原来是二弟周永盛。 周永昌比大哥周永茂小三岁,身高近一米九,体态健壮,看面相却还比大哥老上三分,因自小体质上佳,练武又刻苦,武功早已远超周永茂。 周永昌早些年闯荡江湖,娶了镇北镖局总镖头王振南的女儿为妻,那时还是镇北镖局一个分局的大镖头,在官场和绿林中也算有些名头。 周永茂问二弟匆匆来此何事,还蒙着个脸身穿官府公衣,周永昌告诉兄长,由于天空出现异象,还出现龙首,而且一颗火球正巧砸在周宅屋后,得知兄长那日正巧得一儿子,所以匆匆赶来,商量一事。 周永茂这几日内心也是惶惶不安,那日出现龙首,正巧是儿子落地,同时还有那火球一事,怕不是朝廷派人下来查了?周永昌告诉兄长,正是他从官府中得知的,对此事非常震惊,据说已上报朝廷,恐过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派专人下来督查,查访那天周围出生了多少个婴儿,怕是怀疑有龙种出现,造出事端,危及大周朝的江山。 周永茂一听惊得呆了,两兄弟都知道,家族里还有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周康两家祖上带领族人来到这极北之地,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朝廷来人差得此事,那时,不光是婴儿性命不保,整个周康村也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周永昌解开胸前包裹,从里面抱出一个女婴,周永茂看女婴儿不过一两个月大小,当时正在沉睡中,惊异的望着二弟,莫非二弟心存歹念,把别人家的女孩儿抱来抵罪来了。周永昌告诉大哥,这不是别人家的孩子,是他的亲生的女儿,快两个月了,拿来与兄长骨肉对换,即使朝廷来人,也不会有疑了。 周永茂连说不行,万一女婴出点什么事情,怎么给那边的弟妹交代。周永昌不管大哥推脱,事态紧急,又事关重大,兄弟之间无须顾忌,不由兄长分说,不顾回避的冲进嫂嫂寝房抱起出生五天的小周康,拿布一包揣到怀里走出屋外,对周永茂拜了一拜,事关紧急,孩子只要活着就还是周家的种,以后如果周家有大成,一定落在这五天大的小周康身上。 周永昌夹在十余大汉中间扬鞭而去,过了一天,官府的公人便来查看了,周永茂作为村里的保正村长,当然亲自应付,周康村一个根,同是一体,自然没有人去告发。公人挨家打探了一圈,见没有异样,也无近日出生的男婴儿,接了周村子孝敬的银两,闲逛了几日便回去复命去了。 过了两三个月朝廷的人来了,一家一户的逐个盘查,果然没有那日前后出生的男婴,周永茂家的是女婴,而且早出生了两个月,更没道理怀疑到他家身上。于是又在周边的村子转悠了月余,也悻悻地离开了。 妻子生产时便受到打击,这次失去刚出生几天的儿子,更是吃不消睡不着,几天里如同痴傻一般,也就周永昌扔下的小女孩儿能让她提点精神。 后来时间久了,周永茂慢慢抚平妻子,妻子康氏也是明理之人,日子久了,自然不会怪罪二叔,把个闺女照顾的无微不至。 随后的两年多里,不断有公人或陌生人到村里打听,都是无果而终, 悄悄的来,悄悄的离走。 周永茂抚养二弟女儿很精心,到了第三个年头,见再也没有出现生人,猜想此事基本已算过去了,夫妻二人便带着侄女去了北通州。 到了二弟周永昌家给孩子相互认了亲,住了几日,周永茂便想带着儿子周康回周康村,被周永昌拦下了。朝廷的眼线极多,各种歪门邪道也会为了银子做出任何事情,那次的天象太过离奇,一些隐匿的组织说不定已经盯上周家了,包括官府,说不定也在周康村附近安插了暗线,不可大意。 两兄弟最后商量,就把周康留在二叔家,跟着周永昌生活,夫妻俩农闲时每年都可以过来住几个月,免去思儿之痛。再说周永昌武功高强,周康跟着他会得到更好的教授和点拨。两兄弟商量一定,大嫂康氏虽然不愿,但为了儿子的活命,为了周康村的族人,也只好妥协。 以后几年,周永茂夫妇每年都到二弟家和儿子住上俩仨月,一直到儿子周康十一岁时回了一趟家,七年前带着媳妇回来扔下了一个孙子又走了,一晃又是七年,不孝的儿子又回来了。 七年了,那时家里由喜到悲,自己险些都撑不住,老伴好像老了一二十岁,病根已经落下,不知还能活多久。 两只夏燕在飞舞,轻快的飞到周宅堂屋的屋檐下,夏燕年幼,还没完全长成,体型较小,对周永茂并不惧怕,停在旁边的木柱上对着老头儿“唧唧咋咋”地叫个不停。 一会儿,又有两只体型较大燕子飞了过来,是春来的老燕,是那对小燕子的父母,它们的后代已经可以在蓝天飞舞了,会自己扑捉虫蝇了。 两老燕子高声鸣叫了几声,展翅飞入空中,两只小燕子听了召唤,也跟着飞了起来。四只家燕在周宅上空展翅飞了几圈,慢慢的,两只小燕子和父母分开,各自飞到远处觅食去了。 周永茂注目观瞧,待四只燕子飞的无影无踪,依然久久不动,仰望天空蔚蓝深邃,一时间呆了。 第二五章经纬止若双功同法 周小同醒来时已是深夜。 当蒙蒙的张开双眼的时候,看到床边坐了一个魁梧的汉子,周小同不用细瞧,自知道此人正是父亲,周康。 周康关切的看着周小同,轻声说道:“小同,你醒了。饿了吧……爹爹给你做了饭菜。”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如金戈挂耳,人已走的没影了,余音依在绕梁。 周小同大哭了一场,感觉心里好受多了,好像压在心里的一块巨石被哭走了,无影无踪了。听着父亲那充满磁性的声音,首次感受到了父爱,心头竟有说不出的喜悦感。 周小同没有吭声,静静的坐起,靠在床头上,等待父亲的到来。 周康端着饭盘进了屋,揭开饭盘上两个饭碗的盖子,端出其中一碗,拿起筷子,一并递给周小同,说道:“小同,爹爹给你炒的豆芽菜,奶奶说你最爱吃了,尝尝看,还好吃不。” 周小同并不吭声,伸手接过来扒拉着往嘴里填,周康递过来一个馒头,周小同一把接住了大口大口的吃,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确实是饿了。 周小同兴许是饿急了,几口下去吃的有些猛,扬起脖子直锤胸口,周康见状递来另一个碗来,是一碗青菜鸡蛋汤。“小同,这是我最喜欢喝的,尝尝看。”周小同把豆芽菜放到大腿上,双手接过汤碗,咕噜咕噜喝了几口,伸长脖子,长长的打了个饱嗝。 一会儿工夫周小同把两碗菜和汤外加两个馒头清扫一空,周康接过菜碗放到饭盘上,拿起一杯热水递给周小同,轻轻笑道:“饭后喝一杯水可以清肠,普通人喝了可能对胃消化不好,不过对咱们练武之人有好处,喝吧。” 周小同接过茶杯喝了两口,心中安定,捧着热乎乎的茶杯看着父亲,不由得叫道:“爹爹。”“嗯,小同。” 周康听得儿子的第一句“爹爹”心里悲痛交加,人家的孩童第一句话都是叫妈妈,儿子却是叫的爹爹,而且是在六岁的时候叫的第一声爹爹。 周康强忍着不敢去想儿子的母亲,自己的爱人,幽幽说道:“小同,爹爹的豆芽菜做的还可口吗?” 周小同道:“很好吃,几乎跟奶奶做的一样好吃,爹爹,您是跟奶奶学的吗?”周康长出了一口气,回答道:“是啊,我小时候也经常吃奶奶做的豆芽菜,后来,便自己学会了。” “哦,爹爹,我也要跟奶奶学做豆芽菜,以后可以炒给爷爷奶奶和您吃。”“好啊,你一定能做的和奶奶一样的好吃。” 周小同没有回应,父子俩人对望着,一时间都不言语了,屋内静静的,偶尔传来一阵蛐蛐的鸣声。 周小同盯着父亲使劲的看着,看了很久,突然冒出一句话,“爹爹,带我去找妈妈,好吗?” 周康听了心中震颤,再一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思索了一会儿,正色说道:“小同,你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也懂得道理,爹爹也不瞒你,希望你能像个男子汉那样,不为情绪所干扰,遇事冷静思考,有理有节。” “小同,你妈妈被你外公软禁起来了,你外公是一个教派的教主,因与我素有隔阂,再加上也看不起咱家的出身,所以一直不让爹爹与你妈妈和好,要想我们一家团聚,小同,爹爹必须打败你外公。” 周小同脑子里想象着外公那丑恶的样子,不由得替母亲担心,问道:“爹爹,外公会对妈妈不好吗?妈妈肯定过的不好!爹爹,外公很厉害吧,您打不过他?他是武神吗?” 周康说道:“你外公不会对你妈妈不好,毕竟是你妈妈的亲生父亲啊,只是他把你妈妈软禁起来,不让与你我父子和她会面。武神是周朝武士堂规定的武者境界,你外公不会在乎周朝的那些虚名的,不过他的武功确实很高强,爹爹我暂时不是他的对手。” 周同两次和他对决都险些丧命,下山回来之前还去了一趟和他打,结果仍然被打成了重伤,要不是那老丈人怕女儿以身殉夫,早就把这个外来的女婿挫骨扬灰了。想想妻子一个人过,一定是寂寞痛苦的不行。 周小同问道:“爹爹,是不是非要打败外公,才能见到妈妈呀?你还没有到武神的级别吗?”在周小同的心里,父亲应该是最厉害的才对,可那外公更厉害,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周康道:“小同,不打败你外公,他是不会让你妈妈和咱们团聚的。那个名号虽然是大周武士堂规定的,也是极高的境界,爹爹现在还没达到。不过,小同,相信爹爹,快则五年,慢则十年,爹爹一定打败你外公,让你妈妈和咱们团聚,谁也阻止不了咱们。”周康说的斩钉截铁,语气更是果决。 周小同重重的点头,说道:“爹爹,我一定好好练武,到时帮您打败外公,救出妈妈。爹爹,妈妈长的很漂亮吧!”周康微笑道:“是的,你妈妈很漂亮,而且还很聪明,练功也比爸爸勤快。” 周康想到了儿子身体里的异象,笑道:“小同,你现在已经开始学咱家的经纬瞭天功了,我观你丹田也有了不少内力,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周小同一听父亲说起修炼内力,高兴的说道:“爹爹,倒没什么不舒服,就是内气冲击手太阴肺经的时候穴位处有些沉痛,爷爷说那是正常现象,爹爹,您的武功是不是比爷爷的还要高呀?” 周康笑了笑,对儿子的问题不置可否,说道:“小同,你爷爷说的对,你要明白,越是往后,开通经脉所承受的疼痛越难以忍受,即便是最高深的内功心法也不能减轻苦痛。你要做好吃苦头的准备,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想要使自己变得强大,就要比别人多吃更多苦,小同,你能明白吗?” 周小同道:“爹爹,我明白,我会用更多的时间去修炼,为了早日打败外公,和妈妈见面。”“好,小同,你记住,咱家的祖传秘籍是这世上超一流的武功心法,只要用心修炼,不会比任何大门派的差。嗯,小同,我师门的内功心法不得允许不能传授给你,不过还有另一套可以教给你,此套功法正好与咱家的经纬瞭天功契合。” “爹爹,什么?什么功法?”“《止若心经》。”“止若心经?”周小同有种熟悉的感觉。 周小同果然和《止若心经》亲近,一个原因是《止若心经》和家传的《经纬瞭天功》同根同源,另一个原因是,周小同体内丹田一侧的那块肉球。 七天后,周小同不但将《止若心经》倒背如流,《经纬瞭天功》也几乎可以倒背下来了。 周康惊的下巴都快掉了,“小同,这止若心经极其枯涩难懂,其中的文字隐晦之极,你何止是天才,又何止是奇才,简直是神童啊。” 周小同笑道:“父亲您快别这样夸我了,止若心经和咱家的《经纬瞭天功》有很多相通之处,并且,我好像从哪里见过,看上面的文字时不小心就知道了下面的意思。” 周康惊呼一声,“天哪,孩子,你莫非真的是神仙给咱家传下来的神童?”周小同嘿嘿一笑,“那肯定不是,我是我妈妈生出来的。”“哈哈哈……”父子二人同时大笑。 学会了口诀心法,接下来就要实际修炼了,周康时间不过,趁着在儿子身边全身心的传授。 “小同,现在开始两部心法一起练习吧,爹爹在一旁观看,你既可大胆的运气,如有偏差,爹爹会保护你。”“是,爹爹。” 周小同盘膝端坐床上,双手缓缓放在双膝上,闭目,意沉丹田,不一会儿,感觉丹田之气有微热感,双手在胸前缓缓内扣,随着丹田的鼓涨收缩,双掌一张一合的做丹田呼吸。 不多一会儿丹田之气暴涨,随即两种心诀在意海里传递,内气轻松的转向双臂手太阴肺经去冲击那列缺穴。一下,两下,三下,“啵”,列缺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音破开了。 ‘儿子,不要停留,继续冲击下一个穴位。’ ‘天哪,脑海里是父亲传来的声音,太神奇了。’‘小同,不要多想,抓住时机,运用两种心诀去冲开下一道穴位。’ 周小同收拢心神运气冲穴,冲了几下没冲破,反而疼的不行,父亲的声音又传在脑海里,‘小同,手掌慢慢放到膝盖,然后将意念有节奏的一点一点的离开丹田,收功。” 周小同依言照做,一会功夫收功完毕,丹田热的舒服,念力探进去一瞧,吼,又多了几根白丝,周小同知道,是冲破穴位的缘故,就这一条穴位,今后还能多出好多内气来。多冲破一个穴位,便能多出一些内气,这个道理和开通经脉一样。 周小同微微睁开眼睛,看看父亲,问道:“爹爹,为什么这么快要我收功呀,我差不多可以冲开呀。”周康对儿子的悟性很高兴,体质比父亲周永茂描述的还要好。 周康武功高于父亲很多,儿子的根骨经脉只是念力扫一下便知道了基本概况,就练武的资质和悟性来说,儿子比他还要高上一筹,首先对修炼心法的悟性就比他高很多,体内丹田一侧的那块能跳动的心脏就更不必说了。 周康看着儿子那红扑扑的脸蛋心中高兴,但又不肯夸赞儿子,平淡的说道:“小同,你的两部心法共同运行虽然初步掌握,但不够精细,还没有认识到运气的几个关键,我传对你的口诀还需靠你去多多感悟,还有,是我的传音入密打乱了你的意海,但是你没能很快进入心诀之中,也是你这次冲穴疼痛的原因。” 周小同笑道:“爹爹,孩儿记住了,您能教我那个传音入密吗?” 传音入密需要意念外放,周小同初学内功,念力还只能在身体内徘徊,想要念力外方,必须完全冲破十二正经达到小周天的境界才行,那时才算真正进入武者的行列,与念力一样,掌气即可外放。 第二六章舔犊之情仁孝之爱 “小同,气沉丹田注气不注力,随气入丹田,气的起伏既是丹田的呼吸节奏,节奏可以用意念来操纵、气也是同样的。开合掌心不过是为了配合丹田呼吸,丹田呼吸既是气的起伏,功法心诀引导起伏的内气打通穴位,念力感知穴位的变化而随之变换呼吸的节奏,如此,穴位吹之可破。” 周小同听着父亲的讲解很有收获,回想自己运功时的情况觉得很以为是,脑海里不停回味着其中奥妙,不自觉的气入丹田,丹田一下一下伸缩起来,渐渐到了忘我之境。 周康见儿子听着话便闭目收神进入了修炼当中,摇了摇头在一旁仔细观察,见儿子就那样坐着,既不盘膝也不运掌,只是双掌慢慢张开,手心向上,一下一下有节奏的伸直弯曲着。心想这样也行,这孩子感悟的也太快了吧,这才修炼几天,就会不用开合吐纳练气了。 周康意念进入周小同体内,只见儿子下丹田有节奏的伸缩着,丝丝内气不断进入徘徊,不多久囤积了大量的内力一晃一晃的去冲击穴位,几下冲开一个,在穴里打了几个转,轻轻破开另一面壁膜,穿过经脉再来到下一个经渠穴,触碰了几下也给冲开了。 内气好像不足了,儿子并不着急冲穴,内气在新的穴位边停留了一会儿便回归丹田,丹田呼吸逐渐减弱。周康知道儿子要收功了,心道好,多大的孩子,练功如此沉稳,看来今后是不会发生走火入魔的那种情况。 周小同慢慢收功完毕,冲开了两个穴位,内力又增长很多,心里高兴,睁开眼睛要对父亲讲,一看,天亮了。 “哎呀爹爹,天已大亮了,没想到过的这么快,我还以为刚刚过了一会儿呢。爹爹,我已懂得了触摸穴位的方法,您的讲解真是太重要了,我正好用上,冲穴比前两次快的太多了。” 周康本不想夸儿子,怎么着也绷不住脸了,微笑道:“修炼不仅凭靠自己的感悟,他人的点拨也很重要,以后,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向周围的高手多多请教,更要不耻下问,多多吸纳别人的心得体会,那样,对自己会有很大的帮助。”周小同点点头,问道:“爹爹,您又要走嘛?孩儿想跟您在一起。” 周康心中一惊,孩子才和自己待了几天,如此的不舍了,可是大事要紧,走还是要走的,但却是不能太伤儿子的心了。 “爹爹还不走,多跟小同住一段时间。”看儿子听到自己的话并不满意,想来是根本就不愿意让自己走,要长期的留下来。自己又不愿意跟儿子撒谎,哄孩子没有经验,脑子急转之下,想到儿子还不知道他母亲的姓名,这可是个笑话。急忙说道:“小同,爹爹现在告诉你,你母亲的名讳,你要不要听。” 周小同一愣,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母亲的姓名,经父亲提及,赶忙说道:“要听,您说呀。”周康道:“你母亲姓龙,名字是你姥姥起的,和你的音相同,晓彤。拂晓的晓,红彤彤的彤,拂晓,东边是不是红彤彤的一片呀。” “是,母亲就是东升的红日,每天都在看着我。” 周小同得知母亲的闺名心里高兴极了,一时间忘了父亲要走的事情,看天色大亮,想想多日没有去练武坪练武了,告诉爹爹想去和伙伴们玩一次,然后去学堂见见学友。周康没有异议,让儿子就去,今天家里休息一天,就去学堂上学吧。 周小同撒开双腿往外跑,遇到刚做好早饭端着馍框的奶奶,大叫一声:“奶奶,同同不是早饭了,要不就来不及了。”也不顾奶奶说啥,从馍框里摸出一个窝头掉头就往外跑。 周奶奶见小孙子脸色红润,气色饱满,知道儿子在给孙子身上下功夫,昨晚一夜没有睡好,本来清早起来有些乏力,看儿子孙子都好好的在身旁,身上来了精神,疲乏随之一扫而空。 周康走来接过馍框,说道:“母亲,小同很棒,长大了肯定比我强。”周奶奶心里欢喜,含笑对儿子说道:“嗯,娘知道了,康儿,这几夜没好好睡过觉吧,先吃饭,吃完饭就去休息啊。”周康笑道:“母亲,儿子没事,儿子的功力可是比爹爹还要高啊,熬这么几夜算不了什么。” 周奶奶笑道:“啊,我可又忘记了,康儿来了几天没和村里的亲人照面,你爹爹说不过去了,今天就和他们见一见吧。”周康一拍脑门道:“哈呀,爹爹昨天还说呢,我也忘记了,好,母亲,正好小同不在家,今天就和咱村子里的人见一见,聊一聊。” 周奶奶慈爱的看着膀大腰圆的儿子,心中一时无比满足,轻轻坐下,说道:“看你和小同同都好好的,娘也一身轻松了,康儿,饿了就先吃吧,不用等你爹那老东西。”“母亲,儿子不饿,还是等爹爹出来一块儿吃吧。”周康认真的看着母亲的气色,花白的头发下,一双眼睛已没有了从前的光彩,皮肤干枯松软。这时细看,脸上有些气血运转过快而带出的红晕,印堂微微发暗。 周康心中一痛,想想都是自己害得母亲未老先衰,母亲遭受多次巨大的打击,生命力已有些枯竭,想要恢复已是不能,心中一动,拿出一个小磁瓶双手递向母亲,说道:“母亲,儿子不孝,让您受苦了。这是二十粒养身补神丸,可恢复一些气力,请母亲每隔七天服食一粒。” 周奶奶知道儿子拿出的绝非一般丹丸,不肯去接,微笑着说道:“康儿,娘的身体好着呢,你在外闯荡很不容易,自己留着吧,你的孝心娘知道。”周康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瓷瓶恳求道:“母亲,这只是一般的丹丸,请您每隔七日服食一粒。”周奶奶见儿子坚决,不好再拒绝了,伸手接了过来笑道:“康儿好孩子,起来吧,娘听你的。” 周康送与母亲的并非药店里的普通药丸,而是武林中人人都想要的‘回春元气丹’,这‘回春元气丹’也非一般门派所能炼制出来的,仍是天下第一炼丹门派千草厅的独家秘丹,比一般回春丹、元气丹的功效强了不止十倍。 行走江湖不免要打斗受伤,‘回春元气丹’不但可以恢复内力治疗内伤,还有滋补壮神之功效,就是没有损伤服食,也会增多少许内力,增强经脉韧力,普通人吃了可以祛除痨疾,延缓衰老。 周康也是千草厅的一位高人手中购得,因为与那位高人有些交情,算是以本钱卖给了周康,回春元气丹一粒本钱60两金子,二十粒‘回春元气丹’,价值超过千金。 周永茂从密室中出来的及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心里甚是欣慰,走进堂屋笑呵呵的说道:“他娘,儿子孝敬的你拒绝个什么,快快这就服食一粒,不要拂了康儿的孝心。” 周奶奶笑道:“就你个老东西会说话,当娘的就不知道体贴儿子了。”说完笑眯眯的开手中的瓷瓶。 周康跪倒磕头,周永茂一把没抓住,待儿子磕了头才坐下说:“好了儿子,咱们没有那么多的礼节,坐下吃饭。” 周奶奶打开瓷瓶,一股浓郁辛香的气息散到空气中,倒出一粒正要服食,周永茂猛的站起将丹丸连着瓷瓶夺了去,周奶奶笑骂道:“老东西,干什么,又要和我抢食吃啊。” 周永茂没跟老伴儿斗嘴,端详了一会儿对着儿子说:“康儿,这,这是千草厅的‘回春元气丹’?”周康笑道:“是的爹爹,下山时师父送我的,说是让我孝敬父母的,呵呵,这东西对母亲的症,服食了可以祛除一些痨疾。” 周康说的轻松,周永茂心里可知道这二十颗丹丸的份量,就这些东西,整个周康村一年的收成也买不起,看儿子递来的眼色,知道不想让老伴儿震惊,于是默不吭声的还给了老伴儿。 周奶奶接过丹丸,问道:“这丹药很贵吧,我闻着也很香,老头子,是不是不好买啊?” 周永茂沉着脸说道:“不贵,一般的丹药。啊,他娘,现在先不要吃,晚上入睡之前再吃,那样效果会更好。” 周奶奶依言将丹丸放入瓷瓶盖好揣入怀中,说道:“爷俩快吃饭吧,今天小同同去上学,等会儿村里的族人都来看望康儿,康儿,娘给你做了豆芽菜,你多吃。” 解开温碗,现出一盘翠绿的油光发亮的豆芽菜,清香扑面而来,嫩黄的豆芽瓣闪着油光,周康最爱吃豆芽菜,迫不及待的等到父亲夹了一筷子之后立刻夹了几筷子大吃,嘴里连说:“母亲的豆芽菜做的就是好吃,儿子怎么学也做不了这么好吃。” “呵呵,康儿就会说,昨天小同同还说你的手艺快和我持平了呢。” 周康哈哈一笑,“什么呀,小同那是饿了,十多个时辰不吃不喝,把喂猪的猪扒饭给他吃他也说好吃。” 周永茂正喝汤,不小心笑的喷了出来,周奶奶笑着打儿子坚实的后背,“你这臭儿子,哪有损自己的儿子的道理,小心你老了他也给你喂猪扒饭。”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第二七章经离合敛容正武道 村里的亲朋好友终于可以见到周康了,周奶奶放进第一波亲友,接下来便收不住了,族中亲戚太多,一上午的二舅三叔七姑八姨络绎不绝,一直忙到下午申时才慢慢的少了。 周德勇和康步伟早上第一波来到的,一直到呆到下午还不走,就是想和周康多聊会儿,多问一些武林中的见闻。 送走了最后的几个舅舅和舅娘,三人坐在后院石凳上围着石桌侃侃而谈,大部分都是周康在讲,俩人在听,听到高兴处鼓掌大笑,听到惊险奇异处张着大嘴目瞪口呆。 正说得高兴,周小同和康国柱蹦蹦跳跳进了后院大门,康国柱大叫道:“爹爹,院子里躺着一个大怪兽。”康步伟道:“什么大怪兽,你是在学你娘说我吗?臭小子,我没躺啊,我坐着呢。”周康“噗”地一下笑出声来,周小同大叫着说:“康大伯不是,爹爹,江伯伯回来了,还拽着一只大怪兽。” 周康大小二胖子父子逗得直乐,听得周德江回来了,忙站起身来,“二位哥哥,德江大哥来了,咱们去见他!” 周康已和父亲谈过周德江的事情,听说他又练成了新的拳法,早先年修建周康桥的时候没少领教这位旁支大哥的能耐,不知现在功力又强大了多少。 周德江正在前院抖落身上的尘土,做饭的春芳端来一盆水,看着院子里这个巨大的怪兽惊异不已。 怪兽仰面躺在地上,身长六米开外,真是大的惊人,身体四肢粗壮,尤其是那一双大脚,比家里簸粮食的簸箕还宽大几分。一身棕黑杂毛,胸前腹部乌黑无毛,竟然隐隐发光,仔细一看,片片贝壳大小的鳞甲紧密相接,不过左胸似乎已塌陷,鳞甲也支离破碎,一张大嘴没了嘴皮子,獠牙暴露在外,十分吓人。 周康三人几步迎了出来,周康冲着周德江深鞠一躬,笑着说道:“大哥,可好。”周德江正要清洗手脸,听到周康的声音转过头来冲三人笑了一下, “康弟,别客气,二位贤弟,先回屋,待我清洗一番再攀谈。” 周德江自顾洗脸,周康并未回后院,在那里看院里的怪兽,这大脚兽力大无穷,皮糙肉厚,一般刀剑很难致命,手段高超的武者没有趁手的兵器想要击杀也非易事。即便是周康,没有趁手的兵器一时也很难打死它,看那大脚兽身上没有刀剑伤痕,只有胸口凹陷,难道是周德江的掌力所致? 周德江洗漱完毕,周康笑着抓住周德江衣袖道:“大哥,这等大脚兽不会在边缘地带出现,难道您一个人跑到里面去了?第几区域?” 周德勇康步伟二人也听说过大脚兽,只是从来没有见过,听道眼前这只怪兽就是那让人胆怯的大脚兽,心中震惊不已。这怪兽极其凶悍,据说大武师级别的武士见了也要逃之夭夭,他俩没打过,估计不用兵器九成干不过它。 周小同与康国柱也跟在后面,听说这是只大脚兽,再看那怪兽的一双大脚果然是奇大无比,倒也名符其实。 周德江与周康并肩站在廊下,两人均高大强健骨架坚实,往那里一站稳若山岳,气吞山河,犹如两尊门神,只是周德江较为厚重,体型也大了些,周康稍矮半分,体态却更为矫健。旁边站立的康步伟虽然身高体胖,但在这二人跟前显得有些臃胖,气势不可同日而语。 周德江说道:“第七八区域吧,我本不欲进去,但荒林外围已无有强悍的猎物,只好稍微深入了一点。昨日傍晚碰到这大脚兽与一条蛟蛇相斗,那蛟蛇还未长成,不是这大脚兽对手,仓皇逃窜的时候正好被我逮了个空子,这大脚兽也真是了得,斗了一场还凶猛的不得了,胸口挨了我四拳方才死透。” 周康笑道:“大哥,第七八区域?四拳打死一只身高六米的大脚怪?呵呵,走吧,咱们后院去。” 一行人来到后院石桌前坐下。 周德江康步伟二人听周德江说只用了四拳便把这巨兽打死,无比震惊,再看周德江如观天人。 周康听父亲说过,这位大哥新学的拳法还没怎么练成密室那厚达一米五的精钢便撑不住了,想来是用此拳击败那大脚兽的,拳法一定很了不起,大有跃跃欲试之意。 “大哥,听父亲说你这几年新学了拳法,难道那大脚兽就是死在你新学拳法之下?”周德勇康步伟二人也很好奇,瞪着眼睛看着周德江脸上那深可见骨的刀疤。 “康弟,那大脚兽是先前和蛟蛇大大的打斗了一番,体力不支才被我击溃的,算不得我的拳法好。” “哈哈,大哥,体力支不支的不过被你四拳打死了,我知道大哥你向来言不轻发,发出来就是真材实料。”周康爱武如命,自然知道四拳打死大脚巨兽绝不是一般的拳法,“大哥,小弟一时技痒,想请教你的新拳法,请大哥赐教。” 如果两个武林中人,这便是挑战的信号。周德江当然知道周康的想法,六七年前两人没少切磋,对这位康弟的武学天赋也是暗挑大拇指。两人性格相吸,又是同胞兄弟一样的亲情,说话自是直来直往。 “康弟,你来试试再好不过,我也好几年没有找对手了,不过今日天色将晚,不如明天一早你我到荒岭比试。” 周康心道也是,两人一旦施展开来这院子就甭想保全了,估计倒塌几堵墙都是小事,只是心痒难耐,一时想不出好的方法来。周小同见父亲要和江伯伯比试,巴不得一睹为快,大声说道:“江伯伯,爹爹, 咱家屋后的芦苇丛很大,到那去比呗。” 周康一听甚是,急忙说道:“大哥,那片芦苇中足够咱俩比试了,也不会影响乡邻,你看可好!” 周德江看着周康着急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难得露出笑容:“康弟,如此,咱们就去。”周康神色活现,神情激昂的大笑道:“哈哈,大哥,走!” 两人携手并肩朝屋后走,后面两大两小四个人紧跟其后。 路过那片水坑,看到那水坑中间磨盘大小的深洞,周康不由想起二叔说过的话来,只是自己绝不能相信什么真龙之命,只要能和妻子一家团聚,比什么好命都强百倍。对于出生之时的异象,自己猜想也就是天上掉下来一块天外飞石,速度太快和空气摩擦起火,撞到自家的后院了。 自己施展轻功急驰时面部也被空气刮的生疼发热,只是运功护着便就没事了,全力施展无影枪法,绽银抢尖的热度也是可以把木板烧黑甘草点燃的。 芦苇丛中,周德江与周康两人相距十来米,周代勇和康步伟站在三十米开外,周小同和康国柱远远的坐在芦苇丛边缘,不是他俩不想到里面去,而是大伯周德勇不让往里靠,只能远远的张望。 周德江微笑道:“康弟,不如我俩先对上一阵拳法,你看看我是否有所突进。”周康道:“大哥你过谦了,我不是大哥的对手,请指教。”“请!” 两人也不摆起势,对到一起拳脚相加,‘啪啪啪’的击撞声像炒料豆似的密集,周围十余米方圆的芦苇只几个呼吸便被两人的掌气扫的横七竖八的斜倒了下去。 周小同康国柱在芦苇边只听到里面的声音,看不到打斗的场景,齐齐爬到树梢观看,只见两个身影在晃动,周围的芦苇全都倒了,两个人谁是谁都分不清,更别说看什么招式了。 两条身影时而分开,时而缠在一起,分开时快如闪电,对上便像炸了一个气雷,十几米方圆外的芦苇也会被喷出来的气体吹的往下倒。 小孩儿看不懂,周德江和周康打的可是心知肚明,两人都使的是祖传《经纬三功》里的36招拳式,都纯熟,打起来畅快淋漓,越打越是舒畅,打一打便不怎么保留了。周康拿出了十成内力比拼,周德江八九成,气压骤增,二十多米外的芦苇也被气流冲击的折倒,场中一时间尘土乱飞,芦苇的叶子满天飞舞,一波波气流到处飞射。 周德勇与康步伟本来离的近,场上比武的两人用了真气打便撑不住了,周德勇稳妥,合计着飞来的气流厉害就退了,康步伟不信邪,看到一道气流射过来双掌提起推出掌气,“嘭”地一声,气流真的被击散了,他也被震的坐倒地上了。 周德勇看他脸色有些不太好,忙问道:“步伟,没事儿吧?”康步伟摇摇头,爬起来往后退了十多步,盘膝坐下调理了一番才说出话,“哎呀,德勇大哥,那气流就是他俩发出来些许掌气,太强了,要不你去接一掌试试。” 周德勇眼看康步伟吃了亏,哈哈笑了几声,“步伟,咱别逞能,犯不上,好好看吧,看懂了就是咱俩的福气。” 康步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德勇大哥说的对,德江大哥和康弟绝对是超级高手,咱们别去添乱了,看懂了就是咱俩的本事。” 第二八章人啼燕语芦苇生辉 两人在芦苇丛中来回打斗了百余个回合,祖传的拳式反复过了好多遍,打到最后试了一掌功力,双掌“啪”地对了一下,一对即开,各自后退三步。 周康面色红润,掌心泛红,周德江面色不该,还和打斗之前一样。 周康笑道:“大哥,你的拳法里没有一丝瑕疵,我已找不出破绽来了。”周德江微笑道:“康弟,我看你气韵悠长,内力不但雄厚而且精纯,难道你已同时把三种内功心法练到了第九篇?” 周康哈哈笑了,“大哥,或许你练到了,我可不行,咱家的《经纬瞭天功》还好说,那是我从小就熟悉了的,天山的《通天真经》和《止若心经》就麻烦了,师父说我性子太急,要我下来历练历练,兴许能够冲破心中的那道坎节。呵呵呵大哥,你的内力比我要更高一筹,别骗我啊,你是不是已经摸到神通天的那道膜壁了呀?” 周德江是周永茂心中的接班人,周永茂待他如亲子,周康视他如亲大哥,天山所学虽然不可教他,但是说些天山派内功武术秘籍的名字还不算违反门规。 周德江说道:“康弟,我运行气通天还不够流畅,想多多巩固几年再说,康弟掌气的力道虽然稍不如我,但比我精纯了许多,我观你功力不如我但是有时候一瞬而出的掌气却异常强大,这是何故啊?” 周康笑答道:“大哥,这就是我的运气好了,我师父五年前送了我一颗蛟龙内丹,服食之后内功境界未见增长多少,筋脉却粗壮了两倍有余,所以一息可以催出来更多的内气,嘿嘿嘿,大哥,只是筋脉宽厚,真正的力道不如你,啊,大哥难道感觉不到吗?” 周德江暗暗称奇,这蛟龙岂是一般武林高手可以对付的,天山派的师父,强大如斯呀, “康弟有机缘得进天山派,日后武功造诣不可限量,可否把你这几年新学的师门绝学施展出来,让我多多参详。” 周康笑道:“大哥,七年前你参详的还少啊,哈哈,不过我确实又学了新的招术,师父传授的天山流云掌我也练的差不多了,这套拳法威力是越练越大,啊,大概已比七年前翻了两三翻吧,大哥,不如现在就让我领教你在你师父那里学的拳法吧。” 周德江说道:“康弟,我那师父教授的拳法太过霸道,这里不方便让你看,改日咱们去远一点的地方打出来让你看吧。我这里还有自己没事的时候琢磨出来的几招拳术,威力也不小,有一两招现在还不能做到收发自如,有时一拳就能抽取我三成内力。康弟,打起来可要小心啊!” “哎呀,大哥自创的拳法呀!”周康一听大感惊讶,自创的拳法一拳就抽取三成内力,这是什么拳法?奇人呀,“太好了,小弟记下了,会小心的,大哥可慢慢施展啊,别猛一下打我个措手不及,我的功力可不如你哈。” 周德江笑道:“好,康弟自管出招打来!” 周康知道他不会先出手,右腿一步跨出,身形晃动之间左掌打出一道掌气,右拳后发先至,打出的掌气正好和左掌掌气回合,接着再一分为二攻向周德江面门。 只一招三次变换,只是一眨眼的过程,周德江看似身躯庞大身形却是极快,飞动时挥出两掌打了开来。周康早有后招,两拳上下左右推出四道掌气,威气逼人,封住了周德江四路。 周德江猛推双掌爆出一面凝实的掌气,绝大的力道一下子破开了三道掌气,另一道掠过躯体飞出十多米。周康见他用雄厚的掌气破了此一招,知道他功力深厚拳法霸道,穿梭之间只和他游斗。 周康身形刁钻掌法精奇,周德江势大力沉一拳便是一面绝大的冲击力,过了十几个回合,周康连番拍出数十掌聚集出一连串的掌气,转瞬间形成了极大的掌气。 高手过招自然有预知能力,周德江不理也不避让,左右双掌如幻影翻飞了不知道多少次,双掌突地同时对到胸前,双臂上下一拧,双掌猛得朝外翻出推了出去。 浑厚的掌力透过空气发出嗡嗡的破空声,两人的掌气说到就到,“嘭”地一声如沉闷的轰雷振聋发聩,中间炸出一团白光,掌气如冲击波一般四射。 两人护体罡气被掌气打的咯咯作响,周康笑道:“大哥,你这自创的拳法威力挺大的,不过好像也只是威力大了些啊,有怪招吗,让我玩玩。” 周德江笑道:“接下来就是,康弟小心了啊。”“好嘞,大哥尽管使出来好了。” 周德江双手一拧推出两道掌气,飞出去了一两米突然“嗡”地一声变大,不仅是掌气的范围变大,威压之气也随之变大。 周康见掌风浑厚劲锐,不敢正面相对,侧身躲闪之下内力贯通单臂回臂反拨,要挡他这一掌,一撞之下突觉来世掌气太猛,手臂都发木了,急催内力透穿手臂,另一拳强打了过去抵消了这一力道。 “什么拳法?!”周康觉得周德江掌气中有股粘力,本来身体已经侧出半尺,被他这掌力的粘力硬是带近了三寸。“这是吸扯之力,康弟再接招。” “哎呀好吧!”周康这才知道周德江拳法的霸道,不但双掌范围之内的拳力强大怪异,还可以把对手撕扯笼罩在拳力之中,如果稍不留神被裹在掌风之中,恐怕很难摆脱出来,如此强大的掌气,要是被正面攻击恐怕只有一死了。 周康提气用力,双拳泛出一层浓实的掌气,左右晃动与周德江过了两招,一飞身提纵两三米上周德江后颈,呼地一拳打了下来。 周德江见他这一招身法异常巧妙,赞了一声“好!”,同时也出了个怪招。右拳高举,掌心向下猛的下落,左拳从右腋下平平推了上去。 双掌相交一声闷响,只是一刹那间,周德江第二道掌气接踵而上,周康刚出了一掌,身形都来不及调整,眼看一股浑厚大力朝腔骨涌来,速度快,力道猛,用尽最大的能力扭身摆腰,向左侧窜出数米,硬生生的躲开那拳力的束缚,但右腔骨已被他掌缘带到,上衣已被扯去一片,腔骨处热辣辣的甚是疼痛,心下再一次暗暗惊异,这拳法也太诡异霸道了。 周德江见他又躲过一拳,对这位康弟更是高看了一眼,也不多说,急转身躯,双掌上下交叉几下突然合到一起,收至胸前掌心猛的外翻,双掌稍微外撇,喇叭花状由小到大推出,掌气面积逐渐变大,带着哄哄的闷雷音,呼的轰了出去。 周康一看来掌气势恢宏,心道不好,知道掌气过于浑厚庞大,不敢轻易正面接掌,猛提一口气,身子急拔跃起三丈许,身形一晃,脚上头下,吐出一口气,身体急速下坠,双掌迎起,内力一层一层的朝双掌劳宫涌去,一股精纯的掌力压向周德江。 周德江大喊一声:“来的好!”双腿微屈, 右拳朝左肩移动,左拳朝右肩移动,掌心又是来回翻转几下,双掌猛地下沉至会阴处,看对方降到,双掌上翻,顺着身体朝上推了过去。 周康见周德江还有此等怪招,且对方拳力已笼罩住了自己的身形,身在空中不便躲闪,内力轰轰的涌向双掌,双臂经脉就要承受不了,这时两人四掌离近,周康内力一放,掌心外吐,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四掌相交。 两人都是双掌巨震,周德江怕自己内力太过庞大伤了周康,双掌朝一方稍斜。 周康自是懂得大哥意图,双掌跟着同时倾斜,两人内气朝一方迸出,那内气以肉眼可见的空气波纹极速向一方飞射。 “哎呀不好!” 站在三十米外的周德勇与康步伟二人见短短的几招声势比先前大了好几倍,掌气中竟然有闷雷声,再一声巨大的震雷声,场上两人四掌迸发出的掌气迎头扑来。 周德勇身材较矮,反应也快,一阵厉风从头顶带过,绑头发的发簪被厉风扯掉,头皮火辣辣的。 康步伟就没那么幸运了,个子高反应慢,厉风击在额头如被木棒重击,不留神坐了下去。 爬在树上的周小同和康国柱哪见过这等奇景,张着大嘴愣愣出神,厉风正好撞到树干上一阵摇晃,周小同抓的结实抖了抖没被晃下去,康国柱就惨了,身材粗胖爬的也不低,手脚也不牢靠,被这厉风撞的呼的掉了下来。 康国柱看的太出神了,掉到半空时巨惊,一声大叫喊到一半栽进坑泥坑,摔昏了过去。 周德勇正要查看康步伟,不远处的康小儿子从树上坠了下去,吓的大叫一声:“呀,步伟,你儿子从树上跌落下来了!”康步伟大惊,“快去看!” 周德江周康早看见了,同时纵身飞跃,几个飞纵超过康步伟与周德勇,几乎同时到了泥坑,周德江一手抱着康国柱一手在他前胸抚了一遍,“还好,泥坑松软,孩子只是震晕了。” 周德勇过来了,康步伟也跑了过来,看儿子闭目不醒急的脸上发红光,那额头被掌气捎过的地方更是红里透着紫。 康国柱悠悠醒来,看见几个大人围着他,周小同焦急的看着他,傻傻的呲牙一笑,长吐了一口气,“哎呀哦,我的娘唉,差点去见我爷爷。”众人见小胖子说的可爱都笑了起来。 康步伟更是大笑数声,笑声震得水坑上的水面乱颤,“啊哈哈胖儿子,你可把爹爹吓死了,你死了你娘还怎么活哇。”周德江道:“步伟,不要说什么死死的,这不好好的嘛。你们就在这里坐着,我和康弟再比试一会儿。” 康国柱躺在父亲怀里惊道:“还比呀,我可不看了,都快看成傻子了,这刺激我受不了,还是回去看我家的狗掐架去。” 几人又是一阵大笑,康步伟红着脸陪着干笑着。 孩子没事,周德江周康正要回身去场中比试,屋后林子里传来周永茂的喊声:“德江,康儿,都站住,别比了。” 周永茂早已听见屋后芦苇里的动静,直到动静太大了,怕惊动了村人才赶过来喊住。 几人躬身施礼,周永茂笑道:“别比了,动静太大,我在屋里都听得的心里直突突。”看看芦苇中那一块空地,又看看康步伟的额头,笑道:“咱家的芦苇遭殃也就算了,怎么步伟也中招了呀。” 康步伟讪讪的不好意思说,周德勇简单描述了一番,听得周老爷子暗暗咋舌,看看不远处那一片狼藉,不由一番感叹, “你们回去吧,让村里人看见又要找你们学武了。” 周康笑道:“这样啊,好吧,我和大哥回家喝酒聊天去好了。” 周德勇笑着看看康步伟那张怪圆脸,“步伟老弟,我还要向周康请教一些武功方面的问题,你同去吗?唉,我看算了,你先带着儿子回家养养好了。” “什么?不行啊!”康步伟把康国柱往地上一撂,急道:“德勇大哥,我的问题更多了,走,要去咱俩一起去。”也不管儿子了,冲着周永茂憨笑一下拽着周德勇就走。 康国柱一脸的泥土,小胖手划拉了几下越脏了,周永茂还在那里看,康国柱指着远处的那片空地道:“周爷爷,那周叔叔和周伯伯也太厉害了,几拳把芦苇打成碎渣,还会飞,飞在天上大,哎呀呀,都快成神仙了。”说着憨话目光中还透着神往,周小同笑道:“那是,你没看康叔叔的额头都被震肿了嘛,还有你,吓的掉在地上,来了个胖狗吃屎。”说完哈哈大笑。 康国柱说道:“你要是在我上面也会掉下来,而且是瘦狗吃屎。”周小同回击道:“我才不会呢,我爬树比你爬的好,你是猪,还爬的那样高。”“你才是猪,这么瘦还不敢往高里爬,瘦猪!”“胖猪!”…… 周永茂听着两个小家伙斗嘴,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思绪万千,儿子真是长大了,武功早已超过当爹的了,虽然身上还有些年轻人的盛气,可是毕竟是独闯荡江湖的人了,比他老爹可强多了。 两只个头不大的夏燕从北边飞了过来,看到下面那三个熟悉的身影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叫了几声飞去了周宅堂屋。 后面又飞来了两只体型较大的燕子,是两只夏燕的父母,见儿女飞入堂屋便盘旋在周永茂三人上空来回的飞,康国柱投去一块泥巴,两燕子翅膀一展飞走了。 第二九章日复一日岁月添新 周德江与周康携手来到后院西厢房,周康见茶几上有茶壶水杯,抢着倒了两杯,俩人坐定相视一笑,互感到对方传递来的亲人般的温情。 一会儿周德勇和康步伟也来了,四人畅谈了一个多时辰,两人被家里人硬是拽走了。 周康取了酒,笑道:“德勇大哥不喜欢饮酒,咱俩喝。”周德江笑道:“康弟是怕步伟贪酒吧,哈,他倒是个酒中的真人。” 两人连对了三碗,周康道:“大哥,你的拳法太霸道,小弟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拳法,一旦练成那还了得。你准备要创出多少招啊?” 周德江说道:“我的内力虽然强了些但是不如康弟你的精纯,想来是我修炼内力不够用心,悟性也不够。康弟,我琢磨着拳法也有七年了,刚开始只是灵感一现创出了一招,第二招开始就难了,而且很耗费时间,创出来一招短的要耗去小半年,长的八九个月甚至一两年才能完成,我这第八招还没成熟,要不是我经常去大荒山,估计还要更久。” 周康笑道:“大哥是奇人,小弟还以为是你拜的那位师父教你的拳法好呢,结果是大哥你自己创出来的拳法更好!” 周德江道:“不,自创的普通,师父教我的才是真正的绝技!”“哦,大哥,我一定要看看啊!” 周德江笑道:“那还用说,教我的师父说碍于门规眼下不让我拜他为师,没有师徒名分,也不禁止我传授他人,康弟要看要学都可以。” 周康道:“大哥知道你那位师父的姓名或者门派吗?” 周德江微微叹气,“唉,不知道,师父不告诉我,就是让我好好的学,学成了传授给小同同,教给咱们周康两姓的族人。” 周康见他失落笑着岔开了话题,“大哥,我还是羡慕你自创的拳法,不如说说,你是怎么创出来的!准备创出多少招法呀?” “康弟,第一招里蕴含着的拳意是我对拳理的感悟,所以很轻松的就练成了,后面的几招多是通过野兽猛禽之间的搏斗感悟出来的,所以很慢,至于要创出多少招,说实话我还真是不清楚,总之只要能够前后连贯,收发自如也就可以了。唉,不知还要等到何年何月。康弟,夜晚没事,你我可到荒郊野外去,我把这几招教于你,咱俩一起研究。” 周康见周德江说的透彻,六七年不见,一见还是那么心无旁贷,对自己直截了当。 周康年轻时闯荡江湖多年,黑白两道都通,属于在人堆里长大的,自然知道人心险恶,见周德江心胸真挚宽广,心中感动,笑着说道:“大哥,你的内功是咱家正宗的祖传心法修炼出来的,我想功力不够精纯的原因还是对内气的理解仅限于咱家的内功心法,不能获取其他的练气法门,内力受到很大影响。小弟师门这一套内功心法修炼另辟蹊径,很有独到之处,与咱家《经纬瞭天功》和《止若心经》可以互补其不足,再有,我师父……” “康弟。”周德江打断周康的讲话,正色道:“天山派收徒甚严,你有此机遇乃是天赐的机缘,可不敢违反天山派的门规私自传授,咱家祖传《经纬瞭天功》和师父教的《止若心经》我都没学好,你师门的心法口诀啊,不谈也罢。” 周康见周德江大义凛然,心下感动敬佩之余不免觉得这位大哥太过迂腐,笑道:“大哥,我岂敢擅自传你师门秘籍,你且听我说完。” 周德江思考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周康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是把我修炼内力的心得告诉你,还有师父对我说的一些心法口诀之外的东西,算是咱俩互相交流,这算不上违背师门吧,大哥!”周德江想想不无道理,但又觉得不妥,只是一时说不出不妥的地方来。 周康接着说道:“好了大哥,就这样定了,咱们每晚前半夜在家里探讨内力心法,后半夜到荒岭研究武艺。” 周德江也听得心痒,只是不知道那心法一事该不该答应,正在犹豫间,周德勇和康步伟挑帘进来了。 俩人各自坐下,康步伟笑道:“我在院里看见德勇大哥偷偷往来走,所以也就跟着来了。”周德勇笑道:“大爷到我父亲那里吃饭去了,我想没人来陪康弟吃饭,那我就来陪吃了。” 几人笑了一阵子张开话匣子攀谈,谈的都是江湖佚事,周德江不喜欢那些江湖中的明争暗斗,听着无趣,对三人说道:“你们聊,我去把那大脚兽收拾喽去。”说完也不待三人答应两步出了屋门。 三人站起时周德江已经走到了屋外,康步伟干笑了一声坐下不言语,周德勇笑道:“咱这位德江大哥平时不爱说话,这是见你来了,要不,平时难得说上一两句话。康弟,说实话,全村人都有些怕他,我们练武有什么问题从来不敢问他,倒是往年去极岭大荒山狩猎时常跟他在一起,德江大哥一般不出手,出手就不容情,没有几个野兽能从他手里跑掉的。” 康步伟在一旁说道:“是啊,德江大哥出手狠辣,狩猎的时候,都是我们在后面跟着,碰到豺狼野猪什么的他就让开让我们打,一旦有大个的老虎狗熊什么的,他一个人上去几掌就打死了,那些大家伙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我和德勇大哥也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也好,等他打累了我们还能施展两下,而且收获颇丰,打下猎物多的都扛不过来,所以虽然有些怕他,但也喜欢和他一起去狩猎。” 周康一听笑了,看来德江大哥的沉默寡言确实不是好事,搞的大家都怕他,也难怪,妻儿全部惨死,自己的一张脸又丑的吓人,不愿在人前多待也属于常理,不由得想着如何把德江大哥脸上的伤疤治好。 三人谈了一会儿武功,眼看到了深夜,两人家里的媳妇亲自过来请了,两人这才悻悻而归,约好明天继续。 送走两人,周康来到正堂西屋,看儿子正在打坐运气,心下宽慰,孩子懂事了,练功也不需要大人催促。 前院的大脚怪早就被清理干净了,周永茂还没回来,周奶奶和春芳去别家送大脚怪肉去了,周德江西偏房,周康自是与他攀谈。 “大哥,你说我的师父和大哥那个没有挂名的师父都传授了咱俩同样的《止若心经》,是不是他俩认识呢?或者说,大哥的那位师父也是天山派的呢?” “不好说,康弟,如我所料不差,止若心经应该就是那一脉的内功心法,教我的师父和康弟的师父或许是知道了咱们家的底细,也许是清楚了解那一脉做下的事情,所以才帮着咱们强大起来。” 周康轻声道:“大哥说的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四百年前咱家先人也是被陷害才来到这里隐姓埋名的,那个周蒙王朝王皇的父亲同样是遭到陷害才死掉的,所以许多人才反了大周朝,嗯,下次回山,我一定要向师父问清楚情况,咱们周康两家是不是到了站起来正名的时候了。” 周德江将念力扩散到最大,“康弟,此事绝密,今后不可轻言,咱们周康村现在势孤力薄,和周朝皇帝的强大不能比,没一丝可争胜的力量,还是按下心来好好练武吧。” 周康道:“现在是不行,不能说明以后不行,大哥,我在外一直在积蓄力量,大哥也是,小弟希望大哥能抛开心结,给咱们周康村培养出一批高手来。” “好,康弟,如果德勇和步伟有什么问题,告诉他们,以后可以找我来切磋。”“哈,好嗨!”周康击了一掌,“大哥,这下我的心里舒服多了,来来,小弟给你讲一讲内力方面的那些心得体会。” 周康恨不得把师父讲的一股脑全部教给德江大哥,涉及天山派武功内功心法口诀的也擦着边往出讲,讲的周德江频频点头,时不时的问一句,周康恨不得回答百句,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的心得体会和师父所说的畅快淋漓的全盘道出,包括天山派心法的一些关键心诀,也分开了捣碎了讲给了周德江。 一直谈到天色大亮,吃了周奶奶做的早饭,两人趁着人少施展轻身功法,跃过屋顶,跃上树梢,飞奔到无人荒岭,一顿拳脚功夫后接着再说,一直说到天黑腹中饥饿才回了村子。 周康回家后先去看儿子,待儿子运气完毕便与之交流,把一些修炼内力的要诀不断的灌输给儿子。 一夜过的好快,儿子吃完早饭上学,自己陪父母唠嗑,一会儿周德勇康步伟二人来到,三人一谈又是一整天,两人深夜才归,中间不时有亲戚朋友前来看望。 如此过了十多天,日子过的充实安逸。 周康周德江二人进步神速,内力武功均突飞猛涨,周德勇康步伟更是收获颇丰,整日不停的向周康请教内力运气之法和武功身法,三人时不时的在院子里切磋几招,二人的内力拳脚大幅度的增长,速度比二周只快不慢。 周小同夜里修炼内力,早上父亲指点,白天和伙伴们打斗,心法口诀上也经常指点康国柱,两个小家伙比起学堂里的同龄人,进步更是迅速,同龄无人可及。 如此周而复始又过了十七八天,眼看七月见底八月将近,离周小同康国柱等赴永禄县官办武馆还有几日光景,周德勇康步伟也要去到县城守备营当兵了。 第三十章离家临城心随明月 周康和外界有虎头鸽书信来往,按照他和马王帮的那些约定,早几日就该回去了,可是这些天来却割舍不下。 一是舍不得儿子,小同同精明可爱,悟性极高,练武进度极快,周康总是不能放心;二是和周德江一起修炼进步神速,二人惺惺惜惺惺,不忍就离去;三是父母大人整天在身边唠叨,享受父母之恩、父母之爱;四是与周德勇康步伟两个人实在投缘,三人后来一个比一个话稠。 周康那匹踏云乌骓甚是温和,极通人性,周康也不去管,除了每日给它十斤黄豆玉米,其余任由它自行觅食。乌骓马常常独自在村里村外晃悠,路上碰到有人,侧着走到一边,待村人过去了方才回到路上,村人称奇,都说没见过如此懂礼貌的大怪马。 周小同开始有些不敢去碰乌骓马,耐不住好奇慢慢的靠近抚摸,乌骓马好似知道这小孩儿是主人的儿子,对待周小同异常温顺,后来熟了,周小同就牵着到大门口的上马石边踩着往上骑,一人一马在村里来回行走,时间长了胆子大了,周小同使劲拍打着马身想让它跑起来,只是乌骓马却一点儿也不听话,自顾慢慢走,任由周小同在马背上折腾。 周康和父母商量已定,准备陪儿子他们一块儿到丹各县城,在城里给他们找一个小院,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安顿了好了再回武云州,前几日给二叔写了封家书,已把此事告诉了他。 周永茂老两口也还算放心,儿孙长大了,要有自己的前程,做为老人,只要儿子孙子平平安安就好,思念之情只能默默藏在心底。 周德江整夜整夜的和周康一道修炼,修炼内力变得顺畅无比,以往不注意的小节被周康看出来一一的点了出来,内气运行多大也不再有阻塞之感,运行气通天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只待进一步稳固之后,既可去参悟那武者极道之神通天了。 练气不但可以增强内力,提高修为,还可以增加体力,恢复体力精神力,一天不睡觉,只要运行一个气通天,又是精神饱满。周德江感念周康,却从来不说出口来,只是默默的看着周康两族日复一日的享受日出日落。 周康也从周德江那里得到很大的帮助,不光是拳法上的造诣,修炼内力上也有长足的进展,周德江的境界之稳固周康可比不上。两人相互探讨,虽然对周德江益助更大,但周康也从中体悟了珍贵的心得,离触摸神通天也不太远了。 最后几日里,两人修为上的谈话少了,多是谈论一些江湖轶事,还有周康村的将来。 周康把父母大人的安全交给周德江很是放心,知道他与父母感情深厚,比自己一点儿也不差,心里面早已把他当成真正的大哥。两人不知疲倦的交流谈话,周德江的话语也比从前多了很多,经常问一些让周康匪夷所思的问题,两人相聚甚欢,十分珍惜最后几日的光阴。 周德勇与康步伟到没感到离别的心痛,也许是没在外地常待过,不知道思乡之苦。通过二十来天的学习交流,二人的武学造诣更深了一层,以往苦思冥想不得要领的东西,被周康一点,豁然开朗,各自在自己的级别上升了一个段位,两人几乎是从早到晚缠着周康,除了大小便之外,连吃饭都粘在一起。 经过周康的鼓励与支持,二人蹉跎满志,对到守备营当兵充满希望,只等过得几日和赴县城官办武馆的孩儿们一同前往。 周奶奶知道儿子孙子都将要离开了,心里难受之极,但又不能耽误了儿孙的前程,强颜欢笑,整日给儿孙精心做一些好吃的饭菜,顿顿不离豆芽菜。 老头子周永茂岂能不知老伴儿的心思,一有空就不停的开导,周康村是儿孙们的根,迟早还要回来的,再说小孙子过年还是要回家,以后每年都会回来。周奶奶虽然也能想通,但是心里就是伤心,这也到是无可奈何。 周康体会父母的恩爱,答应每年无论多忙都会回家和二老相聚。周永茂从儿子口中得知他还是要去镇北镖局去搭理,一趟镖有时路远需要多半年的时间,而且经常镖到地头,又在当地接了下一趟镖,运到更远的地方去。 周永茂不难为儿子,只是让他保护好自己,早日功成,把妻子接来周康村,一起安稳过日子。 周康村学堂里,周先生还像以前一样,除了授课便是坐在后面教舍看书写字,对他来讲,书中的乐趣远比外面的多的多,倒也乐此不彼,孜孜不倦。 巨胖郝武勇早已不是从前的郝老师,精心教授之余,便是苦读诗书,任由学员们打闹,打破天也装着看不见,只要孩子们能用心攻读修炼就行。郝老师立志要在明年春试考上秀才,当先生。 周小同内力已是极高,日夜不忘修炼内功,睡梦里还在运行‘丹田呼吸之法’。周康怕他经验不足,郑重其事的告诉他,“小同,你的内功比一般同龄小孩儿高出很多很多,要学会收敛气息,不要让别人发现,初去武馆查验的时候只要通过就行,绝不可炫耀,低格的人才会把自己的真材实料展露给外人。” 周小同知道父亲的意思,也知道自己体内的那一块肉团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当下郑重答应父亲,一定不会暴露出自己真实的能力的。 康国柱也是不差,在周小同和父亲这两个名师指点之下,已经熟练掌握‘丹田呼吸之法’,开始运用祖传心法口诀进军小周天,周爷爷也时常点拨,进步也是迅速。 本村小伙伴们周伯通成功练出几点内力,可以和周小同他们一同去官办武馆了,其余三个就没那么幸运了,眼看到县城没几天了,康步定整天红着眼睛死命练武,希望自己能在最后一天练出内力来。 吕文伟和吕文倩有乾坤派的内功心法,进步神速,虽不如周小同那样变态,但比康国柱还是只强不差。 去县城武馆应试的学员,算上吕氏兄妹,外乡练出内力的一共有六位,周康村只有周同‘康国柱和周伯通三个,看来要出让一个名额了。周永茂不计较这些小事,学堂周先生更加不去理会,郝武勇自会妥善给了适合的孩子。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眼看离分别之日没几天了,原本其乐融融有说有笑的一家人,这几天个个变得沉闷无比。 周德江已不再和周康去郊外练武了,自己独自去了一趟大荒山,回来便和周康俩人整夜待在西偏房畅谈。 最后的两日周德勇和康步伟见周康神情恍惚,情绪低落,说起话来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知道即将离开父母,心里不舒服,两人倒也识趣,后来的日子没再前来讨扰。 周小同还像没事儿人一样,生活的充实而又愉快,恨不得一辈子都这样,没有一点离别之痛,整个周宅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声音。 再过一天就要赶赴县城了。 上午,周康村的学堂,周先生破天荒的穿了一件新的长袍,和一脸平静的郝老师站在教社门外的台阶上,看着左首九名就要赶赴县城官办武馆的精英。对面整齐的站着学堂全体学员,年龄超过八岁已经度过心理承受期,在学堂里也还可以继续练武,大都接受了现实。那些年龄较小的学员们表情各异,或高兴、或羡慕、或苦闷的。 大伙儿都在默默看着那九名精英,他们才是周康村将来的希望。 郝老师四顾扫了一圈,清了清嗓子,说道:“学员们,今天我们为这九名赴官办武馆考试的学员送行,希望他们都能进入官办武馆,练好一身武艺,保卫我们的家园,使我们的村子更加强大,让那些占山为王的响马强盗不敢前来侵害我们的家园。学好武艺,取得功名,光宗耀祖,成为村子的荣耀。学员们,大家为他们鼓掌吧。” 下面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这些孩子们谁不知道那响马的危害,除了周康村,哪个村子没被强盗洗劫过,即使年龄小没有经历过的,但也都听说过,他们对响马的仇恨到了骨头里。 康国柱傻笑着也跟着卖力的鼓掌,身旁的吕文倩轻轻捏了他一下,小声说道:“康国柱,不要鼓掌了,要谦虚,你没看好多学友都很难过嘛,咱们要体谅他们。”清脆的袅袅余音在耳边环绕,康国柱赶紧放下手掌低头不语。 另一边的周小同看见了,心道这坑胖子真是挺听吕文倩的话,我的话跟吕文倩比起来,在坑胖子那里就是个屁。 郝老师接着讲到:“学员们,为了鼓励以后能有更多的更出众的学员,能够进入官办武馆学武,学堂从这一批开始,会给每一位考入官办武馆的学员奖励纹银二十两。” 下面的学员议论纷纷,更有些学员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加入赴县赶考的一列,一些穷人家的孩子更是坚定了信心,下一年一定练出内力,去那官办武馆练武。 二十两银子,够那些贫困的家庭挣好几年,也够在县城官办武馆的日常用度了,怎能不动心。 郝老师朝下摆着手,说道:“学员们安静,没有进入官办武馆的学员们,你们中有许多学员年龄还不到七岁,明年还有机会,即便是考不上,还可以在学堂继续练武,我还会继续教你们武功,所以,不要灰心。” “这九名学员今天下午就可以回家准备了,后天一早,他们就要一起出发去县城了。学员们,咱们为这九名优秀的学员再次鼓掌吧,祝愿他们全都进入官办武馆,早日荣归。学员们,为他们欢呼。” 下面的学员们又一次热烈的掌声。 不少穷苦的孩子激动的哭了。 下午。 周小同在家吃完午饭就要去上学,走了一段路,觉得不对路,才猛然想起已经不用去学堂了,略感失落。 想想回家也没劲,于是来到康国柱家,谁知坑胖子并不像往常那样撒欢着出来招呼,而只是在屋里应了一声。 周小同跑到屋里一看,坑胖子正抱着周妈妈掉眼泪呢,当着周妈妈的面也不好意思问,周小同呆了呆,康国柱扭过头来红着眼睛说:“同同,你自己去玩吧,我要在家里和妈妈在一起。” 周小同悻悻的溜达了出去,也不知去哪里玩好,一个人到处瞎溜达,不觉间走到了屋后的芦苇丛边。 芦苇丛中间的一片空地几乎成了干土,当日的景象又一次出现在眼前,心里对江伯伯和父亲的武功向往不已。 走到空地里转悠了转悠,无聊的转悠到水坑边,又一次看到那水坑中间的黑洞,想想现在正好无聊透顶,钻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于是脱了短裤坎夹,跳进坑里游了过去。 水坑中间最深,从水面到坑底那个洞口足有两米多深,周小同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屏气游到洞口边,朦胧的看到水洞有井口大小,用手摸去混圆溜滑,手根本抓不住。 在水洞四周徘徊了一阵,升到水面喘了几口气,猛吸一口气直接往水洞里钻,往下游了大概十来米实在憋不住了,只好顺着水洞往上游,手摸到洞壁也是滑不溜秋的没处抓挠。 浮到水面猛吸了几口气,心道这水洞到底有多深啊,于是再次游到水洞里钻了进去,这一次又深入了两三米,但是好像离洞底还要很远,只好再次浮出水面。 如此来回折腾了半下午,愣是没有游到底,最后一次险些憋晕过去,头脑都发懵了,眼看无望,只好作罢,想着还是来年大点了,功力深厚了再来一看究竟吧。 天色将晚,走到屋后的两颗槐枣树下,翻开石头查看自己秘洞的瓜果,里面有几个蔫黄瓜,最爱吃的落花甜已经没有了,还有若干酸杏,青绿青绿的,酸了吧唧的也挺好。 蔫黄瓜快没水份了,激不起了周小同的食欲,于是拿出一个酸杏狠狠的咬了一口,哎呀,酸得倒牙,看来是摘的有些早了。 第三一章春去春来悲离合融 第二天清晨。 周永茂带着周康父,以及周德勇、康步伟父子、周伯通等一众来到宗族祠堂祭了祖宗。 周永茂唤来周伯通,告诉他无论靠进考不进官办武馆,都会亲自传他祖传秘籍,考上了就先让小同带教,周伯通高兴的连连磕头。 中午,周永茂在家里大摆酒宴,请了村里周康两姓百多位族人为众人壮行,周宅热闹异常,欢腾了一下午,周永茂更是喝的有些醉了,要不是周奶奶硬拉住不让喝,非喝个大醉不行。 夜晚周德江从外回家,和已有些微醉的周康又是通宵达旦畅谈了一夜,这一夜谈的无比痛快,连周德江都好像有些微醉了。 周小同本来上午微微有些失落,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就是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中午家里一热闹,也把那失落忘到一边了。 吃完晚饭,周奶奶一直抱着孙子不撒手,跟小孙子说东说西的,就是不提明天走的事情。 周小同一直躺在奶奶的怀里聆听着,直到深夜,破天荒的没有练功,就那样在奶奶的怀里,听着奶奶的絮叨睡着了,睡的很熟很熟。 夜里,周小同做了个梦。 梦里的家里变得金碧辉煌,房子比原来的院子都大,自己骑了一匹比那踏云乌骓还要高大的健马,来到有三层楼高的大门门楼下。 啊,门楼可真是大呀! 下马走进院子里,院子里种着蔬菜,开满了各种菜花,五颜六色的大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正走着,迎面来了一个大汉,大汉魁梧之极,原来是江伯伯,江伯伯脸上的伤痕已经没有了,那只眼睛也好了,浓眉大眼,还冲着自己微笑着。 又往里走了好几进门,到了最后一道门时看到爷爷和奶奶坐在宽大的院落里,院子好大呀,比沙河边的练武坪还要大,爷爷微笑着喝着茶水,奶奶做着针线活儿,手里拿了个很大的鞋底,原来是给自己做的,自己这时已经是大人了,奶奶头上的白头发看起来油光发亮,饱满而有弹性。 让过爷爷奶奶来到堂屋中,父亲和母亲在里面闲谈,父亲更加威武雄壮,冲着自己微笑。 母亲…… 是的,母亲。 母亲非常慈祥,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只是,看不清母亲的面容,只觉得母亲慈眉善目,温柔至极,但无论如何,就是看不清母亲的面容。 周小同努力看着,可就是怎么也看不清楚母亲的面容,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模糊了。 母亲。母亲。周小同梦里无助的喊叫着。 夜,已经很深了,周小同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紧闭双眼沉沉的睡着,只是那眼皮之下,流出了两道泪水。 就要出发了。 第二天一清早,周奶奶跑到孙子屋里喊孙子起床,看孙子还在睡着,轻轻坐到床头,用手抚摸孙子细嫩的头发,发现孙子满脸泪痕,再一摸枕头,两边全都湿透了。 周奶奶心中顿时震痛,眼泪像雨滴一样流了下来。 前院的春芳喊了一句什么,周奶奶使劲用衣袖擦拭眼泪,在墙边的柜子里拿出两个干净的棉巾,一只手轻轻抬起孙儿的头,抽出湿乎乎的枕巾,再把枕头翻转了个面,重新换上新的棉巾塞到下面,然后轻轻放下。 孙子扭了几下头,嘴里轻轻嘟囔着,似乎还在沉沉睡着,周奶奶拿另一个棉巾轻轻擦拭孙儿脸上的泪痕,轻轻道:“孙子懂事了,知道把悲痛埋在心里了。” 周小同抬手抹去脸上的不适,摸到奶奶的棉巾,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慢慢看到坐在身前的奶奶。 周小同出奇的安静,慢慢坐起双手抱住奶奶的腰,静静的道:“奶奶,我看到妈妈了,只是,就是看不清,妈妈很慈祥,很漂亮,又很好。奶奶,同同要练好武功,去把妈妈接回来。” 刚吃过早饭前来送行的人们已经涌到大门口了,周小同偎依在奶奶身边,一小步一小步的朝外挪动,周永茂背搭个手走在后面,周德江正往在踏云乌骓背上捆扎包袱,周康早已到了门外,和乡亲们寒暄告别。 周小同抱着奶奶的腰慢慢走着,听到乡亲们的夸赞的话也默不吭声,和谁也不打招呼,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下,慢慢的挪着步子。 康步伟牵了一匹大青马,两边驮着两把板斧,马屁股上困了几个大包袱。小胖子康国柱抱着康妈妈的胳膊,一步三摇的朝外走着,看家的土狗心有感应,也在后面“哼唧哼唧”的一边叫一边跟着走。 众人一起下了土坡,迎面来了周德勇和骑在马背上的周伯通,后面跟着三爷周永昌等一大家子,几个长辈一起说着话,一起慢慢走着。 一行人走过村中的池塘…… 走过池塘边一溜茂盛的垂柳…… 走到学堂的路口,周先生和郝老师带着学员们迎了出来,大家寒暄了几句,一同朝村南头周康桥走着。 人越聚越多了,浩浩荡荡的走到周康桥头,周永茂停住了脚步,一众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周康桥汇聚了上千村人,过年也没这么多的人,不过这次不热闹,大多村人都是在静静的看着。 周永茂看看村里的乡亲们,再看看即将远行的三个孩子和三个大人,大声道:“德勇,步伟,康儿,你们三人此番出门了,无论出现什么状况都要以大局为重,遇事多想想周康村的乡亲们,你们是周康村未来的顶梁柱,这么多乡亲给你们送行,是希望你们能够学得更大本领,保护我们周康村,为了周康村的强盛,为了乡亲们,为了你们的家人,为了你们自己,也要懂得忍辱负重。 外面不像咱们自己的家,多忍让,多长几个心眼,练好本领才是最重要的,三个小家伙不管能不能进入官办武馆,都不要有骄傲,不要气妥,你们要明白,周康村是你们的根,你们的家,随时在迎候着你们。好了,上马吧。” 周德勇深鞠一躬,走出三步先上了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扶着前面坐的周伯通,在马上和亲人们告着别。周伯通原本一脸的高兴,此时见真的就要走了,小脸顿时暗了下来,冲着他的母亲说道:“妈妈。您放心,我一定能够进入官办武馆学武的,我会学好一身本领,回来保护您。”下面的周妈妈已经涕不成声了,周德勇见状一勒马头,双腿轻磕马腹缓缓朝南走去。 康步伟抱起来死缠着康妈妈的儿子送到了大青马上,肥大的身躯轻轻跃上马背,一大一小两个胖子把大青马压矮了半尺。 “柱子他娘,你好好在家呆着,我会把小柱子全心全眼的给你带来。” “父老乡亲们,多保重,俺去也。”康步伟调转马头去追周代勇,那大青马屁股上的包袱极大,挡住康步伟爷俩的大半身体,两边挂了两把大板斧,随着大青马的步履呼扇呼扇的上下摇摆着,远远望去像一只肥大无毛的大公鸡在那里摇晃。 那只看家土狗“汪汪”叫了几声,回头看了一眼康妈妈,跟着追了过去。 周小同一直抱着奶奶的腰身,任奶奶催促就是不撒手,周康无奈,走过去轻轻抱住儿子。 一股大力冲入周小同两肋,双手顿时无力,只得松开了,“爹爹。”周小同都想哭了。“别这样,让人笑话。”周康抱起儿子轻轻托放到乌骓马背上,周小同看到奶奶那极度愁楚的表情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奶奶,奶奶……” 周康本还想和乡亲们寒暄两句,见儿子如此,低声说道:“小同,你是个男子汉,难道你还不如他们俩嘛,难道仅仅是一时的分别就会让你失去理性吗?谁还会看得起你。”声音虽小,却听得周小同心底嗵嗵直跳, 周小同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叫道:“奶奶,同同会快点儿回来的,奶奶等着同同。”周奶奶心痛不已,在乡邻前只能强忍着泪水,对孙子说着:“乖孙子,去了好好练武,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淘气啊,奶奶在家里等着同同回家。” 周康要给二老叩头,周永茂扶住了,示意快快上马,周康道:“父亲母亲保重,孩儿走了。” 德江大哥也来送行了,往常人多处是绝对看不到德江大哥的身影的,周康知道他对自己和小同甚为看重,破天荒的前来送行,笑道:“大哥,一切拜托,小弟这就走了。” 周德江戴了个大大的斗笠,却不遮盖面部,脸色平静,沉声道:“康弟,一路保重。小同同,记住,你是男子汉,要自强不息,等你下一次回来,江伯伯传你拳法。” “小同,拿着这个。”周德江从怀里拿出一枚内胆悄悄的塞到周小同手里,“等进了武馆安顿下来后,晚上修炼内力之前扎破这胆吃了,不要怕苦,把里面的胆汁全部喝完,然后运气,等到完全消化了,可帮你提高一些内力。” 周小同知道江伯伯给的肯定是好东西,说道:“江伯伯,同同一定好好练武,同同也会想江伯伯的。”周康看到了儿子手中的内胆,惊异的问道:“大哥,这是蛟蛇的内胆吧,你一天一夜在外,莫非是为了取这内胆!大哥,这可有些冒险,那成年蛟蛇可是凶猛无比,你要是有个差错,让小弟……”“康弟莫说了。” 周德江打断了周康的话,“蛟蛇不算什么,只是时间上来不及,也就这样了。康弟,时辰不早,快快上马走吧。” 周德江说完话只朝周永茂老两口躬身示意,其他人盖不理会,在村人的敬仰和胆怯的目光下走了。 周康不再多说,暗笑德江大哥果然生猛,村里人都怕他,朝着村人打圈深鞠一躬,大声道:“诸位乡邻多多保重,我们这就出发了。”也不待诸人回礼,双脚顿地轻轻飘上踏云乌骓,乌骓马一声轻嘶,仰头迈步。 走过了周康桥。 走过了那颗老杨槐树。 略过练武坪,周小同心中难过,泪水不自主的又流下,强忍着不哭出声来,呜咽道:“爷爷奶奶、江伯伯,小同走了,很快就会回来的!”悲痛交集,冒出一句大人的话来,“……周康村,等着我!” 乌锥马四蹄迈开,一会儿赶上了前面的两匹马。 康步伟走在前头,康国柱见家里的老狗还跟着送行,不由得心中一酸,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接着大哭起来。康步伟见了生气,似笑非笑的骂道:“你这没良心的屁孩儿,刚才跟你娘分手的时候也没见你哭了,看见这蠢狗你倒哭的厉害,心都长哪儿去了!” “哇啊……哇……我看见咱家的狗就想起了俺娘,就想哭哇啊……哭了哇……不……不行啊,哇……” “行行,臭孩子,你这是哪门子想法,看到狗想到娘,真是狗娘……呸呸呸,你他娘的,把老子都气糊涂了,他娘的!呜哈哈哈……” 爷俩一个哭一个笑,声音交织在空气中说不出的怪异。 那只老狗跟着跑到路边的一棵大树前刚刚抬起一条后腿射出一屡黄水,被大主人强烈的笑声吓得缩了回去,奇怪的看着大小主人瞪着狗眼看了片刻,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摇了摇狗头,跑到树根那儿继续完成未完成的撒尿任务。 周康村桥头。 周永茂怔怔的站在桥头,看着三匹马儿渐渐走远,慢慢变成了黑点,最后的一丝影子也看不见了,心中犹如塞了一团棉麻,堵的难受。 村人也陆续散了。 周永昌没走,就在大哥周永茂身边,“大哥,咱们回去吧,我找你还有些事儿。” 周永茂对身后跟着的小舅子康有才说道:“有才,扶你大姐回去,我还有事要办。”康有才答应一声,扶着周奶奶慢慢回村。 周永茂见老伴儿走远,村人也散的差不多了,这才对三弟说道:“家里的长工如果愿意,也可以去你那里帮忙,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周永茂一惊,大哥平时看着啥也不问,原来早看出自己的打算了,红着脸应道:“是,是大哥,我不会让他们白干的,会给他们分些粮食的。” 周永茂怎能不知三弟打的什么主意,笑了笑说道:“好了,以后地里的事情你看着办就行,有事和德江商量吧,我就不问了。永昌你先回去吧,我多待会儿。” “哎,大哥,我走了。”周永昌目的达到,也就不跟着忍着了,转过身轻松的走了。 周永茂一人静静的站在桥头,仰头看着天空,思绪飞扬。 数十只大个儿的燕子直直朝南飞去,并不在周康村的上空盘旋停留,原来是北边极岭大荒山上的雨燕,如今已是初秋,极岭大荒山属极北之地,高山上已经开始变冷了,这些雨燕是到南方越冬去了。 不久,自家屋檐下的家燕也要去南方的家了,下次再来,又是明年春天。 第三二章行马走道乐亦同乐 山城虽荒芜,竹树有嘉色。郡俸诚不多,亦足充衣食。外累由心起,心宁累自息。尚欲忘家乡,谁能算官职?宜怀齐远近,委顺随南北。归去诚可怜,天涯住亦得。 离别之伤已似消失,周德勇康步伟两人竟想着如何去守备营当官,仨小孩儿对县城和初级武馆憧憬无限,周康久在外闯荡,对悲欢离合本就感觉平淡。 周康村位于极岭大荒山下,是大周朝版图西北的极地,虽说是地处版图的边缘,由于没有和别的国家接壤,倒是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 丹各县并不是个富裕的县域,周康村通往县城的县官道还是沿路的一些村镇出资铺成的呢,周康村较为富足,铺路时着实出了不少人力和物力。 三匹马驮着三大三小六个人,“嗒、嗒、嗒——”地走在去往县城唯一的官道上,踏云乌骓走在最前,康步伟和周德勇并排跟在后面。 官道两旁棵棵郁郁葱葱的大树遮天蔽日,虽然已是初秋了,太阳的照射依然很毒辣,不过走在树荫下小风一吹倒也感觉不到如何的炎热。 官道上偶尔出现三两拨车马行人,看到踏云乌骓和挂在马鞍梁下的绽银抢和高坐在马上的青衣壮汉,大都是让到两旁侧目而视。康步伟那两把大板斧更是是分外惹眼,要不是三人身前都坐着一个孩童,路人定会把他们当成杀人越货的抢匪了。 三个小孩儿早把临行时的不快抛到了脑后,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奇,唧唧咋咋说个不停。 周小同从腰间摸出两个杏儿美美地吃着,杏儿已经发黄,八成是要熟了。康国柱眼尖鼻灵,被前面飘来的阵阵杏香撩出口水来,催促着老爹往前赶两步。县级官道不大,并排两匹马还倒可以,要是三匹马并驶,对面来的车马就没得路走了。 康国柱见父亲康步伟并不理会自己,只顾和周德勇说话忍不住朝前面的周小同喊道:“小同,我还以为你变老实了呢,想不到你又偷石头家的杏儿了,给我们扔两个过来,别吃独食,我不会告发你的。” 周小同听了呵呵直笑,抱住父亲的胳膊回过头说道:“柱子,别冤枉好人,这是石头奶奶送我的,哪是偷的啊,本来打算给你留一个,你冤枉我,不给你了!哈哈五哥,给你一个,接着。” 周伯通接住了杏儿填到嘴里“呱唧呱唧”的嚼得倍儿响,吃就吃呗,嘴里还念叨着:“嗯,好吃,这杏儿是熟透了,又酸又甜的,啊好吃……” 周伯通吃了杏儿嘴里含着溜光的杏核,瞄了一眼康国柱贼笑两声,再扭过头冲着周小同喊道:“小同,还有没?再来一个,吃一个不过瘾哪!” 周小同异常响亮地答道:“好嘞,五哥接住了!”又一个杏儿飞过来,周伯通又是一把接着了,拿着却不吃,看着康国柱,贼笑变成了蔫笑。 康国柱急了,冲前面大喊:“小同,刚才俺说错了,是石头奶奶送你的,给俺来一个呗,伯通吃俩,俺吃一个还不行。” 周小同哈哈大笑,“好吧,也算知错能改了,赏你一个吧,接着啊!”从怀里摸了半天挑出了一个又小又蔫吧的小杏儿,顺着父亲的头顶扔到了后面。 康国柱见杏儿从周叔叔头顶飞过来了,挺着身体双手伸直了去接,杏儿碰着指尖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啪”掉在地上,康国柱低骂一声要往马下泚溜,康步伟揪住儿子的衣领训斥道:“干什么,滑下去被马蹄子踩了就不逞能了,你妈不是给你包了一包呢嘛,傻啦吧唧的,吃你自个儿的,别耽误赶路。” 康国柱的大脸通红,“妈妈给我的杏儿是让我到了县城吃的……您怎么老揭我的老底啊!”说完也不下马了,气鼓鼓地从腰里掏出一个大个的杏儿来,狠狠的咬了一口。 周伯通大叫:“柱子真无耻,自己有还吃别人的。”康国柱争辩:“我妈说到了县城才能吃嘛。”“那你还吃!”“我看你们俩吃,我当然要吃了,难道只能你们吃啊,哼……” 周小同回过头来:“五哥,柱子不会吃独食地,到了县城会给咱们分一半的,你说是不是啊,柱子?”康国柱大声道:“那当然,肯定会分给你们的,先分给小同一半,再分给伯通一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周伯通敲定:“说话要算话呀。”“肯定算话,到了就分给你俩,不就是个杏儿嘛。” 周小同和周伯通异口同声道:“好,一言为定!”康国柱不晓得分给周小同一半后,剩下的一半再分给周伯通,自己还能剩多少。 也不知过了多少村子,眼看日到正中,三个大人肚子也饿了,于是在一个土桥边停下,周康托着儿子轻轻飘下马鞍,在乌骓马脖子上拍了一下,指指土桥下的河水。马儿聪明,领会主人的意图,兀自走下河去畅饮了一通,随后自行低头啃食河边的青草。 康步伟、周德勇二人要牵着大青马到河边饮水的,见此乌骓马景颇感差异,康步伟笑着说道:“康弟,你这踏云乌骓也太通人性了,你这是咋训的呀?”周康道:“这乌骓马本就比一般马儿有灵性,又从小跟我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能懂我的意思。” 周德勇说道:“我瞅着我和步伟这两匹坐骑都怕这乌骓马,不敢跟它并走,你这踏云乌骓岁数也不小了吧,上次修桥的时候,你还没骑这匹马吧。”周康道:“大哥,这乌骓马还不到五岁,还是小马驹。”康步伟道:“小马驹,都这么大的个头了,难道它还要长大?”“是啊,一般健马身高能过两米,寿命二三十岁,这乌骓马寿命可达近六十岁,接近人的寿命,到了八九岁算是长成了,那时身高可达三米吧。” 康步伟惊道:“如此异种,你是怎么弄到手的?得需要多少银子啊。”周康笑道:“呵呵,步伟大哥,那西鸿国和商厥国都有乌骓马贩售,每年都会有马贩到大周贩卖,只是品种不纯,不过倒也能挑出不少好马来,有机会买来两匹,送予两位哥哥。”周德勇摆了摆手:“算了吧,康弟,我俩也不走镖,到军营里也会配备官马,犯不着让你破费。”康步伟也说道:“是啊,这乌骓马一定很贵,还是先进了守备营再考虑其他的吧。” 周康笑着不语,从马背后拿出一个牛皮袋子放到一旁,抽出腰间短刀几下挖了个土坑,在周围寻了些树枝草杆放到土坑里点着火,又从牛皮袋子里拿出一小水缸似的铁锅来,到河里舀了水放到土坑上。 那被点着火的枯枝败叶本来燃烧的很慢,铁锅往上一放,火苗竟蹭蹭的往外冒,似乎有人在旁煽风助火一般。 康步伟看的奇怪,问道:“康弟,这是什么道理,我们往年去山里狩猎挖的炉灶,不吹一吹就是着不起来火,你这怎么铁锅放上火反而更大了呢?”周康笑答道:“你没看两边都有风口嘛,顺着风向,逆风的一面风口在下,另一面风口朝上,自然不用煽风,如果火大了,在下风口堵上一点就行了。”康步伟连连惊叹,蹲在炉灶一旁仔细观看。 不一会儿水开了,周康从牛皮袋子里拿出两个纸包打开来,一包牛肉干,一包白面团子,将其直接倒入沸腾的水中,顺手折了两根树枝做筷子,在锅里一顿搅和,牛肉成丝片状在水里上下翻腾,而那干面团子转眼化成了一片一片的面片子,和着牛肉上下翻腾。 水再次沸腾开来,周康又取出一小包干白菜放入锅内,一会儿汤面又泛起朵朵浪花,周康端起铁锅用脚搓几下泥土封住炉火,而后把铁锅重新放到上面,又从牛皮袋子里拿出三个瓷瓶来,逐个打开一一倒了少许。 康步伟见倒入铁锅里的竟是黄黑色的粉末,不明就里,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飘散开来。哦,原来是调味料。 周康将瓷瓶盖好放入袋中,顺手摸出六个瓷碗舀出汤面,招呼大伙儿吃饭。 康步伟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闻到汤饭四溢的香味儿,也折了两根树枝当筷子,端起第一碗来“扑啦啦”的就吃。 汤面刚起锅还是烫了,康步伟大舌头吸溜了几下,那香味着实把肚子里的馋虫钩了出来,忍不住夹了两片面片子,吃到嘴里咀嚼……哎呀!这个香啊!“哎呀哈,太香了哈!”吃的急了连面片子带舌头一起吞到嗓子里,差点把舌头也咽到肚子里去,“呕啊!”猛的喷出了一口气,“嗵”的一声,气压硬把舌头给挤了出来。 周围周德勇连三个孩子见康步伟如此摸样,纷纷接过盛满饭的瓷碗,迫不及待的夹上一筷子,那味道确实极美,众人顾不得夸奖,也不怕烫,个个倒喘着气吸溜着舌头,把那汤饭没命的往嘴里填。 不到一刻铁锅里的汤饭吃了个底朝天,个个看着碗里锅里,吧唧着大嘴小嘴余味未尽。 那铁锅看似不大,但一锅能盛十三四碗饭,除了周康吃了一碗外,其余都在两碗以上,康步伟吃的最快,足足三碗有余。众人回味了好久才缓过神来,两个大人觉得甚是不好意思。 周德勇问道:“康弟,你没吃饱吧!”周康笑道:“没事儿,康大哥,我连续几日不吃不喝也没关系,再说我也吃了一碗,本就不饿。” 周小同与周伯通把饭碗扔到一旁,躺在草坡上闭着眼睛,依旧怀念着那饭的味道。康国柱也跟着仰面躺下,只是把瓷碗盖在磨盘脸上,看来是要闻尽最后一道香味。 康步伟略有些尴尬的说道:“啊,那个,康弟,就俺吃的多,真是不好意思啊,没注意你吃没吃,要不你再做点,那个,啥,我们看着,嘿嘿。” 周德勇笑骂道:“你个大胖子,还想吃啊你,估计不是让康弟做了吃,而是你想吃吧,你那饭量,一锅也不够你吃的。”康步伟嘿嘿笑了两声,略显尴尬。 周康道:“要不,我就再做一锅?”康步伟脸上有点发烧,连忙道:“那个,康弟,你要是不饿,那就算了,我不吃了,咱们赶路要紧,别耽误了行程,再说了,有句俗话……你没听说过吧!就是……吃得多拉得多!” 周德勇一旁大笑,周康强忍笑意,说道:“那咱就先赶路,等到晚上多做两锅,让大家吃个够。”康步伟大叫道:“好,就这样定了,孩子们,收拾收拾,赶路,晚上继续吃,哈哈……” 三个孩子爬了起来,康国柱依旧拿着瓷碗扣在脸上,舍不得放下,康步伟一把夺了过去,“傻东西,还不嫌你的脸大啊?走,和周大爷一起拿到河里洗刷洗刷去。” 收拾停当上马赶路,依旧是踏云乌骓走在最前,康步伟在后面抖了一把缰绳,要撵上周康说话,那大青马赶到乌骓马半个马身就不敢再往前超了,任凭康步伟如何使劲催赶,就是不敢和乌骓马并肩走。 康步伟无奈,怕弄坏大青马,跟在后面问道:“康弟,你那汤饭做的如此好吃,有什么秘技,还有那疙瘩面怎么倒进水里会化成面片子,教教我,让我也学一手,回去给孩儿他娘做了吃。”周德勇也催马跟上了,要听周康讲讲,到底是怎么做得如此好吃的面汤饭。 周康回头笑道:“那面是提前擀好,切成面片子,晾干后上面抹上菜油再挤压到一起成了面团子,吃的时候放到沸水的时候自然会自行散开。这面团子有个好处,可以长时间存放,我们在外行镖,经常会连续十来天遇不到客栈,多半就拿它来吃。最重要的还是那三瓶调料和牛肉干,煮牛肉时加上三四十种调味草药,切碎风干后刷上牛油包成一包,那三瓶调料一瓶是沙盐拌的香辛料,一瓶是碾碎了的花椒大香等五香,还有一瓶是晒干了的碾成粉末的葱蒜姜和小辣椒,呵呵,等到了县城小弟我把那几十种草药写给你。” 康步伟听了大呼一声:“俺的个娘唉,怪不得好吃的要命,原来需要这么多的程序,俺老康算是领教了,那行,康弟,到了你就写给我,真是太好吃了!嗯……好吃……”犹自回味无穷。 坐在身前的康国柱等父亲把话说完了急切的道:“爹爹,我要拉屎。” 康步伟骂道:“就你他娘的屎尿多,你看谁像你一样,刚吃完饭就屙屎,让你少吃点,你看你那样子,比你爹吃的还多!”骂归骂,儿子拉屎还是要批准的。掂起儿子放到地上,说道:“我们不等你啊,你拉完就跑着追上,追不上就自己走吧。”康国柱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跑到田里拉屎去了。 三匹马儿慢慢前行,康步伟还在一个劲的夸赞那汤饭的好吃,俩孩子坐在马背上好奇的东张西望,指指这个看看那个,不停的说着大人听不明白的怪话……“……又造地雷去了,这次估计不少!”“是,胖子造的地雷,比水雷还坑人!嘻嘻……”“要不怎么能叫坑胖子呢,啊哈哈……”…… 康国柱在后面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叫着爹爹,康步伟拎着脖子放到身前,“看你累的,喘气喘成猪了。” 康国柱不敢顶嘴,喘了几口粗气道:“爹爹,周叔叔做的饭也太香了,连拉的屎都是香的。”“放你娘的屁,尽给老子胡说八道。”“真的爹爹,不信你去闻闻!”“闭嘴!”“……闭嘴就闭嘴,也不知谁家的狗会碰上那一大堆香屎,走了狗运!” 周小同笑道:“是走了狗屎运!”康国柱一愣,随即点头称是,“啊,对,走了狗屎运,嘿嘿……”周德勇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周小同周伯通也是笑的前呼后仰。 康步伟赏了儿子一个大大的爆栗,大喝一声:“闭嘴!”这一下打的重,康国柱疼的眼泪都差点儿掉出来,委屈的不得了,又怕父亲再奖赏一个更大的,趴下身子抱住马脖子,嘴里嘟囔着自己的无辜与委屈。 一行人一路有说有笑生动有趣,眼看太阳落山了,周德勇说道:“康弟,晚上凉快,路上很少有行人,不如我们连夜赶路,还能让马儿跑上一阵。”周康道:“好啊,小弟正有此意,不知步伟大哥如何。”康步伟说道:“再好不过,咱们连夜赶上一路,或许明日一早便可到达县城。” 几人商量已定,又遇到一土桥,下马埋锅做饭。 这次周康连做了两大锅才算解了大家的馋劲儿,康氏父子吃了一锅,周家四人吃了一锅,最后的一点儿锅底汤也让康国柱发扬了节约精神,舔舐的干干净净,丁点不剩。 稍作休整,再上马前行,周康轻抖动缰绳,踏云乌骓点起四蹄,轻快的小跑了起来,后面两匹马儿也跟着跑起来,三匹马越跑越快,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三三章大道直人来杂气多 黑夜下,小小的县级官道上前后飞驰着三匹马,前一匹最快,跑的最轻松,中一匹还好,还能跟得上,最后一匹和中一匹是同样的大青马,可惜了,上面的两个人太胖大了。 一路跑了四五十里,驮着两个胖子的大青马越跑越慢,渐渐拉到了后面。 康步伟在后面喊道:“慢点慢点,先走两步,走两步。”周德勇轻轻勒马,看看后面的大青马已累的四腿打转,忙喊住前面的周康。踏云乌骓依旧优哉游哉地轻跑着,听主人轻轻一声,即停下四蹄“呼”的站住了。 周康转回头看,那大青马嘴边喷出了白沫,已经累的不行,抱着儿子轻轻飘到地上,由儿子自行活动,走到康步伟跟前道:“这大青马是不能再跑了,我看不如步伟大哥乘坐乌骓马,我有轻功,牵着大青马也能跟上。”康步伟连连摇头道:“那如何使得,让康弟跑着,我于心何忍,不行不行。” 周德勇说道:“不如先牵着马儿缓缓步行,等大青马缓过劲儿来,让小柱子坐到乌骓马上,步伟一人骑乘,大青马也会轻松许多。”康步伟正犹豫间,周康道:“好,就照大哥说的来,我看康大哥的两把大斧也有些斤两,也放到乌骓马上吧。”不去看康步伟扭捏之态,取了两把板斧插到自己马儿的后背。 “哟,康大哥,你这板斧总有三百斤吧!”“嘿嘿,原先那两把轻了,这两把刚好三百斤,今年开春才打的,有些费劲。” 三人走着闲聊,孩子毕竟还小,走长路跟不上趟,周康回身托起康国柱,连同儿子一起放到乌骓马上。 夜已渐深,三人牵着马儿缓缓走着。夜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气,倒也不觉得冷,反而凉爽舒服。 一路谈的舒畅,不觉走了十几里路,看那大青马已恢复体力,三人上了马,一抖缰绳,三匹马儿“滴滴答答”地跑了起来。 又行了三四十里路,大青马体力再次不支落到了后面,康步伟索性跳下马来,牵着马缰绳迈开大步“蹬蹬蹬”的在后面跟着跑。如此跑过了二三十里,兴许是跑的有些快了,康步伟一人一马都也支持不住了,一个口干舌燥,一个口吐白沫。 周康二人无奈,只好停下等得赶上了一同缓缓而行。 此时,天色已蒙蒙的亮了。 来到一处林子里,周德勇道:“康弟,今年开春咱们的商队路过此处时有一批抢匪在此收过路钱,当时步伟报了二大爷的名号,倒是没有要钱粮,不知此时会不会出现。” 周康笑道:“无妨,我来时路过此处,这帮强盗看了躲的远远的,看来只是一般小毛贼,不用理会。”康步伟说道:“上次是德勇大哥不愿惹事,按我的意思就是一顿砍倒,管他作甚。” 三人边走边说,前面突然“嗵”地一声炮响,三个孩子立刻惊醒,康国柱揉着惺惺忪忪的眼皮道:“怎么?城里在过年吗?”小村平常不会放炮,一般办喜事和过年才会放。 康步伟骂道:“什么狗屁过年,醒来看了,是响马。”“啊?我的娘,咱们遭劫了?!” 林子里转出一彪人马,呼呼啦啦挡在路中。 人马不多,二三十个喽啰,三五匹青马,大都衣冠不整,手中兵器也是各式各样。 为首一枣红马,倒也高大精神,马上横刀端坐一人,满脸紮须,膀大腰圆,身上穿的却是破衣烂衫,上身扣着一件破旧护甲。扬起乱糟糟的大头,瞪着小眼看着三人。 周康见了微微一笑, “二位大哥稍做歇息,我前去应付两下就走,不要耽误了行程。”说完下了马,并不拿枪,缓步朝那一彪人马走去。 走到十米处停下脚步,周康双臂环抱胸前,说道:“我等路过此地,不知有道上的朋友在,不知是山上的,还是山下的,朋友是要票呢,还是肉票都要?” 对面扎须大汉哈哈一笑:“看来你也是在道上走动的人物,我不属于那个帮派,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在这里求点儿吃饭银子,如今占领着这狼头岭也是迫不得已,只为财不要人。” 周康笑道:“哦,那就好说了,请问前任首领去了哪里?”扎须大汉不耐烦的说道:“上一个什么帮的人已被我赶跑,我这些兄弟只要能吃饱肚子,不会伤害路人。你等六人,每人十两银子,共计六十两,交了银子就可以走了。” 周康哈哈一笑,说道:“朋友,听你口音是从南方逃难来的吧,不如你跟我去县衙,我保你到守备营当兵,为朝廷出力,升官发财,你看如何?”扎须大汉大叫:“让我等给朝廷那帮龟孙子卖命就是做梦,看来你是和那些官府的狗贼一路的了,你到底给还是不给,给了就滚回你的官窑,如果不给银子的话,我只好送你去见你爷爷了。” 周康道:“要银子嘛,也行,看你等也不是大恶之人,为了生活不得不上山为寇,我便给你半吊子大钱,希望你今后能做个良民。”说完自己到笑了起来。 听是在戏弄自己,扎须大汉大怒,说道:“原来你在玩弄我,好,那就受死吧!”说完双眼直视周康。 扎须大汉话已说绝,见周康无动于衷,大怒,举起手中大刀,催马朝周康砍来。 十来米远的距离几个眨眼就到了,扎须大汉举起手中大刀“呼”的砍了过来。 周康站着不动,看那大刀将要砍到头顶,左腿轻轻跨了一步,左手让过刀刃,迎向刀柄一把抓了住,内力涌出劳宫刹那间传了过去,“哇”地一声大叫,扎须大汉虎口并裂,当时脱了手中的大刀。 周康伸出右手照着马头轻轻一掌拍去,“嘭”的一声,枣红马应声倒地,马嘴被掌打的稀烂,眼看是活不长了。 扎须大汉滚到一旁刚要起身,周康运气将手中大刀一抖,“嘎嘣”断为两截,刀头甩出“啾”的一声,正插在扎须大汉面前两寸。 大汉吓的一声轻呼,爬起来还想跑,周康一纵身到了他身后,一脚踢在肩胛骨上,踢得大汉惨叫一声趴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后面围上的一群小喽啰看这青衣大汉如此凶猛,吓得就要往回跑。 周康大喝一声道:“站住,先跑者死!”随着话音手中刀杆飞出,“嗖”的一声长啸,刀杆飞过众人头顶直直没入前方土中没影了。 一干喽啰哪儿见过如此神力,慌忙趴在地上求饶。 周康道:“你等本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因被生活所迫不得已上山做了响马,但这强盗生活岂能长久,尤其你等如此弱小,迟早不被别的山头吞掉,就是被官府剿灭。现在我给你们指出两条明路,一,收拾收拾回你们的家乡;二是去投靠一个可以让你等衣食无忧的地方……当然,那个地方虽可保你等吃喝不愁,但也需要靠你们劳动获得。胆敢不听我言者,再干这危害当地老百姓的勾当,全部诛杀。” 扎须大汉和一伙儿喽啰纷纷选第二条明路,回家也是饿死,不如听这位大侠的。 周康在扎须大汉后背轻轻打了两拳,扎须大汉身躯微微一晃,手臂重新恢复正常,躬起身来连连磕头。 周康道:“你起来吧,我观你也有了一些武术造诣,不如听我一言,你便如此如此……” 周康凑近他耳边嘀咕了好久,听得大汉连连点头,越听脸上越是惊喜。 一会儿说完,周康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扎须大汉, “务必收好,到了拿出此物给他们,自然会送你等上山。” 扎须大汉再次倒地磕头,说道:“多谢大侠相助,我等终生不忘大侠恩德。”说完砰砰砰又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也不看那匹抽搐将死的枣红马,对着众喽啰说道:“小的们,跟我上山收拾东西,去投靠那……啊……那衣食无忧之地。”回身再次向周康深鞠一躬,后退三步,转身带着喽啰们去了。 周康回到周德勇两人身前,笑道:“二位哥哥,咱们该上路了吧。”二人几乎同时回答:“好好,上路上路!” 眼前的变故让周德勇康步伟二人看的惊奇神秘,对这位康弟越来越是看不透了。 三个小孩儿看到周康如此神威,又是一阵兴奋,一阵向往,周小同最是高兴,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父亲那样威风呀。 走出树林天色已然大亮,随便吃了点干粮充作早饭,马儿也缓的差不多了,继续上马而行。 周康道:“二位哥哥,此地距县城还有七八十里路,我等不如趁着路上行人少,再赶他几十里路,好在下午到达县城,尽快买上一所院落居住。”周德勇说道:“康弟所言极是,我等骑马小跑到了中午差不多能到,吃过午饭也就可以慢慢溜达到县城了。”康步伟说道:“好,就这么办。” 三个大人催马小跑,周康马上还是坐着周小同和康国柱两个小孩儿,乌骓马很平稳,即使跑动起来也感觉不到太过颠簸,周康不去抓缰绳,由着乌骓马轻身小跑。 堪堪跑了三十里路,康步伟的大青马体力又不支了,气的康步伟直骂娘,骂这大青马一天不如一天,昨晚上还能一口气跑个四十里路,到了今天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骑了反而不行了。他也没想想他三百多斤的体重,再加上后面的几个大包袱,加起来五百多斤,也亏得大青马身强力壮,一般的健马早就累趴下了。 周康与周德勇下了马,把三个孩子也放下来,此时路上已有行人,惊奇的看着这一行六人,还有那高大的踏云乌骓,个个躲在一边,生怕那黑马过来踢上一蹄子,咬上一口。三个孩子在官道上来回奔驰,时而跑到路旁的果树上摘上几个果子。 乌骓马也不时的在路边觅草,康步伟早已看到乌骓马并没有套马笼头,也没有带马衔,俗称作马嚼子,只是绑了根绳子,并不影响咀嚼东西,上前两步和周康搭腔道:“康弟,你这黑马真是奇异,栓根绳子就能驾驭,也不怕它不听话乱咬。”周康道:“到也不会乱咬,从小习惯了,也是怕伤了乌骓马,这马儿没我的吩咐,从不主动攻击他人,看它听话,所以一直没给它上套。”康步伟摇头称奇。 三人牵着马儿迈着大步走着,三个小家伙打打闹闹,一路到也轻松。周德勇问道:“康弟,上次那股强盗好像数量更多,没想到被这股不经打的南蛮子赶跑了,你是怎么几句话就打发了他们的?”康步伟也在一旁盯着周康,听他解说。 周康道:“上次的响马只是每年春季在那狼头岭驻扎一段时日,目的就是从到县城交粮纳贡的村人那里截获一些好钱粮,他们是本地绿林帮派,熟悉当地情况,过了这个季节就会回他们的大寨到别处发财了。这里只留下少数响马守着碰运气,要不然,也不会被这南方逃难来的小股抢匪击溃。”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周康见二人听的认真,接着说道:“我们这里地处大周朝的西北边,地贫人稀,而且多是务农村人,没有大股的行商贩运人群,这些山大王也只是偶尔出来劫道,大部分人马都会到各村收取保护费,也是实力一般。不像那些内地的响马,专靠劫道为生,其中不乏有武功高强之辈,我跟随二叔走镖多年,主要靠的还是名头,遇到有名望的,到了地头便前去拜山,给了银子交了朋友,倒也出不了大事。有时也会碰到不长眼的,那时只好刀兵相见……” 周德勇问道:“我看那股南蛮子向你磕头答谢,难道你给他们找了山头?现今听说有林子的地方就会有响马,好多村子被洗劫一空,不知我们周康村有没有危险。” 周康笑道:“那小股南人并不是穷凶极恶之辈,我也算是给他们找了山头,不算做响马,可以靠自己的劳动生存。至于我们周康村,三五年之内倒也无妨,毕竟地处偏僻,没有多少强人愿意去那里发财,小股强盗去了也是白给。只是,怕以后两年南方继续干旱,难民扩散到此,时间长了也保不齐会出现偏差。” 康步伟道:“我和德勇大哥到了守备营,先把靠北边的强盗扫平,看他们怎么到咱们村子光顾。”周康听说如此,心想到也可行,突然想起一事,说道:“二位哥哥,那本地帮派马王帮甚是讲究规矩,帮众都是忠义仁厚的穷苦人出身,不会无故伤人,做的大都是正道生意,偶尔会劫持一些贪官奸商的不义之财。一旦遇上可避过,万一有事可报小弟的名号。” 看二人脸上均是疑问重重,周康也不多做解释,笑道:“如今朝廷派系林立,官员们也是互相陷害,这官场的水很深,我等没有靠山,保不住哪一天被人家给利用了自己还不自知,且不可争那权势,一旦稍有功名,等待流民回乡了,咱们的村子安全了,还是趁早辞官为好。” 周德勇说道:“康弟言之有理,大爷也已嘱咐过,我和步伟不会贪图富贵,一旦争取了些名声,便会回乡。”康步伟道:“是的,我们才不会为那官府卖命,扫平了北面强盗,咱就回村种地去喽。” 周康哈哈一笑:“正是如此,如果二位哥哥喜欢出来闯荡,咱们一起走镖倒也快活,挣的银子啊,比在那守备营只多不少,哈哈哈,二位大哥,你俩不知,我等有时遇到不开眼的强盗便会杀到老窝,把他们洗劫一空,所得钱粮甚丰,哈哈……” 两人听着也觉得痛快,这走镖也有这等好事,思量着以后是不是跟着周康闯荡。 日到正中,眼看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了,周康说道:“二位哥哥,前面不远就有一个酒店,我等吃过饭再走,离丹各县也不过十来里的路程了,下午足可赶到。”两人齐声道好。 三匹马大小六个人来到店前,门口路边一溜楔了几个马桩,三人拴好了马儿,带着孩子走进店内,小店不大,五六张方桌,倒也干净。 小店没有酒保,一老翁出来招呼众人坐下,周康说道:“老伯,来六碗大面,十斤牛肉,我等吃了便走。”老翁连连应承,走到里面唤了大面,不一会儿端上两个大盘子,装着满满两盘子牛肉。 几人也不等面来,拿起筷子便吃。老翁言道:“几位客官,看是从北边过来的,听说已有不少村子遭那南来的强匪洗劫,那北边官道可有强人出没?”周康笑道:“倒也有一些,不过都是小股强人,成不了气候,没有南边闹的凶。”老翁言道:“那就好,那就好,几位客官慢吃。” 一会儿大碗面端上桌,六个人一顿狼吞虎咽,康步伟又加了三碗,康国栋也加了一碗,看得老翁连声夸赞,客官真是吃中高手,小客官也不差,真是后续有人哪。 第三四章行官道初入丹各县 丹各县是大周朝国境最西北的一个县,属于北疆省领辖下北通州的属县,全县城人口倒也不少,六十余万之众,在北通州近十几个属县里也算得上大县了。 由于西北边是鹰也飞不过去的极岭大荒山,离北疆省领最近的商厥国也有六千余里,所以从未有过兵灾,只有少数响马强盗侵扰乡里,守备营也只设了一个千总,官兵勉强一千人众。 丹各县域民风朴实,往年到了夜晚也不关城门,只是今年来流民增多,强盗四起,才开始在四门设卡,盘查进出民众,并在城门贴出招兵告示:招收年龄十六到四十五岁,男女不限,文盲既可,需四肢齐全,傻子不要,家世清白,一经录用,待遇从优。 城区不大,南北宽五里,东西长六里。城内横竖交叉了五条街道,东西两条南北三条,分了若干区域,正中间为县衙,县衙后为牢狱,再后面是官员家属居住区,除了县令一众家属住在县衙后院,其余县丞、主薄等主要官员大都住在后区,是全城最为高档的住宅区,还有部分有功名的大商贾也居住在其中,此区域被当地百姓称为‘官窑’。 东北角是县守备营驻地,驻地西侧是兵营有功名的家眷居住地,被百姓称为‘军窑’,与西南方的官窑只隔了一条大街。县城的西北角是大片的居民区,是全县最穷的住宅区域,也是鱼龙混杂之地,被当地百姓称为‘新民村’。 新民村南面较小的居住区域,和城南大部分住宅一样,属于普通住宅区,因为和北边的新民村只隔了一条永河,所以百姓都称作‘永新村’。 新民村隔了一条大街的东南面,就是官办武馆的馆舍,供学员和教头居住,前面就是官办武馆的数排大屋和练武场地,中间被县城唯一的河流,‘永河’隔开。永河斜着从县城西门旁墙下流入,一直贯穿到东北角的军窑,通过城墙下的水闸流出,途中经过新民村的南头,通过西大街,到了官办武馆,正好把武馆馆舍和武馆教学区分开,接着穿过南北中大街,流过官窑,再穿过东大街,流经军窑穿墙而出。 县城的南边,也就是东西贯穿全城的正阳街以南的地域,叫南城。 南城东西两头大都是普通住宅区,偶尔会有一些大院落坐落其中。中部靠东是大片的商业区,分了众多市场。 商业区买卖繁荣,吃喝拉撒、日常用度,以及草药兵器、作坊会馆等,样样俱全。商品更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众多市场其中还分布了几家较大的酒楼。 商业区北挨着中大街,对面就是县衙,西靠着南北中大街,西边就是县城最大的商行,‘永坤商行’。 永坤商行占地颇大,不但经营武器草药丹丸等,还贩售武功秘籍,各种武功内功秘籍都有贩售,只是价钱贵的惊人,一般富商也难得买上一本。 永坤商行的南面是一片门楼前高挂串串红灯的花楼,也都是纳税营业的妓院,再往南便是各种小商小贩的汇聚地,被当地人称为‘杂货街’…… 午后未时,日头偏西。 周康一行人来到丹各县北门,看有十来个守城的官兵,过往人等都要被其盘查,领头的是一个把总,正坐在那里观察着过往行人。 大周朝的武官,把总是最低编制,为正九品,往上是游击从八品,副尉正八品,千总从七品,守备正七品。丹各县因从无战事,所以只设了个从七品千总。 到了城门跟前,三个一路嘻嘻哈哈的小孩儿此时也老实了,有些畏惧的看着那些有点儿蛮横的官兵。 周康只作不见,骑着乌骓马走在前头,两匹青马紧跟在后面。 到了城门,盘查的官兵看到那踏云乌骓,眼神里露出一丝恐慌,但也耀武扬威的吼道:“下马,接受检查。” 周康骑在马上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面牌子扔了过去。小兵接住拿在手里观瞧,那把总慌忙走到小兵跟前,一把夺过牌子,看也不看,踮着脚双手递到乌骓马前,客气的说道:“这位爷,我等只是遵照上面的命令,在此例行检查,还望后面几位拿出身份证牌,也好让我等交差,要不然进了城被巡营查到,也要费一番口舌,到时,会拿我等治罪,还请大爷给点方便。” 周康见这把总说的客气,也不为难与他,并不下马,示意几个拿出身份证牌,周德勇与康步伟不敢造次,下了马,拿着自己和孩子的身份证牌双手递给了把总,周康拿出儿子的证牌扔给了把总。 那把总把身份证牌交给小兵登记完毕,在每个牌子上绑了一根黄线绳,还了回来,客气的送到城里,回身吁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坐下。 一小兵凑到跟前,说道:“张头,那骑大黑马的大汉,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又不像咱们本县人,您为何不拿他一把,最不行也得照章每人要他半吊大钱。” 张姓把总劈头扇了一巴掌,骂道:“你他娘的知道个屁,你没看他骑得那匹黑马,那是踏云乌骓,而且是纯种的,那是一般大户人家能够骑的嘛,没看他那身份证牌是咱州府的嘛,瞧那气派,保不齐是州府哪家显贵的公子。”小兵摸着头说道:“您没看其他几人的身份证牌嘛,都是咱县境内最为偏远的周康村人,三个小孩儿应该是到县衙来报考官办武馆的,怕他们作甚,以后还不得在咱眼皮子底下讨生活。” 张姓把总劈头又是一巴掌,唾骂道:“呸,你娘了的蛋,你他娘的知道个啥,没看那大汉身份证牌头上的颜色嘛,那就是北通州州城里那些超级商贾巨富,和官员居住区域所派发的身份证牌,那些人非富即贵,一个不小心招惹他们,你那狗头就别想要了。”小兵懦懦问道:“张头,您说那人跑到咱们这偏远的小县城来干什么?”迎头又挨了一巴掌,“你他娘的,那也是你操的心嘛,滚,给老子盯好班。” 小兵讪讪的跑去盘查去了。 一行人进了城。周康带领沿着南北中大街往南走了半里地,到了三岔路口,右拐走到西大街,拐了个大弯,又是一直往南。路过西北边的新民村,走过东边的官办武馆馆舍和和教学区,来到西大街和正阳街的十字路口,顺着正阳街朝西走去。 周小同等三个孩子坐在马背上,一路走过,看那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满大街的青砖绿瓦被阳光照射得四处七彩斑斓,给眼前这一片繁盛增添了几分朦胧与神秘,行于街道中,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川流不息。 耳中不时听到那商贩的吆喝声,且夹杂着几声马鸣驴叫,真个是人欢马叫热闹非凡。 三个孩子哪里见过如此热闹景象,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好了。 康国柱更是兴奋的撕心裂肺哇哇乱叫,怪异的声音并不次于那商贩的吆喝声,和驴马的嘶叫声,搞得父亲康步伟不时的用大手遮捂那怪叫声。 朝西走了大半里地,远远的看到西门的门楼,离那西门也不远了。 周康示意停下,下了马,来到一所店铺前,说道:“二位哥哥,先在此稍待,小弟我去去就来。”说完匆匆走进店铺。 店铺门前竖立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字‘镖’,门楼匾额上四个烫金大字,‘镇北镖局’,原来是镖局的设在这里的支局,是专门接待委托押运保送客人的门脸儿。 等了大概半个时刻,三个孩子坐不住,正要吵吵着下马玩耍,周康从里面几步跨了出来,对着两人说道:“二位哥哥,县里客栈已满员,今年到县城报考的学徒比往年多了不少,想租个民家院落也很困难。幸好,这支局的张师傅任期已满,这几天就要回老家,正好空出一个院落。且稍等片刻,等张师傅收拾停当了就会出来,带我等前去。” 过了不久,一瘦弱的老者从门里走出,快步来到周康身前,连忙施礼,说道:“副镖头,劳您久等,请随我来。”周康拱手还礼,招呼众人,跟着老者张师傅沿着路边朝来路走去。 走到路口,左拐进了西大街朝北行去。 周小同坐在马上,对父亲说道:“爹爹,这不是往原路走吗?”周康笑着点点头,张师傅一听连忙回身,看了几眼周小同,说道:“原来副镖头家的公子竟然如此年纪了,怪我老张眼拙,呵呵,难怪长得如此俊俏,有七八岁了吧!”周康笑着说道:“是,七岁了。”张师傅连连点头。 顺着街道西侧走了一段路,左拐进了一个胡同,胡同不大,刚好能错开两匹马儿,单趟通过马车也没什么问题。 胡同两旁尽是各家的院落,有大有小,错落无致的挤在一起。 又往里走了片刻,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周小同问道:“这里有河啊?”周康也不清楚,看向张师傅。 张师傅领着众人来到右面一家红门前,回身说道:“公子耳力真好,正是一条河流,是咱们丹各县唯一的一条河,叫永河。” “到了,这就是咱家。”张师傅拿出钥匙,开了门,领着大伙儿进了院子。 一进门迎来一堵屏障,是城里家家院门都有‘迎门墙’。 迎门墙长三米,高两米许,上面的雕刻已经被风雨侵蚀的看不清了。 西侧是一个不大的马棚,马棚靠着挨着大门的门房。绕过迎门墙,一所小院展现在众人眼前。 院子不大,十来米见方,靠南面的迎门墙后放着三个大水缸,往北是十数盆花草,再往北,院子的正中央,是一个四五米见方的葡萄架子和竹竿搭起的棚子,棚子上架满了青绿的葡萄叶子,串串紫红色的葡萄挂在其中,看得三个孩子一阵眼馋心热。 葡萄架下放着六个石凳一个石桌,石桌上刻着棋盘,两盒棋子摆在两旁。紧挨着石凳北边摆放了两把竹椅,中间一个茶几。 院子东西两侧各三间偏房,对面正堂屋一溜四间,堂屋西侧挨着西偏房是恭房,东侧挨着东偏方是厨房,堂屋和厨房中间有一个小门,是通往屋后留的后门。 周康等把马儿牵到迎门墙西边的马棚边,把马背上的包裹稀里哗啦扔到西偏房屋檐下,赶着马儿进了马棚。 马儿进了马棚,两匹大青马离乌骓马远远的,紧紧挨在一起,很是恐慌。 周康见了知道害怕乌骓马的气势,并不理会。 众人跟着张师傅在各间转了一圈,周康点点头,表示非常满意。 张师傅请诸人坐到院子中间的石凳上,从厨房端出一壶茶水,各自倒了,站在周康一边说道:“副镖头,您看,您也没带个人在身边照顾,待会儿,我老张到铺里叫来两个伙计,给您收拾房间。”周康说道:“不用,我一个人习惯了,支局的人手不够,我们自己来……张师傅,这小院我很满意,咱们就这样定了吧。” 张师傅递过两张银票来,上面写着‘林通钱庄’纹银100两,“副镖头,这所小院哪里值得500两银子,最多也就300两,我不能多要您的银子呀。”周康扶着张师傅坐下,“张师傅,听说您老家人已经回武云州了,这里还有其他亲人吗?”“没了,前几日我那儿子媳妇都回去收拾旧宅了,我准备这两天卖了小院,再等着和咱护镖的商队一起回去。啊,副镖头,这是找您的银子。” “哈哈。”周康并不接银票,“张师傅,正好我要回去,你我一道回去吧。银子你拿着,这是你贩售院子的所得,我怎能要回。”也不顾老者推送,站起身来,对着康步伟和周德勇说道:“二位哥哥,先稍作休息,我和张师傅去一趟镖铺里,办完事就回来。”周、康二人齐声答应。 周康抓住老者的手往外走去,说道:“张师傅,咱们到支局看看有没有委托,有的话还可以顺带上。”老者急着说道:“有您护镖最好不过,可,这银子……”“哈哈。张师傅,这房子对我来说就是值五百两,多不给,少了我就不要了,哈哈……”“副镖头,可……”声音越来越远,两人渐渐远去。 康步伟坐着感叹道:“一个小院子就值五百两,在咱们周康村,五十两就能盖这三个院子,这老头还真敢要啊。”周德勇笑道:“没见识,这县城能和咱村里一样么,城里就这么大,人多了,东西自然也就贵了。” 康国柱问道:“那两张花纸就值二百两银子吗?那老头没骗人吧?”康步伟轻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胖头,说道:“小孩子家家的,没见过世面,那是银票,林通钱庄的银票,全国通用的,走到哪里都可以换银子。”“用那张纸就可以换银子了,那我抽空画几张去换。”康步伟笑骂道:“傻儿子,能自己画还是银票嘛,那是人家钱庄自己印制的,还有他们的印章,和他们自己的识别花纹,岂是你能画出来的。” 康国柱认真的说道:“哼,到时候我买一张照着画,一点一点的描,我就不信画不出来。”周小同在一旁捧场,“好,柱子,你画出来咱们就啥也不干了,天天买银票去。”周伯通说道:“我要换成银子,拿回家,给我妈妈。”“你们俩想得美,我画出来要先给我妈妈,换他一马车银子,用四匹马拉着……” 周德勇、康步伟歇息的差不多了,商量着两人各住一间西偏房,小柱子和伯通同住一间。东偏方还有一些杂物,先留着,正堂四间屋子当然是周康父子的。也不去理会三个做发财梦的孩子,二人在各自选好的屋里收拾起来。 一直到了天色渐暗,周康才和张师傅回来,两人大包小包的拎着十数个纸包,周康右手还抱着一坛酒,走进堂屋正堂,放下手中物事,周康大喊一声:“吃饭了。” 丹各县虽然不富裕,但是由于是极西北最大的一个县域,此时城里依旧喧闹,白天的商贩还未收摊,晚上卖夜宵小吃的已经出来摆摊了。城里大部分的官商富豪们也开始一天最为重要的活动,吃喝玩乐。 第三五章飘飘何从初级武馆 虽然已到深夜亥时,县城东南的商业区,依旧喧闹着,到处灯火通明。西边的三街两巷,灯红酒绿,游客不断,笑骂声不时的荡漾在县城的上空。 几条大街上不时有小商小贩售卖着,行人络绎不绝。西城的永新村倒也算得安静,只是相比周康村来,也还是显得嘈杂纷乱。 此时的周康村几乎进入沉睡,偶尔的狗叫声打破村里的宁静,过得片刻便会恢复如初,就连墙缝里蟋蟀磨擦翅膀的声音,也显得格外响亮。 在这县城里,远处的狗叫声,几乎犹如若隐若现的蚊蝇声,差不可闻, 那里还能听到蟋蟀的声音。 周小同正为此事烦恼着,“爹爹,孩儿怎么老是无法入定啊?”周康端坐在对面的木藤椅上,面上有些发红,满含深意的看着儿子的小脸儿。 傍晚的时候,周康与众人在堂屋摆起酒宴,一顿大吃。原来下午接了一个不大活儿,正巧去往北通州,客人见是镇北镖局的副镖头亲自押镖,特意多给了一成佣金,商定明日一早出发。 周康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不仅仅是镖局的那些事情,他并没有告诉儿子明天要走的事儿,和大伙儿一顿胡吃海喝后,三个孩子纷纷回屋,这才和二位哥哥谈了此事。并多番嘱咐,周德勇康步伟二人均虚心受教,让周康放心。 张师傅听说副镖头并不带着小公子回北通州,甚感惊异,说那北通州的初级武馆条件比这里好的多,再说到了分局岂不是更好,还能随时得到长辈们的指点。 周康却说让孩子一步一步的来更好,到了北通州条件优越了,怕会把孩子惯坏。自己又常年在外,不能在身边点拨,让孩子学会自立比什么都强,一切还需要靠自己。 自己所能给予儿子的也就这么多了,这已经比其他村里的孩子优越了,不能惯的太多,玉不琢不成器。等考入了北通州的中级武馆,再接去同住不迟。 张师傅见副镖头做法与别人不同,但也有道理,不好多说,便和周德勇康步伟谈了些丹各县的情况,二人悉心受教。四个人足足谈到深夜亥时,酒足饭饱各自回屋不提。 正屋的西房里,周康知道儿子还不习惯城里纷杂的环境,温存的看着一脸无状的小同同。 周康微笑着说:“小同,那是你的定力还不够,以后要学会在任何场合,都可以随时摒除杂念,意沉于心,汇入丹田。不要着急,试着让自己的六识与意结合,慢慢的就感受不到外面的嘈杂了。以后还要学会充耳不闻,但周围有丝毫异样都能察觉,却不影响运功的境界,那样才能算有所小成。” 周小同见父亲如此说,一时不能明悟,只得说道:“同同记下了。爹爹,我突然很想咱们村子,爷爷奶奶还有江伯伯他们。”“小同,你是个男子汉,要学会独立生存,一切都要靠自己,爷爷奶奶还有爹爹,不可能守你一辈子,婆婆妈妈还像个男子汉嘛。等你学而有成,再回村里看望爷爷奶奶和江伯伯,那才是最让他们高兴的事情。所以,小同,今后一切要靠自己,努力学好本领,将来保护家人。” 周小同默默点头,而后坚定的说:“父亲,同同一定会练好武功,为了保护咱们周康村,为了让爷爷奶奶高兴,打败外公,把妈妈接回来,咱们全家一起过日子。” 周康心里一痛,“小同,等爹爹把你妈妈救出来,咱们一家三口就回村子,和你爷爷奶奶一起过日子,哪也不去了。”“嗯,同同要抓紧练功,帮助爹爹打败外公。” “好儿子。”周康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说道:“小同,官办武馆不像咱们村里的学堂,其中有很多比你强大的同龄人,不要气馁,他们的功力没有比你高深的,啊,也不要骄傲。记住要看清自己,无论他们怎样,做好自己的,即使那些高级教头,你总有一天也会超越他们的。但不要争强好胜,要低调做人,遇到正常比武,非涉及到自身损伤,要留有五分本事,对自己对对方都有好处。” 周康让儿子思索了一会儿,看他沉思中抬起了头,知道已经悟出其中道理,接着说道:“这次参加考试的学童比往年多,对你是有好处的,人越多越会有高手出现,你呀,能通过考核就行了。进了武馆,要尽可能多的学习里面的一些武功,内功心法还是要以咱家祖传的为主,他们的可以参照一二。记住,武馆里的所有内功心法,都不会比咱家的好,差了不是一点半星,不要在上面浪费太多时间。”“是,孩儿记下了。爹爹,他们是考试的呀?难道还要比武吗?” 周康道:“倒也不会,到时你便会知道,以你现在的情况,考进去还不是难事。进去以后,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真实内力情况,也不要让他们给你诊脉,即使有人诊脉,也要气沉丹田不要让他们发现。还有,祖传秘籍不可告诉任何人,即使是主管教头也不行,如果他们发现,就说是祖传的就行,量他们也不敢强要。小同,要和一些有志向的学友多交流,离那些公子哥远点,免得受他们影响。” 周小同一一答应。周康见儿子并不像农村其他孩子一样单纯的不转弯,心下甚为宽慰,说道:“今天就说的这里,多了怕你也不理解,以后遇事多多思考,不要冲动就是。好了,现在开始修炼内力吧,爹爹在一旁看着。” 周小同琢磨着父亲讲的话,慢慢的进入丹田呼吸之法,运转三周后,便开始用两种心法冲击穴位经脉。 恍惚之间,听到屋外康国柱的叫喊声,周小同缓缓收功,睁开眼睛一看,哇,天亮了。 下了床,正要出门洗漱,发现床边案头放了一张白纸,拿到手里一看,是父亲留下的书信,上面写道:我儿小同。为父今有事回北通州,不要挂念,等待闲暇时回来看你,到时如若武功没有进展,父亲绝不轻饶,要记住你说过的话,还有你的母亲。好男儿要志向远大,眼前武馆的学习只是你打基础的地方,以后还有更大的舞台等着你,不要拘于小节,父亲相信你会自立、自强,父亲在远方看着你的成长呢。周康。 周小同看完父亲的留书,怔怔的呆了一会儿。又听到康国柱的叫喊声,出了房门,看堂屋里已摆好了早饭,早饭是周德勇做的,味道说不上好,但也不难吃。 众人吃完早饭,便准备出发到官办武馆去登记报名,参加那招收考试。 收拾停当,周德勇和康步伟各自锁好屋门,带着三个孩子走出了院子,周德勇反手又锁好了院门,康国柱不解的问道:“周大爷,怎么还要锁大门呀?”周德勇笑着说道:“小柱子,你还以为是在咱们家嘛,院子连个门框都没有,这里是县城,人多手杂,不锁好院门,进去把咱家的东西都偷走了,找谁要去。” “这县城就是不好,这么多的人,谁能认的清楚,竟然还有小偷,看来我腰里的半吊子钱要掖好了,小心被小偷偷走。” 众人嘻嘻哈哈穿过西大街,顺着车水马龙的正阳街一路向东,走了大概一刻钟,前面的行人渐多,慢慢的拥挤起来。 周德勇和康步伟牵着三个孩子的手挤到武馆大门,人头攒动中见大门被分了四个通道,各有两名教头把手,查阅各乡镇递来的公函。 中间高处站着一个汉子高喊着:“不要拥挤,都往后,排队,报名还有两天时间,一个一个的来,别挤……呔!那个看书的,你,说的就是你,那么多的人还傻呆着看书,能看进去嘛,小心蹦了眼睛。要看回家看去,那根生在等着你呢!” 周德勇在人群里四处张望,见人太多,只好带着孩子挤到大门西侧的石台子上,不停的朝人群里看着。周小同问道:“大爷,咱不去报名吗?”周德勇眼睛扫视着人群,说道:“还要等其他村子的人,说好是今天在此汇合的。”“哦。”周小同应了一声,知道是在等吕文伟、吕文倩他们几个。 周德勇康步伟正在四处张望,身后传来呼叫声:“周大哥,我们在这儿,周大哥!”几人回头看,见四个大汉牵着七个小孩子从西边墙边往这里靠着,一会儿挤到跟前,上了石台子。 几人相互抱拳施礼,其中一个黄脸汉子和周德勇寒暄着,看来是其中的领头人。周德勇说道:“吕兄,不知几日到达,可有居住的地方?“黄脸汉子道:”前日便到,好不容易在新民村租了两间民房,真是贵的要命,哈哈……周大哥你们怎样?” “哈哈,县城的房子就是太贵了。我们在永新村有一所院落,到也宽敞,吕兄如若不嫌弃,今晚就搬了住吧,听说那新民村破烂不堪,且混乱无比,不可在那里常住啊。” 黄脸大汉感激的说道:“多谢周大哥照顾,先凑合两天吧,等孩子们都考完了,看还能留下几个人,武馆里有教舍,就让孩子们住到教舍里便是。如您不嫌弃,租您一间即可,也好以后来到县城,有个落脚的地方。” 周德勇摆摆手,说道:“这是哪里的话,这到外面我等既是同为一体,怎能嫌弃你等,房租之事不要再提,今晚就一同搬过来吧,等考试完毕再一起回乡。”黄脸汉子连连摇手:“那如何使得,房租还是要给的,这租金不能让你们担负。” 周德勇哈哈一笑:“吕兄,那院子是我们村子的堂弟周康买下的,不用掏房租,你们安心住下,多久都行,不要客气,就这么定了。”说着紧紧握住黄脸汉子的手。几人不断称谢。 周小同三人和吕文伟等几人抱在一块儿相互拍打,高兴的不亦乐乎。十个孩子里面只有吕文倩一个女孩子,她和周小同等打了招呼便站在大人跟前听他们说话。 十个名额周康村学堂里出了九个,其中多出的一个名额被一村人半要半买给了外乡人的孩子,那家孩子自然也跟着来了。 吕文伟指着黄脸汉子说道:“他就是吕文倩的父亲,也是我的叔叔。”康国柱在一旁说道:“长的也不好看嘛,怎么生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女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周小同拧了一把,说道:“你这个坑胖子,不要胡说,让吕文倩听见了,非縢你的皮不可。”康国柱嘿嘿一笑,和其他伙伴乱侃起来。 众人下了石台子,在队伍后面排着队,慢慢挤到通道,周德勇拿出加盖保正村长印章的推荐书递给一名教头,教头仔细查看,“周康村,一共十个人,让你们报考的孩子拿着自己的身份证牌到里面登记,只能有一个大人跟着,其他人等到东门出口等着。” 周德勇和那黄脸汉子商量后由他领着十个孩子进了大门,康步伟和黄脸汉子等出来,顺着正阳街向东到了南北中街左拐,来到武馆东门等候。 周德勇带着十个孩子,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一个大操场边,其他每个大人带着一队小孩儿,人数大都在十几个到二十几个,少数像周康村这样,只有十个孩子。 武馆的操场足有七八百米长,五六百米宽,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操场的东面此时摆了一溜溜长桌,坐了十几个教头,在给报考的学徒登记。 周德勇随队来到长桌边,拿出公函站到一旁,那教头看了推荐信,抬头说道:“每人交纳报名费一两银子,总共十两,你交了银子先站到一旁,让学徒们一一前来登记。”周德勇忙掏出一个十两的银元宝退到一旁,轻轻推了一把吕文倩,吕文倩站在第一位把身份证牌递了过去,那教头看了一眼小姑娘,笑着说道:“小丫头长的挺标致,你们周康村就你一个女孩子啊,希望你能通过考试啊,呵呵。” 那教头说话客气,拿来身份证牌照着推荐信上的人名对了一下,抄下姓名和生辰,还给了吕文倩,示意下一个。 不一会儿登记完毕,教头对周德勇说道:“两日后辰时,把孩子们带到南门,到时只可让孩子进来,你们家长在东门外面等候,到时自然会知道结果。”周德勇问道:“教头大人,不知到时都考些什么?”那教头笑了笑,说道:“为了公平竞争,现在还不能说,到时自会知道。”周德勇也再不便多问,一抱拳,带着孩子们出了东门。 第三六章纷纷孩童拥拥挣胜 丹各县官办武馆东南两个大门汇集了两三千人之众,众多小商小贩们挟带着自己的商品,穿插其中,卖力的吆喝着,什么吃的、喝的、杂货、玩意儿,以及针头线脑、桃木梳,武功秘籍、小人书,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孩子们好奇的听着八面来音,看着小商贩跟前惹眼的物件,勾魂的美食,垂涎欲滴。更有的孩子缠着大人哇哇大叫,哭着喊着要东西,大有不给就要一头撞死的决心。 周德勇带着孩子们出了东门,和在外等候的诸人汇合一处,穿着人流如织喊声如嘶的街道,来到永新村的院子里。 周德勇让孩子们留在院子里玩耍,康步伟代为照看,不顾黄脸汉子等众人推脱,硬是拉着黄脸汉子去了新民村,退了那里的房子,拿回包裹。 康步伟带着孩子们收拾东偏房里的杂物,十个孩子热热闹闹的干了起来, 三间屋里没用的东西,一股脑搬到了南头的一间门房里。吕文倩把能使用的物件,指挥着两三个男孩子搬到院子里,打了水,拿抹布擦洗干净。 临近中午,周德勇带着众人,牵了五匹马儿回到小院, 卸下包裹,那马棚只能放下五匹大马,只好把另外两匹栓到外面。众人看看已到中午,放下手中的活计,到外面找了一所不大的酒楼,吃饱喝足,下午又是一顿忙活。 一切收拾停当,吕文倩和她父亲住在东偏方靠北的一间,其他几人住了两间,里面打了地铺,倒也算不上拥挤。周小同强烈要求众人住到正房,几人死活不肯,倒也没有办法。 两日没什么事,只有康国柱不时的讨扰吕文倩,其他孩子把精力全部用到练武上了,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 第三日一早,周德勇领着众人来到官办武馆大门,看人群反而不如报名那日多,门口的一名教头接了过来,领着进入武馆,大人们在外面等候。 周小同等随着一名教头来到操场南面的观武台对面,那教头回头说道:“你等不可乱动,等叫到名字的时候再出来,可听清楚。”十个孩子纷纷称是。 周小同站在吕文倩身后,排在第二位,周围站满了小孩子,足足有二十排,每排都站了十几二十多名孩子。 过了小半个时辰,来了二十个教头坐在前面一排椅子上,都穿一身白色锦衣,观武台上也上去坐了十来个教头,颜色大都为红色。一位体格健壮的教头走到队伍的正前方,招呼着孩子们站好了,队伍四周也有几个教头来回转悠着。 又过了一会儿,从北面教社走出五六个教头,其中一位年约五十岁,身材不高,穿了一身棕色锦衣,腰上绑了一条宽宽的靠带,下身穿一条棕色灯笼裤,棕色练武靴。 棕衣教头衣服款式和其他教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颜色,其他教头身上的锦衣不是白色就是红色。棕色锦衣教头身后数人,都是身穿红色锦衣的教头。 本来是红色更为鲜亮,只是多了,就不觉得了,反而只有穿的棕色锦衣的这位教头最为显眼。 其中一个中年红衣教头走到前面道:“孩子们,丹各县全境共有乡镇47个,各直属行政村11个,大小庄园13个,你们都是各村各乡里选拔出来的精英,我代表丹各县初级武馆欢迎你们。”下面掌声一片。 “本次拟定招收学徒数量和往年一样,女学徒100人,男学徒400人。报考的女学徒仅有89名,所以,无论成绩如何,只要达到招收标准,均可进入武馆学习,但是,也要参加考试的。本次男学徒拟定招收400人,因报考人数多达1067人,所以667人将被淘汰,希望你们能够充分发挥最好的水平,争取进入前400名。” 千余名小孩子们纷纷相互交头议论,女孩子倒是神色平静,甚至有些面露喜色,是啊,不用考试就能进入学习,任谁不会难受吧。 男孩子们就乱了秧,除了个别比较自信的孩子外大都神色紧张,要知道被刷掉的人数超过一半,两个人里还没有一人。 周康村的队里周伯通显得格外紧张,他还没练过内功心法,体内仅有几点内气,自身又不是特别出众,越想越是担心。 吕文伟面色平静,康国柱笑呵呵地和大伙儿瞎侃,周小同不停的给周伯通打气,其他几个伙伴儿,有的脸都有些白了,看来自信不大,对自己能否考进前400名没丝毫把握。 前面站着的那个体格健壮的教头大声喊着安静,不一会儿,众人渐渐平静,纷纷看向那讲话的红衣教头。 红衣教头大声讲道:“孩子们,对自己要有信心,发挥好了也是有机会的。现在宣布考试项目。” “本次考试共有以下几项:一、由教头初步查看你们的内力和外力,越高当然排名越靠前,精神力虽会登记,但不作为成绩;二、外力是需要测试的,咱们武馆有拳靶,左右拳各击打三下,取其中最高一拳,到时会领你等到教社测试;三、内力测试是需要掌靶的,你们过了教头的一关,如果过不了拳靶的一关也算失败。另外,如果有谁能够超常发挥,也能被破格录取,也可以获得进入武馆学习的机会。希望你们都能超常发挥,取得好成绩。” 红衣教头说完规则,转身上了观武台,坐到棕衣教头一旁。 一名红衣女教头走了下来,大声说道:“所有的女学徒都给我过来吧。” 女教头身材一般,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五官倒也端庄,年岁大概三十岁左右,倒是嗓音洪亮,连最后一名学童也听的清清楚楚。 女学徒们纷纷走到跟前,女教头喝道:“给我站成四排,跟着我走,不许东张西望,一个挨着一个,不许说话。” 红衣女教头严肃古板,女孩儿们谨慎听话,从集合排队到队伍出发,没有出现一点乱子,顺顺当当的一路朝北面的教社走去。 体格健壮的教头大声说道:“所有人都站着不要动,听好了啊!听到叫了自己的名字,就到你前面的教头跟前接受诊脉。吭,经诊脉的教头同意后,按顺序走回去,下面两轮测试也是按照这顺序进行。” 周伯通内力不高,周小同怕他在这上面吃亏,想着家里长辈用内力平复自己经脉的事情,看能不能也给周伯通体内输送一点儿,行不行的试试再说。 “五哥,全身放松,我给你输送一些内力,看到时候管不管用。”周伯通惊讶道:“行吗?别搞的我的没提高,你的反而不够了。”周小同笑道:“没事儿,我自己有办法,五哥,从现在起,一直到测完脉象,心里一直想着丹田,啥也不要管。”“哦,那就照你说的来做。” 周小同双手按在周伯通后心,鼓动丹田,缓缓的把自己不多的内力输送过去。看看并没有阻碍,又加了一点力。周伯通低声说道:“六弟,慢点,热的难受。”“哦,知道了,你只要用心想着丹田就行。” 过了不大一会儿,只听前面白衣教头说道:“周康村,第一个,周小同。”周小同听了应了一声,放下双掌,走出队列往前走,回头看周伯通,倒也听话,在那傻呆呆的站着,看来意识集中在丹田里有了感觉。 周小同暗自气沉丹田,那教头催促道:“快点儿,都像你这么慢哪行。”周小同紧走两步,体内缓缓放松,意念压死了丹田之气。 那教头两手分别扣在周小同手腕上,用的正是四部脉法,不一会儿工夫,在案头的纸张上写了数值,周小同凑着看到:周康村,周小同,内力十八,生命力二十三点,体力五十六。教头写完提起头,笑道:“小伙子不错,竟然还有三点精神力,好好发挥,争取拿到好成绩,进到学徒新一班去。好了,你下去。”“是,教头。” “周康村,第二个,周伯通。”周小同往回走,心里想着这样压着也还测出了十八丝内气,看来以后在隐藏内力方面还要下点功夫。 周小同站到康国柱身前,后面问道:“小同,怎样,多少点?”周小同回头道:“不多刚好,内力十八点。”康国柱摸摸头,“这么低,我都应该比你高点儿,不过没关系,这些也应该够了。” 一会儿工夫周伯通回来了,教头叫道:“周康村,第三个,康国柱。” 康国柱腆着肚子一路小跑,来到教头对面站住,恬着个磨盘脸笑着问好,“教头、好!”那教头看看小胖子肥大的躯体,笑道:“体型不错嘛,快8岁了吧。”低头查看登记信息,“哟,还不到七岁,嗯,不错,体型不错,嘿嘿……”不知是夸赞呢还是挖苦。 康国柱照旧伸出两只手臂,那教头扣住诊脉。 小胖子皮糙肉厚,不好抓脉,那教头诊的比别人稍长了一点儿,便在纸上写道:周康村,康国柱,精神力一点,内力二十三,生命力二十一点,体力七十二。 那教头深深看了康国柱一眼,说道:“不错嘛,你们周康村还真出人才,一个比一个强啊,好了,你下去吧。”偏头叫道:“周康村,第四个,吕文伟。”由于其他村里的孩童都是以周康村的名义报的名,所以统称周康村。 康国柱回到队里大声的把自己的光辉成绩道了出来,引得周围的孩子一阵羡慕,还有个别的鄙视。 周小同道:“五哥,你多少?”周伯通拉着脸说道:“精神力0点,内力十一,生命力十八点,体力五十一。”康国柱大叫:“我靠,内力这么高,我还以为你只有一两点呢,你还愁个屁啊。”周伯通继续拉脸,“我不如你们的,当然要拉脸了。”说完哈哈笑了一声。“我靠,真是无耻。” 一会儿吕文伟也下来了,康国柱问道:“吕文伟,你的多少?”吕文伟平静的说道:“精神力三点,内力七十三,生命力三十三,体力一百一十五”康国柱惊道:“我靠,你太牛了,竟然比我还高,我服了你。” 吕文伟脸色平静的说道:“我年岁比你大,练的也比你刻苦,这也不算什么。”“是是,你就是牛,我靠,我服了你!” 周康村其他几个小孩儿就没那么幸运了,体力倒也好说,就是内力普遍低,众人也没办法帮助,就看接下来发挥的如何了。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二十名教头才算忙完。 学徒们各自站好之后,那体格健壮的教头大声说道:“所有人跟着给你们诊脉的教头走,不要拉队,不要往前赶,要按秩序。”那二十名教头一一走到队伍最前,从东侧第一队开始,缓缓向教社走着。 过了两边的树林,沿着中间大道走进教社区。教社区一共三排大瓦房,中间是道路,两旁各是五间教社,教社盖的高大,比一般民居整整高了一倍。 周小同等跟着教头来到第一排西侧的第二间,教头打开宽大的房门走了进去,说道:“一个个来,不要往中间走,在边上站好了,不许讲话。”孩子们鱼贯而入。 教社极其宽敞,同时容纳三百人也不是问题,靠北墙根一排十个的拳靶,东面摆放着几排刀枪剑戟斧锤棍棒,后面墙上写了两个大字:‘精武’。 那教头道:“你们对面摆放的那十个大物件,就是测试你们拳力的‘拳靶’,测试的时候,每人朝那黑皮拳靶上猛力击打,拳靶受力,就会测出你们的实际体力。” 众孩童大都是第一次见到拳靶,纷纷好奇的观看,康国柱说道:“这一次我一定打出好点数来,超过吕文伟。” 吕文伟平静的说道:“希望你能超过我,那样才能激发我的斗志。”“好,你行,我现在也是浑身的斗志,嘿嘿。”康国柱擦拳磨掌,斗志昂扬,决心用实际行动打败吕文伟。 第三七章日出日落天隔一方 官办武馆上午的第一节课结束,在武馆学习的学员陆续出来趴到窗户外围观。 学员的学服依据武士级别的高低有等级之分,最差的是黑色短打衣,其次是领边袖口绣着黄边的黑色短打衣,然后是银白色锦衣,是初级武馆里武功高的学员穿的学服。 周小同所在的教社外面也是围满了黑衣学员,一个白衣教头对着围观的学员说道:“只准看,不准说话,否则,受罚。”众黑衣学员纷纷点头,无一人吭声。 红衣张教头叫道:“周康村,第一个,周小同。” 康步伟嘿嘿坏笑,催促周小同赶快前去。周小同朝红衣张教头深鞠一躬,:“周康村,周小同,到。”张教头淡然一笑,道:“好,开始吧。” 周小同揉了两下手脖子,右腿向后微撤半步,右拳移到肩后,腰部发力,催动肩膀,拳头直射而出,‘嘭’的一声打在拳靶上。只听拳基后面嘀铃铃的一阵清脆的响声,最后‘当’的一声,侧头一旁看去,指针停在一百至一百一十的中间靠后一点儿。红衣张教头说道:“一百零六,比诊脉时高了很多,好,继续。” 周小同心道打重了,于是改变策略收了一成气力,右拳挥出嘭’的一声,指针停在九十靠近一百的地方。红衣张教头看后摇头头说道:“九十七,怎么搞的,不理想,继续努力。” 周小同接着打了两拳更低,红衣教头道:“算了,别打了,周小同外力一百零六。” 周小同往回走,迎面走来周伯通,周小同轻声说了一句,:“跳起来打,拼尽全力打第一拳。”周伯通点点头。 康国柱笑眯眯的问道:“小同,怎么样,打了多少?”周小同道:“你又不是聋子,听不见啊。”康国柱笑道:“我看你打的低,想安慰安慰你。”周小同给了他一拳,“滚你的蛋吧,我不需要安慰。” 一会儿周伯通下来了,打了九十多点,康国柱跨步走了上去,“哎呀呀教头,该我了吧。”红衣教头道:“好,你来吧,小胖墩。” 康国柱也不摆架势,“啊”的一声大叫右拳挥出,嘭’的一声打在拳靶上。也不问教头记了多少点,见教头填写完毕,不待教头说话,右拳挥出,嘭’的一声又是一拳,听到‘当’的一声响后,说道:“教头,我要打左拳了啊。” 左拳挥出,嘭’的一声,打得拳靶直摇晃。 红衣教头很可乐,“周康村的康国柱,外力一百五十三。”周伯通惊道:“我靠猪胖子,力气也太大了吧,都快赶上大人了。” 康国柱下来,吕文伟上去了,打了三拳便不打了,听那教头高喝一声:“周康村,吕文伟,外力一百五十四。” 众人一阵惊呼,吕文伟看着单薄,力量那么大呀,那康国柱体型肥大彪悍还比他低了一点呀。康国柱大气,“娘娘的没 天理,就比我高一点,这不是故意欺负我嘛。” 外力测试接近尾声,周康村后面几个学童成绩都很一般,连周伯通的都大为不如,个个垂头丧气,吕文伟不断的安慰着,周小同等三人也帮着安抚。 接下来是内力测试,孩子们跟着教头换了屋子,来到掌靶的测试屋子外。 由于学员们年纪小内功弱,还不能掌气外放,这里掌靶没有羊皮,只是一片铜片,铜片很薄,只要内气可以透出劳宫在铜片上击打出声音便是十点内力,铜片声音越大说明内力越大,这点单凭监测的教头评定,仅限于武功低微的孩童,不够公正。 由于需要安静,学员们一个一个的进屋测试,周小同掌气虽然不可外方,但内气冲出劳宫到达掌面以上一两寸还是可以的。小心翼翼的催动丹田催出掌气,铜片“吧嗒”一声响,那教头道:“周康村周小同,内力,三十八点。” 周小同吓了一跳,心道这样也行,算了,好歹没出大问题。 周伯通又一次在周小同输送内气的基础上争得了好成绩,内力二十一点,康国柱哇哇大叫,“教头诊脉的时候才十一点,这一下高了十点,有没有搞错。” 还好,康国栋比周伯通高,内三十一点。 吕文伟内力测试是全场最高的,八十八点。 在考的所有孩子都记住了吕文伟的名字,一个强者的名字。 测试到此结束,红衣教头对学童们讲道:“学员们,孩子们,武馆把所有数据统计完后,明天上午会把前四百名的名单,和测试结果公布出来,到时候,你们前去观看即可。” 那李教头带领着学童出来,走过操场来到东门口放了,学童们出了大门找寻各自的家长。 吕文倩早早就出来了,正和黄脸汉子等待着,一会儿周小同等出来,大家汇合到一起回了永新村。 下午孩子们在屋里歇息修养,周德勇与康步伟先去了武士堂,两人武士等级极高,武士堂副堂主亲自带着去了城东的守备营。 守备营有招兵处,副堂主直接领着去见了千总,两人拿出了身份证牌和‘武者级别证书’,那千总见两人级别甚高,来回问了家里家外的事情,按两人的武士等级,到州府做个团长也是大有可能的,为何在小小的丹各县浪费一身大好武艺呢。 周代勇说了家乡响马出没的事情,说了孩子们在初级武馆学习的事情,身为丹各县人,自是要保护丹各县的一方水土了。 千总听了大喜过望,牵着两人的手落座,自报了家门,姓钱,叫钱塘江,也是本地人。 “二位能够为朝廷出力,报效国家,保护我丹各县域一方平安,本官甚为高兴。如今盗贼四起,正是用人之际,你俩武功高强,这时候来的正好,我即刻给二位登记造册,明日一早,让馆驿通报带去州府。。” 钱塘江把周德勇和康步伟两人的身份情况写清楚,一同报了副尉(司长)正八品的职位,“二位,三个月之内必有回复,凭你俩的武功不会有偏差,这三个月你二位先做见习符尉,上面来了批复即刻转正。如将来立功,再论功嘉奖升职,到时候超过本官还不是轻轻松松,啊哈,封妻荫子,功成名遂,也不枉到这世上来一遭。” 钱塘江直把二人送到大门,说道:“二位不知,现在申报官位也不容易啊。那可是需要州府守备营往省府军团布上报啊,等审查通过,就是朝廷命官了。” 周德勇与康步伟不知里面的关窍,于是等到旁晚请了钱塘江找了一处高档酒楼吃喝一通,谈的甚为高兴,二人也从中打听了不少消息,说好三日后前去报到。三人喝至大醉深夜方归。 第二天大早,周小同等一众在黄脸汉子吕叔叔的带领下去了官办武馆,周德勇和康步伟昨夜喝的都是好酒,没舍得用内力花掉酒精,早上起不来了。 武馆大门两侧贴了告示,人头攒动,孩子瞪着眼睛一目十行的查找着自己的名字,大人们心细,一个一个的挨着看。 告示最上方写着:大周朝仕雍三十六年 丹各县初级武馆 第三十六界学员名册。 男学徒四百人,分为四个班,分别为学徒新一班,学徒新二班,学徒新三班,学徒新四班。 各班级下面是学徒的姓名和内力外力的数值,由高到低的排序,学徒新一班学员的数值最高,最低的是学徒新四班。 女学徒新班女学徒八十九名,排列顺序也是由高到低,第一名赫然是吕文倩,内力八十九,外力八十三。第二名马喜凤,内力八十五点,外力八十五。 康国柱看到后抓住周小同大笑,“小同,你看,人家吕文倩比你强的太多了,你真够丢脸的,第二名那个叫马喜凤的也比你强的多,啊哈哈,这女孩子太强了。“ 周小同看后无语,心道我的真实功力不能说,虽然你是我的好兄弟。吕文倩果然是个高手,还有那个马喜凤,是哪里的人氏。 一会儿找出了周康村全部人名,一共是六个,依次是: 第一名,吕文伟,学徒新一班; 第二十六名,康国柱,学徒新一班; 第四十三名,周小同,学徒新一班; 第一百名,周伯通,学徒新一班: 第三百一十六名,郝友乐,学徒新四班。 女班第一名,吕文倩。 康国柱大喜过望,抱着面上无光的周小同使劲摇晃,最为高兴要数那周伯通,竟然被分到学徒新一班,虽然是最后一名,但也是值得骄傲的,周小同快被他俩摇散架了。 那个排在第三百一十六名的郝友乐并没有高兴,而是在默默的留着眼泪。 郝友乐正是在周康村学堂比武时被周小同一掌打伤的那位,靠着后天的勤奋和努力考上了官办武馆。 几家欢喜几家愁,周康村四个落榜的孩童也在流泪,不过是带着哭声的流着眼泪。 一两千人围在大门周围看着决定命运的告示,有的喜不自禁,纵情地欢笑,有的笑得前仰后合,有的纵情地哈哈大笑,有的默不作声,有的失声悲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有的干脆撒泼打滚地哭,撕心裂肺的哭声号天跺地。真是人有百相事有百态,你方哭罢我方笑,愁喜哭笑闹一堂。 告示的下方写着两日内到武馆报到,并交纳一年的学费五两银子,住宿费二两银子,教舍床铺褥子费二百铜钱,学服衣物鞋袜三百铜钱,伙食费八两银子,器械押金十两银子,共计二十六两纹银。 过时不予录取,不交纳银子不予录取。 一吊铜钱就是五百文钱,也就是五百个铜板,同等于一两银子。半吊铜钱就是二百五十个大子儿,俗称的半吊子,就是指的二百五。 康国柱破口大骂,口沫横飞,“我草他奶奶的,这官办武馆也太黑心了,我们家一年也挣不了二十两银子,我们家还是村里的富农能呢!他娘的个大腚,黑心啊,他娘的,爷爷上完就把他给砸了……“‘梆’,一个爆栗打在小胖子头上,“你个小屁孩子,才多大点儿,就这么张狂?谁敢像你这么大声叫骂!” 打人的是那个黄脸汉子,吕文倩的亲爹,康国柱摸着大头低声骂道:“我骂的又不是您,您瞎喊啥呀。还他娘的打我。”一位年长者劝住了黄脸汉子,也温和的劝说小胖子也不要惹事。 周小同也是纷纷不平,看看吕布文伟静的样子,凑了过去问,“吕文伟,你没感觉?”吕文伟深深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又能怎样?我们无能为力,所以,只能提高自己。” 沉默了片刻,吕文伟同时拉住瞎侃的康国柱和周小同,“康国柱听我说,周小同,你家里条件好,那郝友乐的学费就靠你了,你不会拿不出来吧。” 周小同知道这是大家在激自己,无所谓的说道:“这事儿你不要挂在心上,我奶奶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呢,足够郝友乐的学费,不让他掏一个大子儿。”吕文伟轻轻揽了一下他的肩膀,“好,这次真的需要帮忙。” 回到永新村的院落里,周德勇和康步伟两人在院子里喝茶,黄脸汉子领着一众孩子进来了,招呼了一声,说告示出来的结果,康国柱最兴奋,大声的一字不差的整整有词的讲了告示上的内容。两人都格外高兴,康步伟笑哈哈的说道:“好,咱们十个孩子进了六个,可喜可贺,今晚我请大家吃饭,喝…啊…酒!” 康国柱一边说道:“老爹,喝…啊…酒我们喝还行,您就少来吧。”康步伟骂道:“你他娘的,老子不就起晚了嘛,你才多大点儿,就他娘的拿老子开涮!好,今晚我少喝,你,少吃,减肥。” 康国柱嘿嘿笑道:“行啊,爹爹,要减肥咱爷俩一块儿减肥,我妈妈早就受不了你了,经常晚上半夜三更骂你是座压死人的山猪。”康步伟一听脸上飞出红色,低头喝了一大口茶,“滚,离老子远点,老子不认得你。” 周德勇在一旁哈哈大笑,几个大人莫名其妙,那黄脸汉子却神经兮兮的一脸春光。 周德勇岔开话题,“小柱子还不知道吧,我和你爹爹已经是县里守备营的武官了,过两三个月就是朝廷正式任命的朝廷命官,等你们上了学,我们也要公干去了。”康国柱喜道:“真的,什么官,我老爹能管多少人?” 康步伟脸色稍有好转,“我和你德江大爷都是副尉,按理说可以带五百个兵,不过咱们丹各县守备营一共才是他娘的一千人的大兵,我俩一人五百岂不就给带空了。” “哦,爹爹,你和我周大爷要努力呀,早些把那一千大兵收入麾下,回周康村看我娘去!”“去你娘的!”康步伟飞起一脚,康国柱早就料到了,话没说完就开跑了。 黄脸汉子想到家里的娇妻,不由神往,“二位大哥,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我们明日就回乡了,孩子的事就拜托两位大哥了。”周德勇道:“这么急,等到孩子们进了武馆再走不迟啊。”“唉,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家里孩儿她娘身体不好,一摊子活儿忙不过来,还是早些回去吧。”另外几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周德勇不好再多做挽留,“既然如此,今晚给诸位摆酒送行。”康步伟也随声附和,黄脸汉子等抱拳称谢。 几人回屋收拾东西,吕文倩走到父亲跟前,说道:“爹爹,妈妈的身体已大有好转,您不要让妈妈太过担心我,女儿这里也不会有事,让妈妈安心。”“知道了文倩,你要好好用功,平时多和学友们搞好关系。下学后不要往外跑,就待在武馆里,这县城里不像咱家,乱着呢。万一真有事要出来,多找几个学友一起出来。” 黄脸汉子从腰里拿出一包银子递给女儿,“文倩,这是二十两银子,加上周康村学堂奖励的,也够你用上一年两年的了,爹爹也就不多给你了,快到放假提前给家里寄信,好来接你们回去。”吕文倩接住银子,低下头称是。 其他几个大人也都在和孩子们交流,黄脸汉子给了吕文伟二十两银子,吕文伟让他放心,他会照顾好小倩的。 一日无话,晚上吃了送行酒,几人也没心情多喝,四个要回去的孩子更是情绪低落,大家也热闹不起来。 深夜,回乡的孩子们被自己的哭声惊醒,再也无法入眠,他们知道,失去这一次机会,从此将和留在这里的孩子天隔两方。 今后,他们只能回乡务农了,运气好的还可以再念一两年书,学几年武艺。但是,最终结果还是和绝大多数老百姓一样,娶妻生子,在自己家的两亩薄田上茫茫无为度过一生。不是他们不争气,而是世道太残酷,优胜劣汰,自古如此。 日出日落,生命就这样延续着。 第三八章君在台上携义乡情 第二日一早送走了黄脸汉子等一众乡亲,四个小孩儿哭的死去活来。 周德勇康步伟带着孩子们去了一趟守备营,让孩子们认认路,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到这里来找他俩,不出意外,他俩还会住在永新村的家里,至少回经常回去。 中午回家吃了饭,周德勇让吕文伟、吕文倩、郝友乐三个孩子把多余的包袱留在住处,以后武馆里没课,可以经常回家住,这里将是大家的大本营,是周康村在丹各县的办事处。 没什么别的事情了,孩子也该去报道了,周德勇康步伟二人把六个孩子送去武馆,自去了那县守备营。 六个小孩子进了武馆操场,操场上摆了二三十张桌子,分了五组,分别写着各新学徒班级的名字。各人到班级报名处出示了各自的身份证牌,交了银子。周小同去了学徒新四班报名处,抢着给郝友乐付银子,但郝友乐死活不让,说周康村学堂和家里给的足够了,以后实在缺银子了,再向他张口。周小同无奈,只能由着他。 报完名了,吕文倩和女学徒们被一名女教头带走了。 周小同等在学徒新一班,两名白衣教头方招呼排着队朝北走去。 一路过了三排教社,教社西侧是两间半遮盖的瓦棚子,有四个门,迎面的墙上写了一个大字:‘恭’,康国柱悄悄说道:“瞧瞧,武馆里的茅房都比家里的大,我喜欢!”周伯通小声笑道:“喜欢你就住进去吧,天天有好东西吃!”“你他娘的,你们全家都挤到那里去,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秋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孩子们迎着凉风走过教社来到两座高大的楼房前, 一位教头说道:“孩子们看见了吧,那三层的楼房是‘演武楼’,是武馆的大练武厅,平时武馆开大会也在这里,遇到阴天下雨,也会在里面练武,一二层是给学徒学士的,三层是专门让见习武士修炼的地方,你们不可上去,等到了那个级别才能去。” 见习武士是武士堂规定的最低一级的武士等级,在初级武馆里就是武功高强的学员了。 新学员统一的是见习学徒,三个月后成为正式的学徒,也分为初级、中级和高级三等,通过了武士堂最低级的考核测试,才能正是成为武士,最低级的初级见习武士。 教头用手指了指更为高大的那座四层楼房, “那座是‘研武楼’,一二层是教头们和馆长办公务和练武的地方,三楼和四楼是‘藏经阁’,三楼对学徒开放,四楼是见习武士专用的。里面的武功秘籍和内功心法多不胜数,你们可以根据自身的条件和你们教头的提议,选修适合自己的武功和内功心法。” “当然了,那里的秘籍只能看,不能带走,也可以自己抄录,不过,不管你们是看还是抄录,都是需要收费的,至于收费标准,以后你们慢慢会知道的。” 西侧是一座长方形的大木屋,木屋的西南是一片树林,树林很大,一直连到南面的操场。 教头说道:“那大木屋是武馆的食堂,里面分为一大一小两个饭厅和十几个雅间,你们的一日三餐都在大饭厅里用餐,小饭厅是供教头们使用的。不过,你们也可以到雅间吃饭,只是需要另外掏银子。” 一路向北,到了一座宽阔的白石桥上,教头道:“这河是全城唯一的一条河流,叫沙河,桥的北面就是你们的学舍。” 康国柱低声笑道:“没想到啊,这条河的名字竟然和咱家的一样。”周伯通笑道:“坑胖子可以到里面造水雷去了。”康国栋怒骂,“你大爷,那你就下去吃。” 过了白石桥是一个很大的门楼子,四根巨大的红木拔地而起,撑起了上面的门楼,清一色的大红色,看起来格外惹眼。门楼两旁顺着河堤一溜茂盛的垂柳,密密麻麻的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穿过门楼,足足有六排二层小楼,每排东西一溜上下各二十间,两层就是四十间,一排就是八十间。每排都有编号,东几排西几排的。 教头领着学徒门参观了一遍, “孩子们,咱们武馆的学舍区共有四百八十间,前五排为男学员学舍,最后一排是女学员的学舍,男学员未经允许严禁进入,否则按学规处罚。” 北边是就是教头居住的地方,叫馆舍,馆舍面积不打,西侧是武馆专用马场。 来到西一排的中段,教头笑道:“这你们学徒新一班的学舍,现在给你们分派房间,我一次念六个学徒的名字,就是六个人住一间屋子,念到谁,谁就出来。” 周康村的四个学徒一直念到最后才被点到, “吕文伟,康国柱,周小同,周伯通,你们四个运气好,其他房间大都是六个学徒居住,只有你们周康村来的是四个人,运气不错嘛。” 教头将手里最后一串钥匙递给了个头最高的吕文伟,指着最后西一排二十号房间,“你们进去吧,好好收拾一下,午时正中出来集合。” 吕文伟打开铜挂锁,四个人一窝蜂的钻了进去,里面还真不小,门里右手是一个小间,小间里放了六个木盆和三个大木桶。 三个木桶形状不一,还分别刻了一个字,‘恭’字是马桶,‘清’字是用来存放清水的,‘污’字是盛污水的。 屋子里三张木质的上下床,左边两张,右边一张,康国柱第一个跑了进去,把包裹往右边那张床的下铺一扔,笑道:“我胖,睡下铺,嘿嘿。” 周小同笑道:“我喜欢睡上铺,就睡坑胖子的上面吧,文伟和五哥你俩正好一人一个下铺。”吕文伟说道:“我也睡上铺,安静。”周伯通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下铺老有人坐,不干净,我也睡上铺吧。”三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哈哈大笑。 没过多长时间四人收拾好了床铺,康国柱躺在自己的床上享受,突然想到一件事,咧着嘴说道:“不是扣了大半吊的铺盖褥子钱嘛,怎么就一个褥子啊,那晚上盖啥呀。” 周伯通笑道:“你急着入冬啊,呵嗨,估计下午吃完饭后会给发的,咱们的学服不是还没发嘛。” “嗯,是。”周小同跳下床来对着康国柱说:“坑胖子,走,咱俩去打一桶水留着用,顺便看看学舍周围的环境。”“好,走,反正呆着屋里也无趣。” 吕文伟也跳了下来,“要走一起走。”周伯通道:“是,咱一起去溜达溜达。”周小同道:“坑胖子,你拎着那个清水的空桶。”康国柱翻了个白眼道:“你咋不拎着,欺负我胖是不。”“你个懒货,我是为了你好,减肥。”“不用,你太瘦小,正好锻炼锻炼。” 周小同笑着要开骂,吕文伟拿了清水桶,周小同不好意思,把那个污水桶也拎上了,周伯通笑道:“我拿着粪桶好了。”康国柱道:“好,我看你舀粪。” 来到第四排,一个身穿银色锦衣的学哥双臂直直的成平行状抓着两个木桶,左手一个清水桶,右手一个污水桶,两个水桶都是满满的清水。 康国栋吐了吐舌头,“看看,这是高手。” 周小同走过去冲他深鞠一躬, “学哥你好,麻烦你,问一下,从哪里打清水?”那学哥轻笑着说道:“你是小同吧,怎么,认不出我了?” 周小同看他的脸,果然认得,周伯通声道:“堂哥,原来是你呀,我们见你厉害,都没敢看你的脸!” 来人是周家族里堂兄弟,还没有出五服,叫周伯元,比周小同大四五岁,快十一岁了。 四人齐齐向着周伯元施礼,康国柱嘿嘿拱手道:“伯元哥,你还认识我不?” 周伯元仍是平抓着两个水桶不往下放,面上喜不自禁地,“小柱子,你可是越来越胖了啊,呵呵。” 康国柱嘿嘿两声怪笑,傻乎乎地笑着说道:“这也没办法,谁让我能吃呢,嘿嘿伯元哥你太厉害了,这两桶水起码要一百五六十斤,你就这样抓起来了,我服了你了。”周伯元面不改色,喜滋滋的说道:“小柱子,这没什么的,等你以后练好了,也会很轻松的。” 周小同心神振奋,问道:“堂哥,你现在多少级了,这银色锦衣是不是咱们武馆最高学员的学服。” “周伯元笑道:“我算是最高级别的学员了,前几天刚去了武士堂参加测试,是初级见习武士,到了明年我就可以去州府深造了。”“哇,你到了见习武士了,太厉害了。”众人羡慕不已,对自己的将来也充满着信心。 周伯元说道:“我今年十一岁,武馆规定十五岁之的初级见习武士都有进入州府中级武馆的机会,每年八月一日都可以去考试,我还有四次机会。兄弟们,今年咱们武馆有将近一百名初级见习武士去考了,过几天就会有结果,考不上,还可以回来继续修炼。” 吕文伟深鞠一躬,矜持的笑道:“周大哥,我是吕家村的吕文伟,请问,如果不在县里初级武馆学习练武,到时还可以到州府的中级去武馆考试吗?” 周伯元微微笑道:“吕文伟是吧,嗨,咱们是同乡,不要客气,不在初级武馆学习倒是可以,只不过需要在初级武馆保留学籍,每年按时交纳学费。” 康国柱问道:“伯元大哥,那不还是要收钱嘛,有没有不收钱的办法?”“哈哈,咱这县里的初级武馆虽说有上面的拨款,但少的可怜,武馆的绝大多数开支都要靠这些学费杂费呢,哪能少要你一个铜板。” “伯元大哥,你咋不回家呢,只见你前年过年回家一次,住了几天就走了。”“呵呵学武艺呀,毕竟咱这武馆里有大量的武功秘籍可以参阅,还有好的教头指点,每年还能赚点外收入。” 康国柱连忙问道:“什么外收入?”周伯元看他可爱,大笑道:“哈哈柱子,等你在这里学习两年自然知道,到时候啊,如果运气好,不仅不用花自己的银子,兴许还能多赚点来呢,哈哈。” 周小同四人听了又是一阵神往,周伯元笑道:“你们在哪间学舍?到时我去找你们。” 康国柱有些自豪的说道:“我们是学徒新一班的,在西一排的二十号房间里,里面就我们四个人,伯元大哥,我们找你去不行嘛。”“还是我去找你们吧,我们是高班,三二零二班,你们去了不太好。”几人也隐隐猜到一些,周小同问道:“堂哥,三二零二班比我们高几级?” 周伯元欣然微笑,“我是大周朝仕雍三十二年考到咱们初级武馆的,被分配到的是第二个班,所以就叫三二零二班。你们等到三个月集训结束后,会从学徒新一班改为三六零一班。”康国柱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咱们大周皇帝叫仕雍,在位已经三十六年了呀。” 周伯元笑道:“什么叫仕雍,咱们大周朝当今皇帝的年号叫仕雍,皇帝的名讳是不外传的……那个,你们不是要打水嘛,我告诉你们。” 周伯元转过身用嘴努努南面的沙河,笑道:“看见了吧,白石桥的西边树林的那一侧挨着沙河挖了一个大水坑,那就是咱们武馆里的蓄水池,你们到那里打清水,污水随便倒,泼到树林或院子里都行,就是那马桶里的大粪不能乱倒,必须拎到茅房后的粪池里去才行。” 康国柱笑道:“那是,如果都乱倒粪汤,咱们武馆不就成了个粪馆了嘛。” 几个人大笑,周伯元笑道:“柱子分析的很有道理,有一定的道理,呵呵,你们先去,等你们集训完了我再去找你们,到时候再好好聊吧,咱们武馆里有好多个咱们周康村出来的学员,到时候看能不能聚一聚,你们去吧。” 周伯元一如既往的双臂伸平抓着水桶,看似很轻松,胳膊晃都不晃一下,但大伙儿都知道,那可不是一般大的力气啊。 武馆面积很大,四周除了树林之外还有高大的围墙,即使大白天也感受不到墙外的喧闹。 只是白天那座演武楼里不断有刀枪剑戟的碰撞声,还有偶尔的嚎叫声,与那街头市集的喧闹却是另一番热闹。 第三九章枫叶荻花秋风瑟瑟 周小同四人在蓄水池打了水,康国柱也要学那周伯元练功,双手抓住水桶大喝一声提了起来。 提是提起来了,紧紧是提起来,想要提的与肩膀平行那是万难,用周伯通的话说,胖子白日做梦。 康国柱不以为意,忘记了来的时候是空着手的,结果回去的时候一个人提了两桶水,虽然洒了一路,好歹还有七八成剩下的。 回到房间里把床铺桌子衣柜清洗了一遍,三桶水用的光光的,污水全部泼到外面的干地上,周小同建议再去提三桶,于是四个人折腾了一上午,把宿舍打扫的极其清爽干净。 到了中午,四人正在屋里瞎侃,忽然听到外面一声杀猪般的震天吼叫,“新一班的学徒,全部给我出来,集合!”四个人被这狼嚎鬼叫似的发聋振聩的话音吓得哆嗦,赶紧下床出了房间。 外面站了三个教头,两个白衣教头,一个红衣教头,怪叫声那红衣教头吼出来的,“哦啊,都给我快点喽嘿,十弹指到不了,就不要吃饭了,快,快点,噶。” 红衣教头身材不高,站在那里腰板挺得直直的,像油筒一样的粗腰鼓鼓的突在外面,一头卷曲蓬松的头发中夹杂着若干银白色的发丝,面目白净,眉如扫帚,眼如杏仁,狮子鼻下长着一张蛤蟆嘴,两片撅着的嘴皮子挺厚实。 “啊吼,都给我排成四排,每排二十五个,个子高的站前面,低的往后站,不许说话。你,你,就是你。”红衣教头用那白净的嫩手指着周小同道:“你这么小的小个子,啊,瞎往前靠的啥,给我往后站。” 周小同头一低往队伍后面排去,康国柱嘿嘿嘿的发出了几声干笑。 红衣教头看他的体形与众不同,脸盘子也生的宽大肥厚,笑喝道:“哎嗨那磨盘脸的小胖子,傻笑个啥,给我站好了,不许发出声音。” 康国柱连忙绷住脸像模像样的站在那里,身后的周伯通贼兮兮的小声问道:“坑胖子,教头又没提你的名字,只说了磨盘脸,你紧张个啥劲!”“去你娘的,就是说的我。”“嘻嘻……你到有自知之明。” “都给我闭嘴。”队伍基本排列好了,红衣教头虎视眈眈地来回扫视了一遍,吼道:“都面向我,听我号令。向右看…齐!向前…看!都给我动作快点,个个跟个死鱼似的。” “我是你们新一班的主管教头,我姓张,叫张大侃,以后你们叫我张主管,张教头。”指着旁边其中一个身材较高的白衣教头道:“我旁边的两位也是新一班的教头,这位张有才教头,教你们拳脚功夫和十八般器械武艺。”又指了指身材稍矮的白衣教头,“张有梁教头,教你们内力,呼吸吐纳,内气运行。还有一位张翠花教头,是讲文理的,等三年后课程全部合格了,她也会指点你们内力。” 康国柱低声道:“哎呀,四张啊,我发了。” 张大侃大吼一声:“住嘴了,队列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发出任何声音。”说着话翻着杏胡眼在队伍里来回瞅了几眼,杀猪般叫道:“我,统管你们的一切,有谁不听话的,违反我的规矩的,轻者严厉处罚,重的给我滚蛋。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哦…是…知道了…” 张大侃张主管嗷嗷直叫,“听听,听听,你们这都是什么声音,乌七杂八地,啊!以后,全部给答,是!再给我回答一遍,听到了没有?”“是!”百人的声音如雷灌耳,还有如漆似胶, “好了,这么大声音干什么,想把房子震塌呀!” 张大侃使劲用那白葱葱的胖白手挠了几下耳朵根子,接着说道:“武馆的规矩我管不着,但是,不要违反我的规矩。你们都是新一班的学徒,是今年咱们全县最好一百名,啊,不,九十八名学员,要知道,你们是最强的,新一班是最强的,你们就是第一。记住,见了那些二三四班的学员不要搭理,你们本来就比他们高了一个层次,现在是,以后也是。 队列很安静,学员们很听话,张大侃很满意的样子,“好,现在,我带你们去吃饭,吃饭时间,一刻钟。一刻钟后,全部到食堂外右侧的那颗歪脖子树下集合,还是按照现在的顺序排列,不能按时吃完的,受罚。” 张大侃发出了出发的命令,“都给我听好口令,向右…转!齐步…走!一二一……右转弯,那带头的磨盘脸胖子,你傻呀,顶到墙路了你还往前走,想碰墙啊!看我干什么,看路,碰死你。一二一……” 一行人走过白石桥,来到食堂最大的门口,张大侃大声喊道:“立…定!向前看…齐!真是没受过高等教育,向前看齐,是向前看,你个磨盘脸,后面的跟上。向左……转!向右看…齐!向前…看!” “进去后不得大声喧哗,要排好队按次序打饭,刚开始的几次由两位张教头带你们去,以后你们自己排队进去。我们新一班的饭桌在靠里的最西边,两张长方桌子,共分四排,每排二十五个人,啊,还现在的列队一样一样滴。打完饭按顺序坐那吃饭,吃完将饭碗统一放到窗口下的竹筐里,要轻拿轻放。还有,不许剩饭,剩饭者一律开除!” 张大侃终于喷完沫子,冲个头稍高的张有才教头点点头自行走了。 张有才笑道:“大家不要着急,要懂得讲秩序,跟着一个一个进去打饭,先从第一排进,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和第四排,不要拥挤。小胖子,哈,这张脸,还真像,哈啊,跟着我走啊,后面一个一个都跟上啊。” 康国柱没听懂张有才教头的话中话,高兴的不得了,他竟然是第一个吃到饭的人,忙不列切的跟着张有才身后往里走,第二个是吕文伟。 其实吕文伟的个头比康国柱还要稍高一些,只是坑胖子块头大,又主动站在吕文伟前面。 周伯通排在第三位,就是想挨着自己人,后面的几名学员也比他稍高一些,这也只是临时排的,说不定以后还要调换。学员们一个挨一个的往里走去,周小同排第一排的倒数第五位,倒也能早些进去排队吃饭。 张大侃其实没走远,就在墙根下气宇轩昂的挺立着,神情严肃的看着学徒们一个个听话的往里面走,还不时的对一些看着顺眼的学员点点头。“嗯,要西,啊不对,好滴,很好滴,这几个孩子不错,以后可以重点培养。” 第一班的学徒还没进完,另一班的三个教头带着队伍来了。 领队的还是一位红衣教头,年岁大概四十左右,五官还算周正,就是脸色有些发暗,个头也不甚高,和张大侃差不多,身材匀称,没有张大侃那突出的肚子。 “大山兄,你们新一班来的好早啊。” 张大侃杏胡眼斜着瞪了对方一眼,不肖的说道:“哦噢,史莱道啊,你们新二班也不晚呀。” 这位红衣教头是新二班主管教头史莱道,笑着站到台子上鸟瞰了张大侃,“大山兄,这次能带领尖子一班,也算是运气铺天盖地了啊,哈哈。” 张大侃仰着头得意的说道:“史莱道,你弄不过我,就别在这里吃那酸醋,什么运气,那是能力。馆长看到我的能力比你强,所以才会让我带新一班的。” 史莱道不服,“好好,咱们以后走着瞧,看谁带出的学员厉害。”“好啊,我等着,凭我张大侃的本事,你史莱道还能超过我!哼!”“是啊,你侃大山的能力,我是早有领教,甘拜下风啊,哈哈哈!” 旁边一个白衣教头年纪很轻,见史莱道笑的奇怪,恭敬的问道:“史教头,咱们张教头不是叫张大侃嘛,您怎么称呼他侃大山呀?”“哈哈哈……小李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这位大山兄,是出了名的侃大山,侃界的第一位神人,所有侃界的高手见了大山兄都要顶礼膜拜啊,啊哈哈哈哈!” 张大侃道:“史莱道,你肚子里憋不出好屎来,咱们以后日子长着呢,慢慢来,我先进去,你慢慢胡喷吧。” 那小李子教头很是好奇,“史教头,难道那张教头有什么特殊的能耐?”“哈哈哈……小李子,先让孩儿们进去吃饭,等会儿史老哥告诉你。” 教头们把两个班的学员们送进了大饭厅,陆续来到旁边小饭厅里,是教头们的专用食堂。 小饭厅里坐了三五十个教头闲聊吃饭,史莱道领着两个白衣教头刻意找了张离张大侃比较近的桌子坐下。 饭菜还没上来,史莱道就先发声了,“小李子,你刚才不是问我大山兄的能耐嘛,史老哥我就给你讲讲听。” 周围教头一听要讲张大侃的故事,纷纷侧过脸来听,一个红衣教头问道:“史莱道,又要讲去年那档子事吗?你就不能换个嘛,大伙儿都听腻了。”旁边几个教头起哄道:“不腻不腻,史莱道再给大家说道说道,正好拿来下饭吃。” 把故事拿来下饭吃,一定是什么笑话了。 第四十章管筵胡喷举酒大侃 史莱道要讲张大侃的糗事,众教头纷纷叫好,张大侃实在憋不住了,猛的站了起来伸出葱葱玉手指着史莱道大声说道:“你个臭屎棍子,来来回回也就搅合那么一点点儿说头,怎么,是我做的,大家都知道,我又没有干亏心事,不就在北通州吃了顿好饭嘛,你怎样?让你回去拿点银子,你倒好,竟然报了官,哼!你说吧,我不怕,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咱俩不要在一起吃饭,咱哥俩走着瞧,臭屎棍子。” 史莱道不怪他称呼屎棍子,笑着说道:“大山兄,我都解释了多少遍了,是那酒楼的小厮出去报的官,你就是不信,行,你行!这可是你说的啊,我本不想揭你的老底,可你竟然威胁我史莱道,好,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啊!大伙儿听我慢慢道来啊。”教头们乱哄哄的挤到较近的饭桌前,竖着耳朵听史莱道演讲。 “别急别急,大伙儿都坐下吃饭,一边吃一边听,那才有味道。”史莱道清了清嗓子,大声讲道:“话说去年七月二十七的那一天,咱们的张大侃,啊那个大山兄,带着我去了州府里的一家酒楼,说要开开荤,尝尝州府高档酒楼里的饭菜,正好遇到南面胡云县的领头教头胡大盆,外号胡大喷。两人都久仰对方大名,坐到一起,点了一桌子饭菜,相互较量起来……” 史莱道绘声绘色,口沫横飞的给大家讲述着张大侃去年的事迹,听过的已经开始笑了起来,没听过的侧耳认真的旁听,只有那张大侃,气鼓鼓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张有才和张有梁两个新一班的副手早有听闻过这位主管的英雄事迹,走也不是,留着也尴尬,于是低着头装着听不见,自顾的对着碗里的饭菜细嚼慢咽。 初秋的知了还在树上不停的“知了……知了……” 的叫着,也不知到底知了个什么。 秋天来了,知了的也快完成了自己的光荣使命,回归大地了。 官办武馆的教头食堂里,史莱道也算是个知了,讲的很动听,坐在圈子中间讲的眉飞色舞,五十余个身穿白衣和红衣的教头围了一个圈听他讲,讲的是张大侃傲人的事迹。 事情还要从去年丹各县初级武馆的学员去北通州中级武馆参加考试时说起。 那年丹各县初级武馆带队的正是张大侃,史莱道恰巧是是副手。 两人带着八九十个学员到了北通州馆驿打点安顿了下来,先去了中级武馆递交印证学员花名册,再去了州府的武士堂报备学员档案, 时值中午,该吃午饭了,武士堂每天来往的武士络绎不绝,倒是有饭吃,而且是免费的,可惜了,免费的饭菜不可口,也是两人的级别不够,武士堂没把他俩当成一回事。 张大侃肚子大,好吃,也爱面子,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情了,索性就在州城里找一个好馆子吃上一顿,也能见见世面。 张大侃觉得一个人吃没劲,于是就想请史莱道一起去吃,怎奈史莱道不愿多花银子,不愿去。张大侃装大方,既然话都说出来了,就别缩回去了,于是拍着胸脯说他请客,史莱道这才同意一同前去吃饭。 两人在大街上转悠了几条街,来到一个规模较大的酒楼前,张大侃左悄悄右悄悄就是没敢进,也是顾忌里面的东西太贵,怕挨宰。 正在徘徊犹豫的时候,来了胡云县初级武馆的领队教头胡大鹏,绰号胡大喷,两人都是砍界高手,又都是久闻对方大名,而且同样极其好脸面。 两人见面了自然要打招呼,寒暄两句胡大喷先问了,“大侃兄,你这是何往呀?” 张大侃多机警,急忙回话说刚要进去吃饭,正巧看见你胡大喷,要不要一起到里面吃上一顿呢?胡大喷当然说是,“啊哈,我也正在找好一点的馆子吃饭,这下正好,咱们仨吃起来热闹。” 于是三人进到里面,找了一个雅致的卡包坐了下来。 店小二奉了茶摆开菜谱,两人你一个我一个的点了认为有面子的菜肴,大都是山珍海味鱼蟹龟甲,并要了一壶不错的好酒。 一会儿小二端上酒菜,三人交杯对饮,试探性的谈了几句,奉承了两句。 酒过三巡,话匣子也拉开了,胡大喷首先开始发飙。 “哎呀,这里的饭菜真是不怎么样,在我们那里,挖粪的都比这吃的好,哎呀,不瞒大侃兄啊,我们那里的良田太多,挖粪的都是闲的发慌的主,其实家里的金子成堆银子成山,雇外地人给我们种地当长工,我们当地的某些人却做那些肮脏的活计,真是给我们村里人丢脸呀,啊,哈哈……” 胡大喷要吹嘘自己家里家境好,良田多,张大侃是侃场的高手,当时激起了雄心,便问那胡大喷,“大喷兄,不知你家房屋有多少?良田有几顷啊?请了多少长工?养了多少头牲口啊?” “大侃兄,我家倒是一般,在我们村也就算是,啊哈,第一吧。” 张大侃这个气,这还没具体说呢,就开始吹了,“大喷兄,你家收成如何,一年能挣几间大瓦房呀?”胡大喷狠狠的咽下一大口肥肉,笑道:“大侃兄啊,你别急,听我慢慢的讲。” “我家呀,去年一年的收成倒也一般,能买多少间大瓦房没算过,也就能够全家几百口子人吃上五十年的吧。”“啊?哦,五十年呀,你家有多少地呀?”胡大喷又喝了一口美酒,笑道:“大侃兄不要打岔,听我一点一点的,一五一十的给你道来呀。” “我家有地五千顷,一顷地收成五万斤。我家喂着一万头骡子,两千匹大马,三千头老黄牛,五千头猪,一万多头羊。”“我靠,羊还用头论,那一定是一万头大羊了。” “啊哈哈,那是那是,一万头大羊算什么,我家的土鸡麻鸭多的没法数,数以亿万计,没法子,把一百顷的良田养了鸡鸭,哎呀呀漫山遍野大鸡大鸭子在地里活蹦乱跳的,今年是眼看多的装不下了,准备过俩月再加一百顷地。” “你亲爹的,眼看天冷了,你家难道要让那些家禽家畜在外面挨冻啊。” “哈哈,那哪儿行,我家有的是房子,全都是青砖大瓦房,畜生住的有一千间,人住的有八百八十八套,每套就有十八间。为了那些畜生啊,我家雇了一千名武士,为了我们家里人的安全啊,我家又雇了两千名武士作为看家护院的,还有三千名壮劳力,专门用来给我家来种地的。” “你大爷的,那么多的人,吃喝拉撒总要人来搭理吧。” “那是,我家请了一千名秀才,就是给我家来算账的,我还单独雇了两千名高手保护我家的内宅,都是武师级别的,因为我的媳妇多。” “你亲爷的,媳妇有多少?” “哦吼,媳妇也就有那么二百五十个吧,儿女现在已经上千了,大儿子现在是高级武帝,二儿子现在是朝廷六卿之一,啊那个负责土地和农耕的大司徒,三儿子现任京城高级武馆的总教头,其他儿女本事太低,不好意思给你说了。” “你仙人板板的,你儿子厉害关你屁事,你是什么?” “啊呵呵,侃老弟别急,我其实什么也不是,本来朝廷请我去当一品大员,我嫌官小了点儿,没去,前年还和咱们的仕雍皇帝喝了一次酒,被仕雍皇帝认做了干儿子,他送给我的黄金珠宝拉了一百辆马车,回家后让我给扔到最东头的西偏房里了,整整装了十大间,山珍海味拉了一千马车,到现在还没吃完呢!我见有的都快要坏了,咱们要勤俭持家嘛,所以呀,把那些人参啊鹿茸啊鱼翅啊什么的,还有侃老弟你吃的这些猪蹄子啊什么的都拿去喂猪了。” “你亲妹妹的,你不吃啊。” “爱嗨哟侃老弟,我哪儿吃得下,太多了,你看,我这会儿还吃嘛,也就喝点小酒罢了。” 胡大喷一番话说完,“啾”地喝了一口小酒,史莱道听的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张大侃气得直翻白眼。 胡大喷看看两人的衰样得意的大笑,“啊哈大侃老弟,我这也是随便说说,说的太多了,你也吃不消。不知你家境如何呀?你家房屋有多少?良田有几顷?请了多少长工?养了多少头牲口啊?” 张大侃心中激昂,心道就差你这一问了,你亲妈的,你不问,老子我还不好吹呢,这次不好好侃他一顿,他不知道我张大侃的能耐。 胡大喷见他一时没回答,笑道:“啊哈,侃老弟,你不要着急,先喝口酒,慢慢告诉我,你家种了多少亩地呀?” 张大侃整理好思绪胸有成竹,慢慢说道:“嗯,我家里这一百多年没有种过地。” 胡大喷一愣,问道:“那是为何?难道你家人不用吃饭吗?” 张大侃摇摇头低下头说道:“唉,喷兄,没办法种啊,一百多年前我爷爷的爷爷种的那一次地啊,所收的粮食到现在还装在八百间房里呢。” “我天爷,一百多年前种的庄稼到现在还装了八百间房子?” “可不是嘛,要不是每年都沤到地里当肥料,估计还得再吃一百多年,这八百间房里的粮食啊,其实我们全家人都不咋吃,唉,真实可恼啊,还得再往田里拉,继续沤粪。” 胡大喷听了生气,“难道你们全家人都不吃粮食啊?”张大侃笑道:“也不是完全不吃,只是鸡鸭鱼肉、山珍海味还吃不完呢,哪有功夫吃粮食啊,也就是偶尔的,过个十年八年的尝尝鲜吧。” “我天爷,那你家有多少地,多少间房啊?儿子有我多么?有几个在朝廷当官的?” 胡大喷急了,张大侃笑了,“大喷兄,你不要着急,听我稍稍给讲一点儿吧。” 胡大喷心想怎么又轮到我着急了,“啊我不着急,你就慢慢的说。”“呃,好。” “我家有良田五万顷,一顷地收成十万斤,全县都不用去种地的,基本上全都是吃我家的。我家喂着一万头骡子,高头大马两万匹,地里的耕牛三万头,还有专门供来闲吃的肉牛五万头,让小孩儿骑着玩的水牛一万头,猪羊多的没法数,全部都是在地里放养,猪地共有一千顷,羊地也有两千顷,那土鸡麻鸭什么的到处都是,我乘车出去一次就得压死十万只。” “我天,你亲儿子的,你家竟是些鸡鸭牛马,没房子装吧。” “哎嗨,怎么会,青砖大瓦房我家其实不多,只有一万二千套,那是专门给两万长工和一万算账先生们住的,长工都是大武士,三万算账先生最差的都是举人,看家护院的武师有八万,都守在村子的外围,我不让他们进来。” 史莱道听的脸上变得蜡黄,心想这位真是侃界的鼻祖,胡大喷听的更是大惊,忍不住再问:“你亲孙子的,看你说的那样子,那你家岂不是比皇宫还要大,你和你家人不会住着十几万间大瓦房吧!” “唉咦,嘿嘿。”张大侃笑道:“我家不跟皇宫比,其实家里面的房屋也不多,只有八千八百八十八套,只不过每套有三层,每层一十八间,前面两千间住着五千四百名大武王,后面两千间住着五千四百名大武帝。中间的五千八百八十八套才是我和家人丫鬟住的地方。” “我天爷,你亲啊亲重孙子的,你家人丫鬟能有几个,还能住得了那么多的房子?”“唉咦,小喷老弟,别着急,听我说。” “我有媳妇三千三百三十个,光丫鬟就有一万九千八百八十八个,儿女现有八千三,大儿子现在是高级武帝的师父,二儿子现在不做官,前年他被皇帝认做了干儿子,送给老二的东西拉到咱们北疆省领我没要,全部留在了北通州的南头了。” 胡大喷听到这里连忙喊停,红着脸说道:“侃大山,啊,不,张大侃,咱们在这里只是说说自己家的情况,可不许骂人啊!”“哪有?我说我的老二,又没说你呀?” 胡大喷急着说道:“我说我前年被皇帝认了干儿子,你又说你家老二前年也被认了干儿子,这不是骂人嘛!还有,你家二儿子还把皇帝给的东西留到了北通州南头,那南头不就是我们胡云县嘛!” 张大侃哈哈一笑,说道:“大喷兄,你知道皇帝有几个干儿子,咱两家又不同姓,再说,北通州好几十个县城,南面也有七八个,你咋就断定皇帝送给我老二的东西就留到你们胡云县了?” 胡大喷急问道:“那你的老二为什么非要把东西留在北通州南头?留到那里干什么?”“唉,本来是皇帝给的东西,不好驳他面子,也想往回拉,只是家里的东西太多了,拉回家也是扔,还不如拉到咱们自己的北通州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胡大喷脸都白了,“你亲啊亲什么的,那你都送给州南头的百姓了?”张大侃轻轻一笑,“嗯,不,黄金珠宝全让狗叼去,山珍海味全让猪拱了。” 胡大喷脸都红了,“你亲啊亲他娘的,又是骂人,你他娘的放屁!”“嗳唉咦,我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骂人呢,小喷老弟,不要骂娘啊,更不要想多了呀,说脏话不礼貌,且听我把话说完呀。” 张大侃大败胡大喷,砍得正起劲,想美滋滋的喝一口酒,酒杯空了,拿起酒壶再倒时,酒壶也空了。“啊小二哥呀,把你们这里最好的美酒给我端来一壶。” 店小二喜滋滋捧过来好酒倒满三杯,张大侃自顾自的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嗯,好酒啊,但是比我在皇宫里喝的,还是差点儿味道呀。” 胡大喷的脸又白又红,气愤的道:“难道你在皇宫里喝的是琼酿玉液不成!” “哈哈哈……啾!”张大侃又喝了一杯美酒,“小喷啊,不要生气嘛,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要因为两句话掉了架子。啊,本来朝廷请我三儿子去当一品大员,我嫌官小了点儿,就让我孙子当了。” “你亲大爷的,刚才我儿子是一品大员,这会子又成了你孙子是一品大员,这分明是在骂、啊侮辱我嘛!”胡大喷的脸本来一阵白一阵红,这一下全成了紫的了。 张大侃笑道:“小喷老弟莫急呀,朝廷的一品大员何止一位呀,好几十个呢,啊,难道我孙子不能和你儿子同朝为官呀。” 胡大喷的脸由猪肝色慢慢恢复到了漂白色,“你亲外甥女的,好,能,你能,你三儿子不当一品大员,难道他还想当皇帝啊!我看你是做梦,你敢说你儿子当上了皇帝,我就服了你。” 张大侃心道你亲闺女的,我岂能上你的当,“啊,那怎么会呀,我是热爱咱们的皇帝的,那天我到皇宫和咱们的仕雍皇帝喝了一次酒,我家老三就被拜为一字并肩王了。大喷兄,难道你听了不高兴吗?哈哈,哈哈哈……” “高兴,我他娘的万分的荣幸,遇到你这个侃大山,大侃山,难道你还能自由出入皇宫?”“那是当然,皇宫里外我随便走,上次我去的时候皇帝正在金銮宝殿开会,我去到大殿只见咱们的仕雍皇帝坐北朝南的端坐明堂,啊那个正襟危坐,面如沉金。见我进来了马上下了龙椅,亲自端了把椅子让我坐下,问我何事,我说没事找你喝点小酒聊聊天,然后我家三儿子就被拜了个一字并肩王。” 胡大喷,喷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如此能喷能侃的人,不但会胡侃乱喷,还他娘的会绕着弯骂人,眼看着落了下风,胡大喷又生一计, “侃大山,难道皇上的龙椅你也能做?”“那是当然,不光是皇帝老弟的龙椅,连他乘坐的龙辇,和皇后乘坐的銮驾,我都坐了好几回。” 一旁站着的小二看这位侃界大高手侃的越来越凶悍,侃的越来越离谱,连当今皇帝都被他称做老弟了,怕这位侃兄是来吃白食的,退到柜台给掌柜的说了。 掌柜的早就知道了,那大侃山侃的是唾沫四溅,狼哭鬼叫,如何不听的一清二楚,小声告诉小二,自己亲自去结账,如果他给了银子,那就啥也不说了,如果没有银子,或者银子不够,让小二立刻报官,告他个白吃霸王餐,污蔑当今圣上的罪名。 张大侃胡侃了近一个时辰,侃得口吐白沫,听得史莱道昏昏欲睡恶心透顶,胡大喷双眼发红,脸色发红发白又发黄。 掌柜的见饭菜也吃的差不多了,于是走到桌前客气的说话:“啊,三位客官,本店已打烊,请先结了账吧。”张大侃喷的兴起,斜着眼睛看那掌柜的,“怎么下午还要打烊啊,不是怕我们不给银子吧?” 掌柜的双手抱拳一躬,赔着笑脸说道:“呵呵,三位客官没看,本店除了三位已没有一个客人了,我要盘点了,还请结了账吧。” 史莱道最想离开,催促道:“是啊大山兄,啊,那个大侃兄,咱还是结了账走吧,这时辰也不早了。” 胡大喷终于找到了喘气的机会,跟着催促道:“是啊,侃啊大山,时辰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张大侃见两人都有去意,只好就此打住,“那好吧,小啊大喷兄,这酒菜钱你我一人一半,你看如何?” 掌柜的一听心中暗骂一声,他娘的侃大山的穷酸,都侃到皇帝老子头上去了,这点儿银子还要和人平分,真不是个玩意儿。 胡大喷想着三人的酒菜也不会太贵,自己也吃了不少,于是点头同意,问掌柜,“掌柜的,多少银子?”“呵呵,抹去零头,一共一百三十八两纹银。” “啊?”刚还憧憬在侃界里的张大侃惊得“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惊慌诧异地看着掌柜的,“掌柜的,你不是讹诈我们吧,就这一点酒菜你要一百三十八两银子,你敢胡要,我可是会报官的啊。” 胡大喷也觉得不可思议,一桌子饭菜,再好也不能这么贵呀,惊愤道:“掌柜的,你把我们当外乡人讹诈啊,我们可都是有功名的武士啊。” 史莱道也受惊了一下,心道这是他娘的在狂宰啊,不过宰的不是我,侃大山说的要请我的,与我何干,于是低着头不说话。 那掌柜的说道:“啊呵,客官,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们在这北通州已立足一百多年了,从来没讹过一次客人,有功名的武士到也见过不少,有功名的商贾也见过挺多,嘿嘿,你俩人开开眼瞧瞧,只那一瓶酒就价值六十五两银子,我们北通州的的官老爷一人就喝两瓶多,两人就喝五瓶,那也没嫌贵,你俩等到底有没有银子掏,没有的话,那我可就要报官了啊。” 张大侃心中愤然,我们还没报官呢,你就先报官了,扯着老鸭嗓子问道:“那是什么酒啊,这么贵?”掌柜的藐视张大侃,“你这位大山兄,不是到皇宫里和当今圣上一起喝过御酒嘛,这就是你要点的最贵的酒,京城里产的三品白御酒,严家商行独售的,这瓶才是三品白御酒,要是拿出一瓶极品的,你大山兄还不得……哼呵呵呵,话不多说了,拿银子吧,没有银子,我就报官了。” 张大侃听了这掌柜一顿白活,才知道最后点的是严家商行售卖的京城白御酒,这严家商行势力通天,谁人不知,白御酒是出了名的贵,往常只听说过,今天算是喝上了,嗯,还没有仔细看过呢,连忙拿起酒壶细细观看,塌塌的狮子鼻使劲闻了闻,又摇了摇,看还剩半口,倒到酒盅里还甩了甩,甩出最后一滴一口喝的干干净净。 掌柜的道:“这位大山客官,你怎么说?” 张大侃对胡大喷和史莱道说道:“二位兄弟,今天大伙凑一凑吧,我怕我带的银子不够啊。” 那胡大喷黑着脸道:“大山兄,你家的黄金珠宝多的都狗叼猪拱,还差这点银子,还有,那瓶酒我可一口没尝,不能算我的,今天就这样吧,我带的银子也很少,其余的咱俩各一半,也算仁至义尽了,那酒钱,你就和这位史兄弟想办法吧。” 胡大喷去问掌柜,“掌柜的,你们结账是不是谁点的就向谁要银子?”掌柜的说道:“是啊,全国上下,走到哪儿都是这个理啊。”“对,好,你把我点的酒菜给我算了,我掏了银子走人。”掌柜的一算,说道:“计三十五两银子。” 胡大喷掏出了银子递给掌柜的,说道:“这是三十六两银子,多一两给侃大山,掌柜的拿好。大山兄,我也只能掏这么多了,剩下的银你想办法吧,我多掏一两,算是对你的人情,勿怪勿怪呀。先走一步,以后少见吧。”胡大喷给了银子扭身就走,掌柜并不阻拦,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大侃。 张大侃掏出自己的钱袋,把所有银子倒到桌子上数了数,翻着眼皮看着史莱道,“莱道兄,我这儿仅有五十三两,你给凑点吧,回到县里我还给你。” 史莱道一听就像吃了大便,脸上的皱纹拧到一块儿,难受的都快要哭了,“侃大山呀侃大山,我说不让你瞎摆阔,你偏不听,我哪儿有银子,我这一个月的俸禄才十几二十两,家里的老母和四个孩子都需要我来养活,我哪儿能掏出来好几十两银子来,我这次到州府来一共才拿了二十两,现在还在驿馆里放着。”张大侃一听脸上的皱纹拧得比史莱道还深。 掌柜的一看两人都没银子,回头向小二使了个眼色,店小二会意,转身一溜小跑去了官府报官。 掌柜的喊了一声,“有吃白食的了,后边的来呀。” 厅子后边门帘一挑跑出来了七八个大汉,手里拎着菜刀,腰上围着围裙,两人一看,是后厨的厨师。 掌柜的早不给笑脸了,冷冷地对张大侃说道:“你,今天你要是不给银子,就休想离开这里,哼,到时候在里面吃了苦头,别怪我没提醒你。” 史莱道心想还是要给银子的,于是对张大侃说道:“侃大山,大山兄,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回驿馆取银子。”张大侃绿着脸说:“你不是只有二十两嘛,我也就这五十多两银子了,咱俩加到一块儿也不够呀。” “行了!”史莱道心说你现在脸绿了,刚才侃大山的时候脸跟个猴屁股一样,“刚才侃得天昏地暗,这会儿没主意了?我回去向大家借吧,总不能把你拉去送官吧。”张大侃无奈的点点头,“好吧,有劳史莱道兄弟啦。” 史莱道要走掌柜的也不阻拦,巴不得他回去取银子呢,望着史莱道的背影冷笑道:“看看你们这些人的名字,屎来到,他亲奶奶的,他亲爹可是真会给他起名字啊。” 末了没等史莱道借回银子来,一群官府的捕头就先来了,只听掌柜的说了一句没钱还吃白食,二话不说把个张大侃捆扎了个结结实实,张大侃当然要解释了,可是捕头们哪管这个,连踢带打带吆喝的抓回捕房了。 史莱道多方筹措终于借到了银子,匆匆忙来到菜馆一问原来给绑到了捕房了,急匆匆又跟着去了捕房,拿出来两人的身份证牌以及武官的腰牌,也叫官符,就是证明官职的符印,捕头们一看还是个从八品的朝廷命官,又是武馆的人,不愿多找事,没有罚张大侃的银子,待二人补齐了酒钱也就客客气气的放了。 只是张大侃一直怀疑是史莱道拖延时间等着菜馆老板报了官才出现的,故意坏自己的名声,从此就没给过好脸色。 史莱道怎么解释也白搭,张大侃认准了,最后史莱道也来气了,把张大侃那天的糗事连番添油加醋的往外传,两人的误会一直到了今天。 第四一章新整合新一班亮相 教头食堂里史莱道绘声绘色描述着当日的情景,众教头听的前仰后合笑声不断,张大侃实在是吃不下饭了,黑着脸带着二张出去领队去了。 史莱道见张大侃走了,越发得意了,声音喊的震天响,正讲的起劲,忽然一声大喝,“史教头,你的新二班都乱了秧了,还在这里侃大山,是想学那张大侃了嘛。”众人一听,看都不敢去看纷纷散了场,各自收拾了饭碗悄悄然的走了。 史莱道不敢不去照应,冲说话那人深鞠一躬,谦恭的说道:“啊,李大管,马上走,马上走。”低着头两下收拾了碗筷,匆匆放到碗框里,侧着身子几步小跑也出去了。 说史莱道的人是武馆的大主管,名叫李新岚,年龄不大,三十岁左右,身高臂长,方耳大脸,虎目炯炯有神,身穿棕色锦衣,一身的精气劲儿,武功极高,京城皇家武馆出来的,被委任到丹各县武馆做大主管,下边的人都传说是来接馆长严有道的班的,众人如何敢与他顶撞。史莱道更是吓得心中小鹿乱撞,跑到外面了心里还砰砰直跳。 张大侃集合了新一班的学员,来到教社区最北第一排的东一间,既是新一班学习的教社。 教社很宽大,不但有课桌还有练武的一片地方,学员们按个头大小坐好,张大侃指着每个桌子上摆放的被褥衣物等物件说道:“桌子上放的都是发给你们的,一套被褥枕头,两套学服,现在,马上给我抱着回学舍,换好学服,一刻钟内回到这里来,超过一刻钟的,罚负重绕操场跑三圈。” 张大侃大喝一声,“开始!”学员们抱起桌前的物件撒开腿就往出跑,幸亏教社门够宽,孩子们跑的挺利索。 众儿郎一路狂奔,一个身材不高的学员跑的最快,后发先至超过了所有学员,康国柱粗声叫道:“娘的,是谁啊,跑的比兔子都快。” 那学员已超出老远,只看到背影,还有那散落到脑后的一头曲卷的头发。 吕文伟跑的最快,最先打开房门,四个人用最快的速度换上学服关了门就往外跑。 又是一路狂奔,跑到教社才到了不到一半人,周小同松了口气,康国柱气松的更大,吸的气也大。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周伯通在后面用手指捣了一下周小同,小声说道:“同同,你旁边的就是刚才跑的飞快的家伙。” 周小同侧头看,一张白里透红的苹果脸,漆黑的细直眉毛下,一双灵活传神的眼睛,也在盯着周小同看,棱角分明的小嘴轻轻说了一句,“你好啊!”“啊,你也好!”周小同不敢多说,小声回了一句,转头不吭声了。 那苹果脸轻轻说道:“我叫张石头,你叫什么名字?”周小同一听,想起那日告示上的第二名不就叫张石头嘛,心下微微一惊,扭过头说道:“我叫周小同,你就是那个测试的第二名吧。”“哈哈,胡乱蒙上的,算不真的,你朋友不是第一嘛。” “不许讲话!”张大侃适时的发出了声音,两人赶忙住口,坐正了身姿,低头看桌面。 周小同的桌子上有前面的学哥刻下的字,其中一行很是工整,很细小,写道:后来的小弟弟,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坐在这里了,为了保护这套桌椅,我在上面抹了两层自己亲自拉的屎,请后来的小弟弟经常擦洗,保持桌椅干净、清洁,不然,对不起我的良苦用心。 从此以后,周小同的桌椅是全班擦的最干净的,多次受到教头的表扬,尤其是那个叫张翠花的女教头,更是对周小同青睐有加。 不到一刻钟,全班九十八名学员全部到齐。张大侃满意的点点头,歇斯底里的说道:“从明天起,将开始为期三个月的集训,能度过去的,就是一班的正式学员,撑不过去,收拾东西滚回家。听清了吗?”“是!”全班学员群情激昂,声震屋瓦。 张大侃听的直皱眉头,葱葱玉手使劲剜了几下耳朵眼,嗓门小了几个分贝,“在以后的三个月里,每天早上卯时集合,一个时辰后,辰时吃早饭,早饭时间,一盏茶。午时日中午饭,午饭时间一刻钟。酉时晚饭,晚饭时间,一刻钟。亥时结束全天训练,回学舍休息。有没听清的吗?” “说没有!”“没有!” “好。明天我会准时在西一学舍出现,如有迟到者,轻者罚负重跑十圈,重者卷铺盖回家。以后只要是集训不达标者,一律赶出,现在你们还不是武馆的正式学员,希望你等都能坚持下来。有信心吗?”“是!”声音高过了上一浪,声波震的屋顶直往下掉土渣。 “声音小点啊!”张大侃猛的站了起来,两只白白的嫩手挖着耳朵眼,像雨后云块那样严谨的脸泛出了白光,撅起蛤蟆嘴嘶声叫着:“都给我声音小点儿,房子震塌了。”翻了翻杏核眼又坐下说道:“班里测试第一名,吕文伟,站起来。” 吕文伟挺身而力拱手施礼,“张教头,我是吕文伟。” 吕文伟很严肃的样子,中规中矩的,张大侃好像不太喜欢的样子,摆摆手道:“好了,你坐下!第二名,张石头,站起来我瞧瞧。” 苹果脸张石头爽利的站了起来,露出孩子般富有感染力的微笑,“张主管,您好!学友们,大家好!” 张大侃喜欢看这样精灵的孩子,心里喜欢,脸上也喜欢, “好,张石头,才六岁十个月大呀,第二名呀,天才呀!张石头,你修炼的什么内功,方便告诉我吗?”“禀告张主管,《七元闭息功》第一重,我是从永坤商行购买的,花了一百二十三两银子呢。” 张大侃惊讶道:“《七元闭息功》?天哪,那你也敢买?第一重才花了一百二十三两银子,哪有这么便宜的,你认识永坤商行的人?” 张石头笑眯眯的说道:“我前年给他们干了一年多的粗活,没要工钱,那大叔见我家里穷,就按他们内部价格卖给了我,呵呵。”“哎呀,真是上进的好孩子。” 张大侃大声说道:“张石头就是你们的标样,大家要学他的练武精神,我们武馆每年都有二十名奖金,奖励给全年级武功排在前二十位的学员们,希望一年后全部都归我们一班所有,所以,你们要争气,要努力。” 张大侃没告诉学员们的是,红衣教头所带的学员获得奖金的越多,他们的年底红包也越是丰厚,红包就是奖金,奖金也就是红包。 “提前告诉你们,眼前的排名还看不出你们真实的武功来,只有等到一年后,你们都修炼了一段时间的内功心法,和各种武艺招数,才能真正体现你们的实力。所以,不努力修炼,只有被他人压在上面,直到被淘汰。”孩子们再也压不住情绪议论起来。 “都安静,有话回到学舍里说去,这里是课堂,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发言。”大家安静了下来,大部分学员脸上的红潮犹在,只有极少部分孩子脸色平静,吕文伟就是一个。 张大侃再次对张石头说道:“你修炼的《七元闭息功》很不错,咱们武馆的‘藏经阁’里的内功心法没有超过它的了,你好好修炼,争取给咱们新一班争脸。” 周小同心道这是什么话,争取争脸,我看算了吧。 “学员们,你等如果自己已有了修炼的内功心法,是可以继续修炼的,如果在‘藏经阁’里找到更好的内功心法,还是要选好的修炼的,两种内功心法一起修炼很费劲,你们还小,所以必须是主修一个,其他的可以辅助修炼。这对你们今后很重要。”下面一个学员忍不住问道:“张主管,什么时候可以修炼‘藏经阁’里的内功心法和武功秘籍呀?” 张大侃瞪了一眼那个发言的学员,说道:“我先回答你的问题,等你们通过了三个月的集训,转为正式学员的时候,就可以去‘藏经阁’里翻阅了。好了,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现在开始说说你的问题,未经允许擅自发言,罚负重到操场跑三圈,一个刻时不能跑完,卷铺盖回家吧你。” 一旁的白衣教头张有才从南面的墙根拎起一个十斤的麻袋,扔给那学员,“抱着麻袋,去操场的跑道跑三圈,现在,计时开始。”“啊?现在就计时!”那学员抱着麻袋就跑。 张大侃很严肃的说道:“真是不懂规矩,这是武馆,不是你们的家里。嗯,现在,都出去,给我列队。” 队伍列好,张大侃从头到尾再从尾到头溜达了一遍,越看康国柱越不顺眼,“你,磨盘脸,站到第二位去,个子不高,装的什么蒜头。”指着文伟,“你,跟这胖子对换一下,排到第一,嗳,这才有个标兵的样子嘛。”吕文伟挺身站立在第一位,凝立不动,巍巍挺拔。 张大侃又来回调整了几回,张石头和周小同个头相仿,正好被调到一起,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而立。 张大侃调好了队伍,走到靠墙的台阶上东瞧瞧西望望,觉得差不多了,满足的笑道:“这队伍以后就是这样排了,每人记好自己的站位,明天开始队列训练,体力训练,大家要做好思想准备,一定要坚持到底,你们要记住,落后就要被淘汰,这是武馆的不二法则。” 张大侃意犹未尽,讲了一番鼓动的话,又发挥侃大山的本领,讲解了武馆上下的一些注意事项,讲着讲着讲远了,包括武馆的规矩,武馆的规模等级,学成后的前途等等一直讲到了天黑。 虽然啰嗦了,但是孩子们对大周朝的官办武馆武士堂等也基本上有了大概的了解。 官办武馆,每个县城都有一个,属于初级武馆,一般只要拥有内力的八岁以下孩童都可以争取进入。州府设立中级官办武馆,要求年龄十五岁以下,武者级别达到见习武士才可以参加考试。初级武馆每年有三个推荐名额,可以直接进入中级武馆深造。 省府设立高级官办武馆,年龄在十八岁前达到初级武士,并接受朝廷的封官,也就是最低的正九品武官,就可以考取了。只是在武馆修炼期间俸禄抵冲,剩下的学费需自理,想要免除学费,多挣些银子,就得去极岭大荒山打怪物了。 大周朝的京城设立全国唯一最高武馆,‘皇家武馆’,年龄在二十五岁之前达到武士堂规定的初级武师,通过皇家武馆测试,就可以进入全国最高的武学学府,学得更为高深的武功绝学。 丹各县武馆的大主管李新岚,初级武王,他就是从皇家武馆出来的,现在是从七品武官,守备营钱塘江千总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说话,因为皇家武馆高手如云,李新岚直接从皇家武馆派下来,那后台就硬的很。 吃过晚饭张大侃解散队伍,让新一班的学员提前休息。 周小同等四人回到房间洗洗涮涮,各自盘膝坐在床铺做那丹田呼吸之法。 周伯通已被老爷子周永茂准许修炼祖传秘籍,周小同每天以口相授,现在领悟颇多,丹田呼吸之法已经基本掌握。 吕文伟颇具内功,十几个呼吸便进入两项忘我之境。 周小同莫名其妙的能够从三人的气息中听出强弱来,心想吕文伟确实不差,来刚来测试时也隐藏了内功,哈哈,都留了一手,看来我今后要留两手才对。 周小同不过六岁多大的孩子,心思已经如此的缜密,兴许和他体内丹田一侧的那块肉球有关吧。 外面的夜空静悄悄的,隐隐听到大墙外的醉汉发出的嘶吼声,一阵轻风刮过,似有似无的嘶吼声消失。 突然,静夜中响起一声嘹亮的啸叫,悠远漫长,惊醒了沉睡中的孩子们,啸声久久不息。 吕文伟猛的睁开眼睛,“是有人突破了。” 康国柱“啊”吐出半口淤血,“干他大爷的,哪个王八羔子,我刚冲穴呢,结果被这叫声弄岔了内气,差点让老子走火入魔,深更半夜的鬼叫个啥呀,咳咳…” 康国柱嘴里怒骂着咳了几声,双掌在胸前开合了几下,忽然面露惊喜,大笑道:“啊哈哈,他娘的,真是因祸得福啊,这一声鬼叫,吓得我体内内气乱窜,打通了另一个穴位,真是他娘的好啊,啊啊哈!” 周小同心道,坑胖子又因祸得福了,原来突破是要叫出声来呀,吕文伟好像知道的挺多,以后多问问。 第四二章非圣人口中无大德 清晨卯时差一刻,武馆学舍,嘹亮的笛声吹响了,每个学徒新班级的学舍前站立一个红衣教头,两个白衣教头。 卯时整,学徒新一班的队列前,张大侃威严的站在队伍前方,白衣教头张有才命令报数,孩子们也在村里乡里镇里的学堂里学过这些,于是从第一排的吕文伟开始喊着,“一,二,三……二十四,二十五。” 后面个头稍矮的张有梁清点无误,跑到张大侃正面行了礼,“报告张主管,学徒新一班全体学员,应到九十八人,实到九十八人,无缺勤,报告完毕,请指示!” 张大侃肃穆的道:“预备锻炼,现在开始。”张有才大声回道:“是!”转过身来啪啪几个标准的步伐来到队伍中段,“新一班预备锻炼,全场跑三圈。全体都有,目标操场,向左……转!”队伍还不熟悉这些,七零八落的调成了纵形。“跑步……走!” 队伍前半段跑动当中还算整齐,中后半段就乱了秧,步伐距离都跟不上,散散落落的,像迷失的羊群。 偌大武馆热闹起来,不光是学徒新班的学员,老班级的学员们也一队一队的跑向操场,加到一起有三十多个队伍,两千多人。 队伍一队挨着一队、一队连着一队,远远望去像一条条黑色的土蛇往操场聚拢。 操场很大,一圈就有二里地,幸亏这些学员非一般孩子,都是身具内功、学过武术的,跑个步不算什么。 新一班跑完了三圈,张大侃带到操场中间一侧,学员们汗流浃背,但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的。 “现在开始,分列式训练,一二排,听我号令,起步……走!”张大侃带领一二排学员走到一处,开始前期队列训练,二张各带一排,分开训练。 分列式是学员进入武馆的必修课,也是锤炼意志和凝聚集体观念的方式,但凡集训,首先要学会懂得集体的力量。 太阳慢慢露出了头皮,大地变得清晰起来,初秋的清晨格外清凉舒适。老班级的队伍已结束了晨跑,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食堂吃早饭。 大周朝的官办武馆是护国大将军、开国王严凯创立的,严家,也是当今大周朝三大超级家族之一,不但有全国最大的商行,还垄断了朝廷的白酒业,白御酒被称为酒之鼻祖,皇宫专供。不过据说这一代的开国王前些年出了些事故,祖宗创立的武馆被皇帝直接管辖了,严家商行好像也大不如以前了。 早饭后,操场上只剩下五个新班级了,各班散开了打了一通护周散式长拳,又绕着操场跑了三圈,接下来就是队列训练,每队三个教头带开队伍,继续进行着最基本的队列动作、队列纪律训练。 队列动作包括施礼、立定、稍息、跨列、蹲起、停止间转法、齐步、跑步、立定、纵队、横队、集合、解散、整齐、报数。 学员虽然年纪小但是个个都是当地的精英,训练起来倒是有模有样,些许劳累对这些会武功的孩子们来说不值一提。 就是有一点,饿的快。 日中午时,各班级终于结束了队列操练整合了队伍,孩子们经过一上午不断的运动已饿的前心贴后心,恨不得眼前就是一锅稠饭,一口吃他三大碗饭。 午饭是一荤两素,每班的馒头米饭就那些,随便吃,饭菜味道并不可口,但饿急了的孩子们哪管什么口味儿,吃的是津津有味热火朝天,直把本班级的馒头米饭吃了个精光,有的孩子没有吃饱,食堂的厨子说没了,各班的主食是定量的,再吃就得掏银子买了,或去雅间吃好饭,孩子们年龄小,又是新来乍到,只好无奈的作罢。 午饭后没有休息,教头们带着队伍重新来到操场,没有让跑圈,拉开队伍让学员站立半个时辰,谓之曰锻炼耐力与持久的恒心,保持立定姿势,不允许有摆动,不允许晕倒,违者受罚。 一个时辰后张大侃一声令下,“停,全部原地休息,可以活动身体,也可以原地坐下。”学员们一阵欢呼,但是没敢多活动,身体都麻木了,还是慢慢的来吧。 休息一刻时,张大侃又发布了训练命令,倒立行走绕场一圈。 倒立用俩胳膊行走孩子都会,绕操场走一圈可就难了,有几个孩子走了小半圈就开始摇晃了,张大侃吼道:“半途而废的,立刻卷铺盖滚蛋回家,从此再和武馆无缘,武士堂也不会再有你们的名字。” 几个孩子听了都要哭了,张有才教头道:“倒立行走可慢可快,累了就爬慢点,只要不停下,多慢都行,只要完成一圈,你们就是胜利者。”就这两句话,给了那些坚持不住的孩子绝大的信心,摇晃的孩子咬紧了牙关,一下一下的往前爬着。 终于爬完了,三名学员昏倒了,张大侃笑道:“呵呵不错嘛,咱们一班才仨,二班屎大便累晕了十多个,呵呵呵好,好!” 接下来是护国散式长拳,三遍,几个孩子听了都懵了,护国散式长拳每一遍都极耗体力,这刚倒立行走了二里地,一下子又来三遍护国散式长拳,可要了亲命了。 埋怨归埋怨,腹议归腹议,命令是必须要执行的。 张大侃一声令下,学员们弹跳腾跃开始了三遍护国散式长拳,孩子们的体力、毅力不断的承受着淬炼,他们都知道要坚持下去,因为,不努力坚持的后果就是被淘汰,那将永远离开这里,后果将是无法学得更高深的武功绝学,失去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哼哼哈哈打完三遍护国散式长拳,学员们身上的汗水如雨一样往下流,张大侃说道:“没有坚持就没有胜利,这点儿累算得了什么,现在开始,齐步,跑步和停立训练,全体注意,听我口令,一,二,一……” 重复动作,枯草无味的重复训练,孩子们的精气神被不断的消磨着,一直延续到了日落酉时,张大侃终于下令休息,吃晚饭。 孩子们是很饿很饿,就是不能像午饭时那样精神抖擞的狂吃海喝了,大部分学员拖着沉重的双腿,垂头丧气的排队打饭,十二分的饥饿使得孩子们的努力的排队等待着,然后近乎瘫软的坐在饭桌旁用尽所有的力气的咀嚼着无味的饭菜,使劲往肚子里下咽,咽不下去了就喝汤,噎住了也喝口汤,有力气的拍拍胸脯。 一刻钟后,重新集合队伍,目标,操场。 仍旧是三圈长跑,跑完了可以休息一刻钟。 有些孩子都累疯了,跑的比马都快,三圈跑完躺到地上就睡,谁说也不听。不过,谁说呀,教头不说,谁还有力气说。 真的有些学员体力不支了,整个操场就新一班一个队伍,张有梁悄悄的在张大侃耳边说了几句话,张大侃点点头。 “一刻钟到,起立,集合!现在开始,三遍护国散式长拳,开始!” 那些疯了的孩子更疯了,亲爷呀,赐予我力量吧。 三遍护国散式长拳终于打完了,张大侃命令继续休息一刻钟。然后是,操场三圈跑。 一个学员道:“啊呀我疯了。” 结果这名学员被罚跑二十圈,跑到第五圈的时候晕倒了,在李大管那里待了一夜才缓过气来。 三圈终于跑完了,张大侃命令队伍原地休息,指指那个晕倒的孩子道:“你们看看,那名学员说他疯了,意思就是他跑不了三圈了,结果跑了五圈才晕倒,还是带着气晕倒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还远远没有达到你们的身体极限。现在,我命令!” 一名学员大叫一声,“啊呀我要死了!”随着话音队列里晃动了一下,那名学员晕过去。 张大侃笑道:“着什么急呀,我命令回去休息,你怎么就提前睡倒了。” 队伍在张有才教头的口令下,迈着整齐而疲惫的步伐回到了学舍,那晕倒的学员运气好,被另一张扛着放到了他的床铺上。 队伍在学舍前不得命令还不能解散,张大侃难得小声说话,还带着笑意,“学员们,一班的帮小伙子们,今天的队列训练到此结束,大家表现的很好,没有一个卷铺盖滚蛋的,希望继续保持,明天继续。如有坚持不住的,今晚就可以自动走了,不要拖累大家。好,进屋休息,解散!” 康国栋低声嘀咕道:“那个学员不听规定在队伍里说话,怎么没让他滚蛋呢。”张大侃耳朵尖,问了一句“什么?小胖子你说什么?” 康国栋问:“我说我现在说话算不算违反规定?”张大侃道:“不算。” 康国柱又问:“那我要是说了心里的实话,张主管听了不舒服,让不让我滚蛋?”张大侃又道:“不让。” “那好,那我可就说了啊。”“说吧,小胖墩。” “我说,刚才那个学员不听规定在队伍里说话,张主管怎么没有让他滚蛋呢?”“哦,他说什么了?” 康国柱道:“他说我疯了!”张大侃问:“谁说你疯了?” 康国柱回道:“他说。”张大侃笑道:“哦,知道了,你没疯,好好的,不要多想,回去睡觉去吧。” 康国柱品出味儿来,仰天长呼一声,“天爷,我疯啦呀!” 第四三章新交友七元闭息功 康国柱问训练时那个学员不听规定在队伍里说话,怎么没让他滚蛋。 张大侃笑道:“小胖子,没看他累昏过去了嘛,如果是他不执行命令,或者故意推诿命令,当立即开革,可是人家是累晕的呀。就如同战场上一样,我发命令让你们进攻,他进攻了,而且提前被敌人打死了,你说,我是让他滚蛋呢,还是嘉奖他呢。” 康国柱一听脑子糊涂了,反正张主管说的话,乱七八糟的的有道理,至少有一定的道理。“好吧张主管,您说的有一定的道理,那我回去休息去了哈。” 累了一天了,康国柱精气神还很旺盛,张大侃很奇怪,问道:“小胖子,你这么胖,训练了一天了,别的瘦小孩儿都撑不住,你好像还是挺精神的样子啊。” 康国柱笑道:“这算什么,我们在村里每天早上都要跑七八里路,跑的比这快多了,从我家到我们村南头的练武坪跑,跑完了一口气练好多遍大拳,倒立什么我们都练,练完了然后再从练武坪跑到学堂,到了学堂学习完了然后我们再往练武坪跑,然后再接着练武,然后……”“哎嗨打住。” 张大侃觉得自己挺能侃的,结果康国柱比他还能侃,不对,是啰嗦,张大侃不怕侃,就怕啰嗦,所以果断的打断了康国柱的话。 “小胖子,我知道了,你很能盖,告诉我,你是哪个村子的,叫什么名字?” 康国柱心道你可真笨,不知道我们村子的名字也就罢了,都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的姓名,“啊,我叫康国柱,周康村的。”他也不想想,一个班近一百名学员,张大侃只见过一次花名册,也没有一一对着印证,如何知道他的姓名。 “很好,康国柱,你很棒,特棒,大棒,啊,回去吧,好好休息,争取明天多吃点。”张大侃虽然开始不知道他的名字,却知道他很能吃,大厅食堂已经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了。 康国柱不但能吃,而且吃的飞快,新一班之所以许多学员没吃饱,不是食堂厨师给的主食少,而是吃主食的康国柱吃的太多,吃的太快,狼吞虎咽也未必比他快,他是不论稠的稀的直接通过喉管往肚子倒的,倒不进去的挤。知道填鸭吧,填鸭还要通过竹管子往里面挤,他可好,不用管子,直接填,哪谁是他的对手啊。 月亮升的很高,高高的挂在深空,满天的星星一眨一眨的遥相辉映,天高云淡,初秋的夜空宁静致远,武馆里的大树上的树叶轻轻飘荡着,偶尔一两片树叶落下,终结了它们的生命。 树叶回归大地,与泥土相混合,沤成肥料,来年开春,大树再一次长出茂密的树叶,一代一代的,经久不衰,大树越长越庞大,若干年后,如果无人砍伐,必定是一颗苍天巨擎。 周小同吕文伟三人先回到屋里,周小同想起白天张大侃说的那个七元闭息功,吕文伟知道的多,于是问道:“文伟,你知道七元闭息功吗?” 吕文伟道:“听人说过,是一种非常高深的内功心法,据说可以和任何其他的内功心法一起修炼,辅助功能非常强。”“哦,我说呢,张主管听了都说好,看来那个张石头不是一般人呀。” 吕文伟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周小同接着道:“不如咱们也买一部拿来修炼,咱们四个人一起修炼,是不是对咱们也有很大的好处呀?” 吕文伟笑道:“没听张石头说嘛,七元闭息功第一重就要一百多两银子,还是他以永坤商行的内部价钱购买去的,以后还有第二重第三重第四重,一直到第九重,咱们怎么能买得起。” 周小同嘿嘿道:“不怕,有空我问问他,看看有什么好办法,只要对咱们修炼内功有帮助,咱们就想想办法,多想想办法。” 康国柱来的完,进到屋里一头栽倒下铺,鞋子也不脱,倒头便睡。 周伯通笑道:“胖子,你刚才不是在张主管那里说咱们在周康村如何厉害嘛,怎么一进来就成了死猪了呢?” 康国柱骂道:“闭住你的鸟嘴,我那是让张大侃记住咱们周康村,也是为了让他见识见识我的侃山功夫,你懂个啥,闭住嘴练你的臭气吧你。” “呵呵我的臭气你不也跟着闻嘛。”“你大爷的,你大爷也跟着闻。” 两人对了几句,周小同和吕文伟已开始端坐练气,周伯通气道:“不跟你说了,说多了屋子里臭。”康国柱道:“那是,都是从你的嘴里发出来的。” 修炼内力不但可以提升功力,还可以缓解疲劳,第二天一早,四个小伙伴儿又轻轻松松的起床了。 卯时,队伍继续整合了拉出跑步,大部分孩子已经不像第一天那样精神了,晨练和上午的队列训练继续老三套,中间歇息时间,周小同跟着张石头一同去了恭房。 周小同趁着没人问道:“张石头,我想买你的内功心法,你卖吗?”张石头展开灿烂的笑容,脆生生的说道:“不卖。”周小同一脸的无语,心道看你春光灿烂的,还以为多好,结果是个阴沉的家伙。 张石头哈哈一笑,“咱们是一个班的,我不卖,可没说不让你练啊,哈哈。” 周小同心道你大爷的,吓我一跳,然后跳起来惊喜的问道:“难道你打算送给我?”张石头大笑着说道:“送,但是,也不是白送。”“那是?你说吧,我该如何报答你?” 张石头笑道:“报答不用,是这样的,《七元闭息功》第一重我可以送给你,但你要和我一起买第二重。” 周小同问道:“第二重不是咱们县城没得买吗?张主管还说要替你想办法呢。”张石头认真的说道:“昨晚我已找过张主管了,第二重我自己买,他找馆长去给我想办法买第三重。” 周小同暗道你本事真的,昨晚那么累你还去找张大侃办事,问道:“那第二重你去哪里买啊?”“永坤商行的张师傅已经答应,下次他到他们永坤派的时候给我买上一本。只是价格贵的吓人,所以,我想和你一同买,你同意吗?” “永坤派。”周小同连连点头,问道:“多少银子,什么时候能买到呀?”“他们内部价格五百两,咱俩都是二百五,你同意不?”周小同笑道:“我是二百五,我不同意,你是二百五,嘿,我不拒绝啊,哈哈哈。”两人同时大笑。 笑了几声,周小同正色道:“二百五十两银子,好,我准备准备,什么时候给你?”张石头笑道:“好,干脆,三个月后,也就是集训结束后,武馆会给咱们放假三天,到时候你给我就行。晚上到我的房间来,我给你第一重心法。” 周小同问道:“你咋就知道武馆会放假三天?”“嘿嘿,我是县城里的人,以前经常在这武馆周围转悠,这里面的情况,我清楚着呢。” 周小同问道:“你家住在哪儿?”“新民村。”“哦,我知道,我们住的院子的后面的河对面,就是新民村。”张石头问道:“你说的那是永新村,你家住在那儿?”“是啊,来到县城时,我爹爹买的。”“呦,你爹爹还真有钱呀,那永新村没有便宜房子的,看来你还是个富人呀。” 周小同不好意思的说道:“哪有,我家住在农村,那是我爹爹买的,你不也很有钱嘛,能花二百五十两银子买内功心法,肯定也不穷啊。”张石头苦笑着说道:“那是我们新民村的几十个伙伴儿一起凑的,现在他们还在县里给人家干粗活呢,不知道凑齐了没有。” 周小同说道:“张石头,我们也是要几个人凑啊,凑齐了我就会尽快给你。”“不急,晚上过来拿第一重心法来吧,三个月之后还给我,我的伙伴们都还在外面等着用呢。”“你的伙伴们还没有练会吗?你们不会每人抄一份吗?或者背熟也行啊!” 张石头笑道:“要是能抄能背,那内功心法就不会值那么多的银子了。”周小同疑问,“不会呀,我家的祖传内功心法,背熟就可以修炼了,难道你那心法口诀有古怪?”“呦,你还有家传秘籍呀!那你还买那《七元闭息功》?” 周小同挠挠头,心道这种事情不能讲实话,爷爷和父亲都都这样嘱咐过,轻声说道:“我家祖传内功心法不好,练不了高深的内功,所以才想着练更好的内功心法。” 张石头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呀,嗯,好,你的体格不错,一看就是吃过苦的人。你人也不错,我一看你就喜欢你,好了,咱俩以后就是朋友了,哈哈。”周小同也颇为高兴,两人不自觉的勾搭上了肩膀。 周小同问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七元闭息功》是为什么不能背记和抄写的呢!” “哦,是这样的,你们祖传的内功心法,一般是代代口传身教,所以只要背熟,经过长辈指点,就可以修炼了。而这市面上卖的内功心法,却是那些大高手用内力制作的,工序相当复杂。”“那,再复杂也要写在纸或者绸卷上啊。” 张石头笑笑道:“你真是乡里的孩子,单纯的可以。那是大高手运用内力刺透在明丝卷上的,那明丝卷,是用几层透明的蚕丝卷挤压在一起的,分了好几层。明丝卷上的内功心法,包括口诀和图线,内功心法的口诀是直接写在上面的,但那些图线,却是一层一层的刺刻在上面的,想要修炼内力,就必须结合口诀,去运行那图线里的路线,由浅入深,一点儿都不能有偏差,要不就会练残废。那线路根据人体的穴位,由外到里行走,等你懂得运行线路了,这内功心法也算记熟了,只能意会,不可能言传和抄写的。等你会照着运行内气了,才算学会了第一重的内功心法,没有两三个月,休想学会的。” 周小同听了直觉得匪夷所思,“哎呀,这么麻烦呀,也真够人琢磨的,那些大高手为什么不写出来呢?”“哼哼,这其中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润,二嘛,好多内功心法是写不出来的,只能按照行气路线走,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像我修炼的《七元闭息功》,就必须按照线路运行,当然,首先要把口诀记熟。” 两人一路谈了个来回,谈的很投机,张石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小同觉得他以后还是个可以结交的好朋友。 队列继续进行着重复的训练,晚上周小同去找张石头要了七元闭息功,四个人看了一回讨论了一会儿,周小同笑道:“这七元闭息功并没有张石头说的那样难练,不过咱们四个人要在三个月之内练完,每个人只有二十二天的时间,所以一定要抓住一切时间练,我以为可让文伟先来,他年龄大,悟性高,练好了还能告诉咱们修炼的便捷法门,省得咱们走弯路。” 周伯通赞同,康国柱不是太乐意,不过周小同说的话,还是同意了。 吕文伟道:“其实咱们这里面最周小同悟性高,说实在的,我比他差,所以呢,还是周小同先来练,我第二,然后我俩帮助柱子和伯通一起练,这样下来都能轻松的掌握。” 康国柱略有不屑,周伯通还是双手赞同,周小同想了想道:“那么,基本按文伟说的来,咱们抓紧时间,我主练,我有其他事情时文伟可以拿着看,等我练完了再伯通练,然后我们大家一起交流心得,一起练会。” 康国柱道:“怎么又是我老末,我不,我要拍在第三位。”周小同笑道:“柱子不懂吧,其实最后一个练是最占便宜的。”“为什么?” “柱子你想想看,第一个练是最生分的,肯定会有很多弯路要走,而到了你这里,我们都摸透了,你就几乎没有弯路可走,修炼起来是不是很快,而且,也省得你苦思冥想的费脑筋。” 康国柱还是比较害怕看书费脑筋的,于是乎同意了。 第四四章贤达心铮铮行万里 第二天中午吕文伟单独和周小同说话,“周小同,能不能让我妹妹文倩也跟着学会这个七元闭息功第一重?” 吕文伟直截了当,周小同喜欢他的性格,猛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哈,我差点给忘记了,好,咱们快些练,练会了赶紧教给胖子,他最笨,然后尽快和文倩交流,留给他多一些时间去练。” 吕文伟道:“那倒不用,我妹妹比我聪明,如果我能十几二十天练会七元闭息功第一重,文倩大概也就不到十天吧。” 周小同噢了一下,“嗯,我知道,文倩聪慧无比,我在咱们周康村领教过。” 十八天以后,训练的节奏开始变快了,强度增大,张大侃开始加码了。 训练内容不变,只是翻倍,同样的时间要完成以前两倍的训练内容。 集训第二十天,终于有学员被淘汰了,一下子淘汰了两名,不过不是新一班的学员,而是新四班的,因为新四班垫底,各项成绩最差。 第二十三天,五名学员被淘汰; 第二十四天,七名; 第二十五天,十一名; 第二六天,九名; 第二七天,三名; 第二十八天,一名; 第三十天,一名。 一个月的时间,共有三十九名学员遭到除名。 前两名学员遭到淘汰的时候大家还大眼瞪小眼的不以为然,现在,学员早就明白了,武馆不作假,来的是真格的。 周小同等四人从来不担心会被淘汰,因为至今为止新一班还没有一名学员遭到淘汰的呢。周伯通虽然来的时候内力很低,但是在周小同的帮助下进展迅速,大有赶上康国柱的势头。 只是康国柱不在乎,反正周伯通铁定不是他的对手,他们是发小,是知己嘛。 康国柱还风趣的谈论被除名的学员,“哎呀呀,这第一个月就淘汰了三十九名学员,照这样看来,三个月后岂不是要淘汰掉了一个班,那一定是四班,淘汰一百多号人,四班成了负数了嘛,那谁给武馆来增加这负数呢?” 周伯通笑道:“那就你呗,你最胖,一个顶俩,省得张大侃麻烦还得从阴间调人来。”“你大爷的,你才是阴人呢。” 第二个月,训练强度又加倍了,所用的时间还是一样,内容却翻了一倍。 艰苦卓绝的训练继续着,折磨着孩子们的心灵,同时也强化着他们的体质,提升着他们的意志力。 第二个月一共淘汰了十一名学员,新一班照例没有一名学员遭到淘汰。 第三个月开始,队列训练基本结束,接下来的是每日负重跑十八圈,倒立行走三圈,俯卧撑两千个,负重深蹲起五百个,护周散式长拳九遍。 卯时集合后跑步十圈,所耗时间照旧,速度已经是第一天的三倍有余了。每天的例行训练翻翻,要求速度也快了一倍。 痛苦而又勇敢的过程,通过集训的都是勇敢的人,没通过的也未必不勇敢,只不过他们没能在外力内力和意志力上达标,失去了人生重要的转折点和心中的那一份胜利。 第三个月,九位学员被除名。很遗憾,由于张大侃在武馆规定的集训内容的基础上又增加了难度,故此一名学员再也无法忍受摧残,无情的被拒绝到新一班之外了。 三个月的集训,终于结束了。 入冬的天气变得寒冷,大树树枝上零零落落挂着几片树叶,在寒风下颤抖着,随时都可能被吹落。 天气虽然变得寒冷了,但新班级的学员们却是个个炽热如火,因为,他们终于熬过了集训,成为武馆正式的学员了,当夜晚最后一个科目内容结束,教头们宣布集训结束后,四百多个孩子欢声雷动,热气蓬勃。 明天,等待他们的将是崭新的一页,是美好的未来。 在这三个月的集训当中,周小同首先顺利的学会了《七元闭息功》第一重心法口诀,用时十三天。 《七元闭息功》第一重已显现出了其强大的辅助功效,在与《经纬瞭天功》和《止若心经》合练时冲穴快了一倍有余,三个月冲破三条经脉,内力已经超过三百点,丹田内终于形成了第一个土黄色的球体。内力突飞猛进,体力不断增强,与三个月前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吕文伟用了十五天完成了《七元闭息功》第一重心法口诀,周伯通十五天,康国柱十五天,两人都是在周小同和吕文伟同心协力的帮扶下顺利完成的,四人修炼《七元闭息功》第一重用时五十八天,第五十九天交给了吕文倩。 吕文倩早就在周小同和吕文伟的引导下深入了解了《七元闭息功》第一重的诀要,八天的时间便熟练掌握了心法口诀,惊的周小同赞同不已,言说文倩聪慧无极,真乃天女也。天上的仙女。 在吕文倩的建议下,《七元闭息功》第一重剩下的二十三天交给了郝友乐练习,同样在吕文伟和周小同的指导下,郝友乐在最后一天终于完全掌握了心诀,差的只是运气和熟练。 集训后的第二天,卯时,队伍仍是在学舍集合,张大侃拉着队伍在操场上跑了十二圈,已经是和老班级学员跑的圈数一样了。 吃完早饭,张大侃带领队伍来到新一班教社,学员们坐定后,张大侃出乎意料的让学员们放松,微笑着讲道:“学员们,你们成功完成了集训,将成为丹各县初级武馆的正式学员,仕雍三十六年的三六零一班学员。” 周同脑海里突然跳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这三六零一对自己有特殊的吸引力,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让我最为荣耀的是,经过三个月的集训,全部五个班级一共被淘汰了五十九名学员,而我们一班,仅仅有一名被淘汰,这也是近三十年来,淘汰人数最少的一次,我很高兴,也很荣幸,能够成为三六零一班的主管。”下面一阵热烈的掌声。张大侃并没有叫停,也跟着鼓起掌了。 “学员们,张有才和张有梁二位教头,为了维护你们的胜利同样付出了辛劳,尤其是张有梁教头,要不是他,咱们三六零一班不会只被淘汰一个学员,你们应该很清楚吧!”学员们齐声喊道:“清楚,我们感谢张教头!”掌声再一次响起,久久不竭。 “现在,我和二位教头给大家做一次全面的诊脉,重新排一下名次,虽然不能完全决定你们实战武功的高低,但是,深厚的功力,就是你们练习高深绝学的基础,功力当然会影响武艺的发挥,而且,功力相差很大的话,即使你实战能力超强,招式高超,也不可能打败功力较高的对手,我想大家都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张大侃起身,和二张坐到一侧的三张长桌旁,分别拿出一张人名单,各自叫起第一位学员。 张大侃叫的第一个就是张石头,张石头笑吟吟的走过去,深鞠一躬,“张主管好。”伸出双臂,手掌朝上,由着张大侃诊脉。张大侃双手各执一腕,少刻,拿起黑心笔在人名单上书写记录,嘴里夸赞道:“好,张石头,外力竟然快到二百了,还差个十几斤,很好,你已经快达到了普通成年人的体力,七岁零一个月,好啊,希望你也能成为第一个初级见习武士。” 大周朝武士堂规定: 见习武士分为初中高三等: 初级见习武士,外力二百以上,内力一百以上,精神力,0点以上; 中级见习武士,外力三百以上,内力二百以上,精神力,0点以上; 高级见习武士,外力四百以上,内力三百以上,精神力,0点以上。 张石头的内力早就超过了一百点,只不过人小,体力还跟不上,只能算接近大人们的体能,所以外力低。 张大侃声音洪亮,连诊脉的二张也停下来听他讲话,全场沸腾了,张石头深鞠一躬,神采飞扬的回到座位,毫不谦虚的冲大家招手示意,学员们纷纷鼓掌叫好,无有一人心存妒忌。 经过了三个月的集训,学友之间不觉间产生了信赖,全班学员异常团结,大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集体观念,只是,他们其中大多数还不明白罢了。 张大侃见缝插针,给孩子们灌输知识,“学员们,你们知道张石头不到七岁,为什么体力会那么高吗?那是因为,张石头的内力高。强大的内力可以拓宽筋脉,使人体的经脉、筋脉、肌体活性增加,韧脉增强,使得爆发力和韧力得到内气的淬炼,变得更强。今后,随着内力的增强,也会促使体力的增强,他们之间是相辅相成的。 体力中的爆发力和韧力,也叫外力、外功,练到一定的极限,很难再有所进展,如果没有内力的支持,外力达到一千斤已经是相当强大的了。而内力,有了好的内功心法,几乎可以无极限的修炼下去,那时,外力也会跟着增长,虽然体力增长的不如内力那样强大,但是也能在内力的帮助下不断增长,并且!” 张大侃来到讲桌前用白石灰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字:生命力。 “学员们,强大的内力,可以促使体力中的生命力也得到增加,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生命力的增加,预示着你的寿命也在增长。经过我们祖先成千上万年的武学积累,我们的生命力是可以经过修炼增长的,在我们的阳肾之中的寿元之根就是我们的生命之根,每一根,就代表一年的寿命。普通人到了四十岁便是生命力的顶峰,阳肾之中的寿元之根一般在七八十根到一百多根之间,也就预示着他的寿命也在七八十岁到一百多岁之间,当然,这是指的中间没有重大疾病的情况下,或者没有半路被人砍死,平平安安一生的寿命。” 张大侃说道这里,好像触动了心事,音调高了一倍,“你们修炼内功,没增加一成功力便会随之增加少量的寿元之根,而等你们打通了全身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以及五百七十六条支脉后,全身会变成一个自动运转的、自动循环的运气系统,达到‘气通全身’的境界,到那个时候,你们的生命力就会大幅度的增加,一般来说,增加个三五十岁不成问题。如果再往上修炼,那么一百两百岁也是很有可能的。” 孩子们听了虽然兴奋,但对寿命的理解还很朦胧,只是想着学到高深的内功心法,增强功力,变得强大起来。 张有才和张有梁这二张却听得心中砰砰直跳,因为他们知道生命是多么的有限,七八十年左右的光阴,能够把内功境界练到气通天的凤毛麟角,万中无一。 就像眼前这些孩子们,都是从各乡镇挑选出来的精英,村里的十个孩子里不一定能出来一个,而到了武馆这里又被刷下一大半去。可是就这些精英们,能有三成的进入中级武馆就很不错了,而后的高级武馆更是难上加难,皇家武馆,想想罢了。所以想要最终成为那种高手,何其难呀,难于上青天呀。 张大侃见鼓动的差不多了,几步晃到长桌子后面坐下来,喊出第二名学员继续诊脉查功力。 “吕文伟。”因为排在第一排第一名,张大侃训练时总能看到他,三个月的集训,对他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如今来说,应该是是非常的不错,觉得这个孩子训练认真,一丝不苟,从未见过他有过任何情绪,是个练武的苗子。 张大侃手搭双脉,细细诊脉,一笔一划在人名单上记录着,口中照旧不闲着,“吕文伟,很好,嗯,好,天哪,体力比张石头的还要高,难怪你是今年报考的第一名,啊哈,学员们,咱们三六零一班兴许很快会出现两名见习武士,吕文伟就是其中之一。” 众孩童听了群情激昂,掌声一浪一浪的,唯独张石头鼓掌不是太激烈,并且看着吕文伟的眼神也不十分友好,甚至说,有些挑衅的意味儿。 第四五章浮云去来初冬水寒 张大侃夸赞吕文伟,张石头心中不服,学员们掌声一片,周小同等三个同乡更是卖力的鼓动着双掌。 吕文伟虽然心喜,但并不喜形于色,深鞠一躬,转身回到座位,冲学友们友好的抱抱拳才坐了下去。 张大侃颇为欣赏这位沉着冷静的学员,大声夸赞道:“吕文伟进展可谓神速,年岁虽然大了张石头几个月,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练武天才。学员们,看到了嘛,吕文伟的内力也是进展颇大,那是他已经修炼内功心法的缘故。所以,想要使自己体力内力快速增长,必须要挑选适合自己的内功心法和武艺功法。嗯,下一个……” 一会轮到了康国柱,张大侃笑嘻嘻的看着这个表情丰富的小胖子,也是满心的喜欢。小胖子虽然看似肥胖,还经常表现出无知和犯傻气的举动,并且有时候还出言不逊,常常当成别人的笑柄,但并不愚钝,训练异常刻苦,这些张大侃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康国柱,很好,外力超强,已经达到了成人的体力。继续努力,争取把内力搞上去。”康国柱满心欢喜,朝张大侃深鞠一躬,“啊谢谢大山主管了。”蹦蹦跳跳回到座位。 “周小同。”周小同轻轻几步来到长桌前,笑眯眯的深鞠一躬,“张主管好。”张大侃对周小同印象不深,觉得这孩子除了长相周正外,没有特别出众的地方。 “嗯?你这丹田内气怎么忽高忽低,别是练功练岔气了吧。”说完,来回换了双手继续诊脉。 良久,良久,张大侃出了一口气,“哎呀,够难为我的哈,虽然丹田之气极不稳定,忽高忽低的,但是气韵悠长,哎呀,才六岁七个月,奇才,你是奇才,想必你练的内功心法很是高明了?唉,很不错,奇才。” 张大侃连声赞叹,心里想着这周小同的内力绝对不会低了,只是修炼内功心法奇特,一时琢磨不出来,这才是奇才呀。“周小同,精神力有4点了,内力嘛,高能超过二百根白丝,低呢,哎呀,不好说呀,你下去吧,好好锻炼体力增强内力,我看你呀,前途无量啊周小同” 周小同深鞠一躬,轻走两步回到座位上,张石头一旁说道:“周小同,真是厉害呀,内力忽高忽低,哈哈,还被张主管成为奇才,前途不可限量啊。”“哪有,跟你还差的很远呢。”“别,甭跟我来这一套,行了,咱们以后是朋友不是。你呀,要多吃点苦,好好练练体力呀,有机会让你到我们新民村去玩,看看我们是怎样锻炼的,那,才叫真的苦啊。” 周小同久不出武馆,对县城里的环境很好奇,问道:“你们那里有好玩的吗?你们的锻炼比三个月的集训还要苦吗?”张石头笑道:“也差不多了,我们不是三个月,而是将近三年呀。” 周伯通的结果也出来了,是张有梁教头给诊脉的,张有梁和张有才只用一只手诊脉,看来是功力火候不到。周伯通进展不错,内力提升的极快,外力也好,在全班里已经排进了七八十名了。短短的三个月,从最末位提升了二十多名,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诊脉结果全部出来了,全部学员整体都有不小的提升,张大侃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讲,并宣布:“孩子们,学员们,三六零一班的全体新生们,从下午起,全体放假三天半!” 全班学员沸腾起来了,没想到三个月的集训能够获得如此高成就,带着武功大涨的喜悦,欢呼的声潮一波接着一波,许多学员都流出了激动的泪水,更深一步理解了一句至理名言:不吃苦中苦,哪来甘中甜。学员们流下了甜蜜的泪水。 出了门张石头叫住周小同问,“周小同,明天就去我家玩吧,我让我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好啊,能不能带我们村的朋友一起去呢?”“那当然好了,来吧,越多越好,我欢迎。” 张石头还有话说,欲言又止了,周小同恰巧发现了,笑道:“张石头,还有什么话要说,一起倒出来,别吞吞吐吐啊,不像你的做派呀。” 张石头嘿嘿笑道:“我想趁着放假去永坤商行购买《七元闭息功》第二重口诀,那个,你……”“嗨,别客气了!”周小同拍打拍打张石头的肩膀,“干嘛呀,直说不就完了,好的,明天我去了一定给你凑齐喽。” “哎嗨,好嘢!”张石头这下才真正的高兴了,“好的周小同,咱们明天上午,啊哈,一起玩,一起吃我奶奶做的青叶面……” 于是,两个孩子约好了再见的时间,地点。 中午,周小同等三人陪同吕文伟去找吕文倩,想要下午一起回永新村,到了隔墙的大门说明了情况,那女教头叫一位女学员进去找,一会儿吕文倩出来,讲了几句,四人才知道,女新班下午不放假,只好约好明日一早来接她。 四人悻悻的离开吕文倩,又去新四班找郝友乐。 郝友乐意志坚强,并没有被淘汰,见四人来找也是高兴,只是说自己不想出去,要在武馆继续练功,说是他的主管对他非常照顾,答应下午借给他一本内功心法,而且是不收银子的。还要四人替他保密,不能让班里的其他学员知道,四人也为郝友乐高兴,嬉闹了一会儿便出来了。 周小同四人并没有吃武馆的中午饭,回学舍脱了学服换了夹袄棉裤,走出武馆大门,来到了县城最大的一条街道,正阳街。 康国柱深吸一口气,畅快的说道:“真好啊,终于可以出来了,小同,咱们到馆子里狠吃一顿吧,那武馆食堂的饭菜简直要淡出鸟来,比我家的猪食还不如。”周伯通一旁笑道:“你家猪食你吃过?”康国柱脖子变粗,红晕灌脸,“我家猪食我没吃过,只是老见你去偷吃,你还告诉了康步定,康步定转告我的。”周小同哈哈大笑。 周伯通强辩道:“我才不吃呢,康步定见你就想躲,怎么会告诉你没影的瞎话,肯定是你和你家的肥猪抢着吃,你看你,吃的跟你家肥猪一样的肥。”康国柱急了,上前一步就要抓周伯通的衣领,周小同赶忙一把抱住了他,“胖子,别闹了,走,咱去下馆子去。”康国柱一听要下馆子,连忙称好。 四人一路向西,走到西大街路口,看到几家酒楼,选了一家门脸最小的进去。 酒楼有两层,一层共分两个区域,一个是散桌,有七八张方桌,另一个区域被分为五个敞开的卡间,每间一个大圆饭桌。 四人来到靠窗的一个方桌旁坐下,店小二不欺小客人,恭敬的拿出菜谱,点头哈腰的问道:“四位小爷来点儿什么,我们这里有鱼翅燕窝,鲍鱼海参,价廉物美,富贵养身。” 四人穿的都是崭新的棉衣,虽然不是绫罗绸缎,但看去也是中上人家的孩子。吕文伟示意周小同来点,周小同也不客气,看了一遍菜谱,说道:“上好的牛肉,来八斤,大碗的宽面,来四大碗,清蒸鲑鱼,来四条,好了,就这些。”小二应了一声,心道真是浪费,四个小屁孩,恐怕连一半都吃不完。跑到后堂催饭菜去了。 不大一会儿饭菜上齐,小二笑着问道:“四位小爷,不来点儿酒水?”康国柱瞪着绿豆眼说道:“你看我们才多大,就灌我们吃酒,你安好心了嘛你!”小二略显尴尬,陪着罪退到了一边。 四人敞开肚皮一阵猛吃,不到一刻钟饭菜全部吃完,康国柱还在不断的唑吧鲑鱼头里的剩肉,连盘子里的鱼汤也喝的丁点不剩。 周小同一旁问道:“胖子,要不再给你来一盘。”康国柱抬起磨盘脸,打着饱嗝,余犹未尽的说道:“哎呀,太好吃了,这鲑鱼真是好吃极了,呵呵,小同,我其实已经吃饱了,只是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所以多回味回味。” 周伯通笑着问道:“比你家猪食如何?”康国柱不假思索的答道:“比那好吃,那猪食,怎么能跟……”一时反应过来,骂道:“你他娘的,又开始拿我开涮不是,正好,都吃饱了,咱俩出去练两手,哼。” 周小同结完帐,四人嬉笑着走出了酒楼,留下店小二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空盘子,喃喃自语道:“真是四个吃将,比大人还能吃,那面瓜脸的小胖子更是吃中高手,一碗大面一盘鲑鱼,那八斤牛肉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唉,我服了他。” 四人吃完饭兴冲冲的往永新村的新家走,不大工夫来到胡同口,正要转过弯往里走,胡同口北侧窜出来七八个大孩子来,挡在四人面前,大都是十一二岁到十四五岁的样子。 四人停下脚步看着这七八个大孩子,看样子不像好人,其中一个个头最高的,年龄也像是最大的,脸上一道浅浅的刀疤,面目狰狞,一看就是坏孩子。 周小同心想,难道遇上响马了?啊不对,响马不会出现的城里,这些家伙应该是劫道的。 那个头最高的刀疤脸上前一步凶恶的问道:“干什么的,这条胡同也是你们随便进的嘛,啊!” 不待周小同讲话,吕文伟站到最前沉声回道:“我们家就住在里面,现在是要回家,请让路。”刀疤脸凶狠狠的说道:“回家?放屁!我在这胡同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你们四个,看来是到我们这里偷东西来的,每人交半吊大钱,我就放你们进去偷东西,偷出来的东西归我一半,不然,我宰了你们。” 吕文伟仍旧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平静的说道:“我们确实是要回家,最近几个月都在县里的武馆训练,所以一直没回来,还请让路。” 刀疤脸见这小孩子还挺能装,从腰里掏出一支匕首,“别他妈给我乱放屁,吹的什么牛,现在,马上交出两吊大钱,或者二两银子,要不然,捅死你们。”说着狠话凶狠的扬了扬手中的匕首。 胡同口虽不繁华,但也有不少行人出入,见了这场景,全都是只做不知赶自己的路。 四个孩子并不胆怯,只是没有吕文伟沉静,吕文伟语气微微强硬,“你让,还是不让。”刀疤脸见这小屁孩敢跟他嘴硬,没敢用匕首扎,扬起左手朝他脸上扇了过去。 吕文伟见刀疤脸出手,手下便不再留情,右手一拳打到他的咽喉,左手握住他的手腕,随后右手擒住腕关节,双手用力,“咔”的一声,刀疤脸手腕脱臼,吕文伟顺手捞起掉下的匕首,动作干脆利落,前后也就是两个呼吸。 后面的六七个大男孩惊了一下,纷纷掏出自己的刀子短剑来和吕文伟对峙着,周小同等三人也拉开了架势,就等对方进攻。 吕文伟喝道:“谁要是再敢攻击我们,我就要见他身上的血。”匕首在手里哗哗的挽了几个花,“嗖”的扔了去,正好刺到最前头一人的脚尖前,距离不到一丝,那大孩子吓的脸色泛白,手里拿着短刀直哆嗦。 刀疤脸躺在地上,左手不停的揉搓着脖子,使劲的喘着气,口不能言,一时不能站起来,更无法发号施令。 吕文伟见对方没有退意,喝道:“让,还是不让?” 几个大孩子没有主意,纷纷看向躺在地上的刀疤脸,康国柱等的不耐烦,冲了过去,嘴里大叫着,“狗娘养的,一拳打死你。”靠着冲劲,右拳直直的打在最前大孩子的胸口,速度太快,那孩子还没有反应,“嘭”地一声砸在胸口,那大孩子一声惨叫,被击的几乎双脚离地,身体斜着摔倒三米外,刚一着地,脑袋向上一扬,哇的喷出来一口鲜血。 剩下五个大孩子见对方太过勇猛,也不顾躺下的二人了,急急收回短刀匕首落荒而逃,转出胡同没跑几步,突然发出几声惨叫。 周小同等人看不见了,听着惨叫渗人,赶紧跑过去观看,跑过了挡着视线的转拐墙角四人眼前一亮,只见周德勇和康步伟二人拎着五个大孩子走过来了。 周德勇一手提着一个,康步伟右手拎着俩,左手掐着一个,两人笑呵呵的来到胡同口,把五个少年朝地下一扔,周德勇见那挨拳的少年胸前有大片血迹,而且脸色灰白,怕出人命,过去把了把脉,随后照着少年尾骨轻轻一脚,那少年‘噢’的一声惨叫两下爬了起来。 四人向二位叔叔大爷见了礼,康国柱冲着周德勇说道:“周大叔,你踢的那一脚,和我们武馆的张教头一样,都是往屁股门踢,生疼生疼的。”康步伟抱起了胖儿子,大叫道:“儿子,我的好儿子,这三个月又重了不少,个子也高了,嗯,好儿子,哈哈……” 周小同问周德勇道:“大爷,你们也回来了,不是在守备营当官嘛。”“呵呵,我们营里有武馆的孩子,放了假回来找他老爹,我和你康大叔下午不用当值便去武馆接你们,一问才知道你们出来了,于是就到家里来了,正碰到这几个小贼。” 周德勇转头去威严的看着那几个少年,轻喝道:“都把身份证牌拿出来,我看看是不是县里的良民,不是就带你等去守备营走一趟。”七个少年虽被吓住了但是耳朵不聋,听了讲话早已吓的发慌,纷纷拿出身份证牌爬起跪倒使劲磕头,嘴里连连讨饶。 周德勇一一接过身份证牌,拿到手里看了看,“嗯,都是本县的,新民村的,都滚吧,明日一早到守备营门房领取你们的身份证牌。”七个少年又是一顿猛磕,不舍得走,想要讨回身份证牌,康步伟大喝一声:“滚!”吓得几人爬起来就跑,一会儿不见了。 周德勇二人带着四个孩子回到自家的院落,一阵嘘寒问暖,见孩子们都表现出众,甚为高兴。 周小同见屋里屋外打扫的甚是干净,一问才知道,二人并不住在营房里,而是每天当完值回来住。康步伟插话道:“那守备营的住处,被大家称为‘军窑’,听着跟窑子一样,住着别扭,呵呵。” 下午两个大人带着孩子们逛了半天大街,也让孩子们熟悉一下县城,大包小包买了不少玩意儿,傍晚回去把东西放下又来到大街,找了一处较好的酒楼,点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四个小家伙又是一顿海吃。 晚上周小同来到周德勇的房间,说了买内功心法的事情,周德勇欣然同意,出来喊了康步伟,二人凑了八十两银子交给周小同。 周小同接了银子,连同自己出的九十两,一共一百七十两,还差了八十两,于是来到东偏房找吕文伟。 吕文伟难得的表现出很不好意思的神态,周小同心想文伟平时不是个扭捏的人呀,今天怎么了?猜测了好久才猜得可能他没有银子。 吕文伟是没银子了,他把他从家里带来的仅有的一点点银子私下给了郝友乐,兜里的几个铜板少的可怜,如何能向周小同说得出口。 第四六章聚合力众小友汇首 吕文伟果然没银子,周小同哈哈一笑,“嗨文伟,这算什么,咱们还用得着分彼此嘛,没关系,大胖子和我五哥兴许有不少。” 吕文伟确实很不好意思,《七元闭息功》是大家一起练的,并且他还和妹妹两人练,要是再加上郝友乐,那就更说不过去了。“周小同,太不好意思了,我前一段时间给家里人说这件事情,来信说一定会给,按日子来说,家人明日一早就会托人来到这里,到时就会有银子了。” 周小同心道真够麻烦的,吕家村距离丹各县二百多里地,来回瞎折腾啥呀,“文伟,你真不应该给家里人写信呀,哎呀,都怪我前一段时间集训的时候吃了太多的收费饭,好了好了,这事你甭管了,我去找他俩瞧瞧去。” 周伯通听了二话不说,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铜板都抖落了出来,一共十九两多点。康国栋有些银子,但他好吃,扣扣索索的先后拿出了八两纹银外加一些铜板,气得周小同差点大骂起来,最后才拿出来一个五两的小银元宝,两人加起来一共二十三两,加上周小同凑的一共才一百九十三两,距离二百五十两还差了不少。 周小同心宽,心不宽也没法子,就这点银子,多了也没地方去找啊,于是干脆不去想它,练功重要。 夜里休息,四个孩子照常吐气运功,两个大人巡视了一遍暗暗点头,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初冬的夜里已经变得寒冷了,小院后面永河边的两排垂柳早已没了树叶,那条条下垂的枝条已然发干僵硬,随着寒风的侵袭,整条枝条都在晃动着,偶尔一半截枝条落在刚刚结冰的水面上,停了一会儿,缓缓的印入冰中,浮在薄冰上不动了。 第二天清晨,周德勇康步伟做了早饭,吃饭时二人嘱咐了一番小心在意,城里不比乡下,人心难测呀。 小哥四个收拾停当锁好大门,一路来到武馆,进了学舍区一路来到女学舍的大门前,说明了情况,女教头不愿意亲自去叫,让四人等着,四个孩子无奈,只好守在门口等。 刚站了一会儿,吕文倩出来了,左手拿着个小包袱,右手牵着一位小姑娘的手,四人一阵欢呼。 原来吕文倩早就等着了,在屋里徘徊了好久,出来远远瞧见了四人,连忙转回屋拿了包袱,拉着自己的女伴出来了。 康国柱快活的几声大喊,过去要替吕文倩拿着包袱,吕文倩也不做作,笑着递给了胖子。周小同见另一位小姑娘眼里闪着精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家,一点儿也不怯生,正要问,吕文倩介绍道:“这是我们班的马喜凤,和我住的上下铺,我们俩可好了。” 吕文倩再对马喜凤介绍同乡,“小凤,这大个子就是我堂哥,吕文伟,这胖子叫康国柱,黄脸哥哥叫周伯通,中间的这位最漂亮的叫周小同,都是我们一起的。” 四人热情地向马喜凤问好,康国柱打完招呼横插了一句,“这小个子漂亮吗?我怎么没看出来,除了脸白一些,像个小白脸,没有什么好看的地方呀!”周小同拧了胖子一把,康国柱跳的老高,嘴里还高声喊叫着“是脸白嘛,难道我说错了嘛!” 马喜凤和和吕文倩相比身材更为纤弱娇小,一条粉红色的绸带扎在脑后,黑发顺直柔长,直直落在臀后,经那凉风轻轻吹动,微微飘飖着甚是动人。布娃娃般娇艳俏丽的面容白白净净的,眉如柳叶,水灵灵的眼睛像黑色水晶一样闪动着,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非常灵动,小巧的鼻子如同一个小葱头,高高的翘在上面,娇嫩的双唇两角微微上翘。 “你们好啊,我家住在遛马镇,和你们周康村吕家村离的很近哎。”马喜凤说话中露出齐而细小的牙齿,晶莹剔透,声音清脆响亮,如珠玉、如银铃,让人听了倍感舒适。 吕文伟接话道:“哦,是离狼头岭只有五十里的那个遛马镇吧!”马喜凤脆铃铃的说道:“是啊,狼头岭在我们南边五十里处,我们遛马镇离你们村才一百里呀,咱们也算是半个同乡了。” 康国柱问道:“那你不怕那狼头岭的强盗吗?他们可厉害了,专找漂亮的小姑娘,剁了炖汤喝,嘿嘿。”马喜凤扮了个鬼脸,嘻嘻笑道:“才不呢,强盗们从来不会欺负小孩子,只找那些有钱的商队出手,而且,很少伤害人,只是到万不得已才会出手伤人的。” 周小同道:“你倒是对强盗很了解啊。”“是啊,我对他们很熟,呀,啊,从来没见过他们杀人。”马喜凤有些激动,说话也不是那么顺畅了。 康国柱道:“啊,很熟呀,不会你也是他们一伙的吧。”“不是,你别胡说,我们都是好人家的人。”那守门的女教头叫道:“好了好了,待在门口瞎嚷嚷个什么,什么强盗炖汤的,都给我走,别在这儿挡路。” 吕文倩牵着马喜凤的小手慌忙跑到一旁,众小孩儿嬉嬉闹闹的走过白石桥出了武馆,一路回到永新村的家里。 院里还不算冷,几个人说说笑笑等着吕文伟的家人前来。等了半个多时辰,还不见人来。 周小同问道:“吕文伟,怎么还不来呀,唉,真是难为你了,我看算了,咱们就这样去吧,到时候我和他解释。” 吕文伟也有些着急,觉得对不住周小同,“不如再等等,信里写明的今天一早准到,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 周小同道:“那个张石头还要请咱们到他家里去玩呢,咱们第一次和人家约了,如果再不去,就要失约了呀。” 吕文倩问有什么事情,周小同便把和张石头一块儿买内功心法的事说了。吕文倩道:“那心法我也学了,也应该掏出一部分银子来,嗯,我这儿有二十两,小,小同,你就先拿着吧。” 马喜凤问道:“你们凑了多少银子,还差多少?我这里还有一些,看能不能凑够。” 周小同马上回屋拿来包裹放在石桌上打开让马喜凤看,“喏,一共就这些,一百九十三两银子,还差五十七两银子。” “哦,差的不多嘛。”马喜凤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你们把散碎银子都收起来吧,我这里有一百两林通钱庄的银票,拿去用吧。”康国柱张大嘴巴,走过去抓起银票咽了一口吐沫,“哎呀,真是银票啊,我的娘唉,你也太有钱了,我一共才十几两银子,还是我妈妈给的,说是我这两年的花销,你随便就拿出一百两的银票,真是大财主啊!” 马喜凤笑着说道:“什么大财主,这也是我大伯给的,就这一张,妈妈也只是给了我十两银子。我可没有小白白的银子多。”康国柱问道:“什么小白白,小白白是谁呀?”“呵呵呵……”银铃般的笑声回绕在小院,“不就是你说的小白脸,周小同嘛!”周小同回敬,“你才是呢,你是小花猫。” 康国柱大笑,随后说道:“小同同啊,他的银子也不少,但是也没你的多,周奶奶一共给他了一百多两银子,他在武馆集训的时候肯吃,结果花的还剩九十两了,剩下的八十两,是我爹爹和周大叔给的。”“哦,那也够有钱的了,行了,咱们走吧。” 周小同不想失约于张石头,眼看时间紧迫事已成事实,向马喜凤深深一躬,正色道:“多谢你!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唉呀,别竟是谢、谢的,我和文倩是朋友嘛,咱们走吧。” 周小同欲要把多余的银子还给马喜凤,小姑娘死活不要,说到时凑个整数再还,周小同也不是扭捏之人,包好了银子,连同银票一同揣进怀里,拽着犹豫的吕文伟一起出了院门。 六个孩子蹦蹦跳跳出了胡同,一路向北,走过西大街的沙河桥,不大一会儿来到一颗大杨槐树下,杨槐树旁有一个巨大的石狮子,石狮子破旧不堪,脑袋烂了几个窟窿,一只前掌也被摧毁成了一半。 六人站在石狮子旁来回张望,不远处出来一声脆生生的笑声,张石头轻快的朝这边跑来,后面还跟着十来个半大孩子,均是穿的破破烂烂的棉袄棉裤,有的已经把严冬才穿的厚棉袄穿上了,棉袄棉裤大都缝着补丁,好多破了许多窟窿,白色发黄的棉花套子暴露在外面,甚是显眼。 张石头穿的倒也干净,先抱住了周小同呵呵笑着说道:“你们来了,刚刚好,很守时嘛。”回头对那十来个破衣烂衫的伙伴们说道:“来,我先给兄弟们介绍,这个是我在武馆最好的朋友,周小同,大伙儿都看看,我们哥俩长的像吧。”众伙伴纷纷嬉笑着夸赞。 张石头分别介绍了吕文伟等三个学友,轮到吕文倩马喜凤时经周小同介绍一一问了好。 接着引见他的伙伴,什么黑蛋、狗剩、二驴子、屎棍子……,介绍完毕,张石头笑道:“走,咱们先到我们的练武场去逛一趟,中午到我家里吃饭,我奶奶做的饭好吃极了,今天我给奶奶说好了,做二十个人的饭。” 张石头拉着周小同招呼和其他五个学友,带着十来个欢叫的伙伴儿朝新民村的一个胡同里走去。 这胡同说起来叫胡同,却堪比烂泥道,到处坑坑洼洼的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胡同两旁歪歪扭扭、横七竖八的挤着大片低矮的房屋,大部分都是烂泥糊的墙面,许多房屋看起来颤悠悠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大风刮倒。 走在低洼不平满是污水泥泞的路上,不时遇到一两只瘦骨嶙峋的土狗脏兮兮的卧在路边,无力的看着众人。来回行走的人们大半面有菜色,衣着褴褛,大多数人见了张石头一众都是微笑点头,个别的人远远的就跑了。还有一些昏昏欲睡的男人,与那土狗一般卧在路旁,醉眼朦胧的打量着这群孩子。 周小同心里说不出的压抑,小声问张石头:“那路旁的大人是怎么了?有病了吗?” 张石头脸色依旧灿烂,笑着说道:“都是些不干正事儿的酒鬼,偷鸡摸狗弄点大子儿就去买黄汤喝,不要搭理他们,死一个少一个。” 周伯通和一众孩子走在最后一起瞎侃,吕文倩和马喜凤并排走着,康国柱义不容辞的靠着吕文倩并行,像一个无畏的保镖。胡同不宽,吕文伟不愿并排挤在一起,一个人走在吕文倩三人的后面。 一路走过景象破败,吕文倩小小心灵沉闷无比,心里发慌,不自觉的拽住康国柱的衣袖,好像觉得这样会安全一些。康国柱身高体胖,看起来像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比吕文倩几乎高了一个头,很高兴吕文倩能拽着自己,昂首挺胸志气高昂,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摧之势。只是脚下非常轻柔,节奏控制的相当恰当,随着吕文倩的步履轻轻往前迈着。 马喜凤也同吕文倩一样,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里发凉,胡同窄了三个人挤不开了,见吕文倩离胖子近,稍缓一步退到吕文伟身旁,俩手拽住他的衣袖默不吭声的踩着脚下不断变化的烂泥坑。 吕文伟心情也不大好,小小刚毅的脸上露出伤感之色。 张石头领着众人向南拐进另一个胡同,胡同更加狭窄杂乱,两旁许多房子的屋顶,破破烂烂的搭着秸秆草席,几片泥巴糊在上面,不知道雨天屋里会不会漏雨。 前面是一条河流,河岸边一排参差不齐的垂柳,张石头拉着周小同顺着河岸向右走近千米,快到了城墙根下有一块儿七八米见方的空地。 张石头高呼一声,“哈哈快来呀,这里就是咱们的地盘。” 空地靠城墙的一侧平放着几个磨盘,张石头跑过去扣住一个磨盘用力掀了起来,周小同吕文倩等人看得心惊,四五百斤的磨盘啊,被张石头就那样掀着竖起来。 磨盘下面是一个大洞,张石头跳到洞里抛出两根粗大的木棍,抱出来两个破烂的小磨盘,最后又抱出来一个石槽。 周小同看那石槽是家里喂猪的食槽,两边钻了两个窟窿,窟窿里穿了一根粗木棒子,两边又被铁丝缠了好几道,是为了防止脱落。 张石头喘了几口大气,眉飞色舞的说道:“这就是我们练武的几个家当,来,先看看大磨盘。”用力掀起一个磨盘,双手交替滚到空场的中间,笑道:“我们一个锻炼方法是滚磨盘,锻炼双臂和胸力,就是这样滚,很费力的哟,来,小同,你来试试吧。” 康国柱本想上去玩两把,但不舍得离开吕文倩,虽然小姑娘已经松开了衣袖,但是自己还是有责任保护他,站在那里晃了晃,没动。 周小同扶住了双臂用力,心道这石磨盘好重啊,滚了几下便觉得沉重了,笑道:“这大家伙,太重了,我恐怕就这两下了,要不文伟试试。” 第四七章磨锻身横练论功夫 丹各县的新民村是全县出了名的难民村,住的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整个区域脏、乱、差,社会治安非常不稳定,打架斗殴、偷盗抢劫的天天都有发生,由于没有油水可捞,县衙也不重视,捕头们更懒得理会,死了人顶多过来看了现场做了笔录完事,有受害人到县衙告状,捕房也是应付了事,新民村几乎成了三不管的地界。 新民村到处是破屋烂瓦,窄小的胡同稀稀拉拉走着衣衫褴褛的穷人,整个新民村显得破落、衰败,毫无生机。 有生机的在新民村的西北角城墙根下一块儿七八平米的空地上,是周小同张石头等一二十个半大孩子,他们是未来的希望,新民村的未来,兴许能在他们其中几个人的努力下获得新机。 天气好的出奇,太阳高高挂在天上,柔和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 吕文伟搬着磨盘走了十四五米也费劲的放下了,周小同笑道:“文伟比我强,张石头,你们都是用它来锻炼外力的吗?”张石头笑着接过来磨盘,笑道:“只是其中一项,还可以练背力、腰力、腿力,你看。”说着双手用力,把磨盘硬撑了起来, 周小同看傻了,吕文伟等也惊了,张石头竟然把三四百斤重的磨盘扛了起来,什么力气啊,多大的人呀。 张石头撑起来还不算,咬着牙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巨大的磨盘压在小小的身板上让人心惊,每踏出一步身体就会颤动一下。 周小同叫道:“石头,张石头,算了吧,别硬撑啊。” 张石头还有功夫冲周小同笑,涨红的小脸上布满了青筋,一连走了二十步,身体猛的向后一仰,“嗨”的一声,三四百斤重的磨盘向后倒去,‘轰隆’一声扬起一片尘土。 十几个伙伴儿一阵叫好声,周小同站的近,感觉脚下的地都在震动。 张石头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了出来,大声道:“小同,你来试试呀。”周小同摆摆手笑道:“哎呀,这东西我没练过,怕背不动啊。”张石头不以为然,“呵呵,没事儿,能走几步是几步啊。” 周小同再欲推辞,吕文伟上前几步道:“我来试试吧,我也没背过。”吕文倩道:“哥哥,还是算了,这磨盘太沉,不是咱们小孩儿玩的,要是把身体压坏了就不好了。”吕文伟笑道:“没事儿,我会注意的。”张石头大声道:“吕文倩,你放心,我们都练了一年多了,从没有出过事儿,小心点就是了。” 吕文伟扣住磨盘两边用力一挺背了起来,走了十余步便觉得气息被压得要崩溃,知道不能硬抗,缓缓曲身,磨盘挨到地上,转过身来扶着磨盘慢慢的放倒。 张石头的伙伴们毫不吝啬的鼓掌欢呼,张石头鼓掌道:“吕文伟,真有你的,我进武馆前还背不了那么多呢,我们可是天天练啊,厉害,呵呵。” 康国柱被吕文伟和张石头的行动激出斗志,“我也来试试!”“嗵嗵嗵”地走向前走去“嗷”的一嗓子背起了磨盘,“呼踏呼踏”强走了十余步,身体不支腿肚子转筋,觉得还比吕文伟少了一步,硬是憋着气迈出了两步。 康国柱身胖肉肥,脸色没有发白,而是被压成猪血般的深红。周小同看他那深红的磨盘脸对上后面的大磨盘近相辉映,觉得好笑,又一想怎么如此笑话好友,心存不良呀。“柱子,快放下吧,你赢了。” 康国柱早觉得体内的气息就要被挤压的暴了,双腿一弯,不等磨盘着地后背使劲猛靠,“轰隆”一声又是一片尘土飞扬。周围同样又是一片热烈的掌声。 康国柱身上轻松了,头脑发懵了,视野里来回穿梭着大量的小流星,身子前后摇了摇,用手狠狠的扇了自己的胖脸一巴掌,觉得小流星少了许多,憨乎乎地笑道:“这磨盘真是沉,都快要把我的心给挤出来了。张石头,别看你个不高,却是力大无穷啊,我老康,不如你呀。” 周伯通笑道:“你还老康,那你爹咋办!”众人一阵大笑,马喜凤银铃般的笑声最响亮,夹杂在众男孩儿的笑声中间也是嘹亮动听的。 有吕文倩在跟前康国柱很有风度,大度的说道:“小伯通,我不搭理你,嘿嘿。” 张石头问周伯通,“周伯通,你来几下。”周伯通连连摆手摇头,“我不行我不行,那都是你们大力士玩的东西,我呀,扛两步就得学胖子打自己的脸,他打两下,我有可能大三下,呵呵哈。” 康国柱怒道:“你大爷的啊……”突然想到吕文倩急转话锋,“挺好的吧。” 张石头双手拎起两个带把的食槽,说道:“这是我们练臂力的,一个80斤,一个70斤,可以单练一个,也可以练两个。”说着双手上下提拉了几下。 康国柱道:“咱们武馆的高班学员用灌满水的水桶练,而且还是直着伸平了双臂练的,我们村里就有一个那样练的。”张石头道:“我也见过,咱没有他们的力气大,这石槽也比那重,以后再长大点就会像他们那样练了。” 张石头放下石槽,双手并不离把,说道:“我们还可以这样练,你们看。”说着抓着石槽倒立起来,稳住了身子,双臂用力,身体左右摆动,竟然抓着石槽走了几步。周小同等纷纷惊异,这张石头果然力气大,锻炼的方式也稀奇古怪。 张石头说道:“你们谁来试试。”周小同走过去抓住石槽,倒立起来走了两下便提不起来了,翻下身来连说好沉。周伯通也试了一下,也是两步。康国柱体型肥胖怕出丑,有自知之明没敢去试。 吕文伟却连续走了七八步,张石头连连称奇,越发佩服吕文伟了。 十来个伙伴儿也鱼贯练了几下,滚磨盘背磨盘还能来几下,那倒立提着石槽走就不行了,众人练了一会儿,张石头把两个小磨盘对称立起,把粗棍穿上绑好,说道:“这个是我以前练双手举重的,现在轻了,用来耍棍。” 康国柱诧异道:“你绑着两个小磨盘练棍啊?”“是啊,让你们看看。”张石头后退七八步舞起那粗棍,舞像花儿一样,‘唔唔唔’的破空声不绝于耳,粗棍像个风轮似的飞转。 周小同几个人大饱眼福,对张石头怪异的练功方法和执着的练武精神很是佩服,也很赞叹。 张石头舞了一会儿停下,马喜凤甜甜的道:“石头,万一那两个小磨盘甩掉了怎么办,砸到人就麻烦了。”张石头笑着说道:“不会,我每次都会细心绑好,从没有出过岔子,咱不会傻的充愣的。”两人的声音一高一低,都是十分动听。 张石头又拿起另一根粗大的木棍扔给一个瘦高个的伙伴,“二驴子,来,让他们见识见识。” 接着脱下没有补丁的粗布夹袄,露出里面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 被称做二驴子的瘦高个儿双手紧握木棍, 张石头扎下马步,双掌提至胸前,手掌朝上,猛吸一口气,轻轻吐出,双掌下翻,缓缓移到小腹丹田处,又是向上一翻,双掌随着吸气提至胸前,“嗨”的一声,双拳紧握。 二驴子挥起木棍就打,重重打在张石头背上,“啪啪啪”地来回打了几十下,张石头左脚向前迈了一步,二驴子收起木棍走到他的前身,重新抡起木棍“啪啪啪”的打在胸前和上臂,一连打了四五十下,张石头左腿后退,二驴子这才收了木棍不再打了。 周小同等几个人都看呆了,还有这样不要命的呢,那粗棍要是打在自己身上,没几下就得干爬下。吕文倩马喜凤更是看的惊心,看到最后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张石头双掌在胸前和丹田上下移动翻转,来回七八下,收起马步,笑吟吟的看着众人,“怎样,这样练体是不是没见过呀?” 众人见那他那小单衣下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还有更深的肉伤,看来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周小同掀开他的破单衣,里面没有一块好皮肉,心里微微发凉,问道:“你难道就不怕被打残吗?为什么要这么练呢?难道不能用其他方法吗?” 张石头笑道:“别那么严肃好不好,笑笑,哈哈,我这练的是外气功,是横练功夫,时间长了会变得皮糙肉厚,抗击打能力超强,练到极致,可以刀枪不入,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这棍棒之苦没人敢试,周伯通要康国柱去试,说可以减肥,气的康国柱终于露出真容和他大骂了一次。 场子靠着城墙根,十几个孩子又在墙根玩耍了一会儿倒立爬墙什么的,眼看日过正中,张石头和伙伴们收回物件,重新盖好大磨盘,带着周小同等六人沿着沙河岸边向东走过,然后转向北,穿过来时的较大胡同,再一路向北,去往张石头的家。 第四八章品青叶面尝苦曲菜 新民村深处的一条稀烂的胡同里,张石头带着大家拐进了一个小门,小门没有门框,只是一个陈旧的木头架子,里面是一个小院子,有六七平米大小,小院北面有两间低矮的小房,靠西面更低的是厨房,院子里勉强摆放了两张方桌,七八个形状不一的小板凳,方桌上叠罗了一二十个大粗碗,旁边放了一把筷子。 张石头刚进院子大门大声喊:“奶奶,奶奶,我带武馆的朋友回来了,奶奶。” 一个老妇佝偻个身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眯眯的应道:“唉,知道了,我孙子石头回来了,快快,让你的新朋友坐下,饭都做好了,奶奶现在就给你们盛饭。” 张奶奶说话声音嘶哑,大概有七八十岁的样子,皮肤松弛的不成样子,面色阴暗,头发枯白,满口无牙,身子矮小单薄,佝偻着身子站在那里和孙子张石头差不多身高。 周小同看见心里一阵酸痛,竟忘了和张奶奶打招呼,吕文伟等上前亲热的向张奶奶问好,十来个伙伴儿更是欢快之极,对张石头家里也很熟悉,就跟到了自己家里一样,二驴子和几个伙伴进了靠北的屋内,那两个叫狗剩和黑蛋的各抱起一摞碗进了厨房。 小院空了不少,张石头招呼着几人坐下,几人不好意思落座,张石头硬是往下摁,只好坐下。 一会儿工夫黑蛋和狗剩陆续端出大粗碗来,碗里冒着热气,先给了两位女孩儿,再端给周小同四人。屋内的二驴子等人也陆续进了厨房,端起大粗碗回了他们小房间,并不和周小同等人凑到一起。 周小同看那碗里的饭,是粗粮杂面擀成的面条,几片大青菜叶子飘在上面,还有淡淡的几丁清油,看着也不觉得好吃。 张石头从厨房端出一个大盆来,‘咣’地放在方桌中间,笑道:“都尝尝啊,奶奶拌的苦曲菜,好吃极了,啊,先吃一口青叶面,再吃一口苦曲菜那个更好吃啊。” 周小同看那苦曲菜一撮一撮的卷着,叶子是灰褐发绿色的,有好几层,根是乳白透着红色的。 大粗碗不太干净,青叶面也不像好吃的样子,几个人不好做作,周小同先拿起筷子夹起面饭里的一片青菜叶,放到嘴里咀嚼时透着清新香嫩,又夹了一筷子粗粮面条,入到口里也是清香嫩滑,再嚼几下,面条柔而有筋,那粗粮的天然香味散布在舌苔上,食液顿时充斥了出来,满口生香。 康国柱大叫一声,“好吃啊!”话没说完哈喇子流了出来,“啊呀我的娘唉,出来了,啊噗。”随着怪音胖子用手在嘴边抹了一圈,“吸溜溜”地一串声音,流出来的饭菜带着哈喇子连着两筒清鼻涕一快儿吸溜到嘴里去了。 周伯通看见康国柱那衰样忍不住“噗嗤”一下把青叶面喷到了自己半张脸上,实在舍不得浪费如此香美的面食,伸出手掌在半张脸抹了一圈儿,大张嘴口,把收集到手掌里的青叶面全部按到了嘴里。 周小同见状了绷住嘴硬憋,实在憋不住了,笑气穿过鼻孔“嗤嗤”两声响,两根粗粮面条一长一短的从鼻孔窜了出来。 吕文倩放下碗筷,低着头捂着嘴发笑,马喜凤“哈哈”两声笑岔了气,一只手拍着小胸脯,另一只小手拿出手绢擦拭眼泪。 吕文伟一声大笑,笑声震耳欲聋,如暴雷般钻入众人的耳膜,震得几个孩子一阵哆嗦。 周小同等三个伙伴儿惊异无比,吕文伟从来都是一张苦瓜脸,一本正经的,今天竟然为了三人的囧样大笑,三个笑脸上六只眼睛瞪的溜圆,一点笑意也没了。 吕文倩从记事起就和堂哥熟悉,从未见过他如此大笑过,“哥哥,你也会笑了。” 屋顶上的麻雀吓得拍打着翅膀四散飞走了 ,一只闻到香味的瘦土狗刚刚蹒跚的转到小门框那里,被吕文伟的大笑吓得四肢同时发软瘫卧倒地,挣扎了半天也没起来,看来是饿的厉害,身体虚弱,被震的心神不宁,一时换不过劲来。 一个破落的醉汉正巧路过,看到瘫卧在地的土狗张开黄牙哈哈一乐,双手掐住狗脖子狠命往墙角上撞击了几下,瘦土狗叫都没叫一声便昏死过去了。 醉汉往肩膀上一搭,迈着醉步唱着醉歌,摇摇晃晃的迈起了醉八步,歌名‘土狗’,“狗肉好,狗肉香,狗肉又叫做地黄羊,补肾虚,治肾亏,温肾壮阳精气强,红烧的,清炖的,吃了狗肉直壮阳……莫骑狗,狗莫骑,骑了土狗烂裤裆,烂裤裆不好缝,夏天凉来冬天怂,怂得鸡鸡直缩头,怂得牛牛直喊怂,怂破口怂出疮,一尿尿尿疼的慌……” 破屋烂瓦下,吕文伟停住了笑音,六七个孩子坐在小院里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青叶面,一丝丝嫩滑清香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连鼻孔里都冒出深沉的清香来,空气中弥漫着青叶粗粮的天然香味儿。 几人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美味,也不再嬉笑说话了,着急忙慌的吃个不停。 康国柱第一个吃完,不待张石头张口招呼蹭的弹起肥躯,飞步跨入厨房,“张奶奶,我还没吃饱。”里面张奶奶微弱的声音道:“好哦好哦,还有,还有,慢慢吃,尽管吃,奶奶管够。”声音粗哑而温和。 康国柱端出满满一碗青叶面,也不回方桌那坐下,蹲到厨房门口就往嘴里倒。 张石头说道:“怎么不吃苦曲菜呀,比青叶面还好吃呀。”众人一听,信了张石头的话,只是碗里的青叶面实在好吃,舍不得放下碗筷来抽空吃上一口苦曲菜。 康国柱身体肥胖,蹲着身体倒饭觉得肚子受压迫不舒服,正好借口去吃凉菜,站起走到方桌夹了一大筷子的苦曲菜,吃到嘴里嚼了一口,“哇”的一声,众人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康国柱哭着脸说道:“太苦了……嗯……”接着小眼睛放出光亮,“……好吃,吧唧吧唧……啊哈!太好吃了!吧唧……吧唧……” 众人被坑胖子那馋样惹的笑了,各自夹了一筷子吃。 苦曲菜刚入口发苦,直直的苦,再嚼上两口,清香脆美,参合着初入口的直苦,苦的美妙,拌上点蒜泥香醋,苦中有了酸香味儿,还有一股子淡淡的甜,几种味道以苦为重,却苦的是美不胜收,妙不可言。 六个孩子就着青叶面大口大口地夹着苦曲菜狂吃,两个小姑娘也顾不得文静了,合着大伙儿争相的吃。 一盏茶的功夫,大盆里的苦曲菜吃的丁点不剩,细小的蒜末也被刮了个干净。两个女孩子食量小,只吃了一碗,苦曲菜倒是吃的不少。康国柱食量最大,青叶面四碗有余,其他每人两碗。 终于可以缓缓肚子了,还能回味饭菜的余味儿,周小同笑道:“石头,张奶奶做的饭真好吃,我们都吃傻了。”吕文伟等五人纷纷点头赞同,张石头笑吟吟的说道:“那是,奶奶做的饭最好吃了,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还经常有邻居到这里向我奶奶要青菜呢。” 周小同一想,对,青菜,现在地里哪里来的青菜?问道:“石头,这冬季还有青菜吗?你家从哪里买的?”张石头哈哈大笑,“我们家从来不买菜,走,跟我去厨房后面。” 几个孩子跟着去看,两个女孩儿也要去,张石头连忙劝阻,“不好意思,里面是茅子,你俩就在外面等着吧。” 穿过厨房边的墙来到一个更小的院子,迎面就是个茅坑,占了三分之一的地面,另外三分之二是一个秸秆搭成的草棚子,西北两面靠着墙,南面并排堆放着秸秆,东面一个小门,耷拉一个草帘子,上面是平的,由细小的秸秆铺了一层。 张石头掀开草帘子示意几人过来,周小同走近一看,草棚子里面绿莹莹的,靠墙是青叶菜,其余全是苦曲菜。 康国柱身高体胖往里挤,周小同被挤得头钻了进去,感觉里面很是暖和,像春天一样的温润舒适,众人瞧着都觉得新奇。 四人看了好久才算罢了,张石头放下草帘,笑道:“你们再往上看,我发明的。”拽住旁边的一根粗绳,上面的秸秆随着绳子慢慢合拢,里面的青菜暴露在阳光下。 康国柱高声叫好,“真是好啊,你是咋想的呀,我服了你。”张石头笑道:“太阳出来暖和的时候,就把这秸秆拉开,让青菜吸收阳光,冷了再盖住,这底层是油布,防风保暖。呵呵,我把这棚子叫做暖棚,寒冬也能吃到新鲜的青菜,这是我的独创。” 茅舍里发出阵阵屎臭,与那苦曲菜的清脆香美及不对称,看也看了,闻也闻了,张石头领着四人回到小院,去厨房拿出几个破口的茶碗,倒上开水,招呼着大家涮涮肠子。 康步伟给两位女孩子大致描述了里面的情景,俩女孩儿惊讶不已,不顾众男孩反对,走进茅舍去观看。 不大一会儿,两人走了出来,坐在方桌旁,默默的不吭声了。 康国柱小声周伯通,“咋搞的,不说话了,会不会是被那里面的臭屎熏的不能说话了呀?”周伯通笑道:“有可能,那些青菜就种在粪坑边上,她俩也吃了,你想想,是不是挺恶心的。” 康国柱咒骂道:“你大爷的,我问你是不是茅坑里的屎臭,你给我说吃屎菜叶子,你真恶心,你去吃屎吧。” 第四九章未寒有冰习习入体 俩姑娘的心思完全不是哼哈二将想的那样,马喜凤问道:“石头,那苦曲菜我们怎么没见过呀,我们也是农村里的,从来没有吃过。”张石头笑着说道:“你们家家自己产的粮食蔬菜都吃不完,哪里会吃这野菜呀。” 周小同说道:“这苦曲菜虽然很好吃,但却发苦,不会有毒吧!”“哈啊哈,不会,我在永坤商行的药铺干过,知道这苦曲菜的好处。”马喜凤道:“那你给我们说说呗。” 张石头笑着说:“好啊。这苦曲菜味苦性凉,开的是黄色小花,苦曲菜不但能吃,而且还能治病。将头茬的苦曲菜洗净晾干,洗澡时放一两颗在澡盆里,会不生疮疥,夏天用了不长痱子,对皮肤还有保养的效果。用苦曲菜熬水喝,可增强肌体抵抗力,一年当中,很少感冒发烧。苦苦菜还能治鸡瘟,将剁碎的苦苦菜拌在鸡食里,土鸡吃了之后,就不会得鸡瘟了。” 几个孩子惊叹,吕文伟说道:“妄我们还在农村的孩子,苦曲菜都不认识,真是不像话。”吕文倩轻轻说道:“堂哥,咱俩从记事起没下过地,大点了又忙着练功,也不能怪咱们呀。”康国柱道:“对,小倩说的对。”吕文伟道:“或许郝友乐知道。”几人点头不语。 周小同想到了大事,从腰里掏出一包银子,连着银票给了张石头。 张石头捧住银子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周小同心说你怎么又来这套,有什么话说呀,正要询问,张石头终于鼓足了勇气小声说道:“小同,我不瞒你,我们的银子还没有凑够,估计还需要一两个月,你不会等不及吧!” 周小同见他话音很小,猜测是怕张奶奶听到,小声说道:“石头,咱们是朋友,不要客气,你说,你还缺多少银子?”张石头犹豫了一下,“二十多两。” 周小同笑了,“干嘛呀你,小家子气的,来,我这还有。”数了三十两银子递给张石头。 张石头拿了二十两,“小同,二十两够了,算我借你的,我会带利息还给你的。”“石头,再这样说咱俩就不要做朋友了,你看不起我呀。”张石头低头无语。 马喜凤打趣道:“周小同,那些银子可是我的啊,记得买来了让我也看看。”张石头先声夺人,“好,就先让你看。” 众人吃饱喝足,和张奶奶告了别,重又来到城墙根下的‘练武场’练武玩耍,张石头不管玩什么都如一头小豹子般勇而无畏,他那一帮朋友都习以为常了,周小同等六人还真的有些不适应,他那哪儿是玩,简直是在玩命。 耍了两个时辰,玩的尽兴了,天也暗了下来,周小同六人就要回去了。 张石头提议从河里游过去,对岸就是永新村,很快就能到周小同他们的家,周伯通说水太冷了,游过去非冻坏不行,张石头说他是胆小鬼,康国柱生出急智说有女孩子,这才罢了。 沿着河岸向东走,果然看到自家的屋后。 康国柱笑着说道:“哎呀,真是的嗨,那个屋子的屁股我认识,就是咱们的家,哈,等明年天气暖和了,咱们就可以来回游着玩了。”周伯通笑道:“你的眼光不错,竟然能看到屋子的屁股,一个字,厉害。” 张石头不肖的说,“我们一年四季都敢下河游泳,干嘛非要等到来年。”康国柱和周伯通跟他说不到一块,直接不搭理他。 吕文伟道:“今天有些完了,我们也没有在冬季里下过水,需要适应,以后有机会,咱们改日再说。” 来到西大街的路口,周小同等与十余位伙伴告别,张石头非要送到周小同的家门口不可,说是认认他家的门,于是七人一起去了。 来到永新村转过路口,没走两步碰到昨日拦路要钱的刀疤脸几个人,刀疤脸看见张石头快步跑来连连躬身答话。康国柱把昨天的事情说了,张石头照那刀疤脸小肚子上踢了一脚,踢的他趴跪在地上不起来了。 张石头厉声大骂,“让你们找富人,为什么要劫穷人家的孩子。我看你们把我的话当放屁了,想死不成!”刀疤脸还要张口解释,张石头又是一脚,“都给我滚,回去再收拾你们。”几人不敢分辩,扶着刀疤脸跑走。 六人惊异,张石头小小的年纪如此凶狠,刀疤脸比他大着五六岁呢,怕他怕的要死,虽然惊异也不好多说。 来到永新村的家门口,打开了大门,周小同请张石头到里面玩一会儿,周张石头拒绝了,说知道住处就行了,以后会常来玩,这会儿要回家和奶奶说话。 周小同也不强留,送了张石头出了胡同口,两人走了一会儿,张石头让周小同回屋。周小同心里有事装不下,开口问道:“石头,咱俩是朋友……”张石头点点头,“是啊。”“石头,我想问你,你听了不要生气。”张石头微微一笑,正色说道:“我大概知道你要问什么,好吧,你问吧。” “你不要命的捶打自己,有些过于偏执,肯定有什么事情,咱毕竟年龄小,扛不住那么重的击打的。那新民村里路上的不少大人见了你都害怕,我想知道为什么。那个刀疤脸,应该是你的朋友。”周小同说完话长长的嘘了口气,低着头等待对方回答。 张石头默默的站着,过了许久,轻轻说道:“小同,你了解穷人的苦吗?”“我们那里就有很多穷人家孩子,因为家里没钱,他们连学堂都去不了,每天都要沉重的劳作,一年也穿不上一件新衣裳。” 张石头摇了摇头,“那是你们农村,小同,我觉得你不像个六岁大的人,可有时又觉得你确实很小,小的幼稚。”“是么?那你先说说我不小的地方,再说说我幼稚的地方。” 张石头轻叹了口气,“小同,你在张主管那里有意隐藏内力,还有在班里保持低调的表现,和刚才你问我的那几句话,都能证明,你的心智,像个大人。”周小同微微一沉,“我可没感觉出来,隐瞒内力是父亲的决定,在班里低调嘛,是我觉得自己很差,没有可炫耀的地方。问你那些话,是因为我看到了,想到了,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张石头苦苦的笑着,“小同,你其实很单纯,因为你没有我经历的多,你不了解这城里穷人的苦。”“石头,咱俩是朋友,告诉我。” 张石头苦苦的脸上满是愁容,“我们这里的穷人所受的苦,不仅仅是贫困和饥饿。没有新衣服穿他们照样会很快乐,即使是吃不饱他们也不会悲观,会去努力干活,争取获得温饱,因为,他们还有希望。但是,他们在外面劳动会饱受欺凌,任人践踏,犹如猪狗,富人们只会吆喝他们,鞭打他们,侮辱他们。富人们使劲的盘剥他们,直到把他们最后一丝希望挤压的定点不胜然后破灭,在那些富人眼里,穷人,连他们养的狗都不如。我们这里好多死的穷人,都是因为没有了希望,他们,他们绝望了,生不如死,所以,他们就死了,很多人都死了。”张石头的脸色变得阴暗深沉。 周小同听得心里死气沉沉的,经受了从未有过的打击,他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坏的富人,还有被逼的死去的穷人,“石头,我想,那总归还有好的富人吧?” 张石头冷冷的道:“很遗憾,我没有见过,从没有见过!小同,有句话你一定没有听过,那就是,为富不仁。” 周小同呆呆的琢磨这四个字,心里并不十分认同,“那你们不能告到官府去吗?让县衙里的好官帮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张石头凄凉的笑了,“小同,你真是天真幼稚的可以,自古以来,官商勾结那是定律,他们是一伙儿的。哼,天底下,没有不吃屎的狗,没有不贪财的官。” 周小同又是一阵无语,心里却也不怎么认同,“那你能攒到二百多两银子,会购置一套不错的院子,和张奶奶好好过日子呗,为什么要折磨自己,还,还让你的朋友抢钱。” “那二百多两银子,是我们几十个兄弟攒的,而且已经攒了快一年,他们每天都给别人干粗活,受人家的侮辱,挨打,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些富人打死,大部分兄弟一天下来才能挣到几个大子儿,能挣到十个大子儿的就是好的了。没错,那个刀疤脸就是我的兄弟,可是,我只让他抢富人的钱,没让他们欺负穷人。” 张石头有些激动,大口吸了一口气,“那二百多两银子,是我们的希望,我们要练成最高深的武功,不再受富人的欺辱。”“为什么不在县城里做点生意呢,你们人多,一定可以越干越好。”“哼,做生意,就会被官府的人压榨。小同,告诉你,我的爷爷和爸爸妈妈,就是被商人和官府勾结所害死的。” “啊?!你家这么惨,全死了!?”周小同听到这里想到了妈妈,心里猛的一震酸痛。再看张石头狰狞的脸上没有一丝伤悲,有的是仇恨。 不知什么原因,周小同流出了眼泪,心里好像并不是太难过,只是,觉得很悲哀。 两个孩子站在街边的无人处,周围的空气好似被冻结了。 初冬的傍晚变得阴冷,天空也慢慢暗了下来,到了夜里,将会更加漆黑冰冷。 寒冬,就要来了。 第五十章世故多模样泪纷纷 傍晚,永新村,一条弯曲街面上,两个六七岁的孩子站在那里诉说着什么,两个孩子脸上没有同龄人应有的光彩,却有着成年人神思。 初冬的黄昏天气已变得阴暗寒冷,其他这么大的孩子大都待在家里,偎依在母亲温暖的怀里,享受着母亲的疼爱。 张石头面色微微发红,神色却和寒冬一样阴冷,两只小手紧紧握成拳头,“是的,我的爷爷和我的爸爸我的妈妈,他们全都死了,就剩下我和奶奶。”周小同收住了泪水,沉沉的站在那里聆听。 “我爸爸妈妈做的布匹生意,爸爸从农村收买粗布和细棉布,拿到城里租的店铺里,妈妈守在店铺里卖。爸爸妈妈做生意诚实守信,利润很薄,所以来买布料的人越来越多,生意也越做越好。那时我还不到一岁,每天奶奶在家里做好饭菜,爷爷抱着我给父母送饭,日子过得平安幸福。” 张石头停了一停,“奶奶经常跟我念叨那个时候的好日子,说是我们一家五口人最幸福的日子。” 张石头仰头看那阴暗的天空,眼圈里晃动着湿润,就是不让它流出来。 “物价商铺的隔壁一家也是做布匹生意的,他们主要经营丝绸,非要说我们家破坏了他们的生意,把他们店铺外的石狮子硬是挪到我家门口。我家店铺门脸小,石狮子挡住了路,客人们进不来。爸爸就找他们论理,谁知竟被他们店里的伙计一顿暴打,妈妈看他们凶恶,报了官。那可恶的官差,竟然说我家无理取闹,跑到人家丝绸店里骚扰生意,还抄没了我家的许多布匹。爸爸受了重伤争辩不过,待官差走了,只好收拾店铺,准备关门歇业修养两天再和他们理论。” “那时,也是这个季节,这个时候,我过完一岁生日的一个月后,妈妈搀扶着爸爸往家里走,就走到我们胡同那颗杨槐树下。”张石头的眼睛朦胧了。 “几个混蛋,拦住了我爸爸妈妈,要我们家从此不许再经营布匹生意。爸爸气不过和他们理论,那帮畜生,他们,他们把我爸爸打死了……” “我的妈妈……我的妈妈……被他们拖到杨槐树后给……这帮没人性的畜生,老天都不会放过他们。”一滴眼泪掉了下来,滚圆的泪珠‘嗒’的落在脚下的石板上,四散溅开。 许久,张石头开口讲道:“一个好心的邻居跑到我家告诉了我爷爷,爷爷跑出来时爸爸已经没气了,几个畜生围着妈妈……畜生,畜生,猪狗不如的杂种,爷爷跑过去拉他们,被那畜生当胸踢了一脚。爷爷吐了血,吐了好多血,叫喊着救命……” “畜生们终于走了,奶奶抱着我跑了出来,坐倒在惨死的爸爸身边大哭,妈妈爬到爸爸跟前,见我爸爸死了……” “小同,我的妈妈,她,她一头撞到墙角上,也,也死了啊……” 周小同的眼泪哗哗的流着,“石头,别说了,别说了……” 张石头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石板上,‘滴滴嗒嗒’的溅起朵朵泪花。 “我爷爷一个月后也死了,死在家里的炕头上。奶奶说爷爷怎么也不闭眼,埋的时候是用白布缠住了双眼才入土的……奶奶抱着我到处告状,可是,除了侮辱,还是侮辱。小同,穷人,谁去管你的死活!” 张石头慢慢收起了眼泪,“小同,不要哭了,告诉你,就在半年前,我已经报仇了。把他们家的人,全都弄死了。”“啊?” “是的,是我把他们弄死的,我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心好。小同,知道我为什么到永坤商行药铺去干活嘛,我是为了偷到毒药,我用毒药把他们全家人全部毒死了。” 张石头狰狞的咬着嘴唇,报了仇的他,仇恨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深了。 “我知道我年龄小打不死他们,我是夜里从狗洞里钻到他们家的厨房,把一大包毒药全部倒到他们家水缸里。第二天,他们家的人全都死了,一共十一个,全都死了,哼,捕房也只是例行走了个过场,听说他们家一夜之间被偷了个干干净净,官府不管,谁不会去管。看到我们胡同口那个石狮子了吧,那就是从他们家拉来的,就是挡在我们家门口的那个石狮子,用来祭奠我的爷爷和爸爸妈妈的……” 张石头平复了一下心神,面色也不再狰狞,变得平淡了一些,“小同,咱俩是朋友,我相信你不会透露我的事情。你回去吧,我要回家陪奶奶了,这两天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陪奶奶。武馆见吧。” 张石头扭头走了。周小同幽幽地抽噎,看着那孤寂的瘦弱背影迈着迅猛的步伐有力的走着,一会儿消失在灰蒙之中。 六岁大的孩子啊,这是成年人也不敢做的事情啊,苍天,你在看吗。 回到家,吕文倩和马喜凤在厨房做着饭,康国柱烧锅,时不时的发出憨厚的笑声,周小同走到自己的屋里仰面躺在床上,默默的看着漆黑的屋顶。 吕文伟走了进来,没有点灯,站在床前,“小同,你,没事吧。” 周小同坐了起来,凄然地一笑,“文伟,没事儿,你坐呗。”“小同,我们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和张石头来往了吧……” 周小同没有说话,静静的坐着,似乎在思考着吕文伟的话。 “我看他练皮肉时脸上似乎有很大的仇恨,好像不是在摧残他自己,是在摧残周围的人,小同,你看到了吗?他的朋友,他的朋友似乎也不可交,那刀疤脸……小同,我不愿意看到让咱这一帮人和他有牵连。” 吕文伟站了一会儿,周小同无话,静静的走了。 晚上周德勇回来照了个面就走了,说晚上有事,不回来了,让孩子们自己吃,并嘱咐睡觉时锁好门窗。 几个人安静的吃完饭,安静的收拾了各自回屋休息去了。只有康国柱,像个撒欢的肉猪,哼哼唧唧满院子跑。 吕文伟的家人第二天傍晚才到,原来狼头岭又出现了一股劫匪,不敢走官道,只好绕了一大圈儿从小路来了。吕文伟收到银子给了周小同,周小同自然是平分了,把剩下多余的还给了周德勇和康步伟二人。 马喜凤和吕文倩住在一屋,两天下来就和大家熟悉了,最为高兴的还是康国柱,整天围着吕文倩转悠,憨厚的笑声不绝于耳,当然,干活儿也是最多的,人家康国柱高兴。 三天的时间,匆匆的过去了。 成为正式学员,来武馆的第一天是在演武楼参加盛大的开学典礼,所有班级的学员都参加了。 演武楼一层大厅,二千多人显得有些拥挤。 开学典礼由馆长严有道亲自主持。大主管李新岚发表了开幕词,一阵热烈的掌声后,严有道讲道:“经过了三个月集训,大家都顺利的完成了功课,成为丹各县初级武馆的正式一员。在这次集训当中,踊跃出了许多优秀的学员,希望你们再接再厉,苦练武功,练就一身好武艺,为朝廷出力,为你们自己努力,加官进爵,福荫子孙,永留史册。” 新的三十六届五个班级共有四百一十五人成为正式学员,他们将在这里度过三到八年的练武学习生涯。 新班级各班的学员人数不等,三六零一班学员人数最多,九十七名,三六零一四班最少,七十一名,女班是三六零零班,计六十二名女学员。 其他各高年级的总人数由低到高的减少,如三五届男四个班级和女一个班级,共计学员四百零七人,而三二届的四个男班级和一个女班学员人数才二百九十八人。 每年亦或是每月,总会发生学员的流失,原因多种,生病,意外,退学,另谋高就等等,当然,还有一些天赋资质极好的孩子,短短两三年就升格到了见习武士的等级,考取中级武馆也不在话下,自然是离开初级武馆去了更高一级的中级武馆了。 又如三一届以前的三个年级成了混合班,他们是没能考入中级武馆而年龄未超过年限的学员,希望渺茫,但渺茫中总有人脱颖而出。他们是混合班,也叫特种班,说白了就是留级生,他们,是丹各县初级武馆中活的最不愉快的一个群体,因为他们只有两种选择,两条路,一条考上中级武馆,第二条回家,而能坚持在特种班的学员,绝大多数都是家境不好的孩子。 今年丹各县初级武馆的正式学员一共是:两千六百三十一人。初级教头八十六人,中级教头四十一人,高级教头5五人,大主管一人,馆长一人,勤务人员一百多人。 馆长严有道讲完后,各新班级的主管教头也上台发表了演讲,无疑都是些劝人上进好好习文练武天天向上的内容。 而后是研武楼两名高级教头上台讲说,给大家讲解初级武馆的发展史,初级武馆内各区域的功能,一些藏书阁的内外功秘籍的种类,和各类文理教科等繁多的科目知识。 整整过了两个时辰的演讲告一段落,两位高级教头和几位中级教头给新学员颁发学员证牌,是初级武馆正式学员的标志,代表着一种身份,也隐含着地位,虽然还很低。 大总管李新岚宣告,开学典礼结束。 第五一章论你问我答言多多 下午,三六零一班的教社里,中级教头张大侃放下威严,在和孩子们交流当中获得认知和愉悦,同时也在不断的回答着学员们的各种问题,气氛热烈,学员们都很活跃。 “张主管,听说我们过年不让回家?是真的吗?” “啊哈哈,第一年的新学员都是这样的,过年只放三天假,你们城外的孩子回家时日不够,所以只能在武馆过年,啊不过呢,我们三个教头会和大家一起过年的哦。” “张主管,为什么越是高年级人数越少啊?” 张大侃笑吟吟的回道:“你这个小蠢货,小张教头,把这蠢学员的名字记下,以后好好操练。蠢学员,你听好了,我回答你,每个班级的人数是不会增加的,所以,只能减少,高年级学员减少的原因是,因为严重违纪被开除了,因为家里出事儿了不来了,因为偷东西被衙门抓住,都不能再来武馆练武学习了,又或者是自身不能继续来武馆练武了的什么的,都可能会发生。” 那蠢学员道:“张主管,他自身有什么问题,难道是生病了?还是死了。” 张大侃大骂,“你个蠢货,叫什么名字?这种问题也要问。”“张主管,我叫李煜.” 张大侃微微一惊,好像没听明白,问道:“你说,好好说,你叫什么?” “张主管,我叫李煜,叫李煜呀。” 张大侃大惊,“天哪,你叫驴呀?!” “哄”,全班学员爆笑。 康国柱下面小声嘀咕:“驴,还是蠢货,岂不叫蠢驴?他爹真不简单,奇才,我服了他。” 那李煜个子不高,小鼻子小眼睛,皮肤还算白,只是一脸的麻子,站在那里涨红着脸大声道:“张主管,我叫李、煜!” 张大侃轻笑一声,翻开了人名单,“啊,李 煜啊,内力低外力差,排名倒数,难怪问这愚蠢的问题。你,以后说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不要连贯说,分开说,慢点说,别驴…,说李 煜,好不好?” 李 煜回道:“好。”张大侃也跟了一句“好,你很聪慧,今天是自由问答日,你还有什么问题,我回答你。” 李 煜道:“张主管,我的问题是您还没有回答完的问题。” 张大侃大惊,这孩子,死心眼子呀,“好,老子啊我回答你,听好了,交不起学费没银子了的,找到更好的名师了的,找门路进入中级武馆的,去了别的武馆的,残废了的,所以,人数在不断减少,蠢货。啊当然,保不齐有中途夭折的,这人的命,谁也说不准呀,好了,你坐下闭住嘴,不许再讲话。下一个。” 康国柱站起,深鞠一躬,“张主管,为什么食堂不让吃饱饭?”下面一片“叽里咕噜”的声音,还有少量唧唧的笑声。 张大侃绷着脸说:“那是你能吃。”“嗡”,全体哄堂大笑,康国柱摸着头说道:“不是我一个人吃不饱,好多人都这样说。” “你那是吃嘛,简直就是倒,嘴又那么大,肚子也那么大,什么东西经得住你往下倒啊。”全场爆笑。 康国柱很委屈,“张主管,我从小吃饭就这样,您总不能让我饿着呀。” 张大侃沉吟了一下,笑道:“你能吃能倒肚量大是一方面,也是学员太多了,你们这一批孩子也太能吃,我会向馆长反应,无论如何,以后保证让你们吃饱饭。” 康国柱仍是委屈的说道:“可是,张主管,那饭也太难吃了,天天一个味儿,没油水,没肉吃。”康国柱苦着脸。 张大侃盯着小胖子说道:“嫌没油水不好吃的,可以自己掏银子,去雅间买着吃,吃啥有啥。一年交那一点银子,能吃饱就不错了。好了,你坐下,也闭住嘴。下一个。” “张主管,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藏经阁学内功心法?”“今天。以后没有课时,都可以去藏经阁翻阅秘籍。十八般武艺样样都有,内功心法也是多不胜数。等你们练到见习武士了,可以到上一层学习更高深的武功秘籍。只是,进去是要花银子的。” “张主管,多少银子能看一套?很贵吗?”“不是论套看,是按次数算钱,去了你们就知道了。不过,我建议你们先听讲,一半个月以后再去学习武功秘籍。到时我会和二张教头细细的讲解内功修炼方法的,还会讲解十八般武艺、招式,你们可以根据自身的条件去挑选内功心法。还要结合自身的身体状况和喜好,决定练习什么样的武器。武器最好只练一种,别的也可以学学,但是,要主攻自己最拿手的兵器。” “张主管,什么时候开始讲内功运气啊?”“明天。小张教头讲内力,大张教头讲武功,还有张翠花教头讲文理。” “张主管,您讲什么呀?”“我,我帮助你们提升全面的武学,管好你们。”“哦,您什么也不讲啊!”“放屁,坐下。” ……“张主管,我饿了。” “放屁,这才刚吃完饭,坐下。”…… ……“张主管,我要去大便。” “放屁,不行,还没下课,憋住坐下。”…… ……“张主管,我憋不住了,要放屁。” “放屁……坐……滚!&%#@*&#@……” …… 第二天,照例是张大侃和二张领着队伍跑圈,却跑了十五圈之多。张大侃说的好:一班是最强的,所以什么都要比别的班级强。 要求一个月内,在比别的班级都跑的多,跑的快。 一学员道:“娘唉,练马呢呀。”另一学员道:“马好啊,我喜欢骑马。” 这一学员道:“好啊,你骑我吧。” 另一学员道:“好啊,我骑你,我更喜欢骑大马。” 这一学员道:“好啊,让你骑大马,就跟我骑我爸爸一样,叫爸爸。” 另一学员气道:“你大爷的。” 这一学员道:“哎咿,我不是大爷,没那么老,叫爸爸就行。” 跑圈结束后别的班级是自由活动,而三六零一班却是连打了五套护周散式长拳。 等打完了,早饭也开始了,三六零一班是最后一个进入食堂用餐的。 上午第一节课是从未见过面的女教头张翠花教头的文理课,三六零一班的学员们抖擞着精神,就等翠花教头的到来了。 门前一黑,来的却是张大侃,学员们既疑问又伤心,张主管人是不错,就是脸难看。 “学员们,张翠花教头来了事儿,啊,是家里来了事儿,第一节课由我来给大家讲。现在,安静。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讲话。”张大侃又摆出了横行霸道的气势。 “现在,我给大家讲武学的分类,和武学的由来,以及我们大周朝的门派种类。拿出笔来记下,好回去复读。”下面一阵沙沙声。 “武学,如同浩瀚大海,深不可测,门派众多,多不胜数。在我们大周朝,有十八大门派,这十八大门派功法精要、高深,每一个门派的内功心法都可以练至顶峰,甚至可以修炼成了仙。照武学史书记载,曾经练到最高飞升成仙的数以千计,这点绝不可怀疑。”张大侃一阵神往。孩子们听的透不过起来,想象着仙人的摸样。 “和这十八大门派不分上下的,还有我们当今皇族,皇帝和他的族人修炼的秘籍,也可以修炼到极致,飞升成仙。接下来还有为数众多的门派、帮派,在咱们鸿蒙大陆上也是多的和牛毛一样,也有可以练到飞升成仙的人,不过很少很好。还有一些邪派,他们所修炼武功的法门都是邪恶阴暗的,都是为祸人间的,所以,你们不必管他。” 周小同举起了手,张大侃道:“啊,周小同啊,你说吧,有什么问题。”“张主管,为什么要让他们为祸人间,为什么朝廷不铲除他们呢?” “你坐下吧。这些邪教隐藏的太深,大周朝的兵力有限,还要抵御外藩,所以不能把他们铲除干净。” 吃过午饭。学员们有一个时辰休息的时间,张大侃早早带着队伍去了练武场。 “学员们,按武馆的常规,下午是自由练习时间,但是,你们现在什么也不会,为了不耽误练武进程,不浪费可贵的时间。咱们三六零一班,每天下午和晚上进行体力训练,训练方式嘛,在集训的基础上,加上拳脚力道的练习。我看你们虽然都能打完全套护周散式长拳,但是,大多数都不懂得如何发挥自己的力气,现在,先给我跑十五圈。全体都有,跑步……走!” “哎哟我的亲娘唉,又要跑步了。” 完十五圈,张大侃说道:“倒立行走,五圈。开始,倒立!齐手……走!” “我亲娘啊,饶了我吧。” 又是五圈倒立行走完成,大冬天学员们的身体也都出汗了。 “现在,护周散式长拳给我来八遍。” “天爷,请你饶恕那无知的大肚子老男人吧。” 八遍护周散式长拳打完,一些学员都要尿裤子了。 张大侃道:“好,尿裤子的去撒尿,不尿裤子的看我打拳,护周散式长拳,十八式。” 张大侃看似肚大头小体形变态,拳打的可是真规范,学员们只看了两招便看出了其中的真功夫,张主管,这是在让我们看自己的不足呢呀。 操场北面的白石桥旁,馆长严有道和大主管李新岚远远看着操场上的三六零一班,看着学员们认真的,近乎贪婪的看着张大侃打拳。 严有道笑道:“新岚,你觉得张大侃能带好三六零一班里吗?” “馆长,张大侃平时虽然喜欢侃大山,但是他为人还是端正的,不会误人子弟。我观察他很久,以为他是这个年级主管中最为努力的一个。” “呵呵,是啊,他为了他的两个侄子可不少卖命啊,深夜丑时还趴在窗口观察孩子们运气练功,是个用心的人。你看张大侃能到皇家武馆深造吗?” “馆长,虽然每年咱们北疆省的武馆都有五个个深造的名额,但咱们毕竟不占优势,我努努力,或许也能讨要来一个。但是这张大侃看似灵活,实则思想古板,太过单纯,不了解官场的伎俩,我看不如让他的两个侄子努努力,我这里多想点办法或许能行。至于他呀,我看,还是您老抽空多多栽培他吧。”“呵呵,你不是也可以嘛,还是咱俩来吧。” 寒风刮过李新岚的领口,露出了白净的皮肤,他仅穿了一件棕色锦衣,却如在暖阳下一样舒展松快,丝毫不觉得寒冷。 三六零一班里的教社里,一片热烈的掌声后,学员们鞠躬端坐。张有梁教头平静站在讲桌后面,“学员们,咱们学习内功的前两个月都会在教社里度过,等到你们都找到了属于你们自己的内功心法口诀后,我会带你们去外面练习运气发气之法,这堂课,我给大家讲解内气的本源,和内气的运行方法。” 下面又是一片掌声,“孩子们,你们是在感谢我欢迎我吧,不要把精力放在鼓掌上,又没有什么大事,以后天天如此,难道要天天鼓掌表示友好嘛,把你们的全部时间用在修炼上,是对我最大的感谢。记住,要抓住每一刻每一分的时间,不要浪费生命。”下面异常安静。 “一天有十二个时辰,人体有十二正经;一个时辰有八个时刻,人体有奇经八脉;一日有五百七十六炷香,人体有五百七十六根支脉,这说明一个道理,我们这些弱小的人,其实和我们这片鸿蒙大陆上的日月星辰乃至天空大地都是相互有联系的,我们是自然的一部分,我们也应该属于自然。” “哗哗哗哗”,激烈掌声淹没了张有梁教头的讲话,张教头讲的真是太好了。 “当我们身体肌肤、血脉、五脏六腑活动的时候,体内的气息也在经历着转化过程。大家体内丹田的内气,呼吸的气体,肢体经脉里运行的气,其实都是天地自然之气,我们一旦悟到了气的本源,那学习内功便会一日千里。” “丹田呼吸之法,既是吸收、炼化、储存内气的基础方法。心法口诀,就是提升身体经脉与天地之气的俩系,扩大内气的运行和储存空间,等我们真正意义上了解了气,我们自己也就成了气,成为了天地自然之气的一部分。这,就是武者修炼的最高境界,天人合一。” 第五二章看人生无处不青山 “张教头,那内力能看得见吗?为什么内力可以打出去伤人呢?” “你问的很好。内气是能看得见的,等你们修炼到了武士以上级别的时候,就可以把内力透出掌外攻击敌人,那时,你们会看见内气在空气中的震荡,只是,由于武士级别的内力还不够强大,所以,只能看到透明的震荡波。如果你们有机会见到武王境界的大高手对决,就会有机会看到罡气外放,罡气就像一个透明的罩子,罩住全身上下,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可以刀枪不入,罡气,就是把内气通过皮肤毛孔发到体外,形成的防护罩,那样就会看的很清楚。” “内力乃是天之力之浓缩,只要你会运用,哪怕体内拥有一点, 也会比没有内力的人强大。天之力,世间最强大的力量,可以摧毁一切。你们学会了内力的运用后,内气自然会发至手掌。也就是说,当你学会了丹田呼吸之法,就会运转内力了,首先可从双掌劳宫穴发出,既是双掌的掌心。” “因为劳宫穴在双掌的掌中,人们劳作干活都要通过劳宫穴出力,从双掌发出内力也需要劳宫出力,所以劳宫很劳累,所以叫劳,宫。” “从原理上讲,内力可以从任何穴位发出,只是力量太弱罢了,修炼到极致,还可以从毛孔发出。好,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我给大家大概描述一下初步发功,前期发功最简单的理解是,吸外气压丹田,运用已成惯性的丹田呼吸之法,内气随意念和劳宫穴发出。” “今天就讲到这里,我这里给每人发一本小册子,上面更详细的描述了丹田呼吸之法,今晚便开始练习吧。修炼时,如有头疼、头晕、针刺般的疼痛感觉,要立即收功,停止行气,待回复后再慢慢地运气。发生这类情况时,一般是脑不静,有外界的干扰,或者坐势、手式不正所致。不过也不必惊慌,修炼丹田呼吸之法不会留下后遗症,只要细细揣摩,迟早都会成功的,就看你们的天资和运气了。” 张有梁走了,孩子们都静静的坐着,教社里安静的可怕。 下一堂课是讲授武功招式,张有才来到教社,走到讲桌前见学员们一个个苦苦思索,知道是张有梁传授的太多,孩子们消化不了,于是拿起一本丹田呼吸之法的小册,唤醒沉思中的学员,又简明扼要从头至尾讲述了一遍。武功招式一点儿也没讲成。 吃过晚饭,张大侃破例让学员们回学舍休息。 学员们早早洗漱完毕,纷纷上床练习那丹田呼吸之法。周小同等早已能熟练的运气,听了二张教头的讲授,明悟了许多关节,一夜都在不停的运行丹田呼吸之法,破天荒的没有修炼祖传内功心法。 张大侃带着二张教头在三六零一班学舍外面转悠到寅时,孩子们都在盘膝苦练那丹田呼吸之法,竟没一个倒头睡觉的。三人欣慰,相视一笑,轻轻的朝武馆馆舍缓缓走去。 路上,张有梁对张大侃小声说道:“二叔,您看,效果还不错吧。”“嗯,有梁,你这招棋下的不错,灌猛药,呵呵。”张有才道:“二叔,孩子们不会练的入魔吧,别耽误了明天的课程啊。”张大侃,“哎,耽误了也值得,我相信,孩子们一个月之内都会掌握运气之法,比学那些外功强多了。” 张有梁冲着张有才笑了笑,张有才不好意思的说道:“二叔,我不是说的我,我跟二弟还抢什么呀,您没看我第二堂课又讲授了一遍嘛,我是说张翠花,明天有她的文理课。”张大侃扬扬头,自信的说道:“没事儿,明天我找她说明,为了带出最好的一个班来,咱爷仨谁也不怕,有馆长给咱们撑腰。” 张有才道:“二叔,您说咱能在两年之内带出五名见习武士,三年之内带出二十名见习武士吗?而且还要全部都要考入中级武馆。” 张大侃轻轻嗨了一下,“有才,要有信心,我们一定能带出来。为了你俩能进入皇家武馆,我拼了老命也要带出来。” 张有梁问道:“二叔,那内部招收需要有很深的关系才行,那李大管的话能算数吗?”“能,馆长也做保了,馆长的话你俩还不信嘛。”“可我俩怕三年以后也达不到标准,那时该如何是好啊?”张大侃白嫩的大手一挥,“好了,对自己要有信心,好好修炼,专心教授,别的什么也不要想,即便是为了这群孩子,也要争取最好。”二张同时答道:“是。” 第二天清早,周小同第一个睁开了眼睛,浑身轻松、神清气爽,一夜的运气,一夜的感悟,自己的内力又增加了不少,看来理解感悟很重要啊。 周康的武学境界要比二张高出许多许多,只是教而不得其法,自己感觉很简单的道理,儿子不一定能够深刻领会。二张则是根据孩子们现阶段的进度因才施教,孩子自然能够领悟的更多,更何况张有梁灌了一顿猛药。 其他三人都在盘膝而坐,双手一会儿开合,一会儿沉于膝盖。吕文伟紧闭双眼,面露微笑,手掌慢慢下移,反掌收了功,睁开眼睛,瞥了周小同一眼,似乎在自语道:“获益匪浅。” 周小同翻身下床,穿好衣物鞋袜,拎着两个水桶去了。康国柱收功睁开小眼,哈哈一笑,“他奶奶的,我没练内功心法竟然也长了几丝内力,小张教头真是太厉害,我喜欢。” 吕文伟笑着说道:“昨晚你不是还说讨厌小张教头嘛,说把你搞的头都大了,跟顶了个粗油桶似的,今儿怎么变了。”“嘿嘿,此一时彼一时嘛,人都会变的。” 周伯通也收了功,插话道:“你怎么变呀,再变还是个肥,越变越肥。”康国柱恼怒道:“你个瘦肉猪,你看着,我迟早会变得跟你一样的啊身啊……哈哈哈。” 胖子没说完,两人先哈哈的笑了。 周小同打来两半桶清水,四人洗漱完毕出了房间,外面稀稀拉拉站了十来个学员,互相一问,原来都还没起来,四人溜达到各学舍查看,见许多学友还在盘膝而坐,只是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躺下的好多都是昏睡过去了。四人吓了一跳,这还了得,得赶快告诉张主管。 早起的笛鸣早已吹过,眼看时辰已到,三位教头还没有来到。四人欲要去武馆馆舍,又怕进不了第一道女学舍的大门,正在犹豫,张石头从学舍的大门里出来了。 周小同等十几个学员围上前去,张石头笑着说道:“学友们,张主管说了,今天上午可以在学舍里继续修炼内功,让咱们细细体悟。上午的课改到下午,可以不用跑早操了,都回房间吧。” 周小同走近问道:“石头,那把门的女教头挺凶的,你是怎么进去的?”张石头贼兮兮的笑道:“嘿嘿,我自有办法,秘密。”刚要转身回去,回头道:“小同,我已经把银子给了永坤商行的张师傅,半个多月就能拿回来。告诉吕文伟他们,第二重心法让你们先练,等练熟了再给我。”也不待周小同回话,闪身回了屋。 周小同告诉了吕文伟,吕文伟道:“他这样看着好,其实是把第二重心法占为己有了。”周小同想想点点头,说道:“咱们都练会了,别的也甭理会了,我要去操场锻炼了,你们谁去?”吕文伟点头同意。康国柱道:“我去。”周伯通摇头道:“我还是再体悟一会儿吧,你们去。”三人撇下周伯通,出去锻炼去了。 操场上早已跑满了队伍,三人在操场最边缘跑着,超过了一支支队伍,连跑了二十圈,等最后一支队伍结束了才停下。接着又练气倒立行走来,一直走到早饭时间跟在大队后面去了食堂。 西边的树林里,馆长严有道和大主管李新岚在那里闲聊。 李新岚依旧穿着一件单衣,说道:“馆长,您看那三个小孩儿怎样?” 严有道欣然微笑,“三个都不错,那个头最小的最有潜质,好好磨练,将来不可限量,说不定会超过你呀。”“馆长,我可不是什么练武奇葩,资质也就中上而已。我观那小个子举手投足间,流顺且有张力,倒立行走时内力自然外溢,必有高人指点,所练内功心法也非一般。七八岁的孩子,能有如此造诣,很是难得。” “呵呵,新岚,小家伙才六岁七个多月大。”“啊哈,不简单不简单,馆长可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周小同。” 李新岚一怔,“周小同,周小同,周同?”抬头望着一颗巨树,火辣辣的目光盯着树的顶端。 武馆占地很大,四周的大小树木不下两千颗,冬日里的树枝没有了树叶,显得干枯萧条。一颗不起眼的小树直溜溜的竖在那里,树干直而无叉,显然是有人修剪过。小小叉口被修剪的平平整整,露出嫩白的木芯,整个树干饱满圆润,浑不像冬日里的摸样,反而有初春的涌动。 第五三章谈天下闻周蒙王朝 听说下午换成了女教头张翠花的课,学员们极其兴奋,盼望着能是一位美女教头。 上课时辰已到,学员们正襟危坐,头不斜移,目却转睛,热气腾腾的等着女教头的到来。 门口一黑,传来一声轻笑,“孩子们,你们好啊!” 学员们刷的站起,都不敢转身,齐声喊道:“张教头好!”接着“呼”地一声,齐刷刷的坐下。 张翠花走到讲桌刚刚坐下,下面的学员们又一次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同时深鞠一躬,亮着嗓门喊,“张教头辛苦了!”又是“呼”地一声坐下,整个动作顺畅连贯,整齐划一。 张翠花像似受惊了,慌忙站起来回礼,笑吟吟的说道:“孩子们,不要太拘束。我叫张翠花,是你们的文理教头,可是个女秀才哟……”“……哈哈……”下面孩子真挚的笑了。 学员们看张翠花教头年龄不到二十岁,身材匀称,小鹅蛋脸,皮肤白净,五官端庄,柳叶细眉,小鼻子小口,眼睛虽不大,却很有神采,看着舒服,声音也好听。学员们心里乐开了花,跟漂亮女老师上课,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大家先认识一下,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和我打个招呼,好吗?”“好!”“那好。张石头!”张石头站起,轻身鞠躬,“张教头您好,您真漂亮!”周围一阵哄笑。 张翠花也笑了,“好,多谢你呀!下一个,……” “下一个,李煜。”由于张教头语速较快,众人听着跟叫‘驴’一样,又是哄堂大笑。麻脸李煜站起红着脸说道:“张教头,您叫我名字的时候分开叫,这、这听着跟叫驴似的。”张翠花强忍着笑,“好,好,好,李、煜,好了吧,请坐下吧。” “下一个,费建晨,费建晨?” 下面无人应答,张翠花道:“费建晨呢?哪位是费建晨?他没来上课吗?” “报告!”费建晨旁边站起来一名学员,指着费建晨道:“张教头,他就是费建晨。” “哦,费建晨,你怎么不答应呢?” 费建晨还是不说话,他的同桌又打了报告,“张教头,他怕你废了他。” “啊哈,开什么玩笑,怎么会?”“报告张教头,他是奸臣,当然怕被废了。” 很快点完了名,张教头开始讲授,“孩子们,我们的课程分为三个部分:一是大周朝的地理和朝廷官衔以及执政建制;二是诗词歌赋、文华礼仪;三是财经统计。第一堂课给大家笼统的概述一遍,以后分开逐堂讲授。” “我们的民族也称为华夏民族,华夏人民生活在非常广阔的陆地上。如今大周朝的国土面积总共五千一百万平方里,东西最长可达十多万里,南北最长七万里。大周朝北靠极岭大荒山,我们就生活在极岭大荒山的山脉下。” 孩子们见女教头说话温柔,没有架子,胆子也大了,一位学员站起鞠躬后问道:“张教头,我们村子距离极岭大荒山还有三四百里呢,怎么才在它山脉下呀?”“李晓亮是吧,请坐。孩子们,极岭大荒山比我们国土面积还要大,而且非常的高大,至今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高。所以,我们区区的几百里地,根本不算什么,还是属于大荒山的余脉。” “大周朝国土的西北边陲,紧邻着周蒙王朝,周蒙王朝是我们的敌国,他们先侵略了古老的东蒙国,再连年发兵侵占我们大周朝的国土,与我们连年开战,从未停歇过。” 周蒙王朝?周小同又有些熟悉的感觉了,仿佛脑海深处有这个国家的影子,但是如何想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张教头,那朝廷为什么不把他们灭了呢?周蒙王朝很厉害吗?” “那个国家人口地域都不小,也算得上兵强马壮,大周朝虽然人口众多,兵强民丰,但也不愿劳命伤财,消耗大量国力去攻打他们。而且,咱们大周朝与西鸿国和商厥国也有摩擦,那些国家的人野蛮未开化,也不会听受朝廷的管辖,即使咱们举国之力去把他们打败,想要长期驻守很是不易。他们和咱们是不同的民族,由于常年积怨,很难和解,我们大周朝又是上朝大国,礼仪之邦,不愿攻打他国,朝廷大军只要固守,不让他们侵犯即可。” “哦,原来是这样,咱们这么伟大的国家还要受那些野蛮的人欺负,真是可恨。” “孩子们,大周朝的南面是南海,东南也是紧靠的东南海,东边是东海。在我们大周朝的东北大海的东边,隔海相对的是弹丸小国,倭斐国。倭斐国是东北海域的一个长条形岛屿国家,由几十个大小不能的岛屿组成,中部最大的四个岛屿离的较近,是倭斐国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利倭国当朝表面上对我大周朝毕恭毕敬,实则对我国土财富垂涎已久,暗地里组成海盗匪寇,勾结我国不法强匪,经常骚扰我大周朝海域,以及沿海的百姓,实在卑鄙无耻之极。” 学员们对这个岛屿形成的国家甚感兴趣,都在想象着倭斐国能无耻到何种程度,一个学员忍不住站起问道:“张教头,能讲讲那倭斐国有多么无耻吗?难道比我们村里那条癞皮狗还要卑鄙无耻?!”学员们相顾笑了。 “是,比你们村子里那条无耻的癞皮狗还要卑鄙……”张翠花教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不说它了,再说,今天一天也吃不下去饭了。”孩子们欢快的笑了。康国柱低声笑道:“嘿嘿,你不吃,给我呀。”旁边李煜听了贼笑两声。 张翠花教头讲了大周朝的货币和商品流通的意义,国家繁荣富强,需要各地经贸往来,这样人民富了,国家也有税赋可收了。 康国柱站起憨厚的问道:“张教头,我想知道一两黄金能换多少个大子儿?”学员们轰然大笑,康国柱红着脸,认真的看着张教头。 张翠花见小胖子问的认真,微笑着说道:“小胖子,请坐。一两黄金可以等价兑换十两白银,一两白银,可以等价兑换五百个铜钱,也就是你说的大子儿,就是一吊钱。” 下课了, “孩子们,咱们下一堂课再见啊。”张张翠花和学员们美满的结束了一堂友谊课。 学员们静静的记载整理着笔记,康国柱仰着头,嘴里喃喃的计算着钱银兑换,突然说道:“二百五个大子儿就是半吊子钱,半吊子钱就是半两银子,为什么我们村里的人,都称石头是半吊子呢,半吊子是好东西啊!” 张石头听到了,还击道:“蠢胖子,你是个坏东西。” 康国柱一怔,憨乎乎地笑着说:“张石头,我没说你,是在说我们村里的康石头,他比你岁数大多了,有一点儿半傻,难道半吊子是骂人的吗?钱也能骂人吗?”全班学员哄笑着乱了起来,开始用那半吊子大钱相互嘲弄。周伯通在一旁嬉笑道:“胖子,半吊子是骂人的,但二百五不是,你就当二百五吧。”“你是三百五!”“好啊,以后你叫我三百五,我叫你二百五!”“好!……不叫!” 夜晚,三六零一班的学舍里,学员们照旧打坐练气,只是有喜悦的,有痛苦的,喜悦的是已经初窥门径,尝到了甜头,痛苦的是怎么也进不了状态,精神无法集中。 还有的是在运气中出现的头疼、头晕、针刺般的疼痛,吓的不敢再运气了。但这些学员看见其他床铺学友认真修炼的状况,依旧坚持着、重复着,体悟改变着自己的坐姿、开合、运气。 学了几天基础课程,大张教头教授学员们《金刚长拳》。 《金刚长拳》,共有二十一式,从第一式起为:由形换拳,蛇形顺势,龙形穿手,回身打虎,燕翻盖手,转身返背,拧身探马,摇身背插,双换掌,停身扳扣,乌龙摆尾,白鹤凉翅,鲤鱼打挺,犀牛望月,金鸡独立、白鹤亮翅、大鹏展翅、懒驴打滚、怀中抱月,燕子抄水,黑虎掏心。 《金刚长拳》练的纯熟后,可以变得手似流星、身如杨柳,似刚非刚,似实而虚。此拳法出于心灵,发于性能,久练自化,熟能聚气,具有降龙伏虎劈山斩石那样的威力。 教社里,张有才走到中部的练武毯,“此拳法第一式至少需要五点内力做基础,以后逐渐增多,我希望大家能够在三个月内都能打完这套拳法。以后每天练习数遍,可以聚集内气,增强体力。现在大家站到两旁,我给大家示范第一式,由形换拳!” 《金刚长拳》不好学也不好精,毕竟孩子们年龄小,张有才教头教的得法,教的认真,三六零一班的学员仅用三天便把第一式由形换拳学会了。 以后每天除了例行的操练外,在早中晚各加了练习金刚长拳。 半个多月后,张有才传授了八招,三六零一班学会八招的仅有十一人,包括了二十号学舍的周小同、吕文伟、康国柱三人,周伯通学会了六招,第七招正在练习中。 周小同等三人已经练得纯熟,除了晚上练气、白天上课听讲的时间之外,全部用到练习《金刚长拳》前八式上了。 张石头都开始佩服三人的毅力了,二十号学舍的四个人被班里称为‘拼命三郎加伴郎’,周伯通就是那个伴郎,因为他练习的最慢,没办法呀,内力不多,身体筋骨资质差。 周伯通却戏称他三人为‘拼命三狼’,因为四人经常对练,每次轮到周伯通都打得他满地找牙,周小同三人和他对练时候的眼神,就像狼遇见了羊。 周伯通倒也很能扛打,屡败屡战、屡败屡战,虽从未打赢过,却练就了一身扛打的身板。逐渐的,周伯通有了专属的绰号,‘金刚羊’。 大部分学员们不光学习《金刚长拳》,还花银子到藏经阁学习内功心法和拳法,有些心急的学员已经开始接触器法了。有些学员因为身上没钱,只能等着家里送来银两才去选修。 周小同等一次也没有去过,用吕文伟的话说,贪多嚼不烂。四人把精力全部用在修炼内功和金刚长拳上了。 几天后,丹各县下了第一场大雪,鹅毛般的雪花连续下了三天,好像没有了天地之分,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武馆并没有停止操场训练,每天清晨,操场的四周都会有各班级的队伍整齐的跑在跑道上,教头们教的精心,孩子们学的踏实,练武不坠,前进不止。 一个月后,距离过年还有两天了。 三六零一班的九十七名学员,有七十多名顺利换上了绣着红边的学士服,超过三分之一的学员们能够完成《金刚长拳》二十一式,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内力都已达到超过了一百点。 周小同等四人除过金刚羊周伯通稍差几招外,其他三人均已炼的纯熟。金刚长拳对修炼内功有很大的帮助,四人的内力每天都有增长。 四人决定,年后就去藏经阁选修武功,并且每人都选择了自己所要修炼的武器。周伯通和周小同是枪法,吕文伟修炼剑法,康国柱却选了锤法。 对于坑胖子的选择三人都不理解,周小同问道:“胖子,咱祖传的是枪法,康大叔练的斧法,你练锤法,谁教你呀?估计藏经阁也未必有高深的锤法让你练。” 康国柱得意的说道:“你们没听张主管说嘛,锤法容易修炼,只要有强大的体力和内力,可以磕飞一切兵器,一锤就能把人的脑袋砸的稀巴烂,我喜欢那种感觉……嘿嘿!过瘾。” “但是锤是圆的,不好格挡啊,你的防御就会露出空档,不好不好。”“哼,挡什么呀挡!我只要进攻,几锤砸死,根本不用去防御,你们等着瞧吧,到时候,会让你们吃到苦头的,嘿嘿……” 周小同无奈,吕文伟不理他,周伯通取笑他,结果很无奈,只得由着他瞎练。 周小同内功进展神速,祖传的《经纬瞭天功》和《止若心经》在《七元闭息功》第二重的帮衬下越发的契合,内力突飞猛进,筋骨增强,外力同时在增强。 如今的周小同,身材比来的时候扩大了很多,小小人儿身上已经有了些气势,武者的气势。 第五四章辞旧岁初见马大江 大年三十的中午,武馆在食堂摆了丰盛的饭菜,一千多人热热闹闹吃了年饭,算是给孩子们过了年。 闹腾到午后申时,各班才回教社,由主管安排放假事宜。 张大侃要求每名学员,三天休假期间都要坚持修炼,并且说出了张石头吕文伟绝高的功力,《金刚长拳》在他俩手下跟玩一样,一口气打个五六遍不在话下,要不是怕太过刺激学员们,张大侃敢说两人能一口玩十遍。 孩子们眼气的不行,许多离家近的学员也表示不回家了,就在武馆修炼。大部分学员都表示不再外出游街,要抓紧时间修炼武功。张大侃目的达到了,很是高兴,当场表明要在武馆指点大家。学员们听了,感动的不行,大侃教头就是好啊。 只是学员们不清楚的是,张大侃家人就住在咫尺的武馆馆舍,晚上回家住,白天也可以随时回家。但是,却也真的比别的教头付出的要多。 一顿慷慨激昂的煽动后,张大侃宣布放假,教社里的孩子们炸了锅,相互拥抱庆祝。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周小同等四人集合了吕文倩、马喜凤,又去找到了郝友乐,七人再去找周伯元时,才得知早已走了,听说是到大荒山狩猎去了。七人幻想着自己也能到大荒山里,打一些狼熊狮豹什么的。 七人收拾停当一路出了武馆大门,来到正阳街。见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时变得异常冷清,偶尔路过一两个匆匆忙忙的行人,似乎不愿多做停留,想早些回家过年。 是啊,过年了,谁不愿回家过年啊。 走到西大街头,街边三三两两的小孩子放着炮仗,年味儿来了,再走到永新村,胡同里各家门前的孩子在外面放炮仗,“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响个不停,年味儿渐浓。 回到家里,周德勇和康步伟早已在家收拾东西了,厨房里堆满了鸡鸭鱼肉,堂屋里放了一大堆烟花炮仗,堂桌上摆了一堆红艳艳的春联,一边的太师椅上堆放了几套新棉衣。 周德勇二人身在守备营,又是新来乍到,虽说武功高强,但在官场混主要靠的还是人脉和手段,两人的人脉没有,手段不行,过年自然不能回家,每天还需要去轮值。 知道武馆给新学员放假三天,早早的置办了年货,这时也是刚从守备营回来,拾倒年夜饭呢。 稍事休息,吕文倩和马喜凤两个小姑娘帮着大人做饭炒菜,五个男孩子则拿起几挂炮仗,拆成单个的,每人揣了一大把,拿着一根点着了的香,院里院外放个不停,炮仗炸的满地开花。 日落天昏,按照家里的习俗,大年三十晚上吃年夜饭,全家人在一起吃饺子,然后大鱼大肉随便吃,第二天起五更,贴对联放鞭炮。意为庆祝一年的收成,用炮仗炸去前一年的晦气,迎接新一年的到来,盼望新的一年有个好收成。 古话说的好:辞旧迎新春来到,一声惊雷炸满圆。 丹各县南门,零零落落的行人匆匆走过哨卡接受着查,又匆匆离去奔向他方。 城门周围有十来个官兵散懒的转悠着,为首的是一位把总,身上穿着厚厚官服,无力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一个小兵说道:“郑爷,这个时候都回家过年去了,哪有歹人还出来呀,这城门,守也是瞎守。”那郑把总道:“谁说不是,老子倒了霉,大年三十摊上了轮值,妈的。” 另一个小兵埋怨道:“是啊,为什么偏偏是我们队轮值啊,郑爷的运气可不怎么地。”郑把总笑骂道:“你个二棍子,是说跟着我受罪了吧,你他娘的,跟着我享福的时候怎么不说啊。”“嘿嘿,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县城治安归他们县衙捕房管,按理,应该他们来守城门,咱们平时帮他们也就算了,大过年的也要替他们背着。” 郑把总轻叹了一口气,“唉,谁说不是,以前都是县衙的捕快衙役守城门,自从前年流民多了,咱们钱千总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就答应了那县令的请求,接了这个烂摊子。”“郑爷,您说钱千总他老人家,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好……” 郑把总抬一脚把那小兵踢的老远,“你妈了个巴子,不想活了,你们一天才他娘的轮值三个时辰,这一队三班轮,老子一个人陪着你们全部人玩,你他娘的也敢发牢骚,再他娘的胡说,老子替钱千总剁了你。”那小兵爬起来懦懦笑了两声,“郑爷,您大人大量,小的错了……” 两人说话同时南面跑来了两匹黑马,带着风声,转眼来到距城门十米处,一股厉风呼的刮过来,吹的十来个小兵东倒西歪。郑把总揉揉被风吹眯的眼睛睁开看去。 只见那两匹黑马长的异常高大,马背上端坐两个大汉,其中一人的马鞍下挂着一根绽银长枪,一身紧扣青色劲衣,头戴青帽,腰扎银色靠带,脚穿虎头战靴,国字脸,剑眉虎目,鼻挺唇正,额下无须,看年纪三十岁左右。 另一人胯下黑马更是凶猛异常,个头还要高过青衣大汉的坐骑,马鞍两旁横放了两把大刀,大刀宽大的可怕,直有两米长,刀头有近半米宽,刀背处三条黝黑的血槽,冷幽幽的甚是吓人。大汉一身粗布棕衣,约四十余岁,膀大腰圆,蓬松的头发上绑了穿个黑簪子,大脸豹眼,浓密的络腮胡,此时正双眼瞪着郑把总。 郑把总吓得不敢直视,笑呵呵的走到二人马下,抱拳说道:“二位大爷,因最近盗贼出没,又正值大年,怕扰乱城里的治安,还请二位大爷……” 青衣大汉单手微动,‘啪’的一声,一个身份证牌落到郑把总两手拇指上,郑把总连忙翻手拿住,轻轻一瞥,立即双手递了上去。“额呵呵那这位大胡子大爷的身……”“嗯。”青衣大汉道:“我的还不够你看嘛。让路。” “啊,是,是是,请!”郑把总让了二人进了城门,远远的再也看不见了才嘘了口气,缓缓回到座位上坐下,嘴里念叨,“他妈的,有钱人就了不起啊,娘的。” 那小兵道:“郑爷,您怎么不登记他俩的身份证牌呀,万一是假的怎么办。”“妈的,你他娘的在这儿白混了半年,没看那身份证牌上的颜色嘛,那是北通州内城的标志,都是名门,你他娘的惹的起吗。二棍子,登记上,北通州贵人两名,仕雍三十六年岁末,啊那个年三十戌时进城。” 那青衣大汉正是周康。 周康带着豹眼壮汉来到永新村胡同口,二人下马,牵着走到家门口,见大门开着,也没敲门,牵着马儿进去了。 周德勇等刚刚在堂屋摆好饭菜,几个男孩子拿竹竿挑起了几挂鞭炮,正欲在院里院外燃放,放完炮后,就可以吃年夜饭了。 康步伟从偏房提着两缸酒出来看热闹,听到迎门墙外有马蹄声,慌忙走去查看。 正巧吕文伟和郝友乐转到迎门墙要放鞭炮,只见一个青衣大汉牵着踏云乌骓走了进来,两个小孩不认识,正感诧异。康步伟大喝道:“康弟!康弟来了!”周小同扔下竹竿,口中大喊“爹爹!” 周小同跑过去扑到周康腿边,“爹爹!”周康抱到怀里笑道:“儿子,我的儿子,我来和咱家过年来了,哈哈……”“爹爹、爹爹,您可来了,同同想死你了……”周康举着儿子转了好几圈,爷俩高兴的不亦乐乎。 那豹眼壮汉让过周康的踏云乌骓,牵着自己的马儿进来了,周德勇也出来了,两人先后和周康打招呼,周康放下儿子,向二人深鞠一躬,“二位哥哥,近来可好!”“好好好!哈哈……哎,这位是?” 周康回身引出那豹眼壮汉,说道:“二位哥哥,此人是我的结义大哥,马大江。”“啊!……”二人一愣,眼珠子登时大了倍许,周德勇问道:“马大,大啊,江?难道是那马王帮的……”“哈哈,正是,二位哥哥,一家人,不要见外。” 二人听了没错急忙深施一礼。官营之中,有谁人不知马王帮的,了解马王帮的必然知晓帮主的名讳。 吕文倩和马喜凤正在厨房忙活,听到院子热闹也出来瞧看,那马喜凤看到豹眼壮汉一脸的惊喜,大喊“大伯,大伯,您咋来了。” 马大江正和周德勇二人寒暄,听到亲熟的声音,连忙去看,是自己的亲侄女马喜凤。 戌时正中已到,辞旧岁的时候到了,各家各户点起了炮仗,顿时整个县城的鞭炮声一起响了起来,“噼啪噼啪”炸个不停,有些人家还放起了大炮仗,俗称地雷,更是震耳欲聋,震的人双耳发懵。 吃年夜饭,也叫守岁,守先人,辞旧岁。许多人家的大人都是一夜不睡,一直熬到了五更天再放一起鞭炮,和家里的孩子老人贴春联,燃炮竹,迎新春。辞旧迎新,也就是前半夜辞旧岁,后半夜迎新年。 第五五章喜迎春内经畅通达 周康等人聚到堂屋,立了香案,祭拜了祖先。 众人重新把两个方桌拼凑到了一起,又添加了几道菜,请了年岁最长的马大江做了上首,左一位周康,右一位周德勇,右二位康步伟,其下是一帮孩子,周小同和康国柱分别坐在父亲一旁。 吕文倩和马喜凤给倒满了酒,众人正欲干杯,康步伟突然离座说道:“不行,诸位,我得出去一会儿,一个时刻便会,啊,马上就回来。”众人都感诧异,周德勇问道:“步伟,什么事情,这么急?” 康步伟讪讪说道:“我和周大哥那两匹马儿在院子里待一晚上,会冻坏的,我把它们牵到兵营马棚去,诸位,很快就回来。” 原来周德勇和康步伟那两匹青马见了周康的踏云乌骓还好点儿,见了马大江的那匹成年乌骓马就不行了,那成年乌骓马还没进马棚,两匹大青马就吓的瘫软到地上发抖。 周德勇无奈,只好把两匹大青马牵到院子里,让两匹乌骓马进了马棚,那两匹远离的大青马是不抖也不瘫了,就是夜里太冷,怕把马儿给冻坏了。 马大江大笑道:“哈哈,康贤弟,无妨,我和二弟的乌骓马不惧寒冷,把它俩牵出来就行。”周康笑道“我大哥说的没错,我们的那两匹马冰天雪地里呆两天两夜也没关系,我去调换了去。”康步伟要劝阻,周康不给他机会,去了屋外把四匹马来了个对调,这才马马相安无事。 众人一顿吃喝,吃的是满嘴流油,喝的是畅快淋漓,一直吃喝到三更天才算作罢。康步伟喝的最多,又不舍得运气化酒,于是喝多了。外面还有零散的炮仗声响着,小孩子们早已去休息,周康等扶着康步伟睡下,周德勇也回屋休息。 周康马大江二人回到堂屋,喝了一杯茶水,周康道:“大哥,你先坐着喝茶,我去看看小同。” 马大江笑道:“二弟,我看小侄子身骨极佳,天生的先天之根外露,竟已练至阴阳初开了,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只是未能打破最后一道屏障,估计孩子还在犯愁呢,我与你一起去,正好指点一二。” “哎呀,大哥,我走时才打通不到两个经脉,不会如此之快吧。” 马大江绷着脸说道:“哼,你自己的儿子都不关心,成何体统。”说完哈哈笑了。 周康笑道:“如此,大哥,咱哥俩一同前去看看。”“好啊。” 周小同等吃饱喝足就回房休息了,孩子们练武心切,已养成了每天晚上练气的习惯,因为练气不但可以增加内力,还可以更快的恢复体力,练气一晚上,比睡了一晚上还要精力充沛,而且头天的疲乏也一概消失,何乐不为。 周小同照例运行那丹田呼吸之法,内气在体内里不断循环,慢慢的越来越多,恰当的时候默念口诀,冲击那经脉中的穴位。内气轻轻一碰阳谷穴,上半身再次开始剧痛起来。 周小同最近练气不顺,兴许是悟性不够,境界不到,也兴许是县城环境嘈杂,使他的思绪无法完全归于丹田。 二人走进西屋,见周小同正盘膝而坐,浑身颤抖不已,脸色苍白,额头上黄豆般大的汗珠,啪啪的滴在前胸双手上。 周康上前就要给儿子行功,马大江赶忙拉住,“二弟,不能这样帮他,既是立刻帮他打通最后一条手少阳经脉,对他以后的修行也是不利,还是让靠他自己吧。等他醒来,我们讲解与他即可。” 周康也是见儿子受苦心下才慌乱的忘了分寸,听了大哥讲话立即醒悟。两人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周小同,慢慢昏倒不醒人事。 过了一会儿,周小同幽幽转醒,觉察屋内有人,急忙睁眼看去。 周康马大江二人正微笑的看着他呢。 周小同打了招呼,支撑着盘膝坐到床上,看着两人,心里想着应该不应该当着那长的吓人大汉的面跟父亲讲自己的事情。 周康坐到床边,一手轻轻的拍到儿子的后心,细细的查看儿子的经脉情况。马大江依旧站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周小同,豹眼如同夜鹰一样,发着幽暗的光。 周小同不敢看那壮汉,虽然父亲称呼他为大哥,又让自己叫他大伯,但看见那凶恶的样子,心里就砰砰跳个不停。只觉得那壮汉一双凛冽的眼神正在注视着自己,自己在他的眼光中好像没穿衣服一样,不光感觉赤身裸体,连体内的器官也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周康检查完儿子的身体,心中欣喜若狂,却不敢有丝毫露出,感到儿子恐惧大哥,轻轻的道:“小同,你这大伯,是父亲的大哥,虽然不同姓,但比亲兄弟还要亲,他就是你亲大伯,不要看他长得凶恶,其实跟你江伯伯一样,啊,你江伯伯总比你大伯长的难看吧,哈哈哈。”说完朝着马大江大笑。 马大江无语,不再直视周小同,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爹爹,我能当着大伯面,问你我的修炼问题吗?”“当然可以,咱们都是一家人。” 马大江细声细语的说:“你爹爹说的对,咱们是一家人。孩子,你的问题我都知道,信不信?”周小同慢慢的看向这位长得凶恶丑陋的大伯,胆怯的说道:“小侄我,我……那你说说看。”“啊哈哈,好孩子,真是聪明伶俐啊。好。你用家传心法冲到手三阴三阳的第六条经脉,手太阳小肠经脉的阳谷穴,便再也冲不动了,而且,每次都疼的你昏厥过去,对嘛。” 周小同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丑大伯看,慢慢觉得,这位大伯也不是那么恐怖了。 马大江笑道:“怎么,你大伯我说的不对!”“啊,对,只是,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呀?”“呵,这个问题以后再回答你。先说说你的问题。”周康说道:“要仔细听你大伯讲授,他可是武功高手啊,一派宗师啊。” 马大江笑道:“别在这里糊弄孩子,小同,不要听你爹爹瞎说啊。” 周小同问父亲,“爹爹,大伯比您的武功还要高强吗?”“嗯,你大伯武功高强,可称得上天下第一,哈哈。”“哎,别给我带高帽子好不好,我能排到天下前二百名都知足了,哪敢有那奢想。” 马大江正色道:“小同,听我给你讲啊。手三阴三阳六条经脉,乃是人体经脉中上半身的主干经脉,一旦打通,上半身的双臂、肩膀、半胸,就可以自成一体了,也就是说你身上的手三阴三阳六条经脉,在运气当中就成了一体了,这时,你的内力就会猛增,刚突破时,丹田里面的白丝达到四五百根应该没有问题。” 周小同一阵欣喜,马上问道:“可是我怎么老是打不通呢,跟我以前冲穴不一样了,以前平均每天都可以打通一个穴位,也没觉得有多么痛,可这次,我疼痛的有些坚持不住了。”周康听儿子一天打通一处穴道,心里惊诧不已。 “那是你要打通的最后一条经脉,关系到所有六条经脉的脉动,一起一动,很是不易,上身双肢全部完全通畅,震动颇大,所以较为困难。因为你的意境不够,其实很简单,只是你没有想到而已。”“那你快说吧。”周小同有些着急。 “小同,修炼内力,一定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那样,会影响你意境的提升。”“大伯,什么事意境啊。”“简单的说,就是你对武功的感悟、体会、体悟。一方面,跟你个人练武的资质和灵性有关,另一方面,跟你感悟武功境界有关。你只顾着提升内力了,却忽视了提升内力的过程,没有细心思考这个过程,没有观察每次变化的不同,这跟你的练武意识有关系。” 马大江说完停了,静静的观察着周小同。 周小同慢慢的思考着,越想越是这个道理,自己从来没有安心思考过这些东西,只顾着往前冲了,冲过去再回头看,连自己走过的路都忘了,这也许就是境界没跟上吧。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周小同慢慢抬起头,双手抱着父亲的大手,看着马大江说道:“大伯,是不是我把全部六条经脉,用意念当成一条去冲穴,就会轻松很多啊。” 马大江一怔,随即大笑,“啊哈哈哈……孺子可教!哎呀,天下竟还有如此聪慧的孩子,二弟,我可羡慕死了,哈啊哈哈。” 周康更是非常高兴,儿子的悟性真是少有,“大哥,我的儿子,跟你的有什么区别。”“啊,对,对对,好孩子,你今晚就冲穴,明天带你去个好地方,不过,你必须冲开最后五个穴位。” “大伯,您还没有教我呢。”“教什么,你自己都感悟出来了,我还教啥呀。你自己练吧,我跟你爹爹回屋休息了。”也不管周康同不同意,拉着他出去了。 俩人走到正堂,马大江大笑着说道:“二弟,大哥我今天高兴,咱俩再喝点儿,等到天亮放炮。”“好,小弟正有此意。”二人重新换了酒杯,就着剩菜喝酒。 “大哥,我是不是把小同放到你那里好一些,我怕他在那官办武馆里学不到好东西,反而白白浪费时间。” “二弟,我不同意,官办武馆里虽然没有高深的武学,但他们锻炼学员确实有一套,小同所有的武功都不用去学他们那些破玩意儿,有咱俩的足够他学的了,等以后稍微大了,再给他找个好师父。你要知道,跟着咱俩谁都不好,你能忍心天天看着孩子受罪吗?唉,所以,就让他在那武馆里练着,那里面竞争的很厉害,对小同来说,是一件好事啊。如果到了咱俩身边,底下的人谁不惯着他,好好的,就能惯出个少爷痞子来。咱俩隔三差五的来指点一二就可以了,孩子的悟性极高,你还怕什么呀。” 周康笑道:“大哥说的很是,小同是需要好好磨练,长大了才能成才。大哥,来,今晚我把你灌趴下。”“啊,哈,好啊,看谁把谁灌趴下。”二人光光对饮不提。 周小同待父亲大伯走出并没有开始修炼,一直静静的坐着沉思,直坐到四更天才开始做那丹田呼吸之法。 不一会儿,身体六对经脉开始发热,大脑冥想,三种内功心法在意海中时而散开时而合在一起,猛的一点亮光,意念顿出,慢慢的,六对经脉成了弯字型的一条,只是到了双臂阳谷穴便停止了。吸气下压丹田,一股庞大的热气从胸前并出,瞬间来到阳谷穴,只感觉那穴位发出‘啪、啪、啪、啪’的声音,连续四个穴位被冲破。冲破时,只是感觉轻微的麻张,并不疼痛。由于内力还是不够强大,所以还剩下双手小指一个少泽穴没有冲开。 内力回归丹田,周小同接连做呼吸吐纳,想快速回复丹田内力。这时,外面噼里啪啦响起了鞭炮声,声声响亮,震亮了夜空,震醒了梦中人。 鞭炮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好像天地间都炸开了花。周小同慢慢收了功出了门,看院子屏风前面“噼啪噼啪”闪着亮光,耳朵眼儿里全身炮声,一声惊叫飞快跑了过去,几个伙伴儿一人拿一挂鞭炮在大门口炸着,随即挑出一挂点着了拉着到处跑。 两个小姑娘小心的点燃端放在地上的礼花,“噗……啪……”礼花在半空炸出鲜艳的大菊花,半个天空都是金黄的,久久不落。 康国柱、吕文伟等每人提溜着一挂长长的鞭炮,来回转悠着炸开,大人们放的二踢脚,炮仗在手中炸响,“嗵”的一声炸向空中,接着又是“哒”一声巨响,大片纸花缓缓落下。 马大江更是夸张,手里拿着大地雷,点燃后却并不扔去,就在手中“咚”的炸开,声势震撼人心,让人看着既吓人又过瘾。 周小同又同时点燃了两挂鞭炮,跑到外面到处转悠,几个孩子相互攻击,鞭炮“噼里啪啦”在脚下脚上炸开了花,震几个孩子双腿都飘了起来。 过年了,一声春雷大地开,春天又将来了。 第五六章飞土尘道踏云乌骓 鞭炮“噼里啪啦”一直响个不停,大人们在各个大门上贴了大红色的春联,院里院外挂起了大红灯笼,孩子们换了新衣服,揣了单个的鞭炮,拿着一根香,跑到院外胡同放个不停,炮花炸的满地。 整个丹各县,到处都是炸开的鲜红炮花,搞的满地红花,满门红幅,满院红灯,一片红火景象。 吃过早上的团圆饺子,周小同扔下饭碗回了西房,急着要冲破最后一个穴位。 孩子们不知疲倦的玩耍着,四个大人在屋里闲聊。 康步伟道:“康弟,你准备在丹各县待几天,我还有好多武功方面的问题要请教,等一会儿我要和周大哥当值,只有晚上回来谈了。”周康答道:“康大哥,武功重要的还是要靠自己去悟,我的武学也还很粗浅,咱们互相探讨。还有,我要带小同回周康村一趟,二位哥哥有什么要捎带的,我一并带去。等我回来,再和二位哥哥交流武学心得。” 周德勇道:“康弟,小同初三晚上就要回武馆了,这,来得急吗?”“大哥,来得急,那乌骓马跑的快,今天准能到家。”“哦,那你什么时候走?马大哥也一同去吗?”“大哥也去,今天中午吃过饭走,二位哥哥有什么带的,走之前交给我就行。” 康步伟道:“还是现在拿给你吧,万一中午回不来呢。” 两人回屋各收拾了一个包袱交予周康,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告辞当值去了。 吕文倩和马喜凤一直在厨房忙个不停,康国柱也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吕文伟等三个男孩儿在西偏房屋里,不知在絮叨些什么。周康马大江二人坐在堂屋轻声交谈。 周小同好不容易抱元归一,缓缓的运转内气。体内左右各六条经脉逐渐发热,内气试着触碰了一下少泽穴,并不感觉如何疼痛。周小同不敢大意,冥想着六对经脉合一。 片刻,经脉里的内气越滚越多,心随意动,内气朝着少泽穴冲去……“扑沓”,少泽穴被轻轻的冲破了。 周小同只感觉双臂和两胸经脉不断涨大,内气瞬时被抽干,连忙不断开合运气,慢慢运转补充内气。也幸好此时丹田呼吸之法已练的纯熟,大量转化后的内气补充了进去,两边六条经脉已经消失,转而是一对条比那六对加起来还粗大一倍的经脉,经脉里的内气咣咣荡荡的,随着内气的增加,不断的充实着经脉。 过了好长时间,体内那条经脉不再蠕动,内气也补充够了,粗大的经脉开始发热,渐渐的内气运转两周回归丹田。丹田仿佛大了一倍,大量的内气进入,也不见注满。 欣喜之下,知道功成,周小同慢慢收功。至此,第一重功法成。 周小同慢慢睁开双眼,显出浓浓笑意。周康马大江二人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周小同。 周小同掩饰不住愉悦的心情,缓缓吐出一口气,“爹爹、大伯,我成功了。现在感觉有只有一条粗大的经脉在体内,内力在里面运行的很快,丹田好像大了一倍。” 马大江笑道:“孩子,你现在的内功已经达到‘一手阴阳经’的境界,两条经脉,啊,也可以像六大经脉一样,可以称为一条经脉,既是一手阴阳经脉,左为阴、右为阳,阴阳互补,阴阳互通。你的内力已经超过了一百点,最近七天先不要修炼内功心法口诀,多做那丹田呼吸之法,待内力充裕稳固后,再冲击那足三阴三阴正经吧。啊,还有,最近几天你的内力会增长的很快,不要急于求成,慢慢体悟,懂么?” 周小同笑道:“是,我懂了,以后我会多多感悟身体的变化的。大伯,什么时候走啊?”周康道:“大哥,正午眼看就到了,不如吃完饭再走吧,你也和大侄女多待一会儿。”“呵呵,好吧,吃过饭就走。” 三人来到堂屋,两个小姑娘端上了几盘甜点、干果,给两个大人重新换了茶水。吕文倩出门扭身进了厨房,马喜凤笑吟吟的待要一块出去,被马大江喊住了。 “小凤,几个月不见,会做家务了啊,看来还是要出来历练,待在家里被你那个蠢爹惯坏。”马喜凤瞪着灵动的眼睛说:“不许说我爹爹的坏话,他是你亲弟弟,有你这样不懂尊老爱幼的嘛!”“哈哈,好,不说你爹的坏话,不过,我家小凤就是比在家里勤快了嘛,这也不让大伯说吗?“ 马喜凤笑道:“嗯,这个可以多多说一些,嘻嘻,我也是跟着小倩学着做的。你们先玩吧,我去帮忙。” 马大江大笑,“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小丫头,都让你爹惯坏了。”不待马喜凤还嘴,接着说道:“我吃完饭就要走,多跟大伯聊聊吧。”“啊,这么快呀!回寨子吗?” 马大江一怔,“啊,那个,不是,我和你周叔叔出去办事。”“哦,什么事啊,带我一块儿玩去吧。”“你这个丫头,就知道玩,我传你的内功心法练的怎样了,哼,连第一重都没练完,不像话,肯定没有用心练。”“大伯,别冤枉人,我每天都用心练的,都快练到最后了,第一重马上就要大成了,谁有我练的快呀!哼!” 马大江朝周小同努努嘴,“同同就比你练的快,人家已经冲破第一重了,你还差的远呢。”马喜凤惊异的问道:“小同也修炼咱们的《四方先凌经》吗?”“啊,不是,小同的是家传的,比你的心法还要难练,你跟他,哼,差远了。”“得了吧,大伯,小同的内力低的很,在他们三六零一班里倒着数,跟我没法比。” 马大江微微一惊,“是嘛,这一批孩子,难道都是神童?”周康笑道:“大哥,是我故意让小同这样做的,这武馆没有什么高手,看不出来。”“哦。小凤,听见了吧,小同是深藏不露,那像你,还没怎地呢,就先吹了起来。” 马喜凤听了不服,一时找不到对答的语言,做了个鬼脸儿,“哼”的一声,抬腿出去了。 几人吃完午饭,周康马大江牵着乌骓马走出门外,孩子们在后面相送。 周小同跟在爹爹身前走着,那乌骓马有灵性,认得他,很亲热的低头在他耳朵旁触碰。周小同感觉这马儿对自己没有恶意,反过身双手在马嘴上来回揉搓。 几人出了胡同,周康轻轻一提,周小同轻飘飘的落到马鞍上。马大江道:“二弟,咱们上马吧。”“好。”两人正欲上马,那马喜凤大叫了起来,“大伯,你们走,怎么还要带着小同呢,不行,我也要去。” 马大江连忙劝阻,“小凤,大伯要带小同去大荒山,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胡闹,下次带你去。” “啊啊,不行,我也要去,反正小同也要回来上学,我也要去。”周康道:“大哥,带小凤一道走吧。”“二弟,我怕耽误时间。小凤,听话,下一次,大伯一定带你去,啊。” 马喜凤见周叔叔开了口,更是不依不饶,“嗯,我要去,我要去,大伯不带我去,偏心,我要去……”说着话小脸儿都急红了。 马大江无奈,轻轻提起马喜凤,未见屈膝庞大的身躯霎时间坐到了马鞍上。 几个孩子只是感到眼一花,马大江和马喜凤已经稳稳坐在马上了,都不知是如何上去的。 周康也轻轻上了马,回头说道:“孩子们在家好好玩耍,不要出来惹事生非,小同和小凤会按时去武馆的。”上身轻轻一顿,乌骓马轻快的迈着碎步走了。 吕文伟等呆呆的望着两匹乌骓马慢慢变小的背影,失落感顿生。 康国栋长出一口气,“唉,真是羡煞俺也!” 几人反过神来一阵大笑。只是不知是马大江的武功羡煞他也,还是周小同马喜凤的风光羡煞他也,总之是羡煞他了。 县城里炮声不绝于耳,大街上到处都是炸开的炮花,大孩子小孩子们四处奔跑着放炮玩耍,周康和马大江怕马快撞了人,两匹骑着乌骓马踩着炮花慢慢走着。 马大江问马喜凤:“小凤,你是回家呢,还是跟我们去大荒山呢?” 马喜凤坐在前面兴奋的不得了,不过乌骓马太高,双手紧紧抓着马鬃,“大伯,先回家,然后再去大荒山。”“那不成,两样只能选一样。”“去大荒山不是要路过咱们遛马镇嘛,到时候到家打个招呼就走,不会耽搁时间的。”“你这丫头,我跟你周叔叔还有急事要办,把你扔到家里算了。”“啊、不行,我跟你们一起去大荒山。” 马大江拿小丫头没办法,“好吧,你听话。”马喜凤嘻嘻道:“好的,我听话着呢。” 出了县城,城外渺无人烟,马大江道:“小凤,坐稳了,把头低下,我们要快跑了。”“好啊。”周小同也照着样子低头挨着乌骓马颈部。 马大江道:“二弟,试试你的马力,看看一口气能否跑到地方。”周康笑道:“好啊,不过你可不要跑的太快,我这马儿还没长大呢。”“哈哈,好!……驾!” 马大江一声大喝,双腿轻夹马腹,单手轻拍马屁股。也不见那马儿蓄力,嗖地一下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周康一手扶着儿子,一手轻轻抚摸马鬃,“小同,很好,注意不要迎风,尽量低下头。”“哦。”周康在马颈轻轻一拍,指着前面黑马小声说道:“小黑,超过它。” 小黑?周小同觉得小黑的名字太熟悉了,好像也是一匹黑马的名字,不是父亲的,哪是谁的呢? 小黑,小黑,你在哪里? 那乌骓马小黑一声低鸣,尥起四蹄轻轻跑起了碎步,蹄子“吧嗒吧嗒”轻快的踏着土地,逐渐加快。 片刻之间小黑越跑越快,越跑越急,瞬时间,雨点似的“吧嗒”蹄声竟变成了“嗡嗡”的轰鸣声,一颗巨树只是一眨眼便飘到了身后。 远远望去,只见一团凝实的黑云,风驰电骋般疾驰窜行,黑云下面,极速跳跃着一片淡淡的白云。 ‘黑云’划过大道上的尘土,如乘风破浪,如大地行云,把那黄土的抛在身后长长的聚起了一团长长的翻滚的土云。乌骓马就像一团乌黑的锥电,下方是一团隐约的白云,‘踏云乌骓’,名符其实。 周小同只觉得双耳发懵,头顶的风就像一堵棉墙,顶的脑袋都缩到脖子里去了。 乌骓马小黑越跑越快,身体却越来越稳,犹如坐在飞驰平稳的大上船一样,一上一下浮动着甚是舒服。只是迎面的厉风搅了安逸,吹的周小同缩着脑袋不敢抬头。 周康坐在马儿上虎目圆睁,面前似乎有一层隔膜,对吹来的厉风丝毫未觉。周小同可就惨了,努力的压低脑袋,好奇心起,微睁眼睛朝下面看去,呀!黄土一溜,就像是迎着湍急的黄河,伴随着四蹄发出的“嗡……”的串声逆流而上。 两匹黑马风驰电骋狂奔了近一个时辰,周小同胆子慢慢大了起来,用手挡住厉风,侧目朝着一边看去……只见数不清的幻影在眼前滑过,黑的、绿的、黄的,偶尔没有了遮挡,近处的田地如平坦的绿流飞快的流过。远处的山林树木跟着狂奔,慢慢的,渐渐甩在身后。 两匹乌骓马一前一后又跑了近半个时辰,远处高大的白色山峦渐渐出现在眼前。 山越来越近、越来越高大,近处也慢慢出现了积雪,高大的树木逐渐增多。 马大江轻抖缰绳,乌骓马放慢了速度,后面的乌骓马小黑瞬时追了上来,周康轻拍马腹,两匹马齐头并进,迈着碎步轻跑。 马大江笑道:“小同,怎么样啊?什么感受?”周小同这个时候好多了,适应了,马儿的速度也慢了,“啊,好多了大伯,就是刚才脑袋受不了,感觉再快一点的话,我的脑袋可能会被风顶到肚子里。” 周小同说的好笑,马大江哈哈大笑,马喜凤也想笑,不过憋住了,她在看周小同一身上下的模样,像似在看一个土怪物。 第五七章周而复始万物皆同 周小同经受顶风的压力,说的好笑,马大江大笑道:“啊哈哈哈,好小子,告诉你,等你以后内功达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罡气外放,护住你的身体,到时候别说风,就是箭,只要你够强大,也伤不到你。” “啊,知道了大伯,我们教头给我们讲过,说护体罡气非常有用,上战场杀敌不怕后面的偷袭,下雨天还能把雨隔到外面去,啊,我爹爹怎么不会?” 马大江笑道:“哈,你爹那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吃这顿顶风餐的,你看看你,再看看你爹,你俩一样吗?” 周小同笑道:“当然不一样,我是我,我爹是我爹呀。”说归说,不过还是转过身子抬起头去看爹爹周康,“挺好了,没什么呀,大伯要让我看什么?” 马大江道:“那你再看看你,看不见你的脸就看你的身上,肩膀,胸口,看看和你爹一样不一样。” 周小同一看吓了一跳,肩上胸口全身硬硬的土,跟泼了一层糊糊被风干了一样,糊糊干硬,要使劲扣才扣得下来,“这是怎么回事?爹爹,谁给我糊上去的呀?”突然发觉脸上硬梆梆的,伸手一摸,同样是一层干糊糊。 马喜凤早看了好久,再也忍不住哈哈的大笑,“小同,你爹爹对你不好,让你吃了一路的土。” “哎咿,小风不要胡说。”马大江道:“那是小同爸爸故意锤炼小同的,不像你,一个女孩子家,大伯我不忍心,其实是对你不好。” 马大江和马喜凤身上一尘未染,大乌骓马黑段子似的身上也少有黄土,周康和乌骓马小黑也好好的干干净净,唯独周小同,整个成了黄人,从头到脚一身都是黄干粑。 周康笑道:“战场厮杀战马的速度最重要,有时候需要罡气护体,有时候则不需要,也要顶着厉风,小同没骑过快马,先感受感受,以后对你骑马有好处。” 周小同面上不能展露表情了,一咧嘴掉下一茬硬土,“好的爹爹,我会加油的。” 马喜凤笑道:“那你就加吧,希望你返回去的时候再加一遍,到时候就是一身的黄盔甲了。” 两匹乌骓马爬过一道陡峭的山道,转出一条小路来。 马大江道:“二弟,你的马儿真是的异种,上这么陡的坡子没见它如何用力,后腿的力量十足强大,再过个一两年,我这马儿就赶不上它喽。” 周康笑道:“呵呵,大哥的马儿品种也是极纯,小黑子将来未必敢得上它,你没看嘛,气息都已不稳了。”“哈哈,二弟是在给我吃宽心丸,你那马儿才几岁,长大了哪匹马儿还能超过它。这五百多里路不到一个半时辰,不得了,你的小黑子不得了啊,都把我的大黑子追急了,哈哈。” 两匹马儿走到一个类似的路口,朝着树林深处走去,越走树木越是稠密高大,四周逐渐暗了下来。 过了一个山丘,一片银装素抹的高大树林出现在四人眼前,再后面,山石陡峭,巨石盘踞,颗颗大树耸立其间。两匹马儿走了进去,里面树林茂密,颗颗巨树直插云霄,虽然冬季大部分树木光秃秃的没了树叶,但空中还是像被遮住了一样,看不到整块儿的天空。 再往前走,地下的积雪明显有车马的痕迹,并且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条道路来。 来到一处高大山石前,山石高耸宽大,一眼望不到边,两旁更是巨树林立。 马大江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筒,轻轻在手掌上一磕,“啾”的一声,一个黑色的小球胆弹射到半空,“叭”的一声炸开,淡紫色的烟雾形成了一个类似马头状,缓缓落下消失。 周小同好奇的望着半空那个奇怪马头,正欲询问,只听一串急促的梆子声响起“梆梆梆……” 接着前面几颗巨大的树木颤抖起来,树梢上的积雪跟着大片大片的往下掉,只听‘嘎嘣’一声巨响,又接连着几声‘嘎嘎嘎’的震响,眼前凸起的山石忽然朝一边移动,巨震当中,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 隐隐的,洞里几声马嘶,马蹄声隐约传来,渐渐到了洞口。 一匹乌骓马探出头来,马上稳坐一位劲装壮汉,还未出得洞口,壮汉马上飞跃而起轻轻飘到马、周二人面前一丈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望着两人满面红光的说道:“属下北疆分舵马再兴,恭迎大帮主、二帮主。” 声音雄厚嘹亮,震的树枝上的积雪瑟瑟掉落。 马大江与周康下得乌骓马,两步抢到金装大汉身前,各伸一臂扶起了马再兴,同声道:“马舵主,请起。” 马再兴很兴奋的样子,后退几步侧身站在一边。洞里再奔出了三四十匹乌骓马,马上坐的均是威武壮汉。 众壮汉出了洞口纷纷下马,来到一处全部落定,齐齐单膝跪地抱拳施礼,口中高喊:“属下随舵主恭迎大帮主、二帮主。” 虽然仅有三十多人,却声势浩大,四周的冰雪似乎被声浪震的活跃起来,冰冷的空气也像似温暖了几分。 远处一条觅食的豺狼正紧盯着前方一只小小山鹿。 小山鹿浑然不觉,朝豺狼那边蹦蹦跳跳的晃悠着,越来越近。 看看时机已到,豺狼猛的窜了出来,欲要一口咬死小山鹿,那三十多人雄壮的威吓声呼地传了过来,吓得豺狼后腿一软,前腿没扒住,身子一斜滚了几滚,滚到山下去了。 小山鹿也被威吓声吓了一大跳,警惕的看看四周,见再没什么动静,重新活蹦乱跳的四处转悠去了,浑然不知自己在狼口里转了一圈儿。 马大江周康二马当先,缓缓进了洞,北疆省舵主马再兴紧跟其后,后面随着三十人马。 待人马进入黑洞,洞口的巨石慢慢合拢,“咯嘣嘣”地动山摇。 黑洞不长,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前面出现了亮光,众人慢慢上了石坡出了黑洞。 迎面是一堵高大的城门,城门两侧巨石陡峭,紧紧连着洞口,城墙极高,大约七八十,抬头往上看,上面飘扬着一排大旗,旗上隐隐画着一个巨大的马头,那露出来的人儿如同蚂蚁一般大小。 进了城门,是一道长长的陡坡,众人慢慢往上走,越走越高,慢慢和城墙几乎齐平,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无比的操场,操场上五六千人排着整齐的队伍,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剑戟,来回翻腾跳跃,声势甚是浩大。 两旁是数不清的房屋兵舍,再往前看,竟然是一头望不到边的田地,地里大片小麦,当下是冬季,小麦越冬,混不似树林里满满的积雪,而是黄土地上点缀了绿幽幽的麦芽,充满生机。 天上白云飘飘,巨大的太阳在左前方照耀,温暖至极,一片春意。 马、周二人放下两个孩子,嘱咐他俩在外面玩一会儿,来到操场正北的那所最为高大的房屋前,下面一位大汉吆喝了一声什么,五六千人齐声高喊:“恭迎大帮主、二帮主!” 周小同、马喜凤二人正在剁脚取暖,忽听一声震耳发聩的巨响,声浪扑面而来,冲的两个孩子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脸儿都有些白了。 马大江轻喊一声:“继续操练。”声音不大,传出老远清晰可闻。 周小同见父亲和那些人一同进了大屋,回头望了望马喜凤,小姑娘笑眯眯的看着他,“你不是很厉害嘛,还是个男孩子,被那些人一嗓子差点儿吓哭,羞不羞啊!”周小同小脸一红,“你不是也一样嘛,还说我。”“哼,你是个男孩子呀,怎能和我比呢,再说,我都没你吓的厉害。” 周小同不知道的是,当年马喜凤第一次听到这股声浪的时候,确实给吓哭了,而且还是哇哇大哭。 马喜凤带着周小同到处游逛,指指哪儿看看这儿,连绵的石头房子一个挨一个,巨大的操练场四周插满了各种兵器,一个巨大的洼地里竟然是马场,土地上面竟然还有草,草竟然还是青色的,上万匹大马在其中奔跑游弋。 “小凤,这是军马吗?天哪,那么多的乌骓马?”“呵,那还多,你还没见过多的,这不是军马,就是我们家养的一般健马。”周小同心道吹吧你就,你们家有这么大嘛。 半个时辰后,一片耕地上,周小同蹲在地上挖着坑,马喜凤好奇的看着,过了一会儿,马喜凤问道:“小同,你确定这红薯地里还有红薯吗?” 周小同手里拿了个生锈的小铲子,越挖越兴奋,“你放心,我一定能挖出来,这地里的红薯根特别多,啊冻了一冬天,特别的好吃,又甜又脆……呃!哇哈哈……出来一个!”周小同大笑着从地里挖出一个小萝卜头大的红薯,扬了扬,“你看,挖着了、挖着了,看到了吧,哈哈啊哈……” 马喜凤夺在手里欣喜的道:“哇!真是红薯也,真没有想到呀!”“小凤,来,我给你擦擦,你尝尝,非常地好吃呀!”“哦,给,擦干净啊。” 周小同接过红薯放在干净的新棉袄上使劲蹭,一会儿蹭的油光瓦亮,拿在手里看了半天,咽了一口吐沫,递给了马喜凤。 马喜凤用细牙把皮啃掉,‘嘎吱’咬了一口,‘吧嗒吧嗒’咀嚼了几下,“嗯,好吃……好吃……真甜,还脆!”‘嘎吱’又是一口。 周小同看得嘴里流出食液,‘咣当’咽了下去,不敢再看,“好你先吃着,我再挖,一定还有。”趴到地上继续挖了起来。 小小红薯马喜凤几口就吃完了,继续监督周小同挖地。“小同,这次挖个大个儿的啊,我想大个的一定更好吃。”“那是,越大越好吃。”心道你别想了,下一个是我的。 远处传来马大江的声音,“小同小凤,你们俩挖什么呢,到这里来。”俩孩子回头去看,马、周二人站在地头看他们俩呢。 周小同还没挖出来,扭过头继续挖,一边挖着一边说道:“小凤你先去,我马上来。”马喜凤嘴里嚼着最后一点红薯碎渣子,嘟囔着说:“咱俩一块儿去吧,大伯可能找咱俩有事。”“你先去嘛,去去,我马上来。”马喜凤一跺脚,“快点儿挖啊,再挖出来大的给我吃啊!” 周小同应道:“好,你等着。”心道你做梦。 挖了几下挖出一根坏秧子,站起身来扔下小铲子,他娘的,再挖一个还给你吃,等着吧,我不挖了。拔腿追了过去。 马大江手里拿着一把巨型单手大刀,见俩一前一后孩子过来,笑道:“孩子们,咱们去个好玩的地方。”与周康分别抱起两个孩子,朝西边飞了过去,速度竟也不亚于骏马,两个孩子趴在大人身上高兴的哇哇大叫。 两人来到一片荒地地边的一间小石头屋子前停了下来,放下孩子,周康道:“小同,你大伯要传你刀法,磕三个头吧。”周小同一听狂喜,美滋滋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抬头望着马大江。 马大江正色道:“小同,我欲要传你两套刀法,你可愿意?”“愿意!” “好,这第一套刀法是一位高人所传,我代传给你,高人有一句话让我说给你听:混圆无极,生生不息,周而复始,万物皆同。” “混圆无极,生生不息,周而复始,万物皆同?”周小同喃喃念了两遍,丹田一侧的那个肉团突然动了一下,意海中猛的闪过一团乱麻一样的景象。 “大伯,爹爹,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周康笑道:“是见过?不是听过?”马大江冲周康神秘的一笑,“二弟,怎样,我说那位前辈和这孩子有缘吧,这天下的有些事情啊,神着呢。” 周康笑道:“不是我不信,而是太神奇。”马大江哈哈一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有什么好神奇的,那位高人和我身高体态一样一样的,也是个人,不过就是武功比我高罢了,嘿嘿,不搭理你了,我和小同说话。” 周小同还在回味那句话,周而复始,万物皆同? 周同? 妈妈? 第五八章混圆无极生生不息 小同,这句话你记下就行了,不要多想,不该明白的你多想也没有用,该明白的,以后会明白的。” 周小同应道:“是,大伯,我记下了。” 马大江接着道:“这第二套算是我自创,你学我的刀法,就要听我的话。”周小同道:“是,我不学大伯的刀法也会听您的话的。” “哈,好孩子,你记下,学我刀法,不可欺辱老弱病残,不可枉杀好人,不可滥杀无辜,也不可私下传与他人,否则,必死于天雷之下,你可愿意学?”“我愿意学,不得到大伯的允许我不会教给别人,也绝不会做那没有人性的事情,否则,必会死于天雷之下。” 马大江递出一份刀谱来,“好,小同,我先传你第二套刀法,《狂战五神刀》,这是刀谱。”周小同双手接到手里,“哇,这么重!” “小同,此刀法是我偶然得了一本残破刀谱,结合前半生对刀意的领悟所创,希望你用心体会。(狂战五神刀》不亚于那位高人让我代传给你的刀法,威力虽然不如它,但是更精巧,消耗内气也没那么夸张,无论你手里面拿的什么样的刀,哪怕是剑,也能用此刀法,不会影响刀意。你先看刀谱,我写的,很简单,很粗糙,但都是我竭心写出来的,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 周小同看刀谱,马大江带着马喜凤走远了练武,周康则站在周小同身后,“小同自行看,不要管我。”“好的爹爹。” 《狂战五神刀》果然书写粗糙,用字直白简单,但小小的周小同似乎可以看懂,刀法简单,刀意深刻,八八六十四招刀法,文字表述不过千字,图形一百三十二张,剩下的就是纹路了。 周小同翻完了最后一夜接着从第一页看纹路。 纹路是是一根根金蚕丝组成的,上下叠罗印在厚厚的羊皮上,猛一看是密密麻麻的细线,仔细看便生出立体交叉纵横的纹路,那是运气的方式,刀法的走势。 “小同,纹路先不要看,记住文字里的内容,理解刀意就好。”“哦,是了爹爹。” “小同,你大伯外表粗犷内在细腻,这部刀法也应了他的性格,与他十分的契合,你可以照此感觉理解刀意。”“是了,爹爹。” 一个时辰过的真快,周小同正在刀意中徘徊,马大江叫醒了。“小同,时间到,看懂文字图形就行了,其他的自己悟。”“哦,是了爹啊大伯。” 马大江呲牙一笑:“好,你和小凤且站在这里不要动,大伯去慢慢练上一套,小同,你用心看。”“哦,是了大伯。” 马大江身子一晃,“蹭蹭”两个晃动来到七十米开外。 刀起,巨大的板门刀爆出一溜刀气,威气瞬间扩撒,刀锋转动,刀气纵横,时而快如闪电,时而猛如虎狼,时而轻巧灵敏,时而大开大合。马大江一周刮起了飓风,刀气在飓风中飞窜,一道一道的闪出一丝丝灰黑色空洞,破空声比过年的鞭炮声还要密集,四周尘土飞扬,如被旋风卷起来一样浑浊的不可视物,只有马大江的刀气中依然清晰可见,刀法虽然快慢不一,但清晰可见。 周小同站在父亲身旁,马大江刀气乱飞,越飞越多,威力越来越大,七八十米的距离,刮在脸上像被刀割一样的难受,吸进体内的空气,犹如刀子般割着喉咙里的血肉。 周康担心影响周小同看清招式,身前现出一层大大的透明的屏障,自然是罡气,把周小同和马喜凤都包在了里面,厉风在上面撞击出细小的白丝印,一闪一闪的“曾曾”作响。 马大江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一套狂战五神刀法还没有使完,喝道:“二弟护好了他俩,小同,一遍打完了,再看一遍快的了啊。” 飙风骤起,马大江的刀气扩大了数倍,周康拉着俩孩子飞到了石头房子上,身前的护体罡气厚了三分。 马大江又喝了一声,“起!”听到刀气中“砰”地一声轰响,凭空爆出一团气流,进而形成爆裂出一团强烈的急雾,一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爆烈声不绝于耳,荡人魂魄,撼人心神。只有那刀气之中还如刚才一样亮堂,只不过看不见了马大江的模样,人和刀都成了幻影在刀气中飞舞。 “轰”,刀气落了下来,慢慢的四周一片安静,尘土缓缓落下,万籁俱寂。 马大江晃动身形,来到三人面前。 两个孩子怔怔的看着眼前一幕,如同刚做了一场梦,真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马大江笑吟吟的说道:“好了,醒醒吧,现在翻开刀谱,细细翻开,待我对你讲述刀意,你结合刀谱所述,仔细感悟,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这套狂战五神刀我只教授你两个时辰,以后不要再想让我多说一句,除非你领悟了所有刀法,那时,我再与你分享刀意。” 周小同愣愣的说道:“大伯,您刚才施展了全套刀法吗?太快了吧,不过,威力太大了,这哪是人所能发出的力量啊!” 马大江笑骂道:“嘿你个孩子,骂你大伯不是人,是不?”周小同连忙摇手,“不不,大伯您误会了,我是想说这哪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威力,简直就是神仙才能做到的,真是太厉害了,这竟然是真的呀!” “小同,将来你照样也能练成这个样子,或许,不,肯定能超过大伯我。刚才是我施展了全部的八八六十四招刀法,最后一招是全部六十四招的综合技,威力有点太大,你看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再让你看吧。” 周小同瞪大了眼睛,“啊!还有比这威力更强大的一招啊,那该会是什么样子呀!不会一刀砍死十头大狗熊吧!?”“哈哈,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只要你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一刀砍死一百头狗黑子,也并不是难事。” 周小同拍拍小胸脯,“大伯,您不要吓唬小同,小同还是小孩啊!” 马大江又一次忍不住大笑起来,马喜凤伸着小手指在脸上,冲着周小同刮羞。 周康道:“小同,天色不早了,不要调皮,认真听你大伯讲授。”周小同翻开刀谱道:“是。大伯,您开讲吧。” 马大江道:“好,你认真的看着刀谱,大伯结合刀谱给你讲解,要一边听一边看啊……” “狂战五神刀一旦功成,八八六十四招刀意叠加演变成一招,可随意挥、劈、斩、砍、剁、刺、挑、剜、截、护、格、挡,看似刀法,实为刀意,威力最强,速度最快,乃刀法之终极奥义。你能把八八六十四招的刀意完全领悟,就可以融出真正的刀意,那时随意一刀,即可破除任意高深招术。” “这最后一招终极刀法,大伯至今还未能完全领悟,但已悟出其中至理奥妙,每施展一次就需消耗掉绝大的内力。有朝一日一旦完全练成,应该可随意控制内力的多少,我想,一点内力应该也可以的,哈哈……单凭此一招,即可行走天下,立于不败之地。”周小同听的有些跟不上趟,脑子似乎迟钝了,像似在做梦一般。一点内力闯天下,不是梦是什么? 马大江接着分解刀式,逐步示范讲解,周小同完全被这刀法吸引,沉浸其中。 周康一边看着儿子的反应,一边仔细聆听大哥的讲解。马喜凤听的甚是无趣,跑去捡起小铲子到处挖起地来,看能不能挖出一两个冻红薯。 直到黑夜戌时,周小同才被肚子里的叽里咕噜声吵醒,小伙子饿的都站不直了。马大江满意的看着小同同,本来打算只教他两个时辰,但却被孩子的好学与绝佳的悟性打动,一口气讲了三个多时辰。每当讲述一段后,看孩子那双依然明悟的眼神,不自觉的剖析着层层刀式。 马大江招呼周康,两人抱起孩子来到正厅,马再兴唤喽啰端上菜肴,四人一阵大吃。马大江拉过马再兴,小声嘱咐一番,待两个孩子吃完,先送马喜凤到房屋休息,拉着周小同去了另一间石头屋子里。 “小同,现在我传你第一套刀法,也就是那位高人让我代传给你的。”“好的,大伯。” “嗯,这套刀法威力绝伦,练成之后天下无可匹敌,由于那位高人没有传我刀谱,我只能口传身教,时间不多,你要认真听讲。” “是了大伯,这刀法叫什么名字?”“五绝刀!” “五绝刀?” 周小同丹田一侧的肉团又动了一动,脑海中化出五绝刀的刀意,这次特别的清晰,经马大江口述一一印证,两者同理,合二为一,深深的种在周小同的意海里。 第二天,天麻麻的亮了。 “小同,你果然和这五绝刀有缘,难怪那位高人要我代传与你,哈,莫不是这刀法前生就是你的。” 马大江一夜之间尽传五绝刀法,周小同刀意已成,只差功力,马大江要周小同每日体会刀意,待到若干年后以身示教。 两人抱起孩子上马出了营寨,两匹马儿撒开四蹄,犹如两团乌骓驾了一团白云风驰般飞去。 第五九章芦苇深井掌气纵横 太阳探出了头,大地复苏。 大年里的周康村朴素中透着喜庆,满目银色包裹着沉厚凝实的村庄,各家的门口窗前张贴着红红的春联窗花,院里院外的土地上,到处都是红艳艳的炮竹纸屑。 村里的小道上是一早出门走亲戚的村民,男的头戴大皮帽,身穿大皮袄,赶着马车,打着响亮的鞭子,高声吆喝着,车上坐着穿得绿丽花红的妇女小孩儿,咯咯的笑着,在那初升的金辉下沐浴着阳光。 周康村北头,两匹高大黑马轻快的小跑进了村子。 周小同坐在父亲的身前,看着熟悉的家乡,高兴的眼泪都出来了。 “爹爹、爹爹,我要见到爷爷奶奶了,太好了,哈哈哈哈,回家过年了,啊,爷爷奶奶,同同回来了!噢啊、噢啊……”欢快的笑声回荡在村中。 两匹乌骓马来到周宅门前,周康二人下马放下孩子,大步走进院子。马喜凤看着高大的门楼羡慕的说道:“你们家真大呀,比我们遛马镇最大一家都大,你看那琉璃瓦,又光又亮,连雪都趴不住。”周小同兴奋的说:“那当然,我家是最大的,等会儿再带你看,先去见爷爷奶奶,还有江伯伯。” “爷爷奶奶,同同回来了,爷爷奶奶……”周小同越过周康二人大喊着跑到后院,看到奶奶从厨房出来了,高兴的大喊,“奶奶,奶奶,我回来了!”扑到周奶奶身前,抱住奶奶的双腿,高兴的哭了。 周永茂也从堂屋出来,走到孙子跟前道:“同同,想爷爷了吗?”周小同腾出一只手拦住爷爷的腿,仰着头高兴的大喊,“爷爷、爷爷,同同也很想爷爷,哈啊哈哈哈!真好!” 周康紧走两步跪倒在地,“嗵嗵嗵”磕了三个响头,“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 周永茂笑道:“好!起来吧。啊,这位是?” 马大江不待周康发话,并肩挨着双腿跪下,大头照着地下‘嗵嗵嗵’磕了三个更响的响头,抬头说道:“二老在上,我叫马大江,是二弟的结义兄弟,亲如一体,二老就是我的亲生爹娘。大爷,大娘,请再受孩儿一拜。”说完又磕了九个响头,地上一阵震动。 周永茂连忙双手扶住,“好!好!好!快快请起!”周奶奶见马大江长的膀大腰圆,脸上凶悍无比,但看那目光透着凛然正气。想着儿子的结义兄弟,不会是恶人,也招呼着让到堂屋。 一会儿马喜凤进来来,周奶奶要招呼,周小同抱着奶奶死不撒手,周永茂硬是扯着抱了起来。“同同,小客人来了,怎么不介绍。” “啊,他叫马喜凤,是大伯的侄女,也是我在丹各县武馆的学友,和文倩一起的。”周奶奶看小姑娘娇小可人,爱怜的牵着小手进了堂屋。 几人落座,周奶奶端上糖果让两孩子吃,周永茂抓了几大把老花生,拿了两块年糕,一块给小姑娘吃,周小同就着爷爷的手大口吃另一块。马喜凤拿了松糕,一边吃一边冲周小同刮羞。 一阵畅谈,周永茂看马大江光明磊落,是一条果敢的汉子,也替儿子高兴,招呼老伴上酒,周奶奶笑骂道:“你个老货,高兴糊涂了吧,哪有大清早喝酒的呀,我给我儿端早饭去。”笑吟吟的走出了堂屋。 周康见母亲气色依旧不是很好,问道:“父亲,母亲可曾服食回春元气丹?” 周永茂正和马大江谈的高兴,见儿子如此一问,脸色稍沉,“唉,你娘她患的是痨疾,是心病,那丹药也吃了一大半,最近精力到也旺盛。只是每次吃完都有一两天昏晕,后来更是严重,我不敢再让她吃了。” 周康听了低头不语,马大江沉思一下,说道:“我观大娘是气血淤积,经脉不畅,那回春元气丹不能及时消化全身,堵住了气血,以后再服食后,大爷您可以助以推拿理气化瘀,可使药效充分挥发。” 周永茂听了当时明悟,“哎呀,贤侄说的很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好好好,只是浪费了那十几粒好丹药啊,还有几粒,应该会有些助益。” 马大江离座,冲着周永茂双膝跪下,从怀里掏出一大一小两个瓷瓶来,双手捧出,“大爷,我就是您的儿子,这大瓶里装着一百颗回春元气丹,供大娘服食,小瓶里是十颗先天两气丹。康弟送了您老一颗不够,加上这十颗足够您打通任督二脉,可使您增长生命力。” 周永茂扶着马大江连连摇头,“哎呀,这如何使得,我不敢受此大礼啊,贤侄请收回吧。”心想这两瓶丹药贵的离谱,把家里的田地卖了也买不起,这人情太大了,以后还要儿子来还啊。 马大江不顾周老爷子劝阻,又重重的磕了仨头,正色道:“大爷,本阔和二弟亲如一体,他的二老既是我的二老,这也是二弟孝敬您的。” 周永茂还是不敢去接,周康拿过两个瓷瓶递了过去,笑道:“父亲,大哥和我不分彼此,请您收下吧,要不,我与大哥心里不安啊。” 周永茂见儿子也如此说了,不好再拒绝,说道:“我收下便是,大侄子,你的心意,我领了,快起来坐下吧。” 三人坐下说话,一会儿周奶奶端上饭菜,周小同抢着揭开盖碗一一查看,“奶奶,怎么没有豆芽菜呀?同同最喜欢吃了!”周奶奶笑着道:“这是什么季节,地里哪来的豆芽呀?” 周奶奶炒的豆芽菜是地里的豆子长出来的嫩芽做成的,炒出来的是绿油油的豆芽,市集上叫卖的水豆芽也叫豆芽,只是芽还是两半豆,吃的主要是涨了水的根。 周小同一听也是,往年冬天里是没有新鲜蔬菜的,忽然想到张石头家的暖棚,于是对奶奶说了。大伙儿听了纷纷称奇,都说是个好办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成活。 周小同见大人们虽感新奇但又不太相信,于是说干就干,两口扒拉完碗里的饭菜,跑到院子里找东西支暖棚去了。 马喜凤也看过暖棚,放下碗筷,冲着马大江说道:“大伯,小同说的是真的,我们一起去看的,哼,我也去帮忙,到时你们就信了。周奶奶周爷爷,我吃好了。”说完也不待周奶奶劝阻,撒腿跑了出去。 周小同来到外院猪圈旁的空地瞅好了地形,跑到屋里收集了一些线绳,从院子外面抱了几捆秸秆,马喜凤不怕脏了衣服,也跟着帮忙,两人就着猪圈的围墙折腾起来。 堂屋四人吃完饭拉家常,聊了一会儿,马大江有意让周康和二老说一些知心话,借故出来看两个孩子扎暖棚。 来到猪圈旁,见俩孩子干的热火朝天兴趣极浓,看了一会儿,夸赞了两句,朝屋后慢慢走去。 屋后大树林立,马大江悠闲的漫步观景,见远处一片芦苇绿莹莹的长势很旺,心道冬季的芦苇干枯,难道这里的芦苇是异种?不觉来到的水坑旁。 水坑周围的芦苇长势更旺,看那水坑里的水竟然不结冰,甚感奇怪,这极北之地,那河里的活水都结了厚厚一层冰,缘何这小小的水塘却是一洼清水呢? 走到近处,看到水坑中央有一个磨盘大的深井,心道此井可不浅呀,莫非有一个地下温泉,可水面上也不冒泡啊,也没有散发出来的热气,真是奇怪。 怔怔思索了半晌也不得要领,哈哈一笑,自语道:“我下去一看便知,何必在这里瞎猜呢。”两下脱了外衣,仅穿一身贴身短衣,双臂露出马首纹身,脱了鞋袜,轻轻一纵飘到深井上空,调转身形,头下脚上,一头扎入深井。 刚进井口但觉得水温适中,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井的四周光秃秃的甚是滑溜,内息急转,双腿摆动间直直下行了七八十米,水温微热,双眼精光闪动,目力所及直达千米,看那下面依旧深不见底。 又往下游动了二百多米,水里压力倍增,虽然功力深厚,可长时间憋气,毕竟不能呼吸,水里压力又大大增加,体内内力运转不畅,怕深处有异变,不愿冒险,翻转过身身形摆动,身体朝水面极速游动。 马大江游的极快,没一会儿冲出水面,半空中也不换气,施展轻身功法掉转身躯朝岸边飘去。 忽然身后一声震雷般的喊声,“何方妖人,敢到此地撒野,吃我一拳。”话音未落,掌风已到。 马大江一惊,只觉得掌风来势凶猛,掌力极其雄厚,不敢怠慢,双手提至胸前,转身平平推去。 “砰”地一声,身形往后疾飞卸去袭来掌力,但觉对方掌气雄厚,且带有一丝诡异的撕扯之力。 正感纳闷,来人身形已经到,第二掌也随之而来。 马大江见来人膀大腰圆,身形比自己还要魁梧少许,一头的乱发用一根木叉子扎在头顶,面目更是奇丑,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斜着穿过了整张脸,一只眼睛仅剩下一团肉瘤,相貌极为难看。 庞大掌风袭来,马大江深吸一口气,体内内力层层涌向双掌,平胸推了出去,“啪”的一声爆响,只觉得双臂如同灌了铅沉重无比,对方掌力极其怪异,瞬时顺着双臂侵入胸口。马大江不敢大意,急急向后退了二十多米,体内内气急转方才卸了力道。 马大江见他落了下来,自己也跟着踩到实地,体内气血一阵翻腾,对方如此身手,深为震惊。 那丑脸大汉站在原地,单目紧盯对手,双掌上下翻转,口中说道:“妖人,胆敢来我周康村寻衅滋事,再吃我一掌。”双掌翻飞对到胸前,掌力还未发出,那掌心处空气巨变,似乎被大力扭曲,发出‘嚓嚓嚓’的摩擦声。 马大江待要问明情况,见对方招式怪异,还未发掌凶煞之气已然袭来。不敢放气说话,双腿一蹬地“嗖”地跃到半空,突然身形朝左方拐了两米,躯体急降,变掌为砍,瞬间朝丑陋大汉后颈砍去。 丑陋大汉欲要发掌,见对方身形快速无比,一眨眼跑到左侧上空,瞬时,对方单掌厉风已到,心中震惊,更是不敢怠慢,连忙换出左掌在胸口划着圆圈,右拳急急迎了上去。 马大江单掌砍到对方后颈一米处,只觉得一股旋转拧扭的怪力从对方右掌发出,双掌微一碰触,即发出“吱吱”的破空声。 马大江身在空中,被对方掌力搅的转了起来,连忙换了一口气,单掌轻触对方掌风,身子腾空而起,直直升到十五六米高。 看到左侧两米远一颗大树,扭转身形飞了过去,双脚踩在树干上,心想怎么此地会有此武功超绝之人,看他模样不似好人,先干趴了他再说,实在干不下他,我二弟也该来了,由我俩打他,看他有如何手段。大声喝道:“呔,你这丑脸汉子,你我无缘无故,何故欺人太甚,当我怕了你嘛!接招!” 马大江深吸一口气,头下脚上跃下树枝,双掌推过头顶,鼓动内力向着双掌并出,直直的冲向丑脸汉子。 丑脸汉子但觉呼吸困难,身体压力巨增,双腿微屈,右拳朝左肩移动,左拳朝右肩移动,掌心来回翻转几下,双掌猛地下沉至会阴处,看对方将到,双掌上翻,顺着前胸朝上推了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四掌相交,凭空激出一层气浪,四周树干应声而倒。 丑脸汉子只觉双掌巨震,脚下泥土“咯咯”直响,双腿陷下去了半尺有余。对方被掌力推向半空,却仍在自己的掌风之中,猛的收掌,双掌心合到一起,对方身形急速下降,到了头顶五六米处,双掌突然外翻击了上去。 马大江被丑脸大汉的掌力吸撤,身形一时不受控制,用了两次轻身功法也未能止住下降之势,见对方那怪异的掌力又来,只得举起双掌相迎。 四掌相交,“嘭”的又是一声巨响,马大江内力雄厚,虽然被这怪力搞的气息紊乱,但还能够承受的住。又被大力推升到半空十三四米处,正要扭转身形,对方那怪异的粘力再一次把自己扯了下去,凛利的掌风瞬间又至。 马大江被丑脸大汉两次重掌震的气息不稳,不愿再次对掌,急于脱离对方掌风,内力稳在双掌劳宫,对方掌力即到,掌心一吐,两股掌气碰在一起“嘎”地一声震天响,气流冲击四方,大树拦腰折断,马大江又被掌气打的朝半空飞射,这次飞的高,直直飞到三十多米的高空。 马大江心里这个气,自己仅靠双掌生受,虽然趁着向上惯性卸去大半,但体内被对方掌力搅的气血翻滚,半空中连番调息都被对手的怪力打乱,这一下升高了三十多米,一口气汇入天地自然之气,身体再次拔高二十多米,心想这都离你五十多米了,你不会再牵制我了吧,念头刚过,一股大力又把自己扯了下去。 马大江心下懊悔之极,悔不该半空对敌,被这丑厮的怪掌搞的上不去下不来了,再挨上几掌非玩完不可。懊悔归懊悔,对方掌力已到,也不敢身受啊。丑脸大汉掌力雄厚霸道,挨上一掌,就凭自己一身的罡气,那也不死也重伤。 四周方圆十米内的巨大树木被掌风震断,十米之外的大树被震的剧烈晃动,干枯的树枝哗哗的往下掉落,有些近处的大树被掌力生生拔出了土地,空气显得杂乱混淆,厉风不时胡乱刮过。 马大江心里一横,钢牙紧咬,心道,看你武功境界绝对不会超过我,我就不信对不过你的怪掌。催动内力大量涌出,冲着对方双掌硬击过去。 威气逼面,丑脸大汉知道他用了全力,双掌如魔幻般翻飞间推了上去。两人这次双掌并未靠实,绝大的掌气相撞,只听得“嘎轰”地一声震天动地的爆响,掌力之间空中瞬间扭曲,气流中爆出震耳发聩的啸叫声,形成绝大冲击波朝四周一闪而过,破浪似的把四周方圆三十米内的树木全部削为两断。 马大江身在半空,轰隆隆声中隐隐听到远处一声大喊,“住手!”心下还未多想,头脑迷糊着呢,只察觉自己的双掌虎口剧痛,丹田一股热流涌向喉头冲到口里,液体咸咸的火热,知道是被震出了内血,脑袋昏晕,急忙收住心神,生生咽下鲜血,调息运气。怕对方再次把自己吸下去攻击,天地自然之气聚满了全身,双掌护着胸前,蓬勃的内气汇聚在劳宫,这才去查看外围的动静。 丑脸大汉双腿下陷了大半,体内气血剧烈翻滚,嘴角溢出一道鲜血滴到胸前,听到喊声,知道来了家人,怕照顾不及不敢懈怠,内息急剧运转,单眼泛红,注视着半空中的妖人,双掌不停的在胸前来回翻转。 一声呼喊,“大哥,大哥,两位住手了!” 马大江与丑脸大汉听到喊声同时松了口气,哎呀,救兵来了。 第六十章论旧事因果非寻常 叫大哥大哥住手的是周康喊的。 第一声大喊住手的是周永茂,马大江没听明白,丑脸大汉倒是听清了,只不过他担心马大江手段太高照顾不了周老爷子,所以比马大江还紧张。 周康的一声喊才让两人都找到了依靠,为什么,周康武功高啊,加入哪一方都是稳赢。 原来老爷子和儿子周康在堂屋聊的正好,先是听到了后屋的打斗声,周康笑说是德江大哥和结义大哥在玩呢,结果不久发出了巨响,屋后的大树咯嘣嘣的乱倒,这才知道不是玩的,怕是马大江与周德江真的打了起来,连忙跑出去看。 来到午后空气震荡,几十颗大树不是被连根拔起就是被懒腰折断,数十颗大小树木仍在摇晃,上面的树枝被震得噼里啪啦的乱响,枯杆树枝不断的往下掉落。 一个大鸟窝跌落下来,周康纵身跃到半空接在手里轻轻落下,轻笑道:“还好,俩鸟儿都没事。”周永茂苦着脸笑道:“康儿说什么?哪俩鸟儿?你是在说德江和大江吗?” 周康哈哈大笑,“爹爹,哪里是,我是说我手中的这俩鸟儿没事。”见爹爹虽然笑说但是脸上苦闷,心里雪亮,笑道:“爹爹,赶明孩儿从大荒山给咱家拉来更多更大的大树来。” 周永茂道:“不是,孩子,这不一样。” 周永茂年纪大了,遇到惊天动地的事情也不那么激动了,就是后院这上百颗损失惨重的大树让他多少有些难受,倒不是因为银子,是因为这些树的年头,和栽树的人。那都是周家的先人栽种下的,是有理儿的,有念想的,孩子不懂,老爷子可就伤心了。 “爹爹放心好了,我拉来的树和这一样多,一样的品种,保准让您高兴,呵呵我去看看我两位大哥。” “德江大哥,那位是我的结义大哥,叫马大江。” 丑脸汉子自是周德江。 周德江每年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一,都会到死去的媳妇孩子坟前度过一夜一天,每次都是大哭一场。昨日哭的痛快,单目红肿,不敢让周永茂夫妇瞧见了,好好平息了许久方才归来。 进到村中念力察觉井中有气息,来自家屋后见一个浑身刺青的大汉从水中窜了出来,疑为妖人,怕伤害村人,也没多问举掌便打。 经周康解释,才知道是康弟的结义大哥,一场误会,两人调息完毕,回到屋里洗漱一番,到了堂屋再次相见,均赞叹对方手段,直有英雄相惜之感。 马大江哈哈大笑,双手抓着周德江的手臂,笑着说道:“德江贤弟,我看你的境界好像不比我高多少,缘何掌力如此雄厚,啊,还有如此怪异,难道是所练掌法所致?” 周康不待周德江说话,抢着说道:“大哥,你不知道,我德江大哥自创了一套掌法,上次我跟他多次切磋,不论你到空中还是地上,只要进了他的掌风内,决然跑不掉,小弟我从不敢跟他真正对上一掌,大哥你恐怕是第一个硬吃我德江大哥掌法的人了。” 马大江惊异的看着周德江,“贤弟自创拳法如此强大怪异,不瞒你说,我马某闯荡江湖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雄厚怪异的拳法,贤弟真是异人呀,但不知此拳法何名?” 周德江道:“马大哥,我这只是自己胡乱琢磨的,这才悟出不到十招,一时还想不出合适的名字来。” 马大江叹道:“哎呀,仅仅十招便把我打的毫无招架之功,一旦完成那还了得,贤弟好本领,我呀,太不如你了啊!”“马大哥,我看您气韵悠长,被我强招连续打了三次也没露出乱像,可见功力比我深厚很多。” 马大江一笑,“贤弟,咱也别客气了,实话相告,我也是以拳法引以为豪的主,结果三招被你打的气血倒流,哈哈,来吧,喝酒。呃,这里没酒,咱们去偏房喝酒。” 三人去了偏房,马大江“砰砰砰”化出三大缸好酒,周德江道:“马大哥,这酒是在你的乾坤袋里装着的?”马大江嘿嘿笑着从腰间拎出一个巴掌大的牛皮袋子,“啊,就这个东西,待我抹了血契让你看。” 周德江首次见到乾坤袋,念力进出例外探查了几遍,笑道:“果然是神奇,这空间之力,也不知是如何学成的。”马大江道:“这可就难了,哎呀,前几年我在那位高人身边学艺的时候问了好多问题,唯独忘记问这件事情了,下次见到他,一定问明白了。” 马大江言语中的高人既是教他五绝刀的人,周德江与他首次说话不好细问,递去了乾坤袋,“空间之力非我凡人可学,马大哥请收好。” “哈,贤弟,我不要了。”马大江给推了回去,“这是你的了,啊,是咱们哥俩的见面礼,也算是我补偿了屋后的那一堆大树了吧。” “这如何使得,马大哥请收了,大树我去山上运来就是了,不打紧。”“唉咦,贤弟,我看你投缘,和你对脾气,这就是你的,。”“马大哥,无功不受禄,请你收回。”“啊不行,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的。” 周康见他俩争执不下,笑道:“德江大哥,我大哥那里还有几个乾坤袋,你收下,不收白不收,正好做来研究。”周德江道:“乾坤袋万人难求,价值不菲,我如何能够生受呢。” 马大江笑道:“你不受说明看不上我,好了,我走,咱哥俩别见了。”说着话就要往出走,周德江捧着乾坤袋呆呆的不知道该劝不该劝,周康拦住了,“大哥,你看,我德江大哥不是接住了嘛。” 马大江回头一瞧,周德江还是那个捧着的动作,哈哈大笑道:“啊哈哈好啊,贤弟拿上了,那就行了。” 周德江左右不是,双手捧着放到了茶几上,“马大哥,初次相会和你投缘,很希望多多交流,不过这乾坤袋太珍贵,我万死也不敢收受啊。” 马大江叹口气道:“哎呀,贤弟有些死心眼了。”周康笑道:“无妨无妨,德江大哥和你不熟,这事就这样揭过去,咱们喝酒。” 马大江极好饮酒,端起大碗道:“好,如此,咱们先大喝一顿再说。” 周德江平素极少饮酒,不过见马大江义气,一碗大酒一饮而尽,“马大哥,你能看得起我是我的福气,我敬你三碗酒。”“好,贤弟,能够结识你同样是我的福气,来,咱们干,干他三十碗。” “咣咣咣”大碗酒入了肚,三人谈起武学,周康对二人都是肝胆相照,并不客气,把两人所练拳术刀法统统抖了出来,二人本是光明磊落的汉子,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所领悟的武学一股脑倒了出来。 三人相聚甚欢,酒下的快话说的也多,午饭就在偏房内打发了,一直谈到日昏出来透气,来到前院的猪圈旁看两个小家伙折腾暖棚,周小同见了周德江,爬到他的身上使劲的亲腻半天才下来介绍大半日的功绩。 周德江见小同同创意非凡,又仔细询问了一番,答应会帮小同同收拾好暖棚,等明年回来,就可以吃到苦曲菜和豆芽菜了。 三人和周老爷子周奶奶一起吃了晚饭,又来到西屋继续畅谈,马大江道:“德江贤弟,你自创的掌法虽说大都是和山里野兽搏斗中感悟出的,但也似乎吸纳了天地自然之道,今后一旦大成,必然惊摄古今,比我的狂战五神刀法更胜一筹啊。” 周德江摇手道:“哪里敢和马大哥的刀法相提并论,我听你一番解说,你那刀法已是极致,无论双刀单刀、长剑短剑,均可发挥莫大威力,把刀剑的长处提到了极致啊。单凭我之双掌,恐难走过十招。” 马大江道:“德江贤弟莫要谦虚,我的刀法只是发挥出了刀剑功能而已,你的拳法却不同,乃是结合了自然之力,不可同日而语啊。贤弟对凶兽和自然之力感悟甚深,我愧之不如,现今你缺乏的是时间,我这里有不少拳法心得精要,待我一一道出,可供贤弟参详。”周德江急忙起身拱手相谢。 马大江一把拉住了坐下,“哎咦,我与二弟乃是兄弟,你我既是兄弟,不用客套。你家祖传内功心法很是高深,嘿嘿,比那些名门大派的传世秘籍也不逞多让,和你的拳法竟然如同一理,直有异曲同工之妙,不愧是周家的传人啊。” 周德江道:“我第一招式本就是从内功心法中感悟出来的,加上前段时日通过康弟的指点,如今内力已经变得精纯,且进展迅速,拳法也得到了提高。总感觉内力提高一点,拳法威力就成双倍增强,修炼拳法时,全身内气自动运转加快,内力也会增加,正如马大哥所说,两者相辅相成。” “嗯,果然不错,德江贤弟你可知道,这内功心法口诀,本来就是从各种招式中衍生出来的,如今你所创的拳法,正和迎合了你家内功心法,天作之和啊,真是天意啊。你所创拳法,大都是在荒野与自然野兽中感悟出的,不妨以八荒取名,岂不正好。” 周康连连叫绝,“正是正是,德江大哥,不妨就叫八荒拳吧。”周德江沉吟,“八荒,八荒,待我仔细想想。这拳法招式拳意要与名意相符相合才好。我心里隐隐有了八荒的意像,待日后再创得几招,便会得出正论。现如今,我在内力上感悟不深,影响了拳意进展。等待年后,我想着去北疆省府交涉几套内功心法,好好参悟一番,开阔一下眼界。” 马大江大手一挥,说道:“德江贤弟,不用去那里购买,没几本咱能看得上眼的,并且价格贵的离谱。我在本地有一藏宝秘洞,其中有不少内功秘籍,虽比不上你家祖传的,但也是自成一家,值得参详,过得几日我亲自给你送来,和你共同研习内功精要。”“这哪能行,马大哥所说内功秘籍,必是绝佳,小弟我怎敢收受。” “贤弟,刚才的乾坤袋就把气了一跳,啊哈哈,再要客套,大哥这就走了啊。”马大江哈哈大笑,非但没走,反而抓住了周德江的左手,笑道:“贤弟,你先钻研着我那些内功秘籍,到时候我抽出点时间,咱俩一块儿去荒山深处走走,那样我也能跟贤弟多多交流武学,岂不快哉。嗯,好,就这样定了。” 周康道:“我最近要去一趟南方,估计需要七八个月的时间,下次也和德江大哥一起去。等日后接了小同母亲来,便常年住在这里,和二个大哥经常打打猎,切磋切磋武学,最是惬意。”周康一脸向往,马周二人却有些微沉,周德江道:“康弟,马大哥武功高强,你我三人不妨这就把弟妹接来!” 马大江听了尴尬的笑笑转脸去看周康。 周康道:“德江大哥,不是小弟一意孤行不愿让二位哥哥帮忙,实在是我那老丈人武功造诣极其高深,即便是我三人同去,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且,他手下众多,高手极多,我一人前去,他顾着女儿的性命不敢对我下死手,如果有了帮手,情况便会不同。” 周德江道:“手下高手极多?难道他是一派掌门?当日劫持弟妹时我不在场,后来听大爷说起此人的相貌,我想追你而去,大爷硬是不让,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你。如今也有六七年了,小同同不能总不见母亲,我等三人前去,夺了弟妹便来,难道那人还真能留得住我三人?” 马大江在一旁也大搓其手,“二弟,不如就去,我召集帮里好手,再加我等三人,未必会输与他龙王教。”周德江喃喃道:“龙王教?!难道……”周康沉声道:“德江大哥,这件事情小弟本不应该瞒你和爹娘,只是不想给你们增添麻烦。你那弟妹,正是龙王教教主龙云痕的亲生女儿。” 马大江看着一脸惊异的周德江,心道我这二弟瞒的好紧啊,连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内情,也是苦了二弟了。 周德江单目盯着周康说道:“我相信康弟。一起处了那么长时间,家里人都已深知,弟妹人品没问题,大爷和大娘提起来就会赞不绝口,绝不是那邪门歪道中人。只是,龙王教颇有凶名,据说好手众多,但竟是些凶恶之徒,视人命如草芥,做事狠辣且不计后果,想要夺回弟妹,还是不能硬来,免得我们村子跟着受连累。” 周康站起身道:“德江大哥所言极是,小弟绝不会让村人受到一丝损伤。我已与那老丈人斗了三场,均是十招内落败,那老丈人顾忌女儿性命,不敢对我下死手。说来惭愧,我在天山学艺有成,下山时去了一趟,那一次又是十招,就被,被我丈人打的重伤,要不是大哥正巧路过,估计就要遗尸荒野了。”周康感激的望了马大江一眼。 马大江微一尴尬,笑着说道:“二弟莫怪,在你之前我去找龙教主打了一场,无法胜他,最后内力不济,只好仓皇而逃,哈哈哈,前次给二弟说的与一为超级高手相斗,正是此回事情啊。” 周康猛的醒悟,“怪不得,嘿嘿,那次我那老丈人看我的眼神很是怪异,前两次还跟我客气两句,此次一言不发,虽然还是我先出手,但十招竟然全是狠招,厉害呀厉害……大哥,西山那半截石山也是你的杰作吧!” “哈哈,正是我的刀风所为,只是被你那老丈人都消弱了很多,厉害啊厉害,打了七八十招人家气定神闲,我却已经内力不济了,眼看不行,只好逃跑了,哈哈。本想着给二弟帮一把忙,嘿,没成想却害了你。你那老丈人,厉害,厉害。” 周康与周德江二人面面相觑,马大江接着说道:“临走时他还送了我一句话,说等我的神通天境界稳定之后,欢迎再去切磋。唉,龙王教虽属于邪教,但那龙教主做事却光明磊落,不失大丈夫行径,比那所谓的名门正派强多了。要是,二弟,你师父出面,估计那龙教主也会给上一些面子,说不定会成全你二人。” 周康急忙说道:“大哥,不要再提这个,我不能再连累师父了,他老人家为我付出的太多太多!我,我愧对师门!” 周康说的深妙,周德江不知所谓,马大江心中明了,周康的事情一点也没告诉家里人。马大江和周德江对脾气,心里喜欢,不愿存话,说道:“二弟,德江贤弟不是那扭捏固执之人,说了也无妨。” 周康看了一眼周德江,低头不语,马大江道:“德江贤弟,只因为二弟和邪教联姻,上次下山其实,其实是被他师父逐出师门了!”紧接一句,“你怎么看?” 周德江听了顿时无语,心中不断思索,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圈沉声道:“自古正邪不两立,这,康弟,此事不可让大爷大娘知晓,我看弟妹一身正气,绝不是传说中的邪恶之人。只是,康弟,你可多多向你师父解释啊,这被师门所逐,那可不是……不如日后领了弟妹回来,使其脱离血红教,我和马大哥一起陪你夫妻到,到你师门忏悔,求你师父再次收你入天山门,便可皆大欢喜。” 马大江哈哈一笑,说道:“德江贤弟,我也不是什么正道之人。”随即正色道:“只是我,从不欺辱老弱病残,不枉杀好人,不滥杀无辜,不做欺世盗名之事,如有违此言,必死于天雷之下。” 周德江拱手说道:“马大哥慷慨豪侠,光明磊落,又是康弟结义大哥,不计得失教我武学,为了康弟,冒死与那燕教主相斗,我甚是佩服。小弟对如今武林中事一知半解,只是想着无论到了何时何地,都不可违背常伦,对得起天地良心。” 马大江深深点头,左手抓住周德江一只手掌说道:“贤弟,二弟本可以不离开的天山派的,可是他当着天山派数万人的面承认了他和龙王教的关系,当时正是他们天山派执法堂审查他,唉呀,别说他师父,任谁也保不了他了。” 周康道:“我和龙王教姻亲是铁定的事实,我也不会舍弃我的爱妻,小同同的妈妈,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二位哥哥,我很感激我的师父,真的,我师父用掌门人的权道替我挡了天山派的一半门规,否则,小弟我可能就是个废人了。” 但凡被天山派逐出师门的弟子都将会收回所学武功,周康是带艺入门的,但是离开了也要收回天山派的武功,虽说不至于成为废人,但是近十年所学都将被剥离出身体,尤其是内功的心法口诀,要从脑域中清除出去,那将是极其残酷的。 “师父他老人家身为本派掌门人,为了我们天山派万年基业,迫于其他各大门派的压力,为了维护天山派在江湖中的声望,那日不得不放出逐我出门墙话来。” 周康说的略有些激动,周马二人看在眼里,却找不出好话劝说。 “他老人家说过,我虽然不属于天山派的门人了,也不再是他的亲传弟子了,但是他老人家永远承认和我的个人关系,师父的恩德,我永世不忘,但是我不敢、也不会再去劳烦师父了。” 马大江道:“二弟,其实让你师父说两句话就行,我相信龙云痕会原谅你的。”周康摇头说道:“不麻烦师父了,我那老丈人最不喜欢有人要挟他,据说早年龙王教一夜屠杀了一个地方帮派,几个名门正派联合起来要他解释并且澄清事实,末了非但没有澄清,还和那几个大门派大动干戈打杀了一次,龙王教死伤无数,几个大门派都逼到山门了,我那老丈人就是死扛,最终也没给江湖上一个什么说法。龙王教立教几千年来从未被攻陷过山门,实力之强,不弱于任何一家超级门派。” 马大江点头称是,“据说龙王教护山大阵可抵挡万名武林高手,虽不知是真是假,但确实从未听过被他派攻陷一说,几千年根基大教,不是咱们这个小小的马王帮所能抵抗的呀。” 周康决然道:“无论如何,我绝要亲自打败他,让她母子团聚,此事二位哥哥不必太过挂心,我那老丈人说过,只要我能从他手下过了一百招,便会让我一家三口团聚。我周康立誓成全他老人家。” 周康说的斩钉截铁,马大江道了一声“好!我当会给二弟压阵!” 周德江道:“咱们三人一起去,看他如何打败康弟!” 马大江又道了声“好!”周康了解周德江的脾性,他说这话,那就是要和龙云痕拼命去了。 第六一章黄芦似竹缭绕周宅 周宅西偏房三个人均是当世俊杰,对武学的理解非一般人可比,谁也不会想到,小小的周康村里,会有三个超级高手同时存在。 三人资质悟性均极高,所学也都是当世武林顶尖的武术功法,马大江功力最深厚,自十年前遇到那一位高人不过一年之后便已进入神通天的境界,周德江深悟家传绝学,本已触摸到了神通天的意境,在去年与周康交换心得之后便越过了鸿沟,正式进入神通天之武者最高境界。 而周康前后在天山派学艺九年,师父又是天山派宿老,在武学上所获最多,下山时已到了气通天末期的顶峰,离那神通天之境界只是半步之遥。 三人几乎同时在十年前遇到高人,周康遇到的高人是天山宿老,并切拜他为师。传授周德江的高人不知姓名,不但在内功修炼上特意点拨,传他《止若心经》,还传了当世最强拳法五明拳。马大江更不知道传他五绝刀那位高人的名讳,只是一年多的时间,不但功力突飞猛进大踏步的进入神通天的境界,并且掌握了五绝刀法,亦是当世超级强大的刀法。 三人的奇遇几乎同时发生,而今天又同时在周康村聚首,莫不是天意使然。 小小的周小同在这三人的庇护下成长,莫非也是天意。 马大江生性豁达,心思缜密并且经验老到,周德江心性沉稳,执而不愚不失大气,周康年龄最小,但却通达干练思路灵活,三个人都是义气深重的人,性格互补脾性相投,越谈越是投机。 谈到天黑,周康一时兴起,说道:“二位大哥,咱们哥仨如此这样的投机,不如三兄弟结拜如何?” 马大江早存此意,“呼”地站起双手各拉住两人手臂,大声道:“如此甚好,我愿与德江贤弟结拜为异姓兄弟。”周德江单眼泛光,“大哥,康弟,不如现在如何?”二人同时道:“好!” 志不同,道不合,一马二周;义相近,情相惬,三人结义。三人原本志向各不相同,却都是有情有义的真汉子,在小小周康村结了义,日后因周同而走到一起,闯出了一番大作为。 夜已到来,周康村春节的喜气正浓,小村里平时到了此时便会变得静悄悄的,而此时各家灯火通明,鞭炮声不绝于耳,男人们邀三呵五的聚在一起大吃大喝,女人孩子们夸赞着一年来的收成,身上展现着各自新衣新鞋,嘴里吃着甜果佳肴,不住的赞美生活。 一年的辛苦此时得以回报,人们沉浸在甜美之中。 周康三人来到正堂,向周永茂讲明了事由,周永茂也甚为高兴,叫过老伴立了香案,二老坐在堂屋正中两侧,见证三人结义。 马大江在乾坤袋里取了无数炮竹,小院里鞭炮声轰鸣,三人齐齐站在堂屋对着二老跪倒在地,马大江居中,周德江左侧,周康右侧。 三人相互微一点头,同时抱拳冲着二老和上面的香案拜了三拜,马大江道:“我,马大江,现年四十九岁,愿与二弟周德江,三弟周康结为金兰之交,异姓兄弟,不求福贵,但求生死与共,不弃不离,绝无二心,如违此言,天雷诛心!” 周德江道:“我,周德江,现年四十五岁,愿与大哥马大江,三弟周康结为金兰之交,异姓兄弟,绝不生有二心,如违此言,万劫不复!” 周康道:“我,周康,现年三十八岁,愿与大哥马大江,二哥周德江为金兰之交,异姓兄弟,愿意同富贵共甘苦,绝无异心,如违此言,五雷轰顶!” 三人又拜了三拜,齐声道:“我等三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同心合意、生死与共,三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嗅如兰。如违此誓,天地不容,九雷诛心!” 三人立完誓,再拜两拜。‘八拜之交’,礼成。 三人站起,周德江周康二人冲着大哥马大江拜倒在地,磕了头。周康扶着二哥周德江站起来再次给他磕了头。大哥二哥两人再扶起了周康,三人交膀紧紧抱到一起,同时半膝跪地喜不自胜,哈哈大笑起来。 周永茂大声叫好,“孩儿他娘,给三个孩子拿酒,让春芳多多炒菜,让哥仨儿好好喝一通,呵呵,我也陪着喝点儿!”周奶奶叫了声好,笑道:“莫不是你馋酒了,借着三孩子讨酒喝?”呵呵笑着去了厨房。 三人躬身送了周奶奶,再次朝周永茂屈膝行礼,齐声道:“爹爹,大爷!”“好!喔啊哈哈哈……” 周奶奶酒菜备齐,三兄弟陪着老爷子喝了几杯,周永茂乐意让三人多喝几杯,拿出几坛陈酒,亲自给三人倒满,喝了几倍便回到东偏房,陪老伴儿孙子小喜凤唠嗑去了。 三人一通畅饮,几坛美酒下肚,马大江抓来乾坤袋摆在周德江面前,“二弟,收了他,滴血认主。” 周德江起身拱手,咬破手指滴在乾坤袋上,“大哥,这里的金银珠宝和几百缸美酒也归了我了吗?”马大江笑道:“不是,那是让二弟你代拿着,咱们用时你只管拿出来就行了。”三人哈哈大笑,喝的兴起,便觉屋里狭小,各自掂了一缸屋里的美酒出了屋子,跃上房顶,飘向树梢,如三个大号的夜影一样朝荒野深处飞了去。 次日一早天不亮周小同和马喜凤就跑到猪圈旁鼓捣暖棚,春芳做好早饭,周奶奶硬拉着两孩子回屋洗漱。 暖棚已经初具规模,周小同给喜凤打了水,自己又跑到院子外面抱了两捆秸秆,这才回去洗了手,然后跑到堂屋腻在爷爷身边和马喜凤出怪相。 早饭吃完了周康等三人也回来了,个个意气奋发,精神百倍,周奶奶安顿春芳重新上饭,周康帮着母亲端上饭菜,周永茂老爷子又抱出两坛美酒,三人纷纷摇头摆手,马大江道:“不敢再喝,我哥仨昨夜都没有运气化酒,喝了十几个大缸,现在还在嗓子眼没下去呢,吃点稠的兴许能帮着搅浑了消化,再喝酒,恐怕就得冒出来。” 马大江极力劝说周德江出外闯荡一番,也不枉一身好武艺,奈何周德江坚持要守在周宅。如今抢匪横行,各大山头聚集了大量的南来响马,距离周康村最近的山寨仅仅四五百里,骑快马大半天就到,像马大江那成年乌骓马只需一个多时辰即到,周德江很不放心。 周永茂在一旁帮着劝说,周德勇来信说年后便会剿匪,先把离村子近的山头平了,也想让周德江到外面见见世面。 周德江最后解释说,等到事态安稳以后,周德勇和康步伟也功成身退,自己的拳法大成之时就可安心外出了。 周康也担心周康村及父母的安危,不再劝说二哥离开,便岔开话题和父亲谈起家常来。 不大一会儿,村里的相亲前来拜年探望,每人手里都拿些年货,康有才提了十几斤自家磨的香油,周永昌扛着一头煮熟的大猪头,说等落黑给大家做凉拌猪头肉下酒。人一多,小院顿时热闹起来。 周小同给长辈们拜了年,揣了一兜子的压岁钱,拉着同样收获颇丰的马喜凤跑到偏房数钱玩,康步定等一帮小伙伴儿也来看望,小伙子们好好热闹了一番。 一日的时间竟是和村人打了交道,周康听了父亲嘱咐,带着儿子先去祠堂祭了祖,后又带着年货在村里串了门,周德江不善交际,拉着马大江出村去了,晚上回来三人又是一顿狂饮。 周小同和马喜凤除了拜年收钱,就是和康步定等折腾自建的暖棚,孩子们个个喜气洋洋,玩的不亦乐乎。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初三正午。 周小同的暖棚基本建成,只待江伯伯,现在该称呼二伯父了,种了菜籽,过得一两个月,便可吃到豆芽菜和苦曲菜了。 听说中午吃完饭便要走了,周小同顿时蔫吧了,流着眼泪扒完了碗里饭,搂着奶奶不住的抽泣。 周永茂给两匹乌骓马上备了上百斤的年货还嫌不够,在儿子和马大江的极力劝阻下方才罢手。 马喜凤自行爬到成年乌骓马上,想着快点儿赶路,好能回到自己家里待上一待。 周康走在乌骓马小黑的身后,双手扶着母亲的右臂,“母亲,您在家里安心休养身体,孩儿今年还会回来的。”周奶奶费力的抱着孙子,眼含热泪,“我儿,早日接来媳妇,好让同同与他亲娘相会,娘也算了了心愿。”周康重重的点头,搀着母亲走出院门。 周德江抱过小同同举在肩头坐下,大手捏搓着两个小圆腿,说道:“乖乖儿,回到武馆不要懈怠,什么时候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全部畅通了,江伯伯教你拳法,好不好!” 周小同双手抱着周德江的大头,默默的说道:“好,到时候同同就不走了,天天陪着爷爷奶奶和二伯伯。”“好,江、二伯伯永远都和小同同在一起。”“嗯!”周小同抽出一只手擦着眼泪,扭头看着自己辛苦搭建的暖棚。 一行人渐渐走出了大门。 周德江把小同同抱着上了马,从怀里掏出两个油布包塞给小同同,“乖乖儿,这是两个蛇胆,和上次的那个一样,你修炼内功时服食。”周小同揣好蛇胆,拉着周德江的大手说道:“啊,那个小同还没吃呢,回去就吃了它。”“好,记得再吃第二个时,多隔一段时间,待上个效力完全吸收后再吃啊。” 康步定等一群小伙伴儿也来送行,周小同怕伙伴儿们笑话不好再哭,强笑着和大伙儿打着招呼。康步定眼气的看着又要进城的周小同等,和大伙儿发誓,定要在今年考入武馆。 出了大门,周康转身双膝跪地,对着二老磕了三个头,“父亲母亲,请保重身体,不孝儿这就走了。”周德江一旁扶起来说道:“三弟,一切有我,勿多挂念。你我兄弟加紧练武,早日接得弟妹回家,圆了大爷大娘的心愿。” 周康又要给二哥下跪,周德江一把扶住了。 马大江也给二老叩了头,和二弟周德江道了珍重。 走到坡下,周康劝父亲止步,和马大江牵着马儿大步走了。 周永茂站了一会儿进屋,周奶奶呆呆的看着远处的身影,久久不动。 周德江扶着大娘站在避风处,挡在风口,单目中精光一片。 马、周二人走过周康桥,上了马儿,轻轻吆喝一声,两匹踏云乌骓轻轻跑了起来。 出了周康村两人一路闲聊,慢慢说道正题。 “大哥,二哥的刀伤果然能治好吗?” 马大江哈哈一笑,“三弟,放心,那无影神针白雪梅虽年岁不大,医术却极其高深,如果之论医术,号称千草厅里第二人,除了隐修的那些老怪物不算,仅次于她的姥爷白冬阳白掌门。” “小弟也听说无影神针白女侠的名头,据传美貌异常,就是给人看病死要钱,还要看她愿意不愿意,看来大哥卖给她的人情不小啊,呵呵。”说完蛮有深意的盯着马大江。 马大江摇头哈哈一笑,“三弟,不是大哥不告诉你,而是别有情由,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难道大哥一点儿秘密也不能有嘛,真是的。” 周康轻笑道:“是,大哥也四十多快五十岁的人了,也该有自己的秘密了,哈哈。”“三弟!”马大江故作恼怒,一本正经的说道:”人家白姑娘冰清玉洁,根本不可能跟大哥我这草莽之徒有什么结果,咱要有自知之明。” “是嘛,大哥,嗯?”周康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马大江。 马大江被三弟看得心里发毛,岔开话题说道:“二弟为人朴实古板,要是知道挖活人的眼珠子给他,估计万难答应,到时我会想办法不让他发现,三弟日后切不可说漏了嘴。” 周康嘿嘿笑道:“嘿嘿大哥放心,一个月后,正好春起,也便于治疗。大哥真是有福之人,竟然能请动那大美女亲自前来给我二哥治眼睛,小弟听说黄金万两也难得请动白女侠一次,你又说不用花钱,看来你俩情谊无价呀。” 千草厅白雪梅,自家中遭受巨变之后便离开理乐国混迹于江湖,不到十年混出了个心狠手辣的名头。 第六二章日新月异福暮何议 县城的官道上人多,两人并不着急赶路,谈话时周康总是撩拨他的结义大哥。 “听说那位白女侠自来不喜欢臭男人,大哥你竟然能够请得动她来给二哥治病,嘿嘿嘿,一定不是普通的关系吧?哎呀呀,你是我大哥,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嗯,说说吧。” 周康笑嘻嘻的把两人的关系往那方面带,马大江岂能不知,说道:“我与白女侠只是道义之交,真的啊,我是为了二弟日后能够正脸见人才厚着脸皮去求人家的。三弟你别不信,真的,其实我心里也不不愿意啊,但为了二弟也在所不惜了。真的三弟,虽说人家曾经说过会帮我,但是帮了就是欠了人家天大的人情了,真的三弟,反正二弟和你亲,到时候啊,这人情就你去还好了。” 周康笑道:“哎咦,我如何能还,这情还需大哥去还才对,你与白女侠情意往来,真的真的地,你俩相互用情义温暖彼此正好不过啊,啊哈哈哈。” 马大江见三弟老是拐到酸话里,知道说不过他,也不敢再过多解释,大声说道:“三弟,二弟之事就这样定了,你在南方一切小心,实在找不到好的山头也不要勉强,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到时打斗起来纠缠的太多。”周康道:“大哥放心,他们到这里立山头,咱们不也没太多过问嘛,礼尚往来罢了,小弟自会处置,包准出不了乱子。我担心的倒是大哥和白女侠的情谊之事,你可要好好报答人家呀。” 马大江摇头笑道:“不跟你说了,三弟多在镖队里安排几个咱们的好手吧,以防有变。啊我先走一步,回遛马镇见见小风的爹娘,明天一早送她回武馆。记得多带几只虎头鸽啊。”周康笑道:“莫不是嫌我再说你和白女侠的事情,所以怕了才要先走一步的?” 马大江嗨了一声,“三弟英明神武,我说不过你,我走。”说完后不敢再去看周康,低头伸出手摸了摸小同同的头,“乖乖儿,用心修炼,赶明让你父亲从南方给你带支好刀,练好那刀法,大伯走了。”周小同摇摇手,“大伯再见,小凤再见。” 马喜凤和周康打了招呼,冲周小同吐了吐舌头,马大江只看前面,双腿轻夹马腹,乌骓马“啾”地窜出官道,跑到荒野上四蹄尥开,转眼消失在滚滚土尘之中。 周康并不着急赶路,任由小黑随意轻跑,揽着儿子温柔的说道:“小同,过年了,大了一岁,你已是大孩子了,以后不要在奶奶面前哭了,免得惹她老人家难过,能明白爹爹的意思吗?” 周小同怔怔的看着远方,过了一会儿,嘴里喃喃道:“小同明白了,只是,怕控制不住自己,想到许久见不到爷爷奶奶还有二伯伯,我就想哭了……”眼里不由得又泛出泪花。 周康怜惜儿子,儿子自小没得到过母爱,自然会把感情寄托到家人身上,再说年纪还小,能明白不让老人伤心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大伯传你的刀法太过狠戾,日后即便练会,也不要轻易使出来,更不要在朋友跟前施展,免得伤了人。到了能够真正收发自如的时候再和他人练习。咱家的武功功法《经纬三功》,拳式、刀式、枪式各三十六招式共一百零八个完整的招式,也足够你学个三五年的,只是现在内力太弱,你就先练前面的吧。咱家刀法也不弱,只是没有你大伯的狠戾而已,枪法更是高深,是其中威力最大的一种,父亲最拿手的也是枪法。” 周小同一边听一边点头,插话问道:“爹爹,我能同时练好几种兵器吗?”“可以,但不要贪多,咱家的刀法枪法和你大伯的狂战五神刀必须要练的,拳法更是要多多揣摩。你二伯伯的拳法空前绝后,日后一定会传了给你,练成之后,空手也能对付对方兵器。现今你要打好基础,多多翻阅武馆里的武功招式,虽不是很高深,但对你感悟咱家的《经纬三功》很有益助。” “爹爹,那武馆里的武功我都要练吗?”“你可以多多参阅,没有必要全部都练,看懂武功含义就行了,那内功心法也是如此,主修咱家的心法,他们咱多多借鉴,这样可以更好的理解内功的精要。父亲建议你专修剑法、刀法、枪法,剑术大多轻灵,适合单击,刀术一般面广,适合群打,枪法适合马战。等你修练到武馆规定的见习武士的时候,父亲也从南方回来了,给你送一把好的刀剑。” “爹爹,怎么是一把刀剑,应该是刀和剑各一把才对呀,南方的刀剑好吗?”“父亲这次还要去趟东边,那里离倭斐国很近,有许多武士都喜欢用倭利国的剑,他们的剑有些弯曲,虽说是剑,但也可当刀使。父亲到那里买了他们的剑做模具,回到南方,让金甲派的炼器高手打造一把好剑来,金甲派打造的兵器最好,所以大家都到那里去打造兵器。” “哦,那买回的剑小同也一样能用啊?”“那剑都是大人用的,你虽然能拿得动,但是太过长大,运用起来不方便,父亲拿到金甲派照着样子给你打造一把小点儿的。” “啊,孩儿明白了。那小同可要加快练武了,看看是您回来的早,还是小同练成的早。”周康呵呵笑着,“好,父亲一定尽快赶回来。”“噢,太好了。爹爹,大伯说的虎头鸽是什么鸽子呀?”“啊,虎头鸽比一般信鸽个头大,成年后额头隐隐长有一个王字,正面看起也像老虎的面目。虎头鸽飞的很快,记忆力也很好,而且很念主人,对待主人不弃不离,对主人的感识超强,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能找得到,是传送书信的好帮手。” 周小同毕竟年龄还小,和父亲谈了一会儿,一扫初离村子的颓废,眼睛变得明亮了起来,“爹爹,虎头鸽能飞多快呀,比这小黑还快吗?”周康和儿子谈的很是舒心,笑着说道:“应该快点儿,那虎头鸽飞在空中,没有格挡,不像马儿在地上跑,去好多地方还要绕弯儿。等咱的小黑长大了,一天跑个三四千多里没问题。” 周康低身拍拍踏云乌骓的后颈,“是吧,小黑。”乌骓马小黑似乎能听懂一般,大头一上一下的晃动,鼻子“噗突突”的使力的出气。 周小同高兴抱着马脖子,大叫,“爹爹,小黑能听懂您说的话诶,太聪明了,哈哈哈……” 一路走来,爷俩骑在马儿上谈心都感心情畅快。乌骓马跑在官道上,似乎能够感受到主人的心意,跑的越发轻快平稳。 时间过得飞快,乌骓马穿过狼头岭行人稀少了,在周康的示意下飞驰起来,周小同再次感受到了疾驰带来的快感。 不大一会儿功夫,远远望去,丹各县的城墙恍惚间出现了。 节日的喜庆依旧,寒冷的天气挡不住人们热烈的心情,离城稍近,隐隐传来隆隆的鞭炮声,小城的繁华热闹慢慢感染了周小同。 周小同抛去了对家乡的思念,想到武馆里的教头学友们,还有康国柱等几个铁杆儿好友,心里一下子高兴起来。想到将来,不免憧憬美好。是啊,生活本来就是美好的! 春天的阳光永远都是那么温暖,丹各县的武馆里,树木枝头上挂满了嫩嫩的绿芽,被那温馨的阳光照射得鲜亮透黄。布满枝头的点点茁壮脆嫩,沐浴在阳光里,一片盎然生机,一片翠绿。 初春的阳光,总是最为温和惬意的。 已是阳春三月中旬,再过一个月,周小同就满七岁了。 自与父亲分手回到武馆学习之后,周小同每天全身心的习文练武,武馆的课程也安排的满满当当的,每天的例行操练是免不了的,上午和学友们一同练习金刚长拳,下午和康国柱、周伯通练习经纬三功,练拳法,刀法枪法也练,由于没有趁手的兵器,只好拿木质的刀枪练习,倒也舞的有模有样。 至今经纬三功中拳法基本练成前六招,刀法和枪法由于要求内力颇高,又不能让张大侃指点,所以练习起来颇为费力。虽然如此,周小同对武功招术的理解已经今非昔比,尤其是武馆教的金刚长拳,练的甚是精纯。张石头最喜欢和他对练,两人都感到对方掌法纯熟掌力十足,每每对练完后相互赞叹。 周小同回到武馆便服食了一颗蛇胆,江伯伯送的蛇胆果然稀奇,不但大幅度的增加内力,还竟然可以增大丹田容气之量,拓宽经脉,虽然效果很是微小,但效力可持久发挥。 最让周小同不可思议是蛇胆奇妙的效应,伴随着练气时会自动补充增加内力,而且对打通经脉穴位也有极大的好处,可以帮助内力冲击穴位膜壁,打通穴位变得不再那么艰难痛苦了。 尝到了蛇胆的好处,周小同欣喜过旺,想着再次回去,二伯伯兴许还能给几颗这样的蛇胆。 自从达到‘一手阴阳经’的境界后,丹田里已出现了第二个土黄色的球,自身内力本就进展迅速。服食蛇胆后近三个月来力突飞猛进,第一颗蛇胆直到两个月后才算失去效力。 前几日又服食了一颗,如今已经突破足三阳经的两条经脉,只剩下足太阳膀胱经脉了。意念沉于丹田,两个土黄色的球不停的旋转着,周围围绕着二百几十根白丝,此时内力已然四百多了。 内力的增长体力也跟着增加了不少,自己虽然能够明显感觉得到,却不知道具体增加了多少点,不敢问,也不能让教头们把脉,只好装在肚子自己发闷高兴。 虽然武功突飞猛进,却要是在班里抖露出来,岂不是大伙儿了嘛。 周小同内力高的如此夸张,不敢轻易外露,主管教头张大侃自然察觉,现在去武士堂测试大概是见习武士了吧,怕对其他学员打击和刺激太大,张大侃和周小同单独谈了话,要求周小同保守秘密,此番一说,正合周小同的心意。 在三六零一班里,还是张石头的排名第一,在整个仕雍三十六接的五个班级里也是排名第一位。由于掌握了《七元闭息功》第二重心法口诀,平时又苦练不止,张石头才智本就高人一等,心智更是堪比张大侃,被武馆教头们称作天才武者。 排名第二的赫然是吕文伟,他修炼内功悟性很高,加之本就年岁稍大,武功底子也很好,不久前突破《七元闭息功》第二重心法,最近功力进展迅猛,继续巩固之下,就差《七元闭息功》第三重心法口诀再次让他突飞猛进了。 康国柱也是不差,他和周小同关系最铁,最知道周小同的真实功力,除了咬牙切齿替小同保密之外,还有就是玩命修炼,誓言赶超吕文伟,看齐周小同。 这其中还有吕文倩的功劳,吕文倩功力比他深厚,两人在操场上较量了一会,结果被吕文倩打趴了,康国柱像似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从此再不偷懒,修炼之勤,锻炼之刻苦,当属众人之首,痛苦也高居榜首,几乎每晚都能听见胖子杀猪般的嚎叫声。能取得当下的成就,吕文倩功不可没,虽然小丫头啥也不说。 其实康国柱外愚内秀,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实则是心灵聪慧,属于胖子中的练武奇葩。原先是惰性使然,如今一旦狠起心用起劲来,武功进步巨大。 康国柱的迅猛进步,最为恼火的当属‘金刚羊’周伯通,整天气的哇哇大叫,但气归气,能力不如人家,实战中仍是挨打的金刚羊,其中康国柱的功劳居伟。 周伯通虽然自身练武资质一般,但由于修炼了周家祖传的《经纬瞭天功》,又有三位张教头的指点和周小同等一帮的协助,如今在三六零一班里排名升到了中等偏上。只是‘金刚羊’的绰号彻底是落实了,主要功劳还是康国柱。 张石头有时晚上会潜入河里游出武馆,回家看看奶奶,顺便在外面搞一些好吃的来。 周小同等四人得知此事后也试着一同下河,虽然天气寒冷,水温极低,但见张石头跟没事人一样,四人咬牙跟着游了一趟,游出武馆之后并不觉得如何冰冷,从此便不可收拾。 隔三五日四个小家伙儿便在深夜游出武馆,回家大吃一顿,几次过后,晚上索性留在永新村的家里修炼,四人一人一间屋子,修炼起内功来没人打扰,比在武馆强多了,至少不会时不时的听见高年级学友们冲破境界的啸叫声,在家里偶尔听到一声也是四人当中的一人发出的,影响并没有武馆大,像周小同和吕文伟两人入定很深,进入练气状态后几乎已经不受外界干扰了。 第二天天不亮,每人用油布包着衣物和食物,拿绳子往后背一捆,潜入河中游回武馆,康国柱再也不为吃不好饭叫苦了。 如此过了两三个月,也不见别人发现,到了后来,四人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没什么特殊情况,都会游回家里修炼。 周德勇在守备营武功最强,康步伟第二,两人年后带队剿了几处山头,打了几次胜仗,据说亲手擒住了一个有名望的响马头头,如今备受钱塘江千总的青睐,前次省军团部的正式任命早就下来了,如今两人不仅稳坐正八品的官儿,还被钱塘江赏看一套正规的院子,当然,赏给的院子也会是位于守备营后面的‘军窑’中,两人不怎么过去住。 康步伟通过周康的指点,又和周德勇吃住一起,功力进展极快,那日剿匪,和一名同级高手死拼,两人均为体力强大的壮实大汉,战到一处不分上下。 一场大战打斗了半个时辰,两人内力体力均是消耗过甚,康步伟砸了响马头头一斧子,响马头头刺了他一枪,正好刺中康步伟久久不能突破的穴位,康步伟心有所悟,想到了周康前次对自己讲的内功不进,遇到外力刺激便绝而逢生的内功境界,发力冲穴,那道穴位突然涨开,一下子给搞破。 一个主要的穴位冲破了,一条经脉通了,接着全身的经脉完全贯通了,内功升了一个档次,康步伟心情激动之下使出了意境中的半招斧法,招式怪异,威力巨大,当场把那匪首砍为三段,自己因刚刚突破穴位而耗尽全部气力,当场昏晕过去。 回到县城后钱塘江千总大喜,本就对康步伟甚为赏识,此次见他得奇遇立大功,更认为是一名福将,三天大宴都他是掏的银子,并且场场亲自前来赴宴,每次都是喝的大醉。 三天之后,钱千总往省军团部投了折子,上报了周代勇和康步伟的功绩,报请官升一级, 和他持平,千总,正七品的武官,。 而后省军团部的人和州府总兵亲自来研查两人的能力,周代勇身长力强武功高深,康步伟身壮力大,两把板斧最适合在战场上打群仗,这也许是钱塘江大人的识人之能吧。 一个月后省军团部给丹各县守备营正式下了公函,升格守备营编制,从一个哨一千人的编制扩充两千五百人的到一个营,丹各县守备营正式变成了一个营,钱塘江任守备,营长,周代勇官爵升至正尉,副营长,康步伟统领一千人,提任千总。 钱千总至此成了钱守备,高兴的大摆了十天的大戏,周代勇康步伟二人上座,不为庆祝钱守备高升,就为了庆贺得了周、康两员大将,福将。 第六三章兵器灵丹朝暮何物 随着四位张教头授课的深入,学员们也慢慢决定了自身的修炼方向,内功心法方面,主要还是以武馆里正统的心法口诀修炼为主。周小同并没有像大多数学友那样去武馆的藏经阁参阅各类内功心法口诀,而是苦苦参悟自家的《经纬瞭天功》和《止若心经》。 想想也是,修炼自家的心法口诀时间都不够用,哪里还有闲时间去看那些低等内功心法。只是《七元闭息功》第三重甚为好奇,于是想着如何多凑点银子去买来看。 吕文伟等三人去了藏经阁几次,康国柱和周伯通觉得人多杂乱,看不进去,索然而回,便和周小同一样,苦练起自己的主修内功心法。到是吕文伟,以后每隔几日便会去上一次,也不知都看了些什么。 前几日大张教头提到了兵器一事,三六零一班的学员们早就热心于此,于是,家境富足的学员便纷纷开始挑选打造自己的主修兵器,如此再一次勾起了四人的浓厚兴趣。 由于未到见习武士的级别不能到武士堂开设的兵器铺打造兵器,几人只好另想办法。 吕氏兄妹家人早早送来了两把剑,一把是给吕文倩的,另一把是给吕文伟的,两把都是大人用的古剑,吕文伟的剑名‘饮泉’,剑长三尺,剑身轻细,剑尖两边各有一道血槽,吕文倩的剑名叫‘红菱’,剑长还是三尺,剑身更细。 张大侃教头见了连声叫好,说这两把古剑已有千年的历史,仍是云铁掺加少许精岩钢所铸造,极为锋利轻灵,且刚柔交加,日后长大了使用再好不过。 吕文伟在四人中年龄最长,如今早已过了八岁,长的身高体大,挺拔健壮,看起来直像个十二三岁的大孩子,舞动起那饮泉剑来也不觉得如何费力。 从此以后,经过三张教头的不断指导,吕文伟每隔几天便会到藏经阁翻阅武功秘籍,查找适合自己修炼的剑法。官办武馆的好处就是这样,有武功较高的教头指导传授,还有大堆的武学秘籍供你参阅、修炼,虽然每年要交学费,到藏经阁查看秘籍也要按时收费。要是在外面,哪能有如此机会。 周小同等三人依旧还是木制兵器,三人商讨之后,深夜再一次游出武馆,找周德勇康步伟谈了此事。 周、康二人听了甚是重视,答应尽快给周小同和周伯通打造一个趁手的长枪,给康国柱铸造一对大锤。 康国柱要求先来两把二百斤的大锤,惹的老爹康步伟给了两个爆栗吃了,大声骂道:“你老爹我才拿了两把一百五十斤的大板斧,两把加到一起就是三百斤,还是前不久托打造出来的,没有两三千斤的气力根本就舞动不起来,你才多少点儿内力体力,你个小兔崽子……” 康国柱极力争辩,爷俩谈了一会儿,为了今后能用的时间长一些,最后商定,给儿子弄两把各五十斤的大锤。 周小同苦练家传的经纬三功,如今拳法尚可,刀法与枪法还很欠火候,没有趁手的兵器,练起来不能尽兴,那木制兵器稍一用力便会折断。于是空闲时便拿着半截粗木参悟起《狂战五神刀》的第一招来,只是进步不大,只能慢慢揣摩。 本想去看看武功秘籍,但最近到藏经阁去的学员太多,听吕文伟回来说里面太过嘈杂,虽然没人喧哗,但是前去的学友太多,只是那翻腾书本和来回走动的声音都够大的了。所以不愿意去凑热闹,想着等到过了这股风再去。 那藏经阁按时收费,吕文伟每次回来都叹时间太短。今天刚回到二十号学舍内,就叹声道:“唉,真是花钱如流水啊。”四人都已混熟,又是孩子,吕文伟和三人也自然亲密起来。 吕文伟说完三人都点头附和,康国柱也去了几次,接着话茬后面又补了一句,“唉,岂止是花钱如流水,人多也是如流水啊,哈哈!” 周伯通一旁笑道:“其中还有一粒肥水啊。”康国柱早已和金刚羊骂的纯熟,岂能不知话中含义,回敬道:“是啊,还有一小粒黄水,据说是金刚羊变的。”周伯通大气,辩道:“你放屁,我咋又是黄水了,你看我哪里黄了!” 康国柱笑道:“你还不黄吗?你看你,头发比别人黄,脸比别人黄,里面穿的小衣也脏的发了黄,整天又说黄话。嘿嘿,我看你呀,整个是一个黄孩子,哈哈……” 周伯通急了,脸色变得越发黄了,“坑你个胖子,你多白啊,就像一只拔了毛的白肥猪!”康国柱大白脸微微发红,“黄孩子,你嘴里就放不出好屁来,整天放黄屁,我看你今后也别叫金刚羊了,干脆叫金刚黄吧,哈哈……黄金刚也不错啊!” 周小同听两人拌嘴都听得腻歪了,此时半躺在康国柱的下铺正考虑兵器的事情,家里长辈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拿来趁手的武器,自己也想尽快接触真家伙,长见识,想到县城里有永坤商行,里面什么东西都有,明天正好月半,放假一天,不如去那里看看。听两人又吵急了,大声说道:“明天我去永坤商行,你们去吗?” 周伯通想好了进攻的词语正准备进攻,听周小同如此一说,也不回敬胖子了,说道:“去,听说那里面什么都有卖的,我早都想去转转了,明天去看看有什么好兵器。”康国柱道:“我也去,你们都去了,留我一人没劲儿,咱们出去好好吃一顿。”周伯通接道:“坑胖子请客。”“行,金刚黄,只要能堵住你那张黄嘴,我请你吃。” 吕文伟也同意前去看看,四人商定,晚上提前回家,第二天直接从家里出发。一日无话,到了深夜亥时,四人潜入河中游水回家。 近些日子县城人流加大,周德勇和康步伟每天都要加班轮值,次日一早和孩子们打了招呼便出了家当值去了。 四人头夜和长辈说明了情况,今早换上新的夹衣,吃了自己胡乱做的早饭,出了永新村,一路朝永坤商行而去。 三月里的县城市集最是热闹,全县域辖下的乡镇四十七个,各直属行政村十一个,大小庄园十三个,大都会在这个季节到县城里来贩卖冬货。 四个城门被围的水泄不通,县城里的旅店驿馆早已人满为患,各处的商队就在城外扎了帐篷,县里县外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永坤商行位于县城的中部西南方,是周围几个县中最大的商行,仅次于北通州的永坤商行,商行共有四个大门,三个大门可供人流出入,一个后门属于商行专用。 北面大门的前面是贯穿县城东西的正阳街,东面大门前是南北中大街,西大门前是县城的西大街,后门是一条较宽的胡同,胡同名为双凤胡同。 胡同对面就是全县闻名的妓院聚集地,据说永坤商行的这块地原先也是一所有名的大妓院,和对面的一家妓院同时出了两名轰动州府省领的花魁凤鸡,被当朝一名二品大员重金买去,便出了名,于是中间的胡同被改名双凤胡同。 后来北面的妓院有了名气搬到了北通州,便被永坤派买了下来,最后逐渐购置周边的院落,成了如今的永坤商行。 四人走在大街上,不停的四处张望。 大街到处都是人流车马,喧喧闹闹、人声鼎沸,路边的小商贩不停的叫卖着商品。四人走到路边卖糖葫芦的商贩处,康国柱掏了五个铜钱,买了五根糖葫芦,其他三人各一根,自己独吃两根。周伯通骂了一句“贪吃猪胖子”,一伙儿嬉笑着挤在人群中缓缓朝着永坤商行挪动。 快到永坤商行北门时,周小同张口道:“哎呀,忘了叫上张石头了,他对永坤商行里面的情况熟悉。”其他三人点头称是,康国柱猛地大声道:“啊呀,忘了叫上小倩和小凤了,她俩最喜欢逛街了。”吕文伟默不作声,周小同与周伯通同时笑了。 周伯通道:“是啊,这一出武馆,你那奴才的性儿也就展现出来了,是该给她们俩拎包擦鞋了,我不如你啊!也是,竟忽视了你的癖好!哈哈……”笑着扭身往前挤去,康国柱气的过去追打,“你大爷的,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就是不行了,黄金刚,给老子站住……”周伯通身材较为匀称,远远的挤了过去,康国柱愣是追之不上。 四人打打闹闹,夹杂在人流中来到永坤商行里的兵器铺。 兵器铺分为三大区域,均是出售定制兵器的商铺,后院的是铸造屋,再后是永坤商行的私地,外人不允许进。 头一个区域是最为普通的兵器,还掺杂着不少农人用的农具。第二个区域兵器不多,却都是精铁打造的上好兵器,还有十来个伙计伺候着,这里可以按客人的要求定做兵器。第三个区域是贵宾房,普通武者进去也是白搭,里面的兵器价格昂贵,比一般的全套武学秘籍还要贵上三分。 一行人在第一间转悠了半天,眼前的兵器均看不上眼,于是来到第二个区域。 第二个区域比第一个区域要宽大许多,和第一间的摆设一样,十八般兵器分门别类的摆放着,虽然武器不多,但前来光顾的武者却是很多,十来个伙计到处穿插着介绍武器。 康国柱绿豆小眼到处瞄着,也没看到自己想要看的大锤,吕文伟已经有了自己的饮泉剑,和大伙儿一样,来这里只是为了长长见识,万一有中意的武器,先记下来,今后再说不迟。 几人四处逛游,周小同和周伯通均要练枪法,不由来到摆放长枪长矛的地方。 枪矛为兵刃中最长之物,故有丈八枪矛之称,大都长有两米有余,行军打仗的武官,手里大都是三米长枪。 枪是靠尖头刺人,基本没刃,后来许多武者加入矛的刀刃,便具有了劈砍扎刺的基本功能。更有甚者,将刀枪戟矛的功能结合到一起,融入长枪之中,具有勾啄、刺击、砍劈等多重功能的格斗兵器,杀伤力大大增强。 周小同等正围着一杆长枪观赏不已,此枪放在枪林里甚为惹眼,枪长两米五六,枪杆粗若茶杯,看外观并非一般松榆树木,像似一种藤条,黄澄澄的混圆溜直,枪头长约一尺,一面类似刀,一面带有钩,枪尖乌青,顺着枪尖两道深色的血槽,到了中部汇入一个圆孔。枪缨成黄色,闪着青光,看着不像一般软物材质。 众人看得眼热,康国柱不由得抓住枪杆,欲要摸那黄色的枪缨。一旁的伙计早已看见这四个小屁孩子,看他们倒也老实,只看不动,没去搭理。此时见其中的小胖子动那杆长枪,连忙跑过来抓住了长枪,“小胖子,快撒手,此枪最重,有八、九十斤,歪倒了压了你怎么办!” 康国柱双手扯住枪杆下端不放,大叫道:“我看看那枪缨,怎么可能压住我。”那伙计夺了一下没夺过来,感到小胖子力气甚大,脸色变得难看。周小同见状,劝康国柱松了手,笑道:“伙计大哥,八、九十斤也没多重啊,我们是来买枪的,难道不让人摸摸吗?” 伙计知道小胖子力气比自己大,见眉清目秀的周小同还了长枪,说话也很客气,脸色也变得正常了,只是听着话音不舒服,耷拉着眼皮说道:“小小屁孩,这枪是你们能够使的嘛,小胖子力气不小,只是这么矮小的个子,怎么舞动这枪,不要再摸了,看看就行了,没事儿别瞎溜达,找你们大人吧。” 康国柱不服,傲气的说道:“怎么舞动不了,我的力气比你大多了,三米长的木棍都能玩,还怕这个破枪。”其他三人均点头称是,伙计看小胖子与一旁的白脸小屁孩一样,口气都很大,说道:“你这个小胖子,挺能吹的嘛,好,要是有钱买,就可以摸摸这杆枪。这枪不二价,八百六十两纹银,拿出来看看,有了就让你们摸。” 四人均是练武之人,正在志气高昂之时,听一杆枪要八百六十两银子,顿时蔫了下来。 康国柱悻悻的看着长枪,一时无语。周小同道:“大哥哥,我们只是前期查看来的,等看好了,就会让家长前来购买。” 那伙计此时仔细端瞧四个孩子,见个个气宇轩昂、精神抖擞,穿着也不差,想着应该是武馆出来的孩子,不再轻视,又见这个端正清秀的孩子说话好听,便说道:“你们太小了,万一有个砸伤什么的,我也担待不起,不如请你们大人前来,到时,随便你们摸。” 周小同道:“我们看这杆枪甚是与众不同,那枪缨更是奇怪,大哥哥,给我们说说这枪的好处呗。”伙计见身边没其他客人,也不想错失了顾主,说道:“此枪名叫‘黄龙枪’,整条枪重八十六斤六两,枪杆重六十八斤,由南方的百年沉岳木藤,在油锅里蒸煮半月做成的,柔韧坚硬,多么锋利的刀剑都砍不断它。枪头重十二斤,是褐铁矿和菱铁矿合成打造的,又添加了云铁和精岩钢,锋利无比。枪缨是赤铁矿打造出来的,重六斤六两,共三十六根,不但美观,旋转起来还可以伤人,摘下来可以当飞镖使用。” 见四个小家伙儿听的认真,笑着说道:“这黄龙枪是由我们宗派的长老亲自打造的,本是根据一位贵客要求打造的,后来那客人无故失踪,才留了下来。你们运气倒也不错,这枪一直放在后面的贵宾房,最近客人增多,为了让大伙儿开开眼,这才拿出来几天,好好看看吧啊,不要摸,看了就走吧,回去跟你们大人说。” 周小同等四人听得眼红心热,只是价钱太高,不是他们能买的起的,只好以后再说了。 离开摆放长枪的地方,四人在兵器铺第二间里转了个遍,虽然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其中也有许多离奇精妙的兵器,但总也比不过那杆黄龙枪。 溜达完兵器铺,四人漫无目的随着人流转悠,不觉来到丹药铺。 丹药铺紧挨着兵器铺的南端,分了两部分,临街前面一长溜全是收药材的铺面,后面较小的专卖丹药。周小同等来到药材交易的铺面,整条柜台被分了数十个区域,每个区域前面写着收购药材的名字,什么白芷、金银花、川明参、黄连等等普通的药材,还有贵重的如坞蔘、雪芝等药材,下面写的小字多是本类药材的年头价格参照等等。 只是前来交易的人实在太多,周小同等看了一会儿,因身材矮小,挤的气闷,看到后面房梁上写‘专卖丹药’四字,于是便朝后面挤了去。 进了丹铺,人流猛的少了大半,四人一下子轻松了好多。丹铺分了四个区域,区域前面各立着一个两人高的牌子,上面分别书写着‘治病丹药’、‘疗伤丹药’、‘武者丹药’、‘妙药灵丹’。其中妙药灵丹处最小,柜台仅有四五米宽,由于没有人光顾,两个年长的伙计正闲坐着,翻阅手中发黄的书册。 其他三个铺面大小相差无几,前去光顾的客人络绎不绝,每个柜台后面都有十来个伙计忙活着。 周小同等四人首先来到出售疗伤丹药的柜台前,看着不断有客人付钱拿药。其中一个柜台前的年长伙计们听了顾客的要求,一一快速的记在黄纸上,写好了药方子,递给后面的小伙计。小伙计照着黄纸上的明细,拿着竹篓跑到背后一排十数层的药抽屉里拿药拿丹。 竹篓是特制的,分了十几个小隔断,分别放置了小木盒,小伙计拿好了丹药和草药,来到柜台,递给迎客的年长伙计。年长伙计提出竹篓里的小木盒,把里面的药材倒到面前的黄纸里,几味药材配好了方子,几下包好,拿线绳对交一绑,动作干脆流顺。 丹药和草药不一样,一般直接服食即可,也不用黄纸包装。四人见那年长的伙计,一手提出竹篓里装着丹药的小木盒,另一只手从柜台下方拿出一个小瓷瓶,把丹药往小瓷瓶里一倒,又拿出一个木塞子,正好严丝合缝的塞进瓶口。年长伙计给了丹药拿了银两铜钱,一位顾主下来,从见面交谈到最后钱货两清,前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四个孩子看得神奇,不由得呆呆看了起来。此处以出售处方药材为主,丹药为辅,往往十几味药材配好一份处方药,也不见有一颗丹药。 过了一两个刻时,四人方才慢慢移到疗伤丹药的铺面前。柜台前的客人并不是很多,伙计们拿出来的大都是内服的丹药和外敷的膏药,很少有配好方子药材的处方药,此处的伙计也不像前一处那么繁忙。 四人看得无趣,来到武者丹药的柜台前。此柜台后面伙计的身材明显较为壮实,迎在柜台的伙计不多,并且年龄都是较长,后面跑腿的伙计年岁也很大,拿丹药时也不像小伙计那样慌乱,但取药速度却是有过而无不及。 四人在课堂上听过教头讲的炼丹术,也知道炼制丹药需要炼丹炉,还要有经验的炼丹师,以及秘不外传的丹方。丹方秘籍十分珍贵,武林中流传了许多著名的丹方秘籍,像《万古丹经》、《禽兽本草经》、《千药火炙丹经》、《千草金丹》等六大丹经,都是流传已久,世面上找寻不到的绝世丹经。 在当今武林中,许多丹药炼制的方子珍贵无比,武者中大都不知道炼丹秘方,但那些出了名的丹药却是炙口可热,现在还有许多丹药现世。一些大的商行,偶尔也会拿出几颗超级灵丹来,那价格也是高的出奇。 千草厅便是在江湖中靠着炼制丹药闻名的超级门派,在炼丹疗伤方面,可谓是此中第一大派,其炼制的‘回春元气丹’和‘先天两气丹’最为普通流行,却千年不衰,其他门派炼制的同类丹药,无一胜出。 第六四章屏居小城躬耕乡野 千草厅,天下第一大炼丹门派,江湖传言千草厅掌握着天下六大丹经的其中三本秘籍,只是从无考证。 永坤派也有自己派内高手炼制的丹药,像‘蓄气丹’,内服后可以瞬时提升内力,价格也算不贵,每颗十两纹银,缺点是一颗的功效提升内力不高,而且十二时辰内只能连续服食三颗,超过三颗效果便会大幅减弱,到五颗以后便会失去效力,所以只适合功力低的普通武者用。在小小的丹各县境内销量倒也不错,那些有钱大户人家的武者,总会在外出时买了备上几颗,以防万一嘛。 在丹各县流行还有永坤派炼制的‘永坤止血散’,因为也代理出售千草厅的‘止血散’,所以在自己派内炼制的止血散前冠了永坤二字。疗效虽然远不如千草厅号称最正宗的‘止血散’,但是价格便宜,每包仅仅一百个大钱,而且一包可以用个十回八回的。 那江湖上人见人爱的正宗‘止血散’,每包高达十两纹银,但效果明显,不但可以快速止血,还具有快速回复的功效。最为神奇的是,留下的伤疤也很小,如一般的小挫伤刀伤等,回复后几乎看不到伤疤,这是其他门派世家所不能比拟的。 四个小家伙儿在武馆听惯了灵丹妙药,对普通的丹药竟也看不上眼,只是在那代理出售的‘回春元气丹’前站着观赏。 柜台上摆了几颗‘回春元气丹’,放在镶着金边的小木盒里,露出一半来。丹药漆黑发亮,如拇指般大小,周小同靠近闻了闻,有一股麝香的味道。 ‘回春元气丹’可瞬时恢复超过五百点内力,内功越深恢复的越多,不但可以恢复内力治疗内伤,还有滋补壮神之功效,就是没有损伤服食,也会增多少许内力,增强经脉韧力,普通人吃了可以祛除痨疾,延缓衰老。 武馆的小张教头教授丹药方面的知识,讲解的很详细,尤其是千草厅的一些掌故,和流传世间的丹药,更是如数家珍。四人对千草厅炼制的丹药也较为好奇。 看了片刻,周小同问道:“大叔,这‘回春元气丹’一颗多少钱啊?” 那中年伙计见四个孩子好奇的看了半天,知道只是眼馋看看罢了,笑了笑,说道:“一颗六十两银子,购买五十颗以上的,可以按一颗五十八两银子出售,小家伙,要买吗?”“啊?啊!……不买!”周小同听了丹药的价格,灰溜溜的拉着胖子转身离开。 四人走到一边,康国柱道:“一颗黑漆巴呼的小小药丸竟卖六十两银子,不就是能恢复内力嘛,吃了就没了,还不能当饭吃,吃他娘的一百颗也吃不饱,真能坑死人。”三人均点头称是。 周小同想到上次大伯送给奶奶的一百颗‘回春元气丹’,心中一算计,不由得暗暗咋舌咂舌。 县里的永坤商行天天都是门庭若市,最近更是人流如潮,按小胖子康国柱的话说就是:人多如流水。风大了他还说风大如流水呢。其中丹药铺的人流却相对少的多了,毕竟各村的人们都是来出售冬货的,丹药虽好,对一般老百姓来说算是奢侈消费,各村有武艺的武者才来买上一点,以备不时只需,只是丹药一般都贵的吓人,所以大批量购买的很少。 丹药铺里,牌子上书写‘妙药灵丹’的铺面前,更是少有人问津。 周小同等来到柜台前,看那柜台上摆放的丹药少的可怜,却都是明码标价。那些丹药都冠有名字,四人学了不少相关的知识,看了都认识,其中一颗‘黄心归元丹’竟标了三千两纹银的价码。 小张教头只教授了丹药名目功能,并没涉及价格。四人看了生气,三千两银子够一大家子人快活的生活一辈子了,谁还闲的发慌购买这等离谱丹药,也不再多停留,逐转身朝别处转悠去了。 眼看日到正午,康国柱早已饿的呱呱叫了,四人身上银钱不多, 离家也不远,便回到永新村的家里。 两个大人都不在家,吕文倩和马喜凤也没回来,四人无奈,只好自己动手做饭。 康国柱跟着吕文倩学了几手,抢着要做面条吃,三人均甚为高兴,于是便给胖子打了下手,洗菜和面。 周伯通被胖子强令烧锅,农家的孩子,大都在自己厨房帮着烧过锅,周伯通点材烧锅的本事也是不弱。厨房炉灶有烟囱,几下点着柴火,黑烟顺着烟囱冒了出去,厨房里倒也没有多少浓烟。 只是康国柱炒菜掌握不住火候,不小心着了油,一锅菜烧的乌黑焦亮,屋里充满了焦糊的味道,幸好,面条没有被煮成焦糊,一大锅开水煮的面条,想要煮得焦黑很是不易,坑胖子也没那个本事。 大伙儿盛了饭,周小同等三人看着焦黑的炒菜一口也不叨,端起白面条子,就着手里的大葱呼呼的吃了起来。 康国柱知道自己的首次独立操作失败了,却死要面子,把大半焦糊的炒菜盛到碗里,跟面条搅到一起大口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难以下咽,小胖子强忍着焦苦味,往肚子里咽了一口,又咬牙扒拉了一大口,装着好吃,嘴里不停的说着:“好吃,这菜虽然稍微有些焦糊了,但味道很好,苦中发香,跟张石头奶奶做的苦曲菜一样,嗯,真好吃,吧唧吧唧……你们尝尝!” 吕文伟默不作声的自顾吃着,周小同笑着摇摇头,周伯通扒拉着干面条说道:“坑胖子,好吃你就全吃了,我们的都给你,谁让你肯吃呢,今天可一饱嘴福了,吃,大点儿口,嘿嘿!” 康国柱听了一时无言以对,看着周伯通的损样有气没出发,低头狂吃起来,只是味不对口,如服苦药。越吃越是难以下咽,康国柱的脸色也随之苦了,三人都在密切关注胖子,此时看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一日无话,晚上各自修炼内功。周小同如今开始突破足三阳经的最后一条经脉,足太阳膀胱经脉。足三阳三阴六条经脉穴位众多,是手三阳三阴经脉的数倍乃至十数倍之多,进展当然缓慢。只是周小同对内力运行感悟较深,意境较高,身体资质又好,再加上吃了两颗蛇胆,几乎每天都能冲破两道穴位,至少二天也能冲破三处穴位。 足太阳膀胱经左右各六十七个穴位,因为都是两半一起冲穴,在气血的感应下,便是同条经脉的同一个穴位,顾都称做一个穴位。 由于越往后修炼越是艰难,虽然内力增加了,但经脉穴位也变得更加难以冲破。一般情况下,冲击前一段经脉一个穴位需要三四天,那么再冲击下一条经脉穴位时就需要成倍的时间。例如冲击手三阴三阳中的一个穴位需要三天,那么再冲击足三阴三阳其中一个穴道就需要六天以上的时间,而且一次比一次痛苦,需要的内力也越来越多。 当然,当快要完成一段经脉,需要冲破关联整段经脉的穴位时,花耗的精力时间会更多,到了后来,许多武者都是因为无法突破最后一道穴位,而无法打通整段经脉,自然无法修炼下一段内功,武学境界也就止步不前了。这跟个人的悟性与身体机能有直接的关系,刻苦努力也是一部分,修武之人,大都不怕吃苦,众多武者无法再进一步的原因是没有好的修炼心法,没有名师指点,失去了进军强者的机会。 足太阳膀胱经中的六十七道穴位已被周小同突破了三十九条,前段时间每天都能突破两道拦路的穴道,有时有了状态,甚至可以一晚上突破三个穴位。最近好像慢下来,第二颗蛇胆的效力还在体内肆孽着,每次做丹田呼吸之法时都会帮助增加内力,引用口诀冲穴时也会得到莫大的帮助。 小张教头在课堂上也讲过此中的缘由,周小同倒也不着急,只是循规蹈矩的运行内力,慢慢用口诀心法引导。心中不听感受参悟着其中的感觉,那内力在经脉穴位里流动的方向,内力的大小,经过穴道时的感受,冲穴时身体的变化以及经脉内力的变化等等,一一都会转化到周小同的脑海中去,慢慢变成意境意念再次感悟。 有时也会参照家人和教头讲授的内容,周小同对身体经脉穴位又有了新的认识,如人体共有四百七十五个大穴位,一般的内功心法口诀都是以单个经脉来冲穴,从最容易冲开的手三阳三阴条经脉开始,越是往后,越难以突破,每当冲击经脉最后一个穴位,都会是一道大坎,一道比一道艰难,超过八成的武者都停留在任督两脉上,终身止步不前。 周小同修炼的家传《经纬瞭天功》和《止若心经》却是以九等境界区分开来,并且都要在意念境界上达到要求,前段的几个境界比较容易修炼,不像世面上普通的功法,需要一条经脉一条经脉的过关。而是分为几个大的区域,像周小同突破不久的第一重心法,共计手三阳三阴六大经脉,并不是以每条经脉的最后一道穴位为大坎,心法口诀运用之下,一旦意境达到,可连续突破前五条(也就是左右五条)经脉、穴位,冲穴难度几乎同等,只是到了最后一条经脉的最后一个穴位时,才会变得艰难。一旦意念境界达到,也会较为轻松的突破,就像周小同上次冲破第一重心法似的。 第二重心法也被周小同领悟得纯熟,需要突破足三阳三阴六大经脉才能完成,除了快要突破的足三阳经脉外,还有足太阴脾经脉、足厥阴肝经脉、足少阴肾经脉三条足三阴经脉,一旦全部突破,也就完成了第二篇心法口诀,修炼第三重内功心法了。 如今之所以比刚开冲穴的速度慢了少许,一是内功进展过快,内力基础不稳,二是内力还是不够,三是境界有待提升。不过以周小同现在的修炼速度,已比学友们快了好几倍,从刚进武馆的一般排名到了现在的实际第一,进步之快,估计武馆建管以来要数第一,难怪大侃教头也要帮着隐瞒实情。 张大侃主管教头曾经讲过,最难以突破的是人体的五百七十六条支脉,一旦突破,就会达到‘一通天’的境界而冲击‘气通天’的境界,许多名门武者也大都止步于此,据说每冲破一条支脉,内功便会有大幅度的提升,只是难度也相当大,绝非像前面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那么容易。那支脉细小繁杂,当时大侃教头说至今还没发现体内有这些支脉存在,他也是从别处学来的知识。 张大侃在武士堂测试的武士级别是初级武师,也算不差了,连他都对那五百七十六条支脉差不可闻,可见那支脉是如何隐秘细小吧。 一通天的境界想要完全突破,一千名武者里面恐怕难能出现一个,还要悟性根骨俱佳,有了超凡内功心法口诀修炼,再加上一定的机缘,才会荣登一通天,到了一通天的境界,才能算作真正的高手,而如周小同父亲周康那样的气通天顶峰,一万名武者当中兴许能出得一人。 当时大侃教头讲道此事时脸上变成了土灰色,反而下面的学员们眼光发亮,充满向往之色,大都感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到达那个级别。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过了近一个月,进入四月中旬天气,县城里的气温骤升,人们大都换上了单衣。 在周康村,天气还没这么热,大人小孩还没脱下夹衣夹袄,不过夏季的浓绿却比县城来的早,也浓郁的多,山上山下,田间地头,村中河边,几乎被浓浓的绿色包裹了起来。 这县城到处都是石头铺成的道路,大片的房屋楼阁,零零散散的树木散落在巷尾屋后,大都是孤独的矗立着,周康村里绿树成荫,从外面看去便是一片大大的树林子,夏日里,乡下才是避暑的好去处。 第六五章剑走轻灵利倭斩寇 县城有两处较为清新的地方,一个是周小同居住的永新村屋后永河两旁,另一个是被沙河贯穿的官办武馆。 武馆的树木最多,大操场的西侧有大片的树木,靠北也有不少榆树槐树,永河两旁栽植却是杨柳垂柳,此时正是柳絮满天飞的季节,空中到处都是飘扬的白絮,河面以及河岸两旁,布满了毛茸茸的乳白。 西一二十号的四人天天夜晚回家,最近胆子更是大了很多,天一黑便顺着西边的墙根下了河,一个猛子就扎出了武馆,由于回家是顺流,七八个憋气就能扎到家里的屋后,四人的水下功夫得到了长足的进展,康国柱更是爱上了游泳,平时中午也到河里扑通一顿,据说游泳可以减肥。 又是一个月的中旬,按武馆的规定每个月初月中分别放假一天,第二天又是一天假期。 这日天刚落黑,四人来到武馆墙根,脱了衣服用油布包好,捆绑在背后跳进河里。 一个猛子扎出了武馆,紧接大吸一口气,又是一顿长距离潜水,四个小家伙努力的朝永新村家狂游。 四人经过长期的锻炼早已游的纯熟,在水面上稍换一口大气,一头扎进河里,半晌才露出头来换气,接着又是一个超长的潜水。 周小同内功比三人深厚,憋气长力量足,第一个到达屋后的河床,露出头趴到岸边,刚喘了半口气,突地看见一双大脚出现在眼前咫尺,心里一惊,急忙抬头看去。 虽然已是黑夜,但此时正是当月中旬,天空也是晴朗无云,当空的明月洁白圆润,照在水面坡岸一片银光。周小同抬头定睛一瞧,双脚的主人竟是父亲周康。 周康笑吟吟看着儿子,欲要拉着他上岸,周小同赶忙游到一边,仅露了个脑袋,说道:“爹爹,等等,我没穿裤衩子呢,嘿嘿!”急急游到一旁的柳树下解开油布包,拿出衣物穿上。周康哈哈大笑,“好儿子,真是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吕文伟第二个露出了头来,听到小同和周叔叔的话音,静悄悄游到一旁的树下解包穿衣。 康国柱和周伯通也前后游到了,周伯通眼尖,看到有大人站在那里没敢立刻出水。仔细一看,原来是堂叔周康来了,见康国柱毫无警觉的傻乎乎的往岸上爬,也不做声,游到一侧顺着树根爬岸穿衣去了。 康国柱对此浑然不觉,只以为周小同吕文伟二人早已上岸,并没瞧见躲在树后穿衣,还以为跑到家里了呢。浑不顾身后周伯通,慌不及待的爬上了岸,混圆漂白的身段暴露无遗,那浑身的圆润肥肉饱满肥厚,在月光下显得越发白净鲜亮。 康国柱站起身来朝岸上走了两步,听到耳边大人的笑声,这才抬头看去,哦,原来是周叔叔在笑啊。 康国柱对自己的赤身裸体满不在乎,朝周康呲牙一笑,用手揉了揉坍塌的大圆鼻子,顺手划拉胖肉上的水珠,憨厚的笑着说道:“哟,周叔叔,是您来了!那个什么,您吃饭了吗?” 周康看着小胖子说着话晃动着浑身的肥肉,再听着酸气的话语,心道这孩子,问的什么话,这都已是夜晚亥时了,谁还会不吃晚饭,忍不住又想笑了。 “哈,噢吃了,叔叔吃了,小柱子,快穿上衣服吧,别感冒了啊。”周康嘘了一口气,强忍着不让自己再笑出声来,损了大人的形象,有失观瞻。 康国柱小而无畏,没觉得丝毫不妥,村里的孩子不就大白天光着腚到处逛荡嘛,自己当然也是一份子。让过周叔叔挡着的阴影,大大咧咧地解开油布包,就着月光站在当前穿衣系带。 回到家中周康招呼了康国柱等三个孩子,给了他们仨一些南方带来的特产品,告诉小柱子和堂侄子伯通,他爹康步伟和他大爷周德江明日便会把长枪双锤拿回家来,以后可以用真兵器练武了。直把小胖子高兴的连翻了几个跟头,周伯通也是喜气上脸、喜上眉梢。 吕文伟三人各自回屋休息,周康带着儿子来到正堂的西屋说话,“爹爹,您怎么来的这么快呀,不是还要过得几个月嘛!”“怎么,儿子,父亲来的早了你不高兴吗?”“高兴,太高兴了,只是没想到您会来的这么早!爹爹,不会是把送给我的刀剑也带来了吧?!”周小同整天的盼望着父亲能够早日把刀剑拿来,自然问起。 周康笑道:“小同,好儿子,真是聪明,爹爹此次回来,就是为了给你送剑来了。”“啊,哈啊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周小同跳了起来,抓着父亲来回摆晃,“爹爹,那剑在哪里?快给小同看呀!” 周康一把抱起儿子,大手摸着儿子柔嫩的小身板微笑道:“别急,这就给你拿,你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吗?”周小同搂着父亲的脖子,额头蹭着父亲下巴的胡子渣。听了一怔,“哦,真是,奶奶说我是仕雍三十年四月六日生,今天是仕雍三十七年的四月十六日了,我七岁的生日都过去十天了呀,哈哈,我都忘了,哈哈哈……”周小同打小就忘生日,今年要不是父亲说起,又要忘记了,可惜,记起来也晚了,生日都过去了。 周康揉搓着欢蹦乱跳的儿子,笑着说道:“小同,只要还在一个月里就不算错过,父亲是给你送生日礼物来了。”说完单手朝床边的桌子上一探,一把带鞘的三尺长剑出现在周小同眼前。 周康正色道:“小同,今后有了真正的武器,切忌无故伤人,没有深仇大恨,绝不要轻易出剑。”周小同收住了笑声,重重的点头,“是,父亲,小同绝不会伤害无故的。” “此剑最宽二指半,剑长三尺,剑把半尺,剑身二尺五,重三十斤,剑名是父亲取的,名曰‘利倭剑’!” 永新村的夜晚比其他地方安静多了,周小同已经感觉不到以前的嘈杂,也许是习惯了,生活本就是这样的,环境的不同,随着日子的消磨,都会习惯的。以前那远处嘈杂的叫卖吵骂声,似乎再也听不着了。 夜虽然很静,但周小同的内心却大大动了起来,有此利倭剑,今后就可以痛快的练习刀法剑术了,今后凭此利剑,便可仗剑天下,岂不心动。 深夜丑时,更夫打了四更天的棒子锣,丹各县真正变得安静了下来,那些吃酒的醉鬼,也最终醉倒在不知名的地方了。 城南的花街柳巷也平静了下来,大多数红院熄了红粉灯笼。只有偶尔出没的单身土狗还在巷道悄悄的转悠着,土狗走走停停,不时的闻闻路边的垃圾,不时的在路口巷中的柱子树杆乃至转拐墙角上撒着狗尿。 土狗到处撒尿乃是天性,是为了留下自己的气味,以便今后寻觅,即使在大白天人多的地方,也是照样展开一条后腿对着某干状物或者凸起物刺射,毫无不适。并不像一些人类,在有人的地方硬是撒不出来,哪怕憋的膀胱生疼,也照样滴点不出。 不过,有一类人却毫无顾忌,管他人多人少,白天黑夜,只要尿囊有水,照样对着墙根圆柱喷射,对路人的回避与指骂毫不放在心上,反而嗤之以鼻,针锋以对。真是尿中强人,尿中高手。 永新村的西屋里,周小同拿着抽出剑鞘的利倭剑,不住劲的观瞧。 利倭剑猛一看像似剑身,却有单刀的弯曲弧度,虽没有单刀弯曲的厉害,但也有单刀的外形,只是剑身细而薄,具有三尺剑的轻灵,说是刀剑,倒也相衬。 周小同与父亲交谈甚欢,单手拿着利倭剑,舞动了几下,说道:“爹爹,这剑看着不长,又薄又细,怎么这么沉?”周康道:“怎么,你感觉太沉了吗?舞不动吗?”“啊,那倒不是,觉得稍微有些沉手,舞起来没问题,只是这么小的剑,怎么能有足足重三十斤呢?”“呵,此剑是用精岩钢打造而成,又添加了整整20斤的天外陨铁,岂能不重。”“爹爹,天外陨铁是什么铁呀?很重吗?” 周康拿过利倭剑,手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发出‘嗡……’的鸣声,没有钢铁的金属声音,却像似凶兽放出凶恶肃杀之气,沉闷的传出来的低鸣声。 “天外陨铁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经过亿万里的磨砺,掉下来的陨铁极其坚硬,能打造陨铁的铸造师都是的大高手,没有精湛的铸造工艺和深厚的内力,很难打造成型,更不可能打造的如此细腻精纯。” 周小同好奇的轻轻抚摸着利倭剑身,那‘嗡嗡’的低鸣声逐渐减弱,似乎还能听见。“爹爹,明明是钢铁打造出来的,怎么能发出野兽低吼一样的声音呢?”“呵呵,小同,也是你的运气好,这把利倭剑是从别人手中得到的,爹爹只是找了个铸造高手换了个剑柄。听那铸造师说,此剑已存在世上三千年以上了,被无数人使用过,说是此剑已有灵气,这怪异的声音,连那铸造师也说不明白,但确是一把好剑。” 周小同不敢触摸剑刃,缓慢的抚摸着剑身,感到手指上冰凉冰凉的,如触摸冻冰一般。 第六六章经纬三功一绝乱风 利倭剑神奇,周小同抚摸剑身突然觉得中指微微发热,低头看时,手指拂过处留下了一丝鲜血。 “啊,流血了,爹爹,这剑也太锋利了吧,我都没有摸剑刃,就被划烂了手指。” 剑身鲜血不多,却并不流动,竟然慢慢没入剑身内,利倭剑似乎轻鸣了一声。 周康拿起儿子的小手查看,见划的不深,也不在意,说道:“知道这利倭剑的锋利了吧,以后切记不可轻易使出,与伙伴们对练的时候也要紧收内力。” 周小同轻轻压住划破的手指,答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爹爹,这把肯定是好剑。怎么这么巧,这剑就会落到咱们手中,虽然有些长了,但等我以后长大了,使起来就会趁手,啊,到时会不会觉得轻啊?!” 周康笑道:“剑走轻灵,一般武者手中三尺剑不过一二十斤,这把剑算是重的了。要不是材质极佳,爹爹还打算给你打造一把较轻的呢。”周小同摇头道:“爹爹,不用,三十斤不重,我能舞动,现在是感觉有点儿沉手,过不了多久就好了。您不知道,那小柱子让康大叔打造一对各五十斤的大锤,加起来就是一百斤,我这才多少啊!” 周康微微一惊,“哟,是吗,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周小同大赞小柱子的勇猛,爷俩相谈甚欢,聊的高兴,渐渐的天麻麻亮了。 父子二人交谈内功。 “……爹爹,我七天前突破了足三阳经脉,丹田里的土黄色圆球已经有四个了,如今已经冲破了足三阴中的足太阴脾经脉,前八个穴位已经突破,开始冲击其中的‘冲穴’了。” 周康听了甚为震惊,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心中想到:这才多长时间啊,就修炼到了如此境界,难道有奇遇不成。二哥的三颗蛇胆虽然起了作用,但进度也不会如此之快吧! 周小同接着说道:“只是最近慢了不少,前一段时间每天都能冲破两个穴位,后来两天冲破三个,再后来一天一个穴位。现在冲击足太阴脾经脉就慢了下来,三天冲开两个穴位,冲穴前面的那个府舍穴,硬是两天才冲开,而且比前面的都疼。爹爹,是不是孩儿的境界不到啊?” 周小同望着父亲,等待回答。 周康怔怔心想:我儿奇才也。平常练武修功的武者,想要从足里第一条经脉修炼到第四条经脉的处端,至少也要两年以上,即使我当年也用了近一年光景。那蛇胆虽好,但效力也是不大,只能起到辅助作用,起不了根本作用。我儿,我不如呀…… 周小同见父亲怔怔的不做回答,摇了摇父亲的手臂,“爹爹,您说呀?” 周康猛然转醒,略一思索,对儿子说道:“对,小同,你现在要稳扎稳打,多多感悟修炼中出现的问题,不要急于求成。以后再修炼时,调整好丹田呼吸,先用咱家的内功心法滋养前面的经脉穴位,感觉内气有冲穴的动向了,再跟着意动冲穴,这样,你的内力会很精纯,境界也跟得上。要知道,基础是关键,前期一定要打好基础,以后还长着呢。” “哦,那我还吃不吃二伯送的蛇胆了?”“可以吃,不要急于冲穴就是了。你们武馆里的内功心法虽然很是一般,但也要去看看,参考参考,对你理解感悟内气的运行有好处,要懂得总结。还有,现在开始修炼兵器招式了,家传的是你的主修,你大伯的狂战五神刀且先缓缓来,也要多看此类的武功招式。咱家的经纬三功乃是绝学,光靠强大的内力是不够的,还是需要多锻炼,悟到其中的原理,才能完全学会。可以先多翻阅武馆里的,总结经验,吸取各种招式的精要,以便掌握咱家的武功绝学。” 周小同很认真的听着父亲的话,感觉父亲说的很是有道理,不住的点头。 父子俩谈着话时间过的飞快,不知觉间太阳升了老高,“今天就说道这儿吧,这次半路回来,耽搁了许多事情,父亲今天就要走,你……”周小同拉扯着父亲的手臂,插话道:“啊!这么快呀,孩儿还想让爹爹讲解演示一遍咱家的经纬三功呢!”周康想了想,说道:“好吧,下次再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走,咱爷俩出城,找个没人的地方,父亲花点时间,好好给你讲解一遍。”“哦,好哎!” 周康父子和康国柱等说了,牵着马儿出了院子大门,走出胡同来到大街,踏云乌骓‘小黑’认识周小同,跑的又稳当又轻快。 “父亲,这小黑还认识我!”周康并不拉马缰绳,等该拐弯时轻轻磕一下脚蹬,那小黑就会朝一边拐。 “呵呵,小黑很有灵性,从不让外人摸它,你是我儿子,它把你当成自己人了,哈哈……”“小黑真聪敏,哈哈……”周小同抱着马脖子来回揉、搓。 初夏的清晨最是凉爽,空气也格外清新,永河两旁的垂柳和武馆内高大树木,已布满大片的绿叶,县城里也显得不那么嘈杂了。 出了城门,踏云乌骓放开四蹄如一道黑色的乌云踏着一片模糊不清的白云飞驰,风驰电掣般朝南跑了一百多里,来到一片树林,周康抱着儿子轻轻飘下乌骓马,走到林子一处较为宽阔的地方停下。 “小同,经纬三功中的拳式、刀式、枪式各三十六招共一百零八招,乃是周康两家祖上共同创出的,当年创此武功的先祖名讳中各含一经一纬,咱周家先祖名叫周英经,康家先祖名唤康织纬。二位先祖乃是结义兄弟,都是那时的强者,二位先祖在咱周康村安了家,繁衍了子孙,综合各类招术,创出经纬三功和经纬瞭天功,后来便远去云游去了,至此未归。咱家的老林,安葬的是二位先祖的衣冠墓。” “经纬三功威力强大,而且消耗的内力也很低,其中的精妙,一般的武功秘籍是无法比拟的。”周小同心想,我只打一种拳法三招就要耗费大半内力,还很低,真是无法想象。 “经纬三功不但招式绝妙、威力奇大,而且还可以辅助增长内力,在实战中更能体会其中的奥秘,武功内功进展更快。以后武馆安排你等去大荒山锻炼,可前去一试身手,包你受益良多。” 周小同道:“爹爹,武馆规定,到了见习武士以上的级别就可以去狩猎了,孩儿差不多到了,只是我们那张主管不让我过快暴露实力,孩儿也是不愿。但是孩儿想早点去杀野兽,也能拿回来换银子,到时,也就可以到武馆的武者会馆去换丹药了,哦,也能打造兵器了。” “嗯,不急,等你的好伙伴们练到了见习武士的级别,和他们一块儿去就是了,你的教头很不错,就是不要过多暴露自己的实力,遇事要保留一些底气。兵器丹药你且不要理会,以后爹爹会给你想办法,你只要安心修炼就是。” “你大伯之所以提前传你狂战五神刀和五绝刀的刀诀,是因为见你悟性还算可以,想让你早些感悟刀意,为今后修炼打好基础,没事时可以仔细揣摩其中的意境。”“是,爹爹。” 日上三杆,周康从马鞍梁下抽出绽银抢,去掉枪头的乌黑罩子,露出白森森的枪头来。 绽银枪长一丈五,枪头达半米,分三叉,旁边两叉下方又带了个钩,三条血槽深陷其中,幽幽发着黑亮,很是渗人。 和兵营的武士长枪相比,绽银枪并不显得多么粗长,却重达三百三十六斤,整条枪成银白色,枪头枪杆浑然一体,均是由天外陨石和沉铁打造,沉铁更为稀少,需要在极深的地下才能碰到沉铁矿,沉铁虽沉于地下,但会自己发出纯白色光芒,掺加了天外陨石,变成了银白色。枪头的刀刃添加了海石铁,海石铁取自深海幽石,由铸造师千炼才成了海石铁,堪称天下第一等炼器精铁,据说普通火种无法炼化,需要地心火才能使其熔化。 周小同站在一旁,待父亲取下枪罩,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后退了几步。 周康道:“小同,你感觉到的是此枪的杀气,以后,等你用得好兵器,在江湖中闯荡多了,手中的兵器也会出现杀气。”周小同木木的点点头。 周康又后退了数步,双手端枪,“小同,现在没有什么路人,咱这林子里清静,父亲先给你演练一遍枪法,因为父亲的枪威力很大,怕影响了他人,以下再给你讲解刀法和拳法。”“是,爹爹。” “你可听好看仔细了,父亲会与你慢慢讲解演示,用心记下。”站在老远的周小同想到了大伯舞动刀法时的情景,说道:“是,爹爹,不过,您慢点儿演示,别让那杀气跑的太远了。” 周康笑笑,说道:“好。小同,听好,经纬三十六路枪法,施展起来不受马上马下影响,我的战银枪之所以比较短,也是为了方便步战,即便是在这树林之中,也影响不大,原因是枪法灵动多变,一旦完全练成,枪随意走,十分灵活,内力越是高深,枪法越是威猛。” “第一招,亮枪带刀,乃是开式提枪,要气运与枪,枪提前胸,与气提平,可攻可守,你看。”周康双手持枪,在胸前挽啦几个花子,平端与胸,顿时,身体和绽银抢周围出现了一层光幕,脚下四周的杂草尘土纷纷外翻,周边的空气也似乎震动了…… 周康一边缓慢的施展枪法,一边讲解,“第二招,开门见山,三路枪杀,封住身前三路,攻守兼备……三、提枪迎宾,前档上刺下挑;四、经纬出洞,枪转梨花,突、刺、撩、扎;五、枪转乾坤,全身旋转,枪在上中下三路挑、撩、突;六、梨花翻江;七、枪腾刀跃;八、单枪待主;九、经纬在野;十、经纬出征;十一、纬王覆雨;十二、经王翻云;十三、威震四野;十四、纬王吐信;十五、经王搅浪;十六、经纬展翅;十七、雄霸江山;十八、双王捣海,十九、双王翻江,二十、经纬于野……” 东边的太阳放着巨大的光芒升到了头顶,大地被照射得更为鲜艳夺目。 树林不远处的官道上行人车马逐渐多了起来,多是从县城里往家赶的各地村人,一年的收获换取了银子,购买了心仪的商品,人们行走在大道上不时的传出愉悦的欢笑声。 树林里不时隐隐传出隆隆的破空声,一些年轻的汉子好奇的朝着树林深处张望,更有甚者欲要走近去观瞧,却被年长者拉了回去,快些赶路要紧,不要停留,不要生事端。不管树林里发生什么,都不是他们这些老百姓所操心的,拉着村子全体村人一年辛苦挣得的收成,安全到家才是最重要的。 周康连续演示了两遍《经纬枪法》三十六招,第一遍较快,第二遍慢,周小同对枪法心诀熟悉,也练了前几招,《经纬枪法》从父亲手中使出来那叫个绝,家传的枪法如此精妙,如不快快学来真是糟蹋生命呀。 周小同拿着跟着父亲学了前三招,很轻易的上了手,周康点头笑道:“小同,你对经纬枪法的口诀理解的不错,已有了些枪意,很好,不要着急练更多招术,只要枪意到了,心中有枪诀,后面的自然好学。” 周康将战银枪挂在马鞍梁上,手掌一伸现出一把青色的单刀,周小同惊道:“父亲,您这把剑是怎么出来的?” 周康想了想道:“这世上有一种叫乾坤袋的东西,里面有一种域外空间,通过念力外方可以将外面的物件存放到里面,也可以拿到外面来。” “乾坤袋?”周小同很惊奇,对乾坤袋这三个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爹爹,您的战银枪怎么不放到里面呢?是放不下吗?”“呵呵,倒是能放得下,只是这战银枪是爹爹招牌,行走江湖会少一些麻烦。”“哦,我知道了爹爹,您的名气大,别人不认识您的模样,看到您的枪就知道您是谁了。”“儿子说的有道理,大概是这个思议。” 周小同又问:“爹爹,您的乌骓马小黑如果跑累了也能到里面休息吗?”周康呵呵笑了,“能倒是能,不过里面没有空气,仅仅是一个空间而已,小黑进去了无法呼吸,时间长了一定能憋死。” “哦,那还是算了吧,看来里面不是个好去处,孩儿还想着进去玩一玩呢。”周小同说的有趣,周康哈哈笑道:“能你内功大成了,到里面玩一玩也不是不可以。” 父子二人说笑一回接着练武,周康将单刀一挥飞出一道气刃,“儿子,这气刃是爹爹的内气通过刀身传到外面的,具有爹爹功力的属性,也有这把刀的属性,锋利如这把刀,而劲力却是爹爹的。” 周小同看着十分惊奇,“哎呀爹爹,孩儿什么时候才能练到这般程度呀?”“不急,很快,只要努力,这一天离儿子不会太远。来,看我舞刀,经纬三十六招刀法,大成之后重重叠叠可化做一刀,,同样是世上顶尖的刀法。” 经纬刀法行刀路线十分的怪异,周康轻喊了一声,青色单刀画了一个方形的气旋,再一刀闪过一道刀光,气旋突地两半与刀光一起击出,周小同看的清楚,这一刀几乎可以封锁对手正面的所有进攻路线,不但霸道,而且速度极快。 经纬三十六路刀法,第一招、平衡指贺,即使周康刚才使出的那一招,第二招、振坤雅容,刀术十分怪异,第三招、亮刀代转几乎是杀招了,威力猛速度快,第四招、经纬投刀,第五招、经王谢礼、第六招、纬王恭迎,都是极其难练的刀术。 周康舞了两遍刀法,再示范拳法时日已近中午,于是抱着儿子好好亲昵了一番,父子就此分手,嘱咐儿子用心练武,不多久还会相见。 周小同洒泪拜别父亲,看着父亲没了影子才反身进了县城,怀揣着满腹雄心壮志,也为自己立下了强武的目标。 永新村的院子里,三个伙伴儿站在当院兴奋的看着石桌上摆放的两杆枪和一对铁锤,康步伟端坐在石凳上,瞅着三个孩子的兴奋劲,一个劲的夸赞着他费力打造出来的兵器。 “怎么样,我们守备营打造的兵器不错吧,别看枪不长,却重达三十斤,枪杆用的是营里最好的松榆木,枪头是由磁铁矿、赤铁矿、褐铁矿合成打造的,百炼成钢,容易嘛!我和你们周大爷多掏了三十两银子又加进去了一斤云铁,很锋利呀,比营里士兵的丈八长枪都好,伯通,满意吧。” 周伯通握着一杆约一丈长的长枪,兴奋的直点头,“满意,满意,我喜欢,不知道耍起来重不重?”松榆木做的长枪杆成土黄色,上面被刷了一层松油,油光滑亮,枪头绑着一圈红缨,枪尖是最正规的菱角形,长有大半尺,呈灰黑色,并没有开刃,看起来有些钝。 康步伟说道:“重个屁呀!才他娘的三十斤,要不是你大爷劝阻,我还想做成五十斤的呢,以后你肯定觉得轻了。” 周德勇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道:“营里哪有五十斤的长矛长枪,呵呵,伯通,我和你康大爷的意思呢,是想让你和小同以练功为主,现在你们还小,内力已经修炼的不错了,只是年龄问题,体力跟不上,这长枪正好让你俩锻炼体力,为今后打基础。” 康国柱双手拎着两把混圆的大锤,圆锤比胖子的脑袋还大了一圈,锤把锤头被铸造成一体,均是纯黑的,模样奇异古怪。“就是,黄金刚,你那才三十斤,看我的,一百斤啊,恐怕你都举不起来。”说着高举两把大锤,抡了两下,脸色有些发红。 大锤太重,压得了。 八岁大的孩子,虽说内力不错,比一般小孩儿气力大,但毕竟不是神人。想一般成年人如果不练武功,倒也可以举起,但是想要舞动起来,可就不是易事了。康国柱此时比一般大人的气力还要大些。 周伯通气愤胖子在大人跟前叫外号,还击道:“胖子,别逞能,你举起来还咋动弹,都累的大脸发红,我看你怎么抡的动,嘿嘿,以后去哪儿都要带着兵器,你就扛着吧啊。” 康步伟道:“哼,就是,我看你要了这么重的玩意儿怎么练,累也累死你,还怎么用来砸人。”康国柱涨红着脸放下大锤。此时的脸红有两个原因,一是被大锤压得了,二是被说的了。 “怎么不能砸人,我还没有怎么使内力,过段时间达到见习武士的级别,肯定能轻松的练了,爹爹,你怎么跟着金刚黄说话呀,我是你儿子呀。”康国柱有些气恼。 康步伟笑骂道:“你个蠢货,人家伯通说的在理,你他娘的猪脑子。” 吕文伟接过双锤,上下举了几下,感觉确实沉手,直替胖子担心,没个一年半载的修炼,休想用这对圆锤练习更多的招术。 “也还行,柱子体力强大,内力又进展迅速,过不了几个月就会耍起来了。” 吕文伟已把三人当成了自己人。 康国柱说道:“就是,爹爹老是骂我,回家告诉我娘,不让你上床。”康步伟微有些尴尬,“你他娘的,老子这也是为你着想,营里士兵的长枪才二十几斤重,你才多大点儿,就敢,他娘的瞎咋胡。” 周德勇笑着说道:“有了兵器就好好练吧,慢慢就趁手了,小柱子天生大力气,会练好锤法的。哎咦,贤弟,把康弟送的锤法给柱子看看啊!” 康步伟也笑了,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羊皮书,拿到手中扬起,冲儿子摆手。 康国柱几步跑到近前,一把夺过羊皮书。 羊皮书表皮没字,翻开第一页,露出书名,名曰《乱披风锤法》。 《乱披风锤法》原是肃北领黄功懋家中秘传的锤术, 黄功懋死后就失去了踪影,今天如何辗转来到了这里。 第六七章强者强进知了知命 康国柱高兴的大跳,满身的肥肉一起随之颤动。 “噢呀,噢呀,周叔叔终于把锤法送来了,我有自己的锤法了,啊哈哈……” 因为儿子要练锤法,康步伟在兵营里找不到,想那武馆里也不会有太好的武功秘籍,为了儿子,厚着脸皮求了周康。周康义不容辞,满口答应,这次回来就给捎来了。 康步伟也跟着高兴,“儿子,要记住你周叔叔的大恩,我打听了,这《乱披风锤法》世面上就没有卖的,你周叔叔肯定费了大力气,长大了记得报答你周叔叔啊。”康国柱兴奋叫嚷,“噢哈哈,一定一定。” “《乱披风锤法》一共七十二招,每一招都要消耗很大的气力,一招比一招深奥,全部练成了,等完全融汇贯通后,每一招威力都是非常强大,内力体力越高,锤法威力越猛。你周叔叔说了,让你努力修炼,用心揣摩,我这里跟着你周叔叔学了几遍,有空给你教啊。” 康国柱越听越是高兴,欢腾了几下,急急翻开羊皮书观看,嘴里不住的哈哈笑着。 周德勇一旁说道:“是啊,小柱子,用心修炼啊,不要辜负你父亲和你周叔叔的期望。” 周小同进了自己院里,听到大爷说话,转过迎门墙问道:“大爷,柱子得到什么宝贝了嘛,这么高兴?” 周伯通抢着说道:“是啊,你爹送给了他一本高级的锤法,康大伯又给他打造了一对大圆锤,能不高兴嘛!” 周小同点点头,看到长枪双锤,兴奋的先抓起一杆长枪,挽了一个枪花,感觉和刚得到的利倭剑重量相差不多。 放下长枪,拎起双锤提在手里,“呀,这么重,真是一百斤啊,柱子,你可真是得到宝贝了啊!” 康国柱嘻哈哈的合上羊皮书,冲着周小同兴奋的扬了扬,“你看《乱披风锤法》,比家传的经纬三功还要高级,宝贝呀,哈哈……” 眼看过了正午,周德勇让大家洗手吃饭,吕文伟帮着往外面端着饭菜碗筷。六个男人两大四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围着圆桌子大吃海喝。 此后的日子里,大小男人们各干各的,四个孩子有了属于自己的兵器,变得更加忙碌了。晚上运气冲穴,白天打熬身体,练习武功,日子过得紧凑充实,大感一日太短,时间不够用。 进入五月,天气慢慢变得炎热起来,孩子们的心也是火热火热的。 武馆。 三六零一班的修炼进度最为迅猛,已经远远的把同年级其他班级抛在了后面。在张大侃主管教头的不断鼓动与言传身教下,大小二张的尽心栽培下,学员们疯狂的蹂躏着幼小的身心,武功突飞猛进。 三六零二班的主管教头史莱道已经被张大侃的疯狂折服了,自己班里还全是学徒级学员,人家三六零一班已经出现了五名见习武士,不服不行啊。 史莱道每次吃饭时见到这位张大侃也不再称呼大山兄了,真诚的道声大侃兄,你有什么秘籍呀,让孩子们如此疯狂的修炼,和你侃大山的本领有关吗?求求你,大侃兄,教教我吧。 武馆馆长严有道最为欣慰,张大侃的努力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不到一年就有五名学员达到了见习武士级别,是史无前例的,虽说班里孩子本身就比别的班级的孩子条件好,但三张教头的努力显然最为重要,张大侃夸下的海口,似乎真的要实现了。 第一个成为见习武士的是张石头,如今张石头是初级见习武士,在他荣升见习武士的当日,张大侃亲自领了银白色锦衣,并在全班学员们的注视下,亲自给这位好学员穿到身上。那一刻,全班学员的眼睛都泛起了红光,个个看得炎热心跳。 第二个荣升初级见习武士的竟是吕文伟。这是他勤修内功心法的成果,再有周小同这位理解颇深‘高手’指点,修炼《七元闭息功》第二重心法辅助功能强大,两人的内功进步飞快。 第三个见习武士自是周小同,由于不敢暴露太多,在武士堂测试的时候也只用了一半的气力,大侃主管宣布内力的是二百七十八,体力二百出头,其实周小同的内力早已超过六百了,不过这个秘密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即使大侃教头把周小同的内力外力宣布的这样少,张石头还是激动的发表了不少言论,说周小同才是三六零一班的第一,同时修炼更加卖命了。 第四个荣升初级见习武士的是可爱的胖子康国柱,经大侃主管亲自把脉验证无误后,亲自带去了武馆的拳靶掌靶前测试,结果完全达到了初级见习武士的资格,内力比周小同低了一点点,外力近三百。 不到一年时间,康国柱穿上了量身定做的银白色锦衣,不由得豪情万丈,抽空跑到吕文倩班里显摆了一番。 三六零零班就是女班里,吕文倩和马喜凤前后荣升见习武士,两人都有绝佳的内功心法修炼,又心灵聪慧,进度自然比别人快的多。 康国柱的成长得到了吕文倩的夸赞,也获得了马喜凤的奚落,“大胖子,你一个大男人,这么久才达到见习武士的级别,还没我和小倩快呢,还好意思到这儿显摆,去吧,跑到凉快的地方减肥去吧你。” 康国柱的满腔热情被马喜凤浇的冰冷,灰溜溜的走了。 由于三六零一班里的孩子大多数都没有很好的内功心法,进步虽然很大,但跟周小同等几个怀揣秘籍的‘高手’相比还是不能同日而喻的。 修炼武学需要每天苦练不缀,再加上自身根骨和修炼天赋,以及上乘的武功秘籍,勤、才、笈三者结合一起才能使人获得更大的进步,缺一不可。 周伯通就属于三缺一的那种类型,绝佳的武功秘籍有了,练武付出的辛苦也不比坑胖子差,只是自身天赋才质差了一些,即使这样,也成为班里第五名成为见习武士的学员。谁让家里祖传的内功秘籍好呢。 周伯通,绰号,‘金刚羊’,初级见习武士,内力一百出头,外力不到二百,不过也快了。内力的突飞猛进是家传秘籍的功劳,当然,周小同的点拨也很重要,外力提升的快是因为和康国柱一起练武的原因,康国柱身壮力大,周伯通与他对练都是咬着牙硬扛的,结果把外力硬给拔高了很多。 外的大幅度提升确实是要感谢康国柱的,每天的蹂躏使得黄金刚越发坚强,甚至得到了张石头的称赞,“金刚羊啊,我服了你!连续被那三个家伙痛殴数月,竟然可以坚持下来,太不简单了,抗击打能力马上就要超过我了,金刚羊!名符其实!加油啊你!” 周伯通每次听到此话脸上便会泛出红晕来,心道你大爷的,你挨打的时候也给自己喊加油吗?!心里想归心里想,可从来没敢说出来过,张石头脾气古怪,一句话说不好就有可能翻脸,周伯通有些怯他。 张石头在武馆的名头很大,不仅仅是因为在三十六届的学员中第一个练到了见习武士级别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的锻炼武功时的狠劲,每当在大操场里蹂躏自己身躯的时候,许多女学员都不敢看,那身上的皮肤竟没有一处完整的,像被火烧水烫了的全身到处都是发青发紫发红的溃烂,使人看了心悸发凉。 张大侃活了四十年,肚子里从来装不住剩食,对于周小同的事情首次在心中憋了下来,对自己的早熟很是赞叹。要是搁在以往,屁大事儿都能抖落出来,然后扩大数十倍乃至百倍,如今确实成熟了不少,城府渐深啊。 张大侃很是欣慰,自己也逐渐成熟起来了,太不容易了,太难得了呀!只是对张石头练武的方法不是很看好,经常劝这孩子不要太拼命,张石头总是都会笑吟吟的答应,过后该怎么摧残还怎么摧残。 班里的许多学员对张石头都是又敬又怕,个别学员已经成了张石头的跟班小弟,其居住的教舍,被一些学员称为大房,张石头是他们的老大。 到了见习武士的级别就算是真正的武士了,可以去武馆武士堂注册登记,领取‘武士证’。 三六零一班五个学员都是张大侃亲自带着去的,手续办理程序并不复杂,出示身份证牌后,交了测试银子,就可以测试了。 测试相对复杂一些,虽然有红衣教头填写的信息,但过程还是要走的,精神力和体力中的生命力,需要武士堂里的武士官员诊脉评估,其他都使用器械测试,器械和武馆里的一样,不过这里的更权威,因为在这里通过才能被官方承认,而后取得武士证。 对于吃皇粮的武官来说,更高的武者级别就是升官发财的筹码,虽然更多的需要倚靠大树,溜须拍马,懂得为官之道,杀敌立功,但武士级别也不容忽视。 在大周朝乃至鸿蒙大陆,一些较大门派的子弟一般不会去武士堂测试,更不会申领什么‘武士证’。那些想为朝廷出力的武者才会为‘武士证’上显示的级别上心,领了武士证就算在朝廷挂上号了,即使不当兵做官也算是编外人员,和考取秀才的文士一样,都是是有功名的人了。 一些不愿为朝廷出力的武者为了行走江湖方便办事,也大都有武士堂的武士证,最起码,达到武士级别后就可以减少许多麻烦,遇有事故发生,官府的官兵盘查的也不严,达到武师级别见了六品以下官员不用叩头,在武士堂购买物件也会有九折优惠,这也是一部分武者为什么甘愿成为编外人员的原因。 学员办理‘武士证’只需缴纳一吊大钱的工本费,测试费用免除,也算是对内部学员的照顾吧。 有了‘武士证’才能在武士堂里交易物品,购买兵器、丹药以及武功秘籍,也就可以进入武馆内藏经阁四楼了。 武馆的生活充实的近乎繁忙,孩子们不知疲倦的苦练武功,看着原来和自己差不多的学员慢慢的远远超过,能不勤修快练嘛。武馆里的孩子大都是县域各村的强人,在同龄人里属于高高在上的主儿,这时碰到对手了,强大的自尊心不容屈辱,个个暗下苦功,勤练不缀。 尤其是三六零一班,在著名的大侃主管教头的鼓吹下,学员们玩命修炼。为了使孩子们能够吃上合口的饭菜,大侃教头不知跟食堂的主管争吵了多少回,最终在馆长严有道的调停下,才破例每天专给三六零一班多给了一成主食,并且每隔三天做一锅大拌菜,三六零一班独享。 大拌菜是把不好的下脚料汇集到一起,再添上二十斤肥肉,加了大大油炒出来的。有了油水,饭菜自然好吃多了。 张大侃在班里开了秘密会议,严禁将此事传出,一旦有人乱说,即可从三六零一班开除。其他班级没这待遇,一旦发现,学员们非得闹起来不可,也难怪大侃教头谨慎异常。 三六零一班的孩子们中可没有笨人,经过大小二张教头的不断解说,明白大侃主管的良苦用心,当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多舌。全班上下团结一心,每三天的大拌菜吃的是热火朝天,肚子舒畅,别的班级学员楞是没有一个发现的。 虽说好处得了,但是那每顿二十斤肥肉钱还是要还给武馆的,张大侃月俸仅仅十七两银子,又有一家老小,长期下来也掏不起这么多的银子。 亏得严馆长英明,私下找武馆主司会计的‘司会’谈了情况,让张大侃单独跟‘司会’签了一份合约,自己并不出面。合约以三六零一班的全体学员为借方,保证将在今后狩猎中获得的物品抵扣,这才算解决了问题。孩子们可以吃到更好的伙食,张大侃也不用自掏腰包,还堵住了其他教头的嘴。 虽说本次的合约行动很是机密,但保不准那一天会被人发现,如果别的教头得知严馆长偏袒这张大侃,激起众愤就不好收拾了。 严有道办事有道,自己不用出面,即使以后教头们发现提到此事,也跟自己关系不大,再说,人家三六零一班额外吃的伙食,是从司会那里借银子买的,以后还要还的。 严有道的道行深厚,等解决了三六零一班的大事,接着又把张大侃套了进去,要求三六零一班今年就安排学员去大荒山狩猎,一是尽快还了司会的账,二是锻炼优秀的学员,早日接触实战,三是为武馆做出点贡献,把狩猎来的物件全部卖给武馆和武士堂,也算报答了严有道的恩情。 严有道说的句句在理,是啊,我都帮你搞特殊了,你还不给我点儿回报嘛。再说了,一举三得,你也不吃亏。 张大侃自然知道带学员去大荒山的责任,那里面的野兽凶兽可不懂得心慈手软,见了就咬,不小心死了一个学员,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只是危险和利益并存,自己也想去大荒山弄点儿兽皮内丹什么的,也好贴补家用。 对孩子们来说,是增长武功的最佳途径,经过生与死的考验,和野兽拼斗当中武功境界会大幅度攀升,对将来到州府武馆考试也是大有益助。 猎杀凶兽,是每一名见习武士必须经历的过程,想要成为真正的武士,必须经过血的洗礼。 张大侃想到班里的孩子们,张石头最是不怕血腥,是个好猎手,其他孩子就不见得了。毕竟孩子们年岁太小,要是再过个两三年,就会好上许多。只是自己跟馆长立了军令状,明年八月就要带领本班的孩子去州府武馆考试,并且保证考上五名,不狠心不行啊! 次日一早,张大侃便在班里宣布了今年狩猎的事情,一顿鼓吹,再次掀起了学员们的热情。 “学员们,我们三六零一班在整个年级里算得上强手如云了,但在再跟高一级的班级还是有些差距,我们的目标是,明年八月份之前,赶上三十五届的五个班级,有没有信心?” 学员们齐声大喊:“有!”“好!很好,孩子们,尽快练到见习武士级别,到时就可以去藏经阁四楼去了,那里面才是武馆里最好的武功秘籍,你们修炼内功心法的第二重第三重,甚至第四重,都在四楼放着呢。” 每次看到下面的孩子们咬牙切齿的狠劲儿,张大侃都有些于心不忍,觉得自己虐待了他们,七八岁的孩子,太残忍了。 可是,为了这帮孩子们,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两个侄子的将来,唉,多残忍几回吧。 “学员们,武馆规定,到大荒山狩猎的学员,必须达到初级见习武士,而且还要有属于自己的主修兵器,是真兵器啊,实打实的那种,是需要去极岭大荒山杀狼的,到时候每名学员还需要配备一匹大马,咱们武馆的馆舍旁就是马场,里面都是好马,没有自己马匹的,可以租借,二两银子一个月,很便宜。” 康国柱小声说:“娘的,一个月二两银子还便宜,真他娘坑人。”一旁的周伯通笑着说:“嘿嘿,哪是坑人,简直是坑胖子。”“你大爷的蛋疼,看下午怎么收拾你!”“来呀,我怕你?” 张大侃在上面继续说着:“为了给武馆司会还伙食费,馆长要求咱们今年八月份去大荒山狩猎,名额不限,只要达到初级见习武士就行。暂时看来,五名新近的学员最有希望,大家也要加紧修炼,万一你们悟透彻了所修的内功心法,很有可能两三个月达到要求的级别,所以,修炼才是硬道理。” 不少理解内情的学员都知道,去大荒山狩猎不仅可以收获猎物,还可以大大增加实战能力,武学境界也会提升的更快,武功嘛,就是用来杀敌的,祖先创造武功的初衷就是打他丫的。 周小同内力增加迅猛,顺利打通足三阳经脉里最后一条足太阳膀胱经,还剩足三阴三条经脉了,如今开始冲击足太阴脾经脉了。 有时修炼武功招式过于劳累,内力也消耗的七七八八,站着也能运行丹田呼吸之法,半个时辰就能恢复如初,这是在达到‘一手阴阳经’境界之后的又一次突变,打通足三阳经脉不仅仅提高了修炼境界,还能更快的恢复内力,不知十二正经完全打通,真正进入小周天的境界将会有什么样的惊喜。 周小同很是期待。 父亲传授经纬三功那日,周小同很用心的记忆感悟,感觉对武功的理解更深一层,对修炼家传武功也很有信心,可等到真正比划的时候,就没有想的那么轻松了,最近已经在刀法第三招上徘徊了许久,枪法更是停滞不前。 还没去过藏经阁呢,竟听胖子他们说了,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吕文伟等三个好友最近老是去藏经阁,看来,自己还是要去的呀。 夏日的炎热慢慢袭来,树枝上的知了再次发出“知了……知了……”的声响,众多知了声连在一起,便成了“吱……蟟”的连续长音,传的老远,尤其大晴天,知了会扒在树上没玩没了的鸣叫。 鸣叫的知了是雄性,发出声音一是天性使然,二是为了召唤雄性知了,繁衍后代。 知了的一生很短暂,也很残苦,知了在交配之后,雄性知了会把生命力全都输送到雌性知了体内,就会很快死去。 雌性知了在树干上生产完后,便不吃不喝,也很快便死去了。 周小同在周康村生活的时候,每当初夏就会在大树底下挖知了的幼虫,家里俗称‘蝶拉猴’,拿回家里用清油煎了,放点儿调料精盐,吃到嘴里又香又脆。 每年的深秋季节,到处的树干上都是死去的知了,随着雨打、风吹、日晒,慢慢的发了霉,而后掉落到地上,变为肥料融入大地。 第六八章华夏鸿蒙以史为鉴 周小同经常路过演武楼和研武楼,却从来没有走近观看过,两座大高楼只有一字之差,功能却大不一样。 两座大高楼都是由巨大的圆木做基柱建造而成,墙面是巨石砌成的,每层的楼板都是结实厚重的木板子,楼梯也是由木头做成的,据说已建成了三百多年,看来是木头的材质好,如果用农村人家常用的松榆木,估计这楼早就裂缝或者塌了。 走过三层高的演武楼,听着里面刀枪剑戟的碰撞声,周小同不由想着,等经历了大荒山的历练,以后自己也会到里面和高手对战,看能拿到什么名次。 演武楼里摆放的武器最是齐全,每名学员到了里面都可以使用,只是演武楼一共才三层,一层和二层每天只能有两个个班级进去修炼,武馆里三十多个班级,半个多月才能轮到一次。 三十六届的五个班级,要等到下半年才有机会进去,还是和各个高班的轮着修炼,也亏得周小同等人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兵器,像一般家庭的孩子,哪能那么快接触上真家伙。 最高一层是专门用来比武的,前十名每个月都会得到武馆的奖励,所以参加比武的学员每个月都会重新排名一次,用后来地球上最流行的话叫‘刷新一次’。 占据前三名连续三个月的,不但有奖励,丹各县的初级武馆还会推荐进入州府的中级武馆,不用考试,直接成为中级武馆的正式学员。 周小同不太了解学员比武排名次的情况,自己还没有混满一年,没有资格参赛,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偶尔听堂哥周伯元提过几次,心中不免向往。 来到四层高的研武楼,一二层是教头们和馆长办公务和练武的地方,不对外开放,只有收到处罚的学员才有资格进去,所以一般学员们是不愿意去那里面的。 藏经阁在三楼和四楼,在一楼专门有通往藏经阁的大门。 大门前,周小同来到一名白衣教头面前,出示了武士证,“教头、好!”“嗯,好……哎,拿出你的阅读证啊!” “教头,我第一次来,还没进去过呢!” “哎呦,成了见习武士了,还没到我们藏经阁来过一次呢!你这孩子,不简单嘛……嗯,周小同,刚领到武士堂的证书,不错,哪个班的?” “报告教头,三六零一班的。” “啊!三六零一班的,不简单,你们班出了个张石头,如今在武馆可是出了大名了呀,名气熏天,已经凌驾与你们大侃主管之上了……三六零一班,英才辈出啊!” 一旁的红衣教头笑道:“张大侃是靠侃大山吹起来的名气,这张石头可是用刻苦修炼换来的名头,怎么能比!” “哎咦,王教头,你有所不知,听三六零二班的史教头说过,三六零一班能够这么快出了五个见习武士,跟大侃教头的侃大山功夫有一定的、直接的关系的,是张大侃高深的侃大山意境,促使三六零一班的学员玩命的修炼,才有今天的出色成绩!” “你别逗了,吹嘘还能把孩子们的武功吹高喽,瞎扯淡吧你,还、还有‘一腚’的道理,我看你还有‘一脸’的道理呢,哈哈!” 两个红衣教头当着孩子的面瞎扯淡,周小同只当不见,任由其二人继续扯淡,对面一位年纪较大的白衣教头看不过了,大声道:“快给孩子办理阅读证吧,瞎扯的什么淡!” 一旁的红衣教头笑着说:“瞎扯的什么蛋?……扯鸟蛋呗!” 面对的教头们的不正经,周小同只有默不吭声,心里想,我家那坑胖子和黄金刚也不比你们差,等他俩长大了,绝对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蛋……比你们扯的好!何止是鸟蛋,别的蛋也能给你们扯出来! 根据白衣教头的提示,领取阅读证后,收费标准可以按时计算,按天计算,按月计算,就是办月卡,还有按年计算的年卡。 周小同估摸着自己两三个月也就看的差不多了,决定办月卡,相对便宜,一次拿出的银钱也不多,押金都一样,三两纹银,一次性缴纳一吊大钱就行。 要是按时计算,一个时辰就是六个大子儿,按天算也不划算,每天三十五个铜板。按年最便宜,一年四两银子,只是一次缴纳的太多,穷人家的孩子大都是勉强凑够的押金,那还有多余的钱半年卡。 先缴纳三两银子办好了阅读证,周小同又拿出一吊钱办了月卡,向扯蛋的教头行了礼上了三楼。 虽说四楼也可以进去,周小同想着还是先把初级的秘籍浏览一遍再说。 三楼楼梯口有一个年老的白衣教头,看了小孩子一眼,没搭理,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周小同躬身一礼,进了楼里。 三楼藏经阁分了四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注明分类,分别是,‘武功秘籍’、‘内功秘籍’、‘武林典史’、‘华夏史记’。 周小同先来到最小的‘华夏史记’房间里。 里面果然不大,仅有一间教社的大小,四周的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摞摞书籍,中间一排桌椅,可同时容纳三十多个人入座阅读。 书籍种类是按年历划分的,其中有一栏写着华夏简史。 嗯,先看看大周朝以前是什么样的。周小同从书架上最左手拿起一本书籍,上写‘华夏之统概论’六个大字。 来到书桌旁坐下,翻开了第一页。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华夏之古——鸿蒙大陆。 原来这片大陆叫鸿蒙大陆,天上果然有神仙,因为一万一百年前凡间的兽族快把人族打败了,他们从天上发现人类即将灭亡,不得已才破除禁界下凡来解救人类了。下凡的神仙有十位,他们仙法高深,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哪里是凡间凶兽可以对抗的,仅仅五个月,神仙们大展法力,平息了战乱。 神仙打败了兽族,最终促使兽类和人类达成和平协议,以极岭大荒山三界峰为界,三界峰以南,为人类居住地,三界峰以北是兽类领地,双方永不侵犯。 那时的人类已经初步掌握了铸造兵器的技能,并在原始技击的基础上创立了武功招式,内功也有了修炼心法,但是极其简单。在十位神仙的传授下,铸造兵器的技能提高了,并且有了炼制丹药的的炼丹师,人类的身体潜力再次得以挖掘。 十位神仙传给人类更为高深的内功心法,并且根据兵器传授了十八般武艺,确立了十个门派,十个神仙分别给每个门派传授了高深的内功心法和武艺招式。并称练武之人为武士、武者,武士群体成作为‘武林’。 以后,十个门派中的一些弟子出师进入江湖之中创建了自己的门派,武林中的武者逐渐增多,有的开办了镖局,有的创建了帮派。有的开始利用一身武艺占山为王,由于那时每次劫道时都会点燃用火药制成的火炮,火炮一声大响,震摄对方,劫道的骑着马,随着一声炮响出来劫道,逐渐被世人称之为‘响马 火药是七千年前的大周开国皇帝研制出来的,他为了抵御来自鸿蒙国的进攻而修筑高大的城墙,由于修建城墙需要大量的石头,开采十分不易,大周开国皇帝机缘巧合下研制出了火药。 火药是利用深洞里的硝石,晾干了的皂角,石头山上的石硫磺(硫磺),研成粉末混合到一起的,把制成的火药结结实实的捣进提前打钻好的石洞里,从外面用火点着,里面就会发生猛烈的爆炸,再开采山石就变的容易多了。由于制成的药面子用火一点就炸,就给它起名叫‘火药’。 开国皇帝本来是鸿蒙王朝的储王,是正统的王位继承人,结果遭受陷害才被迫离开,远赴东海之滨,成立自己的王国,国号‘大周’,并立姓氏为周,将鸿蒙两字简化,称为‘汉人’。开国皇帝本来就是上天的神仙指派到鸿蒙大陆上真正的王位继承人,为了区分与鸿蒙王朝篡位国王的正与邪,自封为‘皇帝’。‘皇’字,上头有‘一点’,中间是个‘日’,下面是个‘王’,意思是说,他才是上天神仙所指点的,光明的大王;‘帝’,意指万物生灵之主,大地之宗。 于是两国大战,大周朝开国皇帝英明神武,把大周版图扩大了几十倍,后来鸿蒙王朝裂变,分裂出了好几个国家,这才形成了当下的西鸿国,商厥国,理乐国,倭斐国,以及篡夺东蒙国正统的周蒙王朝。 大周朝版图巨大,江河湖海无数,武林人士‘跨江渡海’,行走与江河湖泊之间,后来人们普遍把闯荡武林称做闯‘江湖’。如今的江湖,被武林人士泛指为练武者的领域。 不看不知道,一看全明了!原来还有这么好看的掌故,周小同合上书籍,脑海中想着书中的内容。 原来大周朝皇帝才是这片鸿蒙大陆最正统的王者,其他国家的都是谋逆篡夺出来的,不过应该都是一个祖宗,何必搞成这样四分五裂的局面,大家在一起形成一个国家,好好相处好好练武玩耍不好嘛。 此时天已经大黑,房间里点起了油灯,窗外的威风吹来,火苗一闪一闪的跳动着,就好像周小同此时的心情一样,突突的跳动着。 藏经阁仍有众多学员在孜孜不倦的参悟阅读,不过在最小的‘华夏史记’房间里只有周小同一个学员,别人来这里是为了武学,周小同其实也是,不过被鸿蒙大陆的那一段历史迷住了,这时手里拿着一本《大周近代史记》下册阅览。 鸿蒙历一一四四五年八月,也就是仕雍二十五年的八月,十一年多前,久不服化的三大国家,东蒙国、西鸿国、商厥国联合起来同时向大周国发起进攻,战争来的突然,开始的两年中大周国节节败退,后来东蒙国内乱,一名自称周朝皇族的周姓男子迅速侵占了伤痕累累的东蒙国,驱逐了东蒙国的王族,并篡夺王位自立为王皇,改东蒙国为周蒙王朝。 周蒙王朝成立后西鸿国和商厥国与他解除了同盟关系,当今仕雍皇帝英明神武,亲自带兵杀退了周蒙王朝千万大军,收复了所有的失地,由于仕雍皇帝仁爱天下,只是保护了大周的版图,并没有趁胜追击攻占周蒙王朝的国土。 周蒙王朝一败涂地,没有了军力与我大周朝分庭抗礼,于是收缩于东蒙国的腹地苟延残喘,那个篡夺东蒙国王位的周姓人因为以一己之私使得天下生灵蒙受涂炭,遭了天谴,坐上王皇宝座没两年便死于绝症一命呜呼了。现如今的所谓周蒙王朝,则是由东蒙国原来阿拉坦王族实际掌控,这也是我仕雍皇帝陈兵千万与边疆而不愿意进攻他们的原因之一。 周小同看到这里出了一口气,原来如此,那边的三个国家都不开化,受了东蒙国的蛊惑才来攻打我大周朝的,后来东蒙国内部反而被一个周姓捣腾乱了,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连老窝都让给人家,可见那个姓周的人还是挺厉害的。 他也姓周,难道真的也是大周皇族的人吗? 周小同对关于周姓的人很感兴趣,也喜欢看打仗的记载,于是又看了四百多年前的那一次战争。 鸿蒙历一一零零一年四月,也就是四百多年前,鸿蒙大陆发生了一场仅次于十一多年前一场大战。 那次还是东蒙国、西鸿国、商厥国三个国家联合起来攻打大周国,三国刚开始攻势同样迅猛,两年的时间占据了五个省领近一成国土。 原因是在危及国家的大战之前大周出现了叛逆,而叛逆之人正是被当时的大康皇帝任命为兵马大元帅的皇子,当时储君,周英经。以及随军出征的掌印大先锋,康亲王康织纬。 周小同看到这里心中大惊,这两个名字怎么会和我家的先人一样一样的,而且都是四百多年前,这么巧合,一定是真的了。偷偷四周看看没有人,抹了一把冷汗,暗道难怪爷爷每次祭祖时总会小心翼翼的贴上两人名字,祭完祖立马就烧了,难怪,我家的先人竟然是四百多年前的叛逆啊。 周小同心惊之下便是害怕,左思右想,这都过去四百多年了,不知道多少代人了,皇城里的皇帝早就忘记了,我还担心个什么。转念想了想,我家如果是叛逆,怎么还会生活在大周朝境内呢,难道其中还有别的原因。嗯,这史记未必全都是真的,万一是我家的先人受人陷害也说不准,待我继续往下看看吧。 周英经与康织纬和一帮大周心怀叵测的官员结党营私,率领三百万大军联合了商厥国反过头来攻打大周朝,三年的持续战争使得民不聊生,在大周朝新任的兵马大元帅周英逸的号召下,全国军民上下一心,奋力抗敌。最终,周英逸力挽狂澜,终于击溃了叛贼周英经,收复了失地。 周英经与康织纬败退商厥国,由于不甘心,后又私通商厥国一马姓贵族谋反而未能成功,被商厥国国法处决正法,从此战乱平息。 皇子周英逸名动天下,民心所向,海内皆服,大周朝上代皇帝自动退位让与皇子周英逸,从此整顿吏治,革新民意,大周朝空前繁荣,强大的军力保障了国家的安定,由此换取了四百多年的和平与安定。 到了仕雍皇帝进位至今,大周朝国力鼎盛天下,兵强马壮,民众安居乐业,可谓空前繁盛,其他五国皆不可与我大周朝相提并论,我大周朝乃是上国天朝,按照天上神仙的天意,当能统率我人族走向光明。 看到后来是些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内容,索然无味,往后走马观花似的翻了几十页,正欲合上书籍,一眼瞄到了仕雍皇帝继承大统。 仕雍,当代皇帝的年号,也是老百姓对皇帝的称呼,三十七年前继位时也差点被害死,害他的人同样是皇子,是他的哥哥,当时的三皇子。 三皇子篡位未成,杀害了先皇和皇太后逃出大周朝,最后逃到了东蒙国和西鸿国的交界,不幸被西鸿国大军杀死在荒野,同样遭了天谴,尸骨无存。 周小同看到这里叹了口气,看来都是因为争夺皇位才引起的事故,能够狠心杀害自己的亲人,那个皇子一定从小没被教养好,也许是狼子野心,挣不到皇位了就玩阴的了。 史记里并没有写出来当今仕雍皇帝的真实姓名,那个谋篡的三皇子倒是有名字,周传雄。 “周传雄?”周小同再次陷入了沉思,怎么搞的,这个名字竟然这么熟悉,难道我的前生和他有缘不成?哎呀呀,还是算了,别想了,想多了影响心境,耽误我练武。 天竟然亮了,时间过的好快,这周朝的史记写的并不一定属实,史记史记,那是要以史为记的,是客观公正的东西,这里面竟是些夸赞大周皇帝的词藻,还有很多阿谀奉承的屁话,这都不应该写在史记里面才对。 算了,反正和我没关系,看看就行了,知道那些朝代的事情足够了,管他作甚。 第六九章气走阴阳循而未进 上午是翠花教头的课,甜美的声音总能让孩子们心情愉悦,风趣的内容更是孩子们所喜爱的。 我们大周朝真是大啊,仅像我们丹各县的县城就有三万多个,该有多少像武林高手啊。翠花教头讲了,今年周蒙王朝又在咱们大周国边境囤积大军了,咱们国内又要大举招兵了,几千万军队还不够啊,天爷,我太小了,要不,我也去当兵上阵杀敌。 周小同原来挺喜欢听张翠花教头的历史课的,今天却索然无味,张教头与其是在讲历史,不如说是在鼓吹大周朝如何厉害,反正什么仗到头来都是皇帝胜了,别的国家都是软蛋,每次来攻打大周国,每次都是大败回了他们国家,七八千年了,能不能有点新鲜的。 下午是自由练习武功拳法的时间,周小同四个人吃完午饭,从西一二十号教舍扛出几捆兵器来到大操场的老地方,随后解开兵器,“哗啦啦”了摆了一地。 吕文伟的饮泉剑,康国柱自命名的‘黑炭头’,周伯通的长枪,周小同长枪以及利倭剑。 四人个五件真兵器,其余的全是木制兵器,都是从武馆里买的,平均每件三个大子儿。虽是木制兵器,但种类繁多,刀枪剑戟样样俱全,堆在地上七七八八有三四十件。 其中三对大锤是康国柱特制的,锤头坑坑洼洼的,没有一只是圆的,就这每一对还要五个大钱呢,谁让坑胖子的武器重。这还是大侃主管出面谈的,要不,人家根本不愿意制作这破玩意,又重又大,破费木材,锤头圆不溜秋的不好加工。 武馆有专门提供练习用的木兵器,算是一个独立的部门,也没有取名字,早年的学员都叫它‘木头馆’。 除非自己单独练习,对战时是不允许使用真兵器的,武馆对此有严格的规定,一旦发现,立刻除名。也是怕孩子太小,比武时不懂得分寸,怕伤了孩子。 四人拿起自己的武器各自散开,自行练武。 大操场到处都是修炼武艺的学员,大都几人一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 身穿黑色短打衣的为数众多,靠的也比较密集,有意无意的跟一些身穿银白色锦衣的学员拉开距离。银白色锦衣的学员人数较少,练武的场地也很宽敞,有时离的黑衣学员近了,那些学徒级学员就会悄悄的退让开来,给这些高级学员留下足够的练武空间。 似乎,阶级就是这样产生的。 周小同手拿利倭剑,默念一遍家传刀法,运气提力,先起了个开手式,第一招,亮刀式。 右手执刀,横于面前,左手提气,手掌上翻,自丹田提于胸前,气贯四肢,剑身隐隐现出剑气。也许是利倭剑太好,加上周小同内力比一般小朋友高深了很多,小小年纪已经能把内气催到兵器里面了。 第二招,青龙搅海,利倭剑横着挥出,紧跟两步,剑身突然上挑,猛的下劈,劈到半空,瞬时收回,突的刺了出去,接着又是一个上挑。接着突然加力,内气涌出手臂连着手腕急转,利倭剑在身前挽了十几个剑花,刚要再次运气,忽然体内内气瞬间凝固,刀花跟着停了。 周小同退了半步,脸色发白,但觉得单臂发麻,体内只有极少的内气在经脉穴位中胡乱翻滚,翻滚的经脉穴位几乎要爆开,豆大的汗珠从脸上冒出,眼睛突然发黑,不觉意识也淡了。 周伯通练习经纬三十六路枪法已有不少日子了,只是如今连门儿都没摸着,哪怕是第一招提枪开式,亮枪带刺还没练成。站在那里琢磨着如何运气,想要气运与枪,枪提到胸前一半便提不起来了。 周伯通难过之极,再一次颓废的扔掉长枪,嘴里大骂:“娘的,这枪法也太难练了,枪也太沉,我大爷咋想的,他们守备营的大人才用二十几斤的长枪,给他的亲侄子搞了这么重的东西,我可是他亲侄子啊!他大爷的!” 旁边康国柱吃力的上下举着双锤‘黑炭头’,半招也乱不起来,这时在琢磨着运气方法适应着大黑锤。 康国柱心里也恨这两把大锤太沉,但又是自己提出的,恨也没有用。正在挖心似的练着气力,听到金刚羊谩骂,转头笑着说道:“你是他亲侄子,他还是你亲大爷呢!他大爷是你大爷啊!哈啊哈……是不是啊,黄金刚……哎呀我娘唉!”说道一半突然看到周伯通后面的周小同昏倒在地,吓的赶紧扔了双锤往过去跑。 周伯通涨红着脸听着胖子的屁话,心里正琢磨着反击之词,突然见胖子反应异常,也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哎呀我的他娘啊,六弟晕倒了!” 吕文伟离的最远,听到声音当即执剑与地也跑了过去。 康国柱抱起昏厥的周小同,使劲的摇晃,“同同,同同,你咋了,你咋了,快醒醒啊……” 吕文伟跑来拽了一把康国柱,“别摇了,小同是内力不足,硬练招式所致的一时昏迷,快扶起来,让他盘膝坐好!”“是吗?哦!” 三人慌忙扶起周小同盘膝坐好,吕文伟双掌抵住他的后心缓慢运气。 康国柱也跟着坐到周小同前身学吕文伟给他输送内气。身后的吕文伟看见吓了一跳,几乎骂了出来,“死胖子,想害死人呀,哪有从胸口输气的,没听张教头讲过嘛!” 康国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抽手,傻呆呆的看着周、吕二人。 人体分阴阳,前为阳,后为阴。武者意存施救,内气从身后缓慢输入,阴阳互补,阴阳交汇,起到滋补功效。一旦从前胸运气输入,双阳排斥,内气对立,不但起不了施救的目的,反而害了对方。 此时的周小同内力混乱杂寇,气息不稳,并且内力已所剩无几,万一康国柱的内气袭来,把周小同体内的丁点内气消灭,原本修炼出的经脉和境界,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丹田的四个黄球瞬间崩裂,非得害死人不可。 过了片刻,周小同幽幽醒来,双掌慢慢提至胸前,来回开合,缓缓的做起丹田呼吸之法。 吕文伟长出了一口气,收掌自行运功。胖子和金刚羊同时长出了一口气,傻呆着看。 过了一刻钟,吕文伟收功起身,见那胖瘦二人犹在发呆,也不理会,自行练武去了。 整整过了半个时辰,周小同脸色恢复红润,双手放于膝盖,沉静了一会儿,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轻声说道:“哎呦,经脉差点儿被爆喽,吓死人了。” 胖瘦二将见周小同会说话了,脸上挤出了笑容,康国柱说道:“吓死人?小同,你吓死我了,哎哟我的娘了啊!” 周伯通笑道:“六弟说的吓死人错了吗》你不是人吗?”胖子反击,“你才不是人呢,你是金刚羊,黄金刚,猪!”“你猪,你畜生!”“你大爷的,你大爷没好好教你说人话是吗?” “好了好了,烦不烦,整天骂大会,越来越低俗了,弄点儿新鲜的好不好!”周小同爬了起来,走到练武的吕文伟身前,对胖瘦二将说道:“你俩看看人家老吕,一点时间都不浪费,好好学着吧啊!” 康国柱甩开金刚羊,“不跟你学了,太低级了,有损我的形象。”转身去了兵器旁。 周伯通冲着胖子骂了一句 “去死吧你!猪!” 也回到自己的场地。 吕文伟见周小同过来,停下动作,关心的问道:“小同,还好吧,要不,回去歇息一会儿吧。”“呵呵,没事儿,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不过……” “五哥,胖子,我有事要说啊。”周小同大声喊着让胖子和五哥也过来。 四人凑到一起,周小同说道:“今天我算是领教了走火入魔的感受,欲速则不达啊。给你们说,再修炼没练过的武功时,切记不要把内力全部使出,一定要留下两三成,以备不需。” 康国柱说道:“那是,你没看我嘛,知道还搞不动我的黑炭头,根本不运气,全靠韧力和爆发力练习,我懂得,那……” 吕文伟打断,“胖子,别说话,听小同讲完。”周伯通说道:“叫唤什么呀叫唤,你懂的多,别听了,滚一边儿去!” 康国柱听了吕文伟的话,本想住嘴听说,金刚羊也来凑热闹,忍不住还击,“你大爷的,你滚……” “坑胖子!”周小同喊了一声,严肃的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 康国柱捂着嘴巴,上下点着磨盘大脸,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意思是,你说吧,我不说了! 周小同说道:“以前长辈们老跟咱们说‘循序渐进、打好基础’,我老是不当一回事,这次吃了大亏,差点儿没命。大伙儿一定要记住我的教训啊!” 三人点头称是。周小同接着说道:“前两天用木制武器练习刀法的时候,我能一口气打完五招,内气还有不少,今天刚打到第三招的一半内气一下子被抽空了,按理说家传的三十六路刀法,练完一遍确实需要消耗很大的内力,前五招虽说是起步,主要是修炼刀意,但大不了消耗七八十点内力而已,但我总觉得每次打完五招都会耗去超过四百五十点内力……” 一旁的金刚羊周伯通听了一惊,插嘴问道:“六弟,你消耗了四百五十多点内力还有不少余存,不会吧,你到底有多少内力呀?侃主管不是说你才有二百多一点的内力嘛,怎么,你没搞错吧?难道你……” 哎呀,周小同心里一惊,这下完蛋了,不小心说出来了,虽然他是我五哥,可是,我五哥嘴碎啊,这点秘密,如何才能隐瞒得了呢? 第七十章武功内功外强中盛 周小同知道自己说的露陷了,脸上微有些尴尬。康国柱见了,替周小同解围,“黄金刚,你咋那么多屁事情,小同说是五招加起来用了四百五十点内力,不是一次用完那么多,脑子灌屎了。听主要的,别打岔!” 吕文伟听了默不作声。虽然周小同没跟他具体谈过,但他也明白,周小同的内力绝不仅仅是侃主管宣布的那么少,至于到底多少,自己也不清楚。 三人当中最清楚周小同实力的当然是坑胖子,人家两个关系铁。最不清楚的是五哥周伯通,谁让他平时观察的少呢。 周小同接着说道:“我总结了一下原因,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大家互相参考,看有什么更好体会。之所以会消耗巨大的内力,我得出的结论有四点:一、对刀法的刀意感悟不深,刀法生疏所致;二、内力随刀法运行的不太正确,这也跟对刀法的理解有关系;三、咱们的年龄太小,身体骨骼和体内经脉还没长成,影响了体力和内力的发挥;四、给咱打造的兵器太重了,会消耗更多的内力和体力。” 周小同一通话讲完,三人均低头沉思,仔细分析着话中含义。 吕文伟年纪最长,悟性较高,心里对周小同暗暗佩服,自己早已感到其中的问题,虽然也能想到一二原因,但确实没有小同总结的全面,深深的看了周小同一眼,低头不语。 三人沉思了好久,渐渐提出自己的意见,无非人小兵器大,境界不够等等…… 周小同再一次说道:“大家听我说啊!我用木头刀练习刀法,可以施展五招,而且还不是太吃力。用我爹爹给的利倭剑紧紧舞动了两招半就昏了过去,这足够说明兵器沉重所带来的影响了。” 周伯通冲着坑胖子说道:“胖子,看你咋办,六弟内功强大,三十斤的武器才能施展两招半。你那一百斤的大锤,我看你什么时候才能练出一招来。咱们八月份就去大荒山了,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坑家伙你死定了,主修兵器一招也施展不出来,到了就会被狗黑子吃了,啊哈哈……” 康国柱猛烈抨击,还以颜色,“你的武功最差,吃也吃先你,到时我们都跑了,就剩下你这一只金刚羊,唔哈哈……”“我是铁打的金刚,狗黑子咬不动!你 肥的跟猪似是,狗黑子看了就喜欢,先吃你……” “你大爷的,羊肉好吃还是猪肉好吃,我喜欢吃羊肉……”“……我喜欢吃猪肉,尤其喜欢吃肥猪的猪肉……”“……你大爷的,你大爷才是肥猪……”“……你骂大人,你不是东西,是头蠢猪!”“你是蠢驴,跟咱们班的麻脸李煜一样,是头麻脸蠢驴……” 康国柱与周伯通彼此大骂,周小同看着这两个无聊的家伙又瞎侃了起来,甚是无趣味,转过身拿起一根木剑来,走到一旁慢慢比划去了。 吕文伟见周小同走了,看也不看两位活宝,远远的走到一处练起武功来。 康国柱、周伯通二人这次骂的甚为激烈,为了自己身家性命的安全,无论如何也要让狗黑子吃了对方,现在,骂倒对方才是真理。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响,骂声震天。 张大侃每天都会在大操场的外围看孩子们练武,三六零一班的每名学员的情况都掌握于心,这时,班里最能侃的两个小家伙又大骂起来,张大侃点点头,又摇摇头,心里想着:这两位哼哈二将吹嘘谩骂的道行太浅,不知日后如何,我是不是该点拨一二呢。 侃界高手张大侃,竟然有了收徒之心。 张大侃笑着走到两个孩子面前,“哒、哒”,抬起胖胖的葱白大手赏了每人一个爆栗吃,大声责骂道:“你们这两个哼哈二将,整天的瞎骂,没有一点儿水准,丢我张大侃的人,以后不准说是我教出来的,快滚,练武去!” 康国柱、周伯通揉搓着生疼的头皮,快步走了过去拿起木制兵器“哼哈哼哈”的比划起来。 张大侃看两个小家伙练着武嘴里还哼哼哈哈着的,笑道:“真是哼哈二将!” 至此,‘哼哈二将’之名伴随着二人多年,之后更是名震江湖,并被武林中人津津乐道,流传百世。 周小同更深一层的体会了自身的不足,别的还好说,但这身子骨不是说长大就长大呀,自己才七岁大点儿的屁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周小同暗暗发愁,唉呀,快点长吧,长大我就不会那么吃力了! 自从上次吃了大亏,周小同有些畏惧手中的利倭剑了,最近七八天都不敢碰它,几天里只拿着长枪练。 可是长枪虽说也是三十斤重,双手握着也不是太沉手,但问题又出来了。家传的经纬三十六路枪法消耗的内力更多,对武学境界要求更高,学起来比刀法还要枯涩难懂,练到第三招,怎么也找不到枪意精髓,无奈之下,再次来到藏经阁。 唉,还是听爹爹的话吧,多参悟一些别家的武功功法,看的多了,兴许就会明悟了。 来到三楼,心想先多了解一些帮派的知识吧,以后行走江湖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来到写着‘武林典史’的房间,看这间屋子也不大,跟旁边的华夏史记房间差不多大小,书籍桌椅摆放的布置格局也相差无几。 四周的书架分着上百个小型区域,最前的一个区域写着‘武林总章’四个字,后面是各大门派帮会的简介。八大门派排在最前,再后面是几十个大型门派,还有按照周朝行政区划列出的中小型门派。 哎咦,怎么没有隐仙派,周小同自从听了世上真有神仙之后,向往的不得了,前段时间又看了华夏史记,对那些无所不能的神仙更是崇拜至极。 两步走到第一个区域,拿起最厚的一本书籍,来到座位上翻开观看。 原来,鸿蒙大陆上最早是没有门派的,后来是天上的神仙传下来的武功,这才让后面的门派都有属于自己的各不相同的武学秘籍。原先最早最原始的是八个超级大门派,后来有十个门派也得到了神仙传下来的武功秘籍,形成了十八个超级门派,但是还是以八大门派为最。 当时的十八大门派广受门徒,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的,一些高人脱离了所在的门派,在所学武学的基础上,以自身的聪明才智,创出了属于自己的内功心法秘籍和武功功法秘籍,并且自立门户,逐渐发扬光大。 还有一些各大门派里的逆徒,背叛了师门,也自创了邪门武学,成立邪教,专门与武林正道作对,所谓正邪不两立。邪教修炼的武功歹毒无比,常常拿活人的身体当靶子,为祸一方。 经过上万年的漫长岁月,江湖中门派林立,又衍生出众多的组织派系。发展到今天,在鸿蒙大陆上已经有了数十个非常闻名的大门大派了,中型教派和小门派成千上万。除过门派,还有不计其数的武林世家,鱼龙混杂的帮会教会,占山为王的绿林响马,林林总总不计其数。 归根结底,无论正派邪派,帮教响马,都是从十八大门派里繁衍出来的。 周小同用了三天的时间,把以后各门派的简章统统看了一遍。 书中详尽的描写了各大门派的辉煌绩业,各门派的武学特点,和这些大门派所处的地理位置。连一些小门派和帮会也有描述。还粗略的写出了每个门派、帮教的门徒弟子。 周小同大概计算了一下,人数多的惊人,竟有四五千万之众,和官办武馆的学员也相差不多了,而这,才是官方的粗略统计,具体有多少,恐怕只有天知道。 看完‘武林典史’,周小同对神仙传下来的超级大门派很感兴趣,想望着到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学修炼神仙的秘籍。 从第四天开始,整整一个月,除过早上学社听课和下午修炼兵器之外,周小同整天埋在书堆里,把‘武功秘籍’和‘内功秘籍’里的书籍看了将近三分之一,自己感兴趣的武功功法和内功心法,统统翻了一遍。 第二十天的深夜,周小同正在观看剖析内功心法的时候,竟悟到了边看边修炼的境界,可以把心神一分为二,一边看书一边运气冲穴,还能在修炼家传心法口诀的同时,参考眼前的内功心法口诀,结合起来体会运气、经脉承载的感觉。 一个月来,周小同内力进展巨大,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也不为过。在每天下午的练习中,周小同专练刀法,随着对刀法刀意境界的提升,领悟招式的能力日益增强,如今内力增长巨大,体力也随着大踏步增长。 经纬三十六路刀法,如今已经练到第十八招了,进展极其神速,可惜的是,拳法和枪法却一招没练。 三个好伙伴儿对周小同每天的巨大变化深深震惊了,后来也学着周小同,练完武后下午申时就去藏经阁阅书,晚饭就是自带的干粮,除了偶尔拉屎撒尿,全部时间都用在看书上,一直看到第二天辰时七刻才了去教社上课,每天将近八个时辰都在藏经阁里度过。 第七一章优上理常顺势互补 四个人夜以继日的研读武学功法,累了困了吐纳运气恢复体力精神力,饿了渴了吃干粮喝凉水,一个多月的孜孜不倦使得四人均收获颇丰。只是周小同会了一心二用,相比三个伙伴儿,进展速度何止一倍。 三人当中,获益最大的是周伯通。 自从见了六弟修炼刀法进展神速后,周伯通也弃枪学刀,有了六弟这位小名师的指点,周伯通领悟了刀意,感受到了招式的变换规律,如今,也已练到第八招了,要是靠他自行练习,一年时间也不一定能够练会五招。 三楼的武学功法心法虽多,但是,像十八大门派这样的超级大派所修炼的武学秘籍一本也没有。就连几十个大门派的武学秘籍也没找到一本。 那些小门派和一些杂七杂八的武功、内功书籍倒是多不胜数,只是没有一本是完本的,都是写了两三章节便没了。 周小同看的多了,见识也长了,对一些低级的武学嗤之以鼻,较为中等的武功招式和内功心法也能看出其中的破绽和弊端。 一个多月的不间断阅读,可谓受益极多,四人均对武学有了新的认识。 这日下课,周小同来到了藏经阁的四楼。 四楼的规模布局与三楼不一样,有三个房间,两大一小,两个大房间门口写的是‘武功秘籍’和‘内功秘籍’,一个小房间门口写着‘武林纵观’。 周小同甚感好奇,首先来到小房间里。 粗略的翻阅了几本书籍,原来是武馆的大高手们,在和各大门派弟子门徒切磋后记录下来的心得与认识,经过长年的累积,由专人汇总而出的,再由各武馆教头抄录后,放到各自的藏经阁内,以供后人参照。 周小同像捡了宝贝似的喜不自胜,这简直就是对武学参悟的最佳文章,那么多的大高手汇总出来的武学心得,可不是一般珍贵。 周小同从第一本开始参阅,里面不但详细的讲解了各个门派的武学特长,还对他们所修炼的武学秘籍注意解剖、分析,极其详尽。 几天后,周小同在参阅揣摩一本‘华夏内气精要’时,无意之中身体经脉中的内气随之运转,在周小同一心二用互相映照之中,内气不间断的冲击穴位,一个个穴位竟然被轻易破开。 一本书看完,一夜的时间,竟然连续突破七道穴位,足三阴经脉之一的足太阴脾经脉,最后两道穴位被轻易冲破,一直冲破了足厥阴肝经脉的第五个足五里穴,在第六个阴包穴膜壁前转一圈才算停下。 周小同心中大喜,急忙意沉丹田,察看丹田内力,丹田之内,六个圆圆的土黄色球体有规律的旋转着,四周飘荡着二百三十多根白色细丝。 六个土黄圆球就是六百点内力,再加上二百三十多根白丝,把百多点内力了,周小同高兴的几乎跳了起来,看看身边有人,极力按压着内心的激动,但脸上的笑意却掩盖不住奋进的心情。 此时的境界还不可以内视,周小同想知道自己的体力增加了多少,可是他没学会四部脉法,又不愿意让大侃主管检查。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不由人的心愿。 次日辰时七刻,周小同刚刚离开藏经阁,就被热情洋溢的侃主管拦住了,“周小同啊,最近看你修炼进步神速,你家的那刀法可不一般啊,连我也看不透,来来来,这会儿正好没人,查查你的功力进展了多少!” 每次都是侃主管堵着查看,周小同没办法躲避,只能任由着查看。 侃主管双手各执一腕,手搭四象,仔细诊脉。 过了一弹指的功夫。 张大侃面露喜色。 过了两弹指的时间。 张大侃震惊了…… “周小同!这是真的吗!?你是怎么修炼的!我服了你!我真是服了你了!……奇才!奇才啊!呜啊哈哈哈……” 周小同急忙捂住双耳,心道哎呀,侃主管这是用上狮子吼了,功力真是强大啊!我这都硬憋着气息不让他发现了,他还能看出来那么多呀。 张大侃发出的声波在空气中激烈的向一面扩散而去,那面正是研武楼最低的一层屋檐下,屋檐下挂着的一个新搭成的燕子窝,燕子窝倒了霉,被张大侃的声波震地晃晃悠悠的。很凑巧,一阵大风刮了过来,吹掉了岌岌可危的燕子窝,随着这股子大风飘坠了下来。 张大侃笑声已闭,看到屋檐下的燕窝掉落纵身跃到半空三四米,一手接住燕窝,身子重重的落了下来。 “嗵”地一声,双脚实实在在的砸到地上,张大侃一个趔趄,“嗵嗵嗵”又后退了好几步才将站稳身形,身前突出的大肚子犹在颤动。 “哎呀呀,还好还好,没有受到一点损伤呀。”张大侃一双嫩白的小手捧着燕子窝,里面爬着两只刚长毛的小家燕,紧闭着眼睛“嘁嘁喳喳”叫着, “哎呀,小燕子啊小燕子,别叫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你俩一定能长寿。” 周小同看张大侃双腿有些打颤,笑着问道: “张主管,您怎么飞的这么低啊?落地也太快了吧!” 张大侃白脸一红,“啊,我没有轻身功法,还没有练会轻功,以后攒足了银子就买一本学。”看到周小同贼兮兮的笑脸才醒悟,大骂一声:“你个小兔羔子,捉弄起主管来了啊!看我不揍你!” 教社里不知讲了多少关于武学境界级别的知识,想要修炼轻功,不但要达到大周天的境界,还需要轻功的功法才能使得身体脱离大地束缚而在空中变换各种身形。 ,张大侃欲要追上踢他一脚,周小同早已远远跑开了,“张主管,小心手中的小燕子。” 张大侃知道周小同拖延自己,看了一眼燕窝里的小燕子,没事儿,“周小同你别跑,让我踢你一脚就算完了。” 周小同笑道:“那还是算了吧,闪着您的腰就不合适了。”笑着跑到教社屋后的拐角,正好迎上一人,也没看清,一头撞到对方小腹。 哎呀,这么巧啊,周小同只觉得撞的地方很是柔软,抬头看去,心里一惊,“啊!馆长大人!” 被撞的正是馆长严有道。 严有道笑呵呵的打招呼,“周小同啊,跑这么快干什么呀,又没吃早饭吧!呵呵,修炼很重要,但是也要多吃饭呀,那样才能长身体,增长体力!” 张大侃走过来冲着严馆长憨憨一笑,“馆长,您回来了,一路辛苦了!”低头看向周小同,“周小同,你走吧,主管我不惩罚你了,下不为例啊,快去上课吧!”周小同应了一声,朝二位长者深鞠一躬回头跑开了。 看着小小伙子轻健的身影,严有道轻轻点头,“大侃,这孩子最近进步怎么样,没再让你吃惊吧?” 张大侃一听喜上眉梢,得意的说道:“嘿嘿咦!馆长,这周小同,恐怕已是咱整个武馆武功最高的学员了!”严有道微微一惊,“大侃,不要胡说,说正经的。”“哎馆长,我说的就是正经的,我跟别人瞎喷,跟您可从来没有说过胡话啊。您对我张大侃那么好,还指点我武功,我要是不那个什么……” 严有道摆了摆手,“好了大侃,说正经的吧,这孩子修炼倒了什么级别?”“馆长,我刚刚给他诊了脉,体力是因为年纪小所以不是太高,但是内力嘛,丹田里大概有五百点内气了。”“什么?这么高了,他是怎么练的,他家祖传的武学秘籍再好,也不可能进步的这么快呀!大侃,你没搞错吧?” 看到严馆长震惊的神色,张大侃越发得意了,“馆长,我刚才抓住他手腕查了好久好就,一定不会错,五百点内力往上,真的,这还不算什么,这孩子的阴阳双肾更是厉害,生命力还小不说了,精神力竟高达三十点以上。”“啊,三十点的精神力?太奇怪了,大侃,跟你的差不多了吧?” 张大侃一听此话,立刻颓废了下来,“唉,是啊,馆长,我才比这孩子高一点点,唉,没法比呀!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就成了烂货了呀,唉,我该扔了,这俗话说的好啊,猪怕肥来人怕……” 看张大侃又要发挥侃大山的特长,严有道急忙插话道:“大侃,这孩子的算是奇才了,生命力怎么样?比别的孩子能高多少?” 张大侃忍不住发起牢骚来,“唉,您一说这个,我更是无地自容了,我七岁的时候,生命力才二十八点,跟这孩子相比,我,我恐怕连烂货都不如,扔了都没人要,唉,俗话说的好啊,猪怕肥来……” 严有道忍不自主的笑了,“大侃,别再说闲话了,说这孩子的生命力到底有多少?”“啊!对不起馆长,我又浮想联翩了!想当年我……”“大侃!!!”“哦,周小同的生命力是,五十点往上,唉,小小年纪,奇人也!” 严有道彻底震惊了,“七岁大的孩子,生命力五十点,那照此推算,他到了三十岁还不得超过一百八十点?天下少有!天下奇才呀!照此看来,活过两百岁不是难事。底子打的这么好!不简单,奇才……” 严有道收回心神,对张大侃说道:“大侃,此事万万不可对外宣讲,除了你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你明白吗?” 张大侃当然明白,一旦大家都知道了周小同这位天才武者,传到外面,各种势力非来抢走不可,他们这小小的初级武馆,根本留不住这样的人才。 “馆长,我很明白,为了给咱武馆带来更大的荣耀,为了我自己,在明年去往北通州的中级武馆之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严有道深深的看了这位朴实又多嘴的张大侃,点了点头,二人不约同时看向南方。南方,是北通州的所在地,再往南,就到了北疆省的领府,再其后,两万多里远的南方,就是大周朝的国都,京城。 第七二章天下事赢得生前身 进入盛夏,在张大侃的谆谆教导下,三六零一班的学员已压倒性的强大位列同年班级的第一名,原因是跑圈跑的快的离谱,拳打的也好,他们班打拳时同年级别的班都是围着看着,为什么,太强悍了。张大侃算是出了名了,其得意的耀眼身姿,不时的出现在各个班级教头的面前,大侃其谈。 别的教头没他出息,都采取沉默,听其他大放霪词,是啊,没人家有能耐,底气不足,更是说不过人家,人家是谁啊,专侃大山的主儿。 周小同循规蹈矩,每天一成不变的参阅武学心得,‘武林纵观’里的书籍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求,开始在‘武功秘籍’和‘内功秘籍’两个房间里徘徊了。 四楼的内功和武功秘籍更为高深,周小同晚上细细阅读书籍内容,结合感悟修炼内功。白天练习武功招式时,把自己晚上看的刀法、枪法等精要,融汇于心,再去练习家传武功秘籍,效果极好,每隔三四天就可以练成一招刀法。如今,已经练到第三十招了,要不是内力和体力不够,身材也较矮小,三十六招全部练完也不是不可能。 书读的多了,周小同对各大门派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把各帮派的武学汇总到一起,自己简要总结了各大门派的武学秘籍,对这些大门派的武功内功也分门别类的整理了出来。 各大门派所修武学各有不同,在内功心法上,都是以突破身体经脉为修炼的目的,前期也需要运气吐纳,做那丹田呼吸之法,但冲穴的方法,内气在经脉里的流向,却是完全不一样。武功功法更是纷繁扣杂,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周小同把各大门派内功和武功进行了总结归拢,以备将来见了,多一些见识。 其他的门派帮教多不胜数,有些名气的,像贩卖私盐的河沙帮,控制河槽运输的一些槽帮,如水龙帮、汉阳帮等,专门经营江河排筏的排帮……一些聚众自保的大小世家、帮派,还有一些秘密组织,如黑莲教、红莲教等,各式各样种类繁多。 这些帮派组织大都有自己的利益取向,为了巩固利益,一般靠义气、家法、帮规、门规来约束手下,有些弱小帮派为了生存,也会联合起来,谋取发展。 周小同在整理这些文稿的时候,看到母亲的父亲竟然是最大邪教组织的教主,心中不免苦恼,再看到所修炼功法简介时,怔怔的落下了眼泪。 母亲的教派怎么是邪教啊,为什么江湖上对龙王教评价那么差,难道真的都是无恶不作的歹徒嘛!母亲,孩儿想见您,您绝对不是坏人,母亲…… 听到自己“咯嘣蹦”的牙响周小同才放松了神经,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练好武学,去营救妈妈,再不和那邪教有任何关系。 ……妈妈……等着孩儿,孩儿一定会把您救出来,咱们和爹爹还有爷爷奶奶、江伯伯他们一起过日子,就待在周康村,哪儿也不去了。 周小同的眼前再次模糊了……慢慢的……化出了妈妈的模样……妈妈很温柔,只是还是看不清妈妈的面容……妈妈!妈妈!……等着孩儿……孩儿就要来了…… 周小同自幼没有父母关怀,父亲倒也罢了,好歹见到了,可是母亲在孩子心中比父亲更重要,那孩子幼小心灵的依靠,是获取温暖的源泉。周小同思念从未见过面的母亲,也是内心深处渴望,对获得温暖的渴望,对获得母爱的渴望。 临近八月,三六零一班再也没有脱颖而出新的见习武士,班里的狩猎名额也出来了,是大侃主管亲自宣布的。 早上第一堂课刚完,张大侃亲切的和张翠花教头告了别,一阵注目礼后来到讲桌前,大声说道:“学员们,现在,我宣布一件事情,一件大事情!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都安静,听我宣布。” “……学员们,此次去往大荒山狩猎的学员,一共有五名,他们均达到了初级见习武士的级别,我想大家已经清楚是谁了吧,为了使大家更清楚,我详细的给你们宣布一下:第一名,张石头。” “啪啪啪啪……”下面犹如炒料豆似的掌声响起,一些张石头的铁杆粉丝更是嗷嗷直叫。 “大家安静了,别吵了,你,驴(李煜),叫什么呀叫,最你叫的难听,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缺点嘛,还学着那玩意瞎叫唤!” 一阵哄笑……有位学员学了两声驴叫,“噢啊、噢啊”的甚是尖锐,哄笑中夹带着几处骂声。 “安静!嗯,第二名,吕文伟。” 下面又是一通掌声,只不过没有张石头那么热烈,也没有人起哄,个别学员小说嘀咕:“哎咦?怎么是吕文伟呀,应该是周小同才对吧,老侃没讲错吧?”“哪能讲错啊,应该是周小同的体力跟不上,所以拉了下来。”“嗯,是,你们没看老吕的身板嘛,硬的像个钢板,全班数他的身材最高。估计,周小同也不一定打的过他!”……“嗯!差不多……”“有理有理……有一腚的道理……” 大侃主管继续宣布,“第三名,嘿嘿,大家肯定猜错了,第三名是康国柱。” “啊!怎么是胖子啊?”……“是啊,坑胖子能有这么厉害,不会吧!我老见坑胖子被周小同打的到处乱窜,他能比周小同的级别高?”……“这个一白二黑,他怪能呀!”……“一白二黑是啥意思?” “你个笨猪,整天就知道爬在床上看书,小心蹦了你的眼,了解点儿国家大事好不好!”“嘿嘿,书好看呀!‘我觉得,当书本给我讲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人物、感情、思想和世界的时候,似乎是每一本书都在我面前打开了一扇户,让我看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新世界……’” “滚你的圆蛋,回家玩儿你的新世界去!……”“你还没给我讲国家大事呢,那一白二黑是啥东西呀?”“哦,那不是个东西,是给坑胖子起的绰号,一白指的是他的大白南瓜脸,二黑是说他的两把大锤黑,跟他的大白脸一样大,所以新绰号就叫一白二黑了。” “那他咋不是个东西呢,他是个东西,才对啊!”“啊,行行行,坑胖子是个东西。”“是个什么东西?”“你大爷的,滚,跟你一样,是个怪东西!”“嘻嘻……”…… “第四名,哈哈,我不说你们也知道了吧!……哎,对!就是周小同。” 这下孩子们的嘘声更大了,久传周小同的实际武功超过了张石头,怎么今天一宣布,还排在康国柱的后面。一个学员站起来问道:“张主管,怎么周小同才这么低,他好像应该排在张石头或者吕文伟后面才对呀?您让他排在了康国柱的后面,是不是他的武功最近没怎么长进啊?” 张大侃目无表情的点点头,说道:“嗯,你说对了,坐下。学员们,这就是要看你们刻苦不刻苦了,练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周小同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嗯!最近周小同忙于到藏经阁看杂书,你们都知道吧……哎,对吧!他荒废了修炼,整天看小说,那小说有什么好看的,还花钱,图个一时痛快,完了啥也没学会,唉,白瞎了!好好的孩子,让小说给害了呀!” 张石头“呼”地站起身来,“张主管,我不相信,周小同不会才这么低,您没看嘛,他整天把坑胖子打的到处乱窜,怎么能比一白二黑的低呢!”张石头的声音很大,学员们听了张石头的话,顿时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张大侃。 张大侃点点头,心想,这张石头年纪小小,不简单呀!“张石头,你坐下!好,我告诉大家!原因很简单,那是周小同的实战能力强,知道嘛,啊,康国柱的测试内力外力高,虽然高,你们也还是要把他运用发挥出来,要灵活掌控自己的内功武功,多多对练,增强你们的实战能力,周小同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哎,对吧!咱们这次选拔学员去大荒山狩猎,就是为了进一步提高实战能力,把所学的武功融会贯通,运用到真枪实剑当中去……” 张大侃用自己的一套侃话说服了学员们,个别有疑虑的也不再深究了,个个认真的听大侃主管讲道理。唯独张石头心知肚明,想到老侃竟然也替周小同打马虎眼,心里就很不舒服。 周小同自从学会了一心二用之后,内功修炼进度出奇的快,一边运气练功一边参阅书籍,可以说是互合双引。相互印证之下,功力自然大涨,那经脉里的众多穴位,在阅书运气当中,不自觉的迎刃而解。此等修炼之法,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年才会出现一个这样怪才。 如今第二重经脉仅剩足少阴肾经脉了,一旦突破,将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根据《经纬瞭天功》第二篇口诀介绍,突破全身十二正经后就是小周天的境界了,那时不但掌气可以外放,念力也可以稍稍外放一点了,并且全身十二正经融会贯通,首尾相接,畅通无阻,从而周而复始、如环无休的自行运转,到时不去主动呼吸吐纳修炼内功心法,也会自行产生内里,从此也就正式迈入武者的行列了。 十二正经运行一周,叫运行一‘小周天’,既是指人体十二正经完全畅通,联合组成了一体。到时内力恢复更加快速,等到完全融合之后,即便是打斗当中也可以缓慢增加内力,当然,增加的内力极低,但是聊胜于无。 周小同如今的精神力极高,真实的内力超过八百点,体力略低,离那武士堂规定的武士境界已是不远了。 在大周朝的武士当中,只有达到武士的境界,才能算得上一名真正的武者,在大周朝也既称做武士。 “现在宣布最后一位名额,他就是……啊,这位学员综合排名全班第五,想知道他是谁吗?哈啊哈,好,他就是……周、伯、通!” 周伯通靠着得天独厚的外在条件,取得了第五个去往极岭大荒山狩猎锻炼的机会。 第七三章角色秋声高日凝夜 张大侃宣布第五个去往极岭大荒山的名额为周伯通,下面的嘘声掌声交织着练成一片,“早知道是他,金刚羊嘛,挨打打出来的……”“你能的很,你也挨打挨出来个让我看看……”“金刚羊,不简单,厉害厉害!”“是啊,揍出来的高手啊!”…… 张大侃宣布完毕,趁着话题又是一番长篇大论,鼓励没去成的学员们埋头苦练,要在后面穷追猛打,赶上他们,超过他们!为了美好的明天!加油! 下了课,张大侃留住了五名骄傲,“你们五位,是咱们三六零一班的楷模,要领好这个头啊!眼看离出发没多少天了,我给你们放七天假,回去准备准备,尤其是马匹,要是没有的话,只能从武馆里租借了。嗯,对你们家的大人说清楚、讲明白,这次不但是去历练,还是去挣钱,知道嘛!那租借马匹的钱不多,等你们收获了猎物,很快就能挣回来!” 张石头笑眯眯的问:“张主管,都有多少人去啊?” 那脆生生的声音格外好听。 “啊,这一批应该有二百几十来个吧。” 周小同问道:“您和我们一起去吗?” 张大侃满意的点点头,“嗯,去!我怎能不跟你们一起去呀,我还要保护你们五个呢!咱们三十六届的班级这次很出彩,一共有七名学员达到了要求的资格,很给力呀!” 康国柱问道:“啊,张主管,那两名是谁呀?” 张大侃笑笑,心想你这小胖子明知故问,反问道:“你猜猜?” 康国柱摸着大脸说:“喔,是女班的两名学员。”“啊哈哈,你个胖滑头,猜对了!呵呵……你太聪明了!”转身就要离开,突然想起一事,回头道:“马匹有钱就能解决,你们还要让家里大人签一下委托状子,等会儿到大主管李新岚那里去拿,回家让你们大人签了字按了手印拿回来,啊!” 转头要走,突然又想起一事,扭过蛤蟆嘴说道:“此去大荒山要四五天路程,两天以后的后面就没有客栈了,多在家里备些干粮。万一前几天打不着野兽,就得饿肚子了!好了,你们去吧。” 转头走了两步,突然再次想起一事,扭过圆睁的杏眼看了五人一眼。几人对大侃主管的反常甚感意外,康国柱实在忍不住了,抢着问道:“张主管,还有事情吗?” 张大侃白脸微红,说道:“我是为你们好,傻胖子!你们听好了啊。记得多准备些油布包和绳子,到时候好装猎物,啊!那个,这次是真没了,你们去吧!” 五个孩子实在受不了侃主管的啰嗦,先走了一步了。 走了七八步,后面又一次传来老侃的破锣声:“记得啊,多拿些衣服,山上冷,跟家里大人好好说啊!那个……你们走吧!” 几人快步行走,不敢有丝毫停留,走的匆忙,犹如丧家之犬。 拐了个弯而,大伙儿松了口气,康国柱大叫一声,“哎哟!我的娘唉!老侃今天发病了吧?!比俺亲娘还絮叨!”周伯通笑道:“那你就认老侃当干娘!” “你他奶奶的,你才认他当干娘呢,他是男的,你傻呀,傻羊!”“嘿嘿,哦,他是男的,那你认他当干爹吧!”……“你认他当干爷爷!”……“干祖宗……”…… 哼哈二将一路哼哼哈哈对着抬杠,周小同和吕文伟早已习以为常,满不在乎的走着。张石头很少亲临现场,见两人对杠的痛快,骂声越来越大,而周小同和吕文伟二人跟没事儿人似的,很自然的走自己的路,不觉大为佩服。 一是佩服哼哈二将的口才,想着我们的大侃主管终于有了传人了,还是两个;二是佩服周小同与吕文伟的潇洒自如,如此曼妙的骂声,竟然听而不闻,佩服呀佩服!我张石头,不如啊!唉,我,服了你! 几人见了大主管李新岚,取了委托状,到女班打了招呼,回到教舍脱下银白色锦衣,换了便服坎夹,收拾了床铺衣物,来到女教舍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吕文倩和马喜凤两个小丫头牵着小手拎了个包袱出来了,康国柱跑上前去一把拿了包袱,嘿嘿地傻笑两声。 马喜凤蹦蹦跳跳的过来拍了胖子一巴掌,递过去她的小包袱,“哎,我的怎么不拿着呀!”康国柱连忙接了过来,讨好的说道:“拿着拿着,为你俩服务嘛!嘿嘿……” 张石头没见过坑胖子阿谀奉承的样子,呵呵的笑着说:“哟,溜须拍马呀!坑胖子还有这等喜好啊!没看出来,喜欢当小弟啊,跟着我混呀,包你混的开!” 周伯通本想打击胖子,见张石头开了口,马上转了风舵,不等康国柱开口,抢着说道:“张石头,你怎么这么说康国柱啊?啊!我们都是一个地方上的,原先就在一个学堂里念书,帮她俩怎么了?跟你混,你算老几啊?别以为自己领了几个学友就能了,我们都是一家人,甭在这里耍你的心眼儿!” 康国柱欲要还击,见黄金刚先予以颜色了,而且比自己说的还要痛快,也不管张石头此时的表情,顺着周伯通的话音就说:“就是,我们自己人还没有咋地呢,你凭什么说我,让我给你当小弟,哼,你做梦去吧,你给我当小弟,我,我还不要呢!” 张石头本想拿坑胖子说笑,没想到惹来金刚羊的一顿讽刺,自己还没有受过同龄人这么大的气呢!嗨,这坑胖子又接着话茬抨击了一通,面皮立马挂不住了,心里真想狠揍金刚羊一顿,但时机不对,有周小同和吕文伟在,这架也打不起来。 张石头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拧着头对周小同说:“周小同,你看,你俩兄弟就这样对我啊!咱俩是朋友,我给你一次面子,这次不跟他俩一般见识了,下次,别怪我不留情面啊!” 康国柱听了生气了,脸都变了,大叫:“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打我呀,来呀,看咱俩谁厉害,我怕你呀!”说着就要往跟前靠,吕文伟一把拉住他,周伯通也在一旁帮腔:“别不给我俩面子,来呀,我怕你呀!”…… 张石头听了理也不理,恨恨的要走,周小同连忙跑去劝阻,张石头甩开袖子,也不回头,说道:“周小同,我把你当朋友,下次我跟他俩有什么纠纷,你两不帮就行了,不让你为难!走了!” 周小同看着张石头快步往前走,知道这家伙脾气拧,拦不住,叹了一口气,回头对周伯通说:“五哥,何必呢,弄的大家都不好!” 周伯通大声说:“六弟,你难道没看出来嘛!这张石头坏着呢,经常欺负班里的学友,还自称是城北一霸,无人敢招惹他,今天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决不能让他太得意了!” 康国柱接着说:“是啊,这张石头不是个好东西,到食堂打饭从不排队,都是他的小弟给他端过来,还竟挑肉吃,不是个好东西!” “他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不是太坏,又没有欺负咱们,只是说了两句玩笑话,你俩就当真了,还还击的那么难听……胖子,平时五哥骂你骂的那么厉害,也没见你气的这么厉害,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了,小同,咱是一家人,我跟黄金刚怎么吵都不会真生气,他张石头一个外人,凭什么取笑我,他坏着呢,你不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几人争辩了几句,也没结果,周小同说服不了这哼哈二将,但也不想和张石头把关系搞的太僵,毕竟是同班的学友,以后还要相处。 几人一边走着,一边讨论着,两个小姑娘只当不关自己是事情,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三人争辩无果,吕文伟适时的说道:“小同,咱们跟学友们交往,是平等自愿的,对吧?”“啊,当然了。”“对啊,难道你没看那张石头平时是怎么对待他的舍友的嘛,那就叫欺负人。在大操场里练武,哪次不是把他们教舍的学友打的冒血,明明别人不是他的对手,他还出身后那么重,有些残忍了!难道你忘了他们新民村练武场了……咱们还是离他远一些吧!” 周小同怔怔的想了半天,一行人一路走出武馆南门,朝西往家里走着。 “我觉得,张石头这人不坏,只是从小父母被人害死了,所以,那个,所以做事有些,有些那个……” 马喜凤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两步说:“别这个那个的了,告诉你,我们大家对张石头的印象都不好,不愿意跟他交往,你看着办吧!” 哼哈二将一旁不住的帮腔,吕文伟也深深的点头。吕文倩见都表了态,自己也说两句吧,走到周小同身旁说道:“小同,你知道嘛,张石头曾经派人到我们女班威胁过一个学友,说我们学友的父亲抓了他的朋友,让我们学友找她父亲放人,不放就收拾我们学友。小同,这种人,你认为是好人吗?” “啊?他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周小同震惊了,张石头做事很辣,难道连武馆的学员也敢讹诈威胁吗? 第七四章缘亦缘少年初萌动 周小同对吕文倩有一种说不出的敬意,很仔细的听她说话,听完吃了一惊,“啊!有这种事,那,你们怎么不报给教头,你们史莱香教头不是挺维护你们的嘛!” 马喜凤抢着说:“说了,当天我们就说了,我们史主管还叫了李大主管和你们的侃大山一起询问了张石头,可是这家伙死不承认,最后叫来派去的那个学员,那个学员叫……叫什么来着?” 周伯通最摸张石头的底,怪声怪气的插话道:“他滴名字我滴知道,叫做沈金秉!” 周伯通话音说的怪里怪气的,大伙儿听了跟叫‘神经病’一样,哈哈的大笑起了。 马喜凤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拍了拍胸脯,缓了口气,说:“你们三六零一班怎么竟出现些怪胎呀!不是驴儿就是神经病……”看了坑胖子一眼,“……还有什么白蒜头、黑炭头,一白二黑的,竟是些没人要的怪家伙,啊哈哈哈……” 康国柱急忙问道:“谁告诉你我的外号了,怎么还多了个白蒜头、黑炭头呀?是谁瞎起的,告诉我,我揍他……嗯哼呀,是不是我们的金刚羊黄金刚?”周伯通说:“你大爷的,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白蒜头、黑炭头了,最多说你个黑白三棒槌!”说完急忙就跑。 “你大爷的,你放屁,又给我瞎起外号,你放……”突然瞥见吕文倩皱着眉头看自己,连忙把屁话咽到肚子里,“咕噜”一声打了个饱嗝。吕文倩看了轻笑一声,没再理会。 马喜凤眼尖,嘻嘻的冲着康国柱刮羞,胖子只当没看见,绷着脸装着严肃的样子,惹的马喜凤又是一阵笑声,清灵灵的笑声如莺歌鹂鸣,荡漾在嘈杂的街道一旁。 路边的行人听这小姑娘笑声好听,纷纷投去善意的微笑。 周小同见越扯越远,拉了马喜凤一把,说道:“小凤,别笑了,没看见外人都在笑你嘛!后来怎么样了?” 吕文伟看了周小同一眼,心道:真不懂得什么叫好听,人家那是喜欢听小凤的声音,多好听,嗯,小同没品味。 马喜凤接着说:“后来把沈金秉也叫过去了,他说是他自己去的,张石头没让他去,跟张石头没关系……再后来,你们的侃大山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完事了。只是说了几句话,我们史主管也拿张石头没办法。” 周小同听了不再说话,心里一直回想着这几个月来张石头的种种行为…… 回到家里,正好大伯周德勇在家,各人说了各自的成绩以及狩猎一事。 周德勇很是高兴,大大的夸赞了一番,当时就给周小同和周伯通二人签署了官名,高兴之余,‘周德勇’三个大字书写的很是顺溜,颇有小家之风范。 康国柱的还好说,等他胖爹来了就能搞定,其他三人就有些麻烦了。 周德勇念及吕家两个孩子年龄太小,马喜凤又是那马王帮帮主的亲侄女,那马大江又是周康贤弟的结义大哥,想来三个孩子都得帮了。 于是说道:“你们仨也不要着急,明天我派两个士兵吧,带着你们的委托状回乡,让你们家大人签了字拿回来,来回三四天就够了。啊,不要为此事挂心,都包在我身上,我会派两个得力的手下去的,安心练功就是。” 吕文倩和吕文伟很是感动,要跪下给周大爷磕头,周德勇连忙拉住了,说什么也不让磕。马喜凤道了个谢,就算完事儿了。 头等大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二等大事,出行的马儿。 周德勇又是满口答应,说营里的劣马多的是,不用拿一个大钱,随便骑,想骑多长时间就骑多长时间。六个孩子这才高兴起来,围着周大爷一通亲热。 两件大事解决了,剩下的油包布啊,扎绑的绳子呀就好办多了。周德勇听了也不让孩子们到外面买,营里面有的是,还是那句话,想要多少有多少。 周德勇如今已是守备营的正尉副营长了,属从七品官衔。 上次荣升之后,又和康步伟二人领兵打了几次胜仗,二人又没什么心计,家世清白,深得钱守备的喜爱,把二人当成了自己人,直接把两千五百人的守备营拨了一千五百兵丁让他俩率领操练。 现在守备营里算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了,里里外外的衙口都得买给他俩面子,牵几匹劣马拿一点儿破旧布绳算得了什么,还不是正尉周副营长大人一句话的事情。 一切要准备的东西都有了着落,六人欣喜,央求着周大爷今天就把马儿牵来。 周德勇想了想,说道:“今天就算了,我要先去好好挑一挑,再让兵丁刷洗干净,今晚给马儿喂足了草料,明天看看它们的气色,好了,明天上午牵过来,让你们到城外学去。” 几个孩子纷纷点头,也都骑过大马,只是骑的少,想到明天就可以骑自己的马儿了,大伙儿都很兴奋。 周德勇说道:“你们今天有时间,去到市集上购买一些路上吃的干粮,像风干牛肉啊,脆饼啊,买一些可以常放的食物。” 几人一通商量,决定下午去市集来个大采购。 到了吃午饭的时辰,周德勇带着孩子们到外面酒楼大吃了一顿。 几人一起吃了午饭,送走了周大爷,回到家里拿了大布兜,康国柱发扬了热爱劳动风范,把大小布兜一股脑包了,绑在身后,众人出门去了市集。 炎热的夏季依旧挡不住人们逛街的欲望,尤其是一些没事儿干的老头老太太,和那些小偷小摸一样,整天闲着没事儿在大街上转悠,哪里人多往哪里钻。只是两者的目标不一样,前者是想采购些便宜东西,看能不能淘到什么宝贝;后者是为了取得直接利益,夹在人群中做那偷摸窃取的行当。 六个伙伴顺着正阳街一路向东走,要去县城里最大的市集大采购。 穿过南北中大街,眼看快到市场了,挨着永坤商行南门一角围了一大群人,孩子们好奇,嘻嘻哈哈的往人群里挤,看看里面到底是干什么的。 几个孩子手拉着手,好不容易挤到靠前一点,再往里挤很是困难,纷纷踮起脚丫子,透过窜动的人头往里看。 只见场子中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轻快的舞着花剑来回腾踢跳跃,小小身姿甚是优美。 舞动当中突然跃起一个燕子抄水,曼妙的小身段轻飘飘的翻在半空,转了个身,手中花剑在地上用力一点,花剑打弯,灵动的身姿随即弹了起来。 小姑娘身在半空,借力又是一个空中三百六大转身,随后双脚轻轻落地,脸不红心不跳。 “好啊,太好了,鼓掌啊……”小姑娘轻灵的身姿带来一片叫好声,顿时掌声雷动。 见那小姑娘收了花剑,学着跑江湖卖艺的冲着四周拱手施礼,随手拿起一个破铜盘子,鼓着劲儿说道:“各位大爷大婶,大哥大姐姐们,小女子初来宝地,舞这花剑以供大家观赏取乐。看着高兴了,赏点儿大钱,没钱也没关系,来点儿掌声,小女子也很高兴……” 这叫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那嫩嫩的声音动听之极,如颗颗珍珠落到金碟上,灵动脆响,字正腔圆,甜美的声音恰似燕语莺声,娓娓动听……一通话说出,人群里的周小同,听的竟似呆了…… 这声音好听,如何感觉似曾相识呢? 围观的群众听的高兴,又是一片掌声。 个别年岁的稍大的大爷大婶,不等小姑娘端着盘子来要,走过去往破铜盘子上扔了几个大子儿,还随手摸了一把那晶莹剔透的圆润小脸儿。 小姑娘身后坐了一位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太太,看年纪至少也有九十岁了,头发全白并且干枯,脸上的干皮蜡黄蜡黄的,到像是一年没洗过了。只是老太太双眼黝黑发亮,与外观相貌极不相称。 老太太无力的坐在小马扎上,身上穿着破旧的灰衣,满是灰土,双眼在地上胡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还不时摇着头傻呆呆发笑。 周小同瞄了一眼脏老太太,说不出的感觉,极力往前挤,挤到第二排,把脑袋伸到前面两个少年的中间,双眼一直盯着小姑娘看。一会儿,看的也呆了,双眼眨也不眨了。 这个姑娘,是谁呢?我一定没见过,可是,怎么就有这么的熟悉的感觉呢? 小姑娘穿了一身干净小花衣,头上扎了两个麻花辫子,绑了小红花,那圆鼓鼓的小脸蛋就像画出来的一样,珠圆玉润,竟无有一丝瑕疵。 一会儿,小姑娘来到周小同前面两个少年跟前,离的近了,周小同正睛仔细观瞧,呀!小姑娘眼睛太好看了,像黑水晶一样的好看,黑亮中透着水灵,且深邃传神…… 这双眼睛?好熟悉啊?不,我没见过她? 不,不不,我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她的?我一定见过她!难道是,前生? 前生姻缘未了,来生再来相会,世间万般奇事,不若循环往复。 第七五章生亦生再会来生缘 好看的小姑娘距离周小同近了,看着前排两个少年,玉笋般细嫩的小手捧着破铜盘子,笑吟吟的说道:“两位小哥哥,捧个场吧!” 灵脆甜美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周小同听得更是呆了……痴了……心也迷…… 她的声音好熟悉,她知道我的感受吗?他也会对我有熟悉的感觉吗?此时此地,到底是哪里? 两个少年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见小姑娘要钱,其中一个坏笑着说:“嘿嘿,要钱可以,让哥哥摸一把脸!” 小姑娘脸色突变,扭过身到别处去了。 两个少年哈哈大笑。 周小同这才反过神儿来,见两人搅了美梦,并且笑的无耻下流,心中大怒气。 此时康国柱几人也挤了过来,刚好看见两个坏家伙的不要脸行为。马喜凤搂着吕文倩的肩膀,气愤的说:“才多大点儿小人,就知道调戏良家妇女了!”周伯通补了一句:“不是良家妇女,是良家小女子。” 康国柱听了嘿嘿直笑,看周小同脸色不对,知道好友讨厌这两个小棒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拉过来周小同吕文伟和周伯通三人低声传授。吕文倩看了也不以为意,看那场中小姑娘又舞起了花剑,便仔细观看起来。 马喜凤喜欢热闹,硬是插到四人帮里凑热闹,刚要仔细听,哎咦,说完了。 “胖子,你给他们仨说的什么呀?让我听听!”“嘿嘿,绝妙之计,不可外传!你看着就行了,嘿嘿……”“不说拉到!”转过头问吕文伟:“文伟哥哥,告诉我,胖子给你说的啥?” 吕文伟看着这个让自己喜爱的小丫头,欲要告诉她,但一想不能出卖朋友,人家康国柱都没说,自己也不便于再说。搪塞道:“啊,小凤,都是些粗话,你就别听了,等着看热闹就行了!” “哼!不说算了……”马喜凤埋怨了一声,两眼盯着胖子,看他到底要出什么幺蛾子。 四人硬是并排挤到一起,正好挤在两个少年身后,康国柱冲周伯通挤挤眼,示意行动。 周伯通贼笑着点点头,伸出右手,钻成锥子状,中指最前,对准那个说坏话的后脑勺,金刚牙一咬,使劲儿打了下去。 “噶”的一声,中指关节正中后脑,那少年疼的大叫一声,双后捂着头蹲了下去。 周伯通打完了随即放下右手,装着没事儿一样仰着头看场中舞剑。康国柱等三个也是装着看舞剑,对眼前的事故只当没看见,其实都在用余光关注,心里甭提多乐了。 “哎咦,你怎么了?”另一少年扶着同伴慢慢站了起来,“后面有人打我,哎哟,疼死了。”挨打的同伴摸着后脑勺扭头朝后面看,一看后面并排站了四个人,还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伙,不敢直视。挨揍的坏脸扭曲着瞪着满含热泪的双眼来回瞧,“谁呀!谁打我了,是人做的事嘛!娘了个xx的!” 康国柱和吕文伟身高体壮,看着比两个坏少年的还要粗大,吕文伟严肃起来很是渗人。 康国柱一看面相就不像好孩子,见这坏东西骂人,装着凶恶的样子说道:“小子,你他娘的说话小心点儿,没看清楚敢胡乱骂人,小心我揍你啊!” 俩少年见说话的家伙粗大凶蛮,那张大大的磨盘脸很是吓人,又见他们一起四个人,那一旁的吕文伟更是高大健壮,威气凛人。不敢招惹,头一低,扭过身子看舞剑,挨揍的少年还不断的抚摸着后脑壳。 四人这才窃笑起来,吕文倩抿着嘴跟着轻笑,马喜凤更是兴奋,双手捂着小嘴儿直喷气,硬是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四人一通贼笑,见那俩坏家伙还在前面瞎看,康国柱给三人使了眼色,示意自己要过把瘾。 三人站着看笑话,那康国柱也不瞄准,抬起握成锥形的右手,照着那坏家伙的后脑猛力一击,“噶”的一声闷响,声音竟然有些发懵。 那坏家伙吭也没吭一头栽倒场子里,疼的缩到一块儿,来回翻滚了几下才发出声音来。 “呜哇……哇……妈呀!疼死了!呜啊哇……”坏家伙竟然大哭起来。 康国柱笑骂道:“他娘的,真是怂伙,挨一就哭了,还他娘的哭的叫妈!啊哈哈……” 三人见坑胖子打的厉害,不敢陪着笑,一脸严肃。 围观的群众见这边有孩子嘶声裂肺的嚎哭声,纷纷好奇的观看。一些老人更是心奇,哪家的孩子哭的这么惨,什么事儿啊,不是被狗咬了吧。 好看的小姑娘此时停下了舞剑,笑眯眯的看着满地打滚的坏家伙,黄脸老太太用那双黝黑发亮的眼睛扫了康国柱一眼,又看看周小同等,傻呆呆的点点头,依旧坐到那里傻笑。 那伙伴不依了,回身站到场子里,指着康国柱说:“是你打了三驴子,你要赔偿!” 康国柱一巴掌打落对方手臂,“你娘的,你看见了,赔你一通拳头!” 那伙伴手臂被打的生疼,见胖子力大凶恶,不敢争强,抱起依旧大哭的同伴大声说:“好,我记住你了,你等着,有种你别走!”说完扶着同伴往人群外挤去。 “娘的,老子等着,怕你呀,怕你咬我!”康国柱打人理不亏,站在场边志气高昂,一脸的正气凛然。旁观的人群指指点点的,夸赞的、谩骂的,说什么的都有。 见两个少年走了。那小姑娘轻声一笑,扔下花剑,拿起一根花棒来,大声说道:“各位大爷大婶,大哥大姐姐们,小女子再舞上一套棍法,这套棍法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飘风流云棍》,专是我们女孩子修炼的,供大家观赏取乐。”说着拉了个起手式,“哈”的一声,花棒舞起。 舞动中只见那花棒在四周搅出了朵朵棍花,七彩斑斓,忽隐忽现,犹如夜空中的绽放的礼花,一个未落另个一接踵而来。 周小同自始至终没离开过小姑娘的身影,看那幻化出的棍花包裹着动人的小身姿,心中也泛起了朵朵浪花,一浪接得一浪,久久不竭。 观看的人们叫好声掌声不断,更是声浪交替,重重叠叠。 见那小姑娘舞的好,康国柱等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吕文倩本要说教胖子两句,只是不得空,看小姑娘身手的确很好,棍法也舞的高明,自己恐怕不如。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小姑娘舞完了花棍,撤步收棍,额头上已微微见汗。围观的群众见舞的卖力,更是一通大力叫好,掌声久久不落。 小姑娘扔下花棒,重新拿起破铜盘子,“各位大爷大婶,大哥大姐姐们,小女子舞的还好吧!”人群中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好……”“嘻嘻……那就捧个场吧。” 小姑娘把盘子捧到身前,打圈儿要起铜钱来。“大爷、大娘、大哥哥、大姐姐,捧个场吧!”但凡给了铜钱的,还轻灵的说声:“谢谢!” 走到周小同面前,看他那傻呆呆的样子,小姑娘愣了一愣,眼底深处突然冒出一丝伤意,随即摇了摇头,轻轻撇嘴一笑,也不说话了,盘子捧到周小同脸前,黑亮水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小姑娘离的太近了,周小同紧盯着对方黝黑的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忽扇忽扇的,像似在召唤着自己一样。看那眼底深处,恍惚就是自己熟悉心爱的人儿,很熟悉很熟悉,以前必定在哪里见过,只是年纪太小,心智还无法理解这种情感,再加上脑子混乱,总也想不起来,不过仅凭直觉,周小同相信,一定在哪里见过的,很亲密亲密的哪种。 康国柱见小姑娘端着破铜盘子直冲着周小同,过了好长时间也不见反应,胳膊肘捣了一下好友,“喂,人家要钱来了!” 捣了一下周小同依旧没有反应,康国柱转身看他的脸,竟似傻了,使劲扒拉了一下好友小脸儿,大声说道:“喂!小同,醒醒,天亮了!” 惹得那小姑娘“咯咯”地笑了,人们听着笑声的好听,纷纷侧目议论……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孩儿,这么可爱灵气,出来卖艺,可惜了!……都是让银子给害得!……唉!好好的可人儿,让银子给害了! 经胖子一顿咋呼周小同这才反过神儿来,余光之下看见身前的破铜盘子,知道要钱,慌不及待的掏出一把碎银子,看也不看全数放到盘子里,眼睛依旧盯着小姑娘。 小姑娘捧过盘子,也不答谢,抿着嘴到别处要了。 看着小姑娘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周小同小小的心里竟然泛起一缕酸痛,心爱的人儿,你要离我而去吗? 人群一角突然嘈杂起来,只听得几个少年的吼叫声:“都让开,都让开,滚一边儿去……妈的,让开!……” 人群分开,一群十多岁的少年挤了进来,前面几个年龄较大,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后面的大都十二三岁,还有更小的,看着还不到十岁。 为首的瘦高个,足有成年人的身高,康国柱等一看,竟是张石头伙伴儿,前次去新民村玩的时候见过,叫‘二驴子’。 二驴子来到场子中,拉过依旧抱头啼哭的坏家伙三驴子,大声问道:“是谁打了我弟弟,给我站出来,没干系的,都散了,妈的!” 二驴子年纪轻轻,站在场中一吼,围观群众好像怕他,大都也不愿惹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纷纷散开了。有些年轻的男子,并不走远,站在不远处注目观看。 一场纷争在所难免。 第七六章别中有情义却奈何 那小姑娘见来了强人并不胆怯,捧了盘子回到老太太的身边收了银钱,笑眯眯的看着这帮街霸,再瞄一眼周小同,眼底深处透着莫名的伤悲。 康国柱等见又是张石头一帮兄弟,心中更是愤慨,暗想张石头果然不是好人,带领的兄弟也不是好种。看来那挨打的三驴子叫来他哥了,二驴子,可不就是他哥嘛。 二驴子见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周小同等一行六人站在原地不动,注目一看,原来认识,正要答话,兄弟三驴子指着大胖子磨盘脸哭着说:“二哥,就是那个大脸的大胖子,是他打的我,呜呜……” “怎么?是他?”二驴子自然认识康国柱,也见过大胖子在练武坪的能耐,昨天晚上还听老大张石头说这个胖家伙呢,今天就给碰上了。 二驴子感觉事情不好处理,也不看康国柱,径直来到周小同面前,学着江湖中人双手抱拳,说道:“周小同,你看,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三弟挨了打,我什么也不说,你给个话儿就行。” 站在场子中间的小姑娘一听,都是自己人,原来这几个小孩儿也是街霸啊!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圆润的小脸儿冷了下来,眼睛死死盯着周小同,似乎有泪光在闪动。 周小同脑子急转,回头看了伙伴儿们,吕文伟等轻轻点头,表情坚决,示意任凭周小同决断。吕文倩暗暗祈祷,不要惹出事来才好。马喜凤正好相反,盼望尽快打起来,自己也好一试身手。 周小同说道:“二驴子大哥,你看这也是误会,康国柱也不知道是你兄弟,要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先给你赔不是了。”说完轻轻一躬。二驴子连忙扶住,却不开口说话,看来仅此还不够。 “嗯,你看,我们给你三弟赔些银子如何,算是道歉。” 康国柱一听就急了,将要上前阻拦,右边吕文倩拽住了他的衣袖,轻轻的说道:“柱子,听话,让小同去处理。” 经吕文倩这么一扯又一说,康国柱顿时消停,心也软了下来。 二驴子问道:“周小同你是我们老大的朋友,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多少?”周小同答道:“二两怎样?” 二两银子已是不少,二驴子觉得满意,面子也有了,正要答应,突然身后一声大喝,“不行!”急忙回头看去,老大张石头来了。 众人见了老大,纷纷打躬作揖,小小少年,看起来颇有规矩。 张石头走到近前,“周小同,咱俩是朋友,要是你打了我的小弟,多重的伤,我张石头不会说一个‘不’字,但是别人,胆敢欺负我的兄弟,那就是跟我作对,二两银子,远远不够。” 康国柱大脸涨红,被吕文倩扯着不忍挣脱,大声说道:“是我打的你的兄弟,你要怎地,老子这里一个大子儿也没有,来呀,跟老子干一架……” 吕文倩拉着胖子的右臂,一只小手堵到大脸嘴上,温柔的说道:“柱子,不要说话了,都是你惹的祸,咱们有错再先,懂嘛,听小同的,啊……” 康国柱大嘴被小倩那嫩嫩的小手轻轻一堵,感觉到那柔滑细嫩,冰冷温存,心中的怒气顿时又消失了,人也安静了下来。 周伯通站在康国柱身边,双眼怒视张石头,看样子只等着前来好打上一架。 张石头冲着周小同说道:“你看啊,你的胖子朋友,打了人还嘴硬,小同,此事不能善罢甘休……” 身后弟兄们也嚣张的吼叫起来。 吕文伟怕事态扩大,更不愿为了小事惹上事端,走到周小同身旁一侧拱手道:“张石头,咱们都是一个班的,以后还要相处。事情是我们先不对,康国柱不懂道理,我代他给你赔不是了。”说完,深鞠一躬。 “吕文伟,你赔不是不算,这事岂能如此就算了。”张石头丢开吕文伟,看向周小同,“周小同,你要当我是朋友,就两不相帮,我和那哼哈二将单挑,输赢无论,这次事情就算完了。” 张石头平时练武凶恶,周小同岂能不知,况且功力又比坑胖子深厚,怕自己兄弟吃亏,当然不会答应,想到此处,急忙说道:“石头,你不是说二两银子不够嘛,我们多给你些,你说吧,要多少?” 吕文伟一旁帮腔,“是啊,都是同班的学友,搞得太僵,以后不好见面,小同也不好做人。你看,多给些银子就算了,好嘛?” 一帮街霸听多给银子也都缓和了下来。这些街面上混的少年,那个不是为了两个大子儿,有了银子,啥都好说。 张石头对二人恨意已生,这次逮着机会,本要教训那俩哼哈二将,自己弟兄多,缠住周小同吕文伟两人,自己上去就是一顿狂揍,虽说未必稳胜,但也绝不会输给二人,解了心头怒气再说。 见周小同吕文伟劝的恳切,又想到以后武馆的日子,确实不好相处。再说周小同虽说未必和自己为敌,但吕文伟可就说不准了,自己也未必能打得过他。 张石头气鼓鼓的扫视了一圈儿,对自己的兄弟点点头,又恨恨的瞪了哼哈二将一眼,说道:“好!小同,这次我给你和吕文伟面子,不教训那俩蠢货了。”说着伸出两个手指头,“银子,不能少,二十两。” 康国柱此时被吕文倩搞得神志不清,张石头说的什么,自己一句也没听清楚,只是感受着小倩带来的温暖。 周伯通急了,大声道:“什么,二十两银子,你抢人去吧,不给!”马喜凤也一旁大叫:“一个子儿也不给,张石头,你太过无耻,要打就来,小姑奶奶揍死你!” 吕文伟转过身来呼道:“你俩别起哄,听小同的。”转过头不再看张石头,就站在周小同一边,心道,小同,这下你可知道这张石头是什么人了吧,要钱不要命的主儿,还谈什么交情道义。对张石头更是鄙视,心中暗下决心,从此不再和此人有任何来往。 周小同听了微微点头,从怀里掏银子,逃出来一看仅剩几个大子儿了,刚才一把都给了那漂亮的小姑娘,自己反到没了。知道马喜凤有钱,回身走到他面前,笑道:“小凤,先借我二十两银子吧。”马喜凤气鼓鼓的说道:“不借!一个子儿也不借!” 吕文倩从怀里掏出一个十两的银元宝交给周小同,对马喜凤说道:“小凤,咱们是朋友,二十两看清一个人,还不值得嘛!” 两人相交甚好,马喜凤平时也多听小倩的话,心里一琢磨,无奈的掏出两锭银子来,“给,小倩的还回来,她就这么点银子,给了你什么也不能买了,用我的吧!……记得要还呀?带利息的!”吕文倩笑着接过银子,轻轻捅了小凤一下,笑眯眯的站在一边。只是拉着康国柱的小手并不放下,怕胖子干出蠢事来。 周小同拿起银子走来递给张石头,“张石头,给,你要的二十两银子,从此两不相欠。……,呵呵,才二十两银子,不多。” 张石头听周小同话里有话,一时没去接,仔细玩味着话音。 周小同见状,硬是塞给张石头,回手扯了一把吕文伟,两人并步走回自己的队伍。 张石头眼望周小同,呆了呆,银牙咬到一起,利索地把银子揣到怀里,大声说道:“周小同,我原先把你们都当做朋友的,还请你们到我家里去,吃奶奶做的青叶面,还有苦曲菜,你们没忘吧!这次事情,不能怨我,我要给兄弟们一个交代。”怔怔的看着周小同,一时不愿就此离去。 周小同听了‘奶奶’和‘苦曲菜’,心中一酸,想到张石头的悲惨家事,不由得心软了。转过身面对张石头说道:“张石头,咱俩还是朋友,你,走吧。” 张石头听了,精神一振,“好,小同,这次的事,就这么结束了。咱俩,还是朋友!”转过身环顾左右,大喝道:“兄弟们,都跟我回去了。”声音响起脆生生的很是动听,全不像一个领头的大哥。手下的兄弟年龄大都比他大,听了话很恭敬,纷纷躬身走在他后面。 张石头带人走了,吕文倩这才放开胖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拽住马喜凤,低声说些什么。 失去了温暖的依抚,康国柱醒了,看张石头带人走了,问周伯通,“金刚羊,那家伙走了?”“你不傻啊,走了,没看见嘛!”“哎呀,没给他钱吧?”“你聋了还是瞎了!小同给了二十两银子!” “啊!”康国柱气急,“妈拉个巴子,不行,我得去要回来。” 周小同急忙扯住了胖子,“柱子,省省吧,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其实,他比咱们可怜!”康国柱大气,“可怜个屁,你撒开,我去揍那龟孙子……”“柱子。”吕文倩的声音在响在康国柱耳边,“柱子,别去,好吗?” 吕文倩一声令下,胖子马上气消,嘿嘿笑了两声,“好,好!不去,不去了!”吕文倩认真的看着康国柱,“以后也不要找他,你懂吗?”“啊!不去,不再去了!……懂,我懂!以后不跟他来往了!” 吕文伟重重的夯了胖子一拳,大声叫道:“好!”康国柱被打的疼了,楞了一愣,琢磨出味儿来,大叫一声:“好!”接着给周伯通也来了一拳,“好!懂吗?” 周伯通挨打如吃饭,早已习以为常,但也不愿胖子无故欺打自己,重重的还了一拳,“好!怎么不懂!我懂!不就是好嘛!” 吕文伟哈哈大笑起来,康国柱见吕文伟能如此大笑,也跟着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哦,黄金刚,你也笑啊,一起笑啊,啊哈哈哈……” 第七七章来生续缘今生如见 南北中大街,永坤商行南门的一角,张石头等人早已离开,围观的人群也慢慢的散去。 周小同看着吕文伟三人人大笑一通,心情也似乎变得舒畅了很多,看着几个伙伴儿说说笑笑就要往东边市场走,他却没有动,回头看那似曾相识的小姑娘,脚底下如同生了根一样。 小姑娘原本一直注意这边的情况,见这次周小同回头看的认真,连忙俯下身子收拾起武器等事物装着不看他。那邋遢黄脸老太太嘿嘿一笑,仰头念了一句酸调:“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啊!” 小姑娘听了低头沉思,不解其意,转过去望着她低声问道:“南宫奶奶,什么意思呀?”老太太看了看天,再看了看小姑娘天真无暇的脸蛋,笑着回她道:“你还太小,不懂得的。” 小姑娘一跺脚,“不说算了,南宫奶奶又给小柔玩儿你的里格隆呢,哼!”南宫奶奶呵呵笑道:“呵呵小柔儿,这个你还真的不懂,太小了呀你,啊,长大了你自然就明白了。那几个小孩儿还不错,在这偏远的小县城里,能出现如此这样的几个小人才,不易呀不易呀。” 小姑娘小柔偷偷瞄了一眼远处的周小同,见他还死死的盯着自己看,心中一热,接着又莫名的冒出一股悲凉之意,轻轻呸了一下,挥去脑海中的那一丝不适,再转头去问南宫奶奶:“南宫奶奶你说说看,他们几个人里面谁是最优秀的?” 南宫奶奶翻眼瞅了一眼小姑娘,再望着天空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残缺的大黄牙,说道:“还用我说嘛,亲亲的小柔儿不是正看着呢嘛!” 小姑娘小柔儿轻轻一笑,问道:“那他比咱百草园的那几个天才如何?” 南宫奶奶双眼精光一闪,想了想,随后神色坚定的道:“资质分毫不差!嗯,气息很稳固,看来是修炼了绝好的内功心法,如此,呵呵还有过之啊……他竟然姓周,真巧,奇怪!” 小姑娘听了心中一喜,笑着说道:“姓周怎么了,难道天下只准我姓周呀!再说了,我娘还不喜欢姓周的呢。啊,哈,那个大脸胖子可真是胖啊,嘻嘻……这小县城也有如此肥胖的人!”。 南宫奶奶不作搭理,侧目扫过那小胖子,摇了摇头,“不像话,不像话,哪来的这么胖的小胖子,小小年纪内功还练的不错,不过体态有失威仪啊……”小柔儿嘻嘻笑道:“嘻嘻……您老倒是身材苗条,只是蓬头垢面,毫无威仪,嘻嘻……” 南宫奶奶微显尴尬,长长吐了一大口气,“你如何知道,你南宫奶奶我当年可是比你姥姥还要俊美的人呀。”小姑娘嘻嘻一笑:“那是,姥姥说过,您当年可是咱们理乐国第一美女呀。” “哦?是吗?你姥姥这样给你说过?”“是啊是啊,我说我娘亲漂亮,我娘亲说我姥姥年轻的时候比我娘亲还要漂亮,结果我姥姥说她不如南宫奶奶多了,南宫奶奶才是理乐国的第一大美女。”“呵呵,竟胡说,你姥姥从不说什么美女,又是你瞎编的哄我穷开心。”“哈,南宫奶奶开心了,哈哈,开心就好啊。” 吕文倩拉着马喜凤前方走去,康国柱见了也不理傻呆的周小同,跟着走在小倩一边,周伯通也赶了过去,搭着胖子取闹。 吕文伟轻呼一声,“小同,走了!”“哦,走……” 周小同心中实不忍离去,依旧看着小姑娘。心想走了还有再次相见的机会吗?恐怕没了吧?不,还有,她肯定在哪里等着我呢…… 正在胡思乱想,吕文伟扯住胳膊,“小同,走了,胖子他们走远了!”周小同见小姑娘还是不看自己,无奈的被扯着后退了几步,到底不便,转身和吕文伟并走,却一步三回头的不停的看她。 小姑娘有心追上去搭个话,只是不太方便,羞于过去,眼见周小同要走了,焦急之色渐起。南宫奶奶轻轻一声:“去吧,打个招呼,以后做个好朋友。” “哎!”小姑娘听了娇美的小脸蛋露出红光,撒腿跑了过去。 周小同见那小姑娘跑了过来,当即转过身,怔怔的站在那里等她。 小姑娘跑近了,目视周小同,周小同也看着她。 两人年岁相差无几,八岁左右的样子,小男孩发育慢,两个小孩儿站在那里身高竟也相差不多,竟似金童玉女,下凡仙童。都是脸色圆润柔嫩,大大的眼睛乌黑发亮,只是小姑娘的睫毛稍长,一眨一眨的甚是灵动。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汇,同时涌出两片水光,同时呆了呆,又同时笑着挥去了眼雾。 两人的眼睛只看着对方,四周仿佛什么也不存在了。 “小孩儿……”“啊……” “老盯着我看干嘛?”“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小孩儿,你在哪里见过我呀?”“……不,不知道了,只是,我……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你的!” “梦里吧……”“……啊!……梦里!????” “……你,叫什么名字?”“周小同……” “周小同?同,同哥哥?”小姑娘眼底终于涌出两滴清澈的水珠,“你是叫周同?” “啊?爷爷说我还小,先叫小同,等大点了再叫周同!” “啊!”小姑娘极其努力的恢复着情绪,“好,我记下了,我们现在还小,有些事情脑子里面很模糊,大了就明白了。” 周小同心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是啊,我也这种想法,我,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认识你,很熟……” 小姑娘重重的点头,“同,周同,小同,想知道我的名字吗?”“想!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嘻嘻,女孩子的闺名,不能轻易告诉你……这样吧,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什么事情?……什么事情我都答应!” “嘻嘻……嗯……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记住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啊!”“好!我答应你一件事情!……” “……你,……问啊?”“啊……什么……哦!你叫什么名字?” 轻轻的,声音很小……“我叫周小柔!”“周小柔!周小柔……周小柔……” “我娘亲叫我柔儿,姥姥和南宫奶奶他们叫我小柔……” “小柔,柔儿?”周小同的心几乎要炸了开来,“柔儿,我认识你?” “啊?!嘘,声音小点,我也认识你,你的名字。”“啊,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嗯,你要记住哟,我的名字除了你自己,不准告诉任何人,听见没有?”“柔儿,柔儿,哦,是!听见了,就我一个人知道!” “……,……刚才谢谢你呀!”“啊!为什么要谢啊!” 小姑娘周小柔似乎听到了什么话,回头冲南宫奶奶扮了个鬼脸,冲周小同笑道:“嘻嘻……好了,我走了……” 周小同惊道:“你去哪儿?” “回家啊!”“你家在哪儿?” “嗯……现在还不能对你说。以后吧!我和南宫奶奶要去很多的地方……以后长大了,你到理乐国来找我吧!”“理乐国?那么远?” “你嫌远吗?”“啊不!很不远!我一定去!柔儿,柔儿!”“嗯……”“你等着我!我一定去!” “嗯,好!我知道,不过,拉钩!”“拉钩!” 两个孩子嫩嫩呼呼的小手拉到一块儿,相互轻轻一笑,喜切之意由心而发,两股隐隐的悲痛也随之袭上心头。 周小柔还有有点不像就离开,跺了跺小脚,问道:“长大了,我的摸样变了,你找不着我怎么办?”“我能找得着,一定能,就是变老了我也能认得你!” “不行,我不会老,你也不能老!嗯……我这里有一块儿玉佩。”小姑娘摘下颈中玉佩,连同红绳递给周小同。 “就凭这个找我吧!要戴好啊!不要给我弄丢了!是我……嗯,是我的妈妈给我的!”“不会,我丢了她也不会丢!” “嘻嘻……你丢了,还到哪里去找我呀!傻瓜!”“是是!我也不丢,她也不会丢!” “嗯!……你送给我什么呀?”……“我……我什么也没有……我还没见过妈妈呢!……” 周小同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好了好了!我不要了,啊!不要哭啊!”……“啊,不哭!” “……那,就留个记号吧!免得到时我认不出你来!”“什么记号?” “你把胳膊伸过来。”“哦,给!”“卷起袖子!”“哦,好!” “嘎吱……”“啊!好疼!” “你不会哭吧?”“不,不会的,你再咬一口吧!” “一口就行了!我咬的牙印能记住……呀!血流地太多了!快拿手帕来!”“哦,给!我奶奶给我的!” “嗯……一股土腥味儿,你奶奶是农村的?”“是啊!我也是农村的!” “嗯!没事儿,我喜欢农村的好人!”“……”…… “我走了啊!手帕我留下了,上面有你的血迹,算是纪念!”“好!你拿去!我还有!” “不许再用同样的手帕!”“啊!好!我不用!回家让奶奶给我换别的颜色!” “嗯!这还差不多!我走了啊!南宫奶奶催呢……”“啊,南宫奶奶……柔儿,走了?……” “是啊……同哥哥,再见……”“柔儿……再见……很快就会再见,我一定快些长大!再见,柔儿……” 南宫奶奶不知道何时收拾了那些枪棒,看着小姑娘周小柔那柔柔的背影越离越远,渐渐的模糊不清了,周小同的泪水也挡住了他自己的视线。 “再见……柔儿,柔儿……再见……我会尽快去和你再见的……柔儿,等着我,我会快些去找你的……柔儿……” 第七八章海枯石烂情缘依在 周小同如痴了一般,吕文伟一旁不动声色慢慢看出来点儿什么,只是年岁太小,还不能理解。倒也替周小同高兴,虽然他一时有些迷糊,但是结识了这样一个貌美伶俐的小姑娘也值得了。啊,她叫周小柔,模样俊俏,牙口也不错。 “小同,走了!”“去哪儿?”“去市场啊!柱子他们都等不及了!”“哦,走吧!” 周小同随着吕文伟小跑赶了上去,马喜凤埋怨道:“干什么呢?磨磨唧唧的,我们都等急了!” 康国柱一旁说道:“我看小同在那里发呆呢!八成是想要回那一把银子!”周伯通笑道:“瞎说,六弟能像你嘛,一白二黑的,啥都算的清楚。” 康国柱一愣,问道:“我怎么了?什么一白二黑的?”“呵呵,一个白蒜头,两个黑炭头,可不一白二黑嘛!”“你,你大……”看了一眼吕文倩,不敢骂人,想了一句,“你个大黄羊,你去死!” 周伯通见胖子磨叽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笑道:“好,我去死,总比你个黑白三棒槌好,听起来就不像活物!哈啊哈……”“呜哇哇……我忍……不搭理你了,你大爷的!”最终还是骂了出来。吕文倩轻轻一笑,并没见怪。 周小同手里握着那个玉佩犹如做梦,听着伙伴儿们的嬉闹,心情不觉异常振奋,高兴的直想笑出声来。无论如何,有了目标和念想,今生的首要大事,就是快些长大,然后去找她! 一行人来到大市集,穿插在里面来回走动。两个女孩儿善购物,吃喝拉撒的买了一包又一包。康国柱解开大布兜,再次发扬了吃苦耐劳的精神,率先扛起了重担,两个肩膀各扛了两个布兜,一前一后,相得益彰,甚是般配。周伯通笑曰:一头大蒜挂了四兜小蒜。气的康国柱直想骂娘。 后来买的多了,吕文伟也主动接过,也是四大布兜,和胖子共同承担起了苦力工作。周小同傻呵呵的不知道帮衬倒也罢了,金刚羊周伯通不但不帮,反而一再嘲笑捉弄。 康国柱和吕文伟递了眼色,二人趁着空同时把八个大布兜挂到金刚羊脖子上,差点儿给勒晕过去。 一直到了日头偏西,两个采办高手才依依不舍的收了手,周伯通和周小同身上也多了三两个大布兜。 几人离开市集,两个女孩儿前头带路,走的轻松愉快。后面跟着四个重劳力,走的脚步沉重。 周小同吕文伟脸色平常,倒也没觉得什么,康国柱紧跟在吕文倩二人身后,扛着四个最大的布兜,虽然满头大汗,却是喜气洋洋,似乎不觉得累。周伯通肩上扛了两个,手里提拎着一个,三个布兜均不大,却也累的大喘粗气,头上并没冒汗,嘴里却不停的磨牙抱怨,一步三叨咕。 回了家,两个大人还没回来。 两个小姑娘顾不得查看辛苦购得的物品,到了厨房洗菜做饭,康国柱自然跟着帮忙。周伯通坐到院中石凳上歇息,嘴里还不断‘夸赞’着坑胖子的丰功伟绩。吕文伟拿着布兜进了堂屋,一一摊开晾着,免得挤压,也好让两个丫头查看分类。 周小同说声累了,跑到自己房里关上了门,一头躺在床上,展开黏糊糊的手掌露出玉佩,见有些湿了,拿枕巾仔细的擦拭。 看那玉佩遍体通绿,中间最绿色深,隐隐有水纹流动,看了半天,轻轻套到脖子上搁在胸前,一只手掌捂着……不觉,睡着了…… 梦里遇见了柔儿,柔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同哥哥,你来了。”“是啊柔儿,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周小同高兴极了。 “是啊同哥哥,我真的很高兴,咱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是啊柔儿,又可以在一起了!柔儿,你前生也叫柔儿?”“是啊,同哥哥,那时你也叫周同。” “柔儿,咱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呢?”“嗯,好像有好几辈子了,记得有这片鸿蒙大陆的时候咱们俩就在一起了。” “啊?是吗?那么久了。”“是啊,我的记忆里是这样的,同哥哥,咱们好像一直没能完完全全的在一起走完一生,今生!” “柔儿,今生我俩一定会一起到老!我保证!”“同哥哥,我相信,无论海枯石烂,我都会等你来找我的。” “柔儿,你不在吗?”“是的同哥哥,我去了远方,这只是我的分身在和同哥哥说话。” “啊!柔儿,柔儿,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同哥哥,同哥哥,我的分身快要没了,同哥哥快来找我,找我……” 恍惚间,听到有人大喊:“吃饭了!”惊的周小同睁开双眼,看见康国柱笑哈哈的近距离看着自己, “喂,柔儿柔儿的是谁呀?别瞎喊,吃饭了,就等你了啊!” “啊,哦,好,吃饭。”周小同揉了揉眼睛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柔儿也走了。 柔儿,等着我,等着我! 跑了大半天,也确实饿了,周小同上了饭桌,四位小男子汉抢着吃,不大一会儿饭桌上的四盘炒菜吃的丁点儿不剩。吕文倩见没了,颇有歉意的说道:“做的少了!要不,我把给大人留的饭菜端上来吧!再给他们做点儿也行!” 马喜凤说道:“让他们自己做去,胖子不是会做饭嘛!胖子,你,做饭去!”康国柱一愣,“啊!哦,好!我给大伙儿再做些好吃的!” 周伯通连忙拉住,“行了,你别做了,我们也不吃了!”马喜凤问道:“这是为何?” 周伯通也不回答,装着“呕……”地一声,走出去了。 周小同想到那日做的焦糊黑炒菜,顿时饱了,“我也不吃了,饱了!胖子,你自己做点吃吧!”也站起走了出去。 吕文伟默不吭声的站起来正要出门,马喜凤一把扯住他衣袖问道:“怎么了?刚才还饿的跟小狼羔子似的,这会儿怎么又都饱了呀?” 吕文伟微笑道:“柱子给我们做过饭,大伙儿都怕吃瘦了,不敢再吃!”“啊?这是什么意思!” 周伯通在屋外并没走远,几步走过来靠到门框,笑嘻嘻的看着马喜凤说道:“小凤,你不知道,胖子炒的菜很有学问,可以减肥!” 马喜凤甚是不解,问道:“这么好!怎么做的呀?我们班里有几个胖丫头,教给我,我去传给她们,好减肥!”“嘿嘿,我不会,问胖子吧!喂,胖子,你自创的减肥菜肴,给人家小凤教教吧!” 康国柱猛力的瞪着周伯通,似乎要吃了这只金刚羊。 马喜凤说道:“胖子,你会做减肥菜?我才不信呢!那你怎么这么肥呀?”周伯通大笑,“胖子吃的少,多吃点就能减肥了!啊哈哈……那菜太黑,胖子怕,把自己吃黑了,哈哈……成了黑蒜头……” 康国柱忍不住了,站起身来追了过去。 周伯通见来了急忙往院子外面跑,康国柱边骂边往大门跑,“你大爷的黄金刚,你大爷才是黑蒜头!……”刚转出迎门墙,一头碰到一人当胸,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啊!周大爷!” 来人正是周德勇,小胖子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不觉莞尔一笑,摸摸小胖子的蒜头,说道:“小柱子,周大爷怎么成了黑蒜头了,呵呵……” 康国柱胖白脸一红,急着说:“周大爷,不是说您,我是说伯通呢!” 周伯通扭过来说道:“是啊,你是在说我大爷呀!我大爷不就是我大爷他嘛!”周德勇听的有趣,呵呵笑道:“是啊,我就是伯通大爷啊!” 康国柱没有急智,胡乱侃道:“我说的是伯通的那个大爷!”周伯通问:“哪个大爷?我就这个大爷是亲的,别得都不亲!”“……哎咦,我说的就是你不亲的那个大爷,啊哈哈……” 康步伟也从大门进来,大声说:“什么那大爷这大爷,亲不亲的,我是你爹,亲的,亲爹!” 康步伟带了几只烤鸭,几个孩子重新上桌就着吃了,饭桌上说了明日骑马一事,孩子们很是兴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个大人带着六个孩子就着路边的早点摊子吃了早饭,一路来到守备营。 守备营很大,后面的马场更大,众人穿过正堂值守偏门,走了一顿饭的功夫,来到位于最后的马场。 马场东边靠近城墙的是大堆的草料,正北三排马廊,每排都有七八十个单独的马棚。前面很大的一块空场,分了几个区域,都是供练马驯马用的场地。 来到最后一排马廊,七八个士兵迎着给二位大人施礼,转身跑到一边牵来六匹大青马。 每匹大青马都清洗的皮毛锃亮,个头也都相差不多,身高两米开外,个个矫健俊美,躯干壮实,四肢修长,膘肥肉厚。 孩子们见了喜欢,分开前去牵马。康国柱急跑过去先抢了一匹个头大的马,拉过一根缰绳双手使劲的拽,大声吼叫:“好哎!走!架!”见马儿不走用力猛的一拽。 那马儿见了生人,被用力一拽受了惊,马头抬起前蹄腾空昂首嘶鸣,康国柱就在下方,吓得不知如何应付了。 第七九章返城郊外荒场走马 大青马受惊,康国柱吓的松了缰绳赶紧撤到一边,康步伟飞步过去跃上马背,巨大的身躯重重的压了下去,那大青马瞬时挨了一尺。 康步伟一声大喝:“呔!吁 !”双腿夹了一下马腹,大掌击打在马前股间,疼的大青马四蹄一阵晃悠,吐了几口气垂下马头,老实了。 开康步伟下了马,呵斥道:“你这孩子,跟马儿还不熟悉,哪儿能来猛的!这几匹大青马都算是老马了,平时乖的跟小猫一样,就你能……”看儿子委屈,不好再教训,“上马!轻点儿,对它好点儿,自然会听你的话。” 几个孩子多少都骑过几回,又身有武功,骑到马上倒也不怕。 在马廊来回溜达了几圈,个个兴高采烈,没有丝毫怯意。周德勇见了招来两名小兵,低声嘱咐了几句,对着孩子们大声说道:“你们跟着张大哥和李大哥出城,好好适应适应,饿了,回到城里找家饭馆吃饭。我和你们康大叔有事出去,晚上把马儿牵到这里牵到家里都行。” 孩子们听要出去大跑,均是十分的高兴,唯独康国柱满脸的迷惑,问自己的父亲道:“爹!咋不在这里玩呀?这场子也很大呀?”“你知道个屁,这是军营,岂能让你们小屁孩子瞎玩,别瞎问了,出去好好练去!听你们两个大哥哥话啊!” 张李两个士兵朝着二位大人深鞠一躬,牵了自己的大青马骑上了慢慢带着往前走。周德勇不放心,大声道:“记住,都听两个大哥的话,累了就回家,不准到处骑着瞎逛荡!” 孩子们纷纷答应,跟着一路出了马场后门。 不一刻来到北城门。 看门的兵丁见了,问张姓士兵:“张三,这是去哪儿呀?这几个孩子是干什么的?”张三回道:“别瞎问,这是周、康二位大人家的公子小姐,冲撞了,腾你的皮!”“哦呵呵……原来少爷小姐们出城郊游去啊。王二麻子,把刚收缴的紫皮葡萄拿来一筐,让少爷小姐们路上解渴!” 一个满脸大麻子的士兵提了一筐葡萄走来递给张三。 康国柱听有吃的,催马走进看,还没看到葡萄,先和那王二麻子打了个对脸儿。 看那王二麻子长相奇丑,不由问道:“大叔,你脸上怎么有那么多的坑啊?”几个兵丁听了哈哈大笑。 王二麻子麻脸一紫,赔笑着说:“少爷,我这不是坑,是麻子!”“哎咦,麻子不是鼓在脸上的黑点嘛,你这是坑啊?”“啊哈哈……”士兵们又哄的笑了起来。 “啊,哈哈。少爷,我这也算是麻子,你没听他们说嘛,我叫王二麻子。”“哦,王二麻子,还有王大麻子吗?”“啊!少爷,没有了。”“那你大哥不是王大麻子吗?”“啊?他……他不是。”“为什么呢?”“啊!这个,小的也不知道。” 笑声之中,康国柱还在纳闷,“就一个二麻子,没有大麻子,哎!还是一脸的麻子坑!”周伯通挨着后面说道:“是,麻子坑,专坑胖子!”孩子们也跟着笑了。 张三提着一筐葡萄,领着孩子们嘻嘻哈哈的走了。那王二麻子说道:“哎呀!这个胖少爷!真会说话啊!长的像谁呀?”一士兵说道:“还能像谁,康千总大人呗!”“哦,真是,太像了,一样的身段,都是大胖子啊,哈啊哈……”“别瞎嚼舌头,被康大人听见了,一巴掌扇得你找不着老婆!”“哦,嘘!”王二麻子想到那康大人的凶蛮伟迹,“别说了,找不着老婆事小,找不着北就麻大烦了。” 士兵张三领着来到城外的一块大荒地,让少爷小姐们撒开了骑,自己和李姓士兵守在两头以防有变。 孩子们骑在马上先慢慢的溜达,怕跑快了掌控不住。 也是,那大青马都是身高马大的,膘肥体壮,个个都在两米开外,小孩儿们大都个头小,那马镫已被绑到最高处了,蹬是能蹬住,就是夹不住马腹,骑到上面怪悬乎的。 吕文伟身高腿长,才九岁大点的孩子却发育的像个十三四岁的大少年,骑了几个来回,慢慢摸熟了,找到了感觉,先发力跑了起来。 康国柱身高也不差,就是胖了点儿,腿也没有吕文伟的长,见吕文伟先驾马跑起来,自己也学着轻磕马镫。磕了一下没动静,想是力气太小,马儿没感觉,于是双腿使劲用力,带着马镫夹了一下马腹,嘴中喝了一声:“驾!” 那大青马听到指令,四个蹄子尥起来“唰”的跑了出去,马上的康国柱冷不防身子后仰,吓了一身冷汗,急忙朝前弯腰,也顾不得抓住缰绳了,趴下身子双手紧紧抱住马脖颈,任由大青马飞奔。 那大青马径直跑去,越跑越快,渐渐四蹄腾空急速飞驰起来,康国柱趴在马上更是不敢动弹。 周小同等见情况不妙大声吆喝,纷纷跟在后面追去。吕文伟一马当先,骑下大青马也是越跑越快,渐渐离的近了。 吕文伟马上大喊:“康国柱,快勒住缰绳!勒缰绳!” 刚开始的飞奔让康国柱蒙了,这会儿脑子也好使了,听吕文伟在后面大喊,知道快了太危险,双手急忙用力拽缰绳。 那大青马跑的兴起,被主人生硬的下了住马的指令,马嚼子一紧牙口发疼,急忙后腿弯曲,前腿蹬地,巨大的惯性迫使转了半个马身子,两只后离地,“稀溜溜”的一声下半身腾了起来。 康国柱没怎么骑过马如何能坐的稳,马屁股抬起来的时候他也被惯性抛向了空中。“哦吼呀,完了!” 人在半空,两手还抓着缰绳不放,缰绳一紧“呼”地落了下来。“嘭”地一声,屁股着地,扬起一片烟尘。那马儿倒也驯服乖巧,停稳了四蹄站在那里不动了。 吕文伟驾马追到近处,一勒马缰绳,不待大青马停稳,双脚踩到马背上用力一跳跃了下来。“嗵嗵嗵”跑几步,来到胖子身前问道:“柱子,没事儿吧?!” 康国柱摔的屁股生疼,本欲大喊叫屈,看到远处的吕文倩等也离的近了,怕失了脸皮,强忍着慢慢爬起来,声音很低的说道:“哎呦,我的娘唉,疼死我了!” 声音太小,吕文伟没听清,忙问道:“什么?你怎么了?” “啊呀,疼……哦!我没事儿,只是轻轻的摔了一下,你放心好了,哈哈,呃!”说道这里剧烈的疼痛从屁股上传来,疼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吕文伟见他还能走路说话,看那脸色知道是摔疼了,笑了笑走到身后给他打土。康国柱小声说道:“文伟,轻点儿,千万不要动屁股那一块儿!”“呵呵,行了,知道,给你留面子!” 周小同等四个伙伴赶了过来,见胖子没事儿,均放了心。吕文倩说道:“柱子,没摔疼吧?”康国柱用尽全力控制着颤抖的双腿,仰着大头微笑着说道:“没事儿,只是轻轻的摔了一下,嘿嘿!”“没事儿就好!再骑马时可要小心点儿啊,按照大人教的骑,不要着急,慢慢来!”“哎!你放心,我记住了!” 周伯通对胖子最为了解,早已看出端倪,笑着说:“可不记住了!这次记得还不轻呢!哈哈……”康国柱怒视金刚羊,屁股生疼,影响了发挥,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伯通接着笑道:“瞪个小眼看什么,有本事走两步,走两步!哈啊哈哈……”(又不买拐,走两步干嘛!) 康国柱骂道:“你大爷的,金刚羊,黄金刚,我偏不走,骑的累了,歇会儿,你咬我啊!”周小同笑着说:“行了,咱们玩去吧,让胖子一个人呆着吧!” 众人调转马头接着学习骑马,周伯通冲着胖子眨巴眨巴眼睛,哈哈大笑着走了。 康国柱谩骂几句,见他们都跑远了站在那里轻轻揉屁股。“唉哟我娘唉,快疼是死我啦。” 过了大半个时辰,觉得差不多了才慢慢上马,屁股轻轻的挨到马鞍上,嘘出一口长气,“哎呦我的亲娘唉,这下可是真的长记性了。” 康国柱长了一次记性再也不敢骑快,轻轻抖了一把缰绳,凑在大青马的后耳朵根子上道:“老青,我对你好,你也要关照我,听到了没,如果你再敢摔我一次,我回去吃马肉,你的。” 骏马嘶鸣,蹄声滚滚,六个人骑着六匹大青马来回奔驰在一大片宽广的荒草地上,来回折腾了两个时辰了,越骑越是顺溜,渐渐熟悉控马之术。 到了中午众人玩的兴起,不愿回城吃饭,张三无奈,让李姓士兵到城里买了饭菜带到这里来吃。 六人再来回骑了几圈,不多久李姓士兵拿着饭菜来了,孩子们一顿猛吃海喝,吃完继续赶着骑马。 下午再骑时更是顺畅了很多,慢慢的熟练了胆子也大了,开始让大青马尥着蹶子猛跑,康国柱屁股生疼,还是忍不住快马加鞭和伙伴们一起飞驰,如此一玩又是大半天,眼看天色渐晚看不清路了,才依依不舍的骑马回了县城。 第八十章娘妒思五少年争筹 众人舍不得把马儿放到军营,骑着马到了家里,早有知信的兵丁抱来大捆草料,连着几麻袋黄豆,一块儿堆在院内。待少爷小姐们下了马,先牵过去饮了一顿水,喂着吃了一些草料和掺水泡的黄豆,解下马鞍,浑身洗刷了一遍,这才牵到马棚。 院里的马棚太小,只能存栏四匹大马。又临时搭建了两个草棚,供另外两匹马儿歇息。一切收拾完毕,士兵张三打了招呼,带着弟兄们走了。 康国柱大为叹服,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官就是好啊,你们看看,有这么多的兵丁伺候,舒服啊舒服!”周伯通笑道:“是啊,猪!就是这样养大地!”“你大爷的,你才是猪!”“哎咦!我又没说你!你家的猪不是靠人伺候着养的嘛!”“……也是啊!” 吕文倩问道:“柱子,你长大了要当官吗?”康国柱一听,不敢随意回答,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不会当坏人的!更不会欺负人!” 周伯通说道:“你不会欺负人,我还没被你欺负的少啊!”“啊……你是金刚羊,嘿嘿,不是人!哈啊哈!”“你是猪,更不是人!” 康国柱顾及到吕文倩不好对骂,摇了摇蒜头磨盘脸,“不跟你一般见识,我是有家教的好人!”“好人,好肥的人吧!”“你大……唉!我服了你!”“哈啊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连续几天六人都是在马上度过的。前期越跑越快,后来摸熟了马儿的习气,变着花样玩儿,渐渐掌握了驾驭马儿的技巧。 其间周德勇和康步伟曾提到,过几天就是武馆招收新学员的日子了,周康村今年还是十个名额。孩子们赶着问来报考的人名,外村的两个大人都不知晓,就知道本村的五名孩子要来,其中有熟悉亲密的康步定和周伯富。 康国柱大为高兴,补丁也要来了,终于多了一个下嘴的肥羊。 那周伯富也是和周小同一个祖爷爷,是三爷爷周永昌的亲孙子,周伯通的亲弟弟,比周伯通小了两三岁,今年还不到六岁。一两年前这家伙就要跟着学练拳,大家见他实在太小,一直没有收留,没想到今年也来报考了。 七天假期的最后一天,周德勇带来了吕氏兄妹和马喜凤家长的签字委托状子,又给孩子们准备了大量的风干牛肉等食物,麻绳油布包也一应俱全,只等出发了。 欢快的生活总是过的很快,转眼,离出发的日子也已不远,明天,又要回武馆了。 第二天。 一大清早,六个孩子回到武馆,先到李大主管处递交了委托状,六人分手,吕文倩马喜凤二人回了本班,周小同等回到教舍,见已有学友出来站队了,赶忙换了学服,聚集到三六零一班教舍门前。 不一会儿主管张大侃率领大小二张教头来了,看到周小同等四人大侃主管就问:“你们的委托状子递上去了没有?” 康国柱抢着说:“一早来了就送给李大主管了,还夸我们好样的呢!”张大侃微微一笑,说道:“是,李大主管见了每一名学员都会说‘好样的’,不差你!” 康国柱一听气妥,伸了伸舌头,“呕……”的一声。 周伯通装模作样过来安慰,“胖子,没事儿吧?是不是今早吃多了?”说着还拍打着后背。康国柱一挥胳膊撩了开,“去去去,我没事儿,又玩我,装什么大眼羊!”“嘿嘿,我就是来玩你的,哈哈!” 康国柱见金刚羊两步跳开,欲要追赶,被大侃主管拉了住,问他道:“康国柱,你们的食物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马匹油布包什么的?”“哦,都准备齐了,就等着出发了。”“那吃的可要多准备些,啊!”“为什么呀?”“因为你吃的多呗,还用问,傻胖小子。” 康国柱暗道一声:我服了你! 张大侃又细细问了周小同,见确实备齐无误,松了口气。正在此时,听得一声脆生生的声音:“张主管好!小张教头好!大张教头好!”不用看就知道谁来了。那么好听的声音,除了张石头还能有谁。 张石头又和学友们打了招呼,来到跟前,看到周小同四人,笑着道好,“周小同好,吕文伟好啊!哼哈二将,怎么见了我不搭理啊?我又没吃了你俩,哈哈哈……” 康国柱和周伯通站在一起,回敬道:“不愿意搭理你,少套近乎,哼!”说完和周伯通扭过头去,看也不看他了。张石头只当不见,依旧嘿嘿哈哈的笑着。 张大侃问道:“张石头,你的委托状子递上去了吗?还有马屁食物等,都准备好了吗?”“报告张主管,全都准备好了,委托状也交给李大主管了,就等着出发了。”“好,很好!” 早操时辰已到,大小二张照例一前一后,领着整齐化一的队伍往操场的跑步。张大侃依旧挺着大肚子,优哉游哉的走在后面。 如今的十一班早已超过同年级的所有班级,连高他们一年级的三十五届的班级也被拉到后面,三十四届的班级也头疼这些冒尖的拼种,每天被本班主管教头赶着和他们竞争,早已怨声载道,纷纷大骂三六零一班一群傻货。 三六零一班早已是名声在外了。 吃完早饭,学员们回到教社,张大侃当堂宣布,狩猎队伍提前出发,原因是为了收获更多的猎物,其他学员这个郁闷。 张石头很是高兴,对于他来说,能多收获猎物,挣钱才是硬道理。 周小同等也很是激动,想想就要去极岭大荒山了,不免兴奋起来。学友们除了郁闷和羡慕就是热切的盼望,盼望自己也能尽快去大荒山狩猎。 正在高兴处,康国柱突然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唉!……” 四个人挨得近,周伯通问道:“就要去大荒山了,都高兴的跟傻子似的,你怎么叹气啊,没病吧?”“你才有病呢!” 周小同也是奇怪,问道:“胖子,那你好好的叹的什么气?”康国柱一脸愁容,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咱们看不到好戏了!”“嗯?什么好戏?” 康国柱大脸由阴转多云,“看不到康步定来武馆参加考试了呀!”“哦!”三人这才明白。还真是,不能看到康步定参加比试,还真是遗憾。 周小同说道:“是啊,虽然可能帮不了什么忙,但是咱给补丁和八弟加加油也是好的呀!” 吕文伟也很以为是,点头表示赞同。 康国柱磨盘大脸再次由多云转晴,周伯通看出猫腻,说道:“六弟,胖子另有原因的,你看看,他那张大白脸,这会儿在偷着笑呢!” 周小同不解,问道:“为什么?”周伯通道:“嘿嘿,你问坑胖子吧!” 康国柱被周伯通揭了龌龊念头,大脸上不由展现出了笑容。周小同问:“胖子,你为什么呀?怎么又笑了呀?” 康国柱强忍着笑意,憋着气说道:“呲,我是想看看补丁怎么扛麻包深蹲起的,嘿嘿,呲……” 康步定打小腿脚生硬,身体协调能力差,走起路来还有些外八字,经常被康国柱取笑。这家伙长时间没看补丁的乐子了,想着能再次瞻仰某人‘健硕’的身姿,不由得笑由心生了。 三人见坑胖子想法龌龊,同时伸出中指,然后朝下猛地一点。伸出中指意思是说,你很卑鄙龌龊,是个二货;朝下猛地一点是说,去死吧! 张大侃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博得全班学员长久热烈的掌声,也确实激发了后进学员的练武激情。 正热闹着呢,张翠花教头进来了。 张大侃见了连忙走下讲台,说道:“好!学员们,第一节课就要开始了,我就不影响张教头授课了。五位三六零一班的英雄们,跟我走!” 五个孩子站起跟着往外走,见了翠花教头纷纷行礼问好,张翠花教头走向讲台。学员们一通热烈的掌声,不知是欢送五位‘骄傲’呢,还是迎接敬爱的翠花教头。 张大侃领着来到白石桥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骄傲,说道:“孩子们,今天要给出发的学员们编队,你们回去牵了马儿来,把要带的东西都带上,今晚必须住在武馆教舍,明日寅时起床,卯时出发。” 张石头问道:“张主管,这么快,不是要等到高班级的学员比试完了才去吗?”“嘿,你们离开武馆的这几天早已比试完了。”“那今年为什么要提前啊?” 张大侃瞄了瞄周围,见没人,低声说道:“今年别的武馆也都提前了,据说那些中级武馆的狩猎队伍已经出发了。所以,咱们要赶在他们前面,到了好找个有利的区域。不准外传,这是武馆的机密,让外县武馆知道了不好,懂不懂!” 五人纷纷点头。 张大侃说道:“好了,都回去收拾吧。咱们属于编外狩猎队伍,通知的有些仓促。也怪我,给你们放的假太长了。” 几人心道那你怪谁,你是主管教头,我们当然要听你的了,不管你是真侃还是假侃,亦或是大侃。 第八一章嬉笑吵闹此彼逍遥 张大侃说他们五个是编外狩猎队伍,几个很纳闷,康国柱问道:“侃主管,怎么搞成了编外队伍了,我们的武者级别不是达到了嘛!” 张大侃道:“你们不知道,每年到大荒山狩猎的名额都是要比武获胜的去,你们五个啥时间比了?咱们这是特殊照顾,知道嘛!好了,回去收拾吧,别在这里耽误工夫了。卯时三刻,准时到教社门口集合。” “哦,是!”五人应了,转身就要走……“啊,等等!” “什么事呀!张主管?”“你们呀,回去好好跟家里大人说,啊!咱们丹各县距离极岭大荒山最近,所以呢,此去也就俩三月的光景,回来就能满载而归,到时候还能给家里贴补些家用呢,啊!回去记得带齐了东西,跑到半路忘了就麻烦了,啊!那个……好了,没事了,你们走吧!” 五人鞠了躬,扭头就走,步履之快堪比跑步。 张大侃又想到了一件事,连忙说道:“喂,站住!” 上回放假前的那次事件,五个孩子都已是心有余悸,听到老侃又一次叫住,心都绷紧了。 康国柱回头说道:“哎呀,侃主管,别再来一次好不好,我们还小,经不住太多的打击地!” 张大侃走近,“你个小胖子,主管这是关心你们,不知好歹的胖小子。听着,等回到武馆先把东西放到教舍里面,今天只是编排队伍,人马到了就行。” “哦,知道了!还有事情吗?” 张大侃想了想,“没了,快走吧!”“真的没了?”“没了,走吧!”“当真没了?” 张大侃气的笑了,“没了,快走!” 康国柱也笑了,说道:“您再想想,别拉下什么话来,鳖在肚子里不舒服。再叫住我们,我们都会疯了地!”“滚!快滚!小兔羔子!” 几人见老侃有些怒了,撒腿就跑。 张大侃笑了,摇摇头,自语道:“难道我真的罗嗦嘛!我是为他们好啊,真是不懂尊师重教的小兔羔子,啊一群!” 周小同四人和张石头分了手,去找吕文倩和马喜凤,一问说早走了,四人赶紧往回家跑。 到了家里,果然见两个丫头片子在屋里收拾东西。不待四人问吕文倩就忙着解释,原来她俩还没走到班里就被主管史莱香叫住了,也是和老侃的话一样,让尽快回家收拾东西。 六个孩子忙活的满头大汗,那包裹好收拾,就是往马背上捆扎的时候费了劲。孩子们身材矮小,够不着马背,只好在大青马两边放了板凳,踩在上面摆放捆扎包裹。 胖子康国柱出力最大,在马喜凤的鼓舞与不断的煽惑下,几乎一个人完成了高举包裹的壮举。 周小同和周伯通两人从屋里往外搬运,周伯通举起递到马背上,吕文伟摆放捆绑,吕文倩打打下手,递个绳子什么的,马喜凤付出了脑力劳动,主要还是嘴力劳动,鼓舞了大家的士气,尤其是对康国柱最为优待。 一通忙活,最后把兵器也插到了马鞍梁,累了个半死,终于捆扎完毕。 等到收拾捆扎完包裹,由于时间紧张,收拾的急,康国柱累的连马儿都爬不上去了。 三个男孩子硬是推着举着把康国柱弄到了马背上,一起上了马,一路朝武馆走去。 六匹大青马驮着包裹和六个孩子,渐渐来到武馆南门。康国柱累的不轻,见其他三个男孩子都精气十足,后悔自己出力过多,装着劳累过度,几乎是趴在马背上到的武馆。 到了武馆南门,六个学员骑着马正要往里走,被看门的教头拦住。一问,才知道,南大门和东大门不准带马穿行,只有西门才能进。四人这个气呀,老侃主管叮嘱的很多,就是老忘记说些正经重要的。没法子,绕着去西门吧。 来到西门,看门的是一位老教头,笑笑招着手让往里走,四人松了口气,在马上对着老教头躬身行礼,进了武馆的练马场。场子不大,仅有守备营三分之一大小。 走过练马场,远远看见教头们居住的武馆馆舍,再往东走,就来到女教舍的大门口。近处就是女学员的教舍,吕文倩马喜凤与四人告了别,先回教舍去了。 四人知道体贴两个小姑娘,尤其是康国柱,只是让他们的马儿驮着换洗衣物,大量的食物和大捆的油布包一件也没给放,两人当然心领马受了。 来到北门,和看门的冷脸女教头讲明了事由,获准带马通过,四人这才大松了一口气,穿过大门,一路去了教舍。 来到教舍,康国柱死活不再干了,到了屋里倒头就躺下了,谁叫也不起来。三人无奈,只好慢慢解开绳子,往屋里堆放包裹。 好不容易收拾完毕,三人正要歇息,主管教头张大侃推门而入,四人起身相迎打躬施礼。 张大侃进来见房间里堆满了大小包裹,足足码放了一人多高,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孩子们,准备的真够充分的呀啊!好了,走了,到后面练马场报道去。” 康国柱说道:“张主管,再歇息一会儿呗,累的要命啊!”三人嬉笑,也不管他,跟着出了房间。 张大侃伸手拧住他胖耳朵,“小胖子,就你懒,不想去了是不?疼不疼啊?”“啊……呀!疼疼!去,就去!哎呀,张主管您也太用力了呀!”“嘿嘿,算是对你的特殊照顾吧!” 康国柱想骑马走,见老侃没马儿,问道:“张主管,您的马儿呢?”“我的在练马场。你们的青马今晚也要在练马场过夜,教舍区不允许放马。”“啊?那我们的包裹怎么办,明天又起的那么早!” 张大侃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们提前起床,我在北门口等你们,牵着马儿过来,绑好了再去报到。”“哎呦,那不累死人了!他们的包裹呢?也是这样吗?”“嘿,人家是老班级了,有自己的马车,食物包裹等一切货物,都放在马车里。” 康国柱一听有马车,想着要是能躺在马车里赶路就好了,“张主管,咱们也搞几辆马车呗,要不,只靠着几匹大青马,打来的猎物也驮不过来呀!”“嘿,咱们呀?……就有一辆。” 康国柱眼睛一亮,急忙说道:“那把我们的东西也放到上面呗!” “嘿!你想的美!就那一辆马车,仅仅帐篷和我的东西就放了一大半,明天可能还要装那史教头的东西,哪儿还有多的地方!再说了,我的老马齿龄大了,拉的多了,累坏了怎么办?” “哪儿能啊,张主管,您就帮帮忙,把我们的东西少往马车里放一些吧。我,我请您吃风干牛肉!”张大侃扭头笑道:“狗屁,到了大荒山,什么好吃的肉没有,别拿这个勾.引我。知道你主管我喜欢吃是不!哼,少给我玩心眼儿!” “哎呀主管,我康国柱那是哪种人呀,绝没想要勾.引您的,您就通融通融吧!”“不行,你知道个屁,我的马儿太老了!等你们打完野兽,还要拿它来拉猎物呢!现在放也行,回来打的猎物,你们自己想办法!”“……哦,那就算了,原来张主管还是为我们着想啊!”“那是!我是你们主管嘛!” 周小同见少了一人,问道:“张主管,张石头怎么没来?”“他早去了……啊记住,到了大荒山,一定要团结,你们和张石头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嘿嘿……还有晚上游泳的事情,哼!给我小心点儿!” 啊?原来看着嘻嘻哈哈的大山主管啥都知道啊!以后还真得小心点儿了。周伯通聪明,凑到周小同耳边小声嘀咕道:“六弟,不用怕,老侃是在提醒咱们,以后偷着出去时,不要让别人看见,是小心别人,知道嘛!”周小同笑着点点头,心道这就好。 来到北门,那冷面女教头见了张大侃脸上有了热气,说道:“哎呀,侃主管啊,你看看我对你多好呀!你的五个精英,这进出大门我都是额外照顾的呀!你看,我对你好吧!” 四个孩子甚是纳闷,这冷面女平时对谁都是一副凉冰冰的样子,怎么唯独对老侃笑脸相迎呢! 张大侃发了话:“行了,我知道了!回来了给你送一件狐狸皮,好了吧!” 哦!原来是这样! 冷面女教头回答道:“侃主管,看你说的,我还能图哪点儿东西,难道你真不知道我的意思嘛!” 嗯!难道还有隐情?? 张大侃一愣,也不停步,说道:“好了,回头再说!” 四个孩子跟着走远了,康国柱问道:“侃主、啊不!张主管,那女教头说的啥意思呀?”张大侃喃喃说道:“我怎么知道,跟神经病一样……你!小胖子,管你屁事,快给我走!”抬起小短腿照着屁股上就是一脚。 康国柱的股伤还没有好利索,被老侃重重一脚踢中疼得“噢呀……”的一嗓子跳起老高。“腚啊腚啊,疼啊我!” 第八二章马场闻语哼哼唧唧 练马场聚集了百十号人马,零零落落的分在了几个区域,张大侃带着四个孩子来到最外围的一边,张石头早已在那里等着了。 不一会儿,吕文倩马喜凤也牵着马儿来了,身后跟着主管教头史莱香。 史莱香是三六零二班主管史莱道的亲妹妹,年岁不大,名头不小,威名远播,号称全武馆的八大美女之一,排行老八,只是全武馆一共才十三位女教头,其中有七位已是年过半百的老教头了。 人越聚越多,学员教头聚在一起议论,一队人马从西门奔驰而来,为首一匹枣红色大青马,上面高坐一位身穿棕色锦衣的青年教头,来到近处,周小同等仔细一看,正是那大主管李新岚,也是武馆为数不多的高级教头。 大主管李新岚驾马来到练马场正中,高声喊道:“各主管教头,以年级高低为续,列队!” 各班级的红衣主管教头率先上马,调转马头命令本班学员上马列队。 张大侃没骑马,转身大喊:“三十六届的精英们,上马!……以吕文伟为准,向前看……齐!”破锣似的嗓子喊的挺响,震得旁边的史莱香直皱眉头,斜着眼不满地瞄了侃大山一眼,“有病吧你。”对两个姑娘说道:“丫头,上马吧。跟在我后面排好。” 张大侃见自己这边人少的可怜,来到史莱香的马前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坐骑,仰着脸说道:“史教头,你看,咱们这年级的人数太少,你和两个丫头也排到队伍里面去吧!” 面对这个低下的侃大山,史莱香看也不看,仰着头道:“想得美!你怎么不骑自己的马?”“我的马儿太老了,我怕把它压坏了,想留着明天拉车攒力气。”“哼,你倒会打如意算盘,怕压坏了自己的马儿,哼哼,大山兄,是嫌自己的肚子太重了吧!” 张大侃听了,脸一红,头一低,转过身去再不和她说话了。 张大侃平时最忌讳别人提起他的大肚子,要是个男教头说他肯定会急了,可是眼前是个女教头,而且原先是相当好的女教头,心里气愤又不好发火,只好转过脸去不搭理。 张大侃的肚子大是出了名的,‘大山’二字,也具有双重含义。一是张大侃侃大山吹大牛吹出的名头,被人叫了侃大山。第二个‘大山’,还有一段典故呢。 有一年。 张大侃到馆长室参加商议年度大事记,快走到门口时听到里面在议论自己,于是躲在门外聆听。脑袋是藏到门外了,可那特大号的肚皮却露出了小半块儿。 里面一位教头不经意朝门口看了一眼,见日头照射的大门外一个圆鼓鼓的红色球体不停的晃动,很诧异,捅了一下旁边的史莱道。 史莱道和张大侃常年较量,自然熟悉的很,知道是张大侃躲在门口偷听不小心露出了大大肚皮。脑子一转,坏点子出来了,于是故意大声惊呼道:“哎呀!你们看,那里怎么有一个红彤彤的球体?”众人顺着史莱道指引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刺目白炽的大门一边,悬着半块儿红彤彤的球体,球体很圆很圆,还不停的上下浮动。 妹妹史莱香当即惊呼道:“哎呀,怎么这么奇怪,又红又圆的,你们看看,像不像咱们西马坡上的那座大山?”史莱道接着话音说道:“嗯,很像,那座大山满山都是红土,和这个一样的红,嘿嘿,真像,都是混圆混圆的平头山,哈哈……” 众教头跟着大笑,张大侃知道史莱道坏气,是在腌臜自己,连忙吸气后腿了一步,心里委屈面子上也挂不住,想走,可就要商议要事,又不能走。 正左右两难之时,听到屋里有脚步声,是一位教头要过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史莱道大声道:“黄教头,你不要去看了,是张大侃张教头,……大山兄,进来吧,我认识你那个特大的大山,哈哈……”大半教头们这才明白,门外漂浮的那个混圆的球体是张大侃的特大号肚子,当时都笑喷了,肚子大到如此程度,也算是一怪了。 至此张大侃痛恨自己长了个大肚子,更痛恨别人提他的大肚子。这个大肚子,也成了大侃兄的一个心结。 各班级整队完毕,李新岚端坐在马上,大声说道:“教头们,学员们。此次狩猎,我们定于明日卯时一刻出发,七天之内赶到大荒山,并扎下营寨,确立狩猎范围。此次赶路的规定时日比往年少了三天,所以,我命令,沿途不许打尖休息,更不可以留宿客栈,每日三餐也要在马上解决。每名学员必须听从主管教头的指挥,除过必要的临时停顿外,每一名学员都要在马上,胆敢擅自无故离马者,一律除名!可挺清楚?” 这道命令和够严格的,除名啊!“清楚!”二百来人同声呐喊,声势也是不小,一些有经历的老马昂首挺胸,对耳旁的巨大声波听之任之,齿龄小的大马听了也跟着嘶鸣一声,表示回应,其实是有些受惊。 “此次狩猎队伍,学员二百零七名,主管教头二十八名。三十六届班级的学员七名,主管教头两名;三十五届班级的学员五名,主管教头两名;三十四届班级的学员十二名,主管教头两名;三十三届班级的学员二十一名,主管教头三名;三十二届班级的学员三十七名,主管教头四名;三十一届年班的学员四十六名,主管教头四名;三十届综合班的学员七十九名,主管教头八名。另外,特一混合班也将参加此次狩猎,其中学员三十三名,主管教头三名,初级教头十二名。” 众人听了特一班也要参加狩猎,一阵哗然。 李新岚大声道:“学员们,特一混合班延迟五天出发,与我们狩猎并不冲突,做好你们自己的就是!” 特一混合班,实战能力超强的班级,有些学员的武功甚至可以比拟初级教头,极岭大荒山对于他们来说是熟悉的猎场,他们去了就是打猎,并且,他们搜刮过的地方甭想再有猎物出现。 列队的主管教头回头训斥嘘叫的学员,要求不要讲话。 李新岚接着讲道:“此次除了各年班级自备的马车外,武士堂也派了二十辆大车,就地收购捕获的猎物以及山珍草药,还会带去丹药膏散。你等可以及时出售,也免除了运输劳顿之累,需要购买丹药丹膏散的,还可以拿着收获进行交换。” 这倒是好事儿,二百余名学员鼓起了掌,掌声热烈,看来对武士堂的这一举措很是欢迎。 “明日出发前,务必收拾齐整,一旦出发便不停留。综合班排在第一编队,依次往后,最后是三十六届班级的新秀学员。今晚武馆会提供一顿丰盛的晚宴,学员们放开了吃,补足精神,明日赶路……” 大主管李新岚讲话完毕骑着大马走了,一位年长的红衣教头宣讲起了狩猎的注意事项,并不断的鼓吹狩猎所带来的巨大收获。 学员们听的无趣,私下小声议论起来……过了大半个时辰,年长红衣教头鼓吹完毕,各个年级跟着主管教头牵马入栏。 张大侃领着五位骄傲来到一处马棚,那史莱香也跟着来了。马棚够大,足够容得下十余匹大青马,武馆自然把新十一班的马匹安排到一处。 张大侃受了刺激,见了史莱香理也不理,栓好缰绳带着孩子们走了。 周小同等跟着张大侃往回走,康国柱惦记着晚上的美味,问道:“张主管,咱们晚上几时开饭呀?能吃饱吗?” 张大侃还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心气不顺,呵斥道:“就知道操心吃的,你看你,胖成什么样子了,还吃!肚子都快赶上我的了。” 康国柱一肚子委屈,哼哼唧唧的说道:“人家天生长的胖……能吃也是罪啊!啊呕……”几个孩子小声笑了。 张石头甜甜的问道:“张主管,怎么三十五届班级的学员才五名啊?咱们都要七个人呢,太差了吧,呵呵哈……” 张大侃一听是啊,比我们早修炼了整整一年,还这么差,仅仅我教的一班就和他们持平了,想到这里,气也平顺了不少,说道:“那是他们无能,二百个名额,才争取到了五个……哎我说,咱们可不要骄傲啊,人家是经过比武拿回来的名额,是靠实力夺得的,不要小看人家。咱们可是额外增加的,你们没听李大主管说嘛,二百零七名,咱们就是那七名,懂嘛!” 张石头声音放亮,“张主管,咱们班要是参加比武,照样能取回五个名额,我们五个不会比他们差。呵呵,要是咱们参加,我估计啊,他们三十五届的班级恐怕一个名额也没有。”声音嘹亮,脆生生的很是动听。 张大侃被‘骄傲’说到了心坎上,浑身一阵酥麻,舒服极了,大声说了一句:“好!我 第八三章车行马走拉拉达达 张大侃高兴,张石头接着道:“咱们也是靠实力获得的名额,都达到了武馆的要求。不像那个什么特殊混蛋一班,全是靠着塞银子,要不,他们一个也去不了。”张大侃听了深以为是,只是不好表态,心中赞同,头却不动。 周小同说道:“张主管,特一班的那些学员整天的到处溜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见过他们怎么练武过,武馆为什么还要每年招收他们呢?” 张大侃来回看看了周围,说道:“这个,嘿嘿,你自己悟去吧!” 康国柱说道:“还悟个什么呀,就是家里有钱呗,他家老子送了大把银子,武馆为了多多挣钱,也就收了他们,这有什么,我们都知道!” 张大侃听了小胖子的话就来气,好好的心情又被搅和坏了,呵斥道:“你个蠢胖子,知道个什么!武馆也是迫不得已,有很多都跟上面有关系的主儿,再说了,你们交的那些饭前够你们吃的嘛,啊!还不是靠这些富家子弟,没有他们,你们就得多拿银子。你个蠢货,饭量一个顶八个,一个月十两银子都不够,知道嘛!你,最应该感谢他们,是他们给你提供的食物,懂了吗?” 张大侃一顿教训,吐沫喷了小胖子一脸。康国柱使劲擦着磨盘脸,往后撤了撤,说道:“我懂了,我这么胖,都是他们的功劳!”众人大笑。 张大侃其实心里挺喜欢小胖子的,知道这孩子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说话惹人生气,见孩子说的怪异,知道心里是委屈了,不好再呵斥。柔声道:“小胖子啊,凡事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反之也相反。所以呀,以后见了什么看不顺眼的事情,先多多思量了,再表态,知道嘛!” 康国柱应了一声,还真思量起老侃的话来。想了一会儿,觉得老侃说的很有道理,莫名的自心底里涌出一道暖流来。 张大侃带着孩子们来到教舍东头,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晚宴,我来叫你们,啊,好好休息,晚上多吃点儿。小胖子,听见了吗?”康国柱很高兴,大叫一声:“哎!听见了!保证多吃!” 张大侃摇头笑笑转身朝教社走去,张石头后面问道:“张主管,您还去教社吗?”“是啊,你以为全班就你们五个人啊,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三六零一班的学员,嗯……大家都是一样的,平等的,在我心里也是一样的,平等的,知道嘛!” 张石头听出了张大侃话中的意思,心中想道,平等,哼,我不信。虽然固执的否决了张大侃的精神,却站在那里发起呆来。 四人回到西二十教舍就躺下了,明天要早起赶路,往后一段的日子肯定没好觉睡,先好好休息吧。 晚上张大侃唤了五个孩子到食堂海吃了一顿,饭菜果然不错,大鱼大肉几乎是随便吃,不光大主管李新岚在坐,馆长严有道也来了。 晚宴中,馆长严有道真诚的讲了一些出行狩猎的要点,朴实无华的讲说获得一片真挚的掌声。 这天晚上四个孩子破天荒的没有修炼内功,全都躺下呼呼大睡。 睡的正香,张大侃再次破门而入,破锣嗓子响起:“快给我起来!收拾包裹,快呀!!!” 四个孩子像受惊了的小马驹一骨碌爬了起来,三两下穿上衣服。 屋外,四匹大青马静静的站在那里,是大侃教头给牵来的。 四人慌忙往外搬运包裹,大小二张也来了,负责往马背上捆扎包裹,张大侃倒骑在马背上也帮着收拾。张石头牵着马儿走了过来,马上包裹不多,四五个而已,马鞍梁上一边挂了把三尺剑,一边插了根黝黑的棍棒。他来了也不帮忙,靠着窗子站在那里,笑嘻嘻的看着几人忙活。 收拾完毕,孩子们向大小二张告了谢,在祝福声中走向练马场。 此时才是寅时三刻,练马场已经聚集了大半出行的学员,还有不少送行的学员,一起相互说笑。 周小同等来到练马场,见多了几十辆大马车,知道是每班自己准备,后悔没有向家里大人要辆马车。 来到昨天站队的老地方,张大侃让孩子们等着,自行走了。康国柱埋怨道:“咱们的老侃啊,话多的比屎稠,就是说不到正点子上。” 众人窃笑,周伯通问道:“比屎稠?此话何解?难道,你和老侃比过?”众人大笑。 康国柱还没反过味儿来,说道:“我没他的话稠。我是说啊,要是老侃教头早点告诉咱们可以带马车,咱们不也就有自己的马车了嘛!大伙儿想想,躺在马车上赶路,是多么惬意呀!”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深以为是。周伯通笑道:“嗯,胖子这次说的不错,有一腚的,道理。”康国柱见黄金刚少有的夸赞自己,很是高兴,笑着说:“呵呵,是啊,我说的是有一定的道理。” 周伯通接道:“呵呵,就差一脸的了!”“什么一脸的?……你大爷的,金刚羊,你有一屁股眼儿的道理,你去死吧!” 周伯通笑道:“我死不了,呵呵,你还有一嘴的道理呢!”“你大爷的,你是猪,整天嘴里没好屎、呃。”康国柱突然停止攻击。 原来吕文倩和马喜凤骑着马来了。 周伯通知道胖子见了吕文倩好装斯文,不好意思还嘴,笑着说道:“胖子,我哪有好屎,都让你一嘴的道理给吃没了!哈哈……”康国柱大力的摇了摇大头,无力的说:“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唉,我服了你!”见胖子又来这一句,周小同等一阵大笑。 马喜凤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是道理一嘴的,你们笑的啥呀?”众人都在大笑,没人搭理她,吕文倩轻笑道:“小凤,别他们说,肯定嘴里没好话。”马喜凤反了个白眼。 史莱香赶着一辆马车也来了,吕文倩马喜凤赶紧下马恭迎史主管,周小同等知道老侃不待见这老大姐,只在马上施礼了事。 张大侃也驾着个马车来了,那匹拉车的大青马也很高大神骏,一身的棕红色的皮毛油光瓦亮。 周小同等下马迎接,张石头夸赞道:“哎呀!张主管,您的这匹大青马太英俊了,比我们的马儿高大多了。”其实也差不多高大。 张大侃听了高兴,下了车辕自夸道:“那是,我这匹大青马,可比一般的马儿强的多了,想当年,我正是大好年华时,和这匹骏马驰骋江湖……” 史莱香打断了他的侃话,“张大侃,别吹嘘,我们还没吃早饭呢,饿了没东西吐,你省省吧!”“哎呀呀……你,你你你,欺人,欺我太甚,我说的跟你有关系吗?”“当然有关系,影响我的食欲。我警告你啊,咱们在一起时,不要再侃大山,我受不了。” 张大侃忍无可忍,憋出了一口气要张嘴还击,轻轻“唉”了一声,再忍一次吧,好男不跟女斗,轻轻的吐出浊气,不再言声了。 差一刻就是卯时整, 李新岚骑着大马来到队伍正中,大声说道:“各位主管,你们的编队,跟着你们各个前方的编队即可,前后距离不可拉开一里,晚上露宿时各编队之距不可超过十米,我和二位执事教头断后。第一编队,出发!” 西边法综合班级的班级先出动了,一位红衣教头吆喝一声,骑马走在最前,后面跟着骑马的学员,再后面是二十余辆大马车,最后是断后的一名红衣教头。 接着,第二编队也是由一名红衣教头率领,一名红衣教头断后,跟着前面的车马队缓缓而行。 康国柱见人家一个编队竟然有二十多辆大马车,羡慕的要命,说道:“张主管,您看看人家,马车都有二十多辆,多壮观啊!” 张大侃看了也是羡慕,说道:“你知道个什么,那第一编队的学员竟是些高手,有些学员真正的实力已经接近初级教头了。连年去大荒山狩猎,别看都是十几岁的大孩子,都是老猎手了,自然会缴获很多猎物。马车少了,怎么装的下!” “哎呀!咱们也快些打野兽吧,明年就也是老猎手了。”“哪有那么快,你们还太小,等过个两三年,个子长高了些,就会像他们一样,每年都收获很多的猎物,挣到很多银子,换取你们想要的东西……” 孩子们听了纷纷点头,眼神中一阵向往。 张大侃说到此处,突然想到明年这几个孩子就要参加中级武馆的考试了,说不定,再也不回来了……心中突然冒出一股酸气。 三十五届学员编队断后教头的动了身。张大侃大喝一声:“儿郎们,听令!出发!”五个孩子很搭调,齐声应道:“得令……咿呀!” 张大侃驾着马车一车当先,七个孩子跟在后面,史莱香坐上车辕,在后面断后。 队伍渐渐走远,李新岚和另外两名红衣教头静静看着。待走的没了影儿,李新岚嘱咐两位红衣教头如此这般,二人听了,驾马而去。 第八四章谭三团大碗羊肉汤 狩猎大队走了不一会儿,馆长严有道徐徐来到练马场,李新岚似乎是在等他。 “新岚,此次咱们没有向上面回报,自行加了七个名额,会不会不好收拾啊?”“呵呵,馆长,不是说过了嘛,我私底下已和上面汇报了,为了给武馆的输送优秀学员,上面也是理解的。” 严有道轻叹了一口气,“我是怕别的武馆知道了,向上面说了,对你的前途有影响。”“哈!馆长,您是太过小心了!您以为别的武馆也会循规蹈矩吗?据我所知,每年都有各武馆的学员私自前去狩猎,我想,上面也是知道的。馆长您不必担心,我会小心处理的。” “好,那就好。还是小心点儿好!被外县的发现了,总归不是好事……你看那七名新学员怎么样?能适应吗?” “这个,新岚还不好说。看他们的个人资质和心智都还可以,就看能不能尽快接受血的洗礼了。” “呵呵,年纪是有些小了,再过得两年,会好很多。”“馆长,那张石头可不一般,在城里领了三五十个半大小子,有些要比他大七八岁,我看他,是块儿好材料。” “嗯,我比较看好吕文伟和那个周小同,张石头嘛,大侃曾经对我提过这孩子的情况,有些野性,以后好好引导,或许可以成才。” “馆长,如今朝廷可不是您想的那样干净,正需要这种人去搅和一顿,好让那些酒醉金迷的官员清醒清醒。” “唉,我老了,脑子也跟不上了,以后就靠你们了。我看那姓吕的小姑娘也非一般小孩儿可比,想必有高手在后面指教,所练功法非比寻常,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大家气势。” “是,小姑娘资质上佳,我观察过多次,小姑娘常去藏经阁参阅,但是发现她所练的武功招式也是馆里没有的。唉,人才辈出啊。” “哈哈,你不就是人才嘛!”“馆长您过誉了,我只是不得志才被下方到咱们这里而已,呵呵,馆长没什么事情,新岚这就告辞了,您请回吧!”“好吧,新岚,一路有劳了。” 黎明就要来临,东方的太阳还未露头已经散发出了大片光彩。 县城以北半里多地,散散落落的二三百人的队伍神气十足的行驶在官道上。周小同等第一次外出狩猎,自然兴奋异常,不时地打闹说笑,康国柱不自觉的绕到了后面,挨着吕文倩并走。 马喜凤则喜欢的和大伙儿畅聊,看到东边绚丽的光景,不由得赞美太阳的光明与美丽,大家听的舒畅,心情激昂,个个精神抖擞,迎着初升的太阳,朝着大荒山进发。 大队人马徐徐前进,迎来了零星车马,见了身穿锦衣的教头学员们敬畏的避在官道一边,好奇的看着穿过的人马车辆,时而夸赞两句。 “哎呀呀,你看看,才多大点的小孩儿,都自己会骑马了,我家的孩子连狗都不敢骑……”“哎呦,你看看,他们马上的武器,都是大人用的哎,真不简单呀……”“这帮武馆的孩子真是了得……哎嘿嘿……你们快看,后面那个,大脸的小胖子,咿呀,胖的呀,哎呀呀真精神……”“哟,小胖子两把大黑锤真大嘿,快赶得上那张大白脸了,哈哈……”“小声点儿,小心听到了给你一黑锤……” 众孩子被路过的百姓看得很高兴,知道是羡慕他们,骑在马上更是神气活现,精神百倍。 走了大概二十余里,前方的编队开始加速,后面的也跟着跑起来。一时间叮铃咣啷,霹雳咔嚓,马蹄声、马车声,还有马上兵器物件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响成一片。大好风景,被这嘈杂地声音搅扰地没了面目,路上顿时扬起层层土尘。 到了中午前方编队才慢了下来。一匹大青马疾驰而来,上面骑乘的红衣教头大声喊着:“午饭时间,不可停留,马上就餐。”大马跑到最后,又折回走了。 张大侃从车辕上站起来对后面的孩子们说:“孩子们,拿出你们的干粮来,边吃边走,渴了可以到我这里取水。” 康国柱说道:“哦,张主管还是真好啊,给咱们准备的饮水,孩子们,开吃了!哈哈……”周伯通笑道:“你这个小胖子,孩子也是你能叫的。”“我代张主管传话,怎么,你有意见吗?”“哦,没意见,胖孩子,拿出食物吃你吧!” 众人在马上取出面饼腌肉,兴趣盎然的吃了起来。 路上行走着,别人都吃完了,唯独康国柱还拿着两大块风干牛肉“吧唧吧唧”吃的香。周伯通对大伙儿说道:“伙计们,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康国柱接道:“好啊好啊!金刚羊讲的笑话最可笑了,你讲,正好用来下肉吃。”众人也纷纷鼓掌叫好,催促快讲。 周伯通笑了,说道:“好!这个笑话专讲给胖子听,大伙儿旁听一下就行了。”众人齐声道:“好!”康国柱吃着说:“也好!你讲吧!我听的高兴,就吃的多些!嘿嘿……这风干牛肉的味道真不错,骑在马上吃,更是畅快。” “好,我讲的这个笑话,让你听了吃起来更畅快。”“快讲,别啰嗦!” 周伯通清清嗓子,说道:“从前,有一个人,姓谭,叫谭三团。谭三团三十好几了,光杆一个,家里也没亲人,平时靠着贩卖杂货为生。一年冬天,谭三团在外摆摊受了风寒,回家躺了一天,也不见好。这天半夜里饿了,谭三团身体虚弱啊,做不了饭,硬是挨到天亮,饿的实在受不了了,裹了厚厚一层的棉被出来找饭吃。 来到一家做大碗羊肉汤的小店门前,想着羊肉属热,可以驱寒,于是要了一碗加肉的大碗羊肉汤。小饭馆的炉灶炊具都搁在屋外的,这家小店也不例外,门前支了一张擀面的大桌子,桌子前面是两个大火炉子,一个上面放的是煮面的铁锅,一个是煮羊骨头的汤锅。 谭三团慢慢的吃完了大碗羊肉汤,身体热乎了,也觉得风寒轻了几分。于是在屋外大赞老板做的大碗羊肉汤好吃,羊汤白净,羊肉肥而不腻,真是好东西。店老板听了自然高兴,回敬了几句好听的,赞美客官很会吃饭,知道啥东西好吃。 谭三团来到屋外被冬日里的寒风一吹,说了几句话又吸了两口凉气,胸口本来就憋了一团浓痰,这时候更是憋的难受,于是用力咳了两下,咳出一大团极浓的黄痰,又于是使劲的吐了出去。 谁知那浓痰极为粘稠,吐到嘴边挂住了,大大的一大团大黄痰忽闪忽闪的还在那晃悠着……” 众人听到这里甚感恶心,马喜凤大声阻止,“金刚羊,快快住嘴,难听死了,我们刚吃完饭,你想让我们吐出来是不是?!”男孩子神经粗,还能接受,康国柱听了心中稍觉难受,有点儿影响食欲,但有想听到下文,嚼着牛肉嘟囔着说道:“黄金刚,你说完,我不怕恶心,说的可笑了,我还能多吃呢!” 众人嗤之以鼻。马喜凤说道:“坑胖子真恶心,吃着饭也能听进去,我们不听了,要听,你自己听去。”“好啊,有什么大不了的,黄金刚,你接着讲吧!” 周伯通吐了一口痰,“啪”地趴在路边树干上,接着说道:“那口极为粘稠的浓痰挂到了嘴边,谭三团拿手指头抿了一下,还拿眼睛瞥了一下,‘哟,这么一大块呀,够瓷实的啊!’随手一甩,当时风大,浓实的黄痰正好随风飞到那锅羊汤里面。老板也没看见,谭三团自己也没有注意,只觉得心里舒服了好多,裹着棉被走了。 谭三团刚走不久来一个食客来到小店吃饭,看到羊汤锅里飘了一团大大的‘羊油’,‘羊油’浓黄粘稠,看着就惹人馋,于是那食客对店老板说:‘老板,大碗羊肉汤,’指了指锅里的羊油说:‘把那大块儿羊油给我盛了吧,我好吃那口!’” 马喜凤大声道:“黄金刚,住……嘴!”康国柱嘿嘿笑道:“你真恶心,不过和我没关系,接着说!” 周伯通紧接着道:“店老板看了一眼‘羊油’很奇怪,心里说这么大的一块羊油怎么没煮化呢,兴许是羊息肉连着筋呢,客人既然要了,那就给他盛了吧。那食客接过碗来,一筷子先夹起那团浓稠的‘羊油’吃到嘴里,咽下之前还在嘴里大大品味了一番,大赞道:‘哎呀老板,你这块儿羊油太好吃了,肥而不腻,嫩滑爽口,还略带些咸味儿,真是好东西,色香味俱全……’” 马喜凤大声喊叫,“住嘴!住嘴!恶心死了!……”举起马鞭装作要打,众人也实在听不下去了,骂声不断。周伯通这才住嘴,扯着缰绳躲避马喜凤的追打。 康国柱想象那块 ‘羊油’如何肥而不腻嫩滑爽口,想着想着觉得胃里一阵翻滚,肠道猛的收缩, “呕”地一下,嘴里喷出了大量黏糊糊的肉渣,正巧周伯通躲着马喜凤跑到他当面,被肉沫肉渣喷了满脸半身,大叫一声:“呕啊,我要死。” 第八五章有间隙通达过山行 下午,队伍再一次急行起来,大青马一般多喜欢小跑,比飞奔轻松,比慢步快捷,而且还省马力。一路跑累了就走,走的恢复了体力接着再跑。 路边的树木不断倒退,远处的田地金黄一片,每年秋季是农人收获的季节,杂粮蔬菜瓜果梨桃应有尽有,也是孩子们最欢喜的季节。 走在路上,偶尔看见路边挂满果实的果树,张大侃甩动马鞭套得几个,几个孩子下了马爬上去摘,骑在上面把玩吃了。 路过村镇,队伍便会慢行。孩子们好奇的看着同样好奇的村人商贩,也会跳下来买些零果吃,有时看见有些村子竟和家乡的小村很是相似,孩子们大发感言,称赞此处的村子好耶。 长路漫漫,并不劳苦,反而惊奇而欢快,赏心而悦目。 一直到了黑夜人马车队才慢了下来,路过一条河边,那位传令红衣教头骑着健马飞奔着大喊着:“就地安扎营帐,各编队相距不可超过十米,夜晚必须点亮马灯,每编队头辆马车亮一盏灯最后一辆马车亮一盏灯,明日寅时三刻出发……” 康国柱嘀咕一声:“我们这就两辆马车,你倒是会说。” 各编队离的近了,孩子们纷纷下马活动,在马上坐了一天,除了偶尔方便都是在马背上度过,沿途风景虽好,却坐的屁股发硬,两腿发麻。 大侃教头倒是很惬意,坐的累了,躺到马车上睡上一会儿,睡累了,坐起来大侃一阵风景,真是悠哉顺心的好生活。 张大侃给大青马解了车辕,取下嘴笼子,赶到河边饮水吃草,又来帮着孩子们卸下马鞍,照顾着饮水吃草。 康国柱的大青马一身的汗水,张大侃看了不忍心,让孩子们帮着解下几个包裹,连同那两把百斤大黑锤一并放到马车里面。康国柱甚是感动,千恩万谢,“侃主管,您真是太好了,您就是我的侃大爷。” 张大侃点亮了马灯挂在马车上,在一旁挖了个土灶,让孩子们拾了些干柴点着火,取出一个大黑锅,到河里舀了水,坐到土灶上。 水开了,取出一布袋,撒了些干面干菜,取出三个小瓷瓶,倒了些油盐作料。又在油布包里“叮铃咣啷”拿出七八个大黑碗,招呼众人吃面汤。 史莱香倒也不客气,拿出自己的精致饭碗,自行舀了一碗。孩子们跟着从张大侃手中接过大黑碗,放到马车边缘吃喝。 康国柱喝了一口,心道味道还尚好,只不过比起上次周叔叔做的汤面,说明还是差了。端碗时觉得手感粗糙,用牙咬了一口,蹦得大牙生疼,说道:“真硬,我怎么说碰到一块儿叮铃咣啷的,原来是生铁铸做的,张主管真会用,保管一百年也使不坏。” 张大侃笑了,“小胖子说的好,出门行走就是要带着结实的吃饭家伙,要是烧制的土瓷瓦碗,在路上颠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碎了。”说完看了看史莱香的精致白瓷碗。 众人吃喝完毕,史莱香带着两个小姑娘先支了营帐,“张主管,晚上守夜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看你白天睡了一天,晚上也睡不着,好了,我们休息了,不许发出声音啊!” 张大侃两下撑开自己的小营帐,听了史莱香的话很不舒服,“唉咦你你你……真不像话,让我守夜还说的难听,嗯……张石头你和我一个营帐!四个小子,你们慢慢折腾吧啊,收拾不好就不要睡了。张石头,过来睡!” 张石头自是知道张大侃的‘好意’,笑眯眯的爬进营帐,倒头便睡。 那营帐是急行军专用的小军帐,由六根藤条做支撑,油布做面儿,拆装起来也很便利,营帐一米多高,可供两人休息。 周小同等头一次用,不懂得敲门,果然折腾了半天才撑开。康国柱首先钻了进去,四肢摊开躺下感受舒服。周伯通气的骂道:“胖猪,快起来睡到最边去,你这样一躺,我们都睡不下了。猪,听见了嘛,让地方!” “康国柱仰面躺在里面,笑道:”你都说我是猪了,猪咋能听见呢?好了,你自己玩去吧,我要休息了!”三个人都有些累了,见坑胖子赖着不让,周小同说道:“你要是不让开,我们就把营帐抬走,不要你了!” 康国柱一骨碌滚到最边,也不答话,侧着身子装睡。 周伯通说道:“这头胖猪,真是属核桃的……”康国柱转头问道:“咋着,啥意思,什么属核桃的,哪有那属性?”“是啊,你就是那个属性,核桃,砸着吃的东西。”“唉咦……你大爷的,啊,我都让开了你还说我,你是人嘛你!”“我不是人是什么,是……”康国柱打断:“是只羊,金刚羊,黄金刚!”“嘿嘿……我是金刚羊,黄金刚不是人,是神!”…… 营帐有些小了,再加上康国柱身躯肥大,几乎赶上成年的身板,一个人就占了近一半的地方。四人在里面躺了一会儿,吕文伟先出来,从马上拿出一件夹袄,走到河边盘膝坐下。 周小同也觉帐里闷挤,爬了出来。看吕文伟披了一件夹袄,自己也到马上拿了一件,走到一旁坐下。 四周静悄悄的,河边的青蛙鼓动着喉咙“呱呱”叫着,河里水“哗哗”的缓缓流动,虫鸣声此起彼伏,配合着蛙声水声,交响辉映,给沉闷的夜空带来勃勃生机,倒也动听。 二人坐在河边静静的听着山野重奏,看那远处,黑洞洞的竟是高山大树。路边,一溜马灯忽闪忽闪的,微风中轻轻摇曳。河边,几只萤火虫飞来飞去,像颗颗金黄的亮丽珍珠,不停的跳动、翻转。 过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看向天空。夜空高而深幽,挂在天上的星星似乎很高很高,让人无法触及。 “小同,你说那天上的星星离咱们有多远?”“啊!应该很远很远吧!你看,那几颗真亮……一、二、三……啊,一共七颗,呵呵,正好映照咱们七个人!哪个是你呀?哪个又是我呀?啊!那个最大的肯定是胖子……” “那最前头的应该是你,小同,你看,好像最闪亮……”“嗯,我看像你,稳稳当当的,比后面几个闪的稳,像你……”“……” “……唉,哪个是她的呀……”……“谁的?”……“那天咱们碰上的周小柔……”“柔儿……” 吕文伟想起当日的情景,微微发笑,“小同,你的胳膊没事吧?”“没事,是她……给我留的记号,以后好认得我……” “……哎咦,你看,那颗跳的最活跃,像不像马喜凤?” “啊!真像哎,好像还在活动!那个像我五哥,你看,黄黄的,呵呵……” 两人仰的久了,便觉脖子酸疼,索性躺在岸边,吸吮着小草的芬芳,看着高远的夜空,不觉都想起了儿时的家乡。 “文伟,你的《七元闭息功》第二重全部熟悉了吧?”“……是啊!巩固了好长一段日子了。”“那第三重怎么办?我还是觉得有必要继续学,毕竟辅助功能强大,对咱们练气帮助真的挺大的,还和张石头一同买吗?” 吕文伟静静的沉默,看着夜空,轻轻的叹了口气。周小同知道吕文伟不愿再和张石头有纠葛了,心里微微黯淡。可是吕文伟更值得自己关怀帮助。 “文伟?”“嗯。”“咱们大伙儿一起加油,这次咱们多打些猎物,卖了买秘籍。”“……嗯,好!” 夜深了,两个孩子穿上夹袄,盘膝而坐,迎着轻轻凉风运功吐纳。偶尔一只夜鹰路过,看到下面两个活物,觉察到了危险,不敢侵袭,嘶鸣一声,飞到别处觅食了。 丹各县官办武馆的狩猎队伍不间断行驶,到了第五天,没了村庄,山势越来越高,空气也越来越冷了。 孩子们热情高涨,并没有因为气候变冷而有丝毫不适,反而觉得眼前的山川河流更美了。一路行来,路过的奇异景色,使得孩子们流连忘返,赞美国家版图的博大,赞美怡人的景色,赞美山野的多姿多彩,赞美美好的生活。 没了官道,道路也变得崎岖起来,远处山峦起伏,深邃幽静。清晨,雾气升腾,围绕在大山四周,久久不散,云山雾罩,更是显得神秘非凡。 孩子们骑在马上,看着眼前雄伟壮观的山峦,心胸似乎也豁亮了,感叹自然之神奇。 女孩儿最是喜欢,看到那雾气腾腾的山峰,马喜凤指着远处说道:“哎呀,真是太美了!小倩你看,那个大山中的云雾,像不像一位母亲,怀里的像个小孩儿,好像在吃奶呢!” 吕文倩深情的看着远方,说道:“真像,看那母亲的样子,多温柔,只是看不清面容。” 周小同早已被大山的雄伟征服,觉得自己也是其中的一粒清云,融入其中,感受轻云的抚摸。听马喜凤说了,看那块云雾,真是像极了哺乳的母亲,细心呵护着怀中的婴孩儿。 第八六章夜半女鬼三尺长剑 浓实的云雾团像极了一位母亲在哺乳婴孩儿,几人看着新奇,周小同不由得想到了母亲。当年母亲也是这样,精心的抚慰自己,不知当时自己是怎么感受母亲的爱抚,是不是也很温暖。唉!那时自己太小了,记忆中一点儿影子也没有,太……遗憾了。 母亲一定也像眼前的景象一样,温暖而又博大。 母亲! 周小同忘记了现实,整个身心都融入进去了,人也痴迷了! 迷茫之中,隐隐看到‘母亲’一侧的一团云雾像极了周小柔,两个竖起的麻花辫儿上下起伏。……柔儿,怎么?她也在,她和母亲很熟吗?怎么看不清脸啊!不过肯定是柔儿,是的,是我熟悉她! 啊,离得太远了,我走进看看去。要赶快,要不然她们散了,就再也看不见了! 母亲,小同来了!柔儿,等着我,我来了! 周小同茫然之中下意识抖了缰绳,双腿轻轻一夹,胯下大青马四蹄甩开尥起蹄子跑了起来。 张大侃连忙喊停,见周小同不回头,连忙下了马车跳上了张石头的马儿,“张石头下面等着!”夺过马缰绳吆喝一声追了过去。 周小同像似中了邪,众人的喊声一点也没在意,只想快点儿走近多感受些云雾的温存,胯下大青马不见主人指令,依旧不紧不慢的奔驰。 一路慢行的学员们见有人胆敢离队飞奔,嘘叫了起来。一时间各编队也有些乱了。 最前带路的红衣教头看山下动静异常,急忙调转马头,飞驰而下。 红衣教头拐了个山坡,见一匹大青马朝这边疾驰飞奔,误以为小孩儿不小心惊了马,急忙跳下马来,当在路中,只待惊马过来,好以制伏。 张大侃骑得飞快,渐渐追得还有几个马身的距离,大声喊叫周小同停下,奈何逆风之下,怎能听得见。 红衣教头见惊马后面紧追一匹大青马,仔细一看,原来是三六零一班的主管教头张大侃,想必是三六零一班小孩儿惊了马,不懂控马之术,大山兄在后面追呢。 跑的近了,张大侃也看见了挡路的红衣教头。心道完了,这是巡逻的执法教头,六亲不认,怕不会给我面子。 心里发急,破锣嗓子喊的震天响,“周小同,快停下,马惊了?周小同……”回声滚滚,惊的四处的鸟儿“喳喳”乱飞。 周小同茫然的看着远处的云雾,听到大侃主管叫自己,心里还想,叫我干什么呀,我只是看看而已。正在此时,迎面突然爆发一声吼叫:“呔!给我停!” 喊停的即时红衣教头。 红衣教头见那‘惊马’跑到跟前,侧了半身双手瞬时抓住了马嚼子,随着口中的大喊,使了个千斤坠,双脚硬硬的踩在石面上紧紧的控住马头。 那大青马被猛力一拽,惯性使然,“呼”地掉转了个马身,“咴咴”一声嘶鸣,后腿竟然被甩到了半空。 周小同惊醒时已经脱了手中缰绳,身子被惯到了半空,四周空空如也,慌忙朝下一看,哎呀!是陡峭的悬崖深涧,自己竟然被甩到深沟的上空了。 慌忙之下调转身形,欲要抓峭壁上的树枝藤蔓,只听“叭”一声马鞭响,眼前多了一根鞭梢,“抓住!”一声惊叫,周小同伸手抓了住,随之被带回了山路上。 发鞭子的正是张大侃,见周小同身在深涧悬崖半空,反应倒也及时,手中长鞭挥过去又顺势拽了回来。 周小同落地,怔怔的看着张主管,说道:“张主管,我……” 张大侃明白执法巡逻教头一定是以为马受惊了,所以才敢如此不顾危险的痛下狠手让马停住。 听周小同说话怕露陷,连忙制止大声骂道:“你什么你,啊!不让你骑这匹劣马,你非要骑,马惊了不是,多危险!”“张主管,我……”“别说话!就你的话多!行了,住嘴!” 那执法教头牵着‘惊马’走了过来,含着笑意道:“张教头,不要骂孩子了,幸好没出什么事,回头好好驯服这马儿就行了。孩子还小,刚才受了惊吓,好好安抚才是!” 张大侃故作醒悟,施了一礼说道:“感谢你呀!我会好好安抚我的学员的,这匹马儿也要好好安抚,免得再出现什么岔子。”“那好,张教头,告辞!”“好好好!慢走啊!” 见执法教头走的远了,张大侃才低声喝问:“周小同,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瞎跑,嗯!幸亏这次闹了个‘好的’误会,要不然,非把你除名不可……我都保不住你!知道嘛!” 周小同已然清醒,只是情绪低落,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起来了,想必是被那大山之中的云雾给吸过去,好像有鬼!”“你才有鬼!莫名其妙的瞎找事,好了!下不为例……啊,下次可真不敢了啊!那是李大主管委派的执法教头,执法甚是严格,不要当那出头之鸟。” 张石头跑的快,一直跑着看,跑到跟前已无事了,对周小同的异常行为也感意外,平时做事挺靠谱的,这次怎么了,莫名其妙。 三人也不下坡了,就在路边等着其他人上来。 一会儿史莱香等赶上了,“大侃,也不管你的马车了,不要了是吧,那就归我了啊。”原来是她同时赶了两辆马车上来了,也难为她了,张大侃躬身一礼,也不说话,上了他的马车。 几个小孩儿都问何故,张大侃一顿乱侃,忽忽悠悠的大半天,说了个迷迷糊糊莫名其妙,大伙儿竖起耳朵仔细听,听到最后也没听明白怎么回事。 康国柱关心周小同,刚才见他痴痴呆呆的跑了,也不打招呼,很是反常,其中必有原因。周小同照实说了,康国柱难得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同,好好练武,长大了,咱们一起接你娘去!” 周伯通和吕文伟都在一旁,知道周小同从小没有母亲在身边,很替好友难过。待胖子说完,周伯通道:“我也去,这等大事,怎么能少了我呀!” 吕文伟轻声道:“有事,算我一个。” 周小同听了,心情大好,高喊道:“好!咱们四兄弟一起去!” 队伍的进了大山,道路越来越不好走了,有些地方坡度太大,马车沉重,一匹马儿拉不上去,教头和学员们就在后面推着走。速度也慢了下来。 第六天,车马更是难行,山林之中已经没有了路,队伍全是行进在山石之间,树木也越来越是高大,四周也暗了下来。抬头往上看,遮天蔽日的枝叶,密密麻麻的的堵了个严实,看不到天空,也不知道是阴天还是晴天。 林子幽静潮湿,上面不时的滴着水滴,粘到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走在里面好像是在阴冷昏暗的阴雨黄昏中行走,到处都是湿气,颗颗巨大的树干上缠着蟒蛇般粗细的藤蔓,硕大的昆虫穿梭其间。 看着眼前的景象,大部分孩子紧紧握住自己的兵器,警惕的来回张望,有些孩子甚至露出了怯意。 走了大半天,孩子们早已没了前几日的热情与惬意,个个绷紧着神经观察着四周……随着队伍深入,空气更加潮湿阴冷,孩子们的心也冷了下来。 夜晚,队伍来到一片较为宽阔的平地,各编队离的更近了。教头们煮了饭,招呼学员们吃饭,老学员和往常一样,吃完就钻进搭好的营帐里,不是睡觉就是练功。 新学员们就有所不同了。周小同等新年级的七人一天都觉得心闷压抑,各自默默的吃完饭,拿着兵器围在一起,警惕的看着四周的阴暗。 主管张大侃们不停的劝说着让学员们放开心,不要紧张,这里并不危险。但是孩子们对于大山主管说的话往往都是反着听的。再加上老侃也没了往常的嬉笑模样,神神秘秘的老是往远处看不见的地方跑,每次回来都阴着脸。孩子们见了更怕,不紧张才怪呢! 那史莱香主管到和平日里一样,冷个脸高高在上的样子,谁也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张大侃见无论怎么劝说都不听,也就随他们去了,自已不太舒服,有突发的急事需要随时紧急处理,一时也顾不得他们了。 到了半夜,史莱香带着俩丫头睡了,五个孩子丝毫没有睡意,抱着自己的兵器,谈论一些让自己害怕的话题。 张大侃再一次从远处的树林里跑了过来,看五个宝贝疙瘩围着马灯依旧瞎说八道的吓唬自己,气的不行,说道:“我告诉你们多少次了,这里没有危险,你们怎么就不信呢!明天才能接近凶兽出没的区域,再说了,有我们这些教头在,你们怕啥呀!” 其实孩子们倒不是很怕,只是第一次来到如此潮湿阴冷的地方心情紧张,康国柱说道:“张主管,我们不怕,就是这里太阴冷,一时睡不着而已。”“而已屁呀,怕就是怕!你还打肿脸充胖子……不对!胖子你不用充,你是冒充英雄!” 张石头脆生生的问道:“张主管,那您怎么也怕啊?”话音还没完,张大侃突然脸色一变,双手捂住下腹气呼呼的说道:“我哪儿怕了?这才是哪到哪儿呀!我来过无数次了,怎么能怕?” “那您阴着个脸干什么呀?我们又没有惹您生气!”“我这是另有原因……哦!哟!不跟你们说了,愿意瞎侃就瞎侃吧……不管你们了……哦哟……”张大侃带着话音又跑去树林深处了。 大伙实在猜不透张主管葫芦里的药,周伯通问道:“老侃这是怎么了?脸冷的跟个茄子似的?”康国柱无所谓的说道:“不知道,兴许听到动静了,到外围替咱们把风去了吧!” 周伯通脸色有些发暗,神神秘秘的样子,“唉哎呀,不说老侃了,他老往阴暗的地方去,怪吓人的,咱们听我继续讲故事,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康国柱看见他那装蒜的怂样子就来气,骂道:“你个黄金刚,金刚羊,记性这么差,老侃吓死你了吧,继续说……说到你姥姥家屋后出来的那个女鬼了!” “哦哦,对对对!大伙儿继续听啊,……那个女鬼啊,不像一般的女鬼!一般的女鬼都是身上穿着白衣,舌头往下耷拉大半尺,而那个女鬼啊,竟然是穿着一身土黄色的衣服,下面还湿耷耷的,舌头吊了三尺多长,并且啊,她还没有腿,就那样飘啊飘啊地忽悠悠的在坟堆里来回晃悠着,我二舅拿了把镐头……” 几人有些冷,慢慢收紧了衣服。 周伯通继续着,“那女鬼忽上忽下的飘忽不定,有鬼火的地方她都可以随便的来回的飘动,那鬼火哟,哎哟蓝幽幽的忽明忽暗,像死人的干头颅,眼睛是两个黑窟窿,嘴巴也是,一圈的獠牙中间还是个黑窟窿。我二舅虽然武功很高,却一时逮不住她,后来那女鬼幽幽的发出了几声叹息声,夜空更加的暗了,噢呦……” 周伯通发出一声颤悠悠的鬼哭声,几个孩子身上越发的冷了,康国柱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后脑勺的一簇头发正在往起来翘。 “女鬼好像飘动的慢了,我二舅终于瞅准了机会,飞跑着来到女鬼身后猛力砸了一镐头……噢呦呦噢,那女鬼突然消失,再一转眼,猛地飘到我的身后,我一转脸就看见她了,我的娘唉,女鬼的嘴张的比我的头还大,可把我吓坏了……” 听到这里康国柱冷汗直流,欲要抬头往天上看来转移思路,突然,只见周伯通身后出现了一个人,身穿土黄色的衣服,三尺长的舌头直直的吊在胸前,不,不是人!是鬼!是女鬼!身穿土黄色衣服的女鬼! “女鬼!啊!”康国柱吓的腾的跳了起来,后脑勺的那一簇头发瞬时竖了起来,一缕凉气也随之从后脑蹭的窜到了头顶,一步迈出两三米,一边跑一边惊恐的大声吼叫:“啊!啊!女鬼!啊!啊!女鬼!我的亲娘啊!鬼啊!跑啊!” 几个孩子也是一个机灵跳了起来,周伯通急急爬了两下,抬起双腿就跟着康国柱跑,张石头极快的掏出一根黑管子,转身后撤,管子对准了女鬼。 不远的教头们听到惨烈的声音,纷纷拿起兵器朝这边飞奔而来,周小同和吕文伟同时拿起三尺长剑,撤到一旁冷眼看去…… 第八七章日上三炮哼哈受欺 夜半三更,‘女鬼’现身。 康国柱没命的飞跑,周伯通紧随其后,两人嘶声裂肺的吼叫惊醒了众人,惊醒了沉睡中的飞禽野兽,深暗的树丛中“哗哗”声乍起,乌压压的鸟群飞入半空,乱飞中拼命的哀鸣着。 张石头离的最近,掏出黑管子,急转过身去对准‘女鬼’的胸口按动机关,一声轻轻的金戈之声,两根细小的银针射了过去。 周小同吕文伟离的稍远,这时候看清了眼前‘女鬼’,同声惊呼道:“不可!”话音当中银针已射出。 只听“叮叮”两声,银针射在三尺‘长舌’上坠了下去。 张石头听了周小同喊叫,急忙去看‘女鬼’的脸,看到脸时惊呼道: “啊!李大管!” 周小同和吕文伟看李大管好像无事,吕文伟手中的饮泉剑放到地上,双手抱拳,深鞠一躬,说道:“李大管,冒犯您了!” 周小同大声喊住狂奔的哼哈二将,回头呆呆的看着李新岚,“李大管,您怎么现身了?我们冒犯您了吧?” 来人正是大主管李新岚。 “好,没有冒犯,你们很警觉,很好!”李新岚深邃的眼睛看向张石头,欲要讲什么话,教头们赶来了。 “诸位教头,一切安好!是我来的匆忙,吓了孩子们……都回去值守吧!” 众教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看看蹒跚而来的两个大呼小叫的胖瘦小将,蔑视了一把,纷纷向李大管抱拳施礼,以示安慰。 康国柱和周伯通灰溜溜的过来了,来到李大管面前鞠了一躬,也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张大侃离的很远,听到这边有动静,扔了手中草纸,双手提着裤腰飞也似的跑了过来。 跑近了见是李大管,知道没事儿了,又见哼哈二将低头沉默,刚才他俩的几声大喊把自己的排泄物都惊回了肠子里,草纸也没来得及用上,屁股帮子现在还哇凉哇凉的呢,心中有气,有大气,心中大骂,你这两个大棒槌,人没看清楚就卖命的瞎吼,会死人的,真是丢死我的人了。 “小哼,小哈!你们俩,过来!就是你们俩!一个白脸小胖子,一个黄脸小瘦子!哼,哼哈二将,啊!” 待二人走到跟前欲要用手送去两个爆栗尝尝,发现还提着裤子呢,也顾不及绑裤带子,一人给了一脚,“你们两个棒槌,人都没看清就瞎喊,把所有的人都惊醒了,很勇敢吗?我的脸啊,都让你俩丢尽了!” 李新岚忍俊不住,轻笑一声,“张主管,先到一旁整理好衣着吧!”众教头看到张大侃双手还提着裤子,半拉子白屁股还在外面露着,白锃锃的甚是惹眼,不由的哄笑起来。 一旁的几个女教头这才发现侃大山的囧样,红着脸低骂了几句推搡着女学员回去休息去了。 史莱香离的最近,看见的也最早,骂声也最大:“死不要脸的,丢死你家的人了,一看就不是个好玩意儿!马喜凤,看什么看,猪屁股没见过?走,都跟我回去。” 张大侃红着脸跑了老远,重新绑好了裤腰带整理了衣裤,使劲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了出去,心道他娘的,我可是真倒霉啊,我的脸啊,我的脸啊,两张脸都丢光了!娘啊,天爷,救救我吧! 众人走了,大主管李新岚示意五个孩子跟着,来和张大侃说话, “张主管,你这是怎么搞的,都三更天了,怎么还不让孩子们睡觉?”李新岚眉头微皱,微微带着责备的语气。 张大侃一脸红光,讪讪懦懦的说道:“禀告李大管,不是我不让孩子们睡,是他们自己不愿意睡,我都劝说了几十遍了,他们就是不听!我也奇怪了,今天真是犯了邪了!” 李新岚低头看向五个孩子,面露询问。 张石头说道:“不是我们不想睡,而是睡不着!我们从来没在这阴冷的地方呆过,晚上更是阴森森的吓人,本来是想早点睡的,见张主管面色跟平常不一样,以为有危险,所以,都不敢睡了。” “张石头,你说说,张主管怎么和平时不一样了?”李新岚也是奇怪,难道张大侃又忽悠着吓唬孩子了?不会啊,他只能给孩子们打气才对,这五个孩子可是张大侃的五个心肝宝贝啊! 张石头道:“平常张主管和我们很好,都是笑眯眯的,即便是生气,脸色也不会很难看。可今天,张主管脸冷的跟这大森林一样,和我们说话也不那么有耐心了!还,还老往林子里跑!” “哦,是吗?张主管,张石头说的对吗?” 张大侃满脸红潮未退又添一层,讪讪说道:“对对,我今天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可能让孩子们误会了。好了,孩子们回去休息吧,我明天就会恢复原样地!” 张石头说道:“张主管,您还没告诉我们,今天为什么对我们阴沉着脸呢?我们惹您生气了?”“啊,没有没有,都休息去吧,啊!” “张主管,我看你还是给孩子们说清楚吧,免得他们晚上睡不好觉。明天就要分组行动了,休息不好,对他们影响可不小啊。” 看着孩子们渴求的眼神,李大管询问的目光,张大侃这个难受哟!说吧,不好听,不说吧,怕影响孩子们休息,又交不了差。 唉!咬咬牙,反正都是男人,大家也都熟识了,说就说吧,丢人算什么呀,再说了,两张脸皮早丢光了! “啊,李大管,是这样子地!我今日午间吃了点儿半熟的卤牛肉,喝了点儿林子里的泉水,不小心就闹起了肚子。到了晚上,拉了几十回……哎哟!……我……我都快要虚脱了我,那还有好的脸色让孩子们看呐!……哦呀!不行了,李大管,我对不住您,我我要先去解决问题去了,对不住,等我拉……啊!哦呀……” 张大侃话说到半截抱着肚子狂奔而去。 孩子们这才明白张大侃的种种奇异行为,看着亲爱的张主管跑的像只兔子,哈哈的笑了。 李新岚嘴角微撇,眼中露出了一丝温情,对五名学员说道:“孩子们,你们张主管很爱护你们,要好好珍惜,莫要辜负了张主管的教导,要懂得敬重你们的张主管。”“是!李大管,我们都喜欢张主管!” “嗯,好,你们休息去吧。”孩子们鞠了躬,转身要走,李新岚突然想起一事,说道:“张石头,我观你那暗器有股血腥之气,可用它伤过人?” 张石头急忙躬身道:“禀告李大管,从来没有!只是在城外射杀了几只野狗!而且,怕路人拿回吃了,还把它们给埋了。”“嗯,那就好!你那暗器有剧毒,并且细如牛豪,没有深仇大恨,切不可用来伤人,你可记下?” “是,李大管,我记下了!”“用它狩猎时要小心操作,伤了旁人,我定不饶你!” 一股冷汗从张石头额头流出。“是,李大管,张石头谨记教诲!” “嗯,用它射杀的猎物,除了皮毛,其他一切不可再要,更不可食其腐肉,最好深埋地下。”“是,李大管!”“好了,你等休息去吧。” 看着慢慢走远的张石头,李新岚眉头逐渐紧锁。 第七天一早,大主管李新岚召集所有教头学员来到一处较大的空地上,“教头们,学员们!据可靠信报,今年低级凶兽比去年多了三成,原先的第一区域有所蔓延。如今,在我们前方五十里处,经过数十位高级教头和大教头的勘察,被划分为第一区域的起端。所以,我们不再往前走了,此处,便是咱们此次的大营,也是补给的基地。” 一位高年级的学员胆子大,大声问道:“张主管,大教头是什么级别的,比李大主管的级别还高吗?”一主管教头道:“等一会儿再问,先听李大主管讲话!” 康国柱见有学员问了,他也发问:“张主管,第一区域是啥意思?我们是在第一区域吗?”张大侃厉声道:“坑爹的胖子,闭嘴,先听李大主管讲话!” 李新岚笑道:“咱们大周朝的武馆分为初级、中级和高级,教头们也有分级,大教头是比高级教头高了一级的教头,极岭大荒山最外围既是第一区域,好了,这些以后学员们会了解的。记住,进了第一区域就是狩猎区域,危险随时存在,你们要时刻保持警惕。尤其是第一次参加狩猎的新学员,你们要知道,在这原始荒林中,所有的凶兽都会对你们产生威胁,随时都可能攻击你们!在这里,毫不夸张的说,你们所经历的是生与死的考验。” 康国柱又问:“张主管,真的要死人吗?”张大侃拧住他的耳朵低声道:“嗯,是!不过你闭嘴,听李大主管讲完话、先!” 李新岚接着道:“这里的凶兽不是你们家里的土狗,不会站到那里等着你们去杀,而是会想尽办法来猎食你们!它们会隐蔽起来,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猎杀你们……所以,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就是要在凶兽吃掉你们之前,杀死它们!弱肉强食,是这里永远不变的生存法则!” “哎哟!俺滴娘唉,真的要死人呀!张主管,以前真的死过学员吗?”““嗯,是!不过闭嘴!听李大主管讲完话、先!”张大侃再次拧住了康国柱的大耳朵,“小胖子,别仰着你那张大脸,低下头!再敢说话,封了你的臭嘴!” “每年啊,咱们大周朝各地武馆的学员都有死于第一区域的情况发生,不过你们也不要太过紧张,只要小心在意,听从你们主管教头的指令,一般不会出现生命危险的!像咱们丹各县初级武馆,已经连续三年全员生还了!相信我们这一次也同样会全员而归!只要学员们团结一致,令行禁止,保你们性命无忧。” “张主管,我听您的命令!”康国柱很激动的回了一句,张大侃怒了,“嗯,好!很好,你个好孩子,给我滚!啊嗯,过来!闭嘴!听李大主管讲完话、先!” “下面请安静了,那个新年级的张主管,请你保持安静!”张大侃声音大了,李大管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娘啊,被当众点名了,真丢人!脸皮都丢尽了呀!“小胖子,再敢说话,我,我就阉割了你!”“哦!我不说话了就是!”“闭嘴!”“哦,我闭嘴就是!”“闭嘴!不许说一个字!” “嗡,嗡嗡嗡嗡!”康国柱学着蜜蜂发出了嗡嗡声,张大侃伸出白嫩的芊芊玉手使劲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心道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孩子,还代害的我被李大管点名批评,娘啊,要死了,我。 “仕雍三十四届以前的班级可以自由组队,但是必须有教头带队。三十五届以后年级的学员,前半个月内,每天必须回大本营报道,最晚不可超过晚间亥时,我和执法教头会逐一检查。咱们武士堂的车队今晚以前即可到达,到时,你们可以随时交换物品,购买丹药。” 新年级编队里发出了一声“吥……”地尾气声,顿时臭气弥漫,周伯通第一个闻到的,“嘙啊,是谁,谁放了个臭蛋,臭死了,胖子,是你!?”“啊,是我,张主管不让说话,我一直在憋气,憋的久了,就从下面放出去了!” 张大侃一声不吭,只是脸变的通红。 “各位主管教头,请带领好你们的队伍,切记,不要进第二区域!学员们,记住我讲的话,凶兽,残暴凶狠,凶兽,就是你们的敌人,对待凶兽,一定要像对待你们的敌人那样,手下绝不可留情!好,吃过早饭,就可以组队出发了!” 队伍最先解散的是新年级编队,学员教头们像逃难一样分散了。 张大侃拨开昨晚土埋的土灶台,点燃了柴火,拿出了铁锅,喊道:“胖子,舀水去!” 康国柱接过来铁锅问道:“张主管,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您呢,让他们几个去吧。”“不行,就你去,快去,舀了水还要去拾干柴。”“啊,他们不去吗?”“他们不去,就你去!”“为什么呀?”“因为你听话!”“是,我听话,可,他们也应该一起去呀?”“不行,就你一个人去!” 康国柱有些被欺负的感觉,红着脸再问:“为什么呀?主管,我听话呀?”张大侃的脸不比他白,喝问道:“你听话,去不去吧!”“我去,可他们……”“听不听话?”“听话,可是……”“滚,舀水去!”张大侃拾起了一根黑焦的木材,“滚!” “哦!”康国柱终于去了,远远传来他埋怨的声音:“……娘啊,救救我吧,我快要死了!老侃欺负我,娘啊,天爷啊,要死了,我” “哈啊哈哈……”几个孩子大笑,周伯通道:“活该!谁让你大会上废话多,还放臭屁,把我的脸都熏黄了!这头臭肥猪!” “你的脸本来就是黄的,整天说黄话,你就是个黄孩子,过来!”张大侃从油布包里拿出一根绳子,“去,拾干柴去!”“啊?不是让胖子一个人去干嘛!”“我改变主意了,听不听话?”“听,听!”“去不去?”“去去!”“拿着,滚!今天的柴火不够烧,你就甭吃饭了!快滚!” “哦!”周伯通很听话的样子跑去了,远远听到他诉苦的声音:“我又招谁惹谁了,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呀!……娘的,救救我吧,我快要死了!老侃说我是黄孩子,天爷,请赐予我力量吧。” 张大侃猛问道:“周伯通,赐予你力量干什么?”周伯通吓了一跳,不过反应快,“啊,赐予我力量好让我多拾点柴火。” 侃主管乱发飙,张石头早就躲到一边去了,周小同拉拉吕文伟说道:“文伟,咱们帮五哥捡柴火去吧!“”好的。” 张大侃低头翻腾包裹,孩子们的一切行动尽在眼中,发现远处的张石头又从怀里掏出那根黑管子,不由心中一紧,想起昨晚李大管的话来…… “大侃,张石头这孩子人小鬼大,气量不是很好,你要多多注意,多多从善引导……不可让他随意使用‘闭心针’伤敌,那样,会增加这孩子对旁门左道的依赖性,对他今后发展不好。” ‘闭心针’,乃是邪门歪道的东西,市场上明面是没有的,都是暗地里出售的歹毒暗器,张石头的‘闭心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张大侃今早的饭做的不错,众人痛痛快快的吃了早饭,收拾停当就要出发。 康国柱跑过去牵他的大马,张大侃急忙叫住了,“小胖子,过来,你傻啊你,你看哪个编队狩猎骑马了?”“张主管,那五十多里路呢,走起来多累啊,为什么不让骑马?” 张大侃虽心里喜欢这个胖孩子,就是每次见他出傻气就恼火,大声骂道:“你个傻胖子,都傻到姥姥家了,快滚!,不,跟我走!” 康国柱不懂得傻到姥姥家是什么意思,想要问又不敢问,心中腹议道:他大爷的,我姥姥家才不傻呢,你又让我滚又让我跟着你走的,我看你才傻,估计就是你姥姥家不正常。吼吼吼,难怪,很有可能,要不然怎么起名字叫大侃呢,估计是姥姥起的。 第八八章路行龟跑密林叨到 康国柱问为什么不能骑马,张大侃骂道:“你个傻胖子,马儿是吃草的兽类,天生怕凶兽,骑了进去,不是被吃了,就是惊跑了,你拉都拉不回来。” “那咱们保护着它不就行了?”“你个傻胖子,遇到大股凶兽,我连你们都照顾不过来,哪里还有工夫管马儿,别废话,背好包裹,拿好你的大黑锤,出发。” 张大侃腰间别了把短剑,背后扛着铁锅,里面装的竟是布袋绳索,双手拿着一把七尺大扇刀。带着孩子走在最前头,史莱香腰挎双剑,背个布包,领着两个丫头跟在最后走。 路上憋了一肚子话的康国柱,见老侃心情不错,忍不住正要问,张石头蹦蹦跳跳的跑来“嘻嘻嘻嘻”地笑着先问了,“张主管,张主管,您看,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呀,哈啊哈……我有个小问题,那个大教头比高级教头的级别还厉害,难道比咱们李大主管的级别还高吗?” 小孩子声音好听,张大侃听着舒服,笑着回道:“那可是,大教头可厉害了,都是高级别的人物,李大管虽然武功高,但是新到咱们武馆不久,现在是高级教头,比大教头低了一级。” “哦,那些高级教头应该都是从高级武馆里来的吧?”“嗯,是,差不多是,也有个别的是从中级武馆里过来的,他们轻功好,坐骑也好,千把里路半天就到了。” “张主管,我听李大管说有死人的事情发生,真的要死人吗?”“嗯,这个是有的,要不,让你们家里的大人签委托状子干嘛呀!……不过,很少很少,只要小心点儿,不要到第二区域里去瞎逛荡,一般不会出现太大的危险。” 张大侃回答了张石头的话,再回过头大声对周小同等人道:“孩子们,你们都把心放到肚子里,只要听从我的指挥,保你们万无一失,小命无忧。不过,对敌时要格外小心啊,不可心怀仁慈,到时候受了伤可别怨我啊!” 张大侃说着话看了几眼史莱香,心道这个冷人儿,冷冰冰的跟个木头似的,也不知道配合一下。 张石头好奇心比谁都重,问道:“张主管,第一区都是低级凶兽吗?为什么不让到第二区域杀凶兽,难道那里面有很厉害的怪物吗?” “很厉害的怪兽,当然有,还很多呢!……哈哈,不过,咱们碰不到,都在后面几个区域里面的。第一区域的凶兽是很一般,根据咱们人类前辈们的划分,都是些一到三级的凶兽,对应的就是咱们大周朝见习武士级别的武士,所以,你们不要担心,最凶恶的凶兽也比你们强不到哪里去。再说了,还有我和史教头保护你们呢!” 张大侃冲着史莱香笑道:“你说是不是啊,史教头!”史莱香给他来了一句:“行了,侃你的大山吧!” 张大侃热脸再次贴到了冷屁股上,转过热乎乎的红脸低声骂道:“娘的,变得一点儿都不通人情了,不是个好玩意儿!也好,少了份牵挂。”张石头听张主管嘟囔,问道:“张主管,您说什么?” “哦,啊啊,没什么。那个,凶兽啊,对凶兽!遇到大股的凶兽时,我和史教头可能照顾不过来,你们一切全靠自己了,切记要注意安全了,下手不要留情,嗯。” 康国柱在身后大声呼应道:“张主管,您尽管放心,我们不是吃素地,我这两把大锤,转砸凶兽的头颅,一锤就是一个稀巴烂。” “嘿嘿,行,希望你能多多砸死几个!你们看啊,前面大林子后面就是山地了,再往东走,是一片很大很开阔的平原,我们去年就是在那里按下的营寨。” 张大侃一边走一边介绍,顺便侃几句大山,过过嘴瘾,解解闷。 康国柱和周伯通并排走着,见张主管侃大山侃地静静有味,张石头每次提问都会不予余力的回答,哎呀,解答的那个详细啊!心中不忿,低骂道:“妈的,张石头嘴巴甜,老侃不识货!” 周伯通低声问道:“怎么,老侃看不上你?”“娘的,是啊!张石头那龟孙子问的问题,都是我想要问的,你忘了,早上站队的时候,我都问了的!娘的,不是个好玩意儿!”“嘿嘿,胖子,不是我说你,你老是犯傻,提问题要看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问的时候,也要学张石头那小子,嘴巴甜一些。老侃是顺毛驴,先夸赞几句,他听的舒服了,再提问题就好办多了。” 周伯通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康国柱心里认同,表面上却很气愤,一句话冲口而出,“去他娘的吧!”周伯通惊道:“你骂张主管?!”“没有,我骂张石头,这小龟孙子,人比猴子都精,坏的时候坏死了,讨好人的时候嘴巴像抹了蜜,还学人家小姑娘的声音,咿呀咿呀地……娘的,我可学不会,阿谀奉承,甜言蜜语,卑鄙无耻!”周伯通小声道:“别说了,那小子耳朵尖着呢。” 走了大半个时辰,张大侃也不侃大山了,独自走在最前,不时的查看周围幻境。 远处隐隐传来了虎啸猿啼、狼嚎狮吼声,气氛变得压抑,孩子们的心也绷了起来。 又走了一会儿,林子里传来阵阵沙沙声。 张大侃拿起手中的七尺大扇刀,示意队伍停止前进,等到史莱香来到身侧讪讪说道:“史教头,来时李大管说过,咱们编队由我来发布命令,你看,那个……” 史莱香嗤之以鼻,果断的打断侃大山的话:“行了,知道了!遇到凶兽时,一切听你的指挥!”“好好!孩子们,遇到任何凶兽时,都不要慌张,一切听我的号令,我说让谁上,谁才可以上,你们在课堂也学过纪律和军法的,一切要知道令行禁止,全部听我的号令,不可擅自行动,否则,我将……” 史莱香再次果断打断侃大山的话:“行了,知道了!废话真多!走吧!”“哎呀呀啊!你你你你你!你不是说一切听我的指挥嘛!”“我是说遇到凶兽时,现在没有凶兽,不听,走了!”“唉咦,我,我我……我服了你!” 史莱香自是知道张大侃的本事。论武功,在武馆红衣教头当中也是数得着的,大荒山也来过许多回了,经验自然比自己老道。只是讨厌那张破嘴,侃起大山来没完没了的直窜云霄。想起以往张大侃种种破事,更是有气。 一行人来到一个木桩前,木桩上刻了几个字,‘第一区域,起始地!’看那木桩上的茬口,还是新砍下来的呢。 张石头再次用那甜甜的声音问道:“张主管,这是新木桩子啊!有人赶在咱们前面了,是谁栽下的木桩啊?”“呵呵,是昨晚上的那些大教头们,这里所有的木桩都是他们栽下的。你门看,下面,远处,那儿,是不是也有一根木桩啊!这木桩每隔一里地一根,方便咱们狩猎时辨认。” 康国柱见这木桩粗大,那面儿砍得还很光滑平整,心中疑虑顿起,不由问道:“张主管,他们不是才几十个人嘛,这大荒山比咱们大周朝全境都要大,怎么能栽得过来呀?” 张大侃见康国柱憨头憨脑,问题问的尽冒傻气,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浊气来,回道:“你个傻胖子,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想。这大荒山是大,可是这里仅仅是一个小面儿,第一区域也最小,你以为就咱们北通州一个中级武馆吗?咱们北疆省内二十九个州府,要多少高级教头,多少大教头啊?咱这整个大周朝的武馆有一大半来此狩猎,有多少武馆啊?多少大教头啊?啊!你个猪孩子!” “哦,我我明白了,他们也是跟咱们在每个地区扎堆一样,分别负责大荒山的一块儿区域,李大管说的几十个高级教头和大教头是咱们北通州的吧?” “哎哟,我的好胖子,你可开窍一会儿,真难为你了,不容易,不容易啊!” “那,也够他们累的,您看这木桩的面儿,被打磨的平平整整的,没有半天功夫,不可能搞的这么漂亮。”“嗯,啊,气死我了!我看你的大胖脸就很‘漂亮’!你学的东西都跑哪儿去了?装到猪肚子里去了?他们都是大武师大武王级别以上的大高手,搞个球木桩还要打磨嘛!你们家的木桩是打磨出来的?那是用孢子孢出来的!” “哦,我知道了,他们每个人都是拿着孢子来的!”“孢你个猪头啊!我是说你家!那些大高手随手一刀就能削的平平整整,还用得着费那劲。看见没有,那字,都是用内力透过剑尖刻上去的,对于他们来说,跟咱们平时写字差不了多少!” “哎呦俺的娘唉,都是神人啊!” 周伯通一旁说道:“你真是个猪头,脑子让驴踢了!咱家大桥上的石碑,记得嘛,不就是周叔叔的师父拿剑刻上去的嘛!你个傻货!” “哦,对对对!周叔叔的师父比神人还厉害!”“那是?”“嘿嘿,大神!” “大神?哈,这词新鲜,是谁想出来的呢?” 第八九章首猎行见戮心慌张 大荒山第一区域某边缘地带,一支九人小队蹒跚的走在茂密的丛林里。 四周群山起伏,林海莽莽,极目眺望,无边无际。这里是巨树的海洋,是飞禽走兽繁衍生息的地方,是凶兽们的天堂。 远处的丛林里隐隐有野兽活动,张大侃蹲在地上看了看,拿起一把腐土闻了闻,“嗯,此处有豺狗的踪迹,数量应该不少,够咱们忙活一阵子的。孩子们,拿好你们的武器,凶兽随时可能出现,准备战斗!” “是!”众儿郎大喝一声,卯足了精神,准备随时杀敌。 “声音小点儿,这是丛林,不是战场,咱们的敌人是凶兽,不需要吼啊,吼叫的,这是它们的应该发出的声音。” “那咱们呢?”“咱们?……咱们是喊叫!遇到凶兽才可以喊叫啊,平时给我少说点儿废话!” 史莱香忍不住发言了,“行了,侃主管,走吧,也不知道是谁的废话多!” “唉咦你你你……你,你厉害,儿郎们,跟在我身后,出发!” 走在森林里,颗颗大树藤条缠绕,枝叶茂密。往上看,古木参天,郁郁葱葱,枝叶叠罗,如同罩上了层层的绿网,遮天蔽日。走在其中,犹如行进在深暗的海底,一缕缕细小的阳光透射下来,眩入眼幕,直似环境。 “停!”张大侃轻喊一声。“有凶兽,准备战斗!”孩子们绷紧了神经,紧握着武器,注视四周。 近处的前方,一阵急促的“沙沙”声。 “嚄……”一声似狼似狗的嚎叫声中,藤蔓深草中“哗哗哗哗”地窜出来十多条豺狗来。 为首一头个头最大,身子足有半米多高,身长超过一米五。那豺狗浑身的棕黄色杂毛上,布满了黑色的斑点,黑黑的狗嘴里露出四个獠牙。 众豺狗紧跟其后,匍匐在腐叶上,嘴里发出“嚄嚄嚄”地恐吓声,慢慢朝这里靠近。 张大侃手握七尺大扇刀,小眼睛盯着那条最大的豺狗说道:“头狗是条三级高段凶兽,我来应付,后面十来条都是二级凶兽,你们一人一条,其余几条交给史教头好了!” 众人齐声答应:“是!” 等到为首豺狗靠近七八米时,张大侃大喝一声:“杀!”随着余音张大侃身体腾空,一招‘横空竖斩’,大刀带着强烈的呼啸声当头砍下,那头狗就地滚到一边,堪堪躲过刀锋,反身就咬。 张大侃手疾眼快,使了一招‘盘蛇吐信’,转身反劈,‘扑哧’一声正中狗头。双手用力翻转刀柄,刀刃来回一转狗头落地,一脚踢出,狗头飞了出去,狗身子喷着血花滚到一边。 张大侃立住大刀气势恢宏,“哎呔,娘的,一只小小豺狗竟能躲过我强力一击,真反了你!” 张石头一手握住长铁棍,一手拿出短剑,见迎面豺狗来的近了,对准狗脸飞手甩出短剑。 那豺狗反应不及,正好扎在右眼里,张石飞跑两步鼓动内力举起铁棍 “呼”地一棍落下,把那狗头打了个稀烂。 周小同身背利倭剑,手握两米长枪,直到迎面豺狗飞身扑来才端起长枪使出内力,周小同功力深厚,手快枪急,照着豺狗就是一枪,豺狗反应不过来,直直的被扎破了头颅,扎了个对穿,三分之一的枪身都扎了进去,豺狗哼都没哼一声便被扎地死去。另一条豺狗嗷叫了一声,斜着冲过来张口就咬。 周小同初次临敌不敢大意,见豺狗咬来,随即一招‘枪转梨花,枪头转动一枪走偏,反身一枪猛地刺进狗头,只听‘嘭’地一声,那狗头像爆了一样喷出一股粗大的浓血,血雨撒了一地。也是周小同心中有惧意,经纬三十六路枪法使的太狠,一枪把个豺狗的脑袋转破了一个大洞。 吕文伟身手敏捷,见一豺狗袭来,左跨一步剑头轻刺,正刺在豺狗的脖子上,饮泉剑锋利无比,轻轻上下一挑,狗头落地,前后两个呼吸解决了这条豺狗,身手矫健剑速极快。 康国柱提着百斤双锤轮了好几下,那豺狗来回避开瞅准空隙张嘴去他的胖腿,康国柱急忙撤步,大锤砸下,那豺狗四爪用力,又躲了过去。 周伯通紧握长枪,面对豺狗心里发慌,双手也在颤抖,头上冷汗直流,一条豺狗扑了过来,周伯通吓的忘了娘,举枪一通乱刺,那豺狗纵身躲过枪尖,“嗷”地一声,照着左臂张口就咬。 长枪近两米长,周伯通回转不急,豺狗一口咬住了左肩,“啊!”周伯通一声惨烈跟着仰面往地上倒,豺狗松开狗嘴,呜咽一声趁势咬向他的咽喉。 性命交关之际,康国柱将一个大锤用力扔了过去,“呼”地砸到狗屁股上,也是周伯通拼命躲的快,豺狗“嘎吱”一口咬了个空,大锤砸在狗屁股上一下子砸得它翻了几个跟头。 张大侃飞身过来两刀砍断豺狗的四条腿,冲着发抖的周伯通大喊道:“周伯通,给我扎死它!笨蛋!” 一听笨蛋康国柱恼了火,气红了眼,催动内力灌入双锤,使出《乱披风锤法》单锤舞动,翻出了几个锤花,两条豺狗见锤势恐怖,调头就跑。 “啊呀呀中啊!”康国柱再次扔出黑捶,一条豺狗躲过了狗头,后半截身子却挨上了,黑捶力大,豺狗的骨头被打得碎裂,上半身还在,一时没死,剩下的两条前腿猛爬,康国柱大骂一声:“妈的!给我碎!”挥起另一个大锤猛地砸在狗头上,登时砸了个稀烂。 周伯通也被张大侃训斥出了火气,忍着肩膀上的剧痛端起长枪扎在豺狗前胸,力气用的猛了,一下子从狗背穿了出去,张大侃大骂一声:“蠢货,又一个狗皮被你糟蹋了。” 那边周小同连杀了三条豺狗,张大侃又跑过去给他说话,不过声音很小, “周小同,你今后不到性命攸关的地步,只可使出一半内力,瞧你把那豺狗弄的,内力使的太猛,都撑得炸了!狗皮烂了,咱们就卖不上好价钱了。”“是是,张主管,我会多注意的!”周小同心里也怕,只不过手下有真功夫,就是用的气力太猛了些。 吕文倩和马喜凤见了豺狗害怕,躲在史主管身旁不敢出战,见男孩子们打的激烈,鲜血到处的流,吓的连声呼叫。 史莱香知道女孩子胆小,首次遇敌不敢出手属于正常现象,一手护着俩孩子,一手挥舞青钢剑,几下刺死了三条豺狗。那三条豺狗都是被洞穿脖颈大动脉,连带气管一起削断,外面看去,只是在狗脖子上刺了一个寸宽的伤口,可见史莱香经验老道,拿捏极准。 “你俩看,和这些野兽打只要一剑刺中咽喉就行了,咽喉是它们的要害部位,并且狗皮完整,卖的时候可以多给几个大子儿。” 仅剩下两条半豺狗了,两条豺狗是完好的,另外一半豺狗是被周伯通扎进身体里半死不活的,张大侃命令周伯通继续弄死那条豺狗,周小同等四个男孩子围住了这两条好的不要杀死,“史莱香主管,给你们留的。”史莱香会意,推出去俩丫头说道:“去,你俩一人一条,把它们杀死!” 浑两条豺狗身鬃毛竖起着,恶狠狠的看着众人,俩女孩子颤悠悠的提起手中宝剑,吓的不敢吭声,小心翼翼的往豺狗方向走。 “你俩真给我丢脸,拿着如此好的宝剑利刃,却连个豺狗都不敢猎杀,以后还怎样成就武者高手!去,给我杀!” 俩孩子手中拿的却是两把宝剑。马喜凤是大伯让周叔叔转交的‘凤鸣剑’,剑长三尺,呈紫红色,内力使出挥舞时,可发出百鸟之王的风鸣声。 吕文倩的‘涌泉剑’,和吕文伟的‘饮泉剑’仍是一对,据说是一雌一雄,剑身轻薄,锋利无比,杀人后血不粘剑身,也属神兵利器。两把千年宝剑,均是世上难得利刃。 那边周伯通扎了一枪的豺狗虽然穿透,却没扎死,那豺狗四爪乱舞,还欲上前撕咬。周伯通四肢发软,一时忘了身怀内力,紧张之下身上没了力气,弓腰站在那里不断的喊叫。 周小同见五哥肩头血流不止,想着先去给他包扎了,张大侃给拦住了,“现在不行,你现在只管围住这两条豺狗,等周伯通切切实实的杀死了那条豺狗才能给他包扎。” 周伯通虽然紧张,却也不傻,听了老侃的屁话,知道不会前来相助,鼓起勇气,上前一,一脚踹出狗头。那豺狗滑出枪头,还没站稳,枪尖迎了上去,正扎进狗头。 狗头硬梆梆的阻止了枪头的力道,周伯通这才想起运气,催动内力来到双掌劳宫穴,双手一使劲扎进豺狗的脑子里,然后用力把那豺狗挑了起来,豺狗脑浆溢出,四条腿蹬踏了几下便断气死了。 几个孩子和两位教头围着两条豺狗,张石头嘻嘻笑着看俩姑娘如何杀敌,吕文伟面色沉静,手中的饮泉剑还不放下,他离两个小姑娘近,紧紧盯着两只恶狠狠的豺狗随时准备出手救人。 康国柱死活没了力气,坐在一个大锤上看,另一个大锤放在手边随时防备豺狗从他这边突围,瞪着绿豆小眼看着吕文倩和两条豺狗,“文倩,不用怕,这豺狗还不如咱们那的土狗呢,一剑就能刺死它,加油呀。” 周伯通来到周小同身边,颤抖着道:“去你的蛋,就知道给女孩子加油,没看见我受伤了吗?”康国柱回敬道:“那是你蠢啊猪,怪谁呀。” 周小同要给五哥包扎,张大侃一把推开了,“去,一边站着去看她俩杀狗去!我来包扎。” 张大侃包扎手艺不错,见他松开背包,拿出包扎棉布和瓷瓶里疗伤药散,撕开周伯通左臂衣袖,倒上药散,包上棉布,几下绑好了。周小同看豺狗时也不忘看他,赞了一声:“张主管包扎的真好。”周伯通疼的呲牙咧嘴,“真好,那下次你也来让张主管给你包扎吧。”原来张大侃包扎的速度快,力气也不小,并且毫无怜悯之心,硬是把周伯通肩膀上的烂肉挤掉一块才上了药。 俩姑娘距离豺狗越来越近了,俩豺狗好像发觉俩人类小姑娘弱一些,各自面对一人扑起来张嘴就咬。 吕文倩极度紧张之时反而冷静,跃起身形躲开豺狗的一扑,同时涌泉剑递出一招‘花前月下’,剑刺的飞快,一剑刺入豺狗的咽喉,手腕用力搅了个剑花,把那豺狗的脖子搅了个大洞。 马喜凤见豺狗咬来也跟着躲开,豺狗反身再扑,马喜凤一下子跳起了近乎两米,康国柱大叫道:“小风好厉害,加油!”其实是马喜凤心里害怕才跳了那么高,听康国柱喊了,头脑清醒了很多,豺狗正好从她腿下面往前窜,马喜凤不等双脚落地,挥剑使出一招‘白虹穿天’,凤鸣剑从豺狗后股直插了进去。 那豺狗一声哀嚎,回头狂咬,马喜凤看了恶心害怕,用尽内力使出了最强一招‘白虹捧心’,剑身来回晃动隐隐几声凤鸣之声,凤鸣剑极其锋利,那豺狗被利刃斩成了八段。 吕文倩杀死的那条豺狗鲜血喷了出来,死之前四肢颤抖,再看到马喜凤把另一条豺狗斩地血肉乱翻,不由得胸中也跟着翻滚,“呕”地一下吐出一滩黄水。 马喜凤心中也难受,蹬蹬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在地上,凤鸣剑扔到一旁,再也不敢去看那些血肉了。 张大侃轻轻一句,“糟蹋呀。”又四处看一圈,见孩子们杀死的豺狗大都肢离破碎,血肉满地,小眼睛一转,忽然转身大叫:“你看看你们,啊!在武馆里能的跟啥似的,到了这里,见了几只小豺狗都吓的不行,这样狩猎,咱们还挣个屁钱啊!” 康国柱半躺在腐草上说道:“张主管,我们是头一次见到活的凶兽,紧张啊!能打死它们已经是很勇敢了,您没看伯通都受伤了嘛!”“狗屁!那是黄孩子胆子小,明明自己比豺狗强大的多,还被豺狗咬伤了!那是笨,是胆小,是无能!是无耻……啊不对,是无知!” 周伯通坐在一边大树下,脉搏跳动频率比平时快了好几倍,见老侃无耻的辱骂自己,无力争辩,只好白瞪个眼喘粗气,心里却有想法:你个大肚子侃大山,无耻和无知都分不清楚,还叫我黄孩子,我看你就是个大老黄,老黄孩子。 第九十章猎物取材适当也当 张大侃大大的训斥了几句还觉得不过瘾,不依不饶的道:“以前我给你们说过,这豺狗浑身没有可用的东西,仅仅这皮毛还能值点儿大子儿,你们可好,都给我搞的稀巴烂,咱们怎么能卖出个好价钱,怎么能尽快还给欠武馆的账。” 张石头笑眯眯的说道:“张主管,我的没烂,除了头部,几乎完好无损啊,呵呵……” “嗯,你是个好猎手。……行了,下不为例啊!哼,这才是一些不经打的豺狗,要是碰上豺狼虎豹,你们还不拼命跑啊,真是胆小如鼠,不给我争气!你们,都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以后,遇敌要沉着冷静,以杀死凶兽为基础,尽可能的留住值钱的好物件,咱们来这儿,是干什么来的……啊……” “啊个啥呀你啊,闭嘴吧你!”史莱香给他来了一句绝的,张大侃当即无言以对,小眼睛眨巴眨巴的努了几次嘴才说出话来,“史主管,我这是在批评教育孩子们呢,你这样说我,是不是让孩子们笑话咱俩呀。” 史莱香道:“教育就教育呗,好好教育,别竟整一些没用的,说正经的话。”“啊好吧,我不批评了,说点正经的给孩子们听。” “孩子们,你们知道这些豺狗为什么会死守在这里吗?”众人纷纷回道:“它们是凶兽,想吃了咱们呗……”“不知道!”“这里一定是它们的地盘……” 张大侃的脸终于又阴转晴了,好歹脱离了史莱香的阴影,“好了好了,量你们也不会明白。一般情况下,豺狗遇到强大的对手准会跑开,咱们九个人类,对于它们来说是无法战胜的,它们之所以敢直接和咱们对抗,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啊……” 史莱香正给马喜凤推宫过血,见侃大山憋了半天还不说,心急之下气的又大声喊他,“大侃山,让你说正经的你就快说呀,别在这里卖乖了,孩子们还小,你不值当地。” “哎呀呀呀,你你你你……你!”张大侃心道我说正经的你也不耐烦了,涨红着脸说道:“你你……你!你怎么说话的这是,我这么大岁数了,跟孩子们卖的什么乖?我这是教育他们,让他们学会分析事物,让他们懂得辨别凶兽的意图,长学问,学经验,你要是……” “行了行了!”史莱香不给他好脸色看,“你别唠叨个没完没了的了,有话就快说吧,我都猜不到,孩子们更想不到了,快讲!没见过你这么费劲的人!” 张大侃小眼睛睁大了,“你也不知道吗?”史莱香叹了一口气,“是啊,你快说吧!我们都听着!” “哦,吼吼吼,那好吧。”张大侃终于捞到一个反击的机会,笑着说道:“史主管也不清楚,好好好,很好嘛,哈哈,好,我告诉大家!那是因为……” 张大侃喘了一口气,见史莱香脸色又不对了,急忙道:“是因为这批豺狗在守护它们的幼崽,哈啊哈!” 孩子们听了好奇,纷纷询问:“在哪里?……我们看看!” 张大侃走到一个小草堆后面,用手一指,大声道:“你们看,一群狗崽子!” 众人跟着指引,站在草怼上往下看去,是一块儿十三四米方圆的凹地,上面虚掩着一层浮草,堆满了腐败树叶杂草。 张大侃撩起浮草,众人跟着往里一看,草堆下面果然有十数条豺狗幼崽。 突然,一条成年豺狗无声无息的从里面窜了出来,照着张大侃的小腿恶狠狠地张开大嘴咬去。 张大侃的武功说起来还算精湛,反应自然迅捷,左脚后移半步,右脚侧踢,正中豺狗面门。七尺大刀随手落下,豺狗不及反应,欲要大叫,刀锋来处登时划过豺狗脖颈,狗嘴张到一半“呃”地发出半声怪叫,身首异处,狗头滚落一旁。 从豺狗突然袭击到死到一旁仅仅两个眨眼的工夫,孩子们见了捏了一把汗,个个心中砰砰直跳,这豺狼也太阴险了,搞突然袭击,无声无息的就来咬人,换做自己,非得被咬上一口不可。 本来安静的狗窝见死了成年豺狗,顿时不安分的吼叫起来,几条稍大的豺狗欲要爬出撕咬,张石头拿出短剑跳将下去,剑光翻飞“唰唰”刺了十几剑,均刺到豺狗幼崽的咽喉,那小小的豺狗怎能抵挡得了,片刻间死了个干干净净 吕文倩心中着实不忍,欲要劝阻,张石头动作干脆麻利,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马喜凤呆呆的站着,双手紧紧抓住吕文倩的衣袖,颤声道:“小倩,张石头心太狠了,这小狗多可爱呀,几下被他杀了个干净,真是的,他怎么能下的去手啊!”“小凤,小声,嗯!” 张大侃紧脸色绷着,欲要讲话嘴张到一半又闭住了,冷冷的看了张石头一眼,对周小同等说道:“好了,孩子们,我教你们如何剥这豺狗的皮毛。” 张大侃提起了那一只刚死的成年豺狗,抽出短刀比划着说道:“你们看啊,先从豺狗的腹部从上到下划上一刀,这是每张兽皮的基本剥法。然后呢,再划向四肢,记住刀尖不要用力过重,要均匀……哎咦,这死狗肚子里有小崽子,还活着呢!哎呀,这可怎么办呢,幼崽太小,皮毛不能卖钱,死了吧,可惜,不死吧,谁来管他们呢……” 张石头握着血淋淋的短剑,一跃上了草堆,听了张大侃的话笑道:“嗨唉,正好掏出来吃了,胎里带的狗崽子最是脆嫩,看看有几个,咱们烤了吃!”蹲下身子手中短剑刺了进去,破开肚皮,挑出一条幼崽来。 那幼崽全身无毛,双眼紧闭,身上挂着羊水胎盘,四肢和小小脑袋不停的蠕动。张石头手腕微动,短剑轻轻翻转,斩断脐带,那羊水顺着往下淌,裹在幼崽身上的胎盘囊带也随之脱落。 幼崽不会呼吸,失去了营养供给,小身子急促扭动了十来下,接着如痉挛一样的震颤,震颤慢慢变弱,过了一会儿便僵直不动了。 张石头挑着幼崽,满脸红光,哈哈笑道:“哈,现在烤着吃了哎呀,里面还有三四个呢呀,你们谁吃第一个?” 俩小姑娘早就不忍再看,退到史教头身后躲开了。 周小同等对张石头的举动甚为不耻,四人如同约好的似的同时转身离开,各自擦拭自己的兵器去了。 张石头见众人都不搭理,浑不在意,笑道:“你们呀,没吃过这狗崽子有多好吃,等会儿我烤好了,你们可别眼馋啊,哈哈……” 史莱香朝着张大侃很有深意的笑了笑,走到一边对俩丫头说道:“来,我教你俩如何剥这豺狗的皮毛。”周同四人见了,也提着兵器过来看。 史莱香扯起来一条自己猎杀的干净豺狗,来到一处平地,翻转过身胸口朝上,随即拔出短刀对准豺狗的脖颈轻轻刺了一寸。 “孩子们,豺狗多吃腐食,肉荤腥,一般人们不会食用。狗皮半寸有余,我刺到一寸,刚好刺过皮毛,并且,里面的皮肉不会刺破,剥下豺狗皮毛干净,不沾血渍,你们看……” 史莱香一边动手一边讲解,不大一会儿,一张完整的皮毛出现在孩子们眼前。 “新皮毛需要晾晒,先在树干上展开摔打,摔着抽直了皮子再展开晾晒。咱们需要赶路,所以只好摔打了先放到布包里,等回去后再做晾晒,或者直接出售给武士堂……啊,记住,新皮毛且不可单独卷住,中间需要有隔层,最好啊,多张皮子罗到一块儿,再绑在身上。” 史莱香拿起皮毛照着一个大树干甩开打了几下,凉到平地上,又拖来一条死狗。“来,你们谁来试试?” 两个小姑娘不敢,四人帮你看我我看你,康国柱自告奋勇,抽出腰间短刀,憨憨的笑道:“史主管,啊我来吧!”“好,来吧,嗯,刺的不要太重,感觉刺破一层阻力,就基本上可以了。” 张大侃见张石头还在提着狗崽子晃悠,心里虽极为不满,但还是要照顾这孩子的情绪,眼睛一转,有了。于是说道:“张石头,我看你以前干过此种行当,好,正好!你把这些幼崽的皮毛全部剥下。” 张石头天真的问道:“啊,我一个人吗?”“可不是你一个人,他们都不会,还要好好学呢,你就自己来吧。”“那,您呢?”“我呀,哼哼,我去收拾那些半截的皮毛,虽是破烂了些,也能卖个一吊两吊的。” 忙了一个多时辰,几个孩子都试着剥下一张皮毛,两位教头打扫了战场,把成年豺狗皮毛分别装进两个油布包里。 张石头拨了七八张,已是满头大汗,狗窝里还有七八条豺狗幼崽尸体。 张大侃见天色已经不早了,领着四人帮过来帮忙,走了半截,突然看到远处两条黄影一闪而过,急忙抽出短刀飞跑着撵过去了。 孩子们不明所以,也跟着跑过去看,史莱香眼尖,看准黄影的奔跑方向,一手拿着短刀,一手抽出青钢剑,从另一面截杀过去。 张大侃飞奔了数百米,看准黄影跑窜的路线“嗖”的一声,把手中的短刀扔了过去。 飞刀速度很快,正扎在落后的那个黄影的臂部,黄影一个趔趄速度慢了下来,张大侃快步跟着照准黄影的头飞起一脚,踢了四五丈远,再看那黄色的动物,抽搐几下,死了。 张大侃走过去拔出了短刀,拎起黄色凶兽大笑道:“啊哈哈啊哈……金狐狸,这下可发财了,哈哈……呃,唉,可惜,跑了一只。” 孩子们跑到跟前看,见那凶兽皮毛油光发亮,黄澄澄的甚是好看,尤其是那粗大的尾巴,竟比凶兽身子还要长。 康国柱问道:“张主管,那是什么凶兽啊?我怎么看着像只狐狸啊,只是颜色太亮了,也没见过这么大个头的。” 张大侃提着金狐狸往回走,高兴的说:“哈哈,这是金狐狸,自然比一般狐狸长大,嘿嘿,值些银子。”“张主管,值多少银子啊?”“啊,哈哈!告诉你们吧,一张金狐狸皮毛可抵二十张豺狗的皮毛,嘿嘿……” 四个孩子听了顿时高兴,康国柱兴奋的说道:“哇,这么贵,那咱们以后打金狐狸不就行了嘛!”“你个傻胖子,金狐狸那么好打吗?很难的,知道嘛!嘿嘿,这金狐狸都一公一母独处,很少群居,而且,数量也少的可怜,能打到这一只,也就很不错了,哈哈……” “有那么难打吗?那您怎么运气这么好?”“嘿嘿,这是它俩闻到了豺狗的血腥味儿,过来看看,想搞点儿食物吃。正好咱们收拾的慢,让我看见了,哎呀!往年啊,七八个编队狩猎三个月,这金狐狸数量最少,能打个四五只就很不错了!嘿嘿,第一就被咱们捕获一只……唉,让那一只跑了,可惜了!” 史莱香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看,这只金狐狸在我手上。” 众人回头看去,果然,史莱香手中拎着一只更大的金狐狸,毛发更为鲜亮。 几人来到原地,康国柱想要去剥金狐狸的皮毛,被张大侃赏了个小爆栗,“你个胖小子,让你知道好了,哼哼!这金狐狸全是都是宝,一点儿动不得,咱们回去直接卖给武士堂最好。” 康国柱抚摸并不疼痛的大头,问道:“那是为什么?金狐狸的肉也是宝吗?” 张大侃抽出一条油布包,“那是当然。金狐狸不但皮毛尾巴值钱,眼睛骨头都是上好的药材,至于肉嘛,嘿,是大补之物,最适合男人们吃了,尤其是史教头打死的那头公的,更是滋补良肉,哈哈……”布包口展开,拎着金狐狸扔了进去。 史莱香听了直皱眉头,没好气的说道:“张主管,在孩子们跟前不要乱说乱讲,要懂得为人师表啊!” 张大侃一时高兴,说过了头,被史莱香点醒,连忙鞠了一躬,“是,是,史教头说的是,我受教了!” 张大侃包好了油布包扔到一旁,冷眼看那张石头,嘿嘿,还在满头大汗的忙活呢,心道让你小屁孩子多出点力气,就不会给我搞出更多的乱子了,张口道:“啊,快剥,咱们要赶在天黑前回去呢,这么慢哪行呀,快,加油。” 康国柱闷笑一声:“这也加油,老侃真能侃。” 第九一章精灵古怪金虹取材 张大侃见张石头一个人剥皮到底慢了,时间不够,于是吩咐周小同等人也去跟着剥。 “孩子们,去,每人剥一张幼崽的皮毛,走啊,别愣着!告诉你们,豺狗幼崽皮毛比成年皮毛还要贵重,是那些有钱富人的首选,专门做领口袖口最好的毛料,哎呀呀,那可是真好啊,穿在身上柔软舒服,别提多美了!快去,幼崽已经死了,不剥哪行啊!” 马喜凤轻声说道:“我们见幼崽太小,不忍下手。再说了,它们也不会伤害咱们啊!”“现在是不会,以后呢,告诉你们,等它们长大了,照样见人就咬。好了,记住,人和凶兽永远是敌人,你不杀它,它就会杀你!有句老话儿叫‘养虎为患’,你们知道吧,所以,人就是人,凶兽就是凶兽。去吧,对待你们的敌人,绝不要心慈手软。” 众人听了有道理,不再坚持,四个男孩子首先去了。吕文倩马喜凤不愿前去,张大侃见史莱香也不帮忙说,也就不再理会了。 一切收拾停当,张大侃命令,把所有尸体掩埋。康国柱又问道:“为什么?咱们走了,让后来的凶兽吃了呗!”“你怎么这么多的为什么!嗯,告诉你,让它们吃了只会增加它们的力量,对咱们没有一丝好处,懂嘛!”“咚”的一声,赏了个爆栗。 挖坑不是个轻省活儿,史莱香和两个姑娘只管看,张大侃率领五个孩子干的热火朝天满头大汗,到了埋土的时候史莱香跟着帮忙,“看你累的可怜,挺着个大肚子不容易,帮帮你吧。” 张大侃听了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人累心也累,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厉害。” 收拾停当回到大本营时,天刚刚麻麻的落黑。 来到营中,只见那早上开会的空地上多了十几辆大马车,每辆马车都支着宽大的篷子,一面如同大窗户一般,篷面被两根粗棍高高支撑,又伸出一张木板。打眼看去,就像市集里的临街商铺一样。 张大侃带着编队走了过去,见每辆马车左上方都写着经营货物总称,旁边还挂着一盏大马灯。什么收购兽皮、兽骨、内胆、草药,出售创伤药散、补气丹丸等等。 来到收购兽皮马车前,问了豺狗的皮毛价钱,成年豺狗皮毛四百铜钱,一个月到十个月大的幼崽皮毛五百到八百铜钱。张大侃拿出所有大小破损皮毛,缠着讨了几回价,一共卖了十一两银子一吊零三百铜钱。 康国柱叹气道:“哎哟,辛苦了一天,才卖了这么一点儿银子,真划不来。”张大侃笑道:“小胖子,知足吧你,今天是运气好,收获了这么多的皮毛。回头你问问别年级的组队,看他们能打多少!” 张大侃收了银子,把两只装着金狐狸的油布包放到木板案上,“哎,金狐狸多少钱一只?” 那武士堂的武者听了一愣,“你们打到金狐狸了?”“是啊,不多,才两只!”“两只你还嫌少啊!哎哟嗨,第一天就搞了两只金狐狸来,你可是真走运呀!” 张大侃红光满面,笑着说道:“那是,说吧,多少钱一只?”“是雌雄两只吗?”“当然,一公一母,一对夫妻!”“哈哈,真有你的。不二价,纹银八十两!” 孩子们一听,乐了。两只金狐狸就要八十两,真值钱啊,发财喽! 张大侃微微摇头,说道:“不卖!”“不卖?为什么?嫌出价低了?”“当然,我这是成年狐狸,你看都不看就给出了价钱,分明是想蒙我,呵呵。” “呃!不是蒙你,八十两是上面给定的价儿,不信你回去可以问嘛!再说,咱们又都隶属于一个大衙门口,我哪能蒙你啊!”“你先看看货吧。”“好!好!” 那武者翻出两条金狐狸一瞧,“哎呀,好狐狸!成年的金狐狸,公的至少有十岁了,嗯……这样吧,你们先等一会儿,我请副堂主过来。”“是严副堂主吧,好,我认识他,去吧。”“诸位稍候。” 武者轻轻一躬,从后面下了马车去找那个严副堂主。 史莱香说道:“大侃,一对金狐狸八十两,不低了,一般到县里也是这个价钱。”“唉咦,咱们这是成年金狐狸,那公的很值钱,超过十年的金狐狸骨头不好找啊,市场上需要的人也多,最近价格也上去了!”“你怎么知道的?”“我当然知道,来之前,我在咱们县城的市场里转悠了好几天,就是为了了解行情,免得被有些人给蒙了,哈哈……”“真有你的,嗯,这点,你做的很好!”“啊,是,多谢赞誉!” 不一会儿,那武者走上马车,“诸位,马上来。” 张大侃看里面不见有人影,问道:“在哪儿啊?怎么看不见!” 身后传来李大管声音:“不往后看,当然看不见。” 史莱香张大侃连忙施礼,孩子们也抱拳鞠了一躬,退到一边。 李大管身后站着一中年汉子,见了张大侃笑着说道:“张教头,运气不错嘛,头天就有如此好的收获,开门红啊!” “嘿嘿,托福!严副堂主,先看看货吧!” 李大管不待严副堂主去看,先一步上前查看那只雄性金狐狸,“好,不错,是超过十年的金狐狸。严副堂主,让与我吧!” 严副堂主站在一旁笑道:“那是自然,李大管尽管买下,我们只要雌的即可。” 张大侃微微一惊,急忙问道:“李大管,您要它何用?”李新岚掰开金狐狸长长的嘴巴仔细观瞧,满意的点点头,“呵呵,张主管,不满你说,我是用来淬炼我的‘金虹剑’。”“淬炼金虹剑?” “是的。这超过十年的金狐狸体内有金刚骨,炼化后融入金虹剑内可以减少内气的阻力,还可以提高剑身的硬度,是金虹剑的上好材料。” “哦,您的金虹剑打造材料真是奇异。既然李大管要……”张大侃看了看史莱香,见对方点头,接着说道:“那就半价吧。” “哈哈,不必,怎能让你等吃亏,你们还要给武馆挣饭钱呢,哈哈。这样,我给你们丹各县的市场价,六十两银子,可好?”“哎呀,多了多了,最多五十两,您就给五十两吧。” 李新岚掏出一大一小两锭银子,一锭五十,一锭十两。“不二价,就六十两!”硬是塞给张大侃,提着雄性金狐狸转身走了。 张大侃傻呆呆的看着史莱香,意思是说,人家强给,你说咋办。史莱香扭过头,只做不见。 严副堂主翻腾了几下雌雄金狐狸,笑着说:“张教头,这只雌的我们出三十五两,怎样?” 两只加在一起九十五两,赚了。张大侃笑道:“好,不二价,三十五两!卖了。” 张大侃卖了猎物,带领着十一编队兴冲冲的回到驻地,埋锅造饭。一通忙活,饭熟肉烂,九人汇聚一堂,吃了个满腹香甜,锅底朝天。 张大侃说道:“今天可谓是收获丰厚,第一天,百多两银子就到手了,孩子们,高兴不?”“高兴……很高兴,太高兴了……” “嘿嘿,高兴的早了,告诉你们,这金狐狸是几十次也遇不到一次的机会,咱们是运气好,明天,肯定就不会换取如此多的钱两了。” 史莱香没好气的说道:“张主管,你怎么说些丧气话,要鼓励大伙儿。”“好好,我鼓励,祝愿咱们明天打得十只金狐狸来,哈哈……”大伙同笑,“哈哈……”“可能嘛!做梦吧!”“呃!” 张大侃接着说:“孩子们,这所获钱两的划分,是由武馆定制的,想必你们也是知道一些,我再向大家宣布一下……根据咱们初级武馆的规定,但凡售卖给武士堂所获得的银子要有一成归于咱们武馆,其余九成咱们分,啊,我与史主管谈好了,这次便宜你们,剩下的我俩一半,你们再一半,可有异议。” 康国柱憨憨笑道:“嘿嘿……张主管,没有异议,我们是来学习的,挣钱是次要的,能给点就行。再说,那两只金狐狸是你和史教头捕获的,跟我们没关系,嘿嘿……” “怎么没关系?大家到了丛林,自是一体,不分谁干的多谁猎杀的少,只要是编队成员,人人都有份儿。只不过,这样的分法是武馆规定的,到时候,这些银两还要往上报,以便统计排名使用。行了,有异议就保留吧,以后你们自己来,就不用我来瓜分了。” 周小同笑着说:“张主管,我们绝不会有异议的,就像康国柱说的一样,我们也打不了多少怪兽,没有您和史教头保护,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您尽管放心,我们都是来学习的。”康国柱跟着道:“对对对,我们有的打有的吃就行了。” 吕文伟和周伯通也纷纷表示认同,俩姑娘更是没有意见,轻笑着连声说好。唯独张石头,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来回摆弄着手中黑管子‘闭心针’。 张大侃笑道:“小胖子说到了吃,我再补充一件事情,那就是根据咱们初级武馆签订的伙食补助合约,狩猎贩卖后所获银两,三成需要归了武馆的食堂所有,如果这次所获不够补齐,来年再补。” “嘢呃,侃主管,干嘛呀,咱们全班吃的饭,怎么就从咱们六个人这里扣银子呀。”“废话,谁来狩猎的呀?不让你来你高兴吗?”“啊不高兴。”“那不就是了,让你们增长了见识,还会多少挣点银子,你个胖墩子,还能不高兴。” 正题谈论完毕,康国柱想起了李大管的金虹剑,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不由说道:“李大管的剑竟然是红色的,还是用凶兽的骨头作成的,真是,那天晚上,真是吓死我了。” 众人想起那晚康国柱的怂样子,纷纷笑了,张大侃道:“小胖子啊,你啊,竟给咱们找麻烦,害的我丢了面子。” 吕文伟突然问道:“张主管,和猎物对敌时,可以增长内力吗?” “啊哈哈……”张大侃大声长笑,“终于问道正题上了!告诉你,当然可以!不但可以增长内力,体力也会增长。遇到生死对决时的战斗,比你们毫无压力的练习强的太多了!这就是,我,为什么带你们来这里和凶兽做生死之斗的主要原因,啊,因为你们不能和人做生死相拼,所以了,和怪兽凶兽打一样的来劲。” 张大侃果真来劲了。“孩子们,当你们和凶兽战斗时,尤其是危及生命的战斗时,会激发你们的潜在能力,内力不停的运转,身体筋脉血肉也处于极度亢奋当中。可以说每发出一招,都是在刺激你们的身体机能,使你们的组织经脉更加完善。” “孩……子们,遇到的凶兽越是强大,你们可增长的内力体力越多,因为你们处于生死的边缘,会想极度把握身体的各个功能,完全掌控内力体力的需求也会急剧增加,自然,你们的功力会大幅度增加,嘿嘿……” “孩……子们,有时遇到几乎无法战胜的对手,你一旦突破某种境界,激发出了身体潜力,就很有可能战胜你的对手,你的武学境界也会提升。” “孩儿们,要记住,每次打猎回来,晚上打坐运气前,要认真回忆一遍战斗时的情景,体悟其中的得失,慢慢的,自然会提高武学境界,悟到武者的真谛。所以对武者来说,不但要有内功心法武功功法,还要通过不断的战斗悟到武学真谛,和凶兽们生与死的对敌,就是最好的修炼办法。” “孩儿们,你们还要记住,白天运用所学武功对敌,内力体力,身体的各个机能都可以得以锻炼与提升。晚上运气吐纳,修炼内力,揣摩感悟战斗的心得体会。如此修炼,事半功倍!” 张大侃越说越来劲,越说话越多,直说到口吐白沫还在那里停不下来的大侃。康国栋大喊一声,问了一句话。 第九二章蜘蜥来怪白狼一啸 张大侃狂喷大侃,侃的有些道理,康国柱问道:“侃主管,那为什么不让我们一直在大荒山里修炼呢?” 张大侃没注意小胖子说的第一个侃字,哈哈笑道:“啊哈哈,你问的好!凡事,都有得有失,人呀,要是长期处于极度压力和亢奋之中,精神力就会受损,对以后的境界提升影响很大。所以,人类是不可能整天面对死亡的威胁的。嘿嘿……那样会疯了地!人们需要调节,需要休整!武学,其实修炼的是一种境界,武学的真正奥秘并不是整天打打杀杀。” 史莱香对张大侃来劲的高论很感兴趣,问道:“那是什么?”“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武学修炼和提升心境有非比寻常的关联,至于原因,你们问高手吧!” 周小同突然有所悟,轻声说道:“极度杀戮,有可能走向另一种境界,但那绝不是武学真正的奥义,只能属于旁门左支。” 张大侃抚掌大喊:“好!说的好!”声音大了点儿,嗓子像破锣一般响了打圈儿一周。 史莱香说道:“张主管,我知道你来劲了,可是,小声点儿好不好,好多学员都已经开始练气了。孩子们,咱们也休息吧,别听他在这里瞎侃了,养足精神,明天继续!” 张大侃来的劲头被史莱香一下子扑灭了,脑袋一耷拉挺着肚子道:“好吧,你厉害。” 周小同一夜没睡。想到白天对敌,自己是用力太猛了,只那一招‘枪转梨花’,就耗去自己近一百点内力,平时二三十点内力就可以舞的很顺溜的。现在想想,也是自己过于紧张,运力过猛,那效果也是惊人。 自从可以一心二用之后,周小同的内力进展速度加快许多,第二重所练经脉,仅剩足少阴肾经脉的最后七个学位了,突破十二正经,达到小周天境界已经为时不远了。 一夜修炼,一边运气练功一边思考,互合双引,相互印证,天亮之前,竟然又突破一处穴位。 第二天,张主管四更做好汤饭,孩子们吃了,收拾齐备,五更便出发。 一个时辰的长途奔跑,众人又来到昨日打豺狗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光景,昨日打凶兽的情景浮现在孩子们脑海之中……如同梦境,恍如隔世,真实而又陌生。 两个大人观察着四周环境,孩子们呆呆的站在那里回味,周伯通捏了捏臂膀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哎呀,是真的!”孩子们既有同感,会心的笑了。 张大侃溜达了一圈,回来说道:“孩子们,扒开豺狗的尸体,凶兽们闻到气味,就有可能前来觅食,我们守它一会儿,正好恢复体力。” 众人听了拿出短刀挖开覆土,抛出来几大片碎烂腐肉,躲到一边,只等凶兽前来。 半个时辰后,来了一只巨型八爪蜘蛛。张大侃轻声说道:“注意了,是狼蛛,二级凶兽,体内有剧毒,八肢均可可入药。谁去?” 张石头道:“我去!”“你,不行,这狼蛛对你没有威胁。周伯通,你去。”“哦!”“记住,这只是只二级凶兽,比你整整低了一级,很弱小,不要留情,注意它喷射的毒液和网丝,去吧!” 周伯通应了,心道侃主管真能侃,蜘蛛比我低了一级,我他奶奶的是老蜘蛛啊。 那狼蛛爬到一条没毛的死狗前,前面两只小爪子抓起一块腐肉,迅速填到钳子办的嘴里,来回咀嚼。 周伯通悄悄走进,到了可攻击范围,使出一招‘经纬出洞’,长枪旋转着朝狼蛛后肚子刺去。 那狼蛛听到风声,急忙转身,枪头已到,突的扎进大肚子。周伯通内力使用过多,长枪旋转之中,大肚子被钻出个大大的窟窿。手中长枪一撩,狼蛛甩到半空,墨绿色的血液撒了一地。 周伯通见那狼蛛狰狞可恶,心里害怕,不敢给它还击的机会,不等落下,身体跃起,同时朝狼蛛扫了一枪。那狼蛛八爪齐动,却挡不住长枪之威,狰狞的短头被一分为二,爪子也断了两根,掉落下来,来回翻腾。 周伯通见还不死,上去又是一枪,直扎进腐草中,几下挣扎,不动了。 张大侃让周伯通挑了狼蛛放进油布包,说道:“嗯,这次很好,就是要攻其不备,不给对手还击的机会。孩子们,狼蛛是毒物,虽然凶兽级别低,但也不可小视,要提放它们从暗处攻击,一旦受到攻击,尽可能的屏住呼吸,杀死它们后,也不要沾上它口中毒液……” 张大侃一边小声给孩子们传授经验,一边四处张望,盼着多来几只凶兽。 不一刻,腐草发出“哗哗”的声音,众人仔细查看,两只个头很大蜥蜴爬了过来。长长的舌头在空中快速的探了探,慢慢爬到烂肉前,张嘴就吃。 “孩子们,你们看,蜥蜴身长超过一米五,已是三级高段凶兽,它们最厉害的部位是尾巴,主要靠扫、拍来攻击对手,力道很猛。最薄弱的地方是前半身,头部空挡很大,很容易得手,巨蜥跑不快,你们可以正面攻击。” 康国柱小声问道:“张主管,巨蜥能卖钱吗?”“废话,不能卖钱咱们吓跑不就完了。能卖,尾巴能值两个钱,两个人去,谁去?” 康国柱说道:“我和小同去,怎样?”“好,你俩去,记住,速战速决!” 两人跳了出来,直直的冲了过去。 巨蜥听到声音,猛的抬头看,见来了敌人,转身就走。 “胖子,小心它们的尾巴,不要从后面攻击,咱们超过去,从正面攻击。”“好嘞!” 俩人急速奔跑,从侧面朝过,截住就打。周小同枪长,照着巨蜥头颅就扎,那巨蜥急忙转身,枪扎进左爪根部。巨蜥受疼,大尾巴横扫过来。 周小同手握枪把,运气奋力一档。两股力量碰撞,那巨蜥尾巴毕竟是血肉做成,对上铁枪吃了亏,拼命挣脱枪头,欲要逃跑。周小同枪刺于地,手握枪把纵身跃起,来了个撑枪杆跳,越过巨蜥,抽出枪头照脑袋奋力拍击,“嘭”地一声,巨蜥头颅正中被打了一个长洞,挣扎了几下,便死去。 康国柱提着百斤大锤和另一只蜥蜴打,大锤连攻了几下都被蜥蜴躲开了,见周小同两三下解决的巨蜥,急了,得了个空子,瞅准巨蜥长长的大头,右手中大锤掷了过去。 “嗵!”大锤砸在蜥蜴的后背,蜥蜴前爪一软,大嘴张开,舌头伸出老长,后腿蹬踏几下,康国柱上前又是一锤,顿时砸了个死透。 张大侃走了过来,看大锤几乎砸扁了巨蜥前胸,心脏定是被砸了个稀烂。笑着说道:“这样也行,我服了你。”拔出短刀,切下半尺尾巴尖,拿在手里晃动,“看见没有,最值钱的就是这么一点,上好药材啊。”一脚把巨蜥踢到烂肉堆里,“呵呵,孩子们,走,继续埋伏!” 一直等到中午,中间来了一只飞鹰,张大侃亲自动手,甩出短刀,奈何飞鹰眼尖身厉,还是让那它给飞跑了。气的张大侃直叫唤,后悔没拿弓箭来。 到了晌午,孩子们的肚子咕噜噜的提出抗议,眼看不再来凶兽,张大侃命令,埋锅造饭。期间张石头随手打死的几只野兔,正好用来吃肉。 兔肉煮到锅里,慢慢散发出香味儿来。康国柱心急,不时的夹起一筷子品尝。 此时,远处草丛攒动,窜出六条土狼来。 为首一头体型巨大,胸前、脖颈以及下半身,都是白毛,后背竟是一溜棕黄色的鬃毛。 张大侃提刀在手,说道:“孩子们,来了厉害家伙了!这条头狼已经进化到四级凶兽了,你们恐怕对付不了,我来收拾了它。其余四只,全是三级高段凶兽!记住啊,土狼攻击力极强,反应也迅速。张石头、周小同和吕文伟一人一只,康国柱和周伯通应付一只,剩下一只,由俩丫头负责了,史教头侧旁照应!” 孩子们各自找好了凶兽,只等土狼近前。 那头狼走到二十米处竟停止不动了,黑大的狼鼻子嗅着空气中的味道,突然张嘴“嗷……”地一声啸叫。张大侃提刀便往前跑,嘴中大叫:“头狼是在召唤同伴,快,给我杀!” 张大侃的身体飞了起来,速递很快,来到四级土狼的上头举刀就砍,那四级土狼就是头狼,嗅到了凶险,早早避开,四爪蹬地,蹭的跃了起来张开大嘴就要咬张大侃后颈,速度迅捷,凶猛之极。 张大侃来不及回刀砍它,左拳抡出一拳砸在头狼的脸上。头狼怪叫一声,斜斜的摔下去,身子刚一着地,四爪用力翻转着爬起来张嘴又要啸叫。 张大侃顺势跟下,手起刀落,那头狼只“嗷”了一声大头便被砍掉了,落到草地上狼嘴还在一张一动的开合。几个孩子已经上前厮杀了,张大侃大声道:“速战速决,尽量保存气力,后面还有大群土狼!” 张石头动作最快,离目标还有七八米,手中短剑抛了去,那土狼压低身子躲开短剑,张石头大喊:“就是要你趴下,给我死吧!”铁棍已然抡下,带着呼啸声,重重的砸向了狼头。 那土狼刚压低身子,还没等再次发力,就被当头一棒脑浆迸出,大嘴开合几下死掉。 张大侃伸出大拇指,“好,张石头,杀狼你最棒,大棒。”周伯通后面跟了一个字,“槌!” 第九三章生死勇战群狼相伴 张大侃和张石头手段好身法快,首先解决了土狼。 周小同没敢急于求成,舞动长枪和一只土狼游斗,枪枪扎在狼身上,看那鲜血直流,却是扎的很浅。激的土狼雄性大发,没命的撕咬。奈何周小同身形滑溜之极,根本无法下口。战了几个回合,周小同干脆扔了长枪,单凭双掌与之游斗。土狼大嘴咬来,周小同双掌迎击,内力震的土狼嗷嗷直叫,再也不敢贸然进攻,四肢来回翻爬,游斗左右,一时打的难解难分。 吕文伟见自己的目标土狼转向撕咬康国柱,那哪行,大喊一声:“呔!”一脚踢在土狼后臀,土狼打了个滚,翻过身来张嘴咬他。吕文伟轻轻移开,饮泉剑剑光闪动,照例一剑刺进土狼咽喉,内力涌动,饮泉剑来回搅动斩掉了土狼头颅。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并没消耗多少气力。 康国柱大锤威势甚猛,土狼离近就是一锤,吓的土狼不敢近身,周伯通瞅准孔子就扎,搞的土狼腹背受敌。刚过两个回合,就被周伯通一枪刺进狼腹,土狼挣扎不动,康国柱上去就是一锤砸到狼头,把土狼砸得翻了个跟头,再看狼头,已成了稀烂。 吕文倩马喜凤双剑站土狼,招式虽然奇妙,但怕被土狼利爪抓了,不敢近身,一时没下杀招。他土狼被利剑割破几处,知道厉害,也不敢全力进攻。游斗了十几个回合,两个姑娘胆子渐渐大了,土狼全身被刺了三二十处伤痕,慢慢力竭,两人瞅准空挡,同时刺进咽喉,方才结束了性命。 张大侃见周小同还在游斗,掌脚翻飞,打的热闹之极,知道这孩子是想多把握些机会,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大声说道:“周小同,快快结束它的性命,后面的狼群就要来了!” 周小同听了,突地运气加大掌力,呼呼几掌打在土狼身上,几下把土狼全身骨头打的断裂,泥巴似的趴在地上,只剩下狼嘴可以活动。周小同飞起一脚踢在狼头,土狼飞到半空又重重的摔了下来,抽搐了几下看是不活了。 远处传来阵阵狼啸,张大侃说道:“孩子们,赶快盘膝运气,恢复气力,狼群不久便来!要有一场恶战要打了!” 孩子们虽大都没有消耗多少气力,听了张主管的话,盘膝坐下运气吐纳,恢复内力体力,以及精神力。 史莱香守在一旁警戒,听狼啸声越来越近,问道:“张主管,这里不应该出现如此大股的狼群啊,难道是被谁赶过来的?” “不好说!东边就是一片大平原,那里食草的野兽很多,兴许是去往那里,路过咱们这儿的……哎呀,我听着狼啸声,狼群应该很大,咱们不可轻视,还是小心点好!”“你的意思是?” “找好大树,以防万一!”张大侃找到一颗最粗大的巨树,四肢齐动爬了上去。 史莱香在下面问道:“你现在上去干嘛?” 张大侃爬上一个树叉,掏出绳索一头绑了个结实,一头甩下去,人也跟着突溜下来。 “史教头,咱们把煮好的兔肉送上去,再多打些清水。”“有那么严重嘛!土狼都是低级凶兽,单凭咱俩也足以应付了!”“唉咦,小心使得万年船!怕就怕狼群太大,咱们气力不够,杀不过来!你要知道,狼这种凶兽最是凶残,遇到敌人不死不休,很是难缠!” “嗯,好吧!听你的了,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小心点儿没错!” 两位教头忙着往巨树上运清水食物,孩子们运气呼吸吐纳。狼群渐渐的近了, 淡淡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张大侃站在巨树上举目瞭望,透过丛林,只见远处隐隐出现了数百条棕黄色背影在草丛中飞快的奔跑,冲下面大喊道:“大家注意,有数百只土狼向这边奔跑,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咱们来的!把你们的包裹全都运上来,到时厮杀起来不碍事!” 众人解下背包,绑到绳子上,张大侃提拉上来一一放好。再看远处时,几百条大土狼跑的距离此地越来越近了,后面……后面尽然还有狼群,而且多的无法预计。 张大侃心中一紧,急忙大喊:“孩子们,大股狼群来了,至少有几千条,快,先爬上来吧!”孩子们打杀了几头土狼有了些底气,不想就此失去战斗的机会,都磨磨唧唧的不愿上去。 史莱香喊道:“张主管,你先下来吧,咱们杀上一通,消耗了气力,再上去恢复也不迟啊!”张大侃一听,也是!刚才让大片的狼群给吓住了。“好,杀上一通再说!” 狼群渐近,不多时,领头的几百条土狼围了过来。 孩子们紧握武器,见了如此多的土狼,也不免紧张。几百土狼到了百米之外,围了一个圈。其中一只白毛土狼见了死去的六条同类,张嘴仰天长啸,顿时,几百土狼同时嚎啸。 啸叫声巨大,众人听了耳朵都发木了。伴随着啸叫声,扑来一股杀意,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白毛土狼怪啸一声,狼群中跑出五十余条土狼,齐声“嗷……”地一阵啸叫,集体发力朝众人冲来。 张大侃大喊:“孩子们,考验你们的时候来了,不要留气力,不要离大树太远……”“儿郎们。杀!” 九名武者,瞬时对上五十余只土狼,孩子们忘记了胆怯,挥舞手中兵器使出所学武功和土狼战到一处。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张大侃发使了真本领,舞动七尺大扇刀,上砍下劈左扫右挑,几个来回砍死了五条大土狼,史莱香青钢剑舞的成了花,一条条土狼被剑花搅得支离破碎,鲜血四溅。 孩子们也不含糊,周小同独自闯入狼群抖起手中长枪,无视群狼攻击,经纬三十六路枪法其中的十八招使得密不透风,逼得狼群不敢近前,招招狠辣枪枪带血。 一招‘威震四野’扫中两只土狼,土狼顿时飞了起来,拖着半个身子嗷嗷直叫,重重的摔到一旁。一条土狼撤的慢了,周小同看到杀敌时机,‘威震四野’使到一半,突然变为‘经王搅浪’,枪头直插进土狗体内,招未用完,枪势不减,长枪转动,土狗身体瞬间崩裂。 吕文伟剑走轻灵,招招制敌于死地,穿插在狼群之中,腾弹跳跃,左移右晃,手中饮泉剑如同魅影,恍惚间便削掉一个大好狼头。 康国柱和周伯通挥舞兵器,一直在两个小姑娘身边对敌。康国柱所练乱披风锤法会了三招,在狼群中打了两个来回,砸死了两条土狼,便觉内力消耗甚巨,喘着气近到周伯通,大喊道:“伯通,我内力快用完了,你练招掩护,我来单个砸死!”“好!” 周伯通单练枪法,经纬三十六路枪法学会了十二招,长枪抡起一招‘梨花翻江’,打的一只土狼断了半个身子,康国柱大锤砸出,“嗵”地砸了个稀烂,血肉溅出,吓地群狼纷纷倒退。 吕文倩马喜凤双剑配合,身前四周剑光影影,群狼不敢轻易上前撕咬,俩姑娘在狼群中不停移动,不时有土狼受伤逃窜。 张大侃与史莱香杀狼的手段高人一等,半柱香的工夫五十余条土狼死伤将尽,其余的五七条土狼犹不肯撤退,撕咬之下被逐个斩杀。 围攻的五十条土狼死光了,康国柱大喊,“我不行了,快撤吧!”周伯通打斗了二三个回合内力也是所剩无几,跟着说道:“张主管,我也没了内力了!” 张大侃杀的兴起,五十余只土狼没杀过瘾,只等再次砍杀,挥手道:“你们没了内力的先爬上去,还有气力的再多杀它几条!” 史莱香问俩小丫头:“你俩怎样?还能坚持吗?记住,保住性命最要紧!”马喜凤双手微颤,和吕文倩一样,都是浑身喷洒的鲜血,“我们还能砍杀一会儿,就是时间不会太长了!”“好了,再杀它几只,我掩护你俩,不行的时候赶紧往树上爬!” 康国柱见再没人上去,自己内力消耗过重,也顾不得丢人了,双锤往树根下处一扔,拽着绳索往上爬,周伯通不舍得扔掉长枪,拿嘴咬着枪杆枪跟着往上爬。 张石头杀敌最为刁钻,棍棍都是捣在狼嘴内,打个半死没了攻击能力便不管了,如今气力所剩一半有余,再杀它几只也是没有问题。 吕文伟消耗内力最少,有一点空隙便抓紧时间回复,周小同虽然消耗内力最多,但本身功力就较伙伴们深厚,战斗时回复内力也比旁人迅速的多,自然不会上树休息。 而此时,后面的数千只土狼已来到了,并不围攻,匍匐在那四五百条土狼后面不动了。 狼群后方传来一声狼啸,“嗷……”,声音极其粗犷嘹亮,最前的那条白毛土狼跟着仰天一声长啸,四五百条土狼出动了,带着浓浓的杀意,呼啸着集中扑来。 张大侃大吼一声,“杀呀!”提刀窜入狼群,划出两刀刀气斩断两条土狼的躯体,“呜呀呀啊!”破锣嗓子喊的比狼啸声还大,众人再次卯足精神,跟着冲了过去。 七人冲进狼群,一时间刀光闪闪,惨叫声连连,狼的鲜血不住喷洒。 张石头下手阴狠,棍棍捣进狼嘴,直直扎进腹部,土狼疼痛难忍,却偏偏发不出声来,滚躺在地上来回翻滚,狼嘴大张,口沫鲜血直流。 那白毛土狼慢慢靠近张石头,见张石头又是一棍捣了土狼,呼地跳了起来对准他头部咬去。 张石头听到风声,顾不得撤棍,忙低头侧身,白毛土狼一口没咬上,前爪猛的一探,正抓在张石头后背,身体飞过时狼爪连着血淋淋的碎衣烂皮跃到一边。 张石头被撕去一块厚厚的皮肉,剧痛之下松了铁棍,“啊”地大叫一声,一脚踢飞一条土狼,群狼围攻而上,一时找不到时机拿那铁棍,忍着剧痛一手紧握短剑,一手拿出闭心针,“杀死你,杀死你,啊!杀!”吼叫着追那白毛土狼。 奈何群狼疯了似的攻击撕咬,一时间手忙脚乱,一个不小心小腿又被撕咬下一块皮肉,张石头愤然大怒,“啊!我杀!我杀!杀啊……”按动手中闭心针,“嗖嗖嗖嗖……”地射了一圈,顿时倒下了七八条土狼。 外围土狼不顾生死越过同类拼命扑上去撕咬,张石头两处受伤,心中激愤,全力挥舞短剑,内力逐渐减少,一时间险象环生,命悬狼口。 张大侃见张石头受伤并且身处危险之境,杀意顿消,保护孩子要紧,嘴中大喊:“孩子们,撤退,都撤退!”边喊边抡起大刀朝着张石头那里杀去。 吕文伟杀了六七只土狼,肩头小腿也被土狼爪子抓中,幸好躲闪及时,没有伤及筋骨,此时内力也是所剩不多,听了张主管叫喊,对不远的周小同喊道:“小同,撤!” 周小同杀的最是畅快,三十六路经纬枪法使得畅快淋漓,每隔几招必会出其不意斩杀一条,土狼虽然亡命凶残,但周小同枪法精强,不给群狼下嘴下爪的机会,但凡哪条土狼离的近了,便会被长枪击中不死也伤。刚听到张大侃的喊叫,现在又听吕文伟呼喊,暗中轻叹,唉,不可恋战啊。手中长枪横扫了一圈,击退身边的土狼慢慢靠近吕文伟。 吕文倩马喜凤厮杀一阵也斩杀了几只土狼,小姑娘体力不是很好,额头渐渐冒了汗,史莱香一直守护在周围,两个小姑娘遇到危险便狠戾一剑刺翻,所杀土狼比俩丫头多了一倍以上。 两个小姑娘虽然满是血,却都不是自己的,只是看着吓人,俩人越杀越是无畏,满处的血肉残尸,反倒不觉了。张大侃喊叫,史莱香看看也差不多了,说道:“姑娘们,大伙儿都不行了,往大树那边杀,咱们撤了!”俩小丫头听到了‘撤’,顿时没了战意,挥舞长剑,一边防身一边撤退。 而狼群中的张石头,此刻已万分危急。 第九四章兽有灵无惧生与死 丛林之中,数千条土狼低声嘶吼,严阵以待。狼群包围之中,几百土狼亡命的撕咬,地上惨死的数十只土狼血淋淋的尸体,更是激起了群狼凶残本性。 众人慢慢往大树那里撤退,张石头此时已是万分危急,土狼没命的撕咬,不一刻后背又被抓破一溜皮肉,那白毛土狼在周围来回转悠,看张石头步履已是蹒跚,等他背过身躯,突然发力纵身跃起,大口咬向的目标正是张石头的脖颈。 张石头惊觉,猛地转头,一股腥臭味扑来,那白毛土狼已到面前,四周的狼群冲击的更加猛烈了,张石头的气力几乎用完,白毛土狼扑过来时短剑来不及回防,堪堪将左臂抬起,心中寂灭,暗叹一声我命休矣。 白毛土狼跃在空中,一只爪子打掉张石头护着咽喉的手臂,半空中扭动前身,对准后颈狼嘴大张,血红大嘴里露出六颗尖利的獠牙,距离张石头的脖子不过两尺。 张大侃疾奔中看的真切,眼看张石头性命不保,即使飞也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将手中的大扇刀全力投了过去。 周小同和吕文伟奋力朝着大树方向砍杀,面对狼群的无畏进攻,两人身上均已被抓破几处,险象环生。 史莱香打的倒是轻松,不过要保护两个丫头,青钢剑舞的生风,剑光之下群狼不死即伤,“文倩小风,先到周小同他俩那里接应,汇合了再去爬树。”两姑娘没功夫去看远处的周小同二人,听了史主管的话一路朝他二人那边砍杀。 张大侃用尽全力的一掷非同小可,大扇刀带着破空声正刺进那半空白毛土狼下腰,刺穿了过去,白毛土狼的身体被大扇刀的冲击力刺的朝一边偏移,大嘴随之偏离张石头的脖颈,剧痛使得白毛土狼狼性大发,不顾死活的伸长脖子狠命的一咬,咬中张石头的肩头,又撕下一大块儿皮肉。 张石头被肉皮带着翻倒在地,几条土狼扑过来,强忍巨痛拼命挥舞手中的短剑,按动闭心针射出最后几根银针,迎面扑咬的几条土狼中了银针,疼的嗷嗷直叫,倒在地上剧烈翻爬。 那白毛土狼带着大刀跌落,反嘴叼住刀柄,鼻中怒哼,竟然拔出了长刀,白毛土狼震颤着吐了长刀仰天嘶啸,撕裂的声音惨烈无比,周围土狼犹如疯魔一般再也不顾人类刀剑,直直往上扑打撕咬。 张大侃没了长刀,左手拿着短刀右手抡掌,几个弹踢踢飞几条土狼,堪堪来到张石头身边。 张石头内气已然耗尽,靠着顽强的毅力仅凭着体力挥舞短剑,但双臂无力,已是强弓之末。张大侃大声吼叫:“张石头,跟在我的掌风里往大树跑!跑啊!跑……” 张石头一个趔趄摔了一个跟头,一条土狼扑过来一爪把他的右臂抓破一绺厚厚的皮肉,鲜血直往外喷,张大侃双掌爆出极大的掌气将那土狼打的飞了,张石头一声惨叫,又疼又气,奈何气力没了,几乎不能迈动双腿了。 巨树之下,周小同等五人汇集一处,史莱香挥舞长剑掩护孩子上树,吕文倩马喜凤一前一后先拽着绳索爬了上去。 远处张石头的嘶喊传来,周小同大喊道:“文伟,你先和史教头上去,我去接应张主管!” 吕文伟身上多处受伤,鲜血不住的流淌,面色憔悴,目光却是坚定的,沉声道:“不,要去,咱俩一起去!”“文伟,你……” 吕文伟大喝一声:“无妨,小同,一起杀!”喊声中反身一剑刺中一条土狼,率先杀了过去。周小同无奈,紧随其后一路砍杀。 史莱香微微点头,待两个小姑娘安全无忧后打起精神走在两个孩子的后面,长剑挥出,正刺中周小同身后突袭的土狼。周小同回头真诚的点头示谢,史莱香回以微笑,“走,去救他们去。” 周小同与吕文伟前面砍杀,史莱香护在二人身后一路掩杀。 狼群之中张大侃甩出短刀斩杀一只土狼,仅凭双掌护着张石头往前慢慢的走,掌气之下群狼被打得一浪一浪的翻飞。张石头失血过多,眼前的土狼渐渐虚幻,一条土狼躲过张大侃的掌气扑面而来,张石头短剑挥出已是无力,突觉眼前一黑就要摔倒。 张大侃大吼一声双掌震飞土狼,一只手抱住张石头用单掌对敌,堪堪走了几步,一个不留神后臀被土狼撕下了一块儿肥肉。疼的张大侃倒吸一口凉气,气急大喊:“啊!啊……杀啊!”破锣般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倍,周围的土狼被声浪吓的一个趔趄。张石头趴在他的肩上,被巨大的破锣声惊醒,嘴中吐出四个半字,“咋了?死了,吗……”话音吐到一半又昏迷了过去。 周小同和吕文伟用尽全力终于和张大侃杀到一起,“张主管,您先撤,我们掩护!” 张大侃愤怒之极,却要保护身上的张石头,单掌照着近身的一条土狼狠命一击,打得口吐鲜血飞了出去,口中大喊道:“你俩跟上,狼群拼命了,速速撤退!” 史莱香前方开路走的极快,张大侃抱着张石头走在正中,周小同吕文伟二人在后面拼命掩护。 来到巨树下,除史莱香稍好,周小同和吕文伟二人已经变成血人,张大侃屁股上的伤口很大,在加上肩膀上张石头流出来的鲜血,整个身子都是浓血。“我先上,史教头最后掩护。”张大侃武功最高,此次遭到了重创,心里愤恨也没法子再去杀了,狠狠的你伸出一只手抓住绳索,扛着张石头往上攀爬,速度极快,几下爬到了树杈上。树上几人纷纷呼叫,康国柱呼声最大,看来是恢复了些气力。“侃主管好样的,加油啊。” 周小同气力所剩无几,奋力投出长枪扎死一只土狼,抽出利倭剑舞起剑花防身,大喊道:“文伟,上!” 吕文伟内力几乎全无,全凭体力意志支撑,危难之时,哪肯先撤。“小同,你消耗甚大,你上!”“文伟!我内力还有,还能支撑,你先上,快快!” 史莱香的青钢剑砍杀过多,剑刃已钝,见俩人争辩听着心烦,大喝道:“不要啰嗦!一起上去,我掩护!快!快!” 周小同无奈,硬是推着吕文伟在前,两人攀爬而上。 那受伤的白毛土狼远远的卧在染满鲜血的腐草上,腹部鲜血直流,此时又是一声长啸,声音变得极弱,群狼听了像肉弹一样向史莱香死命扑击。 史莱香送上最后两个孩子,一剑挥出两道短短的剑气,砍翻两条土狼,单手抓住绳索往上爬,一条土狼纵身扑咬而来,半空中一剑刺中它的咽喉,正欲收剑,另一只土狼扑上来一口咬住了剑身,狼嘴中鲜血直流。 狼牙力气极大,史莱香拿捏不住,也不愿意多费气力夺来钝了的青钢剑,撒开了两手交替攀爬,一只巨型土狼冲了上来,四五米的高度一跃而就,史莱香飞起一脚堪堪扫中狼头,那土狼反嘴一口,正咬中史莱香的脚后跟,连同鞋袜撕下半块皮肉。 史莱香一声娇呼,强忍疼痛双手急急的交替,蹭蹭几下地爬上了大树。 吕文倩和马喜凤急忙帮扶着拉了上来,待史莱香坐定,先给她上药包扎。 其他几人均有受伤,康国柱本来是要先给张大侃收拾伤口的,却被张主管骂了一句,要他给周小同与吕文伟二人上药。康国柱大脸一红,转身帮着周伯通给二人擦拭包扎浑身的伤口。 张大侃放稳张石头,撕掉衣服,看小小孩儿全身都是破口,鲜血泊泊往外冒,督促康国柱拿来最好的千草厅止血散,康国柱道:“您要我先给同弟和文伟上药的,怎么说变就变呀。” 张大侃屁股很疼,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头给小胖子来了个大大的爆栗,“你个傻货,我让你给他俩伤药包扎,是因为我是要给张石头治伤的,蠢货。”抢了止血散往张石头身上的伤口大量喷撒。 群狼在树下来回奔走,闻着血腥之气不住嚎叫,远处突地传来一声雄壮的狼啸声,树下的土狼像听到了命令一般纷纷撤开,却不走远,围在巨树周围十多米处趴下不动了。 那白毛土狼听了远处的狼啸声缓缓 往大树走,腹中掉出了肠子,哩哩啦啦拖在地上随着鲜血不住流淌,白毛土狼像似毫无察觉,走到距离大树十米站定,仰头看向大树顶端。 树上的众人看那双血红的狼眼竟是一片死寂,孩子们心中升出莫名的恐惧感。 白毛土狼“嗷”地一声长啸,突然加速朝着大树奔跑,肚子甩出的肠子跟着飞舞在身后,白毛土狼跑的近了一跃而起,冲上两米多一头撞在树干上。 众人听得狼头和树干碰撞时发出了一声轻响,大树微微晃动,再看那只白毛土狼,身体跌落翻滚到大树的一旁,躺在腐叶上再也不动了,狼头稀烂,已是死去。 众人心中一阵发凉,心中莫名出现一丝悲意。反过神来,均赞土狼凶顽英烈。 第九五章群狼困救围来三星 白毛土狼撞树而死,周小同等人赞它英烈,周围几百条土狼匍匐于地,口中发出“呜呜”之声,像似祷告,又像是为白毛土狼送行。 远处再次传来一声雄壮的狼啸声,数千只土狼纷纷往大树靠拢,声势惊人。 众人坐在大树上,也被这阵势惊得心惊肉跳,张大侃更是暗中直呼倒霉,这次麻烦大了,这土狼凶狠无比,不死不休。看这阵势是要死守了,我要想带着孩子们跑出去怕已是不能了,啊,完了! 数千条土狼轰隆隆地围的更紧凑了,守在前面几百只土狼身后同样趴下不动了。 狼群里缓缓走出两条巨兽,体型巨大,要不是生的是狼头,树上的孩子们还以为是狮虎呢。两条巨大的土狼所过之处土狼纷纷让道,待走过去了又重新合围。 巨狼走的近了,张大侃也看清楚了,心中大惊,暗道玩完了,我也很难跑出去了,不由悲呼道:“这下玩完了,咱们恐怕跑不出去了!”几人朝下观望,那两条巨狼竟是一身的金黄色皮毛,走在地下宛如母狮一般。 史莱香惊呼道:“啊!金毛土狼?五级凶兽!”孩子们听了更是震惊,五级凶兽,这里怎么可能出现五级凶兽呢? 张大侃叹道:“这金毛土狼最是厉害,遇到武师级别的武者也能全身而退,我要是好时,兴许能战败两条三条的,可现在……那么多土狼围着,外围不知道还有多少高级土狼,咱们不……” “停,闭嘴!”史莱香怕孩子们心里负担过大,但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悲观丧气,大声道:“张主管,不要说些丧气话,咱们在这树上,量它们也无可奈何,等我们养足了精神,下去再去一顿厮杀,慢慢消灭它们吧!” 张大侃抱着昏睡的张石头满脸的悲伤,“唉,史教头,咱们没了趁手的兵器,你都看了,如今土狼攻击时已经完全豁出了性命,我等再要下去,有这两只金毛土狼在两边夹击,嘿,那就是送死。” 史莱香心说也是,极目远望,土狼多的无法预计,绵绵围了一千多米方圆,后面的树木太多,也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只土狼。“张主管,咱们这里不应该出现如此大的狼群啊,怎么还有五级金毛土狼出现啊?” 张大侃单掌不停的在胸前开合移动,想要快些回复内力,说道:“按理说,五百里之内都不应该出现四级凶兽,如今连这五级凶兽也来了,狼群数量又这么多,只能说咱们倒霉,至于为什么会来到此地,我只能告诉你……不知道!” 史莱香气愤道:“废话!什么时候了,还有心开玩笑!咱们怎么办?要是狼群侵入基地大营,咱们的人非死伤一大批不可!” 张大侃听了一惊,“啊!对对!必须赶紧通知他们,让、让他们赶快撤离!”拿过包裹,从里面抽出一根竹管。拔掉一头的竹盖子,露出黑色的火药。正要擦着,突然想起一事,一时不动了。 史莱香忙问道:“怎么,还有什么疑虑?”张大侃叹道:“唉,咱这是用来报急的物件,李大管看见肯定会前来救援的。弄不好,咱们没能提醒他们,反而害了他们,要是被这狼群包围,再想逃跑,难啊!” 史莱香想了想,说道:“我看还是应该提醒他们,如果狼群夜间悄无声息的围攻基地大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你把李大管引来,咱们远远的喊叫让其离开即可,凭李大管的武学造诣,即便是后面的头狼更加厉害,但逃脱狼群应是不难。再说,武士堂的严副堂主不是也来了嘛,再加上几位执法教头,几十位主管教头,也应该不怕这些群土狼。” 张大侃低头往下看,只见下面土狼们都已卧地休息,大有长相厮守的情怀,两只金毛土狼不住的在大树周围走动,可能是思考进攻的办法。犹豫了片刻说道:“好,就依你!”手中竹管火药在树皮上擦了一下,火药‘呲呲’着了,翻转竹管,底头冲上,“嗵”地一声射出一块黑蛋,黑蛋随着尖锐的哨声射到上百米空中,一点亮光,‘嘎’地炸了开来,炸出一个大大的‘严’字出现在天空,久久不散。 火药的爆炸声震得地下的狼群一阵骚动,远处又一次传来雄壮的狼啸声,数千只土狼顿时安静下来,树下其中一只金毛土狼似乎急了,纵身跳起了五六米高,跃上树干奋力攀爬了几下,最终力不从心,狼爪划破两溜树皮滑掉了下来。另一只金毛土狼低声吼了一声,摔落下去的土狼也安静了下来,徘徊了两圈,趴在地上也一动不动了。 树上众人包扎好了身上的伤口,呼吸吐纳回复内力。过了一会儿,体力也渐渐恢复,肚子也慢慢“咕噜噜”地发出抗议声,厮杀了半天,到底饿了! 张大侃撕下几缕碎布,沾了清水,首先递给史莱香。史莱香接住了不明所以,问道:“干嘛?直说就是了,又卖的什么关子!”张大侃白脸一红,满脸的血渍,倒也看不出来,“我,我是让你擦擦手,好吃兔肉!”目光中透出委屈。 史莱香轻笑一声:“你倒水冲洗不是更好?”见史莱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张大侃大为佩服,说道:“你倒是心情愉快,咱们不知道要被困多久,打上来的清水也不多,能省点儿就省点儿吧!”“哦,你倒也很会算计!呵呵……不笑,难道哭啊?”“哭倒是不哭,但我笑不出来啊!” 几人擦了手,拿起煮熟了的兔肉便吃。一场酣战下来,像似饿极了,一个个吃的甚欢。两个小姑娘也不顾仪容了,手也没有擦拭干净,满脸的血渍,拿起兔肉大口大口的咀嚼。 下面土狼闻到的香味儿又一次骚动起来,两只金毛土狼爬起来,在死去的同伴身上来回闻,不一会儿,突然同时仰天长啸。群狼也跟着啸叫,声音巨大,树上的树叶都被声浪震的瑟瑟发抖。 声浪传来,众人一阵心惊胆颤,康国柱战群狼时大锤最重,到了这时双手还在发颤,声浪扑来,一个不留神手中兔肉掉了下去。 那近处的金毛土狼张嘴接住,一口吞到了肚子里,狼群连续啸叫三声,突然爬起来走到就近同伴的尸体叼起就吃,一时间,乱哄哄群狼乱啃,“吧嗒吧嗒”地吃声一片,树上众人看了更是心惊。 正吃着,东边的狼群后面突然乱了,不是有土狼的隐隐惨叫声。 众人听了万分高兴,看来是有人在打狼了,搅乱了狼群,难道救兵来了? 张大侃透过树枝仔细观看,离的太远,一时看不见。心中犯疑,说道:“不会是咱们的人吧,这个时候,也不应该从东边过来啊?……难道,不是人,是其它的凶兽?”史莱香道:“管他是什么呢,只要和狼群为敌,就是咱们的朋友。” 孩子们扒在树上也是透过树的枝叶来回的看,康国柱坐的低,歪着脑袋来回扫视,只见远远一只土狼身影竟然直直的飞了起来,飞到半空,又迅速落了下去。接着又是几只土狼上了半空,照旧重重的摔下。 康国柱大喊:“你们快看,有许多土狼被什么东西打的飞了起来,飞得还很高!”众人压低身子观看,果然不时有土狼吼叫着抛向空中。 几个眨眼间‘飞起’地土狼越来越多,让大伙高兴的是,那片混乱朝着这边转来。 慢慢的,张大侃隐隐看到一个人,土狼不时在人的周围往天上‘飞’,飞的快落的也不慢,张大侃激动的大喊:“是人,我看见了,是一个人,啊哈哈……是个武功高手,你们快看,他朝这边来了,啊哈哈……” 史莱香惊呼道:“果然是人,太厉害了!……啊,不对,是两个人,一个穿的黑衣服,一个身穿白衣服,你们快看,穿白衣服的用的剑,剑气好强啊,是个高手啊!” 众人努力观看,果然还有一个人,隐隐的似乎是两个人在打杀狼群。 康国柱突然大声道:“还有一个人,穿的是灰颜色的衣服,哇,好厉害,十几只土狼都被他轰走了!啊,他没拿武器,是用拳脚在和土狼打呢,太厉害!” 众人越看越高兴,那狼群中打斗的却是三人,而且个个武功高强,狼群根本近不了身。三人越打越近,土狼死伤无数。 土狼在半空中翻飞,鲜血被激成了血雾,三人离的近了,众人仔细看去,竟是两男一女。康国柱惊呼:“哇,竟然是个女大侠!哇你们看那剑气,同时甩出去好几道!哇,十米之外的土狼都成了两段!哇,太厉害了也!” 周小同看那两个大汉的身影,像似在哪里见过,其中那个身穿灰衣的大汉更是熟悉,只是离的太远,一时看不清面孔,不敢确认。 黑衣大汉单手持大刀,专往狼群密集的地方走,刀光如幻影一般扫得周围的土狼支离破碎,抛向半空的血和肉。黑衣大汉速度极快,空中土狼还没落下,下一批土狼残躯已经飞到了半空,鲜血和肉渣喷洒的漫天乱舞。 那白衣女子身形飘忽不定,所过之处土狼四处翻飞倒地,不过不像黑衣壮汉那样打得残躯断肢,血洒满地,剑气飞所过之处土狼便会倒地不起,身上好像没什么血迹,但就是瘫倒起不来了。 灰衣大汉身躯最是伟岸,双掌发出的爆破声竟然如同狮虎吼叫,周围土狼见了就跑,根本不敢近身。灰衣大汉掌力强大的夸张,所过之处,连狼带腐叶统统扫的飞出二三十米。飞出的土狼没有再能爬得起来的。 黑衣大汉走的最快,几个呼吸已经来到距离大树不远的地方了,周小同猛地看到了他的脸,顿时惊喜万分。 第九六章轮回果前世会今生 两条金毛巨狼怒了,发出了巨大的啸叫声,群狼如肉弹似地往黑衣大汉身上撞,奈何黑衣大汉武功超绝,两刀砍飞一圈土狼。 两只金毛土狼低声吼叫一声,齐齐向黑衣大汉冲去,冲进十米范围,远远听那黑衣大汉哈哈一声大笑,大刀横着斩出,空气中顿时凝聚成一道白色刀影,带着厉啸声,急速射向金毛土狼。 两只金毛土狼正欲收步躲避,那白色刀影已到,“噗噗”两声,刀影划过,两只金毛土狼断为两截,随着刀影飞到十几米远方才落下。 黑衣大汉走进大树三十四米,大刀在身体周围挽了几个花,顿时出现一幕白色屏障,大汉“哈”地一声大喝,屏障四射,周围土狼被击出四五十米远,个个支离破碎,血流一片。 大汉抬头望向树梢,大喝道:“树上何人?” 周小同看了黑衣大汉武了那一招,很是熟悉,立刻醒悟,树下大汉正是父亲结拜大哥,马大江。刚才施展的那一招,正是《狂战五神刀》中的第三招,‘神刀在野’! 周小同激动的扒在树上,回头对迷糊的马喜凤说道:“小凤,是大伯!”转身探下头便喊:“大伯,是我们,小凤也在!大伯……” 黑衣大汉似乎早就知道周小同和马喜凤在树上趴着,又问道:“树上大人听话了,你俩是何人?”马喜凤也反应了过来,兴奋的大喊:“大伯,大伯!是我,小凤!大伯,你可来了!”清脆的声音如同受了伤的翠俪,震颤而又嘹亮。 张大侃大声道:“我是丹各县武馆教头张大侃,多谢大侠相救!”史莱香跟着喊道:“我是丹各县武馆教头史莱香,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马大江点点头道:“好,小同小凤,你二人且在上面稍等片刻,大伯杀了狼群首领,杀退了土狼,便与你俩汇合!稍安勿躁!” 单刀挥出,又斩杀了十余只土狼,几个纵跃,如同魅影,竟然飞驰到百米外的那位白衣女侠身边,两人不做停留,又招呼了灰衣大汉,朝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孩子们见来了救星,悬着的心也落到了肚子里,脸上充满了喜色。树下的土狼没了主意,乱作一团,不知是该追那三个人类,还是继续守在树下。 张大侃问道:“周小同,那位大侠是你和马喜凤的大伯?”“是啊,他是我父亲的结拜大哥!”马喜凤更是喜形于色,翠铃般的声音响起:“他可是我的亲大伯啊!很厉害的哟!是个大英雄!” 张大侃道:“果然是大英雄!武学造诣及其深厚,恐怕已到了传说中的武神境界!”史莱香惊呼道:“武神!?不会吧?据传,武神境界的武士一刀发出,即可砍死百只豺狼,这才……” 张大侃急道:“你哪里知道,那是说的全力一击!像这位大侠,一盏茶的工夫就斩杀了数百只土狼,杀那五级金毛土狼跟杀只耗子一样!武学境界绝对已到武神修为!”史莱香诧舌,擦拭一下脸上血渍,怔怔不语。 远处传来几声厚重的狼啸声,声音似乎含着惊慌。近处乱央央的狼群突然骚乱了起来,个个调转方向,不再围困巨树,纷纷朝着东南方狂奔。 远处再次传来数声粗狂的狼啸声,声音已有些嘶哑,期间夹杂着乱哄哄的惨烈啸叫。众人爬高张望,只见七八里外树梢狂震,大片大片的树枝沉落,隐隐发出”的沉闷“呼隆隆”声音。众人看不清楚,只好遐想那三位大侠的英武壮举。 过得片刻,东面冒起滚滚浓烟,是群狼狂奔激起的,众人仔细观瞧,狼群突然朝东方奔去。张大侃甚是纳闷,这狼群是要撤离了,不知是何道理,难道这么快就被三位大侠击溃了?几千只土狼啊! 转眼间,狼群跑了个一干二净,丛林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再看,远远的三位大侠疾驰而来,个个脚不沾地,犹如飞在浮草上一样。 几个眨眼,三人已来到大树下,瞬间站住,卷起一阵厉风。 马大江和另一灰衣大汉竟然各拎着一只灰色巨兽。张大侃见了惊呼道:“妈呀,七级大荒兽!”那巨狼身形极为庞大,只怕有三米长,狼头巨大,黑黑的大嘴如同狮口,八颗巨大的獠牙裸露在外。 马大江扔下灰色巨狼,高声喊道:“小同小凤,下来吧,狼群已退!”张大侃心道,果然被击退了,厉害呀厉害,我服了!吩咐众人往树下爬。 马喜凤心急,第一个爬了下来,到了七八米高度纵身往下跳,马大江怕她有闪失,过去一把接住了,伸手在侄女鼻子上刮了一下子,笑着说道:“你这丫头,一点儿都不想个姑娘家,猴急猴急的!” 马喜凤扒在大伯肩头,嬉笑着说:“嘻嘻,人家见大伯英勇无比,是想急着见大伯了嘛!也好让人家夸赞夸赞!爱慕一小下!” 周小同跟着下来,朝马大江深鞠一躬,满脸的血渍下透着笑容,“大伯好!”“好!好小子,杀了不少土狼吧?好样的!” “是的,大伯。”周小同转过脸去,紧紧盯着背朝自己的灰衣大汉。 眼前这大汉的背影太熟悉了,自己不知道多少次扒在那宽厚的脊背上面玩耍,是他,绝对是他。可是,他为什么不来见我啊?难道他不想认我了吗?我的江伯伯! 周小同看着那熟悉的背影胡思乱想,这不就是江伯伯嘛,可为什么不来见我?心里猛的一痛,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江伯伯,是您吗?” 灰衣大汉山岳般的粗壮身体一动,慢慢转过身来,嘴皮微微颤抖,柔声说道:“同同,你,认得出我?” 周小同看那面容,竟然是个英俊无比的宽大国字脸。 看着那浓眉大眼之下的高高鼻梁,和那微微含笑的宽厚嘴唇,怎么看也不像自己亲爱的江伯伯啊!可是,那熟悉的身影,亲切的气味,和那关怀的眼神,无一不是江伯伯的神情模样。 最重要的是声音,还有气息,周小同断定他就是江伯伯,“我,我觉得你就是江伯伯,你的脸被人家搞破坏了!” 一旁站立的白衣女子身体微晃,轻轻转过身来,柔声细语的说道:“孩子,怎么能说是搞破坏了呀,应该是修复了原来的模样才对,他又回到了从前的自己,你不高兴嘛!”柔和的声音像一道温泉,缓缓流过周小同的心底。 周小同抬头看那女子,顿时呆了!……白衣女子太漂亮了,言语无法形容,如果是说天女下凡,好像也配不上眼前的绝色美丽。 美丽至极的白衣女子也有些变了,看向周小同的眼神来回变换了几次,“你,你也姓周?” 周小同乐了,可不是嘛,我不姓周还能姓啥呀。“是啊,这个问题好像不那么奇怪吧。” 白衣女子轻轻道:“你也叫周同吗?”“啊?”周小同心道江伯伯一定告诉她了吧,“是啊,我叫周小同,因为我现在还小。” 白衣女子的脸色飘忽不定,“太像了,太像了,你也会叫周同的。”“大,啊,阿姨,啊姐姐,这个名字不好吗?” 周小同天真无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盯着美丽的白衣女子,“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呀?难道是因为我的名字吗?” 白衣女子似乎叹了口气,“不是,你很好,我很喜欢你,小同,这个名字真好。” 灰衣大汉微笑不语,静静的看着白衣女子和周小同说话,满脸的柔情。 马大江托着小侄女走来笑道:“二弟,别让孩子挠心了,快去相认吧!”转过头来道:“小同同,他便是你的二伯周德江,如假包换!” 周小同转过脸去看向灰衣大汉。不再犹豫,快跑了几步纵身跳上大汉怀中,双手紧紧搂住他粗大脖颈,满含热泪,放声大喊:“您就是江伯伯!就是江伯伯!您为什么不应我?” 马大江紧紧抱住亲爱的小同同,久久不语,眼眶慢慢的湿润了。 “江伯伯,您怎么不答应?”周小同的手楼的更紧了。 灰衣大汉正是周德江。 “小同,乖儿!江伯伯变了容貌,是怕你见了不认我了!”“认!认!认!怎么不认!您就是变成丑八怪我也认!”周德江心里高兴,本来就嘴拙,一时不能回答。 绝美的白衣女子轻轻笑道:“小同,你认为他变成丑八怪了吗?哎呀呀,这下你可让我伤心了呀。” 周小同再次被那温暖的声音所吸引,看着那张不似凡间的面孔,心中称奇,这世上怎能有如此美丽的的人啊!她是人嘛,难不成是天上下到凡间的仙女不成?还有,她好像很熟悉的感觉。 “怎么?只知道看,不知道答应我吗?很没礼教的呀。”白衣女子走到周德江身后,抬起葱葱玉手,轻轻抚摸周小同柔柔的面孔。“多像啊,周小同,周同,太像了。” 第九七章玉玲珑再见白雪梅 白衣女子轻抚周小同的面孔叹息而赞,几次叫着周小同的名字,周小同笑着问道:“姐姐,像谁?江伯伯吗?”白衣女子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是,多漂亮的孩子,你江伯伯小的时候一定也和你一样好看,来,快下了吧,我给你洗洗脸。” 被那细滑冰凉葱白似的玉指抚摸,周小同说不出的舒服,“姐姐,我自己洗,别弄脏了您好看的白手。”“呵呵……”轻灵的声音融融飘来,“小孩儿,我可比你父亲还要年长啊!你应该称呼我姑姑。” “姑姑?您比我父亲还要大?不会吧!我看您最多不到十八岁。”“呵呵……好孩子,姑姑爱听!不过,我真的比你父亲大,你以后叫我姑姑吧。”“……嗯,好吧,姑姑好!”“哎,好孩子!” 白衣女子手掌微晃,指间出现一块儿白玉,“好孩子,这是姑姑送你的见面礼,拿着。” 见那白玉晶莹剔透,波纹流转,倒像一大滴清水在那里涌动。周小同看着新奇,不敢就要,双手撑着江伯伯宽大的胸膛,问道:“江伯伯,姑姑送我礼物,我能收下吗?” 周德江紧紧搂了一下,轻轻放下,温和的说道:“可以,你当她是你亲姑姑就好。” 马大江和小侄女使劲亲昵,见树上的那一帮人下来了,前面这位大肚子还抱着一个小孩儿,斜眼瞧了一眼,也不打招呼。转过身对小喜凤说道:“对,她就是你的亲姑姑。”眼见小同同接过玲珑白玉,不由想到小凤,笑着说道:“雪梅,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小凤的呢?” 白衣女子雪梅浅浅一笑:“你呀,什么都要争,呵呵。”来到马喜凤近前,看着小丫头也是长的粉红剔透,右手一摇,手掌摊开,展出一枚玉坠来。 “孩子,喜欢吗?” 马喜凤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位胜似天仙般的绝美容貌,一时忘记答话。“哎,小姑娘,你不喜欢吗?” 白衣女子雪梅看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说道:“想要别的物件吗?” 马大江笑着伸手夺到手中,给侄女戴上。“小凤,快谢谢你雪梅姑姑。” 马喜凤感觉到了脖颈上的温凉,伸手抓住玉佩,感觉入手温和清凉,“谢谢雪梅姑姑。”“呵呵,好孩子,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正犯愁呢!” 张大侃看到白衣女子后再也无法移动半步,呆呆的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双眼再也无法离开。 白衣女子雪梅抬头看见张大侃那痴迷的色眼,嘴角微动,却没说出话来,绝美的面容上布了一层薄薄的严霜,似乎有些恼怒。 马大江转过魁梧健壮的身躯,低头喝道:“呔!大肚子矮个子,醒醒了!” 其实张大侃身高也有一米七八,在人堆里还属于中等偏上的身材,只是站到了马大江跟前,确实有些矮了。 一声惊雷震醒了张大侃等人,小孩子还没什么,两个大人就有点儿挂不住了,尤其是做为男人的张大侃。“啊!哎哎……三位大侠请了!我等是丹各县官办武馆的教头学员,既然周小同和马喜凤和大侠相亲,我等自当……” 马大江嫌他啰嗦,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们切到一边呆着,唤你时再来。”大手一挥,无形中一股厉风刮过,张大侃滕腾腾倒退数步,红着脸站在那里,尴尬之极。 白衣女子雪梅牵过小喜凤和周小同走到一边,向周德江微微招手。周德江懂她意思,也不过去,随手解下牛皮水袋扔了过去,去了张大侃那里。 周德江双手抱拳先给史莱香鞠了半躬,再对张大侃躬身施礼,略有歉意的说道:“张教头请了,我是周小同二伯,我大哥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张大侃连忙摇手,说道:“不敢不敢,三位大侠救了我等性命,怎敢稍有嫌隙。” 马大江“哼”地一声,转过身去看周小同和马喜凤去了。 康国柱和周伯通自然认识两位大人,见马大江面色凶恶,周德江换了模样,一时不敢相认。 周德江摸摸两个孩子的头皮,温和的说道:“小柱子和小伯通吧,呵呵,好,你俩很好!”两个孩子怯生生的问了好。 周德江对张大侃说道:“张教头,这群狼是被它们的族群从后山赶出来的,数量众多,其中的几只七级灰狼我等已斩杀了,剩余的我们自会清理干净,请张主管回去告诉诸人,这前两个区域再无高级凶兽,可放心狩猎。” 七级凶兽,那巨大的灰狼果然是七级凶兽,怪不得身躯巨大。张大侃连忙说道:“多谢大侠援手相助,我张大侃代武馆诸人谢过了!”说完深鞠一躬。 周德江见他心诚,躬身还礼,微笑着说道:“张教头不要多礼。这狼群千里来到此地,是我等半路耽搁了,没能及时消灭,反而使大伙儿受了惊吓……不知你怀中孩儿如何?” 张大侃以往见了此等绝顶高手,都是仰视,哪能如此近距离的攀谈,尤其是这位大侠语气和善,话语中透着忠厚。“多谢大侠关怀!此子无事,只是流血过多,一时昏睡而已。” 周德江轻轻点头,随即道:“张主管,这两只七级灰狼的皮毛值得一些银子,今就送与诸位,以补受累之苦。”张大侃自是知道凶兽越是高级,身上物件越是值钱,想必三位大侠也未必看在眼里,连忙拱手称谢。 周德江和张大侃谈话已毕,朝着康国柱周伯通轻轻一笑,说道:“二位贤侄,替我向康贤弟和周贤弟带声问候,呵呵,两个好孩子,跟着张教头要用心练武。” 俩人木呆呆的点头答应,眼前变了容貌的周大爷,仿佛脾性也变了,往常很少搭理他们这些小孩儿,而且总是阴沉个丑脸,这现在人变得英俊了,脾气也变得温和了。 待周德江离去,张大侃放下张石头,欣喜的说道:“孩子们,这次咱们发大财了,不说这两条七级凶兽,就是这上千条土狼的皮毛,也够咱们好好发上一笔了!来,大家快干!”“干什么?”“剥狼皮呀!”“他们还在,看着不好吧?”“没什么好不好的,狼皮太多,咱们要尽快,晚上还要赶回去呢!”众人一听,在理,纷纷表示同意,个个抽出短刀剥狼皮。 周德江来到马大江身旁,两人并肩看着绝美女子柔水似的背影。 马大江眼神本有些痴了,听见二弟过来,微一正目,笑着说道:“二弟,你呀!跟那武馆之人有什么好说的。你看那人长了个怪大的肚子,武功却低的吓人,也不嫌掉了身份。” 周德江轻笑道:“呵呵,大哥之言小弟不敢苟同,那张教头看来不像似奸诈之人,又是专管小同等人的教头,不可过于怠慢了。毕竟,官府里好人还是有很多的。” “哼,好人多!好人多还逼死了那么多的穷苦百姓,你难道没有听说民间流传的一句话嘛。当官的,不贪财,不如回家推磨盘;三个官,十个贪,舅子大姨帮敛财!上也贪,下也贪,不贪不能当好官;先砍头,后审判,没有一个是冤案!” 周德江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大哥,凡事不能一概而论。再说,他们只是武馆里的教头,想贪,也没得去贪啊。” 马大江辩解道:“二弟此言差矣,你想,他们要是靠那俩奉银,怎么能养家糊口,你是不知内情,他们武馆每年都从学员身上刮去大量的金银……你知道每个武馆都有特殊班级吧,那就是他们的摇钱树。” “呵呵,大哥,那毕竟是少数,咱们总不能一概而论吧。”“一概而论,一概而论都成了鬼了。”二人各自坚持立场,争论不止。 周小同被清洗的一干二净,坐在那里闻着绝美姑姑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心都似乎陶醉了,这样美的姑姑,竟然有种似曾相见的感觉,呵呵,突然想到还不知道这位新姑姑的姓名,忙问道:“姑姑,小同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 白衣女子看着周小同红彤彤的圆润小脸,也是爱极,温柔的说道:“姑姑告诉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啊!”“那是,除了我爷爷奶奶,父亲和江伯伯,我谁也不会告诉的!”“好,姑姑相信你。你可听清,我叫白雪梅。” “白雪梅?”周小同叫出了声,这个名字也有些熟悉呀,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呢? 想不起来干脆不想,周小同偎依在美貌异常的新姑姑身旁享受了半天,迷迷糊糊看到远处伙伴们个个忙的大汗淋淋,心里猛然惊觉。伙伴们都在忙着剥狼皮,我却在这里想着似曾相识燕归来,呵呵享受安乐,大伙儿肯定要笑话了。 周小同一骨碌爬了起来,“姑姑,我要和朋友们剥狼皮了,您先歇着!”说完冲马喜凤吐了个舌头拔腿跑了。 白雪梅看着周小同跑了去,口中再念道:“周小同,周同,周同。” 马喜凤见她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于是问道:“姑姑,周同也是周小同吗?” 第九八章玉生香温情存心间 白雪梅看着可爱的周小同慢慢远去,温情依旧不减,口中喃喃叫着周同的名字,身边的小喜凤问了一句,白雪梅不答,笑着问道:“小凤,你怎么不去啊?” 马喜凤刚涂抹了一层百合香,不舍得这么快就弄没了,哼哼唧唧的说道:“我……我想多陪陪漂亮姑姑,嘻嘻!”白雪梅猜到了她的心思,笑道:“聪明的小丫头,你是不舍得手上的百合香吧!”“啊,嘻嘻,是啊,有点儿!” 白雪梅见马大江还在和周德江理论不清,撇撇嘴笑了笑,四周扫了一圈,看远处那个清瘦的小姑娘卖力的剥着狼皮,虽然身上受了几处伤,但小姑娘竟似毫无察觉,静动之间流顺优美。 白雪梅看了许久,越看越是喜爱,那位小姑娘身骨奇佳,正是练武天才,放到武馆里浪费了大好时日。想到此处,白雪梅竟有了收徒之心。 “小凤,那个小姑娘是你的好朋友吗?”马喜凤眨巴眨巴眼睛,猜测这位漂亮姑姑的话音,一时没猜透,笑着说道:“是啊,她是我在武馆里最好的朋友,我可喜欢她了,我们俩的关系最好了!”“嗯,走,咱俩去看看,顺便帮帮你的朋友收拾狼皮。”“好啊,那,您就指点指点吧!” 周小同早已和伙伴们混在一起勇剥狼皮,见白雪梅拉着马喜凤走来,低声说道:“哎,我刚认的漂亮姑姑来了,你们看,可漂亮了!”吕文伟只顾低头干活,周伯通和康国柱大胆的看了两眼,怕人家笑话自己,忙低下头来。 康国柱说道:“真是漂亮,我不敢再看了!”周伯通不解,问道:“漂亮多看几眼才对啊,你怎么反而不敢再看了呢?有病了?”“你大爷才有病了呢!”“那你没病,为什么不敢再看了呢?”“我是怕看的多了,眼睛凸出来,到时候就不好看了!”周伯通听了小声窃笑:“嘿嘿,你别逗了,你那小绿豆眼儿,凸出来反而能变大点儿,嘿嘿!我看你呀,是怕看多了入迷,走火入魔了!”“呸,你不也一样!” 白雪梅好像听见了似的,远远的冲两个小家伙说道:“你们俩,再敢背后议论,小心我割了你俩的舌头!”两人一听,赶紧住嘴。康国柱还伸出了厚厚的大舌头,周伯通瞬时比划了一刀,吓得舌头跐溜撤回了老窝。 吕文倩帮着史莱香打下手,见那白衣女侠到来身前,连忙陪着史莱香起身施礼。白雪梅冲史莱香挥挥手,示意一边儿去,这里没你的事儿,史莱香不敢顶撞,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吕文倩见这位漂亮的女侠威势逼人,不敢直视,站在那里低头不语。马喜凤很不好意思,冲好友轻松的笑了笑,松了白雪梅的手,跑过去帮着史主管干活去了。 白雪梅对眼前的小丫头很是中意,收敛了气势,轻声问道:“小姑娘,你是那里人?叫什么名字?”吕文倩有些害怕,羞涩的说道:“禀告大侠,我是吕家村的,叫吕文倩。” 康国柱远远的看吕文倩弱小的身子微微屈身,心里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怒意,捣了周小同一下说道:“小同,你去帮帮小倩,别让你那漂亮的姑姑欺负了!”“哪儿能啊?”周小同抬头望去,果然见吕文倩有些害怕,扔下半张狼皮走去。 “姑姑,吕文倩是我们的好朋友,在村里都是一个学堂的,我们可喜欢她了!”周小同来到吕文倩身旁,亲密的扯了扯好朋友的衣袖。 白雪梅轻柔的笑道:“小同同,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伙伴儿的,我是想收她为徒。”“啊?您看上她了?”“是啊,我很喜欢她。你姑姑至今还没收过一个徒弟呢,今天见到了你,心里高兴,想帮帮你的朋友。吕文倩,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吕文倩抬头看,这位美丽异常的女侠,眼神里露出一丝期待,看来不是作假。“禀告大侠,小倩已经有了师父,恕难从命!”白雪梅露出一丝惊讶,随之坦然,这么好的苗子,谁见了不喜欢,随之笑道:“没关系,你告诉我你师父是谁,我让他(她)收回成命便是。” 周小同惊异的看着漂亮的新姑姑,心道这位白姑姑倒是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能大白天的说出来。望望远处的江伯伯,暗叹一声,江伯伯听到了,不知作何感想。 吕文倩微鞠一躬,“大侠请了,小女子命薄,不愿改换师门,还请大侠另收她人吧!”说完再也不看白雪梅,转身走了。 白雪梅微怒,轻笑道:“真是不识抬举的小丫头,以后休想再有此机遇!”周小同连忙打诨,“姑姑,吕文倩三四岁的时候就见过她师父一次面,从此再也没来过,我估计她师父把她给忘了。不行,我去劝劝她?”“呵呵,倒是个忠贞不二的小丫头。算了,我收徒之心已过,由她去吧。”心下失落,不再搭理可爱的小同同,抬头看了看枝叶密布的半空,轻轻向周、马二人走去。 周小同心想这姑姑脾气真是古怪,虽然长的貌美胜花,胜似天女下凡,恐怕以后不好相处。摇摇头,重新干起剥皮的大事来。 周德江早已不再做那口舌之争,任由大哥侃侃而谈。马大江正要在此刻改变二弟的观念,岂能轻易放弃,见白雪梅来了近前,也是不顾,依旧大侃其言。 白雪梅轻撇樱嘴,“马大哥,周二哥已经不与你争论,你还吵吵个什么,我看,不如留了气力去消灭那几只凶兽的好。”“哈哈,雪梅妹子,你不知我这二弟有多么顽固,总把天下人当成他那样的呆人,我如不趁此多说几句,很难有机会教诲与他呀!” 马大江笑眯眯的看着周德江,说道:“二弟,你看大哥所言可是有理?”“大哥所言极是,你和白神医先在,我去给他们帮上一把!”冲白雪梅一拱手,转身走了,走的很是迅捷。 马大江哈哈大笑,“你看看,我二弟就是心好,这等小事也要亲手相帮。”白雪梅望着那魁梧雄壮的背影,轻轻说道:“他那是不愿再听你说教,怕了你,躲开了。”“不是吧,他是我二弟啊,我可全都是为了他好啊!”“那是自然,只不过你二弟生性纯善忠厚,你的话他一时不能苟同罢了。” 马大江顺着白雪梅的目光看向二弟周德江,心中感慨,“我二弟确是个真好人!雪梅妹子,多谢你万里迢迢前来医治,我与你的约定,绝不反悔!大恩大德,也绝不忘记!” 白雪梅双眼不离周德江的身影,轻笑道:“马大哥说的哪里话,先前的约定只是小妹的戏言,要是早知道医治周二哥这种人杰,小妹岂会让你为难。”“唉咦,大丈夫一言九鼎,我马大江怎能失信于你,答应之事,绝不反悔。” 白雪梅呵呵笑道:“马大哥,我可是小女子,说话从来不算,能够结识周二哥,小妹我很是高兴。你欠下的那些破事情,算是和引荐周二哥抵消了吧,以后再有别的事情,咱们另当别论。” 马大江久久不语,细细琢磨白雪梅此番话语。 二人呆呆站了一会儿,马大江突然说道:“雪梅妹子,他们的接应到了二十里外,咱们也走吧,尽快消灭了那些土狼,回山里寻宝去。” 白雪梅细细聆听,察觉不到半丝动静,笑道:“马大哥到了神通天的境界,果然高出小妹甚多,小妹敬服啊!”“哈哈,雪梅妹子可别这么说,你马大哥我还没有完全进入那个境界,只是刚刚捅破了点儿皮毛而已,哈啊哈,真的啊,走,唤了二弟出发。” 周德江剥皮甚是快捷,一手轻轻提起土狼,一手拇指在土狼胸前轻轻划过,单掌击打在狼头,那土狼胸前顿时“嘭”的炸开,正好顺着手指的痕迹裂开,土狼全身的皮毛也被震的和里皮松开。接着双手往两边一扯,轻松的把狼皮扯了出来,前后不到一个呼吸。 孩子们见周大伯干的神奇快捷,也不再剥皮了,跟着后面整理狼皮。一刻时工夫,竟然罗了厚厚的三罗,少说也有百十来张。 马大江远远的冲二弟打了个响指,大声道:“二弟,水来了,入山了!” 周德江直立身躯,脸色微一凝重,像似察觉到了二十里外的气息,随即扯下手中狼皮,拍了拍厚实的大手,说道:“孩子们,你们干着吧,我要走了。”众人纷纷施礼相送。 周德江抱起周小同,对马喜凤说道:“小凤,你大伯找你有事,过去吧。”马喜凤答应了一声,轻快的跑去。 周小同用力抱着江伯伯粗大的脖颈,蹭着江伯伯粗糙的大脸说:“江伯伯,您这么快就要走了,小同想你怎么办呢!” 周德江缓步而行,温和的笑道:“呵呵,乖乖儿,好好修炼,今年过年即可相见。以后,要叫,还是二伯伯吧。”“不,我就叫江伯伯!难道有什么区别吗?”“嗯……也无不可,乖乖儿,随你了。” 周德江走到没人处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的油布包,塞到小同同手中,“小同,这是我和你大伯还有白姑姑收获的凶兽内胆,等你冲击奇经六脉时再服用。”“江伯伯,您能看出来我的武者级别吗?”“呵呵,还可以,你还剩下三个穴位就打通全身十二经脉了。我观你气息沉稳,打通最后一道足少阴肾经脉不成问题,所以,这些内胆留作修炼咱家第三篇心法时服用吧。” 周小同心急,几下打开油布包,里面放了五枚内胆,两个黑色的最大,一个红色的次之,两个灰色的最是鲜亮,好像还冒着热气。周小同拿手摸了一下,果然入手温热。 周德江道:“两个黑色的最为贵重,留着最后用,红色的尚可,这两个灰色的,就是我和你大伯刚刚从捕获灰狼体中获取的,是这里面最差的,你可先期服用。”“哦,是不是也像那三科蛇胆一样,需要好多天才能吸收干净?”“是啊,这后三枚内胆效果很好,切不可浪费了。”“那是当然,小同一定会把它们吸收的一干二净的。” 周德江爱怜的用力抱了抱小同同,说道:“乖乖儿,不可在人前显露这些内胆,免得贼人惦记。”“小同知道,我谁也不会说的,因为是江伯伯给我的,连我爷爷奶奶也不说,因为,这只是咱们俩的秘密。”“呵呵,那到不必,做儿孙的,在爷爷奶奶,爹爹娘亲跟前没什么秘密可言,你要懂得,‘孝’!是做人的根本!” 周小同重重的点点头,又而重新露出了笑脸,“江伯伯您放心,我就是有事情瞒着他们,那,那也是善意的隐瞒,他们要是想知道,小同肯定会告诉他们的。” “嗯,好乖乖儿,听了你说的话,江伯伯很高兴。长大了,要知道孝顺爷爷奶奶和你的父母啊。”周小同收了油布包,两只小手使劲的抚摸江伯伯粗糙的短须,“那是肯定的呀,我还会孝顺江伯伯,像孝顺爷爷奶奶和爹爹娘亲一样的孝顺您!”“好乖乖儿!江伯伯一个人能照顾自己,只要你能堂堂正正做好人,江伯伯也就心满意足了!” 周小同听了心中微微一凉,把脑袋抵在江伯伯脸孔上,低声说道:“不,我一定要孝顺江伯伯,您跟我爹爹一样的,小同心里,更喜欢和您在一起玩儿!”“好!好!好!江伯伯知道啊,江伯伯说错话了!掌嘴!”说完轻轻在自己脸上打了一掌。 周小同扒在江伯伯怀里不住的亲热,不断喃喃絮语。 周德江抬头看了看树枝密布的天空,不由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儿子,要是活到现在,也十好几岁了……只是,失去的不可再来,眼前的这份亲情,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第九九章狩猎围剥全盘丰收 白雪梅临走时也分别送给了周小同和马喜凤一瓶丹药,每瓶仅有一粒,说是叫‘黄心归元丹’,当时却没在意。事后拿出丹药一看,把周小同吓了一大跳,记得在县城永坤商行里见过这‘黄心归元丹’,一粒就要三千两白银。 拜别白马周三人,众人加紧剥那狼皮,可是一千多只土狼呀,岂是说干完就能干完的,除非像周德江那样,一手撕开一张,可是,谁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啊。 众人不停忙碌,多剥一张是一张啊。 马喜凤抽空走到周小同跟前,笑嘻嘻的问道:“小同,二伯给你什么好东西了?”周小同忙着干活,低头说着:“什么也没给,你赶紧帮忙去吧,天黑就看不见了!”“嘻嘻,你骗人,大伯都给了我五颗好东西,难道你一颗也没有?骗人,你骗鬼去吧!” 康国柱忙的满头大汗,见马喜凤说的可爱,逗趣道:“嘿嘿,小凤,他不就是在骗鬼嘛!还是女鬼!” 马喜凤抽出腿朝他的屁股踢一脚,哈哈笑道:“你才是个鬼呢,胖鬼!”远处史莱香喊道:“马喜凤,快来干活,大家都忙着,就你一人闲着没事儿,好看是不是!”马喜凤小脚一顿,大喊道:“来了!”冲康国柱吐了吐舌头,飞快的跑开了。 张大侃干的最是卖力,守在树上的时候给张石头输送了不少内力,还没恢复过来就开始干这剥皮行当,此时已然累的四肢发软。可是,眼见如此多的狼皮不剥,真是愧对良心,这可都是银子啊。 远处发来几声怪异的啸叫声,张大侃听了,“呼”地站起,张开蛤蟆大嘴,同样吼叫了一嗓子,破锣般的声音直窜树霄。久久,远处又传来一声啸叫。 张大侃大声喊道:“啊哈哈,咱们的人来了,有二十多个人呢,这下可好了,狼皮也不至于浪费了!”史莱香刚才受了窝囊气,此时听了侃大山的破锣嗓子,没好气的骂道:“侃大山,你鬼叫个什么!他们来了你就好了,这些狼皮也会分给他们一些,你以为你能全部都要了吗?还在那里穷叫,闭住你的大嘴巴啊!” 张大侃正在高兴,被史莱香大大地泼了一通凉的,气的说道:“你,你你你!你!”史莱香反问道:“我什么呀我?不能说就别说,赶紧干活!啰里啰嗦的,有事儿了吊不出半句话来,还自称是侃大山!” 张大侃脸色涨红,手指史莱香,“你,你你!你太过分了你!”“怎么?你不对了,还不许我们说了,行了,赶紧干活!竟是你的废话多!”“啊!娘啊!我,我!唉,我服了你!干活!” 孩子们一边干活一边听老侃受气,不时的发出“吱吱”的小声,是因为不敢大声笑,只好憋着劲儿笑了。 远远的,大主管李新岚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张主管和史主管吗?孩子们可安好?” 张大侃可算找到能正常说话的人了,连忙答应:“李大管,我们都很好,您可来了!”看西边李新岚带着二十余位红衣教头飞驰而来,渐渐的来到了近前。 李新岚看了如此多的土狼,大大吸了一口气,等张大侃绘声绘色的描述完整个过程才算释然。三个武神级别的大高手,打这些土狼还不跟打耗子一样,众教头听说这些土狼全都送给张大侃他们了,羡慕的要死,纷纷过来帮忙剥皮,个个身先士卒,全力干活,盼望能分得一杯羹。 李新岚走到那两只巨大灰狼身前,轻呼道:“哎呀,土狼中的大高手啊,七级大荒兽!竟被三位大侠轻易的捏碎喉咙,唉,真是可怕啊!”翻开灰色土狼查看腹部,见内胆已被掏取,摇头笑道:“嘿嘿,武神也是人啊,七级大荒兽的内胆当然也能起到一些作用,岂有不取之理!” 张大侃走进说道:“呵呵,那位身躯最为高大的大侠说,这一大群土狼是被族群驱逐出来的,好像是他们不小心给放了出来。不过三位大侠说了,今日就会把狼群里的高级凶兽擒获,那些低级凶兽也都驱逐散了。” 李新岚幽幽说道:“难怪凶兽们往山外迁移了数百里,最近的凶兽数量也增加了许多,原来是被这群土狼给驱赶惊吓的。这样也好,咱们可以多些收获。” 看看天色已是不早,逐也跟着一起剥起狼皮来。 受伤颇重的张石头醒来了,看了眼前此景,当是众人所为,不用张主管招呼,摇摆着加入大伙儿一起干活。张大侃见孩子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劝阻着不要干了,张石头嘴上答应,却依旧跟着干点轻活。 大大小小三十余人,直干到深夜才算清理干净,众人点燃了火把,每人扛了一大捆狼皮,张大侃更是负重最多,不但背了三十余张狼皮,还拿了一根木棍担起了两只四足缠绕的灰色巨狼。 众人大获丰收,一路高昂的唱着山歌,凯旋而归。 只是在半路上,几乎累昏了的张大侃勉强同意李大管接过了两只灰色土狼,众教头早先就要帮他扛那土狼,奈何张大侃死活不同意,众人只好作罢。眼看累的就要昏过去了,这才接受了李大管的帮扶,可算是性格坚强之极。 相熟的教头可知道张大侃守财如奴隶,怕别人扛了回去说不清楚,死活也不给他人机会,算得上小心谨慎那个之极了。 千辛万苦,终于回到大本营,张大侃紧走两步未到自己营帐,眼前一黑“噗通”卧倒在地不省人事了。李新岚笑着放下两只灰狼,抱起张大侃送进了营帐。 孩子们一天之中经历了生死和巨大的心里冲击,精神几乎到了极限,几个男孩子放下狼皮往上一躺都瘫倒不动了。吕文倩马喜凤所背狼皮较少,用清水洗了才回到营帐歇息。 次日一早,张大侃给孩子们做了丰盛的早饭,美美地饱餐了一顿,想到昨日二十余名教头帮忙,思量再三,决定每人送去三张狼皮,算是回报了。 李新岚那里送去十张,可人家一张也不要,张大侃厚着脸皮收回了皮毛,目送众教头随着李大管进了山,这才着急慌忙的来到武士堂收购兽皮的大车柜台。 众人昨晚就听说张大侃大发了,见这位暴发户姗姗来迟,两位武士堂武士急忙相迎。 交谈良久,严副堂主也来了,大大赞赏了一番,亲自点了多位采办前去收购,也省得张大侃往来搬运了。众人来到张大侃驻地,点清了土狼皮,一共有一千二百四十七张。张大侃留了十七张,想着给自己家里人做冬衣。 史莱香也挑了十张好皮毛,孩子们也大都留了三两张,唯独张石头,竟然要一百张,说不要银子了。张大侃怕这孩子伤重迷糊了,多次劝阻,但张石头就是不听,死活也要一百张狼皮。张大侃劝阻无效,只好由着他。 狼皮比豺狗皮还要好,每张大钱三百八十个,剩下的一千一百一十二张皮毛,一共卖了八百三十四两纹银。灰色巨狼皮毛更好,骨头可以入药,两只卖了七十两,加上上次售让豺狗皮和金狐狸所得,一共是纹银一千零二十七两。 送走了武士堂采办,张大侃捧着一张五百两林通钱庄的全国通用银票,和上次所得银两放到一块儿,看着眼前的巨大诱惑,心都花了。 如此巨大的收获,张大侃犹如遇到了千年一遇的丰收之年,欢天喜地,美不胜收。欠武馆的伙食费足够还清,剩余钱两,自己和史教头可以分得近一百八十两,抛去张石头,六个孩子每人可分得六十两,足够花费一段时日了。想到此处,张大侃哈哈大笑,喜极而涕,喷洒出的泪花,散落在身前的十七张皮毛上。 张大侃发布命令,由于昨日收获颇为丰厚,大家也都受了伤,今日修养一天,养足精神,明天进山狩猎。 安顿好了大小事宜,张大侃不顾劳累辛苦,独自进山,要打几只野兽犒劳大伙儿。众人自是没有异议,一般野兽不像凶兽那样捕食肉食,大都以素食幼虫为主,没有攻击力,见了人类只会逃跑。张大侃去了,自然没有太大危险。 张石头受伤最重,送走了张主管,便回到营帐独自修养。周小同见大伙儿都不去理会,心中不忍,走进他和张主管共住的营帐,见他卷曲着身体躺在皮毛上,面色灰中发白,不由得心生怜惜。 “张石头,石头,怎么样了?伤口还疼吗?” 张石头坐了起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小同,坐啊,呵呵,我没事了,这点伤对我不算什么。” “我知道,你是最坚强的了,不过那些土狼太大了,爪子太厉害,咱们还是要小心保护好伤口的。” “嗯,你放心,我皮实的很呀,哈,就是现在再去打那些土狼,我也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周小同心想你坚强,“呵呵我相信,这次有了经验,咱们再和土狼打的时候就会有更多的胜算。” 张石头重重的点头,“是啊,下次我会带着我的兄弟们来,那个时候,小同,我会一个人杀死一千条土狼的。” “啊?”周小同震惊了,张石头,小小的人儿,心里竟然想着这么的大的事情,一千条土狼,张主管也不敢这样说吧。 第一零零章还本色英汉直通畅 昨日大战狼群,孩子们昨晚酣睡,体力恢复了八九成,内力也基本回复了,只是精神力较低,个个心力不足,显得有些憔悴,一个上午的时间,大伙都在闭目盘膝,运气吐纳,修养精神力。 体力依靠休息即可恢复,内力靠做那丹田呼吸之法也能快速的回复,也能辅助恢复体力。可精神力却是需要依靠体力和内力的支撑,平息静养才能慢慢恢复,也不是现阶段所能控制的。 中午,张大侃打来了一大一小两只麂子,麂子肉最是好吃,乃是滋补佳品,麂子皮虽没有土狼皮贵重,但也能卖个半吊子大钱。 张大侃昨日最是劳累,今天又出力买了皮毛,进山打了麂子回来,还给大伙儿炖了一大锅香喷喷的麂肉。吃完麂肉,只感心神不宁,心力憔悴,再也无法刷锅洗碗,走进营帐躺倒就睡,霎时间进了甜美的梦乡。 孩子们休息的好,吃的也好,收拾了锅碗,埋好了土灶火种,找了个较为干爽的草坪,盘聚坐到一起交谈起来。 史莱香早已养足了精神,听说混合班近日就要到达,到别处找守营的教头们闲谈去了。吕文倩马喜凤拜别了史主管,这才凑到大伙儿堆里畅谈。 八月的天气最是舒适,下午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 极岭大荒山的山根下虽然气温较县城为低,但也凉爽宜人。六个孩子坐在宽阔的草坪上,围在一起,唧唧咋咋说个不停。 康国柱细细算了所得钱两,比老侃主管算的还要精细,兴奋地说道:“哎,大伙儿,咱们每个人都可以获得五十九两零半吊,足够痛快的花销一年了。” 大伙儿听了满脸的憧憬,周伯通说道:“是啊,咱们可以买到提高内力的丹药了,六十两银子,至少可以买到一粒!”康国柱大喊:“一粒哪儿够啊,咱们不要购买千草厅炼制的丹药,太贵!可以先购买几粒永坤派的丹药,效果也是不错的。” 周小同说道:“买丹药对于咱们来说呀,还是有点儿贵了,而且,咱们内功修炼进度又没什么阻碍,还是攒着吧,以后用来购买秘籍兵器什么的。” 吕文伟本是高兴,听了周小同的话,突然沉寂了下来。吕文倩和吕文伟一个心思,但当着大伙儿的面儿不好说出来,轻轻拍了堂哥一下,微笑着说:“哥哥,咱们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 周小同见了,忙说道:“文伟,上次你打听的结果如何?” 吕文伟反问道:“什么结果?”“哈哈,你就别自己装在肚子里了,咱们都是好朋友,还有什么隐瞒的!秘籍啊,咱们修炼的《七元闭息功》第三重秘籍啊!” 吕文伟深深的看了周小同一眼,环顾四周,见大伙儿都停下话来,瞪着眼睛看自己,不好隐瞒,说道:“小同,前次我告诉过你,《七元闭息功》对我兄妹修炼本门的内功心法帮助最大,比对你们的帮助大了很多,所以,我……” “停,文伟,停。”周小同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不是这个话,是你问的话!”吕文伟点点头,眼睛只看着周小同,“我已问过张主管, 也拜托问过李大管,还有武士堂的大采办,说是北通州州府的价格比较便宜,但,还是一时买不起。” “多少银子啊?”周小同问的甚急。康国柱他见不答话,跟着催促道:“文伟,你别吞吞吐吐的好不好,说出来大伙儿凑啊!”周小同也跟着的说道:“文伟,咱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你说,一共多少银子?” 康国柱跟着有说道:“再不说,就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了啊!”周伯通随声附和道:“就是,你说出来,大伙儿好一块想办法,反正都是咱们几个练,对你帮助大对我们帮助也不小,说吧,啊。” 吕文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太贵,他们说至少要一千六百两银子。” 周小同张大嘴一时没能合住,康国柱惊呼道:“我靠,太贵了吧!一千六百两银子,可以在县城买一所超大的庭院了,俺地个娘唉,真是天书啊!吓死人!”周伯通说道:“我听说啊,这市面上的好内功秘籍就是奇贵,因为东西少,买的人多,所以都把价格捧上天了!唉!” 吕文伟笑道:“嘿,没事儿,车到山前必有路,总有一天会攒够那么多的!再者说,咱们明年准能到北通州的中级武馆里去,那里藏经阁的秘籍也比咱们这里好的多,万一不行,我只是修炼本门的内功心法也是可以的。” 几人听了,众说纷纭,一时没有正主意。 周小同沉思良久,轻声说道:“文伟,我看,你还是和张石头共买一部吧!毕竟对咱们都有好处,除了这些,你还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与他的关系的。”康国柱抢着说:“不行!我不同意,咱们就是倾家荡产,也不和他共事,打死我也不干!”周小同道:“胖子,小声点儿,别乱说!”“什么乱说,我说的就是心理话!” 周伯通当然万分支持坑胖子,笑着说道:“我也坚决反对和那家伙有任何来往,至于购买秘籍的银子嘛,我是可以把我手头全部的钱两拿出来滴!”回头看了看坑胖子,接着说道:“但是,我不会像胖子一样,搞的自己倾家荡产!” 康国柱大怒,骂道:“黄金刚,你不是人,枉我把你当成人看,原来你舍不得自己的那些身外之物!哼,金刚羊,从此,我和你决裂,咱俩老死不相往来!”周伯通哈哈大笑,“胖子,你瞎急个屁啊!你没听我说会把自己的银子全都拿出来嘛!至于倾家荡产嘛,我倒是不会!” 康国柱骂道:“你大爷的,为什么?”“呵呵,因为我如今年岁还小,不能娶妻生子,也没置办家业财产,何来‘倾家荡产’一说呢?”康国柱猛然醒悟,原来这黄金刚是逗自己玩儿呢,大笑道:“是是是!金刚羊说的很是,那好吧!等你有了家业的时候,我再找你倾家荡产!”“你大爷的死胖子,要倾家荡产,那也得你先!” 周小同目视吕文伟,见他一脸的平静,却不开口说话,大声打断哼哈二将的‘撕咬’,问道:“文伟,你以为如何呢?” 吕文伟投去了感谢的目光,随之神色坚定,缓缓的说道:“不,我不会和张石头再有任何来往。”说话虽然轻柔,但字字如钉,语气坚定。 哼哈二将纷纷竖起大拇指,齐声叫好,以示全力支持,也就是顶!力顶!大力顶的意思。 吕文倩坐在一旁默不吭声,马喜凤大声说道:“吕文伟,你放心,咱们好好狩猎,总能多些收获!要是不够,咱们今年有两个月的大假,一起来这里捕猎,肯定可以凑够的!” 康国柱忙问道:“马喜凤,过年不是放一个月吗?怎么到了你这儿变成两个月了呢?”“嘻嘻,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昨晚我外出时,听到李大管这样对张主管说的!他说咱们几个都是好样的,敢在如此大的狼群里来回厮杀,已经通过了生死大关。嗯,还说让咱们回家感受父母之恩,尽快抛去身上的凶杀之气,感悟武者武学的精要!” 康国柱茫然道:“凶杀之气?是煞气吧?”转头看了看周伯通,一脸的黄羊般的温顺,笑道:“哪有?我怎么没看见?”马喜凤嘻嘻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李大管就是这么说的!” 吕文倩说道:“兴许是咱们捕杀了那么多凶兽,身上带有的那些杀气吧!只是咱们自己不自知而已。李大管说的会有道理的,咱们能够多在家里住些时日,岂不很好!”康国柱憨憨笑道:“嘿嘿,是,我也想家了,我娘肯定也想我了!……小倩,到时候,我们去你们村里玩儿吧!”“好啊,我们欢迎,我会让我娘给你们做好吃的!”“好!一言为定!” 马喜凤道:“那你们离得近,我怎么办呢?”众人听了,一时想不出好办法来。呆了片刻,吕文伟说道:“小凤,不行到时候我们去接你!”“好好啊!咱们可说好了啊,不来的是小狗!” 康国柱笑道:“哈哈……我们五人都去,不去是四只小狗,还有一只小羊!”马喜凤问道:“哪有?”康国柱指指周伯通,“喏,这不是嘛!”两人齐声哈哈大笑。 周小同想到白姑姑送给自己的‘黄心归元丹’,县里永坤商行一粒就要三千两白银,拿去卖了,两千多两应该没有问题。 “ 文伟,咱们也不要费那么大的力气了,咱们能早学一天,就是早一天在提升咱们的内功,我这里有白姑姑送的‘黄心归元丹’,拿到永坤商行卖了,至少也要两千多两银子。”说着从怀里掏出小瓷瓶。 康国柱急忙夺了过来,打开瓶盖,见一颗黄澄澄的丹丸溜溜转动,淡淡的丹昏若隐若现,衬托的丹丸也变得轻柔绵软。 周伯通拿过看了一会儿,递给吕文伟。 吕文伟接过‘黄心归元丹’,说了一句话:“小同,不可。” 第一零一章梦寐来黄心归元丹 吕文伟接过来‘黄心归元丹’仔细观赏,上次虽然在永坤商行见了,但没今次看的清晰,如今再看,果然光彩夺目,非同凡响。 “小同,书上介绍道,此‘黄心归元丹’炼制方法及其复杂,一般凡火很难炼制成功,当今武林之中,仅有千草厅可以炼成!那白衣女侠,难道是千草厅的长老?” 周小同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白姑姑说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服用,可能捡回一条性命,呵呵,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咱们近些年也不会用它,干脆卖了,以解燃眉之急!” 吕文伟正色道:“不可!不可卖!”康国柱抢着问道:“为什么?文伟,你不要多虑,咱们都是最好的朋友,小同可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嘿嘿,比如黄金刚!”周伯通用力捣了一下,骂道:“你大爷的,我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你坑胖子才是!” 马喜凤觉得自己小气了,连忙掏出另一瓶来递了出去,“吕文伟,白姑姑也送给了我一粒,咱们全部卖了,给你们多买几重《七元闭息功》!” 吕文伟冲马喜凤报以感激的一笑,说道:“多谢!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黄心归元丹’却不能买了!” 众人都以为吕文伟怕花了二人的贵重物件,不好还人情,纷纷解劝。 吕文伟说道:“大伙儿没明白我的意思。既然都是朋友,我也不会作假客套,做那虚伪之人。只是,这丹丸具有起死回生之神效,咱们如果卖了,白白赔去几百两银子不说,以后万一哪个有了急用,想再购买,可是不易了!所以,咱们还是留着,以备大用。至于咱们所修炼的《七元闭息功》,我想还是可以想其他办法!” 周小同沉默不语,低头想着办法。康国柱大声说道:“好!文伟说的没错!万一谁家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咱们还可以拿来急用!咱们可以狩猎获取,要是再凑不够,我看放假两个月的时间,咱们再来一次,肯定可以凑够的!” 周伯通接应道:“我看可行,我赞同!六弟你呢?”周小同沉默良久,说道:“好吧,我也同意!”吕文倩笑道:“不过咱们别来这里,去咱们那里也一样,离咱们的村子近,离马喜凤的镇子也不远。”马喜凤当即举起双手表示完全赞同。 解决了大问题,日后还可以再来大荒山,大伙儿兴奋,小小团队欢声一片。 张石头独自坐在远远的大树下,隐隐听到六人的笑声,一阵向往。转而露出激愤之色,双拳紧握,牙齿咬住一片嘴唇登时白了,双眼泛出狠戾之色。 六人交谈甚欢,吕文伟站起身来,冲着几人深深鞠了一躬,沉声道:“伙伴儿们的恩情,我吕文伟定会牢记于心,今后,和大伙儿生死与共!” 康国柱一把扯了坐下,故作生气的说道:“吕文伟,你啥意思,什么生死与共,难道你盼着我们大伙儿都去找死是不是!哼哼哼!”周伯通笑道:“是啊,买来《七元闭息功》第三重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学,我们还要学呢呀。” 吕文伟连忙辩解,再次表示心意。 康国柱大声打断,“行了,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平时看着还像个爷们,遇到点儿小事情,就多情的表露,发情啊你!”众人一阵大笑。 周小同知道吕文伟心性耿直,怕脸上挂不住,岔开话题说道:“哎,你们发现了没有,咱们昨天打了一次硬仗,内力提升了很多啊!” 马喜凤道:“是,我忘了告诉你们了,昨日厮杀的时候,我的穴位自动冲破了一个,今天早上修炼完后,哇,又冲破了两个穴道,天哪,我的内力长了好多也!” 马喜凤再转头看向吕文倩,说道:“小倩的内力也增长了,是吧!”吕文倩轻笑着点点头。 康国柱说道:“是啊,昨晚黄金刚高兴的一晚上嘴都没合住,嘴角裂开了一个大大叉子,我还以为他中风了呢!哈哈……”周伯通心里高兴,不再还击坑胖子,笑着说:“是啊,我的内力长的快,比往常正经修炼快多了,昨晚回去内视丹田,我的天,出现了两个土黄色的球,还多出很多条丝丝来,不高兴才怪!” 吕文伟说道:“是啊,在咱们强力对抗凶兽的时候,发挥出了最大的机体潜力,内力被无形中急速调动,体力也是一样。看来,打凶兽却是可以快速提升功力的。” 周小同说道:“是啊,平时咱们之间对练,没有什么压力,精神力不够集中,自然也调动不起来自身最大潜力来。我看呀,越是遇到强大的对手,对咱们提升功力的帮助越大!”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吕文倩笑道:“我琢磨着,不仅仅是体内机体发挥出最大的潜力,还有和凶兽过招时的招数,也比平时更加精准,好像对提升体力和内力也有莫大的好处!”康国柱接着说道:“对对,咱们的内功修炼心法,本来就是从招数中衍化出来的嘛!我看以后啊,还是要和强大的对手多多过招,才能最快捷的增长体力和内力,感悟武学的奥妙!” 大伙一听,这话说的太对了,掌声之下,不由对坑胖子另眼相看了。周伯通笑道:“胖子说的太在理了,真没想到,咱们的老粗桶先生也能明白如此深奥的道理,并且还能把它说出来,真是大有长进,继续努力啊!”康国柱笑呵呵说:“多谢夸奖,多谢支持,胖子这厢有礼了!”说着,还真的站起身来,打圈儿拱手鞠了一躬。 周伯通眼尖,看康国柱那大脸表情有些古怪,微微的一沉思便知其中缘故,慌忙爬起往后撤,大笑着说道:“大家快离远点儿,坑胖子要放五谷之气了!” 周小同和吕文伟一听,知道胖子平时有这么个毛病,不分场合的乱放屁,赶紧起身后退。马喜凤瞪着漂亮的大眼睛问道:“真的,胖子有这么无耻吗?”周伯通远远的笑道:“他就这么无耻,赶紧撤吧,来不及了!” 康国柱见两位女孩儿也要躲避自己,气的大急,委屈的大喊道:“周伯通,你大爷的蛋,我是肚子不舒服,但站起来又把它憋回去了,你个黄金刚冤枉人,我跟你拼了!”说着扭着屁股去追赶。 周伯通大笑着逃跑,嘴里还不时的说着损话,周小同跟着凑热闹,几人顿时闹做一团。 到了晚上,张大侃继续为大家烹饪美食,晚餐很丰富,炖山鸡烤全麂肉,外加一窝太阳鸟的鸟蛋。太阳鸟体型很大,双翼展翅可达一米,只是飞的不高,年幼的太阳鸟大都是爬到树上滑行,很容易抓到。太阳鸟蛋也很大,一个可以顶四五个鸡蛋吃,拿到县里去买,要比普通蛋类贵十好几倍呢。 张大侃财大气粗,已经不在乎这小小的零碎了,全都煮熟了犒劳大伙儿。热热闹闹的吃完饭,明天要打猎,张大侃便催促着入帐修炼,养足了精神,明日早起开拔。 深夜,整个大本营静悄悄的,四周十数个红衣教头来回巡逻着,大营里亮着几个马灯,随着微风一晃一晃的,远处一片黑暗。 周小同并没有回营帐,和吕文伟相隔十数米盘膝坐在草坪上,做那丹田吐纳之事。 如今丹田之内已有七个土黄色的圆球,圆球四周游走的细小白丝也已经一百九十多条了,周小同并没有细数,知道还不能够聚集成球体,就没有达到五百点内力。十二正经中的足少阴肾经脉,还剩下最后两个穴位了,只要突破水泉穴和然谷穴这两个穴位,也就完全打通全身十二大经脉了,那时,内力自然会超过一千,丹田之内就会变成超过八个土黄色的圆球,自己也就是一名真正的武士了。周朝武士的名号,是所有练武者第一道门槛,是武者与普通人的分隔点。 周小同并没有急于运行祖传内功心法口诀去冲击穴位,而是不断运行着内力,由于并没有达到小周天境界,十二大经脉还不可以连贯运行,内气每次碰到那水泉穴,便会立即停止,接着重新汇入丹田,继续运转。只是汇入丹田时的速度极快,并且是左右两股内气同时并进,这也是周小同结合在藏经阁里翻阅的众多内功心法,最近才开始试运行的。 由于一心可以二用,两股内气同时在左右经脉中运转,在刚开始逆流运气时,一心用以慢慢运气,一心用以观察经脉情况。除了气血有些不适之外,内气运行并无不畅,这也是一心二用所带来的好处。一旦发现气血翻滚剧烈,立即默运学来的心法口诀,即会慢慢消除这些不适。 父亲周康以前曾经讲过,只有达到大周天境界,才可以使内气在经脉里自如运转,同时运转两股也是可能的,并且,不但可以顺流,还可以同时逆流。可那样需要打通全身十二大经脉,和所有的奇经八脉才能办到。周小同奇思妙想,竟然可以在未完全打通十二正经时同时运作两股内气,父亲周康知道后,不知作何感想。 第一零二章正经贯通达小周天 夜,已经很深了,周小同盘膝而坐,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轻言道:“好快,已经进入深夜寅时了。”虽然荒林中没有更夫报时,但凭靠心中默记的内气运行周次,也能猜出个大概时辰来。 此时体内经脉早已滚滚发烫,周小同只想更多的体悟内气流转动向,每次内气涌到堵塞的水泉穴附近,便会一触而回。一心用于手掌开合,来回运转丹田呼吸之法,控制着经脉中的内气流转节奏,感受内气运气之道。而第二用却不断思考昨日和怪兽搏斗时的情景,一时想到结合所练武功招式,一时又从积累的内功心法中参照修炼感受。渐渐的,再次沉入一心二用两厢忘我之境。 东边似乎有了一抹亮光,树梢上的野禽逐渐开始活动起来,偶尔会有一两只雀鸟低鸣一声,像似在为即将到来的光明欢唱调试嗓音。 而此时盘膝而坐的周小同突然猛的抬头仰天一声长啸,激跃、清亮的声浪如一道嘹亮的清唱,瞬时划过时空,声震四野。黎明空旷激荡处,声闻好几里。 树梢上的鸟儿们并未受到惊吓,舒展几下翅膀,伴随着长啸呼应鸣叫起来。一时间,树林中鸟语纷争,啼鸣不断,整整比往常提前了半个时刻。 巡逻的教头们惊喜的看向这边,暗叹又有一位学员突破了,真是鼓舞人心的大好事。各处营帐教头学员也纷纷走了出来,教头们欣喜,学员们羡慕,张望着探询那激进啸吟发出的地方。 吕文伟离的最近,听到周小同如此漫长的长啸,知道是内功又突破了一层,收功起身,过来查看状况。为朋友高兴之余,不免思索周小同如今达到的境界,难道,小同突破到小周天的境界了? 张大侃悄无声息的来到近处,轻轻的拍了一下吕文伟的肩头,低声说道:“吕文伟,你们的周小同突破到小周天的境界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武士了!啊,八岁的孩子成为真正的武士,天下难寻呀!” 吕文伟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周小同停止了啸吟,依旧紧闭双目呼吸吐纳,四周的白雾像似受到召唤,缓缓流入体内。 张大侃说:“天资加勤奋,再有好的修炼秘籍,名师指点,方能出此一人才。吕文伟,你的天资也是很好,加油啊,回去后,你先翻阅藏经阁内的其他内功心法,像周小同一样,借鉴参悟对你修炼有益助的地方。” 吕文伟轻笑道:“张主管您放心,我不会放松修炼的,也会去藏经阁阅览功法的,再有小同这样的朋友,我只会更为努力。” 张石头出了营帐并不走过去找周小同,只是呆呆的远远的看着,他自是知道周小同隐藏了实力,人家这么快就又突破了,虽不敢肯定是否达到小周天的境界,但却坚信比自己要高出很多。自己修炼的《七元闭息功》第三重心法秘籍还没有着落呢,不知何时能够拿到手。 张石头直直的站在当地,双拳紧握,牙齿咬的咯嘣直响,暗中勾勒着今后的打算,来这里狩猎是头等大事,有了银子,什么就好办了。 东方越发白亮了,在这荒野森林之中,淡淡的晨雾依然缭绕,重重古茂森林慢慢变得清晰,树枝上的鸟儿“唧唧咋咋”的鸣叫声清脆响亮,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几个孩子都惊喜的看着周小同与往日相同的模样,只是各自心里的感受一样。张大侃秘密叮嘱吕文伟不要宣讲此事,吕文伟自然懂得张主管的一片好心,对康国柱等伙伴们也是很平常的糊弄了过去。 大伙儿对周小同自然了解不过,吕文倩心细,虽有所察觉,却也不会有丝毫透露。马喜凤大声夸赞了一会儿,也就罢了。康国柱和周小同无话不谈,深知好朋友的底细,心中已然想到突破更高一级的可能。为了替好友保密,和吕文伟一起打迷糊眼。 最不清楚的当属周伯通,身为同一个太爷爷的堂兄弟,周伯通像其他前来探奇的学员一样,想着周小同只不过捅破了一条经脉而已。 众人渐渐撤离,开始忙活着准备出发了。 此时周小同的丹田之内凝聚出了第八个黄色球体,十二经脉贯通,内气再次运行一周便是运行了一个小周天, 至此,小周天成。 吃过早饭,张大侃装了一大油布包的熟肉,扛起七尺大扇刀,一声吆喝,率领众人出发。 大主管李新岚站在大本营最高处,迎着初升的太阳,目送各编队整装出发。武士堂严副堂主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着威风凛凛行走着的张大侃编队,轻笑着说道:“这位大侃兄真是好福气,他那五名学员个个不差,那个头最小的学员啸声悠长,不会是进入小周天的境界了吧?” 李新岚欣喜的看着远去的周小同,淡淡的说道:“还没有,只是这孩子修炼内功心法与众不同,积压在体内的混杂之气日久,今才算小有成就,吐出了长年的浊气而已。” 严副堂主轻轻点头,当今天下武功秘籍多不胜数,其中修炼方法更是繁杂不一,自己也曾多次看到运行古怪的内功心法,像那小个子久闭浊气,蓄意待发的,也是很常有的。 张大侃率领众人进了丛林,一路往东,要去那一片广阔的平原地带,搜刮前日被打散的土狼。 匆匆走了一个多时辰,远处大树后面突然转出两头豪猪来。 张大侃大声道:“两头豪猪,二级高段凶兽,两人即可轻松杀死,康国柱和周伯通,你俩去!不要耽搁,尽快杀死!”两人笑着大喊一声:“得令呀!” 那两头豪猪的本来意思是要吓唬走这些人类,见两个小个子人类飞奔前来,摇摇猪头,猛哼一声,同时咆哮着冲来,两只暴露再外巨大獠牙来回摆动,向敌人展示着自身的利器。 周伯通身轻抢长,待到跟前,一招‘提枪迎宾’,长枪刺出。那豪猪乃低级凶兽,还没看清,毫无反应,一枪刺中咽喉,贯于全身。豪猪惨烈大叫半声,抽搐几下便死去。周伯通随即拔出长枪,拿出短刀,去剥豪猪粗皮。 康国柱见周伯通动作迅猛,也不甘落后,“呼”地甩出一把大锤,那豪猪躲过一半,正砸在后臀,后腿顿时砸的断裂。豪猪哀嚎着扑打两只前蹄,康国柱进了身前,一锤砸向脑袋,一片稀烂。 张大侃等走到近前夸赞了几句,很快的剥了豪猪皮,命令哼哈二将把豪猪皮反着搭在后背,也好干的快些。众人嬉笑,夸奖哼哈二将首战告捷,豪猪皮晾晒在身上更是威武非常。 走了数里,前方一头金钱豹子正和两条大型蜥蜴撕咬,旁边躺着一具羚羊的尸体。 张大侃说道:“这只金钱豹子个头小,但还是三级高段凶兽,周小同,你去对付!”周小同应了一声,张大侃接着道: “两只蜥蜴也是三级高段凶兽,只是攻击力不强,吕文伟张石头,你俩去!要速战速决!”两人同声答道:“是!”紧随着快步跑出。 周小同走进观察凶兽互斗,听身后二人跟的近了,快走两步,冲着金钱豹子吼了一声,三只凶兽这才发现来了外物,同时罢战,警惕的望着这边。周小同嘿嘿一笑,不管其他,长枪抖出,一招‘白蛇出洞’,“嗖”地扎向金钱豹子。 那金钱豹子凶狠的吼叫一声,一个纵跃避开,动作迅捷。周小同“嗯”的一声,自语道:“动作还真是迅猛啊,再来啊!”摆动长枪,转出一个花儿来,正是一招‘经纬出洞’,枪转出梨花内气逼到枪尖,那金钱豹子见攻击面积巨大,不好左右回避,急忙后撤。 周小同大叫一声:“等的就是你撤!中!”长枪“呼”地聚成一点,内力贯与其中,脱手而出。 金钱豹子看着长枪到来,却因自身速度过慢,躲闪不及,那长枪如离玄长箭,对着豹头“扑哧”扎进,枪尖贯穿豹头,直直扎进腐草下的泥土中去。金钱豹子挣扎了几下,口中喷出几道鲜血,瘫软的死去。 吕文伟与张石头几乎是同时杀死那两只巨大蜥蜴的。一个棍重,蜥蜴被打碎了脑袋。一个剑轻,蜥蜴不觉间断了喉咙。两人杀死蜥蜴,相视一看,忙转过头去,默不吭声的分道行走。 吕文伟帮着周小同剥了豹皮,却挂在周小同的长枪上,晾晒效果反而更好。 张大侃几下剥了羚羊皮毛,连声可惜。大伙都知道,侃主管是因为羚羊皮毛被凶兽撕咬的破烂不全了,才发此哀叹之声。 张大侃见周小同在抢杆子上挂了皮毛,晾晒效果很是不错,逐把羚羊皮毛摊开挂在自己的长刀上。周伯通见了,低声嘀咕一声,也学着挂到长枪上,走了数步,感觉很是轻便,不由得朝坑胖子笑了笑。 康国柱放下双锤,无声的扯下后背皮毛,往周伯通长枪上一搭,提着大锤快步向前走。周伯通大骂:“你个懒猪,张主管说好的一人一张皮子,你耍赖!猪!”康国柱跑到前方急行,回头笑着说道:“你的长枪长,我的短锤短,正好借你的来用。要不,你来拿这双锤,如何?”周伯通听了,大骂一声:“去死!……下不为例!”康国柱笑着点头,“好好好,下不为例!”转头轻声道:“下不为例?可能嘛,才怪!” 又行了半个时辰,眼看离大平原不远了,前方跑来土狼,张大侃大喊一声:“速速准备,又要战狼了。” 第一零三章平原寒战迎獒犬王 前方跑来三条土狼,张大侃见了连忙吩咐:“我与史主管堵截,吕文倩和马喜凤前去斩杀,其余人等掩护,不要让土狼跑了!”说着便扔下大刀上的皮毛,快步从一旁包抄过去。史莱香见了,也从另一边包抄。周小同等五个男孩子四处散开,防止土狼逃脱。 三条土狼见对方人多,又是气势汹汹的拿着兵器,不敢攻击,正欲缓缓后退,后面绕来的张大侃“呔”地一声大喝,吓得土狼慌忙朝左边跑。史莱香提剑迎面挡来,轻喝一声,剑光扫过,土狼又折头转向吕文倩马喜凤二人方向。 几个孩子见了,对二位教头的预测很是敬服,两个大人虽然平时话不投机,但到了要紧时,倒也配合默契。 几个孩子经历了那次大规模的屠杀土狼行动,心结基本打开,对凶兽也不再感觉如何恐惧了,也知道了凶兽是不会和人讲道理的,哪个杀死了对手,哪个就是胜利一方,否则,就是死亡。 两个小姑娘迎来了土狼,出手便不容情。马喜凤心急,飞身越过吕文倩,手中凤鸣剑挥出,一招‘水中拜月’,手腕翻转,劈向头一只土狼。那土狼急忙撤爪,险险躲过剑刃,打了个翻身从右面咬来。左侧一只土狼倒会配合同伴,嘶吼一声,跳起扑向马喜凤当面。 土狼动作迅速,马喜凤单剑在胸前挽了个花儿,使出‘白虹经天’直刺迎面土狼下颚。右侧土狼咬来,马喜凤慌忙飞起一脚,那土狼动作灵活,狼头一摆,回头一口咬在鞋帮子上,用力一扯,连皮带着绣花鞋咬了出去。 马喜凤惊呼一声,手中凤鸣剑着力不稳,只在面前土狼喉部刺出一道口子,并不致命。 吕文倩随后赶到,舞动涌泉剑,两个挑刺便削掉右侧土狼的头颅。随后一声娇喝:“小凤,杀死迎面的土狼,另一只交给我!”马喜凤点头,顾不得赤脚的疼痛,长剑刺出,那受伤土狼贴着腐叶躲开,窜了出去。马喜凤大急,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追赶。 另一只土狼眼看周围都是人类,也就眼前的吕文倩身材娇小,眼中凶光毕露,呲牙一叫,冲到吕文倩身前。不待吕文倩涌泉剑刺来,猛的掉转方向,欲要从一边逃过。 吕文倩岂能容它逃脱,捏了个剑诀,内气灌于涌泉剑,连剑带人刺向土狼。那土狼刚刚绕过,跑了两三步,后臀中剑,嘶吼一声,回头便咬。吕文倩用力过猛,涌泉剑穿过土狼身体,直扎入土中,剑身卡在土狼骨头缝隙间,一下没能拔出来。土狼大嘴咬来,吕文倩气通右脚,“嗨”地一声,正踢在土狼右眼,顺势拔出涌泉剑,突刺那土狼左颈,扑地刺入,手腕接连的摆动,狼头落地。 吕文倩连杀两只土狼,顾忌马喜凤安危,回头看去,马喜凤连连娇呼,犹在追赶那只受伤土狼。 吕文倩轻声一笑,来到吕文伟身前,说道:“哥哥,小凤脚面受了伤,帮她一把。” 吕文伟微一点头,待那土狼离自己近了,飞身跑过去一脚踹得翻了个跟头,马喜凤追到跟前,斩断土狼的咽喉,方才松了口气。 几个孩子大声叫好,纷纷去查看马喜凤伤势,只是在脚后跟扯掉一层薄皮,没有大碍,吕文倩帮着包扎,笑道:“男孩子们,帮着把狼皮剥了呀。”康国柱抢着答应一声,跑到最远的那条土狼剥皮去了,周小同三人相视一笑,逐去剥另外两条狼皮。 众人一路前行,来到大平原边侧,见前方不远数十摊血迹,二三十只黄鹿破碎的残骸洒落一地。张大侃一声招呼,率领众人捡拾了二十多个鹿茸,大叹可惜。众人知道,老侃又是因为没有得到整张的鹿皮而惋惜长叹了。 “唉,没了鹿皮确实可惜,有了这二十多支鹿茸,也能少许安慰一下吧。”众人听了,纷纷窃笑,笑老侃风趣的古怪。张大侃接着道:“你们看,这二十多只黄鹿被咬死的地域很小,一定是被数量多于它们的凶兽围起来咬死。照此看来,这群凶兽数量不会低于三十只!看样子,八成是流窜出来的零碎土狼干的,大家小心,或许这小股狼群数量更多。” 几个孩子听了,莫名窜出一丝凉意来,那日的千狼围攻的情景,犹如就在眼前。张大侃哈哈一笑:“哈啊哈,不用担心,零星土狼,已经被三位大侠杀的怕了,见到咱们不会死命进攻的!再说,数量也不会太多,即便来它一百只,咱们照样能够全部消灭。嘿嘿,走了!” 众人轻叹一声,大侃主管却是侃大山的绝顶高手,搞的大伙儿一阵冷一阵凉一阵热的,不愧是忽悠人的天才。 走了半个时辰,碰到三只野猪,在张大侃的指挥下,周小同吕文伟和张石头三人同时上去,几个回合轻松打发了。野猪皮最适合制作靴子,官家冬季穿的官靴,大都是野猪皮做的面料,结实耐用,而且保温好。 剥了野猪皮,正准备离开前行。张大侃大呼一声:“哇,都趴下,我听到来了大批凶兽!快,趴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身攻击。”众人纷纷称是,趴到在地,透过茂密的野草观望。 前方冷冷清清,没有一丝出现凶兽的动向,难道老侃主管听错了? 史莱香虽然跟着趴下,但嘴里却是不服,轻声说道:“张大侃你看走眼了吧,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到啊?”张大侃道:“不是看,你听,有大批的蹄子声,正朝咱们这边奔跑呢。”史莱香挨着地仔细听去,果然有嗡隆隆的声音,暗自佩服张大侃的细心。 孩子们听了,也试着聆听,真的从土地里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看来,张主管果然有两下子,深藏不露啊。 众人趴了不大一会儿,远处尘土飞扬,蹄声滚滚,似乎有大批体型高大的野兽朝这里奔跑而来。张大侃轻喝一声:“大家准备,是一群角马,后面追撵的是凶兽……哇,大型凶兽,大家注意了,抽出兵器,随时听我的指挥。” 远处,七八十头角马朝这里狂奔,后面追赶的竟是十数只獒犬。 张大侃看准一只巨大獒犬的身形,大呼道:“是獒犬王,五级凶兽,杀伤力比金毛土狼还要强大三分!大家都起来吧,听我吩咐。”众人站起,远方奔跑的角马身后,果然跑动着十来只凶兽,其中一只体型巨大的跑在最前,突地窜向一头角马,前爪在角马背上扒了两下,一口咬住脖颈,不待那角马翻到,纵身一跃,接着去追赶前方的角马。那翻滚于地下的角马瞬时被后面的獒犬围攻,眼看被撕成烂肉。 康国柱惊呼道:“哇啊!那獒犬王比金毛土狼厉害多了,牙口也太厉害了,一下就撕碎了角马的脖子,我的娘,大家和小心了啊!”众人仅仅盯着前方,顾不上搭理胖子的发言。 张大侃道:“这只獒犬王个头不够大,还没达到五级凶兽,你们看,它一口并没有咬死角马,只是略比白毛土狼强上一些。这是个锻炼的大好机会,没有凶险就不会学到真正的武学奥秘,我们要……”史莱香气的打断张大侃的话,“张主管,什么时候了,赶紧分工布置吧!” 眼看角马群就要来到,张大侃急急说道:“咱们让过前面的角马,只对付獒犬。周小同吕文伟二人专门攻击小獒犬王,其余人等每人杀死一只,剩下的我和史主管包圆了。现在,看好你们要对付的獒犬,大家分工协作,不要攻击岔了。” 角马群四蹄卷起,尘土飞扬,呼隆隆的跑过众人身旁,张大侃大喝一声:“儿郎们,给我杀!” 周小同吕文伟率先迎向跑在最前的小獒犬王。周小同枪长,双手一抖,一枪刺出。獒犬王看到突来的枪尖,满头长毛乍起,活像一只发威的雄狮。獒犬王大头一偏,枪尖顺着爆满的毛发扎了个空。 周小同大叫:“文伟,这獒犬王看起个头大,其实毛多,小心了!” 吕文伟饮泉剑递出,直刺獒犬王头颅。那獒犬王反应极其迅速,大头一摆,张嘴咬住长剑。周小同长枪来到,那獒犬王大嘴刚刚咬住剑身,前爪猛的抬起,竟把长枪拨过,枪尖再次从毛皮上划过。 吕文伟饮泉剑乃是宝剑,突被咬住剑身,急忙发转动剑把,一下没能转动。吕文伟吃了一惊,这獒犬王的牙口也太厉害了,不急多想,内力涌出,双手握住剑把,又是一拧。那獒犬王“嗷”的闷吼一声,嘴上掉出四颗大牙,顿时鲜血直流。 周小同两枪刺了个空,心里恼怒,见獒犬王受了伤,趁此机会又是一枪刺去。那獒犬王果然机敏,枪尖到来并不后撤,反而纵身前跃,双爪照着枪杆打去,枪尖偏离,獒犬王欺到近身,张嘴咬像周小同大腿部。 周小同一惊,这獒犬王几乎通了灵性了,真是机敏无比啊。抬脚已是不及,待獒犬王大头过来,膝盖顶起,正顶在下颚。獒犬王受疼,又是一声闷吼,身子歪到一旁,左爪突伸,抓向周小同腰部。 周小同心中巨惊,心道这种凶兽速度也太快了,反应也不是一般的土狼可以比拟的,都有了灵性了。 第一零四章秋色漫天角声更盛 獒犬动作飞快,周小同单脚还未挨着地,身子后仰已然晚晚矣,近处右手松开抢身,鼓足内气迎向獒犬左爪。掌爪相交,獒犬毕竟力小,被强大的内力掀翻了半个身子,摔了出去。 吕文伟跟上单手刺去,那獒犬王竟是早已提放,猛的窜到吕文伟跨下,嗖的钻了出去。欲要往前跑,前方獒犬已被众人杀的四处乱跑,獒犬王大头调转,欲从左侧跑走。 吕文伟大喝:“哪里跑!小同,左侧堵击!”提剑追赶。周小同一身冷汗过后,看右面是张主管他们,左侧无人,当即飞跑前去堵截。 张大侃这边较为轻松,就是獒犬牙口极为刚硬,竟敢对着兵器咬。周伯通扎透一只獒犬的喉咙,竟然被垂死的獒犬死死咬住枪的寸处,待獒犬死透抽出长枪眼看,距枪头三寸处被咬了一道明显的凹痕。这要是咬到骨头,非得咬的粉碎不可。 康国柱和周伯通配合本就默契,大锤之下,砸死一只獒犬,还帮着金刚羊敲碎了死咬住枪头不放的那只獒犬。张石头出手快捷,待张大侃杀死一只后,也随即结果了一只獒犬的性命。吕文倩和马喜凤同时和两只獒犬缠斗了好几个回合,最终杀死一只,另一只被康国柱截住,随后被双剑同时刺进咽喉死去。 史莱香斩杀了三只獒犬便歇了,走到俩女孩儿一旁守护。其余五只被张大侃迅捷的宰杀了四只,另一只跑的远了,张大侃不想放过,紧紧追逐。 几个孩子看周小同吕文伟二人追的辛苦,跑着堵截獒犬王,帮着二人尽快解决战斗。 那獒犬王一只前蹄被周小同掌气击中受了伤,跑动起来影响了速度,逐渐被紧紧追赶的吕文伟拉近距离。眼看就要追上,左右两侧都是敌手,自己的族群也没了一只,凶性大发,掉头不顾死活的冲向吕文伟。 獒犬王冲到近处,猛的跃起,大嘴前爪三路进攻,张牙舞爪的扑来。吕文伟不与硬对,让过身子,三尺饮泉剑抖出,划破獒犬王下腹,直直拉到后腿方才过去。獒犬王滚落到地,一条后腿骨被切断,仅仅连着几缕筋肉。 周小同到了跟前,看那獒犬王还要乱爬着站起,长枪刺出,扎在另一条后腿之上。那獒犬王惨烈嚎叫,拼着不要两条断腿,前爪没命的抓地,回头一口咬住枪杆,双眼红的如同血块。 周小同使劲抽回,却连着獒犬王一起撤了回来,双手握着长枪举起,在空中甩了几次,一条后腿抛出老远,獒犬王紧咬枪杆,就是不撒嘴。 吕文伟走进,一剑削掉头颅,身子掉落,过了一会儿,大嘴才算松开。 周小同看到枪杆上一道极深的印记,拍了怕胸口,说道:“这獒犬也太卖命了,临死也要反抗到底。” 吕文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在藏经阁书籍上看到,凶兽中獒犬最为英烈,对待家族族群也很是忠心,就如同咱们家养的狗儿一样,终生不会二主……其实,这獒犬捕食野物乃是天性使然,仍是上天赋予它们的权力。它们并没有攻击咱们人类,咱们反而先去绞杀它们,不知天理如何审判!” 周小同听了,一时不能回答,站在那里久久不动,思考其中的道理。是啊,人类猎杀凶兽野兽,不知天理如何审判!可是,天理何在? 张大侃最终还是斩杀了那只逃窜的獒犬,美滋滋的披着剥离的犬皮回来。众人剥了獒犬皮毛,收拾停当,坐在一周稍做休息。 张大侃突的想到一事,急忙说道:“周小同,你去查看一下那只獒犬王的腹中,兴许已有内丹。”康国柱听了,小眼睛放光,爬起来便跑。“我去看看,放在哪里!”周伯通也跟着跑去。 远远的,两人大呼小叫的往回跑,口中喊道:“真的有啊,一颗土黄色的内丹,快看啊!”跑到近前,康国柱捏着一粒拇指大小的土黄色颗粒,递给众人观赏。 张大侃轻叹一声:“唉!要是再长大些就好了,再大点内丹要比这大两倍!”康国柱笑道:“呵呵,张主管,您若是看不上,那,我就扔了吧!”张大侃听了大骂:“你个小胖子,败家子!内丹再小也是内丹,这颗小小的内丹也能补充几点内力!咱们卖了,起码能值个三四十两银子,贵着呢!傻小子,你倒大方啊!” 康国柱嘿嘿笑道:“我怎么能不知道内丹的贵重呢,课堂上小张主管都说了好多次了,像这么大的内丹,卖个三十两银子没问题!嘿嘿,我是逗您开开心!”“你倒是长大了呀,会逗我们开心了!那日和县城卖艺耍猴的比比!”众人一阵大笑。张大侃见小胖子拿着内胆来回尥着玩,怕弄丢了,说道:“拿来,放在你手里丢了怎么办!” 众人歇息已毕,继续寻找猎物。一直到了午后酉时,接连捕获了十余只跑散的土狼,眼看天色将晚,扛着收获,一口气回到大本营。 张大侃卖了皮毛,问了獒犬王内丹的价格,武士堂武者出了三十五两纹银,却没有卖。众人问是何故,张大侃道:“这颗内胆我自有用处,算做纹银三十五两,从我那一份中扣除便是。”众人听了,自然不会反对。史莱香说道:“张主管是不是顾及家里的二位亲侄子,想要把内胆与他们吃了,好增加一点点内力?”张大侃模棱两可,支支吾吾回去做饭去了。 众人吃过晚饭,闲聊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等大本营安静下来,便开始修炼内功。白天的打斗又使得增长了一些经历,对这些孩子们来说,这对敌的经验才是最大的收获。呼吸吐纳运转内气之前,还会把白天的战斗情景回忆一遍,好多感悟些武学上面的造诣。 到了第七天,等张大侃率领众人满载而归的时候,大本营多出了十好几顶营帐。那营帐大都比一般的大了许多,而且,个个营帐整洁华丽。再看张大侃等几人的营帐,真是破旧不堪,扔了都嫌费事。 卖了兽皮兽骨等物件,张大侃看着远处华丽的营帐笑道:“哈哈,咱们的最高级别的班级终于姗姗地来到了,不容易啊,好啊!啊哈哈……”众人跟着大笑。 张大侃说的所谓高级班,正是由全县城最富有人家子弟组成的男女混合班。这帮学员平时好吃懒做,没几个用心修炼的,张大侃向来嗤之以鼻。 众人回到营帐,张大侃自是先给孩子们做饭。周小同等打水的打水,捡拾干柴的捡拾干柴,还有帮着打下手的,倒也不让张主管一个人劳累。当然,吕文倩和马喜凤从来都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用语言来鼓励安慰大伙,给大伙带来美好的精神食粮。史莱香从来不管不顾,回到营帐便休息,等到做熟了,常常都是第一个吃到美味的。 众人帮着张主管做好了晚饭,开始就餐。晚饭照例,又是一锅炖鹿肉,架子上还烤着五只野鹅。 正吃着,史莱道笑眯眯的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棕衣教头。 史莱香像似闻到了亲哥哥的味儿,转身站起,脸上绽放出美丽的笑容。“二位哥哥,你们怎么来了?”说着,快步走去给二人施了礼。 张大侃见来了人,除了史莱道这个老相熟之外,还来了一位高级教头,也放下手中食物赶着向前施礼。 史莱道和棕衣教头并排站立,见张大侃躬身施礼,笑着说道:“啊,哈哈……大山兄,不必多礼嘛!近来可好啊!” 张大侃冲那棕衣教头微微一笑,瞪着史莱道说道:“老史,你别多情好不好,我这是给史劲史大教头行礼,你什么身份,一边站着去。” 棕衣教头史劲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俩啊,一碰到一块儿就顶杠,嘿嘿,我可不掺合啊!”史莱道说道:“我大人大量,也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张主管,我是来看望小妹的,你多的什么情,回去吃你的去吧!”张大侃哼哼两声,对着史劲说道:“史主管,您来品尝一下我的手艺?” 史劲笑道:“呵呵,不用,我刚吃得饱饱的,实在吃不下,张主管你就慢用吧,我和小妹聊上一会儿便走!”“哎,那好,你们慢慢聊,我去吃饭。”“呵呵,请便!”张大侃施了礼,转身吃饭去了。 见走的远了,史莱道小声笑道:“请便,请便,请大山兄吃大便!”史劲嘿嘿的一笑,说道:“你呀,快四十岁的人了,还与少年时一般,老是长不大。”史莱香道:“哥哥你也是,干嘛非要占那口舌之利呀,张大侃又没有招惹与你!” 史莱道说道:“哼,没招惹我!谁让他当年没有与你成亲,反而娶了个不会武功的乡下黄脸婆,这下好了,连个儿子也没给他生出来,竟是一窝的女娃娃,我看他怎么尽孝道!” 张大侃竟然还和史莱香有过一份情史,看来史莱道和张大侃并非因为在北通州的一顿胡侃大喷的饭菜才有的误会。 第一零五章战棕熊秋叶落纷纷 史莱道说出了张大侃过往的情史,史莱香小脸微红,啐了一口,说道:“哥哥你再不要提这件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再说,也不能怪张大侃,那是他家里父母派的婚姻,他总不能大不孝而去抗婚吧!”“我看他就是不孝,连个传宗接代的根儿也没有,我看他怎么向他死去的父亲交待,让他去死吧!” “哥哥!”史莱香像似动了真怒,“哥哥,你就积点儿德吧,再说他,你就回去吧!”“好好好!我不说了。想到他害得小妹至今未嫁,我都气不大一处来!”“哥哥,你走吧!”“啊!好好好!不说了……” 史劲摇头无语,带着兄妹二人走到远处。 史劲,便是丹各县初级武馆的五大高级教头之一,也是负责混合班的主管教头。因为是史莱道兄妹的族里人,虽然早已出了五服,但论起辈分还是同辈,史劲大了几岁,二人见了都叫他哥哥。 张大侃来到孩子们身边拿起一块儿鹿肉咀嚼起来,康国柱看着棕衣教头史劲说道:“这混合班的一帮懒货真是牛啊,竟然让史大教头亲自伺候着。哎,张主管,我听说史教头的年底奖赏的银子最多,是不是因为那帮狗屁少爷们交纳的学费最贵啊?” 张大侃劈头来了一个爆栗,“康国柱,以后不准你打听教头们的事情,再让我听见你嘴里发出这样的声音,我就废了你的舌头,听见了嘛!”康国柱使劲的抱着疼痛的头皮,看着张主管一脸严肃的样子,狠狠的点头,“是,张主管,我记住了!”“不光如此,以后对待那帮少爷小姐学员也要礼让,他们大都是有钱有势的主儿,咱们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再说,人家又没有招惹你,你整天看不上人家的什么!” 张主管爆栗打的特重,康国柱不敢回答,怕一个说不好,再被来一个更大的爆栗吃。 接下来的日子继续狩猎取猎物,近处已很少有猎物出现,于是慢慢走的远了,再也不能像刚开始那样一下子收获一千多条狼皮了。 时日无常,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对于孩子们来说,狩猎生活惊险而又刺激,每天都会遇到不一样的凶兽,收获自然也会不同。银两自是张大侃全权负责保管统计,孩子们更大的心思在于提升武学造诣上。 前半个月收获最多,随着遇到越来越多的凶兽,大家的武功招式更加凌厉精准,内力进展也比往常快了数倍。可到了后半个月,猎杀凶兽变得容易了,武功内功进展也逐渐慢了下来,大有恢复从前修炼进度的趋势。孩子们心急,要不是张主管约束,早就跑到第二区域去了。 前期在大草原边上搜寻猎物,到了李大管允许在野外过夜的时候,队伍渐渐移到大草原深处,可除了大量的食草野兽外,很少遇到大型捕食凶兽。有时碰到一两只,一个不小心就被跑脱。众人身上有了杀气,凶手们闻到气味,便远远的躲开了。 大草原上大批的野羊群、角马群、野驴群、兔子等食草野兽,虽然杀之容易,可是都值不了多少钱两,肉倒是吃了不少。没了可以对敌的凶兽,孩子们渐渐不耐起来。 见孩子们杀敌心切,也为了可以获得更多的皮毛兽骨,让孩子们得到更大的修炼机会。张大侃决定再往深处走一走,带领众人离开大平原,前往丛林深处搜寻猎物。 丛林中不似大草原,到处是巨树藤蔓,遇到的野兽如猴子、松鼠、蛇类等,大都爬在树上,要不就是天上飞的各种鸟儿,没等众人近前就展翅飞走了,不给众人机会捕获。 过了七八天的光景,捕获了一批野狼豪猪,回去变卖了一次,再无大的收获。 张大侃率领队伍继续深入,离第二区域也不远了。 有一次遇到两只四级凶兽,狗黑子-狗熊。张大侃吩咐七名学员合力攻击,自己和史莱香一旁掩护。 那两只成年狗熊力大无比,皮糙肉厚,除了前胸的一片软肉,别的地方都不至于致命。七人全力合围,激战了半晌方才歼灭,周伯通一个不小心,又一次挂了彩,背部被狗熊扫中,划下一层厚厚的肉皮,幸好没有伤及筋骨。 走了没一会儿,又碰到四只四级凶兽,猎豹。 张大侃不敢大意,让周伯通躲在一旁,众人合力围剿,一场苦斗,康国柱、吕文倩、马喜凤三个孩子受了些伤,堪堪杀死四只猎豹。 张大侃见孩子们受伤不轻,不敢再深入,收拾停当便要往回走,突然从林子里钻出两只棕熊。棕熊比狗熊更为庞大,直立起来身高近乎三米,熊掌之下,可轻易拍碎人的脑袋。 刚刚一场大战使得众人内气已竭,张大侃虽然还可迎战,顾忌孩子们的安全,命令放下所有包袱,爬树。棕熊身长体大,呼呼呼的走到近前,刮来一股腥风。张大侃连同史莱香与之周旋,待孩子们上了树,使出猛招,击得棕熊后退,这才跟着爬树大树。 康国柱受伤最重,大腿根部烂了一大块,虽涂抹了伤药,但此时疼痛的厉害,趴在树干上不停的叫喊。吕文倩脚踝受伤,正在轻轻揉搓,见胖子叫喊的惨烈,和同样受伤的马喜凤相视一笑,说道:“柱子,看你,好像丢了半条命一般,喊地好难听啊!” 马喜凤揉着受伤的右臂,笑着说:“我们女孩儿也没你那么矫情啊,看你,鬼哭狼嚎似的,不像个男孩子的样儿!”转头看向周伯通。“你看,人家金刚羊受伤比你还重,不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嘛!”康国柱大呼:“喔,痛啊!他黄金刚的疼劲儿过去了,我这才刚开始……唉呀,痛死我了!” 两只棕熊来到树前使劲拍打树干,震的大树呼呼直晃。张大侃说道:“这两只棕熊乃是五级凶兽,厉害无比,我与史主管联手能够取胜一只,你等不要掉以轻心,赶快运气恢复,这棕熊是憨直的主儿,会一直呆在下面的。” 孩子们经过一个多月的战斗,已没了恐惧心理,自我感觉都是良好,敢和任何凶兽搏斗。听了虽是不怎么害怕,但还是恢复功力要紧。 史莱香问道:“张主管,咱们这还是第一区域啊,为什么四级凶兽频频出现,竟然还来了两只五级凶兽?”张大侃找了个稳当的树杈盘膝坐定,说道:“咱们已经接近第二区域了,刚才和猎豹厮杀太久,这两只五级凶兽定是寻着气味儿找来的。唉,不该不听李大管的嘱咐,咱们走的太深了。” 史莱香问道:“李大管对你讲过此中危险吗?”张大侃尴尬一笑。“是啊,李大管说过第二区域前移了,但没告诉我前移了多少,我也就贸然深进了。” 张石头爬的最高,突然说道:“张主管,我看到了,前面就是第二区域的木牌子。”张大侃听了并不起身观看,大声道:“孩子们加紧恢复,咱们要尽快离开此地,以防再有变故!”史莱香问道:“还有什么变故?”张大侃瞪眼道:“要是再来几只五级凶兽怎么办?”史莱香不吭,闭目运气回复内力。 日头偏西,两只棕熊还在树下时不时怕打一下树干,众人的体力内力也恢复了七七八八。张石头说道:“这两只大家伙打了一个时辰了,还不停手,难道真要把咱们打落下去嘛!”张大侃说道:“棕熊就是死脑筋,不达目的,累死也不罢休。”“哈哈,那就累死它们吧,咱们也不用费力斩杀了!” 张大侃怕日长事多,吩咐道:“棕熊体力已竭去大半,我和史主管全力攻击左边那只。另一只,由周小同主攻,张石头和吕文伟一旁策应,不以杀敌为主,缠住它就行。”马喜凤问道:“那我们呢?”张大侃看看四个受伤的孩子,说道:“你们均已受伤,那两只棕熊力大无比,挨着了就伤皮,碰着了就动骨,还是在树上看吧!” 马喜凤不喜,还要强辩,被史莱香训斥了一句,只好无奈的待在树上。 张大侃率先滑了下去,离地五六米腾空跃下,照着近处棕熊头颅一脚踢中,空中翻了跟头,双脚落地。那棕熊受到重击,“嗷”地一嗓子,嘭地坠倒在地,溅起一片腐叶。另一只棕熊双掌来回拍打,朝张大侃袭来。史莱香正好下来,欲要刺那前胸已是不行,一剑刺中脖颈。那棕熊皮糙肉厚,仅仅扎进寸许。棕熊反掌扫来,史莱香落地,长剑挥去,对击到熊掌上,竟然无法砍进皮肉。 “小倩,把你的宝剑抛来我使!”吕文倩急忙把涌泉剑连同剑鞘一同抛下。那棕熊熊掌吃疼,发起凶性,双掌呈大山压顶之势打来,史莱香侧身挥剑,却被棕熊双掌夹住,猛的使劲没能抽出。史莱香忙吸一口气,跃起三米许,双脚同时猛踏棕熊左肩,身体再次拔高二三米,伸手接过涌泉剑,甩出剑鞘,半空中调转身形,使了一招‘凌波探水’,宝剑下刺。那棕熊反应不及,硬是用后背承受长剑一击。涌泉剑袭来,扑地刺进棕熊后背,插进二尺有余。 棕熊吃痛,右臂翻掌后打,史莱香身在半空,躲闪不及,运气力贯双掌,和棕熊右掌对了一下。一声击响,但觉合谷穴虎口胀痛,双臂酸麻,肩胛骨像似裂开一般,双脚落地,“腾腾腾腾……”退了十数步,还是没能站住,坐到在地。史莱香再看双掌时,虎口鲜血并出,血如涌泉,双臂如此模样,已然不能对敌,大声喊道:“张大侃,我不行了,你牵制住另一只棕熊,让孩子们对付那只受伤的去!”痛楚袭来,额头渗出汗珠,脸色苍白。 张大侃独自对付另一只棕熊,想要接应却脱身不得,大声回道:“好,你先上树!”对敌之间,瞄了几眼,见史莱香面无血色,双手鲜血直流。张大侃大急,呼呼猛砍了几刀,均砍在棕熊腰间,疼的棕熊连连后撤。张大侃得了一点空隙,回头大喊道:“孩子们,使出你们的绝学,尽快杀死那只受伤的棕熊,营救史主管!” 周小同上树时嫌长枪碍事没拿,此时跳下树来,就地一滚,捡起长枪。吕文伟与张石头均已下来,那只后背插着涌泉剑的棕熊发了疯,见人就疯狂攻击,身旁飓风扫的张吕二人连连后撤。两人只好一个舞起剑花,一个把铁棍舞得混圆,不让棕熊近身攻击,倒也能够牵制一时。 张大侃见周小同捡起长枪,大声道:“周小同,那只棕熊全靠你了,不要给它任何机会,使出你的必杀技吧!千万小心它的熊掌……”说话之间,对敌棕熊已然欺近,周小同急忙大喊:“棕熊攻击来了,快!后面!” 张大侃猛地回头,“啊!”地一声大叫,棕熊双掌离此不到两米,转刀已是不行。双臂灌气,大刀后托猛的向后捣去。那棕熊身形过快,熊掌未到,大刀后把先至,正捣在下腹。下腹也算是棕熊软肋,受了狠狠一击,棕熊“嗷”地一屁股坐到在地,双掌猛的合到一处,竟然抓住刀把。两只熊掌紧紧抓住。不再放手。 张大侃运气几次都未能夺过大刀,心想你倒是聪明,也好,咱们就这么耗着吧。不再使气力,就那样站着和棕熊僵持。 吕文伟与张石头两人内力不够,长剑未到,便被棕熊双掌打到一边,根本无法伤及其身。棕熊体大力壮,双臂挥出,直有数千斤的力量,二人落到下风,渐渐不敌。 周小同见那棕熊后背宝剑仅剩剑柄,剑身几乎完全没入,鲜血如同涌泉一般往外泊泊直流。可那棕熊体态甚巨,那一剑未能致命,一时不能动摇根本,反而激发了它的凶性。 棕熊悍不畏死,身受重伤丝毫没有影响它的气力,一双大掌带着风声呼啸而来。 第一零六章携战果归路急匆匆 棕熊身中长剑变得更加凶猛,周小同持枪轻身快步走进它的后身,距离三五米处,飓风刮来,呼吸已是不畅。吕文伟张石头二人使出浑身解数,把自身学到威力最猛的招式不断重复使出。内力也跟着急剧减少,打了一二十个来回,二人均已冒汗,手中兵器也没了刚才的威力,为了躲避棕熊强大掌力,后撤速度更快了。 周小同跟在棕熊后面,冲二人直递眼色。那棕熊太过凶悍,双掌抡起,不惧刀棍,反而把二人打的节节后退。两人专注对敌,哪儿看得见周小同的表情。 眼看二人均要力竭,周小同大喝一声:“呔!”内气运转,重重涌入双臂,一枪刺去,带着呼啸声,“噗”,扎入棕熊后腰。那棕熊措不及防,呼地扑到在地。周小同用尽全身气力,一直扎入了一尺多,虽然击得棕熊扑到,却并未贯透,可见棕熊皮肉之坚硬。 棕熊疼的嗷嗷直叫,翻滚挣扎着欲要起身。周小同紧握枪杆,竟被带着离了地,枪还如何能拔得出来。周小同双手使劲压下,顺势翻了个跟头,落到地上,大喊道:“别让棕熊起身,刺它双眼!” 吕文伟张石头二人稍缓一口气,不待棕熊起身,剑棍齐使,只往棕熊面部招呼。周小同拔出父亲送予的利倭剑,走到棕熊左侧,双手握剑,使出全身气力,照着棕熊脖颈狠狠刺入,顿时刺了个对穿。双手用力往下紧按,剑身从棕熊的喉部窜出,上面竟无一丝血迹,喉部鲜血却接着喷了出来。 周小同惊异的看了一眼手中利倭剑,不及多想,大喝一声:“撤,接应张主管!”三人抛下滚爬的棕熊,同时跑去。那棕熊脖子断了大半,气管喉结全部断裂,来回滚爬了几下,一阵抽搐,终于死去。 另一只棕熊双掌夹了许久,终于放手,张大侃挥舞大刀,再次和棕熊对上。棕熊虽皮糙肉厚,毕竟是血肉之躯,被张大侃大刀砍的全身竟是血道,要不是七尺大扇刀不够锋利,早已被砍死。 树上四个孩子见已经死了一只棕熊,另一只也奈何不了张主管,史主管又受了重创,便爬下树来。吕文倩马喜凤自然前去照看史主管,哼哈二将手拿兵器,拖着受伤的身躯,一瘸一拐的走向那只死去的棕熊。虽不便抗敌,但割熊掌剥熊皮还是可以干干的。 康国柱来到棕熊身前,惊呼道:“哇啊!个头真是大啊,比我爹爹那年打死的黑熊大多了!小同真厉害,竟然可以杀死如此凶猛的凶兽,唉,我服了他!”周伯通道:“少罗嗦,他们还在拼斗呢,咱俩先看看有没有内胆,再熊掌剥皮!”康国柱嘿嘿一笑,“此言有理,正和我意!我也是这样想地!哈哈!”“别笑!笑个屁啊!他们都在卖命呢,赶紧动手!”二人拔出短刀,割那棕熊下腹。 周小同等三人一起朝棕熊腰部招呼,这也是无奈,棕熊身高三米多,三人中最高的吕文伟才到它的一半高,自然不能像张大侃那样手持长刀往上三路招呼。 周小同利倭剑锋利无比,比吕文伟手中饮泉剑还要锐利三分,两人每次刺中,均能扎进半尺。打了十来个回合,棕熊七成力对付张大侃,三成力对付周小同等,但却已是照顾不及,下腰已被刺了几十个血口。又激打了几个回合,大量鲜血流出,棕熊已然气弱。 张大侃手中七尺大扇刀几乎成了根棍,刀刃早已曲卷到一起,只好变砍扎为抡打,慢慢使出了棍法。棕熊流血过多,对张大侃不过,挥起血淋淋的右臂猛烈磕飞七尺大扇刀,张石头的铁棍扫来,棕熊左臂挡出,闷吼一声,弓着身子欲要逃跑。 张大侃也是双臂发麻,双手紧握着的七尺大扇刀也跟微微颤抖,气力也是所剩不多。但眼看棕熊就要完蛋,岂能让它跑了。“周小同,借你宝剑一使!”不待周小同答应,扔了残破的七尺大扇刀,一把夺过利倭剑,紧跑几步,绕到棕熊左侧,运气挥剑,一剑刺入没了体力棕熊的左胸,正刺进心口。 棕熊心口受了致命伤,已是不活,带着利倭剑狂奔了数步,一头栽倒,动也不动。 张大侃长出一口气,就地盘膝而坐,闭目吐纳运气,回复消耗甚重的内力。 众人终于松了气,吕文伟张石头二人随手放下兵器,也跟着盘膝坐倒运气回复。周小同自然也是内力损失巨大,见大家都忙,史主管像似伤势很重,逐不敢掉以轻心,走到棕熊拔出利倭剑,一边握剑警惕四周,一边暗自运气回复内力。一心二用,倒是方便的很。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张大侃回复少许气力,不敢在此地过多停留,叫喊着大伙儿立刻收拾残局,赶紧离开。 康国柱周伯通二人费尽了力气方才割破棕熊下腹,取出一颗淡黄的内胆,大呼费力。周伯通半躺在腐叶上,叫嚷道:“唉呀我的娘呀,这棕熊的肉皮也太坚硬了,短刀都被弄得卷了刃!”康国柱手拿内胆,笑道:“嘿嘿,你看这内内丹多大,比张主管那颗大了好几倍不止,恐怕可以卖上二百两银子。” 周小同拿着利倭剑几下割破另一只棕熊下腹,取出一颗同样大小的内胆交给张主管,张大侃见了大怒道:“这不是内丹,是内胆,蠢货,内丹是凶兽修炼出来的能量体,内胆是所有野兽身上长的天然的物件,去,下腹右侧,给我挖来内丹来。” 康国柱与周伯通吐了舌头,低下头寻找棕熊的内丹,周小同也回身去挖棕熊的内丹,吕文伟提着饮泉剑走过来帮着周小同一起忙活。 张大侃走到哼哈二将跟前,一把夺过康国柱手中的真内丹,骂道:“你们两个笨蛋,棕熊皮糙肉厚,比练武之人的横练工夫还要强硬,岂是普通钝刀所能刺破的!它背后插着的那把宝剑不用,偏偏使蛮力,笨死了!”说着翻过棕熊巨大的身躯,拔出涌泉剑,再次把棕熊翻了过来,手中涌泉剑划破棕熊胸口正中,小心翼翼的剥起皮来。 康国柱翻了个白眼,向马喜凤借了凤鸣剑,回来割锯起熊掌来。割了两下不得劲儿,抬头望着躺下休息的周伯通说道:“黄金刚,你是傻子啊,看我干的辛苦也不帮忙!过来,帮我拽着熊掌,我好用力!”周伯通散懒的爬起来双手用力拽着一只熊掌,笑着说:“胖子,使那么大声音干什么?把力气都用在双手上,来,使劲割吧!” 小半个时辰后,众人齐心合力方把两张巨大的熊皮剥下。 史莱香双臂已无知觉,伤势颇重,带来的伤药也用的丁点儿不剩。张大侃心急回去,命令尽快出发,众人自然也想尽快离开这危险之地。各自收拾好物件,相互搀扶着起身出发。 周小同与吕文伟扛着皮毛,吕文倩马喜凤拥在史主管两旁帮扶着走,张大侃没了七尺大扇刀,破例拎着两把黑锤。哼哈二将相互搀扶,一瘸一拐的走着。唯独张石头轻松,张大侃命令他走在最后,算是掩护。 一直走到天黑,离那危险区域也有三五十里了,来到一处小溪旁,正是昨晚打尖歇息的地方。张大侃命令队伍停止前进,就地休息,他亲自捡拾了一些干柴,架起木架,打死的一只小鹿,穿上木棍放到木架上,就着点燃的干柴烧烤翻滚起来。 众人吃完鹿肉,带着兵器、皮毛等爬上大树。史莱香双臂受伤颇重,在张大侃的帮助下才吃力的爬了上去。 上了大树,众人心情放松,闲谈了一会儿,便找了安稳的树杈,各自盘膝坐倒,运气吐纳。 次日天蒙蒙亮,张大侃烧好昨晚剩下的鹿肉,分作九份递给众人,命令出发,边吃边赶路。昨日的苦战也让大伙儿心有余悸,怕再遇到同样凶狠的凶兽,也是想着尽快往丛林外围多赶赶路。 急行了一整天,天黑之时又来到一条小溪前,众人吃喝完毕,张大侃说道:“今日咱们错过五次本应该猎杀的凶兽,因为大伙儿和那几只大熊搏斗,吃了亏受了伤,心力已竭,失去了搏斗的劲头。再说,收获已经很多了,费力打的多了拿起来也是费尽。所以,咱们以赶路为要紧,除非遇到名贵草药,遇到其它野兽一律不做停留。”本来此次收获就颇为丰富,队伍里又有一半人员受了伤,众人自然也想着尽快回到大本营。 史莱香双臂震动巨大,到了今天还不能抬起,平时都是两个小丫头照顾着吃喝拉撒睡的,最是心急着往回赶。“张主管,我看咱们不如连夜赶路,也好早些回到大本营!”史莱香的伤势让张大侃心里很难受,男女有别,自己也不好动手发气相帮,也是想尽快赶回去,让史莱香的二位哥哥代为治伤。 “好,你们既然不怕夜里有鬼,咱们赶夜路!” 第一零七章惊弓鸟夜半急行军 史莱香急于回去,张大侃看看四周,虽是夜里,透过蒙蒙枝叶散下来的月光倒也能发挥一些用处,赶路不成问题。“好!咱们连夜赶路,尽快回到大本营。到了以后,我给大家放假三天,好好休养休养!”孩子们听了,并无异议。 夜幕下,众人走在阴暗的丛林中,不时看到左右野兽露出碧幽幽的眼睛,听到凶兽发来的恐吓声。急促的走在崎岖不平、布满藤蔓腐草叶的树林中,感受着四周阴森森的气氛,孩子们的心几乎到了嗓子眼儿。 张大侃让两个小姑娘搀扶着史莱香走在最前带路,自己走在队伍的最后,听到孩子们紧张的呼吸声,轻松的笑道:“孩子们,不要紧张,不要让黑暗吓倒你们,对于这里的凶兽来说,咱们才是最让它们恐惧的凶兽!大胆往前走,这里的凶兽都是咱们猎杀过的,它们闻到大家身上的气味,绝不敢前来袭击!” 孩子们听了,也是,这里大都是些一二级的低级凶兽,少数三级凶兽也不是众人的对手,怕它作甚,放在白天,还不是几下干翻了。大伙儿想明白了,胆气也大了许多,走在灰蒙蒙的深夜中,脚下深浅不一、藤蔓缠绕的道路,也不再那么难行了。 没有了怯意,孩子们的行走速度也快了,正急走着,最前的史莱香三人同时一声娇呼先后扑到在地。张大侃大声问道:“怎么?被藤蔓绊倒了吗?”前面三人挣扎着欲要站起,身下那根粗大的‘藤蔓’突然动了。 张石头眼尖,看得仔细,大声道:“不好,是条大蟒蛇!”随即抽出铁棍,照着蠕动的粗大躯体一棍抡下。那蟒蛇吃疼,蛇头呼地转来,张开斗大的大嘴,露出四颗长长的獠牙,朝张石头咬去。 史莱香看的真切,双手无力不能迎敌,眼看蟒蛇大嘴袭向张石头,惊呼一声。蟒蛇动作迅速之极,张石头来不及调转铁棍,双手抓到两边,横着挡去。蟒蛇一口咬住铁棍,却不撒嘴,大头一仰,把张石头挑到半空,松嘴甩了出去。 那蟒蛇身躯长达十数米,蟒身粗大处犹如水桶,自是力大。张石头被蟒蛇大力一甩,直抛到空中八九米高,到了极点猛的下落,张石头大声惊呼,呼叫声中重重落到远处没了声音。 张石头不知死活,。众人赶不及营救,急速赶来猎杀蟒蛇,吕文倩马喜凤双剑齐发,刺进蟒蛇粗大的身躯,用足气力,绕了一个剑花,瞬时搅了两个碗口大小的血洞。 蟒蛇疼的全身打颤,大头压下,“呼呼”两声,吐出两团浓烟,史莱香大叫:“屏住呼吸,后撤!”两位姑娘老远闻到腥臭气味儿,听史主管喊了,急忙纵身后跃。史莱香双臂无力,腿脚却好,本就在二人身后,自然撤的更快,只是顾忌两个孩儿,一直保持相同距离。 周小同吕文伟撒掉皮毛,飞到近处一枪一剑刺到蟒蛇七寸处,蟒蛇急转大头,疼地半路喷出一团浓烟,痉挛似的大头颤抖着张着大嘴,周小同看准时机长枪递出,直插进蟒蛇喉咙。吕文伟饮泉剑刺进蛇头根部,用力划下,顿时划开一半。 蟒蛇没了力气,吕文伟气力不竭,又是一剑,斩掉大半,接着再是猛力一剑斩落蛇头,周小同挑起长枪,把蛇头挑向半空,扔了老远。 几人一连串的动作快捷迅猛,等张大侃赶到时已结束了战斗。 康国柱来到吕文伟身前说道:“文伟,借你的饮泉剑一用。” 吕文伟笑道:“剥蛇皮吗?”康国柱松开周伯通的搀扶,兴奋的说道:“是啊,我还要挖出蛇胆!” 张大侃赶到听了,大骂道:“你个笨胖子,那蟒蛇怎能与棕熊相比,普通柴刀都可以把它砍为两段!去,用你的短刀挖去!蛇皮不要了,值不了几个大子儿,剥着费尽!”康国柱答应一声,抽出短刀单腿蹦跳着来到蟒蛇前躯体四分之一处,拿起短刀几下刨开,拿出一颗椭圆的肉团来。 康国柱掌着椭圆肉团,回身走来。“哈哈,你们看,蟒蛇的内胆竟然是半圆的,我挖的时候还砰砰直跳呢!”张大侃见了,气得又是大骂:“你真是个笨孩子,蠢到了极点!这是蟒蛇的心脏,笨蛋!小张教头没给你们讲过嘛!蛇类的内胆在蛇头到泄殖孔的最中部,也是那最粗的地方,去,胖笨蛋!把它给我挖出来!” 康国柱谩骂了一声,扔掉蛇心,赶去挖了蛇胆,交予张主管。 张大侃手拿蛇胆,满意的说道:“嗯,好内胆,此条蟒蛇虽还年幼,刚刚达到三级凶兽顶峰的阶段,但蛇胆本就是蛇类固有的东西,这条蟒蛇被你们激得怒急,蛇胆囊也急剧膨胀,胆汁充沛,胆囊饱满,是颗入药补气的好内胆!”说着,拿出三张较小的油布来,层层包裹了个严实。 康国柱问道:“张主管,为什么不和那几颗内胆一块儿存放,还要拿那么多的油布包住?”“你个笨胖子,看来是没认真听讲,小张教头教授的东西到了你这里,都变成了一个个屁,被你放了个一干二净!蛇胆怕遇空气,在空气中存留的时辰久了,就会损失效力!笨蛋!” 远处传来周小同的呼叫声:“张主管,快来!张石头昏了,还不转醒过来!”张大侃大叫一声:“啊呀!忘了那小子了!”赶紧跑去查看。 康国柱低声说道:“活该,死了正好!”周伯通一旁点头称是。两人并不前去,走到史莱香身前和两个小姑娘闲说。 张石头摔的重了,一口气憋住没出来。张大侃运功打通孩子气眼儿,慢慢醒来。 待张石头可以行走,大家拿起各自物件,重新赶路。此次,张大侃让周小同和吕文伟二人扛着皮毛走在最后,自己最前开道。 众人一路不歇,如此日夜兼程,路上再无凶兽干扰,终于在第三天赶回大本营。 时至下午酉时,火红的太阳落在西边,映照的天空一片红火,火红的云彩盘踞四周,甚是耀眼夺目。 远远看见大本营驻地,隐隐听到前方有人群的叫喊声。众人听了生奇,加快步履,看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的近了,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喊道:“史劲,你使劲啊!亏你还是个高级教头,拉着两头小野兽也走不快!你看看,日头就要落下了,就这么几十里路程,让你磨磨唧唧走了三个时辰,我看你是白白挂了个高级教头的虚名!你,白活了!” 众人听了,大感奇怪,是谁有那么的胆子,竟敢辱骂武馆五大棕衣教头之一。也没听到史大教头的回答声,看来此人,来头不小啊! 来到近处,见两头大象被史劲费力的拉扯着缓慢的移动,四周围走着一群衣着光鲜的学员,五六名红衣教头扛着各种羚羊黄鹿等野味,一位年长的红衣教头背着手悠闲的走在最前,不时的回头对着史大教头谩骂几句。一众学员也在一旁起哄,那几位红衣教头并不吭声,低头走在一边。 张大侃见了,自然认得那位骂人的老教头,是史劲史大教头的族叔,号称粘死人不偿命的史永年。由于史永年平时为人刻薄,为一点儿小事情都能纠缠不清,极为难缠。武馆馆长严有道便把他安排到了藏经阁书籍部,专门整理规划书籍,接受此任务的就他一个人,平日里也不用和别人打交道,再加上教头们见了他就躲,倒也没发生什么的口水大战。 张大侃回头看看史莱香,说道:“馆长怎么把这头老粘鱼派来了,这不是给史大教头添乱嘛!”史莱香说道:“前次哥哥对我讲,这帮孩子不好管束,馆长怕在野外胡跑,出了意外,于是就临时委派来给大哥当助手!” 张大侃听了,笑了。说道:“你看,他那是给史教头当助手嘛,简直是在当爷爷!不去管那帮富家子弟,反而管教起自己人来!我看,那老粘鱼就是一头猪!”史莱香无语,紧走两步,赶上史劲说话。 “大哥,你拉这两头大象做什么?难道要吃象肉?”史劲见史莱香双臂无力下垂,顾不及回答,连忙关心的问道:“小妹,你这是怎么了?受了重伤了?”史莱香笑笑:“是,前几日和一只棕熊对了一掌,受了内伤!”史劲松开大象绳索,不顾人多,双手按在史莱香后肩胛骨,来回探摸了一遍,轻松一口气,正要发话,其族叔史永年提前发话了。 “史劲,你干嘛呢,不赶紧拉着大象回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胡乱的动作,要不要脸皮了?” 史劲一听,脸色涨红,可碍于家规,不便与之争论,也自是知道这位族叔的德行。紧咬钢牙,伸手拉过绳索,拽着大象往前走,轻声说道:“小妹,内伤不重,只是双肩的肩胛骨移位,回去大哥给你运功复原,过上七八日就会好转。”回头看向张大侃,大声说道:“张主管,你把小妹带得如此光彩,我史劲多谢你了!等空闲了,咱俩切磋切磋!” 张大侃一听,顿时惊了。我的娘,这不要了我的血命了嘛,我太倒霉了,把火撒到我头上了,奶奶的,天爷不公啊。 第一零八章皆有获各家各思量 史劲一肚子火,要和张大侃私下切磋,张大侃大惊,心道我怎么能打过他哟,错了一大级呢,他是受了老鲶鱼的气找我放是真的,要替史莱香教训我也是真的,可是,他奶奶的怨我呀!正要回话,史莱香回头给他递了个眼色,对史劲说道:“大哥,此事跟张大侃没有一点儿关系,我是不顾他的劝告才独自深入丛林的,正好碰上两只棕熊,这才受了伤!要不是张大侃他们营救及时,小妹就见不到大哥了!咱们不能冤枉人家,以德报怨啊!” 张大侃心说莱香你聪明,连忙接着话茬低声道:“是啊,史大哥,那老粘鱼给气受,回头我抽空和他理论理论,保管让他气一晚上,气的他拉稀。” 史劲听了心中怨气顿时无影无踪,他知道张大侃的本事,主要是那张嘴,初级武馆能够让那位族叔服气的人,也就是这位大炮筒子侃大山了。于是给他赔笑道:“张主管,刚才是老哥我一时冲动,冤枉了张老弟,请多多见谅啊!改日,我史劲一定请老弟痛饮一次!” 张大侃对史莱香素有深情,只是父母之命万万不能违抗,这才忍痛离开相爱的人,转而娶了一个没有半丝感情的乡下村妇。见史莱香如此替自己说话,知道其心待自己还是如同十几年前一样,深情不变,心中感动。 史莱香已是年近三十,至今还未嫁出,八成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可是自己已有身家,家中黄脸老婆虽然无知,倒也能够上孝公婆,中顺丈夫,对三个闺女也是关爱有加。 老婆相夫教女一点儿也不马虎,自己也不能休了发妻再来找她呀!此等违背人伦的歹事,自己万万做不出,祖宗知道了,也会天罚降罪的!苦了史莱香一人,可叹啊,可怜!想到此处,心中涌出浓浓的酸楚之意。 史劲赔礼道歉,张大侃竟然没有回答,以为真的生了气,再次大声说道:“张主管,我史劲这里给作揖赔礼了!”说完,果然冲着张大侃深鞠一躬。史莱香见了,大喊一声:“张大侃!发什么愣呢!”声音尖锐,直刺耳膜,张大侃这才听见。见史劲赔礼作揖,急忙还礼,说道:“史大教头说的是!是我没能照顾好史主管,该罚!改日我定当赔罪!”史劲这才知道这位大侃老弟是在发愣,笑着说了几句,两人释了心嫌。 史永年早年和张大侃有过几次交锋,深知侃大山不是他的对手,心中对他也有莫名其妙的的惧怕,于是便闭口不言了。其人虽然粘人较真,来到这混合一班后,对任何捣蛋无礼的学员都敢教训,这帮散兵游勇都有听说过老粘鱼的大名,却是不敢对抗。有他在一旁胡气乱骂,倒也能够管束的住这些少爷兵团。史劲少操了不少心,对这位族叔也是刻意的忍让。 两只大象是一位大少爷花钱买下的,银两自然会交予武馆,史劲受馆长严有道重托,也自是不予余力的为武馆谋取利益。两只大象脱离了族群,一路顽抗挣扎,把史劲累了个够呛。 两只大象体型巨大,身长五米有余,身高四米多,体重更是惊人,都在一万斤左右。一般豺狼虎豹从不与之为敌,史劲等一众虽然捕获,但大象一时不能驯化,拉扯起来自然费力。 史永年年过五旬,功力停滞不前已有数年,知道他自己也就到这了,心中寂灭之余,对这位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族内侄子眼气的不行。其心之智,不言而喻。 张大侃编队的九人之中,此次狩猎均或多或少受了伤,其中六人伤势也是不轻。史莱香伤及筋骨,将养了十多日才算康复,但是近期狩猎已是不行。 幸好狩猎所得收获颇丰,仅内胆便卖了六百多两银子,加上出售的兽皮药草,一共获得纹银八百一十三两零一吊,仅次于刚来时狼群围攻那次变卖的一千余两银子,也算是极大的丰收了。只是人员受伤严重,仅购买伤药便花去近二百两银子,史莱香一个人用去一半,所花银两自然是公摊。 张大侃把唯一的一颗小小的内丹张大侃折价个人买了,也把那颗蛇胆留下了,照例按照武士堂出的价钱折算成四十两银子,也从他的那一份里扣除。 来到大荒山狩猎两个月的光景,这次修养就耗费了十多天,张大侃修养之余便拿出银票、银元宝、碎银、铜钱仔细核算一次,抛除购买伤药等花销,零零总总一共三千一百二十多两。张大侃心里这个美啊,要不是顾忌受伤的众人,非得笑他半个时辰不可。 李新岚得知众人的伤势后,单独叫过张大侃,狠狠的说教了一通。为了一些银两,一点好奇,伤了这么多的人,最是不值。如果死了人,张大侃必然受到武馆的处罚,虽然让各个学员的家长在委托状子上签字画押,但是总归还是要给人家一些赔偿。作为张大侃来说,万一死掉一名学员,比他自己死去还要难过。 经过李新岚大主管的一番教诲,张大侃也明悟了,自己不该冒进,此次前来狩猎目的是为了锻炼孩子们,而不是让他们去冒险,甚至送死。 等到孩子们伤势大好,而后一段时日,史莱香便无奈的留下坐镇大本营,张大侃率领七名学员只在近处寻找猎物,严格按照李大管嘱咐的路线行走,第一区域的深处,再也没有涉足过。 众孩子恢复了身体,自然想着多对付一些强大的凶兽,好使得自身功力增长的快些。于是天天叫嚷着要往丛林深处去。可不管几个孩子如何缠着张主管磨叽,张大侃如同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按照一贯的路线狩猎。孩子们无奈,只好接受现实。 冬天来临,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丛林中的落叶与日俱增,以往走过的道路,再去时,已找不到走过的痕迹。天气虽然寒冷,但孩子们个个身体健硕,添加了衣物,倒似丝毫不觉。 以后的一段日子里,由于不再于外面留宿,狩猎的地域缩小,碰到的凶兽都已不经打了,猎物的踪影也逐渐减少。几个男孩子中唯哼哈二将与张石头三人杀敌心切,到了后来,但凡遇到猎物,不管是攻击人的凶兽还是以食草为生的野兽,不待张主管吩咐,哪个离的近了,就冲过去一顿砍杀。 吕文伟很觉无趣,一天之中很少出手,大部分的光阴都是边走边练功,倒也自得其乐。吕文倩和马喜凤也是经常对招,有时看见柔软的野兽,不忍让它们死去,但凡康国柱和周伯通二人前去砍杀时,总是极力劝阻,放过那些弱势的野兽。 猎物的逐渐弱小,使得周小同的猎杀之心也淡了,偶尔和吕文伟对练两招,或者自己凭空使出强力招式,再细细琢磨,慢慢尝试着一边急剧消耗内力,一边快速运转回复。到了小周天境界便可以自行回复内力,可是回复微弱缓慢,不能起到根本的作用,想要快速回复,还是需要做那丹田呼吸之法,如此,必然会影响武功的发挥,两者不能兼得。 周小同尝试了许多次,都是做了无用功。虽然自己可以一心二用,那是可以同时操作两件行为,可是施展武功招式时,就会使意念来运转经脉支持消耗的内力。要想做那丹田呼吸之法回复内力,也是需要意念操作运转体内经脉。只有一个机体,却也无法达到周小同理想中的境界。 张大侃最是舒服惬意,如今失去了自己的七尺大扇刀,便只拿了把一般的朴刀,平时也不用,就插在身后当个摆设。平日里溜溜达达,见了凶兽不问不理,由着孩子们折腾,自己则到处寻找药材,遇到生疏的草药,便把孩子们叫到一起,讲解一番,倒是乐在其中,很有山中采药郎的境界。 如此过了一个月,就到了打道回家的时候了。 明日一早便要出发回归,傍晚,史莱香忙着给大伙儿做饭,两个小姑娘一旁帮忙。张石头跑到高年级里找相熟的学员闲谈。周小同等四人坐在一起唠嗑打屁。张大侃去到李新岚大主管处汇报此次猎杀凶兽的成果。 李新岚登记好张大侃编队所斩杀过的猎物,以及收获的银两,大大夸赞了一番。三十六届这个年级这次狩猎所得,很有可能进入前三名,单单三六零一班五个学员获得如此高的成绩,到时,武馆对负责的教头会另有一番奖励。 张大侃喜上眉梢,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到了他的营帐。 史莱香双臂以及肩胛骨已无大碍,看见远处走来的张大侃兴高采烈的样子,轻轻撇嘴一笑,吩咐一声,“开饭。”一会儿,人员凑齐,煮熟烤好的野味摆了一堆。 由于第一区域外围的凶兽越来越少,回武馆的日子越来越近,近些天孩子们也已没有了猎杀凶兽的心思,每个人都沉浸在丰厚的收获以及回归的喜悦当中。 第一零九章收获季公摊心不平 三十六年纪编队九名成员坐到一起,一边好吃好喝,一边嘻嘻哈哈打闹个不停,大伙儿心情放松了,气氛自然也变得热烈了。 张大侃吃完手中的鹿肉,白嫩的芊芊细手在嘴边抹了一圈,把满嘴的油渍抹进嘴中,吧嗒了两下,笑着说道:“大伙儿放开了吃,今后回到武馆,再想吃这新鲜的鹿肉很是困难,即是不新鲜的也要掏银子买着吃,哈哈……明日就要回去了,大家此时的心情我很能理解,想当年,我也是这样过来地!” “孩子们,刚才我向李大管汇报了咱们的收获,李大管说很有可能进前三名,哈哈……如果咱们真的进了前三名,到时候武馆会给你们在座的每一名发放一份奖励,而且还有机会获得年底的奖学金!我和史主管会把你们七个人都报上去,哈哈……真是太好了!” 张石头盘膝坐在张大侃身旁,手里拿着一大块儿鹿肉,满口的鹿肉在嘴中不停的咀嚼,呜咽着问道:“张主管,武馆每年只有二十名学员可以获得奖学金,我们能争取到手吗?”张大侃笑呵呵地说道:“只要咱们此次进了狩猎编队的前三名,就极有可能争取到!” 康国柱食量最大,自是吃个不停,此时不情愿的撇开手中鹿肉说道:“我看很困难,咱们人数最少,像那综合班的学员就要七十九名,咱们怎么能挣得过他们呀!”孩子们听,纷纷点头同意坑胖子的说法。 张大侃笑着说道:“小胖子,记性不错嘛,还能记得如此清楚!告诉你,他们虽然人多,但是没有咱们运气好,哪个编队能够在一天之内变卖一千多两银子啊,呵呵,咱们!像他们那些高年级的学员,虽然人数众多,但一般情况下,一天能够收获百八十两已是很不错了。后面的几个低年级的编队,平时捕获的猎物,也就能够变卖三五十两银子而已。你们想,哪个年级的主管教头敢像我一样大胆,把你们带到第一区域的最深处狩猎,嘿嘿,吓死他们也不敢!” 众人想起一个多月前的那次苦战,可真是危险之极,到了现在想起还是心有余悸,后怕的不行。 “所以说,咱们一是敢打敢拼,二是运气好,也多亏了三位大侠的帮助。虽然近一个月算是游戏丛林间,但每天也有一二十两的进项,也算有所收获。”张大侃自是知道三位大侠与周小同马喜凤等人的关系,只是绝口不提。 康国柱依旧大口吃肉,听了张主管说到最近的收获,满嘴油物的嘴皮子一撇,说道:“您还好意思说,最近每天打不到三只凶兽,加上您采收的药材也低的可怜,几天前的那次,才卖了三两多银子。最近一个月下来,估计连二百两都不到!” 张大侃听了也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呵呵,小胖子,你估计错了,近一个月来的收获超过了二百两!是二百多……两银子!”康国柱问道:“真的?”“我是你的主管教头,岂能欺骗与你!”“那是二百多多少两银子?”“呵呵,很多的哟!整整二百两零半吊大钱!”康国柱仰面倒地。“娘呀,吓死我了!”众人听了,一片笑声。 张大侃接着道:“此次咱们狩猎,抛去各种花销,一共是三千三百二十一两零半吊又五十三枚铜钱!孩子们,这也是我狩猎以来,所获最多的一次,我很高兴啊!来,为了我们的丰收,干……啊不,吃上一大块儿!”康国柱听了高兴,大喊道:“好,再吃它一大块儿!”张石头勉强把手中的一大块儿鹿肉吃完,听了张主管的话,惊呼道:“还吃啊?” 张大侃听了,哈哈大笑,笑声之中,见众人均无笑意,甚感奇怪,转念一想,知道没人愿意搭理张石头,心中黯然,顿时一脸的尴尬。 次日一早,三百多人的大本营到处乱哄哄的,各个编队忙着收拾营帐,捆绑物件,孩子们忙活之间,相互嬉笑打闹,大人们也是眉笑颜开。骡马们养足了精神,像似知道要回去,个个精神抖擞,时不时的高亢嘶鸣一声,表达喜悦之情,一片喜气洋洋。真个是欢天喜地,人欢马叫, 车轱辘拧拧直叫。 东边的太远露出了半个头来,冬日里的阳光最是珍贵,各编队按照来时的顺序排列完毕,李新岚大主管命令清点人数,各编队主管教头清点完毕,无一缺漏。李大管高喊一声:“出发!” 走在最前的正是来时最后三十六届年级的九人编队,张大侃坐在马车辕上,手中长鞭一抖,在空中亮了个响声。老马四蹄迈动,拉动马车行驶而去。 队伍往回走的甚急,孩子们教头们都急着回去,晓行夜宿,坎坎坷坷走出大荒山,来到第一个村镇,惹得众学员一阵欢呼。 其后一路是大官道,其实也就是州府为了进山狩猎容易帮着丹各县铺就的县级官道,半月之后,队伍回归武馆。 狩猎队伍回到武馆已是天黑,卸了车马,把马儿牵到马棚,教头们拉着自己的东西回了家。学员们只好把物件搬回教舍,折腾许久,众孩子心中高兴,趴到床上热聊一会儿,也是累了,纷纷进入梦乡。 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在武馆练马场举行了一次丰收大会,馆长严有道亲自前来祝贺,大主管李新岚主持。 馆长严有道讲道:“学员们,教头们,欢迎你们的回归,辛苦大家了!”热烈的掌声响起。“此次狩猎活动,我丹各县官办武馆无一人损伤,收获也比往年多了一成。这些,都是大家努力拼杀的成果,在此,衷心地感谢大家了!希望所有的学员教头都可以获得丰足的收获,你们的武学也会因此更上一层楼。学员们,希望你们吸取搏杀经验,努力修炼,争取早日考入更高一级的武馆!……”又是一阵隆隆地掌声。 大主管李新岚通报了此次狩猎的成果,以及各年级编队所获物品折算钱两的数目。 “大家辛苦了!现在,我向大家宣布各年级此次狩猎的成果……各年级所获猎物草药折算钱两以及排名是:第一名,三十届综合班,所获猎物草药折算钱两是八千七百六十九两纹银……”下面人数最多的幄涳四年综合班全体学员一通疯狂的鼓掌吼叫。其他年级也不奇怪,幄涳四年综合班的学员不但人数众多,每名学员的实力也是最为强大,取得第一名的成绩,也是名至实归。 “第二名,仕雍三十一届年级的学员,所获猎物草药折算钱两是四千八百九十六两纹银……” 仕雍三十一届的学员们也是一阵欢呼,虽然能获得第二名的成绩早是意料之中的事,但经过李大管的宣布,孩子们还是忍不住兴奋起来。 “第三名……”李新岚念到这里,停了停,扭头扫了一眼张大侃这边,随即大声宣讲道:“第三名,仕雍三十六届编队……”此言一出,下面顿时炸开了锅,谁也没有想到,最年轻的学员竟然能够取得如此好的成绩。仅仅七名学员就能收获如此大的利益,太让人不可思议了。不说排在其后的三十二届年级的全体三十七名学员,就是再后的三十三届年级也有二十一名学员,难道他们走了狗屎运,遇到了什么宝物。 李大管大声道:“安静!第三名,三十六届年级,只有七名学员,他们所获猎物草药折算钱两是……三千三百二十一两纹银!”所有年级的学员不再喧闹,周小同七人的吼叫声和鼓掌声顿时显得孤零零的,声音最大的当属红衣教头张大侃,其次就是康国柱。 大主管李新岚宣讲完毕,馆长严有道再次走出来讲了一些贺词以及鼓励的话语,接着讲道:“由于此次大家的优异表现,武馆将给学员们提前放年假,今日回到各班级报道完毕,经你们的主管教头批准,就可以回家休养了!”下面的全体学员欢呼,翻了天似的吼叫。这才是他们最想要到的。 李新岚最后讲道:“各位学员回去之后,要谨守孝道,帮着你等家长多干些劳作,以补家人思念之情!回去之后,武功修炼更不可懈怠,要为明年八月赶赴北通州中级武馆争取最大的机会,用心苦练才是考取中级武馆的唯一手段!现在,各班级主管带回,解散!” 张大侃领着众人来到研武楼教头办公处,分配此次所得钱两。 “咱们这次所得三千三百二十一两纹银,抛去上交的伙食以及武馆收取的维护费,加上奖励的银子,呵呵,咱们得了大便宜,所剩钱两一共是二千七百四十九两。你们可有异议?”孩子们自是无有意义,史莱香班级本无伙食补助,但也不予张大侃计较。 张大侃接着说道:“此次狩猎所获钱两,既按武馆规定分配,教头们和学员们各分一半。我与史主管各分得六百八十七两,其余一千三百七十四两,你们七人平分,每人分得一百九十六两零一吊。张石头因为多要一百张狼皮,扣除六十两,分给你等六人。大家可有异议?” 大家齐声叫好,觉得很公平,均无异议,只有张石头脸色阴沉,眼睛里似乎挤出血来。 第一一零章未成亲见先露真情 张大侃将银子做了分摊,大家都没有异议,唯独张石头满脸的不服气,周小同心想,看来是多扣了六十两银子心中不服,可那也多拿了一百张狼皮了! 虽然如此想,但心中还是不忍,说道:“张主管,张石头每次都受伤颇重,立功最大,我看,是不是不要多扣那六十两银子了?”其余几个孩子一听,顿时住了笑声,周伯通说道:“没理由啊,他多拿了一百张狼皮,扣他六十两银子也不多。要说受伤,我和柱子也不比他的轻啊!”康国柱一旁呼应支持。 张大侃摆摆手,说道:“我是按照规矩分配,不会徇私情的!你们要是嫌自己的钱多,可以把自己分到的银子送给张石头,这样,我是不会有意见地!但我这里以武馆的规矩办事。” 张石头眼睛中闪过一丝恨意,随即放松,低下头,并不做声。 张大侃分了银子,看着众人美滋滋的捧过两张一百两银票和几锭大银子,只有张石头拿过一张百两银票和一点碎银子,心中也是叫可惜,唉,谁让你要去那么多的狼皮呢。再看张石头阴沉的脸色,立刻把一丝同情扔到一边,对这孩子的心胸气量再次打了个对折。 银子分摊完毕,史莱香吩咐吕文伟等到天黑之前来接吕文倩马喜凤回家,起身带着俩姑娘走了。 张大侃笑道:“好,咱们也该回教社了,好好让你们五个威风威风,中午吃过饭,你们再收拾回家吧!”五个孩子应了一声,来到三六零一班教社,正是小张教头授课,张大侃没有顾忌,带着五个孩子冲了进去。 白衣教头张有梁立刻站起相迎,张大侃大喝一声:“孩子们,我们回来了!”三六零一班的全体学员刷的站起,目视主管张大侃,拼命的叫好,顿时,掌声雷动。 周小同等五人在众人及其羡慕的热烈目光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张大侃向全体学员宣布了此次狩猎的巨大收获,再次引来孩子们的一片掌声。其后,张大侃占用了小张教头的课时,给大伙儿宣讲了几次狩猎时的精彩与危险,听得众学员目瞪口呆。 一直讲到了中午,张大侃会声会影的描述彻底征服了三六零一班的全体学员,连周小同等人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勇敢无畏了。 “学员们,这次收获非常丰富,咱们不仅仅交换了这一年的伙食补助费用,还把明年的伙食补助银子交上了!这,都是咱们十一班五位小英雄的功劳!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到食堂的雅间去大会餐……”“哄……”教社顿时炸开了锅,学员们兴奋的手舞足蹈,大喊大叫。“……安静!安静!今天中午,大家都点最好的吃,花多少银子,我全部包了,好不好!”“好!”声浪冲破了瓦屋,屋顶的十余片瓦砾掉了下来,摔了个粉碎。 中午张大侃果真让食堂厨师做了最好的美味佳肴,三六零一班的学员们整整吃了一个时辰,最后一结账,打了八折还花去了七十三两五钱银子。送走学员上课,张大侃毫不含糊的掏出银子付了帐。厨师们都纷纷称奇,平日里小气的赛过铁公鸡的主儿,今天竟然一反常态花去了这么多的银子,难道转性了。 一旁的一位知情教头说道:“人家大侃老兄这次发了大财,他们三六零一班才两名教头七个人,挣了三千多两银子,能不大方一次嘛!唉,令人羡慕哟!”另一位综合班的红衣教头更是眼红,“我们综合班虽然所获银两比他们高了五千多两,可是我们有八位主管教头,扣去花销和上交的银两,我们每位教头才分了三百多两银子,还不到他的一半多,唉,真是走运啊!”“难道他们碰到什么宝物了?”“狗屁,碰到狗屎是真的,狗屎运嘛!” 张大侃结完帐,找齐周小同等五人,安顿了放长假的一些注意事项,这次冬假时间很长,从明日起一直到明年的二月初二,前后两个多月的日子。张大侃特别嘱咐要刻苦修炼,争取明年考取北通州的中级武馆,这也是张大侃最为担心的。 告别了张主管,众人算是放假了。张石头约周小同去他家里玩儿,却被周小同以心急回家为由,婉言相拒了。 看着张石头离去时孤零零的背影,周小同心中微痛……不知以后,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由于吕文倩马喜凤二人还要在她们班里活动,需要等到傍晚才能出来,四人回到西二十号教舍一切收拾停当,只等两个丫头来了去牵马了。 呆着无事,周小同提议到大操场去,看看能不能在新来的学员里碰到周康村的人。三人一听,当然乐意,康国柱惦记着康步定,而周伯通更是想要尽快见到自己的亲弟弟,周伯富。 来到大操场,新年级的队伍果然在那里训练体力呢。四人坐到一旁的观武台边,看着新来的学弟们受着严酷的操练,不由得想起了去年此时的自己。 冬日里的日头失去了威力,一阵寒风刮过,吹去了刚刚积累的一丝暖意。四人坐在大操场一旁,却并不觉得如何寒冷,大荒山可比这里的气温低多了。 大操场上奔跑的新学员大部分均已满头大汗,哪里还能感受冬日的寒意。 康国柱仔细辨认队伍中的学员,一时间却无法看的清楚。“伯通,咱们去年此时已经被分到三六零一班了,他们也应该过了试用期了吧?” 周伯通急于找到自己的亲弟弟,看得心急火燎,回道:“不知道,找到再说话!”“哎咦,看你,脾气见长啊!我哪里得罪你了?” 周小同笑道:“胖子,五哥不是跟你耍脾气,是想快点儿找到八弟!”康国柱恍然大悟。“哦!周伯富那小家伙呀!那小子不错,我听周大爷说,他丹田里已经有了几点内力了,进咱们武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拍拍周伯通的肩膀,“金刚羊,你放心,你弟弟肯定在里面呢!” 周小同道:“咱们村里的小孩子今年不知道有几个能考进来。文伟,你们村子今年有几个小孩儿来呀?” 吕文伟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正在怀念去年时的光景,听小同问了,回答道:“我听说只有两个,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不知道能不能考得进来。” 康国柱突然想起一事,“小同,咱们的周伯元大哥最近怎么没见过呢?狩猎队伍里面也没有他呀?”“哈哈,我还以为五哥告诉你了呢,周伯元大哥去考北通州的中级武馆了,就是不知道考上没有!”“哦!”康国柱点点头,“应该能考上,今年春天周大哥都已经达到见习武士的级别了,我相信他一定能行的!” 吕文伟说道:“你们看,他们身穿的黑色短打衣里,已经有了领边袖口绣黄边的学员了,看来都是正式学员了!”康国柱也看到一位衣服绣着黄边的学员,“啊哟,果然有一个,真是不简单啊,一代比一代强了呀!我服了他们!” 周小同笑道:“看来这些主管教头是学了咱们张主管的教学办法,成了正式学员也是这样拼命训练。咱们张主管倒是开了个好头……”康国柱说道:“想起去年的情景我都怕怕,那可真是残酷至极呀!……唉咦,你看那个学员!也是衣服绣着黄边的学员,他在冲咱们笑呢!” 周伯通突然大叫:“八弟!他是八弟!我的天啊,我弟弟已经达到学士级别了,他的内力已经超过十点了!啊哈啊哈……”康国柱笑道:“哈哈,伯通,看你笑的,跟哭一样,不至于吧!哈哈……”几人见了熟悉的亲人,当然高兴,纷纷站起向队伍里的周伯富挥手致意。 那周伯富在队伍中训练,一会儿便跑到远处了。吕文伟看着三人兴奋的神态,也替自己的朋友们高兴,只是没有看见自己村子里的孩子,不免有些失落。 操场上的五支队伍四百多人,开始散开了打拳,正是那人人都会的《护周散式长拳》。 四人兴奋了一阵子,再也没能看见周伯富,慢慢的恢复了常态,一边观察着训练的队伍,一边闲聊。眼看日头偏西落下,负责训练的教头们这才喊了停。 队伍集中到一起,在主管教头们嘶吼般的口令下,五支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朝武馆食堂走去。 四人看队伍要走,纷纷站起,跟在队伍最后走着。 正走着,前方队伍中跑出一名小个子学员,脱离了队伍朝这边跑来。 周伯通大喊道:“八弟!是我弟弟来了!快去接!”说着往前跑去,康国柱在后面笑骂道:“这黄金刚,平时也没见过他这么多情啊,看来是亲情大于咱们之间的义气啊!” 吕文伟说道:“柱子,你不要想歪了。伯通这是一年多没见过老家的亲人了,换做你,也是一样的!”周小同笑道:“是啊胖子,要是你和六哥一年多不见,难道你见了不会激动吗?” 康国柱笑道:“也会激动,没有挨打的黄金刚了,我会很难过滴。” 第一一一章长相思憨话掩深情 想到了会和周伯通一年多不见,康国柱摸摸肥大的磨盘脸,嘿嘿一笑,说道:“是,我也会很想念他的。刚才我说错话了,愿意受罚。”周小同笑道:“那你说,怎么罚你吧!” 吕文伟笑着不语。康国柱说道:“那就……罚我请大伙儿大吃一顿吧!”“你就知道个吃,咱们的银子还要留着给文伟买内功秘籍呢,哪儿能胡乱花呀!”“啊,对!我差点儿忘了!正事儿要紧,以后我再请你们大吃吧!” 周伯富比周伯通低了半个头,哥俩长相也很不一样。哥哥周伯通面黄,其貌不扬,属于大众化脸谱。可弟弟周伯富却长的浓眉大眼,皮肤白净,反倒像周小同的亲弟弟。真是一胞所养,十种模样啊! 周伯富拽着哥哥周伯通的手,轻快的来到三人面前,均是熟人,一一行礼,口中亲切的喊道:“吕大哥好!六哥好!啊,胖子哥好!” 康国柱笑道:“我靠,胖子哥,谁给你教?肯定是你哥哥出的骚点子!”周伯富清脆的笑了,“哈哈……不是我哥教的,是我自己看着叫的!”“那你怎么不称呼我为康大哥呢?”“康大哥,叫起来太生分,咱们这么亲这么近,我还是叫你胖子哥好听些,也亲切不是?”“哎咦?你小小年纪倒是会说话啊!今年几岁了?还不到六岁吧?” 周伯富原地打了个转儿,笑着说:“我一个半月前就满六岁了,我都是大孩子了!你没看到吗?我和补丁哥哥的内力练的一样好呢!” 康国柱连忙问道:“什么?补丁也练出来内力了?他去年还差的丁点没有呢?今年怎么就比上了你呀?”周伯通一笑,低声道:“我靠,你这是糟蹋你的八叔呀。” 小小周伯富右脚点地,左脚猛一使劲儿,又是一个原地转圈。“你不知道吧!今年过完年,祭完祖,到了开春儿,大爷爷就把咱家的《经纬瞭天功》全部交给我和补丁哥哥了,我们当然练的快了!” 周小同问道:“爷爷不是说过早修炼内功不好打基础嘛,怎么会提前交给你俩呢?”周伯富小小年纪很懂事,说话很靠谱,“本来去年大爷爷还说要等等再说呢!可是后来变了模样的周大爷不知对大爷爷讲了什么事情,最后就提前教会我们了!啊哈哈……我们运气好啊!噢!” 康国柱问道:“小八子,你补丁哥哥呢?”“什么补丁哥哥,他是补丁叔叔,比咱们长了一辈呢,你糊涂了?” 周伯通说道:“八弟,怎么跟康大哥说话呢!快道歉!”“哦!对不起,康大哥!” “呵呵,没事儿,我那八叔呢?哈啊哈……”康国柱叫了八叔乐了,周伯富也跟着乐了,“哈哈……他胆子小,不敢跟我们张主管说,我说了,张主管立刻就同意了,哈哈……补丁叔叔傻呗!” 周伯通故作严肃的说道:“八弟,不可胡说!他是你步定叔叔,怎么能说他傻啊!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背后辱没自己家乡的亲人,小心我惩罚你!” 周伯富小脸一怔,马上肃穆,回道:“是!哥哥,伯富记下了!”康国柱笑道:“好了好了,别那么严肃了!咱们去找补丁去!” 五人走到白石桥,前方跑来了一位学员,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好友康步定。 康国柱紧跑几步上去来了个熊抱,“哎哟我的好八叔,好补丁,你可现世了!我还怕你不能考上呢!” 康步定模样没变,只是个头长了不少,想必是修炼祖传《经纬瞭天功》所致,狠狠的搂了一下康国柱,笑着说道:“坑胖子,知道见面叫八叔了,哈哈……好,孺子可教也!” 康国柱也不以为意,两人熊抱了一会儿松开了,康步定逐个跟几人笑着见礼,倒也有模有样,像个小大人了。 交谈了一会儿,康步定周伯富就要走,没办法,新年级的学员都管的严格,再说,也该吃晚饭了。 二人今年无法回家,听说四人已经放了长假,好一阵羡慕,只好拜托给家里报个平安。对着几人一一搂抱,两人离去。 康国柱看着二人的背影,幽幽说道:“唉,刚见面就要分手,真是于心不忍呀!”周伯通照着胖子左肩捶了一下,笑道:“明年回来不就可以天天见面了嘛!走吧,咱们去接小倩小凤她俩。” 四人来到女班教社门口,等得二女出来,回去扛了东西,来到练马场,捆绑停当,骑着高头大马回到永新村的家中。 周德勇康步伟二人昨日听说狩猎队伍回来了,猜想孩子们今天会放假回家,早早的把家中里里外外收拾了个干净,又让兵卒买了大量的美食,向钱守备告了假,专在家中等候诸人。 六人骑马来到胡同口下马,被迎来的兵卒牵过马儿,一路回到家中。 来到门口,见门头门面都新刷了彩灰,迎门墙也重新焕发出了生气,上面的花草雕刻栩栩如生,亮丽夺目。六个孩子进了院子,绕过迎门墙一看,西边的马棚往后面阔了七八米,比原先大了两倍有余,放进十匹大马都不成问题。 康国柱跳到院子当中,兴奋大叫:“哇啊!全都变成新的,真好看呀!”康步伟大步走来,一把抱起儿子狠狠的在柔软的胖脸上亲了一口,“儿子,我的胖儿子,你可回来了!哇哈哈……好样的,个子长高了不少,分量也重了!” 康国柱挣扎着下来,抹去左脸蛋儿上的吐沫星子,说道:“爹爹,您有口臭!”康步伟抚摸着儿子的大头,笑着说道:“呵呵……怎么,长大了?嫌弃你爹爹了是不?”“哪儿有,我也想爹爹了,就是您真的有口臭,肯定是不每天漱口的缘故。我回家告诉俺娘去!”“啊哈哈……你这小子!告吧,哈啊哈……” 周德勇含笑出来,众孩子纷纷鞠躬施礼,周德勇夸赞了一番,命令兵卒卸下包裹,马儿牵进马棚,逐赏了碎银,打发走了。 晚饭极为丰富,鸡鸭鱼肉、山珍海味一应俱全,烹、调、煎、炒样样不缺。孩子们三个多月来没吃过一顿美食,中午在武馆虽吃的好,但人多嘴杂,没能吃得过瘾,这时才放开吃了个痛快。 吃了个十足饱,两个大人陪着孩子们拉起家常来。 周小同说道:“大爷,康大叔,我们这次放长假,想尽快回家。大伙儿商量着,想明日就走。您二位长辈可有什么吩咐的?” 康步伟不停的给儿子夹菜,听小同同说了,转头去看周德勇。 周德勇笑着说道:“好,你们经历了生死搏杀,都已是大孩子了,我跟你们康大叔前一个月刚从家里回来,过年需要值守县城,再说步定和小侄儿伯富还需要照看,这次你们就自己回去吧,我俩放心。” 康步伟说道:“是,是!你们能够和土狼棕熊对抗,说明自保能力没了问题,咱这一路上的劫匪早已被我们杀了个干净,你们放心大胆的回去,呵呵……”周德勇道:“我俩对你们的期望很高,到了家里,除过孝顺长辈之外,还要勤加练武,为咱们周康村争气!” 几人齐声道:“是,大爷(周大爷)!”周德勇接着说道:“你们那些皮毛就不要往家里拿了,留下我拿去做成皮袄,来年再穿。我和你们康大叔也有一些物件,你们带回村子,给乡亲们分了。文伟……” 吕文伟连忙起身,鞠躬听话。“也有你和小倩一份。小凤……”“是,周大爷!”“你的那一份自有你大伯料理,你平安回到家里就是了。”“是的,大爷!” “那六匹青马你等只管骑,我已经从兵营买下,以后,就是咱们出行的坐骑了。” 吕文伟和吕文倩答谢:“多谢周大爷照顾,我和小倩会谨记您和康大叔的恩情的!”“呵呵,文伟,你是和小倩都是好孩子。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不要跟我和你康大叔客气。”“是!” 马喜凤站了起来,笑道:“周大爷,难道我不是个好孩子嘛!”周大爷捻须一笑。“小凤当然也是个好孩子,聪明伶俐,招人疼爱,呵呵,回家多替你家娘亲干些活儿啊。”“那是自然,我会把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的!就想咱们这儿一样!” 周德勇吩咐已毕,孩子们也吃饱喝足。聊了一会儿,以近深夜,孩子们帮着收拾残盘剩碗,洗刷完毕,回到各自屋内休息不提。 次日一早,周德勇早早的把往家里运的物件包好,捆绑在马背上,又在六匹马儿前鞍上放了饮用水和路上吃的食物,还准备了野营用的锅碗。一切收拾停当,和康步伟领着孩子们出了院子,找了县城最大的一家早点铺吃了早餐,一路送出城门。 出了城门五十米,六个孩子冲着二位大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周德勇吩咐上马,孩子们纷纷上了马鞍。 康国柱回头看向父亲,康步伟两米多高的魁梧胖大汉子,此时满脸柔情,眼眶似乎有些湿润了。康国柱大声道:“爹爹,您在这里好好听周大爷的话,我回去了不向我娘说你的坏话,让我娘同意您不洗脚就上床。” 康步伟刚有点深情被儿子一句话说得精光不剩,骂道:“滚你的蛋吧,兔儿子!”周德勇轻轻笑道:“不会吧,你变了?” 第一一二章归乡亲故地在心田 康国柱见爹爹露了一丝深情,喊道:“爹爹,您在这里好好当官修炼,我回去会在俺娘那里夸你好的!”康步伟轻笑一声,说道:“好儿子,爹爹为你荣耀,要给爹爹我争气啊!”“好的,老爹,您放心!” 周德勇喝了一声:“出发!”六个孩子轻夹马腹,嘀嘀嗒嗒走了起来。康国柱依旧倒转着头,大声喊道:“老爹,我走了!您多保重,少喝酒,多修炼!”康步伟喊道:“老爹知道了!”直看到众孩子没了影儿,才回头看向周德勇。“呵呵……这孩子,真是长大了,知道爱护老子了!” 周德勇笑道:“是啊,孩子慢慢长大了,咱们也老了!……哎咦,你怎么流眼泪了?”“有吗?没有!……不是!我刚才被风迷了眼……”“哈哈哈……随你了!走,回兵营!”二人转身回城,守城门的士兵殷勤的牵来两匹青马,二人轻轻纵上马背,双腿一顿,“驾!”两匹青马四蹄迈开,飞奔而去。清晨街道无人,倒也不会伤及无辜。 孩子们骑着马儿轻快的跑在官道上,心情愉悦,如脱离了牢笼的鸟儿,自由欢快。 康国柱心里舒坦敞亮,看着冬日里的美景,不由大发感慨,奈何胸无诗意,心无点墨,感叹了几声,也没发出词句来。仰头看向天空,福灵心至,叫喊道:“啊!今天真是个好天气,你们看,晴空万里,万里无云,一片碧空,没有一丝云彩!”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康国柱见了奇怪纳闷的,不由问道:“你们笑个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众人骑在马上,只顾笑,并不理会。康国柱截住周伯通问道:“伯通,你们为什么笑我?”“哈哈……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笑你呀!”“那肯定知道啊,我抒发了心中的感慨,你们听了就笑了,还不是笑话我嘛!我说的不对吗?我说错了吗?那些词语都是张翠花教头讲过的呀?” 周伯通笑道:“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深刻的描述了天空中的无云,我们大家都很敬佩你,所以在为你欢呼!”众人听了,又是一通大笑。 康国柱感觉不对,但有找不出不对的地方来,看那金刚羊贼兮兮的模样,知道没按好心,大骂道:“金刚黄,黄金刚,我一看你的贼样子就知道你在损我,告诉我,我哪里错了?”“胖子,我都说了你没错!告诉你吧,你是对的,而且很对!竟然对了四次!”几个孩子大笑,坐在马背上笑的前仰后合。 吕文倩知道康国柱时而聪慧时而愚钝,钻进牛角尖,如果没人开导,很难缓过劲儿来,于是唤过康国柱,细细纠正其刚才抒发的病语。 路过狼头领,孩子们发出一片感慨,树林依旧,只是少了响马劫道。 冬日里寒冷,官道上极少有出行的路人,六匹马儿并作三排,一路行走畅谈。 周小同和吕文伟走到一起,“文伟,咱们六个人的银子加到一起是一千二百两,每人再凑凑,可以凑出一百多两,再有二百多两就可以买到《七元闭息功》第三重了!到了家里大人也会给些压岁钱,明年的用度也不用发愁。不行咱们过了年再出发,也好和家人团聚些日子!咱们两家的村子离大荒山骑马仅有两天的路程,咱们日夜兼程,一天就可以赶到,二十天的时间,足以捕获足够的猎物!” 吕文伟道:“都是因为我使大家不能在家里安心过年,我……”康国柱在前面说道:“文伟,《七元闭息功》第三重是要咱们大伙儿一起练的,以后不要再说这些酸溜溜的话,咱们都是自己人。再说了,上大荒山狩猎,对咱们修炼武功大有帮助,怎么能老说是为了你呢!” 几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吕文伟心中感动。“那好,咱们听小同安排,看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只要能在家里和家人团聚过了年,又不耽搁返回武馆的时日就行。” 众人看向周小同。“嗯,我提议啊!咱们年前在家玩,初一初二和族里人拜年,初三祭了祖,初四、初五两天天到各家磕头拜年,大年初六就可以出发,初七到了地方,在大荒山打猎三十天足够,二月出头出发回武馆。你们看怎么样?” 众人一合计,还真的挺顺溜,纷纷表示赞同。马喜凤说道:“那我怎么办呢?我一个人去周康村找你们吗?”众人听了,一时找不到好的办法,让马喜凤一个女孩子孤身跑二百里路,可是不安全。 吕文伟早就想过此事的解决办法,见众人不说,轻声说道:“我先到遛马镇接了小凤,再顺路回我们吕家村接了小倩,周康村离大荒山最近,咱们初六一早在周康村学堂回合,可好?” 吕文倩当即同意,两人说好,初五晚上吕文伟前来接了,快马加鞭赶上一夜,正好初六清晨到了吕家村接到吕文倩,骑马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到周康村。 众人商量一定,到了遛马镇,送马喜凤回了家。 几人心急回家,打马扬鞭,一直飞驰到深夜马儿跑的慢了方才停了。五匹大青马都很健壮,驮着五个小孩儿直似无物,长跑半天,才逐渐慢了下来。 五个孩子下马埋锅做饭,热热乎乎吃了一通,待马儿吃了草料,上马缓缓而行。 走了一两个时辰,马力恢复,又是一通疾驰,如此一路跑跑走走一直行驶直天亮,终于赶到吕家村。周小同与哼哈二将和吕氏兄妹互道珍重,沿着去往周康村的大路飞驰而去。 三个孩子快马加鞭,不一会儿跑的便离周康村近了…… 远远的,熟悉的周康桥慢慢出现在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是清晰。那颗硕大的杨槐树依旧矗立在周康桥一旁,像一个忠诚的卫士,坚守着周康村。 三个孩子骑着大青马走过村口矗立着的老杨槐树,踏上周康桥,心中兴奋异常,大声欢呼。 终于回家了。 周小同去年过年时来住过两三日,虽也激动,却不如哼哈二将疯狂,看着二人喜极的模样,心中一阵温热,一阵激动。 三人下马围着周康桥与老杨槐来回翻腾了一阵子,强压心中的兴奋,来到昔日玩耍习武的场子,‘练武坪’。 练武坪变了模样,坚硬的土地被铺盖了一层厚厚的沙土,场地也比以前大了一圈儿,想必是康步定和周伯富他们搞的。 良久,三人慢慢平静下来,看着眼前熟悉的老杨槐,四周的田地荒野,北面的沙河,河南岸的村子。停下脚步,站在脚下当年亲手做成的练武坪之上,心中感慨万千,一股豪气顿生,瞬时冲天而起。 流连了许久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练武坪,牵过大青马缓缓走过周康桥,沿着沙河一路向东,村子里宁静安详,路上没遇到一个人。 路口往北拐弯处,竟然开通了一条河道,河道是挨着村子最中部的街道挖开的,河床三五米宽,河水顺着村中街路向北一直流去。 沿着小路顺着河水一路行走,康国柱甚感奇怪,惊呼道:“这个工程可不小啊,咱们村子里千把劳力要干多久啊!你们看,很长的,难道是要通到咱们村子中的池塘里去?” 康步定说道:“不会吧?咱们池塘里的池水一年四季都是很多的,每年到了四、五月份的雨季,池水都会漫到路上呢,怎么会往那里通呢?!” 周小同琢磨了一会儿,高声说道:“我知道了,肯定是要把咱们北头的荒地改成田地了,那里地势高,也没有河流,正好把沙河的水通过去,然后到了流不动的地方,再往下游挖!”哼哈二将一听,纷纷点头,齐声道:“有道理,有道理!”康国柱又补了一句:“有一腚的道理!”三人哈哈大笑,周伯通道:“是,是有一腚的道理!我看出来了,道理都摆在你的脸上呢!” 离过年还有小一个月,忙活完了庄稼活儿,村子里会武功的壮汉都会到大荒山狩猎采集药材。由于冬季寒冷,村里的小小街道上很少有人外出走动,留在村子里的老幼妇孺和个别青壮劳力,大都窝在自家的炕头上做些缝缝补补的活儿,大人们一年的穿戴也会在这一段时日赶出做完,孩子们过年穿的新鞋新衣自然也是这时做好了的。 三人牵着马儿说说笑笑来到村中学堂,以往感觉巨大威严的学堂教社此时也觉得不再那么伟岸了。看到西北几颗树木之间搭建的那几间小小恭房,想到郝武勇老师掉进粪池一幕,康国柱会心了笑了,贼兮兮的那种笑。 周小同猜到这胖小子想些什么,挨过去捣了一拳,笑着说道:“你还好意思笑,当年可吧咱们的郝老师害苦了……唉,现在想起,咱们做的是有些过了!” 康国柱大笑道:“什么过不过的,他当年整咱们,咱们不过是让那颗小树变得柔弱一点而已,谁让他不好好拉屎呢,蹲下时非要去拉那颗小树,怪咱们吗?哼,吃屎去吧。”周伯通笑道:“屎到了粪坑里就变成了粪,应该是吃粪。” 康国栋白了他一眼道:“狗屁,那里面都是黄汤汤,粪是干的,蠢猪!”周伯通故意装作明悟了的样子,“噢,原来是这样,坑胖子 第一一三章芦塘翠竹静安微居 想到郝武勇当年掉进粪坑里的那件囧事,康国柱哈哈一笑,说道:“那时咱们还太年幼,不懂事,为了一时高兴,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也是可以谅解地!再说了,还不是为了你出口气嘛!”周小同又是一拳,“行了吧你啊,你不出那坏点子,咱们大伙儿怎么能想得到!” 周伯通说道:“我听八弟说郝老师已经弃武学文了,现在已经是秀才了,成了咱们学堂真正的先生。”康国柱轻声道:“不知郝老师最近过的怎么样。过两天,咱们约了文伟和小倩,去吕家沟看看他们吧!”两人齐声叫好。 来到村中池塘,那条人工河流果然没有流过这里,池塘上结了一层厚冰,极为平滑亮洁,太阳照映之下,越发明亮剔透。四周边的冰面上洒落着横七竖八的柳枝,远远看去,池塘像一面深幽平静的镜子,四周洒落的柳枝,倒像是点缀在池塘镜面一圈儿上的美丽花边。 过了池塘,周伯通与二人分手,走了老远,突然传来一声嚎叫,自是周伯通兴奋过异的抒发。周小同康国柱听了,相视一笑,极力压抑心中的狂喜,轻笑着朝土坡走去。 到了土坡半中,康国柱牵马走到自家门口,回头说道:“小同,这几天我要在家里待着,好好陪我娘干点儿活,就不去找你了!”周小同心中兴奋,也体会胖子的孝心,和恋母之心,笑着回答道:“哈哈,好!在家里好好干活吧!等过个五七天,咱们再找文伟和小倩去。” “哎!”康国柱应了一声,急急回头猛力牵马,迈着大步进了自家院子。 周小同长长吐出一口气,挥发出不少喜悦之情,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抚摸着跳动的心房,快步朝家走去。 忽听康国柱在自己院子里大声喊着:“娘!娘!我回来了!柱子柱子回来了!”……“汪汪汪……”传来几声家中老狗欢快的大声吼叫,掩盖住了康国柱的呼唤声,“噢……”一声老狗的惨叫,随即“吱吱吱吱”地没了声音。 周小同笑着自语道:“这胖子,回到家里就孽待看家老狗,没一点儿同情心……和人情……狗情味儿!哈哈……”来到家门口,抬头看向那高大门楼上书写着的‘周宅’两个烫金大字,心中一股暖流激出,洋洋洒洒传遍全身。 几步走近院子,撒开缰绳,周小同兴奋之极,再也不掩饰心中喜悦,极力叫喊道:“奶奶!爷爷!江伯伯!我回来了!小同回来了!奶奶!爷爷!江伯伯!……”小小人儿声音极其嘹亮,前院儿数十只觅食的土鸡听到这突来怪叫惊得四处奔走,“咯咯咯”地叫个不停。 走进二门,周奶奶迈着苍老的身躯,赶着碎步来了,周小同见了奶奶脸上泛出红光,跑上前去猛的扑到奶奶怀里。“奶奶,我回来了,我好想您呀。” 周奶奶一个趔趄,“咚咚咚”后退了几步,正巧脚下有一粒石子,将要摔倒时周小同急转至身后双手扶住了,奶奶的身躯好瘦弱啊。 “奶奶,没事的……您……您怎么变的……好像,好像瘦了一点点……”周小同双手扶稳奶奶,满头银发和更为苍白的枯容映入眼帘,内心升起一股酸意。 周奶奶慢慢抚平了心绪,听了孙儿一句话,顿时涌出一丝透凉。见孙儿关切的眼神中,似乎将要流出泪来,极力挥去那丝灰意,露出慈祥的笑容温和的说道:“奶奶年纪大了,自然会变得老了……人人都会这样的,呵呵……” 周小同见奶奶走稳了,改扶为搀,一步一步走进了堂屋。“奶奶,您为什么不修炼武功呢?修炼的好了,可以变得不那么老了!可以让爷爷教您啊?” 周奶奶拉着孙孙的小手坐下,笑吟吟的说道:“奶奶不是那块儿料。年轻的时候啊,奶奶也练过,最后没能坚持下来,所以就罢了。如今老了,更是练不动了,呵呵!好孙孙儿,奶奶这不挺好的!有你爷爷和江伯伯在,咱们还怕别人欺负不成!”周小同低头想了想,说道:“那,以后小同去买了可以使年级大的变成年轻的神丹来,让奶奶吃了,就可以不会变老了!” “呵呵,好,好,好!俺的小同同长大了,知道孝顺奶奶了!”见奶奶面容露出红晕来,周小同自是高兴,“小同本来就知道孝顺奶奶啊?还有爷爷和江伯伯,还有爹爹他们!” 想起白姑姑送的那颗珍贵丹丸,周小同掏了出来,连同小瓷瓶塞到奶奶手中。“奶奶,这是我在大荒山里认的白姑姑送的丹药,叫‘黄心归元丹’,您吃了它,看能不能好了!” 周奶奶接住了来回端详着雕刻精美的小瓷瓶,“白姑姑?哦,是你江伯伯新认识的那个白女侠吧?”“是啊!”“唉,乖孙孙,你白姑姑早就给奶奶看了,这什么‘黄心归元丹’也给了一粒,说是留着以后保命调气用。奶奶并非练武之人,吃了浪费啊!一粒足够,白姑姑送你的这一粒,要好好保存好,以后急用时再拿出来!” “哦!”周小同接过瓷瓶重新放入怀内,想到白姑姑异常美丽的容貌,说道:“白姑姑可漂亮了!我第一见到她的时候都不敢相信是真的……还有,就是……就是不知道我娘亲有没有白姑姑漂亮!” 看着孙子一脸憧憬的样子,周奶奶爱怜的抚摸那一头柔嫩细滑的黑发,轻声说道:“你娘亲她呀,也是好看的很呀!却和你白姑姑长的不是一个味儿,啊,她们都是好看的!只是你娘亲娇小可人,比你白姑姑更招人疼爱!”“那我娘亲最漂亮了?”“应该是吧,你娘亲、美的秀气温柔,你白姑姑呢,生的模样是极美的……是那种……哦,你还不知道吧?你白姑姑如今呐,喜欢上你江伯伯了,如今在咱们家屋后的芦苇丛中搭建了两间竹屋,说要在咱们周康村常住。” “哇!是吗!白姑姑看上我江伯伯了?哦,江伯伯变得好看了,所以就被白姑姑看上眼了!奶奶,那我江伯伯什么时候和白姑姑结婚呢?”“呵呵,没那么快,不过,乖孙儿,你可以问问他们俩呀!”“好,等会儿我就过去看看白姑姑。” 周奶奶松开孙子的小手走到屋外,冲东偏房喊道:“春芳,在吗?”春芳是周永茂帮周奶奶做家务的长工,周小同离开村子之前就来了,相处了几个月,周小同对这位春芳婶子还是挺有好感的。 过了片刻,春芳从外院儿赶了回来,后面跟着一个模样忠厚汉子,牵着周小同的那匹大青马进了后院。“大娘,我在外院儿呢,您有什么吩咐?”周小同自然也认得那后面的中年汉子,是春芳婶子的丈夫,只是见过的面少,不熟。“春芳婶儿好!张叔叔好!” 两人连忙答应,那中年汉子说道:“是小少爷吧!哎呀,都长这么大了,十几岁了?”“哈哈,张叔叔真会说,您看我有那么大嘛,我才八岁呀!”“哟,真是看不出来,多大的个子了,我还以为都有十二三岁了呢!” 周小同修炼武功,骨骼本就比一般小孩儿粗大,如今修炼到初级武士级别,个头增长迅猛,隐隐超过了比他大一岁多的五哥周伯通。 周奶奶让长工张帮着把马儿背上的包裹放到正堂西屋,又吩咐春芳中午多添几道菜,扯着孙子的小手,来到院子东边猪圈旁的那块儿暖棚前。 周小同抢着掀开秸秆,看到里面青幽幽的绿豆芽和一些青菜,高兴的大喊:“哇!这么多的绿豆芽,我又可以吃到豆芽菜了!噢呀……”一头钻进暖棚里,双手来回倒腾,揪了两把嫩嫩的豆芽苗。 周奶奶解下围裙放到一边,把揪下的绿豆芽搁到围裙上。祖孙俩忙活了一会儿,觉得够了,出了暖棚,用秸秆重新把小门堵了个严实。 周小同急着要吃豆芽菜,说道:“奶奶,小同早上没吃饭,您先给我炒盘豆芽菜呗,我都一年多没吃过了!”“呵呵……好!奶奶这就给你做去!” 周小同大喜,高兴的哇哇大叫,跟着奶奶清洗了豆芽苗,进了厨房,亲眼看着奶奶炒出一大盘油亮碧绿的豆芽菜,端到堂屋饭桌上,也不就着馍吃,拿起筷子张口大吃。 “奶奶,这豆芽菜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我太喜欢吃了……” 匆匆一顿海吃,一大盘豆芽菜吃的剩下点底子,周小同端起奶奶准备好的热茶大口喝了,说道:“奶奶,这次的豆芽好像味道更好了,豆芽也比以前的大了!” 周奶奶慈爱的看着比去年高了半个头的孙子,心中一丝惆怅,一丝温暖。“是啊,这次摘的豆芽苗长大了,所以味道也变了一些。就想你一样,也长大了!”周小同点点头道:“是啊,小同是长大了,去年拿去的衣服已经小了!可是,小同还是小同啊,其他的什么也没变啊?” “呵呵……是啊!小同同永远都是奶奶的乖孙孙儿!” 周小同吃得香甜,要来半块儿馒头,沾着汤汁吃了个一干二净。见爷爷久不回来,问道“奶奶,我爷爷怎么还不回家啊?出远门了吗?” 周奶奶说道:“呵呵,现在咱们村子要把北边的荒地全部种上庄稼,你白姑姑说要向你娘一样,帮你江伯伯把沙河里的水引到北地去,出了好多好多银子,唉,好人呐。你爷爷是总负责,现还在北地忙活着挖河打堤呢。” “那,我江伯伯呢?还有白姑姑,他俩也在北地挖河吗?”“你江伯伯和你白姑姑去了大荒山,带了好几十个会武功的高手,说要多打些猎物回来,好犒劳挖河的人们。去了七八天了,应该这一两日就会回来。”“哦,我白姑姑和江伯伯的武功太厉害了,他们俩去打猎,肯定能打到大家伙的!白姑姑也住咱们家里吗?”“呵呵,你白姑姑在咱们家屋后的芦苇丛里盖了两间小屋子,平日里就住在那里面。” 周小同吃饱喝足,挂念着爷爷和屋后新盖的房子,说道:“奶奶,我要到咱家屋后芦苇丛去看看新房子,然后再去找爷爷,一块儿回来吃饭。”奶奶唠叨的嘱咐几句,周小同认真听了,一溜小跑出了后院。 来到屋后大树下,一池清水印入眼帘,原先的大半芦苇丛变成了大片清池。池水并不结冰,水面上荡起淡淡白雾,寒风吹过,白雾流移,荡出波波纹理。此时看去,竟似春日池塘,却平添了一层朦胧。 池塘的最北边,坐落了两间精致青绿小屋,周围新栽植了百十颗竹子,小屋的一半靠于芦苇丛,一半悬撑在池水之上。 周小同想起原先小坑中的深井,想来水不结冰,必是受到那深井中的暖流影响。走到近处透过白雾张望,清水深处隐隐看到了那个磨盘大小的井口,随着水纹飘忽不定,宛如海市蜃楼。 转过清池,绕到芦苇丛,有一条两三米宽的河道通到这里,心说难怪了,这里的水突然上涨了很多呢。 顺着人工河道远远望去,极远处是一溜河堤,跟前的这条河道却仅仅是条支流。 顺着河道走在芦苇丛中,沿着河边小路缓缓朝着小屋行走,冬日里的芦苇大都是干枯的,可这里的芦苇多多是青绿的,一路走过,即使远处的芦苇根部也有淡淡的青绿至泥土中向上蔓延,越是往池塘小屋近了,那青绿越是明显。 走到通往小屋的竹桥边,蔓延而上的青绿直达芦苇顶端,想必是离近池中暖水的缘故。 走的近了,才看清这两间小屋都是用粗大的青竹搭建而成,青竹颗颗粗大,枝叶茂密,实不像冬日的模样。 一步一步走在小小的竹桥上,伴着步履发出“吱咛、吱咛”的声响,却很是好听。 两间小竹屋门前是宽达三米多的竹台,站在竹台之上芦苇与池水一览无遗,顺着池水一阵清风刮来,风儿带着一丝清香,拂过脸霞,不觉寒冷,却有温暖的感觉。 小屋门窗紧闭,周小同探头往里看,忽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喊叫:“呔、你那小屁孩子,赶快离开,不想活命了!” 周小同吓了一跳,这么好的景致,怎么会有人粗声粗气的瞎喊,急忙转身去看,远远的清池边急匆匆行来一人,再看时,原来是舅爷康有为才。 “舅爷爷,是我,小同啊!” 康有才走的近了,看清了面相,放慢了步伐,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啊呀呀,小同同啊,刚从你奶奶那里过来,听说你回来了,都长的这么高了!哈哈……舅爷都快认不出你了!” 周小同走出竹屋,转出芦苇丛,来到清池岸边打躬作揖,“舅爷爷好!刚才您把小同吓了一跳,为什么不让到竹屋那里去呀?” 康有才看着长高了半个头的周小同,欣喜之意挂在面上,和颜悦色的说道:“那小竹屋一圈是白女侠的禁地,你爷爷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走进小竹屋的,不过,你倒是无有关碍,舅爷没看清,还以为是别家的小孩儿。”“哦!舅爷爷,您要去哪里?” 康有才停了停说道:“嘿嘿,我去你四舅奶奶那儿去……咳……你不是要找你爷爷去嘛,走,在北地,咱爷俩正好顺路。”“好啊!”周小同一时没听明白四舅奶奶是谁,拉住康有才的手跟着走。 到了北地,一条南北人工河出现在眼前。往近走看,南面挖开的河道已冲满了河水,再往北,河床改了道,弯道很大,拐弯之处是一堵巨大的木栅栏,上面布了一层厚厚的巨大油布,堵住了南面的河水。木栅栏之后,河道慢慢拐成了东西方向,河床有四五米宽,再看河床下面,到处都是挖河打堤、拉土干活的人们。人群众多,干的热火朝天,少说也有三五千人。 周小同很是纳闷,村里的壮劳力往年都要到大荒山狩猎,即便不去,也不会有如此多的壮劳力啊!难道是爷爷为了加快挖河打堤的进度,到外村请的短工?可再仔细一瞧,绝大多数的壮汉衣着统一,看那抡锹挖泥的动作,却都是练武之人。 康有才做了好人,拉着小同同穿行在劳作的人们之中,千辛万苦找到姐夫周永茂。 周永茂正在和几名大汉站在一起,对着河床一侧指指画画,离的远,嘈杂的人群之中听的不清楚。康有才老远的大喊道:“大哥!我把小同同给你带过来了!” 周永茂手中拿着一张羊皮纸,忙着说话,并没回头。周小同松开舅爷爷紧跑两步,喊道:“爷爷!爷爷!” 周永茂猛得转头,一眼望到周小同,手中羊皮纸随手扔给旁边一人,迈开大步“腾腾腾腾”了过来抱起周小同高高的举在头顶。 周小同呵呵大笑,两只小手轻轻拍打着爷爷布满沟渠的老脸,激动万分,嘹亮的笑声惹的周边干活儿的人们好奇的往这里张望。 周永茂用那苍白的头发抵在孙子柔软的小胸脯上,来回拧动,嘴里呵呵笑着说:“额呵呵,我的乖孙孙,呵呵,终于回来了!……爷爷太高兴了,呵呵……” 爷孙俩亲热了一会儿,周永茂放下小孙子,看长高了不少,直是夸赞。 康有才点头哈腰来到近处,笑呵呵的说道:“大哥,这小同同个头长的大了啊,一年不见,看着都像十三四岁的大孩子了……” 周永茂见小舅子康有才能来这里很奇怪,“有才啊,你没事儿往这里瞎溜达个啥,还不回去把账目好好整理。”康有才听了一肚子委屈,难过的说道:“啊呀呀,大哥,你就这么瞧不起我这个内弟嘛,账目我早就和周永木大哥整理好了。我是怕小同同找不到你,好心好意送到这里的!大哥,你太让我伤心了!” 周永茂听了笑道:“你呀,多大岁数了,还在这里卖乖,你以为我不知道嘛,嘿,你是又要到你那小四儿家里去,路过咱家碰到小同同,所以才顺路带过来的!是不是?” 康有才瞬间变委屈为虔诚,乞求的望着周永茂说道:“大哥,什么都瞒不住你,可别告诉大姐啊!账目的事情大哥就尽管放心,保证万无一失。行,大哥你就忙吧,我先走一步!” 周永茂摇头道:“你呀,上次你那三房都是我从中做了好多弥补,你大姐才算勉强答应。这次虽说是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但你要是不同意,也不会再多出一房来。你大姐那里,你就看着办吧,我是没那个老脸了。” 康有才撤步往后走,笑嘻嘻的说道:“这次人家不要求住进来,大哥你替我瞒着就行,别的我自会料理!嘻嘻,走了啊!” 周小同趴在爷爷肩头,看舅爷屁颠屁颠的走了,问道:“爷爷,我舅爷又娶新媳妇了吗?” 周永茂搂着孙子圆鼓隆隆的小屁股,笑着说道:“呵呵,是啊,你舅爷又要当爹爹了,呵呵……记住不要告诉奶奶啊!”“哦,我替爷爷保密!舅爷爷真厉害!” 周永茂听了大笑,“哈哈……是啊,你舅爷是个能人啊!” 周永茂抱着小孙子来到那几个壮汉近处,周小同均不认识,连忙下来给众人行礼。几个壮汉竟然认识这位小少爷,纷纷冲着周小同鞠躬还礼,吓的周小同连忙跪下了,众人见了“呼啦啦”地全部跪倒在地,齐声道:“小少爷不敢行如此大礼,折杀小子了!” 周永茂扶起众人,拉起周小同说道:“呵呵,这都是你马大伯请来的叔叔,专门给咱们开拓河道的。”周小同望着诸位大叔,见一人很是面熟,仔细想了,指着那人惊呼道:“啊,叔叔,我认得你,去年在北疆分舵的时候,你是那个引我们吃饭的叔叔!”那大汉深鞠一躬,微笑着说道:“小少爷记性真好,还能记得小子,咱们三帮……三人都见过小少爷,小少爷很聪明啊!”说着给周小同连使眼色。 周小同忽地明白,以前爹爹嘱咐过自己,不要把那日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爷爷奶奶也不能说。自己一时激动,差点儿忘记了。 周小同心里暗暗祈祷,爷爷总算把帮派啊响马啊什么混为一谈,刚才的话已说出了一些端倪,爷爷千万别听进去呀。 第一一四章起工程筹划押气运 周小同担心爷爷疑心,果不其然,周永茂问道:“你们见过面?”不待那大汉张口,周小同抢着说道:“是啊,去年在县城的时候见过的!”“那北疆分舵是哪里啊?”“啊,那是县城里他们买卖山货的商铺!” 周小同头一次对亲人说谎,竟然脸不红心不跳,而且欺骗的对象是自己亲爱的爷爷。心中安慰自己,这是善意的谎言,爹爹说了,有些烦心的事情,最好不要告诉家中爷爷奶奶,因为他们知道了只会替你着急,于事无补不说,还会使替你挂心,伤了身体。 懂得孝顺的孩子,都知道把高兴的事情告诉老人,不快的事情留在心里。爷爷不喜欢帮派什么的,就不要告诉他老人家不喜欢的事情。 从南面沙河引来的人工河到了水平面最高处,河水流不上去了便拐了弯,变成了东西流向。 一旁的大汉靠近周永茂,展开手中羊皮纸,上面是规划好的河道走势图。周永茂手指其中河道,招来几人,说道:“现今已从那河道拐弯处挖来八.九里,咱们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年前挖河的日子也就不多了,呵呵,照着如今的进度,还可以再挖三十五里到四十里。只是此处地势高,河床比前面多挖深了一丈,速度也要减缓。不要过于催促他们,年前能再挖三十里就行了,大伙儿跑到咱们这穷乡僻壤来出这劳力,都很不容易,保证河床深度即可!” 众人听了连连称是,保证自会干好,让老爷子不要过于劳心,回家休息。周永茂吩咐已毕,驮起小孙子上了河堤,沿着河道一路观赏。 “爷爷,这条河要挖到什么地方去呀?”“呵呵,按你白姑姑和江伯伯的意思,要一直挖到吕家村,再和南面的沙河汇合一处。这样下来,这条人工河的南面就可以耕种至少三千倾的粮食。北面靠着大荒山,你江伯伯要把山上的野马野驴引过来,驯养了和家里的牲口交配,然后把四周圈起来,当成一个放牧的大马场。” “天哪,浩大的工程啊,极岭大荒山的野兽都非常厉害,江伯伯要把那些野生的驴马和咱们的家驴家马配种,那以后肯定能生出来比大青马还要厉害的大马。” 爷俩上了河堤,周小同极目瞭望,宽广的平地一眼望不到边。“哇,北边的荒地比南面的大的多啊,要是有了水,咱们当耕地也行啊!”周永茂呵呵笑道:“呵呵,咱村子总共才一千多口子人,要那么多的耕地也干不过来,还是由着你江伯伯划算的来。到时候开通了河水,马儿、驴儿有了饮用水,自然会长期在这里繁衍生息,呵呵……到了那时候,这么大的一块儿土地,每年牲口的收成都足够咱们全村人过上好日子了!” “哇,那咱们村子的人个个都成大富翁了!还可以接济周围村子里的孩子们,到时候,都可以到官办武馆练武了!爷爷,这马场大的没边儿,江伯伯怎么圈啊?”“呵呵,等你马大伯请来的人挖完了大河,就可以到山上砍伐树木了。按你江伯伯的意思,先少圈一点儿,前期先圈他个万把倾地……” “哇,万把倾地,还算是少圈啊,真是太厉害了,江伯伯最伟大!哈哈……以后小同就可以骑着马儿到这里面玩儿了哟!噢!” 周永茂突然问道:“小同,你马大伯做的是什么生意?你听你父亲说过吗?”“啊?”周小同心里一惊,“哦!马大伯是在青沙河跑船的,手下有很多会武功的人,爹爹常年走镖,估计就是这样认识的!”“哦,难怪,这帮干活儿的年轻人,个个好身手,规矩的紧嗯!” “爷爷,这大家挖的条河,起名字了吗?”“啊,额呵呵,孙儿好想法,还没起名,让爷爷好好想想,该起个什么好听的名字来!”“以小同看,这条河是白姑姑掏的银子,马大伯派的人力,虽说是我江伯伯牵头干的,其实他们俩出力最大!不如,取白姑姑和马大伯二人的姓氏,就叫‘白马河’吧!” “……白马河……白马河……好,好名字!乖孙子果然长大了,懂得饮水思源,知恩图报,好!好!就叫白马河!爷爷我见他们就给他们说去!”“哦哈哈……太好了,咱们村子又多了一条白马河了……爷爷,您快看,前面有一队人影,是不是白姑姑和江伯伯他们“”” 周小同坐在爷爷肩头,手指前方,周永茂极目望去,果然有点点黑影朝这边缓缓移动。看那人群车马数量不下三百,十有八.九是周德江率领的狩猎队伍。 周永茂驮着孙子迎了数里,周小同怕爷爷劳累,跳下来赶着往前一路小跑。跑的近了,见最前一位棕衣大汉疾驰而来,看那高大的身影,不就是江伯伯嘛! “江伯伯!江伯伯!”周小同大喊着放开双腿飞跑。那威猛大汉正是周德江。 周德江功力深厚,目力非比常人,远远的早就看见了二人,见周小同跑来了,欣喜之下抛开众人飞驰而来,速度竟似快过奔马。 跑到近前,两人相距二三十米,周德江单掌挥出,一股大力卷起,把周小同高高带到半空。周德江纵身急跃,空中一把搂住周小同哈哈大笑。“小同同,乖乖儿,呵,又有大长进了。” 周小同身在高空并不害怕,反而觉得有趣,有江伯伯在,没什么可以担心的危险事情发生。 周德江抱着小同同缓缓下落,到了离地一两米许,如鸿毛般朝前飘了十多米方才轻轻着地。如有武功高手看到此时景象,必定为之震惊。周德江不但可以在空中换气大笑,落到一两米时又改变了方向,如此需要多次换气方能实现。这手轻身功夫,没有及其高深的内功和轻身功法,是决不可能完成的。 周小同却犹不自知,觉得江伯伯有此功夫理所当然,毫不奇怪。 周德江用自己刀削斧砍般英俊粗犷的方正大脸狠狠的亲了亲周小同,再高高举过头顶放到后脖子上,正是周小同最喜爱的‘骑大马’。 “乖乖儿,这么早武馆就放大假了?”“是啊江伯伯,我们到大荒山狩猎挣了很多银子,武馆兴许是看我们辛苦,就多放了些日子。”“好,乖乖儿,在家里多陪陪奶奶和爷爷,乖乖儿的内功练的很不错,体力弱些不打紧,俺乖乖儿还小呢,以后会跟上的!” “江伯伯,您说过等小同达到小周天的境界时,就要交给我掌法的,我要学!”“哈哈……乖乖儿学什么江伯伯都会交给你,江伯伯的所有都是你的!”“哦,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学超级掌法了!” “哈哈,乖乖儿,如今你修炼的已算是极快了,不要急着增加内力,多多巩固才好。”“是的,江伯伯。小同上次突破时也是不自主的就过了,我还没想要冲穴呢,它自己就冲开了!这可不能怨我喔!” 周德江微笑着点头道:“很好,水满自溢,气满自破,我的好乖乖儿是境界到了,悟透其中的道理,所以自行突破了!好,以后还要这样,对你今后的武学成就有莫大的益助。” “江伯伯,您什么时候教给小同掌法呀?”“嗯,乖乖儿丹田的内气已超过一千了,可以学前两招了,今晚好了,今晚江伯伯就交给你!”“喔!太好了!我可以学到江伯伯的掌法了!江伯伯,您的掌法叫什么名字啊?” “江伯伯还没有完全练成,掌法的名字嘛,还是你白姑姑起的,说此拳法是通过大荒山和凶兽创出;凹的,叫《十野八荒掌》比较贴切,我也觉得和拳意吻合,只是最终没能定下。” “《十野八荒掌》,多威风的名字啊,十野应该是说拳打八方外加上下两方,合成十方十野,八荒自然是指大荒山和里面的凶兽了,是吧江伯伯!”“呵呵,也差不多了!还有一层意思是指野兽,江伯伯拳法大都是从凶兽搏击撕咬中悟出的!” “哦,那应该叫《十凶八荒掌》啊!”“哈哈……咱家修炼武学,不为夺命,只为克敌。‘凶’字太过狠戾,江伯伯所练拳法虽招招可杀敌致死,但收发自如,并不凶蛮。其中拳意不仅仅取自凶兽,从其他食草野兽中也学到不少精妙。” “小同知道了,野兽包括凶兽和其他所有的兽类,江伯伯把那些大象、奔马、猿猴的本事也融进了拳法……那,有没有飞禽的呀?”“自然也有,江伯伯这拳法中涵盖轻身功法,就是从飞禽当中参悟出的。以后等你打通了奇经八脉,全身正经奇经完全联通与先天之根,身体通彻天地自然之气了,也就可修炼轻功了!那时,江伯伯再传授于你后面的招式!” 全身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贯通与先天之根,那便是大周天的境界,武者的另一个层次。 第一一五章无影神针白雪之梅 周小同听了周德江的话,眼神中透出向往,“打通了奇经八脉,那就需要到达大周天的境界,嗯,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江伯伯,您这拳法总共要练出多少招啊?什么时候才可以大成呀?”“这个嘛……江伯伯还没想好,至少等到全部掌法可以完全连贯,相互依存相互补助才算得上有成了吧!估计还需要几年的时间。” “唉,这么难练啊!等小同长的大些了,帮着江伯伯一起练出这《十野八荒掌》!”“好!江伯伯等你快些长大,咱们一起去大荒山与那些凶兽厮杀,创出后面的招式!” 周德江深邃的眼睛盯着远处的大荒山,久久不动,豪气之中,似乎包含着一丝温情。 这大荒山与他最是亲近,自从一家妻儿丧命之后,大荒山便是周德江的寄附之地。最近一两年来去的更是勤了,竟然和里面的一些野兽有了感情。 周小同骑在江伯伯的肩头,望着远处逐渐离近的狩猎人马,想到自己也已是进山打过一次了,不由得露出自信的笑容。对于大荒山,也不再向以前那么神秘了,自己也杀死了不少豺狼熊豹。 “江伯伯,这《十野八荒掌》第一招叫什么名字?”“这第一招嘛,就依你白姑姑的意思,叫‘虎啸荒野’!” 两人谈的欢快,周永茂徐徐到来,周小同纵身跃下,周德江紧走几步深施一礼,“大爷,你辛苦了!” 周永茂笑呵呵的看着这位高大英俊的大侄子,心里高兴了不知道多少回。自从那白女侠治好了他脸上的刀伤,大侄子自此像变了个人似的,和村子里的人们也逐渐熟络了,并开始亲自教授村中武者们修炼武功,赢得了大伙儿的拥戴。如今更是被拥护为村子狩猎队伍的领头人,带着众人多次进山打猎,收获多于往年数倍。 周永茂单手扶起周德江,笑道:“我辛苦个什么,一天吃饱了没事儿到处瞎溜达。倒是德江你,可给咱周康村立了大功啊,你辛苦才说得过去啊!哈哈……”“大爷总揽全局,操的心更多,我们只是出些蛮力而已!”“呵呵,好了,别再和你大爷谦虚了。” 狩猎车队渐渐驶近,前面走的正是白衣女侠白雪梅。周小同高兴的大喊:“快看,白姑姑他们来到了,我去迎接!”说着迈开小腿跑了去。 白雪梅一路奔波,身上竟似一尘不染,一身白衣亮丽炫目。见周小同迎面跑来,也学着周德江一样,拍出内气把周小同卷到半空,纵身跃起,轻轻揽住周小同小小腰身,竟朝着前方慢慢飘了过去。 后面村子的狩猎成员惊奇的看着眼前一幕,直到白女侠飞到一半,才想起了鼓掌,顿时热烈的掌声响起一片。 白雪梅相貌极美,从不拿面纱遮掩,众人平日里不敢直视,敬若天仙。此时见白女侠竟有如此高深的轻功,更是顶礼膜拜,如似神明,充满了虔诚的崇敬之意。 周小同偎依在白雪梅怀中,轻飘飘的缓缓飞跃,高兴的说道:“白姑姑,您也会飞呀!哇,真是太好了!”白雪梅腾空聚气,抱着的周小同不比成年人轻,故此不敢讲话,用那绝美的面容亲亲挨到周小同的小脸蛋上不停的耳鬓厮磨。 周小同感受那冰凉嫩滑的温存,心中一片温暖。 微风飘过,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周小同似乎陶醉了,“白姑姑,您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比春天池塘中盛开的荷花还好闻!”白雪梅听了心喜,面上更是显得惊艳绝丽,带着周小同缓缓的落了地,离得周德江近了,这才换了一口气说道:“可惜,有些人呆若木瓜,竟是置若罔闻。”长长睫毛下,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周德江,那绝美的眼眸似乎带有一丝幽怨。 周德江避过白雪梅紧盯不放的眼神,接过周小同放到肩上,笑道:“你白姑姑喜爱干净,乖乖儿可给弄脏了衣服。”白雪梅轻声道:“你也会取笑与我了?”“不敢不敢,我却是怕小同同弄脏了你的服饰。”“我不在乎,喜欢!来,乖小同,到姑姑这里来!”也不管周德江躲避,跳起来抱住了周小同,轻轻放在肩头。 周德江身高体壮,比白雪梅高了一个头不止,却不敢与之争夺。见夺了小同同,相距太近,连忙撤开两步。 周永茂见了白雪梅,双手抱拳,欲要施礼,白雪梅单掌挥出,内气托住了周永茂的双拳,“老爷子,您可是要折损雪梅的阳寿啊!晚辈怎敢受您的礼啊,请受雪梅一拜!”说完轻轻拜了一下。 周永茂双拳被一股柔和的大力托住,双拳便不下去了。见白雪梅拜施礼,也是无奈,笑吟吟的说道:“我们周康村多亏了白女侠大力资助,方能有如此大成就,老夫拜上一拜,也是应该的!” 白雪梅侧目看了一眼周德江,笑着说道:“这都是你大侄子的功劳,我只是协助与他而已,什么大功大劳啊,都算做他的便是!” 周永茂笑着点头,对白雪梅的小动作当作看不见。 后面的狩猎成员都是周康村的族人,见到周老爷子纷纷打躬施礼问安。 周永茂见数十辆马车满载而归,知道自是周德江与白女侠的功劳,欣喜之余,夸赞了诸人。让其中一个族人领着车队到账房周广木那里交割,自己则前头带路,引到家中吃饭。周德江一直伺候身旁,说一些贴己的话。白雪梅笑吟吟的走在后面,嘴中不断和周小同打趣,眼光却一直盯着周德江那宽大的背影。 周小同坐在白姑姑柔柔的肩头,见她说话跑题,似乎心不在焉,心灵福至,小声问道:“白姑姑,您是不是看上我江伯伯了,想要和他结婚?” 白雪梅双眼不离周德江,心中正想着此人的种种以往,听周小同问来,心中一动。要是第旁人敢问此话,定将他身首异处,可这清秀灵透的小同同却不然。一时不好回答,想了想,轻轻说道:“小小孩儿,还不懂得这些,等你大些了,自然懂了!” “小同如何不懂,我们武馆的翠花教头讲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就是指的一个人看上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因为别的缘故,像流水一样流走了!”“哦?呵呵,虽说稍有差别,倒也相近。” “小同估计不错,江伯伯或是顾及死去多年妻儿,觉得配不上您。您可要跟江伯伯讲明啊,只要说通了话,我想江伯伯会和您结婚的……江伯伯这么老了还是孤身一人,好可怜噢!”白雪梅满面桃花,轻轻抚摸周小同光洁无暇的脸蛋,“……呵呵,乖乖儿真是好智慧,聪明的很哟!白姑姑不会让你江伯伯逃走的!”“噢,那就太好了!您和江伯伯太般配了,就是那天生的一对儿!” “呵呵……”白雪梅将周小同抛向半空,笑着说道:“小孩儿真会说话!白姑姑奖赏你飞一会儿!” 周小同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了三四十米高,快要落下时,下面传来一股柔和的大力,再次把他顶到半空。如此来回飞着走到村边,有了大树遮挡,白雪梅怕不小心出了意外,等落下之时不再发力,双掌轻轻在周小同腰间一推,朝着周德江飞了去。 周小同大声喊着:“江伯伯,我来了,快接住我!”周德江一路和老爷子闲谈,对身后两人动作却一清二楚。听到周小同叫喊并不回头,直到了跟前,单掌朝后一摆,正好托住周小同。内气微微托住周小同升到了头顶,再轻轻的落到肩膀上,又是‘骑大马’的姿势。 来到村子,白雪梅又接住了周小同放在她的肩上说话打趣,一路之上,村人见了周永茂纷纷亲热的招呼答礼,而对那位天仙下凡似的白女侠,却是不敢靠近,偶尔有一两个上前搭话的,也是站在远远一旁招呼。 白雪梅往日里行走江湖,从不理会陌生旁人,凭借高超的医术在江湖中博得了‘无影神针’的名号。只是这名号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杀人的手段。江湖行走的武者大都知道这位白女侠的癖好,从不敢无故前去打扰,言语之间少有冒犯,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江湖之人对这位‘无影神针’又恨又怕,众多男性武者多的还是爱慕,只是知道白女侠最是反感有人打扰,尤其是男人的爱慕之情,往往是得不到半点儿回报,反而丢了性命。 白雪梅在外面行走从不用帷帽面纱遮盖,少不得一些男人看她,看的好了好说,训斥一顿就好了,看的不好了,只要白雪梅以为对方心存歹念,轻则暴打一顿,重则取其性命。 周德江一生忠厚实诚,白雪梅和他相处久了,受了他的感染,对这些淳朴的村人也不再过于排斥了,对那些胆敢直视她的男人,只是吓上一吓,让其收敛便是。不再像往常一般,一个不留神判断出现偏差,就很可能会有人死于她的金针银针之下。 无影神针,却是白雪梅杀人得来的名号。 第一一六章月夜池中翩翩飞舞 行在路上,白雪梅送给周小同一个小瓷瓶,“小同同,这里面有十颗‘活络通气丹’,是姑姑这次送给你的见面礼。” 瓷瓶做的精致,周小同打开盖子取出一粒,豆粒般大小,隐隐带着五彩光晕,书上有介绍,活络通气丹修同样是千草厅的秘制丹丸,不如黄心归元丹,但其功效同样显著,好像对练武的人好处更多,于是问道:“姑姑,这个好像能增加内力哈?” 白雪梅笑道:“用它来增加内力可就浪费了,它主要是治伤的,尤其的内伤,对修补经脉有奇效,而且能在与人战斗时回复大量内力和一定量的外力,对身体无任何损伤,小乖乖好好留着备用。” 周小同收了瓷瓶,想到了用‘黄心归元丹’治疗奶奶病情的事,“姑姑,黄心归元丹是不是可以让奶奶变得年轻呀?” 白雪梅懂得周小同的心思,说道:“那‘黄心归元丹’对练武之人帮助很大,不但可以回复大量的体力内力,根据个人修炼程度增加内气,还能快速治愈内伤,对将死之人也有起死回生之效。只是对普通人的效力却很一般,只能用来吊命,起不到延缓衰老的功效。” 周小同急于想让白姑姑使奶奶变得年轻,恳切的说道:“奶奶操劳了大半辈子,都是因为我和爹爹才累坏了身体,白姑姑您一定要想办法让奶奶变得年轻啊!”“小同啊,生老病死,是人们必经之路,不是哪个人可以左右的呀!” 周小同看看前方的江伯伯,手指说道:“那江伯伯怎么可以治好啊?江伯伯原来也是白了头发,脸上的褶子比爷爷还多,现在,还不是让您治愈了吗?” 提到周德江,白雪梅心中就会一阵颤动。“你江伯伯的面容是受了外力才变成以前那样子的,姑姑只是重新盘活了他的皮肉而已。奶奶却是年岁的缘故,再者心中受了阴气,当时无人医治,脉络已然失去功能,积劳成疾,不是人力可以回天的呀!” 听周小同默不作声,抬头看时,几滴眼泪滴到面上。白雪梅心中轻叹,对这小孩儿更是爱怜,温柔的说:“小同同啊,姑姑知道你孝顺,想要奶奶过的好。姑姑向你保证,一定好好参悟救人良方,想尽一切办法,看看能否使得奶奶变得年轻起来,好不好?……好了,乖乖儿,姑姑都答应你了,呵呵,给姑姑笑笑啊?” 周小同岂能不知其中缘由,只是抱着小孩儿的心思,希望白姑姑可以帮助奶奶年轻。听白姑姑说的坚定,心中自然感动,擦干脸上泪珠,呲牙一笑。“好啊,姑姑都下了保证了!我相信姑姑一定可以让奶奶年轻起来的!” 白雪梅心中一阵抽搐,这孩子一点儿也不傻,释放感情之余,还把自己给栓了进去。看来真的要在这方面上下下工夫了!以往前来求医的都是武林中人,哪个不是一身精湛的武艺,自己专长的也是医治打斗所致的内伤外伤,哪里医治过普通人的劳疾。 因为周德江和白雪梅的到来,中午饭又多添两道菜,一盘大大的豆芽菜自然也在其中。 饭桌上,周永茂提起要给那人工河道起名的事情,周德江听到‘白马河’三字,当即答应,当然,也要征求白雪梅的意见。 白雪梅深知周德江的意图,‘白’‘马’相连,也遂了他的义气。可自己却不会认同他们男人那些所谓的深明大义,当即说道:“周大爷,雪梅看来,此事很是不妥。您想想,咱们周康村开挖的河道,怎么也要有周康村的影子啊!依我看哪,和南边那‘周康桥’一样,就叫‘周康河’吧!” 周德江听了,低头不语。周永茂沉思半晌,觉得甚好,只是没能体现二位大恩人的功伟,心中觉得愧对人家。 白雪梅自然知道周老爷子的想法,笑着说道:“我和那马大哥都是冲着三弟周康和德江来的,要说功劳嘛,当然还是他们二人的。再说雪梅也没出什么力气,一些银子而已,算不了什么,德江负责两三千人的吃住大事,才是劳苦功高。这里冬天寒冷,要不是德江率领村人打猎赶制了那么多的皮帐,众人连睡的地方都没有。” 看着周德江低头不语,周永茂垂目沉思,知道话语力度还不够,接着说道:“老爷子,这些银子啊,其实大都是德江卖出去的珍贵草药和凶兽皮毛换来的,所以银子还是你们的……”轻轻撇了一眼周德江,见其有了动静,知道是被自己的话说的有些松动了,继续说道:“那马大哥是受了三弟周康的恩惠,欠下了大大人情,所以这也是来还债来的。老爷子,您的顾虑雪梅自是知晓的,呵呵,您呐,就不要犹豫了!周康村里有周康桥,再有周康河,岂不是锦上添花,好上加好!马大哥深明大义,自然会大力赞同的!” 周永茂说道:“此事,还要是与大侄子大江商量商量再定吧。”“还商量什么,老爷子,您放心,他们哥儿仨都听我的,呵呵,雪梅决定了,就叫‘周康河’!” 下午周永茂去了河堤,周德江被狩猎一众请了去。白雪梅和周小同闲谈一会儿,便回竹林小居歇息去。 周小同陪着奶奶亲热了半晌,又到暖棚里折腾了一阵,转眼到了晚上。 晚饭时周德江请来白雪梅,拎来一块儿烤熟了的鹿肉,周小同山上狩猎三个月,早已司空见惯,和长辈们吃,却有另一番味道。 吃过晚饭,周德江和小同同谈话,要在晚间传授《十野八荒掌》第一招,虎啸荒野。 周永茂自不理会,回到东厢房自己看书去了。周奶奶陪着春芳收拾房屋,催促小孙儿快去。 白雪梅抱起了周小同,在那圆圆的脸蛋上轻轻亲了一口,笑着说道:“刚吃过晚饭,不易过快练武,不如先到我那竹林小居歇息片刻……我给你爷俩抚琴,可好?” 周德江听了,呆了一呆,并不言语。周小同高兴的说道:“太好了!我喜欢姑姑那里,今天是月中,晚上的月亮一定很圆,到那池塘里观赏月色,再好不过了!姑姑还会抚琴,那小同可要认真仔细聆听了!” 白雪梅轻声一笑,抱着小同同轻轻走到门外,周小同扒在肩上冲周德江喊道:“江伯伯,走啊,别愣着,反应真是慢呀!”周德江盘若坚石的身躯微微一动,面露无奈,随即跟了出来。 周奶奶在厨房嘿嘿轻笑,嘀咕道:“这小同同,没了规矩,敢说你江伯伯的不是了!”周小同老远听见,大声回道:“我是说的实话,江伯伯见了白姑姑就会发愣,反应迟钝!” 白雪梅听了心中泛起一丝甜蜜,面带桃花,轻轻道:“小同说的没错,他呀,就是个呆瓜。” 来到清池边,看着对面的竹林小屋,白雪梅想起了少年时的欢快,此时心情大好,轻笑着说道:“乖孩儿,姑姑抱着你来一次蜻蜓点水,你觉得好不好呀?” 周小同大喜,“哇!那可是太好啊!咱们这就去!”冲着周德江说道:“江伯伯,您也来玩儿!让小同看看您和白姑姑谁的轻功更好!”白雪梅笑道:“好啊,姑姑我正有此意,看看咱们的周大侠敢是不敢!” 周德江心中有所顾忌,并不回答。白雪梅知道这位固执的家伙又在想些什么,心中微微有气,不再理会。托起周小同说道:“乖孩儿,姑姑境界不够,空中换气本领不如你江伯伯,到了水上,你可不要说笑招惹姑姑呀!”“那便如何?”“那样呀,姑姑一口回不上来,咱俩都要掉进池水之中了!”“哈哈,岂不更好,咱们到水中玩耍……顺便到那深井里面游上一会!” 白雪梅听到此话,微微一怔,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小同乖乖儿,那深井很是神妙,姑姑进去了也没有探明白!你大伯和江伯伯都下的很深,也是摸不着底。下面井水压力极大,你,切不可独自下去啊!”看着白姑姑认真的眼神,周小同知道轻重,连忙答道:“是,小同知道了!” 周小同懂事,白雪梅重新焕发笑容,轻声道:“乖乖儿,咱们走……起。”言毕,深吸一口气,天地自然之气瞬时布满全身,一手托起周小同,另只一手展开,手掌朝下压在下腹丹田处,飞身滑入池塘。 白雪梅轻转身姿,轻飘飘地顺着水面滑行了四十多米远身体才慢慢下落,将要离近水面时单脚轻轻一点,平静的清池之上荡起一片波纹,身子缓缓升起,再次滑了去。 月色之下,水面之上,衬托的一身白衣炫目耀眼,恍若是一位天仙美女在清池之上飘舞。只是左掌托着一位小小布衣凡人的孩童,大煞风景。 足下三点,荡起三处波纹,白雪梅曼妙的身姿滑过池面,来到竹屋竹栏旁,单手轻轻击在竹栏护手,身体腾空而起轻轻的跃过竹栏,落到门前的竹排上。 池面上点动的三朵涟漪在柔柔的飘忽波动,皎洁的月亮印在其中,随着波纹晃动一荡一荡的似乎在其中舞动。 周小同看的心旷神怡,突然听到脚下有小鸭子的叫声,“哑咤哑咤”的听着又有些不像,低头看去,原来是五对鸳鸯游在竹栏下戏水。 “白姑姑,您还养了几只鸳鸯啊?”“是啊,那日大荒山中碰到,觉得好玩儿,就带回来家养了!”“嗯,也是,咱这池水温暖,鸳鸯到了这里,也会很舒服的!” 白雪梅看那周德江站在对面岸边一动不动,像似发愣,低声说道:“乖儿,让你江伯伯飞过来啊!”“哦!”周小同冲着对面周德江大喊:“江伯伯,过来呀!我们等你呢!” 周德江盯着波纹久久不动,似乎并没有听到周小同的喊声。 第一一七章琴音未起情丝再至 周德江看着那白雪梅飘过池面,宛如白衣仙子飘舞,犹在幻境。听周小同喊了,豪气顿生,“哈”地一声笑,纵身跃入池塘。 硕大的身影滑过清池的一半,却并不空中换气,单掌空打在水面,浑厚的内力压得池水凹下半米,健硕的身躯随之弹到半空,双臂伸展,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儿,吐出一口浊气,吸气之间双掌顺直的打在身后,“嘭”的一声爆响,身躯朝着竹屋疾驰。 周小同站在竹廊之上看的真切,高兴的双手使劲拍打,叫嚷着夸赞。 眨眼间周德江已到了近前,一阵劲风吹过来,伟岸的身躯已跃入了竹栏。 周小同待要惊呼,周德江双脚已然踏在竹排,竟无一丝震颤,“啊呀,江伯伯太厉害呀!” 周小同说完话那被掌力所击的波纹才传了过来,一波又一波池水的冲击栏下支撑着的青竹,发出“嚯嚯”地声音。 白雪梅笑道:“周大侠果然英勇无比,是想要把我这小小竹屋冲垮吗?”周德江一愣,“呃……哪有,我只是怕掉到水中罢了!”“呵呵,好了好了!你周大侠心里还会有怕字嘛!” 白雪梅挥手触碰竹墙,听得“嘎吱吱”的一阵脆响,两扇竹窗缓缓打开,竹门也随着打开一扇。脚下竹廊竟然开始移动起来,周小同吓的忙道:“姑姑,这小屋就要塌了,咱们快快上岸!” 白雪梅轻轻搂过来周小同,笑道:“乖乖儿别怕,这是姑姑做的机关,竹廊下的竹排分了三层,完全展开了也就停了。很大的呀,姑姑可是费了不少心力才做成的。”侧目看了一眼周德江,“呵呵,你江伯伯也是出了大力,这些竹林都是靠他的蛮力运到此处的。” 周德江笑道:“是,你白姑姑是设计师,江伯伯也就是拉运竹子的苦力罢了!”周小同听了哈哈大笑,“江伯伯也会说笑了!小同太……高兴了!”说着再抱住白雪梅柔柔的腰身不停晃,“这还是白姑姑的功劳啊,终于让我江伯伯变的也会逗趣了!” 白雪梅抚嘴轻笑,看着一脸莫名的周德江,说道:“周大侠,可否借力一用,帮着我们这俩个弱小妇孺把衫桐古琴搬来?” 周德江转身看看屋子里面,微微躬身道:“雪梅,这,似乎有所不妥……”“呵呵,怎么?怕累到自己了?”“不不,雪梅,这,这是你,你的闺房,我……我岂能冒然进去。”“哦,原来是怕我的屋子弄脏了你呀,我好命苦,一百个心来帮你,竟然落得如此苦命,举手之劳也怕落下辱名……不如,我今晚就走吧,回我那深山之中,再也不到这负心之地了……”说道此处,绝美的脸蛋露出了忧伤,就差流出眼泪了。 周德江粗壮魁梧的身躯微微颤动,低声道:“罢了,我这就去拿来!”白雪梅瞬间转出笑容,“好,我们这里等着!” 白雪梅脸色转变之快,周小同首次遇见,不仅仅是目瞪口呆,还对这位白姑姑又添了一层敬意。 周德江抱出了琴案,放上了古琴,又拿出一个圆圆的竹凳,回身站到一旁。 白雪梅盈盈坐下,掀开蒙布放到一旁,笑道:“周大侠可否再拿出两只小凳,与小同同坐下。如此,也不怪我怠慢贵人了!” 周德江低头走进屋内,拿出两只同样大小的圆竹凳,分与周小同一个。 周小同拿过圆凳,靠着竹栏放下,依栏而坐,夜色之下,身体被池水中的暖气包裹,温暖舒适,惬意之极,说道:“白姑姑,开始吧!” 白雪梅坐在古琴旁,纤纤玉手抚在琴弦上,脑海里现出和周德江一起的种种美好。 白雪梅,理乐国的三公主,被理乐国的国民赞誉为白雪公主,千草厅掌门人白冬阳的亲外孙女,深得其传,却因家中的巨大变故毅然决然的离开千草厅,离开理乐国,混迹于江湖。 十年的江湖闯荡使得白雪梅尝尽了阴谋险恶,也受尽了酸甜苦辣,在尔虞我诈中促成了她心狠手辣的性情,闯下一个无影神针的杀人名号。 江湖中也有与她对脾气的武者,马大江就是其中的一位,两人并非男女之间的爱慕,而是意气相投,秉性相吸,于是马大江成为了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白雪梅应马大江邀请来给周德江治疗面疾,来的路上马大江一再嘱咐,给德江兄弟换活人眼珠之时切莫说出真相,一定要合伙骗过他才行。 白雪梅当时以为受治之人愚不可及,挖几个活人眼珠,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以往对马大江行事颇有好感,也曾欠下不小人情,经不过马大江再三请求,迫于友情,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遂后来周康村找到周德江着手治疗。 手术之时需要注进麻药,想那割皮刮骨之痛岂是一般武者所能忍受得了的。再有那换眼之术,术刀几乎剜近脑浆,其中痛楚更胜千刀万剐。 怎奈周德江极为固执,言说麻药有伤体内毛细经脉,对今后修炼影响极大,断不同意注射麻药。两人拗他不过,只好先着手尝试,实在痛得厉害之时,想必周德江自会要求的。 手术至最后换眼之时,周德江竟浑似铁人,周身的汗水如涌泉一样往外流,却依然稳若山岳,坚如磐石,面不改色。施治的白雪梅和一旁观看的马大江身为震惊与钦佩,周德江凡人的体格,却有凡人无法具有的坚韧。 手术结束后周德江竟然缓缓立起躬身相谢,白雪梅惊诧的同时也被他无比坚强的心性深深打动。换做旁人,即便是神通天的强者也会因承受不住巨痛而昏死多次,哪里还能够出言相谢,眼前这个坚实的大块头,真是神人也。 白雪梅对周德江充满了好奇,术后休息不到一个时辰,周德江便要和马大江到大荒山狩猎练武,白雪梅也不劝说,遂跟着一同进山玩耍。 狩猎之时,每遇到强大的凶兽周德江总是首当其冲,从不退缩,豪气干云的无畏心性震撼了白雪梅,而白雪梅心目中的大丈夫,就是周德江这样的气魄。 周德江勇则极勇,弱则爱心爆棚,遇到弱小的野兽出现了危险便会帮上一把,丛林中的许多野兽竟然见他而不避,有些野兽甚至跑过来耳鬓厮磨,像似遇到亲人一般。 此时再看周德江,那忠厚至诚的品性更是世间少有,白雪梅闯荡江湖十多年,哪儿有见过如此朴实纯真的人,随着相处日久,心下慢慢折服,一缕情丝也随之牵动。 白雪梅年过三十,在江湖之中也是威名远播,追求之人数以万计,可十多年过来,竟然无有一人可以入得眼内。如今深情系在周德江身上,内心积藏多年的情意再也无法克制,一路跟着来到周康村,见周德江木讷,不管不顾,就在其屋后芦苇丛中搭建一所小屋,守在他的身边。 周德江虽是品性忠厚,但并非愚钝之人,武学造诣能够达到如此高度,自是心灵聪慧,非常人所比。白雪梅的情意,他自然是明白的,但其女乃是大哥马大江的挚友,自己怎可插足。于是当着马大江和白雪梅两人的面,讲述了自己的过去,妻儿猝死,自己无心贪恋美色,至此终身不娶。 奈何白雪梅亦是一根神经,认准的就绝不回头,对于周德江的过去,除了替他难过,更是坚定了她的选择,至情至真的人,正是白雪梅要找的终生伴侣,于是更是每天不离左右。 马大江乃是心怀大志之人,大气之人心胸气度非常人可比,对白雪梅的选择并无异议,还跟着她劝说周德江。只是周德江义气深重,岂可负了结义之情。马大江见劝说无效,留下挖河的帮众,告知二人自己事多,一人走了,留下空间让二人厮磨。 月色之中,清池的水面恢复了平静,如同一面镜子,映照着皎洁的月光深在水雾之中如似梦幻。 三人坐在池上竹廊,池水泛出阵阵暖意,浑不觉冬日寒冷。 周小同穿的棉衣,坐在竹栏一旁,暖风袭来,非但不冷反而觉得温暖舒适。 周德江冬夏均是一件粗布灰衣,功力深厚,早已不惧严寒酷暑。白雪梅的功力比周德江稍低一些,一身雪白的锦纱薄丝围了全身,酷热寒冻自然也是不惧。 寒冬的夜下并无昆虫蛙兽鸣叫,远处偶尔传来寥寥夜鹰嘶鸣,也是声不可及。 白雪梅端坐竹凳,芊芊玉手抚上古琴,单指轻轻拨动琴弦,一声清幽琴声缭绕竹屋,绕过耳边慢慢散去。 玉面轻抬遥看月光,一丝惆怅之意涌了出来,手起滑落之间,琴音始起。 清竹长萧萧,冬月心悱恻;鸳鸟鸣哑哑,春思弦牵情。古琴邀月近,新人对相来;尊驾何为在,我心这厢来。 琴音美妙,音律悠然,轻时如溅玉,颤时若龙吟,听者二人似乎陶醉,心扉随着琴声曲调变幻,时而轻柔,时而激昂,时而坠入音海深处无力自拔。 第一一八章思君肠琴音牵情丝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翩翩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张弦代语兮,欲诉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抚琴美如玉,琴音玉生香。二人静心聆听,琴音如展翅欲飞的翠鸟,扑闪着灵动的翅膀,随之飞入高空,音阶渐入嘹亮。 慢慢的,琴音缓缓清亮,好象芦苇丛流动的溪流,隐含叮咚之声…… 逐渐的,琴音转之高亢,好似夜色下悠远的夜空,余音绕过竹林,直奔四野。 二人呆坐两旁,听那天外之音时而清亮时而浑厚、时而宏大、时而凝重。古朴中透着灵透,清润中透出甜美。 葱白似的玉手不断滑动飞舞,音阶逐变,琴音变得深邃幽奇起来。 白雪梅抚琴有感,想到自己孤身一女子,离开理乐国十年有余,到这偏远荒芜之地,一缕青丝挂在周德江身上,却得不到温情回报,心中难过。指下音随意动,曲调突改,曲意随之变得哀伤幽怨起来。 二人听得心中憋屈,如一面棉墙堵住了心窍,酸酸的隐隐作痛。 白雪梅抚琴入境,伤感之余,不由随着音律唱道:“……意绵绵,情丝丝,心有相思弦,情有相思根。指纤纤,泪连连,衷曲复牵连,心痛情难牵……从来良宵苦短,只恨情思何其长……” “圆月为媒,证我明心,风做情使,传我明意,我却独自品愁肠……” 白雪梅泪眼蒙蒙,仰头再看朦胧月色,随口唱道:“天上神仙何其好……”唱了半句突然停住了,下半句虽好,想到有小孩儿在,听了却是不周全,透过泪帘望见池中游弋的成双官鸭,接着唱道:“不如池中野鸳鸯……” 周小同不懂曲意,却听得心中像似堵了一团乱麻难过之极,听得白姑姑唱得动情,泪水哗哗的流了出来。耳边琴音歌声催人悲泣,不由想到了母亲,不知母亲此时是否也在独自面对月光,牵肠挂肚。父亲也会牵挂母亲的,离得再远,心也会相守。伴随着琴音咏唱,忍不住轻轻抽泣。 周德江虎目圆睁,怔怔的盯着高空悬挂着的那一轮明月,大大的眼睛上面蒙了一层水雾,挥之不去。 良久,一曲终了。 白雪梅自是满含热泪,轻轻蒙上蒙布,望着空中高悬皎月,一声轻轻叹息。 周小同抽泣之声渐大,周德江猛地低下头,内气运转逼净眼中的水雾,抱起周小同轻声道:“乖乖儿,是不是想到母亲了?” 周小同扒在江伯伯肩头顿时大哭起来,“哇哇哇啊……我想我娘了……哇……” 周德江环抱周小同,深邃的大眼瞪着远方,却是不知道该怎样劝慰这小小的孩儿。 白雪梅忍住了悲意,静静的坐在竹凳上,周小同哭声不止,越哭声越大,怕苦坏了孩子,说道:“周德江,孩子哭的这么厉害,你劝上一劝呀!” 周德江白了白雪梅一眼,心说还不是你那琴声惹的祸。 白雪梅看了明白其意,心道,果然是个粗人,我之音律岂是一般人可以听得到的,人家重礼相邀本姑娘都不应允,你倒是好,白白抚琴给你听了,还来责怪与我,真是空与呆瓜诉衷肠,对牛弹琴也枉然。 周德江轻轻拍打周小同柔柔的后背,轻声说道:“小同乖乖儿是个懂事儿好孩子,江伯伯知道我乖乖儿委屈,想娘亲了哭上一会儿也无妨,只是不能由着性子大哭啊,对你修炼很有影响的。日后咱们还要练好武功,去营救你娘亲呢,是不是啊,乖乖儿……” 周小同听了,极力控制情绪,可是一时控制不下来。抽泣着说道:“……我……我明白……明白江伯伯,是……我要练好武功去营救娘亲……只是……是一时忍不……住了……” 周德江不停抚摸拍打周小同的后心,时不时的微微输给一丝内气,帮着他抚平心中的伤痛。“呵呵……无妨,慢慢来,过一会儿就好了。乖乖儿最懂事了!” 白雪梅见周德江哄小孩儿太过直接,不懂计谋,心中暗骂呆瓜,却又不忍,缓步走向前来。 “来,姑姑抱抱!”不看周德江,伸手接过周小同,搂抱在怀里走到一片竹林前,温柔的说道:“乖儿,你知道姑姑为什么在小屋的周围种植竹子吗?” 周小同犹在抽泣,“啊……啊,白姑姑是……喜欢竹……竹子呗……唉……”白雪梅轻轻的亲亲周小同圆圆的脸蛋儿,柔声说道:“小乖乖儿说的很对。可是,你知道姑姑为什么喜欢竹子吗?” 周小同抬头看看近处的竹林,心中悲伤,一时想不起竹子的好处,“我,我……没想起来!”“哈哈,好诚实的小乖乖儿!姑姑要告诉你为什么喜欢竹子,你想不想听啊?”“啊,想……想啊!” “好!姑姑就告诉你吧!这竹子啊,虚心而有节,笔直而向上。就像做人一样,心要谦虚,虚心意诚则灵;有节呢,就是指做人不仅仅要懂得礼节,还要有节气,更要懂得自律。做人要刚直不阿,对待丑恶的事情不要低头,对待坏人不要弯腰。所以呢,为了不让那些丑恶的坏人坏事打到自己,就要努力向上,学而思进。你能听懂吗?” 周小同听的神往,重重的点头,认真回答道:“小同懂得,做人要像竹子一样,虚心有节,刚直不阿。” 白雪梅开心的笑了,拍拍周小同圆圆的小屁股,赞赏的说道:“好乖乖儿,就是聪明,姑姑好开心哟!”见周小同也高兴起来,抱着小小腰身抡了几圈。 周德江走过来笑道:“你倒是有一番歪理,不怕教坏了孩子。乖乖儿呀,你姑姑说的不全对,做人是要像竹子一般虚心有节,刚直进取。但是遇到比你强大的敌人时,还是懂得迂回,不可以弱挣强,要懂得厚积薄发,积蓄力量,不可做那无畏的牺牲!” 白雪梅白了周德江一眼,笑着说道:“乖乖儿聪明伶俐,自会懂得轻重,不会像你一样,憨直的都有些傻了,成了呆瓜,遇到多么强大的凶兽都要直面进攻……呵呵,我可没看见一次你做过迂回的事情,越是遇到比你强大的凶兽,你越是叫嚣的欢实,蹦跳着就要跟它们拼命!每次见你跟只大马猴似的出傻气,唉,我都气的不得了啊!” 周小同听的有趣,奇怪的问道:“江伯伯变成了大马猴,姑姑您应该高兴的笑才是,怎么还会生气啊?”“呵呵……你江伯伯变成了大马猴,我可怎么办!以后出去了见到人了,人家会怎么看我呀!” 周小同笑着说道:“哈哈,江伯伯变成大马猴,您是不是就不要他了!”“那是自然,谁愿意嫁给一个大马猴呢!”此话说完,俏脸一红,把周小同塞给周德江,回身紧走几步,娇躯晃动,一闪进了竹屋。 月色之下,池塘一片镜水,淡淡的白雾缓缓升腾,清池中的月光映照出朦胧之色。 周德江环抱周小同,静静的站在竹廊之上,两人均无一丝声息。 许久,周小同轻声说道:“江伯伯,咱们进屋去吗?” 周德江长叹一声,“唉……咱们还要去练掌法。来,把白姑姑的古琴拿到屋内。” 周小同跳了下来,拎起两只竹凳走到小屋前,回头见周德江静待不动,问道:“江伯伯,您不来搬吗?”“我……在外面等你……白姑姑休息了,江伯伯……就不进去了。”“哦,好吧!” 小屋两间,各有一门,两间隔断也开了一个拱门,珠帘悬于两旁挂着。周小同进了西侧房内,放下竹凳,偷眼往东屋瞧去。白雪梅轻轻一笑,“呼”地飘了过来,半靠珠帘故作生气的样子,杏眼圆瞪,贝齿轻露,唇色朱樱微张嗔声道:“你江伯伯很不成体统,乖孩儿正是长个儿的时候,压坏了身子,长不高了如何是好!” 周小同忙道:“白姑姑,这竹凳很轻,小同可以的!” 白雪梅轻轻笑道:“乖乖儿是个好孩子,外面那个大孩子不乖,那古琴很是沉重,咱们罚他拿来如何?”周小同理会,笑道:“哈哈,好啊,咱们在屋里等着吧!”“好!喂,外面那个大马猴,把你搬出去的家伙什搬进来吧……” 过了片刻,没见他有动静,白雪梅大声道:“怎么?自己拿出去的东西,就不往回搬了吗?做人要从一而终……哼,有始有终,这小孩儿都懂得的道理,你个大家伙不懂吗?” 周小同听了张嘴要笑,白雪梅素手纤纤抬起,正好捂住了,“嘘,别笑,咱俩等着。”周小同点点头,双手拉下细白绵软的玉指,觉得凉滑柔软很是舒服,轻声道:“白姑姑,您的手摸着真是舒服,又凉又滑的。” 白雪梅反手抓住他两只嫩嫩的小手,轻轻道:“别说话,听你江伯伯有何反应。”周小同再次点头应允,偎依在白雪梅怀中,细细聆听。 周德江被搞的没办法了,大大的吐出一口气,看着那古琴与琴案如万斤重担一般。 第一一九章十野八荒虎啸荒野 白雪梅在屋里逼的急了,周德江无奈,沉声道:“如此,雪梅请到屋外,我再拿了进去。” 屋里的白雪梅撇嘴一笑,说道:“没见过如此木讷的男人,本是豪气干云之辈,又一身大好本领,却让世俗礼节缠住,不是真丈夫。好吧,我们出去。”抱起周小同来到屋外,笑道:“周木木,拿进去吧!呵呵……” 周小同笑着问:“白姑姑,我江伯伯怎么成了周木木了呀?”白雪梅咯咯笑道:“如此木讷之人,做事就如木头,叫他周木木再好不过!”说完又是一通清凉的笑声。 周小同听了有趣,笑道:“哈哈,我江伯伯是有些那个……那个不懂得善解人意……但,江伯伯是好人!”“是啊,你江伯伯是个好人!但好人也分木头人,蠢人,笨人,傻蛋,呆瓜什么的……” 周德江听着二人嬉笑,一声不吭的把古琴连同琴案一同端起来,左手探出,那竹凳“呼”地隔空飞到手中,几步进了竹屋放置了古琴,走出屋外说道:“小同,跟江伯伯走了,咱们去练武。” “白姑姑,我要去学江伯伯的拳法去了。”白雪梅轻轻一声“好”,周小同撒开了她来到周德江身边,双手拉住一只粗糙的大手,抬头说道:“走,江伯伯,咱们去练拳法!”周德江弓身抱起小同同,轻声说道:“雪梅早些安歇,明日再见。” 白雪梅知道周德江欲要传授那十野八荒掌法,威力虽大,却是男儿们学练的,自己并不善学。“好,我的周大侠,雪梅我就不打扰你传授秘籍武学了,省得怕我偷学了去!” 周德江微微躬身,说道:“雪梅要学,随时恭候。”“呵呵,行了,你们臭男人练的粗拳,我才不稀罕呢。你们去吧,省得看着我心烦。” 周小同搂着江伯伯粗大脖子,笑道:“江伯伯,白姑姑是见您有些木讷,故意气气您,您可不能真的生气啊!”周德江轻笑道:“哪儿能会生气呀,你白姑姑是好人,走,咱们就去练武。” “好人?”白雪梅呆呆的看着周德江大步走出竹廊,去了芦苇丛,双脚发力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唉,我是好人吗?”白雪梅静静的站在竹廊,抬头望向夜空中一轮明月,一丝酸酸惆怅涌入心头,又是一声轻叹,轻声咏道:“相见易识难濡沫,此时此夜难为水……情郎何日知我意,感君眷,此情须问月中天!”念毕,美目涌出两道清水,顺着洁白的面孔滑落到了竹栏上,隐隐发出清透的“嗵嗵”竹吟声。 惆怅良久,不觉间泪水淋湿了手边的竹栏,低头见栏下清池鸳鸯成双相依,白雪梅白玉般皎洁的面庞露出刚毅之色,朱唇微张:“泪即水滴石,此情永不变。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转身挥手触动机关,竹排缓缓合拢,举步缓缓走进竹屋。 周德江一路飞驰,越过人工河道,来到万顷荒地。 周小同下来跑了两圈,双手使劲揉了揉被烈风吹地发紧的脸蛋儿,问道:“江伯伯,咱们真的要在这里建一个牧场吗?” 周德江环顾四周,心中升起一股豪气,笑道:“何止万顷,等明年开了春,你大伯与你父亲会带来大批人手,专做围栏马场。到时,江伯伯便会引来百万野马到此繁衍生息,日后会更多,呵呵,需要数十万顷的草地供养!” “那咱们养那么多野马作甚,吃不完的,县里马市每年仅仅几千匹的交易,也收不了那么多呀?”“哈哈,咱们不卖,自己用。”“那咱们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呀?”“你大伯的人多,需要更多的战马……”“战马?要打仗吗?” “……这个,还不会……等你长的大些了,江伯伯再告诉你。乖乖儿还小,目前的任务是用心修炼武功,对不对啊?”“对,小同先把武功练好了再说,长大了好帮着守卫家园!嘿嘿,我们小张教头这样说的。”“呵呵,他说的对!武者练武,不能保卫家园,还能做得了什么!” 周德江从怀里掏出一张粗布帕,递给周小同。“乖乖儿,这是第一招虎啸荒野的口诀总汇,和每一次运气的方法路线,你先仔细看上一边。”周小同接过粗布帕,趁着月光低头看。 “江伯伯,这第一招的口诀竟然超过两千字,比我在武馆藏经阁看到的几十招都多了。”“嗯,是吗?江伯伯恐怕写不明白,口诀中融入了拳意,你一一看熟,再结合运气路线试试。”“好!” 周小同仔细看完一遍,但觉拳理通畅,感悟颇多,心下大喜。再看第二遍时,运用一心二用,一边熟记口诀,一边照着运气路线试着运行内力。 一个时辰后,周小同默念口诀,顺着运气路线行进,心随意动,体内经脉内气急速流动。看到一半时,双掌不自主的松掉粗布帕,同时抬起。先在胸前划了个圈儿,而后双掌分开,掌心相对,一张一合如练丹田呼吸之法。此时体内内气剧烈奔腾,不断涌到掌心,却并不外放。双掌开合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双掌掌心对到胸前,两股内气离的近了,突然粘合到一起。 周德江大惊失色,实是没想到小同同练的如此之快,悟性高的异乎寻常。大声说道:“虎啸荒野,拳意已成,快快运气出招!”周小同一心二用,运招之时,正在体会双掌之间产生的巨大能量。突然听见江伯伯一声喊叫,声音直入脑海深处,不敢犹豫,照着口诀所述,双臂同时伸直,双掌连番打出五记。 周小同但觉掌心发出巨大的炙热感,心念形成招式打出五拳,五股肉眼可见内气冲出双拳劳宫穴,带着无声细小的破空声打到四五米之外,隐隐的看到掌气来回穿梭。 周小同欣喜的看了一半,丹田内气已被抽的干空,五道掌气消失,脑海一空,双目泛白,昏了过去。 周德江早有准备,大手轻轻拦腰抱住,慢慢使其盘膝坐好,另一只手掌抵住后心,缓缓输送内气。 过了两刻时,周小同渐渐睁开双眼,周德江坐在他的身后,温和的说道:“好乖乖儿,练的不错。先不要起身,慢慢运气吐纳,回复些内气。”“好的,江伯伯。” 周小同紧闭双目,双掌在胸前来回开合,内气逐渐回复。心中想着刚才使出的那一招式,觉得太过匪夷所思,自己才是小周天初段级别,刚刚可以使掌气外放到掌面外的三寸许,离那掌气外放还差得一些,怎么可以在双掌之间形成那么多的掌气呢?还击出了四多米远,掌气竟然能在四米之内来回穿梭! 慢慢回忆时,那蕴含巨大掌气的冲击力极大,其中好像还有一股撕扯的拉力,江伯伯的拳法果然怪异。 周德江盘活周小同体内经脉,引来一些内气便停了手,此时的周小同体内经脉就像干枯的河床,丹田之内的十颗土黄色的圆球像似蒙上了一层灰衣,游动的白丝也变得没了生机,如同没了活力养分,无力的漂浮着。 深冬季节,月亮高高挂在深暗的夜色之中,没有一丝温度。 周康村北边的大片荒草地上,凉风刮过,吹起一片败絮,周德江身穿单衣,盘膝坐在周小同上风口,身外两米之内布满了一层无形壁障挡住袭来的寒风,是他发出的护身罡气,无形的罡气,只有在寒风夹杂着灰土冲到上面才可以看得出,是一个直径超过四米的圆圆的球体。 寒风刮来散到两旁,坐在其后的周小同浑然不觉,就连发梢也不见摆动,只是觉得有些温和舒适。 周小同一边运气吐纳回复,一边重温招式口诀。这次不敢再照着招式中运气路线运转,只是慢慢体会招式意境。两个小周天运行完毕,再做第三次时,奇经八脉中的冲脉中间部分突然张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口子边离得最近的中注穴发出了微弱的声息,便自行破开了。大量的内气涌入,直奔经脉两边。 往上涌动的内气刚到第一道穴位,膏俞穴,便被轻轻的冲破。流过膏俞穴,内气在商曲穴前转了一圈,周小同刚觉差到疼痛,内气便停止了冲击,温顺欢快的回奔。 往下快速流动的内气还未到下方的第一个四满穴,那穴位竟然和中注穴一般自动破开,丝毫没感觉到疼痛。内气继续往下涌动,到了气穴,冲击了两次。周小同感到了气穴胀痛,意念之下,内气便要回归。那气穴突然咔啪一声,裂开一条缝隙。周小同连忙默念祖传《经纬瞭天功》和《止若心经》两种心诀运功带气,去冲击那道裂开的气穴。 内气过去,穴位被轻轻破开,直到了下一个大赫穴方才停止。到了此时,周小同怕进展太快了而影响境界的提升,双掌不再开合,遂即缓缓放于双膝。单凭呼吸运气,意念之下,一个小周天也是很快完成。 再看丹田,内气已然补满,丹田之内的十颗土黄色的圆球有规则的运转着,劲力十足,二百七八十条白丝欢快的漂浮四周,周小同心喜非常。 运功完毕,抬头长啸一声,站起身来,回头看向江伯伯。 第一二零章天地自然武者之道 周小同但觉神清气爽,四肢无比舒坦,高兴的说道:“江伯伯,您的拳法太厉害了,小同就使出一次,就把丹田里的内气吸了干干净净……不过,那五股会来回撕扯的气带也太厉害了,我才是小周天初级的境界啊,竟然可以打到四五米远去!” 周德江看着一脸惊喜的小同同,此时的他比周小同还要震惊。 周德江不知多少个日夜的苦思冥想,打了多少只凶兽,积累了多年武学心得才创出的一招拳法,其中奥妙非常。想着一般人学来,没有个三两月是无法参透其中拳意的,没想到如此简单的被聪慧的小同同一个时辰便学会了。要是记忆力超强也到罢了,可那拳意岂是一朝半夕可能悟到的,但小同同竟然参悟了。实在是匪夷所思,难道乖乖儿天生亲近此拳理精奥?或许和修习家传的《经纬瞭天功》也有些关系。 周德江收回了罡气,寒风袭来,周小同这才觉得有些凉意。 “好乖乖儿,你真是天生学此拳法的材料啊!这第一招拳法江伯伯费力最多,前些时候和你大伯切磋了好多天,才算正式完成这招‘虎啸荒野’拳,呵,你大伯对此一招最是熟悉,参悟了月余也没悟透其中拳意,竟被你半夕悟到了!哈哈,你大伯知晓了,不知又该如何诉苦了!哈哈……” 周德江与马大江脾性相近,两人心中对彼此没有一丝隔阂,八.九个月相处下来自是无话不谈。 周小同挠挠脑袋,笑呵呵的说道:“江伯伯,我的内力也涨了好多,前两个穴道是没有用咱家的内功心法就自行破开了,呵呵哈,就是到了最后那个穴道,我看破了一丝缝隙,才用咱家的《经纬瞭天功》和《止若心经》的心法突破了。” 周德江双目如炬,一片精光在周小同身上扫了一遍,说道:“果然功力大涨,内力比上次多了很多。” 周小同被周德江目光扫过,竟像被赤.裸裸的从里到外透视了一遍似的,自是知道江伯伯功力深厚,对这位敬爱的江伯伯更是佩服了。 周小同道:“江伯伯,我只能内视到内力,像体力和精神力就察觉不到了!”周德江呵呵笑道:“呵呵,也是,等你到了周天的境界就可以很准确的看到自己的所有能力了。” “江伯伯,您快告诉我的外力和精神力啊?”“呵呵,好吧,如今你的外力,已然超过五百了,精神力……真不简单,你的阴肾之中有了三十五滴水珠,精神力高达三十五了!” 周小同听了自己的外力竟然有五百之多,心中自是高兴,但对于精神力却没多少关注,觉得对自身帮助不大。“江伯伯,精神力好像对修炼没什么帮助,打起来也没发现什么作用啊?” 周德江沉吟良久,说道:“切不可小视精神力,它的力量是无形的,也最为重要的。你想想,每次催动内气是不是需要意念啊?”“自然是啊!”“精神力,就包含意念,其中还有你的生命之源,魂魄,所以,精神力也影响你的生命力。精神力强大了,魂魄也就随之强大……” “那魂魄强大了,有什么作用呢?”“呵呵,魂魄可以抵御邪气入侵,魂魄强大了,你的心性也会变得坚定,修炼的时候不容易走火入魔。另外,对武学的感悟能力也大有益助。” “生命力我知道,精神力一旦强大,生命力也会强大,我的寿命就会增加,多活些年头。可是意念嘛,小同觉得只能用来配合吐纳以及招数去引导内气,好像没有其他功能啊?” “意念,对你修炼内气以及感悟武学至关重要。你如今年龄还小,武学境界不高,所以只能用意念催动身体内的内气。等到你长大了,武学造诣高深了,意念也就随之增强,那个时候,意念可以单独引动内气,在身体的任何部位运转。不仅如此,意念还可以外放,在空气中操纵内力,用于攻击敌人。” “哇!原来这么厉害啊,这下小同算是明白了,这意念强大了,也可以像掌气外放似的,冲到身体外面去……那,岂不是也可以操纵别的什么东西?” 周德江听了心中甚慰,小同同悟性绝高,一点就透啊!不由哈哈大笑,“哈哈……好乖乖儿,正是这个道理,念力外放也可以操纵别的东西,比如兵器!所以,不可忽视身体的任何一种力量,它们之间相互依存,相互帮助,缺一不可啊!” “江伯伯,小同可以一边专注心法口诀去修炼内功,一边回忆参悟招式武功,是不是也和意念有关系啊?” 周德江听了高兴,一心二用啊,小同同才多大的孩子,已经可以同时操控两股意念了,百年难遇啊……天纵奇才! “江伯伯,您怎么了?”“……啊!乖乖儿把江伯伯给吓住了!” 周小同听了,自然不信,呵呵笑道:“江伯伯骗人,小同才不信呢?”“乖乖儿,你会这一心二用之法,还有谁知道?”“嗯……好像没其他人知道,我没告诉过他们。”“好!此事决要保密,除了你爷爷、大伯、父亲,不可再告诉任何人!”“哦!可为什么呀?很重要吗?” 周德江目视小同同那纯纯的黑亮眼睛,正色道:“很重要!如若传了出去,会遭到心术不正之人的嫉妒,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念力不足是不能够同时一心二用的,并且,你才不过八岁啊。” 周小同在武馆时,也听说过一些邪恶帮派的歹毒手段,本身心智本就高人一等,经周德江点拨,岂能不明就理。 两人谈一会儿内功,转了话题。 周小同问道:“江伯伯,我学您那招‘虎啸荒野’时,内气全都逼到双掌之时,并没感觉体内内气消耗一空,这是为什么啊?”“是因为此拳法的拳理所致,双拳掌心衍变成类似的外丹田,内气在体外双掌间时,和体内丹田是有联系的,所以暂时感觉不到丹田内的空虚。一旦脱手而出,双掌心没了内力,自然察觉丹田空虚。” “哦!唉,我的内力太弱了,一招使出,便被抽了个干干净净!”“呵呵,内力是有些少了,不过你还太小,有此修为已是难得了,切莫着急。这第一招‘虎啸荒野’,想要成功使出来还要重复不断的联系,你是刚刚修炼,还不能把控自如。” 周小同熟记口诀运招之时,乃是潜意识下照着口诀与运气路线行走,拳意既明,招式也随之练了出来。这招自是‘虎啸荒野’内气越多,威力越大,周小同不知控制,多余的零星内气,自然全部耗尽。 “江伯伯,那小同什么时候可以把控自如啊?能不能少用些内气?”“呵呵,可是不行。内气少了,聚不成内气循环,不能让内力扭转而无法形成吸引之力,这招式也就不算成功。” “江伯伯,小同前年看您和爹爹对打,好像没有发现会把他吸下来打呀?”“哈哈哈……”周德江想起那日和周康的一次对战,心中畅快,“那时已基本成型,只是不像你自己发招,看不出来而已!”“父亲接了这招怪掌,竟然也没事……江伯伯,您那掌气中的吸力是如何形成的呀?难道是从大荒山的凶兽身上学到的?” 周德江听了再次哈哈大笑,心说这吸扯之力正是此拳法的精妙之处,大哥马大江就是卡在此重要关节上不能明悟的,于是笑道:“哈哈……乖乖儿,这就是你大伯羡慕的地方,之所以称之为十野八荒掌,即是指明了拳理奥义,这拳法乃是融入了这万般世界的自然之力,称之为八荒。十野之意,即是指吸收了荒野之中的野兽凶兽的力量,再有江伯伯对武学的感悟,三者结合,创出此拳法……掌气外放后,经双掌发力形成来回撕扯吸引的内气波动,就是你所看到的五道内气通道,其中蕴含自然之力,野兽之力,武学之奥义。因为威力比一般拳法发出的掌气威力强大的太多,经你大伯和白姑姑参谋,才命名为十野八荒拳的。” 周小同细细琢磨周德江话中深意,过了许久,想到此拳法威力如此强猛怪异,江伯伯岂不是可以打败所有的武林高手了。心里想了许久,却不敢说出来,轻轻点头说道:“江伯伯,这内气撕扯的吸力是您独创的,您以后可以开宗立派了,到时候广收门徒,称为江湖第一大门派!” 周德江仰头大笑,“哈哈哈……乖乖儿,咱们是井底之蛙,武林之中高手云集,那些大门大派都有数千年上万年的根基,岂是咱们可以看透的。不说别人,就是你大伯全力与我对战,你江伯伯的十野八荒掌法也未必胜得了他。要知道,你大伯虽已是顶尖高手,在江湖的武者中还排不上第一位,据你大伯所说,那些超级门派内有许多隐世高手,咱们与他们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啊!” “原来还有那么多的超级高手啊?!”周小同心中憧憬,有朝一日能够学成极为深厚的武功,和那些超级大高手们比试比试。 第一二一章明武道自然轮回转 第一二一章 明武道自然轮回转 周德江说了一些武林中的掌故,超级门派中的隐世高手,周小同哇的一声大叫,“哇,他们那么的厉害!看来咱们还是不能打败天下所有的武林高手啊!” 周德江听了,知道小小孩儿对自己有些过于推崇,心下虽甚感宽慰,却要指点迷津,笑道:“所以啊,咱们还是要潜心修炼,切记不要自以为大。天下之大,奇人异士多矣!再者说,练武也不仅仅是为了打败别人。如果为了做武林第一人而去杀戮,称霸武林,那么,就不是一个懂得武学至理的武者。” 周小同听了,心中茫然,问道:“那是为了什么?”“为了感悟武者之奥义,为了追求武道之至极,为了突破咱们凡人身体的极限,挖掘出新的肌体能量,达到新的高度,再而向上进取。乖乖儿,你可知道,武林之中有许许多多的隐士,他们不问世事,极少与人争斗,而是把所有精力放在武学上,穷其一生,参悟武者肌体奥义。” “哦!小同明白了!修炼武学不但用来战胜强敌,还要追求那人体极限,探索新的未知……这算是练武的武者们最终的目标吧?”“你说的对,这便是一个真正的武者所要走的道路!” “武者之道?”“武道。” 二人谈了一会儿,又重新回到十野八荒掌法的第一招‘虎啸荒野’上来。 周小同问道:“江伯伯,您说可以用十野八荒掌法把对手控制在掌气之中,是不是也可以随意操纵那些来回冲击的内气啊?那也是用意念来完成的吗?” 周德江道:“乖乖儿,等你心中明悟了拳法奥义,意念的作用便会自然的与你的感悟结合,就可以操纵自己发出的内气流的。这拳法一是靠招式奥义拳理对敌,内气在体外高速运动,便会形成撕扯吸食之力。” “吸食之力?”“对,不但可以形成撕扯的吸引之力,还可以形成吸食之力,吸食对方的内力。” 周小同惊了,“天哪,江伯伯,那岂不是可以用对方的内力用来攻击对方?” 周德江点头道:“可以,但只能用作攻击而无法回拉用在吸力上,啊,小同同你目前还不能够,要学了后面的招式才可以慢慢的形成那种力道。” 周小同重重的点头,“江伯伯,我一定会好好好好的学的。” 周德江笑道:“是啊,我们的小同同最聪明好学了,虎啸荒野发出的内气不但可以形成来回撕扯吸食之力,还可以靠意念外放来控制它的方向与长短,练到后来,四面八方即可以随时随意控制。” “哇,这么厉害,那岂不是可以远距离攻击别人了?”“正是,到了以后,等你学到的招式多了,还可以大面积的伤敌,要是你的精神力强大,可以同时操作多个内气波动流攻击敌人。” “江伯伯,为什么把内气称作为内气波动流呢?它不也是掌气吗?”“孩儿,你发招时没有发现吗?江伯伯这拳法中含有自然之力,凶兽之力……” 周小同多次听到江伯伯讲的这些抽象的力道,不由慢慢回想……一会儿,像似想到了一丝牵连,转瞬间有跑了。“江伯伯,我可以再次使出这一招吗?”“嗯,你丹田内的内气已回复,可以再次施展。只是要多多参考口诀下半部分的含义,不要一味进招,试试能不能把放出的内气,再重新收回体内丹田。”“哇,还可以收回啊,那我认真多看几遍口诀吧!”“好,一边体会口诀含义,一边配合运气路线,只是,不要急于运气施招!”“是。” 周小同参悟拳法,慢慢又一次进入忘我之境。参看口诀,果然可以使内气随意变换,结合招式运行路线,心神逐渐感应到内气的一丝依附之意。 慢慢的,周小同再次施招,随着双掌运招,意念牵引,果然在自己运招行气之时,意念会随着招式延伸,脑海中出现一种幻境来……意识之内,是朦朦胧胧的荒野,好似没有色彩一样,到处都是灰色的山川河流。 运转的后来,双掌内气到了掌外,合到一起时便会产生出相互吸引的力道。意识再次变换,灰色荒野瞬时缩小,变成了双掌之间的那股热流,那热流变成一只凶兽的头颅,充满了巨大威吓凶杀之气。 周小同停止运招,观察着热流仔细回味参悟,一会儿,双掌一个开合,热流瞬时变大了数倍,仔细聆听,隐隐有山林猛虎的咆哮的意境。 内气将要耗尽,周小同照着口诀缓缓收气,热流慢慢的冷了下来,双掌逐渐吸食其中的能量,到了掌面,掌心微微一热,无形的能量瞬间进入双掌经脉,化作内气回归丹田。眼前双掌之间的热流越来越小,肉眼看见的空气一道道扭曲分散进入掌心……半柱香之后,最后一点能量归于双掌。 周小同收了功。冲周德江笑道:“江伯伯,我成了!” 周德江心中震惊,对小同同的悟性直做异人,却不好表露出来,以防孩子有了骄傲躁狂之心。面色沉静的说道:“嗯,很好,虽是很不熟练,但也初步完成了第一阶段……”周小同忙问:“还有第二阶段吗?”“呵呵,那是自然。你目前只能缓慢的控制内气波动流的收发,与那随意攻击撕扯吸引对手的境界,还有很大的距离。” “哦……”周小同明白了,正要接着说话,突然眼前发黑,一步迈出,双手紧紧抓住周德江粗大的胳膊,说道:“江伯伯,我感觉头脑有些发晕,精力匮乏,异常的疲惫,眼睛都看不到景物了!是不是又把内气用完的缘故啊?” 周德江大手抵住周小同后背说道:“乖乖儿,你是耗尽了精神力,需要用睡眠来恢复。不要怕,安心睡觉就是,江伯伯带你回家!”说完大手在他的后颈轻轻一掌,让他昏睡过去。 一场大睡从黑夜睡到天明,天明睡到天黑,一直到第二天的夜里,周小同才悠悠转醒。 自打学会内功运气吐纳以来,还从未睡过如此长的时辰,周小同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撩开被子将要下床,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竟被江伯伯脱了个精光。周小同自己嘿嘿的笑了,今后可不敢再这样了,自己已是大孩子了,光个腚让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啊。 穿戴整齐,到了茅房一通排泄,大大的屙了一滩大便便,肚子几乎拉空了。 周小同跑到厨房洗漱完毕,周奶奶爱怜的拉着来到堂屋,先递给了他一碗热热的小米粥,又端来三盘炒菜,一大碗热腾腾的鹿肉,外加三个大馒头。 周小同看着一桌丰盛的菜肴笑着对奶奶说道:“奶奶,您把小同当成吃虎了,想让小同变成胖柱子那样吧!”周奶奶呵呵笑道:“呵呵,奶奶倒是想,只是我孙儿天生不是胖人,吃得再多也不妨事。”“奶奶,我吃不完吧?”“使劲吃,能吃多少是多少!一天没吃东西了,好乖儿,好好吃!……你江伯伯晚上还要传授你武功呢,不吃饱哪儿能行呢!” 想到昨晚的一幕,周小同对那一招虎啸荒野最是向往,心道,嗯,好好吃多些,晚上有气力练功。 一顿狂吃,一桌子菜肴吃的仅剩下半碗汤汁,周小同打着饱嗝,摸着鼓起的小肚子,走出堂屋,在院子里来回溜达,一边消化食物一边等着江伯伯的到来。 天都黑透了,周德江陪着老爷子周永茂回家,周小同不让奶奶劳累,帮着春芳婶儿伺候着端上饭菜。白雪梅却没来吃饭,周小同问时,才知道白姑姑隔三差五才来吃上一会,平时都是自己在竹屋单独用饭。 一日未见白姑姑,周小同有些想了,抬腿迈过门槛,回头道:“江伯伯,吃完饭到竹屋找我哦!”不待答应,飞快的跑了。 跑到清池,远远看去,竹廊上冒起白烟,想必是白姑姑熬粥呢。飞快绕过芦苇丛,上了竹排便慢了下来。 轻轻走进竹廊门前,见竹排上放一瓦陶火炉,烘烤着上面的陶罐。陶罐冒着白气。走进闻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隐隐有股麦芽的甜味儿。 竹屋里亮着两盏红油灯,白雪梅坐在屋内竹椅,身旁竹凳放了一个竹筐。见周小同来了,忙叫道:“小同乖儿快进来。”“哦!”周小同抬腿进了屋。 月色之下,竹屋透出红红的光亮,透过门窗映照在翠竹上,翠竹像活了一般,红火地跳跃着。夜空之下,远远望去的格外醒目。 竹筐里放着一堆细小的竹签,周小同离近拿起一根,竟似细若毫毛,入手极轻。 “白姑姑,这么细小的竹签用来作甚?”白雪梅一把揽过周小同搂在怀里,轻轻说道:“是竹针,用来治病救人的。”“哇啊,这么细的竹针,怎么救人啊?”“嗯,刺进人体穴位,打通阻塞经脉,促进血脉流畅。呵呵,你江伯伯脸上的刀伤,就是白姑姑用这竹针盘活了面部毛细血脉,变成现在英俊的模样了!” “哇啊,白姑姑真厉害!江伯伯英俊了,也比以前欢快了,村子里的人也敢跟交谈了!白姑姑,小同很感激您啊!” 看着周小同那黑白分明的闪亮眼睛,一片纯纯的清水,白雪梅再次想起了见面不过两三次,却将整个鸿蒙大陆搅得翻天的周同。 而白雪梅自己,也是因为周同的原因造成理乐国的巨变,才一气之下行走于江湖之中。 第一二二章学五道再见无影针 白雪梅抛开心中的烦闷,轻轻抚摸着周小同的小脸蛋笑道:“举手之劳!再说,不给你江伯伯治伤,咱俩还成不了一家人呢!”周小同大大眼睛盯着那绝美的眼眸,问道:“白姑姑,您什么时候可以和江伯伯成亲啊?” 白雪梅脸色微正,随即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同乖儿还小,帮不上忙,以后大些了,再给白姑姑出出主意吧!”“我懂得!江伯伯是有所顾忌,还有,就是觉得配不上您!您呀,要慢慢来,到时候我大伯和爹爹来了,再好好劝说一番,您对他温柔一些,江伯伯自然会放心心结与您相好的,嗯,姑姑,让江伯伯臣服于您!” 一番小大人的话使得白雪梅听了眼睛发亮,正要发话,念力察觉到周宅屋后有人出来,仔细辨认之下发觉是周德江。心道你周德江功力深厚,当我察觉不出你呀,于是大声说道:“我对他要如何温柔?哼,也不要他臣服于我,大不了,我回去便是!” 周小同刚见白姑姑欣喜,突然就转变了话音,急着说道:“白姑姑,您可不能那么想!两个人在一起,是要互相体谅的,您要理解我江伯伯的苦衷。他好可伶啊!”想到江伯伯妻儿惨死,如今仍是孤身一人,眼圈里转出一层水雾。 白雪梅看了不忍,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道:“小同,乖儿,是你江伯伯来了!我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周小同一听,挣脱怀抱,跑到屋外扭头一看,芦苇丛中走来魁梧雄壮一人,果然是江伯伯。 白雪梅知道周德江不会进屋,走到屋外触动机关,竹廊再次前移,三段竹排并作一排。 “来了,就坐会儿吧。正好尝尝我的竹叶粥。”周小同忙从屋内搬出三个竹凳一个小小圆桌,硬是拉着周德江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等待白姑姑端来竹叶粥。 一会儿熬好,白雪梅端上三碗,又拿出一个糖罐儿,给周小同碗里放了少许蔗糖。 周小同看那细瓷白碗里盛着的白色稀粥,几片绿叶漂浮其上,另有几块白藕沉在粥中。拿起勺子挽了一勺,递到嘴边。鼻子嗅去,纯纯的清香中带着蜂蜜般的甜意,喝了一小口,竟滑脱脱的入了喉咙,刚要张口再喝,喉中泛出青竹一样的清香,带着甜意充斥满口,顿时满嘴生香。 竹叶粥,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味道。周小同不忍再喝,细细品味,这竹叶粥的味道果然有些熟悉,好像以前喝过很多次一样。 柔儿,你在哪里! 周小同心中晃出甜蜜,心中的秘密不能告诉江伯伯和白姑姑的,还是慢慢回味品尝这好喝的粥吧。 周小同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竹叶粥味道清奇,似乎还有鲜花的芬芳,蜜汁的香甜,实在美的无法比喻。“白姑姑,您是怎么做的?这也太好吃了!”挽出一片青叶放到口中,嚼了两下,说道:“真的是竹叶啊?” 白雪梅樱桃小嘴轻轻抿着竹叶粥,见周小同夸赞,也是高兴,说道:“自然是真的竹叶,不过需要嫩芽才行,要不,就苦了!你可知道,这竹叶粥对人身体很有益助,喝了可以凉心缓肺,却去烦热。武者修炼可以预防走火入魔,提纯所练内气。一般人可以排除体内杂毒,少生疾患。” 周小同惊呼道:“哇啊,如此好的东西,我们都不知道拿来喝,真是暴敛天物,哈哈……江伯伯,快来端起喝啊!” 周德江也不推辞,端起一口喝下,称赞道:“好,好喝,不愧是雪梅调制的佳肴。”白雪梅笑道:“呵呵,你倒会说!看你喝的,不经舌苔便入了肚子,直似牛饮!呵呵,还能喝出好来!” 周德江讪讪一笑,说道:“如此,便再来一碗。”白雪梅笑着盛了,放到面前。“好了,慢点儿喝,没听小同儿说嘛,暴敛天物。”周小同插话道:“直似牛饮!”两人同时大笑。 三人说说笑笑,气氛变得欢快起来。白雪梅心中高兴,便要和两人一同去荒野练武。周小同自然不反对,帮着收拾了竹凳圆桌,跳上周德江肩头,吆喝着二人快些出发。 来到昨晚旧地,周小同听了江伯伯教诲,又是一招使出,运招速度明显快了,内气波动流疾驰到四米多远,来回伸缩了几次便消失了。 周德江见小同同进步神速,心下甚慰,遂点出不足之处,指点了意念控与体外的精要。周小同听得半知半解,白雪梅一旁看的心急,提议让周德江演示一遍。 周德江让周小同一边回复内气,一边用心观看。白雪梅听了不解,周小同讲了一心二用,这才惊奇的释然。 周德江站到当地,说道:“江伯伯先随意发出此招,你切仔细观看。”说完,不见双掌开合,提到胸前便击了出去,“砰砰砰……”打了十七掌,十七道内气波动流急速射出,瞬间到了三十余米远。周德江双掌翻飞却还能说话,“小同,我这内气波动流你看不到,但可以感觉到气流来回的撕扯来回流转的风力,看我将远处那颗小树的树梢打断,然后在吸过来。” 周德江双掌虚空迎上四十多米远的那颗小树,只见那小树的树梢如被大大的利器削平了一样,一下便被内气波动流冲击到了上方两米多高。再见周德江双掌交错翻飞,树梢如中了魔一样的飞了过来,飞在周德江身前两米远的地方开始旋转起来。 “小同,这便是吸扯之力,看我用内气波动流的冲击力打它。”周德江双掌平推,树梢平平的飞出三十多米,一溜空气震荡,树梢轰然散开,如碎末一样飘飘洒洒的四散而开。 周小同等着大眼睛大力称赞,白雪梅看得惊奇,不过也就撇撇嘴。 周德江说道:“小同先回复内气,待江伯伯再与你慢些演示,你切看清内气波动流的轨迹。” 讲毕,周德江轻吸一口气,在胸前来回开合了三下,双掌之间缓缓出现一团内气流。随后双掌平平推出,一条内气波动流慢慢射了出去,射到三十多米远时,周德江一只手掌稍微后移,内气波动流又慢慢的回到双掌之间。 周德江道:“乖乖儿再看。”双掌再次推出,内气波动流“啾”地一声直射而出,破空声未落,周德江双掌掌心向内一抠,三十多米远的地方凭空炸出一声巨响,内气波动流完全汇聚在那里炸开了。 周小同看的震惊,问道:“江伯伯,这就是意念和拳法结合而出的功效吗?”周德江小道:“正是,内气波动流是吸收借助了天地自然之力的,但我的念力可以操纵它,想让它汇聚到一起时,它自然可以汇聚成一团具有很大威力的气团。这气团,是由我的掌气和天地自然之气合成的,所以威力比单纯的掌气大了很多,很多。” 周小同深深折服,想着今后自己也练到此等地步,还怕什么凶兽,爬到树上就这么一拳打出去,再强的凶兽也要死翘翘。 周德江说道:“这第一招虎啸荒野最为重要,是后面几招的基础,一定要仔细体会,等到了可以练到收发自如、可长可短、可多可少的时候,江伯伯再传授给你第二招。”周小同问道:“江伯伯,您不是已经创出十几招了嘛,怎么不都教给我了呀?” 周德江道:“第一招的口诀复杂,也是这套拳法的总纲,易学难精,小同同不要贪多,这第一招纯熟了,再练后面的招式会事半功倍的。” 周小同笑道:“好的好的,我先把这一招搞顺溜了再说。” 过了片刻,周小同内气回复如初,周德江命他再次施展,好加以指教。 周小同心系高招,这一次又是用的猛了,虽最后留了几丝内气,但也累的够呛,精神力消耗巨大,已然所剩无几。 周德江功力深厚,随时周小同的功力状况,看来今晚只好练习到此,此拳法对内力精神力消耗均是甚巨,想要练好,并非一朝一夕所能。 白雪梅一旁看着小同同有些颓废,知道小家伙是因为自己功力太低,不能多加练习所致。想要传与他本门秘籍以助其修炼,但迫于门规,却不敢擅自传授。姥姥独创无影神针属于她的百草园的玩意儿,不受千草厅门规管束,先期修炼时,对内气精神力要求不高,不妨传授与他。 白雪梅喜爱这可亲的小娃儿,心中计较已定,便不犹豫,拉过小同同抱在怀里,大声说道:“小同同,你江伯伯传授的武功太过粗俗,打出一招便要耗去那么多的内气,不是上佳拳法。姑姑这里有自创的暗器之法,你可愿意学?” 不待周小同答应,周德江连忙说道:“小同,快快拜谢白姑姑!”白雪梅被江湖上送了‘无影神针’的绰号,主要是指她的手段很辣,其次是说她医术高超,针法治病有奇效,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指她的暗器手法精妙,飞出细针犹如牛毛,多时成千上万,层出不穷,江湖中人惧怕的,其实就是她手中的无影神针。 学习暗器,周小同自是喜欢乐意,听了江伯伯的话,当即跪倒在地,“嘭嘭嘭”磕了三个头。 白雪梅笑着扶起小同同,瞪了周德江一眼,嗔声道:“你怎么如此多事,我传授小同乖儿一点儿保命的本事,为何还要他施此大礼?莫非,你也想学去?也要磕三个响头?” 周德江听了,大张其口怔在当地,半晌无语。 周小同笑道:“磕三个响头也无妨,你俩对着磕头,岂不公平!”白雪梅轻轻啐了一口,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小小脑袋。故作生气道:“那样成何体统,两人对拜,不成了拜天……” 周小同听了哈哈大笑,鼓掌叫好:“白姑姑说的没错,正是拜天地啊!” 第一二三章歹毒物其主乃善用 白雪梅传授的无影神针很是精妙,细若牛豪的竹针在她那芊芊玉手上如同活了一般,手指弹出,数百上千根竹针漫天飞舞,却并不凌乱。手指轻动,根根竹针再次飞入手中,便没了踪影。 周小同扒开白姑姑的双手看去,一根也找不到了,惊奇的不得了,那上千根竹针竟瞬间在手中消失了。白雪梅避过周德江,讲授了其中秘密,原来竟藏在怀中。发针时依靠内力催动竹针,再配以意念操纵,竹针里灌满了自身内气,在一定可操控范围内,与意念息息相连,即可操纵自如。 周小同明白竹针藏于白姑姑小夹衣内,不便将此秘法告诉江伯伯,心道我自会告知,也省得江伯伯好奇心里发急。 他以小儿之心,度周德江大丈夫之腹,岂不知周德江有一颗平常心,对一些别人认为新奇的事物,自己本就无所谓。 白雪梅传授秘法口诀,让周小同先从一根竹针练起。 周小同聪慧之极,以竹针当做暗器,消耗内气甚小,一根竹针只需三十点内力逼出,到了空中飞速行进时,一两点精神力即可操控。周小同功力尚浅,竹针飞在周围五六米范围将可,远了,便不再受其控制。 练了两三个时辰,周小同已经可以将一根竹针操控自如,走到一颗小树前,内气催动,指尖竹针飞速射去。深夜之中,竟也听不到破空声,直到射入树干,才发出一丝微不可闻的轻响。 周小同离近观瞧,竹针扎进树皮一寸有余,拿出竹针看时,尖头已然碎烂。 白雪梅对此子的悟性很是惊叹,自己在江湖之中闯荡十多年,阅人无数,如此聪慧的孩子,首次遇见。 周小同拿着半根竹针,让白姑姑看了。白雪梅连声称赞,第一次练习,能有此成效,已是很好了。 “好乖儿,今天到此住了吧。白姑姑看你精神力没剩几点了,不要练的昏厥了,对你今后修为不好。咱们的无影神针法由简入繁,你已掌握了其中的精要根本,以后慢慢练习,等练熟了一根,再增加一根,依此类推,总会达到千针齐发的。” 周小同异常高兴,今天收获巨大,不说江伯伯传授的掌法怪异强大,白姑姑的无影神针更是神奇,如此暗器,让人很难躲避。以后可以同时操纵数百根时,欲要对付一个敌手,岂不很容易。 白雪梅传授了最后口诀精要,教了竹针藏匿之法,连同制作手艺一并传授。又从怀里拿出两包事物,递给周小同,“乖儿,这两包是金针,稍微轻的一包是淬了麻醉药的,射入敌人体内一根,即可让其昏睡三个时辰,到时候,随你处置。重的一包是由剧毒淬成,一旦进入皮肉,一炷香之内便会死去……” 周小同听了一惊。“啊!这么厉害,有些太毒辣了吧?小同觉得,有些……歹……”白雪梅笑道:“歹毒之物用在好人之手,便会用来惩凶救善。即是一般兵器,用在恶人手中,也会干尽歹毒之事。” 周德江本要劝阻收回,听白雪梅讲的明理,一时不好决定。 周小同问道:“白姑姑,这毒针射了人,就无法救活了,怎么还可以用来惩凶救善?”“呵呵……乖儿又笨了不是。如你遇到凶兽或者歹人伤害好人,出手射死了,救了好人的性命,岂不就是惩凶救善嘛!”“哦,哈哈,也是!小同决不用此毒针伤害一个好人。” 白雪梅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事物来。周小同一看,是一个精美的瓷瓶。 “好乖儿,这是毒针的解药,一炷香之内救治,便可救活,过了可就死定了。”周小同接过瓷瓶,打开倒出一粒,见那一粒解药极小,比绿豆还要小了一倍。 白雪梅笑道:“其中有二百粒解药,每粒即可救活一人。白姑姑送你五百根毒针,比解药多了三百根,你要小心使用哟。”周小同盖好瓷瓶,重重的点头。 周德江沉声说道:“小同,与人没有深仇大恨,此针切不可轻易使用。遇到歹人时也要三思后在做决定,不是穷凶极恶、随意杀人的恶人,也不要随便使出。你可记下。” 周小同连忙端正身体,低头说道:“是,小同谨记!” 白雪梅揽过周小同,白了周德江一眼,笑着说道:“小同不要听你江伯伯吓唬,咱不伤害好人便是,哪儿里来的那么多约束。你江伯伯没与人打过交道,不知江湖险恶,还是傻蛋一个。”说完,咯咯咯的放声大笑。 周德江微一顿脚,站到一旁,便不理会。 周小同问道:“白姑姑,这毒针这么厉害,您给它取名字了吗?” “当然取了,白姑姑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淬香针’!”“‘淬香针’?难道很香吗?”“是啊,不信你闻闻便知。” 周小同拿出‘淬香针’打开闻了一下,果然有一股浓烈刺鼻的香味儿。只是香味儿古怪,想不出是什么香来。 白雪梅笑道:“小同乖儿,不要多闻,包好了放到第三秘处。”周小同自然之道第三秘处,乃是存放细针的几个分区,第三秘处最小,看来也最为重要。 “这‘淬香针’啊,见血封喉,要是你以后用它射死了凶兽,切记不可食起肉,内胆内丹什么的倒是可以用的。那肉嘛,最好挖个坑把它埋了!”“是,小同明白!” 东边泛出白光,天色将亮,三人回了村子。 接下来十多日,周小同天天晚上出来练习拳法虎啸荒野,和暗器手法无影神针。先是打出一招虎啸荒野,回复内力当中,周德江便会在一旁指点。周小同一边回复内力,一边仔细听讲,揣测其中奥妙,等内力回复完毕,再打出一招,进步明显。 两招拳法练完,又是练习暗器手法。无影神针所耗内力精神力均不大,讲究的是心细脑灵,周小同聪慧,学习起来也是进展迅速。每次练到天亮,精神力便耗的仅剩几点,回家大睡一天,晚上回复好了,再来修炼。 半个月之后,已经可以同时发出三根竹针了。周德江即是不予余力的传授,不仅是拳法,连同修炼内功的精要一并见缝插针的传授与他。白雪梅喜爱小同同聪慧,每天晚上必会熬上一罐儿稀粥,各种味道的稀粥,周小同天天来喝,半月下来,味道竟不重样。 中间康国柱和周伯通找来两次,见他每次都是呼呼大睡,摇也摇不醒,听周奶奶说了晚上修炼的事情,连续十多天没来打扰。 眼看离过年还有七八天了,村子里的年味儿渐浓。康国柱心急,也没叫周伯通,一个便在吃晚饭前找来,走进后院,正好看见周小同坐在堂屋大吃。 桌子上放了一大盆鹿肉,康国柱进来,先不答话,拿起一根鹿腿张口就啃。周小同笑道:“胖子,你是饿死鬼托生的呀,这鹿肉还没吃够?”冬季的鹿皮最好,村里的狩猎队伍打的野鹿最多,把一些活着的野鹿运到村子养着慢慢吃,家家户户几乎每天都可以吃到鹿肉。 康国柱父亲康步伟虽然不在村子,但也是为了周康村才到了县里当了军官,账房周永木给他家算了三个人头的分摊。家里的鹿肉九成填进了康国柱的肚子里。 “这哪儿能吃够,吃饱了还会饿,饿了还要吃……嗯,比我娘煮的筋道,好嚼头!”周小同见这家伙吃的快,赶紧抓起一只大鹿腿,几口吃完了手中小块儿鹿肉,抓着大鹿腿吃的飞快。康国柱见了,也抓紧往肚子里填,吃的快没了,连忙又拿起一块鹿排骨。 周奶奶进了堂屋,见俩孩子抢着吃肉,笑道:“这俩孩子,鹿肉多的是,还抢着吃个啥劲儿。奶奶再给你俩拿去!”周小同笑道:“奶奶,抢着吃过瘾,能吃的多些!”康国柱接道:“嗯,是,周奶奶,您再拿些来,看我和小同谁吃的多!”周奶奶应了一声,到厨房又端来满满一盆鹿肉。两个孩子风卷残云,一会儿把两盆鹿肉吃了个精光。 周奶奶再要拿时,两人连连摆手。康国柱揉着鼓涨的圆肚子说道:“不要了,吃的太多,小同耍赖,拿起的快,却不吃,害的我吃的撑了!”周小同笑道:“你不是能吃嘛,我那是满足你的大食量!”周奶奶笑着出去,一会儿,春芳婶子端来两大碗稀粥,两人正是口渴,连忙端起趁热喝着。 “胖子,最近武功修炼的怎么样了?”“噢吼吼……还行吧!内力提高了一大截子,嘿嘿,几乎每天晚上运气吐纳完毕,都会多出一点儿来,不得了啊!”“那算个屁呀,我看你还是不够努力,白天练你的锤法了吗?” 康国柱想起自己的两把大锤心里就犯怵,“呃,这个嘛……练倒是练了,只是还是前三招,第四招太难练了,我的内力不够,一时还有些勉强!” 周小同猜他又是偷懒了,哈哈一笑,“你要变回懒猪,我不拦着,看到时候文倩见了你会不会高兴。” “文倩?”康国柱想都文倩就发呆,于是此刻也呆了。 第一二四章吕家村两头老母猪 周小同听康国柱练功不用心,哈哈笑他,“哈哈,我就知道你偷懒了!遇到压力就退缩,可是你的一贯作风啊!” 康国柱很无辜的样子,“啊,哪儿有,两把大锤确实太重了。我那天在北地练那第四招,正好周大爷来了看到,说我年纪太小,体力还不稳定,过于卖力了,容易闪了气力,让我先把前三招练的纯熟了,过两个月再练第四招!” 周小同笑道:“我不信,胖子,你这在是给自己找借口推脱!你那么胖大,个头比我高了半个头,力量肯定比我大,我都能舞起那两把大黑锤,你怎么舞不起?”康国柱大声道:“天地良心,第四招用力最多,我使到一半便把内力耗的差不多了,还搞的浑身麻疼!周大爷真是来看我练武了,也是这说的!” 周小同知道康国柱没有撒谎,可就是想气气他,也跟着大声道:“我不信,一定是你偷懒,不肯上进……” 康国柱急了,站起身来,大声道:“我没偷懒,我敢对天发誓!” 外面传来周德江的声音:“小柱子,发誓就免了,你说的是实话!”周小同一乐,再不说话。康国柱熟知好友品性,看他贼笑的样子,立即醒悟!这家伙是没事儿找事儿,拿自己开涮呢! 两个孩子热闹一回,周小同带他来到猪圈旁的暖棚里揪了些绿豆苗,包了一大包,康国柱美滋滋的抱在怀中,笑道:“小同,这绿豆芽比热天的都好看,一定会很好吃,赶明儿我也在我家猪圈搭建一个暖棚来!” 周小同笑道:“搭建暖棚,好是好,不过,你也不一定非得在猪圈旁边搭建不可!”“那哪儿能行,你种的绿豆芽长的这么旺盛,肯定是猪圈里的肥料起了作用!”“哈哈……你倒是会想,好吧,随你的大小便了!”“那自然是,我愿意!嘿嘿……” 康国柱想到了来找周小同的目的,说道:“小同,咱们说好要去找文伟和小倩玩儿的,你白天一睡到天黑,还去是不去了?”“啊!”周小同一拍脑袋,说道:“我都给忘记了!好,咱们明天就去!” 康国柱傻愣愣的看着周小同,“小同,平时没见你忘过什么事情啊,这和文伟小倩说好的事情,你真的忘记了?”“呵呵,这次真的忘了!”“你白天睡一天,懒的跟猪似的,我来了两次,摇都摇不醒你。晚上干什么了?” 周小同怕说了实话打击伙伴儿,笑道:“晚上当然是练内功了!告诉你,最近我快冲击十二经脉的最后一根了,老是找不着感觉,每次都疼的昏了过去,所以啊,呵呵,白天就没了精力了!” 康国柱豁然大悟,原来好朋友练功遇到坎儿了,自己修炼不如他,自然也帮不了什么忙,很同情的说道:“小同,先不要着急,没听长辈们说嘛,欲速则不达!咱们还是打好基础为妙啊!” 周小同笑道:“嗯,听你的,今晚我只做吐纳呼吸,不用心法口诀运气了!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咱俩叫上五哥,好去吕家村看文伟和小倩!”“好嘞!一言为定!咱们趁早出发!我先走了啊!” 周小同笑问道:“急什么?回家又没什么事儿了!”“这绿豆苗趁着新鲜炒了吃最好,我赶紧回家让我娘做了吃!”“哇,你是猪啊,这才刚刚吃的十成饱,你还能吃下去呀?” 康国柱笑道:“你才是猪呢!我是想让我娘尝尝鲜,这绿油油的绿豆苗,娘肯定喜欢吃!”周小同听了大为赞叹,胖子长大了呀!“好,那你快回家吧啊,说这是我揪给康婶子吃的!” 康国柱一愣,随即笑道:“随便,反正我娘能吃到就行!走嘞!”说完,迈着小胖腿一路小跑而去。 周小同照例去了竹屋陪着白姑姑喝了竹叶粥,一会儿周德江来了,向往常一样端起陶罐儿喝了个底朝天,三人略做歇息,又去了北荒地练武。 因为明天要去吕家村玩儿,周小同说明了情况,周德江自然同意。孩子没日没夜的修炼,心弦绷得太紧,反而对今后的发展没有好处。 周小同练了一招虎啸荒野,周德江讲述分析的更为详尽。白雪梅口齿伶俐,传授心得也是简明扼要,周小同学的最是快活,三针连射,已练的基本到位。根据白姑姑的要求,下一步,就要练习在三针连射后,再次射出三针来。 由于明天有约,练到半夜,三人提前回去休息。周小同回到西屋继续运气吐纳,回忆练习武功暗器时的经过,觉得不大一会儿,村子里传来了公鸡打鸣声。 周小同回气收功,睁眼看看窗外,天果然麻麻亮了。意沉丹田观察时,里面除了运转着十一个土黄色圆球之外,周围还有二百八十多条白丝欢快的游弋着。 周小同暗想,今晚没有冲穴,竟然还是多了一些内气,这几天为了巩固内功就没敢再用心法口诀,没想到每天还是会自动增长内气,看来外功和内功却是互相扶助的。想想自己的武功修为增长迅速,江伯伯和白姑姑的教导是关键,自己对武学的认识更深了一层。 吃过早饭,牵过长工张叔叔备好的大青马,告辞了爷爷奶奶还有江伯伯,出了大门,远远的看见康国柱从他家院子里往外走。 两人见了相视一笑,走在路口等了半天,方才汇合了周伯通。 三人飞身上马,走过池塘,走过学堂路口,来到周康桥,轻快的跑出村庄。 老槐树那边的练武坪显得孤零零的没有人气,周小同叹了一口气,“唉,明年开春了,不知道咱们村里又有谁在那里练武了。”康国柱笑道:“管他是谁,反正是咱们村里的孩子,他们会替咱们照顾好那片地方的。” 到了大路,大青马四蹄尥开,一路飞奔。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六七里路便跑了过去,吕家村远远的呈现在眼前。 学堂读书时三人来过吕文伟家里,轻车熟路来到家门口,吕文伟却不在,吕文伟父母也均不在家。一个帮着看门的大妈亲切的让进了院子,一问才知道,吕文伟父母到市集买东西去了,中午便回。吕文伟则带着村子里的小孩儿,到村子背面的麦场练武去了。三人把马儿栓到院子的木桩上,告别了热心的大妈,一路朝北走去。 吕家村不大,一百几十户人家,两人很快走都村子北头的麦场。十几个麦秸垛子中间,一片大大的空地,七八个小孩儿“嘿嘿哈哈”地打着护周散式长拳,吕文伟站在对面,威风凛凛的看着练拳的伙伴儿们。 “文伟!文伟!我们来了!”康国柱离的老远便喊了起来。 吕文伟听着耳熟,转头一看,康国柱大腹翩翩的朝这边走来,周小同与周伯通紧跟其后,冲吕文伟摇手示意。 吕文伟紧走几步,在康国柱厚厚的胸脯上用力夯了一拳,康国柱闷叫一声,“哦!不行了,我受了重伤了!”捂着前胸装模作样,两条粗腿来回倒腾,竟似要慢慢倒地。 周伯通在身后猛的拉了一把,一下把重心不稳的坑胖子拽倒在地。“哈哈……胖子,既然你不行了,我就帮你一把,,躺到地上岂不更像!哈哈……”吕文伟同时大笑。 康国柱一骨碌爬起,大骂周伯通,“金刚羊,你不得好死,没安人心,狼心狗肺,猪狗不如!”周伯通笑着怕打胖子身上尘土,“好好,你好行了吧!”康国柱见周伯通主动示好,便享受他的奉承,笑道:“那是自然!”“呵呵,你是比我好,犹如猪狗嘛!”说完笑着跑到一边。 两人嬉闹一阵,康国柱见场子里小伙伴们练的认真,笑着说道:“文伟,真有你的,回来就想着帮助伙伴儿们了!”吕文伟笑道:“我们村子人少,万一来了强盗,能多出一个会武功就会多一分战胜的机会。”“好!不愧是好人吕文伟!我的好兄弟!” 周小同笑道:“胖子夸人也不会,呵呵……文伟,小倩呢?”“呵,她在家里照看三姨娘呢!”周小同担心的问道:“怎么,小倩母亲的病还没有好?”“唉,是啊!以前小倩在家时,她那两个大妈二妈知道了小倩有高人相助,以后不敢太多挤兑三姨娘了。可是等小倩到了武馆学武,这二位大妈二妈又开始找三姨娘的麻烦了!” 周小同等三人知道小倩的母亲是郝武勇郝老师的亲姐姐,因为郝老师家以前穷的叮当响,就嫁给了吕姓族长做偏房,好拿来银子贴补家用。小倩母亲嫁到吕家村,就生了小倩一个闺女,再也没见动静。小倩父亲娶的前两个媳妇都是生的女儿,眼看第三个来了还生不出男丁来,他那长房一门就要绝后了。大妈二妈本就不是好鸟,见小倩父亲不再像刚娶进门时那样待见她了,便开始虐待三房了。 小倩母亲自幼身体不好,生小倩时,婆婆看到又是一个丫头片子,气的拉出门外发疯似的虐打了一顿,从此便落下了病根。后来大房二房不断让其多干粗活儿,累了几次,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康国柱听了大骂道:“妈妈的,猪啊,两头老母猪!” 第一二五章轻车熟路再遇仙女 胖子康国柱听了吕文伟的诉说,气的满脸通红,大骂道:“那两个母猪,就知道欺负弱小,等我见了,一定狠狠的痛打一顿!”周小同连忙道:“胖子,可不敢,人家是长辈,不要失了礼节!”“狗屁礼节,对待什么样子的人,就要什么样子的法子收拾她,哼!别让我看见她俩,不然,非得狠揍一顿不可!” 吕文伟心中对大爷家的两位长辈早已反感透顶,只是碍于家规,不敢造次。再说了,那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过于干涉。父亲作为亲兄弟都不过问,自己一个小辈,更不能多管了。只是心里有气,听康国柱说的痛快,竟跟着点头。 周小同明察秋毫,心想,看来这两个大妈二妈却是坏蛋。可是,也不能跑到人家家里打人呢。想想自己也没办法,于是问道:“文伟,小倩母亲在他家受虐,郝老师不来过问吗?” 吕文伟轻笑一声,随即叹气道:“唉,郝老师倒是来过多次,我大爷也不是凶蛮之人,总是给郝老师赔不是,还会回头把大妈二妈说上一顿。可是过不多久,二人照旧。大爷又好喝酒,有时也会仗着酒疯耍些……那什么……” 周小同听了,对吕文倩这位父亲也没了好感,知道吕文伟不愿说出粗话来,打断说道:“可是郝老师应该过来彻底把此时处理清楚才对呀!总不能老让小倩母亲受屈吧!” 吕文伟又是一声叹息。“唉……你是不知啊,后来郝老师逼的急了,大爷就要把三姨娘休了。郝老师怕丢人,也不敢再来了,所以,三姨娘只能忍受着。” 康国柱一旁大叫道:“娘啊,天理不公啊,天理不容啊!娘的,没有天理了呀!……小同,我要去杀了那俩泼妇母猪!”周小同吓的赶紧捂住胖嘴,看看四周并没有路人,这才放手。“胖子,你疯了!你才多大,就敢说杀人二字?不想活了是不!”“我……唔……!”周小同再次捂住胖嘴,低声说了许久,坑胖子才算安静了下来。 吕文伟唤来一小伙伴儿,吩咐了一声,招呼三人一同进村。 四人一路谈论,来到吕文倩的家。 吕文倩家并没住在吕氏家族的宅基地,而是作为外房在村子的边上盖了三间小屋。 周小同三人一路听吕文伟谈话,知道小倩父亲虽然好喝酒人又懒,但人品倒是不坏,对小倩也是极为疼爱。自从那位女侠收了小倩做徒弟以后,更是关爱有加,比对其她几个闺女都要好。这也是招来大房二房挤兑三房的原因之一。 三人来到一个没有门楼的小院儿内,看看四周,倒也整洁,小屋砖瓦所建,虽说不够高大,但两人居住也是足够了。像一般穷人家,哪里盖得起砖瓦房,都土坯罗垛子打的土墙,条件好些的还会码上一层粗瓦,条件差的人家,屋顶就一根木梁,再搭些木条子,上面铺上两层麦秸杆和泥,再搭上粗秸秆就完事了。 院子里有了动静,吕文倩从东屋走了出来,看到周小同四人大喜过望,满脸桃花绽放,笑吟吟的说道:“你们可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到过完年呢!” 周小同有些歉意,说道:“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也拖住了柱子和五哥,才来的迟了!”吕文倩不以为意,冲周伯通笑笑,转过头笑呵呵的问康国柱:“柱子,小同有事没来,你呢?”“啊,我呀,我……我一个人不敢来啊!”看着吕文倩红润的脸蛋儿,康国柱犹如吃了蜜,甜美的有些晕了。 走到院中,见这小小院落收拾的井井有条,地上竟似没有尘土。康国柱问道:“小倩,这都你干的吧?”吕文倩笑着没吭声。吕文伟说道:“三姨妈生病,自然都是小倩干了!” 康国柱环视四周,故作惊讶的说道:“哎呀!果然是精明能干啊,把个院子收拾的比我家屋里还要干净!小倩,告诉我,你是怎么打扫的,我回去了也学着收拾家里!” 吕文倩过去轻轻捶了一下他肉呼呼的肩膀,“呵呵,别贫嘴了,先到屋里坐下歇歇!”把三个好伙伴儿让到堂屋坐下,倒了四杯清水进来,陪着说话。 康国柱人胖爱喝水,端起喝了一口,喜道:“哇,甜的!小倩给放了糖啊!”吕文倩一旁坐着,微笑不语。周小同在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喝吧你,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了!” 五个孩子聊了一会儿,气氛活跃起来。吕文倩见三人都喝了水,让吕文伟先歇着,带着周小同三人来到东屋,给躺在床上的母亲行了礼。三人看小倩母亲脸色苍白,三十多岁的人,灰暗的头发中已然有了白丝。 小倩母亲见来了客人,欲要挣扎着起来做饭,周小同等连忙急劝。吕文倩对母亲说道:“娘亲,他们三个都是女儿最好的伙伴儿,您不要客气了。午饭我们五个一起做,您就安心休养吧!等下午日头好些了,咱们到外面晒暖儿!” 四人出了东屋,在院子里玩耍一会儿,便开始动手做饭。期间康国柱几次要说大妈二妈的事情,都被周小同堵回去了。 五人做饭很是热闹,康国柱烧火,周伯通收拾柴火,周小同洗菜,吕文伟杀鸡并砧板,吕文倩只是掌勺。 饭菜做好,五人把小倩母亲请到堂屋坐了上位,小倩母亲不能吃荤腥,小倩尽挑些青菜让母亲吃了。 人多吃饭热闹,饭桌上吃着聊着,便说到小倩舅舅郝武勇身上了。 康国柱道:“小倩,大婶儿都一年多没去过郝家沟了,不如,咱们吃了饭下午就去,也好让大婶儿早点儿见到郝老师和姥爷姥姥!”周小同笑道:“胖子,是你想急着见郝老师了吧!”康国柱胖手摸了一把胖头,笑道:“嘿嘿……有点儿!” 吕文倩也想去舅舅家看看,有他们四人跟着去,自己心里也有底,转头看着母亲问道:“娘亲,您看呢?” 小倩母亲早就想着回娘家住上些日子,可丈夫嫌丢人,不愿陪着去,自己身子骨太弱,一个人也去不了。见闺女询问,连忙答应。 几人吃完午饭,康国柱周伯通二人帮着小倩收拾碗筷,吕文伟拉着周小同回到自己家中,见了他赶集回家的父母。 周小同见吕文伟父母行了大礼,闲谈了一会儿。吕文伟父母不会武功,也都是老实巴交朴实厚道的农人,吕文伟父亲身材并不高大,生下的儿子却骨骼奇健,九岁多不到十岁的人,个头比一般十四五岁的少年都要猛些,也不知随了谁。 吕文伟向父母说明要去帮着吕文倩母亲去郝家沟,两位长辈欣然同意,并且把家里的马车打扫干净,铺上厚厚的棉花褥子,吕文伟牵来大青马上了套。 周小同再次躬身行礼,辞别了二位长辈,跟着来到吕文倩家里。 吕文倩母亲坐在当院儿,知道要回娘家了,心情也跟着高兴,面上出现了一丝红润。 几人收拾停当,让小倩母亲坐上马车,吕文伟坐到车辕,轻轻赶动大青马,四人骑马跟在后面,一路走出吕家村。 要去郝家沟必要路过周康村,小半个时辰之后,几人到了周康村,特意在村中学堂绕了一圈儿。吕文倩骑在马上靠近母亲,一路指指点点,讲述村中的事物,和当年上学时的有趣情景。 吕文伟望着攻读三年的学堂,心中发出一丝怀念,一丝感慨。回头看周小同。周小同冲着一笑,两人会意,心中均是高兴。两人由原先的对头,到后来的相互不理解,再到如今的知心朋友。两人之间话语向来不多,而是通过相处的时日,通过内心的感觉,通过慢慢打通契合的人生观念,才成为如今的知心伙伴儿。 车马走到周康村最北,沿着大路一路向西。 看到从沙河新引出的河道,吕文伟早已有所耳闻,说道:“小同,这河道要通过我们吕家村,才会再连到沙河里。这么长的河床,可不是一年半载可以完成的呀!”周小同笑道:“我大伯……就是那天打狼群时遇到的那个黑衣人,也是小凤的亲大伯。他带来了好几千人,专门挖这河道,说等到明年开春,就要完全挖通了它!” 吕文伟自是知道那黑衣大汉的手段,想来那种高手,叫来几千人来帮忙挖河,也不算难事。“这下可就好了!引来水,就可以灌溉田地。不仅你们周康村多了几千顷耕地,我们吕家村也会获得更多的良田!其他几个村子也会跟着好起来!咱们日子会更好!” 几人说的高兴,一路甚是兴奋,对家乡的未来充满希望。 来到周宅后面那大片芦苇丛边,远远的看见清池的西面长了百十颗巨大的青竹,吕文伟问道:“小同,那青竹怎么到了这个季节还如此的茂盛,难道是异种?” 周小同看着远处的小小竹林,心中涌出一股暖意,笑道:“呵呵,那是今年才移植过来的。我们家屋后有一个很深的井,里面冒出的是暖水,竹子长在暖水里,便有了如此青绿。” 吕文倩听了也感新奇,陪着母亲指着青竹说笑。 刚到去往北地的路口,白雪梅提着竹篮子缓缓走了过来。康国栋惊道:“快看,那个仙女过来了!” 第一二六章静女其姝俟我城隅 白雪梅远远的走来了,周小同早早的下了马,一路小跑来到她的身边,俩手亲热的拽着她一只嫩白的玉手,问道:“白姑姑,您去哪里?”白雪梅随意扫了一眼诸人,看到吕文倩也在其中,微一愣神,随即说道:“姑姑的竹叶粥少了配料,要到山上采集一些。” 想那大荒山山根离此一百多里快二百里路了,这下午走了,晚上也未必能到。周小同说道:“白姑姑,您去的晚些了,要不,骑我的大青马去吧!”白雪轻嗤嗤笑道:“你那劣马,跑的跟泥鳅似的,白姑姑才不骑呢。小同乖儿放心,我自有办法走到,而且还可以晚上回来,不耽误给你和江伯伯熬竹叶粥喝。” 周小同甚是惊奇,问道:“白姑姑,那是什么办法呀?难道您真的要靠着内力飞过去吗?”“呵呵,白姑姑自有办法,以后再告诉你。去吧和你的小伙伴儿玩去吧。”抬头又看了一眼诸人,低声问道:“那坐在马车上的病妇是何人?” 周小同想到白姑姑医术高超,急忙把小倩母亲如何遭遇虐待添油加醋的抖露出来。白雪梅听了大怒。 此时众人已到了近前,四个孩子纷纷过来施礼。白雪梅两步走到小倩母亲车前,定睛看了看,说道:“你这是生产小孩儿时受了邪气外力,受了内伤,本就身体阴虚,近些年劳累过度了,阴气积郁心,入了骨髓,想要治好,很难!不过,先让你心情好了,以后少干些活计,还是可以逐渐恢复一些的。告诉我,是谁在你生产的时候残害你的!是谁近些年让你受气的!是谁使你超负荷消耗体力的!是谁折磨你的!告诉我!” 白雪梅声色俱厉,吓的小倩母亲不敢答话。吕文倩连忙挡在母亲身前,轻轻说道:“白女侠,我娘亲体弱多病,请您放她一马!” 白雪梅一愣,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失态了,不再大声讯问,沉声道:“小倩是吧,告诉我,是谁残害你的母亲?”“白女侠,这是我们的家事,不便对您讲,多谢您的抬举。不过,我们不需要帮助!”言语虽轻,却说的字字如钉、斩钉截铁。 见眼前这小丫头如此胸襟,白雪梅很是欣赏,说道:“你是个好姑娘,懂礼教,知大义。但是,有些事情我一定是要管的!你母亲遭人歹害,我既然见了,必定会还给你们公平,惩治那些歹毒心恶之人。” 吕文倩听了,沉思良久,总觉得不妥。 康国柱被白雪梅那绝美的容貌再次勾去了魂儿,一直愣愣的看着白女侠,吕文伟大力捣了一拳,方才惊醒。听到白女侠要为小倩母亲报仇,抢着说道:“白女侠,我知道,我来告诉您!” 白雪梅猛的转头,看到小胖子下巴流出的大量嘴水,心里一阵发笑。幸亏是个小孩儿,要是大人,此时的心情说不定又要取了性命。知道这小胖子是小同同的好伙伴,但也不能假以颜色。冷冷的说道:“小胖子,你,先把口水擦干净了再说。”说完自己的小嘴却绷不住了,裂着小嘴无声的发出了笑意。 康国柱连忙抬起胖胖的右手在嘴的四周抹了一把,顺势划拉到口中,口里还发出“呜哇呜哇”地声音,像似吃到了什么好吃的。口水都划拉到口中后,“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众人再也忍不了,纷纷大笑不已。 欢快的笑声洒向四野,寒冬也似被这股热烈的声浪冲击的有些温暖了。 白雪梅咯咯笑了几声,再也严肃不下来,笑道:“小胖子,说吧!” 康国柱见如此绝美的神仙人物盯着自己,两手不知往哪里放,大脸通红,强压蹦蹦直跳的心肝,低头说道:“是小倩的大妈二妈干的,她们坏透了!”“大妈二妈,是小倩父亲娶的另外两个老婆吗?”“正是!” 白雪梅没了笑容,生气的说道:“男人就没几个好东西!娶一个老婆还不够,还要糟蹋多个女人!都该杀!” 吕文倩连忙说道:“白女侠,父亲其实不坏,他也是为了传宗接代,才娶了我娘亲的!”“哼!娶了你娘就应该好好待她!为何要让那两个泼妇蹂躏与她!哼,不是个好东西!”“白女侠,父亲真的不坏,他是因为家中事务繁忙,顾不上,也管不住大妈二妈!” 白雪梅听了哈哈大笑,“好!你的父亲管不住,就由我来管!”回过头看向康国柱,问道:“小胖子,告诉我!她家住在哪个村子,他父亲叫什么名字?” 吕文倩怕惹出事来,急着向康国柱使眼色。只是小胖子不敢抬头看仙女,大头下巴都快挨到胸脯了,哪儿能看的见。低头说道:“她家是离此不远的吕家村的,她父亲的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是吕家村的族长!”“好!这些就足够了!你们,走吧!” 白雪梅转过身竟朝竹林小屋走去,周小同追到后面忙问:“白姑姑,你要回去吗?”白雪梅平生最痛恨欺负弱小,听了几人的讲述,心情就不好,压着心中怒火说道:“小同,你去跟他们玩去吧,白姑姑有事。”说着飞似的飘向竹林。 众人上了马,一路慢慢行走。吕文倩担心惹出事来,骑着马挨着周小同问道:“小同,你白姑姑不会去杀人吧?”周小同听了一惊,转念想到平日里白姑姑的温柔,笑道:“不会,白姑姑可好了!可能是见婶子被歹害的厉害,要去殴打一顿,替你娘俩出口气!” 吕文倩轻轻点头,吕文伟与康国柱也想着是这个结果,要是真的把那俩泼妇痛打一顿,倒也解气,至少,以后不敢再随意给小倩母亲分派苦力了。 一路行走,半个多时辰后,终于来到了郝家沟。 郝家沟依山而落,后面是一座平头山,前面则是一个大大的深沟。深沟虽大,里面的水却不多,也许跟附近没有河流有关。 郝武勇父亲自从卖‘油泼糊涂面’出了名,再也不为生计犯难,过的殷实了,家里也是盖起了两排青砖大瓦房,门楼高大,在整个郝家沟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唯一让全家人难过的就是家里的大闺女,郝武勇的大姐,嫁给了吕家村的族长当偏房,日子过的痛苦不说,还染上一身治不好的疾病。 吕文倩一路引着来到宽大的门楼前,众人下了马,吕文伟扶着吕文倩母亲下了马车,和吕文倩搀着往院子里走,四个孩子跟在后面。 院子很大,正屋盖了一排五间,西偏房也是一排五间,东边一间大大的厨房,紧挨着厨房就是猪圈。众人看了新奇,猪圈和厨房仅隔着一堵墙,两者如此之近,还是头一次见到。想那猪圈里面都是烂泥臭屎,和做饭吃饭的厨屋挨在一起,却是有些奇异。 吕文倩喊了几声,屋里走出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太太,是吕文倩的姥姥。 姥姥耳背眼花,离的极近,才看清是外孙女小倩,忙问小倩母亲在哪里。小倩的母亲就在眼前,见老太太老的如此,小倩母亲大滴大滴的泪水往外流。老太太拉住了女儿的手,这才知道是闺女回娘家了,两人紧紧拉着手缓缓的进了屋。 过了许久,吕文倩从屋里出来,冲着周小同等人歉意的一笑,说道:“大舅舅在屋后盖了两间小屋,说是清净,方便他攻读诗书。” 吕文伟问道:“那郝老师的孩子和舅妈呢?”吕文倩眉头稍稍舒展,说道:“他们放了假,跟着大舅妈去给老爷帮忙摆摊去了。” 众人跟着吕文倩转到屋后,果然几颗大树中间有两间小小草屋。康国柱笑道:“听说郝老师家做面馆发了家,怎么才盖了两小间草房啊?”吕文伟笑道:“郝老师不喜铺张浪费,当年盖那两排大瓦房时,也曾极力劝阻,只是拗不过老人罢了。这些年来,郝老师资助了很多村里的小孩子……知道郝友乐吧,就是郝老师给的学费。” 众人听了,对郝老师又多了一份尊敬。郝友乐自是熟悉,在武馆的时候,大家每隔几天都能见上一面。 来到小屋近前,只听里面念道:“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几人在武馆攻读年余,对古诗自是知晓一些。吕文倩听了小脸儿泛起红晕,康国柱冲着屋内大声说道:“郝老师,难道州府会考的时候,也要考这些谈情说爱的诗句吗?” 正在屋内想入非非的郝武勇听了顿时大惊,自己平日里最是正经不过,偶尔看到一本野史,觉得其中文字精妙,对人伦情爱描写的暖心暖意,不由得大声朗读起来,但毕竟太过露骨,为世人所不耻。 郝武勇听到是一个小孩子的问候,心说这下子玩完了,一辈子的清白,就要被外面的小孩子糟蹋了呀!可恼,可恼,可恨呀,可恨的还是自己的这张嘴呀,看就看呗,还要念出来,这不就是等着让人抓把柄呢嘛。 “啊呀呀小孩儿,快快进来,你听错了,我是在批评这段不好的诗文呢呀!” 第一二七章静女其心俟约斩妇 康国柱在外吼了一句,吓得屋内的郝武勇心里发颤,“谁?敢在外面偷听,进来说话!” 郝武勇心中犯嘀咕,怕在外面有人见了不好,叫到屋内好严加规束,莫要把此事暴露出去才好呀!否则,自己一世英名便会倒在这几句陈词滥调之下。 康国柱哈哈笑着进了屋子,看郝老师比自己肥大数倍的身子心里高兴,再看他脸色却是有些苍白,于是问道:“郝老师,您有病?” 郝武勇见来了老学生,一阵惊喜一阵惊恐,这小胖子说话从来没有遮拦,什么话都敢往外抖落,这下可有些棘手了。听小胖子问的古怪,说道:“你才有病!我这是被你给吓的!”一个不小心,说了实话。 周小同、吕文伟、周伯通先后进屋,朝着郝老师深鞠一躬,问了安好。康国柱这才想到自己失了礼,连忙学着三人行了礼。 郝武勇见这四个精英孩子一起前来看望自己,心中顿时大喜,颤抖着肥大身躯,把四人让到屋内圆桌旁坐下,亲自倒了热水。“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武馆冬假放的这么早啊?” 康国柱笑道:“郝老师,您在这小屋里呆糊涂了吧,还有七天就要过年了,还早呢!”郝武勇拍拍肥大的蒜头,“哦……真是过糊涂了!我一直在钻研诗句,明年春考要去州府会考了……啊,那,那啥,刚才……刚才郝老师念的那些错句呢,都是别人瞎说的,你们三人,可不要当真啊,免得坏了,那,那什么……” 康国柱听的嘿嘿直笑,“郝老师,您就放宽心吧,我们什么都没听见!即是听见了,我们还小,也听不懂啊!”郝武勇擦擦额头冷汗,松了口气,连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吕文伟说道:“郝老师,小倩和三姨娘也来了!”“啊!”郝武勇“呼”地站起,问道:“她们在哪里?” 吕文倩这才进到屋内,给郝武勇深施一礼,问了好,说道:“舅舅,我娘亲在陪姥姥说话呢!”郝武勇走到吕文倩跟前,轻轻摸了一把有些泛黄的发梢,说道:“好,好!你们先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屋内一黑,郝武勇到了门口,随即跑出小屋,屋内顿时透亮了。 康国柱来到郝武勇专门定做的大椅子上,稳稳当当坐到上面,果然是非常的宽松,笑道:“等我以后长大,也做这么一张大椅子,坐着不挤得慌,多舒服啊!” 周伯通笑道:“原来你目标是这样啊!”康国柱不解,问道:“什么这样?”“哈哈,做个宽大的椅子呗!”“当然,正是!”“然后朝这个目标努力!”“怎么努力?”“也要努力长得象郝老师一样的健壮吧!”周小同与吕氏兄妹听了大笑。 康国柱急忙辩解,“我只是说做一个这么大的椅子,可没说要长的和郝老师一样的庞大呀!”“哈哈,不长出那么宽大的体型,做出这么宽大的椅子干什么!嘻嘻,我看你一定就是把郝老师当成自己的奋斗目标了!” 几人一阵嬉笑,过了半晌,郝武勇驮着翩翩巨体进了小屋。 众人见郝老师面色不好,不再嬉闹,一旁静静的喝水。 郝武勇突然说道:“小倩,这里都是你的好伙伴儿,舅舅也就不满着了……舅舅,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吕文倩见舅舅很是严肃,知道不是小事,回道:“舅舅您请讲。” 郝武勇扫视了众人,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也替小倩出出主意。那个,小倩,我想把你母亲接回家里来住,你认为如何?” 吕文倩听了,虽感觉突然,却也并不震惊。前一段时日回到家时,母亲就透露出了舅舅的想法。母亲却是受了很多委屈与劳累,身体也大不如往昔。可是父亲并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对自己疼爱的不得了,对母亲也算说的过去。要是真的讨来一纸休书,就一定能够活的幸福吗? 郝武勇知道外甥女心思细腻,心智不亚于成人。见她一时不做回答,轻叹了口气说道:“舅舅也不想这样做!但是,你母亲要是继续留在那里,早晚会被你父亲的两个母老虎折磨死!再看看你母亲的身体吧,你难道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熬死吗?” 吕文倩大颗大颗的眼泪滑下柔嫩的脸孔,再也忍不住抽泣之声,直直的站在那里痛苦起来。 郝武勇心中一酸,眼眶涌出大片湿润,眼泪夺目而出。上去抱住瘦弱的小外甥女大声哭泣。“唔啊……我可怜的姐姐啊……可怜的小倩啊……” 康国柱见了吕文倩哭泣,比挖自己的心还难受,胖胖的拳头击打在桌案上,气的大叫:“那两只畜生就该死,留着她俩只会害人!小倩,你不要哭了,我去替你杀了她俩,就没人敢欺负你娘了!” 吕文倩虽然哭泣,却不糊涂,拽着康国柱的衣袖抽泣的厉害,一时说不出话来。 康国柱被吕文倩伸手一拽,狂躁的心立刻安定了,心中的愤慨却是依旧,怒气冲冲的说道:“小倩,你不要伤心,我杀了她俩,便跑到我爹的守备营去,量他们报了官也奈何不了我!” 吕文倩紧紧拽住康国柱,稳稳心神,慢慢止住抽泣,带着满脸梨花,注视着令自己深深感激的康国柱,说道:“柱子,你的心,我领了!但是,切不可去杀人啊!咱们是好人家,不做伤天害理的坏事!我大妈二妈做了坏事,早晚都要遭到报应的!……咱不去……好吗?” 一句轻轻地绵绵细语浇灭了康国柱所有的怒火,看着满脸泪花的吕文倩,心都碎了。“好吧!但是,小倩,你母亲受气,你也不能安心练武,咱得想个让你母亲平平安安过日子的办法啊?”吕文倩松开康国柱,点点头,看向郝武勇。 “舅舅,要是我娘亲同意,小倩没有异议。” 郝武勇听了,心情微微松快了一些,看了康国柱一眼,心道:看来胖子都是耿直心善,不知何种原因!难道是体型胖大的缘故?心中瞎想,反过神儿来,便觉生趣,莞尔一笑,让孩子们先玩着,又跑回家中去了。 过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回来,进了屋大伙儿一看,满脸的轻松,一定是小倩母亲同意了。 郝武勇在家里说了半个时辰,小倩母亲终于是同意了,而且就此留在郝家沟,不再回去了。众人听了郝老师描述均是欣慰,更替吕文倩高兴。 事情解决了,众人的心情也好转了,郝武勇带着孩子们村里村外转了个遍。天到黑时,郝老爹带着媳妇儿孙子回到家中,经郝老师提议,晚上就吃‘油泼糊涂面’!众人对此名吃早有耳闻,等郝老爹做熟了,每人吃了个十成饱,康国柱更是吃进五大碗方罢。 吃完了饭,天色已晚,郝老师虽知孩子们武功很好,但怕孩子们回家晚了大人操心,就赶着让周小同等回家。 吕文倩陪着母亲住下,本也要留下吕文伟,但吕文伟硬是要回家,说是过完年就要走了,要多陪陪家中的父母。 四人趁着月色飞奔,一炷香便来到周康村。周小同觉得吕文伟一个人跑在路上寂寞,非要带着二人相送,吕文伟扭之不过,也就同意了。直送到吕家村边,三人告别了吕文伟,方缓缓而回。 回到周康村,三人散了各自回家。 周小同牵马进了院子,长工张叔叔帮着给大青马卸了绳套马鞍,牵着喂草料去了。 来到内院,堂屋里亮着灯,江伯伯正和爷爷唠嗑,奶奶坐在木椅上犯困打盹。 三个大人问明了情况,也为吕文倩母亲叹息,爷爷搀扶着奶奶回房休息,周德江带着小同往北地走。 路过竹林小屋,周小同问道:“江伯伯,咱们不带白姑姑一块儿去了吗?”周德江沉声道:“你白姑姑今天心情不好,咱们明天再来。” 周小同第二天无事,心里没了牵挂,练到天亮,第一招虎啸荒野竟然打出了五次,精神力才衰竭一空。周德江心喜,孩儿悟性奇高,内外武功进展神速,精神力更是一日千里,假以时日,武学修为必定超过自己。 周小同昏昏沉沉睡去,周德江回屋放到床上躺好,替他脱了鞋子外衣,里面的小夹衣却没再动。上一次小同同偷偷给自己说过,孩子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第二天上午,周小同睡的正香,感觉有人使劲的摇晃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朦胧之间好像是吕文伟的样子。使劲揉揉眼睛,再看去,果然是吕文伟。 吕文伟急着来找自己,定有要紧事情,忙问道:“文伟,什么事?”吕文伟红着脸道:“你先穿好衣服吧!” 周小同一边穿衣一边问道:“你来找我,肯定有大事发生,快说吧!” 吕文伟气息不稳,低声道:“我大妈二妈让人杀了!”“杀了?杀死了?”“是的,杀死了,大妈二妈都让人杀死了!” 周小同震惊,随即联想到一个人,杀人的人,自己身边的人。 第一二八章静女其姝侠义仁道 周小同心里震惊,接着一沉,马上联想到白姑姑,急问道:“知道是谁杀的吗?” 吕文伟头低的很低,“知道,而且,全村子的所有人都知道。”“怎么这么快?为什么?”“因为,杀我大妈二妈的人,提着二人的头颅,把全村的人都召集到了一起。并且,亲口说了自己的大名!” 周小同听的不可思议,难道不是白姑姑?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杀了人还敢四处招摇。“文伟,他叫什么名字?” 吕文伟轻轻说道:“他说,我大妈二妈死有余辜,还警告全村的人,再有欺善怕恶泼妇,连同她全家一起杀了!还在村人面前立了威,一剑之下,拦腰斩断五颗大树!” 周小同听了更是震惊,难道比江伯伯和大伯的武功还要高吗?问道:“文伟,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吕文伟神色平静,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周小同,说道:“小同,我说了,你不要激动……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周小同心地聪慧,吕文伟大老远来找自己讲这一番话,一定和自己身边的人有关系。想想江伯伯绝不会随意伤人的,大伯草莽出身,大有可能。白姑姑昨天说了那一番话,嫌疑最大,八成就是白姑姑。但不敢说出,于是说道:“文伟,我不会激动的,咱们一起打过凶兽,流血死亡的事情也见了不少。你说吧,我知道是我身边的人,我不会太意外的。” 吕文伟岂能不知周小同聪明异常,见他说的透亮,也不犹豫了,说道:“那杀人者说道:他是江湖中人称‘无影神针’的白雪梅……”“啊!果然是白姑姑!真是看不出来,杀了人还要自报家门,看来是杀……唉,文伟,其他人没事儿吧?” “倒是没事。我大伯被那位白女侠恐吓了一番,说要是不听她的话,就要灭族!”“啊?!!”周小同这才大为震惊了,灭族!这是天大的事情啊!一般人,谁敢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说是更不能说的呀,除非穷凶极恶之辈。可是白姑姑她……周小同的心乱了。 呆坐了许久,周小同轻轻说道:“文伟,我认为白姑姑那是用来吓唬吕伯父的,不会真的干那灭绝人伦的事情。”吕文伟走到周小同身前,坐到一旁,低声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白女侠对大伯说,要把三姨娘扶为正室,重新用花轿敲锣打鼓,到娘家正式接娶过来。我大伯怕大妈二妈的娘家会来生事,刚一犹豫,就被白女侠削掉了一只耳朵,随即说,如果再敢犹豫不决,全村老少,鸡犬不留。” 周小同喃喃说道:“白姑姑做事如此决绝,杀人如儿戏,我……”“小同,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也不愿看到村子会有那么一天,即便是万一,也是不愿。……小同,大伯已经同意了,现在抬着花轿去了吕家沟,我是怕,怕三姨娘不来……或者身体有个好歹,那时白女侠……唉,我观白女侠做事全凭喜恶,切喜怒无常,这中间不可有任何意外……” 周小同压下烦乱的情绪,面色坚定的说道:“文伟,你放心,吕家村不会再有一人损伤!即便是我死,也不会再让白姑姑伤害村里的人了!”吕文伟一惊,问道:“你要怎地?”“放心,我不会冲动的!我要去找江伯伯,把此事告诉他!江伯伯你是知道的,一定可以解决此事的。万一不行,嗯,我还要去找马大伯和父亲,三人的力量,足够了!” 吕文伟早已想过,白女侠不会真的杀了全村老小的,但凡事都有意外,要是大伯办事使得白女侠稍不如意,再杀一两个人也是可能的,人命关天呀,那时谁来劝阻呢。看见大伯以及周围人等的恐惧神情,知道是被吓坏了,想来想去,只有周小同可以使白女侠放下屠刀,此时周小同说了话,也正是吕文伟想要的。 吕文伟与周小同知心,也不称谢,站起来说道:“小同,咱俩分作两路,我去吕家沟劝说三姨娘回村,你找周大爷,可好!”周小同急忙穿衣下地。“好!就这么办!……小倩呢?” 吕文伟往屋外就走,回头道:“我会先告知小倩,然后我俩一起劝说三姨娘……我要快些去!”周小同知道吕文倩办事周到,心里一松,说道:“好!你去,我就去找江伯伯!” 吕文伟急走着出了院子跨上大青马疾驰而去。 周小同穿好衣服问了奶奶,知道江伯伯去了竹林小屋,急忙跑了去。 到清池边,看到江伯伯站在竹屋竹廊,面朝屋内,好像正说着什么。难道江伯伯已经知道此事了? 绕过清池,穿过芦苇丛,放慢脚步走到竹桥竹排上,听屋里传来白姑姑的声音。 “……我白雪梅没有你们乡下人那些繁俗礼节,让我看来,那就是愚昧,大好的人儿被那些臭礼节束缚成了傻人!……我杀的是为祸相邻的歹人,是该杀之人,有何不可?……告诉你,我白雪梅杀人无数,只要让我碰到这些欺善怕恶的人们,我就会把他们当做畜生,杀而后快!” 周德江双拳紧握,巨大的身躯僵直的站在那里,听了白雪梅的这番话语,脸色涨红,满满的怒气。 周小同听白姑姑话语激烈,江伯伯脸色铁青,不敢上前了,一脚踩在湿地,一脚踏上竹桥,站在那里不敢稍动。 周德江深吸一口气,慢慢抚平心中怒气,缓缓说道:“雪梅,无论我们这些乡下人如何愚昧无知,但总归是人啊!是人,就不能随意伤害,她们即便犯了错,也有她们家中的长辈管束,如果犯了官司,还有官府依律惩治。即使是一时没人约束,还有天理……”“哈哈……天理!天理在哪里?哼!都是你们这些愚昧的村夫安慰自己的理由,真是愚蠢透顶!” 周德江强忍怒气,柔声说道:“雪梅,你不想想,咱们都是练武之人,是武者,你不是常常被他人称作白女侠嘛!难道,咱们就有权利去害了人家的性命了吗?一个武者去杀两个不会武功的村妇,让武林同道怎么看?真是下……唉!” 白雪梅的声音顿时尖锐起来,“旁人怎么看,管我甚事!你是想说我杀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村妇太过下作了是不是?告诉你,我白雪梅就是这样下作,你待怎样?”“你!好!好!好!……” 沉默许久,周德江接着说道:“这次即然已经杀了人,就此揭过罢了,我去给人家赔罪去!多给些银子,好让人家一家老小后世吃穿无忧……看人家还有何要求,能否原谅咱们……” 屋里发出“嘭嗵”一声响,像似打碎了什么物件,听得白雪梅大声说道:“人是我杀的,与你无关!你要敢去赔罪,我便去杀了他们一家!” 周德江虎目圆睁,向前迈了一步,手指屋内,颤声道:“你!你还不思悔改!你要是真的胆敢再杀一人,咱俩……咱俩从此就是……” “从此怎样?”白雪梅闪出屋外,离周德江仅有寸许,大声道:“哈哈,一刀两断是嘛!好啊,我这便去杀了那全村老少!” 周德江脸色苍白,说道:“这周康村周围十里八村,都在我保护之内,谁要胆敢随意辱杀其中村人,便是与我为敌!”字字如钉,后面两句话说的甚是强硬。 白雪梅扬起脖颈,怒气冲冲说道:“我已经杀了你保护的村人,来呀,杀了我吧!”周德江倒退两步,双手抱拳在胸前,沉声道:“白女侠,你我通过大哥结识至今,也算有一些薄缘。我周德江对你出钱帮扶周康村万分感激,大恩大德,日后定会偿还!此间凡事已了结,请白女侠就此离开我们这粗俗愚陋之地,还是,还是回你们理乐国去吧!” 白雪梅浑身发抖,再次上前两步靠近周德江,双眼紧紧盯着那张如刀砍斧削般英俊的大脸,泪水在眼眶中转了两圈,停在那里不动了。 “周德江,你如何偿还与我?”“你所付出银两,我定会在一年之内加倍奉还,亲自到你,到你的面前拜谢!”“哈哈……好!那么,我治好你的脸伤呢?你要如何回报与我?” 周德江倒退一步,仔细的看着白雪梅,沉思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这份大礼我周德江无法偿还!也罢,遂你所愿吧!” 周德江退到竹栏边,冲白雪梅轻轻点了点头,转头对周小同说道:“乖乖儿,喜不喜欢江伯伯从前的样子?” 周小同被两人的争吵搅乱了心神,听到后来心中难过,见江伯伯问来,随即答道:“江伯伯,无论什么时候小同都喜爱您,小同要跟您过一辈子!” “呵呵……好!小同乖儿啊,不要害怕!”转头看向白雪梅,笑道:“白女侠,周某偿你所愿便是!” 白雪梅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大叫一声:“德江,不可!” 周德江神色坚定,不等白雪梅话音落下,右手微动,“嗖”地一声,一道刀光闪过周德江脸前。 刀光瞬间消失,周德江脸上出现一道极深的伤痕,深可见骨。白雪梅大吼一声,“德江,不要!” 第一二九章懔然气面恶铮铁骨 周德江一刀砍在自己的脸上,白雪梅向前急驰,口中大叫:“德江,不要!”刀光已消失,飞身上前双手紧紧抱住了他。抬头看他脸时,一道极深的深沟,内里血肉向外翻张,从头顶斜着一直到了下颚,深沟深可见骨,所过之处,一个眼框劈做两半,眼珠并出,烂成两断,冒着黑液。深沟划开鼻子,也歪在两旁旁,一只鼻孔没了踪影,只剩下一个鼻孔晾在一边,两片嘴唇斜着分为四瓣,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大牙。深沟之内,隐隐可见白骨边血肉蠕动,恐怖异常。 瞬时间,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布满了全脸,顺着往下急流。 白雪梅心如刀割,痛心切骨,顿时泪如雨下,嚎啕大哭,哭的震天响地。 “啊……德江,德江,呜啊哇……”白雪梅不顾满处的鲜血,双手紧紧的抱着周德江,嫩白的面孔紧紧挨在那宽阔的胸膛之上,声嘶力竭地吼叫:“哇哇……德江,你怎可如此!呜……我错了,我错了,雪梅错了啊……呜……” 周小同听白姑姑大哭便觉不对,急忙跑上前去,再看时,江伯伯满脸血肉模糊,鲜血汩汩直流,流到胸前,流过白雪梅雪白的轻衣,身前大堆大堆的鲜血不断涌动,顺着脚下竹排四溢。 周小同但觉胸中像被利刃扎了一刀似的,顿时凉心拔脑,痛彻心扉,恍惚间双手抱住江伯伯,极痛之下,泪如涌泉,哭声如嘶。 周德江头脑清醒,右手点出,封了面部血脉穴位,鲜血涌动的慢了下来。“白女侠,待我一年内还了银两,拜了你,也算是还清欠债了!”声音很低,却穿过巨大的哭声,清晰的进入白雪梅耳中。 白雪梅哭的有些昏沉,被周德江的声音刺入脑海,大哭着说道:“呜啊……德江,呜啊……我不要你还,呜啊……是我不该逼你,德江,我错了,我错了,德江我错了啊……呜啊……” 周德江用力慢慢推出白雪梅,沉声道:“那好!从此你我一刀两断,互不相欠!白女侠,请了!” 白雪梅再次仰头看那伤口,刀伤巨深,不及时救治,很容易感染出热毒,危及性命,需要即可救治才行。想到此,顾不及伤心哭泣,飞身入屋,要取伤药救治。 周小同深爱周德江,早已把他当成另一个父亲,见如此可怕伤痕,痛入脾肺,心碎脑伤,撕心裂肺的的大哭了十数声,一口气没能上来,便昏死过去。周德江缓缓抱起小乖乖儿,心中泛出一丝悔意,不该在小同面前自残,伤了孩子的心。 想要回家,转念一想,大爷和大娘看了,又要受到惊吓,还是先到荒山中去,等收拾好了伤口再回来不迟。刚想到此,白雪梅飞似的来到近前,单手扬出,大片药散喷到面上,就要上前动手医治。 周德江被撒了满面伤药,避过伸来的小手,转过身躯面朝芦苇丛,沉声道:“多谢!周某心领。还请白女侠就此离去!告辞!”身形一动,飞过芦苇丛,身后撒下滴滴鲜血。到了芦苇丛边,再一着地,巨大躯体弹出,顺着地面飞驰而去。 白雪梅怔怔的站在当地,泪水哗哗的往外流,滑过满脸的鲜血,顺着血红的轻衣滑下。口中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激怒与他?知道他是个耿直憨厚的血性汉子,还要逼他……唔……啊……要是可以重来,我便依了他,岂不是没事了?唔……” 低头看着满处洒落的鲜血,哭了半晌,心道:我要去救治他,把他的脸伤重新治好……嗯,刚受过的刀伤,容易救治,这就去!我要让他原谅我! 白雪梅进屋拿了包裹,脸上前身全是鲜血,也不换衣,朝着周德江去的方向飞奔了去。 …… 临近过年的一段日子,村子里一天到晚都有村人走动,赶集置办年货的,走街串户的。村人们相互换取所需,有用粮食索取对联、窗花的,有帮着亲戚邻居制作新衣新鞋的,杀猪宰羊油炸面果的。周康村两千多人口,也是热闹的非常,年味十足。 到了下午,周康村的西头传来欢快的敲锣打鼓和唢呐声,村人跑去看了,是娶亲的队伍,众人大为奇怪,都到年根了,还有人家娶亲啊。 娶亲队伍最前面的是新郎官,按家乡风俗来说,是要领着新娘进门认路的,可是这位新郎官却满脸愁容,一面耳朵上还蒙了一大块儿红布。康国柱周伯通等村子里的小孩儿听到锣鼓声,纷纷跑出自家院子来到路边观看。 娶亲队伍进了村子的大路,康国柱看去,坐在前面的新郎官是个黄脸汉子,四十岁年级,仔细一看,竟然认识。正是小倩他爹,吕叔叔,康国柱记得前年赴考武馆的时候,还被这位黄脸叔叔打了一下子呢。 康国柱捣了一下周伯通,低声说道:“你看,小倩他老爹!”“是,我看见了!前年还赏了你一记爆栗呢!”“你大爷的,记性倒是好的不得了!哎,你看,小倩父亲那耳朵怎么不露出来,还蒙了一块红布,鼓囊囊的,多难看呀!”“嘻嘻,谁知道啊!兴许是他们吕家村的规矩。”“狗屁,新郎官我见的多了,从没见过往耳朵上粘着红布的!”“那是你少见多怪,也许小倩父亲娶了第四任新媳妇,有什么讲究……”“哦,有可能,有道理……有一腚的道理……” 新郎官后面是十六人的鼓乐队,这时进了村,吹打更是精神。再后面,即是新娘乘坐的八抬挂红大轿,两旁分别有两个年轻的伴娘,扶着轿辕行走。 再后面就是新郎新娘家的亲戚朋友,吕文伟骑着大青马走在中间,面目沉静,一声不吭。康国柱见了,急忙大声招呼道:“文伟,文伟!是我!这是怎么回事啊?”周伯通也在一旁吆喝。 吕文伟并不离队,坐在马背上回道:“柱子、伯通,回头我再告诉你俩,先不说了啊!”康国柱周伯通满脑子迷糊,一时猜不透小倩他父亲卖的什么药。 娶亲队伍来到竹林小屋边的路旁,新郎官小倩父亲让马儿走的慢些,想让那位凶神看上一眼,自己坚决的执行了女大侠的命令。 看那竹屋外竹廊上红红一片,仔细端瞧,哎哟,我的娘唉,是鲜血!不会又杀了人吧?不行,快走! 新郎官小倩父亲回头对一老者使了眼色,双腿轻抖,枣红马加快步履“嘚儿嘚儿”的朝前急走。后面吹打众人着了忙,快步跟了几步,见跟不上,胡吹乱打着一路小跑而去。 接亲队伍走的慌忙,锣鼓声唢呐声变了味儿,吹打的乱七八糟,看热闹的村人很是奇怪,嘻嘻哈哈的指划着那如丧家之犬的队伍,难道后面有娘家人追赶?还是抢亲的呀? 到了周康桥南头,新郎官小倩父亲微微松了口气,擦擦额头冷汗,抬头看时,迎面来了一匹巨大的黑马。来的近了,只见黑马凶猛异常,头顶一根独角,身高形巨,体壮腿长。马鞍两旁横放了两把大刀,大刀宽大的可怕,直有两米长,刀头有近半米宽,刀背处三条黝黑的血槽,冷幽幽的异常渗人。 马上端坐一壮汉,壮汉一身粗布黑衣,看面相约四十余岁,膀大腰圆,蓬松的头发上绑了穿个黑簪子,大脸豹眼,下颚浓密的络腮胡。 黑马来到近前,小倩父亲胯下枣红马吓得“嘚嘚”地退了几步,四蹄发软,来回捣步,眼看就要卧倒。 那大黑马上黑衣壮汉“呵呵”一笑,豹眼圆睁,说道:“新郎官呀,对不住了啊,哈哈,无心搅你的威风,我先撤到一旁,让你过去就是了。”大黑马让到路边庄稼地里,离枣红马足有十几米远。 那枣红马慢慢缓过了劲儿,站直了四蹄,在小倩父亲的催打下,颤悠悠的走过大黑马。后面的十几匹青马离的近了,纷纷往道路的另一边靠,小心翼翼的一匹一匹的穿行而过。吕文伟马上看了,这不是小凤的大伯嘛!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来了强手,忧的是不知这位大高手心性如何,别会是又一位杀人高手。 黑衣大汉正是马大江,胯下三米高的乌锥马。 马大江到了周康村,想到又可以和二弟周德江相聚一起,切磋武艺,心中高兴。见了娶亲队伍本不欲相让,翻念一想,别是二弟三弟的村人至亲,让了何妨。待娶亲队伍走了,扫了吕文伟一眼,心道果然是近处的村人,还好,没有惊扰他们娶亲。 马大江进了村子,下了乌锥马,慢慢悠悠的走在村中,对那些望着自己的村人憨厚的微笑,算是打招呼了。对待二位贤弟的族人,还是要以礼相待的。 来到周宅门前,随手把乌锥马栓到一旁马桩,拎起两个大大的包裹,举步进了院子,高声喊道:“大爷大娘,孩儿马大江来看望二老了!” 第一三零章青云拂面周马白雪 马大江声音洪亮,隔着八道墙都能听得见,周奶奶放下手中的活计来到院中,周永茂也从东屋出来,站在老伴儿身旁相迎。 马大江大步走进,放下手中包裹,先是一躬到底,接着跪下“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大爷大娘,孩儿给二老拜个早年,祝愿二老康福永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哈哈……” 周永茂急忙上前扶起,拉着他的粗臂往屋内就走,马大江说道:“大爷稍待,孩儿把包裹一同拿上。”回身取了两个包裹,跟在二老身后进了堂屋。 待二老坐定,马大江打开包裹,说道:“这是孩儿孝敬二老的,呵呵……一包是鹿茸人参,给大娘补身子,一包是花舞草,回气根,是给大爷练气用的。” 周永茂已深知马大江为人,也不拒绝,说道:“哎呀,又拿了这么多!以后来了,就不要如此破费,都是自家人了,客气啥呀!”“呵呵,我这也是带三弟孝敬二老的。三弟远在南方,前几日飞鸽传书过来,今年过年是回不来了,让我带他给二老拜年,还让我带些东西过来孝敬二老。” 周永茂笑道:“大侄子呀,如此听周康那小子的话呀?”马大江哈哈笑道:“哈哈……那是自然,我三弟足智多谋,我们都是听他的调遣。”“嘿,你呀!以后来时少拿些东西,多了,我也吃不完。”“嘿嘿,吃不完慢慢吃啊,孩儿我那里多的是……” 马大江没探测到周德江和白雪梅的气息,问道:“大爷,二弟又去大荒山了?”“呵呵,最近忙着给小同同传授武功,一直待在家里。这会儿,应该在白姑娘那里吧。” 马大江听了跟着称赞,“小同同啊,哎,真是不得了,练武奇才呀!不知现今二弟所授拳法,能否学到一点?”“嘿,第一招已经学会了,德江这孩子整天在我耳边夸赞这孩子,呵呵……” 马大江听了大惊,“是嘛!哎哟,小同同真是不得了。孩儿我呀,跟着二弟学了半年有余,第一招才悟到一点儿皮毛,想要学会,嘿嘿,估计还需一年……大爷,不知二弟和雪梅妹子进展怎样了?” 周永茂笑了,“呵呵……你呀,真是个当大哥的料,把自己喜欢的人儿,让让给自己的兄弟。难得呀,难得!”“唉咦,大爷,我这哪里是让呀,是人家雪梅妹子没看上我,看上我二弟了,我有什么法子!嘿嘿……”“好了,你的心,大爷知道,是个好孩子!”“那,他俩如今进展如何?” “唉,德江那孩子的品性,你是了解的。我看他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心里的那个疙瘩的!”马大江沉思良久,笑道:“无妨,大爷您就瞧我的吧,嘿嘿……孩儿一定可以让他们俩成亲……” 周永茂睁大眼睛问道:“你有什么主意?”“嘿嘿,大爷,现在不能说,反正孩儿有办法……” 正说着,外面传来小胖子康国柱的声音:“周爷爷,周爷爷……”听声音,喊的甚急。 周永茂忙答道:“小柱子,进来,周爷爷在堂屋。” 康国柱着急慌忙进到屋内,突地见到马大江,后脑勺嗖地窜出一根冷弦来,一绺头发乍起。“啊……是马大爷?”连忙行礼。“马大爷好!”“呵呵,小胖子好。看把你吓的,马大爷又不是吃人的老虎,用得着如此紧张嘛!” 周永茂问道:“小柱子,何事惊慌?” 康国柱说道:“周爷爷,白女侠的屋子外面洒了很多很多的血,我和伯通到近处看,正好碰上周八爷爷,他刚从北地来。说是看到周大爷浑身是血,脸上烂了个很长很深的疤,里面的骨头都露出来了。小同好像昏过去了!” 周八爷是周永茂族里人,和周永茂平辈,光字呗排到第八,虽是年老,武功也是不弱,比周永茂稍逊一筹而已,自能看清周德江的身影。 周永茂听了心急,问道:“还说什么了?伯通呢?”“周八爷还说让我来告诉您,让伯通把竹屋旁边的血渍用水冲了,说是免得村人看见瞎说!”“嗯,八弟说的很对……”康国柱又想到一事,急着说道:“啊,对了!周八爷还看到了白女侠,说也是满脸满身的鲜血,提着个包裹在后面追赶周大爷……” 马大江“呼”地站起,说道:“大爷,您陪着大娘少歇,一切有我,尽管放心!”话音未落,人已经飞出屋子到了房顶。周永茂也不放心,看周奶奶有些傻了,知道老伴儿以前受的刺激过大,不能碰到这种事情。招呼康国柱说道:“小柱子,赶快把你娘叫来,陪陪你周奶奶!”康国柱“哦”地一声,拔腿就跑。 周永茂一手扶着老伴儿,一手抵在后心,慢慢输气,帮助散开淤积在胸心里的浊气。走到屋外喊道:“春芳过来,帮我照顾你婶子来!” 待把老伴儿安顿到东屋床上,春芳陪护在一旁,这才出了院子,去了屋后池塘。 马大江来到竹林小屋,唤住正在清理血渍的周伯通,前前后后仔细查看了一遍,说道:“小孩儿,你可以继续清理了。……啊,有劳了!”周伯通听了打了个机灵,刚才不让自己打扫的时候口气冷的冰死人,这会儿好了,还说了声好话听,真是太……不习惯了。 周永茂来到小屋,对周伯通说道:“五孩儿,尽量冲洗的没一点血迹,还有,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要保密啊!!”“是,大爷爷!” 周永茂来到马大江身前,问道:“大江,如何?”马大江躬身道:“大爷,这血是一个人的,我看血的浓度,九成是二弟流出来的。以我看来,定是雪梅妹子做了让二弟下不了台的事情,逼得……那个,一时还不好说。大爷,您尽管放心,二弟能抱着小同同走,就不会有什么大碍!我就去,您和大娘在家里安稳的等着,有我在,定会把二弟和小同同全心全眼儿的给您带来!” 说完,双脚顿地,“嗖”地跃到对岸,周永茂喊道:“大江,德江平时只去大荒山!路途太远,你还是骑上乌锥马吧!” 马大江哈哈大笑,“大爷,孩儿学的轻功就是快跑,比乌锥马还快,哈哈……不信您看……”说着双脚离地半米,突地一声响,扬起一片尘烟。再看去,马大江如陆地神仙一般幻影似的飞了出去,一眨眼,连黑点儿也看不见了,留下一道长长的黄尘不停翻滚。 周永茂长叹一声,“唉……果然是经历过大事的人,遇事不慌,冷静非常,竟然还可以轻松大笑,非常人可比也!” 周伯通一旁问道:“大爷爷,那马大爷是在地上飞过去的吗?” 周永茂回头看向卖力冲洗血渍的周伯通,眉头舒展,微笑道:“你马大爷是把内气从双脚发出,冲击到地面上,运用他学到的轻身功法,使得双脚不断弹踢下,汇聚的天地自然之气也跟着冲到地面,所以才看似飞在地面上疾驰。”“真厉害,跑的比快马还快了好几倍,我还没怎么看呢,就没影儿了!” 周永茂笑了笑,转头望向北方,眉头再次紧锁。德江脾性刚直,宁折不弯,可别害了自己的性命啊!……我那孙儿为何昏迷不醒?难道是被那白……不会,有德江在,谁敢动我小孙孙……兴许是见到德江受了伤,哭的厉害,一时昏迷罢了……上天保佑,我这一门,独根独苗啊! 极岭大荒山的山根前,一道土尘剧烈翻滚疾驰,带着悠长的呼啸声,犹如一条疾驰的陆地飞鹰,卷起翻滚的土尘,朝大荒山飞速行进。 ‘飞鹰’既是最前的那个黑色影子,当然是一路狂奔而来的马大江。 马大江双手如锥状伸在前方,双脚如同幻影,竟不着地,发出沉闷急促的声响,震起地面层层土尘。 马大江功力深厚,轻功用到了极致,耳边响起尖锐的哨声,裤腿衣袖早已被飓风撕得粉碎,却也不顾得了,早些见到三人才好放心。 不到一个时辰已然奔行了四百余里,由于是极致的行进,内气长时间的猛烈消耗使得马大江全身泛出了白气,如急速的流云一样在身后脱出了长长的尾巴。 又奔行了四五十里,想来周德江和白雪梅功力不如他深厚,快速奔跑的轻功也不如他,应该离此不远了吧。念力放开了数十里探查,竟然还是没有两人的气息。 如是来回轻跑了三五十里仍旧不见有人,马大江站在高出瞭望,心道难道没像大爷所说,而是去了别的地方?二弟要是来大荒山的话总会经过此地的呀,难道他这次改换了道路?不能,这条路最近,且最是平坦不过,没理由啊?……啊,有了! 马大江想到了一个去处,是去年三人一起玩耍的地方,周德江对那里有特殊感情,差不多是去了那里了。 第一三一章歪理凛然邪说动义 马大江想起三人经常去一个山凹里玩耍,那里很大,山势陡峭,难进易出,一般凶兽不敢下去。二弟把许多弱小受伤的野兽圈养到里面,等那些野兽好了再由其离去。哼哼,八成到那里去了。 马大江再次发力,腾起一片黄云,如陆地飞行一样疾驰在荒野之上。 就如马大江所想,周德江抱着周小同一路飞奔,便是去了那里的山凹。 山凹里非常宽大,像一个大大的盆地,底下一马平川,足有上百里方圆。里面活跃着成千上万只食草的野兽,各种兽类欢快的嬉闹游弋,吃草喝水。 周德江怀抱周小同下了陡峭的山凹,来到一处松软的草坪,把孩儿轻轻放到草地上,缓缓运气恢复。脸上的巨大刀痕由于被白雪梅撒上了大量高级止血散伤药,倒是封血结痂了,只是刀痕过于宽深,狰狞的可怕。 近处的野兽见了周德江欢快的蹦跳而来,看到他那脸上的刀痕以及身上的大片血渍,几只梅花鹿来回闻了几下,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舐。 一炷香后,白雪梅犹如约好的一般出现在山凹里,来到周德江身前,见他练气恢复,脸上刀疤已然结痂,也不急于一时,自己内气也是消耗甚巨,先回复了再说。 众野兽见了白雪梅并不慌张害怕,近处的围在周德江一圈躺卧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 二人相距十数米,盘膝而坐,也不见开合双掌,坐在那里一口气吸进,久久方缓缓吐出,接着又是深吸一口气。两人身前均出现一层薄薄的白雾。 马大江奔行最快,待二人入定不久已然到了山凹。 见二人均在呼吸吐纳回复功力,看那周身围绕着的天地自然之气知道开始不久,心道:你们累了,大哥我也累了,来来来,一起回复便是。 三盏茶后,马大江睁开豹眼双目,内气已回复十成,体力也恢复了七七八八,看两人均在继续,笑道:“哈哈,还是大哥我功力最是深厚,你俩,不如也!” 周德江周围的野兽听见这大汉大笑,纷纷扭过头来,瞪着眼睛怒视。几匹野马驹扑沓着鼻孔,发出“噗噗”之声,表示不满。 白雪梅轻轻张开美目,看着马大江骄傲的神情,心中一热,忽地想笑,转念一想,回头看了看紧闭单目的周德江,心里一阵抽搐,泪水再次流了出来。 马大江功力深厚,耳聪目明,听到白雪梅呼吸急促,回头去看她,雪梅妹子绝美的面容布满了梨花,双眼泛红,柔弱的娇躯阵阵颤抖。“哈哈……鼎鼎大名的无影神针竟然还会流泪,当大哥的可算是见识了!可是为我二弟而流?哈哈……” 白雪梅眼泪止不住的流,抽泣着说道:“大哥,你可来了,小妹犯下了大错,你可要帮着我弥补啊!唔唔……” “哈哈……无妨,雪梅妹子医术高超,我二弟新伤而已,算不得什么!只是,大哥还不知二弟为了什么,要自残自己俊朗的相貌呢?” 白雪梅再看一眼周德江的面孔,心痛的又激出了一阵阵的眼泪,“大哥,都是小妹不好,因为小妹一时糊涂,激怒了德江,逼的他……他……” 马大江大手一挥,说道:“哎咦,雪梅妹子不要太过难过,把事情由来对我讲述一遍,我来分判你俩的对错!”白雪梅忍住抽泣,幽幽的讲述了一遍。 马大江听了哈哈一笑,“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杀了两个恶妇,该杀!死有余辜!换做我,也是杀了痛快!此事错不在你,是我二弟过于愚昧,存了妇人之心,要不得!不过……” 马大江偷眼看白雪梅,见她依旧是满满的愧疚和歉意,接着说道:“不过嘛!雪梅妹子,大哥是直肠子人,有什么说什么,要是说的不周到了,你可要原谅我呀!” 白雪梅低声道:“大哥乃是小妹至交,小妹犯了大错,还请大哥责罚,帮我恢复德江面貌!”“哈哈……好!不过,我说呀,唉……过去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咱们从头再来过,你看如何?” “大哥!”白雪梅盈盈起身,娇躯依旧颤抖,“大哥,小妹已铸大错,请大哥指正责罚!” 马大江瞄了一眼周德江,心道,你都醒了半天了,还在那里装。也是,换做我,也不好就此答话。 “雪梅妹子,你是有些错了!错在你不该爱我二弟太深,错在你为了使周康村周围安定祥和,而举大义杀了那两个恶妇!你为民除了害,却遭到我二弟的责骂,我那二弟呀!他呀!蠢死了!” 白雪梅连忙摇手,低声说道:“大哥,德江面部受伤甚重,那颗眼睛已然不保,还要去……”马大江急忙眨眼,示意不可说。“……是小妹有错在先,早知道德江性情如此刚烈,小妹就应该和他商量后再做决定,不应该擅自杀了那两个恶妇……” 马大江大声打断白雪梅的道歉,说道:“哎咦,雪梅妹子,那是我二弟不知那两个恶妇有多么可恶!告诉你,大哥我来此之前早已知晓此事,专门派人打听了一番。有些事情你还不了解吧……那俩恶妇不但蹂躏弱小,早先,还下毒把自己的婆婆害死!娘家的亲爹亲娘看不惯,过来训导那俩恶妇,谁知,竟被两人乱棍打出村子,老娘没到家便死了!老爹回到家里伤势过重,气急攻心,没过两天,也死了!” 白雪梅听了,瞪大美目看着马大江,惊道:“当真?”“自然是真的……”马大江猛烈眨眼,白雪梅会意,不敢再问了。 马大江接着道:“雪梅妹子你是知道的,咱马王帮被三弟派来了五千多人帮着挖河,其中近千人都安排到二百里之内的各个村子里去了,不仅仅是打探附近武林中人的动向,提升咱们周康村的名望,还体察民生疾苦。我到了一打听,村人听到两个猪狗不如的恶妇死了,高兴的全村欢腾,还燃放了鞭炮庆祝!你俩不知道吧,人家家里的丈夫高兴不得了,把两个恶妇的尸首扔到野地里喂了野狗,今天下午,就抬着八抬大轿,敲锣打鼓把那受屈的三媳妇接回了他们村子!” 白雪梅亲自给小倩父亲下的命令,自然明白。听马大江一溜说出,前后应对,把那俩恶妇说的恶贯满盈,还说的真真切切,心中暗喜:还是大哥足智多谋,不似我,太过莽撞了。 白雪梅学唱戏演的挺真,问道:“大哥,你是看见了人家把那……把小倩的母亲接回了他们吕家村?”“嗨!大哥说话你都不信啊!告诉你,不仅仅是我见了,他们还在周康村绕了一圈,几十个敲锣打鼓的人,八个人抬着的大红轿子,后面还跟了上百个娘家送亲的人,哎呀,热闹的很呀!大哥平生从不乱说谎话,要是不信,到村里一问便知!哈!村里人都看见了!” 白雪梅心喜,回头看了周德江一眼,看到那丑陋狰狞的伤痕,心里又一次涌出酸痛,眼泪再次轰轰的往外流。“大哥,还是小妹有错在先!如今把德江的面孔弄成这样,都是小妹话语过于激烈,小妹说的都是气话,根本不愿意那么说,只是……只是当时气昏了头,才那样胡说的,大哥,小妹不是小气之人,你是清楚的,如今德江受此苦痛,都是我之过!大哥,救救德江吧!” 马大江大声道:“不救!是我二弟脾性太过直率,没有搞清事实,就把雪梅妹子责骂一顿,换做是我,也会用言语气他的,哼!都是我二弟的错,自己就守在这丹丸之地,坚守那所谓的操守。大哥我都劝说了无数次,要让他到外面走走,看看,了解一些世道上的险恶。可他就是不听,非要固执己见,这下可好,伤了你的心,害了他自己!唉,一些小事情就要轻易的自残,真是……罢了!雪梅妹子,咱们走吧,从此不再来此周康村,也算一了百了,了无牵挂!” 马大江也不知犯了哪门子伤心事,说着话颓废的摇了摇大头,豹眼中流出两道泪痕来。“雪梅妹子,咱犯不着为这刚愎自用的家伙操心,跟我走吧!” 马大江义愤填膺,流着眼泪的转过身就要离去。 白雪梅突发奇想,扑通一声,柔美的娇躯跪倒在地,两道清泉划过绝美的脸霞,颤声说道:“大哥,都是我不好,让你对德江产生如此大的误会!大哥,求求你,不要走!” 马大江急急的回身,催动内气远远的托起白雪梅,“雪梅妹子,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兄妹相称,怎么轻易行此大礼!为了那小子,不值!走,跟大哥回家!”转身又要走出。 白雪梅再次跪倒,已是泣不成声:“大哥,求求你,不要抛下德江一个人!小妹给你磕头了!”马大江又一次转过身来,却不再往起来扶了,沉声道:“雪梅妹子,你犯不着为他如此煎熬,哼,明明是行侠仗义的好事,到了他的嘴里,却变成无恶不作的大坏事了!你大哥我,心中不平,替你叫冤啊!” 马大江大放歪词,白雪梅只是跪着哭,哭着哭着哭的周德江没办法了。 第一三二章银针舞白雪亦动情 白雪梅长跪不起,周德江再也无法安然,睁开单目,缓缓站起身来,说道:“雪梅,你,请起来吧!” 马大江长声大笑,“哈哈……我以为你不愿与我们讲话了呢!雪梅妹子,起来吧,给这家伙一点面子!”说着话远远的托起了白雪梅。 “大哥,果然如你所述,那恶妇真的恶贯满盈?”马大江这才转过脸来注视周德江。 周德江脸上巨大的伤痕使得马大江心中难过,!我的好二弟呀!你怎么如此对待自己,你让我心何安?雪梅妹子何安?家中大爷大娘如何不心痛?躺在地上熟睡的周小同也是被我这耿直至极的好二弟吓坏了!二弟呀!你为何不替身边的亲人想一想呀! “周德江,你很英勇啊!敢拿着刀子往自己脸上砍!好厉害,再砍两刀,让我马大江看上一看,嘿嘿,你那大无畏的壮举!” 白雪梅心中不忍,忙劝道:“大哥,德江受伤颇重,你,还是不要说他了!”“哈哈……我说他?我还要骂人呢!” 马大江直瞪着周德江,义愤填膺面色有些狰狞,也许,是为了掩饰心中对周德江的爱护。“周德江,你以为自残了,就可以还了雪梅的情意了吗?你以为别人的心都如同毒蝎吗?你以为……”“大哥,小弟不是这样想的,小弟是为了解脱,是为了……” “好了!”马大江凶神恶煞般的声音粗暴的打断周德江的话。“你自残了就可以解脱了吗?你看看身边的小同同,啊,是不是因为你才昏厥的?……说啊?”周德江回头看了看沉睡中的周小同,单目中泛出一丝水雾,低声道:“是!” “哈哈……好!你能承认,说明还是条光明磊落的真汉子。可是,你又想过家里的大爷大娘没有?想过三弟周康没有?他们都在默默的关心着你!你脸上刀伤如此严重,又瞎了眼珠,他们难道不会伤心?你想让大爷大娘早死几年吗?” 周德江“噗通”跪爬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草根,大颗的眼泪往下滴,脖颈粗大的青筋如老树盘根般鼓起,脸上刚刚愈合不久的刀疤顿时迸裂开来,鲜血再次涌出。 白雪梅泪水也跟着流了出来,几步跑到周德江身前,拿出一个瓷瓶,乃是本派秘制止血散,捏碎瓷瓶,药粉靠着内气厚厚的喷洒撒了周德江一脸。回身取出包内银针,就要施救。 周德江忙转了头去,“雪梅,不治也罢!”白雪梅双手指缝布满了银针,听了周德江冷冷的话语,呆呆站在那里,泪水不住的往下流。 马大江大走几步,声色俱厉的大声吼道:“周德江,你待怎地?我的话没听懂一句是吗?你真的要大家都跟着你的骄傲受罪是吗?”周德江抬起单目,泪眼朦胧的看着马大江,“大哥,我……我只是个不中用的人……” “放屁!你放屁!你知道嘛,全周康村的人都把你当成了守护神,当成了大英雄!你看看这周围的马儿鹿儿,它们也把你当成保护它们的依靠!你要是能听懂我的半句话,就立刻安心让雪梅救治!” 马大江前期的一番话说出,周德江已然原谅了白雪梅,只是不想以后再有牵连,也圆了与马大江的兄弟情义,岂不是两全其美。“……大哥,小弟不想再连累雪梅,还恢复到从前的模样无大碍,还不是一样的!” 马大江气极,这世上怎么还有如此木讷之人,还单单让我马大江碰上了!“啊……哈哈……”马大江仰天大笑。“……二弟,你替我这个做大哥的想过没有?你受了如此重伤,大哥……大哥,我的心都碎了!恨不得那伤疤长在我的脸上!难道你忘记咱们三兄弟结义时的誓言了吗?”“大哥,小弟今生不忘!”“那好,让雪梅给你医治!”“大哥!我,我是……咱们兄弟,唉,我是不想坏了义气!” “噢,哈哈……我明白了!你呀,傻子都比你精!先不说别的,把你的刀伤治好再说!”“大哥……”“你治,还是不治?”“……”“好,你不治是不是……好好好!大哥陪你便是……” 马大江手中多出一把短刀,白光一闪,划到脸旁。白雪梅听着话音不对,先前见了周德江的举动,早已悔恨万分,此时手中握了上百银针,待刀光闪到马大江面部,手中银针已然飞出。只听“叮叮叮叮”地数十声金属的碰撞声,短刀被击穿了数十个小孔,重新回到马大江手中。 “大哥!”周德江双手紧握马大江双臂,再也不让他用力。白雪梅收回银针,硬是夺过马大江手中短刀。“大哥,你这是何苦,德江要是不愿意我来救治,依他就是!” 马大江双目紧盯周德江,沉声道:“雪梅妹子,我二弟受伤不治,我即要圆了兄弟情义,跟他一起受罪便是!” 周德江紧紧握住马大江双臂,不敢丝毫放松。马大江向来说一不二,说出去的话就如铁板钉钉,从不食言,周德江自是深知。白雪梅言道:“德江,你真的忍心让大哥与你一同受罪吗?到时,大爷大娘怎么想?三弟周康该如何面对?” 周德江轻轻摇了摇头,沉声道:“……大哥,小弟,让雪梅医治便是!” 马大江听了这话,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下,长吁一口气,“好,二弟,这便让雪梅医治,赶早不赶晚啊!” 白雪梅重新来到周德江身前,怜惜的盯着他比脸还长的深沟,内心不停的翻滚。 马大江笑道:“二弟,放了我吧!” 周德江这才想起还紧握着马大江的手臂呢,连忙松开,怔怔的站在那里。 马大江拉过去白雪梅,轻声说了几句,回头道:“二弟,你坐下!那么高的个子,雪梅妹子怎能够得着!……你俩先好好医治修养,大哥我回去给二老报个平安!” 周德江刚坐下,连忙起身,深鞠一躬,“大哥,如此,有劳了!”“行了,兄弟之间,哪儿来的废话!走也!”马大江双脚离地半米,“轰”地一声弹出数丈,转眼间疾驰的没了影子。 周德江重新端坐,单目紧闭,轻声道:“雪梅,德江对你不住,让你跟着受累了!请医治吧!” 白雪梅盈盈蹲下娇躯,双手挥动,数百银针密密麻麻在周德江那道伤口两旁飞舞。“德江,都是雪梅的不是,酿成大错,待给你医治好了,请,请你责罚!”右手轻动,指间出现一根细若牛豪的金针,竟还连着一根长长的丝线。 “德江,此事是雪梅鲁莽了,只求得你的原谅,雪梅心满意足!”两人面部离的甚近,白雪梅轻声细语,吐气如兰。 幽幽的清香扑到鼻中,周德江闻到,浑身酥软,四肢舒坦。心里一惊,但觉不妥,连忙紧控心神,怕言多有失,再也不敢回话了。 白雪梅左手手指夹了三把修眉小刀,轻轻柔柔的说道:“德江,这次,还是不用麻药吗?” 周德江怕心声遭到影响,不敢与她对话,憋了一会儿憋出了个“嗯!”字,白雪梅似乎没有听懂,问道:“什么?” 周德江深吸一口气道:“……是!”“哦,明了。”白雪梅想笑,只是周德江的伤口着实不轻,无论如何也不敢笑出来。 白雪梅精通医术,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是极强,见周德江有些紧张,柔声道:“德江,放松心神,和上次一样!……这新伤很好医治,也不用刮去骨面上的腐肉,没有上次难耐。我只需把毛细血脉连到一起,然和缝合一处就好了!” 白雪梅使出秘传医术,细细缝合伤口的经脉,嘴里却不闲着,“德江,我当你的拳法精妙威猛呢,没想刀法也是如此了得啊!划过的伤口啊,与上次的旧伤一样大小,就连深浅也是一样的!德江,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认同了。这次真好,竟然发现了上次没能完全接连到一起的毛细血脉,真是因祸得福呀!……你是不是觉得全身576条支脉中,有两条面部的不是很畅通呀?……说话呀?” “……嗯,是的!”“呵呵……我还以为你真的能憋住呢,原来和别的男人一样的不老实!……呵呵,别激动,雪梅是在说笑呢!谁不知你周大侠为人刚正,是个老实人,呵呵……老实的都有些木讷了……” “不过,木讷了也好,我……我喜欢!”…… “……德江,你不记恨我了吧?……好,不说话就是不记恨我了!” “……德江,咱俩……和好了吗?……不说话就是和好了!” “……德江,你喜欢我吗?……我喜欢你!……不管你怎么做,怎么想,雪梅是缠住你了,今生绝不再喜欢第二个男人!” “……德江,为了你,我会改掉从前的毛病的,真的!其实,后来想想,你是对的……” 第一三三章春燕归巢永盛还乡 一个多时辰后,周德江面部深处的刀痕基本缝合,白雪梅有秘制伤药在手,平时别人千金难求得一两的秘制止伤药,大量的喷洒到伤口,足有半斤之多。 “德江,伤口已经弥合,面上的刀痕三天后再给你医治,雪梅还给你遮住伤口啊……”白雪梅抖出一面锦帕,轻轻搭在周德江面部,双手绕到脑后,缓缓系了两个活扣。 丰满的前胸轻轻触到周德江面部,柔软袭来的同时,伴随着阵阵清香扑面而来,周德江但觉得骨头都酥麻了,紧紧稳住心神,如同木头人一般僵直着一动不动。 白雪梅绑好锦帕,双手回到前面,在伤口周围轻轻按摩。 躺在一旁的周小同慢慢醒来,揉揉发涩的双眼,见江伯伯盘膝端坐,面上蒙了一层淡红花布,白姑姑蹲在一边,双手正在不停的轻揉着。 “江伯伯!”周小同三两下爬到周德江身前,急着说道:“江伯伯,您的伤好了?” 周德江轻轻白雪梅撩开按摩的小手,回手抱住小同同,低声道:“乖乖儿,江伯伯没事了!江伯伯吓着乖乖儿了,都是江伯伯不好!” 周小同看那脸上已无血渍,大片花布蒙住了面部,仅留一只单目,正关切的注视着自己。“江伯伯,您的伤口还能治好吗?”周德江抬起大手轻轻擦拭小同同面上的泪痕,“好乖乖儿,能治好。勿要担心啊!” 白雪梅伸出玉指,轻轻抚摸周小同柔软的发丝,柔声道:“小乖乖儿放心,白姑姑一定会让你江伯伯变回原样的!” 周小同摇头避开,并不回话,感到白雪梅手指又要来抚摸头部,连忙埋到周德江怀里,双手紧紧搂住粗大腰身。“江伯伯,咱们回家吧!” 周德江环抱周小同,大手展开,在小身子上过了一遍,气血流动顺畅,并没异常,心中稍安。“等江伯伯面上伤口好些,咱就回去。要不,爷爷和奶奶又要担心了!……唉!” 周小同听了心道也是,安稳的扒在江伯伯怀里,心中思考着该如何面对白雪梅。 过了片刻,山凹南头传来一阵呼哨声,三人看时,马大江顺着陡峭的石壁飞奔下来,眨眼功夫,带着一股厉风来到近前。 “二弟,雪梅妹子,久等了,我已告知家中二老……噢,二叔也来了!”马大江化出一个包裹解了开来,里面是麻纸包裹着的熟肉,和六七坛子酒水。 周小同一惊,恍惚间好像没看见大伯来的时候扛了个大包啊,怎么突地冒出来了呀,噢,也许刚才没看清楚,是江伯伯的大脑袋挡住了也说不定。 周德江轻轻放开的周小同,单目眨眼,问道:“二叔?是北通州的二叔?”马大江拿出一个银色的小盒,悄无声息的递给白雪梅,答道:“自然是北通州的二叔,你还以为是哪里的二叔?不过,大哥我急着往回赶,没来得及招呼,等咱兄弟回到家里,再去相见好了。” 周小同站直了身子,朝着马大江深鞠一躬,“大伯,您可来了!”“呵呵,大伯来了。小同同,你二伯把你吓坏了吧!哼,都是你二伯的不好,动不动就自残什么的,以后再要干此蠢事,咱们都不要搭理他了!” 马大江拿出包裹中的熟肉,揭开麻纸,挑了一块儿精肉递给周小同,“好孩儿,一天没吃饭了吧,大伯弄来的鹿肉,快,大口吃了它!”回头对着白雪梅使了个眼色。 周小同对大伯的话不以为意,知道江伯伯的伤势可以回转,心下宽松,肚子也确实饿了,接过鹿肉张口就吃了。 白雪梅背着手在银色的小盒里取出圆圆黑色一物,说道:“德江,来,你面部一处伤口未处理干净,雪梅再给你扎上几针。”不待周德江回答,左手修眉小刀挥出,把没了眼珠子的眼眶前的锦帕割开,右手射出十数根银针,正好扎在眼眶四周,掌中圆圆黑色物体瞬时到了眼眶内。紧接着双手布满了银针,手指飞舞,但见银针来回穿梭,几根肉色细丝穿插其间。不一会儿,一颗眼球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眶之中。 周德江有过上次经历,知道是在给自己镶眼球,内心已被白雪梅柔水般的情义融化,一时不好回避拒绝,问道:“大哥,你到哪里取地鲜活眼球?” “啊,哈哈……”马大江轻松一笑,随意说道:“我来时见有人家出殡,打开棺材一看,才死不久,顺便取了出来,哈哈……”“大哥,别是惊扰了人家吧?”“哎咦,哪有!我取时他们家人都不知道,以为我是在给他们加固棺材呢!……临走时,还留了五十两白银!哈哈,二弟,放心就是了!” 马大江何等高深的手段,动动那棺材,取出其中物件,普通百姓确实无法看得出来。周德江虽觉不妥,但大哥一番心意,确不好回绝,任由白雪梅医治。“大哥,我观你气息不稳,定是长时奔波,内力过巨,先运功回复些吧!”“哈哈,好!还是二弟耳聪目明,这么快就觉察出我的气息了。” 马大江回复功力与众不同,既不开合双掌,也不盘膝抵足,就半躺在那里运气吐纳起来。 周小同看的惊异,心道这大伯武学造诣却是高深,做丹田呼吸之法竟然如此轻松,跟躺在那里睡觉一样的。 众人调养休息,眼看天色渐暗。周小同见白姑姑精心伺候江伯伯,不愿打扰,早已把山凹转了一遍,周围的野兽竟然不惧他,有些甚至跟在后面走,甚感亲切有趣。 周德江面部遮了大半锦帕,受伤单目虽已镶接了眼球,但至少需要半个月的调理方可视物。白雪梅心细如发,把受伤眼睛拿锦帕重新缝合遮盖住了,拿清水把面部擦拭的干干净净。 马大江恢复如初,和二人吃了熟肉,又从包裹底部拿出几件外衣来,二人分别接过了。 周小同见江伯伯神情轻松,自己心情自然舒畅了,对这山凹里的大批野兽也是爱之不及,跑到三人跟前,问道:“江伯伯,这些野兽都很通人性,好像跟您熟悉似的,是您喂养的吗?” 白雪梅知道周小同还在埋怨自己,不等周德江回答,说道:“这都是你江伯伯从凶兽嘴里救下的野兽,放到这山凹里面,一般凶兽下不来,它们便能快活的生活了!” 周小同听了,点点头,不知是否答话。白雪梅躬身把他抱在怀里,温存的说道:“小乖乖儿,不要生姑姑的气了,姑姑向你赔不是了!”说完话还在那嫩白的小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周小同但觉小脸清凉麻痒,见江伯伯单目含笑,也不再记恨白雪梅了。说道:“哦!小同不生气了!” 白雪梅自然看见周德江表情,紧张了一天的内心变得轻松,再一次吻了周小同的脸霞。“姑姑好高兴啊,终于好了,以后啊,我什么事情都听你江伯伯啊!”周小同听了顿喜,说道:“真的?你保证!” 白雪梅说了心里话,心情愉快,咯咯的笑了,“好,姑姑保证,以后遇到大事都听你江伯伯的!”周小同鼓掌叫好,“好啊,好啊!……拉钩!”白雪梅嬉笑着伸出右手,两人的小拇指钩在一起,来回摇了摇,随着笑声,那份的不愉快也随着消散了。 三个大人商量,周德江面伤虽重,但经白雪梅高深医术手法医治,今后必无大碍。只是蒙上锦帕回家,却又不便。 白雪梅随身物件甚多,拿出一顶帷帽,踮着脚戴到周德江头顶,放下四周薄纱巾。马大江看了嘿嘿一笑,冲着白雪梅竖起大拇指。 周德江不愿家中二老太过担心,抱起欣喜的周小同,三人施展轻功跃出山凹,一路朝周康村飞驰。 三人疾奔,不到一个时辰便回了村子,周德江问了熟人,果然是吕家村的族长迎亲路过,心中宽慰不少。白雪梅心有所忌,不愿见那么多的人,独自回了竹林小屋。 周宅院里很是热闹,连大门外面都围了不少村人,三人过来了,村人见到周德江的怪异打扮虽是惊讶,却不敢相问,纷纷让路。村子里的青年壮汉大都受过他指点,见了更是恭敬,不时有人抱拳问好。 前院里多了两辆马车,七八匹健马,看来二爷周永盛带了家眷,今年过年必定热闹。周小同最后一次见二爷爷还是前年,再加上心中想念爷爷奶奶,从周德江身上跳了下来,钻到人缝里飞快挤进后院。 来到后院,只见一大帮村中长辈围在院中,热热闹闹寒暄攀谈。周小同挤进人堆,中间站着爷爷周永茂,旁边一位老者面貌相仿者,正是二爷爷周永盛。 “二爷爷好!”周小同挤到中间,冲着周永盛像模似样的鞠躬行礼。周永盛笑了,小同同长高了许多,隐隐带着其父亲周康的相貌神情,他待周康比两个亲生儿子还要精心,见了小同同自然亲切。 周永茂看孙子精气神十足,眉间带着喜色,知道无有大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第一三四章亲相聚论天下大势 周永茂看到周小同无碍心中高兴,指着一旁的中年妇人说道:“快来见过二奶奶!” 周二奶奶王氏,作为镇北镖局总镖头王振南唯一的闺女,从小跟随父亲习武练气。 此时看去,面相极为年轻富态,像似四十余岁的中年妇女,和二爷爷周永盛相比至少年轻了二十岁。 周小同三年前见过一次周二奶奶,同样问了好,待要磕头,二爷爷周永盛先给抱了起来,亲切的说道:“好乖乖儿,现在莫要磕头,等过年时你二奶奶拿出压岁钱来再磕不迟。”回头看了看周二奶奶,几个人呵呵的笑了。 周二奶奶啐了一口,抱过来周小同端瞧,见此子长的越发惹人喜爱,紧紧抱在怀中,高兴的说:“小同同越来越像你父亲了,呵呵,二奶奶还以为抱着小时候的康儿呢!”周小同问道:“二奶奶,爹爹说我长的像母亲,难道爹爹也像母亲吗?” 周二奶奶听了,想到周康以往种种,贤侄媳妇至今未能相见,心中叹息。却不好让小同同看见,微笑道:“啊,呵呵,是,是有些相像,夫妻相嘛!”指着身旁的两位大汉说道:“这是你二大爷三大爷……”周小同挣扎着下来,跪地磕头道:“见过二伯三伯!” 周永盛的两个儿子,老大周德禄,老二周德振,按照家族辈分,比三爷家的周德勇小了三两岁,依次排行老二老三。二人均是从小修炼武学,虽不比周康,但在同辈中也是武功高绝,江湖中早已闯出了名头。 二人自小与周康玩耍,三兄弟异常要好,待周小同也是亲热,分别介绍了两位大娘和周小同同辈的三个堂兄一个堂姐。老大周德禄一男一女周伯良和周紫霞,老二周德振的两个儿子周伯谦和周伯崑。最大的周伯良已满十七岁,此时看去,已是大人摸样,最小的周伯崑也有十一岁了。 周永盛原本还有一个当年和周康交换的女儿,后来回到北通州,嫁给给了当地的一家人,过着富足平顺的日子。 周永茂虽比二弟周永盛大了两三岁,但周永盛早年闯荡江湖,早早的娶了镇北镖局总镖头的千金做媳妇。周永茂结婚倒是不晚,只是老伴儿康氏不争气,结婚多年才生了周康一子,后来还是因为生产时的那次巨震影响了身体,至此之后再无生养。 周小同和四位堂兄姐见了礼,连同三爷周永昌家的周伯通等三代子孙聚到一起聊话。周伯良等四位堂兄姐均是自小习武,周伯良武功最高,前年在北疆省府的高级武馆学习,今年却被二爷爷周永盛劝阻退了学,年后就要跟着镖局走镖了。其他三人均在北通州中级武馆学武,看模样,武功修为均是不低。 马大江与周德江走进后院,村人让出空隙,二爷周永盛见了,紧走两步,不待马大江行晚辈礼,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双手,说道:“马帮主近来可好,前月我令犬子德禄拜山,未曾见到,贵帮张舵主说您去了南方,不想今日却到了这里!”“哈哈,二叔客气了,有事儿随便派个人去就行,何必劳烦德禄贤弟前去。我与周康乃是兄弟,咱们都是一家人嘛,哈哈……”“哈哈,马帮主客气了!” 两人寒暄,周永茂低声问道:“大侄子,大侄子是那个帮的帮主啊?” 马大江一愣,想到还没给周老爷子直说过自己的身份呢,刚要回答时周永盛笑着先说了,“啊大哥,马帮主的帮也是康儿的帮,这会儿人多,以后你去问康儿吧。” 周德江在一旁深鞠一躬,“二叔安好!”周永盛松开马大江,单手扶住,看看这位装扮奇异的威猛大汉,一时没能认出来。周永茂待周德江犹如亲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想着他们三人结义了,德江也会知道马大江的情况,有空闲问问就是了,于是笑道:“二弟,这就是德江啊!” 周永盛久从大哥口中听起周德江,每次回来都能见上一面,此时周德江戴了遮面斗笠,竟没能看出。再仔细观瞧,如此魁梧的身材,沉稳的气势,周康村仅此一人,不是周德江还能是谁。“哎呀,贤侄啊!怪二叔没能认清,呵呵……怎么如此打扮啊?” 周永茂扯了二弟一把,笑着说道:“德江先回屋休息,晚上咱们详谈。”周德江冲着大爷深鞠一躬,应了。 周奶奶挤到周德江跟前紧紧拽着他的大手,满含关切的注视着周德江的脸孔,泪水无声的往下滴落。周小同过来搀住奶奶,小声笑道:“奶奶,您不要担心,白姑姑已经治好了江伯伯的脸伤,说还会比以前更好看!”周奶奶听了欣慰,依旧关注着看,看来是想要看清周德江的面目。 周德江和一周人等见过礼,扶着周奶奶慢慢往西屋走,轻声说道:“大娘,德江没有事的,雪梅说是原先的几处毛细经脉阻塞了,这次剖开重新弥合,完全好了。”“哦,那,我儿,可弥合好了?”“是大娘,完全好了……”“不行,大娘还是要看看,才能放心……” 周小同和兄弟们谈的正欢,待江伯伯扶着奶奶进了西屋,重新聚到堂兄弟姊妹堆里,畅聊起来。 马大江和诸人寒暄已毕,向大爷周永茂和二爷周永盛告了罪,也去了西屋,赔二弟和周奶奶说话去了。 嘻嘻闹闹热闹了大半天,到了晚间,周永茂在堂屋摆了家宴,兄弟三人连同儿子孙子二代三代家口,以及媳妇闺女聚了三十多口子人。周永昌特意搬来两张大圆桌子,专供三代小儿和女眷就餐落座,堂屋正中大桌除过老哥儿仨外,安排了周德禄等二辈子侄。 周奶奶身体不好,自有周二奶奶和周三奶奶领着媳妇闺女操持家宴。 周小同惦记白姑姑,拉着大伯和江伯伯前去邀约。奈何白雪梅不喜人多,倒是把周德江伤势细细的检查了一遍,重新换了一层药散,直折腾了大半个时辰。马大江耐心十足,坐在一旁认真观看。周小同则是端来许多美味佳肴,应大伯要求,还拎来两坛美酒。 周宅家宴准备就绪,派了周伯通来到竹屋呼叫,三人无奈,告辞了回来赴宴。 到了周宅堂屋大厅,众人均已端坐,马大江与周德江告了罪,周小同灵性,跑到偏席和堂兄弟们坐到一处。 周永盛拉过马大江,欲要让到主客人坐下,马大江急忙说道:“二叔,大江乃是晚辈,怎可坐您之上,您还是杀了我吧!” 周永茂听了大笑,让马大江坐到周永盛下手,周德江挨着坐下。周德禄等兄弟则在三爷周光亮下手依次落座。 周永茂一声‘令下’,酒宴开始,一家人推杯换盏,吃喝半晌,端得是热闹非常。 女眷们吃过了跟着三位奶奶去了东屋,由着这些大老爷们狂吃海喝。 一大家子人相聚,好不喜庆,周永茂心里高兴,不自觉多喝了两杯。周永盛怕大哥不胜酒力,醉了有伤身体,不让小辈们再来敬酒。 马大江好酒,和在座所有人等碰了酒,杯杯喝的到底。周德江心情好转,向长辈以及远来周德禄等兄弟敬了酒,但凡前来碰杯的,也是酒倒杯干。 周小同等小辈不许饮酒,不过小孩儿自有乐趣,猜拳行令样样都来,最为热闹。 酒席到了半酣,大人们谈起了家事。 上午周永盛和大哥周永茂讲述了一些当今世道以及朝廷的大事态,冒出欲要回乡的话来,隐隐有落叶归根的念头。乡亲们前来探望,兄弟俩也就把此事搁置一边了。 此时周永茂看着满屋子的儿孙辈,周家人丁兴旺,心里高兴,喝的痛快之余,突然想起二弟上午说的话来。 屋里全是自家直系子孙,周德江自不必说,马大江是周康的结义大哥,最懂世道上的事情,也没什么好遮掩隐瞒的,正好让二弟周永盛讲讲现今的世道,让他听了给出出主意也好。 “二弟,据你所讲,如今当朝结党营私,外有周蒙国和西鸿国常年袭扰,内有患乱,外忧不堪,难道皇帝不作为吗?” “皇帝!嘿嘿,大哥,如今这皇帝只知道巩固他的权力,十余年前的那次事件让他胆怯了,回到京城一直龟缩着不敢出来,那严王府的大王爷死了之后没少给皇帝找麻烦,据说现今新上来的开国王手段很厉害,硬是推举了林家的林道菝做了当朝的宰相,而负责赋税的大司马的职位还是由他林家掌控,全大周朝的财政权力完全落到了林家手里,而严家是武道之家,军机部以下各省领的大小将军武士几乎有一半和严王府有交际,这样的两大家族联合了,皇帝能有好果子吃吗?” 周永昌不谙国家大事,喝的半醉,吐着大舌头问道:“二哥,两大家族多大势力,敢跟皇帝抗衡,太厉害了,严王府我知道,挺厉害的,那林家是谁家啊?没听说过呀?” 周永盛对三弟周永昌知之甚深,向来都是窗外事,不关己,放下窗帘玩自己。只会盯着自己的那块儿良田琢磨,今儿如此一问,定是喝的多了,触动了好奇心。 周围的子侄们听三爷的问话,都在大眼瞪小眼等着聆听,连旁桌的一帮小孩儿们也不再吵闹,转过头来看着周永盛说下文。 周永盛微一思量,笑道:“好吧,我就说说那严家和林家吧。” 第一三五章大势而变大计于天 周永盛见大家都有兴趣听下去,想想给孩子们讲讲也是好的,对今后的出路也有个明确的认识,遇到大事也好参考斟酌。 “两大势力,一是掌管官办武馆的严家,包括皇家武馆也归他们家管辖,十几年前皇帝用计要去了实际管辖权,可是后来上一代开国王被人打死了,严王府发动了所有力量讨说法,结果不仅仅把官办武馆的管辖权要去了,还在武士堂安插了严王府的直系。呵呵,他们严家独家把控了官办武馆,再伸手到了武士堂,更是笼络了大批武士高手,大周国内的江湖中人十有八九都会在那里注册‘武士证书’,严家为了控制天下的武士,一定会在这上面做文章的。” 周永盛的孙子周伯良问道:“爷爷,那为何还要让孙儿等前去测试武士级别,领取武士堂颁发‘武士证书’呢?” 周永盛笑道:“我等均是依附于大周朝之下的良民,想要行走于官府和江湖之中,就要顺从于大势,不拘泥于小节。虽是现实的无奈之举,但也方便了我等与之周旋,到了紧要关头谁去理会。如各大门派,江湖异士,马帮主等高人是不会受大周的朝廷约束的,自然不需要受其辖制……”马大江哈哈大笑道:“哪里,我等也是要去申领的,二叔高看我们这些人了,哈哈!不过也只是做做样子,便于行事罢了!” 说着看了看周德江,笑道:“只有我二弟潇洒,早年在武馆学习时领取的武士证书早已丢的不知所踪,哈哈……这武士堂万万没有想到,咱们小小的周康村竟然有一位武神存在!” 周永盛听了大为惊讶,急忙问道:“德江贤侄,你如今已是武神?” 众人也是惊奇的不得了,平日里默不吭声的周德江,竟然是位超级大高手,大宗师。周永茂也甚为惊讶,前些日子还听德江说过,离那神通天的境界还有很大差距,怎么如今突然成为了武神了呢! 武神是大周武士堂的最高武士等级,只有到了神通天的境界,才有可能在武士堂通过武神的测试,两者在某种意义上是相等的。不过武神也分三六九等,不是每一个达到神通天境界的武士都是超级高手。 周永盛年轻时也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对武学有出奇的天赋和造诣,要不,也不会被镇北镖局纳为女婿。如今年过六旬,停留在神通天初期的境界已达二十年之久,一直未有寸进,也是镖局事务繁忙,不能静心修炼。每每想起,便觉武学造诣再有突破无望。心灰意冷之下,便把希望寄托在孩子们身上。 周永盛的两个儿子资质中上,都不如周永茂的独子周康,自周康入了天山派做了亲传弟子,现今的武功已不在周永盛之下。周永盛待周康胜似亲子,对他抱有绝大的希望,希望他超出武神的束缚,进到更高的那个层面。没成想平日里看似憨直的周德江,武学修为竟然像似超过周康,难道他更是个练武的奇才。 周德江单目透过薄纱,白了大哥马大江一眼,站起身道:“二叔,大哥说笑,不要当真,德江不如大哥,不敢过分奢求,并没有去武士堂测试,也不愿意做那武神。” 马大江哈哈大笑,拽着周德江坐下,笑道:“二弟不要过谦,练武之人,谁不想更上一层,武神听着多好啊,神着呢,嘿嘿!”转头对周永盛笑道:“二叔,我的修为在神通天的中期,却打不过二弟,您说,他是不是武神!” 周永盛听了更是一惊,马大江武功高绝,早已成名于江湖。由于对敌出手从不留情,加之马王帮人多势众,正邪两道均不敢轻易招惹,西北武林很少与之为敌。如今竟然已是神通天中期的境界,马王帮日后更是无人敢惹了,最为奇怪的是,他竟然说打不过周德江,想想马大江以往的为人处世,绝不是随便信口开河之人,说出的话,自无儿戏。 “德江贤侄,难道你有什么高超绝学不成?” 周德江道:“二叔,大哥说笑,德江研习了几招拳法,威力尚可。大哥不使用兵器时,仅仅可以与他抵抗一阵子。” 周永盛心下震惊,周德江自己研习出来的拳法,竟然可以对抗马大江这种宗师级的高手,难道其中还有别的缘故。张开嘴待要问时,大哥周永茂轻轻扯了他的衣袖,说道:“二弟勿要着急,德江是创出了几招拳法,日后大哥告诉你,看看几个孩子们能不能学会!”“大哥,这如何使得,德江所创拳法定然精妙异常,岂能轻易传与他人?” 周永茂轻轻一笑,说道:“二弟,德江如我亲子,你待康儿如何?……嘿嘿,既是我待德江如何!德江,我儿坐下,改日把你所创拳法一一教给德禄他们吧!”周德江抱拳躬身,应道:“是!” 周德禄等兄弟听了大喜过望,没想到有如此高超拳法,还可以如此轻易学得。想他们在北通州北疆省府等地生活几十年,高手见了很多,但是要想学得真正高深的武功,那可是难之又难,仅是大量银子还是不够,还要许下人家的诸多要求,关系融洽,方能学得一招半式。 他们却没想到大家本为一体,周德江虽是五服外族人,但也是周姓人。乡村人本就古朴实诚,周德江为人更是耿直善良,并没把所创《十野八荒掌》当成如何隐秘绝技,更没有想要交换什么,从中获取利益。 经此一事,大家均对周德江另眼相看,语气之间也客气了许多。马大江看到众人表情,心中嘿嘿冷笑:想要学练二弟拳法,倒是可以,不过,有谁能够学得呢?自己学了大半年也没悟透一招,嘿嘿,小弟弟们,高兴的有些早了。 众人畅聊,周永盛接着话题,说道:“严家表面势力最强,官办武馆看似朝廷官府的,其实乃是严家一手把持,其他势力根本无法进得了他们的核心圈子。孩子们熟悉的武士堂,不仅仅是注册武士身份的地方,其中还经营着武者必备的一切用具,兵器秘籍,连同各类丹药,一应俱全。说他们是全国最大的商行,一点儿也不夸张,想想看,每个地州县域都有他们的武馆和武士堂,那也就是他们的分行了。” 周永昌大着舌头问道:“难道皇帝就这样放任自流的不去管吗?”“皇帝倒是想管,只是严家根深蒂固,表面上听皇帝的旨意,暗下却不照着执行,又能奈何?严家开国有功,世袭罔替,上次死了个严王爷闹的整个大周朝都翻了天,那皇帝手中的权力啊,是严家硬要过去的啊……” “第二大势力是林家。林家财力最大,不但开设有林通钱庄,还经营着诸多民生物料,如丝绸布匹、粮食土产等。去年在京城建立了镇国镖局,说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们的钱银物料运营,哼哼,可恶啊,当年就把经营四百多年的镇远镖局吞并。凭借强大的财力,短短一年光景,全国三十多个领地省府,竟然开设了二十多家分局,下属每个州府也都有他们的支局。果然财大气粗啊,如今,已然成为大周朝最大的镖局。” “林家族长久居朝廷六卿之大司马,如今又成了大周朝的宰相,族人也均是其中要员,对全国政务最是通透。皇帝想要更换,但恐怕是不敢呀!”“为何?”“哼哼,那样,大批官员均要辞去公干,国家岂不乱了!民生大计在林家手中操控,内忧外患,皇帝岂敢加剧裂变。” “唉,如今严家大量徵招武士,林家开办镖局,两家是在为了扩充实力啊,大周朝的内乱,早晚会一发不可收拾。现如今,林家镇国镖局强势吞并弱小镖局,不久,将会涉及我镇北镖局呀!其他几大镖局纷纷派人过来商议,为今之计,唯有全国几大镖局联合一气,能否抵御也未可尚知。只是,想要同心同德,难!” 周永盛想到镇北镖局前景,不由得忧心重重。老丈人王振南早已退到幕后,自己这个副总镖头全权负责打理镖局,二位舅哥武功尚可,怎奈都不是统领之才,老丈人对自己寄予厚望,如何能让这份家业毁于自己手中。 周永茂见二弟说的沉闷,众人也随之安静下来,心中却盼着都来周康村,一家人共同营生,岂不比常年漂泊江湖好过。“二弟,今早听你说要搬回来住,我看可行!你们镇北镖局要是转让,就给了其他镖局便了,省的看那林家不舒服!” 周永盛听了,微微摇头,周永茂不知道他的苦衷,老丈人王振南的托付岂是轻易撒手不管的。再说周王两大家子人,镖局几千人口,岂能说扔下就可以扔得下的。王振南对周永盛恩情深重,他不敢说回报恩德,但也不能拆了那一大份家业。 马大江对镇北镖局甚是了解,早已和三弟周康秘商数次,有大好前途等着。只是怕二叔周永盛磨不过弯来,不肯轻易答应周康的提议。此事事关重大,没有周康前来,自己却不好轻易提出,先期引导倒是可行。 马大江和周康有大计筹划,一旦形成,将影响到整个天下的格局。 第一三六章望前生再见五明拳 周德江有意引导二爷周永盛一起谋取大计,于是笑着开场道:“大爷、二叔,诸位!不满大伙儿,我与三弟周康早些年便看透,大周朝迟早要有大变。如今大周国内两大势力联合抗衡皇室,南方众多州府县域已经撤了行政官员,许多地方千里之内竟无一户人家。不说那些没有吃穿的穷人,连有钱的富人也都到别处安家落户了。皇帝明明知道实情,却碍于朝廷大员把持,无法妥善解决,造成了南方诸省大乱。” 周永盛点头说道:“马帮主说的是,老夫也有早有见闻,今年就从南方撤离了三处分局……”“是啊,二叔,您也知晓,如今周蒙西鸿两国大肆招兵,周蒙王朝在边境屯兵超过千万,两国是死敌,一定是要发动更大的战争的。大江估计,不出五七年,必然还会有一场大战,更大的大战。到时皇帝虽有大批军队,却无足够的供给,严、林两家如要趁势哗变,后果堪忧啊!” 周永茂道:“难道朝廷都把控在严、林两家手中,皇帝一点办法也没有?看着大好河山,即将遭受纷乱,能会一筹莫展?”马大江道:“皇帝自然会有所准备,只是想要搬动严、林两家,也是不太可能。到时,嘿嘿,就看天下如何挣乱了!” 周永茂叹声道:“哎呀呀,天下如果大乱,最要遭殃的就是老百姓,唉,我们周康村恐怕也要不保啊!” 马大江笑道:“大爷,您莫要担心,五七年里还闹腾不起来,既是打起来,我们这里地处极北,一时也打不到这里。再说,有我等在此,来他几个师团不打紧,即使来一个军团,咱们也会让他们有去无回的,嘿嘿!” 周小同课堂上听教头讲过,大周朝军队甚为庞大,那周蒙西鸿两国虽说联合出击,兵力却大为不如。不由站起来大声问道:“大伯,大周朝军队总人数六七千万,难道还抵挡不住周蒙西鸿两国的进攻吗?” 马大江笑道:“孩儿,你要明白,兵贵于精,却不在于多。那周蒙西鸿两国虽说兵力不能与大周朝相比,可是他们兵丁强壮,如同他们的乌骓马和咱们的大青马一样,你说哪个厉害!”诸人听了,比喻的倒也恰当。 马大江接着说道:“还不止是这些,三弟周康多次来信提及,那东北边,与我大周朝隔海相望的弹丸小国,倭斐国,最近动静异常,和周蒙西鸿两国来往频繁。你们也许知道,倭斐国的朝廷和下面的武士浪人最是无耻,常年滋扰我大周国沿海边境,表面上如同哈巴狗似的摇尾乞怜,暗地里竟干些个下流龌龊之事,实属卑鄙下流到了极点。到时战乱纷起,它们岂能不来滋生侵扰!” 孩子们都在武馆听教头讲过倭斐国,对这个下作的国家无一好感,听马大江也是这样说的,对那没脸皮的倭斐国更是鄙视的如同狗屎。 马大江忽道:“大爷,二叔,咱们想要在这乱世安生的度日,唯有自强,让咱们这里壮大起来,让任何一方也不敢欺负咱们,那时才能给咱们真正带来平安。” 自强不息,小孩儿们最喜欢这样的话,叽叽喳喳的谈得周永昌头脑发涨,想着这事不如家里的大事,明日一早还要起床喂鸡养鸭,临近过年了,还有许多年货未有置办,于是向大哥二哥告辞了回家歇息。 周永茂见多人都有倦意,小孩儿们也该休息了,催促回去休息,不一会儿功夫,堂屋还剩下两老兄弟和马大江周德江以及周德禄兄弟。周小同不愿就睡,待跟着奶奶安顿了周二奶奶以及唐兄姐等人,又回到堂屋听话。周永茂看孙子并无睡意,招招手叫到身前,抱到怀里亲热取暖。 周永盛道:“大哥,你看我这次来把媳妇儿孙子全都带来了,是为了让他们多住一些时日,体会一下咱们村子,以后万一有了变故,都回家住了。” 周永茂点头道:“二弟谋划的对,咱们这里最是安妥,即便真的有了大战乱,咱们前往大荒山中藏匿,也可保平安!” 马大江说道:“二叔,我看呀,您就直接把家里人接过来,再把这些年培养的直系部下包括他们家里的老小都带过来,把周康村附近几十个村子的青壮年都发动起来,大家齐心练武,为将来增加筹码。”“马帮主说的是。我听说你要在这里安顿大寨,建立马场,呵呵,再好不过!你与康儿早年结义,我虽没赞同,却也没过分反对!马帮主,您不会怪我吧?” 马大江哈哈一笑,“二叔说的哪里话,大江既然与三弟结为异姓兄弟,自当是一家人了。我是晚辈,怎可怪您老啊?哈哈……”“那就好,以后啊,咱这个村子,还要仰仗马帮主的照拂啊!”“二叔,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还要客气!我马大江虽说是行走江湖之中的人,但也懂得尊卑,知道人伦!二叔,您可听说大江杀过好人?干过丧良心的恶事?” 周永盛肃然道:“没有,从来没有!马帮主是位响当当的汉子,江湖中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也是深为敬佩!”马大江笑道:“哎呦二叔,您敬佩我这个晚辈,可是折杀我了!” 周德江说道:“二叔,在咱们村子设立马场,建立大寨,都是周康贤弟出的主意,是为了今后战乱做准备的!我们想把……”“哈哈,二叔!”马大江脚下轻踢周德江,笑着说道:“我们是想把周康村弄成铜墙铁壁,到时万一有了强敌也好抵挡一阵子,咱们村人撤离时,也能从容一些不是!” “哦!”周永盛轻轻捏须,微微点头。“据康儿说你们把帮众往南方派了许多,不是要在那里设立分舵吗?”“哈哈,两手准备嘛!都是三弟出的注意,说是为大局着想,噢,主要是可以多收集一些消息来着!” 周永盛笑道:“这里是要当做大本营吗?”“啊哈哈,二叔猜的对了一半儿!依照三弟的意思,想把这里当成大后方。我们哥儿仨在咱们村子北面大荒山二百多里的敌方寻有一处险要地势,正好紧挨着马场,当时候建起一座石头城,足可抵挡千军万马……” 周永盛深知马大江家底,多年的绿林生意,定是积攒了大量金银珠宝。要是真的盘踞于此,好是好了,不过要是天下太平,朝廷稳过神儿来,定会前来光顾。到了那时,周家,恐怕就要受到连累,估计到了那时,单凭靠嘴去说,是说不清楚的了。 几人谈到深夜,逐个回屋歇息。 周永盛犹豫不决,还是看看世事在做决定,此等大事,一个不小心便会家破人亡。周永茂虽说对马大江的帮派不看好,但对儿子的这位结拜大哥还是信任有加,有这三兄弟在,周康村定会保全无忧。 马大江和周德江厮缠了两日,便要带着帮众回去过年。临走时告知了白雪梅,知道她为了周德江无意去任何地方,关照周德江好好优待,便告辞走了。 周宅后院十间房屋住了二爷家人,周德江早早搬到外院,长工们回去过年,平日便代为照看马匹,喂养饲料。 周永盛此次前来是为了日后打算,带着儿孙媳妇村里村外转了个遍,看河道已经成型,巨大的马场出具雏形。等待明年开春,将是一片繁忙热闹景象。想到马王帮人多势众,建造一座城堡并非难事,只是周康两家族人的前途,是否放心交与这哥儿仨,还要仔细斟酌。大哥周永茂久在乡下,怎知世事无常,当今世态炎凉,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啊。 周小同整日和周伯良等兄弟一起玩耍游乐,到了饭间才和爷爷奶奶相聚,每日晚饭后倒是一如既往,和江伯伯去竹林小屋喝了粥,一起前往荒野习武练气,并不放松。 白雪梅平日足不出户,晚上倒是和周德江抱着小同同北去荒野练武,待两个男人练着,偶尔独自走了。周小同问起,周德江总是无语,人家白女侠去哪儿,他怎能过问得了。两人关系微妙,说话比往日少了很多,却多了许多默契。 周永盛听说周宅后面芦苇丛住着鼎鼎大名的无影神针白女侠,两次前去拜会,均没见到真人。第三次去时,被周德江拦下了,原来是传了白女侠的话来,自是不愿相见。江湖传言白女侠癖性怪异,周永盛也不敢强求,只好作罢。 这天晚上白雪梅去了别处,周德江单领着周小同来到北地。 “小同,十野八荒拳第一招你已基本掌握要领,只要以后勤加练习就成了,今晚,我教你另一套拳法。” 周德江难得在周小同面前严肃,“小同,这一套拳法是一位高人传授与我的,要我在恰当的时候代为传授给你,并且,有一句话要我代替她说给你听。” 周小同突然想到了马大江在北疆分舵时也代替别人传了自己一套刀法,虽然只是口诀,但事先还是代别人给自己说了一句话,问道:“江伯伯,您说,我想知道。” 周德江向着极岭大荒山的一面躬身施了一礼,再转过来郑重的说道:“小同,高人让我说给你听的这句话是:混圆无极,生生不息,周而复始,万物皆同。” “啊?!”周小同一声惊叹,竟然和大伯传给自己的一样,如此巧合,莫非江伯伯和大伯遇到的高人是同一个人?于是再问:“江伯伯,您是要代为传授我刀法吗?” 周德江道:“不是。” “那是?”“拳法?”“拳法?江伯伯,什么拳法?” “孩儿听好了,拳法的名字叫,五明拳!” “五明拳?!”周小同心里一下子炸开了,这个拳法的名字太熟悉了,熟悉的几乎能从记忆里抽出来拳法的精要,莫非那位高人是自己的前世不成? 第一三七章喜庆春日来赴荒山 周德江在惊异中传给了周小同口诀,再拿出五明拳的拳谱给了他,“小同,这五明拳确实如那位高人所说,与你有缘,拳谱我已熟记于心,至此之后,就由你来保管它了。” 周小同来回摸着这本五明拳谱,心中思绪上下翻腾,江伯伯传给自己的心法口诀在一念之中便一遍学会了,如不是前生就会,今生如何能够如此的熟悉。 五明拳第一招,风明。 周小同几乎不用周德江的指点,双手上下一撮便在双掌之间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能量球,在击出去的一瞬间抽干了周小同的一千多点内气,能量球炸开的同时周小同扑了上去,迎着能量冲击波吸收了稍许内力,虽然衣服粉碎,但周小同心中无比的激动,因为他在发出去之前就知道,这能量球里面的能量是可以被自己吸收成为体内的内气的。 周德江震惊之余也在感慨,那位高人着重教授他五明拳,莫非就是为了今晚的这一下。 “小同,风明拳极为耗费内气,每日不可多练,后面的四招拳法往后拖一拖,等你进入周天的境界再练习也不迟。” 周小同冲着周德江深鞠一躬,双眼似乎含着泪水,“是了江伯伯,但不知如何能够找到那位高人?” 周德江轻叹了一口气,“唉,那位高人是位女性,年纪已超过了两百岁,说不用去找她,到她出现时,咱们会知道她是谁的。” 周小同遥望黑夜中的极岭大荒山,暗道,高人不喜尘世,莫非就藏在此山中?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大年三十。 今年过年最为热闹,周家多了周永盛十多口子人,且都是城里人,玩意儿最多,层出不穷、花样百出,周宅整日里围满了大人小孩儿。到了年三十更是爆满,院里院外都是前来玩耍瞅新鲜的村人。 年夜饭聚的最是齐全,包括周永茂兄弟三人的子孙,还请了族里长辈,堂屋大厅堪堪摆了四桌方才容下,院子里摆开了八张大方桌,除周康远在南方,唯独周德江缺席。 周永盛问时,周永茂低声说了,原来还是像往年一般,拜祭死去多年的媳妇儿子去了。 周小同惦记白姑姑,旁黑去了,竹林小屋却空空无人,不知去了哪里,想必是跟着江伯伯走了。 此后连续四天,周小同和亲人们沉浸在幸福当中,压岁钱收了不少,用奶奶的话说,两天成了个土财主,足够下一年在武馆的用度了。 众人过年热闹,周德江却迟迟未归,白雪梅也没再出现。到了晚上,周小同便想起江伯伯,问了爷爷,也是不得要领。郁郁到了初五,明日就是前往大荒山的日子了。 下午找了康国柱,约了周伯通,三人琢磨一番。前些天已经相互给对方家长撒了谎,武馆提前放假,自是提前开学。三人口径一致,大人们也没多怀疑。只是周伯良等兄弟三人不信,全国的初级武馆均是过了二月二才开学,为何永禄县的武馆会提前呢!可是周小同等三人一口咬定,眼看没有凭据揭穿,再说他仨确实提前放假,事情不大,于己无关,也就作罢了。 初五晚上,周奶奶抱着孙子守到半夜,沉沉睡去。爷爷周永茂安顿了老伴儿,待周小同回屋时说道:“小同同,你已是大孩子,武功修炼也很出色,爷爷和奶奶都很高兴,以你为荣。今后出去办事,要多长个心眼儿,遇事冷静,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凡事看的长远些。你和柱子伯通还有小文伟他们一起,爷爷很放心,都是好孩子,对待自己的好伙伴儿要以诚相待,遇事大伙儿一块商量着来。” 周小同回到西屋盘膝坐在床头,琢磨爷爷讲的话,看来是爷爷不放心,或者猜测到了一点儿什么。想想也没什么顾忌的,于是心手合一意念沉于丹田。最近几日江伯伯不在,自己照常练习拳法,内气每日都会增加少许,十野八荒掌法精妙。五明拳更是博大精深,每次往深里想都会想出来令自己恐怖的巨大能量。 冬日里夜长,清晨辰时天才刚麻麻亮。 周康村学堂路口,缓缓驶来三匹大青马,马上分别坐着周小同与康国柱周伯通两位哼哈大将,三人马背后均是绑着几个大大的包裹。 康国柱想着离去时家中老娘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有老娘嘱咐,心中黯淡。远远看向学堂,空无一人,不免烦躁,“小同,咱们出来的是不是太早了,不如再回家睡上一觉!”周伯通笑道:“胖子,我看你是想你娘了!看你那张苦瓜脸,定是哭了才出门!”“你不是?你不想和你娘在一起吗?” 两人无趣争执,周小同插话道:“好了,胖子,咱们以后武功练了高了,可以每隔一个月回来一次,机会多的是!文伟从不食言,说是清晨在学堂汇合,必定守约前来。” 康国柱说道:“那人呢?现在已经过了辰时,咋还没来?”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轻轻马蹄声,周伯通放眼瞧去,前方路口转出来三匹青马,中间最高,正是吕文伟。“你个死胖子,一点儿耐心都没有,怎么和大家相处,那不来了!”周伯通白了康国柱一眼,轻抖缰绳,大青马缓缓驶去。周小同笑道:“胖子,走,迎迎去。” 六匹马儿汇集一处,六人均是喜气洋洋,相互问了好,康国柱一见吕文倩立刻面热心跳起来,家中的老娘也忘到一边去了。马喜凤久不见周小同等人,欢呼声最大,挨个给了几块儿年糕油炸果子什么的。 六人商量,不能直接穿过村子往北去大荒山,以免大人们看见生疑,从村旁绕过最好。 冬日里的清晨异常冷清,村民们头天玩耍喝酒,大都还在沉睡。六匹马儿缓缓绕过村头,朝北而去。 村子北头,周永茂站在新挖的河道土坡上,目视远处的六匹健马缓缓驶去,长出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主意了,好啊,好。”轻轻的说着话,背着双手转过身去,徐徐往村中走去。 周永茂漫步来到芦苇丛旁,看那竹林小屋依旧紧闭竹门,白女侠仍旧未归,应该和德江在一起。不会发生什么事的,凭他俩的武功,白女侠的才智,天下尽可去得。只是去五六日回归来,却不知有了什么变故。 来到周宅前的土坡上,迎面碰到小柱子的母亲,看那担忧失落的神情,周永茂笑了。 “步伟家的,还在记挂小柱子呢?呵呵,不用担心!他们一同六个孩子呢,个个都是武功小高手,来十个八个壮汉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呵呵,看你脸色,一夜没睡吧?安心回家吧,他们可以照顾好自己!……孩子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放手让他们闯去吧!” 一道曙光射向空中,天空终于慢慢的亮了。荒野上慢慢行走的六个小人儿也催快了胯下大青马,随着光明的来临奔行的速度越来越快。 六人快马加鞭奔行了半日,已然到了极岭大荒山的山根。 四处张望,只见满目的缤纷白雪,就连干枯的树枝上也是银装素裹,分为缭绕。寒风袭来,把马儿呼出的热气吹的四散,树枝抖动,大片雪花飘落,飞飞扬扬洒落四周。 周小同问了吕文倩家中的事情,结果出奇的好,吕文倩的父亲没有去报官,官府却来了人,妥善安置了两个死去的大妈二妈,并给了两家娘家人一些银两,并让两家人三缄其口,杀人女魔头乃是皇亲国戚,如果事情弄大,别说他两家有灭门的灾祸,就是当地官府也会跟着遭殃。 两家人惧怕官府,更怕那女魔头,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吕文倩父亲只剩下了一位夫人,而且确实是在第二次用八抬大轿迎进吕家门的,于是吕文倩的母亲成了正房,再没有人敢对她有言语的不恭。 众人在马背上坐了半日,被这北风一吹,均觉得寒冷。康国柱打了个颤,说道:“哎!天太冷了,不如咱们下马跑上一阵,正好快到山下了,趁着热乎劲儿埋锅造饭!” 众人听了,提议不错,纷纷下马活动四肢。 周伯通笑道:“坑胖子,我们都不觉得多冷,你有一身肥肉护着,还怕冷吗?” 康国柱下了马,来回弹踢跳跃,听周伯通说了,知道这家伙没好心思,骂道:“黄金刚,你大爷的!我哪里像你,有一身金刚羊毛护着!你大爷的,我是比你们胖了一点儿,但也是身上的肉啊!又没有金刚羊毛护身,当然觉得冷了!” 周伯通笑道:“你比我们胖一点儿吗?我看是一圈儿吧!哈哈,还是一大圈儿,厚厚的一大圈儿肥肉!”“你大爷的,金刚羊,看我不压倒你,拿雪蛋子塞住你的骚羊嘴!” 两人打闹着一路向北跑去。 周小同笑道:“咱们也跑两步吧?暖和暖和……”几人放开马儿缰绳跟在后面跑,六匹久已驯化的大青马,自动跟在后面轻跑,倒也不用担心跑丢。 呼呼跑了小半个时辰,近处的积雪越来越厚,六人跑的热乎了,慢慢缓下步履,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地声音甚是好听。 周小同道:“半个月前我去了附近的一个大山凹,里面没有积雪,连草地都是绿油油的!”康国柱问道:“在哪里?咱们到哪儿安营扎寨不好吗?”众人听了也觉得可行,总比在这冰天雪地里支帐篷强多了。 周小同道:“我倒是想去,但是就怕遇到江伯伯他们……”康国柱笑道:“哈哈,岂不更好!让周大爷替咱们打几只大凶兽,也省的咱们冒险了!” 周伯通听了立刻开骂:“好吃懒做的猪,就是你!” 第一三八章荒山雪野围蒺安营 周伯通走在最前,听康国柱说的无耻,回头骂道:“你去死吧!懒猪!咱们到这里来不光是狩猎赚钱,还要修炼武功,猪!”康国柱大气,高声回骂道:“你才是猪!我又没说咱们不打猎了!只是周大爷来了给咱们帮忙,能多些收获!”“去你的吧,懒猪!老是想依靠别人,好吃懒做,懒猪!蠢猪!” 康国柱欲要回骂,见吕文倩转头看了自己一眼,立刻住嘴,稍刻,低声说道:“黄金刚,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大爷的,不是好玩意儿!” 众人走在山中,道路逐渐陡峭,六匹大青马的四蹄不住打滑,吕文伟指着前方一处凹地说道:“你们看,那里避风,还有有几颗大树遮挡,正好安营!”康国柱问道:“文伟,都是雪地,你怎么看出那是山涧呢?”周伯通抢着说道:“你个笨猪,那一看就是山泉流过的凹地!笨猪!没看上面有水流的痕迹嘛!”康国柱气道:“你才是猪,笨猪!我没看清!你大爷的,不是个好玩意儿!” 诸人怕马儿出事,各人牵着缰绳慢慢来到山涧旁,听到脚下水流声,果然有一道山泉流过。 一处紧靠石壁的地方竟然没有积雪,四周围了不少大树,正是一个避风安营的好去处。 康国柱率先走到避风处,大笑道:“哈哈,果然不错,这里竟然暖和了许多,地方也够大,大家快来!”众人到了近处,卸下马背上的包裹,打圈儿清扫了积雪腐叶。打开包裹,取出帐篷,开始搭建营帐。 康国柱问道:“哎,这就开始安营了,你们不饿啊?”周伯通笑道:“路上不是吃了好多干粮了嘛,我们都不饿,先搭好帐篷再说!”见其他人都不搭理,康国柱无奈,低声嘟囔,“都是金刚,铁打的!就我是肉做的……”周伯通突然发问:“是猪肉吗?” 康国柱气急,生出了急智,回敬道:“不,是羊肉,金刚羊的臊羊肉。” 众人搭建好三顶营帐, 吕文倩马喜凤设在最中间,东头周小同和吕文伟共住一顶,西头稍大的一顶哼哈二将合住。 两个女孩儿勤快,把营帐周围打扫的干干净净。康国柱接到命令,在四周捡拾干柴,周伯通自然不肯闲着,也跟着四处寻找柴火。周小同挖地灶,吕文伟打开冻冰,涮洗铁锅。 不大一会儿,众人忙活的差不多了,水也快要开了。吕文倩拿出家里带来的肉丸子,先倒到沸水的铁锅里,待水再次开了,扔进一大包面团子,入水即化。 锅里沸水,一片片面片子夹在其中翻滚,周小同笑道:“小倩学会做这面疙瘩了!太好了,我们以后就有得吃了!”众人见了也是欣喜。康国柱问道:“小倩,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这可是周叔叔的家传秘方啊!” 吕文倩轻笑道:“我在家里没事,逮着空闲和娘亲试着做了一次,竟然就成了。”康国柱大赞,“哎呀文倩呀文倩,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太佩服你了。” 周伯通道:“胖子,难道像你呀,整天腻歪在你娘怀里,啥也不干!”康国柱忙争辩,“我哪儿有?我整天都帮着俺娘收拾院子屋子,还跟着学炸年糕呢!”“你炸年糕?算了吧!我看你炸肥肉还差不多,嘿嘿,肥猪肉!”“你大爷的,你是肥猪肉!”“咱俩谁最像肥猪啊?哈哈,大伙儿都知道,胖子就不要谦虚了……” 周小同截住话把说道:“五哥,别和胖子争嘴了,都生气了!”周伯通笑道:“哈哈,那好啊,生气了可以吃的少点儿,减肥嘛!”康国柱大气,抢过一个大碗来,“小倩,先给我来一碗,今天我要吃的最多,气死黄金刚!”吕文倩微笑不语,撒了胡椒食盐,满满的给康国柱盛了第一碗。 马喜凤对着康国柱啐了一口,说道:“小倩,先给文伟盛饭的呀,他年龄最大,咱们要长幼有序啊!”康国柱双手端着饭碗,嘿嘿一笑,“小凤,怎么懂规矩了,知道长幼有序了!”“那可不,我在家里学了好多规矩,现在可听我娘亲的话了,大家都说我比以前乖了……”康国柱听了大笑,“哈哈啊哈哈,真是好姑娘,好乖儿呀!”“去你的,猪胖子,吃你的饲料去吧!” 六个孩子热热闹闹吃了丸子汤面,康国柱果然吃的最多,连锅里剩下的一点儿汤汁也喝得精光。 眼看日头偏西,吕文伟道:“小同,今天有些晚了。我看,不如咱们收集些刺枝蒺藜来,把这里围起来。马儿放到里面,一般豺狗土狼来了,也钻不进来。”周小同看向大伙儿,“大家觉得怎样?我是赞同文伟的提议。”众人纷纷点头。 周小同站起,说道:“好,说干就干,咱们分为三组行动,我和文伟一组,小倩小凤一组,柱子和五哥一组……”康国柱说道:“小同,不好吧,那刺枝蒺藜扎手,捆绑起来麻烦。再说了,都是体力活儿,她俩娇滴滴的,没力气啊!”马喜凤笑骂道:“死胖子,你才娇滴滴的呢,我和小倩有的是力气,我俩捡拾好了,抬着就能回来。” 周小同笑道:“柱子说的没错,那刺枝蒺藜确实扎手。小凤,你和小倩分开吧,只管跟着帮忙抬一把就行……嗯,你和文伟一组,小倩和柱子一组。他俩身强力壮,正好搭配。”吕文伟沉默不语。周小同见了,嘿嘿笑着拽着周伯通走了。康国柱欣喜若狂,抓着吕文倩的衣袖道:“小凤,咱们走!” 三组六人四处收集了大量刺枝蒺藜,一捆一捆的围堵了。康国柱不愿让吕文倩动手,每次都是自己拉着回来,干劲十足。吕文伟见了,也要学胖子拉着走,马喜凤劝道:“文伟,咱别学死胖子,你看他那样子,跟拉磨的胖驴子似的,嘟嘟啦啦扯的到处都是,难看死了!” 干了近两个时辰,众人把刺枝蒺藜挨着石壁围了个半圆,足有两米多高。待要围堵最后一个缝隙时,康国柱问道:“咱们都围住了,怎么进出啊?”周小同笑道:“没看这儿里外都有大树嘛,咱们每次进出爬着大树上下。”“两颗大树不挨着,怎么爬着上下啊?”周伯通笑骂道:“你这头笨猪,从这头爬到三米高,再跳到里面。”“然后呢?”“笨猪,然后出来时在从里面爬上大树,跳到外面啊!三米高,不跟玩儿一样嘛,猪!” 完全围堵好了,康国柱哈哈大笑:“如此太好了,马儿在里面出不来,也不怕有凶兽过来吃了它们,噢噶,我喜欢。” 周小同首先爬上大树,双脚一蹬树干,轻轻跳下。几人虽不会轻功,但也是练武多年,身手矫健。吕文倩跳下时姿势优美,不见响动,依然落地。康国柱体态庞大,跳下时发出一声闷响,震的树枝积雪哗哗哗坠落。 忙活了两个时辰,天已渐渐暗了下来,康国柱拿出油灯点燃,罩了个薄纱罩子。罩子两头空,正好挡住八方来风,寒风袭来,火苗巍然不动。 周伯通本要拿出马灯,见坑胖子有了,问道:“胖子,你把家里的油灯偷来了?”“放屁,这是俺娘转给我新做的,没见和我家院子里的灯笼一样嘛!”周小同一看,果然是胖子家堂屋外面挂的小灯笼,虽不及大门口挂的大红灯笼好看,倒也实用。 诸人吐纳运气一晚,次日一早起来,均是气定神足,精力旺盛。匆匆吃过早饭,把重兵器包裹等扔到蒺藜墙外,依次爬上树干跳了出去。 吕文伟说道:“小同,昨日捡拾刺枝蒺藜时,发现几处武馆教头们立下木碑,往北走十来里地便是第一区域,咱们就径直朝北走吧?”周小同笑道:“我同意!大伙儿的意见呢?”“同意!”“就按文伟说的走!”康国柱说道:“好,当然好啊!咱们可以少走些路,多多打死几只凶兽!” 众人均无异议,一路向北,走了一炷香功夫,果然发现一处木牌,四处查看时,左右一里地都有同样的木牌,并未经风雨日晒腐蚀多少,像似一两年里栽下的。 有了上次狩猎经验,六人的武功均是突飞猛进,都长了见识,并无丝毫胆怯。此次前来,信心十足,想着要好好杀它几十只凶兽。 再走了大半个时辰,山势逐渐陡峭,满处的积雪,已没了人兽足迹。众人眼看四周积雪平滑,哪儿有半分凶兽踪迹,不由得着急。康国柱说道:“这儿什么野兽也没有,估计天气太冷了,都躲在洞里猫冬呢!咱们怎么办?” 周小同看看四周,一时无语。吕文伟说道:“此处没有任何草果,一般食草野兽不会前来,咱们翻过这座山头看看,兴许会有发现。”周小同道:“对,文伟说的对。冬天里的凶兽出来就是为了觅食,这里没有一般野兽,自然也没有凶兽前来。咱们就翻过这个山头吧?” 众人来这里是为了狩猎,自然不愿无功而返,均表示同意。 第一三九章山石观熊吃狼斗鹿 漫天的白雪,沿着较为平坦的山坡,六个孩子踩着半尺厚的积雪,艰难的朝山顶蹒跚而行。 六个人均是身背着包裹,手拿着兵器,康国柱替吕文倩背了不少油布包,出发时更是强要带着煮饭铁锅,外加两把硕大的黑锤,走了两个多时辰,走着走着已是手麻脚酸,臂胀腿软了。 “唉,哎哎大家伙儿呀,我说啊,咱们歇息一会儿吧,都到了下午了,先吃点儿干粮啊?啊呀我快不行了!”康国柱实在无力行走了,不待众人回应便两把大黑锤往突地往雪地里一扔,砸出两个圆坑来,庞大的身躯也顺着瘫倒。 周小同走到他身边笑道:“胖子,饿了就拿出点儿干粮吃,来,铁锅我背着。”康国柱坐在雪地不起来,说道:“就先歇歇,让我喘口气啊。小倩和小凤也累了吧?来,过来,坐到我的大锤上歇会儿吧!” 俩小姑娘包裹不多,身背长剑均是轻灵,倒也不觉得如何累,吕文倩拉着马喜凤笑吟吟的来到近前,果然每人坐了一把铁锤。马喜凤讥讽道:“看你,那么大的个子,走几步路就累的打憨憨,真是外强中干,看错你了!” 康国柱手脚发软,嘴口却是依旧完好无损,并且力道十足,“你说的,这铁锅至少有五十斤,加上背包和我的两把大铁锤,少说也有二百斤!连续走了两个多时辰,不累也饿啊!你不是也累了嘛!” 马喜凤笑道:“死胖子还挺会辩解,我哪里累了呀!”“那,你不累还坐到我的大锤上?”“猪胖子,我这是给你脸儿,不搭理你了!小倩,咱们走!”说着站起身来,装作离身。 周伯通顺势坐到大锤上,“哈哈,我来坐会儿!”马喜凤见状,悄悄走到后面猛推一把,顿时把他推倒一头囊进积雪中,众人大笑。 吕文伟一直走在最前,突然回头说道:“大伙儿来看,前方雪地有许多野兽的足迹!”周小同听了拿起铁枪便跑了过去。 周伯通爬起来摸掉满头一脸的积雪,大声道:“哪里?待我先去杀它一只母凶兽,以报吃雪之仇!”怪怪的瞅了马喜凤一眼,拎起长枪便跑。康国柱笑道:“小凤,黄金刚冒坏气,拐着弯儿骂你呢!” 马喜凤瞪着清澈的眼睛一时没能明白,问道:“没有啊?你咋知道?”“哈啊哈,他说要去杀凶兽,还是母的,要报刚才的吃雪之仇!不是你把他的黄头囊进雪里的嘛!”“……啊!好个金刚羊,敢骂我是母凶兽!看我不收拾他去!”说着也跟着往前跑。跑了两步,突然回头冲着康国柱骂了一句:“坑胖子,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哼哈二将!” 康国柱听了大报其冤,“我冤枉啊!好心好意的提醒小凤,她还说我不是个好东西!冤枉啊!我比黄金刚还冤啊!”吕文倩笑道:“谁让你学话呢?呵呵,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众人查看了一会儿,又朝前走了三五里,周小同问道:“文伟,我从脚印上来看,像是两只狗黑子在追赶几十只山鹿,从这里绕了一圈儿,又跑进去了。你看呢?” 两人一直走在最前面,吕文伟四处查看,说道:“应该不差,兴许还有一小股狼群。你看这蹄子印迹,不像单一的山鹿,瞅这模样却像狼爪子。”“嗯,像!我还以为是大山鹿或者几只山鹿重叠踩下的印迹呢!”吕文伟道:“小同,咱们加快点,往里看看!”周小同应了一声,“好!……后面的,快跟上了!前面可能有小股狼群!” 后面的四人一听狼群来了精神,上次进山狩猎,杀的最多就是豺狼和土狼了,这次能碰上小股狼群,正好先用来热身。 众人一边快走,一边拿出干粮充饥,要是真的遇到狼群,吃了干粮,好有更多精神力气杀敌。 转过山头,眼前竟然是一片平川。 平川大的出奇,东西较长,一眼望不到边,南北窄小,目测之下有七八十里宽,最中间流过一条清河,并没有结冰。最为奇怪的是,清河两旁树木异常高大,竟是一片青绿。 众人站在高坡,下方白茫茫中的一溜高大绿树映在眼前,均感奇妙。康国柱说道:“那条溪流真是奇怪,竟不结冰?两旁的树林还是绿的,太不可思议了!”众人点头,马喜凤说道:“那是条大河,起码超过十米宽,怎么能叫溪流呢!”见康国柱张口不语,笑道:“离的远了,看着小而已。我看啊,那里定有地下温泉冒出来!” 周小同想到自家屋后清池,不也是如此嘛。周伯通说道:“应该是。我们村子芦苇丛的那个大坑中间有一个温泉眼儿,就是不结冰的!就是大爷爷家屋后的那个!” 康国柱正要搭话,吕文伟突然摇手示意,“轻声,大家听,近处有野兽撕咬……”众人听了,连忙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左侧山坡后隐隐传来野兽嘶鸣声。 吕文伟指着左手坡后,急切道:“快!走,这边!”抽出饮泉剑奔了过去。众人纷纷拿起兵器,跟着急行。 一路朝西,奔行了三四里地,野兽的嘶鸣声清晰可见。吕文伟前方引路,回头道:“准备战斗,有土狼!好像还有狗熊!” 众人听了更是兴奋,跟着往下面飞跑。 土狼虽然是凶兽,但单对单绝不是任何一人的对手,即便一个人同时对付两三条,只要小心应付,也不会有太大危险,凭借手中利刃,也会逐一杀死。像周小同吕文伟两人,每人同时对付十来头也不成问题,康国柱大锤抡起,也是不怕狼多。 拐过山坡,只见下方半坡上到处是鲜红的血肉,在银白的雪地里分为猩红惹眼。四十余条土狼把上一百多只山鹿包围到一处山石间里狠命的撕咬,不时有山鹿被咬断脖颈。鲜血满天飘洒,群狼毛皮之上染满了血红,狼群的嘶叫声和山鹿的惨叫声交织一起,更显得凶残。 吕文伟挥手,众人理会,跟着半蹲在山石后面。“你们看,这批狼群很会运用战术,把山鹿围堵到山石里面,只在外围蚕食边缘山鹿,看来是要全部杀死山鹿。” 周小同突然道:“你们看!还有狗黑子!”众人顺着指引看去,果然看见山鹿中间坐着两只硕大的狗熊,各自抓着半截山鹿残躯,狠命的往大嘴里的填食,对外围的土狼竟似不肖一顾。 周小同道:“那两只狗黑子胆子不小啊,对这群土狼竟然视若无睹,仅凭它俩能杀死四十多头土狼吗?”吕文伟道:“肯定不能!……兴许是那两只狗黑子饿急了,只顾着吃肉了!” 周伯通说道:“听大爷说过,狗黑子不懂策略,脑子笨,属于一根筋式的凶兽……”马喜凤听了,低声笑了。康国柱忙问:“你笑个什么劲儿?”“呵呵,管你啥事?我喜欢!哎,金刚羊,你说这狗黑子是不是跟猪一个类型的,你看它们,都是肥胖肥胖的,哈哈……”周伯通笑道:“哈哈,此言有理,有一定的道理!” 康国柱满脸涨红,气愤的道:“谁说胖子就是笨蛋!它们是凶兽,我是人……”“啊哈哈……知道你是人,又没说你,瞎往自己身上揽的啥呀!哈哈……”马喜凤笑着回头看了看吕文倩,见其面目沉静,看不出喜怒,接着说道:“确是一个类型的,都自己上杆子承认了,哈哈……” 笑声更大了。 吕文伟沉声道:“小凤,轻声!不要让狼群发现咱们!”“为什么?”“土狼精明,一旦发现,便会分心对付咱们,不会再死命对抗狗黑子了!”“那咱们躲在这里,它们怎么能看啊?”“所以要小心了!不能让它们看到咱们,也不能让它们听到这里有声响!声音小一些,咱们隐藏好了,到时只等它们两败俱伤即可!” 马喜凤不服,强辩道:“发现了又怎么样,咱们还杀不死四十多只土狼吗?”吕文伟听了,皱起眉头,正要发话,吕文倩连忙说道:“小凤,咱们身处险地,一切以节省气力为主,小心为妙。要是咱们和这群凶兽厮杀,咱们都要出尽全力对付,万一耗尽了气力,再来一大群土狼或者其它凶兽怎么办?咱们还是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收获为要吧!”“……”“明白了吗?”“……哦,好吧!” 康国柱逮住机会,立刻予以抨击,“明白了吗?真是,笨死了!比那群土狼还要笨!”马喜凤不敢大声,低声还击道:“我要是比土狼还笨,那你就比那两只愚蠢的狗黑子还要笨!……你!比猪笨!” 康国柱又要还嘴时吕文倩给他递来了不要的眼神,康国柱心软了,暗道我怎么这么倒霉,黄金刚还没有摆平呢,又来了个黄毛丫头马喜凤,她为什么老是针对我呀,奇怪,奇怪,奇了大怪啦。 第一四零章笨熊翻倒土狼成群 山石之间,狼群疯狂的撕咬,一只一只的山鹿被咬断了喉咙,躺在冰冷的积雪之上,鲜血印红了白雪。一盏茶的功夫,仅仅剩下的十来只山鹿躲在两只狗熊身后不停哀叫。 狼群围攻到两只狗熊四五米处停了下来,狼群中走出一头体型较大的土狼,群狼纷纷避让两旁,待这头土狼走进圈内再重新合拢。这土狼背后毛色发黄,下腹雪白,浑身上下竟然没沾染到一滴鲜血。 黄毛土狼慢慢走到距离两只狗熊四米远的地方轻轻蹲下,有意无意的看着狗熊和其余山鹿,却并不进攻,好像对狗熊并无恶意。 周小同等隐藏在上方石后不时小心观看,周小同道:“文伟,那头最大的土狼还未达到四级凶兽,看来是狼群首领,等会儿厮杀,你上还是我上?”吕文伟听了心中不解,问道:“不等狼群对付狗熊了?” “我看那头黄毛土狼精明异常,刚才群狼围攻,它只在最后卧着,大量的死伤山鹿,一口也没吃。它应该是怕吃了山鹿肉影响行动,拖累体力身体。此时到了要紧处,还任由狗黑子猛吃!我看,是要等着它俩吃撑了……你想想,吃了满肚子的山鹿肉,能不影响动作嘛!你看那黄毛土狼悠闲的神情,估计是要等待狗黑子最为疲软的时候,然后趁势扑过去要了它俩的命。” 吕文伟低头沉思良久,重重的点点头,“小同,你说的对!不知狼群与狗熊厮杀,能够损失多少条!!”周小同道:“以我分析,如果那头黄毛土狼亲自进攻,死掉的土狼会更少,不会超过十头!”“……嗯,小同,何时攻击,你来发布命令吧!”“哎咦,文伟,你来吧!” 两人争执,众人一时不知向着谁说,吕文倩轻声道:“小同顾及的更为全面,我看还是小同指挥吧。”周小同急道:“不行,文伟更沉稳,能顾全大局,我有时心急,别误了事!”吕文伟道:“小同,你看的比我更全面,分析很透彻。这儿是战场,咱们大局为重,不要再争执了!” 见吕文倩也说了,康国柱首先支持周小同,马喜凤也随声附和,周伯通与周小同是堂兄弟,心里虽是早已向自己的堂弟,只是不好说出。见大伙儿都要周小同指挥命令,自是闷着高兴,面上却极为平静,不作评判。 两只狗熊吃了十足饱,各自站起,身高相若,体型庞大雄壮,都是两米三四上下的样子。 周伯通道:“两个狗黑子吃饱了,是不是要和土狼打一架呢?”马喜凤道:“它俩不打,狼群也不会放过它俩的。”周小同嘘了一下,示意下边不打了,咱们上面别发出声响了。 两只狗熊拍打拍打厚厚的胸脯,竟还分别拎起了两只山鹿,看来是要带走,留着以后裹腹。 众人躲在山石之后,看那两只狗熊腆着大肚子,夹着两只山鹿,欲要从一侧走出去。康国柱嘀咕一声:“快要开咬了。” 果然,两只狗熊到了土狼三四米的距离,土狼围了过去,两只狗熊凶狠的发出威吓声,前方土狼没收到首领命令,狼群后退了两步。 两只狗熊见它们退让,“呼呼呼呼”地喘了几声粗气,刚刚再要朝前迈出一步,那黄毛土狼突地从侧后窜了起来,随即“噢”地一声嘶叫,群狼像似接到了命令,齐齐的扑向两只狗熊,而黄毛土狼的前爪已扒到狗熊后背。 黄毛土狼扑上一只狗熊后背,不待狗熊反应双爪已死死抓进狗熊肩头的肉里,巨大的血盆狼嘴狠狠的咬住狗熊咽喉,一咬没有咬死,再咬正好咬中咽喉,黄毛土狼再不撒嘴。 那狗熊惊痛,两只熊掌来回扒拉,四面的土狼跟着连番的往它身上扑咬,狗熊却顾不上去击打黄毛土狼了,然而咽喉已经流出了鲜血,狗熊愤怒之极,挥动熊掌几下打飞两头土狼,却挡不住狼多势众。 黄毛土狼咬开咽喉后猛得撕大伤口,咽喉血流如泉,扑来的十余头土狼终于扑倒了狗熊,“呼嗵”一声,轰然倒地,土狼接连咬住它的全身要害,挣扎了一会儿,眼看挣扎无力,离死不远了。 另一只狗熊未被偷袭,狼群却群起而攻了,气的狗熊嗷嗷大叫,双掌来回的挥打,打飞迎面的三头土狼。一头土狼咬到大腿,疼的狗熊大叫,躬下身子两只熊掌并起,拍到土狼头上,顿时脑浆迸裂。后面的七八头土狼趁势扑向后背,两头土狼同时咬住脖颈,三头土狼咬住后肩上臂,另几头土狼则狠狠咬在大腿上,均是死咬不撒嘴。 狗熊疼的透骨,异常雄壮的嘶吼一声,还未直起腰,又是五七头土狼扑来,咬在面上、前胸,腹部。狗熊两只熊掌再次抡起来打死了一条,后面的土狼再也不给它机会,七八条土狼咬住它手臂,虽然奋力挣扎,四肢却被困死了。 第一只狗熊先死了,第二只狗熊挣扎许久,力气已竭,死咬不放的土狼却又多了两条咬住它的面部。再过得一会儿,第二只狗熊终于没了力气,翻到在地被群狼咬成了死熊。 剩下十余只山鹿也已被其余土狼咬断喉咙,热血浇红了雪地,不时有山鹿抽搐着死去。 众人看的心惊,这土狼群殴本领非同一般,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杀死两只硕大的狗熊,如此齐心合力倒也罢了,难得的是攻击有序,并不混乱。 如此强大的狗熊却被群狼短时间内咬死,可见群狼凶狠,但又异常齐心,进退有序。 随着第二只狗熊的轰然倒地,周小同随即发出了命令:“攻击群狼!不要狠命进攻,保存实力,绝不要受伤啊!黄毛土狼交给我!” 周小同身背利倭剑,抖动手中长枪,一步跳出飞驰而下。众人均不甘示弱,手持兵器顺山而下。 六人奔跑的飞快,眨眼功夫下了山坡,第二只狗熊将要死去,撕咬的土狼还未来得及松嘴,众人已然到了。黄毛土狼见来的是人类,激灵打啦个冷战,再以细瞧,六个人类却个个身材矮小。 黄毛土狼幽蓝色的眼睛泛出一丝绿光,抬起狼头,“噢噢”嘶吼两声。群狼调转身躯,朝着众人群起散开攻来,想要向对付山鹿一般,围而攻之。 周小同看那黄毛土狼不进反退,知道是想要迂后指挥,擒贼先擒王,杀了土狼首领再说。 霎时间狼群跑到近前,周小同极力运气,内力瞬时灌到双手,奋力使出经纬三十六路枪法第四招,‘经纬出洞’,枪转梨花,突、刺、撩、扎一气呵成,前方顿时散起两三米大的枪花漩涡。只听“噗噗噗噗”四下急速绞肉声,迎面而来的四头土狼被瞬间刺中头颅脖颈,露出拳头大的窟窿。随着惯力,身子撇出老远,腔内鲜血狂喷。四头土狼摔倒雪地,四蹄奋力扒拉几下,猝然不动了。 周小同欲要立威,吓退后方土狼,好趁势赶去杀死黄毛土狼,只此一招精准狠拿捏的十分到位,便是十二分的气力,耗去近三百点内力。 身后吕文伟大声叫好,来到左侧,两头最前土狼张开血口,獠牙翻在外面,低吼一声,将要扑起,饮泉剑发出两声轻鸣,剑尖刺出,前后扎穿咽喉,双脚同时踢出,两只土狼喷洒着狼血倒飞而去。 后面康国柱大吼一声,甩出左手大锤,正砸在迎面土狼当头,哼都没哼,便被砸进狼躯,再看时,狼头已然稀烂。紧跟数头土狼朝康国柱袭来,周伯通手持铁枪,跑到康国柱一侧,大喊道:“胖子,这边交给我!”见一头土狼赶来袭击康国柱,大喝一声,一招‘提枪迎宾’,长枪急速突刺。土狼听得风声,待要转头躲避,枪尖刺到,“扑哧”扎进左锁骨,枪杆猛抖,土狼胸腔被搅了个大洞,脑袋被挑到一边,鲜血像似喷泉般撒落一地。 吕文倩马喜凤手持宝剑,赶到哼哈二将跟前,守住二人身后空挡,几头绕过来的土狼吼叫着同时扑来。吕文倩大声道:“柱子伯通,只管杀敌,后面有我们!” 土狼扑来,两人身形弹起,瞅准最近两头土狼,双剑齐出,均刺中土狼咽喉,土狼哀嚎着翻滚而去。后面几头土狼奋勇而至,两人不敢大意,舞出剑花,剑影之下土狼纷纷躲避锋芒,却伺机钻空偷袭,人、狼一时缠斗了起来。 康国柱周伯通没了后顾之忧,却不敢走的太快,挨着两个姑娘,四人各收一方,奋力厮杀,不时有土狼被击中要害,嘶声裂肺的嚎叫着滚到一旁,慢慢死去。 面对人类强势砍杀,狼群并不混乱,依然群起而攻。周小同奋力一击,狼群却依然紧守门户,并未打开通道,只好与吕文伟并肩作战。 土狼攻的猛烈,虽杀死了十多条但是依然顽固进攻撕咬,周小同不愿拼命,是以一时冲不过包围。 第一四一章战狼大捷鹿肉飘香 黄毛土狼躲在最后,眼看不多功夫死了十多个同伴,脊梁黄毛如针刺般竖立,口中狠命嘶吼,却并不亲自袭击。狼群听了吼声,进攻节奏慢了下来,不再玩命撕咬了,却是迂回缠斗,变得狡猾了。 群狼前仆后继,连番扑上来攻击,几人不敢大意,挥动兵器掩护全身,进攻力度自然弱了。 人狼双方战了半个时辰,群狼死伤超过二十条,却越打越是聪明,扑击一下,无论能否见效,立刻后撤。六人虽均无受伤,杀死土狼的速度却大为减缓,每杀死一头土狼,均需消耗大量气力。 周小同大声道:“文伟,土狼变得很是狡猾,如此消耗内力,后果堪忧啊!”吕文伟抬脚踹飞一头土狼,那土狼就地翻了一个滚,立刻爬到外围,慢慢往里靠,伺机攻击。“小同,必须先杀死头黄毛土狼!否则,很难打乱这群土狼……”“文伟,你来掩护!我拿长枪撑出圈外,凭利倭剑必能杀了那黄毛土狼!”“好,先让狼群围的紧密一些!” 人狼厮杀,不时有土狼哀嚎丧命,躲在后方的黄毛土狼爬起来回走动。眼看到手的猎物被人类搅和了,心有不甘,但同类死伤过半,元气大伤啊!回头看了看大片山鹿尸体,黄毛土狼凶狠的幽蓝眼睛变得涨红,像似喷出火来。 周小同与吕文伟两人商量已定,减缓内力,招式也松懈了少许,手中兵器缩小了范围。远处黄毛土狼看了,高声嘶吼一声,群狼以为有机可乘,开始猛力扑击。 吕文伟大叫:“上我肩头,送你一程!”周小同回身刺翻一条土狼,双脚顿地,猛力跳上了他的肩头,吕文伟大声道:“跳!”等到周小同跳起时双掌上扬,正好击打在双脚掌上。 周小同小小身材顿时拔高了四五米,随即往前滑落了四五米,快要落地时,枪杆朝下触及地面,内气运转,内力瞬时灌入枪杆,“起!”枪身打了个半弯儿“呼”地弹了起来,枪杆顺直,周小同弹起了两三米顺着惯力径直朝着黄毛土狼飞过去。 吕文伟在下面猛力变招,剑光所过,刺了数条土狼,一条土狼咽喉破开,鲜血冒着热气流了一地,眼看是活不了了。 群狼得了首领的死命令,依旧狠命撕咬扑击,忘了临空飞出去的周小同。 周小同跃过狼群就地一滚,已到黄毛土狼身前,随即拔出利倭剑,挽了十来个剑花,“唰唰唰”地发出一连串的破空声,正是经纬三十六路刀法,第三招‘浪里翻花’。 同伴死伤过半黄毛土狼本已凶性大发,见周小同只身飞来张大嘴巴欲要撕咬,眼前剑光扑面而来,剑气中带出巨大的可怕的杀气。黄毛土狼大惊,立即回撤,前爪紧紧撑地,来时速度太快,却还是往前惯了半尺。此时剑光已到,大好头颅正好迎进剑光,破空声中乍起利刃绞肉声。 绞肉声中只见血肉纷飞,原本一尘不染的黄色皮毛眨眼间被鲜血染红了,黄毛土狼巨大的躯体又朝前迈了一两步,随后四蹄瘫软,如一堆烂肉般趴在了鲜红的雪地上再也不动。 如上次使出经纬三十六路枪法第四招‘经纬出洞’一样,怕一招不能制敌于死,周小同用尽全力,瞬间抽取了三百余点内气才搅碎了黄毛土狼的头颅。上次一招刺死四头土狼,却没能搅碎头颅,想那长枪尖头只是凡铁打造,怎比利倭剑锋利无比。周小同担心一击杀其不死,却低估了自身的实力和利倭剑的威力。 两头土狼看到首领瞬间暴毙,哀嚎一声,朝着周小同奔袭而来。其余土狼也反应过来了,纷纷抛下吕文伟等人也跟着朝周小同狂奔。 吕文伟大喊道:“狼群乱了,正是杀敌时机,杀!”几人跟着狼群一起跑着挥舞手中武器斩杀土狼。 周小同看狼群不顾其他人等只朝自己而来,心道好啊,乱了,正好我还有一小半的内气,慢慢杀你们。 吕文伟等跟在后面,土狼不去撕咬他,于是五人配合着顺势斩杀了十来条土狼。前面奔跑的两条土狼依然不管不顾的奔跑,嘶声裂肺地嘶吼叫声响彻一片。 剩余的土狼所剩不多,加之群狼无首,乱了方寸,后面吕文伟等极力追赶。周小同无所顾忌,挥动利倭剑,经纬三十六路刀法使了出来,剑光所过,迎来第一条土狼被刺中胸膛瘫倒一旁,再左脚踹出,踢飞左边来的第二条土狼。 吕文伟等人后面夹击而来,面对混乱的群狼众人奋力砍杀,几个来回,仅剩中间两条较大大土狼。 同伴死尽,两头土狼也是伤痕累累,哀嚎一声,低头朝一侧飞窜。吕文伟离的近,一剑刺中一头土狼后臀,飞身来到它的上侧一剑结果了性命。 另一头土狼刚飞跑了起来,周伯通大喝一声,抬手飞出长枪。 土狼听到哨声,回头急看,长枪到来急忙翻滚堪堪躲过。正要爬起时忽听更为沉闷破空声到了近前,再看时,一只巨大的铁锤迎面而来,土狼再也来不及躲闪,正中当头,连锤带头一同砸进了雪地。 群狼死光了,己方虽都浑身沾满鲜血,却并无一人受伤。 周小同笑道:“好了,咱们胜利了,大家伙儿先薄了兽皮,取了熊掌鹿茸,再到上面山石处埋锅造饭,恢复气力!为了以防万一,尽快吧!”众人同意,就近剥取狼皮。 有了去年剥皮的经历,此时四十余条土狼三四炷香功夫便剥了精光,鹿茸更是容易,山鹿中长有鹿茸的鹿不到一半,周伯通与康国柱各拿一把黑锤,照着鹿茸根部一锤砸下便折断了。 半个时辰后,众人把狼皮、鹿皮、熊皮晾晒到山石面上,鹿茸熊掌包了一大包,两个熊胆用油布包了几层。 来到山石上,周小同挖好了土灶,吕文伟剥了鹿肉,炖了满满一锅。随着火力融化了的雪水泛起白烟,慢慢的飘出来阵阵的肉香。 肉汤沸腾,康国柱忍不住夹起一小块儿,食急慌忙的往嘴里填。众人大都运气吐纳,见坑胖子吃相甚馋,均觉好笑。周伯通笑道:“胖子,肉还没熟透呢,吃了不怕坏了肚子?” 康国柱努力填食鹿肉,吞吐着说:“饿的厉害,怕个什么劲儿!你难道不知道咱们祖先都是吃生肉的嘛!”“那是什么时代,如今只有畜生才吃生肉……”“你大爷的,你才是畜生!”康国柱面红耳赤,声音极大,有些急了,顺嘴溜出一块儿鹿肉来,油水也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周伯通连忙解释,“胖子,我是说只有凶兽们才吃生肉呢!也是为了你好嘛,怕你吃坏了肚子不是。”见康国柱气呼呼的怒目而视,周小同说道:“胖子,生肉却是能吃坏肚子,咱们毕竟是人类嘛!”“你,小同,你说我不是人类?”“我说你是人!急了?你没想想,咱们从小吃熟肉,已经不适应吃生的了,万一吃坏了肚子,没了力气,怎么打猎?难道你忘了三年前偷吃人家的西瓜事了?” 康国柱吃完手中小块儿半熟鹿肉,舔舔满手的油渍,问道:“吃西瓜?西瓜谁都能吃啊?我那是吃的多了,所以回家后拉肚子了!”周小同解释道:“那是因为吃的都是生瓜蛋子,里面的生气搞坏了你的肚子,所以你拉了八天稀,差点儿拉瘫了!”周伯通笑道:“哦……我以为那次是得了什么重病呢!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偷吃人家瓜地里的生瓜蛋子吃坏了肚子,整整拉了八天啊!嘿嘿,竟然能活过来,胖子,你真是厉害,我服了你!” 康国柱想想那年的惨痛经历,眼看锅里鹿肉,肚子里咕噜噜的直叫,却不敢再吃,竟呆呆的不动了。 吕文伟运气吐纳完毕,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问道:“小同,你刚才消耗内气最多,这么快就完全回复了?”周小同嘿嘿一笑,心道我这内功没办法告诉他们几个,经脉冲破的太多了,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呵,还没有,我看胖子急了,劝劝他。”吕文伟笑道:“柱子,大家都是怕你吃出毛病来,不要动不动就急。我听家里长辈说,吃了没有煮熟的肉,可能中毒啊!我们隔壁村子里,有一家子人吃了生肉,第二天全都死去了……” “啊?!!”康国柱吓了一跳,“文伟,真的?你别吓唬我?”“吓唬你干嘛,真的。以后还是不要吃生肉了!”“那我吃了怎么办?”“没关系,现在是冬天,中毒的机会小。再说了,你只吃了一小块儿,不会有大碍的!”“哦!” 康国柱心里直打突突,要是真的中毒了,那可就麻烦了,自己不会死了吧。“文伟,你说的是真的吧,我,我该怎么办呢呀?” 吕文倩损耗内力较小,已回复完毕,看到康国柱脸色发白,目光也变得有些呆滞,轻笑道:“柱子,不用担心,我们那隔壁村子人家,把大夏天存放了好多天的腐肉煮了吃,是吃了没煮透的腐肉才致死的。咱们吃的是新鲜的鹿肉,又是冬季,放心好了!”“真的?”吕文倩点点头,“是的。” 马喜凤道:“胖子,连小倩的话都不信了?”“啊,信,当然信了!”周伯通坐在一旁嘿嘿直笑,康国柱白了他一眼,看在吕文倩的面子上,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第一四二章重启程安全数第一 锅里鹿肉煮的熟烂,几人开始大吃。 康国柱犹豫良久,捞出一大块儿,坐到一旁慢慢啃食。周伯通啧啧两声,笑道:“胖子,还敢再吃啊?”“怎么,不行啊?”“哎呦,你不知道,生肉和熟肉混着吃,最容易中毒,你就等着吧啊!”“真的?”康国柱双手捧着大块儿鹿肉,阵阵肉香飘过鼻尖,却没了胃口。周伯通嘿嘿一笑,不再理会,低头吃起鹿肉来。 众人一旁看那坑胖子的呆样,纷纷大笑,吕文倩笑道:“柱子,别听伯通的,他吓唬你呢。吃吧,没事儿的。” 一众人吃的十足饱,唯独康国柱吃的最少,肉汤倒是喝了半锅。大伙儿都感好笑,坑胖子少吃点儿也好,有益身心健康。 收拾停当,已过午后申时,大伙儿商量,今天大获丰收,还是先把收获带回营地的好。 周伯通专管清点,此时说道:“这次收获狼皮四十三张,可值钱的鹿皮三十六张,鹿茸七十一双,熊掌两双,熊胆两枚。这熊皮两张,残缺不堪,估计卖不上好价钱!” 众人听了,都觉收获挺大了,只是可惜了两张熊皮。周小同笑道:“头天就打了这么多,哈哈,照这样再来上三四次,咱们就足以凑够购买《七元闭息功》第三重的银子了!”康国柱嘿嘿地说道:“是啊,多余的银子咱们可以回到县城下馆子去!”周伯通道:“胖子,还想着吃啊?”众人听了,回想到康国柱刚才吃鹿肉时谨小慎微的样子,哈哈大笑。 康国柱大大的磨盘脸泛出红云,嘟囔道:“怎么不想吃!刚才我就没吃多少,才算二成饱,现在已经感觉饿了!”周伯通故作大惊,“哇!一锅肉汤下肚,还饿啊?!”“那是汤,水做的,能挡饿嘛!你看,我的肚子还瘪着呢!” 周伯通低头去看他那大而圆的肚子,一脸的惊讶,说道:“你真是太厉害了,一锅的肉汤,到了你的大肚子里竟然看不出饱来!你肚子真厉害,比咱们的大铁锅还能装,能当咱们村子学堂里的大饭锅了!” 康国柱更正道:“咱们学堂里盛饭的不是锅,是个桶,大饭桶!”“噢!”周伯通似乎明悟了,点头道:“啊对,胖子你说的真对,没错,是大饭桶!你是大饭桶!” 回到营地,六人把猎物扔过刺枝蒺藜围挡里,爬上树干挨个跳了下去。 六匹大青马站在干燥的空地上,面前堆积着大量的草料,一天过去也没吃下多少,却也个个精神。 吕文伟道:“周围刺枝蒺藜没有一处异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周小同道:“是,咱们的马儿安静,凶兽没来骚扰,这一圈儿刺枝蒺藜确实起了大用。”康国柱道:“那是,这里的刺枝蒺藜都有毒,扎到肉里最疼了。别说一般豺狗土狼,就是大块头的棕熊也不敢触碰,能不安全嘛!” 周伯通笑道:“胖子,你肚子没事儿吧?”康国柱一听,当即急了,大叫道:“黄金刚,你要是再敢说大饭桶,我就和你决斗!”众人听了又是一顿哈哈大笑。 回来的路上周伯通没少说‘大饭桶’这三个字,众人更是笑了一路。闹到最后康国柱下不来台,为此非要和周伯通决斗不可。 坑胖子脸色剧变,怕他玩不起当真,周小同解释道:“胖子,我们是担心你,不要多想!”“咋能不多想,黄金刚鬼哭狼嚎的嚷嚷了一路大饭桶,我都脱不掉这个帽子了!”“哈哈……大伙儿是怕你饿了,要是肚子没什么异常,咱们这就埋锅造饭,煮上一大锅鹿肉,让你好好吃上一顿!” 周伯通见康国柱脸色气得发白,知道真的生气了,笑道:“小样儿,玩儿不起了?你没看我抗东西的最多嘛!告诉你,我这三只雄鹿肉都是给你准备的……咋了,不领情啊?” “……嘿嘿……”康国柱自然不会真的生黄金刚的气,见有了台阶,大脸恢复了红润,“怎么能不领情呢,咱们是好兄弟,猎杀六人组中的金刚二将嘛!” 周伯通笑了,“哎,这就对了嘛,来,挖坑!”“挖坑干吗?”“把小同和文伟扛的几只胖子鹿放到坑里!”“为什么?”“坑胖子嘛!”“黄金刚,你大爷的,坑黄金刚,老黄!”康国柱叫骂着朝周伯通冲了过去,两人闹成一团。 鹿肉大补,最适宜冬日进食。煮熟了鹿肉也非常可口,大伙儿没什么事情,吃的悠闲,唯独一位狼吞虎咽,那就是坑胖子康国柱。下午没怎么吃,到了这时,敞开肚皮的狂吃。 “小同,我一路观察,少有野兽足迹,估计明日咱们非要到了那下面大片川地里才能寻到凶兽,一天很难赶回来。”众人闲谈,吕文伟不由想到明日的行程。 周小同抬头看天,透过堆满积雪的树梢看到夜空,当中闪闪的星光十分明亮,一轮明月挂在西方,映照的树梢上银白的积雪玲珑剔透。 “这几日应该不会有大雪,咱们多带些油布包,把厚棉衣也拿上。为了减轻回来时的负担,食物铁锅就不要了,咱们烤肉充饥一样,反正到野鹿山鸡到处都有!估计两三天就能满载而归,大伙儿觉得怎样?” 几人均无异议,周伯通说道:“六弟,晚上睡觉只盖厚棉衣,是不是不够啊,别把咱们大伙儿冻坏喽!”吕文伟笑道:“伯通,不用。你难道忘了,那山下川地有一条暖河,旁边的树木都是绿的。”“哦,呵呵,真是,咱们晚上睡到河边树上,肯定不会冻着喽!” 康国柱摇摇大头爬了起来,走到铁锅旁重新点燃柴火,周伯通问道:“胖子,你又干什么?” 康国柱抱起一大块干净的白雪投进锅里,回头道:“往后两三天都要吃干的了,我再煮些鹿肉,多喝点儿鹿汤!”几人听了大为惊叹,坑胖子果然好饭量。 周伯通笑道:“两只鹿肉,属你吃的最多,刚才还说吃的有些撑得慌呢,现在还能吃的下?”“能,我喝着鹿汤,慢慢吃鹿肉!……你不说了嘛,我是大饭桶!”“哈哈……哈哈……”大家笑成一片。 次日出发的早,上午便来到昨日猎杀土狼的老地方。看着下方大片川地,中间那一条绿林带一直延伸到东面的高山上,一眼望不着边际。 近处四周猩红一片,血水早已成了冰雪,阳光之下显得异常诡异。 两个小姑娘看的难受,催促着快走。 绕过一块巨石,众人看那石壁右侧,正是昨日群狼围攻鹿群的地方。 吕文伟指着右侧说道:“大伙儿仔细看,山鹿少了很多,应该是被许多凶兽吃掉,或者拖走了!”周小同道:“大伙儿径直往下走,注意查看四周的足迹啊。” 走了一个时辰,算是进入川地一边最外围了,虽然仍旧是满目白雪,气温却仿佛升高了不少。一路行来,除了众多豺狼山鹿蹄印外,还有少许熊的足迹。几人对比昨日猎杀狗熊足面,要比今日发现足迹小了许多,看来有更大的狗熊出没。 更让大伙儿惊异的是,发现了更大的足印。 足印长约两尺,宽半尺,形似人类的足迹,只是宽大的离谱,所幸从深陷积雪的印记判断,只有一双大足印子,应该只有一只。 几人猜测,印迹最像大脚怪的,周小同等见到过的大脚怪,双脚更为宽大,兴许是只幼年大脚怪。 周小同道:“咱们没走大人们的老路进山,这里虽然属于第一区域,但被大山阻隔了。咱们走了这么久了,也没看到猎人们的足迹,更没发现有大人们停留烧火的痕迹,应该鲜有人来此。这么大的脚印,至少也应该是只年幼的大脚怪,我听江伯伯说,大脚怪一旦成年便是六级荒兽,比一般五级以下凶兽高了一个大级别,许多成熟大脚怪均是七级荒兽,根本不是咱们所能对付得了的!” 七级荒兽,对于众人来说太强大了,高高在上,当真对付不了。 康国柱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有点儿心怯,问道:“小同,那你说,这只年幼的大脚怪该是几级荒兽?”“看那脚印,比上次江伯伯带回家的大脚怪小了两大圈儿,应该不到荒兽级别,充其量也就是只凶兽,最高能达到五级凶兽……”“五级凶兽??我的娘唉,那也不是咱们可以应付的!……小同,不行,咱们撤吧?!!” 几人听了均不搭理他,却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周伯通鄙视了坑胖子一眼,回头大声说道:“这次碰到厉害的凶兽,咱们五个人就够了,那个大饭桶,让他等着装肉就行了,哈哈……” 康国柱见就连吕文倩也似乎瞧不起自己了,转转眼珠子,急着说道:“我是怕大家出危险,咱们这次狩猎,挣钱第二,杀敌第三,增长武功第四……”“那第一是什么?”“第一,当然是安全第一了!咱们还小,不应该为了小节轻易送掉性命!” 安全第一,那时起就有了。 第一四三章平川青龙河白毛兽 周小同想到临来时爷爷嘱咐的话,深以为然,说道:“胖子说的对,保住性命最重要!这川地里到处都是大树,一旦发现凶兽过于强大,咱们立刻上树。像胖子说的那样,安全第一啊!” 吕文伟道:“五级凶兽虽然厉害,但它们没有兵器,也不会武功,只会依靠身体四肢扑击抓咬。只要小心,保住性命不难!”几人点头称是。 越往里走,树木越是高大,雪地慢慢变薄,野兽们留下来的足迹逐渐增多,不时发现野兽出没,但大都弱小。再往里走,大树枝头上的积雪慢慢减少,地面也开始裸露出本来模样了。 半个时辰后,积雪几乎消失殆尽,地上露出大量腐叶杂草。走在丛林间,随着气温逐渐转暖,大伙儿的心也似乎暖和起来了。 拐过几颗大树,迎面出现一个巨大的石壁,上写五个大字,‘平川青龙河’。笔力强劲,字大如斗,个个深入石中,却不似利剑所刻。 康国柱道:“原来这条河叫青龙河,难道里面有青龙吗?”周小同笑道:“哪有!定是河水常年不结冰,温泉之下,引得两岸树木四季常青,才被前人称作青龙河的。”“嗯,是,有道理。”吕文伟轻轻的说道:“果然如此。咱们在山上看去,一条青绿贯穿平川,真似一条青色巨龙。” 众人谈论,一路前行,不觉又前进了半个时辰。 “六弟,这一路行来,并未发现大型凶兽,看这丛林里松鼠山鸡等弱小野兽众多,估计少有大型凶兽出没……”众人走在犹如春天般的丛林里,气氛也变得热烈起来。周伯通看着树丛之中的满目春色,心情好的出奇,精神也大为放松。 周小同道:“五哥,咱们不清楚从里的情况,不要让表面景象迷惑了,还是小心点儿好……” “停!前方那大块儿积雪有问题!”吕文伟声音很轻,语速却甚急。“大伙儿看,它会动!” 几人目光穿过野枝树干,前方百十米处一座怪异的纯白小山头,定睛细看之下,犹如积雪的‘纯白山头’竟然微微颤动。 眼前景象诡异,周小同示意禁声,手势之下,几人散开,朝‘纯白山头’缓缓移动。 六人走的虽轻,踩在腐叶上依旧发出轻微声响。近到五十余米,那‘纯白山头’猛地静止不动。再往前挪步时,‘纯白山头’突然暴涨,瞬间长到三米多高。 周小同轻呼道:“是一只可以直立的巨型怪兽,大伙儿小心!”突然想到康国柱的一句话来,随即补了一句:“安全第一!” 巨型怪兽猛地转过身来,大家再看时,均是大惊失色。 只见巨型怪兽沾满鲜血的双手抓着两只山鹿残尸,再往上看,头颅巨大,圆棱棱的面目下一张血盆大嘴,一张一合的咀嚼着鹿肉。开合之间,那嘴巴宽的出奇,直裂到耳根部,好似整张脸被切成上下两半一样。 康国柱正对巨兽,看的真切,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低声说道:“我的个娘唉,是头白毛兽!” 怪兽体型巨大,嘴巴更是宽大的出奇,爪中两只山鹿,一口咬下,近乎一半的身子进了大嘴。 听康国柱话语中透着紧张,吕文伟忙道:“大伙儿不要惊慌,是头白毛兽,张教头讲授过的。白毛兽身长超过三米,皮毛纯白便表示成年,看此头体型毛发正应了张教头的话。成年白毛兽大都为四级凶兽,比一般黑熊强大些,却抵不过个头稍小的棕熊,大家小心注意它的大嘴,书上说白毛兽牙齿极为坚硬,可以咬断青钢剑。” 康国柱道:“岂止是这些,我听咱们的老侃说过,这大家伙脚掌硬似钢铁,一脚就能踹断碗口粗的大树……不好,它来了!” 白毛兽抬起大脚,“嘭嘭嘭”的迈了几步,冲着几人发出沉闷的吼叫声,似乎是在警告众人。吕文伟道:“白毛兽是要咱们离开,这里应该是它的领地。小同,这大家伙皮毛值些银子,一嘴的钢牙也是上好的打铁辅材,咱们是杀了它,还是离开?” 周小同左右看看大伙儿,均有战意,唯独康国柱脸色有些发白。心道坑胖子不至于如此胆小啊,今天是怎么了?“胖子,你没事儿吧?见了这么一头四级凶兽就胆怯了吗?” 二十米外的白毛兽再一次发出警告声,康国柱浑身哆嗦了一下,说道:“唉,小同,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可能吃坏肚子了。现在全身无力,应该是真的中毒了!”周伯通挨着康国柱,扭头看对方脸色,果然有些惨白,“胖子,你不要动了,就坐下,好好吐纳运气,用内气慢慢逼出血脉里的毒吧!”康国柱重重的点点头。 周小同道:“五哥说得对,胖子,今早你喝了昨晚的凉汤,定是坏了肠胃,受了凉气。这就盘膝运气吧,使体内血脉加速流转,很快就会好的。” 周小同再道:“文伟,你定是看出胖子的不适了,所以才如此一问。哈哈,好不容易才碰到一头凶兽,怎么能放过呢!咱们先干掉这头白毛兽,再视胖子的情况决定前进还是返回营地!”大家同声道:“好!”“五哥绕到白毛兽身后干扰攻击,小倩小凤左右两侧,我和文伟正面进攻!大家节省内力,尽快杀死这家伙!” 白毛兽吼叫了半天,见敌人不退反进,扔掉半截鹿肉,大踏步朝这边走来。 周伯通飞快的往后绕去,白毛兽见了,欲要追赶,吕文伟大喊一声,随手拾起一根树杈扔了过去,正打在白毛兽肩头。树杈短小,虽不至于受伤,却惹怒了白毛兽,恶狠狠的朝吕文伟冲来。 周小同与吕文伟并肩而行,说道:“来的好,文伟,我攻上盘!”说完,举起手中长枪快步冲了过去,吕文伟大叫道:“白毛兽力气大,大家注意了!” 周小同首先迎到白毛兽,纵身跳起,使出一招白蛇出洞,直扎向面门。白毛兽身高三米,枪尖刚刚离近下颚已然力竭。白毛兽却是不怕,忽地低头张开大嘴,一口咬住枪尖。周小同只觉得虎口巨震,双臂发麻,急忙运气抵御,身体却随着枪身被白毛兽挑了起来。 吕文伟赶到了对准白毛兽下腰一招白蛇吐信,未到身前,白毛兽的一只大脚迎了过来,正扫在饮泉剑身。一股大力猛的袭来,吕文伟右手发涨,虎口发麻,将要拿捏不住剑把,急忙吐气强要,大力却硬是冲过大臂,朝着胸口猛袭。 吕文伟只觉心口发热,心知不妙,立刻撒了饮泉剑,白毛兽巨掌接着扫来,不敢硬抵,就地滚到一边。再看那白毛兽,一只大脚被饮泉剑划了半寸深的口子,已不敢着地用力了。到底是饮泉剑锋利,破了白毛兽的硬皮。 吕文倩马喜凤飞奔到了两侧,双剑直袭两边下腰,白毛兽不及防备,顿时刺了进去。周伯通此时到了身后,白毛兽疼极,双臂乱甩,哪儿顾及到后面,一枪刺出,正扎进后腰。 周小同身在半空,抽出利倭剑,调转身形,顺直刺下,“扑哧”一声,刺破头盖骨,直直没入。白毛兽惨叫一声,声音变得异常沙哑难听,口中喷出鲜血,发疯似地四处狂奔。众人见其疯狂无比,纷纷躲避,周小同跳下时翻了几个跟头,虽然凶险但也没有伤到筋骨。 白毛兽脑浆溢出,双眼已无视外物,仅仅靠着最后一股血气发狂,竟向着康国柱奔去。 五人对敌,康国柱不敢全心运气驱毒,时刻注意动向,见白毛兽朝着自己径直奔来,眨眼间已到了身前,惊出一脸冷汗,急忙拿起一把铁锤,运足气力照头一锤甩去。 白毛兽已是强攻之末,五视六觉全失,哪儿能躲得过去,一锤砸到当面,仰头便倒。巨大的身躯倒下,“轰隆”一声,大地为之一颤。 康国柱怕不死,拎起另一铁锤,对着面上又是一锤,顿时砸了个稀烂,白毛兽抽搐几下,便死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夸赞胖子英勇,赞叹白毛兽凶悍。 稍作歇息,取了白毛兽钢牙皮毛,周小同关心胖子,问道:“柱子,怎样?”“什么怎样?”康国柱一脸疑问,看似真不知周小同问些什么。 周伯通笑骂道:“你个傻胖子,当然是问你的肚子怎样了?”康国柱微一愣,眨巴眨巴绿豆小眼睛,最后眯成了一条弯弯细缝。“嘿,嘿嘿,好了!现在感觉肚子舒服极了,一点儿也不疼了呀!呜哇哈哈……” 众人看胖子呆样不觉好笑,周小同道:“定是刚才被白毛兽惊的了,运气时把凉毒也逼了出来!”周伯通笑道:“因祸得福啊!不知刚才是不是装得,这会儿看没事儿了,又故作好了!” 康国柱大急,“我没有,刚才确实难受。运气时小腹出现了一股热流,现在热流没了,俺也不难受了!黄金刚,你能不能别胡乱冤枉我呀!”“嘿嘿,可以,只要你行的端,做的正……”“你大爷的,我历来都是正人君子……” 第一四四章惊白石绿里静夜美 周伯通故意拿康国柱斗嘴,周小同捆好包裹背在身后,笑道:“五哥,胖子刚好,别再把他气出病来!”回头看了看吕文伟等,“怎样,咱们出发吧?”吕文伟再看吕文倩和马喜凤,三人相视一笑,齐声道:“好,出发!” 杀死白毛兽并没损耗多少内力,也没耽误多少时间。 走在温暖的丛林之中,不时有鸟雀鸣叫飞过,众人心情愉悦,走甚是轻松。 一路走来,再无凶兽出现,几人都不觉累,又急于打猎,于是取出食物边吃边走,嘻嘻哈哈的行了半日,不觉天空落下了幕帐。 巨大的太阳逐渐沉落,点点星光一眨一眨的亮了起来,越来越多,一会儿工夫便布满了天空,水晶似的争相辉耀。 几人寻了一颗粗大的树木,就地吃了食物,爬上树冠,各自找好了树杈躺卧其上。看着满天星光,微风吹过,“哗哗”的枝叶声此起彼伏。 “……这里的星星比咱家的明亮,应该不是一片的。”康国柱见吕文倩低声和吕文伟说些什么,马喜凤笑嘻嘻的旁听,不好过去搭腔,和小同伯通二人躺在树枝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周伯通笑道:“胖子定是没仔细瞧,嘿嘿……你看!”手指东侧最为稠密的一堆星星,形状宛若一只巨大的公牛,“那不是公牛星嘛!喏,左边两只牛角,和在村子里看的一模一样。” “哦,真是。嘿,这里的星星太亮,刺的我眼花了!”康国柱转头看向周小同,“小同,你说那星星真的能变成一只很大的公牛吗?要是下来了,肯定能把咱们都压死!” “爷爷说那是天象,是星星自然组成的,只是让咱们联想成公牛罢了!”周小同提起爷爷,想起了奶奶和江伯伯,还有白姑姑,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不知江伯伯和白姑姑回家来了吗?他们俩能结婚吗?一结婚就有小弟弟出来了……要是那样,真是太好了,我就可以当哥哥了,还可以天天带着小弟弟玩儿了! “天象?那星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亮啊?是不是都是大宝石,挂在天上,让咱们穷人看?哼,等我日后练成武神了,拿着弓箭都把它们射下来,嘿嘿……” 听到康国柱的傻话,周小同呵呵笑道:“胖子,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要是能射下来,早就被前辈们射光了,哪儿还能轮到你!”“呃……嘿,我也只是说说,过过嘴瘾而已。那你说,那星星到底是什么东西?万一砸下来了,把咱们砸死了怎么办?” “呵呵,要是砸也早就砸下来了!爷爷说,星星白天黑夜都在天上,只是白天有太阳,看不见,到了晚上,太阳落山了,星星就会发出亮光来……” “那,星星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爷爷也没告诉过我,好像是很大很大的宝石吧!”“等咱们以后练成最高的武者,非得飞到天上看看去不可,顺便摘它几颗下来!” 周伯通哈哈一笑,插嘴道:“胖子,咱们离的远,看着小。要是你真的能飞上去,别说拿几颗了,就是一颗,压也会把你压死的!”康国柱争辩道:“怎么会,到时候我轻功盖世,没等它压,早就飞远了!”“你这么胖,还想轻功盖世,嘿……我看你盖地还差不多!” “你大爷的,你才盖地呢!我长大了就会变瘦的!”“你能变瘦?除非从此不吃一口饭,嘿,嘿嘿……天天喝凉水!”“你才天天喝凉水,喝羊尿……”…… 周小同笑道:“五哥,柱子,你俩刚好半天,又要吵架了。咱们还是好好练武吧,武功练的高了,等长大了,咱们找神仙问问去。” “真的有神仙吗?”“有啊!咱们小张教头不是说过嘛!还有,我在藏经阁里也看过,咱们的前辈们是见过神仙的!”“呜哇,要是能见到神仙就好了!咱们向神仙拜师,学了本事,就可以上天入地了!”“是啊,所以,咱们要好好修炼,到时候哪儿都可以去了!”“对,好好修炼!” 夜深了。 几人谈的久了,周伯通先睡了,周小同慢慢闭目运气,不再理会坑胖子的絮叨。 康国柱无趣,见吕文伟兄妹还在私聊,再看马喜凤,已然沉沉睡去。无奈之下,遥望星空,憧憬之中,不觉间睡去。 次日。 几人养足了精神,走了半日,行进到一片较为宽阔的地方,发现却是一大堆乱石,正好挡住了的去路。 “这堆石头好多啊,是谁运过来的呢?”康国柱放下双锤,走到一块半米见方的石头旁,用足气力欲要抱起来。 费尽了全力,喘了两大口气,大脸挣的通红,石头却纹丝未动。“哎呀我的娘啊,这是什么石头?怎么这么重?”康国柱收起发酸的双臂,回头说道:“你们试试,比咱家的石头重的多了!” 周伯通提起枪照准一块巨石猛力扎去,“叮”地一声,震的虎口微胀双臂发麻,巨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哇,这石头真的坚硬!” 吕文伟抽出饮泉剑猛的一击,一声清脆的声音,带出一溜火花,再看石头,仅仅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小同你看,这石头比周康村的黑基石还要坚硬。” 周小同俯身抚摸,这石头与山上其他石头质感无二,只是略白了些。再看周围,一般无二,却发现不远处的石头上刻有印迹。 走近细看,印迹深凹石中,为残缺的‘示’字,像似有人有意刻下的,字的上头一划因为石块断了半截而没有显示。周小同道:“你们来看,这印迹应该是一个‘示’字!” 几人走进来看,却实是一个‘示’字,吕文伟道:“大伙儿分头找找看,应该还有其他字迹留下。” 众人散到乱石之中分头查看,奈何石头碎烂,尽是些残破偏旁部首,过了良久,仅仅找出一个完整的‘龙’字,还有一个残缺的‘京’和‘木’字。根据字体大小同等,‘京’似乎占了一旁,另一边却不知写了什么,‘木’更小,仅仅占完整字体的四分之一。 众人聚到一起分析良久,周小同道:“我看那‘龙’字定是青龙河中的一字,‘京’定是惊。‘木’占字体的一角,按着个体大小和那扁扁的‘示’组合成一起……再添一个‘木’部,便是‘禁’!” “‘龙’,‘惊’,‘禁’。” 吕文伟说道:“此处是青‘龙’河,难道是怕‘惊’了什么,‘禁’止……?” 周小同道:“这堆乱石原来必是一个巨石,被什么事物弄碎了。还有那么多的碎石,其中残缺刻字众多,我猜测,当初这巨石上的刻字不下二三十个。单凭这三字,很难断出字意来。” 几人各抒己见,最终也没得出结论。这里气候温润,丛林之中,树枝藤蔓并没发现有被凶兽破坏的痕迹,除过白毛兽,更没发现一处血迹来。 虽然有些意外,众人倒没怯意,反而激起了好奇心。商量许久,还是继续赶路,到那青龙河边看看再做打算。 过了巨石堆,走了一个多时辰,穿过一片浓密的丛林,远处传来“哗哗”地流水声,几人听到十分兴奋,飞快的朝着前方疾奔。 跑出密集的丛林,不远一条湍急的河流挡在眼前,一股温热扑面而来,众人举目探望,四周风景如画,犹如人间仙境,顿时欢呼雀跃,康国柱更是夸张,直喊到了仙境。 此处春暖花开,绿意盎然,棵棵大树枝繁叶茂,青龙河宽竟有三十余米,河水欢腾,岸边青草生机勃发,鲜艳的花儿绽放其间,五色彩蝶飞舞飘逸,与花儿争奇斗艳,果真是好去处。 来到青草岸边,康国柱放下两把大铁锤,顺势仰面躺倒直呼美哉。吕文倩马喜凤不愿糟践花草,小心翼翼走进花草丛中,端详那些不知名的小花儿。周小同等三个男孩子却不顾及,扔下包裹兵器,就地而坐。 风儿吹过河面,拂过众人脸颊,柔柔的、暖暖的甚是舒服。吕文倩马喜凤徘徊良久,摘下几朵小花儿,也找了一处干净草丛坐下。 大伙儿享受美景温润,一时间沉浸其中,均不说话。 良久,周伯通道:“要是咱们在这里搭建一座小屋,长久住下,那可该有多美呀!”大伙儿听了均有同感,康国柱道:“等日后咱们当上了大官儿,就告老还乡,带着媳妇儿子到这里安家,岂不享受半生好光景!” 周伯通笑道:“胖子倒是深谋远虑呀,嘿嘿……你这才多点儿屁孩儿,就想到结婚了娶媳妇了!你保证你能娶到媳妇吗?” 康国柱眨巴眨巴绿豆小眼,也是,现在也太小了,不知过多少年才能长大娶媳妇。转过磨盘脸瞄了吕文倩一眼,胖胖的大脸上露出坚定之色,大声说道:“能,我一定能!” 周伯通笑道:“……哦,够坚决的呀,那你能保证娶了媳妇就能生儿子吗?” 康国柱大气,“我娶了媳妇不能生儿子能生啥?黄金刚你说,这次说不出来我和你决斗!”周伯通笑道:“胖子是不是以为我又要说你不是人呀?” 康国柱的大脸猛的红了,“就是,你后面的屁话就是这样等着我呢。”周伯通笑道:“娶了媳妇不一定能生儿子是没错的,因为咱们村子的好几户家里只生了丫头,女儿,胖子,你懂吗?” “噢!”康国柱大喘了一口气,“这下我懂了,你没惦记着给我下套。”周伯通笑道:“那还跟我决斗不?”“啊哈,不了,不了,咱俩是好兄弟。” 周伯通笑的更欢实了,“好吧,好兄弟,你记住,你以后娶了媳妇是不会生出儿子的,没儿子,你懂吗?” 康国柱终于懂了,大骂一声,“黄金刚,你大爷的!” 第一四五章青龙向日金雕临空 周伯通笑康国柱长大后娶了媳妇生不出儿子,康国柱气道:“咋不能,你把我当成笨蛋了,多生几个不就有了嘛!” 周小同等人看坑胖子那严肃认真的模样嘿嘿的发笑,马喜凤道:“大胖子,看你那样子,谁愿意嫁给你……既是嫁给你了的,也一定是个大胖子,比你还胖!”康国柱急辩解:“你胡说,我不胖!俺娘说我这是壮实,哼!我一定可以找个瘦子的……跟小倩一样的……” 吕文倩听了,轻轻一笑,并不说话。马喜凤道:“还想娶跟小倩一样的媳妇,你做梦去吧,胖子蛤蟆想吃天鹅肉,哈哈……”康国柱大脸泛出了红晕。周伯通笑道:“胖子,你是想长大了娶小倩吧?” 康国柱猛地怔住了,大脸变得通红,憋了半天,重重的说道:“是!又怎样?” 孩子们虽然对此事情比较朦胧,但也知道娶媳妇是要过一辈子的,两个人入了洞房,就可以出来小娃娃了。看到康国柱红红磨盘脸上的坚定,以及果敢的语气,周小同首次觉得,坑胖子长大了,像个男人了。 青龙河边实在诱人,六人吃了食物,久久不愿离开。 康国柱似乎早已让鹿肉鹿油蒙住了心,大大地磨盘脸神色自如,并且带着满足,惬意的躺在河堤青草丛中。 周小同走近河边,看着宽阔的河面,不由想起家乡的沙河来。 “这条青龙河要比咱们家的沙河宽了好多,不知游过去需要多久……” 康国柱道:“有些宽了,并且水流太急,恐怕一口气游不过去,别到了半途把咱们淹死!”周伯通道:“胖子,咱们从小游泳,又在县城武馆家里来回潜水,还怕这个!你不会又犯病了吧?”“你大爷的,你才犯病了呢!这条河水太急,咱们又拿着兵器包裹,你以为是在家呀?” 吕文伟道:“柱子说的对,咱们负重,是有些难了。再说,这青龙河内有热流,恐怕是地热冒出的火山岩,要是太热了,咱们也不能进水啊。”周小同笑道:“我下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嘛!” 刚要进水,吕文倩急忙劝阻,“小同,不要去!”周小同拍拍双手,摆在胸前,问道:“为什么呢?怕烫着我?呵呵。”“不是,岸边青草稠密,植物茂密,河水觉不会太热了。只是咱们对此地陌生,万一河中有厉害的凶兽……嗯,即便没有厉害凶兽,这里,这里的水流也太急了些。小同,咱们还是小心点儿好。” 吕文伟道:“小倩说的是,小同,还是不要冒进。这里河水太过湍急,咱们再找找,应该有较为平坦的河面,那时再试着游过去。” 康国柱本躺在草坪舒坦,吕文倩开口讲话耳朵便竖了起来,听了吕文伟的话,傻呆呆的问道:“怎么试?”周伯通道:“拿石头往河里扔,扔它几十上百块儿,王八也会跳出来骂两句!” 康国柱听着新鲜大笑,“看金刚黄你说的,乌龟王八也会骂人?骂谁?骂你呀?”周伯通笑道:“嘿,看把你能的,你要骂,那就骂两句吧!” 众人闲聊,吕文倩再不开口,康国柱听的无趣,依旧躺下迷糊。 眼看日头偏西,吕文伟首先站起来打点好行囊兵器,准备出发。其他人等打起精神,陆续收拾好物品,唯独康国柱依旧优哉游哉的躺卧在草丛。 周伯通上前照着肥屁股轻踢一脚,大声喊道:“胖子,你还睡呢,别做那入洞房的美梦了,出发了!”康国柱一骨碌爬了起来,急着说道:“谁想入洞房了!黄金刚别胡说八道!” 周伯通转身拎起浑铁长枪,嘿嘿一笑,说道:“大伙儿都准备好出发了,唯独你跟个呆瓜似的躺在地上,不是想入洞房,嘿嘿,那你想什么呢?” 康国柱爬起来,声音变得大了,“我是在想啊……小同、文伟!这青龙河太宽,游起来费劲儿,虽说是河水暖和,但也还是冬天呀。再说,小倩和小凤都是女孩子,有她俩在,咱们想过去不容易。” 马喜凤瞪了坑胖子一眼,出奇没有发怒,问道:“胖子,你有什么好主意,不用过河的好主意?” 康国柱憨厚的一笑,“呵呵,我想啊,大伙儿不如沿着这青龙河边一直往前走,反正咱们是打猎,到哪儿都一样!万一碰到前人修下的木桥什么的,不就不用游河过去了嘛。” 几人听了都觉得倒是很有道理,既然来此打猎,反正到了哪里都是陌生的,沿着这条温暖的青龙河前进岂不更好。青龙河边岸上大树林立,颗颗粗壮茂密,万一来了强大凶兽,反而更易躲避。 见众人均无异议,周小同笑道:“哈啊哈,胖子出了个好主意。那么,咱们就沿着青龙河走吧。”吕文伟道:“青龙河东头是上游,应该接近高级凶兽出没的区域,咱们朝东头走,如何?”“好,我同意!”大伙儿点头赞同,周小同大喝一声,“出发喽!”搂着康国柱的大脖子率先往前走。 青龙河两边植被茂密,虽是严冬,走在河边分毫不觉得寒冷,反而如同温室。岸边青草依依,如雨后春笋,众人心情畅快,把狩猎大事迷糊的忘到脑后了。 也是难怪,走了一个多时辰,也无一只凶兽出现,看着满目美景,走在如画青草岸边,享受着如春般的温暖,小小孩儿童,自然忘乎所以了。 吕文伟此时走在最前,虽觉美好,但也不时观察四周。 “小同……小同!”“啊!哦哈,文伟,这儿真是太美了!……噢,什么事?”看着吕文伟略显严肃的眼神,周小同方才收回松弛的心情。“胖子,五哥,都醒醒了,咱们是要打猎呀,大伙儿,听文伟说些什么!” 周小同声音极大,几人收回心神,警惕扫射一周,纷纷围到吕文伟近前。 “小同,这青龙河两边如此温暖舒适,咱们走了一两个时辰,仅仅发现少许野兔野鸡,竟无一只凶兽踪影。难道,咱们并没有往大山里面走?”大伙儿听了,方觉是有些奇怪。 按理说,即便是往外围走,也不应该没有一只凶兽出没啊! 周小同道:“不会,大家看日头,咱们确实往东走,并且是顺着河道逆流而上的,路线没有问题。”“……”“……”众人均不答话,吕文伟道:“是不是这青龙河有什么问题?河水里有大怪物?还是水有毒?” 吕文倩道:“一路走来,我看河中鱼虾甚多,水中绝不会有毒。大怪物,如果有,看一路岸边平整舒滑,也不可能跑到岸上的。”马喜凤问道:“那,为什么附近没发现一只凶兽呢?” 一阵沉默。 康国柱大声道:“管它呢!这里只是第一区域,即便河里有怪物,也不会太厉害,咱们怕个啥!”周伯通附和道:“也是,第一区域嘛,最多也就是极个别的四级凶兽,咱们打不过,还不会爬树嘛!难道河里的怪兽,能飞到树上去!?” “还是要小心!柱子不是说过安全第一嘛,大伙儿离河岸远一些吧,万一河里有什么难缠的凶兽,咱们也能及时躲开,还可以观察丛林里的凶兽。”吕文伟语气平和,却透着谨慎。 周小同低头思考许久,悠悠的说道:“大伙儿记得那乱石堆吧,记得前人刻下的字吧。那其中的‘惊’和‘禁’字,还有‘龙’字,要是刻字提醒来人不要惊动青龙河,或者说是禁止到青龙河来,还是都有可能的!依我看,咱们还是离河岸远一些吧!” 大伙儿想想,也是,万一河里有巨兽呢,离远一些以防万一。 周伯通道:“水里的凶兽上了岸便不行了!咱们又不善于打水仗,陆地上总不吃亏!”吕文伟接道:“这青龙河宽阔,水下藏几只大型凶兽是无法看出的,一切小心在意吧,柱子说过,安全第一。” 周小同道:“好,文伟说的在理!胖子的‘安全第一’正是至理。咱们往树林里靠靠,狩猎也要到林子里去呀,即便河里没大怪兽,也要想着打猎呀!”康国柱高高举起双锤,往前猛的一挥,大声道:“大伙儿往林子里走吧,我带头,黄金刚陪着我……” 众人离开河岸,却不忍失去观看河边美景,离了河道五十多米远,便顺着一侧一路往东。 吕文倩喜爱周围景色,不时回头看,见天空中出现一个黑点,再细瞧时,竟是一只飞鸟,急忙惊呼道:“快看后边上空,一只大鸟!!” 几人慌忙回身抬头观看,只见远远的上空,一只硕大的飞鸟缓缓的飞行。 看了一会儿,大鸟猛地下坠,鸟头朝下,如利剑般没入树林,像似追击猎物,不一刻,又飞入半空。飞了不一会儿,再次冲了下去,眨眼间重又飞上。如此这般,飞上飞下,竟朝着这边飞来。 康国柱眼睛虽小,却甚是锐利,大声道:“哇,是只金黄色的大鸟!……是雕!金雕!” 第一四六章战巨蟒再现风明拳 康国柱大叫道:“是金雕,很大,翅膀太大了!展开了起码有三米宽!” 金雕飞的近了,几人看的清楚,吕文伟道:“是金雕,两翼展开超过三米,至少四级凶兽!” 周小同想到书上写着金雕的威猛,四级金雕更是强大,一双利爪和鹰嘴十分尖锐,速度更是快的惊人,同等级别的陆地凶兽,见了金雕往往都是落荒而逃。 马喜凤双手搂着吕文倩呼叫道:“你们快看,那金雕好像是顺着青龙河来的!必是河里有什么怪兽,让那金雕追着赶过来了!” 几人都在观看,马喜凤所言不错,那金雕确实顺着河道而来,吕文伟道:“金雕庞大,双翼展出超过三米,看那浑身的金黄羽毛,定是四级高等凶兽。再看它下降速度,将要赶上离玄之箭,已然带出哨声,咱们可要小心!” 周小同一愣,突然大呼道:“此等金雕可抓起一个大人来,钢爪十分锐利,宝剑难伤,太过危险了。大家快找颗大树,到藤蔓密集的树根部躲避!”说完猛的推了康国柱一把,“胖子快跑!” 康国柱脚下起劲,依然回头观瞧,见金雕飞的近了,激动的说道:“呜哇,那家伙往下飞的速度太快了!快跑哇!” 六人飞奔到了一颗巨树下,躲到巨树根藤之间,再看时,金雕离此仅有几百米远,依旧不停地向下攻击着。每每都是一击不中,飞快的升至半空。 看来,那下方的怪兽也定是个难斗的主。 此时瞧得仔细,金雕的羽毛清晰可见,双翅金黄,身子却是灰色的,下颚露出巴掌大的一块儿白毛,雕嘴巨大尖利,微微下弯,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下方河面,好像并没发现几个人类。 周小同解释道:“四级金雕可把成年人甚至一头牛犊一把抓到空中,其利爪十分刚硬,不惧刀剑,像文伟小倩的利刃恐怕也难伤及到它,旷野之中很难躲开,只有与之拼命,幸亏咱们有大树遮挡!” 吕文伟道:“对,万一金雕来攻击,咱们躲在藤蔓树根下出手还击,便不会遭其叼去。” 康国柱道:“怕什么,哼,要是真来,看我大锤砸它双爪!”周伯通道:“胖子,小心为妙!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你说的,安全第一!” 金雕离的近了,又是一头栽下,攻击那河中之物。众人朝青龙河看去,见河水翻滚出一股大浪,水花之中冲出一条巨大的蟒头,正好迎向金雕。 两只凶兽的头将要碰到时,巨蟒吐出一股黄烟,金雕反应快极,往一旁一侧,巨蟒再喷一口,金雕双翅猛力拍打翅膀很快的往上飞,眨眼间便飞到半空。 巨蟒摆动身体,搅扰的河水猛烈翻腾,蟒身忽然探出水面,猛窜出七八米高,张开大嘴,露出四根如弯刀般的獠牙。 巨蟒头大如斗,血红的大嘴张开,直有半米大小,四根獠牙更是尖利。那探出水面的蟒身粗大混圆,比壮汉腰身还要粗大,片片鳞甲闪着青光,犹如蛟龙出海。 金雕盘旋半空,一时不再袭击,像似在休缓气力,却并不离去。 巨蟒大头重重拍入水中,溅起大片浪花,来回游动了几下,便沉入河水之中。 稍刻一会儿,空中金雕缓缓朝东方飞行,再看河面,已经没了巨蟒踪影。 周小同低声道:“金雕往东飞了,定是那大蟒蛇游走了,金雕跟着去,再伺机袭击。” 吕文伟道:“不知那蟒蛇如何惹怒了金雕,被穷追不舍。”康国柱道:“小张教头讲授过,超过十米的蟒蛇,便是四级凶兽了。看那大蟒蛇样子,估计总有十几米长,应该和那金雕实力相当,为何要怕它呢?” 周伯通笑道:“嘿嘿,听说蟒蛇喜好偷吃鸟蛋,也许是把那金雕的鸟蛋偷吃,这才惹的金雕穷追猛打。”康国柱跟着贼笑,“嘻嘻,鸟蛋,黄金刚喜欢啊,想你黄金刚当年……哎呦,不好!” 大伙儿听了,顿时紧张起来,周小同急问:“怎么了?河里没动静啊!”康国柱磨盘大脸发红,似乎是鳖的,“我,我忍不住了!”周伯通竖起一根中指,飞快躲开了。 周小同道:“胖子,拉屎到后面拉去,就你吃的多,不能省省啊?”康国柱爬起,急着说:“不是拉屎,啊!不好……”伴随着话音,下部胖屁股中间发出一阵雄厚漫长的布匹撕裂声,“吥……”声音沉闷,竟然拐着悠长的弯儿传入众人耳中。 一股浓烈的臭蛋黄味儿散了出来。 周伯通精明,早就躲开了,周小同与吕文伟紧爬两下来到上风口。马喜凤大骂:“死胖子,放的屁比肥猪的还臭,恶心死了!你怎么不去死呀!” 吕文倩爱干净,实在忍受不了坑胖子排出的恶臭,拉着大骂不止的马喜凤离开大树,要往岸边草丛宽阔处躲避。 二女跑开了,看要离近河岸,吕文伟猛的一惊,急忙大喊:“小凤不可,小倩快回来!”康国柱附声道:“是啊,你俩快回来吧!大蟒蛇还没游远,万一回过头来吃了你俩怎么办呢!” 马喜凤回头道:“吃了我也不闻你的臭屁!死胖子,臭胖子,臭死了你!不要脸……”见离的河岸近了,吕文倩也觉不适,揽手环抱其腰,劝阻道:“小凤,咱们进林子吧,小心点儿好!” 康国柱道:“是啊,快来吧,臭屁味儿没了!别让大蟒蛇把你吞了去。” 两人距离青龙河岸边不远了,马喜凤经不住吕文倩拉扯,刚要往回走,身后河水“轰隆隆”地一声闷响,突然间翻出一股巨浪。巨浪中窜出一个巨蟒脑袋,裹在水浪中张着大嘴,恶狠狠的向着二女扑来。 巨蟒速度极快,眨眼间窜出水浪,离二女仅有十多米远,马喜凤惊叫一声,两人拉着手便跑,如此巨大的巨蟒以往哪里见过,四个男孩子惊的脑袋都要木了。 周小同一声惊呼:“快跑!大蟒蛇咬来了!”与吕文伟同时迎了上去,康国柱和周伯通也不敢让两个女孩儿发生危险,跟着后面拿着兵器往前赶。 巨蟒来袭,二女慌乱之中竟然忘记抽出宝剑御敌,只顾着往前跑了。 这也难怪,小小孩童毕竟年幼,突然遇到大变故,心中发慌也属正常。 好在都是练武之人,并且杀死过不少凶兽,虽是惊慌,逃跑时却并不腿软。要是换做一般同龄孩子,能跑得动的就算不错的了,稍微软弱的孩子,怕是要呆滞在当地等着巨蟒下口了。 吕文倩和马喜凤两人虽然跑的飞快,但是巨蟒庞大,速度更快,康国柱最是心急,胖腿如车轮般飞奔,想要跑去接应她俩,眼看巨蟒又离得二女近了,心急之下用尽全身气力,右手大锤轮了个圈,对着巨蟒大头奋力扔了过去。 铁锤带着呼啸声,转瞬便到。 巨蟒紧追二女速度奇快,大黑锤将到当头方才发觉,再躲不易,巨蟒硬着脖颈迎头相对,似乎要将它的头颅和那大铁锤一决高低软硬。 巨蟒本性凶残爆烈,又极其贪吃,眼看到嘴的嫩肉,岂能被飞来铁锤阻挡。速度不减反增,大头朝硬生生顶到铁锤。 “嘭”地一声,巨蟒上半身被砸得倒向一侧,大头被铁锤砸了大坑,流出鲜血,速度也随之迟缓了一下。 大锤失去了力道掉落一旁,康国柱用力太猛,内气一下子抽去了一半还要多,一时间不能适应,喃喃的说道:“他娘的,这大家伙够狠,大头比俺铁锤都硬……”一句话没完,眼前一黑,瘫软在地上,大脸对着草地扑到,迷迷糊糊地不再动弹。 康国柱原本三百多点内气,往常练武大都运气一招一招使出,内气运至双臂才猛地放出,最强的一招也就消耗七八十点。哪像这次,心急之下用尽全力,竟然逼出一大半内气,不但丹田一时间不适应,连甩出黑捶的右臂经脉都几乎承受不住,如胀裂开了一样。 二女自是知道康国柱奋力一击使得巨蟒迟缓了一下速度,欣喜之下,心中稍稍安稳了些,奔跑速度却是依旧,恨不得马上脱离巨蟒的吞袭。 巨蟒浑身一阵颤抖,大头“呼”地重又甩正,双眼竟似血红,半张大嘴,对着二女“嗤”地吐出一溜黄烟。二女哪敢大意,听到声音便觉不好,急切之下奔跑速度又提高一成,黄烟虽毒,速度却慢了,这才堪堪躲过。 从巨蟒水中突然发动袭击,到二女躲过黄烟,前后不过几个呼吸,周小同吕文伟虽然疾奔,但毕竟人小腿短。 金雕不知何时正到了当空,宽大的双翅猛的收回,如利剑般一头扎了下来。 巨蟒吐出黄烟而未中,似乎气急,也似乎被黑捶砸晕了脑袋,竟没发现高空的金雕,粗大漫长的身躯急速暴动,后半断顷刻间缩到一起。再一瞬间,蟒身猛地腾空跃起,大头一展,对着二女咬去。 巨蟒弹起,速度近乎快了两倍,周小同吕文伟大惊,一个大叫:“不好!”另一个大叫:“出剑!” 吕文伟运气挥动单臂手中饮泉剑射了过去,周小同鼓足内力长枪也随之射去。周伯通见了也跟着扔出长枪,大喊道:“小倩小凤,出剑,使剑!使剑抵御!出招啊!” 二女这才想到都是身怀武艺的人,还佩着宝剑,怎么怕的忘记了。 吕文伟掷出的饮泉剑已到,巨蟒大头被铁锤撞得一片血肉模糊,知道了厉害,不敢硬抵。饮泉剑将到时,蟒头猛地朝一侧摆动,躲过头部,却扎在它的脊梁。利剑刚过,周小同长枪疾疾飞来,巨蟒再躲时,未能躲开,斜着扎到上颚。 巨蟒头颅本就坚硬,上颚要算其中之首,长枪乃是凡铁打造,仅是冲劲扎破外皮,入骨半寸,却未能刺进骨缝,巨蟒大头抖动间掉了下来。 长枪虽未刺进硬骨,力道却猛,巨蟒疼的大嘴直打哆嗦。而此时又一杆长枪飞来,巨蟒吃了大亏,哪里还敢大意,大头猛烈一摆,急忙躲避。周伯通力道不够,虽是同样长枪,威力却差了,加之巨蟒躲闪迅速,长枪划过蟒身,跌落到它的身后。 两枪一剑,巨蟒虽然受伤,却伤势不重,飞跃在半空靠着腾起的巨大惯力,速度几乎未减,只是大头缩回了半尺。 二女得此空隙,趁此机会,使出护身剑招,在身后舞起了剑花。 巨蟒两次受伤,嫩肉却未尝一口,如何不急,如何不怒。愤怒之下,半空之中,大嘴之内伸出一根长长的舌头,舌尖将近剑光,离二女身体仅半尺之遥。几乎同时间,两叉舌尖中“嗤嗤”喷出两道浓浓的黄烟,顿时漫过剑光。 浓烈的黄烟透过剑光少许,侵入二女身躯。 孩子们怎知巨蟒黄烟厉害,还未觉察,黄烟便已附着上了二女。 二女跑了两步,刚换了半口气,气双腿一软,就地摔倒没了知觉。 巨蟒血红的眼睛睁的滚圆,大头窜来离二女不足两米,转眼便至,张开大嘴就要下口。 吕文伟大叫一声:“哎呀!我妹死矣!小凤死矣!”双目血红,似要流出血来。二人离得巨蟒仅有六七米远,却无法援救,巨蟒凶残巨大,想要抗击难上加难,击败几无可能。眼看二女被吞,吕文伟心急攻心,双眼一黑,“噗通”摔倒在地。 二女命在顷刻,周小同岂能不知,早在二女摔倒瞬间,便知不好。 正在惊急万分当中那金雕忽地射了下来,尖锐的雕嘴正啄在巨蟒的头上,疼的巨蟒当时打了个滚,翻腾起一大片腐叶杂草,金雕再啄时巨蟒喷出两片黄烟,大嘴嘎巴嘎巴的飞快的咬合,金雕二击不中又飞了上去。 巨蟒发狂了,周小同突然想到江伯伯代为传授的一招拳法,自己最为熟悉的一招强力拳术,此时不出,更待何时!急急运转全身内气,双手在胸前划了个圈儿,双掌上下一搓,提至胸前,掌心相对,一个透明的,肉眼不可察的,急速旋转的能量球瞬间形成。 风明,能量波动球。 第一四七章金雕啄食丹胆相照 周小同双掌托着能量球的同时双脚奋力蹬地往前方跳,飞身腾空当中双掌外翻,对着巨蟒的大嘴推了过去。 此时巨蟒似乎被金雕啄的发疯了,大嘴张的夸张,空气波动中,内力能量球便到了。 内力能量球很巧合的射入巨蟒的口中,巨蟒犹不知晓,猎物还未上嘴,口内却被一股大力猛击了一下,大头被打的晃了一晃,接着听得“嗵”地一声爆响,大嘴顿时炸了开来。 巨蟒虽然凶猛,但大口内却是软弱之处,能量球何等的威力,钻在大嘴深处炸开,整个大头被炸得粉碎,血肉连着粉碎的牙齿四散爆开,落地时溅满了吕文倩马喜凤全身。 周小同为救同伴一招‘风明拳’使出来几乎用尽了全力,浑身像似没了筋骨,双臂几乎无法摆动,一声没吭的坐倒在地。想着起来看看二女,却全身麻酥酥的再也不能起身了。 巨蟒没了脑袋,十几米的身躯犹如抽筋似的剧烈摆动,巨大的伤口喷着鲜血,飘飘扬扬飞洒的到处都是。 周小同没了气力,脑子却还清醒,二女生死不明,此地危机未解,尽快回复内力才最重要。咬紧牙关,努力使自己盘膝坐好做那丹田呼吸之法。运气之间,探手从怀里掏出一颗江伯伯送给自己的蛇胆,艰难的放入口中。此地凶险,同伴危机,要尽快恢复内气,顾不得蛇胆珍贵了。 六人之中仅剩周伯通完好无损,见巨蟒虽然翻腾剧烈,却已无攻击之力。再看天空,金雕已然到了,吓的激灵出了一头冷汗。 金雕再次扎了下来,距离地面两三米双翅一展,收住疾驰而下的身形,却并不攻击血泊中的二女,扑打着翅膀对着翻滚的无头蟒蛇猛啄。 大好时机再不把握都得死翘翘,周小同用功最大,周伯通心向六弟,并且离的最近,跑过去抱起来奋力往树林里拖。 跑到半途大喊了还在迷糊当中的康国柱,“胖子,快来救人,死人了!胖子,死人了!”叫喊声如鬼哭狼嚎,异乎寻常的高亢。 刺耳的声音传进康国柱的耳朵力量,听得他直翻白眼,“啊呀我娘,怎么了。”挣扎着爬起来睁大眼睛看到眼前一切,吕文倩马喜凤如同血人似的倒在草地上,不知死活。 “哎呀,我地亲娘呀!小倩死了!小倩死了!妈呀!呜哇……”康国柱粗犷的哭声更是惨烈,声音大的异乎寻常,吓得远处疯狂啄咬的金雕慌忙飞窜而上,飞了一半看看人类并无攻击自己,才重又飞下来进而对着粗大的蟒躯继续猛啄。 周伯通放下周小同,使其盘膝坐好,急声问道:“六弟,可好?”周小同此刻刚服下蛇胆,正是运功紧要关头,不好回答。 周伯通见无回音,怕六弟真的出事,心急之下,大声问道:“六弟,六弟,没死吧?活过来,给五哥说句话!六弟,说话……”说着,双手抱着周小同双肩,用力摇晃。 周小同浑身被摇的散了架,再也无法运功回复内气,费劲全力睁开双眼,无力的说道:“五哥,快,快去救小倩小凤……”“哎!好!六弟无事便好!这就去!”六弟还能说话,定不会死去,周伯通心下一松,跳起身来尥着蹶子跑去救人。 巨蟒翻腾之力渐竭,金雕仍旧不断啄咬,鲜红的血肉飞洒在如狂风席卷般的草丛上,如败絮涂抹上了血淋淋的血肉,渐渐地巨蟒再也无力翻腾,烂泥似地躺在那里,任由金雕蚕食。 远处的周小同依旧打坐运气,吕文伟犹在昏迷,吕文倩马喜凤二人生死不明。 康国柱似乎脑子灌进了河水,犯了傻气,还在那里野狼似的大声嘶吼哭叫。周伯通气急,跑到近前飞起一脚重重踢在他的肩头,随即大骂:“猪头,肥猪头,傻嚎个屁呀你!混蛋,快去救人,快!” 眼见巨蟒死掉,怕金雕反过来袭击二女,周伯通心中又急又愤,唯一的一位活人还在那里犯傻,如何不急。骂声如嘶,尖锐之极,一脚踢完,也不顾坑胖子如何被自己踢翻,拔腿便跑。 康国柱滚了两滚,大头磕到树根,疼痛之下伸手去摸,却起了个大包。这才反过神儿来,周伯通跑过去救二女,躬身弯腰欲先要抱起吕文倩,康国柱后面急喊:“哎呀!伯通,伯通,你抱小凤,小倩交给我!” 周伯通气得眼睛都绿了,回头大骂一句:“死猪头,这个时候还犯病,抱谁不一样?!”话虽说了,却转身抱起昏迷的马喜凤起身便跑。迎头看见康国柱,额头肿了个大包,狠狠的瞪了一眼,道:“混蛋,肿了?快!救人!”康国柱自知理亏,出奇的没有还嘴对骂,憨厚一笑,回声道:“哎,没事儿!我混蛋,没肿!”“少屁话,快救人!”“哎,好,就来!” 两人抱起二女往回跑,前后放到周小同一侧,又反过去抬回吕文伟,稍缓了一口气,便急着去查看二女。呼吸倒是均匀,只是如何呼叫摇晃就是不醒。两人无法,再看吕文伟时,只是一时气血攻心,康国柱胖手对着他的‘人中’‘承棠’二穴一顿按压,不觉悠悠醒来。 远处巨蟒已经死透了,金雕仍旧狠命的啄咬,直到把巨蟒残躯啄断为三截方才停了下来。 周小同闭目运气,二女昏死,吕文伟清醒了,暗叹堂妹完好无事。再问巨蟒死因与周小同时,康国柱啥也没看到,坐在那里傻乎乎的无语。周伯通道:“好像是六弟对着空气推了一掌,远处巨蟒的头颅就炸开了,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也许,是六弟往巨蟒口中扔进去了一样什么东西……” 康国柱道:“有可能,住在村子里的白女侠厉害的很,听说暗器非常神妙,或许是把什么高等暗器送给了小同,这才派上了用场!” 三人谈了一会儿,也没搞清楚小同到底是怎么把巨蟒大头弄的炸开的,逐商量眼前之事。 金雕虽然歹毒,并没攻击己方等人,要是贸然行动,再惹出乱子来,就不好收拾了。二女已经中毒昏死,必须有人专门关照,小同醒来后,便是一个强手,己方战斗力增加一倍不止。 最后商定,等小同醒来后立刻离开此处,尽快赶回周康村找白女侠求治二女。 没人其他好的方法,三人只有坐等,心中祈盼周小同快快运功完毕,巨蟒死翘翘了,金雕不要前来攻击才好。康国柱却只看吕文倩,发呆的眼神儿里,流露出的关心与怜惜,比吕文伟尤甚。 巨蟒变为烂肉,死得不能再死,金雕似乎撕咬的解恨,飞入空中,高声鸣叫了三声,盘旋几圈,转而重新飞下,对着巨蟒残躯一处飞快啄咬。 周伯通道:“那金雕刚才拼命撕咬,这会儿巨蟒死的透了,还不飞走,为何飞下来继而抓啄呢?”康国柱双眼紧盯吕文倩,一时无话。吕文伟道:“你看,那金雕只啄一处,不是要取那蛇胆吧!”“啊,正是!巨蟒如此庞大,定有大蛇胆。看来金雕也不傻呀!” 后面一句声音大了,康国柱呆呆问道:“傻了?谁傻了?黄金刚,你又骂我?”周伯通气道:“你大爷的,坑胖子,去死吧,我看你是真的傻了!” 康国柱又要还嘴,吕文伟急忙道:“柱子,伯通不是说你,我俩在谈论金雕!”说话间,只见金雕从巨蟒躯体中叼起一物。 那物如拳头大小,黑圆瓦亮。 三人见过凶兽内胆,听小张教头多次教授过:凶兽仅有内胆,内胆大都成黑褐色,并且多为圆形,外皮较薄,里面存放着凶兽精、气、神中的精华,对一般人有滋补延年的效用,武者服食了,却可以助以增加内气,提升功力。 还有一种叫做‘内丹’。 ‘内丹’虽和‘内胆’仅仅一字之差,其实完全是两种独立器脏。 内胆属于六腑之一,野兽大都有生长,只是低级凶兽内胆没有成型,即便吃了,也只能充饥而已。四级以上凶兽的内胆开始聚集体内精气,人们得到了,便可用以补疗以及辅助增加提升内气了。自然,越是高级的凶兽,其功效越是强大。 但相比内丹,却是错之毫厘差之千里。 内丹,均是非常强大的野兽才会有的,如八级以上的荒兽,它们随着日月变迁,初步开了灵智,通吸纳天地精华,如同人类修炼内气,储存内力的丹田一般,体内才可能出现‘丹’,俗称‘内丹’。 人类依据野兽的强弱划分了十余个等级,一到五级均属于‘凶兽’,六级以上便是强大的荒兽。 成为荒兽就有可能懂得了吸纳天地自然之气而储存与身体之内,也就是有可能出现内丹,它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八级以上的大多数荒兽初开灵智,可以吸收天地精华之气存储在体内,衍生出了内丹,而七级以下的荒兽与凶兽有脑无智,六级和七级的荒兽仅仅有部分特异种类会产生内丹。 兽类中自然还有比荒兽更为强大的存在,武馆的教头们自然有所听闻,只是传闻不一,无法确定真实与否,没有讲授罢了。 第一四八章巨蟒死凶来金雕亡 荒兽的产出的内丹与人类一般,其实同是吸纳天地灵气,在肌体之内汇聚成型的。只不过荒兽的初级内丹固定在体内一处,而人类也会产生内丹,却不是丹田,是比武者修炼更高一层的存在。 人类的内丹并不在某一个位置,是在神气之合,水火之交的地方。人类产生出内丹,便是一名修真者了,那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表述了。只是说明人类的内丹和兽类的内丹在初期阶段是不同的罢了。 荒兽的内丹外形各异,效力却是内胆无法比及的,自然珍贵无比。但即使最低的八级荒兽,都不弱与人类武者修行中的一通天境界,且大都在荒山深处,哪儿是一般人等所能得手的。 孩子们常听教头们宣讲,对此等物件最是上心,此时瞪大眼睛仔细观瞧,金雕叼起之物,正是巨蟒内胆。 周伯通道:“哎呀,大好的一颗蛇胆,却被金雕衔了去,亏大了啊!”康国柱哭丧着脸说道:“是啊,要是咱们得了,起码能换取三二十两银子!”吕文伟双眉紧皱,沉声道:“咱们能躲过这一劫,便是赚了!小倩小凤不知死活,能否医治,还未可知……” 听到小倩,康国柱心中更是沉的难受,低声道:“是,咱们还是尽快把小倩和小凤带回家吧!俺地娘,白女侠要是能在此出现,该有多好啊!” 想起上次众人被狼群围困,危急之时,白女侠等三位绝世高手现身,不费吹灰之力便击溃了狼群。这次如能再来,那可真是苍天有眼啊!……只是,天下哪儿能有如此巧事,要是真的来了,天上岂不要掉下龙肉。康国柱胡乱想着好事,却也知道希望渺茫,聊以自慰罢了。 吕文伟却想到白女侠在吕家村做的好事,轻叹一口气,更为忧虑了。周伯通无语,打起精神看那金雕如何动作。 金雕衔着蛇胆飞入一边草丛,尖嘴叨破蒙皮,小心翼翼的吸食其中黑汁。 不一刻,一股辛辣熏臭的味道传来,三人闻了,均觉刺鼻难当。康国柱连打三个喷嚏,低声骂道:“他娘的,这蛇胆也太难闻了,离了这么远,还熏的人半死!以后咱们得了到手,该怎么吃进去啊!娘的……” 吕文伟倒是知道如何服食蛇胆,此时二女生命危急,心中沉闷,却不愿开口讲话了。周伯通心中牵挂六弟,眼前情势不明,也是懒得讲话,由着胖子胡叨叨。 康国柱心情低落,被那辛臭味儿熏得胸中闷气,扯着嗓子“喔……”地一声大吼。 远处金雕抬头朝这边望了一眼,见再没动静,“咕”地叫了一声,仍旧低头吸食胆汁。 周伯通照着胖子臀部踹了一脚,大骂道:“混蛋,你有病啊!把金雕惹来,你去替小倩小凤挨啄去,咬死你!”吕文伟道:“柱子,稍作忍耐,金雕吃完了胆汁就没臭味儿了!” 康国柱低声道:“唉,气味儿臭也就罢了,只是我心里憋屈的慌。咱们把小同摇醒吧,赶快回家,我怕小倩小凤扛不住!”绿豆小眼睛死死盯着吕文倩。 吕文伟道:“不急,小同一定要回复好了才行。柱子,你也运功回复内力吧!”“我没事儿,刚才爬在地上的时候……唉咦?文伟!” “怎么?”再看康国柱时,脸上露出了喜色。 “快,快看,小倩能动了!”康国柱通红的大脸上充满了欣喜。 二人听了,顿时弹了起来,吕文伟扑到吕文倩身旁,一手抓住脉脖,目光紧盯其双眼,周伯通则来回观察二女。 吕文倩轻轻咳嗽了两下,缓缓睁开双眼,努努嘴,却没说出话来。一旁并躺着的马喜凤也是咳了几下,欲要抬手摸自己的脸皮,到了半途,再没气力。 康国柱兴奋的不行,将要张大嘴说话,吕文伟急忙伸手示意小声。“哦,嘿嘿,文伟,她俩都醒了,估计入毒不深。咱们给她俩输气吧?” 吕文伟奇怪,问道:“输气?为何?”“哎!好帮着尽快吧毒气逼出来呀?”“……嗯,我看……”正犹豫间,马喜凤挣扎着吐出一口浊气,费力说道:“不,不用!……马上好了……我们只是浑身麻木……” 吕文倩弱弱的说道:“哥哥,毒气只会麻痹经脉,你们不用担心,扶我起来坐吧,我想试着运气,让气血流通的快一些!”“好。”吕文伟应了,伸手去扶,正好与康国柱的胖手对上了。 康国柱讪讪一笑,说道:“文伟你扶!”忙撤了手,转而去扶马喜凤。 “不要你扶!你太臭了!”马喜凤怒视康国柱,却对周伯通说话:“金刚,你来扶我坐起来。” 康国柱一脸无辜,说道:“小凤,为什么啊?这么仇视我?”“都是你这个坑人的胖子惹的祸,还敢问为什么?要不是你的臭屁,我和小倩也不会受这样的罪,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二女盘膝而坐,缓慢开合双手。 看着二女颤抖着提起双掌运气,开合之间极其费力,额头渗出汗珠,三人却无法帮助,坐在一旁倒显得无趣了。 周伯通问道:“你俩说,小倩小凤的毒气,是不是和那蟒蛇内胆放出的辛辣熏臭气味儿有什么关联?”吕文伟道:“伯通为何有此一问?”“我在藏经阁里的一本书籍上看到,‘蟒蛇如有剧毒,其内胆可以做解药……’只不过提到的蛇类太多,药引子的方法也不尽相同。” 吕文伟道:“正是。伯通,我也曾翻阅过此类书籍,只是一时忘了。你这样说了,必是如此!”康国柱道:“啊,真是不错,小倩和小凤的运气太好了!真是怪了,如此辛辣奇臭的东西竟然可以解毒……” 周伯通轻笑道:“蟒蛇的臭味儿可以解毒,你的臭屁可不行,嘿嘿……只有一种能力!”康国柱听了生气,刚要还嘴对骂,听说还会有一种能力,改嘴问道:“你说,什么能力?” “嘿嘿……”周伯通望望四周,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康国柱催促道:“你说呀!我的屁还会有什么能力?”……“嘿,这一种能力就是,臭气熏得人讨厌你的能力!” 三人看二女双掌开合越来越快,面色逐渐泛出红晕,知道已无大碍,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不远处的金雕身上。 金雕吃得仔细,像似极其珍惜那物,每次叼起一滴,仰头灌入喉中,舌尖在尖嘴外周边打扫一圈后,再吸取下一滴。如此这般,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方把胆汁吃的干净,剩下一张薄薄的蒙皮一不放过,还在不住啄食。 不一会儿,又跑近巨蟒躯体,钻进里面不知啄食些什么。 吕文伟直盯金雕,看到此时微微摇头,这金雕真是能耗,偌大个巨蟒大卸三截,吃了蛇胆还不算,连蟒肉也不放过。难道,它真的要吃光吃尽?蟒蛇巨大,这样吃法,那日是个头呀。不过也好,大家伙儿倒是安全了! 周伯通低头发愣,康国柱说了几句,见二人不予理会,赌气也不讲话了,哭丧着脸默默望着吕文倩运气。 金雕钻进巨蟒体内不出来,吕文伟想到了几人的兵器。当下正是时候,如若现在不取,过后不知事态怎样变化,当断则断。 “柱子,金雕正在酣吃蟒肉,正是咱们取回兵器的时候,这时不取,过后恐有不便。机不可失,咱俩取了来。伯通,小同他们还需要你来照看!”周伯通无话,点头应了。 康国柱与吕文伟相处日久,深知此人大义,对其平日处事极为赞赏。他说了话自然不会反对,答应了一声随着去了。 二人悄悄走近,一一拾起兵器,金雕果然没有反应,倒是林子里的周伯通替两人捏了把汗。 取回兵器二人长出一口气,还未定下心神,远处隐隐传来呼啸声。 不多久,呼啸声倍大,似乎是大风刮过树丛,又似乎是海水扑打水岸,仔细聆听却又不像。呼啸声却越来越大了。 吕文伟推了二人一把,说道:“你俩听,好像有大风大浪什么的?”二人自然听到,只是不明所以,康国柱道:“听声音是从东边过来的,莫非那边刮风下雪了?”周伯通道:“刮风下雪怎么会是这种声音!我觉得,定是山上的洪水下来了……” “洪水?”吕文伟唯一思考,摇头道:“不会,此时节乃是严冬,大山上更是寒冷,冰雪不会融化……” 正当此时,盘膝而坐的周小同突然睁开双眼,插了一句:“文伟,我听着也是洪水,不出意外,一定是这青龙河的洪水!” 三人一惊,转而大喜,周伯通急道:“六弟,你可算醒了!怎样,没有不适吧?”看着三人关切的目光,周小同心里感动,胸中一股暖流涌动。 “呵呵,五哥,我没事。文伟,柱子,让你们挂心了!”转头看看打坐运气的二女,笑道:“小倩小凤好了?怎么解的毒?嗯,有一股子臭味!”周小同面色红润,三人欣喜,说着话却望向康国柱。“别看我,这种辛臭味儿我放不出来!是金雕咬破了胆汁传过来的味道!那个,好像小倩小凤苏醒,也跟这股子臭味儿有关系。文伟和伯通说是……” 康国柱絮叨了一半,呼啸声更大了。吕文伟猛的挥手,大声道:“小同,你听这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河道发了洪水。难道,来了更强大的凶兽?” 河水似乎发了脾气,变得湍急起来,一浪接着一浪的往岸边猛烈拍击,暴躁地冲击岸上的草丛。一浪高似一浪,一浪比一浪汹涌猛烈。 巨蟒体内的金雕钻了出来,瞪着惊恐的眼睛四处张望,愣愣的站了片刻,突然高鸣一声双翅急展,却像是吓着了,一下没能弹起来,扑扑腾腾斜着飞了十余米,欲往天上飞,紧跟而来的澎湃水浪随之暴涨。 周小同心中一惊,河水暴涨,金雕受惊,定有凶猛之物,当即说道:“不好!文伟,她俩运着气呢,不能即可唤醒,你我各抱一个往营地跑!五哥柱子,快跑!” 周小同正要抱起小倩,康国柱疯了似的飞跳而来,抓起吕文倩扛了起来,大声道:“小同,我来抱!”猛力推开周小同扛起便跑。 跑了三两步觉得对不住好友,带着一脸的憨厚回头道:“你刚好,留着力气对付凶兽,啊!” 周小同摇头无语,正要转身抱起小凤,却被吕文伟抢着抱起了,“小同,我来。你断后!” “好!”周小同大喊一声,拿起康国柱双锤,骂道:“这死胖子,连吃饭的家伙也不要了!五哥,你到前面引路吧,我断后!”周伯通点头,拎着铁枪疾奔而去。 巨大的呼啸声滚滚而来而来,顷刻间变得巨大无比,震耳欲聋。 周小同跑在最后,只听得隆隆巨响压盖了一切,双耳震得发木,似乎不是自己的了。紧接着脚下的大地随之震颤,身边大树哗哗地晃动,大片大片的树枝树叶被震落。 什么东西,这么大的声响?周小同心中惊恐,回头看时,顿时惊呆了…… 身后的青龙河水暴涨十数倍,汹涌的河浪天崩地裂般拍向岸来,巨浪高的可怕,近乎压过高大的巨树。凶猛的浪头一浪又一浪的疯狂席卷着河岸丛林,一些稍弱的大树竟被连根拔起,随着浪花的“轰隆隆”声轰然倒下,溅起巨大的浪花。 水浪来的急快,那金雕飞起时,一堵浪头跟着窜了起来,浪头极高,近乎打湿了金雕羽毛。巨浪之中闪出一张血盆大嘴。大嘴大的可怕,几乎有两米宽,张口一并吃下两个大人也还富裕。 大嘴上下布满了巨大的利齿,一咬之下,金雕猛的往上一窜差了尺许。 那金雕至少属于四级凶兽,虽然躲过一劫,却是惊吓之极,极力悲鸣着拼命拍打翅膀。 血盆大嘴却无丝毫怜惜,大嘴半张爆发出异常尖锐的啸声,嘴上的浪花突然调了头,带着乱窜的气流翻转的飞进大嘴里,是吸力,大嘴的吸力。 将要飞上去的金雕飞不动了,随着强大的吸力慢慢坠入大嘴之中。 第一四九章惊破心展虎啸荒野 金雕在半空中极力的嘶鸣,猛力的拍打翅膀也挣脱不了那大嘴强力的吸力,水浪落下来了,大嘴也跟着往下落,眼看金雕有望飞出吸力范围,大嘴里突然伸出一根长有三四米的巨型舌头,一瞬之间卷住金雕。 金雕双翅展开超过三米,身长也有将近一米,却被那大嘴如同吃小鸡一般带入嘴中。 金雕发出最后一声鸣叫,嘶哑的嘶鸣声响彻云霄。叫声中透出一丝绝望,一丝悲切,几个孩子听了一股凉意直透心房。 大嘴合住了,嘶鸣声跟着中断了,半个身子被咬在了大嘴之中。 吕文倩与马喜凤慌乱中停止了运气,在吕文伟的大声催促声中开始往来的路上奔跑。 大嘴将死掉的另外半只金雕吃进口中,整个金雕消失了,巨浪落下了,大嘴落到一半矗立在了半空,露出巨大身躯。 周小同震惊之中却被极强的好奇心促使的回头看。 竖立在水上的怪兽无比的粗大,比那死去巨蟒至少要粗上两圈,层层深青色鳞甲密布全身,头大如门扇,仍是巨蟒模样。头顶却长着一只独角,大嘴之中除过四颗獠牙外,还有着如虎狼般的两排钢牙。 更为惊异的是,脖颈之下的两侧生有双足。 双足并未分叉,更是小的可怜,却活灵活现,摆动的甚为活跃。 周小同看得清楚,如此巨大的蟒蛇两肋生出芽足,照书上所讲,如是下腹肛.门两侧也生出了芽足,便是蛟蛇了。 难道是,蛟蛇! 大蛇生命极长,寿命超过二百岁后便成了精,初开灵智,吸收天地精华,长出四条芽足,从而进化成为蛟蛇。再经过几百上千年的修行,四条芽足逐渐长大,一旦成型,那便是传说中的蛟龙了。 蛟龙乃是传说中的灵兽,书上所述不详,但却慎而又慎的标明,蛟龙极其强大,人类中的最高武者也非其敌手。 如书上所述不差,蛟蛇,最低也是八级大荒兽,眼前如此巨大的蛟蛇,比八级大荒兽只强不弱,岂是几个初学武功的小孩子所能对付得了! 周小同对自己的猜测深以为是,一股凉意直穿头顶,再而下坠,顿时凉透了心。再也不敢频频回头看了,脚下使出全力飞跑,口中大呼道:“是条蛟蛇,蛟蛇!大家使尽全力往回跑,不要犹豫!” 蛟蛇!那是多么可怕的怪兽呀!几个孩子心惊之下,朝着来路奋力疾奔。 蛟蛇吃了金雕,大头转过来,一双深绿色的眼睛扫过奔跑中的周小同等人,巨大漫长的身躯“轰”地窜出了河道,带起澎湃的水浪席卷了数百米方圆,大片草木被猛烈冲刷得如败絮般的扑倒。 巨浪冲刷了巨蟒的残躯,缓缓撤回到河里,水浪中爬出了蛟蛇,扭动着大水缸似的身体,在残躯周围盘绕了一圈,双眼对着巨蟒破烂的躯体来回扫射。深绿色的瞳孔猛地缩小,两道残光射向周小同等人跑去的方向,高昂的大头吐出绸丝缎般的血红舌头,仰天发出怒吼,“嗤……” 极其锐利的声音穿透周小同等人的耳膜,无格挡似的刺进大脑深处。 蛟蛇像似被巨蟒的惨死触怒了似的,针孔一般的瞳孔直盯奔跑中的人类,大嘴猛的合住,曲卷的身体疯狂的扭动,带着“轰轰”的摩擦声爬了起来,速度不亚于快马。 亡命奔跑的六人被那股怪异声音刺的脑中如被针扎,疼的不自主大声嘶叫,周伯通跑在最前仍是被怪音刺的直翻白眼,要堵住耳朵手中的长枪又不舍丢掉,只好单臂绕过头顶,嘴里大声叫喊着勉强对抗。 周小同双手同时拿着双锤长枪,耳孔无法遮掩,强忍着大脑剧痛嘶吼着飞跑。 吕文伟康国柱与二女虽然堵了双耳,却似没有半分效用,脑袋仍旧被刺的生疼。康国柱尤为突出,大叫声中忍不住大跳起来,如此一跳奔跑速度慢了下来。 刺耳声过去了,几人的头脑不疼了,吕文伟回头大喊道:“柱子不要跳了,快跑!快跑啊!”远远望见最后面奔跑的周小同已经拉的很远了,心急之下奋力大声喊道:“小同,快跑!扔掉兵器,扔掉所有的兵器!”进而对着大家大喊:“大家扔掉全部物品,逃命要紧,快!” 周小同听到吕文伟焦急的喊声,闻到那刺鼻的腥气味道越来越浓烈,知道蛟蛇爬行速度极快,追上自己这几个人都将没命。再也不敢顾及手中沉重的大锤铁枪,随手扔了。见康国柱跑的慢了,吕文伟转身要去接应,急的大喊:“文伟,快跑!小倩小凤需要你照顾!……五哥,千万不要回头,尽力跑啊!不然,大伙儿都要死到这里!” 身后的“隆隆”声越来越大,康国柱竟然止步转头看向自己,性命危机时刻周小同叫喊中近乎带着哭腔,“……康国柱,你娘的,混蛋!快跑!快跑!你想死啊!” 康国柱本想拿回一把大锤以备后用,回头见周小同满脸通红,嘶声裂肺的叫喊声中透着一股决绝之意。自己的好友从来没有如此表现过,难道今日真的要危机性命了!再看后面,丛林里的“隆隆”声越来越近。“妈呀!大怪兽真的凶猛呀!”话音中怪兽把一颗大树不知搞得轰隆隆的倒了下去,吓得大声吼叫,“呜哇,哇哇……跑啊!……小同,跑快呀!咱俩一块儿跑呀!” 周小同气急,大喊道:“猪胖子,你快跑吧!有我跑的快吗?跑!” 六人拼命奔跑,蛟蛇疯狂紧追,距离越来越近。不到半刻钟,离周小同等人已不足六十米远了。 周小同武功最强,内气较之五人高出甚多,已和康国柱并肩跑到一起,吕文伟双手分别拽着气力稍弱的二女跑在前方不到两丈远。周伯通逃命本事不小,危机时刻飞跑在最前,把众人远远落在身后。 蛟蛇逐渐拉近与周小同的距离…… 五十五米……五十米……四十米…… 康国柱似乎跑岔了气,急促呼吸间不住大声咳嗽,却越跑越慢。周小同用力拖着他肥大粗胖的身体往前赶,脚下似乎震动起来,听着身后“隆隆”声越发的震耳,真格是心急如焚。 坑胖子用力过猛,气力急剧减少,已拖慢了速度,蛟蛇就要到来,该怎么办? 突然想到白姑姑曾经送与自己十粒‘‘活络通气丹’,另一只手急忙探入怀中取出瓷瓶,吞吐着说道:“胖子,快吃一粒药丸!” 康国柱气力已然接济不上,大口喘着气问道:“什……什么?能……恢复体力……和……内力吗?”“能!少废话,快接住吃上一粒!” 待给了康国柱一粒吃了,周小同也仰脖吞食一粒,随即放入怀中。 ‘活络通气丹’下肚,随即散出效能,顷刻间筋骨充满了力量,体力一顺恢复了,丹田内力爆满,经脉中也充斥着大量内气。 白姑姑给的药丸果然是好东西,一粒就把内气补充的满满的,周小同心里想着,口中大喊:“胖子,用尽全力跑,不然咱们都会没命的!” 康国柱吃了一粒‘活络通气丹’,撑得全身筋肉血脉疼痛,觉得全身力量都充斥到发毛上了,恨不得抡起自己双锤回身砸它几百锤子,只是一双大好铁锤早已抛弃在身后了。听周小同说了,哪里还能憋得住,犹如打了鸡血一样发疯似地狂奔。 两人气力充足,片刻便撵上了吕文伟。 身后蛟蛇巨大身躯发出的摩擦声,以及越来越浓烈的腥风,吕文伟明白蛟蛇离自己三人不远矣,奈何二女气力不足,越跑越慢,自己全力扶持二女奔跑,内力消耗甚巨,体力将要不支,已是强攻之末了。 二人追平三人,周小同取出瓷瓶大喊道:“快,我这里有补充气力的丹丸,吃了!”倒出三粒‘活络通气丹’飞快交入三人手中。 危急之时,三人也不多想,拿起就吃。‘活络通气丹’入了肠胃,药效瞬时扩散,三人气力全部恢复,奔跑速度顿时快了一倍有余。 蛟蛇已与几人拉近到三十左右,树林却稠密起来,庞大的身躯扭曲在其中朝前飞窜,颗颗大树被粗壮漫长的身躯撞击的东倒西歪,好歹影响了它行进速度。如若放在平地,此时的六人已是蛟蛇腹中之物。 如此奔行了半刻,蛟蛇再次与几人拉近的距离…… 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 跑在最前的周伯通也已被五人追上,仓皇中周小同递去一粒‘活络通气丹’。周伯通一口吞入腹中,转过来大汗淋漓且又苍白的脸大喊道:“六弟,咱们就要死了!即使吃了龙肉,也不能逃脱此劫了!咱们死定了呀!啊呀呀……娘啊……” 周小同大声道:“五哥,吃了药丸,体力内力全回复了,快全力奔跑,能跑多久便跑多久!只要还有一分气力在,都要争取活命!” 眼看六个小人类已不到十五米远,蛟蛇更加疯狂了,混圆粗大的蛇身在巨树之间来回碰撞,对着跑在最后的康国柱张开了大嘴。 蛟蛇喷出一口浊气,激射而出的腥臭味儿笼罩了六人,康国柱离的最近,熏的几乎无法呼吸,耳边已然听到蛟蛇发出的“嗤嗤”声,惊吓的大脸苍白,“啊……不行了,蛟蛇撵上了!我要死了!啊!!” 周小同强忍腥臭,拼命喊道:“柱子,跑啊!快啊!” 蛟蛇已接近十米之内,命在顷刻,康国柱大声哭喊道:“啊,俺滴娘啊!要死了!啊……要死……” 哭喊声中康国柱一脚踩空,“呼嗵”扑倒在地。蛟蛇猛的一窜,又近了几乎五米,大头后端的脖颈急剧缩小,一股吸引之力拉扯的康国柱肥胖的身躯随着倒退,倒退的方向正是蛟蛇的大嘴。 康国柱危在旦夕,周小同早已准备拼命了,右手一仰,一粒‘活络通气丹’射入口中,随即将左手中一颗捏得汗津津的黑色内胆接着扔入口中。丹丸刚进咽喉,紧接一口咬破黑色内胆,一股辛辣熏臭无比的味道瞬间传出。 黑色内胆自然是周德江送予的。 要是放在往日,周小同会连皮吃下,进了肚子慢慢消化吸收,可是如今性命危机之时哪还敢有半分拖延,不顾辛辣刺鼻聚集全身内气,双手在胸前划了个圈儿,双掌上下一搓,一个急速旋转的能量球瞬间出现在掌心。 ‘活络通气丹’与黑色蛇胆在体内一同发作,能量放出,经脉顿时被撑得涨大了倍许,丹田内刚刚抽空的内气瞬间爆满。一招‘虎啸荒野’聚集成的内力能量球还未放出,大量内气顺着经脉再次传入体内。 暴劣的内气冲过双臂,数条经脉几乎涨破,内气冲出劳宫穴,双掌之间的无色透明能量球旋转的飞快。待周小同转身奋力推出时,能量球涨大一倍,双掌一推,无形旋转的能量球爆射而出。 蛟蛇=长长的舌头伸出了两三米,仅距离康国柱半米远近,舌头再往前伸时,能量球射到了,正射在舌苔之上。 一股凶猛的力道打在舌苔上,蛟蛇一惊之下急收长舌,舌头刚缩回到嘴边,“嗵”地一声,能量球炸开了。 巨大的爆破声中,蛟蛇的大嘴被强大的力量炸得爆裂而开,前半截舌头炸的粉碎,两片嘴皮子也被炸得没了踪影,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上牙豁了两颗,下牙没了三颗,一颗巨大的獠牙也炸断了。 巨大的大嘴鲜血直流,蛟蛇疼的如疯了一样的来回翻滚,轰隆隆声中一颗颗大树被撞击的连根倾倒,一时间丛林如炸了锅一般翻腾了起来。 周小同双臂如断了筋骨一样,体内内气却仍是多的到处充斥着经脉,五处穴道被强大暴乱的内气硬硬的撕扯开来,如蛆虫啄筋,如尖刀刮骨,爆烈之气何其强大,穴位被撕开了,也同时冲开了。而周小同疼得也几乎要昏厥了。 第一五零章战蛟蛇来生续前生 周小同极力忍住剧痛,嘶声裂肺的大喊:“柱子,跑啊!”声音近乎野兽嘶鸣。 康国柱蛇嘴逃生,惊的魂都飞了出来,大声叫道:“小同,咱俩一起跑!”周小同气急,嘶吼道:“快滚!猪!滚!” 发疯般的嘶吼声震得康国柱双耳发麻,惊得他再也不敢停留,甩开臂膀使出吃奶的力气亡命奔跑。 周小同但觉疼的骨头都要碎了,四肢麻木的几乎不受控制,经脉中内气积压众多,浑身如填满炸药似的火烧火燎。凭靠意念,凭靠本能,凭靠意志,强行催使双腿,奋力迈开了双腿。 前面疾奔的吕文伟等人还不知身后突变,只当听到一声巨响后再回头看时,康国柱与周小同已跟着跑来。 “小同,你怎么了?”吕文伟急促的问道,周小同的双眼耳鼻已渗出鲜血,努力张开两排僵硬的牙齿,吼叫道:“不要问,快跑!” 如虎狼般嘶哑的嘶吼声,惊得几人瞪大了眼睛看,“不要看,跑!跑啊!”周小同双目泛红,吼叫中,幼小稚嫩的小脸迸出一道道红筋,面目狰狞的可怕。 几人不敢再问,更不敢回头观看,用尽平生最大的气力朝着前方飞奔。 丛林之中暴怒的蛟蛇终于合拢了稀烂的双唇,重新锁定六人,双眼眼瞳缩得极小,粗大的躯体狂躁的摆动着冲了过来。 前方不到两里路就是那片极为坚硬的乱石堆,六个孩子恍然未觉,只是靠着逃生的本能奋力奔跑。 乱石堆遥遥的就在前方,后面追击的蛟蛇猛地冲天发出一声怪叫,声震四野,孩子们被声浪震的全身都麻了,更是卯足十二分的气力飞跑。蛟蛇竟也不顾及周边巨树,粗大的身躯暴动中剧烈的撞击着两旁的树干,巨树乱颤,一颗颗的朝两边倾倒,“嘎嘣嘣”轰鸣声中使得大地在震颤,而蛟蛇的追击速度快了一倍,不一刻已追到六人身后十米不到。 六人距离乱石堆不到二十米远了,蛟蛇尾巴一段猛的收缩,“嗵”地弹起了粗大漫长的身躯,半空中张开鲜血直流的大嘴,后端脖颈急剧缩小,紧接着发出“嗤……”的声响,一股巨大的吸引之力笼罩了众人。 霎时间,蛟蛇前方十米内的腐叶干枝像似被狂风卷起一般“嗖嗖呼呼”地吸入大嘴,奔跑中的六人也随之飘了起来,一股股强烈的厉风生生的将六人往后撕扯。 六人惊恐之中飞快的迈动双腿,却人悬浮在空中使不上劲了,吕文伟大喝道:“快,气沉丹田压低身形,匍匐而行!”大伙儿听了急忙做爬下状,吸力有所减小,四肢挨着了地便使劲用力奋力前移。 马喜凤身材娇小,爬上一根凸起的树根时偏移了重心,尖叫一声,身体已飘了起来,接着向后仰去。吕文倩情急中伸手去拉,奈何吸来风力巨大,她也连着摔倒飘了起来。 两人手忙脚乱,惊叫声中双手四处乱抓,近处狂风卷起杂草使得眼睛不能视物,胡抓之下哪里有什么抓挠,尖叫声中两人同时翻滚在低空,随着巨大的吸力朝后方翻飞而去。 如何危机吕文伟也不能不要妹妹,再也不顾得逃命,大叫一声抽出饮泉剑,转过身形,纵身跳向二女。 周伯通与康国柱慌忙转过头来,康国柱心中痛极,刚掉了半个头肥胖的身体失去重心,也随着狂风滚了过去。 吕文伟顺着吸力飞跃,那风力何其大,竟然临空滑行了五六米远,落地时就地一个骨碌,已滚爬到二女跟前。 周小同面目狰狞,七孔不断渗出鲜血,本来是在队伍最后爬着,眼前枝叶纷飞阻挡一时看不清事物,听到二女尖叫声,急忙问道:“谁在?小倩小凤怎么了?” 周伯通爬的最稳当,离得他也最近,尖叫道:“六弟,她俩摔倒了!好像是被文伟拉住了!” 康国柱飞滚中大叫道:“小同,你和伯通快跑!回家叫周大伯救我们!我要去和小倩做伴儿了!” 吕文伟心智高人一等,落地时饮泉剑扎进丛地,一手抓牢了另只一手拽住了吕文倩手臂,听到了两人的尖吼声,极力大叫道:“柱子伯通,快与小同逃命,来了也是送死……逃命去吧……快逃!” 周小同努力的让自己心神平稳,“不行,大家来的,要一起回去!”回身便跟了过去。 吕文伟急道:“柱子,小同,不要过来,快跑啊!咱们都要送命的!”康国柱比周小同滚来的快,翻滚着疾呼道:“不!咱们和它拼了,嗯!”胖躯撞上了一根树藤,撞的岔了气。 周小同明白生死就在一线间,厉声大呼道:“给我听好了,你们都要活着,都要后撤,我来对它!听好了啊呀!” 周小同竟然爬起身来,迈动双腿朝着蛟蛇迎面跑去。 周小同如此的速度何其快,转眼间超过所有的伙伴儿,距离蛟蛇不过数米,而心中默念的心诀已然成型。 蛟蛇看这小人儿竟然胆敢迎面往来跑,收了吸力张开门扇般的大口,两排巨大的尖牙,个个大如儿臂,只是少了一颗獠牙和五颗尖牙,血淋淋的甚是怪异。 风力突止,周小同已经在运气了,吕文伟知道如此距离再无幸免,疾声道:“拿出武器来,咱们战!”随即单手握剑,一手提至胸前,要把全身所有的内气聚集一起,做最后一搏。二女拔出宝剑,均按了个剑诀,决定以死拼命。 康国柱怪叫一声,站在吕文倩身前,“喔呀呀呀!咱们一起拼了!” 周伯通摇摇头,一脸黯淡,也跟着来了。 “不!都逃命!我来对付!你们快逃可以活命!”周小同回头大喝一声,逐一看了五个伙伴,“如不听我之言,咱们六人都得死去,如听了我的话,咱们来生一定还是朋友!” “不!”康国柱突然哭了,“同弟,我和你一起死!”周伯通紧紧抓住康国柱的手,“六弟,一起死吧!” 两姑娘也哭了,吕文伟虎目圆睁,“小同,你若死了,我无法独生!” “听话呀!”周小同嘶吼一声,心中只是气愤,“你们要对得起我……”狂风袭来,蛟蛇的大嘴就在周小同的头上了。 “嗖嗖嗖……”一连串细小的破空声,周小同手中飞出了一串细小的飞针,金黄色飞针,是白雪梅送与的‘淬香针’。 ‘淬香针’太细小了,对蛟蛇构不成伤害,蛟蛇的大嘴只是停顿了一下,蛟蛇一只眼睛盯了周小同一下,大嘴又要下来了,‘淬香针’的巨毒似乎对它没有作用。 ‘淬香针’失效,周小同早有准备,心诀已成,两粒‘活络通气丹’吞入了腹中,双手在胸前划了个圈儿捧在胸口,大叫道:“你们跑,我有高深拳法,可抵挡!……”话声中,蛟蛇已然欺到,血淋淋的大嘴离周小同仅仅半米。 周小同仰看蛟蛇的大嘴,一脸青筋暴露在外,似乎要撑破皮肤炸了开来,神色却甚为坚定,门扇般的大嘴挡住了天空,挡住了周小同所有视线,小小身体却刚直的站在那里,双掌之间的能量球达到了最顶点。 “跑,来生再见!”话音中同时推出双掌,击出能量球。 众人虽然看不清能量球的形状模样,但离得很近,却能感到那巨大的威力,周小同如此决绝,都不敢逞强上前误了机会,吕文伟急喝:“跑!”五人朝后急跑。 巨大的能量也震慑了蛟蛇,蛟蛇感知力超强,刚才吃过这个气团的亏,能量球刚要射进大嘴,蛟蛇双眼瞳孔急缩,大嘴猛得向上抬了数米,能量球速度何其快,蛟蛇上半身撤的快后半身却没那么迅捷,能量球跟着大嘴顶在嘴中,蛟蛇大嘴的咽喉里突地射出一股黏稠的绿液,正对着能量球迎上。 能量球与绿色浓液在蛟蛇嘴边相撞,“嘎”地一声惊雷似的的爆响,能量爆开,蛟蛇急缩巨头,却再也快不过能量冲击波,本已溃烂的嘴皮再次被掀开,冲击波把两边嘴角冲的稀烂,十多颗巨型尖牙被冲击得残缺不齐,巨头也被震得一阵颤动,粗大的躯体随之翻滚。 蛟蛇太庞大了,周小同拼尽全力的一击能量球也没能使它受到致命的伤害,而周小同的丹田却已枯萎,能量波动冲击到周小同身上,小小身躯吸进去了一些能量化为几丝内气,能量波太大了,距离又近,周小同被捎带过来的能量余波掀翻在地,滚到一旁仰面不起。 吕文伟等五人撤的飞快,眨眼功夫便后退了数十米,刚退到乱石堆,能量冲击波袭来,力已弱了,几人就地滚爬躲进巨石之后,躲过能量冲击。 蛟蛇的大嘴受到了第二次能量波冲击,粗大漫长的身躯受惊似的剧烈翻滚,口中发出的“嗤嗤”声越发难听刺耳。 躺在地上的周小同还有思维,四肢却不能动,心道蛟蛇没有被炸死,还是因为我的内力太弱的缘故,如果再过两年遇到这样的怪物,兴许可以两拳打死它。 蛟蛇停止了翻滚,绿油油的眼睛聚到周小同小小的身躯上,急剧紧缩成绿豆大小,血淋淋的大头“呼”地来到周小同上方,残破的大嘴照着小小躯体咬下来。 吕文伟等看的真切,齐声惊呼,却无力营救。 周小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蛟蛇吞噬自己,心想我要死了吧?……看来真的要死了!不过却让胖子文伟他们暂时逃脱了一劫,很好啊,他们还活着。 脑子里突然想出来了另外的吕文伟,另外的康国柱,好像叫康国栋,还有吕文倩,他们好像很像,又好像不太一样。总之,他们还活着。栋子,文伟,文倩,来生再见! 蛟蛇恨极了这小小的人类,大嘴张开猛地一吸,周小同小小的身体滑进它的口中大半,上下牙齿一咬,可惜了,牙齿残缺不全,疼的蛟蛇一阵哆嗦,随之一吸,小小身躯滑入咽喉没了踪影,算是死前有个全尸。 第一五一章乱石护黑影现飞禽 亲眼目睹了如此惨状,两个女孩儿不忍再看下去,双双抱头齐声痛哭。吕文伟一手紧紧握住饮泉剑,一手扶着乱石,挣扎着站在当地,虽没有大声啼哭,眼睛中却流出两道泪水,滑过青筋暴涨的脸旁,滴落到震颤的前胸。 周伯通似乎傻了,脸色变得蜡黄,喃喃自语道:“小同,小同死了,小同被怪兽吃了……六弟,六弟被蛟蛇吃进肚子里了……六弟就这样死了,完了……全完了……” 康国柱仰天大叫数声,泪水像喷泉一样滚涌而出,“啊!啊!天呀!小同死了啊!……啊哈哈……!啊……!小同不能死!我去杀死它!啊呀啊!”吼叫着弹起肥胖的身体,就要跑出乱石堆与那蛟蛇拼命。 蛟蛇吞食了周小同并不解恨,看到乱石堆里哀嚎着窜出了一个小人儿,“嗤嗤”两声,摆动了巨大的躯体匍匐窜了过来。 康国柱挣扎着跃出乱石堆,吕文伟飞过身来强力抱住了他,大声说道:“柱子,醒醒,咱们打不过它,去了只有送死!” 吕文伟气力大,康国柱挣脱不掉,通红的绿豆小眼不住劲儿的流淌着眼泪,抽搐着大脸嘶吼道:“不,不,我要去救小同!他不能死!”吕文伟用力往后拽,一边看蛟蛇动向一边说道:“小同已经被蛟蛇吃下去了!他已经死了!”“啊!……不,不要!小同不能死!啊……我要和小同一块死!我是他的好兄弟!一起死!啊……” “伯通,过来帮忙!”吕文伟大叫着全力把康国柱往后面拖拽,周伯通跑过来帮他一起往后面抬,吕文伟又喝道:“妹妹,小凤,还要死人吗?!退啊!”吕文倩强忍悲泣拉着马喜凤往后撤。 蛟蛇来到乱石堆外十多米外停住了,口中依旧发出“嗤嗤嗤嗤……”的声音,好似对这乱石堆有所顾忌,漫长的身躯在外围来回游移,就是不敢再进了。 吕文伟见了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吕文倩几人还似乎是在梦中,大吼道:“你们都醒醒了!要保住咱们性命才能以后给小同报仇!”声音大的异乎寻常,二女仍旧止不住哭泣,却抬头看来,康国柱被声浪震的直翻白眼。 吕文伟再大声喝道:“蛟蛇对这乱石堆有顾忌不敢进来,咱们往中部走!”于是联合周伯通推搡着康国柱挪步,催促着二女一步三摇的往乱石堆中心蹒跚而行。 蛟蛇眼见五个小人儿越离越远,急的来回盘旋,离的近了,尾巴挨近乱石堆一角,猛然间冒出一堵白光,将那尾巴弹了出去。蛟蛇惊得连连后撤。 那白光似乎是一堵无形壁障,对蛟蛇还有反击的作用,难道乱石堆是一个什么阵法,亦或是乱石堆里的石头有什么魔性。 乱石堆中,周伯通似乎犯了怔病,傻呆呆的说道:“我六弟死了,回去该怎么说,大爷爷家里就六弟一个独苗!要是大爷爷和大奶奶他们知道小同死了,非要痛死了不可,都死了,他们那一门,就算灭绝了!” 吕文伟道:“伯通,不要胡说!周康叔叔正当年,还可以再生……”康国柱大叫道:“文伟你混蛋!小同死了,咱们没了他,都要难受死了!啊……你混蛋啊……我不活了,我要替他死啊……我要给小同报仇啊……!” 吕文伟大声道:“柱子,伯通!醒醒!小同死了,我一样难过!要是可以,我愿意替他去死!可是,他已经死了!是为了救咱们,为了让咱们有一线逃命的机会才被蛟蛇吃掉的!咱们现在要报仇,凭什么?打得过那么强大的蛟蛇吗?柱子,伯通,小凤,妹妹,为了不辜负小同的寄望,咱们现在首先要逃了性命!知道嘛!保住了性命,日后练好了武艺,再来替小同报仇!” 康国柱心智不弱与吕文伟,心里也是明白,话自然也听明白了,却难过的要命,情绪失控,仍旧大哭,“不啊……我现在就想替小同去死……啊……我不想活了,啊……” 吕文倩与马喜凤终于勉强分开停止了大哭,抽泣着说道:“柱子……我五哥说的对,……小同是要让我们都活着离开这里的,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也是他对咱们的寄望!咱们,万万不要辜负了小同的情义!回去练好武功,再来杀死这条大蛇!” 马喜凤流的眼泪比谁都多,“哇哇呜哇……长大了,我要把这里所有的蛇类都杀死,所有的怪兽,全部杀死……呜哇哇啊……” 康国柱听了吕文倩的劝慰心里好受多了,瘫软到石头上哭叫声却更大了。 吕文伟站到高处,见那蛟蛇果然是怕这乱石堆,无论怎样游动,就是不敢近前到乱石堆十米范围之内。心道:这乱石堆里难道有什么东西可以克制蛟蛇?要是早一步来到这里,小同……小同他,也不会为我等丧命……!……小同,小同,你真的就此死去了吗?真的就这样离开我们了吗? 蛟蛇游走不定,两次发出吸力想要把几人吸了出来,搞得飞沙走石动静颇大,奈何五人远远躲在乱石中,即使有些吸扯之力,也只是吹吹大风罢了。 狂风刮了两次,五人并无大碍,浑身却被狂风卷起的沙石,席卷了一层厚厚石灰粉末,脸上更是被眼泪混着画了花。石屑乱飞,进了喉咙呼吸变得困难,一时哭泣声倒是小了,咳嗽声大了。 蛟蛇两次发威没见一点成效,嘴脸上鲜血流不止,没了嘴皮子的大残牙露在外面甚为恐怖,却不愿就此放过几个小人儿,趴在当处紧紧盯着众人,粗大漫长的身躯,就此不再动弹了。 吕文伟看得心里发毛,心道:难道蛟蛇要在这里死守?我等即使养好了气力,也跑不过这条大虫啊!……蛟蛇只从来路方向徘徊,好像不敢绕过这堆乱石,莫非这儿是它们的禁忌之地?不知我们直接从后面返回,蛟蛇是否追击?……试上一试便知! 想毕,对着两个较为清醒的伙伴儿说道:“小倩,柱子,你们不要乱动,我到后方边缘,试试那蛟蛇来不来追击!”康国柱哭着点头,绿豆小眼睛透过泪帘看了一眼吕文伟,又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蛟蛇,依旧仰头大哭。吕文倩抽泣着道:“哥哥小心,一切以保全性命为重!” “知道了!”吕文伟轻打了一下发呆的周伯通,缓缓朝后方走去。 蛟蛇似乎没看见,门扇般的蛇头紧贴着地面,大嘴里喷出一股股黑烟,在受伤的嘴皮四周缭绕,伤口缓慢弥合,肉眼可见。只是几个小孩儿离得远了,没能觉察。 吕文伟走到乱石堆最边缘,蛟蛇依旧不动,心喜之下,又往外圈走了几步。再看那蛟蛇,仍旧曲卷的爬在那里一动不动。 太好了,蛟蛇并不敢到后面来,此时不动,应该是在恢复气力,再加之本身也受伤颇重,如此良机怎能错过。想到此处,吕文伟飞跑进了石堆中央,说道:“蛟蛇应该不敢到后方去,它守在这里,必定是以为咱们和它一样,要从前面出这乱石堆。再有,蛟蛇此时疲乏,正在恢复养伤,咱们趁此机会,一路飞跑回到了驻地,骑着马儿便可回家!” 一听‘回家’二字,四个孩子心头一热,布满泪水的脸上顿时有了生机,“好,咱们就往回跑,回家拼命练功,早日回来报仇雪恨!”康国柱抬起一双胖手胡拉了一把脸面,大大的磨盘脸参杂了石末粉,更花了。 两个小姑娘已然没了主意,见说了,点头同意。吕文伟抓住周伯通双肩,用力摇晃,“伯通,咱们回家,跑回家就可以全心练武了!日后,就有机会替小同报仇了!”“嗯,回家,回家练武,报仇,杀蛟蛇!” 五人略作整理,往乱石堆后方轻身小跑。 来到乱石堆外围,见那蛟蛇仍是没有动静,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吕文伟轻声道:“大伙儿用力跑,一路不要有任何停留,跑到宿营地,骑上马儿,一起前往周康村!那里有白女侠和周德江伯伯,定能保护咱们!” 康国柱道:“小倩和小凤先跑,文伟和伯通中间护着跑,我断后。”吕文伟道:“柱子,此时不行!我的武功最高,跑的也比你快上一些,自然断后。你和伯通中间……”“文伟,我断后吧!”“柱子,不要争了,我……” 乱石堆对面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嗤……”声,蛟蛇粗大漫长的身躯竟然竖直的直立起来,顶起硕大的头颅,离地直有七八米高,幽幽的蛇眼正看向青龙河一方远处的高空。 康国柱一声惊呼:“完了,蛟蛇发现咱们了,要追来了!”吕文伟道:“不,蛟蛇没看咱们这边,你看!” 几人看去,远远的天际传来一声嘹亮的鸣叫声,似雕嘶,似鹰叫,又似雀鸣。 天际间出现一个黑点,黑点迅速变大,展现出一只展翅飞翔的黑影。黑影越来越大,却是一只飞禽。 第一五二章惊破天火烈鸟展威 “啁啾……”天际之间再次传来一声使人心颤的鸣叫声,是那个黑影发出来的,黑影飞的应该非常的快,身后留出一道淡淡的乳白色气旋,一溜的气旋,像似在湛蓝的天空里画了一道淡淡的浅色的墨迹。 是的,黑影是一只飞禽,终于看出来飞禽飞行的速度了,快的令人诧异,它身后确实是拖着一溜气旋,那是冲击空气波动留下的气流,被强大的冲击力搅成了乱流在飞禽的身后急速的旋转了一会儿,气旋的尾部慢慢消失,既是空气流动的慢了,自然也就看不见了。 飞禽何其快,转眼间凝实了露出羽翼本色,浑身羽毛竟是通红的一片。 蛟蛇猛地沉下躯体,似乎受到了惊吓,发出的“嗤嗤”声变得极为怪异,迅捷无比的摆动巨大漫长的躯体朝后青龙河的方向匍匐飞窜,似乎是要飞命逃回到青龙河里。 浑身红色一片的飞禽带着巨大的“隆隆”风声飞来,几个呼吸功夫身形变大了数十倍。众人再看时,飞禽已来到蛟蛇飞爬的上空,双翼展开,长达十米开外。 孩子们瞪着浑圆的眼珠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飞禽大的离谱,身长至少超过三米,面部如放大了十数倍的公鸡,头顶一个火红的鸟冠,火红的尖嘴,两个圆溜溜的眼珠子倒是通黑发亮。只是脖子太过长了,犹如鹅颈一般,比一般大鸟的脖颈长了一倍有余。 火红大鸟飞临蛟蛇上空,双翅猛收,一头栽了下去。众人再看,大鸟火红的后背上顺溜的排着着黄、紫、蓝、绿、红五色花纹,五种颜色争奇斗艳,耀眼夺目。 大鸟飞下来了,几人看的仔细,尾部竟是扁的,如鱼尾一般,也是通红一片。 蛟蛇爬行的极快,待大鸟飞下来时已经距离吕文伟五个人二里多远。 大鸟速度快的异乎寻常,到了蛟蛇上空直窜而下,瞬间没入树林之中。巨大的树冠枝叶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但听得下方“咕噜噜”一阵翻滚的巨响,接着几颗大树发出“嘎吱吱”的轰鸣声接连倒下。 康国柱看得认真,嘴角不觉流下一股清液,滴到手上时方才察觉,赶紧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顺着抬起大手在嘴边胡拉了一圈,随即把多余的液体“呼噜噜”地汇集到嘴里,嘟囔着说道:“呜哇,红鸟要吃蛟蛇了,蛟蛇怕的要死,太离谱了吧,吸噜噜噜……”后面发出的是吞咽唾液的声音。 火红的大鸟照着下方的蛟蛇只俯冲了一下,树林里滚到几颗大树一阵翻腾便没了动静。 几人正纳闷时,大鸟蒲扇着翅膀径直的飞过树梢,两只粗壮的利爪之下,抓着那条更为巨大漫长的蛟蛇。 蛟蛇软乎乎吊在双爪之间,巨大的头颅正被一只利爪紧扣,大嘴巴大张开着耷拉着一动不动,鲜血淅淅沥沥的淌着,粗大的尾巴一晃一晃地随着大鸟飞动,整个身躯没了一丝生气,像是死透了。 看到此景,孩子们震惊了,瞪圆了眼睛,个个停止了呼吸,看着那只翼展十米,身长超过三米的大鸟抓着比它更为长大的蛟蛇慢慢飞到高空。 大鸟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慢慢的越来越小,慢慢的飞向远方。 良久,康国柱咽了口吐沫,连带刚才流出的清液一同咽进了肚子里,眨巴眨巴绿豆小眼睛惊叹道:“俺地个娘唉!太厉害了!红鸟儿太厉害了,几下就把那条可怕的蛟蛇弄死了!太厉害了,太可怕了!也不知是怎样搞死的!” 吕文伟仍旧仰头遥看,轻声道:“我看那红鸟一只爪子刺进了蛟蛇的脑部,估计是刺透了脑中要害所致。”康国柱疑问道:“不是说打蛇打七寸吗?怎么抓着头也能搞死?”马喜凤说道:“我听说打蛇打三寸,怎么还有打七寸的呢?” 危机消失,吕文伟猛然想起周小同,心中无比难过,眼泪再一次不自主的充满眼眶。看着刚刚恢复生机的伙伴儿们,不愿让自己的悲伤模样勾起大伙儿的伤痛,极力控制心神挥去泪水,转移了思绪,缓缓讲道:“打蛇打七寸,打蛇打三寸,说的是打蛇要打它的要害部位。三寸,指的是蛇的脊椎骨上最脆弱、最容易打断的脆骨方位。也是蛇脊椎骨的根部,根部断了,这条蛇也就瘫痪了;七寸,指的是蛇的心脏所在,也是进入高级凶兽蛇类的内胆所在。蛇的心脏与内胆一旦被击破必死无疑。另外,这三寸、七寸会因蛇的大小而有所差异,指的是蛇的喉部与颈部下方。脑部乃是任何生命的根源,大脑破损,生命也就没有意义了。” “哦,文伟学识真是渊博,看来,我以后也要向你和小同一样……”一提周小同,康国柱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脏忽地掉入谷底,凉得透了,遂即大痛,痛的要命,不由大声啼哭:“唉呀……啊……小同,嗷……嗷……小同死了啊……” 众人再次陷入失去伙伴儿的痛苦之中,两个女孩子跟着啼哭,周伯通刚才发呆,这次终于证实了六弟已经真的死去,悲痛之意顿起,哭声响起震耳发聩,嘶哑之极,悲惨更甚。 吕文伟低下头来,一脸愁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下来。再看哀嚎痛哭的四人,心中痛苦更是难以自拔,如针刺扎,如醋浇灌,如镰刀绞心,疼得不能自己,久久不能平息。 亲爱的伙伴儿,你就这样的走了,我们怎舍得让你离开我们! 小同,你在哪里?! 森林恢复了原有的肃静,静静矗立在那里,数十颗断裂的大树静静的躺在那里,安静。 本应该恢复平静的丛林被乱石堆发出的哀嚎声搅扰的不得安生,阵阵稚嫩嘶哑的哀叫声打破了寂静,穿过层层树林隐隐在山川中回荡,久久不能平息。 许久许久,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四人哭的嘶哑,也力弱了。吕文伟年岁最长,心思也最为沉稳,只是站在那里静静流淌着眼泪。见四人哭的力竭,怕再哭伤了身子,拭去自己面颊上的泪水,抚摸着康国柱那圆圆的肩头,不断劝慰着伤心欲绝的伙伴儿们。 “我感觉,小同并没有死去,真的,柱子,伯通,我感觉小同还在咱们的身边,只是咱们看不到!我相信,小同一定还活着。” 众人渐渐止住了哭泣,抽搐着相互安慰,慢慢抚慰受伤的心灵。 慢慢的,几个人都开始了交谈,康国柱道:“小同进到蛟蛇腹中时还活着,我看他是整个人进去的,并没有被蛟蛇咬成碎渣!不久便来了那个大红鸟弄死了蛟蛇,蛟蛇死了就无法消化腹中的食物,八成小同没有死,只是一时出不来,被困到里面了!” 周伯通道:“我看也是,村里的人都说六弟将来福气最大,能长命百岁!这次一定能活着从蛟蛇肚子里跑出来!” 马喜凤道:“小同武功最高了,你们没看嘛!他老远就能把那么大的蛟蛇嘴巴打烂,肯定能活着回来的!再说,小同还有周三叔送给他的利倭剑呢!大伯过年回家是对我说过,那剑很厉害的,可以刺破最好的盔甲!蛟蛇皮再厚也没有盔甲结实啊,所以也一定能够扎破的,然后小同从里面出来!” 吕文倩心情不能平静判断力也就弱了,说道:“但愿小同可以活着回来!……我相信,小同不是命短的人!他是那么的聪明,又是那么好的人……将来,还有许多大事等着他来做!小同,小同是为了使咱们逃命,才被蛟蛇吃进去的……我相信,小同一定不会就此死去的……我相信,小同一定会活着再来和咱们相见的。” 吕文伟仰望变得慢慢深暗的天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道:人进了蛟蛇腹中便不能呼吸,即便蛟蛇不去刻意消化也会窒息而死!……但愿小同吉人有吉相,此次大难不死,让我们重新聚在一起!……唉!……不可能啊!……也许,或许,会有奇迹出现,不多久小同就会回来的! 想到此处不觉自嘲,自己为什么这样的幼稚,小同武功虽高,但与那些大荒兽相比却还差的太远太远。大鸟是朝北方飞去的,那里更是更多高等凶兽出没的地域,即使在蛟蛇腹中侥幸未死逃了出来,也躲不过那里面的高等凶兽,荒兽,在那极北遥远的地方可是很多很多啊,唉!老天爷保佑,但求小同平安归来吧! 吕文伟心中一边想着,一边轻轻的摇头,再来看看四位伙伴儿,心道本来是小同把我们聚集的一块儿的,现在他走了,我更要珍惜与他们四人的情义!今后定要好好保护好他们,也算祭慰小同的在天之灵!…… ………… ……小同,你安心去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们会一辈子记住你的,你永远是我们的好朋友,是我吕文伟最好的伙伴儿!…… ……小同,大伙儿都说你福大命大,希望你真的能躲过这一劫,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小同,你是我们中的最棒的最强的一个,小倩说了,将来还有许多大事等着你来干呢,你不会死去的,对吗?…………小同,你不会死去的,我们都在等着你………… 第一五三章神鬼莫测蛟腹懵动 极峰凌云绝天下,高空展翅冠擎天! 火红的大鸟抓着巨大的蛟蛇躯体,急速飞行在高空,越过一片片广袤的荒野,越过无数道堆满积雪的山峰,越飞越高。 山势变得险峻了,白雪皑皑的树木苍然生长在山石之间,颗颗直立挺拔。到了后来,大树变得越来越少了。 渐渐的,树木凋零,一个个擎天柱一般的山头如尖刀直插云霄,山石裸露在外,没了草木,没了积雪,光秃秃的没有了生机。 大鸟飞行速度极快,疾飞了一夜,双爪紧紧抓着巨大的蛟蛇躯体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天亮了,远处的大山变得更为高大,山势却逐渐平滑,出现了布满白雪的丛林,出现了河流冰川,不时有怪兽的嘶鸣声从下方传来。 半空中,大鸟正飞着,右侧前方突地传来传来了人的声音,男子的声音。 “唔喂,那个火凤凰,好大的胆子,感明目张胆的抓着人家‘龙之一族’的小弟弟瞎逛荡,停下!我看你是谁家的孩子,胆子这么大!” 声音不大,却很嘶哑,如老鸹叫春,乌鸦求偶,但又字字如针,在凌厉的风声中清晰可闻。 大鸟‘火凤凰’突地停住了,扭头看了一眼来声的方向,随即一声低鸣,双翼暴长,身躯也随之变大。不一刻,翼展长达二十余米,身躯也随之暴涨一倍,从头到尾,竟有七米长。 此时,人声的方向飞来一个人。 是的,是一个人,此人一身灰色布衣,一头荒草似的乱发被一根木头条似的簪子胡乱束在头顶,面如冠玉,却生了一脸的大坑,俗称‘麻子’。浓眉阔嘴,五官周正,就是眼睛有些不够大,还留了两撇极不相称的八字胡,胡须耷拉到嘴下,与凌乱的脏发一样凌杂,上面沾满了饭渣油垢,还连带着一些杂草什么。 正眼去看此人,浑身脏乱,像是刚到谁家和狗儿抢了食物,从狗窝里爬出来一般。 麻脸人飞的也不慢,绕着火凤凰贼兮兮的盯着下面的蛟蛇看了一圈,如此再去看他,面目更显得极其猥琐,倒似长了一副贼像。只是这‘贼人’临空踩一根乌黑油亮的黑剑,飘飘悠悠的很神奇,山风吹来,破破烂烂的布衣随风摆动,身形自如得意,显得颇为潇洒。 老鸹叫春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了,“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凤三姑啊!哈,晚辈这厢有礼了!” 火凤凰张开利嘴口吐人言,“崔麻子,你上来的好快呀,十年的时间,你就又重新回到修真界了吗?” 声音很好听,如十七八岁的小家碧玉莺莺细语,只是音量大的夸张。 猥琐的人名叫崔麻子,“哪有啊,我现在已经是凡间的武者了,没听说我自残降级了嘛,不过我这把剑不听我的不肯自降身价,所以还能踩着它到处玩。” “啾……”一声嘹亮的鸣声,凤三姑笑了,“你骗谁,武者能用真元力驾驭飞剑吗?我看你至少又到了蜕变开光的境界。” “凤三姑你看啊。”崔麻子笑着打出一掌,掌气将空气冲出一团气流,“看,这不是真修的真气吧,是我们武者的内气吧,哈,我就是念力外放的能力比一般武者稍微强一些,所以能够用念力操纵着我这把神剑到处玩玩。” “哼哼,崔麻子,和你师父一样的不老实,他在飞升的前半年还给我说他要完蛋了呢,结果半年不到就夹着尾巴飞升了!”凤三姑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 崔麻子笑道:“凤三姑,我师父没有尾巴,你有。” “呔,好大的胆子,贬成武者了还敢在我面前嚣张,好啊,我这就告诉他们去,你这个不属于修真界的武者踩着飞剑到处的乱飞,打乱了两界的规矩,至少也要没收你的黑剑,打得你回到下院爬着走,看你的那个掌门师叔祖敢不敢护着你。” “凤三姑,这里是大荒山,不是修真界,大不了我以后飞的低一些罢了,啊哈。”崔麻子手指凤三姑爪子下的蛟蛇,此时在变大了的凤三姑爪子下也不显得那么粗大漫长了,“哈哈凤三姑,你这一族之长怎么掉身价去抓人家‘龙之一族’的小辈啊,这不是以大欺小嘛。”接着故作惊讶状,“哎呀呀,这条小蛟蛇死了呀。” “是啊,我把它杀死的!崔麻子,此事与你无关,莫要胡乱掺乎!”凤三姑语气不善,话声中爪子下面的蛟蛇腹部朝下方的一处裂开了一个寸许的小口子,小口周围略显鼓胀,随着凤三姑的声波微微动了一下。 凤三姑在气头上,又是在天空飘浮着,高空里风大,蛟蛇的躯体晃动着是以并未察觉。崔麻子与她平视交谈,巨大的身躯挡住了大麻脸的视线,也未觉察蛟蛇腹部的小小动静,不过察觉到了气息。 “嗯,凤三姑,这小蛟蛇身体里还有活物?!” 凤三姑气道:“关你何事,滚你的蛋吧,我不追究你,你也老实点滚吧。” 崔麻子嘿嘿笑道:“嘿嘿嘿,你们灵兽族之间的事情我从不多问,只是啊,三姑啊,缘何如此恼怒,把人家小辈搞死了?” 凤三姑双翼猛抖,扇出一道厉风,厉风所过爆出“吱吱叽叽”呼啸声,崔麻子刮得衣袖发丝乱飞,连八字胡都被吹的一荡一荡的,顺带着吹走几粒饭渣,几根杂草。只是那略显潇洒飘逸的身形却依旧稳当自如,眼睛都未曾眨得一下,大麻脸反而露出笑容。 凤三姑很生气了,“崔麻子,你怎么如此爱管闲事,回你的天山吧,不要在这里瞎搅和!” 好听的声音震得下面蛟蛇腹部的那道口子又轻轻动了一下。“你滚吧,我要走了。”凤三姑巨翼猛展,刮出一团极大的气流,就要绕开了离去。 “哎哎哎,别急,我有话,凤三姑,我还有话还没说完呢!”崔麻子身形微动,脚下的黑剑带着他又平移到火凤凰的面前。 凤三姑似乎真的生气了,头顶火红鲜亮的红冠子竖了起来, “崔麻子,你是要我狠揍你一顿吗?”巨大的翅膀展开飞出两团绝强的气旋。 狂风呼啸,飞吹到蛟蛇下腹的小口子里。 小口子里面有一个小人,就在小口子边呼吸空气,被厉风吹得翻了过去,小人抓住两团软肉不再动了。 小人满脸满身的血红色的浓浆,趴了一会儿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侧过身去对着小口子呼吸,小脸露出来了,虽然是满脸的血浆,也掩盖不住端正的五官和晶莹剔透的眼睛。 小人是周小同,是的,是周小同,他还活着。 周小同当然没有死去,蛟蛇下腹那道寸许长的口子,是他为了透气才用利倭剑划开的。 当火凤凰‘风三姑’头次开始口出人言声音又大的异乎寻常的时候,周小同不能适应那么大的声音,受惊之下吓了一跳,只是人在蛟蛇腹中未能跳得起来,幸亏人小蛇大,蛟蛇下腹的轻轻一动并没引起凤三姑的注意。 自当时被蛟蛇吞入蠕动的喉管,小小身躯不由自主的滑了进去,周身的粘液越来越稠密,想要呼吸极其困难,长时间的缺氧使得大脑一时停顿,丧失了思考能力。 短暂的窒息带出了体内血液中的一些氧气,氧气被吸收后化作浊气而无法呼出, 由于对敌时吃了数次‘活络通气丹’,肠胃消化的没那么快,而被吸入大嘴里面的时候又破命的吃了唯一的一颗‘黄心归元丹’,‘黄心归元丹’岂是一般丹丸,即使周小同无法呼吸效力仍旧持续发作,积蓄在体内越来越多。 前番接连两次推出能量球,极为庞大的内气充斥着双臂脉络,经脉里的内气其实早已充斥的将要爆裂。刚进入蛟蛇体内时精神一时错乱,双臂筋脉承受不住内气冲撞,于是双臂的经脉一寸一寸的断裂。 内气冲破经脉冲出体外,却身在蛟蛇腹腔之内被极为粘稠的粘液挤压,内气似乎与粘液排斥,并不溢出,接着再回转到体内,窜进经脉中横冲直撞,在体内到处乱窜。 周小同只有‘小周天’境界,全身十二经脉刚刚贯通不足半年,人小脉弱,如何能够承受如此大的内气冲撞。全身经脉随着内气的胡乱冲撞接二连三的爆裂而开。体外粘液包裹的严实,内气无法冲出,体内经脉乃是最好的载体,却不堪重负,于是抵不住绝大的痛疼昏厥了过去。 内气可不管周小同是否昏厥,在他的体内各处来回的倒灌、来回的冲击,丹田之内的十一颗土黄色圆球不再有规则的运转,而是接引体内的内气随意的晃动,幅度越来越大,随时都有可能相撞到一起,那三四摆条白丝更是乱了殃,一部分近处的竟然相互缠绕拉扯起来。 内气倒灌丹田紊乱,便是走火入魔的象征,大脑心智也将会跟着入魔。如果这个时候有高手护法,从外面引导内气顺流,也是可以平复的,可如今是人在蛟蛇体内,而且是处在昏迷当中,哪儿来的高手辅助。 如果丹田之内有两颗圆球相撞到一起,必将会爆开,随即引发丹田爆裂,人也要爆体而亡了。 危机时刻,挂在胸口的那颗晶莹剔透的白玉发出一丝微弱的光晕,光晕如流动的水纹一样散开,透过爆裂的经脉射进周小同的体内,一部进了丹田之内。 光晕进入丹田化成七彩的光波普照了灰暗的丹田空间,土黄色的圆球很快重新回到应有的无形轨迹之上有规则的旋转起来,三四百根白丝一下子变得温顺了,漂移在最外围的无形轨迹四周顺顺当当的漂浮游移着。 同时间周小同的头脑传来一阵清凉,感受到内气的波动,意念不自主的随着引控内气,慢慢归于平顺。 周小同胸口挂着两样东西,一块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石,是白雪梅赠予的;另一块是遍体通绿的玉佩,乃是朝思暮想的周小柔当做日后相认的凭据送的。 白色玉石的功效显现了出来,是可以抚平内气震荡,防止走火入魔的宝贝,练武之人最喜爱的宝贝。白雪梅也赠送给了周小同,是她备至的关爱,也是周小同的运气好。 另一块儿遍体通绿的玉佩,并没有显现任何功效,只是当白色玉石闪出一道光晕之后它也跟着亮了一下。 内气平顺了,丹田之内也增加了一些内气,可还是有巨量多余内气无处发泄,于是又开始在经脉中不断的来回冲击。 幸好周小同的思绪被白玉激活,为了平息暴走的内气,心念下意识的运行《经纬瞭天功》和《止若心经》两部心法的心诀,于是“啵啵啵”地一连串冲破冲爆了好几个穴位,“嗵”地一声,整条带脉一下子融汇贯通了。 下意识的心念不会考虑身体的承载力的,神经发出了巨痛的信号,周小同猛的张开眼睛,腰身根部如断开一般,疼的张嘴大呼时却被粘液堵了个严实,刚到嘴边的声音戛然而止,嘴口外多出一个拳头大的气泡,不一刻又被吸进了体内。 奇经八脉之带脉贯通,大量内气白丝在丹田汇集形成,几个呼吸间硬硬的化成增加了两颗土黄色圆球,而体内的内气并没有被吸收多少,多余内气接着来回暴动冲击,“啵、啵、啵”又是三声脆响,周小同疼的一阵痉挛,心念中的内功心法口诀当即停止了,而大量内气的刚刚冲击到一个新的穴位上,“啵”地一声,这道穴位再次被狂躁的内气破开。 穴位冲开,内力随即暴涨,丹田之内再次汇聚了众多的白丝化作了土黄色圆球,这次不多,只形成一颗,但是最中间又闪出一圈无形轨迹,随着内力的增强慢慢的扩大。 周小同此时还不自知,身上舒服了,气憋的难受,于是潜意识下心念又一次自动运行两部内功心法心诀,继续引导多余的内气冲击穴。 “啵啵啵……嗵”,一连串的穴位逐一爆开,阳维脉上的穴位全数爆开了,发出一声通透的声响而融汇贯通,丹田震颤了一下,丹田之内的边缘灰蒙蒙的地带游弋而来了好几百根白丝,白丝滑入最外围的无形轨迹之上,,一百根白丝自动凝聚到一起,旋转着冒出一颗土黄色的圆球,第二个成百的白丝也跟着旋转着化成了一颗土黄色圆球,接着是第三个。 周小同丹田之内一共有了十六颗土黄色圆球,周围欢腾的漂游着六七百根白丝,体外经脉中不受暴走的内气少了很多,这还不算结束,丹田之内的十颗土黄色圆球动了,它们慢慢的汇聚到了一起,慢慢的旋转起来。 是的,周小同丹田之内的圆球要升格了,功力将要大增了。 第一五四章神果非常奇获新丹 奇经六脉突破了两条,功力大增,丹田之内的十颗土黄色圆球慢慢汇聚旋转,慢慢的移动到最内层那道无形轨迹上,旋转加快,接着闪出一点亮光聚成一颗火红色的圆球,丹田的边缘地带卷起数不清的灰雾,隐约变大,而中心的无形轨迹也在慢慢的变大,火红色圆球的那圈无形轨迹在隐隐泛着红色。 周小同内力境界突破,头脑随之通透,醒了,但是窒息的感觉加重,待要吸气时两股粘液吸进了鼻孔,不仅仅是嘴和鼻子,满脸全身被粘液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长时间的窒息使得全身内外疼痛难忍,心中惊惧之下本能的使出浑身的气力挣扎。 身子挣扎,被粘液裹在胸口上的双手也在到处抓挠,乱抓之下左手正抓住白雪梅赠给那颗白玉,右手也正巧抓住周小柔送的玉佩。双玉入手,掌心劳宫穴内气翻滚,感受到两股不一样的暖流很是亲近,逐试探着吸入体内。 两股暖流缓缓流入体内,异常舒服平顺,这下子找到了口子,双手不自觉的合到一起,白玉与玉佩竟然契合,在掌心劳宫内气的温润下紧紧粘到一处。 双玉合璧,白玉中的白色水纹与玉佩中的绿色水纹同时渗出来相互交融,化作无色的水纹汇入双掌,通过内气慢慢流入身体。 无色水纹流经双臂经脉,破损处快速的愈合,随之传遍全身说不出的舒服,不一刻,全身经脉恢复如初。 周小同虽然无法呼吸但是心中大喜,双掌全力运气将无色水纹迅速的引入体内,如此身体机能恢复,无色水纹被吸了个干干净净,再要吸收时,双玉合璧的最中心点冒出了两颗针孔大小的豆粒,一颗乳白色,一颗淡绿色。 周小同如何知道是豆粒,还像吸收内气一样吸收,两颗豆粒转瞬间没入双掌之中,在经脉中随着无色水纹朝着体内滚动。 双掌之中的白玉与玉佩已然失去了光泽,变为一般普通的凡石,其后一分为二再变为粉末。 经脉虽是承受内气和血气的载体,却如何能够承载实物,如抽筋挖骨般的疼痛使得周小同实在无法忍受,怕疼得再昏过去,于是紧守住心神,意念汇入丹田。 意念汇入丹田即使意沉丹田的道理,两颗豆粒像是受到了召唤似的飞快朝丹田滚动,痛彻心扉的极痛还没过时,两颗豆粒在丹田一侧的那个类似丹田的肉囊上触碰了一下,接着奇迹发生了。 两颗豆粒再次融合到了一起,一点亮光闪过,合二为一的豆粒不再是豆粒了,而是变大了十多倍,并且外观变成了灰突突的样子,如那个大个儿的肉囊一样的模样,只是小了几号。大肉囊是红色,不觉间似乎闪过一道若有若无的白晕,灰色的小号肉囊像似感受到了神奇的意念召控,慢慢滚到一边,慢慢的停止滚动,如此与大肉囊和丹田成了三角之势态。 小肉囊慢慢的又动了,这次不是滚动,而是学着丹田的鼓涨跟着同样的一伸一缩缓慢蠕动,无数道细小的血脉经脉和小肉囊取得了联系,小肉囊慢慢的变成了红色,和大肉囊一样的红色,不过大肉囊蠕动极慢,而小肉囊却和丹田一样的蠕动,如丹田呼吸一样的呼吸。 更为神奇的事情发生着,随着小肉囊变为和脏腑一般的红色,经脉中充斥着多余的内气慢慢的汇聚于其中,更多的无色水纹与内气一起汇入其中,小肉囊一鼓一涨的在缓缓变大。 小肉囊成长之时,外面的蛟蛇被红色大鸟凤三姑抓死了,周小同周身的黏液变得稀松了,凤三姑抓起了蛟蛇飞翔,蛟蛇顺直着下垂,而周小同则顺着大地的束缚之力冲破粘液往下坠。 蛟蛇躯体在空中是来回摆晃的,周小同在蛟蛇的身体里也随着来回晃动,粘液虽然稀松但还是没办法呼吸,黑乎乎的蛟蛇体内啥也看不见,正巧下落时遇到一阻挡的物件,于是急切的爬了几下,双手触碰到一面交织在一起的筋条,成百上千根韧性十足的肉筋编织成的筋条。 条条肉筋如网状封锁了下降的通道,周小同双手用尽气力撕扯,肉筋韧性极强,全力之下连一根也没有撕断,再往上触摸时,手间多了一颗鹅蛋大小的弹性十足的肉团。 肉团的周身由肉筋链带,周小同隐约觉得这物件很宝贵,于是双手用力的掰抠,但还是没办法掰开撕烂,心急之下张口就咬上去了,他是忘记了,他的身后还绑着利倭剑呢。 肉团在上下牙齿的作用下裂开了,一股呛鼻的液体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气流蛮横的冲入周小同的口腔,射入食道进了他的体内,接着扩撒汇入五脏六腑,汇入条条经脉之中。 肉团是蛟蛇的内丹,对没错,不是内胆,是内丹,储存能量的内丹,液体进入体内便化成了能量,能量化作内气,周小同现在还一下子承受不住的内气。 巨大的能量化作内气涌入血肉经脉之中,比上一次吞了那颗‘黄心归元丹’有所不同,因为比上一次更猛烈,庞大的内气几乎是一下子散开了,胀痛感倍增,经脉转瞬间被生生涨破。 周小同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没有空气,更没有凉气,有的是蛟蛇内丹里的液体,最后的一些液体随着他的猛吸也进入了体内。 丹田开始吸收内气了,但是吸收的不多,因为周小同的内功境界还是太低,但是一边的小肉囊吸了,在能量化作内气的同时开始加速蠕动了,蠕动中四面八方的细小经脉汇聚而来了大量的内气,汇入小肉囊之内,在小肉囊里形成了条条白丝,而小肉囊的最中央,则一闪一闪的闪出一道一道的无形轨迹。 小肉囊强烈的吸收着内气,同时在慢慢的变大,外形变大,里面的灰蒙蒙空间也在变大,中央接连闪出了四圈无形轨迹,最外围的两圈是淡淡的隐约的白色,从外往里数的第三圈和第四圈是若有若无的土黄色无形轨迹,而中央的一点还在变幻着,随着无数白丝逢百化作一颗土黄色圆球,随着土黄色圆球慢慢的增多,增多到第十五颗的时候,中央一点终于再次化出一圈无形轨迹。 这最内的一圈无形轨迹原本是无色的,但是当十颗土黄色圆球汇聚成了一颗火红色圆球靠了上去的时候,无色的无形轨迹慢慢的显出了若隐若现的红色,而这种色调,也只有可以内视的周小同可以感知得到。 小肉囊吸收的真快,经脉中充斥的内气很快被它吸取一空,丹田紧紧吸收了几百丝内气,小肉囊,已然超过两千内气。 体内所有的外力内气被吸收干净了,小肉囊的蠕动变缓了,然后闪出一丝光蕴,涨破了的经脉再次慢慢的愈合着,小肉囊变得和丹田一样大小了,蠕动的频率也和丹田契合了,同样的一伸一缩的缓慢鼓涨收缩着。而那颗大一号的大肉囊没有吸收丝毫内气,也没有动,还是死气沉沉的停在那里。 小肉囊光蕴的作用下涨破的经脉再一次恢复如初,疼痛感也随之消失,如此突变使得周小同泛出一身虚汗,头脑却更为清晰了,强大的窒息感随即而来。 蛟蛇内丹被吸空,周围的一条条肉筋也跟着停止了流转,周小同双手刚用力一扯便撕开了一处,于是狂喜中四肢齐动朝前爬了数米,再爬时发现前方是一个大大空洞,急忙收住身体向后挪了半米。 蛟蛇躯体冷了,周小同觉察到了,蛟蛇的生命终结了,要不岂能轻易的吃了它的内丹,如何才能破开蛟蛇的躯体呢,难道还用牙咬不成! 想到此处周小同暗叹着向后靠了一下,觉得身后有硬物,不自觉的伸手挠了一把,这才想到身后还背负的利倭剑呢,暗道自己愚笨,竟忘了如此贵重的宝器,当即以最快的速度抽出利倭剑,以最快的速度在一侧柔软的的部位刺破一条寸许长的口子。 口子张开,一股厉风如刀子般扑面而来,周小同急忙躲到一侧,厉风刮进来带着“嗖嗖”地风声吹来无比清爽的空气,接着吹得鼓出一团空洞来。 周小同感受了空气的滋润,几次疯狂的呼吸使得头脑更为清醒,死亡的危机感顿时消散,身体知觉恢复了敏感,最多感受到的是惬意的疼痛。 周小同命大福大,好一番折腾使得他因祸得福,体内有了氧气供应气血顺畅了,心情好的出奇,翻身躺在口子侧旁,一边享受空气带来的快感,一边感受身体带来的痛楚,痛并快乐着,却是快乐比痛苦多得多。 无论如何,无论这个时候的死蛟蛇身在哪里,我周小同还活着。 并且。 周小同狂喜,他的念力只在体内扫了一下,便完全明白了,不但内力暴涨,并且,并且拥有了两个丹田,同样大小的丹田,不是说外观,而是里面的空间大小和白丝圆球,包括五道无形轨迹都是一模一样的。 第一五五章高空听说世间非凡 当时的夜里火凤凰飞的极快,厉风透过寸许大的口子形成了一个循环的气流提供着氧气,周小同躺在里面精气神都恢复正常了,就想通过口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身子何处,到底在哪里。 口子周围的厉风如刀割般疯狂的鼓吹着,眼睛吃不消,稍微离近点便睁不开眼睛了,蒙蒙中,外面似乎比里面还要黑,并且风大寒冷。想想身体刚刚恢复,这个时候应该暂时没有危险,还是先养精蓄锐,这外面的风不可能一直这样吹吧,也不会一直这样的黑吧。 闭目养神当然要运气吐纳丹田呼吸,不小心发觉到了奇经六脉的阳维脉完全的贯通了,两条足跟内侧‘足少阴经’的照海穴被冲的支离破碎,而连接此处的‘阴跷脉’也开了四处穴位,到了胸部人于缺盆,记忆中似乎是有过按着祖传内功心法冲穴的一段过程,却没想到一下子干破了一整条经脉,还外带阴跷脉的四道穴位,这难道是上天在赐予我力量! 小肉囊和丹田一样一样的,五圈无形轨迹,最外围两圈无色的,中间两圈土黄色的,最里面是一圈火红色的,火红色的无形轨迹上是一颗火红色的圆球,一千内力,两圈土黄色无形轨迹上一共盘旋着六颗土黄色圆球,最外围的两圈无形轨迹上游弋着四百多根白丝,内力已超过了两千,而如果两个丹田加到一起的话,那就是四千。 周小同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心,丹田一侧本来就有了一颗只能慢慢的动而死气沉沉的物件了,如今又多了一颗,竟然和原来的丹田一模一样,不知是好是坏啊!这如果逃得了性命赶快回家问问江伯伯,嗯,白姑姑是神医,或许她更清楚,白姑姑给割了,我会乐意吗?毕竟这是和丹田一样的好物件啊。 恍惚之间身体向前顶了一下,接着周身一阵晃动,蛟蛇下腹腔摆动变缓,口子进出的厉风也慢了下来,看来是停下了。 难道是到了地头?还是先看看外面的情况再说,周小同睁开双眼,看到口子有亮光,侧过身子用一只眼睛凑近口子,朝下一看,惊出一身冷汗来。 死翘翘的蛟蛇竟然带着自己身在万米高空之上了,虽有阵阵凉风吹过眼球,但也知道此时是停止不动了,蛟蛇躯体仅仅微微晃动,绝不是刚才那样子的呼呼的来回摆动。 亲娘唉,这到底是哪里?周小同极力往下方看,朵朵白云悠悠飘过,峦峦重山漫无边际,山峦巨树缩小了千倍,透过云彩看去,苍茫的山峦大地如同一幅画儿一般,如似在看幻境。 从小幻想着自己能够飞到天空,一览高山流水,今天竟然莫名的实现了。但是当下却困在蛟蛇身体中,性命能否保住还两说呢。虽如此心情还是激荡不已,一个眼睛被凉风吹的直流眼泪,仍旧舍不得放弃观赏万里重山的机会。换过另一只眼睛,贪婪的鸟瞰下方巨大而又渺小的崇山峻岭。 此时眼中的擎天大树小得如同树枝幼苗,巍峨的高山也变得不再高大雄伟,但目光所到,山林辽阔无边,又是另一番震撼的冲击。 刚观赏了小一会儿,隐隐听到老鸹叫春般男人的说话声,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危难当中,也不知什么怪兽,或者说是什么怪人,能把如此粗大的蛟蛇带到万米高空上来。 隐隐听到有翅膀拍出气流的声音,心想应该是只大鸟,不过,这只大鸟应该大的出奇,而且,会很厉害。是说话的男人吗?他会飞?那差不多是一位神仙了?这条蛟蛇正是被这位神仙弄死的?还是这个男人骑在大鸟身上,命令大鸟停下来的呢? 周小同心里想着,欲要听清楚男子的讲话,耳朵凑近口子待要听时,巨大无比的声音传了过来,尖锐的声浪刺进耳膜震得头发几乎都竖了起来,惊吓当中不由得一跳,引来一阵抖动,好在跳的不高,振动不大,没有引起外面的神仙或者是怪兽的注意。 那巨雷般的话音虽然大的出奇,但又好听的不得了,和白姑姑的声音一样好听,听她声音年龄应该不是太大吧,她是谁呢?是人还是怪物呢?能在这万米的高空与人说话,而且还说人话,差不多她也是一位神仙吧? 隐隐的再次传来男子老鸹般的叫春声,只是口子太小,又有风声干扰,听不太清楚,隐隐听得什么灵兽族,龙之一族,凤三姑,恐怕都不是人类,还听到什么人家小辈搞死了,难道是死掉的蛟蛇?蛟蛇这种庞然大物是小辈? 听着听着听出了一些信息,原来说话如打雷的叫‘凤三姑’,老鸹叫春叫做‘崔麻子’。 崔麻子?好熟悉啊,对了,他的声音也很熟悉,好像是从哪里见过一样,可是,在哪里呢? 周小同苦思冥想不得要领,反正记忆深处确实有崔麻子这号人物,还有那声音,也是很熟悉的感觉。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证实的,那就是,崔麻子一定是满脸的麻子。 听着听着听到了崔麻子好像在挑逗凤三姑,凤三姑生气了,大喝一声要和崔麻子打架。 两个会飞的神仙或者是灵兽打架,那可要看一看,即使不打也要听清楚一些才好。周小同好奇心起,抽出利倭剑在口子上轻轻的拉大一些,耳朵贴过去虽然风声依旧“呼呼呼呼”地鼓吹着,但是崔麻子的说话声能听得基本清楚了。 周小同在蛟蛇腹内往外听,却不知真正身处在外面的万米高空上是何等的感受。极岭大荒山万丈巍峨雄山连绵起伏,擎天柱般的苍天巨树巍然矗立,而在万米高的高空上往下看,不过是万千大地的一小部分罢了。如崔麻子和凤三姑飞在外面逍遥自在,如果周小同此刻出来站在一只小小的黑剑上,恐怕会晕过去也说不定。 一鸟一人漂浮在万米高空很神奇,待在蛟蛇腹中的周小同却无福瞻仰,好在人和大鸟都可以口吐人言,周小同趴在两寸长的口子边听也还能感受一二神仙的谈话。 凤三姑要揍崔麻子,说白了就是要打架,崔麻子可不同意,老鸹叫春般的声音越来越祥和,“凤三姑啊,我不和你打,也不能和你打,你和我师父称兄道弟,我只是一个晚辈,你和我打,不是要以大欺小的欺负晚辈嘛。” 凤三姑甜美的声音隆隆在四处奔袭,“你还好意思说你师父,臭不要脸的,那你就不要管我的闲事情了,我也不管你瞎着眼的飞这么高,回去你老窝去修炼去吧!” 崔麻子笑道:“啊,不,我可不回天山,我还有正事,我要下山去找我小徒弟去呢!”凤三姑说道:“那就去啊,不要和我提你们师门的事情!也不要告诉我你十年前干的那次蠢事情,该干嘛干嘛去,走吧你!” 崔麻子似乎哀叹了一声,“哎呀呀,我那苦命的师父呀,你这一走黄瓜菜全都凉了呀,别人不管不顾的倒也罢了,仅剩的唯一一位红颜知……啊,那个准师娘她也不搭理我了呀……” “呔,住嘴!”凤三姑大喝道:“住嘴,崔麻子,你给我住嘴!放的什么屁啊你,这种话也敢说啊你!不怕我把你揍成肉干啊你?!” “什么?肉干?凤三姑,是在这里吗?这里风的,那岂不要变成风干人肉了。我记得凤三姑你喜欢吃青菜水果呀,比如我当年送你的那些水蜜桃,还有我师父从我们天山上院给你偷的猕猴桃什么的。” 崔麻子好像说道了正点子上,凤三姑听着似乎亲近了许多,声音变得柔和了些,越发动听了。“崔麻子,我和你师父平辈相交不假,但也仅仅是道友来往!唉,你师父已经自己偷偷的飞升了,想想当年也是,玩的好好的他就无缘无故的自己偷偷溜走了,跟我连个招呼也不打,这下可好,他走了,我们恐怕永远也见不到面了。” 崔麻子呵呵一声笑,“凤三姑飞升早晚的事情,到时候还能和我师父见面,呵呵,如果渡劫的时候有什么困难,记住啊,一定要告诉我或者我二师弟,我或许这十年二十年里帮不了大忙,但是我二师弟没问题,就我一句话的事情,到时候不行让我师叔祖帮你一把也没问题,凤三姑放心,我说了算。” “呵,知道你崔麻子能盖。”凤三姑语气平顺了,对崔麻子的口气变得柔和起来,“我知道你的为人,随你师父,只是啊,以后不要再管闲事了!你位列真修不容易,自剥了一百二十年的道行而贬到下院更不容易,也不是为了你,你呀,还是苦心修炼的好,需要提升功力的补品什么的问我要吧,啊!” 崔麻子道:“多谢凤三姑,十年了,我已经有重新出来活动的本钱了,放心,认了我那小徒弟之后我会回去好好修炼的,哈,不出十年,凤三姑,我还能重返修真界。” 凤三姑道:“回凡间认你小徒弟干什么?你小子,还不死心,其中的厉害关系我想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要捅了大篓子,到时候连你的师门长辈也护救不了你。去吧,回你的天山里修炼去吧,早日来到修真界吧,你和你师父一样聪明,争取飞升的那一天,唉,以后有什么难事,可来找我。” 崔麻子的声音似乎也变得好听了许多,“凤三姑放心就是了,我可不傻,哈哈,你何曾听过我崔大麻子吃过亏的!嘿嘿……三姑啊,你刚才为什么变得那么小啊,我还以为是个小辈呢?现在又变得那么大,想吓唬俺啊!怎么非要变成原形呀,回到人形吧,让我也饱饱眼福,我师父常说凤三姑……” “崔麻子,给我住嘴!你们人族最讲伦常,如何敢在长辈面前说此等疯话!”崔麻子嘿嘿一笑,“三姑,你们灵兽族是不讲究这些东西的,再说了,你都快五百岁了,按理你应该和我祖师爷爷辈分相等,可是你却和我师父平辈论交,辈分从你那里早就乱了套,不能怪我崔大麻子吧!嘿嘿……” “行了,不和你纠缠了,你爱干嘛干嘛去吧,我先走了。”凤三姑有些不耐烦了,翅膀一展要飞走。 “哎哎哎!等等,凤三姑,我有正事。”崔麻子又一次拦住了凤三姑的去路,“凤三姑啊,不说闲话了,咱说些正事,真的我说呀,三姑啊,你大白天抓着个大长虫漫天招摇,被那龙之一族的老妖精知晓可是很麻烦的呀,我是担心你,怕与那龙之一族不好交割,到时会……” “哼……”轰隆隆的声音大了倍许,压住了崔麻子的话音,“我就是要让他们长虫一族看看,我是如何对待胆敢欺扰我们朱雀一族的对手的。” “啊?这条小蛟蛇吃你们一只朱雀??那可就亏大发了!”“都!闭住你的臭嘴!我族群的朱雀岂能失去一个,哪个不要命的胆敢损伤我一个朱雀,誓要灭他全族!”“哦,这就好!那是伤害了你们族里的什么鸟儿啊?” 凤三姑双翼微动,似乎叹了一口气,“一只黄金雕,这条小长虫一直追到了青龙河法阵,我见为了惩戒它所以去那里缩小了体形捉了它,不算违反约定。啊对了,当时这条蛟蛇以为是几个人类小孩儿和黄金雕合伙杀了它的后代,竟敢追杀到青龙河的法阵里去!并且,破坏了那座法阵!” “不可能!”崔麻子一声惊叫,“凤三姑,怎么可能!怎么敢!三十六大法阵乃是人族修真者和灵兽族的先人共同设下的,以三界峰为中心点界,修真者越不过极岭大荒山,灵族也越不出极岭大荒山,上万年来多少高手试图破除都没能成功,岂是一个小小的九级大凶兽可以破开的,呵呵,三姑,你看花眼了吧!” 凤三姑一阵沉吟,“嗯,或许……我看到那法阵金岩石成了一堆粉碎的乱石,这条蛟蛇并没有冲到另一方去,也没冲到石堆中,或许是它击碎了那块儿金岩石,却破不开其中阵法。” “凤三姑,金岩石何等坚硬,不说人族这一面的法阵专克灵兽,这条蛟蛇已属于九级大荒兽,所以根本进不到跟前去的,即便给它一面那么大的金岩石,量一个九级大凶兽也不能拿它怎样,或许,凤三姑,兴许是另有其人?” 凤三姑犹豫了片刻,“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管不着。就你啊,我知道你有一些保命的本事,但遇事还需谨慎,现今你已不是真修了,好好潜心修炼吧,下到人间又是打打杀杀的,总归会影响修行的,好自为知!” 第一五六章生死间悬崖峭壁边 周小同趴在蛟蛇腹中倾听两位高人高鸟谈话,越听越是心惊,如此恐怖的蛟蛇,九级大荒兽啊,在这二位眼里仅仅是一条小小的长虫。 还有法阵、真修、灵族什么的,闻所未闻的东西,还有那个乱石堆的石头,原来叫金岩石,名字倒是怪好听的。神仙谈话倒也能够听懂大半,只是那个叫崔麻子的老鸹声太吸引人了,总之是熟悉的不得了,可就是记不起来从什么地方听过的。 想着喊叫几声,或许两位神仙能够就此放出自己得以活命,兴许还能拜那个崔麻子为师。又一想,崔麻子的声音虽然听着熟悉,但到底他长得什么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还不好说。高人不一定都是好人,或许根本不在乎一个小小的凡人,随便扔了下去岂不摔个粉身碎骨,还是躲在蛇腹中等待时机的好。 不知从哪里闪来一阵闪电,周小同正扒着小口试图往崔麻子那边看,霎时间满目全白,刺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接下来远处传来阵阵闷雷声。 听凤三姑说道:“崔麻子,有灵兽接应天雷,要渡雷劫了,你不去增长见识?” 风声中隐隐听崔麻子回应道:“雷劫我见过了,还是先看看法阵如何了,然后我还要尽快去认了我的小徒弟,他还在人间受苦受难呢。” 崔麻子朝着凤三姑鞠了一躬,“凤三姑,一切保重,犯不着为了这条小长虫生气闹得你们两家不愉快,呵呵,法阵不可出问题的,就此别过,下次上来了我还给你偷我们的猕猴桃啊。” 崔麻子说走就走 ,驾着黑剑一溜烟不见了。 凤三姑自语道:“果然是替他们人族着想,悲天悯人、忧患苍生啊……看雷劫处是那龙皇山边缘一带,不会又是哪条小虫化龙了吧。正好,我要找他们算账,一并看看去,顺便把这条小长虫拿雷电烤烤去,烤得焦熟,好让他们龙之一族品尝一二!啊哈哈哈……” 笑声中凤三姑展翅就飞,蛇腹猛一抖动,周小同的身体随着在腹内滚出老远,翻身侧躺一旁,随着风三姑摇摆的惯性飞。 哎呀不好,这个女神仙要把蛟蛇烤焦了吃掉,我在这里面岂不是也要被活活烤死?哎呀哎呀,这可怎么办!周小同开始担心了,翻身伸头凑近口子,一边躲闪着厉风,一边不住的往下张望。 目光所及,万米之下,四野茫茫雪山林海。要是就此跳下去,必定摔成肉末,一根全活的骨头都不会留下。 过不多久,觉得口子风势小了,心想等飞的低一些了,就从这口子跳下去,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抽出利倭剑,把口子划开半米长,厉风“呼呼”地猛吹,蛇腹鼓出的空洞更大了。 刀割般的厉风侵蚀着全身,刮的脸皮生疼,一呼一吸也变得困难之极。刚才被蛟蛇差点儿整死,现在浑身完好如初,这点儿磨难倒也能够担当忍受,生死就在一个念头之间,这个时候却也不顾了。 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了,周小同做足了准备,只要遇到高山,随时都可以跳下去,嗯,等待时机吧。回想被蛟蛇侵蚀时身体的变化,不由触摸原本挂在胸口的玉佩和白玉,一触之下,果然空空如也。 看来那时的感觉是真的,玉佩和白玉真的合到一处,钻到身体里去了,意念沉入下腹,丹田一侧,另一个模样相同的物件一伸一缩的呼吸,与丹田一模一样的状态,另一个大点的肉囊是从小带着的,倒也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自己内视的能力一下子变得超强了,五脏六腑只是一个念头便全部印记于脑海中。 不知江伯伯和白姑姑他俩回来了没有,真想看看白姑姑……最喜欢的还是江伯伯!只是,白姑姑送给我的白玉没了,真是对不起她了。 心中突然勾出另一股甜美,玉佩,是周小柔的。柔儿,好想再见到她……玉佩没了,她还会认我吗?……嗯,会的。 巨雷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击碎了周小同美好的思绪,伸头探到口子旁, 只见电闪雷鸣中,连绵群山被闪电映照的更为白炽,闪电一闪而过,接踵而来的是滚滚闷雷声。 凤三姑飞行速度似乎慢了下来,周小同将头伸出口子外来回的张望,山势真的高了许多,几乎可以看到大树中的枝干了,快了,就要有机会脱离这里了。 前方陡然出现一堵极高的山峰,由于口子朝下,即便探出半个头来,目光所及也只有中下部,山峰高大,延绵的一眼望不到头。 好,好机会,此时不跳,更待何时。周小同还未往下跳,心先狂烈的跳动起来,就要离开这苦难的蛟蛇的身体了,待我整理整理。利倭剑往背后一插,整理衣服时手到之处全是破烂不堪。 周小同心中发虚,心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光腚猴了,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果然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慌忙搜索身上要紧的物件,江伯伯送的内胆包在兽皮袋子里,倒没有遗失,白姑姑送的淬香针放在紧要之处,也完好无损。背上的包裹烂的没了踪影,里面的事物自然一件也没了,幸好裤带子是江伯伯用兽筋做的,没有断掉,要不,利倭剑也可能丢掉。 想想一颗‘黄心归元丹’和十颗‘活络通气丹’都吃了个干净,包裹中除了些干粮绳索,倒也没有值钱的物件,丢了也不妨事。重新扎好裤腰带子,紧紧捆牢利倭剑,深吸了一口长气,只等时机往下跳了。 周小同不知道的是,身上衣物烂的没办法遮羞了,小小的鸡鸡抬着头矗在那里,茶壶嘴儿似的努力探着头,不停的探着头摇曳。 前方不远乌云盖地,天像塌了下来一样,浓密的乌云中隐现着一个龙卷风般的黑柱,狂躁的雷电在其中噼里啪啦的震响,巨大的闪电扭成一根长蛇,忽闪忽闪地随着疯狂转动的黑柱朝下方并进。 到了山峰的跟前,凤三姑并不高飞,速度稍缓,斜着从山峰的右侧飞越而过。山峰一侧现出一片巨树,此时距离巨树非常接近,当紧之时,周小同奋力冲出口子纵身跳了下去。 “呼呼呼”地厉风充斥着耳鼻,小小身躯上的几缕破烂遮羞布被厉风刮的丁点儿不剩,眨眼的功夫几颗大树树冠近在咫尺,周小同又喜既惊,掉转身体斜着俯冲了下去。 掠过几颗巨树的树梢,迎到一颗大树一头栽进了树冠里,撞破一些树枝,下沉之势不减,枝干“噼啪噼啪”地断裂,抖落出大片大片的积雪在半空飞舞,数不清的树枝在身体上划过,一条条皮肉翻了开来,一根较粗的树枝挡了一下,下坠之势顿挫,翻了个跟头,身体接着下沉,身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豁口流出了鲜血,片刻布满了全身。 原来这里是个大斜坡,下方的颗颗巨树在漫长的山坡之中连成一片,更下方是一片广袤的原始丛林。 原始丛林之中,一只鲜血淋漓的四蹄野兽带着阵阵哀嘶声朝着山顶飞奔,后方的一百余米紧追着两条独角蛟蛇,水桶般粗大的身长超过三十米的蛟蛇。两条蛟蛇后面跟随着一群颜色各异大小不同的巨蟒毒蛇,“嗤嗤”地吐着信子,贪婪的嗅着四蹄野兽洒落的鲜血。 四蹄野兽四肢修长,身高两米开外,前胸光洁无毛,隐现鳞甲状外皮,到了腹部鳞甲变大,似乎模糊了许多,到了后背,又变得清晰了。鳞甲状外皮一直延伸到后臀,甩出一根光溜溜的尾巴,尾稍长出一簇斑斑血迹的白毛来。 全身的茸毛雪白,染的到处是鲜血,外形酷似一匹野马,奔跑当中却听不到应有的马蹄声,头颈雪白的鬃毛迎风飞舞,甩出点点血滴。 四蹄野兽看似野马,与野马很不相同,不同之处在于头顶冒出两个犄角,马脸上长着一张如狮子一样的嘴,张口喘气中露出四颗凶兽才该拥有的獠牙。 或许是流血过多,或许是奔跑的太久了,又或许是上坡,四蹄野兽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没,紧随的两条蛟蛇不即不离的跟在它的后百十米左右,不时的发出独有的“嗤嗤”声,似乎催赶前方的猎物,又似乎要耗尽猎物的所有气力。 周小同随着巨大的惯力冲破树枝,又跌到一根粗大的树干之上,随即撞出老远,滚落到地面上的时候“扑通”一声坠在树根上,正撞在腰眼上,传来一阵剧痛,好在着了实地,心里安稳了不少,抬起眼皮看四周,一看之下惊了一身冷汗。 原来依靠的大树竟然长悬崖峭壁上,左侧树根临空了大半,而自己的下腰就靠在凌空的树根之上。哎呀我的老天爷,你是在保佑我啊。 树木丛生,积雪皑皑,左侧的下方是一道极宽的大峡谷,大峡谷长的目力遥不可及,深也看不见底,悠悠呼啸的风声从峡谷中传上来,偶尔一声不知名鸟儿的鸣叫在大峡谷中来回的荡漾,随着风声一起传上来,听上去空旷悠远。 第一五七章同甘苦心灵福至来 周小同靠在大树根部一侧喘气,心道看这大树长的粗大坚实,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倾到,这冲下来使得皮肉损伤不少,大腿的那块伤口最为严重,当今之计,应该尽快恢复过来才是。 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慢慢开合做丹田呼吸之法,身体气血开始运作,和丹田大小相同的貌似丹田的那个小肉囊发出一丝淡淡的光韵,四散而开,被树根撞击的那片腰眼先得到了安抚,体内的浊气往外排出,淤血随着光韵扩散至各处的毛细血管,跟着蒸发消失。 小肉囊‘丹田’还带出了丝丝温暖,腰眼一股一股的温热,带着极为舒服的感觉四周扩散,被树枝刮破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 周同感知到了伤口愈合的速度,睁开眼睛看,只见二指宽的口子慢慢合到一处,鼓出一道肉疤瘌,疤瘌处刚感到麻痒,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下沉,不一刻,疤瘌消失了,整条腿完好如初。 哎呀,这真是太神奇了,丹田一侧的那个新来的小肉囊到底是个什么,是第二丹田,呵呵,白姑姑送的白玉和小柔的玉佩怎么会如此神奇?白姑姑是名门大派里的高人,倒也罢了,小柔,柔儿,柔儿的玉佩怎么也有奇效呢?记得她说,是她母亲送给她的。 想到周小柔,周小同心中涌出一股酸酸的甜美,那次邂逅的情景再次闪现在脑海中。 恍惚间,山坡下传来野兽的嘶鸣声,周小同这才想到下边还有野兽在奔跑呢。 丛林草木之间跑上来一只浑身是血的怪兽,怪兽像马儿,头却长着两根犄角,白面獠牙,狮子口大张。 周小同心中惊疑的不是它,而是它身后百十米跟着的两条巨大的蛟蛇,与上次所遇一模一样的蛟蛇,而且,更大,并且还是两条。 两条蛟蛇的身后,“嗤嗤嗤嗤”地跟着数不清楚的大小蛇蟒。 周小同心中哀叹,唉啊怎么这么倒霉,又是蛟蛇!定是那怪马儿引过来的,我该怎么办?难道等死嘛!不行,还是跑吧!只要能够动弹,就不能失去活命的机会,不知这次还有没有上次的运气! 右面是漫无边际的丛林,要是跑,蛟蛇速度太快了,斜着追过来最容易遭到猎杀,傻子兴许往那个方向跑。左侧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的大峡谷,估摸着傻子也不会从悬崖跳下逃跑。 目前的形式,只有往上跑才是活命的最好路线。 体内肉团‘丹田’虽然有奇效,可以弥合伤口,却不能修复身心的疲惫。强咬牙爬起来,全身‘噼里啪啦’一阵爆竹般的脆响,全身酸胀疼痛的几乎无法站立。 周小同强吸一口气,站起来咬紧牙关活动了一下四肢,一阵剧痛疼遍全身,疼得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凝神细瞧了那怪马儿一眼,看来它也是没了气力了,早晚都要落入蛟蛇的腹中,怪可怜的。心中伤感,不免多出一份同病相怜的情怀。 自从迎对大蟒蛇至今,身体就没囫囵过,现在虽然内力爆满,但是体力和精神力消耗过甚,奔跑当中心困体乏,还要强忍满身到处的疼痛,哪儿能全力奔跑。 怪马儿受伤颇重,跑的并不慢,不一会儿便撵上周小同,对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小的人儿表示了奇怪,怪叫了一声,还挨近了蹭了蹭他光溜溜的一丝不挂身子。 周小同知觉感到,此怪东西对自己无有恶意,所以并未刻意躲闪,于是跟着它奔跑。 怪马儿轻嘶一声,用一边犄角轻轻顶了一下,周小同不解其意,依旧奔跑。怪马儿再次蹭过来,而且是照着他的后背连续顶了数下。 周小同大急,叫道:“怪马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啊!”怪马儿又一声轻嘶,转头往自己的后背撅了撅嘴。周小同心道,莫非它要让我骑到它的身上? “哎呀,快跑吧,你都自身难保,我爬到你的身上更是拖累了你,快跑吧!”怪马儿好像听懂了,突突地喷出一口粗气,低着头张开狮口一下子咬中了周小同后颈,接着用力抛到了身后。 周小同大惊中一屁股坐在怪马儿背上,重心后移,手前正是鬃毛,眼疾手快,双手抓住了这才控住身体。 怪马儿奔跑的快了许多,周小同心中感激这个有灵气的怪物,伸手在它的脖子上拍了几下,“马儿,不知道你是不是马儿,反正,你是个好野兽……”嘴中念叨着,俯下身子双手搂着马儿脖子用力抱了抱。 怪马儿领受到了这小人儿传递过来的亲密,长嘶一声,没有马儿的声音,却似虎啸龙吟,四蹄翻腾地更快了。 后面的两条蛟蛇对前面突然出现的一个小东西犹如未觉,乖马儿速度快了,两条蛟蛇也跟着速度加快,仍然不即不离的跟在后面匍匐前进。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是险峻了,巨树逐渐稀少,右侧是怪石嶙峋,不再有大片坡地,左侧紧邻着大峡谷,悬崖下吹来阵阵凛冽寒风。怪马儿四蹄轮换的越来越慢,粗粗的喘气声越来越大,喘出的白气化为薄冰挂在马头的周围越积越多。 又跑了数里,前方骤然多出一面近乎直立的陡峭石坡,石坡高达近二十米,犹如一面石壁,挡住了怪马儿和周小同的去路。 怪马儿不甘就此止步,回头看了看周小同,传来一声轻嘶,随即点了点头。 周小同早已把周围的环境看的一清二楚。后有蛟蛇追赶,右侧怪石嶙峋,也已变为悬崖峭壁,左侧大峡谷,两步就可以迈到悬崖。前方是一堵犹如石墙的峭壁挡道,想要上去千难万难,登天之难。 “马儿,你已经流血过多,不要再做徒劳之工了,咱们就在这儿养精蓄锐,等着它们上来全力拼了就是!”怪马儿身上多处伤痕颇深,鲜血直流,转来的一只大大眼睛露出一丝温存,一颗豌豆大的马泪落了下来,冲开面上的一道血迹,划了下去。 “你真是一匹好马儿,能碰到你,也算是我的福气了!只是,咱们想要活命,恐怕难了!能和你一起拼死,也算有个伴儿了!”怪马儿摇了摇大头,扑突突的一阵喘息,四蹄来回敲打地面,猛然间发力朝上狂奔,周小同急忙抓住马鬃。 陡峭的石壁就在眼前,怪马儿后蹄用力顿地,身体往上一纵,二十多米高的石壁一个呼吸便上去了,将到石壁上方冲劲儿还未显弱,怪马儿的四蹄中分别露出两根弯刀般的尖爪,扣在巨石上逐力攀爬。 周小同惊心动魄的抱着马儿的头,看那坚硬的石壁被它前蹄的两根分叉的爪子剜出深深的沟壑,抓破的碎石飞溅四射。 怪马儿太不可思议了,四蹄不停攀爬了几个呼吸便爬高了十五六米,眼看到了石顶,下方传来一股巨大的撕扯之力,是吸力。 吸力大的出奇,怪马儿惊嘶一声,四蹄八爪离开了石壁凭空落了下来。 周小同早感到了蛟蛇发出的吸力,好像和江伯伯传授的拳法有些相同,这时顾不上那些,心中只有激愤,反正人和马儿都在半空了,落下去不是死就是伤,于是松开马鬃聚集全身的内气,反转过身躯头下脚上的双手在胸前划了个圈儿,双掌上下一搓,一个急速旋转的能量球瞬间出现在掌心,心中默念拳意,丹田内气滚滚而来,能量球迅速扩大。 下方前一条蛟蛇正半张着大嘴猛力吸,离蛟蛇仅有三五米远,周小同全力将能量球推了下去,一声大喝,“去死吧!畜生!”巨大的空气波动急速旋转着跟着吸力直冲而下,速度比平常快了好几倍,下方蛟蛇感到巨大能量的威压,慌忙闭嘴时已经来不及了,能量球到了。 “轰……”能量球正在蛟蛇的大嘴上炸了开,巨大的威力掀翻了蛟蛇粗壮的身躯,巨大的蛇头飞洒着纷杂的血肉滚落到一旁。 能量波动四周扩撒,冲击而上的能量波动将周小同小小的身躯冲得朝上飞起,撞到后方的怪马儿身上,“嘭”的一声,一人一马接着撞到石壁上,再翻着身子落到了下面的石头上,乖马儿身体急转,四蹄魔幻般的撑住了躯体站住了,周小同没那么幸运,本来一掌就是全力一击,落的时候脑子还处于混乱当中,砸到石头上几乎昏厥。 第一条蛟蛇抽搐着翻滚,第二条蛟蛇发出“嗤嗤嗤嗤”几声刺破神经的尖叫,绿油油的瞳仁缩的极小,粗大的躯体急剧伸缩,疯了似的呼啸而来。 怪马儿也许是知道性命将完了,狮口中吐出一颗椭圆形的深褐色肉囊,对着虚弱的周小同喂进了嘴里,深褐色肉囊表面光滑,进入周小同口子咽喉部位,怪马儿嘴对嘴喷出一口气,硬是把肉囊挤进了他的喉咙里。 第二条蛟蛇看的仔细, 一声惊鸣刺破当空,粗大漫长的躯体弹了过来,大嘴伸出三米长的蛇信子,目标不是怪马儿,是周小同。 第一五八章盟血誓直下大峡谷 蛟蛇要来吃了周小同,怪马儿抬嘴咬住他的后颈,叼起他小小的身躯,四蹄用力朝着左侧的大峡谷飞身腾空而起。 凌空在悬崖,怪马儿留恋的望了一眼崖上的草木,腾空的力道用尽,大地束缚而来,身体下坠,落入极深的大峡谷。 大峡谷深不见底,一匹马儿衔着一个小人儿如同两只大小蝼蚁,顶着呼呼呼地劲风,飞快的往下坠落。 空中盘旋的几只巨大雕鹫惊奇的望着下坠的一人一马,接二连三的飞过来绕着飞转了两圈,却不敢随着巨猛的下坠之势啄咬。几声嘹亮的鸣叫声回荡在悠远空旷的大峡谷之间,声波来回的碰撞久久不散,深邃幽静处,余音缭绕。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谷底仍然遥不可见。 周小同先前绝望时使出的一招风明拳几乎耗尽全部的内力,下坠时硬硬的砸到石头上伤及内腑,一时昏厥了过去。 内腑受伤,盘踞在丹田一侧的那块小肉囊,类似的第二个丹田,姑且乘坐第二丹田,几乎同时散出一抹光韵,光韵扩散渐淡,内腑淤伤逐渐修复。 其后怪马儿把深褐色肉囊喂进了他的嘴里,落入腹中肠胃进而迸裂而开,黏稠的液体向四面八方散开,化为细小的颗粒,雾化成青气,朝全身的经脉中涌动。 第二‘丹田’一阵颤动,再次散出一抹光韵传遍全身,由粘稠的液体雾化出来的青气越来越多,受到光韵的召唤,开始迅猛的往十二正经等打通的各处经脉里钻。冲入经脉之中,纷纷朝着第二‘丹田’奔腾而去。片刻,经脉中残存的内气被逼回了丹田之内,暴涨的青气急剧充斥着经脉,并且迅捷猛烈的汇聚入第二‘丹田’之内。 再次感受到挖心挠肺、抽筋割骨一样的彻骨疼痛,周小同痛楚难当,在自己口中发出的“咳吼咳吼”声中醒来。上次的痛不欲生自己宁记于心,此次还是一般无二的难以忍受,如此惨痛,今生还要经历第二次,而且,还来的这么快。 周小同不知道身上为什么又要传来这样刻骨挠心的剧痛,心中悲愤异常,想死却一时死不了,剧烈的痛楚使得全身上下不住痉挛,如筛糠般颤抖不已,口中发出的嘶叫声已然不似人声,惨烈的吼叫声与雕鸣声在空旷的大峡谷中交织回应,倒也吓走了一两只过来尝鲜的猛禽。 周小同身体的剧烈震颤吓得怪马儿一惊,上下牙猛一使劲儿,锋利的牙齿轻而易举的刺进了他的皮肉中,几股强烈的鲜血喷射而出,含有大量青气的鲜血喷入怪马儿的狮口之中。 怪马儿毫无防备,不经意间吞咽了几口,青气巨大的能量随即汇入它的躯体之内。察觉身体中的异常,怪马儿慌忙中松开了咬着周小同后颈的嘴巴,牙齿上带着的些许肉屑也一并进入口中。 青气带来的能量在怪马儿体中乱窜,吓得它身在高空四蹄乱蹬,似乎要把那青气能量挥出体外。不一会儿,青气进入它腹中的下方,与一颗类似的丹田逐渐汇聚,形成一个类似内丹的肉囊。 不多一会儿,身体血脉不再紊乱,怪马儿停止了弹踢,感受吞入的鲜血带来的身体变化。似乎,这一些鲜血在短短的时间内恢复了大半气力,身上的伤口好受了许多,正在微不觉察间缓缓愈合。 再说周小同下腹第二‘丹田’吸收到一半,后颈被怪马儿咬烂,破开几个口子,伸进来几颗尖牙,发出了大量的青气,同时也放进来几丝怪马儿的气息。 气息遇到青气很快融合了,青气如遇到至亲所盼一样陡然回转,不再接受第二‘丹田’的感召,顺着气息的方向激射而出,射出的方向正是被怪马儿咬破的那几处口子,青气伴着周小同的鲜血如血柱一般射入怪马儿的口中,待怪马儿拔出尖牙时,近一半青气飞射进了它的口中。 余下青气失去了和怪马儿气息的联系,再次接受第二‘丹田’的感召,连同第一本命丹田一起,最终汇入两个丹田之中。 吸取了青气的两个丹田几经挣扎,不住的变换着振动频率,不断的涨大缩小,慢慢的,变得有些大了,大的和那颗死气沉沉的大肉囊差不多大了。 疼痛感渐渐消去,周小同意识清醒,感受到急速下坠带来的“呼呼”呼啸的厉风,环顾四周,赫然在大峡谷临空当中,并且是在飞速的下坠。 先是惊诧,而后一阵悲意涌向心头。受到如此磨难,还不就死!如此高空坠下,一只蚂蚁也能摔个粉身碎骨,何况蛮大的一个人乎! 周小同心中又一次的哀叹,唉呀,我的命不好啊!看来,以前奶奶请来的算命先生都是骗人的,什么今后必有大富贵,高官厚禄无所不有,长寿百岁的,全是哄孩子玩儿的!如今,却要在这不知名的峡谷里摔的粉身碎骨了。 怪马儿一声清亮的嘶叫使得周小同转过神儿来,看看表情怪异的怪马儿的那副狮嘴马脸, 将死之人,心也放宽了,周小同不由得“扑哧”吐出一声笑意。 “马儿啊马儿,是不是我刚才的动静吓着了你,看你那表情,好像看到怪兽一样似地!哈哈………” 周小同双臂张开揽住怪马儿的脖子,用头抵着它额下的一片软肉哈哈大笑。 怪马儿比人都精,挨着周小同柔软的头发来回磨蹭,似乎是在感受着将死之前的短暂温存。 一人一马耳厮鬓摩,怪马儿低头时不经意往下方看了一眼,“希律律”一声嘶鸣,摆开马头下唇用力抵偏小周小同的脸盘。 周小同感到异常,低头一看,原来就要到底了,一人一马两颗热情的心登时绷紧了同时蹦跳起来。 大峡谷两旁长满了粗藤巨树,上方一道强烈的光柱射在一侧,巨树粗藤均是绿油油的,就连树枝树干也是深绿一片,近处的峭壁长满了绿藓,几颗歪七八钮的大树顽强的生长在峭壁之上。 峡谷中间是一条极为宽阔的大河,河水湍急,泛着翠绿的波浪层层叠叠,互相拍打着向南方的下游奔流而去。 一人一马搂抱到一起感受着对方激烈的心跳声,感受着对方传来的体温,感受着生前最后一份温暖,迎着下方的巨树急坠而下。 知道要死,反而不再挣扎,周小同死念已定,紧紧搂抱着怪马儿温暖的脖子,心中默默念着:‘马儿呀马儿,你真是一匹通人性的好马,如有来生,咱俩就结为异性兄弟,也不枉今天同死一场!’念毕紧闭双眼,等待即将到来的粉身碎骨。 离得地面近了,一人一马如一颗陨石流星坠入茂密的树冠,巨树密集的枝干不住刺破一人一马的身体,划破一层层皮肉,身上一阵清凉,转而传来一阵疼痛感,一人一马的鲜血迸出,相互交融在一起,不分你我。 周小同紧贴怪马儿脖颈,上面热辣辣的马血流进嘴里,咸咸的,火辣辣的流入咽喉,身体划破的疼痛感逐渐变为麻木,心中有一份清凉,暗道:‘这怪马儿的鲜血真热,生前定是一匹烈马,想它在两条蛟蛇的追击下都能坚持到最后,本事也真的不小了!要是放在以往和它结识了,一定是个最好的助力,可惜了!要是能够活着,我就和这匹马儿结为兄弟,管它是人是兽,永世不弃!’ 念头刚完,一人一马头顶同时冒出两团白光,汇到一起,顺而射入高空,闪过一点极亮。天上凭空炸响一声惊雷,“嘎”地传遍了空旷的大峡谷,传出不知道有多远,声音在峡谷中不停的来回环绕。 下方一人一马却全无感觉,都快要死了,还管那些声音做屁,身体“噼啪咔嚓”地冲击着无数的枝干藤条,留下无数道大小不一的伤口,下坠之势略减。 几根极为粗大的藤蔓正横在一人一马的下面,落到上面藤蔓受力弯曲,拦截之力渐大,下坠之势减缓,最终卸了最后一道下坠的力道。藤蔓回力,“嗵”地弹了起来,一人一马斜着腾空而起,穿破一些树枝,往上飞了十多米高,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随即下坠。 如此突变带来一丝生机,周小同疾呼道:“下面是河,咱们可以往河里跳。”藤条弹起来的方向很巧,下面正是宽阔湍急的河面。 “扑通”一声,一人一马落入河中,溅起一片浪花,被滚滚河水淹没。 周小同从小游泳,水性也是极好的,只是从未在如此湍急的河道中游过。一人一马本身就被树枝划破的七零八落,拍在水面时,几道伤口顿时胀裂。 直沉到河底,周小同紧紧抱着怪马儿,双脚用力顿地,感到怪马儿同时用力,欣喜过望。一人一马奋力往上划游,不一会儿双双冒出河面。急切的大口呼吸,看看大河两旁,一侧河岸离的不远,不用费多大气力就可以游上岸去。 死里逃生,周小同欣喜若狂,同样感受到了怪马儿的相同感受,人脸马脸对到一块儿,同时发出了笑声。“哈哈哈……啊哈哈哈……”“希律律……噗希律律……” 第一五九章河水急河岸静悄悄 死里逃生,一人一马大笑数声,声震峡谷两岸。 西岸比较近,原本周小同一手搂着马脖子,一手划着协调双腿游动,怪马儿却硬是甩开,非要自己单独游。 周小同隐隐糊糊感到脑海里传来一段话语:‘我能游,看咱俩谁游的快!’兴奋当中并没在意,随口说道:“好,咱俩比比,看谁游的快!” 十几个呼吸,一人一马先后游到岸边,最先上岸的竟然是怪马儿。周小同爬上岸来坐倒在地查看四周的景物,倒也没感受到有何危险存在,心情激荡,突地转头瞪眼注视怪马儿,“你行啊你,不但会游泳,还比我游的快,跟谁学的你!”话说的虽急,却带着幸福的甜美。 脑海中再次传来一句话语:‘跟我母亲学的,她游的比我要快十倍!’脑海里再次出现如此怪异的念头,而且传在脑海里非常的清晰,正好是应对自己刚刚说出的话来的。周小同圆瞪着的双眼瞪得更圆更大了,心中惊疑万分,不由脱口道:“你会在我的脑子里讲话?” 怪马儿“希律律”笑出声来,前蹄不住劲的轻踏河岸,冲着周小同使劲点点头。‘是啊,我是灵兽,心智和你们人族一样的!’ ‘哎呦我的娘哎,这也太神奇了,马儿怎么能够和我在脑子里交谈呢!?!!’心中所想,正要发问,脑海里再次出现怪马儿的讲话:‘不要觉得神奇,咱俩结了血誓,今后就是兄弟了!可以随时交谈啊!’ “血誓?”‘对,就是血誓,刚才咱俩在快要摔死的时候结下的!’ “好,让我想想。”这事来的太突然,周小同觉得太有些匪夷所思,更有些接受不了,半躺在河岸边缕缕思绪,下腹丹田两侧略感疼痛,面对着怪马儿种种怪异的怪事抽打着神经,心中疑问重重,开始并未在意丹田疼痛,只想着搞明白面前这匹怪马儿传来的念头,这时虽然感受到了丹田两侧的痛疼,但还是被怪马儿怪异的念头所吸引。 自己怎么能够和一匹马儿结为血誓的呢?人马殊途啊,不是一个道上的啊…… 正想开口发问,下腹那颗怪异的第二‘丹田’处掀起一番揪心挖肺般的疼痛,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一口气吐出,却疼的再也吸不进去。心念急转,意念随即沉入下腹。 当下发现,此时的类似第二‘丹田’的肉团已变得大了,与本命丹田一样,与那不动的大肉囊一样,三个外观没什么区别的‘丹田’几乎是一模一样了,只是第二丹田周围链接的经脉肿胀无比。意念进入经脉查看,其中的数百股灰色细丝状物来回穿梭游弋,冲击着逐渐涨大的经脉薄膜外壁。经脉承受不住灰色细丝的冲撞,不断裂开细小的缝隙,却被随即而来的灰色细丝添补,渐渐化为一体,经脉薄壁恢复如初,经脉却因此大了一分。 灰色细丝不断冲涨经脉薄壁,不断开拓经脉,不断往前延伸,那里有裂开的缝隙,几条灰色细丝随即赶上去弥合。如此这般周而复始,周围的经脉全被慢慢撑大,经脉外壁却因此不断渗出若干不知名的细小颗粒分子,钻进血肉中便消失不见了。 体内的变化使周小同越发惊异,本来出现了这个肉团就觉得不妙,如今却要自动改变自身经脉,自己却一筹莫展,无能为力,如何不惊,如何不异,更是揪心拔脑。 经脉扩张带来的疼痛感近乎占据了整个下腹,一口气无论如何也吸不进去,想到家传内功心法兴许可缓解些许,双手撑住,奋力使双腿盘绕。待要坐起直立时,下腹痛的厉害,却坐不起来。 怪马儿灵性十足,甩着马面狮口探过来,轻轻抵住他的后背,缓缓往前推移。 周小同得了助力,终于盘膝端坐,双手半张对在下腹前侧,心中不忘默念一声怪马儿的好处。脑海里接应着传来,‘不要念我的好,先消化内丹吧!’ 周小同心惊,暗道:‘好吧。’怪马儿的意念随即传入脑海,“好的。” 丹田的异变使自己心惊不已,剧烈的疼痛使得无法顾及其他,怪马儿传来的话语却是听到了,只是精力所限,并没有专注,更顾不上回应了。 祖传《经纬瞭天功》和《止若心经》乃是平心静气的良好心法,每当气血不畅,或者精气火热,出现走火入魔的前兆时默念一遍理气篇,即可抚平,使精气意重归平顺。一心默念心诀,一心观察那第二丹田的动向,慢慢的,似乎不再那么疼痛了。 第二丹田周边的经脉不断扩大,连接本命丹田的一根经脉扩展的最为迅捷,本命丹田也有一根主脉慢慢连接着那颗大肉囊,包括第二丹田,同样有一根大经脉慢慢向着大肉囊靠拢。 两个丹田一呼一吸之间,经脉涨扩的前进速度很快,经脉里面的灰色细丝更是多的无法算计,其扩充的面积也大的多,扩充到一半时,竟然比身体打通的其他经脉多出了好几倍,经脉更是粗了三倍有余。 大概过了两盏茶的光阴,连接两个真假丹田的经脉最终全部扩充完毕,稍刻,两个丹田连接大肉囊周围的经脉也逐个停止了扩充,大肉囊的经脉没有完全畅通,灰色的细丝回归两个‘丹田’里面,两个丹田里面的空间大小和内气量一般无二。 丹田恢复到了正常的蠕动呼吸,下腹不再疼痛了,周小同长嘘一口气,心想祖传内功秘籍和那套《止若心经》果然厉害,相辅相成的太能解决气息紊乱了,这样怪异的变动都能够平息了。 周小同睁开双眼抬头看看那一张马脸狮口,那担忧神情的表露无遗,惟妙惟肖,如人类的表情一般无二。 周小同笑了,“放心吧,我好了!”看那怪马儿似乎不信,伸过来马面狮口嗅来嗅去,脑海传来念头:‘这么快就好了?都吸收光了?不可能啊?’ 周小同奇怪,问道:“都吸收光了?什么不可能?是我的第二颗丹田吗?” 怪马儿摇摇马头,传过来的念头道:‘我说的不是你的什么第二丹田,是那,啊呀,看来是真的,奇怪,内胆也能再长出一个来!难道是我……唉……那是内丹,你也只能吸收一点能量罢了!哎,我问你,都吸收完了吗?’ 怪马儿相助,周小同心中感激,不过对它传来的念头听不太懂,也确实纳闷,问道:“先谢谢你啊!不过,你说我吸收完了什么呀?还有内胆内丹什么的,是你在我昏迷的时候塞到我嘴里的吗?” ‘是啊!当时我也是怕那些长虫夺取了才给了你的,要知道你还能活下来,……唉,真是暴敛天物啊!’周小同很奇怪,问道:“那个,内丹内胆什么的,很珍贵吗?我这里还有几个,还给你吧!”‘哦,真的吗?’ “是啊!”周小同从两边腋腰分别拿出两个皮囊,解开其中一个,露出两个灰色的内胆。“喏,这都是我江伯伯送给我的,这两灰色的是大灰狼的,说是七级荒兽的。” 怪马儿凑近嗅了嗅,点头传念:‘嗯,还凑合,是灰色巨狼的物件,我吃了还是可以增长一些先天之气,也可以增大一点点内丹!’ “内丹?你有内丹了?”‘是啊,刚刚长出来的,呵呵……还得多多感谢你呀!’“感谢我?你有内胆吗?”‘有啊,还有内丹,呵呵……哈哈……’“我不太懂,有什么不一样?” ‘太不一样了!内胆是每一个兽类与生俱来的,除了依靠本能随着日月变迁慢慢增长外,没什么可以助其变得强大的办法。而内丹就不一样了,它可以吸收先天之气,嘿嘿……可不是空气哟,不是用肺脏来呼吸的,是依靠身体吸收外面的自然之气而在身体内部的精血传递呼吸的。而且,还可以像你们人类一样,利用心法口诀来加快修炼速度!’ “哇啊,真是很神奇呀,感觉和我修炼内功差不多。”‘嗯,还是有区别的!好了,看看你那个皮袋里是什么玩意儿!’怪马儿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好奇心痒之色溢于言表。 周小同有许多疑问要弄明白,见这怪马儿猴急的神情,摊开另一个皮囊,摆出三颗内胆,指着其中一颗红色的说道:“这颗比灰色内胆好,也可以送给你。这两颗黑色的最为贵重,我江伯伯让我留着最后用,咱俩一人一颗怎么样?” 怪马儿凑近黑色内胆,贪婪的嗅来嗅去,嘴角不觉流出一溜嘴水,正滴在其中一颗黑色内胆上。‘啊,不好意思,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的玩意儿了!你看,都让我搞脏了,这内胆被水沁湿了就不好了,我还是先吃了吧!……啊,那个,我给你的内丹,你都吸收完了吗?’ 怪马儿眼里露出狡黠的笑意,两人心意相通,周小同马上知道它在窃喜。 第一六零章夜深沉赤子绯声亮 怪马儿窃喜,周小同也能感觉到它心里发出如贼笑般的喜悦。“哈哈,你喜欢就行了,不要打岔!” 怪马儿眨巴眨巴大眼睛,随即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神色来。‘小家伙,我是为你好!你要知道,内丹吃下去,如果不及时吸收其中的能量,就会很快排出体外消失了。这样千年难寻到的机会,你还不好好珍惜……’ 想到第二丹田里还有众多的白色细丝没能捋顺,正在逐个缠斗毁掉,怪马儿说得倒也没错。“好了,我这就运气吸收了,你,给我护法吧!” 怪马儿点点头,‘没问题,你慢慢吸收,这儿方圆十里绝对没有比我强大的存在,放心就是!’ 山里的野兽都有自己保命的特异功能,怪马儿说的那么坚决,肯定没错了。自己与怪马儿之间有一种血脉相通的感觉,对其信任无比,竟然感觉比信任自己还信任这匹怪马儿,真是超出自己的想想。周小同不明所以,急于消化丹田混乱的白丝内气,点头称谢,意沉丹田,进入两厢忘我之境。 怪马儿眼瞅着周小同闭目端坐,开合双掌,忙不及待的叼起那颗黑色内胆,仰头灌进喉咙,也盘卧到一旁去了。 是的,怪马儿的四条腿的骨节可以不受约束的弯曲,比狮子老虎的四肢还要灵活。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四周寂静一片,大河里的水依旧“哗哗”地奔涌,永不疲惫,永不停歇。 怪马儿横卧在周小同身后,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温暖闭目修养。 怪马儿身上的伤口早已不再流血,大都结了疤,失去了周小同的鲜血伤口愈合的也没有那么快了,好在都快要好了。 周小同意中默念两部内功的心法口诀,不知道一口气冲破了多少个穴位,‘阳维脉’冲破了,功力随之大涨,欣喜之下猛冲了任督二脉上的两道穴位,猛的一痛。 心道还是内功境界不够,虽然获得了如此巨量青气化成了内气,但是心神对奇经八脉的体悟还很不到位。 心中再想,不如再冲冲试试,是不是内力多了也能随之提升境界呢,于是念力操纵内气略作调整,再去冲击那两道穴位时疼痛感加剧,“啊”地一声,不由得吐出一声痛来。 周小同面上血色变淡,豆大的汗珠渗出皮表,双肩开始颤抖起来,心中却清亮,欲速不达,还是着急了些。 一旁守护的怪马儿紧靠周小同后腰,一股念头传到他的脑海里,‘干嘛呀,着急了是吗?慢慢来,感受冲穴的疼痛时,不妨转移转移,多多感受冲穴时穴道的变化……难道教你内功的人,没有教你要多多感悟嘛!’ 对,多多感悟!光顾得冲穴了,竟然忘记重要的感悟体察了! 周小同年纪尚小,两个丹田之内储存了大量的内力,又急于看到丹田内力的成长,欲要尽快化出第二颗以千计量的红色圆球,一时急于求成,忽略了提升内功境界中至关重要的‘体悟’至理。 心念急转,放缓内气冲击速度,意念撒成一片,在经脉各处随意查看。 内气进入丹田便是白丝和圆球,流入经脉既是内气,两者相辅相成相互关联,经意念操控在体内可以随意控制流速大小,在体外可以用来攻击敌方,也可以用来辅助治疗友人。 此时并没有操控内气,十二正经中,内气已经形成自动运转之势,内气如同在十二道江河中畅游,一道连一道,一头接一头,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不时产生出更多的内气,运往丹田,在丹田内转悠片刻,却因丹田内气爆满,没有留足之地,转而转悠出来。一部分消失,极少数缓缓来到新破穴位附近,加入冲穴内气大军,大部分在行进的路上慢慢消失在脉血之中。 爷爷曾经讲过,十二正经就是一个可以自动运转的循环江河,奇经六脉就是一个自行运转造气的湖泊,任督二脉是天河地河,十二正经虽然可以在往复循环中自动回复一些内气,但相比奇经八脉,却远远不及。我即将冲开奇经六脉,不知是否可以营造出自动循环自动增加内气的功效来。 江河湖泊,总是要练成一气的,我现在要生出‘湖泊’来, ‘湖泊’接近了任督二脉,也就接近了先天之根……先天之根?‘湖泊’? 任督二脉贯通先天之根,那是否需要‘湖泊’里的‘水’(内气)来浇灌呢? 心中所想,参合《经纬瞭天功》和《止若心经》第三重最后一章心法口诀,慢慢的,全身经脉开始蠕动,浑身上下所有筋骨“噼里啪啦……嘎嘎嘎……”爆竹般响成一片,十二正经在脑海中化成了十二条江河,奇经六脉幻化成了一道极为长大的湖泊。 ‘湖泊’一般都是又宽又长的,这个湖泊却是狭长狭长的,看来,任督二脉没有开通,这个湖泊还不完整啊。 ‘湖泊’与‘江河’中飘出一层杂色气体,瞬间冲出经脉,聚集在肺脏。 周小同打坐当中收回意念,只觉得浑身筋骨麻疼,所有经脉膨胀欲裂。胸中突然充斥出一股极为强大的浊气,知道是武功境界提升了一个级别,内气过滤出的杂质需要排出。仰头张开大口,一股浊气冲天而出,一声长啸冲天而起。 至此《经纬瞭天功》和《止若心经》第三重完,周小同踏入周天之境。 悠长的啸声打破了静夜的宁静,冲入深远的幽静之中,回荡在大峡谷,久久不竭。 良久良久,啸声渐渐弱了下来。 内力提升必然带动体力的提升,精神力也会稍有增加,先好好查看一番。 周功力提升,浊气排出,身体杂质去除了不少,头脑也变得清晰了许多。心中刚想查看,意念飞转,已同时来到两个丹田之内了。 果然奇妙。两个丹田一般无二,同时形成了两颗红色圆球,九颗土黄色圆球,轨迹上漂移的白丝还是七百多根。第二丹田灰蒙蒙中仍有无数混乱白丝,连接经脉通道中仍有诸多白丝往第一丹田游弋。 娘哎,一个丹田里的内力就有三千六百多点,那两个丹田加起来,岂不要有七千多点!我刚刚学会掌气外放,现在又要开始学内气贯通兵器而外放了,好刺激。 现在第二丹田的外围还有很多青气化成的纷乱白丝没有归拢成可操纵的,在这里修炼再好不过,必须要加快修炼,至少要打通全部的奇经八脉,形成气海,与十二正经循环呼应,才可以使内气真正形成自动运转之势,自行衍生出内气来,才会自动增长内力。 那个时候就是‘大周天’的境界,奇经八脉通,湖泊、江河、天河地河,三者之间的运转连贯通畅,成为一个整体,可以修炼轻功,而且还要会自行增加内力,那才是最重要的。 父亲说过,任督二脉是全身经脉的脉根,打通任督二脉,先天之根和外界天地自然之气联通,就能和天地自然之气遥相呼应,吸取一丝先天之气,凭借这一口先天之气,再将丹田内气充盈到全身经脉,可使身体不受大地约束,利用轻功之术,即可在一口气当中飞跃在空中。 如今内力多的不敢相信,境界却没有提升多少,必要的手段如轻功和兵器气刃外放也没学会一样!可是,这第二丹田里多余的白丝什么时候才算完呢,难道还要我继续冲穴嘛!……算了 ,还是歇一歇吧,我的年龄不大,体力有些过高了,精神力也高的出奇,却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好奇怪,但是无论如何这些能力提升过快,境界一定不稳,以后总有坏处。 周小同不知道的是,白雪梅教与他的无影神针,即可锻炼精神力,周德江的《十野八荒掌》第一招,‘虎啸荒野’,也需要依靠强大的精神力来支持,练习‘虎啸荒野’的同时,也会促使增长精神力。 风明拳同样需要精神力的支持,也对修炼增加精神力有所帮助,在后来对抗蛟蛇当中,几次使出风明拳把内力连同精神力一并耗空,潜意识下挖掘了身体的潜能,功力得以快速提升。再后来,怪马儿硬填进他肚子里的内丹,不但含有急剧庞大的内力,更是蕴藏了大量的精神力。在周小同运功修炼,增长内力的时候,精神力也随之暴涨。 精神力即意念,意念在身体上下扫视了个来回用不上一个念头的功夫,血肉筋骨连同经脉比原来粗壮许多,也更为有力,血筋经脉韧性十足,骨骼粗大坚实。 哎呀,这股传来的意念竟然如此准确,果然是精神力强大了!想我才不过区区八岁的小孩儿,谁见过啊!“哈哈……哈哈……”周小同想着想着心中激奋,不由仰天大笑。 ‘哎!……哎!哎!别叫了!跟野猪发情似的,好听吗?嗯,吵的我好难受!’ 周小同高兴了,怪马儿不高兴了,因为周小同笑声让怪马儿联想到了它的那一颗神奇内丹,所以很不高兴了。 第一六一章诉心声天涯沦落人 夜色之中,河岸之上,怪马儿趴在周小同的身后,满脸的不高兴,转过来大马头用那尖尖的犄角狠顶了一下。 周小同感觉灵敏,飞身跃了起来,嘿嘿笑道:“不好意思,一时高兴,那个……一时冲动,忘了现在是深夜,睡觉的时候,啊吵了你,嘿嘿,莫怪莫怪呀!” ‘看你那样子,还得意呢,全身都是臭屎!我怎么说老是闻着一股臭味儿,原来你昨晚拉屎,都拉到身上了!’怪马儿站起身来,后腿了数步,抖擞抖擞身上的尘土,对周小同眼神里传过来的善意嗤之以鼻。 周小同连忙低头查看,只见光溜溜的身上布满了厚厚的污垢,仔细闻闻,却是有一股子恶臭味儿。 功力增长,体质变得精纯,这污垢乃是身体洗精伐髓排出来的,说明武功境界提升了一个大档次。周小同一阵欢喜,解下腰间皮带,连同利倭剑一并置于地上,飞身去了河里,一顿好洗。 ‘哎!你的功力进展了多少了?那内丹里的青气都吸收完了吗?’“哈哈,我现在是周天的境界了,而且是超级境界”‘哦,周天的境界,而且还是超级的!这么说来,你可以打败所有的周天境界的武者了?’“……呃,也许吧,那个,还真不好说!你怎么样?把我的内胆都吃完了吗?”‘啊,咴咴咴,就吃了一个,有些浪费了!’“为什么浪费啊?” ‘我喝了你的不少血,里面有那颗内丹的能量,还没吸收干净,就,就一时给忘记了,浪费了一颗好内胆!’“……你真行,不过没关系,咱俩同病相怜嘛!我也是,到现在还没能吸取完!怕功力进展过快了影响以后的修为,那个,也是怕万一走火入魔了,就麻烦了……” ‘你体内还有多少能量?不行,就再给我一点儿!’“啊?!你还要喝我的血呀?”“咴咴……是啊,不过,我可以少喝一点儿!”“算了吧,你!告诉你,能量都跑到我的丹田里面去了,想要也不能再给你了!”‘是嘛?我喝一口试试吧,就一口?’ “滚你蛋吧,说没有了就没有了……哎呀,天快要亮了,我要睡一会儿觉了,不要打搅我啊!”‘真小气,一点点鲜血算个什么,咱俩都是有了血脉相连的亲哥们了!’“血脉相连?哎,那个血誓,到底是怎么回事?”‘咴咴……不行了,天快要亮了,我要睡一会儿觉了,不要打搅我啊!有事儿,明天再说!’“呃!” ………… 天亮了,太阳升起三杆子高了,阳光斜着射进大峡谷,映照着亮了大半个谷底。 宽阔无比的河面波澜壮阔,“哗哗”的流水声响成一片,层层浪花争先恐后朝下游奔涌, 蔚为壮观。岸边植被茂密,几缕阳光射进丛林,平添了几分奇异与神秘。 一人一马早已醒了,却仍然躺在那里不起,享受生命的平静。 周小同仰面躺在岸边,感受着重拾生命的愉悦,功力大增带来的欢喜。同时,思索着怪马儿的奇异表现,以及与之接触后的整个过程。 怪马儿学着周小同的样子,仰面躺在河岸,四肢长腿打着弯儿,不停的来回摇晃。 “……唉,用心和你说话累的慌,还是用嘴说吧!你怎么也能听懂我说出的话来呢?”‘哈哈,笨了吧!话由心生嘛!’“那你能听懂其他人说出的话来吗?”‘现在,应该还不能。’“以后呢?”‘以后,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会听懂了!没告诉你嘛,我是灵兽!’ “灵兽?是什么兽类?”‘是兽类中最高级的存在。但凡是灵兽都可以真正意义上的修炼了,哈哈……’“灵兽很多吗?”‘嗯,很少,极少!有几个超级族类生下来不久,灵智就会完全打开,成为灵兽。其他普通的兽类族群,几百万个凶兽当中,只有几千只可以进化为荒兽。几千只荒兽,经过长年累月的修行,兴许能修成正果,完全打开灵智。这样,几百万只普通凶兽能出来一两只灵兽,都是不错的了!灵兽,也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兽王。’ “兽王?没听说过。我只在书本上看过,最高级的野兽就是九级大荒兽。再往上的,书中没写,我们教官也没有讲授过。”‘哈哈,你只是低级的人类,当然不知道!兽王比九级大荒兽厉害的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你们低级人类中最高的高手也不是兽王的对手!’ ‘是吗?那可不一定!’‘怎么不一定,肯定滴!咴咴……’ 咴咴的笑声在脑子里转悠了几圈,周小同跳了起来,急道:“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了?”怪马儿打了一个滚儿,也翻身站了起来,冲着周小同呲牙咧嘴,“希律律”地嚎笑。‘我不是讲过嘛,笑由心生,咱俩心意相通,记性这么差,笨死了你!’ “哦,我倒给忘记了。你是灵兽,那你也是兽王了?”‘呃……’怪马儿四蹄一软,趴在当地大头低了下来,狮子嘴抵住湿漉漉的沙地,不住劲的大喘气。周小同问惊道:“怎么了?你犯病了?还是有内伤发作了?” ‘我不是!我没犯病!你没看出来嘛,我这是惭愧的表情!’“哦!你是兽王吗?”‘当然还不是!我是出生后的第三年就开了灵智,属于天生灵兽。现在,还打不过一只八级荒兽……要不,也不会被它们逼迫的没处跑了!啊哇哇……’ “别哭,咱们不是没事儿了嘛!”‘哇……哇……咱们是没事儿了,我是哭我的老爹啊……哇……’“你老爹,它死了吗?……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你!”‘哇哇……哇哇……是啊,我老爹他死了啊,哇哇……’ 怪马儿犹如驴叫般“哦啊哦啊”的哭声越来越大,周小同心中感受到痛苦,不由抱住怪马儿的脖子,轻轻抚慰…… 过了一会儿,怪马儿平静下来。 “你父亲是怎么死的?难道就是被那两条蛟蛇害死的?” ‘……不是,它俩还没那个本事。我老爹好的时候,一脚就能把它俩踢死!要是搁在平时,像蛟蛇这种东西根本不敢靠近我们……’ “那你父亲很厉害啊,那是为什么?遇到了更强大的敌人?” ‘……不是……我老爹接应天劫,被龙之一族中跑来捣乱的坏龙干扰了,最终……最终没能渡过去,被雷劈死了……’ “接应天劫?是干什么?” ‘就是渡劫!我也不懂,我老爹说,我修炼到了时候就会自己知道的……’ “哦,那是龙之一族害死你父亲的呀,蛟蛇为什么要追你呀?” ‘蛟蛇也是龙之一族的族群,只不过都是些低能的货色……唉,它们追的不光是我,主要是想得到我老爹留下来的内丹!’ “内丹?”周小同太清楚了,那颗进入身体内的东西就是内丹,青气化作的内气量大的无以伦比,要不是这怪马儿分吃了一半,要不是同时拥有两颗丹田,估计这会儿早就撑爆了死球子了。 第一六二章马亦添丁聪周小白 “内丹?”‘是啊,我老爹临死前把内丹吐给了我,要我吃了逃命……’“那你吃了吗?”‘哇,我老爹身体中一部分,我怎么能吃我老爹啊……哇……’ “希哜哜,咴儿咴儿……”怪马儿传给周小同的念力再哭,狮子一样的嘴里也发出着哭声,周小同觉得很奇怪,怪异。 怪马儿哭了一会儿又传来念力道:‘我大不孝啊,我已经吃了我老爹的内丹了……哇哇……’ 周小同不用猜也猜出来了,“……?内丹,不会是你给我的那颗吧?”‘……哇啊……就是的,你吃了,我喝了你的血,里面都是我老爹内丹里流出来的能量,一大半都让我给笑纳了呀,哇……’ “希哜哜,咴儿咴儿……” 一马不住哭泣,一人趴在一旁不住安慰。两者心灵相通,渐渐打开心扉,怪马儿像似遇到了亲人,把心中的积愤与委屈一股脑托盘而出…… ‘我母亲是一条白龙,因和她爹爹我姥爷不和,独自外出历练。有一年路过我老爹的地盘……那时我老爹还只是一个初开灵智的九级大荒兽……忘了告诉你,我老爹是个大白马,白骓马……’“大白马?白骓马?大白马也能修炼,而且还修炼的那么厉害!?” ‘是啊!我老爹不是普通的大白马,是马族中最强者,白骓马!几千万个族类才出现一个浑身全白的皇者……我老爹是我们族群里公认的首领,也是大家的皇者。不管走到哪里,碰到我们族类,它们都要顶礼膜拜……’“哦,你父亲真伟大!”‘那当然……’“那,后来呢?” ‘后来……我母亲在我老爹的地盘渡天劫,没有成功,被天雷几乎劈死了。幸好我老爹路过,看我母亲可怜,召集所有族群,费尽了所有心力,把奄奄一息的母亲救活了……后来,我母亲把她们龙之一族的修炼秘法传授给了我老爹……再后来,我母亲看上我老爹的英俊潇洒,就,就……’ 周小同听了惊奇无比,心想原来是他娘看上他爹了,这龙和马交配,怎么会?怪马儿用头猛力顶了一下,脑海中传来责怪的话语:‘不许有这些龌龊的念头!’ 周小同连忙摇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下次再也不敢,向你赔罪!赶明儿到了你父亲坟头上,好好给他老人家磕几个响头!” ‘算了,我老爹都被天雷炸成粉末了,去哪儿找他的坟头……再说了,我们族类死了,是不用埋葬的!’“哪是?”‘找一个水草丰富的地方,躺到那里慢慢死去!’“哦,那死了以后,让那些食肉的凶兽吃了怎么办?”‘吃了就吃了呗,躺在那里的族类,就是等死了以后让凶兽给吃了的!’怪马儿泪眼汪汪的长脸上露出一副虔诚。 周小同表示很惊异,真是奇闻,哪儿还有等着别的凶兽把自己给吃了的呢?!这马族就是奇怪,估计都没有灵智,蠢笨透顶! ‘不许你胡想!我们的族群感应天象,自古以来都以死后可以被凶兽吃的干净为荣!’“啊!可是,为什么呀?”‘我老爹说过,食肉野兽也是生灵,吃肉不是它们本身的错,是上天赐予它们的本能!它们活着也不容易,咱们死后躯体就没用处了,要是放的时间长了,还会滋生瘟疫,对草原上所有的生灵都不好。还不如让它们吃了,一是造福一方生灵,二是可以让一些食肉凶兽少杀死些活着的马族。’ ……“哦,对不起,是我愚蠢,不懂事理,不要怪我!”‘不会……’ 怪马儿转过头,面部依旧紧靠着周小同耳厮鬓摩。‘……后来,在我母亲的悉心传授下,我老爹修行速度一日千里。十年后,我父亲修炼到了九级大凶兽的顶峰,再十年后,修炼到了兽王中段。我父亲说,最多十年,就可以感应天劫,而后就可以变化了!’ “变化?”‘是啊,可以变成你们人类的模样!’“人类的模样?好吗?为什么要变成人类的模样呢?不能变成龙吗?”‘……嗯,好像不能!我老爹说过,人类是万灵之长,变成人类模样,是所有灵兽的共同愿望,也是所有灵兽勤修苦练的终极目标!’ “哦,人类这么厉害……接着说。”‘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母亲怀上了我……我老爹说过的,母亲怀我用了三年零六个月,耗去四成功力,才把最终把我安全生出来……’ “哦,你母亲真的太伟大了……嗯,那个,她,她,生你的时候,是一颗蛋吗?” 怪马儿忽地跳了一下,怒视着周小同,‘不是,就是小时候的我,你才是蛋呢!坏蛋!’ “呵呵,我是坏蛋,好了吧!”‘不好!’“那你要怎样才好?” 怪马儿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你是大坏蛋!’“我有你大吗?看你,个子比我大了多少,起码五倍。”‘大小不论个头,是按年龄算的。我见过一只大象,比我还高的多,年纪却小的吓人!’“有多小?”‘半岁!’“呃!真够小的!” “怪马儿,那血誓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的喜怒哀乐,甚至下一句想说的话,我都能够清晰感觉的到。难道也是跟血誓有关系?” ‘不要叫我怪马,多难听啊!我们族里的长老都叫我白龙马,你也叫我白龙马吧!’“白龙马?倒是好听,也是,你母亲是一条白龙,你老爹是一匹白马,他俩搞到一起生了你,可不是白龙马嘛!”‘可不是嘛!不过,听你说出来的话怪怪的……’ “呵呵,你还不能理解人类语言的魅力!告诉我什么叫血誓吧?”‘嗯,我感觉到了你心里的贼笑,你肯定没安好心!咴咴……算了,告诉你吧……’ ‘血誓,分主仆血誓,契约血誓以及平等血誓,咱俩的就属于平等血誓,是用双方鲜血来祭奠,双方心里共同盟誓才可以结成的血誓,一般灵兽之间都可以结为平等血誓,不过……’“不过什么?”‘咴咴,我没想到我们灵兽也可以和你们人类做成血誓……哎,告诉我,咱们快要摔死的那一会儿,你心里是不是想要和我结义啊?’ 周小同回想当时绝望之时,感受到了怪马儿的温暖,也被这英烈的脾性所感动,确实在心里冒出了这份古怪念头。“当时,感觉咱俩都要死了,我心里暗念着要和你结为异性兄弟。”‘你心里是怎么说的?’ “……我记得是,要是能够活着,我就和你结为兄弟,管你是人是兽,永世不弃!”说完,周小同深深的望着怪马儿。 怪马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把头摆到一边,念头传来。‘我心里是这样说的,这个人儿是个好人儿,我喜欢,要是上天有眼,无论生死,我就和这个小人儿结义血誓,成为永世的兄弟,万死不渝!’ 周小同心中感动,紧紧的抱住怪马儿粗大的脖子,“我们以后是兄弟了。” 良久良久,一人一马分开,相互依偎着靠在岸边。 “我叫周小同,家住在人类居住的一个小村庄里,我家里有爷爷奶奶,还有江伯伯,白姑姑,还有我的好朋友康国柱、吕文伟、吕文倩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亲戚,还有我的父亲……我母亲……我还没有见过娘亲呢!……对了,我娘亲和你母亲一样,也是被我姥爷囚禁在他们那里,不许我跟我父亲去看她!不过,我姥爷说要是我父亲武功练的很高了,打败我姥爷后,就可以让我们一家三口相聚了!” ‘……真的耶!我老爹说过,等他渡过这次天劫,可以化身以后,我姥爷就允许我和老爹进入他们龙皇山,和我母亲永远在一起了!……可是,我老爹却被一条大青龙给害死了……呜哇……’ ‘怪马儿,那个啥,白龙马,你不要太伤心了,马死不能复生!咱们好好修炼,到时候杀上龙皇山,把那条坏龙杀死,替你老爹报仇,再把你母亲解救出来,咱们一块儿生活!’ 白龙马大大的双眼泛出了光彩。‘是,我一定要杀死那条青龙,我认得他!哼,幸好,他对我不肖一顾,派了两头愚蠢的蛟蛇来取我老爹的内丹,幸好啊幸好!周小同,你一定要帮我,灭掉他们青龙全族,杀死所有的水蟒蛟蛇,然后,再把我母亲接出来,咱们一快回到五骓原去!’ “五骓原是什么地方?”‘我的老家,那是我们的地盘!’“这个,先不忙。哎,你叫什么名字?”‘我没有名字,我母亲有,我老爹临死前说的,叫敖翔。因为他们龙之一族的直系属于天生灵兽,所以都有名字的,我们不是十八大族里的,属于普通族群,大都没有灵智,所以,也不需要……’ 看看白龙马面上黯淡,似乎又要流泪,周小同怕再次勾起这怪马儿的伤心事,连忙说道:“既然咱俩已经成了亲兄弟,不如,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 白龙马眼睛一亮,露出一丝兴奋,好啊,你姓周,我也跟着你姓周吧!’“啊,姓也跟我啊?”‘啊,是啊,不行吗?’“行,怎么不行,我巴不得呢!这样吧,你老爹是白马,你母亲是白龙,你是白龙马,不如,你叫小白吧,周小白!” ‘周小白,小白,好,好,我喜欢,咴咴……咴咴……’白龙马尥着蹶子来回奔跑,嘴中发出“希律律……希律律……”怪笑声。 周小同耳边听着怪笑,脑海中接受着周小白兴奋的念头:‘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我叫小白,周小白!咴咴……咴咴……’ 第一六三章灵兽堪为灵光一现 “希律律……希律律……”白龙马周小白笑声极其刺耳,吓得上空两只大雕打了个趔趄,差点儿坠了下来,“扑哧扑哧”地扑闪着翅膀亡命逃窜去了。 “……哎,别傻笑了,听着恶心死了!跟野猪发情似的,好听吗?嗯,吵的我好难受!”‘嗯,这句话,我好像在哪什么地方听过?’“嘿,你不但听过,而且,还在我脑子里叨唠过呢!”‘是吗?’“是地!” ‘咱俩谁大?’“……肯定我大!”‘你怎么知道?’“你不信,说,你现在几岁了?”‘啊,我到了今天是,八岁八个月零二十四天。’“嘿,记得倒很清楚啊,呵呵呵,你看看吧,你比我小吧!别看我,你真的比我小!我是仕雍三十年四月六日,也就是鸿蒙历一一四二一年四月六日出生的,到今天是八岁八个月二十五天,正好比你大!” ‘……一天!也算大啊?’“那当然,大一个时辰也是大呀!呵呵!”‘好吧,你比我大,你是大哥,我是小弟、’“哎,这就对了嘛!叫大哥……”‘……大……大哥!’“哎,好,好小弟!从今以后,咱俩就是亲兄弟了!”周小同一脸的高兴,紧紧抱住白龙马周小白的脖子不撒手。 ‘唉唉,放手,我喘不过气来了!’“呃!不好意思,一时高兴……” ……‘我老爹说过,你们是按照你们人类皇帝的年号做历年的,我们灵兽是按照鸿蒙历记年的,今年是鸿蒙历一一四二九年一月九日,是我老爹被害死的一天,我要记在心里……老爹……’ “小白,咱们每年都要在一月九日祭奠你老爹,啊不,咱老爹!”‘对,咱老爹!……咱父亲呢?’“咱父亲?”‘是啊!’“哦,啊,以后你会见到的!现在,首要的是,我要找一件可以穿的物件……”‘那,咱们不离开这里了?’ 周小同松开双手,举目瞭望,“当然要离开这里了,不过,我要先找件可以穿的衣服来。” 看到周小同硬是要把那小鸡鸡夹在大腿内测,却无论怎样努力也不能掩藏那探出的‘茶壶嘴’,周小白“希律律”的发笑。‘大哥,你这不挺好的嘛,放在外面,多凉快啊,还不用捂着,咴咴……’ 周小同转过身去,回头道:“别废话,我是人类,怕冷,也不习惯这样。走,前面那两颗大树好,先割下两块儿树皮来,权且穿上。”周小白跟在身后一路行走,念头道:‘树皮太硬了,你不怕拉你的腚梆子呀!咴咴……’“不怕!来,咱俩并行着走。”‘为什么?我在后面跟着挺好的,挺养眼……咴咴……’ 周小同猛的向后退了一大步,趁白龙马未察觉翻身跃上了他的马背, “小白,你只是一匹怪马儿,怎么懂得那么多?”‘咴咴……不好意思让我看了,咴咴……我老爹认识几个灵兽,他们传授给我的。’“啊呸,什么传授,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利倭剑何其锐利,削起树皮来如同无物,周小同按着身量,裁了一条类似的裤子,一条类似的上衣,扯下几根韧性好的细藤条当成线穿引。不大一会儿,一套做工异常粗糙的衣服做成了。 ‘大哥,这把刀不简单,有很重的凶煞之气,嗯,你杀过很多人类和兽类吧?’“没有!这刀叫利倭剑,外形有些像刀,是我,咱父亲从别处掏银子买来的,送给我当防身兵器。你大哥我,从没杀过人,也不会去杀人!” ‘那,兽呢?你会杀野兽吗?’“……我杀过很多凶兽……但是,我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武功,还有,我杀死的大都是穷凶极恶的凶兽,如果我不去杀死它,可能会被它杀死的!”‘有大部分的野兽,你不去招惹它们,它们也不会去主动攻击你,还有许多草食野兽,它们更不会去威胁任何生命,但是……你,杀过山鸡吗?杀过山鹿吗?吃过家禽家畜的肉吗?’ “杀过!吃过,而且经常吃……可是,它们都是没灵智的野兽,天生就是要被人类吃掉呀?”‘天生?你是天吗?你为何要主宰别的生灵的生命?是谁给你的权利?’“呃!……你真会说……”‘不是我说的,是我老爹的朋友们说的!所有的生灵,都有生活在这个世上的权利,任何其他生灵,都不可以剥夺其它生灵的生命!’ …… “……有道理!不过,我不能改变什么,也不能不吃肉,因为我们那里家家户户都在吃肉!还有,我也不能不去杀凶兽!”‘那么,你也是残忍的凶兽,毫无良知可言!’ ……“小弟,你说的有道理,任何生灵都有生存的权利,咱们不可以随便去剥夺她们的生命。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的,我们人类,饲养家禽家畜,大半是为了吃它们的肉,我们都习以为常了!认为这就是对的,是理所应当的,人类是世间之灵长,所以……唉,这也是所有人类的优越,或者说蛮横,不自知的一面吧!” 白龙马四蹄稳稳的站在那里,仰头看着高空,一动不动,眼中却透着悲切之意。 “小弟,我不能去改变别人,却可以改变自己的,从此以后,咱们不去招那些弱小的动物,如果凶兽不来找咱们的麻烦,咱们也不去杀它们好了!” ‘大哥,我老爹的朋友是一匹老马,他虽然是八级大荒兽,已经初具灵智,但从来没有杀过一只野兽,即便有些凶兽要取他的姓名,他打败了对方,也不会杀了那些凶兽。他的理想是大家都能和睦相处,平等相待……我老爹的这个朋友已经死去了,是活着的时候被比他更厉害的大荒兽吃掉的……’ 周小同轻轻抚摸白龙马,轻声道:“小白,我江伯伯曾经告诉我,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我们人类有礼教道义束缚,许多有野心的人会把蚕食他人的目的埋的很深。不像你们兽类,来去直接,没有道德观念去束缚它们,也就是说没有明确的守则来规范,更是活生生的欺强凌弱,明目张胆的杀生取命。我们在这样的境况中,只能接受现实,虽然我同意你老爹朋友的理想,但是咱们首先要做的是保住性命!” ‘我们这个族群是吃植物生存的,其实也可以吃肉,不过我们不需要伤害其他野兽的生命来填饱肚子的。我老爹说,通灵的族类都会有自己的理想,我们处在这个环境里,为了保全族群的生命而有那样的理想,也属正常的。我老爹曾经给我讲述过许多关于我母亲的故事,母亲就信奉强者为尊,弱者被杀死吃掉,也是自然循环的道理。大荒山无边无际,飞禽走兽族群多不胜数,无论有无灵智,强者弱者,吃草吃肉,都在为生存而活着。大自然的规律,不能适应环境,最后只能走向灭亡!’ “你母亲说的很对啊,这不挺好嘛,小白怎么会……”‘大哥,我伤心,是因为我们兽类大都没有灵智,即使我们有约束的道义,普通的野兽也不能理解明悟!我经常看到那些浑浑噩噩的生命,残忍的被其它凶兽活生生的咬死吃掉,全无一点反抗的念头,心中一直很替它们不平!你们人类是生灵之长,却可以任意摆弄其它生灵,却自以为天经地义,是所谓的正义,我不懂,真不懂!不过,大哥是好人!’ “呵呵,小白,人类中的好人很多的,只是各自的立场不同,认识事物的观点也不同,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世间万物,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认知。这样吧,在这大荒山里,咱们不主动攻击任何野兽,如果它们来伤害咱们,那,咱们就赶跑它。如果要危及咱们的性命了,就可以杀死它,并且,去吃了它的肉!要不,浪费了不是……” 白龙马默默不语,一人一马随意走着。“小白,你能有这么多的想法,我真的很吃惊,真没有想到,你们兽类也能和我们人类一样,可以思考问题,还会有自己的理想。” ‘……大哥,兽类中有些强大的族群,它们天生具备灵智,和你们人类一样,出生不久就可以说话了。在绝大多数族群看来,那些强大的族群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就像你们人类中的皇帝一样!’“那龙之一族是吗?”‘是!他们是最强大的族群,没有任何族群敢冒犯他们!’ “你老爹的白骓一族应该可以了,怎么还不能对抗那龙之一族?”‘对抗?嘿,想都别想!白骓一族最高出现过九级大荒兽,活了近两百岁,我老爹因为学会了我母亲传授的修炼秘法,才突破九级大荒兽……却在接应天劫时被那条青龙所害!我一定要报仇,一定!’ “小白,我一定帮你完成心愿!”‘嗯!’ “看来你是因为你母亲的原因,才从小就产生了灵智。如此说来,龙之一族都是天生的通灵了?!”‘是的,但也仅仅是他们直系的少数族群,其它一些杂蛇蟒蛟也和我们大多数普通族类一样。’ “为什么那些小蛇小蛟可以修炼成龙呢?”‘嘿嘿,因为龙都好色,喜欢跟不同族的家伙们苟合,所以他们的后裔种类也很多。只是血脉不全了,就失去了应有的灵智,慢慢的,成了未开化的族类。’ “哦,幸好!”‘?……什么幸好?’ “幸好你完全继承了你母亲的血脉,不然,就……” ‘周小同,我和你拼了!’“啊啊啊,小弟,亲小弟,亲弟弟,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 第一六四章下马客在寻声者谁 大峡谷。 一人一马沿着宽阔大河的一侧,缓缓向下游漫步而行,顶头射来一缕阳光,普洒在身上暖暖的,倒也舒服。 大峡谷贯穿南北两头,两边峭壁陡峭深远,高不可攀,想要爬上去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两兄弟商议从一头寻找生路,北面深入大荒山,说不定会出现更厉害的野兽。南面是人类的地盘,野兽也会越来越弱,为今之计,顺流而下一直向南是最正确的选择。 周小同双手各拿一只烤熟的大雕,右手是自己吃的,吃了许久,还有一多半抓在手里。左手是给白龙马周小白吃的,这时仅仅剩下半条腿和一根晃来晃去的长脖子。 两兄弟熬了一两天,均是饥肠辘辘。正巧,天空两只不睁眼的大雕盘旋在头顶,耐不住周小同的一番说教,周小白同意这位人类的亲大哥射杀一只,却没想到利倭剑锐利,同时贯穿了两只大雕。 周小白作为一匹白龙马,当然也是马儿,从小没吃过荤腥的,只是大峡谷底大树林立,荆棘丛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可以下口嚼咬的青草嫩叶。周小同心中好笑,刻意精心烤制两只大雕,直烤的焦黄流油,肉香四溢。 周小白哪里见过如此美妙的大雕,哪里闻过如此诱人的香味儿。眼睛看着,鼻子闻着,耳朵再被亲大哥周小同灌输着人类的真理,饥饿的肚子加上脆弱的心灵,彻底被俘虏了过去。 ‘大哥,这大雕肉真是太好吃了,我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吧唧吧唧……”“好吃就好,嘿嘿,以后,大哥我天天给你做烤肉吃!”‘嗯!好吃!’“吧唧吧唧……”一只大雕最后的半截脖子也进了白龙马口中。 “喏!”周小同递去自己吃剩下的大半只雕肉。“吃了吧,大哥照顾你!”‘这个,还是你吃吧,小弟我,基本上吃的差不多了!’白龙马有些不好意思张口咬,眼神里却充满了渴望。 “嘿嘿,吃吧,咱俩是亲兄弟,大哥是要照顾小弟弟的!”‘大哥,你,你!我,我……’白龙马感动的似乎要流出眼泪来。“哎哎哎,可别哭啊,你哭的太难听。告诉你,我是吃饱了……真的,别瞪着大眼看我!我平时一顿最多能吃下一斤多点儿的肉,这次是饿急了,所以才吃的撑得慌……真的,你看看我的肚子!” 周小同扒开了树皮,亮开了圆鼓溜溜的小肚子。“你看,挺大了吧!”白龙马扫视了一眼,轻蔑的摇了摇头,念头传来。‘大?哪里大?你的肚子?娘唉,太小了吧!’ “比起你的来当然是小的多了!别这样看我的肚子,好,你不吃是吧,我扔了它!”‘哎哎,别仍,小弟吃,吃,能不吃嘛,我还饿着呢!’“还饿着呢?你多大肚子啊,一只大雕的纯肉起码十多斤,你连骨头都没剩下,怎么着也填进肚子二十斤东西啊!还饿,嘴馋就嘴馋吧,还给自己找由头!给,吃吧,堵住你的嘴,啊不,脑子!” 白龙马这次绝不客气,一口撕掉半个膀子,连骨头带肉一起咬进嘴里“吧唧吧唧……” ‘二十斤算什么,我吃青草,一顿可以吃掉一百多斤呢!’ “……”吃草能吃一百多斤,周小同想起了一个词汇,差点说出来,周小白当即领悟了,‘……你不要心里想我的坏话,我能听过来!你才是超级大草包呢!’“哇,我刚刚闪了一个念头,你就发现了,苦了苦了呀!” ‘哼,你们人类狡猾的很,我既然和你成了兄弟,以后正好监视你!慢慢收了你那无耻下作、卑鄙复杂的心,跟着我好好走正道吧!’ “天那,冤枉啊,我是好人!”…… 这时节乃是正月初春,严冬还未过去,大峡谷内却是气候温暖湿润,一人一马兄弟俩知道前途漫漫无期,倒也不急着赶路。慢慢悠悠走在河道一侧,晓行夜行,饿了打两只鹰雕烤了吃,或是遇到倒霉的蛇类,必然被白龙马踩死烤了肉吃。 蛇肉白嫩细腻,被周小同烤在利倭剑上煎了,嫩呼呼的蛇肉“吱吱吱吱”地冒着诱人的清香。白龙马本就恨极了这些长虫,半个月下来吃了十多顿,并且慢慢的喜欢上了这口。到了后来,整天打着弯儿到处找蛇,一天吃不到蛇肉就能嘟囔一晚上,用他的话说,实在是痛恨这些小长虫。也不知是确实吃了解恨,还是吃肉上了瘾,或许,两者都有之。 一个月走下来没有遇到一只像样子的凶兽,大小长虫倒是吃了不少。白龙马变本加厉,行走途中,遇有蛇类每次都是穷追猛打,而后找到老窝,挖地八尺,把人家一家子大小统统做成烤肉入了肚子。先前对周小同讲的那些维护和平的话,都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大峡谷阴湿,并且气候温暖,正是一般蛇类喜好的所在,却遇到了杀星一般的白龙马,一路下来,几乎是洗劫一空,连个蛋也没给剩下。 白龙马天生特质,无论白天黑夜都可以不间断的走路,晚上即使是闭着眼睛走路,单凭嗅觉和四蹄的知觉就可以在睡梦中判断身下的道路,从未有摔倒过。 周小同对这位结义兄弟的异能很是赞赏,并且经常表露在话语中,乐的白龙马没明没黑的驮着大哥赶路,从来没有一丝怨言。 周小同乐在其中,整天无事,消化存放在第二丹田里的那些不受约束的白丝,就成了每天晚上的必修功课。白天除了烤两三次蛇肉,或者坐在白龙马背上打屁闲谈,或者下来打几套拳法刀法,活动活动筋骨。 到了后来,白龙马每天都能找出一二十条大小长虫来,逼得周小同跟着天天吃蛇肉,每顿吃个半饱解饿便再也不吃了。白龙马越吃越猛,越吃越爱,有时候打了上百斤的蛇肉也能一顿吃完,丁点不剩。要知道,蛇肉可不是青草,五百斤青草兴许都比不上一百蛇肉占肚子。 如此白天练习武功招数,烤肉吃肉,和白龙马畅谈闲聊,晚上坐在马背上运气吐纳,修炼内功。日子悠悠,不觉过了两个月。 路途漫漫,大峡谷里多了一些不知名的虫子,草丛里点缀起了五颜六色的野花儿,河面越来越宽阔,河水翻滚激荡,更加湍急了。 白龙马身上的伤疤早已完好,周小同送给的几颗内胆也被吃了个精光。连续吃了两个月的蛇肉,仍是不离不弃,一日三顿,顿顿都是烤蛇肉。到了如今,蛇儿们嗅到白龙马的气味儿,不是亡命逃窜就是纷起攻击,只是结局总是一样,成了白龙马的腹中滋补。 周小同每天只吃一顿蛇肉,剩下两顿换做了其它食物,这还是感受到白龙马小弟弟对自己的依赖越发深沉,才强忍着吃上一顿令自己作呕的白切肉。 拳法刀法练习到现在已有所小成,内功修炼也是一帆风顺,不知到了冲开任督二脉时,两个丹田里的内力会有多少,经脉骨骼还会再一次变粗吗?有了先天之根,就可以施展轻功了,可是自己却对轻功功法一无所知。 眼看进入四月天气,虽然地处极北的大荒山之中,大峡谷内春天的气息已经分外浓厚,大片的花儿洒满了碧绿的草丛,不知名的飞虫与蝴蝶们争相斗艳,飞舞在鲜艳的花草之间。 大河里的水越发湍急了,河面几乎占据了九成谷底陆地,周小同整日练功,不管不问,白龙马看在眼里,不由担心起来。 ‘大哥,前些天我就对你说过,上游的积雪融化,这大河里的水面会越变越宽,估计过不了三五天,就会完全霸占了整个谷底,到时候,咱哥俩只好游泳前进了!’ 周小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些天来揣摩河水的流量,估摸着十来天后,河水才有可能会溢满谷底,现在行动还为时过早。“小白安心赶路,按照我说的话,多积攒些蛇肉就行了。” 白龙马后腿晃动,用力摇了摇屁股上挂满了的大小蛇只,念头传道:‘还积攒啊,都攒了四五十条了,够咱俩吃个十天半了月的了!’ 周小同优哉游哉的骑在马儿小弟背上,回头瞅瞅自己烤制的风干蛇串肉,笑道:“小白,咱还不知道要走多远的路,要是过几天真的漂在水上走,就不能如此便宜的扑捉长虫了,呵呵……”白龙马连着劲儿的摇头,‘大哥,看你自信满满、胸有成竹的样子,你以为每天在河里游泳舒服啊!’ 周小同握住白龙马头顶两根锥子般的犄角,笑道:“小白,不要老是摇头,这样会得羊癫疯的……”‘什么羊癫疯?’“就是一天到晚的抽风!”‘抽风?怎么抽?用鞭子打吗?你要学别的人类,拿鞭子吓唬我啊?’“哈哈……不是,我说的羊癫疯,是一种病,就是每天浑身乱摇晃,每天抽动,不会自己控制的那种!”‘哦,我说嘛!大哥放心,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摇头。’“大哥是怕你摇的日久,摇的时间长了成了习惯,不好控制,不好改了!”‘没事儿,我不怕,你放开!’ “?……”‘放开!’“……”‘放开!放开!’“希律律……” 白龙马的嗓音嘹亮非常,刺的耳膜嗡嗡之响,周小同无语,随即放开任其自由摇头。 ‘大哥,咱们真的要一天到晚游在河水里吗?’“……”‘你怎么不说话?’“……”‘……说话呀,急死我了!’“嘿,你不摇头了,大哥我就说话。”‘不行!’“你不摇头了,大哥就告诉你可以漂在水面上前行的方法。”‘?……可以一直在水面上漂着走吗?’“当然,你想漂多长时间就能漂多长时间。”‘你没骗我?’“嘿嘿,我心里的念头你都知道,我能骗得了你吗?”‘也对!’白龙马当即停止摇头,僵直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哥,告诉我吧!’“小白啊,弟弟呀,我不让你摇头,是怕你养成习惯不好改了!不是让你的大头跟个雕塑似的傻呆着不动!放松,自然就好!”‘哦,我懂了!’白龙马头随着前进的步履轻轻摇摆。‘大哥,你讲给我听吧!’ “木筏!”‘木筏?’“是滴……” 第一六五章河湍急白马游戏中 经不住白龙马的软磨硬泡,一人一马终于在第三天做成了一排宽大的木筏。 木筏长十多米,正是一颗大树的主干最粗部分,宽五六米,主干两截,由密集的藤条并排捆绑在一起。木筏后面支起了两根交叉在一起的柱子,一根类似的桨绑在上面,后面宽大的页面长长的摆在水中。 白龙马首次乘坐,高兴的欢蹦乱跳,木筏四周激起层层浪花。周小同双手握桨,操控木筏顺流而下。“小白,别跳腾了,小心把藤条弄断了!”“希律律……”‘哈哈……没事儿,咱们捆了这么多的藤条,就是我连跳三天三夜,也不可能震断了,哈哈……放心就是了!’ 河水本就湍急,白龙马来回腾跳,搞得周小同不住变化木桨方位。“小白,别跳了!”‘不,我高兴,我跳……啊!’“小白,你听话不?!”‘不听!噢哈哈……’“希律律……”“小白,你是我弟弟不?!”‘当然是啊,咱俩有血缘关系,我是你亲弟弟,跳……啊!哈哈……’“希律律……”“弟弟听哥哥的话吗?”‘嗯,……现在不听啊……哈哈……’“希律律……” ………… “小白,我累了,你就别跳了吧!”‘不行,我还没跳够呢!噢啊……’“希律律……”“……”…… “小白,你想学习操控木筏吗?”‘啊,我也能学吗?’“是啊,只要你想学,我保你可以学会!”‘可是我没有手啊!’“没关系,你的四条腿韧性非常好,比那些老虎豹子的腿都好。你想想,它们谁能把后腿伸到屁股上挠痒痒啊,呵呵,你能啊!”‘哎嗨,也是,我的前腿还可以绕到脖子另一边呢!’ 前些日子虫子越来越多,白龙马经常受到骚扰,一次屁股着实痒痒的难受,一条后腿竟然弯曲到屁股上来,两个蹄瓣伸出两根尖利的爪子,在屁股上不停的“嗤嗤”抓挠。周小同听到声响,回头一看,惊的舌头差点抽了筋,赞叹小弟真乃异种,日后定有出息,而且是大出息的那种。 “是啊,小弟,你只要伸出一条前腿来,用爪子扣住木把,就可以控制木桨,使木筏平稳漂流。”白龙马当即停止跳动,欢实的开始了操控木筏之旅。 ………… “……哎哎哎不对,往左往左……往右往右……唉呀,坏了,撞到石头上了,你掌着别动,我去看看木筏撞坏了没有!” ………… “……小白,你不要来回摆这木桨,咱的木筏不是你想的那么结实,你看,水流越来越急了!你老是绕八字干什么呀!” ………… “……小白,这次你游过去弄藤条吧,我今天都去了多少次了,快累死了!”‘大哥,你不说你的水性好嘛,再说你的利倭剑好使,刷刷几下就可以搞回来一堆藤条来!’“我这都在水里泡了几个时辰了,冷啊!你看,身上都起白了,你天生的会水,待在水里十天八天都没事儿,你好意思嘛!啊!”‘嘿嘿,好意思,好意思,大哥你去吧,啊!’“小白,你的爪子不比利倭剑差,这次你去,下次我在去好不好?!”‘不好!’ “去吧……”‘不去!’“去吧……”‘不去!坚决的那种!’“……去……”‘不去……’“希律律……”白龙马前蹄跃起,重重的踏在两根横梁上,木筏又松动了一些。 “……唉,我服了你!” “扑通”,周小同跳进了水里。 …… “……小白!这次你必须去!你看,我刚捆好的木头又被你撞散了,去,去!”“扑通”一声巨响,白龙马下了河,是周小同硬生生的推下木筏的。 ‘我好难过啊……哇哇……我的亲大哥都能狠心推我下水,哇哇……我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啊……哇……我还是死了算了啊……哇……’“啊,我要死了啊!小白,你别急,我先死给你看……”…… 两兄弟在水道上漂流到第七天,河水已经淹没了所有谷底,水流更加湍急,一层一层的浪花拍打在木筏上,一浪比一浪凶猛。 ‘幸好小白催促,要不,还真的猝不及防了。’‘大哥,你心里嘀咕什么呢?’“啊,没事儿,我再想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呢。”‘不是,你是在心中腹议我的不好呢!’“哪有,我再夸你呢!”‘哦?夸我什么好呢?’“夸你啊,夸你听话,不胡闹,乖乖儿哎!”‘哼,我不信!’“你不信啊!”‘是,我不信!’“嘿嘿,那就对了!” 木筏漂流到第十五日,已经有了散裂的迹象,水浪拍打在木筏上,激起一米多高的浪头,整个木筏已经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了。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到头啊?’“不知道。”‘那要是木筏都散开了,咱们岂不是要一直在河水泡着走了!’“你继承了你母亲的遗传,天生的水路两栖野、那个灵兽,你怕什么!”‘不是,我是替大哥忧心呢!’“不用!” ……‘大哥,我替你掌会儿舵吧!’“不用!”‘你都掌了八天了,也累的差不多了,还是小弟我替你分担分担吧!’“我说不用!”‘来吧,大哥,求求你了!’“不行!你已经学会掌舵了!这木桨都被你搞断了两次,木筏也支持不多长时间了,你好好卧着休息吧!”‘可是我躺累了!……要不,我在跳一会儿?’“小白,你要是再敢跳,我……我就和你断绝关系!”“希律律……”‘哈哈……大哥,看把你吓的,我跟你逗着玩儿呢。别激动,好好掌舵,啊!’“%¥#@……&%*”‘大哥,不许说人家的坏话,背地里骂人,不是好孩子!’“唉呀,我要死了!” …… 第十七日下午,河水急剧暴涨,两米高的浪头袭来,终于击垮了木筏。白龙马优哉游哉的荡漾在河水里,凶猛的浪头拍打在他的身上直似无物。周小同抱着一根粗壮的圆木,周身运气抵御冰冷的河水,一双幽怨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亲小弟。 ‘大哥,现在的河水已经暖和了,这样游在水里,也还是很舒服的。你呢,你觉得怎么样?’“你甭管,我还活着!”‘那就好!哎,大哥,你说这大树能在这谷底长的这么高,也确实不容易哈,下面的花花草草可就倒霉透顶了,刚刚长成样子,就被这汹涌的河水淹没了,真是替它们难过。’ “唉,小白心好!告诉你,这河水虽然又急有大,但也就是这一段时间,等山上的积雪都融化光油了,它们也还是可以继续生长的。小弟是个好马,不要替它们操心了,想想你怎么吃蛇肉吧。” 蛇肉前天终于告空,白龙马两天来只顾着扎猛子玩耍了,没见叫屈。 ‘嘿嘿,看来大哥还是不了解我呀!’“怎么,你可以长期不吃东西?” 白龙马身体特异层出不穷。先是怪异的身体,长了个马儿的身子,但头顶长长的鬃毛中却长着两根犄角,还生了一张血盆狮口,白面獠牙,说不出的古怪。再看全身,马儿都是长毛的,但白龙马仅有头顶到脖子长着漫长的鬃毛,其他光溜溜的,尽是些极白的鳞甲,像极了传说中的龙鳞。粗短的尾巴头又生出如同羽扇般的茸毛,明明是匹马儿,却生出类似牛儿的两瓣蹄子,更怪异是,蹄子中还能伸出利爪来,利爪的锐利竟然不在利剑之下。 前一段日子,那柔韧度极强的长腿震惊了周小同,前两天河里逮蛇时疏忽大意,被水蛇在屁股上反咬一口。白龙马竟然可以扭过头看屁股上的伤口,还能卷曲成一个圆,也不知身体骨骼筋骨是怎么承受的。长大的马脸挨近屁股,马嘴,应该说狮嘴,狮嘴对着伤口喷出一股白气,那伤口挨着水面,湿漉漉的,竟然眼瞅着愈合了。 周小同问之,白龙马谓之曰‘奥义’。 野兽提升到一定等级,都可以触发自己特有的‘奥义’,他的‘奥义’就是疗伤。周小同唏嘘不已,想到当日在青龙河边那条巨大的蛟蛇狂吸诸人,转而又喷出毒烟,八成也是类似的‘奥义’。 ‘大哥,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告诉你,我每天不停的扎猛子,就是到河底去吃青草去了。没了蛇肉,我照样能够填饱肚子,嘿嘿……’ “哎呀,我给忘了,你本来是吃草的!” ‘大哥你就惨了,唉!那生雕肉吃起来怎么样,好吃吗?’“还行,要不,你来点儿?”‘不了,不了,我只吃熟肉,嘿嘿,大哥自己独享吧。我们这里只有不通灵的凶兽才吃生肉呢,哈哈……大哥生气喽!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要下去玩儿去喽……’ 过了两天,周小同终于脱去了身上已经挂不住的树皮,四肢扒在圆木上,一脸的颓废。 白龙马钻出水面,嘴里叼着一条手臂粗细的青蛇。‘大哥,这河水好像又大了,你看,浪头都可以打到两三米高的石壁上了。’ 第一六六章人马同途见危无难 周小同皮肤近乎浮肿,如同泡发了的猪皮,这些天来困在圆木上,冰冷刺骨的春水早就击穿了全身内外,四肢几乎麻木。前几天试着放开圆木,活动活动腿脚,怎奈水浪大的非比寻常,圆木脱手就往下游急漂,要不是白龙马就在跟前,挡住了圆木,就差点儿失去了这唯一的活命依靠。 ‘小白,歇歇吧,省点儿气力,以后还不知道要在水里泡多久呢!’周小同心困神乏,连话也懒的讲了,直接和白龙马用念头交谈。 ‘大哥,我没事儿,只要水底下有青草吃,我可以在河里玩儿一辈子!哈哈……你看,我不还衔着一条小蛇嘛!’白龙马大头一摆,甩出嘴上的水蛇,射向周小同。 周小同勉力伸出一只手接住,重而楼住圆木,一脸力不从心的表情。‘小白,这烤蛇肉的事儿,就先放一放吧,你看这剩下的一根木头,已经水侵泡差不多了,不好点燃了!给我留着吧,啊!钻木取火是很费功夫的,这跟木头也已经不起折腾了!’ 白龙马大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不行不行,我都好几天没吃蛇肉了,这次好不容易捕获一条赖皮蛇,你一定烤熟了让我吃了它!’‘小弟,好小弟,湿木头很难燃烧,等咱们上了岸,大哥好好给你……’ ‘不行!不行……’白龙马在湍急的河水里尥起了蹶子,‘大哥,你必须给我烤熟了!’‘可是我要抱着这跟木头啊,要不然,它来回打滚乱跑怎么办?’‘没关系,有我呢。我给你稳住木头,不让它转,你站到上面用利倭剑削一根木棒,再削一些木屑,拿手一错动,不就可以燃起来了嘛!’ ‘小白,我,我却是没气……’‘大哥,你不愿意给我烤肉吃了吗?’白龙马似乎伤心了。 ‘唉,好吧,我试试!’ 白龙马探出两条前蹄,伸出尖利的利爪,牢牢扣住圆木一头。‘大哥,你爬上去钻吧!’ 周小同鼓起内气,颤颤悠悠的爬上圆木,身体却漂浮晃动之中,双眼看着滚滚波动的河水,一阵眩晕,胸中恶心之极,身子随着倾斜。感到不妙,欲要强力克制身体不适,却还未察觉重心已失,“扑通”一声,一头扎进河里。 ‘大哥,大哥,你怎么跳到水里去了,快出来……快出来啊……’等了两个呼吸,见还没有动静,白龙马这才感到不对,甩掉圆木,随即潜入水中。 白龙马水性极好,在激流中划动自如,并不下于鱼虾,甚至有过之。游动了几下,浑浊的河水中隐约望见周小同,后腿两摆,顺溜溜的游了过去。 周小同连日来没日没夜的抱着圆木,不敢稍动,体力消耗甚巨,全凭丹田运气,维持补充着少许体力。只是精力不济,身体四肢也几乎被冻得僵直,栽进水中后脑海一片混乱,一时不能控制自己,身体下沉,随着激流滚动。 白龙马来到近前,瞅准后颈一口咬住,叼着游上水面。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快回答我,快回答我啊……’念头呼唤了几句,见还没有动静,心中发急,狮嘴咬着脖子使劲摇晃。 后颈吃疼,周小同不觉惊醒,却疼长牙咧嘴,欲哭无泪,欲喊无声,只好传去意念。‘啊呀,好疼!小白,快放开我,我好了!’ 白龙马松了嘴,念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我死不了……’念头还没表述完,僵直的身体再一次往水里下沉。白龙马眼疾嘴快,当即咬住后颈,叼了起来。 ‘大哥,你真的没事了?’‘……唉,小白,大哥一时间不能动弹了。你,能不能帮我把那根木头叼过来呀?!’周小同后颈被咬,无力的耷拉着,暗下却疯狂运气,拼命使劲,慢慢活动四肢。 ‘大哥,木头漂的太远了,恐怕不好撵了。我看你是久不活动,是不是身体僵硬了?是不是没有气力了呀?’‘气力还有点,等我活动活动,慢慢就会恢复过来的!’‘大哥,我看,还是你骑到我背上吧。’‘不行,整日泡在水里,你也吃不消,我,我不能拖累你!’‘那你以前怎么老是骑在我背上啊?’‘那个时候是在陆地上,咱俩都不用怕危险。现在不行,弄不好,咱俩,咱俩可能把命都搁在水里!’ 白龙马感受到了周小同念头中捎带来的一丝绝望,牙缝中的软肉凉冰冰的,看看那被水泡涨的白里透灰的皮肤,心中泛起一股沉沉的酸痛。回想以往种种,看看眼下这失去了活力的皮肉,猛然间醒悟了。 ‘大哥,我错了!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跟我一样不怕在水里玩儿呢!……大哥!大哥,你放心,我没事儿,我浑身都是力气!来,慢慢骑到我背上来。’ 周小同鼓起气力,强力挣扎着摇了摇头,想要回头看上一眼,气力不够,却是枉然。‘小白,我是大哥。大哥,在危难的时候,是要保护你的,知道嘛!’ 凶猛的河水击打着两侧石壁,河水泛起的浪花一浪紧接着一浪拍击着前浪,汹涌澎湃,发着“轰隆隆”的轰鸣声,奔流而下。 湍急的河水中,白龙马顺水漂流,嘴里牢牢叼着周小同的后颈,狮嘴马脸一片肃穆神色。 ‘大哥,这里没有凶兽,不会有危难的,没关系的。再说,保护我也要你恢复好了才行啊……来,来吧,慢慢爬上来吧。’ 周小同略作休整,身上似乎有了一丝气力,看看这漫无边际的大河,心中不免多出一份死寂。心想,我如今气力几乎全无,这大河不知何时才能到头,想要活着游到尽头,怕是不能了。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怎么有了胆怯的念头了?’‘不是!我没事……小白,如今大河太过猛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上岸……小白,我是大哥,你是我唯一认下的弟弟,我没有当过哥哥,却知道要一直照顾好小弟……我,我本应该保护你,可是,现在我自己却,却……我保护不了你,但我不能拖累你,小白,你松开吧,我试着自己游……’ 白龙马大大的眼睛中似乎多出了一层水雾。慢慢的,水雾凝结成两滴大大的,清澈无比的水滴,划过长脸,落入浑浊的水浪之中。倔强的摇着头,‘不,大哥,我知道你要放弃我了,放弃活着的念头了,不行!不行!大哥,我不能没有你,你绝对不能有那种想法!大哥大哥,我只顾着自己玩耍了,忘记注意大哥了,我再也不了!’ ‘小白,我会拖累你的,知道嘛!你还要报父仇呢,还要去见你的母亲呢……母亲!’想到母亲,周小同内心一阵酸痛,心脏似乎都扭聚到一起了。 ‘大哥,你也有母亲,你告诉过我啊,你母亲也被坏姥爷软禁了!咱俩是同病相怜,而且,咱俩还是亲兄弟,生死相依的亲兄弟!大哥,我老爹死去的时候,我,我,我当时恍然不知,一直到老爹把内丹硬塞到我的嘴里,真的变成灰烬了,我才知道,我老爹他,他真的死去了!……!……大哥,我,还以为你也没事儿呢!我错了,我是天生的不怕水,老爹说我是继承了母亲的全部血统。大哥,我一点儿都不累,真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能欺骗你呢,上来吧,啊,上来,大哥!’ ‘小白,这水里不像陆地,万一你也没了气力,就不好办了,我还是……’‘大哥,咱俩同生共死,你要是不上来,那,咱俩就一块儿死了算球!’‘算球?这话你也能想得到?’‘大哥,不开玩笑,我抛你上来!记得啊,不准下去,你要是下去了,我还是会追到你的,反正你没我的水性好。那样的话,反而浪费了咱俩更多的气力,你想清楚啊……上来吧你!’ 周小同但感后颈猛的一紧,身子随即腾空,正要看清身下物事时,白龙马甩的劲儿巧,屁股刚好落到马背上。 ‘小白,危难之时大哥没能帮上你,反而让你受累,要是咱俩最后都,都……’‘少废话,咱俩是亲兄弟,是你,也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所以,踏踏实实在上面坐着,你放心,我在水里和在陆地上一样一样的,既是再游一百天,也不会奈何我怎地!大哥好好恢复气力,用你的那什么,丹田稀奇法门,把内功外功都给补充满喽!’‘是丹田呼吸之法。’‘管它什么法呢,只要管用就是好法子!’ 大河水浪层层叠叠,如万马奔腾,呼啸着朝着下游激荡。 白龙马水性确实极好,周小同坐在上面稳稳当当的,比在木筏上还要平稳。白龙马皮糙肉厚,外皮就是鳞甲,河水冲到上面顺而退去,却留不住一丝水滴污泥。 如此浮在水面上,顺水而游,除了略作平衡偶尔卸去大浪猛击,再也不作其他动作,又稳当又节省气力。周小同观察良久,见小白真的不用划水费力,庞大的身躯如气垫似的浮在水浪之上,心中稍安。 第一六七章轻挑拢尽说心中事 激流越来越大了,对周小白没什么影响,周小同倒也可以坐在他的背上运气吐纳呼吸。 ‘大哥,恢复的怎么样了?可以动弹了啊!’周小同运气良久,精神力体力恢复了大半。‘小白,好多了,要不,我下来吧!’‘不行,严禁你下水!给你说,你在我身上与不在我身上一样一样的,对我没有丝毫影响。告诉你,现在驮着你,我反而可以节省不少气力!’ ‘啊,为什么?’‘嘿嘿,不驮你,我肯定会到处游逛的,岂能不消耗气力?’‘哦,也是!’ ‘小白,你们修炼不用功法秘诀吗?’‘我所学的都是老爹言传身教给我的,很简单,也没有专门的修炼法门,就是用心感悟身体每一次的变化,和每一次和其他野兽搏斗时所获得的经验,所以,前期是没有功法秘诀的。我老爹说过,等我到了达到九级大荒兽的时候,就可以学习母亲传授给我的修炼法门了!’ ‘你母亲,她不是……’‘呵呵,大哥,你是想说我母亲在的时候我还太小了,没办法记住那些功法秘诀是吧,啊哈啊哈哈……你不懂的!告诉你,我是与生带来的灵智,天生的灵兽,像我母亲他们龙之一族的直系,都是在娘胎里就把每一次成长的秘诀印在神魂当中了……’‘神魂当中?’ ‘大哥,这样对你讲吧!龙之一族的秘诀是觉醒,就是说每一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我们就会有一次觉醒!而觉醒后,脑子里就会多出下一阶段的修炼方法秘技,还有,就可能会出现专属的奥义!’‘奥义?’‘对了,奥义!你记得吧,我喝了你的血,里面有我老爹的内丹与精血,又吃了你的几颗内胆,所以,嘿嘿,小弟我就觉醒了一次!’ “唉,要是你全部把你老爹的内丹吃掉多好啊!”‘大哥,不许这样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嘛!我死也不会亲口吃掉我老爹的内丹的!那次也是意外,不是我愿意的!’“嗯,是天意!”‘……对,是天意!咱俩能够成为亲兄弟,也是天意!’“是!小白,能和你结为兄弟,我很高兴,很幸福!就像现在一样!”‘哈哈,我也是,很幸福!大哥,你刚刚好了一些,咱俩还用念头交谈吧,可以节省不少体力的!’ ‘嗯,小白说的对,现在咱们要节省任何一丝气力。小弟,你吹气治疗伤口,就是你这次觉醒的奥义吗?’‘哈哈,是的,大哥很聪明嘛!我也是不久才知道的,我这次觉醒的奥义叫做疗伤。’‘疗伤,好啊,今后咱们就可以不怕让对手伤到了。’‘是的,只不过,疗伤还是要消耗我的……我的,好像是气力,又好像不是,我脑子里面没有这股能量的认知。反正消耗了,会使我感到乏力的……’ ‘嗯,估计和我们人类修炼的内力相像,这样,你以后还是少用奥义,免得对敌时气力不够了。’‘呵呵,大哥,我吹那一口气,根本无所谓的。要是同时医治好几十个人的伤口,就可能累着喽。’‘哦,这样啊,那好,反正就咱兄弟俩,我吃了许多怪东西,内伤外伤可以自行恢复,你管着自己的就行了……’‘那倒好!’ ‘小白,你还会什么别的奥义吗?’‘暂时不会了,这治疗也是刚刚觉醒,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握呢。我正在慢慢摸索,好像,还可以治疗内伤吧……’‘那太好了,你慢慢摸索,以后肯定有用得上的时候。’‘好的!大哥,你好像好多了呀!’白龙马感受到周小同念想与身体的变化,也跟着高兴。‘啊哈哈,大哥果然厉害,这才半个多时辰啊,大哥再多多呼吸一会儿,把气力都恢复的满满的!’ ‘呵呵,好的!不过,小白放心,我和你交谈时也可以运气做丹田呼吸之法的。’‘哦,你很能啊!?’‘呵呵,不是,大哥告诉你啊,我会一心二用……’‘一心二用?’‘是的,我可以一边运气修炼,一边和你交流。这是我的大秘密啊,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哈哈,大哥放心,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坚决守口如瓶!不过,大哥,你还真行啊,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多的能耐了!’‘那是,我是你大哥,虽是小小年纪,却比你大哟……’…… ………… 周小同稳稳坐在马背上,看着满目的惊涛骇浪,波涛汹涌,心中不住感慨,这般和亲爱的马小弟畅聊,也是一件大快事。 如此过了三天,别的还好说,食物是大事,肚子饿的咕咕叫,周小同无奈,白龙马仅剩下的一条水蛇也被全部生吃瓜分了,堪堪挨了三四天。 到了第五天,河水又升高了两三米,浪花翻腾,流速更加猛烈。白龙马驮着周小同,在河中急速前行,其速度竟然不下于普通的骏马奔跑。 周小同忍饥挨饿,听着腹中发出“咕噜噜”埋怨声,看看前方望不到头的大河,轻叹一声,想到白龙马可以吃草,自己却不能,肚子饥饿,体力也跟着下降,这样,可是不好。现在水浪翻滚,浑浊不堪,既是有条蛇游过,也不可能发现得了。 白龙马传来念头,‘大哥,你饿了,我知道的,别老是自己琢磨!我早就在注意周边了,到现在也没发现一点迹象。这样大的水,恐怕水蛇也不敢在里面游了,估计是都躲到石头缝里藏起来了!你先忍忍吧,我再游快一些……’ 周小同慌忙抓住马鬃,‘小白,别再快了,这速度已经搞的我眼晕了。你要是饿了,就再下去找点儿青草吃吧。’‘不用,我昨天刚吃了,再撑个三五天没一点关系。大哥要是怕怕,咱们就顺水而漂吧,你好好运气养神儿,这河再长,也该有个尽头吧!’ 周小同抬头遥望,大峡谷上方一溜天空,天空上的白云极高极高的,两边光溜溜的石壁,如此看去,高度至少有三四十里,想要攀爬上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小白,这大峡谷如此之深,咱们在这最底部,这河水能流到哪儿去呢?不会流到地下去吧……’‘大哥多虑了,放心就是了。这一块儿地形非常高,前面肯定是平缓的山脉森林地带,估摸着不久就可以到了。’‘你怎么知道?’‘我以前跟老爹往龙皇山去,就是沿着另外一条大峡谷走的,凭我老爹那么快的脚力还走了将近半个月呢。我老爹说过,大荒山所有大峡谷都是地裂所致,后来就变成了传输雪山雪水的河道,到了下方,全部都是肥沃茂密的森林草原。大哥放心,绝对是好去处!’ ‘哦,那就好!哎,小白,你老爹跑的很快吗?’‘很快?废话,老爹他是族里跑的最快的!告诉你,知道这大峡谷有多宽吗?’‘嗯,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米吧。’‘对了,告诉你,我老爹单凭跳,就驮着我从这头跳到那头去了……’‘哇,那么厉害,那岂不是可以飞了?!’‘飞倒是不至于,只是我老爹跑的太快了,这一百多米的大峡谷,就是靠着前冲的惯力跃过去的。你说,我老爹奔跑的速度有多快吧!’ 周小同张大了嘴,从石壁的这一头望到那一头,轻呼一声,念头道:‘真是太厉害了,太不可思议了!一百五十多米的距离,竟然全凭前冲就可以跳跃过去……小白,你现在可以吗?’ ‘呃,我,我嘛,现在还差点儿……以后肯定可以的!’‘还差多少啊?’‘就是一点儿了!’‘呵呵,一点儿是多少?你能跳一百米吗?’‘……不能。’‘八十米?’‘嗯,也不能,还差点儿。’‘七十米?’‘……嗯,不能!告诉你吧,我就能跳过三十来米远!’ 感到白龙马不太高兴了,周小同轻轻一笑,双手抱住马脖子,搂着轻摩亲密。‘哦,那也不简单呀!小白,你真厉害,我周围的人,都没有你跳的远!’‘看看吧,你们人类就是笨的要命!你看啊,我在水里,也可以从这儿跳到那里!’ 白龙马人儿似的抬起一条前腿,指指身下指指前方。周小同一乐,看向远处,呵呵笑了两声,‘小白,你说的那里,是哪里呀?难不成是最前面的尽头!’趴在马脖子上,伸手指向正前方。 ‘大哥,不对,你看!……’白龙马身形顿了一顿,‘大哥快看,远处有了白光,是雾,大雾!……到头了,大哥,咱们终于到头了!’“希律律……”似马非马、似龙非龙的嘶吼声,高昂的回荡在大峡谷两侧。 “啊,哈哈……”周小同也跟着大笑,“小白,你说的白光,就是透过雾气的空荡处!是天空!小白,咱们到头了,终于到头了呀!哈哈……咱们不用死了,又可以活着了啊,哈哈……” “希律律……” 第一六八章顺飞流空山落大水 一人一马乘着汹涌澎湃的河水浪头,来到了大峡谷的尽头。 浓密的水雾遮挡了眼线,周小同用力划拉雾气,想要看的远一些,只是弥漫的雾气稠密无比,空劳一场。 白龙马身子一松,“希律律”一声惊嘶,‘不好,大哥注意!下面是空的……’念头未完,身体猛地下坠。 周小同“啊”地一声,慌忙抱住脖颈,随着白龙马往下坠落。 一人一马顶着嘶吼的厉风,“呼呼呼”地急速下沉,惊心动魄中,不住劲的四处探望,眼前依旧水雾弥漫,却不知身在何处。 落到半途,雾气逐渐稀薄,这才慢慢看清了周围环境。 下面,是一片汪洋,极远的远处,重重叠叠的高山围绕了整个湖泊,湖泊与高山之间是一片碧绿的草原。山脚下,隐隐有绿地丛林。回身望去,是一条近百米宽的瀑布。 上方,磅礴的河水从大峡谷裂口中滑落,飞流直下,如一条巨大的匹练,直直的喷泄而下。声如万马奔腾,势如惊龙吞水,奔腾而下的河水,溅洒的下方水面如滚烫的沸水般翻滚。看其高度,绝不下千丈。 白龙马头朝下屁股朝上,回头望了一眼满脸惊惧的周小同,“轰隆隆”的瀑布声震耳欲聋,“希律律”地一声哀嘶声穿破瀑布声,传向四方。 ‘小白,怎么了?咱们小心点儿,下水时分开,应该不会受太大的伤!’‘唉咳呀,大哥,不是,唉呀!这里是千剩盆地!’‘千剩盆地?’‘唉咳咳呀,是啊,这是千剩盆地!完了,完了,大哥,咱们玩完了,咱们这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面了!哇……要老死到这里面了啊!’“希律律……” ‘小白,你来过这里?’‘哇……没来过,但是知道这里,呜哇……’‘小白,快要到底了!先活命要紧!分开了,你小心!’‘唉咳咳唉……我没事儿,就是要老死到这里了呀……’“希律律……” 距离湖水不到二十丈,周小同与白龙马分开。 不一刻,眼看到了三五丈高。下面是瀑布溅起了翻滚的湖水,如同炸开了锅。此时哪里还管这个,保命要紧,双掌早已蓄满内气,挨近水浪,猛地翻过头顶,“嗵”的一声,迎着湖水砸了进去。 白龙马有如神助,庞大的身躯如无声般钻进水里,并未溅起多大浪花。不一刻,马头钻出水面,四周张望了几下,“希律律……”几声嘶叫,没见周小同动静,再次钻进水里寻他。 周小同水性虽然不错,但并不是水生动物,千丈高的瀑布上坠下,岂是一般凡人可以承受得了的。刚进水里,但觉一阵巨大的阻力从双掌惯进了手臂,手掌几乎失去了知觉。知道千丈高度,下坠之势必然巨大,早已鼓起两个丹田的内气,察觉双臂不支,立即催出大量内气,迎向冲击而来的阻力。 巨大的阻力冲击得双臂骨骼“咯吱吱”的直响,内气已经到了极限,双臂经脉也已承受不住,双掌溢出的内力,与湖水碰撞在一起,激起纷杂的水流水汽,一部分击打在周小同的头部,直感到头晕眼花。 正当此时,白龙马比周小同大了五圈的身躯如利箭般游了过来,顶到周小同的前端,卸去大量水力压力。 不大一会儿,下坠之势渐缓,白龙马意念传来,‘大哥,快到底了,你抓着我的腿,小弟带着你往上游!’伸出一条后腿,搭到周小同的头顶。 周小同双臂几乎断裂,双掌外皮被活生生的剥掉,双手已然无法用力抓取,猛的张开嘴巴,咬住白龙马的后蹄子。 白龙马察觉不对,回头一瞅,乐了。‘呵呵,大哥,有你的,也会学着咬我了呀!’‘少废话,我双手没气力了,咱们快上岸去!’‘哦,吼吼,上到湖面可以,上岸嘛,还要游上两三个时辰。’ 果然如白龙马所讲,瀑布下方湖底虽是很深,也只不过百十来米,湖面却宽阔的无边无沿。 白龙马驮着周小同,如同飞一般的滑行了两个半时辰还要多,才算到了湖岸最近的一边,大湖的南头。 按周小同的计算,这大湖最窄的地方也要超过六百多里去,要是自己游,估计至少需要三四天的光景。恐怕到不了那时,自己也就累死了,要不就淹死了。或者,长时间不吃食物,没了精气,精尽而亡。 白龙马游到岸边,驮着湿得不能再透的亲大哥,漓漓拉拉走到一处较为平缓的坡地,四腿一软,带着周小同一起倒下。 ‘小白,真是辛苦你了!你没事儿吧?’‘大哥放心,我没大问题。’“噗嗤噗嗤……”‘怎么这次累的这么厉害?看你在水中游的和陆地上一样迅速,是不是不太习惯水里游,吃不消了?’ 白龙马翻了个身,正好和周小同相对,‘大哥,你没觉得我最后游的更快了吗?’ 白龙马眼神中似乎透出一丝恐惧,周小同与之心意几乎相通,自然感觉得到,抬头看看近处平静的湖面,心中反疑。‘嗯,是,最后是游的快了很多,为什么?小白,按照往常,照这样的速度游个一天半天,也不会累成这样?你在担心什么?我觉得你在害怕什么东西?’ 白龙马活动活动四肢,缓缓站起来,眺望大湖深处。良久,回头看看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的周小同,念头道:‘大哥,这次游过来,我不是累的,是……就像你所说的,我是有些怕,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周小同站起身来,走到一处高坡,举目瞭望。 此时的周小同功力大增,眼光锐利,千米之外的小草嫩叶也能看的清楚,比起常人好了何止十倍。 只见茫茫湖面,除过大峡谷瀑布一面,四周都是茂密的草地和茂盛的丛林。再往后,就是高耸围绕的山梁,虽然不及大峡谷瀑布一面高大,但也是峭壁凌崖,高不可攀。南端离自己最近,山梁也似乎是最低的,抬头遥遥眺看,距离此地至少八九百里地,茫茫山峦依然陡峭,高度不下千丈。 远处草地上,一大群马儿鹿儿和羚羊野牛洒了大大的一片,悠闲的吃草散步,天空飞过三两群野鸟,鸣叫声中透着安详。如此看去,此处倒像是世外桃源,哪有半点危机。‘小白,这附近好像没什么强大的凶兽啊!’ ‘大哥,我们灵兽,都有预知危险的能力……’‘喔,是吗?没听你讲过啊?’‘反正啊,我感觉这湖中有非常危险的存在,非常非常危险!’‘是湖里有很强大的怪兽吗?’‘嗯,差不多。我驮着你游到离湖中央最近的时候,察觉了一丝气息,这气息非常的强大,如果所料不差,大哥……我感觉是一条通了灵智的水蟒,蟒修炼到一定程度,开了一点灵智,就会变化成为蛟……至少是一条初开灵智的蛟蛇。但是,我感觉,它的气息比以往我所见的所有蛟蛇都要强大,或者,它完全开了灵智,是一条……蛟龙!’ ‘蛟龙?!!’周小同瞪大了眼睛望着湖面,心中震惊,却又不大相信。‘小白,你的预感灵不灵啊?’白龙马深深望了一眼大湖中部,眼神儿中带出一丝深深的惊惧。‘大哥,相信我,我能感觉得到,这湖里的存在非常强大,我能感觉得到,它,非常……恐怖!绝非一般蛟蛇可比!’ 白龙马紧张的心情传给了周小同,‘小白,照你这么一说,我也感到湖里不安全了!不行,咱们往林子里走走,越过这片草地,到那丛林里找一颗大树,躲起来再说!’‘大哥说的对,咱们早该躲到南山根去,路上顺便捉几条小长虫充饥解馋。’‘还吃长虫?你不说这湖里是条蛟龙嘛,它就是这里长虫们的祖宗,咱们吃了它的后代,被它发现了就不好办了。’ 白龙马凑到周小同身前,低头在那白切肉般的水白脸上磨蹭了一下,‘大哥,放心好了,这湖里即便真的是条非常强大的蛟龙,也不会理会它的徒子徒孙的!’‘为什么?’周小同伸出一双没了皮肉的手掌,抱住马脸狮嘴,感触温暖,感受温情。 ‘大哥,你的手没事儿吧?要不,我来用奥义给你吹一下吧!’‘不用,呵呵,没事儿,不多久就会恢复如初。’‘嘿,我忘记了,你自愈能力强大的很。’‘接着说啊。’‘啊,好!这千剩盆地啊,已经接近大荒山的边缘,属于第四区域和第三区域的交界处……’‘哎哎哎,等等,你先说说这千剩盆地是怎么回事?’ ‘唉哟,我差点儿忘了,哇……哇……’“希律律……”白龙马张开狮嘴,野蛮的嚎叫起来。 ‘小白,别哭了,先告诉我怎么回事?’‘哇……哇……’“希律律……”‘小弟,亲小弟,不要哭,啊!知道嘛,马到山前必有路,况且你还是一个通灵的龙种,啊不,那个继承了龙的血脉的高等灵兽。有大哥我在,咱俩一定可以出去的!’ “希律律……” ‘哇……不可能,哇……’‘怎么不可能?你先说说吧!’‘……这千剩盆地四周全是极为陡峭的石壁,最低处也要超过千丈,每年从高山上掉下来的和从河水里冲进来的野兽不下千种,哇……所以叫做千剩盆地!几千年来,没有一个野兽活着从这里爬出去,最后,全都要老死在这儿了,哇……’ 白龙马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十分刺耳响亮,远远传到南边,山峦之间不断回荡,隐隐的,似乎有相同的吼叫声在那里发出。 第一六九章尔虞亦人兽共重天 千剩盆地,大湖以南数里,白龙马哭喊了一通,声音慢慢减弱。周小同想到白龙马丧父不久,大哭一场也不无不好,抚摸了一阵,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白龙马一双水滋滋的大眼瞪着周小同,念头传来。‘大哥,小弟是在替咱俩难过呢,你怎么还笑啊!’‘哈哈,小弟,千剩盆地,那怕什么!大哥我是人类,有好多方法可以试着爬上去啊!还有,大哥不多久就可以修炼到‘大周天’的境界,到了那时,就可以施展轻功了,哈啊哈……再不济,大哥还可以制作爬上石壁的工具,咱们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上爬,总有一天可以出去的!这点,你放心好了!’ ‘真的?’白龙马停止的嚎哭,侧身回过一只布满水雾的大眼盯着周小同,‘大哥,你没骗我?’‘大哥能欺骗小弟吗?’‘……那你会了轻功爬上去了,我怎么办呢?’ 周小白抖抖粗大的身躯,一只前蹄抬到周小同当面,伸出两根尖锐的利爪。‘我这爪子虽然锋利,却不够粗大,也不够长,石壁承受不住我的身体重量,爬树还行,爬山是不成的……’ 每次看到白龙马伸出的利爪,周小同心中都会震惊一阵子,好好的一只马儿,怎么能够在一个蹄子上长出两个蹄半子呢,还能像凶兽一样展出爪子来。 ‘小弟放心,到时候大哥编制一根超过一千丈的绳索,绑住你,你在下面使劲儿爬,大哥在上面慢慢把你拉上来就是了。’ 周小同说的跟真事一样,心神中对千剩盆地的石壁丝毫不以为许,白龙马思索了一会儿,也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大马脸上冒出了光泽。‘大哥是人类,人类最聪明了,小弟相信大哥一定可以带着出去的!’ ‘哎,对了,小白放心,日后大哥一定可以带你出去的……咱们还是先顾顾眼前吧,这后边大湖里的蛟龙什么的,才是咱哥俩最大的危害。能否爬出千剩盆地先不说,这蛟龙要是跑出来吃了咱们,就什么也不是了!’ ‘嗯……大哥,告诉你,蛟龙绝对不敢轻易离开盆地的,只要咱们躲的远远的,相信没什么危险!’‘为什么?小白大概讲讲?’‘嘿,蛟龙乃是通了灵成了精的兽王级存在,至少也要在第七区域后面呆着,它如今藏在这里,并不是走不出这千剩盆地,而是……我想它必然有所图谋!只是怕外界知道它藏在这里,绝对不敢轻易出来的!’ ‘为什么?还会有什么限制吗?’‘当然有了。大哥,你先上来,我驮着你走的快些,咱们俩边走边谈……’周小同也不客气,抱着马头翻身上马,看看身后平静的湖面,随即扭过头来,似乎看的久了,湖里真的会钻出蛟龙来。 ‘大哥,想必你是知道的,我们这里的大荒山大的没边没沿,据说比你们人类的国家还大了几倍。其中的飞禽走兽更是多不胜数,为了让较为弱小的种族繁衍生息下去,十八大圣族以及你们人类的高手共同把这大荒山分成了十个区域,最边缘的最低,为第一区域,越往里高,直到第十区域。据说,还有比第十区域更加神秘的地方……’ ‘还有比第十区域更为神秘的地方?我的天,那里该生活着什么样的圣兽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嘿嘿,根本就没有兽知道,我还是从我母亲传承过来的记忆中获得的。还有,十八大圣族好像还和人类有什么永久协议,强大的兽类是不允许越过规定的区域的。比如这条蛟龙,它本该在第七区域,嘿,即便是一条蛟蛇,也不该在这里出现……’ ‘是啊,那是为什么呀?这也是我问你的原因啊?’‘十八大圣族中都有极为强大的存在,一旦它们发现有别的族类胆敢触犯禁界,定会将其剿灭。’ ‘哦,那是十八大圣族联合一起,给下面的族类定了规矩。这样说来,你们兽类倒也可以和睦相处啊。’‘嘿嘿,大哥,可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子!你有所不知,规矩是一方面,主要还是,那些十八大圣族中强大的存在巴不得别的族类犯界呢……’ ‘啊,那是为什么?它们互相不是定了规矩嘛?’‘规矩,规矩只是个幌子,是那些强者用来操作的工具……等等,大哥,前面有条大草蛇,咱先把它拨皮抽筋,烤熟吃了再说……’ 小小的丘陵一边果然匍匐着一条粗大草蟒,看那蛇身中间部分,竟似比周小同的细腰还粗了三分。 白龙马驮着周小同轻跑着飞身跃过了三米多高的土丘,看到大草蟒欲要逃跑,猛窜了一步,挡住去路。 大草蟒掉头要跑,白龙马哪儿能给它空闲,娴熟的扬起前蹄,一蹄子踩下,紧紧压到大草蟒的七寸,两条利爪伸出,轻轻的割成了两段。大草蟒没了头,粗壮的身躯翻腾了一阵,就地不动了。 一人一马配合默契,周小同剥皮抽筋、切段子,白龙马划拉树枝干草。不一会儿,熊熊烈火烤得蛇肉“兹兹”冒出了香味儿。 白龙马衔起一段热气腾腾的蛇肉,慌不及待的吞进了嘴中。‘大哥,这草蟒肉新鲜,好吃,你快吃啊!’周小同轻轻挑起一段蛇肉,拿在手里摆动了几下,吹了几口凉气,挨边咬了一口。多日不吃蛇肉,今次吃了,果然可口。 ‘小白,以后你要自己学会烧烤蛇肉了。’‘为什么?大哥,你不给我烤了?’‘呵呵,不是,我是想让你多学一门手艺。再说了,自己烤熟了的肉,吃起来特别的香。’‘可是,我不会钻木取火呀!’‘好学,呵呵……我看你腿脚特别灵活,就地转圈的本事也是极好的。你看,用你前面的利爪夹住木棒,对着木屑猛钻,照样可以钻出火星来。’‘哦,那倒好,下次我试试!如果不行的话,你还是要给我烤蛇肉吃啊!’ 周小同站了起来,走到白龙马身边,温柔的拍拍脖子上的鬃毛,笑道:“小白,你行的,你一定行!大哥相信你!你是最棒的!”‘啊哈,那是,我周小白是最棒的!’“希律律……”‘哎,大哥,你怎么又发声说话了呀?’“哈,要说说,不然,时间长了忘记了怎么办!” 一条大草蟒吃的精光,白龙马重新驮起周小同,朝着盆地南边缘缓缓行走。 ‘小白,你还没给我讲完十八大圣族的事儿呢,这蛟龙不敢出来是怎么回事?’周小同骑在白龙马背上,感受着腹中蛇肉带来的舒心,不由想到蛟龙身上来。 ‘大哥,十八大圣族,都想着打击对方,提升自己的种族。你想想,那些有特权的圣兽们,如果发现别的族类犯了规矩,岂不是高兴?!’‘圣兽?’‘是啊,大都是十八大圣族的直系,渡劫后的圣兽就可以随便出入各大区域了。它们可以随意杀死犯界的兽类,如果遇到强大的凶兽,比如这条蛟龙,岂不高兴的要死。嘿嘿,不但可以消弱对方的实力,还可以挖取蛟龙的内丹滋补自身修为。完事了,还要拿这家伙的残躯到人家那里告黑状,让其他圣族都知道了,他们龙之一族是如何的纵容下面的族群,到时候和其他圣族一起打压龙之一族……嘿嘿,这可是最好的借口了!’ ‘小白,你知道的真多!’‘那当然,我继承了我母亲的血统了嘛!’‘你分析的也很不错……’‘那当然,我是生就的灵兽嘛!’‘唉,原来,你们兽类和人类一样,也是尔虞我诈呀!’‘呃……好像也是啊!’ ‘如此,这湖里的大家伙就不敢出来了?’‘也不是完全不敢出来!像冬季的时候,圣兽们大都憋在自己的洞府里头不愿意出门,这湖里的蛟龙就敢出来转悠转悠。不过,它也不敢在外面呆的时间太长了!’ ‘圣兽也怕冷吗?你看看我,这么冷的天气光着个身子,也不是问题不大嘛!’“希律律……”白龙马长笑一声。‘大哥,你还是快些找一件东西围住吧,哈哈……浑身无毛,滚光滑圆的,确实会惹些凶兽的垂涎。’ 周小同捏捏前胸的皮肉,只觉得松垮垮的没有了弹力,入眼全是灰灰的泛白,还有少许浮肿。‘唉,小白,这么冷的天气,还有在大河的冷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我这皮肤都冻的快要坏掉了!真的要快些找一件衣服穿上了……你没还回答我的话呢?圣兽?’ ‘圣兽!大哥,我老爹可以常年居住在冰山之上,一点都不怕冷。你想想,圣兽们还能怕冷吗?’‘那为什么冬天不出来呀?’‘嘿嘿,不光光是圣兽,修为略低一些的其他大荒兽什么的,也会在冬季躲在洞穴里猫冬。那是因为,它们要利用这段时间消化一年下来的收获……’ ‘收获?是它们捉到的猎物吧?’‘是啊,主要还是因为许多凶兽在冬季里都会躲藏起来,圣兽们积攒了一年的内胆啊内丹什么的,就利用这段时间消化了。’‘哦,那,它们会增长修为啊!’‘那当然了!许多兽类的修为大都是靠杀戮升上去的,服食内胆和内丹,也能快速提升修为……’ 白龙马缓步慢跑,周小同坐在马背上,闭目运气,另一个念头不断的和白龙马交谈。不觉间,天黑了下来。 第一七零章入密林遇虎谈谈话 夜空晴朗无云,数不清的点点星光挂在天空争相闪耀着,一轮弯月,朦胧的照耀着大地,千剩盆地巨大的湖面银光波动,映照在四周青草上,一动一动的,泛着银光的草地恍惚有了生命,跳跃不止。 南端,白龙马驮着周小同跑了六百多里地,渐渐离近了树林。 周小同端坐马背,浑身上下光溜溜的一丝不挂,唯独腰间系了根牛皮带子,背后的利倭剑紧紧插在皮带子上,小小人儿身量不够长大,屁股下多出半段剑鞘,倒像是背了一根木棍。 如此冰冷的天气,寒风刮在赤.溜溜的身上竟然浑不知觉。周小同几经磨难,内功突长的不知深厚了几层,刺骨的寒风袭来,体内内气自动运转与表皮抵御,已不畏寒冷。他自己还不知道的是,如今的身子骨架也暴涨了一圈,混似个十四五岁的青少年。 进了丛林,光线暗了下来,白龙马放慢步履,七拐八拐的穿插在大树之间。 周小同功力大增,目力非常人可比,眼前的景物倒也能够看的清楚,过了十数丈,才开始逐渐模糊不清了。‘小白,还能看的清楚吗?不行的话,咱俩就在这附近找一颗大树爬上去吧!’ 白龙马缓步慢行,竖起的两只耳朵正在不停左右摆动。脑海中传来周小同的念头,双耳猛的往里一扣,两只耳孔竟似对了个面。‘大哥放心,我的看的比你清晰,嘿嘿……只是咱哥俩要找一颗最高的大树,才算安全。这里刚是丛林的边缘,咱们再朝里面走走,心里踏实不是!’ 白龙马继续往林子里前行,四蹄踩过腐叶草蔓发出“擦擦擦”的声音,黝黑寂静的远处,似乎也有轻微的声响。 ‘小白,这深夜里,不会窜出凶兽吧?’‘嘿,应该不会,即便是有,也不会出现比咱哥俩强大的了,哈哈,大哥放心,你一个准高手,再加上我这通灵的八级大荒兽,这片林子,咱俩可以横着走了,哈哈……’ ‘小白,还是不要大意,小心些好,遇到袭击咱俩的凶兽,不是还要取它们的性命嘛!多不好啊,是吧?!再说了,万一有比咱俩强大的大荒兽过来怎么办呢?咱俩还是小心些好,走慢点吧。’ 白龙马的轻嘶一声,反而加快了步履。‘大哥,我是天生的灵兽,有四觉保驾,绝对不会让别的凶兽偷袭的!’‘噢?那四觉?’ ‘听!’‘啊,是,我看你的耳朵不住劲儿的转。’‘看!’‘我也会看啊。’‘嗅!’‘呃,这个我不行!’‘灵!’‘灵?你是灵兽啊,怎么还会……’ 白龙马“希律律……”的又是一声轻嘶 ,转头瞟了周小同一眼,随后摇了摇头。‘大哥真是记性差,我不是说过嘛,我们灵兽,都有预知危险的能力!’‘哦,啊,呵呵,我忘记了!看来,当个野兽还是挺不错的!’‘我是灵兽!’‘行行行,你是通灵的……野兽!’‘灵兽!’‘是,你是通灵的兽!’‘灵兽!!!’“希律律!”声震四野,四周荡起一片土尘。‘好吧,你是灵兽!’ …… 一人一马闲聊着,不觉又走了七八十里路,树木越发高大粗壮,四周也更为漆黑了。 周小同强睁双目,也仅仅可以看到五六丈远的树干,细小的枝叶已然模糊不清了。 ‘小白,这里面越来越黑了,这都跑了大半夜了!我看,咱们还是先上树休息吧!’白龙马此时已经放慢了四蹄,不时的观察四周的动静。‘大哥说的是,等我找到一颗最大最高的树咱们就爬上去休息。嗯,一切啊,等到明天天亮了再说吧。’ 周小同感到背后的利倭剑轻轻动了一下,感觉似乎发出了一声轻鸣,隐隐觉得前方有一些气息在活动。 周小同的功力在同龄人当中极难再有对手,不过功力是深厚了,就是对念力外放还不太熟悉,正自纳闷,白龙马突地停下了,念头飞快的传到脑海里,‘大哥,有危险!’‘啊,是什么?’‘……五级凶兽……有七只……四条腿的……大哥,是老虎!’ 前面果然有几个气息在活动,这下周小同真确的感觉到了,翻手拔出利倭剑。‘小白,咱们靠的树跟前吧,要敢来,咱们就杀了它们!’ 白龙马鼻孔放大,朝着前方努力的嗅了嗅。‘大哥,先收回你的剑吧,我先和它们交谈交谈。’‘你还会和老虎交谈?’‘啊,是啊,你不知道吗?’‘好像没听你说过!’‘哦,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来了,你先不要讲话……’ 正前方,陆续走出来七只吊睛老虎,个个身体粗大,壮如牛犊。 最前一只老虎走近十多米处停下,后面的六只也跟着站定,四只蒲扇大的爪子,不时的抓挠着身下腐叶败絮。 白龙马高高的仰起头来,身上顺时发出威压之气。最前一只老虎低头摇晃着脑袋,似乎很无奈,向后退了几步。 周小同感到白龙马发出的气势,身上也感到一阵压迫力,意念传道:‘小白,你还真行,竟然可以发出威吓之气,不怒自威!’‘大哥先别跟我交谈,小弟要问问领头的这儿的情况。’‘好。’ 白龙马嘴里发出“呜呜吼吼”的怪异声音,似乎在询问着什么,那领头的老虎专注的看了周小同一眼,也跟发出“呜呜吼吼”的怪异声音。一马一虎站在那里怪叫了小半个时辰,领头老虎冲着周小同轻轻点点头,转身往原路走去,六只老虎紧随其后。 白龙马轻嘶一声,前蹄一顿,也跟在老虎后面走起。‘大哥,咱们跟着它们走。’ 周小同看的莫名其妙,问道:‘怎么回事?它们不吃咱们?’白龙马志气高昂,马头抬的高高的,“希律律”叫了一声。‘嘿嘿,大哥放心,我是灵兽,它们怕我,所以请咱们到它们的老窝休息去!’ ‘呜哇,不会吧,老虎会害怕一只马儿?’白龙马气的直喷鼻沫子。‘大哥,我是灵兽,知道嘛!不说我继承了我母亲的血统,即便是一只普通的白骓马,那也不是几只土得掉渣的老虎可以对付的!’‘哦,可是你还没有长成啊!’‘我是灵兽,没长大它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白龙马有些生气,周小同笑吟吟的抚摸着后颈鬃毛。‘小白,不要生气,啊,大哥跟你逗着玩儿呢!告诉大哥,你们还谈了些什么?’‘……嗯,嘿嘿,它们的首领受伤了,让我去看看。’‘哦,呵呵,原来是有求于你呀。’‘是啊,只要不是蛇类长虫什么的,我都不会伤害它们的。咱哥俩要在这千剩盆地住上一段日子,和周围的邻居们搞好关系,也方便行走不是。’ 周小同哈哈大笑。这野兽们也通行串门走关系啊! ‘小白,你没问这儿的情况吗?那大湖里面是有一条蛟龙吗?’周小同最担心的就是湖里的怪兽,要是真的是一条蛟龙,在这盆地里住着还真的不放心,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过着也不快活。 ‘大哥不问,我还忘了告诉你了。它们说是一条蛟蛇,九级大荒兽顶峰的蛟蛇,身长将近三十米……’周小同深深吸了一口气,‘三十米,九级大荒兽顶峰?真的是蛟蛇啊?!’白龙马扭过头来喷了一口坏气。‘合着我前面说的你都不相信啊?!’ ‘不是不是,只是这次确认了,才……’‘才相信了,是吧?!’‘是确信了!原先是半信半疑,啊不,是信了八成,这次是全信了。’白龙马很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大哥对我的预知能力还是不太相信啊!’‘小白,不是不太相信,是信了八成。你想啊,单凭靠预知,你觉察出来的是一条蛟龙,而这次却是真真切切的蛟蛇,差了些是不?’ 白龙马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唉,也是,预知还是有一些误差的!’周小同不时的抚摸马鬃。‘小弟,你的预知能力很重要,能察出个八.九不离十,已经很不简单了!呵呵……小弟,那它们生活在这里,不怕被蛟蛇吃掉吗?’ ‘怎么不怕,这群老虎本来在这里和其他三个族群各占一方,自从三十年前从大瀑布上掉下那条蛟蛇盘踞到大湖之后,原本二百多只的老虎族群,现在还剩下不到五十只了。要不是它们躲的及时,估计到现在一只也剩不下了。’‘哎呀,蛟蛇这么厉害!难道还真的要赶尽吃绝吗?’ ‘是啊,蛟蛇食量极大,为了不让食肉的凶兽们猎食它的猎物,每年冬季都会出来清扫一遍,把整个千剩盆地的食肉凶兽都赶到了四周的山崖。能活过来的都是命大的。据它们说,现在的四方势力都被吃的所剩不多了!’‘四方势力?’ ‘除了它们虎族,还有狮族,熊族,狼族!还有本来弱小的蛇族,如今可以任其逍遥,猖狂的很呐!’‘是啊,它们的老祖宗保护它们,谁还敢找它们的麻烦!’‘也不是保护,只是湖里的蛟蛇不吃它们,也懒得搭理这些下贱的同类,任由它们自生自灭!’‘那四大势力如何猎取食物,都躲藏在哪里?’ ‘如今的四方势力在四周山洞石缝里占了地盘,这群老虎现在势力最弱,没有能力和其它三大势力争抢地盘,现在这林子的深处,在几颗高高的大树和山壁之间安了家!要说猎取野兽嘛,听说也不难。湖里的蛟蛇只有每年冬季出来大规模的扫荡,这些年来主要是猎食食肉凶兽,反而便宜了那些草食的野兽。咱们来的路上不是有很多羚羊山鹿嘛,凶兽们不敢靠近大湖,如今的其它野兽比三十年前多了好几倍,外围的野兽也够它们捕食了。’ 一人一马跟在七只老虎的身后暗自交流,不觉来到几颗苍天巨树之前。 第一七一章进虎穴胆与虎为皮 深暗的树林中,几颗极为粗壮的大树并排斜靠在悬崖一边,粗大的根茎半裸在外面,大树树叶并未凋零,依然透露出茁壮的生命力。 ‘小白,那蛟蛇只有冬季出来,其它三个季节不吃猎物,岂不是要饿死?’‘大哥,看你长的聪明伶俐的,怎么是个榆木脑袋。其它季节不是不敢出来,而是怕被十八大圣族发现,蛟蛇生性胆小凶残,湖里的鱼虾蟹贝也够它吃的了。再不济,趁着夜黑风高在岸边捕食那山鹿羚牛,也足以填饱肚子。’ ‘哦,也是,十八大圣族也不能天天路过千剩盆地啊!’‘对喽!’‘那这里的四大势力也可以出来照常猎食啊!’‘它们敢嘛!九级大荒兽顶峰的蛟蛇,它们听了都会发抖,还敢往里面凑?!’‘哦,对。但……可是,据说这虎、狮、熊和狼群都是凶恶不怕死的,遇到强大的对手也敢正面相对,现今也会怕啊!’‘嘿嘿,它们被蛟蛇赶杀了三十多年,早起不怕死的早就死光光了,现在剩下的,都是要肩负起传接后代的,谁还会出来找死!’ ‘唉,看来,什么样的生物都要学会适应环境,要不然,最后都是要灭绝的。哎小白,它们怎么……’‘停!先别交谈,老虎要爬树了!’ 几颗巨树上面“哗哗哗哗”地一阵响动,最中间的树冠裂开一个一米多宽的缝来。从中爬出一只老虎,“蹭蹭蹭”几下来到树下,和领头老虎耳鬓厮磨一番,冲着白龙马一声吼叫,再点点头转过身去带着往树上爬。 那老虎犹如一只猫狸,上树的本领极强,并不弱于下树时的速度。领路老虎让开前路,白龙马仰头走到巨树下,‘大哥,你先上。’ 周小同也不谦让,仅凭两只手掌攀爬的很轻灵,如今功力深厚,不说内力,仅凭强大体力也可轻松上树。 白龙马待周小同到了顶端,,猛的跃起五米多高,跳上树干,四蹄各伸出两根利爪,也跟着“蹭蹭蹭”爬上树顶。身后爬过的树干上,留下一溜深深的爪印。 领路老虎看的直摇头,默不吭声的带领其它六只老虎顺势而上。 走进树冠缝隙,里面的枝干横七竖八斜躺着,像似铺砌了一条路,四周均是茂密枝叶,外面的景物一丝也透不进来。周小同走在白龙马前面,沿着带路老虎走过的枝干,缓缓往里行进。 一人一马连同八只老虎,七拐八拐的走了近百米,迎面一堵深凹在石墙里面的石壁挡住了去路。 带路老虎吼叫一声,前方石壁动了,缓缓朝着上方移动。 周小同看的惊奇,‘小弟,这老虎也有智力呀,能够设置机关,真是太聪明了!’白龙马大大的马脸狮嘴显得格外沉静,传来的念头却与尊容不太一样。‘嘿嘿……也真是的,这群老虎开窍了,智力并不弱于我们白骓马,嗯……想必它们的首领是一只了不起的族长,难不成是一只大荒兽?到了九级大荒兽?!’ 石壁抖动几下升了上去,露出一个高两米多点儿,宽一米五左右的洞口来。四只体型较大的老虎走了出来,慢慢靠近周小同,宽大的嘴巴凑到近前。 这四只老虎体型比那八只老虎大了一圈,身上的毛发也较为粗壮,看其身形,竟似达到了六级荒兽。周小同心中一惊,六级荒兽,差不多同等于人类的大周天境界。只来一只,自己加把劲儿也许好对付,这四只齐来,非得丧命不可。正要出掌向避,白龙马传来念头。‘大哥不要慌张,这四只老虎是这族群的护法,是要按照它们的习惯,来查看咱们是否有敌意的。只要站在那里,任由它们嗅闻就不会产生敌意。’‘唉,好吧!’‘呵呵,大哥不要紧张,更不要运气,要不它们会生疑的。’‘唉……好吧。’ 四只大老虎来回闻嗅了个遍,抬起的硕大虎头比周小同的小头大了数倍,四只趴在树枝上,比周小同还高了一个头顶。战战兢兢地强忍了半刻,双手手心都冒出了凉汗,这才算过了关。 一只大老虎伸出了舌头,在周小同手背上用力添了一下,又而抬起一只前腿很友好的拍拍他后背的脊梁,嘴里发出“吼吼哈哈”地怪声。 白龙马“希律律”一声低鸣,念头道:‘哈哈,大哥,它说你这个人类很诚实,以后就是它们千剩盆地虎之一族的朋友了!’ 周小同轻嘘一口气,拍拍胸口。‘我的娘唉,头一次和老虎做朋友,真的好吓人啊!’“希律律……”‘小白,老虎不是逢人就吃的吗?’ 四只大老虎来到白龙马跟前,依旧周身闻嗅。白龙马收紧气势,任由其折腾。‘这是你们人类的偏见,不管是老虎还是狮子什么的,凶兽们只猎食属于它们的猎物,只要你们人类不去捕猎它们,它们也不会攻击你们的。不过,也会有意外,比如单个狮虎豺狼熊豹什么的,饿极了也会不管不顾的。’ 不一刻,四只大老虎对着白龙马正面轻轻点了三点。‘大哥,看,它们是在向我行礼呢,我是灵兽嘛,嘿嘿……’白龙马抬起前蹄,分别在每只大老虎头上轻抚几下。大老虎很温顺,似乎很享受白龙马的抚摸。 周小同新奇不已,‘小白,我能去摸摸老虎吗?’“希律律……”白龙马一笑,‘当然可以,咱们已经是朋友了,去随便摸去吧!只要不强奸它们,它们都不会反抗的。’‘胡说八道,我是人类,还是个小孩子,怎么能……小白,你比我还小,怎么能冒出这样的念头来!!’‘嘿嘿,我老爹教的!一旦和其它族群成了朋友,它们就不再去提防了,把你当成了自己人。刚才添你的那个是母老虎,还没被其它公老虎碰过呢……你可以试试!’ ‘小白,不要有这么龌龊的念头!’‘哪有什么,只要它喜欢你,你尽可任意去干……’‘小白!你去死!’“希律律……”白龙马发出叫驴般的笑声。‘哈哈……我不讲了,知道你害羞!’ 周小同直觉得太过,心道这兽类就是和人类不一样,礼义廉耻在它们身上不管用,这小白才多大点儿,就有了这种念头。狠狠瞪了白龙马一眼,先走到八只老虎跟前,依次轻轻抚摸了几下,再来到四只大老虎身前,在它们头顶轻轻抚摸。 摸到那只添周小同手背的母老虎时,白龙马传来念头。‘嘿嘿,大哥,这只母老虎已经十二岁了,早就成年了,到现在还不做母亲,看来是找一只中意的公老虎来!’ 母老虎被摸的舒服,伸出舌头轻舔周小同手臂, “希律律……”白龙马大笑声很是难听,犹如公驴叫春。‘哈哈……嘿嘿,其它种族也可以的,大哥,你有希望啊!’ 周小同抬手在那马脸上来了个爆栗,‘小白,不可这样对待母老虎,不礼貌的,知道嘛!做人要厚……啊不,做马要厚道!’‘嘿嘿,我知道,那是你们人类的礼教。在我们兽族里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只是人兽不可通婚交配而已,尤其是没有灵智的野兽。’ ‘那你们兽类种族之间可以通婚交配吗?’‘啊……好像也不可以!’‘那贵父母怎么……’‘大哥,你是我亲大哥,不可以这样污蔑长辈的!你不是说了嘛,做人做马要厚道!再说了,我老爹和我母亲都是通了灵的,以后都有希望修炼幻化出人形来。按照我母亲传承给我的知识,灵兽之间是可以联姻的。’ 看到白龙马露出委屈,暗道兽类虽然不知礼仪,但孝道还是有的,不由传去念头:‘啊,好好好,大哥错了,今后再也不敢说咱俩的父母了!’ 其中一只大老虎冲着那八只老虎一声低嘶,八只老虎摇头晃脑的分散走出,转眼间没了踪影。大老虎让开通道,朝着白龙马很恭敬的摆了摆头,示意请先进。 白龙马四蹄迈开,四平八稳的走在最前。周小同冲四只大老虎拱手,见仍是示意自己先行,那母老虎神色更是殷勤,转过头来跟在白龙马后面徐徐而行。 刚进了石洞,右侧猛的跳下三只大老虎,一块巨石“呼”地升到了上方,随即身后“嗵”一声巨响,回头看去,只见那挡门洞的石壁刚好堵住石洞口,扬起一片石灰尘土。 只见挡门的石壁与升上去的巨石之间连了几根粗壮的藤蔓,三只大老虎原来是承重的,石壁比巨石重,承重的三只大老虎跳下来,石壁自然落下堵住洞口。周小同看的惊奇,暗叹老虎智力高超,虽然不比人类,竟然也可以制作机关。 石洞隧道不长,拐了两个弯,露出一片宽阔的空间来。 周小同暗暗提着心进到石洞扫视了一圈,朦胧之间,右侧是几十只早已死绝的山鹿羚羊,一旁趴卧着六七只半大老虎,左侧站立着十数只成年老虎,似乎在迎接白龙马的到来。 石洞的正中是一只身长超过四米的怪兽,瞧那模样,正是一只超大的老虎。待周小同等走近时突然大啸一声,震得石壁瑟瑟发抖,双耳嗡嗡发聩。 第一七二章见虎王人马医再治 石洞的正中,一只体型巨大的老虎大吼一声站了起来。 周小同心惊,急忙抬手握住剑柄,白龙马忙传念头。‘大哥不要慌张,这是在迎接咱们,礼节!’ 哦,原来冲人大叫是迎接礼节啊。周小同垂下双手,目视大老虎。只见那一双铜铃似的巨眼,虎视眈眈望着一人一马,巨眼中泛着幽幽的蓝光,眼底深处透出坚毅果敢。 此老虎不但体型巨大,毛色也与众不同,竟是黑白条纹相间的,只是白色占据了八成,前额正中由黑色毛发组成了一个大大的‘王’字,格外引人注目。 走的近了,这只老虎王似乎站立的不太稳当,幽暗之中,见那左边的粗大前爪竟似并未用力着地。再细看时,左前爪微微晃动,似乎是耷拉在下面的。 白龙马“希律律……咕噜噜……”的古怪的嘶叫了一通。那老虎王听了,犹豫片刻,点了点头,随即卧倒露出左前爪。 周小同大着胆子挨了近点去看,此次看的仔细,那巨大的爪子和腿腕之间几乎断了,仅仅连着两根肉筋。看那黝黑的血渍,老虎王受伤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此惨痛也能硬挺过来,白龙马进来时竟然不惧疼痛,硬是四腿站立来迎接,可见这老虎王心性何其坚硬。 白龙马低头对着残足查看了一番,希律律叫了两声,是对老虎王赞赏有加的意思。 周小同看到如此惨状不免提老虎王难过,‘小白,这老虎王骨头都断掉了,你的回复奥义能医治好吗?’ 白龙马催动精气,张嘴朝着伤腿断裂的地方慢慢的哈气,回道:‘不知道,估计……危险!’ 石洞里静悄悄的,只有白龙马哈气时传出的轻微“噗噗”声,周围的大小老虎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灵兽白马的举动。周小同离的最近,眼瞅着黝黑的血渍脱落,两边慢慢长出嫩嫩的肉芽,断裂的腿骨似乎有了生机,微不觉察间修复着细微的碎裂。 半个时辰过去了。 老虎王的伤腿皮肉终于弥合到了一起,里面的断骨却无法轻易修复,却也已有了生机。这时看望白龙马的眼神,多了一份热烈,多了一份感激。 白龙马早已累的趴在地上了,一双曼妙的眼睛也失去了以往的神采,强要撑起的大头不住的颤抖,吐出的白气也已丧失了绝大效力。老虎王投来的热切情谊也不能现时领悟了,看来已是强弩之末,再要强撑治疗,已是不能了。 周小同一旁看的清楚,怕伤了小白的身体,问候了几次,都被要强的小弟拒绝了。‘大哥,咱们既然救它,就要一救到底,现在半途而废,太可惜了!也不是我……那个什么,周小白做事的风格!’周小同听他如此的坚决,却是不好再劝阻了。 白龙马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受治的老虎王低啸了一声,看出来它是于心不忍,就要站起身来收回左前腿。周小同手疾眼快,上前一步按住它受伤的腿爪,冲着它的大脸连连摇头。 白龙马又吹了几口气,费力的低嘶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大好的马头,就地瘫软,半侧马脸紧贴在石头地上。 老虎王低啸了一声,周小同看得出来,它是在为周小白难过,一手在它柔软的绒毛上轻抚了几下,转而探视白龙马。 白龙马确实累坏了,前不久才刚刚悟出来的奥义,第一次施展就累了半瘫,看来恢复治疗的奥义还是很伤气力的。 ‘小弟,小弟,你没事儿吧?!’白龙马努力的睁开眼睛,弱弱的看了周小同一眼,‘大哥放心,我只是耗尽了气力,睡上一觉就好了。只是老虎王的腿伤还没能愈合,万一我睡觉的时候胡乱走动,骨头错位,就有可能前功尽弃……’ 看着小白颓废无力的模样,周小同心中难过,轻轻抚摸着微微发凉的马脸。‘小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它的……’‘可是……大哥,它听不懂你说的话……呀!’白龙马气力精力几乎耗尽,传来的念头也变得微弱了。 ‘小白,你只要告诉它,一切听从我的安排就好了。’‘……嗯,好的。’白龙马极力扬起半张马脸,对着老虎王低声嘶鸣一声,马脸再次无力的瘫软在地。 ‘大哥,我说了……一切,靠……你……’微弱的念头断了,白龙马再也坚持不住了,昏昏的睡了过去。 周小同冲着老虎王指指伤腿,单摇食指,示意不要动。老虎王感受到一人一马的真诚,人性化的点点头,压低身子在周小同手背上轻轻舔了一下,就地不动了。 这老虎王果然聪明,周小同想,能制作出洞口机关来,就不是一般的老虎能够办到的。转头看看周围的大小老虎,还是趴卧着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这里。 周小同拖动白龙马,把它的马头抬起来,伸手抓过几把草絮垫在下面,使其躺的舒服一些。转身冲老虎王比划了几下,示意要拿一些事物来。老虎王似懂非懂,只是听了白龙马的话,对着周小同努力点头。 石洞昏暗,要不是周小同内力猛增,视力超强,估计连眼前自己的手指都看不到,如今距离老虎王三四米远,却可以看到整个轮廓。如此在石洞里转悠了一圈,倒是找到了几根藤蔓,需要固定断骨的夹板却无从觅得。 看来只好到洞外砍一段树干了,刚走近石洞隧道,两旁窜来四只大老虎,六级荒兽。周小同无奈,冲着四只大老虎笑了笑,回头看那老虎王,却是离的远了,看不清楚。 待要走近一些,老虎王轻啸一声,挡路的四只大老虎头一低,齐齐转到他的身后,四只大头乱挤,赶鸭子似的往洞口方向推搡。 周小同不懂老虎习性,被推搡着走到洞口,对这些大家伙有些发怵,心中苦笑,挨个抚摸了一把。 来到洞口前,三只大老虎先后跃到吊起的大石头上,洞口石壁伴随着“咕隆隆”的声响升起,露出外面茂盛密集的树冠来。 利倭剑何其锋利,随手割断一根碗口粗细的树干,剑光闪动,三两下削出几段夹板。看看四周,满目的树枝青叶,密密麻麻的枝叶偶尔透出一两点微弱光亮。 看来天要麻麻亮了,仰望那一丝亮光,周小同心中惆怅,轻叹一口气,甩手大步走进石洞。 在武馆时学过包扎,对人体的经脉骨骼自然也是一清二楚,只是老虎的身体构造没有学过,如此体型巨大的白色老虎王,也是平生第一次遇见。不过同是血脉筋骨,按照对人体的理解,固定住两头断裂的骨头倒是不会有错。 那断裂的两头缝隙稍有挪动便会痛彻心扉,老虎王像一个大度的长者,任由周小同捆扎,非但不惧痛疼,反而数次轻舔周小同的手背,意思自然很明显,那就是说:你就折腾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怕疼的,看看吧,我还感谢你呢。 周小同捆绑的十分认真,怕老虎王体大身重,把所有的夹板都固定上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捆了个结结实实。 包扎完毕,老虎王冲着周小同一个劲儿的点头,看那它那脸色,炯炯有神的虎目,那是高兴的神采。周小同反而紧张的要命,捆扎个断腿,足足搞了半个时辰,光溜溜的身上渗出了大大的汗珠。 想想自己到现在还是赤身裸体的,刚才寻觅夹板时,在左侧发现数十张兽皮,何不拿来遮羞避寒。 来到堆放兽皮的地方,几只小老虎“咿呀呀”地吼叫了几声,在两只母老虎的拨弄下,慢慢安静了下来。 兽皮皮毛松软,颈部毛发漫长,原来大都是些狮子皮,公狮子皮。少数几张狼皮,拿在手中却是硬邦邦的,一些后背脊梁上的狼鬃更是坚如刺针,使的劲大了,都能把手掌刺破。 狼鬃根根如针,正好拿来当缝针使,公狮子的雄毛最长,虽是细了些,韧性不够,但几根搓成一根,也能用作线绳,狮子皮毛松软,正好用来做兽衣穿。 一时无事,老虎王极听话,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三二十只大小老虎散了开来,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周小同比量着身形,拿着利倭剑狼毫针钩钩划划,为自己量身做起兽衣来。 洞中昏暗,待的时间久了也能逐渐适应,回复一些视力,加之周小同内功深厚,目力也是大大的增强。一个多时辰过去,一套完整的兽衣做成,穿在身上大小合身,长短也不差,只是腰身做的大了些,不管怎样,总算有件能够避寒遮挡的衣服了。 周小同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扑打扑打兽衣上的灰土杂草,兴冲冲的来回快步行走,踢打踢打双腿,活动活动双臂,狮皮柔软,却也不影响行动。 一会儿肚子“咕噜噜”地发出了埋怨声,饥饿感来了,而且感觉很饿很饿。周小同瞅瞅四周,生肉倒是很多,却没有引火之物,再者洞中不通风,不方便生火烤肉。 嗯,还是出去吧,先解决肚子问题。 刚走近石洞出口,黑暗中猛然窜出四只大老虎,啸叫着扑面而来。 第一七三章虎穴走日夜不停歇 周小同身穿狮皮,刚走到石洞出口,窜出四只大老虎挡住去路,呲牙咧嘴的大声啸叫,并且一步一步地逼近。 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是好好的,大家不是朋友了嘛!周小同心中震惊,一步一步往后退。 石洞中间的老虎王惊醒了,飞身下了石台,三个爪子倒也不慢,轻轻一纵跳了起来,跳过了周小同头顶,正好挡住了四只打老虎。一声沉闷的低啸声,四只大老虎就如得到了命令一样不再咋呼了,却不像上次那样低头转身而去,而是晃荡着大脑袋节节后退,四双虎目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小同,似乎对他极为仇恨的样子。 老虎王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原处,周小同不明所以,石洞外面看来是去不成了,生肉也不能吃啊!想来想去,还是回到小白身边吧,先调息调息气力,一切等小白醒来再说。至于肚子嘛,只好暂忍一时了。 石洞之中不分昼夜,周小同坐在白龙马一旁盘膝而坐,慢慢运掌吐纳,渐渐进入两忘之境。 如今内气暴涨,再也不敢生出增强内力的念头,虽然如此,穴位还是要突破的,任督二脉越早打通,丹田内多余的内气就可以越快稳定,那些不受控制的杂丝也可以尽早得到安抚。要不留在里面不听使唤,早晚消失殆尽,虽不至于走火入魔,但对自己的修为也是不利。 两个周天运行完毕,默念两种内功心法口诀,庞大的内气充斥在经脉之中,随着意念在任督二脉前半段奔涌。自己心中没有想着刻意冲穴,只是感受运气之境,不知不觉的,任督二脉各自又破了一处穴位。 回想两处穴位破开那一瞬间,自己还未察觉,便悄无声息的便打通了。看来,内气多了,还是有好处啊,这次突破的也太容易了。感叹之余,意念徘徊其中,不自觉的随着内气周游各处。 周小同并不知道,自己的内力之强大,在同龄人中绝属第一,不到十岁的孩子,一个丹田里的内气超过五千点的,整个鸿蒙大陆数十上百亿人中也是屈指可数。而两个丹田相加则超过一万点的内力,在人类开始懂得修炼以来,也是绝无仅有的。 只是第二丹田内的轨迹之外依旧有数不清的白丝不受控制,除过少量的流向另一丹田之外,仍旧有不少白丝相互厮缠而逐渐消失。心中亦喜亦悲,如今丹田内力过剩,已隐约胀痛,如此必不是长久之计,可是,何时才能平复这些白丝啊。 想要提升境界,还是要打通任督二脉,丹田内力依次组合进化,收取那些轨迹之外的白丝内力。如今才不过九岁大点儿的孩子,内力如此暴涨已是恐怖,强行打通穴位,不知对以后修炼影响多大。 周小同心里出现矛盾,其实是修炼内功方面的障碍,但他本就是心胸开阔豁达兼之聪慧之人,思索良久不得要领,不由哑然一笑。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自然已经如此了,何必给自己添加苦恼。自己勤修苦练,父亲与江伯伯对自己指点助益颇大,对武学的感悟早已远超同伴一众,待处理完眼前事物,找一安静所在,静修一些时日定能化解。 想到此处,心中执念顿时散了。 经脉内气平顺,心神平安,脑海中似乎隐隐传来小白的念头,一念集中而来,果然是小白。‘大哥,大哥,醒醒吧,太阳照到屁股上了……’ 感受到小白强劲的念头,周小同心中高兴,看来是他的气力完全恢复了,收了气睁开双眼,对面正是小白的大马脸,油腻腻的马嘴上散发着蛇肉的香味儿,是烤熟了的蛇肉香味儿。 ‘小白,你醒了,怎么还能吃到蛇肉?是它们给你烤的吗?’周小同心中惊奇,闻到诱人的食物饥饿感顿时大增,左右看看,果然在周小白身后看到几段粗壮白嫩的蛇肉。饥饿已经非常的难耐了,慌不及待拿起一段,张嘴便吃。 周小白“希律律……”的一声长嘶,四只蹄子来回蹦跶。‘大哥,饿极了,不是不吃蛇肉了嘛!’ 周小同只觉得肚子里一点儿东西也没有了,像是饿了十天半个月似的,蛇肉到口,吃的是满嘴生香,嘴角流油。听白龙马嬉笑,一时不愿搭理他,待吃下两段蛇肉,肚子里有些垫货了才和他意念交流,嘴中却不闲着。 ‘小白,这次的蛇肉最好吃,莫非它们给烤的?’ 白龙马见周小同吃的香甜,不由再次叼起一段咀嚼,就是吃的太过勉强,看来是吃的多了,撑着了。 ‘哈哈,大哥不糊涂了哈,它们怎么会用火烤肉吃,见了火都吓的躲到一边,还不是我辛苦了半天,才弄出这一顿大餐来。’ ‘嗯嗯,小白辛苦,改天大哥给你烤狼肉吃。’蛇肉粗壮,吃下三段,到第四段时已然腹饱。可今天感觉这蛇肉最是好吃,不忍就此罢嘴。 白龙马抛下咬了一嘴的蛇肉,看看周小同那饱肚饿嘴的样子,不由又是一声“希律律……”的长笑。‘大哥,不要吃了,你饿的太厉害,猛一下吃多了不好,会撑着的。’‘啊,好吧,咱们看看老虎王的伤势。’ 周小同查看了老虎王的伤势,恢复的极好,观察它对自己的态度依然如初,心中安定了不少。瞥着眼查看其它老虎,都是离得老远老远的,再远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也不用理会,于是搂着白龙马唠嗑打屁。 小白,你沉睡的时候我因腹中饥饿啊,想到洞外打些猎物烤着吃,那守洞的四只大老虎为何冲自己吼叫?’‘嘿嘿,大哥,我已听它们说了,早就解释明白,嘿嘿……’ 周小同莫名其妙,‘什么解释明白?’‘嘿嘿,大哥,笨了不是,你!你身上穿的是什么?’‘……狮子皮……啊,我明白了,它们把我当成狮子了!’‘对喽,傻哥哥。狮子是它们的对头,老虎王的断足就是给那狮族的狮子王咬了的,你穿着狮子皮到处逛荡能不招来仇视嘛,嘿嘿,要不是老虎王善解人意,聪明伶俐,哈哈……傻哥哥早就成了它们的腹中鲜肉喽!’ 原来如此,看来这老虎未开化,智力低下,连人与狮子都分不清楚,真是有些傻透了,起码你们能分清大小个儿呀。心中所想,脑中传来白龙马的念头,‘大哥别自己想,听的我好难受,你不明白嘛,狮子也有小的呀!’ ‘哎呀,我这随便一想你都能感应的到,这,这以后还麻烦呢!’‘嘿嘿,有什么麻烦的,你只要不做坏事,不丧尽天良,不胡咬乱咬的……’‘闭嘴!小白,闭嘴!’‘、哎咦,我没张嘴啊!’ ‘我是你大哥,能这样说大哥的不是吗?!’‘嘿嘿,好了好了,给你点面子。告诉你,咱们分开的远了,我就感觉不到你的想法了。’‘哦,那我以后离你远远的!’ ‘大哥,你不要我了?!!’白龙马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周小同,目光中满含幽怨,似乎有眼泪要流出来了。 ‘哎哎!小弟,我怎么能不要你呢,咱俩是亲兄弟呀!’周小同有些急切,抬起双手仅抱着一张马脸。 ‘哈哈,我逗你玩儿呢,真是不识逗!’“希律律……” ‘唉,逗不过你。小弟,那狮子王比老虎王厉害吗?’‘啊,应该,差不多吧!据说那狮子王腹部被这老虎王掏了一个大窟窿,肠子里拉了十来米,估计不比这老虎王好受!’ ‘哦,原来两个族群的头领差不多厉害,那狮子王也受了重伤……嗯……’‘是啊,双方都是伤亡惨重,最后两边的族长谈合,这才各自捡回了半条命!’……‘……大哥?’周小同心中思索,一时忘了回答……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不说话了?’‘啊,小白,我看,不如,咱们去救一救狮子王!’ ‘啊?大哥,为什么呀?咱们去救狮子王,老虎王估计会很不高兴滴呀!’‘小弟,你听我说说我的想法好了。’ 千剩盆地,原本土生土长的原住兽分为四大势力,虎族,狮族,熊族,狼族。自从来了九级顶峰大荒兽,蛟蛇,四大族群逐渐败落,本来弱小的蛇类,如今自成一族,逍遥快活,猖狂跋扈。 四大族群遭受到了蛟蛇的巨大威胁,但也逃不出这里,因为这千剩盆地四面环山,并且均是高过千丈的陡峭山峰。周小同落到这里时就想着如何出去,也观察千剩盆地四周的环境,那极高的山顶上白茫茫的一片,似乎连着天,上面定是终年积雪,风势必然强劲,想要越过,不是一时半会儿所能办到的,加之还有体态庞大的周小白。 蛟蛇,不仅仅是九级大荒兽的顶峰那么简单,不多久就有可能进化为蛟龙,那就是一般九级大荒兽不可比肩的层次,此等大害盘踞一侧,想要安心怕是不能。但是仅凭周小同与周小白的能力是绝难战胜它的,估计遇到了逃都不一定能逃脱得掉。 周小同想到了联合四大族群,利用大家力量共同对付蛟蛇。 第一七四章初剑气外放显威力 周小同给周小白讲解了一番联合四大族群的重要性,心里盘算着只有解除眼前的威胁,才能安心修炼,早一日探明千剩盆地峰顶境况,早一日回归家乡。 周小同想到了人间的伙伴儿们,康国柱,吕文伟,吕文倩,还有周伯通他们等等,想到亲爱的父亲,敬爱的爷爷奶奶,自己视若至亲的江伯伯,白姑姑与大伯他们,还有从未见过面的母亲大人……还有……周小柔……柔儿! 每次想到柔儿周小同心中都会一阵惆怅,想到了前生,前生一定是和柔儿在一起的,不过不圆满,所以要今生来相会。 嗯,早日回家,让担心的亲人们早些高兴起来,练好武艺,早些和柔儿相会。 白龙马周小白聪明伶俐,经周小同一顿分析心中豁亮,与老虎王卧在地上怪叫了半天。 老虎王断足不久即会痊愈,本身又是八级顶峰的大荒兽,虽比不上灵兽,但智力却开化了不少,受了白龙马的大恩,本已感激涕零。现在白龙马絮叨了半天,大道理讲了八圈儿,感受到了这位大恩马,这匹灵兽的诚意与睿智,对这位大恩马佩服的五体投地。也难怪,老虎可不就是四肢着地,大嘴朝下嘛。 老虎族群与狮族本来没有什么大的仇恨,只是为了争夺少量的食物而发生了争执,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那条大蛟蛇做下的孽嘛。 于是老虎王当场表态,赞成大恩马的建议,不但赞成而且支持,还要亲自带路去找那狮子王攀谈。老虎王脑子简单,也不想想不久前还把人家的肠子都掏出来了,你去能讨来好嘛。 白龙马大功告成,对周小同一一讲了。 周小同心中有数,对周小白的功劳大加赞赏,狠狠的鼓励一番,当即决定立刻出发,寻那狮子王去。 老虎王率领四大护法和八只七级大荒兽,轰轰隆隆的开了石门,出了石洞。此番老虎们见了周小同再不示威,却不愿近前亲近了。 下了大树,不远处一堆烈火熊熊烈烈的燃烧着,一边的一颗稍微细小的大树靠的近,已然引火上身,火苗窜的很高,连带着树干也烧着了。 这样可不好,万一点燃了这颗大树,连同树枝树冠也着了起来,柴火随风一刮,周围的树木都难逃厄运,弄不好,这片林子也就废了。 周小同暗中提醒周小白,手脚并用掩盖了火堆,抽出利倭剑力灌双掌劳宫,内力随即透入剑身,利倭剑在胸前转了半圈,剑身内力瞬间爆满,剑刃突地冒出一缕浅浅的剑气,照着树干猛力横劈一下。 利倭剑带着剑气刹那间划过树干,剑气顿时消失,周小同就这一剑子耗费了一千内气,听到轻微“唰”地一声,明白树干已被拦腰斩断。 白龙马与老虎王等只是望到剑光一闪,便没了下文,等等不见动静,纷纷看周小同。意思是说你就这本事,砍了一剑就完事了,大树纹丝不动,连块儿树皮都没砍下来。 周小同本是怕砍不倒大树,用足了气力,内力耗去一千点已然是经脉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心里却是明白了,这一剑用的力猛了,多浪费了百十点内力,那大树是仅靠剑气斩断的,剑刃根本没有触及树干。利倭剑锐利无比,逼出的剑气更能销金断玉,何况木头。 周小同心里很高兴,他看见了利倭剑上的剑气了,看来内力强大的好处多多呀,等冲破了任督二脉,剑气就能像掌气那样外放,并且就可以修炼轻功了。学会了轻功,翻越千剩盆地就不是多难的事了。 周小同发觉了白龙马与老虎王一众怪模怪样的表情,“呵呵”笑着捡起一根比较粗实的木头棍子。‘小白,你告诉它们,我可以用这跟木棒打断那颗大树。’ 白龙马当然不信,‘大哥,你犯病了吗?’周小同胸有成竹,‘小弟,不要这样和你的大哥说话,告诉它们,听话。’周小白无奈,‘好吧,大哥,反正你有病了。’怪叫数声,众老虎们纷纷低头呲牙轻啸。意思很明显,你个小小的人类,用半截棍子就能打断那么粗的大树,小儿嘴上没毛,说话何止不牢,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满嘴放炮,就是胡扯淡的意思。 周小同看看风向,刮的北风,大树隐隐往南头侧压,于是站在北侧对准树干根部奋力一刺。大树被风刮得本来就有些重心偏移,木棍子的力道使得侧倒速度加快,“轰隆隆”的压过一面大树枝叶,轰然倒地。 老虎们看的心慌,纷纷往后撤退,白龙马眼尖心细,只见两段断裂的截面平滑之极,如同工匠特意修正的用孢子孢过一样。回想以往这位周大哥手中利倭剑的种种,心中释然,却多了一份敬畏。 老虎们不明所以,被赶来的白龙马一顿大侃之后,再次望向周小同的眼神大都露出虔诚之意。老虎王率先在周小同的手背上舔了一舌头,其它老虎见状,纷纷跟在其后,逐个舔了一遍。 老虎们前来示好,周小同不忍拒绝,等十三只老虎逐个舔了一遍之后,手背火辣辣的痛,低头看时,红艳艳的如同猴子的屁股一般。白龙马笑眯眯的看着他发窘的神情,却是一声不吭独自一旁看乐子 老虎舌头带有倒回的肉刺,虽然对周小同表示友好,伸出的友爱之舌自以为轻柔无比,可划拉在周小同的手背上,却是犹如锉刀的锉子,磨刀的磨石。小小少年白乎乎的嫩肉,这下可尝到了些许苦头。 也是周小同内力高深,内气自然回护,才不至于破皮。其实就是破皮了也不打紧,自身修复能力超级强悍,就是破了皮,也是即可就好了。 大树倒了,灭火也就方便了,用泥土掩埋了火种,一众出发。 周小同突然想起一事,问白龙马。‘小白,我观这老虎王并无出众,那石洞机关果然它干的吗?你去问问可好?’ 白龙马对此也是怀疑,一马一虎怪叫了大半个时辰,才算搞明白情况,‘大哥,这老虎王脑筋一般,决然想不出设置机关来,回答问题也是絮絮叨叨的,解释不清,我问了半天,才算弄清楚。看来一般的凶兽,还真是弱智的很呀,跟我这高等灵兽不是一个档次的,没法子比,那个,要不是我问的明白,这老虎王还真的难以回答出来呢……’ 周小同实在不愿意继续接受这家伙大吹法螺,很有劲道的打断,传去念头。‘那你就说吧,小弟弟。’‘嘿嘿,它说它生来就知道这里有一个石洞,而且是祖宗传下来的,传说以前有不少人类在这里修炼,才搞了个石洞庇身。’ ‘哦,这么简单的事情,还值得你问了大半个时辰嘛!’‘哎嗨,大哥,它还说了别的事情呢!’‘什么事情?’‘它还说,其它两个族群,就是狮族和熊族,它们也有绝佳的藏身之所,好像也是人类留下的。’ ‘是吗?’‘是啊,老虎王说它的祖上曾经到过另外两个去处,都是从外面打不开的,需要从里面踩什么机关才可以打开!’‘嗯,看来,这里倒是修行的好去处,用来藏身也是不错的,谁会千里迢迢爬过这么高的山峰,到这个盆地里来呀……’ 周小白毕竟年纪还小,思索良久不得要领,也只能遐想了。想到那石洞机关,绝非仅仅可以在洞内打开,石洞的外面定然也会有可以触动石门的机关,只是老虎智弱,没能觅到而已。 狮族老窝离虎族洞穴不远,周小同与白龙马暗中交流,一众老虎前方开道,走了一个多时辰,领头的老虎王怵然停下四蹄,回头望向一人一马。 看那略带紧张的神情知道是快要到地头了,想必是上次吃了狮子王的大亏,到了现在还心有余悸。 此处是千剩盆地一侧的最边缘,前方几百米的地方是一堆杂乱的石头,再往后就是大山的山根了,想来狮子不善于爬树,给自己占据的巢穴也不会太高,莫非前面山根的石壁又是一个石洞? 周小同传念,让白龙马好好安抚老虎王,不用再让它带路了,回去等待就是了,以免双方再起事端。 白龙马好一顿怪叫,老虎王听了话,再次舔了周小同的手背,率领十二只老虎原路返回。 ‘大哥,这老虎王想到了与狮族的仇恨,说是带的族群少了,要回去带齐所有大小老虎前来拼命,我可是好一顿劝说啊!’‘好,定是小弟妙语连珠,句句都能讲到点子上,字字都可以打动老虎王的心扉……’‘那是,我可是超级灵兽啊!’ ‘好,小弟,你,辛苦了!’‘嘿嘿……不辛苦!’‘那好,咱们走。’ 一人一马走了没几步,后方传来老虎王的啸叫声,回头看去,只见老虎王率领十二只老虎又折了回来。 白龙马颠颠儿的跑回去又是一顿好叫,老虎王跟着叫了几声便蹲坐于地一动不动了。 周小同看的奇怪,待白龙马跑来了传念问道:‘小白,怎么?老虎王还要去拼命吗?’ 白龙马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念头道:‘不是,大哥,这个老虎王有些冒傻气,又费了小弟不少口水。’‘什么事?它要干什么?’‘大哥,它要在这里保护咱们俩,说是怕狮子王把咱们俩吃了!’ 呀,这看似愚昧懵懂的兽类,竟然如此的讲义气。 第一七五章上石洞狮窝一窝狮 周小同听了周小白说了老虎王顿时生出敬意来,回头冲远处的老虎王挥了挥手,随后抓着白龙马的下巴朝前走着传念,‘小白,这老虎王不是冒傻气,是有义气,明知道己方数量少,不敌狮族,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值得咱们去尊重。’白龙马一脸的肃穆,很以为是的点点头。‘是,大哥说的是,我怎么劝它都不会去,只好让它们在这里等着了。’ ‘小白做的好,是不能让它跟着,那样反而会惹出麻烦来,等咱们医治好狮子王的伤,再以利害慢慢说明吧。’‘大哥放心,小弟我是灵兽,再加上我的八寸不烂之舌,定能说服狮子王的,你瞧好吧!’ ‘哈哈,好好好,只是小白怎么说成八寸不烂之舌了!’‘是啊,你给我说过你们人类三寸不烂之舌,我舌头比你长了将近三倍,当然是八寸不烂之舌了!’‘哈哈……好,会给自己加码了,有前途!继续啊!努力,奋斗!’ “哈哈……”周小同觉得好笑,不觉笑出声来。 ‘大哥,别笑了,它们出来了。’ 果然,前方石头堆的后面窜出来四只雄狮,八只幽幽的眼睛直盯着一人一马。周小同心中一惊,突感觉身后有疑,回头一看,两只雄狮截住了后路,右手不觉抬起来握住了利倭剑。 ‘大哥不要急着拔剑,有我在,它们不敢轻举妄动的。’白龙马施出威压的气势,前后六只雄狮不由得倒退数步,摇头晃脑的低声嘶吼。 ‘哈哈,看看,我是有智力的高等灵兽嘛,对付几只憨货狮子还不容易。’周小白轻步向前走了几步,冲着最前的一只雄狮低声嘶鸣,这次的声音比前几次好听了许多,看来是在对狮子们说好听的话。 周小同放松神经,回头冲着两只挡退路的雄狮友好的挥挥手。两只雄狮眼看这小小的怪物竟是一身自己族类的皮毛,一不知所以,怔怔的抹鼻子喷气的,摸样很是搞笑。 “哈哈。”周小同一声轻笑,心道:定是看我穿着它们狮子的皮衣,不好分辨敌我。倒底是未开化的生灵,自己族类的皮被别人剥了去,不但不报仇,反而有认亲的念想。那老虎正好相反,把我当成狮子一族的了,嘿嘿,未开化呀未开化……同是生灵,却分得高低不等,贵贱不均,也不知这世上有多少生灵一辈子活在懵懵钝钝之中,浑浑噩噩的度完生命,实是老天不公啊。 白龙马果然不负所望,不大工夫便说服了雄狮,六只雄狮排成一溜,挨个用那大头在一人一马两兄弟身上蹭了一回,随后带着往狮子老窝走。 用头来蹭自然是狮子们的礼节了,白龙马也就罢了,那是灵兽,周小同却是沾了狮皮的光,六只狮子闻到同类的气味儿,生出亲切感,蹭完以后还不愿离开,后面两只雄狮挤挨着往前缓缓行走。 白龙马“希律律……”地大笑,‘哈哈,大哥,你倒是总会得到它们的眷顾啊,哈哈……上次那只母老虎也是亲热的不得了,这次,嘿嘿……幸亏都是公的……’周小同挥手弹了一个爆栗,‘不是告诉过你嘛,不要生出这些龌龊的念头来!’ 白龙马受疼,尥了一个蹶子,“希律律”地躲开,‘大哥你轻点儿,这次打疼了!’‘这是让你长记性,免得下次再犯同样的毛病!’‘好了好了,我记住了。你们人类也真是礼节烦琐,这是大家与生俱来的需求,干着多舒服啊,它舒服我舒服,这么美好的事情,怎么还不能说了呢!’ ‘小白!’周小同绷住了脸,很严肃认真的盯着周小白,‘小白,咱们还很小,再说,你既然是通灵的灵兽,自然要懂得廉耻,我虽然还小,但也知道这种思想是很低级下作的,绝不能说出来的,今后你……’‘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再也不说了!哎,大哥,你看,应该到了!’ 周小同脸色涨红,似乎发怒了,白龙马心中虽然不以为然,眼前也只好不谈这事了,随即转了话题带过了。 距离山根的石壁不到三十米远,领头的雄狮走到左侧一块极为光滑的圆石旁,冲着两兄弟点点头,白龙马率先走了过去,周小同紧跟其后,看那圆石时,见圆石与整个山石原本是一体的,不知怎会变得如此摸样,倒像是人为的雕出来的一般。 细看之下,雄狮前腿一侧,圆石低凹一处有一个沙包大小的小洞,领头雄狮伸出一只前爪一直掏了进去,几乎没进了一条前腿。 周小同看的仔细,突想,难道这就是开门的机关,隐藏的当真精妙,如果是的,这狮子也太聪明了吧!正想着,石头下方发出一连串“嘎嘎吱吱”地声音,脚下石面发出了轻微的震动。 果然是开门机关,不得了啊!周小同心中惊奇,突听山根“轰隆隆”的一阵巨响,急忙看去。前方十几米远处,一块较高的山石一面开始下沉,眨眼功夫,露出一个两米见方的洞口来。 哎呀呀,不得了,不得了呀!狮子太聪明了!……这设置机关的人类,定是一位博学的异人。看那下沉山石的块头,怕不有数万斤重,岂是一般武者所能撼动得了的。看到眼前的奇景,周小同心中震惊不已,这位异人果然神奇,竟然可以巧夺天工,利用天然的山石就地设置机关,不知洞里境况如何。 领头雄狮冲着洞内吼叫一声,同白龙马打了招呼,领着进了石洞。 石洞入口不大,隧道也仅有三米高宽,大都高低不等,宽窄不均,用手触摸光滑之极,纹路竟然如同人的手掌划过一般。隧道先低后高,越往里走坡度越是陡峭。 上坡石路崎岖难行,周小同跟在白龙马身后踩着高低不平的石头向上走了七八十米,转过一个挡路的巨石,眼前猛地一片豁亮,上方陡然射出无数亮光,竟是从外侧的石缝中透进来的阳光,一个巨大的石洞呈现在了眼前。 石洞很宽,很大,仿佛到了一个超大的聚会厅,只是岩石错落无致,杂乱了些。石洞正中央凸起一道石头台阶,一直通到石洞后方,此时离得较远,看不到后面。石洞周围是天然所成的石壁,头上高高的石顶,怪石嶙峋,一根根的乳石大小不一,奇形怪状的倒插在石顶之上,看着玄乎,怕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砸着头。 几十头狮子散落在‘聚会厅’的四处,见来了生的活物,只是白拉眼扫了一下便不再理会了。十来头小狮子倒是欢快,就是对进来的怪物视而不见,只顾着相互撕咬打闹戏耍。 一众走到石洞大厅中央,领头狮子低吼一声,独自走向正中的高台,顺着石阶上去走了。 白龙马传念,‘大哥,它让咱们等等,去请狮子王去了。’ 周小同此时正盯着某处出神,一时没有回答。白龙马顺着目光看去,却是一堆大小陶碗。‘大哥,那是你们人类吃饭用的家伙事儿吧?’……‘大哥!’ 周小同反过神来,传念道:‘是啊,是我们人类用的,不仅仅有吃饭用的,还有煮饭用的,洗脸用的陶盆。看来,想当年来到这里的人类,绝不是一两个那么少,那一堆陶碗陶盆,足够两三百人使用了。’ ‘嗯,大哥,这千剩盆地已经接近大荒山的边缘,属于第四区域和第三区域的交界处,只是地处险境,有进无回,没有其他生灵愿意进来……这些人类,想要进来也不是难事。不过,他们怎么出去的呀?难道都是些高级武者?’ ‘应该有办法,他们人多,里面若是有几位高手,想要出这千剩盆地,不是难事。’周小同心中冒出一丝喜悦,白龙马道:‘那,岂不是咱们也可以顺着他们的足迹出去了?!!’‘小弟,我也是这样想的!’一人一马两兄弟脸上同时露出喜悦之情。 正高兴着,石阶之上走出那只领头狮子,“噢呜”地一声低吼,又转头走上回去了。 周小同不解,白龙马传念:‘嘿嘿,大哥,狮子习性不似老虎,这是让咱俩上去呢,走吧!’ 一人一马上了百多阶石阶,迎面竟然又是一面洞口,端瞧洞内,石洞里面别有洞天,竟是大洞套着小洞。 里面的石洞不大,仅有外面石洞的五分之一大小,正中一个巨大的石头靠椅,上面铺着一张破破烂烂的虎皮。一只全身金黄的巨型雄狮盘踞在靠椅下面,看来是靠椅趴着不舒服,还不如光溜溜的石头来的顺当。 巨型狮子自然是狮子王,看那下腹果然开了个大洞,那掏出来的肠子黑漆巴乌的暴露在外面,估计是族群里其它的狮子帮着往里填进去了不少,但是却做不到更好,破烂之处不断有黑色的血液往外冒着。 狮子王眼神有些浑浊,金黄色的皮毛也失去了应有的光泽,看着一人一马的目光无丝毫生气,想必是七八天来受尽了苦,开膛破肚,肠子也断了不少,估摸着也不能进食了。 狮子王前面靠下石头上趴着七只体型几乎同样巨大的雄狮,大都匍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瞧着一人一马。看那油光瓦亮的皮毛,雄健的骨骼肌肉,都是些精气十足,身强体壮的年轻狮子。 ‘小白,我原先曾经听老人说过,一山难容二虎,狮群不容二雄。就是说一个山头不能同时容得下两只老虎,一个狮群不能同时容留两只雄狮。现在看来,这些狮子老虎也能共容在一起!’白龙马白了一眼周小同,晃了晃马脸。‘大哥,你说的那是大荒山周边不入流的小族群,都是些低级凶兽,哪像这些族群,你看那狮子王,也是一只八级顶峰的大荒兽,那七只雄狮也都是八级荒兽,其中三个也已差不多是八级顶峰的大荒兽,那狮子王随时都有可能进化到九级大荒兽。像这种族群,都有了种族意识,千百年传承下来,早已有了族群的一些章法。’ 狮子王精神颓废,冲着白龙马低吼一两声,白龙马嘶叫一声,‘大哥,咱们一起上去吧,我看这狮子王是伤了元气,只靠的回复奥义不好奏效。’ 白龙马在前,周小同紧跟其后,上了石阶离得近了,看这狮子王的体型确实巨大,下方的七只雄狮还是大大的不如它,虎族的老虎王,单以体型而论,恐怕也不如这只狮子王巨大。 白龙马想学着狮子的礼节用头去蹭狮子王,以表示友好,奈何两只尖角碍了事,只好用半张马脸蹭了蹭。周小同看得心里直发笑,自己仍旧伸出双手轻轻抚摸了几下。 狮子王抬着鼻子嗅了嗅,对周小同情有独钟,大头不住劲的在他的两只手背上磨蹭,只是伤势果过重,没有太多气力。 白龙马“希律律,噶嗤嗤”地一顿怪叫,狮子王像似听到了福音老实下来,翻身躺好,大头枕到石头上,抬开一侧的爪子,亮出已经腐烂的肚皮肠子。 白龙马施展回复奥义,对着黑乎乎的肠子哈了几口气,本已腐烂的肠子经不住,非但没有修复,反而破开几个口子。 周小同伸手去轻轻捏了几下,如熟透了似的一片片掉落。‘小白,不要再浪费你的元气,这些肠子早就腐烂了。等我把烂掉的肠子清理掉,再用线缝合,你用奥义回复,就会很快治好。’ 白龙马上次医治老虎王,几乎耗尽了全身的气力,大伤元气,今次本就想着保留几分,于是听了周小同的,趴着一旁观看。 狮子王似乎对于痛疼很淡漠,任由周小同划拉,偶尔轻抖,也是周小同的利倭剑割着好肉了,或者是穿针引线时用力过重了。 制作狮皮衣服的时候是用狼毫当做针缝合的,这次没功夫找那玩意儿,拿出两根无毒的淬香针来,虽然仍旧没有针眼儿,但扎窟窿穿眼儿过线还是不难,线有的是,自己身上穿的现成的狮子毛,再不行,拔几根狮子王的胸毛更是好用。 第一七六章开肠破肚人骨有迹 周小同缝的很细致,缝合好一处白龙马便吐出几口回复之气,伤痕弥合极快。一人一马配合默契,一个时辰之后,大功告成。不但肠子全都清理粘合,肚皮也被从里到外缝了三层,再经白龙马回复之气滋润,几近完好如初。就是肠子腐烂太多,截下来的总有四成之多,不知日后对狮子王有无影响,这也是周小同所无能为力的了。 白龙马受周小同嘱咐,对着狮子王“吱噶希律”地怪叫数声,意思是说,伤口刚刚医治好,不要轻动,我是灵兽,要听我的啊。 狮子王年岁较大,狮老成精,本就一动不动,白龙马说了,干脆连眼睛也闭上了。 周小同干了细活儿,费了些精神力,坐在一旁稍作歇息之余,观察这只雄壮的狮子王。‘小白,我看这狮子王满身的创伤,面目中透出一股沧桑之气,年岁不小了吧?’ 白龙马没费多少气力,依旧神气活现的,‘是啊大哥,都七十多岁了,八级顶峰大荒兽,也就能活到七八十岁。这个老家伙很精,知道保存气力,换做一般的同类,早就急不可耐的死翘翘了。’ ‘七十多岁!年岁够大的,我在武馆翻阅凶兽册集,一般狮子也就能活到三十多岁,这狮子王能活到现在,应该是修炼有方。能达到八级顶峰大荒兽,小白,在这方圆不过一两千里的山凹盆地之中,它们上辈传下来的进化传承应该挺不错的呀!’ ‘是啊大哥,这狮子王并不是什么异种,达到八级大荒兽顶峰,还能活这么长的岁数,看来是祖辈传下的东西不错哦。嘿,等会儿我去问问,看这只老狮子有什么奇妙传承。’ ‘不好吧,人家祖传的玩意儿,怎能随便去问,不要惹着了它们,反而误了大事。’‘大哥放心,我们兽类没有你们人类那么多的忌讳,我问什么它都得听,只是回答不回答,就不好说了。大哥你要知道,这狮子王虽然老的成精,但也是未能开智的憨货,脑子转不了几个弯儿去,嘿嘿……’‘还是小心为上,与它交谈的时候,也要客气一些,不要得寸进尺。’‘嘿嘿,大哥你不懂,我们兽类都是强者为尊,跟憨货客气,不是也傻了嘛!’…… 周小同与白龙马暗下交流,不久精神力恢复,那狮子王重伤初愈,已进入沉睡当中,一时半刻不会转醒。左右无事,走下石阶四处溜达察看,七只懒散的雄狮只当不见,吭都不带吭一声的,脾性神情,与那老虎截然不同。 石洞虽然不大,但也能够容下百十号人马,看其结构轮廓,原本就是一个石洞,与前面那硕大的石洞一样,也是前人依据地形,就地凿石,做成了这般摸样。 溜溜达达转到高高的石椅背后,光滑的椅背上凸起一块圆形的陀螺状,难道又是机关不成? 周小同心奇,抬手摁压了一下,凸起的‘陀螺石’纹丝不动,随即握住来回扭动,也是不能转动。莫非不是机关?但又为何特意做出这么一个物件呢?离近仔细观察,细看了一会儿,凸起的‘陀螺石’与石椅背之间有一道微不可擦的缝隙,不去仔细观察,绝然不会发现。 周小同功力大涨以后,目光变得十分锐利,小石洞内并无阳光直射,石椅背后已经显得昏暗,事物模糊不清,‘陀螺石’与石椅背之间的缝隙本就细小,难以察觉,如今却能不费劲的看出端倪,不仅仅是因为功力深厚了,跟他吃下蛇胆与白龙马父亲内丹也不无关系。 一定是某处机关的开关,不会是往外面生拽吧。心里想着,握住‘陀螺石’的一只手用起劲儿来。‘陀螺石’轻微动了一下,周小同心喜,两只手同时握住用力往外拽,‘陀螺石’又动了一下,只是还没见动静。 这机关设计的也太费气力了吧,待我运气试试,不信拉不动它。心念稍动,两个丹田内的磅礴内气同时涌向双掌,体力内力并用,‘陀螺石’发出“嘎嘎”的响声,随即拔出半尺来。 身后突然 “轰”地发出一声巨响,回头看时,石壁下方露出一个一米方圆的黑洞来。 七只雄狮同时“嗷”地一声大叫,“呼呼”地两个跳越,眨眼间来到黑洞四周,连同周小同一起围了一圈。再看这七只雄狮,个个冲着周小同张牙舞爪,令人心寒发颤的眼睛精光闪闪,看那气势,就要上前攻击。 周小同心惊,不及拔剑,双掌迅速划了半个圆圈,立在当胸,正是‘风明拳’的起势。只要雄狮袭击,就是一掌击出,量这些八级大荒兽也抵不住这样的能量球。 白龙马嘶叫了一声,四蹄用足了气力凭空越过石椅,一个纵身跳到周小同身前,四蹄露出尖锐的利爪,嘴中翻出堪比雄狮的龅牙,身上瞬间发出威吓之气。 七只雄狮受不过白龙马气势的威压,倒退了两步,硬扛着立在那里,仍旧怒目而视。虽是惧怕白龙马,对周小同这只假同仁却是丝毫不给面子,看那神情,只要白龙马稍有疏漏,必然上前攻击。 双方对峙,高台上石椅下的狮子王仍未见动静,七只雄狮似乎不愿让周小同发现黑洞秘密,看情形,势要把打开黑洞的小怪兽咬死吞下。 周小同当然不愿意与狮族发生争执,可那狮子王却久久不出来解劝,难道真的不念救治之恩吗?于是大声吼道:“老狮子,醒醒了,呔呀!” 这一声吼叫果然奏来效,狮子王醒了,发出一声长长的低吼声,白龙马传念道:‘大哥,真有你的,狮子王让它们回去呢,嘿嘿,没事儿了呀!’ 其实双方僵持仅仅几个呼吸,周小同心急,只觉得时间长,狮子王在周小同叫喊之前就醒了,只是伤势沉重,缓了几口气才发出吼叫劝阻了。 七只雄狮来回摆头,似乎不愿听从狮子王的命令,正中一只皮毛浅黄的雄狮冲着石头椅子吼叫数声,狮子王回应了两声,随即其余六只雄狮也跟着纷纷吼叫。到了最后,狮子王不再出声,七只雄狮你一叫我一吼的不停的咋呼。 半柱香功夫,沉默的狮子王猛地大吼一声,声如瓦釜雷鸣,发蒙振聩,紧接着一连串的狮吼,虽不及头一声震撼心扉,但也叨扰的耳膜麻酥酥的。周小同站在当地,隐隐感到脚下的石头地都在轻微的晃动。 七只雄狮顿时蔫吧了下来,再也不看周小同,圆睁的双眼眯成一条缝,暴起的雄毛耷拉下来,随即散懒的走了回去,就地卧倒变回刚才的模样。 狮子王一直躺在石椅下方,见七只属下安静了,探出脑袋朝这边张望了片刻,轻轻低吼一声,缩回了大头。白龙马传念,‘老狮子王要和我交谈,大哥安心等等。’ 白龙马上去和狮子王怪叫,周小同心中安定,只觉得掌心发凉,翻开看时,双掌手心均泛出一片汗液,心中一阵叹息。从来认为自己胆大,生死不惧,遇事不惊,今天却被几只雄狮吓出冷汗来,看来,心性还是不够。日后必要好好磨练,感悟心境造化,不被外来事物干扰心性。方寸之心,感悟世间万千,容留世态万物,方能处事不惊,心如止水。 只是,自己来到人家狮子的地盘,胡乱翻动人家的东西,该是不该啊。 白龙马与狮子王交谈完毕,来到周小同身边“希律律”叫了一声,传念道:‘大哥放心,这小洞里面是从前人类的蜗居,被狮族传为禁地,从未打开过。狮子王.刚才怒吼的时候动了元气,这会儿又不行了,只说了些要紧的。说是它们的祖宗原来是这石洞人类的同伴,后来人类死了,就再也没有谁能进去过。它看出你是人类,说但进无妨,只要不拿里面的东西就行,那是它们祖先用过的,属于禁品。’ ‘哦。不动就是了。’周小同释然,挫干手心里的冷汗,集中精力查看黑洞中情景。‘这狮子们的祖宗怕是前人养的家宠,以我分析,它们能够进化到八级顶峰的大荒兽,也是受了那个人类的点拨。’ 站在洞外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周小同让白龙马守在洞口,独自走了进去。白龙马体型大了,估摸着也钻不进去,于是就守在洞口不动。 黑洞深处漆黑一片,周小同摸着石壁走了十数步,摸到一根火把,却一时没有火种引燃。转了半圈,石壁光秃秃的,除了几根火把别无他物。 想要探明洞内情况,就得往里走。刚走几步,脚下仓朗朗踢出一堆干货,干货早已脆烂,抬脚轻轻一踢就散断数截。周小同不知何物,俯身拾起一根,摸到手里干巴巴,分量很轻,中间扁细两头凸起宽大。莫非是兽骨?拿出一根瞧瞧再说。 走出小洞,还未及时查看手中事物,白龙马的念头先传了过来,‘大哥,你这一手拿着半截木棒,一手拿着一根骨头,活像个恶鬼出牢笼啊,干嘛,要点火吗?’ ‘是啊。’“呵呵……”周小同轻笑着钻出石洞,看那骨头,竟然是人类的腿骨。 人的骨头,周小同心中猛的一凉,难道洞内那堆骨头都是人类的不成!? 周小同让白龙马给狮子王打了招呼,到外面大洞内捡了几根柴伙,挑了一根较为粗壮的木棍,拔出利倭剑掏了一个凹槽,削了一撮木屑,木棍捣在凹槽中来回撮拧。如今气力大增,木棍转动十数下便冒出了黑烟,轻轻一吹引燃了木屑,随即点燃了木棍火把。 再次探进小洞,走到骨头堆处,眼前的境况着实心寒。 脚下,竟是一堆人类的骨骸,横七竖八堆在一起,几乎占据了小洞大半面积。周小同仔细查看,细细数了,残肢断腿加到一块一共是二百一十三人的遗骸。看那骨骼形状,大小不一,高低不等,应该是老幼妇孺都有。 难道是一个家族的人,全都死到这里了?!重又细看,遗骸不是头颅粉碎就是腔骨胸骨碎裂,有些骨头齐齐的分为两半,看情形似乎是被人一刀斩为两截的。 周小同年少,涉世未深,但看得出这二百一十三人是被强敌所杀。四周查看一遍,三十来张石床,数个石桌,大都倒塌断为数截,看样子像是刀剑留下的痕迹。 心中犯疑,走进查看,石桌石床断裂处异常平滑,随手抹去灰尘,手掌轻触其上,竟然如凉玉一般滑溜,细细滑动,隐隐有凹凸波纹感。 上午曾用剑气拦腰砍断一颗大树,当时也用手掌轻轻抚摸过,虽不及这石头平滑,但凹凸感却有八分相像。 定是武功超绝的高手发出的剑气所为,石头虽然韧性不如树木,但其坚硬程度却不是一般树木所能比拟的,看此番情景,这石桌石床怕仅是对敌时的剑气余波波及所致。 石床周边还有一些破烂的皮袄皮衣,一吹便化为灰烬了。陶瓷烂碗倒是不少,只是没有一样全活的,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如此多的残骸,竟然没有留下一件兵器,那怕是一个短剑飞镖也行啊,嘿,想必是被杀人的强人一股脑搜刮了去。 洞内阴寒,再有二百一十三人的骨骸,周小同心性虽然坚强,但毕竟年岁尚小,实不愿在这小石洞多待片刻,几步跳出了小洞。 出了石洞,按动机关,洞口重新合住,再看去,没有一点痕迹,可见造物之人手工之精妙。 白龙马相问,周小同不愿说出实情,胡乱对付了几句,就此揭过不提。 狮子王伤重,养伤需要静养多日,一人一马一商量,先回虎族洞穴,等狮子王恢复的差不多时再来游说。 白龙马捣醒狮子王,“吱吱嘎嘎”的怪叫几声,马鼻子靠到狮鼻子上蹭了数下,算是暂时分手的礼节。 周小同目视狮子王点头含笑,轻轻抚抚几下它屁股上的软毛,转身下了台阶。狮子王见救命恩人走了,哀吼一声就要起身赶来。 第一七七章熊蜗黑洞洞觅黑熊 狮子王伤口新愈,又伤了元气,白龙马急传念,‘大哥快,别让它送你了,先别走,大哥,这老狮子念你的情,要起身送你!’ 周小同返回去双手抱住老狮子斗大的大头说道:“狮子王,你的诚意我知道了,要安心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再和小弟来看你!” 白龙马代为翻译,‘大哥,它怕你不来了。’周小同传念道:‘你让它放心,咱们一定来,你是灵兽,说话最算话。’白龙马希律律的的说了,狮子王听了直点头,后又伸出鼻子,和周小同来了个碰鼻礼。 一人一马出了狮子洞,走过乱石堆,走出百多米,远远看见老虎王张头遥看这边,周小同笑了。 ‘小弟,狮子王精明,但也念情。这老虎王正值壮年,为人,啊不,为虎嘛,却很仗义,即念恩又念情啊!是个好虎!’“哈哈……” 说笑间与老虎们汇合一处,浩浩荡荡赶回老虎洞。途中白龙马大致讲述了救治过程,并且逼问老虎王,是否它们虎族的先人也曾经受到人类的指点。老虎王表示从未听说过,说是来到这儿的第一任祖宗是被洪水冲下来的,后来和这里的母老虎繁衍下了后代,于是就把进化心诀传承了下来。 白龙马数次逼问,老虎王来来回回就是那段话,最后问出了进化诀要,无非是夜晚月中时静卧,感悟天地四象之气,感受身体周遭温润之气,吸取大地之气,吸取天空之气,吸取天地之力。战后便会在当夜冥想与敌手争斗撕咬情景,从中总结感悟,这点倒也和人类武者相像。 这是兽类们最基本的修炼常识,一旦稍有心智的野兽,懂得了此番心诀就可以慢慢修炼。根据各自悟性与机遇,进化成长的程度也各不相同。 哪像白龙马这样的灵兽,除去血脉传承,还有父母的言传身教,修炼方式近乎人类,已经有了一套系统的修炼秘诀,比起那些低等的生命,那就是天与地的区别。进化速度快了不说,几乎所有的灵兽都能够修炼到顶峰兽王,哪会像一般的野兽,成千上万个里面才可能出现一个大荒兽级别的高等凶兽。 回到虎洞,白龙马觉得有必要传授一些更为高深的修炼诀要,于是咋咋呼呼给那些大小老虎上起课来。老虎王也跟在一旁聆听,看那模样,听的很认真,时不时的冒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周小同看白龙马志气高昂,怪叫声不绝于耳,笑笑不再理会,独自出了石洞。 守洞四虎得悉这位小怪狮子轻易折断一颗大树,又有族群老大老虎王关照,再也不敢吹胡子瞪眼,重新恢复光身子时的亲密,送出洞口还不忘表示亲热,个个都来了个舔手礼。 白龙马志气高昂,侃侃奇谈,重虎们听的精心,周小同听着却如铁锹铲钢砂,锅铲炒铁钉,刺耳不说,连带脑中的神经也跟着受损。呆在洞里怪难受,白龙马鬼哭狼嚎似的声音一句也听不懂,不出去才怪。到洞外石壁看看也好,先试试攀爬,日后,总要爬过这千剩盆地的大山的。 受了看门四虎的礼,出了洞口,翻出稠密的枝叶树干,顺着石墙树木往上爬了十来丈高,看看上方再也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一手紧抓着一块凸石,一手抽出利倭剑,内气涌动,对着石壁一剑扎去。 利倭剑泛出一缕淡淡的剑气,一声轻响,剑刃刺进了石壁。 这石壁矗在高山下,经过亿万年积累,极其坚硬,相比周康桥铺路的黑基石也不逞多让,利倭剑虽然锋利,且耗了不少内力,奈何周小同武学造诣并没有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如今也就算入了武者行列的门而已,这石壁却也仅仅扎进半尺左右。 仰头望望极高的山崖,周小同心中苦笑,凭借现在的功力,恐怕爬个二三十丈高就会没了气力,到时候体力内力全无,只有等回复了再爬。这千丈高的绝壁,哪年才能爬上去越过去。 有了利倭剑着力,立在高空石壁也省了不少气力。遥看盆地各处景物,呈现出一片早春暖意,稍高一些的石壁,却还是严霜依附,冰雪裹盖。 高山之上,冰雪连天,想要攀爬更是艰难,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个粉身碎骨。为今之计,还是等消灭了大湖中的隐患,再安稳修炼,假以时日总能越过千丈峭壁,回到人间。 晚上和老虎王交流,探询千剩盆地的近况,对熊族和狼族也逐一了解,琢磨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白龙马自然当了翻译,只是这个翻译比两个正主还要显摆,周小同默不作声传念,白龙马大声怪叫,老虎王低啸回答,满洞穴里都是刺耳的怪叫声。 白龙马是灵兽,虎族一众本就心惧,早起周小同亮了砍树的本事,老虎们更加尊崇了。再说了,这怪马灵兽和怪物小狮子还是老虎王的救命恩怪呢,怎能不心悦诚服。 如此,白龙马叫的再难听,老虎们也觉得如同听了天籁之音,即使感到刺耳难耐,也要强迫自己把驴叫当天音。 一日无话,第二天吃了蛇肉,便让白龙马问了熊族的盘踞地,坚辞了老虎王,一人一马赶赴熊族的藏匿处。 熊族凶烈憨直,死伤的也最多,如今生存下来的熊族已不到五十头了,却也早被蛟蛇收拾怕了,个个躲在老窝里头,不是求生觅食轻易不敢出来。从老虎王口中说出来话叫,胆小如鼠,说是现在剩下的一窝子狗熊,没有一头有胆的,全都窝在蜗居里吓得不敢出来。问及熊王,老虎王哼哼唧唧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很厉害,和蛟蛇对过一仗,差点被打死,后来就没见消息了。 周小同与狼群多次对手,知道狼族首领狡猾狠劣,从来都是躲在最后呼应狼群,很难先期直接面对。狼族对族群以外的生灵向来都是唯一的一个宗旨,敌视。听老虎王说现今狼族数量最为庞大,狮族和虎族从不与它们相争,同时遇到猎物,即便是狼族后来发现,也拱手让给它们。 原因很简单,狼族欺软怕硬,闻到蛟蛇的气味儿最早逃之夭夭,每次蛟蛇扫荡都是损伤最少一方。遇到如今败落的其它三族,都是死缠不放,群起攻之。狼族数量庞大,五七只土狼就可以对付一只雄狮,十来只土狼就能把一只雄虎活活咬死,只要能干死的,它们从来不会嘴软。 如果能把熊族安抚,独剩下狼族,到时候可以雄起三族之力,共同打压,不信狼族不来归抚。任何生灵到了整个族群最后紧要关头,生死存亡之际,也会考虑妥协。何况狼族早已被大湖中蛟蛇欺辱的没了锐气,如今虽然可以在四大族群中独占鳌头,但也是困笼苦斗,不会像从前那样活的逍遥自在。狼族狡黠,却也最记仇恨,对蛟蛇的痛恨也必然最为强烈,如果能接触到狼族首领,将除害大义讲述明白,十有八.九能够合力对付蛟蛇。 熊族蜗居距离虎洞甚远,周小同不敢轻涉湖边草地,与白龙马走在最边缘穿梭在密林之中,千剩盆地绕了大半圈,天将黑时,才堪堪来到狗熊的地盘,熊蜗林。 听老虎王说狗熊白天不敢出门,到了晚上天黑的时候才敢出来觅食,遇到动静都会撒丫子往回窜,当真胆小如鼠。 熊蜗林的大树最为粗壮,最细的也要有四搂粗,如果把里面掏成空心,足可以容得下一头成年狗熊。老虎王说过,熊王谁也没有见过,只听说曾经和蛟蛇对了一仗,差点儿被打死,如今躲在熊蜗林唯一的石洞里面,至于洞口的具体位置,谁也不知道。其它狗熊大都以大树为居,也就是把大树掏空一半,再往下掏个两三米,既是它们的蜗居。 一人一马进了熊蜗林内,蹑手蹑脚缓缓而行,碰到七八搂粗的大树,就会停下凑到大树皮旁仔细听上一听。狗熊喜好睡觉,大部分狗熊除了捕猎和吃,就是躲在自己的蜗居里面呼呼大睡。睡就睡呗,呼噜声还大的很,这也是狗熊独有的,器官结构造成的,怨不得它们。 在熊蜗林里面来回走了一个时辰,也听了三二十颗大树,就是没有听到动静。来到一颗十搂粗的大树旁,侧耳倾听良久,还是没有向往的呼噜声。周小同照例伸出拳头砸上三拳,看是不是空心的,如果不是,拔腿走人,如果空心,也不破开,找到洞口闭合缝隙,拿利倭剑划出两道凹痕,作为印迹。 白龙马跟着周小同憋声憋气的搞了一个多时辰,心中早已烦的透了,看依旧没能遇到狗熊,周小同还是不急不忙的划拉他的道道,两片嘴皮子憋出一股气体,上下两块儿肉皮同时打颤,连带着吐沫星子 “噗噜噜”地发出一声憋屈之气。 如今已是黑夜,树林里漆黑无光,到处静悄悄的,白龙马这一声噗噜声虽轻,但也能传出数里去,周小同当即捂住了马嘴马鼻子。‘小白,不可!’ 第一七八章深见底攀谈诉黑情 周小同堵住了周小白的狮盆大嘴,‘小弟,别这么大的声音呀!’ 白龙马的极力摇头晃脑想要躲开那只充满臭树皮味儿的小手,‘大哥放手,我都憋死了!不行咱就打破这些空心的大树,把这些狗黑子都给逼出来,我乃是灵兽,不信它们敢……’ 周小同与白龙马暗下传意念交流,一心二用,不忘注意周围动静,听到脚下树根隐隐呼呼的传来类似白龙马发出的“噗噜噜”声,按压马嘴的手掌使出了猛劲儿,一时定住了马头,‘小白安静,你听,脚下树根有声音!’ 白龙马仔细聆听,却没了声响,正感诧疑,树根部再次传来一声“噗噜噜”。‘大哥,有了!怎么和我刚才发出的声音一样啊?!!’‘小白,你再发一声!’‘为什么?’‘这噗噜声,是不是狗熊们相互间传递信号用的,我怎么听着,有些像狗熊睡觉时发出的呼噜声啊!’‘啊,那,我就试试!’ 白龙马学着下方传来的声响,两片嘴皮子并到一起,同时颤抖,“噗噜噜”地一声长音。少刻,下方再次传来同样的声响。白龙马问,‘大哥,咋样?’周小同看着好笑,传念道:‘再来!’‘嗯,好!’ “噗噜噜”……“噗噜噜”……“噗噜噜”……“噗噜噜”……“噗噜噜”……“噗噜噜”……“噗噜噜”……“噗噜噜”………… 两股子声音上下传了十来个来回,白龙马急了,吐出最后一声噗噜声,抬起前蹄抹了一把嘴唇边的吐沫星子。‘大哥,不来了,搞累了!这下边的东西也太傻蛋了!啊,就这样一直瞎叫唤啊!’ 周小同心中发笑,正要安慰周小弟,大树一侧翻开一面宽大的树皮,一头雄壮的黑熊钻了出来。 黑熊体型硕大,身高三米开外,四肢粗壮,脚掌硕大,前脚掌上生有五个长着尖利爪钩的脚趾,脚掌巨大,几乎可以盖住周小同的整张脸皮。头部又宽又圆,顶着两只圆圆的大耳朵,毛虽不长,头部两侧却长有长长的鬃毛,显得更是凶猛。 这头黑熊蠢笨,出了树洞也不瞧眼前的事物,瞪着熊眼望着头顶树梢,张开熊嘴一顿吼叫。 ‘小白,擒住它!’周小同手疾眼快,纵身跳起,单脚蹬踏树干,借力翻到黑熊头顶,双脚跨下双肩,冰冷的利倭剑同时横在了黑熊脖子上。白龙马一声低嘶,散出威吓之气,上身直立,两只前蹄展出利爪,分别控住黑熊双臂前肩,张开硕大的马嘴,吐出狮虎一般的利齿,正对准黑熊咽喉,和利倭剑一样,只要黑熊胆敢冒动,就要取它咽喉。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呆立的黑熊,白龙马高等灵兽的气息吓破了黑熊的胆,虎牙利齿和一件更为渗人的物件使得黑熊不敢稍动。呆立在当地张着熊嘴,瞪着一双黑丁丁的熊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呼呼呼呼……噗噜噜……&*&*%¥&*¥#@……”白龙马两只利爪刺入坚实的熊皮,嘴里发出一连串的怪叫。‘大哥,我问它噗噜噜是什么意思,胆敢乱语,就挑出它的熊胆喂母熊吃了!’ 黑熊呆立当地,双手高举,一动也不敢动,熊嘴吧唧了数下,当时没能叫出声来。周小同跨在黑熊双肩,感到这黑家伙身体抖动的厉害,估计真的是被吓破胆。‘小白,这黑货刚出树洞时乱喊的什么呀?’ ‘大哥,哈哈,这黑家伙蠢笨着呢。刚才出来问是谁在这儿胡乱喊暗语,嘿嘿,还以为是同伴骚扰它呢,出到洞外也不看看是谁,就瞎鸡巴乱叫!’‘小白,不要说脏字!’‘哦,好的!也不知鸡巴二字是谁交给我滴!’‘……’ 黑熊双腿几乎软了,眼看就要瘫倒,白龙马收敛威压之气,放下前蹄。‘大哥,下来吧,这黑家伙吓怕了!’‘好,咱们把它弄到树洞里去,你来好好盘问一番。’ 周小同一个鹞子翻身,轻轻下了地,白龙马低声嘶吼两声,连推带搡的弄进了树洞里,只听得“扑通”一声,黑熊粗大健壮的身躯摔到了洞底。 白龙马率先跟了进去,一个不留神也跟着摔到洞底,黑熊发出了惨叫声,周小同连忙传去念头,‘小白,怎么了!?’‘没事儿,我刚好坐到这黑家伙的肚皮上,碰巧了!大哥小心,这树洞挺深的!’‘好,知道了!’周小同心中暗暗替那狗熊难过,这么巧,白龙马大意掉了下去,马屁股正好压在熊肚子上,白龙马的分量自己可是很清楚,如此巨重砸到肉包上,不叫,那是死了。 周小同进了树洞,上方实心,与洞口基本持平,下面却很是宽阔,两只狗熊并排下去也不嫌拥挤。好在树洞四周凹凸有致,攀爬起来也不费力气。 树洞没入地下,往下延伸了五六米深,双手触摸之处,全是泥土树根,像似纵横交错的根茎包裹了一个空心圆一样。 ‘小白,这些狗熊可真够折腾的,大好的一颗苍天巨树被挖空了根芯子,不知这颗大树还能活多久?’‘大哥不用担心,这样的巨树根部十分庞大,就是再挖大一倍也不会死掉的。狗熊虽蠢笨,但也知道和这大树同舟共济,千百年传下来的东西,错不了!’ ‘哦!’黑洞伸手不见五指,周小同摸索着靠到黑熊近前,听其呼吸急促,浑身上下筛糠似的发抖,心中不忍。‘小弟,记得你曾说过,你的回复奥义有安神醒脑的奇效,你看,这黑货快要玩完了!不行,把你的回复奥义给它吐上一点儿,免得它吓死,咱们问不出东西了!’ ‘哦,好吧,也让这黑家伙尝尝温润滋补的滋味儿。’抬起前蹄,扫到黑熊前胸,黑熊大张其嘴,一股孕育之气蹿进了它的口中。 黑熊猛的闭嘴,小眼睛瞪大了倍许,不一刻,抖动的身躯缓缓平静下来。 ‘小弟,问吧!把这儿狗熊的数量,熊王的情况,以及藏身的地方都问明白了!’‘好嘞,等好吧!’ 白龙马放出威压,马嘴凑到黑熊耳朵,“&*&*%¥&*¥#@……”几声类似老驴叫春般的声音。“&*&*%¥&*¥#@……”黑熊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嗓子眼里塞了个木头塞子,又似受了委屈的大烟鬼,低声应对。 “&*&*%¥&*¥#@……”老驴叫春声,又像似老鸨子威逼利诱谁家的黄花大姑娘。“&*&*%¥&*¥#@……”只是回答的声音嘶哑的实在难听,没能迎合搭配,反而像大茶壶在给老鸨子叫屈。 一马一熊叨叨嗤嗤侃了半个时辰才算完事。 ‘大哥,它说噗噜噜是它们的招呼的第一句暗语,接下来是噗噗噜噜,出来的意思,噗噗噗噜噜,进去的意思,噗噗噜噜噜,集合的意思,噗噗噜噜、噗噗噜噜是它们家长来了,快出来拜见的意思,啊,它们不叫熊王,叫家主……’‘停,停,停!知道了,告诉我主要的!狗熊的数量,家主的凶兽等级,藏在什么地方,怎么能找到进去?!’ ‘啊,好的!大哥别急!怎么慢慢有点儿像小弟我的脾气了呀,遇事要冷静,不惊,不急,不燥,不温不火,啊!’‘恩……’周小同双拳紧握。传过去两个强劲有力的念头,‘说吧!’ ‘嘿嘿,外面树洞里藏身的狗熊有四十多头,属于旁支,和家主不是一个祖宗生的。这头黑熊去年进化到六级荒兽,算是外围狗熊里面的头头,另外还有三头,和它共管外面的这些冤大头。刚才还以为是旁支里的同类瞎咋呼呢,所以就瞪着个瞎眼乱喊一气,嘿嘿,这黑家伙傻吊的很!’‘好,说正事。’ ‘它们的家主在里面的石洞里,石洞分有两段,前一段长有三十个熊身子,按一个熊身子三米长,算是有个八九十米吧。后面有个大洞,是祖宗留下来的,里面住着不下三十头狗熊,属于直系里面的旁系,和熊族的家长属于一个祖宗,但不是一个爷爷,里面有五头八级大荒兽,其中一个八级顶峰了,据说很凶猛。后面一段据说很窄,仅够一只狗熊爬进爬出,是现任家主为了躲避蛟蛇新挖出来的。里面的情况嘛,它说它没进去过,据说里面分了一大一小两个洞,大洞是家主的至亲,直系的熊窝,小的是家主和一堆母熊的蜗居。’ ‘家长的等级如何?还有其它厉害的吗?’‘这黑家伙不知道,只说曾见过四五头比它厉害得多的,家长嘛,它看不出来,反正是,它们的家长曾经正面和蛟蛇干了一仗,还咬掉了蛟蛇的一只短爪。’‘啊,那,这狗熊家主可就不简单了,对上一仗没死,还能伤了蛟蛇,八成是九级大荒兽,或者接近九级顶峰了!’ ‘狗熊的洞口很好找,就暴露在后方石壁上,没有石门,说是隧道里面有六块大石头,可以来回搬动,以此阻挡敌人来犯。’‘嗯,好!小白,咱们和这黑熊好好套套近乎,让它去给它们的家主传话,把咱们的来意说清楚,你看如何?’‘我看行,这黑熊对我很尊重,当时就是咱哥俩不吓唬,凭我高级灵兽的威严,它也会伏地臣服滴。’‘那好,你就发挥吧,发挥你滴高级灵兽滴威严。’ 白龙马感觉大哥传来的念头怪怪的,‘大哥,你这次的念头怎么感觉有些不同呢。’周小同笑了,传念道:“小弟你滴感觉很好,很正确,现在,发挥吧。” 第一七九章送小计见枯树蜂窝 周小白挨着黑熊伸出前蹄,人儿手臂似的轻轻抚摸黑熊后背上的顺毛,狮子一样的马嘴里“唧唧嘎嘎”轻柔的嘶叫着,声音变得委婉动听,听得黑熊一个劲儿的点头,熊嘴里还不时发出“噗噗噗噗……嗤哧嚄噶,噢噶!”的声音,看其神情顺服,定是在说:“是是是是……你说的对,全对!” 两个怪物一唱一和的怪叫了好一阵子,才算罢了。 白龙马传来念头,‘大哥,这黑家伙胆小如鼠,不敢自己去找它们家主,小弟我劝道了半天也不顶事!’‘……这,可不好办了!待我想想,总会有办法的!’ “希律律……”‘哈哈,大哥,我有办法!’‘有办法,那就快说呀!’‘……嗯,这个,那啥……’‘小白!’‘啊,好!这黑家伙每隔四五天就要给它家主送一次贡,咱们可以采集些那老狗熊爱吃的东西,一起进去拜拜山!’ ‘哦,也是个办法,那,这黑熊什么时候去,咱们先到外面打几只山鹿,狗熊喜好吃吧?’‘今天晚上就可以去,不过咱们没准备东西。大哥说的山鹿那老家伙不喜欢吃,它爱吃素食!’‘素食?狗熊不吃肉吗?’ “希律律……”白龙马轻嘶一声,‘大哥,看来你对我们这圈里的东东还很不了解,告诉你吧!狗熊什么都能吃,大都以素食为主,比如各种浆果、嫩芽嫩叶、竹笋、苔藓、蜂蜜、蘑菇和山药等等,也爱吃各种昆虫、蛙、鱼以及腐肉,就是不喜欢吃新鲜的羊肉鹿肉什么的……’‘马肉喜好吃吗?’ ‘……不喜欢,最喜欢吃人肉,你去刚合适!’“希律律……”“……”‘好,小弟,我输了,说正经的!’ ‘这老家伙最喜欢吃的是蜂蜜和鱼肉,据说上次它敢正面和那蛟蛇干架,就是数月没能吃到鱼肉,到大湖边骚扰去了,结果差点儿没被打死。’‘小白,大湖咱们不能去,想想别的办法吧!’‘嘿嘿,看把大哥吓的,我早就想好了。在咱们来的路上有一颗巨大的大树,树皮树干干枯发黄,当时我就看出来了,里面至少藏着上万只蜜蜂,蜂蜜嘛,至少够老家伙吃饱三顿的!’ 周小同也曾记得来时遇到一颗将要枯死的巨树,却没有白龙马那样的眼力劲儿。两兄弟一商量,对黑熊讲了,黑熊高兴的直扑打胸口。 原来,每隔五天的进贡让外围的这些狗熊伤透了脑筋,如今是远处有大湖里的蛟蛇威吓,即便是不出来也不敢靠近,近处时不时有狼群过来袭扰,搞不好就会掉了性命。熊蜗林周围的食物早就吃的一干二净,只好到外面采集,黑熊又是个领头的,每次除外行动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一队十来头狗熊不敢分开太远,单独行动时不小心就会被狼群围堵,死伤常有发生。这还不算,最痛苦的是,每次会同其它三头同仁到石洞里进贡,十次有八次都会被痛骂一顿,哪一队进贡少了,领头的被拳打脚踢也是家常便饭。 黑熊高兴啊,双掌来回击打着胸口,“嘭嘭嘭”的强劲有力也不嫌疼,能不高兴嘛,今天出现了白龙马这个‘高级’灵兽,而且还带来了福音,蜂蜜呀,老家主已有月把子没有吃到过了。 黑熊提议带几头属下,至于其它三个领头的,不带也罢。 有了好的办法说干就干,出了树洞,黑熊领着转悠了一圈,逢到属下藏身的大树就“噗噜噜,噗噗噜噜”地喊两嗓子。出来的狗熊初见一人一马都会惊惧,经过头领黑熊一顿劝解也就没事儿了。 两柱香的时间,黑熊召集了十二三头狗熊,颜色各异,高矮胖瘦也各不尽同,公的母的都有。其中一头棕熊个头最高,也最是生猛,黑熊和它走的最近。 白龙马传来念头,‘棕熊到了七级凶兽顶峰,一只脚已经踏入八级大荒兽的境界,黑熊对它最赏识,走的近也是应该的。你们人类不老是说什么帮衬嘛,这俩大家伙就是这个意思。’ 一众人马狗熊一路急匆匆,慌忽忽,连跑带癫,赶到枯树时天已经麻麻亮了。 黑熊立功心切,有了‘高级’灵兽和旁边一只小怪物压阵,也不顾忌狼群了,跟在白龙马一旁屁颠屁颠的,跑的不亦乐乎。棕熊等其余狗熊见头领一反常态,大改往日缩头状,也跟着跑的雄纠纠气昂昂。就是狗熊们的体型蠢笨粗壮了些,跑起路来就像卖弄风骚的花巷胖大妈,迈出一步,屁股扭半圈儿,外加抖三抖,颤三颤。迈出两步,屁股正好扭了一圈儿,两个屁股蛋子接连交替的抖三抖,颤三颤,比专门扭秧歌的扭得都带劲。 周小同坐在马背上,看着这些狗熊扭的怪异,心中发笑。‘小白,狗熊们怎么都用两条腿跑啊,四条腿爬着跑不是更快嘛!你看看它们个个那样子,不知道还以为都在发癫呢!’‘哈啊哈,大哥有所不知,这是它们家主教的,说是对修炼有好处,可以比不用两条腿的狗熊更快的进化等级!你想想,狗熊虽蠢笨,也不是傻子,谁不想快点儿提升等级呀!’ 离枯树十余米处,白龙马站定,暗叫周小同端坐看戏。狗熊体形笨重,但它们都是游泳和爬树的好手,今天就先观赏观赏狗熊是怎样爬树的。 黑熊一声招呼,众熊围住枯树,棕熊率先攀爬而上。周小同看的仔细,平时走路一摇三摆,看着蠢笨的狗熊,爬起树来竟然如猿猴一般轻捷灵活。 狗熊天生五只利爪在外,四条腿二十只利爪上下齐飞,“蹭蹭蹭蹭”,棕熊已然爬到了大树的第一个树杈。 ‘大哥,你看,蜜蜂在树中越冬,都是在树干上最大的树杈开一个洞,藏身在里面,其中的蜂蜜经过一冬天的沉淀,都变成了精华。嘿嘿,这颗大树几乎被蜜蜂摧残之枯死,蜜蜂不说,蜂王也不在少数,白嫩嫩的幼蜂,哎呀,狗熊爱吃蜂蜜,更爱吃幼蜂!这下,黑家伙可就立了大功了,哈啊哈!’ ‘小白,我记得一窝蜜蜂里只能有一只蜂王,怎么你说,蜂王还有好几只吗?’‘好几只?’白龙马扭过马头瞟了一眼亲爱的周哥哥,眼神里的含义很精辟,很明显……是在,看白痴。 “希律律……”‘这儿蜂群数量庞大,蜜蜂的个头也很大,一般的大马蜂见了都得躲开,哪是你们人类世界里驯养出的那些弱智蜜蜂!蜜蜂阶级等级划分的最为严密,不说下面的工蜂、警卫蜂、战斗蜂、采花蜂、劳动蜂等等等等,就是上面的蜂王,也分了九等一十八阶。最高级的九等上阶蜂王,就同等于九级顶峰大荒兽!’ “啊!”周小同一声轻呼,‘这么厉害,那咱们还敢来偷它们的蜂蜜?!!’“希律律……”‘哈哈……大哥,嘿嘿,我说的九等上阶蜂王,只是传说中的,现在还没听说过四级以上的蜂王呢!这里面藏着的蜂王最多也就能到三级凶兽的级别!’ ‘哦,我说呢,吓我一跳。蜜蜂才多大点儿,三级凶兽的水平也已是很恐怖了,要是能修炼到九级大荒兽的级别,岂不要吓死人?!小白,这里的蜂王会有多少只?’ ‘恩,说不好,十只以上还是有的,咱们看看,那棕熊要下爪了,好,很老练!大哥快快瞧!’ 棕熊坐稳树杈,两只熊掌同时磕打树杈中部,“喀喀喀……”几声过后,“劈叉”传出一声树木劈裂的声音。树杈内窜出一股连一股的蜜蜂,围上棕熊一顿猛攻。 不多时,一个个去了针刺的蜜蜂完成了使命,飞到别处等待生命的终结。一批又一批的新生蜜蜂接踵而来,黑熊对蜜蜂的蜇刺毫不在乎,透过纷纷涌涌的蜂群,一一掰开震裂洞口处碎木。 不多久,洞口大了数倍,密密麻麻的蜂群鱼贯而出,顷刻间围满了棕熊全身,棕熊每次剧烈的抖动,身上的蜜蜂如雨点似的洒落,满地都是,断了尾刺的残蜂,乱泱泱连爬带飞,寻找归宿之地。这下可就好了群熊,围住落到地上的蜂群,专找残蜂下嘴,手嘴并用,忙不及待的往嘴里划拉。看那吃相,不是饿极了,就是对蜜蜂有特别的喜好,就像白龙马喜爱吃蛇肉一样。 狗熊天生不怕蜜蜂刺蛰,却不包括面部。这棕熊脸皮极厚,一张熊脸上也扒满了蜜蜂,双掌捣持蜂洞,得空在脸上抹一把,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看手下洞口的动静,不多时又会被蜂群遮严,想必这时的眼睛是紧闭着的。 棕熊一顿折腾,往下捣腾了两三尺,掰开两片树皮,露出白色的圆物。此物,既是蜂蜜。 随着乱泱泱的蜂群当中,蜂洞中射出五六只巨型蜜蜂。这巨峰呈土黄色,翅膀灰白,比一般蜜蜂大了五倍有余,冲着黑熊面部激射。 棕熊急忙回掌护住熊脸,五六只巨峰转过的尾刺,全都刺在掌背。在此空隙间棕熊双手交替抹掌,把一时不能拔出针刺的巨峰全数揽在掌中。 巨峰没了针刺,黑熊毫无顾忌,掌背抹去嘴部密实的蜜蜂,随即将巨峰填进口中。 下面的黑熊见状,“齁喽喽”地嚎了一嗓子。上方棕熊挥出右掌,扔下三只已被捏扁的巨峰。黑熊连滚带爬捞住巨峰,摊开手掌看清三只巨峰,美滋滋的一口吃下,嚼也没嚼便进了腹中。 白龙马看出巨峰有妙处,“希律律”一声嘶叫,招呼黑熊近前。“&*&*%¥&*¥#@……” “&*&*%¥&*¥#@……”一马一熊一阵乱叫。 这时树杈蜂鸣声顿响,蜂洞转而飞出三只体型更加巨大的巨峰,此巨峰如麻雀般大小,浑身通红,翅膀也是白中泛红。周小同眼光锐利,见红色巨峰口中竟长了细小的牙齿,尾部生出两根针刺来,便知此蜂厉害,看那棕熊如何对付。 哪知棕熊见了红色巨峰不敢应对,双臂抱住脑袋就跳了下来,“噗通”一声砸在地上。滚了两滚,面部朝下,四肢曲卷,熊脸藏在双掌之中,一动不动了。 其它狗熊知道厉害,也跟着曲卷到一起,窝在地上不动了。 三只红色巨峰只找棕熊,来到身前飞来飞去,却找不到可以攻击的地方。 此时黑熊发动了。踱着沉重的步子,三两下来到棕熊跟前,对着一只迎来的红色巨峰张口大吼,如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沸天震地。口中一股气流伴随着巨响急射而出,那红色巨峰被巨响震得发癫,身体被强劲的气流吹出五六米远,随即落到地下。 黑熊“嗵嗵嗵”大步迈进,红色巨峰犹如未见,反而在地下翻滚着迎了过来。黑熊一脚踩住,躬身伸出一掌揪下两根尾刺,一掌扣出红色巨峰大段躯体,朝着白龙马吼叫一声,抬手扔了过来。 白龙马蹄子灵活,却也不能接住,等落到了地上,和周小同走近观看。见红色巨峰十字嘴大张,露出八颗尖细的牙齿,口腔中溢出红色粘液,四只淡红色的翅膀断了大半,无力的扑打了几下,便渐渐无力了。 蜜蜂虽小,却悍不畏死,另两只红色巨峰接连攻击,被黑熊如法炮制,两声震耳的巨响之后,也分别被拔了尾刺,扔到白龙马近前。 死了三只强手,黑熊招呼群熊大吃蜜蜂,和棕熊夹击大树树干,两方四掌同时撞击树干。没几下,本就干枯将死的枯树被震裂开了两条缝隙。黑棕二熊分别对准缝隙再次出掌撞击,“哐,哐,哐……”枯树裂缝急剧变大增多,里面粗大的白丝圆柱暴露无遗。蜜蜂巢穴眼看不保。 树洞中发出更为响亮的嗡鸣声,上方树杈“嗡”声乍起,突地飞出一只体型更加巨大的蜜蜂。 这蜜蜂全身呈蓝色,六只扑打着的翅膀也是透着幽蓝,身体巨大,堪比家养的鸽子,尾部并排三根小手指粗细的针刺。围住树干飞了两圈,看准下方两头罪魁祸首,冲着二熊疾飞而下。十字嘴中,露出十余颗细牙,其中两颗最大,近乎于凶兽的獠牙。 第一八零章飞来蜂王刺毒蜇心 树洞中嗡鸣声惊响,蓝色六翅三刺巨峰出现了,群熊们见了亡命的四散而逃,唯独留下两只个头最大的狗熊,黑熊和棕熊。 要是搁在以往,黑熊见了蓝色巨峰必跑,此番有白龙马这高等灵兽在场压阵,定可相助,先作势坚守着,等灵兽救星来吧。 蓝色巨峰迎头飞下,棕熊扇起两只手掌对撞,要震慑对方不能直线进攻。正对着的黑熊猛地深吸一口气,“嗷”地一嗓子吼出,喷出的气流冲向蓝色巨峰。 疾飞而来的蓝色巨峰微微停顿,猛收六翅,无视声浪与气浪的冲击,丁蛋般砸了过来。 黑熊见势不妙,作不得势了,转身就跑,方向直冲白龙马。 棕熊反应稍慢,双掌合击一处,蓝色巨峰正到了掌边,六翅忽然扬起,急转向棕熊右掌。 蓝色巨峰快如闪电,三根尾刺扎进掌背两根,等棕熊反应收掌时,早已抽出尾刺,朝着黑熊飞驰而去。 棕熊挨了针刺,慌乱跑了几步,手掌剧痛剧麻感传来,惊得“嗷嗷”直叫,却再也不敢跑了,站在那里高举手掌,惊恐的看着逃跑的黑熊,口中发出杀猪般的吼叫。 黑熊紧跑中听到棕熊呼救,知道同伴挨了蛰,吓得眼睛都直了,跑步也不利索了。迎面看那白龙马,唯一的救星就在眼前,喊吧:“嗷嗷……吼吼……” 一人一马看眼前情势,那蓝色巨峰尾刺必有剧毒。黑熊发疯似得朝这边跑来,熊嘴里还“嗷嗷”地瞎叫。白龙马心道你老喊救命干嘛,那蓝色巨峰有多厉害,你倒是说说呀!笨熊,那么大的个子,被个拳头大的东西吓的半死!马嘴中喊出,“&*&*%¥&*¥#@……” 黑熊边跑边喊,“&*&*%¥&*¥#@……” 蓝色巨峰飞的极快,两个呼吸赶上黑熊,白龙马惊嘶一声,吓得黑熊就地扑倒,没命的翻滚。蓝色巨峰飞舞在上方,一时不好下刺,没处进攻。 ‘大哥,黑熊说这一只蜂王个头太大,已经接近五级凶兽等级了,是四等上阶蜂王!’‘那岂不是比咱们差了很多?’‘是啊,那还怕它作甚,一掌拍死它不就行了嘛!’‘哎呦呦大哥,凶兽种类繁多,不能都以级别衡量战斗能力,这四等上阶蜂王出了名的蛰着就死,还灵活的……哎呀,快,蜂王找咱们来了!大哥坐稳了,我要跑了!’ 白龙马转头就要跑,周小白忙问:‘跑?’‘是啊,它没我跑的快!’‘停停停!’ 周小同轻按马背,跳下马来,抽出利倭剑,迎对蓝色巨峰。‘小白,咱们要跑了,黑熊必被蛰,如此,再也不会信任咱们,那,之前一切所做的,都算是白费了!’ 白龙马有些着急,‘大哥,四等上阶蜂王非常厉害,不但速度奇快,而且尾刺毒性极强,被蛰之后剧毒慢慢蔓延,会巨疼一个时辰,等刺毒进了心脏,小命也就完蛋了!我天生刻毒,不会被蛰死,但被蛰也会巨疼几天,那可不是人,啊我这马所能承受的!’ ‘小白你躲在后边,看我斩杀这四等上阶蜂王!’周小同看准蓝色巨峰空中飞行动作,心中酝酿一招刀式,只等前来。白龙马翻了个白眼,‘哦,我倒是忘记了,大哥和我的血脉共享了,还能自行治愈,也不怕被蛰死了。好,大哥就和它干干吧,看你们俩谁厉害!大不了咱们还跑!’ ‘跑?决不能跑!小白,想要获得它们的信任,就要以诚相待!救熊于危难,才可以换取信任!来了!’ 周小同与白龙马念头交流,一段念头瞬间传入对方脑海,不用语言赘述,速度极快,几个念头来回交换,仅仅一眨眼的功夫。等第二个眨眼时,蓝色巨峰已飞到近前了。 周小同拉开起式,单手持起利倭剑,往胸前一竖,“哈”的一声,身前舞起了刀花。顷刻间刀花翻滚,刀风所过之处,空气乱流,上方四周全是剑刃划破空气的擦擦声。 此一招,正是大伯马奔阔所授《狂战五神刀》第三招‘神刀在野’。 ‘神刀在野’是将庞大的内力集中凝练,瞬间爆发出巨大力道,迅捷爆猛,本来蓝色巨峰靠近既可结果其性命,但自从练会这一招后还从未对敌过,衔接之间还略显生疏,今天正好拿这四等上阶蜂王一试身手。先不去斩杀它,一招‘神刀在野’多使两遍再说。 蓝色巨峰被剑气裹着翻滚,全力朝外飞。刀花劲力稍弱,趁势翻了出来,刚能自主,要抽身飞高。周小同看在眼里,心道岂能让你跑喽。内力突增,灌入剑身,集中一式递出。 “吱”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利倭剑转出一个极小的剑花,剑尖暴涨,直到蓝色巨峰尾刺寸许,疾光电掣间,剑尖窜出剑气,穿身而过。 蓝色巨峰齐齐裂为两段,冲出数米,最终掉落两地。 白龙马看得张目结舌,心道大哥果然厉害,别看武者级别不高,这杀敌的本领可是不低啊,我不如也! “希律律……”‘大哥好样的,剑法比以前略强了些,加气!’ ‘加气?!’周小同心中发笑,心想小白心思灵活,什么字词都能组合。‘加气’自然是努力鼓劲了! ‘是啊,大哥,你别老是自己想,累得我还要费神伤脑!这四等上阶蜂王全身都是精华,咱哥俩一人一半吃了它,保准儿可以增加些修为!’‘小白,先不急。你招呼黑熊,看看棕熊,咱们如何诊治?’ 白龙马踢醒不停翻滚的黑熊,“希律律……&*&*%¥&*¥#@……嗷嗷……吼吼……”大骂了一通,顺带着问明了情况,看看远处仍旧举着胳膊哀嚎的棕熊,摇了摇马头,回头看向周小同。 ‘大哥,棕熊死定了!你看它高举胳膊,也就是延缓蜂毒蔓延罢了,最终还是个死!不如,大哥给它一剑,少让它受点儿罪吧!’‘你也没办法?’‘是啊,我唯一的办法就是看着它死!’‘你不是有回复奥义吗?’‘大哥,我这是回复伤口,不是解毒,搞清楚好不好!’ 周小同慢慢走近棕熊,见浑身筛糠似的发抖,那高举的手掌肿大了倍许,想到在丹各县武馆收教时,小张教头曾经说过断臂活命的办法。看黑熊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恐惧,心中不忍,一时没敢下手。 黑熊招来属下,呆呆的站在四周,个个口中发出低沉的“嗷嗷”声。像似在祈祷棕熊快些好来,也像似在为棕熊送行。 ‘小白,我有办法救回棕熊的性命。只是,要断其一掌。’白龙马根据以往的判断,知道棕熊早晚都要死,群熊这是在为同伴尽最后一份情谊,看眼前这情况,棕熊不死不会散去。正呆着无聊,周小同传来另自己惊奇的念头,忙问,‘什么办法?只要能挽回笨家伙的生命,断一条胳膊也值啊?!’ 周小同再次抽出利倭剑,‘截断蜂毒侵蚀之道,就需连同手掌一同斩断!’‘好,大哥就去,还能多保半截手臂!’ 周小同提剑走进,黑熊惊呼,欲要向前阻拦,被白龙马照准屁股上来了一蹄子,“嗷嗷……&*&*%¥&*¥#@……吼吼……”“&*&*%¥&*¥#@……” 白龙马高嘶叫骂,气势非凡,黑熊被骂的头都垂到腿裆里去了,这才作罢。想想也是,我们这是救你们同伴的命呢,你还瞎捣乱个什么。此时不骂,该当何时? 周小同几次让棕熊放下手掌,都未能如愿。白龙马一声高嘶,黑熊率领群熊,围扑棕熊,绊倒在地,两熊招呼一条胳膊,八熊紧扣四肢,外加黑熊一屁股坐在脸上。群熊把棕熊死死按在地上,想要起来,难如上青天。 此时棕熊脑子糊涂了,也不知怎么是好了,照例吼叫,奈何黑熊熏死人不偿命的屁股门正好压在嘴上。吼也吼不出来了,四肢更不能动弹,只有嘴部稍有活动余量,于是努力的张嘴,看能不能冲破沾满屎渣滓便门的封锁。 周小同看准方位,一剑挥下,肿胀的熊掌瞬时滑落,断腕黑血波波直流。再看断臂,流出的血液鲜红,知道无碍性命了。 利倭剑锐利异常,加之周小同飞剑砍下,直等到第五个呼吸棕熊才感到钻心的剧痛。如此剧痛怎能忍受,压抑在体内的潜力瞬间被激发了出来,熊嘴顿时张开,接着一口猛咬。 坐在上面的黑熊“嗷”地一声,跳起两米多高,惨叫声震煞四野,落地声震傻同伴。吓得群熊激灵激灵的打哆嗦,紧扣四肢的双掌不但不放松,反而更加用力了。 白龙马又是一通大骂,最后一蹄子踢飞黑熊,才在周小同的不断催促下,给棕熊吐了几口回复之气。转而命令群熊,坚持压好棕熊,不能有一丝放松,否则前功尽弃,棕熊性命不保。 群熊重任在身,高压在旁,哪里敢有丝毫的懈怠,纷纷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棕熊死死定在地上。 第一八一章接小惠进贡拜洞门 棕熊捡回来了一条性命,接受了断掌的现实,对灵兽白龙马与小怪兽周小同也是感激涕零。人家救了咱一命啊,虽说断了一掌,以后对敌大打折扣,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今后厮打躲在后面,等日后进化到六级凶兽了,还是可以活的好好的呀。 黑熊招呼群熊掰断枯木,露出三米多长,白玉柱似的蜂蜜。蜂蜜柱子下方一圈围着八个母王台,母王台中八只母蜂王早已被蜂王咬死,母王台中尽是蜂王浆,蜂蜜堆积而成的白玉柱子,既有蜂王浆参合其中,起到坚固的作用。 周小同吃了几口白玉蜂蜜,饮了数十口蜂王浆,连声赞叹,高等蜜蜂酿成的蜂王浆果然非同凡响。狗熊蠢笨, 白玉蜂蜜柱子坚固高大,磨蹭许久也未能折断,反倒浪费了不少白玉蜂蜜。周小同吃饱喝足,帮其斩断数截,只待群熊吃掉残渣,清理剩余残蜂,凯旋而归。 四等上阶蜂王被白龙马吃了一半,周小同拿起另一半端详许久,听其说可以大增修为,想想自己丹田内混乱白丝还未清除吸收,不敢再多增内力,逐给了白龙马吃下,惹的一旁黑熊垂涎八尺,一个劲的抹着嘴角浓稠的唾液。 满地的残蜂蜜渣被群熊吃的丁点不剩,黑熊命几头不开眼的狗熊抗起蜜柱,一熊当先,率领一众浩浩荡荡回归熊蜗林。 周小同见棕熊步履蹒跚,砍下几段树干,藤蔓缠绕其间,做了一副超大的担架。白龙马领会了担架用法,命两头壮熊抬着棕熊行进。两头壮实的狗熊肉眼凡胎,心智未化,蠢笨之极,一时间哪能配合默契,惹得白龙马高声呵斥,连踢带叫。 一路上,棕熊不知被摔落下来多少次。白龙马的嘶叫声中夹带着棕熊的声声哀嚎,热闹非凡。近处的弱小生灵早已逃之夭夭,远远还能听见这边暴烈的马嘶声。不少老猴猕猿躲在高处,窃窃议论,千剩盆地变天了啊,一匹白马也能呵斥狗熊了啊,大家快来瞧瞧了啊!不过要离远一些,免得被马蹄子踢飞喽。 周小同高坐马背,对白龙马发出的刺耳声充耳不闻,只顾观赏沿途景致。 棵棵大树环绕四周,地上植被透出绿色,泛出春意,地边小草生出纤小的嫩芽,遍处透出点点生机。 生,死。 那大树中蜂群不下三万,无辜被外敌摧残毁灭,其中蜂王尽数死去,繁殖后代的母蜂王也一个不留,蜂群死伤大半,剩余的飞散四方,想要再次组成如此大的蜂巢,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周小同心中略显烦闷,换做自己,被来敌无故侵犯了家用,又该如何!家乡人们练功习武,不就是为了保卫家园嘛!杀家劫舍的强盗,占山为王的响马,不就是干的这种勾当嘛! 自己今天干了一场强盗一样的勾当,无故侵占毁灭它们的生命和家园,与强盗有何不同。 站在蜜蜂们的立场去看待此事,自己与群熊既是强盗无疑。 而自己,却是为了迎合狗熊家主,为了汇集四大族群共同对付强敌, 说到底,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 蜜蜂,在自己眼里看来,与蝼蚁一般弱小。那么,自己在那湖中的蛟蛇眼里,又算做什么呢?恐怕,也是蝼蚁,也就是一只蜜蜂,充其量,算是个蜂王级别的蝼蚁。 父亲曾经告诉过自己,适者生存,强者为王。这世上无所谓公平对错,立场不同,对待同一事物的看法也不尽相同,公平,只能建立在相互平等的基础上体现。 ‘大哥,怎么了?感觉到你心里不舒服了!’白龙马骂熊骂的嗓子眼儿冒烟,不好再发威风,感到背上的周小同心中略显伤感,不知何事,于是发问。‘是不是看到人抬的担架,想到家乡了呀?’ 周小同轻柔的抚摸着马背鬃毛,‘不是。小白,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再去,无故侵扰别的生灵们了!’‘……,……哦,大哥,我明白了。你是因为咱们躲了蜂群的蜂蜜,杀死了蜂王吧?!哎,大哥,这世上本就是这样的,我们族群经常受到别的族群的袭扰,还包括你们人类,过来偷走我们的族类,强拉回去供他们骑乘。我当然很气愤,原来也想不通,我死去的父亲说过,这本就是天理循环,每一个生灵都有原本属于自己的宿命,想要不被敌人侵占家园与生命,就要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强。如果你成为了强者,到了那时,这个世上的一切,都可以由你来制定公平法则!’ ‘强者?’‘对,我死去的父亲所说的强者,是那种可以冲破自己宿命的生灵,可以掌握自己生死的强者。’‘那是什么强者?十八大圣族的族长算不算强者?’‘按我父亲所说,应该还不算……反正啊,就是那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永远不会死去的家伙!’‘长生不死?那不就是神仙了?’‘不知道,我死去的父亲说,这世上好像没有神仙……’‘不会吧,应该有……’‘没有!’‘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好吧,没有!不过小弟,你别老说死去的父亲那种话,听着不好,就说父亲好了!’‘不行,我死去的父亲就是死了,怎么不能说,我死去的父亲啊……’‘那,你就说已故的父亲好了!’‘已故?不行,我死去的父亲是灵兽,高级的那种,不是你们一般的凡人……我死去的父亲啊……’ 一众人马狗熊跋涉半日,总算回到熊蜗林。那两个抬着担架的壮熊总算没笨到老窝,快到了地头,也算抬稳了。 黑熊仅留四头壮实的狗熊出力抗蜜柱,其余的全数呵退。棕熊立功最大,并且还失去了一只手掌,当然要留着,到老家主那里去表表苦功,也是应当的。 家主所在石洞位于熊蜗林最里,与狮子老虎的洞穴一样,也是依靠盆地边缘的山石凿出来的。不同的是,狗熊石洞大开,并无一熊把守。 黑熊站在洞口“噗噗噜噜”的嚎叫了两声。周小同听白龙马解释过,这是让里面的狗熊出来的意思。 少刻,洞里传出“噗噗噗噜噜”声,这是让黑熊进去的意思。 黑熊站着不动,四五个弹指的功夫,从洞里走出三头巨熊。 三头巨熊通体全黑,个头比黑熊还要猛上半尺。周小同常听白龙马描述凶兽等级,也见了不少,估摸着眼前三头巨熊均是八级中段凶兽,以自己现在的功力,虽然还是差了两个多的大级别,但是两个丹田,内力雄厚,有利倭剑在手,凭靠家传经纬三十六路刀法,再有,狂战五神刀 和风明拳,想要取胜应该大有可能。 三头巨熊见了一人一马怒目而视,看样子就要过来擒拿。白龙马散出威压,灵兽特有的气息当时震慑了对方,“&*&*%¥&*¥#@……”白龙马开始嘶叫,三头巨熊中间的那位拍打着胸脯,口中“嗷嗷……&*&*%¥&*¥#@……吼吼……”的一顿乱吼。黑熊从旁解释,“&*&*%¥&*¥#@……”…… 不一会儿,白龙马仗着灵兽独有的气势,和高超的口才说服了对方,三头巨熊垂首低头,诺诺几声,转身朝洞中走去。 ‘大哥,这些狗黑子笨死了,随便一诈唬就驯服了,走,咱们进洞去者!’黑熊本要跟在三头巨熊后面进洞,白龙马一蹄子弹在屁股膀子上,“嗷”地一声,黑熊退到一旁,满脸委屈的目送白龙马进洞。 周小同跟在白龙马后面,黑熊拉着断了一只手掌的棕熊紧跟其后,四只苦力壮熊走在最后。 前进了十来米,前方看似没了去路,其中一头巨熊“噗噜噜,噗噜噗噜噜……”连吼三声,面前石墙朝左侧移动。一阵“咕噜咕噜”声响,夹杂着铁链发出的“叮铃叮铃”声,右侧冒出两头拼力推动石墙狗熊。 原来此处两边空了一截,大石在其中传动,便成了一个可以左右移动的石墙。石墙右侧绑了四根粗壮的铁链,必是合拢时拽着往回拉了。两头狗熊冲着巨熊憨厚的吼了一嗓子,继续推动石墙,最终石墙完全移到左侧。 三头巨熊逐个拍打推石狗熊的肩膀,嘴里面发出“吼吼哈哈”的嘀咕声,带着一众鱼贯而进。 周小同观看石墙两处,右侧空出,此时离洞口不远,里面的情形倒也能够瞧的清楚,仅仅可以容下两头狗熊,再要多加一头,怕是不能了,两头狗熊倒是不易。左侧石墙与洞壁齐平,上面绑了四根铁链。石墙宽约两尺,必定沉重,狗熊天生神力,还需两头才可以推动。换做人类,至少需要四位壮汉才可推拉得动。狗熊蠢笨,此处机关定是人类设置,却不知里面还有没有前人的骨骸。 一众穿行了五十多米,开了五处石墙,十多米一个。用此躲避强人,倒是坚固,只是别碰上江伯伯马大伯那样的高手。走过最后一个石墙,周小同心有所想,抽出利倭剑,一剑递出,刺中石墙。 第一八二章里见外双掌对单掌 石洞隧道之中,周小同要试探石墙硬度,一剑刺到石头上,只听“叮”地一声,被刺处火花四溅。 此时石洞伸手不见五指,火花亮光十分刺眼,群熊吓的一哆嗦,正要呼吼,白龙马抢先嘶鸣,一顿乱侃,群熊震服。 周小同用五成功力刺出一剑,剑尖刺中石墙当时,虎口巨震,暗想此石墙太过坚固,决不是一般的凡石。走进石墙,伸手触摸,仅仅留下一个豌豆大小的凹面。这石头果然奇怪,能比得上青龙河边的那堆乱石头了,恐怕江伯伯来了也不一定撼动。 走过最后一个石墙,石洞陡然拐了个急弯,接着一路上行的石阶,走到无路时,巨熊再次吼叫,前面石墙发着“咕噜咕噜”的声响慢慢移动。 初露出一条缝隙,一道炽白的光线射来。群熊都知道,避过射来的强光,周小同与白龙马眼睛直视墙缝,一时双眼不能适应,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石墙大开,一众走上石阶,反而是周小同与白龙马落在了最后。 石洞一侧布满了拳头大的洞眼儿,阳光射进来,比站在树林里还要明亮。周小同回复视觉,看这石洞不大,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草絮,三十多头大小各异的狗熊横七竖八的躺卧在其间。正中靠后一个高台,上面依然铺着草絮,一头浑身皮毛棕红的巨熊半躺在上面,双眼紧闭,看样子是在睡觉。旁边躺着两头母熊,分别枕在棕红巨熊的腿根子两侧酣睡。 三头巨熊同时吼了一声,撇下一众,爬到后方卧倒睡觉去了。 黑熊拉着棕熊,带领四头苦力熊走到高台下,冲着棕红巨熊“嗷啊嗷啊”的低声吼叫。 棕红巨熊也不睁眼瞧瞧,出声打断黑熊暖味的吼叫,拍醒一头母熊,轻声吼了两声,换了个姿势,仰面躺着不动了。 那母熊睡眼惺惺的爬起,朝着后方黑洞走去,看来是到里面请家主去了。 黑熊搞来了白玉般的蜂蜜,立了大功,见棕红巨熊轻视自己,嗷啊嗷啊”的大声吼叫数声。 棕红巨熊颇不耐烦的发出雄厚的吼叫声,一掌支起半个身子,一掌胡乱呼拉几下熊脸,睁开睡意朦胧的小眼睛。 黑熊旁边,数段白玉般的蜂蜜柱子静静的躺在那里,棕红巨熊双眼圆睁,闪烁着晶晶亮光。那眼光之中充满了渴望,如同老狼见了小羊,色熊看见了赤.裸的黄花小母熊一般,火热火热的。 棕红巨熊抬腿跳下高台,轰然砸在石地上,两步迈到蜂蜜旁,抱起一段白玉蜂蜜,狠命的亲昵。 白龙马瞧棕红巨熊那怂样,不免鄙视,出声嘶叫。 棕红巨熊一个激灵,声音陌生,不是同类啊,忙转头看。 白龙马趾高气扬的站在那里不住嘲讽,一旁立着一个气味怪异的小怪兽。 棕红巨熊大吼一声,扔下白玉蜂蜜,“呼哧呼哧”地朝小怪兽冲去。 白龙马急忙散出威压之气,后面的黑熊也跟着大声解劝,棕红巨熊充耳不闻,对白龙马发出的灵兽气势倒是害怕,不敢直接进攻,绕开白龙马,转了个圈子冲向周小同。 白龙马见棕红巨熊不识抬举,四蹄一顿,忽地展出利爪,威吓之气充满全身,迎着棕红巨熊就要动爪。周小同急忙传出念头,“小白,不可!停,停下!” 白龙马收住四蹄,目视棕红巨熊,‘大哥放心,这八级顶峰凶兽的大狗熊虽然厉害,我也不怕它,凭我六级初段凶兽级别的灵兽,对付它还是小菜一碟,不用担心!’‘小弟,咱们到这里是来讲和的,是要和它们的家主谈判的!要是不小心伤了它的性命,咱就前功尽弃了!你看看这么多的狗熊,咱俩能打得过人家嘛!说不定它们的家主也是一头八级顶峰荒兽,或许更厉害,能够正面迎对湖中蛟蛇,能是一般的熊物嘛!’‘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让这大个子狗熊咬你一口不成?!’‘倒也不是,你且暂退,我来应付!’‘好啊,看你的了!’白龙马让到一旁,只管瞧乐子。 棕红巨熊本就胆怯白龙马,见其退了,心中略宽,前冲之势不减,来到周小同身前三米,压低身形掌臂,一掌扇了过去。 周小同本要和棕红巨熊打游击,等狗熊家主来了,再让白龙马传话解说。见蒲扇般大的熊掌呼啸而来,凶猛之极,心中豪气顿生。我两个丹田内力爆满,总计可达一万一千五百余点,今天就和这巨熊对上一掌,看看到底如何! 心中一定,使出八成功力,双掌翻至前胸,掌气外露,对着棕红巨熊单掌平平推出。 双掌对上单掌,“嘭”,一声闷响,脚下的草絮被对撞之气搅的碎乱,瞬时裂开一道口子,露出下面幽蓝色的坚石。 周小同被拍得倒飞而去,棕红巨熊好像是不小心,被击得倒退了两大步,正好踩上一头狗熊大腿根子上,那狗熊“嗷”地窜起老高,远远的躲开了。 周小同受了重力,好在小心在意,倒飞的时候卸了大多数的力道,挨着石墙跳下来,胸中略有波动,气息稍有不稳。这一掌用了八成功力,上千点内力转瞬耗尽,双臂经脉顿时抽空,丹田翻滚,其中白丝内力脱出轨迹,急忙运气回复,好在两颗红色圆球和二十多颗土黄色圆球并未出现乱象,不碍大事。 棕红巨熊见这小小怪兽竟然有如此的大气力,能把它打退了两步,心中不服,拼命吼了一嗓子,“噔,噔,噔”地跑着抡圆了右掌,使出十二分的气力,蒲扇大的手掌夹着疾风呼啸而来。 周小同运气两息,还未完全平复,见棕红巨熊再次抡掌袭来,掌还未至,劲风已到,磅礴之气霸道凶猛。看它神情愤怒,定是使出全力,这次更不敢懈怠,后退躲避那就是认怂了。是啊,有了第一次硬抗,这第二次再躲的话,摆明了是怕了人家,颇有虎头蛇尾之嫌,这野兽群里也最鄙视此类懦弱之辈。 好吧,还是硬扛一下再卸去力道好了,于是猛的转了方向,双掌压在小腹,猛吸一口气,随即翻至胸前,掌气窜出三寸高,这是使出十成十功力的结果。待棕红巨熊转过身打来时厉风刮过面颊热辣辣的,一念之间再次催动丹田运气,手臂经脉快要撑不住了,双掌猛推,内力毫无保留的轰然喷发而出,迎着熊掌击了过去。 周小同小小的双掌对上棕红巨熊巨大的单掌,先是“嗡……”的一声,空气似乎都在往一处聚集,紧接着一声“嘎”地咋响,双方掌前并出一面扭曲的气流,带着厉声划向四周,几头离得近的狗熊吓得抱头熊窜。与此同时,一人一熊同时震开了,棕红巨熊被震的双脚离地半米,不小心失去重心重重砸在一只狗熊身上。那只被砸狗熊“嗷”的半声惨叫,就此没昏死过去,另一半惨声重又憋回肚子里去了。这倒霉蛋狗熊正是刚才被踩着大腿的那位,这次更惨,被砸的直接背过气去了,连喊冤的机会也被剥夺了一半。 周小同双掌击打在棕红巨熊蒲扇大的大掌上如击打在山石之上一样,虎口巨震当时,接着巨大冲击的力道身体顺着飞起了倒退,卸力同时还要运气抵御巨大的力道。 两个丹田先是抽取一千五百多点内力,卸力时再次抽出一千五百多点内力,负荷超载,丹田运转当时就混乱了。外面的经脉同时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内气的冲击,瞬间破了几处口子。而反击而来的巨大力量逼进掌心,虎口将要爆裂,如不运气抵御,任其攻入经脉,必将受到巨大的损伤,轻者残废断臂,重则伤及丹田脏腑,危及性命。 几乎同步的催动两股强烈的意念同时促使两个丹田,内气澎湃而出,穿过剧痛的经脉,在掌心处硬是抵御住了狂击而来的力道。好在两个丹田内气十足,虽然混乱,但也任受操控。如此逆行操控内气,再次强抽巨量内力,丹田内白丝和圆球猛然剧烈颤动,第一丹田其中两颗土黄色圆球将要相撞,第二丹田白光一闪,闪出的光韵同时照耀两个丹田,而那两颗土黄色圆球之间像似多出了一张屏障,一瞬间擦肩而过,各走各的轨迹去了。 丹田受了白光滋润,爆烈的白丝圆球一下子稳当了许多,虽然白丝反应迟缓,仍旧不安分,但再也不会出现两颗圆球相撞的玄乎劲儿。 大量内力抵御外来反震之力,经脉自然是饱受痛楚了,不过现今自愈能力超强,强的夸张,前面裂了口子,这边就跟着愈合起来了,痛是痛了,倒也无碍修炼。两股力量相撞,全身的经脉同时压制出了力道,顿时抵住了来犯,而此时,任督二脉发出“嘭嘭嘭”三声轻响,任脉开了一处穴道,督脉开了两处穴道,两条经脉剩余穴道从此持平,均剩下七个穴道。丹田空间也有所增加,这却是周小同所不知的。 随着身体后飞卸力,力道减弱,危机消退。横飞的身体没了冲力,刚碰飞时脑袋朝前,这时脑袋将要朝下,眼看就要撞击到草絮上。此处草絮稀薄,半指厚,下方就是石头,与整个石洞连成一气的石头。用脑袋来碰它,后果只有一个,脑袋吃亏。 第一八三章心中无魔遇黑见亲 周小同身在半空,离地仅不到一米,飞了十多米没了惯力冲劲,身子将要坠下跌倒。任督二脉冲开三处穴位,丹田焕发三点生机,本就被光韵抚平了不少乱子,那二十多颗圆球和白丝安稳了少许。内息稍稍平顺,周小同心思敏捷,趁此时机,轻轻提了一点气,刚够翻转周正了身体,双腿猛然收缩,总算双脚朝了下方。 双脚落地,“腾腾腾”倒退三步,周围狗熊见识了倒霉蛋狗熊的惨状,躲的远远的,倒也没踩到一头。 三步之后持强站稳身形,体内气血猛然剧烈翻滚,两个丹田内白丝圆球再次炸开了锅,乱成了一锅粥。白丝相互碰撞缠绕,两颗丹田中刚刚平息少许的二十多颗圆球,跟着暴乱起来,几经碰撞都被无形屏障阻隔,却摆动震颤的厉害,大有脱离轨迹自行运转的迹象。 此现象既是于走火入魔,只要有两颗圆球相互碰撞,或者一颗圆球脱离轨迹,与白丝触碰的多了,或者外围未知事物发生碰撞,既可爆炸,散出的巨大威力必然引动其它圆球,丹田也就跟着爆裂,最终的结果是,爆体而亡。好在第二丹田来历非凡,专破内息不稳,走火入魔,并有修复受损血肉乃至器官之功效。丹田的大暴动引的第二丹田闪出一下极光,极白极白的白光。 白光一闪而逝,随即,丹田里的圆球像似霜打了的茄子,蔫蔫回到自己的轨迹上转悠去了。而白丝反应迟钝,一时间所授约束不大,仍旧乱泱泱的厮打缠绕,时有一两根白丝缠的断为两三节,消失在灰蒙蒙之中。如此虽然损失极少数内力,却也无大碍,对以后修炼暨无影响。 狗熊洞穴之中,一窝群熊呆呆望着两位个头极其悬殊的硬茬子,大气都不敢出。 周小同气血异常紊乱,丹田犹如炸开了锅,暗道一声不妙,瞪视了一眼白龙马,当即盘膝坐到,双掌缓缓开合。‘小白,我要平息内气,你且守在一旁,等狗熊家主前来就是。’白龙马和周小同相处日久,心意相通,不要招呼也能体会大哥的情况,当即护在一旁,身上灵兽之威暴出了十成。 棕红巨熊慢慢爬了起来,两只大掌来回拍打在胸口,嘶吼着又要来找事,“希律律……”周小白一声尖锐的长嘶,爆发了十足十的威吓之气。 “嗷啊,嗷嗷……”后面黑洞中传来了两声震慑心扉的吼声,低沉的吼声,却一下子使得棕红巨熊安静了下来。 黑洞中传来了狗熊的脚步声,是那头进去报信的母熊走出来了, 脚步声仍在,不是母熊的,黑洞中猛然一黑,闪出一个高大的黑熊,全身黝黑,比黑洞还要黑上三分,沉重的脚步声是它发出来的。 此黑熊身躯高大异常,棕红巨熊身长已经接近四米五了,与这头黑熊相比,正如八岁顽童对上了成年大汉,可见此黑熊身躯之高大雄壮,怕不有六米之巨。 高大黑熊的出现使得群熊们打了个哆嗦,激灵的连跳带爬,纷纷直立面向高大黑熊,本就大气不出,这时更是鳖得紧了,仅留出可供基本呼吸的气流,别的全部压缩在嗓子眼儿。 高大黑熊纵身一跳,庞大的身躯跳出十多米多远,双脚稳稳站在高台之上。环视一周,不怒自威,目光所过,群熊纷纷压低熊头,双手垂在两边,更有甚者腿脚发抖,下垂的双手也在痉.挛似的发抖。 “嗷啊嗷嗷啊嗷啊,嗷啊嗷嗷啊嗷啊……”高大黑熊目光落在最前的黑熊身上,发出了震人心肺的吼声。下边的黑熊吓得匍匐于地,“嗷啊嗷嗷啊嗷啊,嗷嗷……&*&*%¥&*¥#@……吼吼……嗷啊……”低声吼叫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描述清楚了全过程。高大黑熊微微点头,冲着棕红巨熊“嗷啊嗷嗷啊嗷啊,嗷啊嗷嗷啊嗷啊……”地吼了两声,棕红巨熊费力的半走半爬的来到高台,费力的抬起熊头,目光迷离的望着高大黑熊,“嗷嗷……吼吼……嗷啊……&*&*%¥&*¥#@……”吼叫了十数声,才算罢了。 这一切白龙马当然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黑熊与棕红巨熊在向巨大黑熊汇报呢,汇报的全是实话,倒也老实忠厚,忠贞不二,心底善良,可靠实在。只不过黑熊语气偏向自己一方,棕红巨熊敌视大哥甚多,语气也不含糊。 高大黑熊听完,带着温柔的目光看向白龙马,再看看一旁盘膝而坐的周小同,不由得“吼吼吼吼”地笑了。 “嗷啊嗷嗷啊嗷啊……&*&*%¥&*¥#@……”高大黑熊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白龙马早收了灵兽威压之气,嘶叫声也变得平顺了。 一马一熊叨唠了半个时辰,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高大黑熊亲自走下高台,和白龙马来了个熊抱,紧紧的熊抱。这便是狗熊们的礼节了,抱得越紧,抱得越久,越表示亲密无间。 高大黑熊身量巨大,双臂搂抱住白龙马的马头,力气的出奇。白龙马拼力相抗,不自觉憋出一股子五谷之气来,“吥……”悠扬的屁声环绕在石洞之中,屁股门处毛扆纷飞,喷出一股淡淡的黄烟散向四方。 周小同两头意念同时运气,同时默念祖传《经纬瞭天功》和《止若心经》中静气口诀,缓缓规整丹田白丝圆球。仗着绝佳的祖传内功心法,超人一等的悟性,还有不知所以的超强自愈能力,慢慢梳理了丹田混乱,圆球白丝先后重回轨迹安稳运转,手臂虎口乃至经脉重新愈合,最终内息平顺,内力重新在经脉中自动运转。再来查看丹田内力,两个丹田还是一模一样,圆球数量不变,白丝均多出了五十多点。 轨迹之外的混乱白丝依旧繁多,不过近处游弋的少数白丝正慢慢的学着正规白丝漂移,心念一动,一条白丝进了外侧的轨迹,如此便增加了一点内力。周小同心里高兴,这是冲破了三个穴位带来的好处啊,看来,多多实战还是大有益处的。只不过刚刚丹田之内混乱异常,白丝相互缠绕倒也罢了,大不了损失几点内力,但那些土黄色圆球在轨迹之中左右摇晃,因为各自环绕周径长短不一,自然会定期相互靠近,几次都是擦肩而过,如果幅度再大些,两颗圆球相撞,丹田爆破,自己的小命也就交代了。白姑姑送予的白玉,和小柔当做信物的玉佩合二为一,莫名其妙的钻进身体,不知怎地成了第二丹田,刚才两次发出温热,丹田内息随即平稳,看来是起到了大作用。 今后,对敌时还是要稳固内息,不明敌人实力的情况下,保留几分功力,才会安托。第二丹田虽然可以平息内乱,但却不可过于依赖,如果这次棕红巨熊气力再大上一成,那刚才的反震之力定会抵御不住,即便是第二丹田可以控制内息暴乱,但外力冲入经脉丹田,到时也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平复了内息之乱,心中安定,突想到身在狗熊洞中,白龙马还在守护着自己呢。回气收功,意念外驰,六觉五识尽复,忽然闻到一股极其浓密之臭气,顺着鼻子眼儿就钻进来了。 “阿嚏……真臭,臭死了!”周小同刚刚觉醒,被极臭的臭味儿熏出了人话,睁开双眼,白龙马的屁股就在身前一尺半处,高大肥硕的屁股还在面前晃来晃去。哎呀,臭死了,一定是小白放出的臭屁,一股子骚马子味儿,放了屁就算了,还正对着我放,正对着我放就算了,还敢放完屁得瑟,让你得瑟! 周小同单手撑地,旋转身体飞起一脚,踢向白龙马屁股正中之门。 周小同转醒念头乱转,前面被巨大黑熊死死抱着的白龙马已有察觉,感那念头似乎对自己不怀好意,想到一定是被刚才挤出来的屁给熏醒了,可这也不能怪我啊!哎呀,屁股后面有厉风,大哥要打我的屁股!我躲…… “嘭”!门门躲开了,屁股帮子上挨了一脚,白龙马马头被搂抱的结实,影响了后腿的发挥,顿时火辣辣的痛疼在一面屁股瓣上开了花。‘大哥,大哥,不是我!是这老黑熊搞出来的!’“嗷啊嗷嗷啊嗷啊……&*&*%¥&*¥#@……”这是对高大黑熊说呢,当下挣脱了缠抱。 白龙马挨了一脚,偏移了半个身子,周小同脑海传来念头,这才发现马头那还站着一个巨大的黑家伙呢。 那高大黑熊放开了白龙马,端正身形望着这边,眼神中并无恶意,反而有一丝温情。 周小同绕过白龙马,注视这位黑炭头似的巨熊。其身形粗壮宽阔,高大威猛的吓人,比棕红巨熊还高了半个头,全身上下黝黑黝黑的,没有一根杂毛,没有一处杂色,一双眼睛也是黝黑发亮,扑翅扑翅闪着精光,看亲人似的看着周小同。 周小同感觉到传来的善意,难道这大家伙跟我有缘?缓步走向前去,轻轻靠上身躯,学着熊族表示礼节。周小同身量一米五,在同龄人当中当属高人,可在高大黑熊跟前简直如同婴儿。 高大黑熊低头嗅周小同气味,神情中透着喜悦,当下双掌轻柔的按在他的后背一阵轻轻的抚摸,倒真像个大黑人在安慰自己家的小宝宝。 第一八四章钻熊洞黑中有神秘 巨大黑熊与周小同亲昵,一人一熊交流,白龙马自然充当翻译。 高大黑熊指示两头随从狗熊扛走了几块蜂蜜柱,剩下两块赏给群熊,赞扬了黑熊的功绩,表彰了棕熊的英勇负伤,安抚了棕红巨熊。 棕红巨熊眼瞅着高不可攀的家主对小怪兽品毕恭毕敬,顺从之极,无论如何都不能仇视人家了,于是也学着巨大黑熊来了个熊抱。周小同闻到了属于狗熊身体独有的糟糠之臭气,还好,比白龙马的臭屁略逊一筹。 奇怪的是,这狗熊家主身上却没有熏臭味儿,难道它天天洗澡。 安顿了众熊,巨大黑熊带着周小同白龙马进了里面的石洞。 隧道仅能容下一头狗熊行进,巨大黑熊身躯庞大,几乎是匍匐着前进的。周小同跟在第二位缓慢推进,只觉得这里的隧洞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远不及外面的隧道光滑圆润。往里走了十来米,左转弯慢慢向外侧延伸,并且越走越高。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估摸着这上面的石洞又是靠近外面的石壁凿出来的,一来呼吸通风,二来钻几个窟窿还可以用阳光来照明。 进到上方石洞,果然是在靠外的石壁上钻了几个窟窿,只是这几个窟窿小了点儿,并且小而深邃,透进来的光线微弱,仅仅可以看到石洞大致情景。 石洞十米见方,石床石桌石凳,以及瓦罐瓷碗等生活用具一应俱全,石床上铺了干草叶絮,十来头母熊躺在上面犯困,几头幼熊憨卧在母亲怀里嬉闹。靠里石壁边闭目盘坐着六头高大的黑熊,如习武者练气一般,双掌平放于膝盖,上身挺的顺直,瞧那模样,似乎已入了佳境。 狗熊家主进来,母熊白了一眼仍旧打盹,石壁边的六头高大黑熊动也不动,三头幼熊挣脱母亲的搂抱,过来抱住大腿一番亲热,便被打发了。直到两头随从狗熊扛着几截白玉一般的蜂蜜,扔到中间的石桌上众熊才有了反应。 众熊的反应是强烈的,众母熊像八天没吃东西,见了救命的食物一般,吼叫着纷拥而至,围住石桌就要争抢。巨大黑熊一熊赏了一嘴巴子,最后掰开一截,每熊分了一块,母熊分的最小,幼熊最大,挑了几块中不溜秋的扔给靠着石壁‘练气’的黑熊。 六头盘坐的黑熊本来犹如修养有成的高强之熊,头头闭目不语,熊模熊样的盘腿坐在那里,熊有成竹的样子,看着很能沉得住气。等巴掌大的嫩白蜂蜜扔过去时,还未着地,六头狗熊几乎同时伸出双掌,其中五头狗熊迅捷的接住,更为迅捷的填到口中,熊脖子猛的变粗,随即恢复原状,重又回到两厢忘我之境。从接住蜂蜜到下了熊肚子,一连串的动作几乎眨眼间完成,似乎刚才的事并未发生一样。 一头狗熊双掌伸得也是很及时的,只是黑熊家主扔的偏了些,一下没能接住,蜂蜜块摔到地上,碎裂开了一片。这狗熊“呼”地窜了起来,对准蜂蜜飞扑而下,双臂张开在地上一拦,连蜂蜜带着草絮拦到了怀里下嘴就吃,草絮蜂蜜一起进了肚子。两个呼吸的功夫,地上碎烂蜂蜜吃的丁点不剩,当处的草絮也被吃的精光,末了,粘在嘴边茹毛的几粒蜂蜜碎末,连同嘴角的污垢唾液也被胡拉到嘴里,随即听到“吧唧吧唧”声。 其余五头狗熊紧闭的眼皮来回转动数下,一头狗熊嘴角朝一方撇了半寸,看着像笑意。另一头紧闭的熊嘴里憋了一股笑气,没能憋住,最终“噗……嗤”吼出半声。 巨大黑熊好像是嫌自己的子孙太过丢人了,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抓住那个吃碎蜂蜜的黑熊的脖子,提起来抡了半圈儿,朝上猛地一甩。其余五头听到动静了,眼皮地下动了动,但身子却如石头熊一样定着不动。 上方六七米高便是石头顶子,那狗熊未及挣扎,半个身子“砰”地砸上了石顶当即落下,再“噗”地砸到了石头地上,砸得如此之狠,狗熊竟然一声都不吭,也没看出来有多疼痛难忍,爬起来回到它自己的铺位上盘腿坐好,便闭目不动了。 周小同看的真切,也看的仔细,见它那双手掌上冒出了浓密的鲜血,而其它五头狗熊熟视无睹,连眼皮也没动一下。 虽然不动,但是另一头发出笑吼的狗熊也还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巨大黑熊在它当胸踹了一脚,踹得它向后翻了几个跟头,然后也是一声不吭的飞快回到了它自己的铺位上盘腿而坐去了。 六头狗熊纹丝不动,其余狗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包括几头幼熊,也吓得钻到母亲怀里,头埋的深深的,动也不动。两头扛过蜂蜜的狗熊很明智,很识趣的飞跑到剩余的两块铺位上头,学着六熊,学着人类修炼的模样盘腿而坐,也跟着就此不动了。 周小同看在眼里,惊奇之极,暗叹狗熊家主管教有方。刚进来时群熊均不搭理,还以为家主治家不严,现在看来,原来是治家甚严,相当的严,从未见过的严。白龙马更是张大了双眼,赞叹此洞群熊作风硬朗,不怕挨揍,尤其是那头吃碎蜂蜜之狗熊,更是勤俭节约的楷模,今后理当效仿之。 黑熊家主揽起剩余蜂蜜,招呼周小同白龙马进了另一黑洞入口。 此洞隧道更是狭窄,黑熊家主完全趴倒才能钻进,前进的速度更是缓慢。周小同人小,半压着身子就可以前进,白龙马躯体大,也学着黑熊家主匍匐前进,嘴里不由叫出几声难听的嘶鸣。黑熊家主只当没听见,一声不吭的埋头行进。 隧道仅仅十多米长,走到尽头,黑熊家主伸出左臂,在左侧一个小小石洞内扭动两下,前方的石壁“嘎嘣”一声,上方露出一道缝隙。黑熊家主继续扭动,随着“嘎嘣嘣”声,石壁缓缓落下。 让过黑熊家主,引入周小同眼帘的是一片绿盈盈的亮光,走进不大的石洞,上方悬挂着一颗直径超过一尺的夜光石,也称夜明珠。此珠通体碧绿,里面波纹涌动,散发出柔水一般的光亮。 夜明珠虽好,但也需一丝微弱的光线做引才能发亮。周小同左顾右盼,石洞一侧探出两股指头粗细的亮点,不细看,真是不易察觉。 石洞两侧放着两张石床,中间存放着不少狗熊喜爱的食物,如竹笋、苔藓、蜂蜜、蘑菇和山药等等,看来这是黑熊家主独自享受的,妻妾子孙均没有口福。洞口左侧放着一个类似箱子的方形石头,箱子高约两米,宽三米,上面还有类似的盖子以及锁扣。 黑熊家主轻轻揽起周小同,放到石头箱子的正前方站定,随后走到石头箱子跟前,要去掀开上面的石头盖子。 石头盖子松动,慢慢掀了起来。 果然是个箱子,看这做工,决不是兽类可以作成的。黑熊家主虽然有些智力,白龙马也并未看出其修为深浅,但经过交谈,初步估计是开了灵智。 达到八级大荒兽才有机会初开灵智,这还要看机遇和凶兽的种族,白龙马与这黑熊家主交谈,见其口语笨蠢,一件简单的事情都很难表达清楚,估摸着八成也就是初开灵智,想要做出此等高超物件,怕是不能。况且石头箱子表面整齐光滑,没有高深的内力和绝佳的利器,绝难做出。即便是黑熊家主真的完全开了灵智,也定然做不出此等物件来。 黑熊家主掀开上盖,在里面扣动两处扳机,“咔吧,咔吧”双掌翻上,按在正对着的一块石面上,石面按动,“嘎吱吱”的躺了下来。 石面放倒,露出其中物件,周小同看的清楚,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箱子里是一个干枯的骷髅,人的骷髅,盘膝而坐,双膝平放着一把宽叶虎头大刀。大刀极宽极大,两米长,刀头宽半米,刀背处三道深幽的血槽,刀刃泛出森然的绿光,映照在骷髅上。骷髅上挂着零碎衣物,内脏早已干枯不见,里面深暗腔膛内绿光隐现,透着诡秘。 骷髅头顶散落着几缕干发,右侧空了一个寸许宽的小洞,看其形状,定是利剑刺入所致。利剑刺入人的脑部,不久便会死去,却不知此人如何不倒,反而坐的端正,倒像是坐好等死一般。 黑熊家主“吼吼……嘎嘎……”吼叫两声,正对着骷髅学着人类跪倒磕了仨头,磕完头起身,冲着白龙马一阵低吼,低吼了好长时间,白龙马听的直呲牙,过来给周小同翻译。 ‘大哥,这死人是黑熊的主人,临死前带着黑熊躲到这石洞内,留了一封书信,还有一样重要的物件,说是很重要,非常的重要,都一并封藏在机关里面。让黑熊遇到什么人类,好像黑熊可以感知到什么血统,反正黑熊说它闻出你就是正主。说把你带到这里来,对着这个骷髅磕三个响头,然后会有什么神秘的机关打开。’ 周小同听了直瞪眼,这事搞的也太离奇了吧。 第一八五章初生受再遇隐空间 周小同惊奇的不得了,周小白希律律笑了一下接着传念道:‘我看这黑熊家主有神经病,要不就是它的主人有神经病,无缘无故让人给他磕头,不是有病嘛!’‘小白不可,所谓死者为尊,看情形此人早已死去多年,身骨宽大,必是成人,仍是前辈高人。我磕三个头,也是应当的。’‘嘿,看你瞪大个眼还以为不乐意呢,既然你喜欢,就看着办吧!’ 白龙马对黑熊家主叫了一声,黑熊家主拉着周小同来到骷髅正前方两米,“呼噜呼噜”的示意就在此处行跪拜礼。 周小同屈膝跪倒,双手伏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石洞小而安静,脑袋磕石头发出的声音悦耳动听,久久环绕在一熊一马耳边。 头碰石头声衰竭完毕,一切仍旧静悄悄的,也没见哪有机关打开。 ‘大哥,这黑熊骗你呢,让你白给个死人骨头磕头,你被一头狗熊玩弄了!’“希律律……”白龙马的笑声如金戈相交,刺耳难听。周小同依旧双手伏地跪着不起,也不言语,淡淡的看向黑熊家主。 黑熊家主摸了几下后脑勺,狗熊的一贯动作,正是纳闷的表情。 周小同心道,黑熊不会作假,它看我的眼神是善意亲切的,不会有假,定然不会欺骗自己,或许还有其他原因。想就想吧,这样跪着也不是法子啊,起来吧。双手向后抽回撑地时感到底下石面各凹下一块,顺着摸去,是一块不大的凹面。 仔细触摸,双手两处各有一块大人手掌一样的凹地。莫不是磕头时需要按压此处?待我再摸摸看后面,有没有其它提示。 双手凹地后面,同样凹下两处石面,正是双腿膝盖陷进去的模样。 原来如此。 周小同按印痕再次跪下,恭恭敬敬又是三个响头,声音依旧悦耳动听。 许久,石洞仍无动静。一颗附着不住的白矾掉落,“啪嗒”轻轻一声,砸在石地上,人熊马均听得清楚。 “希律律……”白龙马刺耳的笑声又一次响起。‘大哥,磕头的感觉好吗?是不是挺舒服呀!哈哈……’“希律律……” 黑熊家主一屁股坐在石地上,无奈了看着周小同,“呼噜吼呼噜吼……”不知吼些什么。 周小同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怪它,伏地仔细观察磕下头的石面,和上三个头所碰几乎是同一个地方,心中狐疑不止。 ‘小白,它说的什么意思?’“希律律……”‘小白!’‘啊,它说它没有错,它的主人就是这样安排的,它没有错,要错可能就是你的错!’‘我的错?!’‘是啊,它说你身子小没重量,还有可能就是磕头磕的不够重,说磕头时要心诚,它的主人是个好人。’‘那该怎么办?要不咱就等等,等过两年我长大些了再来。’ ‘……大哥,狗熊说有什么的至关重要的宝贝物件,不想看看?’‘倒也不急,是什么对咱们都不重要。我只是看黑熊家主很迫切,想替它解开这个谜。’‘嘿嘿,大哥好人。我倒有一个办法,或许,有可能,兴许,万一……’‘什么办法?说就是了!’‘嘿,小弟我骑在你的背上,你去磕头,重量够了,再磕的重一些,兴许,或许,有可能,说不准……’‘好了,不行!你太大,又太重,我身子小,托不住你!’ ‘大哥,你再考虑考虑,我看这个办法可以试试,兴许,或许,非此法不能打开机关……’‘行了,你和黑熊家主再聊聊,等我想想。’ 白龙马白了周小同一眼,‘不让我骑就直说呗,还拐什么弯子。’ 周小同无语,思索良久,不会是三拜九叩吧!算了,都磕了六个头了,还差这三个不成。重新趴好,对着骷髅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最后一个头落地,骷髅下方石板“嘎嘣”一声,进而下坠,骷髅年久,经不起震动,当下“哗啦啦”的散了架,随着下坠之势落到了洞底。 周小同爬起来上前两步,骷髅没了踪影,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来,那宽叶虎头大刀长大异常,横在洞口两端,刀刃绿光映照,洞内隐隐出现一个一尺长半尺宽的长方石台,细看时,原来是个长方形的石头盒子。 黑熊家主极为兴奋,呼吸加粗,“呼呼呼呼”地走近拍住周小同肩膀,大嘴开张,“奥噶奥噶,吼吼呼呼噜噜……”的叫喊着,白龙马传念翻译,‘大哥,黑熊说你确实是正主,现在请你把石盒拿出来。’ 周小同依言捧起石盒,扫视了一下石洞,里面很小,空空的,除了骨头渣子就剩下石头墙壁了。骷髅早已干枯,跌落下去就摔成渣子了。 捧着石盒放到石桌之上,上面刻出三条弯曲的细槽,最终汇集到中间,露出一个绿豆大的小孔,垂直进了石盒内部,不知是何用意。侧旁有一圈裂痕,并没有锁扣,看着应该就是打开石盒的盖子。正面下方有一溜长约两寸的口子,凑近口子往里看,漆黑一片,什么事物也没能看到。 检查完石盒,抬头看黑熊家主,指指石盒,做了个打开的手势。是啊,东西是你主人的,打不打开你说了算啊。 黑熊“吼吼噜噜”两声急切的吼叫,白龙马飞快传来翻译念头:‘打开,快打开。’ 周小同左手扣住石盒,右手轻轻搬动石盖,没动。再用力,石盖依旧纹丝不动。 嗯,这么紧,用力……哎哟,怎么这么牢固,不会是一体的吧,再来试试。双手使劲,催动内力……仍是不动,犹如一体。一层一层的内力加持在双手上,奋力掰动,石盖仍旧纹丝不动,倒是石盒经不起折腾,在石桌上来回晃动。 周小同内力用了十成,石盒依旧,感到手指轻微胀痛,抬起来一看,外皮都挤破了。 真是纳闷之极,这位前辈也太能折腾了,随便找个木盒不就结了,非要弄个石头盒子,可这也掰不开啊。 黑熊家主与白龙马看得也是着急,黑熊家主呼吸更加急促,站在那里摇头幌脑,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白龙马来回蹬踏蹄子,时不时用那马屁股猛蹭一下黑熊,埋怨报复之意显露无疑。 周小同揉揉手指,再低头看时,已然愈合了,心中暗叹,且又欣喜,看看两位的神采,自己反倒不急了。这位骷髅前辈如此费力费心制这机关,完了还弄个打不开的石盒子来,其中必然另有情由。心里想着,双手不停翻弄石盒。 手指触碰到石盒底部时,大片的凹凸不平,似乎是雕刻的文字。急忙翻转过来查看,石盒底部,刻了几行字,心中猛喜。 上面写着:此中事物乃属于周、康、龙三姓族后人共有,周乃大康之周,康乃大周之康,实乃极北小周康也,龙者,西北六目山。此中事物既需三族后人同时滴血入槽,交汇顶端细洞中方可开启石盒,缺一不可打开。盒中设有顽固硫磺黑药,如持强破开,必引爆,其中事物定将荡然无存,切记切记。 看完刻下的文字,周小同轻轻放好石盒,呆呆不语了。 白龙马和黑熊家主不知怎么回事,仍在瞎琢磨,磨蹭了半天,才发现周小同傻了似的呆呆站着不动了。 ‘大哥,怎么了?……’白龙马传来念头,周小同正思索至关键,一时没能回应。‘中风了嘛?!……莫非邪气入体,骷髅成精,钻到你身体里面去了?!……难道是脑瘫了?!……嗨!大哥!’ “希律律!”白龙马高嘶一声,黑熊吓了一跳,当下停止摇头晃脑,怔怔的看着白龙马,这匹小马驹,你是怎么了?马癫疯发作了吗?! 周小同收回臆想,看白龙马呲牙咧嘴的表情中透着关切之意,心中发笑,将盒底所刻文字陈述了一遍,也将自己心中的臆想一并表述了个明白。 白龙马耐心接受了大段信息,完了“希律律……”一声长嘶。‘大哥,老天都眷顾你啊,这石盒,不正是为你准备的嘛!’ 周小同不解,‘小弟别这样说,这盒子不知道都存在多少年了,如何我为我准备的呢。’周小白希律律笑了,‘大哥,你不说上面写着周姓、康姓、龙姓,三族的后人滴血入槽,便可打开石盒嘛,你姥姥不是姓康嘛,还有你娘,你不说姓龙吗?’ 两兄弟在大峡谷经常谈起各自的家事,周小同的情况周小白很清楚,记性也很不错。 “哎呀!”周小同这事还真的有些匪夷所思,周小白传念道:‘大哥,传念吧,让我听听你为啥哎呀。’“呵呵……”‘小弟,我说这事太蹊跷,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嗨大哥,管他是不是巧合呢,你试试不就行了嘛。’ 周小同之父,所以取名周康,既是取了生母康氏之姓为名,传到周小同这里,当有周康两族血脉。母亲龙晓彤被外公软禁的地方,就是在周康村西北方的六目峰,龙王教所在地六目山上的六目峰。 白龙马“希律律……”地嘶鸣,‘大哥,还愣着干什么,快干吧。’周小同心道干什么?干你呀?周小白传来的念头都笑了,‘好啊大哥,干我吧,我愿意。’‘天爷,你好恶心。’ 周小同挥去那些龌龊,心想滴出三滴鲜血入槽,或许真的有可能打开石盒,换一句话说,即便打不开,血液流进去也不会引爆黑药,大可一试。 周小同让白龙马对黑熊家主讲明了原由,黑熊家主已然把周小同当成了亲人,当下催促打开,看那表情,哎呀,眼前这小人儿多亲啊,打开打不开都是亲人了。 周小同重新摆正石盒,回身对着洞下骷髅端正身躯,深鞠一躬,口中念道:“我乃大周朝丹各县周康村村民,周小同,今滴血欲开石盒,并无窃取其中事物之意。老黑熊多年守护,忠心可鉴,其心可怜,今唤我前来解惑,故而试行之。其中事物无一所求,如违此言,天地可诛!”言毕咬破右手食指,分别滴入三道血槽。 三滴鲜血汇聚于中心,周小同看的仔细,眼瞅着流入小孔之中。 小孔中微微一亮,猛然间,一道豌豆大的亮光跳了出来,恰巧周小同右手食指滴下一粒血,亮光跳到食指隐约间化做一枚戒指,随即没了踪影。 食指猝然发热,周小同查看时,脑海忽然一颤,意沉脑域,两股意念不觉窜出来,急忙探寻,猛然间换了环境,到了另一个去处。 眼下石桌已消失,再看周围,没了石头墙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灰蒙蒙的巨大空间,哎呀,自己到了一个巨大的莫名地域里来了。 空间东西南北各距约三里长,从下至上也是三里,正正方方的一个方形空间。 巨大的空间,里面到处是东西,周小同最熟悉的还是金子和银子,还有珠宝首饰,无数的金子和银子,在周小同念力扫过便获知了数量,大小不同的黄金合计五百三十万两,各类银块银元宝共计三千七百万两,还有珠宝首饰,一共有两千多斤。周小同惊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金银珠宝如此多,多的周小同脑子发懵,几千万两黄金白银,这是个什么概念。 除了黄金白银珠宝首饰,还有其他物事,周小同大半不认识。 四大堆怪石头,其中三处的石头呈银白色,均是菱形状,中间鼓两头尖。头一堆石头最小,有万余块,拇指般粗细,长不过半寸。第二堆中等,约有一千余块,比最小的头一堆大了好几倍,小儿手背粗细,长两寸。第三块白色菱形石头最大,三百余块,比中等菱石也大了几倍,成人手臂般粗细,长五寸。 第四堆石头仅有三十二块,都是呈紫晶色的,里面似有流光韵动,如紫晶玉石一般,形状大小与最大的白色菱形石头相当。 另外两堆事物最大,一堆草药研石,草药千奇百怪,形状各异,念力随便扫了一下便得知结果,总一千五百多种。研石亦同,其中硫磺黑药最多,好几千斤。草药研石多不认识,其中识得的如白青、鞠华、紫芝、龙雄黄,以及石流黄、磁石、 阳起石等贵重草药研石大都随意散落四周,一株千年人参也如同枯枝烂叶一般仍在稍靠里的一角。 另一堆乃是各种铁矿、精岩、兽骨,也是有千余种,千余个模样,只是周小同见识太少,竟无一种识得。 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些草药研石精矿当是名贵药材以及铸造兵器用的原材料,那四堆菱形状的石头又是干什么的呢?难道比黄金还要贵重? 周小同心中震惊,一时不能平息,也猜不出个所以来,隐隐的,觉得这个空间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印象模糊,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相识的源头。 那个滴血的石盒就在这巨大的空间里,周小同很惊奇,自己的辨识能力怎么突然如此强大了,如此大的空间竟然随意可以看到任何物件,只是轻轻一扫便全知道了。这石盖还未打开,心想怎么会跑到这里面来了呀,滴了血还是没能打开呀,怎么才能打开呢? 打开吧,想到此处,意念轻微一动,石盒无声的掀开了石盖,露出了里面的事物。 石盒四周果真是挤压着大量的顽固黑硫火药,最上方一个锦盒底盘,看那凹槽形状,无疑是存放戒指的物件,只是没了戒指。下边是一个较大的锦盒,锦盒包装严密,周小同不用开启上盖,念力一扫便知晓里面的事物。 是一个龙首方底的玉石印章,印章刻有四个正楷大字:‘天赐永昌’。 最下面是平放着的一页羊皮卷,卷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时不及细看,却被自己匪夷所思的洞察能力震惊了。 震惊中再次震惊,感觉这石盒就是自己打开的一样,那存放龙首玉石的锦盒包裹的及其严密,却能瞬时看到里面的物件,包括那反刻的四个大字,怎会如此?我这是在哪里?想看看自己的手,没有,别说手了,四肢躯干都没有了,这里面根本就没有的自己的实体。 想想刚才查看这空间里的事物,均是一睹即知,无论数量有多大也是,想着知道念力一动便知道了,而且非常的详尽。神奇的是这石盒,想着打开时,石盒就在无形中轻易的打开了。 难道,这里是自己的什么空间不成?自己的念力可以随便调动这个空间里任何物件? 心念所及,感觉自己的两股意念都在里面,空间里来回晃悠了两圈,两股意念可以随意勘查每一处角落……嗯,是自己的意念。 周小同琢磨出味儿来了,对,是,正是意念,刚才手指猝热,查看时意念不自控的进入这么一个空间里面了。而且,这个空间的一切事物均受自己的操控。 ‘大哥!大哥!大哥!别发愣了,快找石盒吧!……怎么能不翼而飞了呢!!’白龙马传来的念头很急切,周小同心想,石盒就在这里,可是,我的两股意念都进来了,这是哪里?不在我的身体里啊?!该怎么出去?我要出去啊! 我要出去,心念至此,脑海一动,恢复了五识六觉,白龙马出现在眼前,一双铜铃大的眼睛距离自己仅仅半寸之遥,这半寸之遥是被马脸阻挡了。 ‘大哥,你瞪个傻眼干嘛呢!快动动,石盒呢?’白龙马喘出的马气夹杂着一股子腐肉味儿。别的马儿吃草,这头不良少驹最近只吃肉,蛇肉,肠胃怎能适应得了的。 周小同“呵呵”一笑,避开白龙马的马嘴,‘呵呵,小白不要着急,学学人家黑熊家主,稳当一些,呵呵,石盒在,待我找找啊!’黑熊家主张着大嘴,一双小眼睛瞪的圆溜溜,僵直的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当是稳当,稳当之极。 心念所致,一个意念留在体内,保持五识六觉,和白龙马‘磨牙’,另一个意念要往那空间里去。 头次意念自行进入,这次按着原路行进,一路观察的仔细,意念到了右手食指,再次进了无名空间。 石盒召之即来,空间里转悠了两圈,四周墙壁敦厚,并无出口。回到经手指进入的地方,同样的严丝合缝。 意念穿出空间,来到食指,石盒却留在了里面。 自己食指才多大点地方,石盒当然放不下,可怎样才能把石盒拿到外面去呢。意念再次进入空间,操控石盒窜到四周到处转悠,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另一个意念留在身体里,接受者外面白龙马不住劲儿的叨唠,‘啊,石盒你藏起来了,拿出来啊……’‘小白你听我说,我知道石盒还在,在一个空间里,你等等,我慢慢给你拿啊!’‘什么慢慢,说的什么话,什么空间,我不管,你快给我们拿出来,别给我玩戏法,我知道你们人类最狡猾精明,最会玩幺蛾子……’‘小白你听我说……’ ‘少废话,快点拿出来,别让黑熊看不起你!快!快!快!……’ 空间里的意念着急了,是啊,怎么弄出去啊!石盒啊石盒,你就出去吧,还回到石桌上吧! 周小同想着想着,念力跟着一动,石盒就像听了意念的指意,当即在空间里消失了,同时出现在身外的石桌上。 石盒的出现惊呆了一熊一马,黑熊家主使劲的揉揉眼睛,再看,石盒,确实是石盒,又出来了。这一隐一现来的太过突然,黑熊家主一时不能相信,不停的揉眼闭眼睁眼。最后忍不住摸了一把,这才放心,石盒真的还在。 白龙马查探石盒无误,惊奇的看着周小同,‘大哥,你怎么变出来的?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的右手,怎么感觉,好像是从手指里蹦出来的一样啊!’ 白龙马伸出前蹄来回摆弄周小同右手,没什么异常,却也不相信这么大的石盒会从手里蹦出来,可眼见为实啊,自己看的清楚,大哥右手微动,石盒就飞了出来,不查间就稳稳当当的搁在石桌上了。 石盒从空间跳出,落到石桌上几乎不耗时间,一般人很难看出,也是白龙马天生的异种,眼光敏锐,察觉到石盒出现的方向。 白龙马看那右手一般无二,周小同却看出食指上戴了一枚戒指,一枚灰色的戒指。 ‘小白,我食指上戴了一枚戒指,你没看到吗?’‘戴了一枚戒指?嗯……没有啊?胡说!又要骗我!’‘骗你干嘛,你好好看看!’‘……没有,大哥,你玩弄我!’白龙马啥也看不到,有些急了。 ‘小弟,我怎么能玩弄你,你是我的弟弟!亲的那种!’周小同伸出左手,要摘那右手食指灰色戒指,摘了几下,硬是取不下来。这是为何,小小戒指也取不下来,难道……不会吧……也许…… 也许,这枚戒指就是联系那无名空间的用的,嗯,意念一试便知。 第一八六章生息不竭天赐永昌 周小同将无名空间与这灰色戒指联系到一起,意念探入戒指,果然是这巨大的无名空间。当下出了空间,心中默念:戒指,让我摘下来吧。 右手一松,灰色戒指轻轻的摘了下来,到了左手中展开。‘小弟你看,是不是戒指。’ 白龙马看了,周小同左掌中确实出现了一枚戒指,灰色戒指,惊异不止,再看看石桌上石盒,种种奇景一时不能适应。 周小同同样惊奇,发生种种已经远远超出认知,天下怎么还有这种奇异的物件,小小一枚戒指里面,竟然隐含着一个巨大的空间,还可以存放巨量的物件,奇!太奇!大奇!可是心里还是觉得,这个空间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还有这枚戒指,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石盒放在石桌上,一人一马却丢在一边,研讨起灰色戒指来。 周小同讲了其中奥秘,随手变出一堆黄金,足有一百斤,而念力也跟着消耗了一些。白龙马有眼不识真黄金,看猝然多出一堆黄石头来,却也惊奇不已,惊的直尥蹶子。“希律律……”‘大哥,你厉害呀,能变出这些玩意儿来,虽然是些破石头。’ 周小同心道破石头,这些东西拿到世间就不是破石头了,是黄金,人们都喜欢的东西。黄金能变出来就能变回去,意念一动,一堆黄金转瞬进了戒指空间里,念力也跟着又消耗了几点。 空间里面的菱形石头不少,搞出来些,意念捉住菱形石头往外一送,石洞里就冒出一堆银色石头,这次更多,好几百斤,周小同只觉得脑域稍微痛了一下。啊,来回取出这些东西是要消耗念力的,以后要小心的使用了。 周小白“希律律”地跳了几下,‘大哥,你想吓死人呐,快搞回去!’周小同微微一笑,心意默念道:‘收!’银色石头顿时消失。如此来回变着花样放出收进诸多物件,不过都是一点点了,如此消耗念力可以忽略不计,而运用的越来越是熟练。 黑熊家主最是搞笑,看得目瞪口呆不说,嘴角流出的食液耷拉下来半尺,却浑然不知,如在梦境中。 惊异之中的白龙马突然安静,过了一会儿,传来念头道:‘大哥,我这儿有了母亲的传承,不过如今我境界不够,传承不够清晰,好像有一种空间袋子,还有空间戒指什么的,可以装载物品,好像,还分了好多等级,等级越高空间越大……恩,真的狠珍贵,大哥,你这个戒指里面的空间有多大?’ ‘正正方方的,三里大小。’‘三里?天那!你没看错吧?’‘没有。’‘念头没传错吧?’‘没有,怎么了?’‘今天没发烧吧?’‘没有!我很清醒!说吧啊,你!’‘大哥,你得到天宝了!’‘天宝?!’‘嘿嘿,是啊,天宝,就是天上仙人传到凡间的宝贝,咱们这个世上,是不会出现这么珍贵的空间戒指的……据我母亲的传承,一般的空间袋子也就是一个几米十几米的空间,几十米大空间的就是很好的了,而且极其稀少。像空间戒指,更是少之又少,珍贵无比,三里大小的空间戒指,没有!极品!或者是大哥糊涂了,胡说八道!’ 周小同轻笑两声,‘小弟,要不,你到这戒指空间里看看,是不是三里见方,一看便知,而且啊,里面还有很多物件,什么药材啊兽骨啊什么的,很多,你也一起看看吧!’白龙马瞪着一双大眼,直视周小同。‘大哥,你心里早就想让我进去试试了,直说就是了,你是想让我进去试试,里面可不可以装下生灵,是不是?绕什么弯子!虚伪!’ 周小同又忘了白龙马与自己血脉相承,离的近了,自己想的什么白龙马都可以察觉到,不由干笑两声,“啊,呵呵……”‘呵呵……小弟明白就是了,大哥并无恶意,里面确实有很多东西,你进去看看,帮着熟悉熟悉,啊,这次大哥是请你进去的……’‘……’‘大哥请你!’‘……不行!’‘……大哥求你!’‘好!你把我弄进去!’ 哦,就等着我来求呢!周小同心里一松,感到白龙马心中充满了喜悦,笑着传念道:‘哈哈,小弟,真有你的,自己巴不得进去,末了还要让大哥来求你!’‘哎,大哥,别这么说,不行我不进去了!’‘噢好好好,大哥求你,大哥求你!’‘哼,这还差不多。’‘放松身体,不要抗拒啊!’‘知道了,我比你懂得多,快使意念吧!’‘啊,好,大哥不如你!’‘行了,快来吧!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啊不,多余的废念头!’ 周小同盯着白龙马,意念稍动,白龙马当即进了戒指空间,心中暗叹此物神妙,只是消耗的念力也不少,看来这念力以后要多一些才好啊。 白龙马进了戒指空间来回转悠,走到草药研石一旁,看到一根奇怪的骨头,伸出前蹄就要踩踏。周小同心道不可,不觉意念操控白龙马,瞬息之间带到了空间最边缘。气的白龙马想地大叫,可是空间内乃是真空状态,如何也发不出声来,‘大哥,你干什么,玩弄我是不是,快把我搞过去,我要踩碎那块龙骨!’ 空间之中可以随意操控物件,活物也行,生死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了。周小同心中兴奋,对待白龙马更为客气,‘啊,小弟不要急,我知道你恨极了龙之一族,那龙骨也是死龙身上的。可那玩意儿对咱们有用处啊,你想想,咱们如果用这龙骨做出兵器,大哥我拿着这龙骨做的兵器去杀龙,你看是不是很解恨!’ 白龙马摇头晃脑的看着四周,‘嗯,大哥说得有道理,有一定的道理!’意念传入脑域,周小同感到此言很熟悉,想想,一时想不出是在哪儿听的了。 过了片刻,白龙马低下头,平直头顶的两根犄角,对着周边来回撞击,怎奈空间壁垒又似无形又似厚重之极,击来的小小两根犄角毫无作用。周小同看得清楚,却不明所以,‘小弟,什么情况,这四周的墙壁也惹着你了!’ 白龙马双目涨红,似乎发怒,目光寻找念头传来的方向,‘我要出去!我不行了!快让我出去!’周小同惊异,‘怎么了小弟,看你很生气的样子,谁惹着你了!’‘哎呀呀,我要憋死了,这里不能呼吸啊!快!快啊!’ 哦,合着双眼是憋出来的红丝,‘你怎么不早说啊,这就让你出去!’意念一动,白龙马瞬息来到石洞,突嗅到空气,猛的张口大吸气。一口吸的太过猛烈,卡到嗓子眼儿噎住了。 周小同赶忙照着他的脖子气管处拍打两下,气体总算没挤破喉咙,“呼隆隆”进了身体,转而化作废气呼了出来。 ‘哎呀小弟,真是服了你!见过吃饭噎住的,也见过一些智力稍低的物种喝水噎住的,还没见过吸气噎住的呢!闻所未闻,小弟真是奇人,我服了你!’ 白龙马大呼几口气,眼中的红丝慢慢退去,‘大哥别糟践我,这次是意外,我也是头一次!’‘哦,你还打算再来第二次不成?!’‘不,绝不!你别玩弄我!告诉你,这戒指空间没有一丝气体,往常我在水里潜水时间长了,会用身体毛孔呼吸,这次差点憋死我,毛孔吸气时当时堵住了全身的气流,胸口仅存的一点气体也没有了,你说我能不着急嘛!’ ‘呵呵,那你为什么瞎撞啊,告诉我不就出来了!’‘嗯……我当时有些急了,忘了!’‘忘了?’‘是啊,怎么了!每个生灵一天之中都有个三昏四迷,我虽是灵兽,但也不例外!’‘哦,好好好,我服了你!’ 一人一马两兄弟结束了探究戒指空间,目光转到石桌上的石盒上面来。 石盒盖子已经打开,里面的硝石硫磺黑火药占据了四周大片,四根细绳紧贴在石盒四边。这四根细绳必是引线,一旦外力强开石盒,拉动引线,瞬间爆炸。周小同小心翼翼的拨弄,一点一点掏取。经过小半个时辰的精心挖取,终于全数取出,一整块沉甸甸的硫磺黑药入手,四根引线完好,想想今后兴许有用,随即放入戒指空间里去。突想到:自己也笨了,把石盒收到戒指空间里用念力来,黑火药还不是轻易取出来了嘛!费了这么大的劲,真够笨的!小白说但凡生灵一天都有三昏四迷,果然如此。 ‘大哥,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夸赞我呢?’‘是,是在夸你!’‘啊哈哈,真的?!大哥,夸我什么呢?’‘夸你刚才谈的生灵一天都有三昏四迷,是有道理,有一定的道理!’念及此处,突然想到好友坑胖子康国柱,和堂哥‘金刚羊’周伯通,‘有一定的道理!’不就是他两人的口头话嘛!不过此定非彼定,而是另‘腚’也。 石盒的上部是存放戒指的锦盒,周小同确信,自己食指上戴的,就是来自这锦盒之中的,那个同样大小的凹槽就能证明,却不知因何到了自己手中,而且,还似乎跟定了自己,成了自己的物件,隐隐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难道,和滴入的三滴血有关? 锦盒下方是一块方形玉石制作的龙首方底印章,周小同在戒指空间已经知晓。这时唤醒木呆呆的黑熊家主,一并查看石盒中事物。 黑熊家主见已打开石盒,更认准周小同就是正主,对白龙马吼叫了几声,转而冲着周小同也吼吼几声,靠到墙角不动了。 ‘小白,黑熊家主说些什么?’‘它说啊,你打开了石盒,以后你就是主人,以后就跟着你混了!’‘真的,这是黑熊家主的原话?’‘就是,最后说你到哪儿,它就跟着去哪儿,反正它是你的熊了!不就是跟着你混了嘛!’白龙马翻弄玉石印章,只见底下刻有四个正楷大字,却不认识。 ‘大哥,这是你们人类用的物件,干什么用的,这底下刻着四个字,小弟我不认得,给看看是什么意思?!’‘干什么用的我也不太明白,反正是件珍贵的玉石,上面刻的字是:‘天赐永昌!’ 第一八七章世事轮回生死揭秘 石洞中,黑熊家主静静的靠在墙根,默默的注视着周小同,目光中透露出的是一片虔诚,神态中,显得很放松,似乎卸去了一副重担般,解脱了。 面对刻字的方形玉石,一人一马只认为是件宝物,却不知是做什么用途。 玉石上首龙头惟妙惟肖,白龙马对‘龙’这玩意儿没一丝好感,研究了半天没有结果,趁着周小同不防,猛地伸出前蹄,两个利爪夹了起来,往下方用力摔去。 周小同惊呼,已经来不及了,玉石“咚”地一声,硬硬的砸在石地,并没有弹起,而是就此镶在石地上。周小同心里一跳,赶忙伏地,玉石镶的狠紧,双手用力生生拔了出来。玉石完好无损,石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坑,此等怪异现象再次打翻了周小同的常识,不禁对此玉石另眼相看。 世上但凡玉石,使出白龙马这般力气砸在石地上的,没有囫囵了的,大概都会摔为粉末细渣子,这块方玉竟然比坚石还要坚硬,一定不是凡品。看这龙头雕刻的极为精细,大有呼之欲出的神气,先留着再说,以后见了父亲他们,定有理论。 玉石完好,也不好责怪白龙马,逐拿出羊皮卷,展开来看。 羊皮卷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周、康、龙三族后人亲启: 吾先祖马公、上永、下良,吾乃其第三十九代玄长孙,马宝江是也。 先祖原是商厥国四大封疆大王之一,当代马王之长子,年少时放荡不羁,口无遮拦,多于周朝贤士交往。因此,被家族势力谏以里通外国,忤逆犯上之罪名,被当代马王削去爵位,逐出宗族,于鸿蒙历一零八九三年发配极北之地劳役,永世不许回归故土。 途中遭到家族势力截杀,正至大周朝先帝周公英经、康公织纬以及龙公云行三兄弟游方路经偶遇,杀了背弃之辈,救出先祖性命。 从此,先祖一直追随先帝周公左右,至周公登基大统,国号夏良,先祖官封一等忠勇公,夏良皇帝御前御林军总统领,至死未曾有过半分二心。 先帝执政之初,大周夏良元年三月八日,鸿蒙历一零九三一年,东蒙国、西鸿国、商厥国以及倭斐国四国趁夏良皇帝初登大宝,联合一气四国同时出兵攻打我天朝。 夏良皇帝登基不满一年,百业待查,即倾举国之兵御驾亲征,与结义兄弟护国公、康公织纬,忠烈公、龙公云行,三人各帅大军,与第四路夏良皇帝胞弟周英逸同时拜帅出征,四路人马共计一千六百万雄兵,分头抗击来犯。 东蒙国势力最大,先帝夏良皇帝统五百万雄狮迎击,架前第一猛将当是吾先祖一等忠勇公也。另有战将万人,均可以一敌百以一敌千。怎奈东蒙国拥军一千五百多万,另有二百万铁骑重兵部队,乃当世最强战力军种。 先帝出尽奇谋与敌人抗争,五年抗战,先帝以区区五百万军队独抗东蒙大军近两千万,并未损失一寸土地,且夺回十座城池,剿灭敌军四百余万,与铁骑重兵部队一场大战使其损失近百万,自损兵力也已超过一半。 夏良皇帝以一支独军抵御东蒙国各路大军车轮进攻,兵力已显不足,人困马乏,幸好先帝结义兄弟护国王康公于第六年初击溃西鸿国,收复失地,率领三百八十万虎狼之师赶来支援。 先帝善用兵,康公与吾先祖神勇,三百八十万的生力军使得战争局势逆转,短短一年时间由守反攻,东蒙军二百万铁骑重兵部队几乎消灭殆尽。 战争的第七年,远赴极东抗击倭斐国忠烈王龙公杀退倭斐大军,四万余里的长途跋涉历经八个月,率领大军二八十万众赶前来支援。 结义三兄弟合兵一处声势大振,先帝共统帅剩余大军七百多万,几次大战杀的东蒙国千万兵丁溃不成军,节节败退。一年之后,抗战第八个年头,我大周大军与东蒙大军进行了最后一次决战。 大战伊始,吾先祖一等忠勇公连战敌方大将十八名,尽数诛杀,震慑群敌,双方兵将无不敬畏。两国大军齐上阵,大战了八个日夜,先祖战至力竭,被先帝救于马前,回阵查看伤口,身受三十刀,血已流尽。先帝军中有千草厅善医治者,承蒙全力施救,夏良皇帝与康公、龙公三兄弟割出三大海碗鲜血,最终挽回了先祖性命。 一场千万军士的厮杀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第九日东蒙国大军开始败退,先帝掌握战机一路赶杀了两千余里,东蒙军死伤过半,尸体连绵千里,血流成河。 蒙荡国军卒最终逃回的不足五百万人,由此丧了元气,孤立无援,不得已以偿还战争赔款而求和,我大周也因此消耗了极大的国本,夏良皇帝与东蒙国王互递国书,以示修好。 大周朝军民欢欣鼓舞,先帝三兄弟安顿了边境防务,帅凯旋之师去攻克最后一国,商厥国,却与云岭城前被阻了回归之路。 原因如下。 先帝夏良皇帝之胞弟,世贤王周英逸,迎击商厥国不利,竟伙同永亲王周编纺说服大周朝总军副元帅开国王严令长严王爷,共同请了周皇族先辈,策了先帝与周公的通敌之罪。 事情发生在吾先祖马公的身上,是因为先祖本是商厥国马姓王族的后人。 世贤王周英逸以吾先祖为商厥国马王之长子为由,与永亲王周编纺、开国王严令长联手诬告先帝最体己的先祖通敌,并有另立门户之嫌。 先帝周皇族,康公康族,龙公龙族,均系上天仙人下凡时传承之后人,家族上辈均有异人,能上天入地,呼风唤雨,手段直似仙人。 周皇族先辈启用族规为先帝定罪,多经商议,经周英逸暗中操作定以夏良皇帝生有异心之罪名。要夏良皇帝亲手杀了先祖以证其心,方可重回宗族重掌皇权。 夏良皇帝请了族中明理长辈极力分辨,怎奈周英逸身后有从中作梗,促使周皇族长辈全力施压,而夏良皇帝深知吾先祖之为人,言即死也不会杀害忠良,而先祖实是商厥国马王之后人,最终定实了先祖的罪名。 先祖赤胆忠心,先帝与之肝胆相照,与康公、龙公商议,当晚兄弟三人共同作出决断。 次日,先帝摘下皇冠,脱下龙袍,与康公、燕公,并先祖一同站在云岭城下,对着城上周族先辈三拜九叩,当着数百万兵士,与先祖结为异姓兄弟。先帝为大哥,康公为二哥,龙公三哥,先祖马公为四弟。 周皇族先辈当下革去先帝姓氏称号,永世不得归宗,周皇族内一执法长辈还要废去先帝与康公的一身武功。族内有几位前辈极力劝阻无果,正要施法时,千草厅三位先辈及时赶来解劝,先帝结义四兄弟得以走脱。 周英逸并不就此罢手,唆使其族内高人几经暗下杀手,均被龙公祖上拦截,谓之曰族规惩罚已毕,先帝周公已非周皇家族人,周家先辈更无权处罚,怎敢滥杀凡人,触犯天条戒律,此等作为,哪是天仙血脉,实不如一一介凡人,堪比一般猪狗也。周英逸族内长辈理不能论,只好作罢。 周英逸未能如所愿,恨意巨增,在族内歹言污蔑,其身后周皇族高人趁此力挺周英逸。周英逸巧言滑舍,硬是说杀退四国来敌均是他与开国王严令长之功劳,先帝结义四兄弟全是叛逆,即使永亲王周编纺,也无半分功劳。 周皇族内先辈多次商洽,几经复议,最终决议,由周英逸接任皇权,继承大统。 此事已过去近四百年,现历任周朝皇帝欲盖弥彰,当年杀退三国来犯之国史均属窃帝周英逸污造,实乃先帝周公结义三兄弟,以及吾先祖马公永良率众抗敌之功。我辈后人需谨记,切记。有朝一日推翻伪帝王朝,将此公布于众,还先帝周公结义四兄弟于清白,还世人于公道自然。 天下大局已定,龙公却因无故参与乱局,被族内先辈强行带回六目山禁锢,至此没了消息。 先帝周公、康公与先祖三兄弟对外改了姓氏,对内仍是本姓自居,后带家眷安家于东海之滨逍遥度日。 怎奈窃帝周英逸不死不休,暗下指派斩首兵团,欲要赶尽杀绝。 一日于东海之滨,趁周公三兄弟外出之时,杀我三族家眷一百五十七人。三兄弟归来力战斩首兵团,族人死伤将半,伤心欲绝。其后为保全族人,弃了东海之滨,携带仅剩七十九名家眷,辗转十数年,一路躲避来到极北之地,后入了极岭大荒山三十六大法阵之内,终于摆脱斩首兵团耳目。从此后,斩首兵团没了线索,再无袭扰。 一年后,周公三兄弟寻得千剩盆地,举家迁至此处,开凿三处石洞,供三家子孙休养生息。 十年后,周康二公外出打探消息归来,称大股斩首兵团已退回京城,仅留少数余部防守三十六大法阵要道,已无大碍。周康二公不愿自己子孙过这荒山草根生活,本是华夏子民,理应接受华夏文明熏教。却不愿受窃帝周英逸压榨,于是,在极岭大荒山一区界边以南三百里,寻得一处穷山恶水之地,悄无声息的安了家,取名周康村,归属大周朝北疆省领北通州丹各县管辖。 周康二公自从被宗族逐出,便不再以周、康两姓氏示人,对敌时以马大、马二自呼其名。村落取名周康村,反到牢靠。 先祖马公原是西鸿国人,无意当那窃帝的大周国子民,更不愿回归故里,决意永世隐世于千剩盆地。周康二公顾虑周全,劝说先祖另辟一脉出来,回到人类中去与世人生活。先祖马公怎不知二公用心良苦,重排了宗族族谱,带其二子马公、卓震携妻儿去了世上。顾忌周康二公家眷安危,却并不在一处安身,于一百余里外的遛马镇安了家,便于日后策应。 三兄弟没了后顾之忧,念及族人惨遭杀害,便决定入京,取那窃帝周英逸项上人头。去之前留下两样宝贝,嘱咐后人妥善保管,日后必有大用。便是石盒中之物。 一是镇国之宝,‘龙玺’。 龙玺仍是先帝周公之皇父亲传,乃是大周历代皇帝即位之象征,唯此才做正统,可以镇.压邪气,可使国运昌盛,据传危机之时可显真龙,扫平世间一切敌寇。因此物关系重大,先帝本意交还,窃帝周英逸却要诛灭三兄弟全家,调动了斩首兵团连番截杀。 先帝周公有遗言,周朝皇室历代传承,龙玺乃调动斩首兵团的唯一凭证,周英逸无龙玺便能够指派斩首兵团截杀,其中必有隐情。先帝曾经两次祭出龙玺于斩首兵团面前,却因斩首兵团只认作他为姓马名大,非周皇族后人而无法证明,先帝不得时机,恼怒之下拒不归还。 第二件宝贝名曰‘隐戒’,来之东海幻境,同是周皇族历代传袭之物,同样是先帝周公之皇父所赐。 隐戒乃是灵物,上天之仙人传下的宝贝,其中另有天地,周公后来请龙公祖上施法加了三道血脉,即是周公、康公、龙公三人之血脉。此后,此隐戒归属三族共有,欲要打开隐戒中天地,需三族血脉同时交汇其中。 周公康公与先祖入京刺杀周英逸,便再也没能回来,十有八九战死在京城。 我马家一系在千剩盆地繁衍生息,无论男子女子成年后通过武功测试均可入世十年,十年后必返回,其间可寻找配偶,到期带回千剩盆地,为我马家一系繁衍后人。 时至鸿蒙历一一三二三年,千剩盆地出了一个武功高绝之人,既是吾之胞弟,马宝良。 马宝良天资聪慧,四十岁时便修炼至神通天之境,我辈均不能敌。四十三岁时,吾弟马宝良欲解先祖与先帝周公康公失踪之谜,强要会同周康两族后人进京探询。吾规劝不过,实乃大过也,便交予先祖传下‘龙雀马王刀’,让其好生照顾。 ‘龙雀马王刀’一雄一雌,采集天下诸般精岩铁石,万炼钢刀,龙鳞,雀背,锋似严霜。乃是周公请高人究极煅造,送予先祖之物。先祖传于两脉,雌刀传于其二子马公、卓震,雄刀传于我之长门一脉。双刀分开既可使用,威力超绝,也可合二为一,据祖上所传,双刀合一,可撼动天下一切坚硬之物。 吾弟持了‘龙雀马王刀’雄刀进京,谁知六年之后,吾弟负伤归来,告知周康两族三人全数遇难,不久他也因伤重一命呜呼。吾弟生前大意,被斩首兵团跟随其后,进了千剩盆地。 呜呼哀哉……其后,我之族部二百一十三人,全数被敌众所杀……我与那周朝皇帝,仇深似海,生死记于脑核,万世凝记不忘。 我本天生右脑残疾,被强敌一剑刺中正是右脑,当时便昏死过去。醒来时,却已被我至小所饲养玩伴黑熊救回到此秘洞之中。 千剩盆地中央湖底有一株灵草,名曰‘水草金丹’,二百年开花,后二百年结出初级金丹,再二百年才可进入中级金丹。进入高级金丹既是成熟之日。熟时三个月,三个月之后熟透自行脱落,落地便会隐去。‘水草金丹’经历六百年成长,才可结出成熟金丹,成熟期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无论采与不采,都会失去效力。吾父曾说,服食一颗水草金丹既可打通全身所有穴位经脉,直通毛发穴孔,依据各人身体情况,一日之间增加内力数万点也不在话下,生命力可直达二百余点,寿命超过二百岁。 吾自小调教黑熊,给其起名曰:‘黑炭’。黑炭虽无灵智,却高于同类,经我精心调教,在其二十岁的时候,初步掌握了呼吸吐纳之法。黑熊善于潜水,有了内息之功更是了得。 黑炭三十岁那年,一日钻入湖底偶然吃了成熟的‘水草金丹’,一夜一日之间,上升到九级大荒兽之境。我父潜入湖底查看,竟然是一株万年‘水草金丹’生长于此。 万年‘水草金丹’可生出两个托盘,同时供养两颗金丹。大托盘中成熟金丹已被黑炭吃掉,刚刚开始积聚花蕾,等下一颗金丹成熟,便是六百年之后了。小托盘金丹承鹅黄色,并且泛出淡红,已进入中级末期,后等全身红透时,便是高级金丹,效力非同凡响。而初级金丹与中级金丹期均不可食用,食之丹田必然爆裂,全身经脉丧失效力,能生还者,万中无一。即使生还,也如同废人。 我族在这千剩盆地久居三百年,殊不知湖底还有如此一件大宝贝,被黑熊误食一颗,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第二颗金丹会于一百二十多年后进入成熟期,既是高级金丹,据吾父推算,第二颗金丹当于鸿蒙历一一四六四年前后成熟。望周、康、龙、马四族后辈共同守护此异宝,莫要为此物坏了祖先义气,辱没了先祖名号。 吾族后辈人等知了,湖底‘水草金丹’以南五千五百米乃是惊天激流漩涡,无论修为如何高深,切不可轻试。 黑炭进入九级大荒兽境界之后数月,吾再与它交流,感其已粗通我辈语言,口虽不能人言,却已能与吾渐渐委婉交流。于是便传予我家传内功心法,《四方先凌经》,半年之后,初步掌握修炼之法,吾教之拳法,也已粗通。黑炭有一隐性奥义,可感知危机,可分辨敌我,因石盒原是三公精心制作,含有周、康、龙三公精血,我亦亲传之,黑炭即能感知,我辈后人来此相遇,定然当做至亲之人。如后辈人等见其存于世,可善待之,如其死去,随我骸骨一起掩埋便了。 吾身前大刀既是‘龙雀马王刀’雄刀,马氏后人可持,当年先祖二子马公卓震一脉如保有‘龙雀马王刀’雌刀,二刀合一威力绝伦。 石盒乃是先祖三兄弟精制而成,浑然一体,外物不能破开。其中硫磺黑药顽固,威力巨大,可小心伺候。 吾伤不能痊愈,故于将死之日写书一封,投入石盒之内。 于鸿蒙历一一四零六年夏初毙命于此。 马宝江绝书。 ………… 周小同看完羊皮卷,立在当处久久不动,心中泛出无数的疑问,还有一些莫名的牵挂。 我初学家传武功之时,爷爷带我去祖宗祠堂,用手写的草纸贴于两位正牌先祖的灵牌之上,一位是我的先人周公英经,另一位是康公、织编。周公英经,不正是前朝夏良皇帝的名讳嘛!原来他们是结义兄弟!那排行三的龙公、云行,遗书上写着西北六目山,正是外公龙王教所在。父亲讲的清楚,母亲大人被外公软禁在西北六目山六目峰,莫非,母亲的先祖是遗书上所写的龙公、云行……正是,我的血脉源自周、康、龙三家,如此便启开了石盒,那‘隐戒’是通灵的宝贝,自是认我为主了。 隐戒,隐戒,好熟悉啊。 周小同神态凝重,白龙马首次看到,不敢儿戏,轻轻传过念头:‘大哥,书信上写的什么,为什么这样认真?!’‘小弟稍安勿躁,此遗书与我家祖上牵连甚深,容我好好想想,完后一并告诉你!’‘哦,好,大哥慢慢想,想好了再给我讲述。’周小白难得变得沉稳,轻轻的走到黑熊家主旁边,与它低声交谈。 周小同拿起两米多长的宽叶大刀,入手沉重,如今功力深厚,一时不易估量斤两,少说也有两百多斤。此刀名唤‘龙雀马王刀’,单看外形,和大伯马本阔所持两把大刀极其相像。 石洞下骷髅头上右侧小洞果然是被贼人所刺,这位马宝江前辈倒是命大,只是最后终究不免一死。死后托‘龙雀马王刀’置于双膝,看来十分重视。其先祖马公、永良,当年使二子马公、卓震去了遛马镇安家落户,与大伯马本阔同在遛马镇,距离我周康村不就一百多里嘛!还有马家祖传内功心法,《四方先凌经》,也正是马喜凤所修功法。想必大伯定是马家后人,不过大伯却持有两把同样的大刀,而非一把雌刀。 只是缘何马大伯持有两把大刀呢,莫非一把是假的? 其中缘故,日后回去问了父亲便明了,此刀放入隐戒之中,到时送与大伯,也算了结马宝江前辈的心愿。 第一八八章脑域不灵心灵也纯 石洞之中,周小同看完遗书久久思考。 白龙马周小白和黑熊家主交谈,要套出这黑家伙肚子里的东西,怎奈黑熊家主熊老成精,外表忠厚实诚,实则心思缜密。周小白问了半晌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反倒无意间被黑熊勾出自己的许多家底,聪慧的周小白犹不自知,末了还夸黑熊家主可靠,有问必答,是头好熊。 周小同告知了黑熊家主的真正实力,周小白才算明白,黑熊这是跟自己装傻呢。回头一想,黑熊还是这头黑熊,其它啥也没问出来,自己倒好像道出了不少真东西。 按遗书上所述,黑熊有名字,‘黑炭’是也,其主人马宝江于鸿蒙历一一四零六年夏初毙命,黑炭之前便已服食了那颗‘水草金丹’,一夜之间,功力飙升到九级大荒兽之境,初开灵智。 周小同现在十岁了,大周仕雍三十年四月六日生,也就是鸿蒙历一一四五零年四月六日出生,粗略算来,黑熊至少活了一百年了,再蠢笨的生物活了这么久,也会多出几个心眼儿来。 周小同将所知一切全数讲述一遍,连同黑熊,这时叫‘黑炭’,也让白龙马一并翻译了。黑炭见周小同讲述时默不作声,只用眼神扫视自己与白龙马,它明白,这是意念传递,它却不行。听着白龙马翻述的磕巴,于是让其传话给主人,它跟随老主人几十年,虽然不能口吐人眼,但是听还是能听得懂的。 白龙马和周小同血契相连,言由心出,口述既是念头,听也可以,念头也可以,听不懂了可以参考念头。如此,自己也不用给黑炭翻译了,还能多听人类语言,日后到了人类世界,便能听懂人话了。 周小同陈述遗书内容之时,黑炭听到主人对自己的眷顾,‘生要后人好生照顾,死后便和主人葬身一处。’不由泪流满面,趴在洞口之上不住的磕头,感念主人造化恩德。 周小同告诉黑炭,马家还有后人存活于世,日后到了人世,可与之团聚,问是否愿意出外。黑炭自小跟着人类长大,对人的依赖与生俱来,况且主人生前一再叮嘱自己牢记周、康、燕三家血脉传承,周小同一人俱全,当然愿意跟随,至于出外见那马家后人团聚,倒也模棱两可,一时不忙预计较。 兽类对于血脉的记忆是生来就有的,这点大大超过人类,人类乃是众生之灵,其他生命均不能及,兽类大多低能,这血脉传承记忆之能,也是对兽类的些许补偿。如白龙马这等灵兽,心智并不弱于人类,随着等级提升还能激发血脉传承记忆,学得更加高深的技能,感悟高超的奥义,这也是人类所不能比拟的。不过白龙马仍属异种,龙马结合出的异类,最终如何,还不得知。 周小同问及湖中蛟蛇能力,黑炭面露惧意,手脚并用,絮絮叨叨吼叫了一顿。周小同看出一些意思,却不明全意,白龙马自当翻译。湖中蛟蛇早已到了九级大荒兽的顶峰之极,比普通顶级九级大荒兽厉害的多,却因造化不够,不能化龙,如今盘踞湖中不出,就是为了湖底那颗‘水草金丹’。按遗书所述,第二颗‘水草金丹’,将会于鸿蒙历一一四六四年前后成熟,如今是鸿蒙历一一四六零年初春,距成熟之日还有四年光景。 蛟蛇吃了成熟的‘水草金丹’,便会迅速飙升功力,大大提升化龙的机会。自从老主人死后,黑炭既是这千剩盆地之主,守护湖底‘水草金丹’好几十年,蛟蛇以外来物种盘踞湖中,窥视‘水草金丹’,岂会甘心。黑炭明知蛟蛇比自己高了一筹,却也等不及了,跑到湖中挑衅,惹得蛟蛇出来大战一场。 蛟蛇凶猛,顶峰九级大荒兽最顶级的超级大荒兽,两者在湖边大战,蛟蛇喷出毒雾,趁黑炭一时昏迷,盘躯卷住。黑炭奋力挣扎,蛟蛇力大,眼看被拘窒息,情急之下突见一只幼足,一口咬断。蛟蛇痛极,黑熊趁其松懈之时挣脱,却被愤怒中的蛟蛇扫中后心,吐了几口鲜血,落荒而逃,蛟蛇在后穷追不舍。堪堪跑回熊蜗林石洞,几道巨石堵住石洞隧道,蛟蛇虽然凶猛,却也破不开巨石,守了大半日,怕暴露在外时间久了被圣兽乃至人类真修发现,于是悻悻而回。 黑炭受了内伤,躲在洞里修养了好几个月才算恢复。至此怕了蛟蛇,再也不敢出头露面,平日吃喝全靠子孙进献,如今来了救世之主,解了老主人的托付,总算安心了。 周小同问了如何能出这千剩盆地,黑炭告之两百年前本有云梯,后来被敌犯一把火烧了,爬了几次,到了中部便被飓风吹落,要不是它是九级大荒兽,皮糙肉厚,早就摔死了。如今,谁也没办法出去了。 黑炭也无法出去,看来还要从长计议,湖中蛟蛇要尽快铲除,如此大患,一日不除一日不得安宁,再说,还有那宝贝‘水草金丹’呢。 周小同对黑炭讲了消灭蛟蛇的想法,黑炭当然没有异议,只听新主人的吩咐。 如今四大势力仅剩狼族,先汇集虎族与狮族,再作计议。 黑炭久不外出,如今有了新主人,自告奋勇要带周小同收服狼族。周小同将‘龙雀马王刀’连同玉玺羊皮卷一并放入隐戒空间,随黑炭出了石洞,寻得一处风水俱佳之地,安葬了马宝江遗骸。 黑炭安顿家事,当着群熊的面给周小同下跪磕头,吓得群熊纷纷跪倒效仿。周小同看着这群熊冲着这边乱哄哄的做磕头状,让黑炭制止,却也心有所伤。 黑炭没有执行周小同的首次命令,还是等到群熊磕头完毕,才带了七头公熊,均是八级大荒兽,另一头是棕红巨熊,八级顶峰荒兽,引领周小同白龙马一众赶赴虎族洞穴。 熊族、虎族、狮族三族所居之洞,本就是当年周、康、马三家开凿的洞府,自周、康两家走后,马家分作三洞居住,后却被斩首兵团围堵至狮族所居之洞,全家二百一十三口全数丧身一处。 黑炭对千剩盆地熟极,一草一木均已烂记于心,轻车熟路来到虎族洞穴之前,四只守护老虎见了,伏于两边不起,眼看着黑炭率众爬上大树,来到洞口。 黑炭在洞口左侧藤蔓缠绕的石壁下方轻轻一扳,“轰隆隆……”震声中,石洞大门打开,里面的开洞老虎飞窜出来,看到黑炭,啸叫一声,趴伏在地上不动了。 黑炭一众进入石洞,虎王颠颠的跑来,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黑炭掌背。黑炭则环抱住虎王,一熊一虎低声啸吼数声,最终分开。 白龙马暗下传递意念,‘大哥,老虎王叫黑炭大哥,这黑炭叫老虎王兄弟,看,很亲密的样子。这样看来,它们也是结义兄弟了!这老虎王瞒的好紧,竟然不事先告诉咱们,有机会调教调教!’‘小白,老虎王没有灵智,仅凭生来的混僵智力和咱们交流,能说出诸般事来,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你没问,它怎会主动说出,这也是限于智力问题啊!’‘啊,大哥说的也对。嘿嘿,黑炭不知比老虎王大了多少岁,竟然互称兄弟,当它祖爷爷都足够!’‘呵呵,兽类不通世事,这样反而洒脱,省的辈分高低悬殊过大,相互不好沟通!’ 黑炭和虎王交谈已毕,几乎是搀扶着周小同坐到了正中石板上,虎王招来族群,乱哄哄的爬满了石洞。黑炭与虎王连声威吓,群虎安静下来,黑炭与老虎王站在下首最前,竟然学着人类的大礼,跪倒参拜。黑炭倒也罢了,群虎本是四爪朝地,下跪姿势滑稽之极,一双前爪扣住鞠躬的模样,憨态可掬。 一旁参观的白龙马笑的直打屁,“希律律……”的刺耳嘶鸣声在石洞中来回环绕。声音未竭,白龙马将要接着嘲讽几句,黑炭转来愤怒的眼神,虎王也有怒意,只是不敢如黑炭那样明目张胆的表露出来。 周小同喝住白龙马,不忍拒绝黑炭的一番心意,端端正正的坐在上位,让黑炭继续。 黑炭领着群虎三拜九叩,口中吐出人话,共八个大字:“忠,心,侍,主。永,世,不,变!”语言模糊不清,如一岁小儿牙牙学语,就是声音粗狂了些。周小同听着像是人类说话,就是一个字也没能听懂,经白龙马翻译,勉强可以结合印证。黑炭与自己仅相处一日,单凭自己是老主人的嘱托之后人,便这般一心相待,心中感其至诚,起身下地双手将它扶起来。 待黑炭站的直立了,连声招呼老虎王等群虎站起。兽类本无心智,行事一贯而就,黑炭虽然初开灵智好几十年了,但兽类的本性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拙。要是换做人类,恐难以如此至诚相待。 周小同高举双手握住黑炭的右掌,口吐人言:“黑炭,从今以后,咱们就是朋友!知道嘛,朋友!” 周小同语气坚定,真诚以待,黑炭活了一百多岁,能感知他的情感,但对朋友的意思却不是很明白,只不过已经认定了这小个子人类是主人了,朋友什么的都是称呼,无关紧要。 周小同见黑炭人儿似的点头称是,心中高兴,高声说道:“黑炭,你的岁数最长,咱们既然是朋友,就以兄弟相称吧,我称呼你为黑炭大哥,你就叫我小同,小同!” 周小同说的亲切,黑炭心中受用,学着叫了一声:“小同!”语言虽不清晰,但却有其意。周小同听了高兴,回应道:“哎!黑炭大哥!” 接下来黑炭叫道:“小同,主人!小同主人!主人!”末了还是主人。 第一八九章聚合三族共驻狼群 虎王听了黑炭命令,带了七只老虎,均是八级大荒兽,跟随一起去往狮族洞穴。 狮王年老持重,族内的狮子调动有方,守洞放哨的狮子很尽责,远远看到黑炭巨大的身躯,早早回洞禀告了。 不等黑炭亲自开启洞门,狮王跑出来迎接了,身后跟出三十多只雄狮。 狮王报以头蹭之礼,黑炭则还以熊抱。一熊一狮出声怪叫,白龙马听了,传念道:‘大哥,它俩也是兄弟相称,既然都是兄弟,狮王怎么还跟虎王打的那样凶狠?!’‘小白,先不急,看看情形再说!’ 狮王和黑炭表述完离别之情,转而对虎王发出狮威,身后三十多只雄狮迅速围了一圈,只要狮王与虎王开始厮打,这里也就跟着进攻七只老虎了。 黑炭不给双方对练的机会,大吼一声,震得不远的周小同头脑发懵,心道真看不出,黑炭不是灵兽,还有如此威吓之气。黑炭这边伸出两个熊掌,一头一只,拎小鸡般拎起狮王虎王,随即高举头顶,嘴里“吼哈哈呼噜噜噜”地一阵怪叫。 虎王狮王均到了八级大荒兽顶峰,在黑炭手底下竟然这般不堪,不过倒也硬气,身上骨头被捏得嘎巴直响,硬是不做求饶,只是瘫在黑炭掌中听其发威。 两只新近八级大荒兽的年轻雄狮血气方刚,不惧黑炭,且黑炭最近一两年龟缩熊蜗林,对其颇为鄙视。今日见来了竟敢趁狮王不防备擒拿耍威风,心中顿起三股无名之火,大吼一声,冲着黑炭直奔而来。 棕红巨熊忠心护主,就要截住向前厮打,黑炭大声呵退,举着虎王狮王“腾腾腾”跑前三步,伸出右腿,对着前一只雄狮一脚踹了个正着。黑炭腿快的如同魅影,那雄狮根本无法躲闪,一声惨叫,整个身子被踢的飞了起来,鹞子般飞到十多米高空,划了个弧形,重重摔下,一声没吭,生死不明。 后一只雄狮只比前一只慢了半个身子,瞬息间便到了,黑炭右腿刚收回,来不及换腿,张口吼叫一声,喷出一口飓风之气。八级大荒兽的雄狮何其雄壮,但在黑炭身前如同未满月的幼虎一样弱小。声浪连带飓风阻住了雄狮前冲惯力,雄狮横着滚翻到一边,四条爪子剧烈颤抖起来。黑炭犹不解恨,左腿踢出,雄狮飞上半空,也是划了个弧形,重重摔落。落地之处,正是前一只雄狮坠落所在。 黑炭凶猛当即震慑群狮,群狮畏缩,黑炭接着大吼两声,白龙马暗下翻译:“大哥,这是让群狮滚到一边去呢!”周小同听了不语,暗下观看,黑炭果然凶猛异常,刚出腿速度也是极快,只怕被踢雄狮并未看清何物伤了自己。 周小同眼光锐利,群狮就不行了,眼瞅着黑炭巨大的身躯微微一晃,吼出一气厉声,两只雄狮便被击飞,心中惧意更生,少数雄狮已有退意。 黑炭久不出来现世,第一遭出来便不被尊重,心中如何不气,将狮王虎王在头顶绕了一圈,猛的摔到地下,一脚一个,都给踢到半空,落到远处受疼去了。 群狮乃至七只老虎惊诧之时,黑炭深吸一口气,对着狮虎密集的方向喷出飓气,吼叫声更是大的惊人,幸好黑炭背着周小同与白龙马,未能波及。而黑炭对面的狮虎就倒了霉,近处的被吹的翻滚而去,接着浑身颤抖,不能自控。远处的雄狮也受不了黑炭发出的吼声,个个站立不稳,发癫儿似的胡乱游走。 黑炭吹出飓风,如狂风般吹走周遭一切,地下露出坚硬的石头。周小同震惊不已,‘小白,黑炭厉害的夸张,三十多只八级大荒兽面对它,竟然不堪一击,它发出的飓风带吼叫,难道也是奥义吗?’白龙马传来念头:‘大哥猜对了,黑炭之前警告过群狮,不滚蛋就要熊吼了!’‘熊吼?!听过狮吼,还没听过熊吼呢!’‘哈哈,是啊,熊吼,就是黑炭的奥义!你没看嘛,熊吼,可以扰乱它们神经,吹出飓风,就是暴怒的狂风!不过,它的奥义不是靠血脉传承得来的,因为黑炭不是灵兽,不可能有的,应该是依靠熊族特有的躯体本能,自己悟出来的!’ ‘嗯,小白你看,一些狮子已经可以站稳了,看来黑炭的熊吼是有一定时限的!’‘是的,黑炭可以搞晕它们一时半会儿,想要杀死它们,估计还需要费把子气力!’‘怎么能杀死它们,咱们要团结一致!’‘嘿嘿,我知道,就是打个比方……’…… 周小同这里与白龙马传念交流,远远看见黑炭去抓了狮王虎王,大发威气,威吓之声不绝于耳,一阵乱吼,好好整治了一番二王。最后,声音渐轻,周小同细听下,竟是软声相谈,狮王虎王也轻声附和。黑炭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精,对付狮王虎王是刚柔相济,先硬后软。先打你一顿,再给你来点儿好听的,看你服不服,听不听话。 过了一会儿,黑炭使狮王虎王看了受伤的后辈,大都没要紧的,仅有那两只冒然进攻的狮子吃了些苦头,摔断了两条腿。 黑炭来到周小同身边,学着人儿一般深鞠一躬,张口吼道:“咕噜噜……收……呼噜噜……服……吼吼……主人……嘎噜噜!” 白龙马传念翻译:“黑炭说狮虎起内讧,现在都给收服了,全都归大哥你了!”周小同对黑炭道:“黑炭大哥辛苦了,它们没事儿吧?”黑炭摇摇头,回身招来狮王虎王,一起给周小同磕头。 周小同急忙搀扶二王,对黑炭道:“黑炭大哥,今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磕头,我年纪太小,受不起!咱们都是朋友,不要这些礼节!”黑炭听了不住点头,眼光却是一片茫然,怕是没听懂小同朋友的话。 狮王与虎王归好,带领一众来到狮洞,洞内群狮不免再叩拜一会。两头断腿的狮子被周小同上了夹板,白龙马大义凛然,分别补了一口回复之气,不出几日即可下地行走了。 一切妥当,周小同来到内洞,马氏全家骨骸重入眼帘,不觉黯然伤神。一家老小,得罪了谁,却惨遭灭门横祸,世道如此不堪!……平息了心中的愤念,想想还是入土为安才好,骨骸全数收入隐戒空间,带着白龙马黑炭一众回到熊蜗林,在马宝江坟墓一侧挖了个大坑,掩埋了二百一十三口骨骸,祭拜一回。 黑炭想起年幼时老主人呵护备至,祭拜时泪流满面,痛哭流涕,粗狂沙哑的吼声久久不能平息。 周小同连同白龙马黑炭汇集狮王虎王,首先简述了收服狼群的目的,狮王虎王脑子不开窍,带有逻辑性的前后因果关系太过深奥,听不懂,只听吩咐就行了,白害得白龙马一番苦心口舌。黑炭本意闯入狼群直接擒获了事,听主人讲要合力对付蛟蛇,也就罢了。 经过一番讨论,周小同对千剩盆地里的狼群有了初步了解,决定先打探清楚狼群经常出没的地域,以及狼王所在。再一个狮王狼王内伤均未痊愈,等待三个月后再做行动。 狼族数量庞大,根据三族再三认证,不下于三千头。 土狼的凶兽级别极好辨认,以二三级凶兽级别的土狼呈灰色,数量也是最多的,两千多头。四级凶兽便是白毛土狼,三百多头,五级凶兽为金毛土狼,四五十头。六级为荒兽,其体貌特征为青色巨狼,黑炭谓之曰青毛土狼。七级荒兽,土狼达到这个级别的不多,千剩盆地里的狼群中往常也就五七头,这一代最多,差不多有十头了,躯体几乎和六级荒兽中的狮虎差不多大,毛色成金黄色。 青毛土狼最是难缠,每逢撕咬必是不死不休,并且青毛土狼牙尖嘴宽,骨骼皮肉最是厚实,单个也敢和八级大荒兽级别的狮虎斗狠。 狼王是一头灰毛巨狼,七级荒兽顶峰,一般不亲自出马,每逢围堵大股猎物,只在后方遥控,狮王与虎王均未曾见其真容。 黑炭陈述说,狼王均不是继承的,而是靠实力上去的。 狼王因天生体质原因,论单打独斗不及狮王和虎王,但是极其狡猾凶残, 每一代成就狼王的土狼,都是经过无数血的教训,无数生死存亡中脱颖而出来的。 每一代狼王,都会从幼狼中挑选几十头比较健壮的,刻意培养为狼王候选者,期间让它们经历重重考验,相互竞争,最终只留一头,没有死的那一头,就是下任狼王。 一旦新狼王产生,老狼王就会自动退位,而新狼王也会给予关照,一般会留在后方老窝照顾幼狼,直至死去。 如果群中产生了新狼王,而老狼王却不退位,新老狼王势必发生一场战斗,鹿死谁手不得而知。而这个时候,就是狼群最涣散的时候,如果进攻,狼群不知道听哪头狼王的指挥,比较容易攻破狼群,找到狼王。 如今有了黑炭这个千剩盆地的老老大,找到狼王并且说服它,合力剿灭湖中巨孽,便是当务之机。 第一九零章熊狮虎旦暮闻何物 千剩盆地气候温润,进入初夏,万物茁壮成长。黑炭跟了新主,有了剿灭湖中蛟蛇的希望,整日里和狮王虎王搅在一起,派遣族群四处打探狼群消息。 白龙马无所事事,常常跟着一起外出打探,时不时的指点群兽一些修炼诀窍,黑炭以及狮王虎王也会抽空请教,均获益匪浅。 周小同则在熊蜗林找了一颗巨树,在树冠中搭建了一所木屋,夜间于木屋中修炼内气,白日在林中舞刀弄枪,枪自然是一根结实的木棍。 一日和黑炭交流修炼心得,想起一事,问黑炭是不是给狮王、虎王和狼王讲授过修炼方法,黑炭说为老虎狮子太笨,简单的吸收天地精华之气的方法它们都学不会,给第一代狮王虎王传授时,花了七八年的光阴,才简单掌握。后面每一代的狮王虎王,都是从它们父辈那里学来的,对于狮王虎王指定的继承者,黑炭也会每年里隔三差五指点一二次,每逢新的狮王虎王继承大位,黑炭更会亲自过去祝贺,顺带着也会传授一些精要。但要像第一代狮王虎王那样不遗馀力的教授,没了,黑炭没那份好毅力。 至于狼王,也是给第一代狼王传授过,后面的继承狼王的土狼太多,往往都是五六十头,哪有功夫,全是狼王教的。不过后面的新狼王即位,都会到熊蜗林朝拜一次,黑炭也会依据喜好略加指点,心情好了自然多提点提点。一般土狼达到三级凶兽级别,可以活到三十岁,四级土狼可以活到四十岁左右,依此类推。 这一代狼王精明,坐上狼王之位的时候已经是六级荒兽顶峰,时年才三十多岁,自后有了年轻的土狼晋级,都会刻意教授,很受群狼拥戴,狼群壮大了很多,七级荒兽级别的土狼竟有差不多十头之多,这在以往是不多见的。如今湖中蛟蛇冬季出来捕食,似乎并不攻击狼群,狼群发展的更快,其它三族饱受蛟蛇扫荡,损失了了过半实力,群狼也慢慢变得猖獗起来了。 三个月的时光匆匆过去,周小同勤修武学,两个丹田的内力同时上升到六千九百多点,内力更为精纯。只是任督二脉剩下的七个穴道无一打开,每次运气突破时都会疼的痛心拔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在夜间做丹田呼吸之法,运气提纯内力,感受天地运行之至理,不敢再增加内力了。 家传武功功法《经纬三功》拳式、刀式、枪式各三十六招式共一百零八个完整的招式,如今已练的纯熟,拳式刀式最精,便是枪式,也能够使木棍透出三寸内气,并且收放自如,可随意变化内力,一招之中也可以分为三段内力收放,可使对手措不及防。 周德江代传授的五明拳一招‘拳明’本就天生的熟悉,已可以收发自如,一般不敢轻发,大都是冥想半日,待周围无一动静,才发出一招。呼十野八荒掌法奥妙无穷,每次施展习练都不一样,耗费巨大的内气全力修炼才能感受更多精髓,威力同样是大的惊人。 马本阔代为所授的《狂战五神刀》同样根知,第一招‘青花绝头刀法’八式,早已全部练成,第二招‘分云绝钢刀法’,八式基本可以一气贯穿,差的是火候。有利倭剑在手,威力更是猛,一次练习第二招‘分云绝钢刀法’,练到意境当中,不由全力施展,周围十数颗大树树皮全被刮的干净,每一颗大树上都留下了三五个细小的剑孔,贯穿整个树干。这一次,单此一招十式,耗去内力近四千点,右手经脉爆裂,可见招式何其威猛。好在自愈能力超强,爆裂的经脉血肉不一刻便会自行修复,如此往复,经脉可以承受更多内力的冲击。 三个月后,黑炭掌握了狼王出没地域,召集三族成年凶兽,狮虎熊共计二百一十四头只,狮虎两族一百六十只,熊族仅仅五十四只。三族群兽聚集齐整,立于熊蜗林待发。按黑炭的意思,这次前去,狼王如若同意,便一同合计如何在冬季剿灭蛟蛇,如果狼王不同意,直接杀了狼王,然后灭其族群,便省心了。 周小同不置可否,一再叮嘱黑炭,三个洞府切记守护妥当,族群们不回来,洞门决不可打开,里面的母虎雌狮还有没长成的小家伙们切不可离开洞穴。黑炭熊老成精,如何不知保守老窝的重要,临行时再一次检查了洞府机关,并抽出四头雄壮的老虎狮子,各回自己洞穴,只管看好石门,严防死守,其它一概不问。 周小同指示,黑炭发表了振奋兽心的出征鼓动言,一众狗熊狮子老虎哪里听过如此演讲,个个听的是热血沸腾,情绪高涨,势要全歼群狼,以报两年来的受气加窝囊之深仇大恨。 鼓动大会完毕,黑炭一熊当先走在最前,左右紧跟着狮王与虎王,周小同骑着白龙马跟在后面,一众狗熊狮子老虎洒洒落落的在后面瞎跑,恰似乌合之众。只不过这群乌合之众声势浩大,周遭的小动物们疯狂逃窜,百十里外的野兽们都不敢驻足。三大兽族几乎倾巢而出,这千剩盆地里的野兽们哪里见过如此气势, 怕是要大大的杀戮一番,自家一族生命难保,快逃命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跑一个是一个吧。 狼王驻地在千剩盆地最北,距离大瀑布之北五百多里,距离大湖仅有不到二百里,狼窝位于草原上的一个土丘之上。黑炭打探清楚一一告知,周小同思索数日,却不知狼王因何不怕蛟蛇,敢在如此近距离做窝。 黑炭一众奔行了两个时辰,远远听到几个方向的狼啸声,白龙马感觉灵敏,黑炭也不差。原来是狼群传递信号的啸声,差不多得悉了黑炭一众的行路方向,狼群相互传递信号,往狼王老窝汇聚呢。 距离狼王所在土丘四五十里,远远望见三五股狼群往土丘上飞跑,跑到最顶端,大都回头朝这边望望,随即没入后方不见了。 进到土丘十余里空气中隐隐散发着阵阵的狼粪味儿,众兽浑似不觉,周小同见群兽没反应,自然觉得离狼窝近了,狼群拉屎撒尿的多了,也就有了这些狼粪味道了。嗯,有狼粪味儿就对了,理当如此嘛。 周小同吩咐停止前进,仅和白龙马与黑炭去狼王老窝,狮王虎王带领群兽就此不动,没有黑炭呼叫,不得擅离此地。此去是为了联合群狼共同对付蛟蛇,而非剿灭狼王,先礼后兵嘛。黑炭一一领会,对狮王虎王叮嘱完毕,带头走上土丘。 土丘坡道七八里长,高约一百多米,周小同等走到一半,狼粪味儿逐渐浓密,却也不以为意。 这时,土丘顶上呼啦啦窜出三百多头土狼,一头七级荒兽金黄毛土狼立于最前,后面一排七头六级凶兽,青毛土狼,三百多头三四级凶兽,灰色土狼乌压压的趴满了丘顶。 金黄毛土狼“噢……啊……”一声急促长啸,周小同听得如警示语,白龙马暗下传念,‘大哥,这是示意咱们不要前进了,再往上走就要不客气了。’ 黑炭“咕噜噜……”几声低吼,这是笑声,黑炭独有的熊笑,轻蔑的笑声,依旧不紧不慢地朝上行进。 金黄毛土狼连发了数声警示语,见黑炭等听若不见,视若无睹,急得在原地直转圈。 直到黑炭等距离不到一里,金黄毛土狼这才急忙吼出“噢……”地一声啸,身后的七头青毛土狼,率领着三百多头灰毛土狼,“轰隆隆”地急奔而下,片刻围了半个圈,堵住了上丘去路。 周小同骑在白龙马背上,看这群土狼双眼布满红丝,贼似的盯着黑炭不放,口中垂涎流了三尺,个个气喘如牛,身子似有轻微的颤抖。 黑炭仍旧不理,斯条慢理的往上行走,白龙马自不怕这群乌合之众,不即不离的跟着慢行。 正前方挡道的四头青毛土狼不敢进攻,黑炭逼的近了,不自觉的节节后退,后方的群狼便不听使唤了,当下乱了阵势。 上头金黄毛土狼气急败坏,狠命的“噢……”地一声,声音几乎嘶哑。前方四头青毛土狼颤抖着停止后退,畏缩的望着黑炭,口中发出的威吓声颤音十足,几乎成了求告声。 黑炭离近四头青毛土狼不过一腿之遥,见这四头愚蠢的家伙还不撤回,猛的发出一声震耳发聩的熊吼,四头青毛土狼当即被吹得滚到两旁发抖去了,正面的土狼随即滚到一旁,闪出一条道路,滚到两旁的土狼也随着四头青毛土狼发神经去了。 这巨黑巨大的家伙也太凶悍了,其余土狼吓的直哆嗦,剩余三头青毛土狼离得不远,受到声浪的冲击,带领着属下“吱吱嗷嗷”地散开百十来米,再也不敢围堵了。 黑炭“咕噜噜”一笑,摇了摇硕大的黑头,回头冲着马上的周小同眨巴眨巴眼睛,顺带着呲牙咧嘴。周小同知道黑炭这是邀功,显示威力来了,狠狠的称赞了两句,外带激励之意。 一番功劳卖罢,黑炭依旧不紧不慢的往上行进。上面的金黄毛土狼瞧见阵势不对,转身低声啸叫数声,夹着尾巴逃回去了。三百多头土狼跟着跑入丘顶之后,被吼声震迷瞪了的土狼们也陆续恢复神智,迈着醉步往老窝晃悠而去。 走到距离丘顶不到半里地,上面猛的一黑,一阵热风吹来,热乎乎的狼粪味儿冲鼻而来。此狼粪味儿不但刺鼻,而且还刺眼,果真是口不敢张,鼻不能闻,眼不便睁呀,熏死了。 周小同急忙捂住鼻子,眼睛却不得不睁,一手搭凉棚举头观看,丘顶再次堆满了土狼,正中立着一头金黄色巨狼,身如猛虎,口若黑熊,四只爪子稳稳搭在草地上,比雄狮利爪也不逞多让。 白龙马暗下传念,‘大哥,正主来了,这大家伙就是狼王!’ 第一九一章金黄狼啼血待鸣哀 狼王浑身金黄,额头正中竖着一道白毛,身躯巨大,几乎同等虎王,一双深幽的眼眸一动不动的望着黑炭。身后五头金黄毛土狼双眼暴露着红丝,忐忑不安的来回摇晃,二十多头青毛土狼更为暴躁,来回徘徊之余,口中不停的发出低啸声。围在最近的金毛土狼约有一百多头,倒是十分镇静,与最外围的无数白毛与灰毛土狼静静的站立当处。只是白毛土狼双眼圆睁,盯着黑炭的眼神仍是一片火光,而灰毛土狼则是呆呆的立在那里,低着头耷拉着眼皮瞧着身下的草地。 这一百多头金毛土狼全是年富力强的新近直系,终日不离狼王左右,平常多受狼王提点,死忠份子,对威胁狼王的黑炭等众自是充满敌意。此处的白毛土狼大都年岁较大,对黑炭威名早已耕种在心里,双方对敌,一旦打起来,白毛与灰毛土狼就要首当其冲,属于炮灰级的,目的不是消灭对手,它们也不可能消灭对手,而是消耗对方气力,为后面的强者增加取胜的砝码。 白毛土狼与灰毛土狼知道狼王一声令下,就要以身拒敌,黑炭凶猛尽所周知, 己方的一条条小命也就能换取黑炭的一丝丝气力,生死存亡之际,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也只能听狼王任之。此时命悬一线,只能呆在当处祈祷便了。 黑炭有如不觉,仍旧往上走着,直到近到一百多米,狼王微微抬起一条前腿,轻轻踢踏两下草地,缓缓迈动四条粗腿,迎着黑炭走了下来。 身后五头金黄毛土狼见状,齐齐窜到狼王前头,挡住了去路,其余土狼“呼呼啦啦”往前围堵,要把狼王与黑炭隔开,看来是要保护狼王了。一百多头金毛土狼更是不惧,一部分已然近到了黑炭的身前。 黑炭摇摇黑头,顺手捞起两头离的最近的傻狼,旋即扔到狼群中去。两头白毛土狼两声惨叫,接着再传出数声惨叫,是被扔了的白毛土狼砸到几头灰毛土狼上,黑炭扔的重,顿时四头土狼了账,三头土狼断了腿。 狼群有些骚乱,狼王奋力长啸一声,啸声磅礴高亢,直穿云霄,群狼当即安静下来。 狼王左顾右盼,喝退族群,对跟在身后的五头金黄毛土狼几声严厉的啸叫,最终止住了群狼的激愤,慢慢渡来。 土狼阶级明显,头领可以随意决定任何一头土狼的生死,遇到强敌时,最后一头土狼战死之前,头领一般是不会主动进攻的,当然,敌对专找头领要另当别论了。如狼王这般亲自冒险出头的,在狼群历史上极少,千剩盆地里也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狼王走到黑炭前三米站定,此距离足够黑炭一击必中,黑炭不动,蛮有深意的看着狼王。狼王深幽的眼睛变得柔和了许多,抬头举目望望四周,对黑炭投去一瞥,转而看了看白龙马与马背上的周小同,眼神中微显诧异,顺而停留在黑炭身上。 狼王轻啸一声,当下匍匐在地,进而翻转了身躯,四肢朝上,敞开泛黄却又微微发白的肚皮。 后面的狼群登时炸了锅,五头金黄毛土狼率先匍匐于地,“呜呜……”地发出悲催的声音,狼群随着匍匐在草地上“呜呜……”啸叫,声浪厚重,声音悲惨,如祷告,似哭丧。 狼的后腰薄弱,受到攻击容易受伤,而肚皮更是不能轻易受到攻击,一旦击中,大都逃不过死劫。狼王在黑炭的攻击范围内展露下腹肚皮,既是表明无有敌意,臣服的意思。 历代狼王均是英勇无比,或战死,或年老后退居二线,黑炭凶猛异常,众不能与敌,示弱的狼王也不再少数,那也是一时之计,无奈之举。却从未有一头狼王在强敌面前如此胆大袒露的,当代狼王在狼群中威望甚高,群狼无不臣服,视狼王为天地。今天却在蛟蛇手下败将,近两年窝藏躲避的黑炭面前如此动作,群狼无法劝阻,均是悲愤之极。 黑炭站着不动,卜楞卜楞脑袋,冲着狼王一顿嘶吼。白龙马暗下传念:‘大哥,这是训狼王呢!凭白无故为什么要伤害狮族和虎族啊……胆子真够大的,连熊族也敢围堵,是不是看老黑(黑炭)进来不出门了,好欺负了呀……今天来就是找你算账的……’ 兽类本就智力低下,大都完全未开灵智,语言及其简单,也亏黑炭初开灵智,吼出了几句复杂的叫声。狼王只是躺在草地上四腿朝天,任由黑炭发飙。黑炭久不骂狼,此次骂的唾沫飞溅,骂的痛快淋漓,接连骂出了几句新鲜的句子,高兴之余,把这几句新句子来回重复了百十来遍,雨水般的口水星子喷在狼王身上。不一会儿,狼王犹如淋了一场大雨,全身都湿透了,略带发粘的水状物滴到草地上,滋润了一片植被。 一个月后,此处的青草比别处高出两米高,并且稠密之极,深幽翠绿之极,可见黑炭功力之深厚。 周小同催促黑炭赶快结束谩骂,转入正题,好离开这粪臭之地。黑炭直骂了大半个时辰,见群狼虽然激愤,却不敢稍动,狼王老实乖乖的躺在地上接受批判,都是孙子的孙子辈的东西,经新主劝告,谩骂也就就此结束了。 黑炭骂的口干舌燥,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狼王一侧,巨大的手掌拨起狼王,意思是说,你的诚意我看到了,起来吧!这不,我也坐下来了,也是我的诚意哟。 黑炭简述了一下周小同白龙马的身份,当然是主人和坐骑了,白龙马及时的予以更正,最后确立的身份是主人的坐骑兄弟。狼王略显畏缩的站在一边,经黑炭介绍后,对周小同与白龙马分别示以亲切的闻裆礼。 闻裆礼,顾名思义,既是拿鼻子去闻对方的裆部,乃是狼族对于亲密伙伴儿的礼节。白龙马倒也罢了,同为兽类,打小儿就习惯了,狼王鼻子蹭过来挨了挨裆部,毫无不适。周小同哪里经过这种怪事,狼王默不作声,事先也不打招呼,伸过来嘴巴就往裤裆里钻,着实吓了一大跳。幸好白龙马解说及时,才没被狼王惊人的举动搞得跳起来。 这土丘本来狼粪味儿就冲,熏臭味儿刺鼻,这狼王又来了这一套,周小同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狮皮外衣里黏糊糊的,仿佛全是都沾染了臭粪,去之不掉,挥之不去。不由期盼黑炭快些解决,狼王如果能同意了围剿大计,就赶快回去了。 果不其然,黑炭一番良苦劝导,再加上白龙马一顿深明大义的讲解,狼王当即表示同意共同对付湖中蛟蛇。 蛟蛇只在冬季才敢长距离长时间的离开大湖,到千剩盆地四周大肆杀害众兽,往常四大族群为了躲避蛟蛇,几乎整一冬季都窝在洞穴里,这次围剿蛟蛇,就定在冬季最好。两下一商议,蛟蛇对黑炭恨意最深,每年冬季都会光顾熊蜗林数次,这次围剿蛟蛇就在熊蜗林,由黑炭派熊引诱,使蛟蛇进入四大兽族埋伏之地,群起围堵而攻之,由黑炭与狮王虎王带着高强的七级荒兽乃至八级大荒兽正面主攻,其余六级五级荒兽在中段只管撕咬,狼王率领本族精英在其后群攻尾部,相信定能一举歼灭那条大虫。 商议已毕,周小同催促快回,狼王巴不得这仨瘟疫赶紧离开,当下送至土丘坡下,虔诚拜别。 事情办的非常顺利,狮王虎王问及伤害本族族群的事,黑炭告知已严正训导了,相信今后再也不会有狼群围攻众兽了,为了剿灭蛟蛇的大计,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吧。群兽倒也没有异议,如果能联手消灭蛟蛇,今后狼群再敢骚扰,就会无所顾忌的反攻了。狮王虎王两下没事儿商谈,两家现在和好了,到时狼族胆敢欺扰,联合了熊族,共同对付它们,非剿灭狼之一族不可。 黑炭亲自前往,不费事儿的解决了问题,群兽均都高兴,大队兽马回归途中,真格是雄纠纠气昂昂,倒似打了胜仗凯旋而归一样,个个面露喜色,精神抖擞。黑炭反倒一路沉默,走在路上只是独自发呆,周小同看在眼里,并不吭声,相信回到洞中,黑炭定有事相告的。 到了熊蜗林边缘,黑炭止住群兽,唤来狮王虎王,详细解释了今年冬季围剿方案,三方商定,入冬前再聚首,到时候确定具体细节。完了三家分开,各回各洞,临行前狮王虎王均邀请周小同与白龙马常去坐坐,没事儿时请白龙马指点一下下修炼心得,周小同欣然同意,白龙马自然乐于助兽。 白龙马路上打死了几条小蛇,吩咐几头狗熊捡拾些树枝,回到熊蜗林山洞里点燃了火,山洞中通风极好,火苗蹿的老高,黑烟顺着风洞吹出,洞里丝毫不见停留。树枝木材烧的“霹雳卡拉”,不一会儿蛇肉“滋滋”地冒出了油,白嫩的细肉跟着爆皮而出,算是烤的全熟了。 群熊大都不敢靠近,远远的看的新奇,黑炭则早已垂涎三尺,不等白龙马想让就先拿起一段来,慌不急待的填到大嘴中咀嚼起来。白龙马见状,哦,原来也是个吃家,从前跟着它的老主人吃过熟东西,难怪……呜哇,这黑炭头嘴太大了,快抢啊。 第一九二章呕哑嘲哳黑炭疑惑 熊洞之中,一马一熊争相吃蛇肉,群熊呆在周围傻看。 周小同却不跟这俩二蛋争抢,脱了狮皮衣服晾在火堆一旁,从隐戒中拿出两只野鸡,是早已糊满了泥巴了的,仅露出个鸡头,搭在火上烧烤。如今有了隐戒,方便的太多了,利倭剑自然放进去了,紧贴于腋下皮肤上的两包淬香针与一包解药也进去了,身上除了狮皮,别无他物。这会儿更是光油,身上仅存遮裆的一溜皮毛,群熊看不出名目,穿与不穿没啥区别,也就随遇而安了。 右手食指上的隐戒,外人是看不见的,就是自己看,也只能隐隐看出个痕迹,除非取下来才能看出的真貌。如今自己与隐戒血脉相连,就感觉隐戒是右手食指上的一块血肉,只是这块血肉里另有玄妙,玄妙的令人发狂。每次触到隐戒内的巨大空间,心中即会涌出狂喜,压制不住的狂喜。隐隐当中,自己曾经是拥有过这样的一枚空间戒指的,很熟悉的感觉。 来回的路上没事儿时,不断熟悉操控事物在隐戒内外搬腾,原来想要将死物收入隐戒空间,需要紧挨才能成功,如今隔着一尺就能办到了。本插在后腰上的利倭剑,现在只是意念稍动,即可收入隐戒之内,再动意念,即可插回后腰,真是神妙之极。只是要把活物放入隐戒空间,还需要对方配合才行。 周小同与马背上玩弄隐戒,几次抵不住心中兴奋笑出声来,白龙马只知道大哥心情极好,却不知道为什么极好,好的如此之好。 晚间周小同回到树屋休息,白龙马不愿意住的那么高,怕摔下来,属马的,就适合脚踏实地,熊洞里最安稳。 半夜练气时,黑炭爬到周小同所在的树干上,来回折腾了半天也没见敲门。周小同收功,笑着打开木门,却没办法请进木屋内。黑炭身躯太过高大,六米的高度,身子还宽阔的夸张,一人一熊只好在屋外枝干攀谈。 黑炭深懂人言,听是没问题的,只是讲述一件事情难度不小。周小同认真领会,不懂的出言询问,黑炭比手画脚的一顿咋呼,慢慢也搞懂了意思,一人一马交谈也变得默契了不少。 狼群盘踞的窝点向来隐秘,别说外来野兽,既是本族的一般土狼也很难知道狼王的确切藏身之地。群狼拉屎撒尿都会远离狼窝,完了事还会将粪便拿土掩埋了,为的就是不让气息暴露出来,所以,狼窝里从来是没有狼粪味道的。 黑炭的疑点有两处,一是狼王盘踞之地的位置,距离大湖太近,蛟蛇出湖后,就会首当其冲。其二就是狼粪味儿,这分明是招呼蛟蛇前来的,狼群数量虽然庞众,但也经不起蛟蛇半日蚕食。莫不是狼王不怕蛟蛇?以往到了冬季,蛟蛇出来扫荡,狼族总是没了踪迹,受到的损失最小。其它三族虽然也是极力隐藏,但总能被蛟蛇逮着不少,吃掉了事。 周小同年少不经事,听了黑炭叙述,虽觉得疑点不少,但也没想太多。狼王虽然也是七级顶峰的荒兽,毕竟未开灵智,想来那土丘风水好,适合母狼做窝产仔,狼王也许仅是暂时停留在那里。至于狼粪,或许是此代狼王不计较这玩意儿,也或许是狼王喜欢闻这一口味道。 周小同分析的漫无边际,黑炭听的直打哆嗦,狼哪有喜欢狼屎粪的,除非是狗,可是狗也不吃同类的排泄物。唉,也难怪,新主人不熟悉兽群们的习性,胡说八道也属正常。 末了黑炭告辞走了,周小同事后分析,黑炭能郑重其事的找自己交谈,定是狼王有问题,嗯,有问题能怎样,防着点就是了,难道还怕狼王来攻打熊族不成。 千剩盆地的夏季并不炎热,中午太阳正中时还有些热乎劲儿,到了傍晚便会凉爽起来。天气虽好,蚊虫却多的离谱,群兽均有皮毛,再加上个个皮糙肉厚,根本不怕小小的虫蚁叮咬。好在周小同内功精湛,可以适当调节身体温度,大热天穿着厚厚的狮皮,虽然会出些臭汗,但总比被亿万蚊虫叮咬抽血强上一些。 进入秋季,千剩盆地除过中午太阳热度小了一些,其它照旧,秋天的蚊虫老的成了精,都会趁着最后的光阴吸取血液,个个变得凶猛无常,害得周小同一天到晚穿着兽皮,就连脑袋也戴了个罩子。周小同谓之曰毛帐子,是千辛万苦用较长的兽毛做成的,兽毛是在各种各样的野兽身上拔下来的,拔毛的任务自是由周小白和黑炭承担的。 大半年的时光不觉过去,周小同日日夜夜勤练武功,拳脚兵器招式均有进展,身子骨窜高了一截,体力进展最大,如今武学造诣更近一层,自身功力微一查念便全都知道了。 夜间修习内功,前五个月期间,任督二脉同剩下的七个穴道如死寂了一般,无论怎样运功均无法冲破一处穴位,每次运气冲穴时都要承受极大的痛楚,经常会有经脉被内气不经意间摧残破裂,好在第二丹田修复功能极好,倒也不怕。只是天亮之时,常常大汗淋漓,专用丹田呼吸之法缓慢调理,方能恢复平稳,散去睡意。 后来实在无法,只好不做冲穴运动了,每晚入定,只管来回运作丹田呼吸之法,两股精神意念全部感受内气变化,偶尔可以使意念放出身外,探索自然空气波动。就在半个月前,入定之时心中闪出一股念头,急忙运用祖传内功心法冲击穴位,便轻轻松松破开任督二脉各一处穴道。高兴之余查看丹田,两个丹田也是一样,是六颗红色圆球,十二颗土黄色圆球,轨迹上漂移的白丝多出数十根,达到七百八十多根,轨迹之外的混乱白丝仍旧多如牛毛,却还是不听使唤。 内力也算是有增长,一个丹田里的内力达到八千多点,两个丹田同时可控内力多达一万七千多点,只是黄色圆球按理是逢十化一,如今仍旧不组合变化,白丝是逢百合成一个土黄色圆球,如今也是不动。心中发苦,现在任督二脉各还剩六个穴道,照此进度,没有个三四年甭想全部打通,这内力却不停的增加,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以前是盼着快些增加内力,现在却是怕内力增加,也怕内力不增加,心中矛盾。 内力方面虽然进展不是太快,经脉却比以往粗壮了不少,瞬间承载三四千点内气也不会爆裂了,如此全力使出一招的威力更大,就是风明拳基本不敢全力出招了。原因是现在每次全力打出一掌都能爆出巨响,曾经一次爆响差点震死了一头幼熊,遭到熊妈妈的严正抗议,结果三天没明没黑全力施救,费尽了气力心力,才算救回性命,幼熊因此似乎有些痴呆了,周小同为此内疚不已。 另一个原因是巨大的能量波及面越来越大,自身虽然不会遭受能量波的攻击,但穿在身上的皮衣就不能幸免了。上一次全力施展时,双臂经脉爆裂了七八处,两个丹田同时耗掉一半内气,瞬时抽取近三千点内力,能量球还不能收发自如,到了五米开外便控制不住爆炸了,爆开的地方距离自己太近,身上的皮衣被能量波冲击成了碎片,光溜溜的一丝不挂,无奈捡拾了一条碎皮,遮挡住害羞的部位跑回洞中。惹得路过的群兽羡慕不已,好皮囊啊,好皮肉,细皮嫩肉,白白嫩嫩的,要是吃上一口,该有多美啊。不少公熊呆在当处,张大了嘴巴,淌了半天哈喇子,还有几头公熊下巴脱了臼,不得已求到周小同跟前,还得给人家装回下巴,多冤啊。再说了,缝纫一套皮衣,又要耗去不少时辰,亏大发了。 风明拳全力击发虽然耗费内力,但效果明显,几乎每出一招就可以多领会一丝拳意,可惜林子里施展不开,到了草原上又觉得不妥,这是自己的秘密,让湖中的蛟蛇看见了可就不好了。虽然草原边缘离大湖还有两三百里,可谁知道蛟蛇能不能察觉到,毕竟是九级大荒兽顶级极点的大怪物,还是小心为妙。 能量球威力大了,还能收发自如,可大可小,但还是生涩,以后每次控制五七百点内力练习收发,却失去了大威力带来的拳意,收效甚微。无影神针重在精神力,每日里都会抽出一些时间练习,如今可同时操控十二根淬香针射出,威力不大,但却隐秘,淬香针射出声息很小,近距离攻击,对手几乎无法防备。 这大半年当中,湖中的蛟蛇仅出来过两次,每次距离大湖不超过二十里,两次都是虎族中大胆的族群放松了警惕,围捕草原上的猎物时离大湖太近,被蛟蛇搞了个突然袭击,前后被吃掉了五头老虎。虎王愤怒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管束本族子弟莫要再往大湖近处靠了。 狮王从不越足草原,只在林子里活动,本族族群个别胆大的雄狮也多次在草原上捕猎,只是距离大湖较远,后来蛟蛇出来吃了几头老虎,狮子们也就乖了,基本不出树林。 狗熊家主黑炭一直以来谨小慎微,很少亲自捕猎采集食物,大部分时日都是躲在熊蜗林修炼,偶尔外出,都是打探狼王动向去了,对本族族群管束最严。别说出了林子到草原上去,就是有离开熊蜗林外出置办上供食物的狗熊队伍,出发前也要禀报。群熊私下闲聊,今年狼群不来骚扰了,家主反而管的更严了,真是搞不懂家主的脾气。不过黑炭威望甚高,群熊虽多有议论,却都遵从指意,从未有一头狗熊违反约束。 白龙马周小白无疑是最幸福的,本身不用修炼,四大族群都敬若上宾,到了哪里都是马大爷,千剩盆地方圆几千里的地盘,除过大湖周边,大都留下了他英姿飒爽的身影,分叉的马蹄足迹,还有大量的残蛇断肉,和少量的以蛇肉成分居多的马粪和骚水。据有心的野兽估算,仅夏秋两季六个月的时日,千剩盆地里的蛇类被消灭了至少四成,剩余六成几乎都爬到大湖周边去了。 不觉,寒风袭来,冬天来了。 第一九三章噼啪言白龙马先觉 深秋已过,寒意袭来,千剩盆地方圆数千里,在这儿生存的大小野兽总有二三十万之众,如今大都忙着筹集储备过冬的食物。熊族等三大族群已经开始收缩狩猎区域,过不了十天半月,湖中的蛟蛇就会像往年一样出来扫荡了。 黑炭让熊蜗林的母熊幼熊全部进洞,命令外面的公熊深挖树洞,每个树下深洞再往下挖深五米,大洞套小洞,量那蛟蛇也不会逐一探下去寻找猎物,大大提高了公熊的生存概率。 这一日黑炭招来狮王虎王,会同周小同白龙马再次前往狼王所在土丘窝点,这次不带族群,找狼王商议围剿大计,又不是和狼族干仗,带多兽去反而引起狼王猜忌。 一人四兽急于办妥大事,以最快的速度狂奔了一个时辰,便远远望见土丘了。狮王虎王均已累出大汗,气喘如牛,黑炭原是两条腿奔跑,到了后半段才改为爬行,并未见如何费力,仅仅加重了呼吸。如此速度,对于白龙马来说就是慢行小跑,要不是周小同多次劝阻,怕早跑到山丘上来了。 一众来到山丘根部,缓缓而上,寒风吹来,又一次闻到了发呕的狼粪味儿。 距土丘封顶二十米,上方涌出一大片白毛土狼和青毛土狼,看样子是来迎接的,却挡住了去路。 黑炭并不停步,猛吼一声,继续前行,白毛土狼青毛土狼扎堆靠近,“噢啊噢啊”地呲牙乱叫,虽不敢上前撕咬,却站在当处堵住去路不让前进。黑炭走近靠前的土狼,一脚一头,踢飞两头,往前走了一步,后面的土狼仍不让开去路,黑炭“吼吼”一笑,右腿踢出,这次使的力气大了些,同时踢飞两头,窜出七八米去,落入后方的群狼窝里惨叫数声。 这时土丘后面传来一声雄壮的狼啸声,顿时压盖了衰狼的惨叫声。土丘之上,狼群之中闪出狼王那巨大的身形。黑炭见来了正主,虽有不悦,为了围剿大计,也就忍住不动了。 狼王一路飞奔而来,群狼纷纷躲让,直到来到最前,群狼重又合拢,两翼骚动,渐成包围之势,周小同在马上左右遥看,狼群中多出几十头青毛土狼。狼王已臣服于黑炭,半年来狼群循规蹈矩,双方未曾有过摩擦,这次来也没带族群,因何群狼如此紧张,真是不解。此处距离狼窝更近,狼粪味儿刺鼻难当,要不是商议事情,还真不愿意来。 狼王仍旧殷勤,喝退身后的土狼,在黑炭身前打了一个滚,爬起来抬高狼头,去闻了闻黑炭的裆部。 狼王献了礼,黑炭不好逞威了,俯下身子轻轻抱了抱对方,双方商议起来。 狼王啸叫声难听,好像总是那几个音调,周小同一句也听不懂,白龙马自然翻译。 狼王虽是七级顶峰的荒兽,但毕竟未开灵智,语言表述能力还是极差,与黑炭交谈了几句,狮王虎王分别插了两句,一炷香功夫,商讨有了结果。 按往年惯例,距离蛟蛇出来蚕食凶兽之日大致十天左右,狼王受黑炭指示,于七日之后率领族群埋伏于熊蜗林一侧的山坳之中,待黑炭这边发出攻击信号(吼叫)时,即率众攻击蛟蛇尾部,使其首尾受敌,左右不能防顾,群兽全力攻击,一举歼灭大害。 狼王恭送黑炭一众,送至山丘下,再次在黑炭面前打了个滚儿,表示一切顺从。临了送别时不经意撇了白龙马一眼,眼神古怪。 返回熊蜗林途中,一行讨论围剿蛟蛇事宜,“吼吼哈哈,叽里咕噜”怪声连天,白龙马突然给周小同传念,‘大哥,狼王有猫腻。’ 周小同听不懂兽语,被乌七八糟的吼叫声吵的耳朵疼,正感无聊,白龙马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心道四个怪东西就你叫的欢实,这会儿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于是问道:‘哦,你看出什么来了?’ 周小同所想白龙马清楚明白,‘大哥,你不要老是腹议我好不好,这黑炭头没什么脑子,那俩家伙更蠢笨,话都说不清楚,还谈什么排兵布阵,我这是在给它们出谋划策呢!’‘哦,知道了,小弟足智多谋,佩服。’‘嘿,大哥取笑我……哎?刚才说什么来着?’‘呵呵,不知道,我也笨,忘了!’ ‘……大哥,我这是正经的!刚才跟狼王分开时,我感觉全身猛的一发凉,当时没在意,现在,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大哥,狼王心怀不轨!’‘是嘛,就是因为你身上发凉的缘故?’周小同觉得白龙马神经不正常,最近老是一惊一乍的,一定是蛇肉吃多了。 ‘大哥,我的预知能力很灵验,你是知道的,狼王绝对不会一心一意跟咱们合作,你要相信我!’白龙马心情有些激荡,周小同笑呵呵的拍拍马头,‘呵呵,知道了小弟,我当然相信你。不过,咱们没什么证据,不能无缘无故的和狼王反目成仇,嗯……也只有小心提防一些好了!’ ‘大哥,我怕狼王使坏,到时候咱们攻打蛟蛇,它们不配合,咱们的损失就大了!’‘那,这都商量好了,不好变更了。小白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蛟蛇是千剩盆地里的大害,任凭谁都想除掉它,如今四大兽族合力围剿,正是大好时机,相信狼王也不愿意自己的族群被蛟蛇蚕食干净吧!’‘唉,大哥说不错,但是我总感觉狼王有猫腻!’‘嗯,要不,你和黑炭它仨说说吧,它们久居此地,和狼王熟悉,应该会有应付的办法。’‘好吧,也只有这样了!’ 白龙马讲述一通,狮王虎王大摇其头,对白龙马所言深为不然,兽类生来说一不二,甭说狼王,就是一头小狼,也一定会兑现承诺的,哪来的猫腻,狼王要是有这个脑子,也就不是普通兽类了,变成白龙马一样的灵兽了。只是这话不能说,让白龙马知道了,怕是认为狮王虎王污蔑他呢。 黑炭听后并不发表意见,一路上,在狮王虎王族群部署上着重指示守护各自洞穴,两族精壮狮虎出发之后,封闭洞穴全部门路,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打开洞门。三家洞穴乃是周、康、马三族先人所凿就的,石门坚硬厚实,一旦封闭,蛟蛇来了也无从下力,仅靠蛮力是打不开的。至于在熊蜗林如何对付蛟蛇,倒是几句话打发了。狮王虎王带领六级以上荒兽正面主攻,五级以下凶兽只在两侧袭扰,到时候的具体行动一切听从黑炭指挥就是了。 回到熊蜗林,周小同每天爬上树梢守望,期盼蛟蛇快些出来,又希望永远不要出来,大家都心净。可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心情变得一天比一天紧张起来。 第五天,狮王虎王带领本族族众赶来,黑炭清点兽数,四级以上凶兽共计一百五十八只,其中六级荒兽二十三只,五级凶兽五十一只,剩余四级凶兽八十四只。 按照白龙马与黑炭计议的办法,当天群兽集合演练,黑炭亮了本族的真实家底。熊族七级以上凶兽共计一百二十只,其中八级大荒兽五十只,八级大荒兽顶峰一只,就是那头棕红巨熊,仅比狮王虎王稍逊一筹,六级荒兽七十三只,五级凶兽四十六只,四级凶兽一只没有。 看到熊族如此强盛,狮王虎王大大惊讶了一番,都说熊族被蛟蛇吃掉了大半,如今所剩的老弱病残加起来也不过七八十只,现在看来,所言甚虚啊。黑炭乃是千剩盆地的老主人,岁数比群兽大了不知道多少岁,果然是熊老成精,现在的班底,和蛟蛇没有到来的时候也差不了多少了。 正面迎击由黑炭居中,左右是狮王和虎王,各带领本族七级以上荒兽,专门对付蛟蛇两只前爪。六级以下凶兽则三族混合,先期藏身于树洞之中,等候黑炭发号施令,一旦黑炭吼出“噗噜噜,噗噜噗噜噜……”,全部出动,不管别的,只管往蛟蛇身上撕咬便了。 至于周小同与白龙马,黑炭压根没指望什么。白龙马乃是一匹马,有灵智的马儿,逃跑的功夫应该还行,至于厮打嘛,估计虚皮。周小同就更不用说了,小主人啊,怎能让主人上阵呢,到时候只要在后方呐喊助威就行了,成败都于主人没啥关系,杀死蛟蛇就甭说了,高兴呗,万一败了,黑炭主攻的位置就在熊洞前方两三里处,往洞里跑就是了,有白龙马在,还怕跑不快嘛。 围剿之地,熊洞正前方三里一片巨树最为稠密,虽然不能完全阻挡蛟蛇行进,却可以阻碍其灵动性,到时群熊发动进攻,蛟蛇位于巨树之间,前后左右夹击,令其不能顾其首尾,与我方大大的有利。 操练一日,群兽畏惧黑炭熊威,随着一日来的隆隆熊吼声,天快黑时,基本能够按部就班的听从指挥。晚上黑炭命令七级以下凶兽全部回树洞里休息,其余兽等就在熊洞前三里围剿之地安顿。食物早已准备充足,鹿啊羊啊的管够。不日就要对抗强大的蛟蛇,不吃饱肚子哪行,蛟蛇强大之极,群兽死伤在所难免,临死前还不给人家管顿饱饭?! 那还是人做的事嘛! 黑炭不是人,是兽,却做的人事儿,走的人性化的道道。 第一九四章重闻皆掩蛟蛇出水 黑炭在伏击之地操练了一天半,第二天中午便让群兽放开吃喝,吃饱喝足什么也不许干,只准睡觉。群兽这个乐啊,往常不是执勤守洞就是外出狩猎,要不就是本族族长安排修炼,哪有一天的清闲,现在可好了,鲜美可口的肉随便挑着吃,吃完可以随便睡觉,只要蛟蛇不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享福啊,高兴! 要是换做人类,想到不久就要面对不可战胜的强敌,死亡的恐惧袭来,大半都会寝食不宁,坐卧不安。兽类则不然,现成的好吃好喝怎能不去享受,至于蛟蛇来袭,不是还没来了嘛,来了就上去撕咬呗,死不死的到时候再说。死亡对于活着的兽类而言,几乎不存在,因为它们没有死,所以不怕死,死了就更不怕死……,……都死了还怕的哪门子的死! 在此期间,白龙马揽了一份重要的活儿,这就是引诱蛟蛇的重任。 本来是黑炭要担当的,想想也是,群兽中只有黑炭和蛟蛇交过手而还活在世上的,一百多岁的老家伙,由它来引诱蛟蛇进入熊蜗林恰当不过,最起码,不至于半途被蛟蛇吃掉。 白龙马的理由很简单,跑的快。黑炭也是因为没有替代,才打算自己亲自充当诱饵,率领群兽围剿蛟蛇才是正事。从湖边到熊蜗林七八百里的路程,引诱蛟蛇一路猛跑,到了地头也累的差不多了,虽说是九级大荒兽,但那蛟蛇爬行速度何其迅捷,岂能给一丝喘气的机会。万一引诱蛟蛇离的近了,一路之上说不定还要一边逃跑一边缠斗。蛟蛇的爬行速度自己是见识过的,跑不过人家呀。既然白龙马自告奋勇,那就去吧,正好节省了气力,对付蛟蛇又多了一成把握。 周小同怕白龙马玩心太重,耽误了大事,提出一同到湖边引诱蛟蛇。白龙马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反对,黑炭则极不愿意主人前去冒险。周小同的武功境界,群兽看不出来,黑炭却心知肚明,十岁的年纪,按照人类的寿命,还是个小屁孩子,万一照顾不好自己,死翘翘了,那可就冤大了。 半年多来,周小同心智淳朴,从没有摆过主人的架子,对待群兽一视同仁,与狗熊们关系甚是融洽,黑炭看在眼里,喜在心间。群兽包括黑炭经常询问有关修习吐纳方面的问题,主人全都细心回应讲解,虽说除过黑炭之外都听不懂人话,白龙马翻译时略显神经异常,但从语气中也能感受到主人的平易近兽。群兽对周小同视若共主,黑炭更是欣喜,老主人所托真人也,碰到这么好的主人,幸福啊。 周小同自然能够感受到黑炭的护主心意,笑着讲了对白龙马的不放心,当着众兽的面使了一招风明拳,力道不大,一千多点内力,能量球撞到一颗大树上炸开,巨响之后,大树拦腰炸的粉碎,巨大的树干“嘎吱吱”地倾斜而下,轰然倒地。 黑炭听说过主人武功招式强大,从未亲眼见过,今日一见,莫名的能量气团威力巨大,放心不少。主人坚持要同去诱敌,也就同意了。 一晚修心养神,第二日一早,周小同告别黑炭等兽,骑着白龙马赶赴大湖。 十个多月过去,白龙马吃喝玩乐中不断成长,奔跑速度犹胜往昔,一路疾行,看得周围野兽瞠目结舌。白龙马犹如一团白云,掠过树林草地,在群兽眼前呼啸而过,七百多里的路程,跑了不到一个半时辰。按白龙马所说,这才发挥了一半的速度,主要是担心马背上的周小同受不了,对周小同传念曰:怕厉风堵住了大哥呼吸,憋死了咋办。 周小同笑笑并不理会,心中也不想着解释。 一路行来,厉风刮过脸面,逐运气抵御,心意所想,内气透过皮肤毛囊逼出体外,无意间在面部泛出一层气幕,内气组成的气幕。周小同在永禄县武馆阅览过众多修炼书籍,知道这还不是护身罡气,仅仅是内气组成的一面柔软的气墙而已,虽如此,心中也不由得兴奋异常。 内气经毛细小孔渗出体外,与外界自然之气合成一面薄弱的屏障,阻挡了迎面而来的气流,呼吸顺畅了,目光所及更加清晰平稳了。 周小同外放意念,刚能触及这堵屏障,细心体会之下,感觉也是一面能量,与呼啸荒野发出的能量球殊路同归。自己久练此拳法,这面屏障既是心意所成,自己无形中悟出来的道道,真是可喜可贺呀。 距离大湖边四五十里,白龙马放慢速度,徐徐前进,瞪大眼睛,直愣起了耳朵,全部神经警惕湖中的动静,一旦蛟蛇出了湖面,二话不说,立刻转头往回跑。 换做一般人兽,四五十里的距离看也看不到,听也听不清,五识六觉也达不到那么远,什么也感觉不到。白龙马灵兽中异兽,父母传承皆有之,灵觉异常敏锐,周小同虽说功力深厚,在这方面却也望尘莫及。 走了十来里地,大湖平静如常,右侧前方现出一头青毛土狼,看到一人一马,扭头就跑,奔跑方向正是大湖一面。 白龙马诧异,周小同也觉得奇怪,莫不是这头土狼中了失心疯,赶去湖边送死去了不成。两兄弟讨论无果,一切小心为妙,见到蛟蛇出来跑就是了,还怕土狼报信?! 走近大湖边不到十里地,周小同喝住白龙马,停在当处瞩目瞭望。 ‘大哥,我这感觉很灵敏,蛟蛇就在湖里隐藏着呢,恐怕已经发现咱们哥俩了。’白龙马有些焦躁不安,四蹄乱动,不停的扑棱这鼻子。‘小白,我好像也感到一丝凉意了,咱们不要着急,先好好养精蓄锐。蛟蛇如果发现咱俩了,早晚都会出来。’‘嗯,大哥说的对,就是我这颗心崩崩跳的厉害。’ ‘哈哈,小弟莫要害怕,蛟蛇跑不过你的。’周小同故作轻松,白龙马心中稍安。 白龙马驮着周小同在原地转了百多个圈,踩踏下面小草,踩出一个圆。‘大哥,我感觉蛟蛇好像又沉到湖底去了,要不,咱们再往前走两步?’“走两步?”周小同心中茫茫,回答时不自觉口吐人言。‘是啊,走两步!’‘哦,那就走两步!’ 白龙马小心翼翼,朝前又走了三四里地,距离大湖已经很近了,微风吹来,湖水清爽的气息拂过面颊。 ‘大哥,这大湖真好啊,游一会肯定爽呆了,头次咱们栽进湖中的时候怎么没感觉到呢!’‘呵呵,那时候只知道保命了,谁顾得欣赏美景。’‘唉,说的也是,等消灭了蛟蛇,咱哥俩天天到这湖里玩儿……呀,看,土狼!’ 右侧距离大湖不远处,奔出十余头金毛土狼,这次离的很近,却无一头看向这边,奔跑的方向是土丘一边。 周小同与白龙马同时往右侧遥看,金毛土狼越跑越快,不一会儿隐入发干的草丛中不见了。 正在这时,大湖轰然翻滚,猝然涌出一面数十丈的浪头,湖水“轰隆隆”的翻滚声随之爆破而来,声势庞大无极,震彻天地。 周小同大喊,“小白,跑,快跑!”这样的声势,必是蛟蛇出水了,白龙马怎能不知,急急调转马头,四蹄发力,弹起身躯蹿出十七八米。四蹄着地之间,尥起蹶子,风轮似的随着话音往回飞驰。 白龙马四蹄尥开,脚不沾地,如腾空飞行一般,蹄声响成一片,混合着破风之音,极速奔驰在草地上,犹如一团厉行的飘渺白云一般,滑出百多米去,气流的爆破音才随之发出。 周小同意念稍动,内气自行并出,面部出现一堵内气屏障,听视觉均不受影响,‘小弟,只管跑,我看着后面!’身后声势爆大,回头看去。 遮天盖地的水浪如活了一般,无数浪头争先翻滚着往这边奔涌,大地为之震颤,天空也似乎被遮挡了半边,浪头凶猛磅礴,以压盖之势极速奔腾。水浪之中,隐现出蛟蛇无比粗壮的身躯,巨大的头颅飞窜到水浪之上,露出了真容。 周小同在青龙河会过蛟蛇,记忆忧新,再看这条蛟蛇,头颅大小差不了多少,长相模样有所区别。这条大家伙头部没了蛇头的样子,嘴口突出,似马又似驴,四颗獠牙翻卷了嘴唇暴露在外,嘴口中间伸出一根分叉的巨型舌头,灵动之极。头顶独角长约一米,顶尖炽白刺眼,目不能直视。如果只看头脸的样子,倒有七分蜥蜴的外形,嘴巴稍短了些,略显宽大,已初具蛟龙的雏形。 蛟蛇一双幽灵般的眼睛直盯着这边,充满着狠戾与贪婪,巨大的身躯引动水浪,“轰轰隆隆”声震彻天地,巨浪如一堵翻滚的水墙,遮天蔽日,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 第一九五章绝辔之野引蛇入林 大湖不远草原上,白龙马奔跑如飞,速度已经到了极致,疾光电掣般飞驰了十余个呼吸,已把巨浪中的蛟蛇甩开了二十多里,周小同不停的回头查看,浪头终于没了力道,正缓缓下落,蛟蛇的巨大身躯完全暴露出来。 蛟蛇身躯长度和青龙河死去的那条相差无几,躯体却是粗壮了几分,头顶独角更大,面目大不尽相同之外,身后疯狂扫动的尾巴尖部长出了扇面,有些鲤鱼尾巴形状了,只是尾部极小,若不是周小同目光敏锐,还真看不出来。 蛟蛇本是四条芽足,现在只有三条芽足成型,均分出三爪,已足可以支撑躯体。一条右前芽足像半截粗短的肉棒,看似发育不良,三个极小的爪子活灵活现,却没有半分用处。周小同知道,这是黑炭当年的功劳,这小爪子是新长出来的。 此蛟蛇躯体与青龙河死去的那条大小相若,却是九级顶峰极顶的大荒兽,看那搅起浩大巨浪的气势,就不是死掉蛟蛇所能办到的。黑炭也同是九级顶峰大荒兽,与之对敌吃了大亏,差点丧命,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蛟蛇脱了湖水,抖动着躯体匍匐盘爬,三条芽足也不闲着,飞快的扒拉着草地提升速度。另一只小新芽足也是不停的划拉,只是挨不着地,看着可笑。两边尘土草絮飞扬,巨大的身躯划过草地,声势不减。 周小同骑在马背上只顾着回头观看,看看蛟蛇气势凶猛,怎地越跑越慢,慢慢拉开了距离,心中纳闷。按理说这草原里没有格挡,跑的快才对呀,这怎么反而越跑越慢了呢?莫非蛟蛇偷懒,嫌我和小白级别低,看不上我们俩?不对,看那声势,蛟蛇爬行的十分卖力,两边的草絮都被这家伙猛烈的冲撞力激得飞了起来。那一双幽怨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贪婪,恨不得立刻吃了我俩,怎么能不卖力追赶?! 身下猛一颠簸,像似白龙马采空了一个坎,忙转头往前面看,面部能量屏障经不住迎面的劲风,侧脸时被厉风吹得散了,风势灌到面部,当时堵死了呼吸之能,双耳被厉风刮得震天响,双眼不能视物。 转正面部,赶忙运气,重又生出一堵能量屏障,顿时耳鼻口顺畅,双眼即可视物。周围的事物如幻影般极速倒退。前方约莫七八里处看到一颗歪脖子大树,呼吸间的功夫,大树已然划到身后去了。举目看看远处的大树林,一眨眼就是一种变化,眼看着就要入林了。 来时有一条大沟,十七八米宽,当时白龙马站在边缘不能一下跳跃而过,往回跑了一截路,靠着快跑助力才纵越了过来。这会儿已快到了林子,刚才那一下颠簸,看来就是那条大沟了。 哎呀,这,这速度也太快了,小白跑疯了。 急忙回头看蛟蛇,这半会儿功夫,又被甩开了一大截,双方距离超过三十里地。 ‘小白,慢跑!慢跑!’周小同心急之下,双手紧抓马鬃,脑子里冒出在村子里吆喝牲口的口令词,大喊一声,“吁……!” “希律律……”白龙马心里畏惧蛟蛇,不瞧后面,只顾着往回直冲,鼓足了全身所有的气力,几乎连吃奶的力气也使上了,恨不得立刻达到熊蜗林埋伏圈里去。 听周小同吆喝自己,顿时急了,‘喊什么呀?吆喝什么呢?我是你弟弟,有这么喊牲口似的喊你亲弟弟的吗?’这节骨眼上,周小同吆喝了一声牲口话,能不急嘛。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你也懂啊,大哥向你赔不是!蛟蛇跟不上咱们,越离越远了,小弟修为进展神速,跑的跟飞一样。只是现在不能再这样飞跑,别等咱哥俩进了林子,蛟蛇找不见咱们!’ 白龙马一路狂飙,奔行速度几乎接近亚音速,蛟蛇竟然被甩的跟不上了,不免对近一段时间的修炼进度感到高兴,整天吃喝玩耍,只有晚上睡觉前刻意修炼一时半会,境界也能提升的这么快,能不高兴嘛。 一高兴,就把周小同刚刚吆喝牲口的话抛到脑后去了,“希律律……”‘哈哈,这么厉害的蛟蛇也撵不上我了,小弟我这大半年来的勤修苦练没白费啊!’ 念头传到周小同脑子里,只觉得白龙马太过无耻,整天无所事事到处浪荡也就罢了,到头来还敢夸自己勤修苦练,无耻,真无耻!‘大哥,不准腹议我,更不准污蔑我……’ 白龙马和自己就隔了屁股下一层兽皮做的裤裆,心中所想对方一清二楚,连忙收住心念赔不是,‘啊呵呵,小弟大义,哥哥错了……那个什么,别跑太快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会逐渐放慢速度,还装作累的大喘气的样子,让蛟蛇上当!这次咱们非得干死它不可……为我老爹报仇……雪恨!’ 这跟你老爹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小白要恨遍天下所有龙蛇一类,不可理喻,神经病……啊不对!“好!”周小同大喝一声,扰乱思绪,同时传念,‘好!小弟好聪明!好有脑子,好灵光!咱们慢慢把蛟蛇引到林子埋伏圈里,和黑炭它们一起干死这老怪物!’ 白龙马轻嘶一声,‘好!大哥说的不错。不过你脑子里想的和传来的念头极不相称,是不是神经有问题,有病了?难道是神经病?!’‘呃!’周小同暗叹,报应啊,报应来了。 白龙马渐渐放慢速度,四蹄开始捣腿,身躯变得摇乎不定,呼吸加剧,大口的热气随风飘洒。蛟蛇逐渐拉近距离,看的清楚,贪婪的双眼中露出兴奋,粗大漫长的身躯疯狂的盘爬,三条牙足风轮一般交替卖力,那只可笑的嫩足更是转的欢实。庞大的躯体震得大地隆隆作响,一盏茶的时间逼近到五六里的距离。 进了树林,白龙马与蛟蛇相距不过两三里,身后的“呼隆隆”声震天响,蛟蛇满身的腥风已经弥漫过来,腥风中夹杂着一股熏臭味道。 “噗嚏……”‘大哥,这蛟蛇散发出来腥气味儿怎么还参杂着狼粪的臭味儿?莫不是已经到狼王的窝里扫荡了一圈了?不会啊,这才刚从湖里出来的呀?!’白龙马颠儿颠儿的慢跑,闻到令自己敏感的狼粪味儿,打了个喷嚏。 周小同两次闻臭气熏天的狼粪味道,对其特殊的刺鼻味儿宁记在心,蛟蛇散发出来的腥臭味儿是有一股狼粪的味道。脑子急转,却分析不出其中的缘故,‘小弟,先不管这臭味道,咱们快到埋伏圈了,到时候干死这条蛟蛇再来研究吧!’‘好吧。先搞死这家伙再说……’ 距离埋伏圈不远,白龙马不再减速,始终和蛟蛇保持着三里左右的距离。‘大哥,到了地头,小弟给大伙儿守住石洞,你们攻击!’周小同很奇怪,问:‘你守住石洞干嘛呀?’‘防止蛟蛇突然钻进洞里去呀!’‘石洞很小很狭窄,还有好几堵大石头挡着呢,蛟蛇根本进不去!’‘不是,小弟是怕蛟蛇发怒了,把洞口打塌了就麻烦了!’‘哦,有点道理……可是,你怎么不和我们一块儿进攻呢,早些打死蛟蛇不是更好嘛!’‘我的战斗力不是不如你嘛,你的怪掌法一出,顶得上小弟十个,再说了,小弟还要留着气力救治受伤的英雄们呢!’‘嗯,有点道理……有一定的道理!’ 白龙马轻松奔跑,距离埋伏圈更近,路过狼族埋伏藏身的山坳,隐隐感到肃杀之气。‘大哥,狼王这次带来的狼群不小啊,你感觉到了嘛,杀气很浓啊!’周小同骑在马背上,注视不远的山坳里,感到一股阴凉之气森然庞大,果然是群狼发动进攻前的肃杀之气。狼群蓄势待发,杀气弥漫。‘这狼王也太大意了,咱们都能感觉到杀气,蛟蛇是九级顶峰大荒兽,还能感觉不到?!’‘那该怎么办呢?’‘都要到埋伏之地了,还怎么办,继续引诱呗!小弟,你再跑慢一些,然后全力嘶鸣,干扰蛟蛇!’‘好!我喜欢!’ “希律律……希律律……”白龙马奋力高声嘶鸣,非驴非马的惊叫声嘶哑难听刺耳,直似老叫驴思春,老公马挨宰。 蛟蛇像似受到干扰,路过山坳一侧并不停留,听到白龙马连绵不绝的怪叫声,催动庞大的身躯,躯体急急扭动,当即爆发起来,又一次加快了追赶速度。 ‘哎呦,老怪物加速了,咱们跑呀!’白龙马本来要放慢速度,听闻后面风声猛紧,腥臭味扑鼻而来,知道蛟蛇发力了,不敢怠慢,四蹄尥起,奔行速度倍增。 来到黑炭等群兽埋伏之地,白龙马飞奔到最里头,一眼瞧见树后躲藏的黑炭,眨巴眨巴眼睛,调转马头,眼看蛟蛇逼近,高声嘶鸣一声。“希律律……呱呱咕咕咕,噗噜噜哈噜噜,及噶希!嘎鲁嘎鲁,哇哇吧嘎嘎,四噶四噶的……” 白龙马怪叫,周小同与之血脉相通,心神意念领会其中意思。白龙马是对蛟蛇说:呜哇哈哈……老怪东西,你想吃我啊,不可能!你的死期已到,看我来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挖你的心肝来吃…… 蛟蛇听了气急,半张大嘴,“嗤嗤嗤嗤”的吐着巨大的信子,随后发出一声尖锐的哨音,几欲刺破耳膜。白龙马听的直卜楞耳朵,前蹄纵起,人立而起,周小同刚要堵住双耳,急忙压低身子抱住马头。蛟蛇尖鸣声中,庞大的身躯猛烈摆动,直冲这方猛袭而来。 第一九六章未雨绸缪满盘皆输 蛟蛇身长三十米,近十丈,身躯粗大,狂烈摆动之下,再加上三条牙足的力道,大地为之震颤,刹那间腥风聚成飓风,落叶败絮顿起,杀气迷漫四周。 蛟蛇距离白龙马不足五十米了,周小同跳下马背,催动丹田内气,双手在胸前划了个圈儿,瞬时上下一搓,双掌之中,顿时聚成一个急速旋转的能量球。 蛟蛇到了二十米开外,周小同最强一招风明拳,能量球仅仅可以冲到五米距离,立在当处蓄势待发。 弹指一挥间,蛟蛇近到十米开外,黑炭如一个巨大的黑球一般轰然弹到周小同正前,大嘴猛张,一声震耳发懵的熊吼声,同时吹出乱敌神经心智的飓风,冲着蛟蛇呼啸而去。随着飓风,黑炭弹起巨体,跟着直冲过去。 熊吼声未落,周小同身后两边跃出狮王虎王,也跟着狂奔而去,在其后,三族七级以上荒兽全数奔涌而出,嘶声裂肺的嘶吼着冲向蛟蛇。 黑炭飓风迎头而来,蛟蛇“嗤嗤”吐出两口清液,紧接着喷出一口绿气,飓风袭到,绿气合着清液爆开。点点绿色水滴爆洒而开,飓风也随之破开了。 此时黑炭已到,却不正面进攻,斜着在蛟蛇右面极速靠近,抡起硕大的右拳就要砸向蛟蛇大头。蛟蛇左前爪用力抓地,身形迅速,大头急摆,躲过黑炭右拳,后面的躯体就要往前蠕动。埋伏圈两翼也已有了动静,三族其它凶兽跟着出来袭扰了。 黑炭不给机会,左拳抡出,砸在蛟蛇右首颊骨。黑炭气力何其大,一声闷响,蛟蛇大头一阵轻颤,不等身躯曲卷过来,张大嘴巴咬黑炭右拳,狮王速度稍快,照着蛟蛇面部一爪,留下四道凹痕,爪子没能刺破蛇皮。虎王接踵而来,跃起的身躯正好落在蛟蛇当头,两爪同时抓在嘴口一边,也是留下数道凹痕,未能进入皮肉。 要是换做一般野兽,狮王虎王这两头八级顶峰大荒兽的一爪,抓破皮肉易如反掌,抓碎骨头也不是难事。蛟蛇九级顶峰大荒兽,三爪下去未能破开表皮,仅仅留下十来道凹痕。虽如此,两王的冲击迫使蛟蛇退了半尺,未能咬中黑炭。 惊险之间,黑炭看有机可乘,双掌抡圆了,往蛟蛇大头上硬砸,两王也不含糊,在两侧利爪牙口同时招呼,三族群兽围到跟前,在左右围攻袭扰。黑炭双拳力大,蛟蛇急退,正砸在鼻子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蛟蛇硕大的大头猛碰到地上。两王看准时机,同时欺上,连抓带咬,终于咬破两处皮肉。蛟蛇先期预料不足,受到黑炭连同狮王虎王的重击,接连退了数米,三族群兽狂喜,奋勇争先,围堵到两侧一顿狂抓乱咬,虽不能致命,却也搞的蛟蛇顾前不顾后,顾脸不顾腚,一阵忙乱。 群兽奋起而攻,蛟蛇一时不能适应,节节败退。后方,狼群出现了。 几头带头的金黄毛土狼率先冒出身子,玩命般的朝这方飞奔,身后乌压压的群狼紧跟其后,一旦形成合围之势,俗话说蚂蚁多了也能咬死人,定能要了蛟蛇的命。 蛟蛇头部剧痛,左攻右护,嘴巴两侧被狮王虎王撕咬破裂,几个回合下来不能脱身,身上再不时被群兽抓咬破了皮肉,虽然扫飞了几只躲闪不及的凶兽,但群兽穷追猛打,死死缠着嘶咬抓挠,一个不留神,面部又挨了黑炭一拳重击,头都发懵了。 狼群中发出一声雄壮苍然的狼啸声,群狼跟着长啸,杀声震天响。周小同看了高兴,今次定可以消灭此大害,我可以安心修炼了,很快就可以回家喽! 蛟蛇听了狼啸,像似惹出性儿来,不再顾及群兽撕扯,甩开大头左右碰撞,震退狮王虎王,粗大的身躯猛然间疯狂的摆动。黑炭见势不好,急忙大吼一声,招呼三族群兽快快躲闪,蛟蛇暴怒了,要发飙。自己却并不躲开,反而硬抗,双拳轮番击打蛇头,“嘭嘭嘭”地声音不绝于耳。蛟蛇狂暴,只要躲开脑门儿致命处,其它地方硬是生受,剧烈翻滚摆动的身躯猛烈撞击周遭。 粗大漫长的身躯四周飞沙走石,尘土败絮飞卷而起,两旁粗壮的大树被撞的咯咯直响,几颗两三搂的稍小大树被生生撞断,嘎吱吱的轰然倒地。群兽本就没有黑炭强势了,蛟蛇发狂,纷纷躲避,躲闪不及的被撞的到处乱飞,一个接一个的送了命。捡回命的一不留神,就会被突然倒地的大树压倒,群兽慌乱,围攻之势顿时松懈了。 这边黑炭全力应对蛟蛇,双眼都喷出血来了。虎王狮王见黑炭独立硬抗,族内兽等不时发出惨叫声,一个接一个被蛟蛇活活撞死,当即激起胸中热血,双双奋力朝着蛟蛇大头抓去。 黑炭双拳猛击蛟蛇大头,虽然把蛟蛇砸的接连倒退,头上淤血已然渗出,但是自己的拳头也已经肿胀,知道蛟蛇发狂,只有自己可以硬抗,为了困住这大家伙,也只好豁出命来硬打了。咬牙抡拳之时,两王不知天高地厚赶来送死,想要劝阻却已来不及了,无奈之下顺着两王的攻势同时抡拳砸向蛟蛇。 后方狼群就要接近,蛟蛇像似身有预感,不退反进,硬顶着黑炭两王的攻势而上。大头带着狂暴之气撞向双拳。“砰”地一声巨响,黑炭双拳砸在蛇头当面硬骨头上,一股硬邦邦的大力反震而来,身体重心后移,身子随即倒退,“腾腾腾腾腾”退了五大步,才算站住,肿胀的双拳微微发颤。 狮王虎王刚抓到蛇头皮肉,就被蛟蛇反震之力撞得倒飞了起来,“砰砰”两声,摔落到五丈开外,一时爬不起来了。 蛟蛇大展了威力,大头也被黑炭双拳捣破了多处,最后一拳碰上,面部骨头凹下去一大块,几乎碎裂了,疼在趴在当地直抽抽,刚才的威势顿时没了。 周小同本要使出风明拳,奈何黑炭与两王围着蛟蛇大头打,怕能量球威力太大,波及到它们可就不好了,只在后面观看,瞅准机会就会发出一拳。蛟蛇与黑炭两王最后一击,双方均受到的伤害,眼看黑炭肿胀的双拳不停颤抖,知道受了大力重创,连忙收回能量球,顾不得摔倒的狮王虎王,先招呼白龙马给黑炭疗伤。 此时,群狼在后方就要围攻而上,蛟蛇一时气弱,黑炭看的清楚,此等机会不可失去,刚受到白龙马一口疗伤之气,抬起双拳大吼一声,再次冲向蛟蛇。 周小同急忙让白龙马医治狮王虎王,又一次催动丹田内气,双手在胸前划了个圈儿,再次聚起能量球,跟在后面缓缓靠近,一旦黑炭危机,即可发出。 黑炭拼命抡拳而上,蛟蛇吃了大亏,再也不愿轻挨了,张开大嘴与之对敌。黑炭双拳本就疼痛,看那迎上来的粗大獠牙,知道拳头上去了定然讨不了好果子吃,逐改拳为抓,不时绕过蛟蛇巨齿抓其嘴皮,一时游斗了起来。 群兽也见蛟蛇气势弱了,再有大批狼群呼啸而来,纷纷抖擞精神,奋力冲击蛟蛇躯体,抓咬撕扯不亦乐乎。 狼群逼近,第一头飞奔而来的土狼,是一头七级荒兽的金黄毛土狼,这时张大嘴巴,眼看到了蛟蛇尾部,突然反咬一口,正咬住身旁一只雄狮脖子,时机拿捏极准。雄狮还未反应,第二头赶来的青毛土狼一口咬中下裆。两头金黄毛土狼往两边用力一扯,雄狮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气管便被撕扯了下来,下身裆部阳根离体,连带着杂物一并扯出。一只七级凶兽,刚刚成年的雄狮,就这样结束了生命。 狼群目标不是蛟蛇,而是三族群兽。 一千余头土狼纷涌而至,绕过蛟蛇后部,顷刻间围住群兽,数头土狼围住一只熊虎或是狮子,无论群兽对敌与否,直接进攻而上,疯狂撕咬。 群兽迫不及防,一时间血肉横飞,狼群咬死一只,紧接着狂奔追咬第二只,动作迅速,配合默契,残忍至极。突如其来的的变故使得群兽乱了阵脚,十几个呼吸的功夫,被活活咬死了四十余只。 周小同听到后方骚动,收了能量球纵身跳起遥看,狼群攻击三族群兽,血光之中,群兽残躯断肢不断的被抛向半空。蛟蛇头部迎击黑炭,躯体连着三只幼足来回摆动,像似长了眼睛,只往三族群兽身上招呼,惨烈的吼叫声传入耳膜,使得周小同头发根都竖起来了。 黑炭正与蛟蛇大嘴对峙,双手上下抓着两个獠牙,奋力往外掰扯,一个大黑头几乎进了蛟蛇口中,身外的事物还未知晓。群兽的惨死使周小同心惊肉跳,眼前不远眨眼间死了三头雄狮,五六头金黄毛土狼的身躯清晰可见,乌压压的土狼遍地都是。近前的三族六级以上荒兽的族群放弃攻击蛟蛇,转而迎向狼群。 眼前战况周小同看的清楚,三族群兽死伤太快,我方六级以上荒兽这是抵抗营救同类去了,再不营救,就有可能死的一个不剩。蛟蛇和黑炭缠斗之余不忘攻击群兽,看来气力还是很足,与黑炭的战斗也已渐渐占了上风。 黑炭浑身的黑毛都直楞了起来,已然拼尽了全力,毕竟弱了一筹,蛟蛇只是缠斗,然而胜负已分。黑炭如此奋力顽抗,本就是为剿蛇大军争取机会,怎奈狼族无耻,却是遭了它们的计算。 狼族如此多谋,不弱于人类,狠辣尤胜之。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周小同声泪俱下,大喊一声:“黑炭!撤……” 第一九七章措不及防勇战蛟蛇 群狼一千多头,乃是狼族最精锐的族群,如此围攻三族群兽,虽有后来的六级以上荒兽敢去营救,但数量本就少了,又失去了先机,再有蛟蛇助攻,仍是接连死伤。 狮王虎王受伤不轻,白龙马一时也不能治愈,眼看族内群兽接连惨死,哪里还能忍得住,咆哮着冲进战圈,疯狂的撕咬,几个呼吸便抓死咬死七八头土狼,周围三族同类得以暂时喘息。 狼群之中,出现一头金黄色巨狼,正是狼王。此代狼王果然与众不同,对敌之时竟敢以身冒进,比起老辈狼王,也算是胆大之极了。 狼王带着四头金黄色毛土狼冲到狮王虎王周遭,一声粗哑的短啸,独自迎对狮王,四头青毛土狼会同另外两头青毛土狼,迎击虎王,其余土狼围堵三族群兽,不让其救护两王。 狼王对着狮王只是缠斗,并不与之拼命,狮王一旦想要抽身,便会上去撕咬,狮王反过头来进攻时,即刻后撤游斗,搞的狮王左右不是。六头金黄毛土狼也是如此战法,意在围住两王,消耗其气力。 此处双方厮杀的难解难分,别处可就是一边倒了。三族群兽被一千多头土狼围堵,只有挨打的份儿,惨叫声此起彼伏,群兽一个接一个的惨死,狼群却死伤很少。 周小同眼看败局已定,大叫一声,“黑炭!撤……”黑炭听了小主人的喊叫,左右旁顾,狼族背信弃义,己方群兽死伤无数,眼前之计,只有撤退保留实力了。 黑炭抽出空挡仰天嘶叫一声,命令群兽撤退,声音虽大,却没有了底气,显然中气不足。蛟蛇缠上黑炭,就是不给后撤的机会。黑炭步伐不再坚定,每一次要撤退时便被蛟蛇獠牙跟上袭扰,还是要举起双拳应对,双方又是一阵缠斗,如此久久不能脱身。 三族群兽听到命令,开始汇聚撤退,狼群攻击的更猛烈了。狮王虎王不再救援同类,想要撤退,有狼王和六头青毛土狼围攻死缠烂打,却是很不容易。 白龙马站到周小同一旁,“希律律”地直嘶鸣,‘唉呀,唉呀,这可怎么办呢……我可是恨死这条大长虫了,我地老爹呀啊……可是,可是我搞不定它!跑还行……要不,大哥,咱们先去把黑炭救出来?’蛟蛇势力雄大,一般五六级凶兽很难近身,白龙马虽然到了六级荒兽层面,并且身属灵兽,但仍然大不是对手,没看狮王虎王嘛。 周小同不愿让白龙马以身犯险,眼瞅着黑炭无法脱身,呼啸荒野聚集的能量球到了此时还不能发出,逐收回内气。 ‘小弟,你去黑炭洞边迎候,遇到我方受伤的帮着往洞里面送,一般土狼也不是你的对手,到时打发了就是……’传着念头,抽出了身后背负的利倭剑。 ‘大哥,你呢?’周小同抽出利倭剑,白龙马又不是傻子,‘你要救黑炭它们?’‘呵呵,小弟放心,我的利倭剑锐利无比,再有剑气逼它,量那蛟蛇肯定不敢硬抗,大哥把黑炭扯出来就撤!’白龙马犹豫不决,似乎不愿,周小同脸色一正,‘小弟,我是大哥,遇到大事一定要听我的!你知道嘛!’ 看看白龙马似乎有所委屈,低着头不肯后退,周小同轻抚马头,柔柔的传去念头,‘我不会有事的!小白放心,你忘记了,我是可以快速自愈的!还有,大哥的戒指啊!大哥知道小白关心我,咱兄弟俩是不会分开的!小弟听话,啊!’白龙马听不得软话,深切的看了大哥一眼,转头后撤了。 眼前情况紧急,周小同不再犹豫,提剑直奔蛟蛇。 蛟蛇和黑炭缠斗中瞄见白龙马只身后撤,似乎很在意这匹白马,双眼瞳孔紧缩,全身一阵乱颤,再次散出暴乱之气,大嘴猛的合到一处。黑炭一个不留神,重心前移,粗犷的身躯撞上蛇嘴,一只手掌抽得慢了,被蛟蛇獠牙连皮带肉扯下一大片。 蛟蛇猛喷一口绿气,黑炭慌乱之中不及抵抗,急忙向后仰倒,顺势翻了四五个跟头,躲过绿气。 当下周小同已到,“黑炭听我命令,尽快掩护同类撤退,我来对付蛟蛇!”内气纷涌而至,利倭剑周身泛出一道炽白之气,剑气。 黑炭见过小主人练功,是有些不寻常的招式,但自己是九级大荒兽,小主人的武功造诣也同样看的清清楚楚,内气很足,由于人儿小了许多,体力却低了些,和蛟蛇打,怎么打?还不是要送死! 黑炭摇头晃脑,死活不愿意,周小同早已料到黑炭忠贞,催动利倭剑曝出剑气,原是要让黑炭看的,蛟蛇却已到了跟前。 黑炭鼓起全身气力又要上前厮杀,周小同纵身在其肩头用力一按,超了过去,利倭剑在前方猛然一挥,划出一面剑光。“黑炭听我命令,速速援助同类后撤,如不听我令,从此恩断义绝!” 不待黑炭反应,飞身挡住蛟蛇舞起了刀花。刀花正对着蛟蛇大嘴,带着剑气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斜忽正,刀花大小正好与蛟蛇大头相若,刀风所过之处,空气震荡,刺耳的破空不绝于耳。 蛟蛇本是追赶白龙马,黑炭迎了上来,只好先收拾这个绊脚石,没想到小小的人儿却第一个冲了过来,待要张口伸出舌头时,对方手中利物曝出杀气,锐利之光交织成了一面光韵,不可冲撞的光韵。 光韵中透出杀气,锐利的破空声深入脑髓,蛟蛇吓得连忙收回舌头,紧紧盯着光韵,不敢稍动。 此招正是周小同学成的《狂战五神刀》第一招,‘青花绝头刀法’,专攻肩膀以上,颈部到头部。周小同人小身矮,蛟蛇头大如斗,此招正好对上了,只是剑花舞的大了,少了些威力。 黑炭见小主人一招挡住蛟蛇去路,剑气逼得蛟蛇不敢近前,心中敬佩不已,也放下了半个心,如此紧急之时,不及多想,撂起蹶子跑往狮王虎王方向营救去了。 黑炭一走,远处的白龙马也到了洞边,蛟蛇看见小白马跑远,怒不可遏,张嘴喷出一股绿气。 绿气被剑花搅得四散而开,还是有少量的绕开剑气逼了过来。绿气剧毒,周小同不敢触碰,后撤之时急忙收缩剑花,缩成拳头大小,内力奔射而出,透过剑身爆出道尺来长的剑气,直刺蛟蛇。 剑气与蛟蛇大嘴近在咫尺,蛟蛇后撤不及,嘴成喔型,“嗤……”一股厉风冲向剑气。两者相遇,激烈碰撞,“嗡嗡”两声之后,剑气没了踪影,厉风余力犹在,卷起周遭绿气,直冲周小同。 周小同后退虽快,却不及厉风迅捷,慌不急待双手上下一搓,便是一招‘风明拳’,双掌顿出能量球,迎着厉风推出,自身顺势急退。 能量球轻易破开厉风,转瞬冲到蛟蛇,蛟蛇哪里见过这等无形能量,感觉威胁不大,急于消灭这个小人儿去追白龙马,迎头往上撞去。“嗵”地一声爆响,蛟蛇嘴皮翻开了花,皮肉鲜血随着冲击波四洒而开。 这一下撞了个正着,比黑炭双拳之力有过而无不及,蛟蛇上嘴皮子被炸飞了一大片,獠牙断了半个。蛟蛇疼极暴怒,躯体暴涨,上半身轰然抬起两丈多高,后体剧烈腾挪之下,眨眼间来到周小同头上,张大嘴巴迎头压了下来。 蛟蛇气势惊人,四周掀起飓风,迫使周小同难以移动,心惊之中使出经纬三十六路刀法,第三招,浪里翻花,内气喷射涌出,也顾不得留后力了,手臂迎着上空连着手腕急转,利倭剑在头顶啥时间挽了七八个刀花,闪出十余道光刃般的剑气,压迫的飓风被搅乱了。 蛟蛇恨极此小人儿,硬是对着刀花翻出獠牙,张嘴便咬。 周小同未曾想蛟蛇如此胆大,撤退已经来不及了,同时催动体力两个丹田,全力逼出澎湃的内气。内气所过,手臂经脉再次爆裂而开,磅礴的内力并入剑身,剑气暴涨的利倭剑击上了蛟蛇獠牙。 蛟蛇仗着气力深厚,硬碰布满剑气的利倭剑,一面钢牙遇到强劲的剑气,“嘎”地一声,三颗钢牙断为两截,嘴中半伸出的舌头一叉也被剑气割断了一截,一颗獠牙几乎截断。 再看周小同,对方气力太过雄厚,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体内脏腑急剧收缩,手中利倭剑当时撞得飞了。心知不妙,急忙撤步后移,却为时已晚,蛟蛇巨大的力道震遍全身。 由于蛟蛇是至上而下斜着冲击而来,周小同被一股强暴之力重击,双臂寸断,大力直冲进小腹丹田,小小身躯压着地皮向后翻滚。 钻进腐草中滚了十余个跟头,直撞到一颗树根下,才就此不动。蛟蛇雄厚的气力震散了整个身子骨架,五脏六腑无一完好,双臂如两条松软的烂肉,围在身体两侧。滚动当中,双眼泛白,呼吸停止,已然昏厥。 蛟蛇上次被黑炭咬断半根牙足,当时疼的死去活来,不留神才让黑家伙跑了。此次再次受到重创,三颗钢牙一颗獠牙不算,致命的舌头也被削去一截,如何不痛。舌头本来是自己近两年来参悟出来的秘密武器,可瞬时暴涨而出一丈之长,舌尖既可喷出毒液,也可喷出毒气,这里的两股剧毒可使对手沾着就死,本来是用来到了最后时刻对付黑炭的,没想到还没用呢就被斩断了。 舌尖剧毒牵扯自身修为,每喷出一丝便会损失数月的修炼所得,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是不会轻易使出的,如此被小小的人儿破了,气得近乎疯狂了。 舌尖紧连内丹,此刻露了气,蛟蛇疯狂之中,剧痛无比,心痛万分,巨大漫长的身躯在原地不住的扭动。此番爆烈更胜刚才,四周巨树挡不住巨大的冲击力,纷纷轰然倒地。 蛟蛇在纷乱之中不停歇的暴怒,震煞周遭数十丈,草木无一完好,惊吓得四周的群兽群狼四散躲逃,再无一凶兽敢近前。 第一九八章云雨乍叹败退熊洞 狼王要杀狮王虎王几乎不能,远远望见黑炭晃悠着飞奔而来,当即撤出战圈,四头金黄毛土狼紧随身后保护。 “噢……”狼王一声漫长的长啸,命令狼群加紧攻击,自己却带着四头金黄毛土狼往后方飞跑,跑动当中,遇到落单的狗熊狮虎便会立杀。围攻狮王虎王的狼群增多,其中六头金黄毛土狼分作两派率领群狼分别围攻,其余近七成群狼不分大小,全数向着黑炭围攻而去。 剩余群兽得以喘气,曾与周小同对掌的那头棕红巨熊召集余众,不大会汇聚到狮王虎王一边, 对外围土狼愤然反击。此时群兽无一不是浑身鲜血,怒气早已逼满了全身,个个杀红了眼睛,惨死的同族历历在目,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冲入狼群一顿厮杀。 棕红巨熊气力庞大,身上早已破开多处皮肉骨头,对土狼更是仇深似海,面对冲过来的土狼不避不让,逮住一头土狼上下一抓,双臂用力一扯,“嘎吱吱”地连肉带骨头奔崩分离,上下身儿当下就给扯为两段了。断了躯体的土狼也不看死活,随手砸向狼群,紧接着冲向下一头土狼照样撕扯,依葫芦画瓢砸向狼群,一个接一个的清理土狼,率领群兽一路杀入阵中。这法子倒也好,有些土狼虽未被扯断脖子,但半截身子或者没了腿脚总不能再攻击了,失去战斗力的土狼如废物无疑。 阵中的狮王虎王厮打抓咬死了数十头土狼,一头金黄毛土狼也了帐,剩余五头金黄毛土狼不敢急攻,退到后面促使属下奋力进攻。棕红巨熊赶到,率众冲入阵中,汇同狮王虎王朝黑炭方向厮杀。 一头金黄毛土狼急切之下要挡去路,最前冲击的棕红巨熊伸出右臂抓住其袭扰的前腿,随手提起,左臂绕到后腿,奋力一扯。金黄毛土狼只觉得全身骨头“咯咯”直响,情急张口咬中右臂手腕。棕红巨熊一扯之下未能扯断,右臂生疼,随即一声轻响,手腕骨骼被咬断了,疼的棕红巨熊张口大叫。 紧跟其后的狮王飞身纵来急伸前爪,正抓到金黄毛土狼后大腿,用力往下生拉,大腿带着筋肉扯了下来。金黄毛土狼受疼,大嘴猛张,棕红巨熊趁机低头咬住狼脖子,双臂用力朝下拉,熊嘴往上一扯,顿时扯了个四分五裂,血红鲜亮的血肉洋洋洒洒喷了一圈。 剩余四头金黄毛土狼见又死了一名同伴,只管在后面啸叫,群狼被对方的凶势压倒,进攻之势渐弱。后方传来了狼王急切的啸声,四头金黄毛土狼同时“啊噢”一声,再次带领群狼紧攻。 围攻黑炭的狼群同样接了狼王的死命令,个个急红了眼,一浪接一浪的狂扑,不计死活,势要阻止与狮王虎王汇合,一头头的土狼跟肉弹似的直往上扑咬。 黑炭受伤不轻,气力有所不及,面对一层一层的土狼忙于应付,周小同那边的状况没工夫查看。凭借九级大荒兽的灵觉,隐约觉察到蛟蛇暴乱无比,似乎受伤不轻,心里还想着小主人果然厉害,也没感觉有什么动静,就把蛟蛇打的乱窜。面对穷凶极恶的狼群,重又振奋精神,嘶吼着奋力厮杀,那成想周小同已经昏死。 黑炭与蛟蛇厮杀耗去大半气力,嘶吼中已现中气不足,狮王虎王与断了一腕的棕红巨熊发了狂似的往这边急奔,一路死伤不少三族凶兽,土狼死伤更大,金黄毛土狼又被干掉一头,两方终于汇合一处。 汇合后力量大增,黑炭大吼一声,抬头重伤的右臂往蛟蛇方向一指,逐率领群兽一路狂杀,不一刻冲散前部玩命的狼群。后面的群狼又成合围之势,黑炭等三王乃至三族群兽悲愤至极,本就厮杀出了凶性,对着赶来的土狼只攻不避,只顾往前猛攻。 狼群放弃身边的对敌,全数朝这边围攻,三族群兽也都往这边跑,越局越多,更是一番腥风血雨。黑炭与狮王虎王何其凶猛,三族群兽无一不比土狼强大,狼族的无耻和同族的死亡早已刺激得满腔凶杀之气,杀的以凶恶见称的土狼节节败退。围攻的狼群气焰不再嚣张,攻守渐渐逆转。 黑炭心念小主人,厮杀中不忘观察,只见蛟蛇翻滚,不见小主人身形。又往前厮杀了七八丈,隐约听见白龙马惊嘶,嘶鸣声中透来迫切急救的欲念。随手把一头土狼撕为两段,砸退近前的数头土狼,趁空挡中跳起遥望。 三十多丈远处,白龙马一声悠长悲戚的嘶鸣,望见跳起黑炭,再次哀嘶一声,低头对着下身草地不住喷出疗伤之气,喷气当中,身体急剧震颤。 望见此景,黑炭再傻也知道小主人出事了,白龙马那般激动,传来的哀嘶竟然是小主人不省人事,不会是身死了吧! 杀场中,黑炭心急如焚,眼前这些无耻的群狼还在围攻顽抗,奋力一声嘶吼,爆响的音波吓得群狼哆嗦,飓风所过之处,土狼乱了神经,呆在当处瑟瑟发抖,狼群终于退缩了。狮王虎王等群兽受了黑炭命令,虎王与伤势颇重的棕红巨熊跟着黑炭趁势朝着周小同方向冲杀,狮王护着群兽断后。此时杀敌其次,冲去救回主人才是首要的。 后方的狼王沉不住气了,率领剩余土狼朝这边飞赶,奈何路远了。狼群再也围困不住,三族群兽冲破包围,一路赶杀,黑炭一熊当先,挡在前面的土狼望见就躲,三十丈的距离几个呼吸便到。 等黑炭等冲到时,蛟蛇的气力耗尽,躁狂也开始慢慢平息了。白龙马眼望黑炭等众到来,大大马眼流出了两股清泉,冲着黑炭大声嘶鸣道:“*&……%¥#@#¥%……&……%¥#*&…………” 黑炭听了后满脸的震惊,小主人果然身死,不由仰天一声暴吼,金戈交错般的爆响震得周身草絮乱颤,尘土飞扬。近处的三族群兽倒退数步,赶来的土狼吓得急忙停驻,缩着脖子偷眼观瞧。 爆响震醒了失迷的蛟蛇,杀气再次充斥而来,黑炭不敢再战,“喔……哇……!*&&…………%¥¥#……”,命令群兽立刻撤退,吼叫声中拾起周小同小小的身段,往白龙马背上一撂,大手拍在马屁股上。白龙马一个纵身,跃起四米多高往洞口飞跑。 蛟蛇太过恐怖,群兽根本不是对手,再有土狼袭扰,三族群兽死伤过了七成,剩下的这点力量不够一条蛟蛇折腾的,再战只有送死的份儿,弄不好全数死光光。黑炭心中直似滴出血来,这次围攻蛟蛇拿出了所有的家底,本族狗熊伤亡最大, 此仇日后誓死必报,今天却是不行了,先救回小主人的身子要紧。 白龙马一马当先,率先冲进洞里,其余三族群兽鱼贯而入,黑炭带领狮王虎王守在最后,群狼被杀破了胆,不敢进攻,围在一周只有恶叫了。 待伤重的棕红巨熊钻进洞内,蛟蛇这才姗姗来到,早先一阵躁狂,把气力折腾了个干干净净,眼瞅着白龙马驮着小人儿进了山洞,却也无可奈何。 活着的三族群兽全数进去了,黑炭命令狮王虎王进洞,愤怒的望着蛟蛇,卜楞卜楞硕大的黑头,转身走到洞口。 蛟蛇狼群见这大黑炮也要进洞了,纷纷围了过来。黑炭猛的转身,拼劲所有气力吼了一声,随即钻入洞中,“轰”地一声,一堵巨石堵住了洞口。 群狼怕极了黑炭的大吼,听到吼声慌忙四散躲闪,蛟蛇浑不知,扰乱神经的飓风袭来,刮过残破的嘴脸。片刻,蛟蛇眨巴眨巴红肿的蛇眼,脑子一团混乱,匍匐在当地不停的打起转来。 狼王率领数百头亲随土狼赶到石洞,眼见洞口堵死,蛟蛇还在一旁打癫,一时无计可施,站在石洞一侧怔了怔,吩咐狼群就地整顿修养。 蛟蛇前番遭受重创,痛失犹如性命的长舌,痛急发狂,费尽了气力。好不容易恢复神智,养了一点气力来到洞口,头脑还未完全清醒,再被黑炭喷出的飓风扰乱了神经,又是一阵癫狂。此番发癫气力不足,翻滚了一阵便就地不动了。也是蛟蛇心性修炼不够,被自认为弱小的小人儿重创,便乱了方寸躁狂起来。接下来黑炭的熊吼本不会着了道,也是气力弱了,大意之下被扰乱了神经。 过了半个多时辰,狼啸声中,蛟蛇慢慢转醒,狼王呵斥群狼,走到距离蛇头两三米,哼哼唧唧一顿叽叫。蛟蛇似乎听明白了狼王的话,破烂的蛇嘴里发出“嗤嗤咋咋”的声音,随后狼王又是一顿叽叫,两者竟可以相互交流。 狼王吩咐群狼把死去的尸首叼来,土狼尸首占了绝大多数,包括残肢断肉,足有五百多头,熊狮虎三族合起来也接近了两百只。这还是用的反间计搞的突袭,如果是双方正面迎敌,一千多头土狼恐怕活不了多少。 对于死去的族类,狼王看也不看,再次啸叫一声,身后的数百亲随跟着剩余三头金黄毛土狼,在狼群中剔出数十头伤势颇重的土狼,围在尸首一旁,当场咬死,其余土狼雕塑一般的一动不动,狼群中静悄悄的。 第一九九章机缘巧丹田起功效 蛟蛇在洞口盘踞了两天三夜,除过吞食凶兽尸体,其余时间一动不动,躯体却不间断的蠕动着,那是在消化食物。这期间,近两百只熊狮虎三族尸体,被吞食得仅剩下十来只,蛟蛇漫长的躯体几乎粗大了一倍。 第三个夜晚,蛟蛇不再吞食,沉睡一整晚。 到了第三天麻麻亮,蛟蛇消化了腹中的食物,躯体瘦了一圈,匍匐到石洞口,尾部摆动,对准洞口大石猛地抽打撞击,“轰隆隆”的撞击声不绝于耳,石壁上碎石四散飞溅。 数十下猛烈撞击后,堵洞口的大石终于击碎,蛟蛇扭转身躯,蛇头探进了石洞。往进爬了数米,迎面又是一堵巨石挡路。 石洞狭小,尾巴是用不上了,蛟蛇用大头奋力的拱了数下,刚刚弥合的伤口再次破裂,气的通身乱颤。 凝神望了一会儿,蛟蛇心还不甘,用剩下的几颗牙齿猛力顶了数下,一颗有裂纹的牙齿受不了力,“嘎巴”断了,巨石上仅仅掉了几粒石渣子,石面仍旧纹丝不动。 蛟蛇绝望了,红着眼睛退到洞外,仰头遥看天空,天色已然大亮。再次来到尸首旁,一口一只,吞下了剩余的十来只三族尸体。回头看看石洞,心有不甘,窜到洞口往洞中喷了几口绿气,又转过身屙了一大滩绿屎,这才朝大湖方向徘徊而去,对五百多头土狼尸体看也不看。 黑炭进洞后把石洞隧道中一道道巨石接连堵死,量那蛟蛇再其凶猛,也不能破洞而入,躲在洞中也不怕它进来。 两天三夜来相安无事,小主人身体微有气息,却总不转醒,黑炭无能为力,一直抱着,盼望奇迹快些发生。 今日一早便听到洞外“轰隆隆”的撞击声,黑炭抱着小主人凑到石缝往下观看,“吼吼……”冷笑几声,安抚群兽稍安勿躁,只管修身养息。 接连的撞击声震的石洞“嗡嗡”作响,上方不时掉落些许石硝渣滓。黑炭也不理会,抱着小主人重新坐下修养,突然觉得怀中的小主人微微一动,急忙低头查看,小主人嘴角蠕动,一粒石渣从嘴角滑落。 小主人有知觉了,已有转醒的迹象。 黑炭喜极,大声呼唤白龙马。 周小白近三日大睡了两次,头一次救治大哥周小同不利,气力耗尽,心情激荡之下昏睡过去。醒来已是两日之后,无奈之下听从了黑炭的劝告,分别给狮王虎王救治。狮王虎王外伤好治,内伤却要依靠自身了。到给棕红巨熊医治时,棕红巨熊硬是不让,央求白龙马先给伤势更重的其它熊族医治。周小白心情低落,感其爱护同族之情,便要随了它的心意。 黑炭却是不让,要白龙马先给其它两族群兽医治,狮王虎王感激涕零,爬在黑炭当面直捣蒜,必要先把棕红巨熊医治好了。三方坚持不下,最终白龙马做出了决定,还是先给棕红巨熊吐了十数口回复疗伤之气,再逐一轮换着给三族群兽医疗。 只是棕红巨熊手臂骨头碎断,需要加以固定才好,白龙马虽然明白,却不敢让黑炭出手,怕弄不好反而给整歪了。这其中,当属黑炭伤势最重,黑炭自然知道自身受了很重的内伤,小主人生死不知,根本无心运功修养。 三族群兽剩余不到八十只,却是个个受伤,重伤的也有三十多只。白龙马倒也聪明,先给皮肉伤势重的医治,每次吐完疗伤之气,便要求不准再动,卧倒睡觉就是。如此治疗了二十多只,气力用尽,重又沉沉睡去。 这时,黑炭的吼叫声在洞中缭绕,远处叉开两条后腿仰头卧倒的白龙马犹如未觉,两腿之间竖起的一根阳物粗大健硕,直挺挺的直窜云霄,仅看面相就知道此物强劲有力。 黑炭大声呼唤数声,白龙马仍旧沉睡不醒,没有回应。看到那无耻的睡姿,和那根擎天黑柱,黑炭打了个喷嚏,对着那黑粗壮大之根淬了一口痰,痰落到眼前三米的干草上,距离白龙马还有十七八丈远。 黑炭暗叹自己大为不如,这骚马儿的那话怎么会如此粗大。愣神儿中,手臂又是一动,低头看时,怀中的小主人醒了。 周小同被蛟蛇雄厚的重力击溃五脏六腑,双臂经脉骨骼寸断,心脏也移了位,当下停止跳动,呼吸停止。两个丹田同样不保,每个丹田中的红色圆球与土黄色圆球同时崩裂,连同周围的无数白丝也渐渐枯萎,最终消失在灰蒙蒙中不见了。唯独那个大号的大肉囊依旧趴在那里不动,还和原来一样。 要是换做旁人,生命即可终结,此生也就算渡完了。 周小同不是旁人,他体内有‘第二丹田’。 那是吸收了青龙河蛟蛇内丹,经白雪梅赠与的白玉和周小柔相予的信物玉佩合二为一,在蛟蛇腹中饱受蹂躏,鬼使神差中生出的第二丹田。机缘巧合下,再经白龙马父亲内丹滋润养成,功效神奇无比,天地间也仅此一物。 重力过后,第二丹田接连闪出白光,白光润育之下,体内五脏六腑出现了生机,渐渐移动,缓缓恢复,受损经脉和破碎的骨骼也在缓慢合拢,皮肉伤口不断的弥合。 许久,五脏六腑回归原位,第二丹田自行蠕动,引带着第一丹田自动运转,经脉中生出内气,运转一周后连接丹田,化作无数白丝游弋。 白丝缓缓进入轨迹运转,逢百便会合成一颗土黄色圆球。渐渐的,周围边际灰蒙之中游出无数白丝,慢慢进入轨迹,与经脉运作化出的白丝整合,合成一颗又一颗的的土黄色圆球。 不大一会儿,两个丹田各自同时合成十颗土黄色圆球。十颗土黄色圆球运转汇聚成一个圆圈,渐渐移动到正中,越转越快,最终粘合到一处,急剧转动之下,红光一闪,化作一颗大号的红色圆球。 红色圆球立在当中自转,逐而缓慢下来,慢慢变得如以往一样,伸缩旋转当中,强劲有力。 其余白丝仍旧层出不穷,不断地合成土黄色圆球,逐渐的,再一次凑足了十颗。 十颗土黄色圆球排着队缓慢靠近正中红色圆球,极慢极慢的连成了一个圆圈,努力的运转着,大有再次合成一颗红色圆球的趋势。而在其外围,游弋到轨迹上的白丝已然生出两颗土黄色圆球来,第三颗土黄色圆球也在孕育当中。 与此同时,任督二脉未打通的经脉各自钻进轻柔的内气,剩下六个穴道不经间逐一破开。到了最后两处穴道破开之后,两条经脉同时“当”的一声,至此,任脉二十三处穴道督脉二十穴位完全破开,任督二脉打通,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全数贯通。 这也是第二丹田先导所致。蛟蛇击溃了周小同全身,封闭的穴位经过外力的重击,几乎穿透,经脉寸断之后重新愈合,再经内气洗礼,六个穴位随之一一破解。 也可谓大难不死,换来的后福。 任督二脉原本是最难打通的经脉,一般武者常常数年才能冲破一处穴位,每冲破一道穴位总要费尽周折,可谓武者们修炼的一道死坎。 有了先天之根,才可以依靠内功心法和长年累月的修炼不受阻力的冲破任督二脉,世间的武者七八成都会止步于此,终身不能越过。大周天,也是众多学武者畏惧却又向往的境界。 周小同经历一场生死大难,换来了一些资质上乘的武者苦心修炼十数年才能进入的大周天之境,福运之好,非常人可及。 丹田内,红色圆球边的十颗土黄色圆球运转加快,与第一次一般无二,急剧转动之下,红光一闪,化出第七颗红色圆球来。 七颗红色圆球围住最中央始在一道无形的轨迹上交替运转,一闪一闪的红光遥相辉映,照射的外围土黄色圆球隐隐泛出红韵来。 等到生出第六颗土黄色圆球来时,身体五脏六腑完全修复,筋脉骨骼弥合如初,肌能生出生机,心脏开始跳动。 周小同人未醒来,意识先一步生出了,知觉开始恢复。 朦胧中感到身外“嗡嗡……”的震动声,想要睁眼看看,一时却办不到。石洞上方的一粒石渣正巧掉落到嘴角一侧,面部生出的知觉不由得蠕动了。 这时,耳边传来黑炭的大嗓门。 周小同重伤初愈,体内翻腾的厉害,一波又一波的痛楚席卷全身,一波比一波痛疼,丹田更是热的火烫。不知体内到底有何变化,急欲查看。 这时知觉逐渐恢复,痛楚越发难当,心绪本就不宁,黑炭巨大的吼叫声震荡的全身上下都乱了麻,大脑被声浪搅得如同翻江倒海。 周小同忍无可忍,强力睁开了双眼。 模糊中,黑炭的大黑头逐渐引入眼帘。渐渐的,大黑头露出了五官,一双圆溜溜的黑亮眼睛中透出期盼,透出热情,透出关怀之情。 良久,周小同说出了第一句话:“黑炭……不要叫唤了……” 黑炭一怔,眼泪瞬时流了出来。 周小同心中发热,随即乐了。黑炭两百多岁的年纪,怎么情绪还跟个小孩儿似的。也怪自己说话直接了,黑炭并非灵兽,虽然修炼到九级大荒兽的境界,但如今的心智也就能比几岁的孩童。 重重呼吸了几口气,接着说道:“黑炭大哥,我身体内腑痛楚的厉害,需要静心修复,太吵了会走火入魔的……” 这两句话说的极轻极温柔,黑炭当下理解了,紧闭双嘴,抱着周小同一动不动了。 周小同嘴角往两边微微挑动,“黑炭大哥,放我下来坐好,我要打坐运功。” 黑炭极其精细,双脚将干草推到一起,轻轻把周小同放在上面,帮扶着双腿盘膝坐好,随后背靠着坐到身后,以防小主人不慎仰头坐倒。 周小同心中感念,轻声说道:“黑炭大哥,我只需静养修炼就可以慢慢好起来了,放心好了。你受伤最重,也快快修养吧!”言毕,缓缓抬起双臂,双掌相对置于下腹,意沉丹田,进入两相忘我之境。 第二零零章大周天现先天之根 石洞之中,白龙马酣睡如初,那根黑乎乎的粗大阳物竖在那里极为惹眼,直似擎天一柱。周围的三族群兽大都躺卧着闭目修养,偶有几只伤势较轻的母兽抬眼望见那物,张口结舌,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一只母兽张开的嘴角流出一股粘液,哩哩啦啦的滴在干草上,“哒哒”作响。 黑炭听了周小同的话,靠在后背打坐,双掌开合间,与人类吐纳运气无异。 周小同身子矮小,坐在黑炭后背一面直似个婴儿,但面目沉静,眉宇之间透出坚韧之气。 两股意念一前一后,不觉间把身体查了一个遍。五脏六腑蠕动强劲,两个丹田更是波动的欢实,其中灰蒙空间大了一倍,正中央的圆形轨迹上,两颗饱满的红色圆球交相辉映的运转。外围第二轨迹上,运转着六颗土黄色圆球,再外围,数不清的白丝游弋而来,一道轨迹上已有百条白丝开始组合了。 看到此景,周小同喜极,忙查看周身经脉。 全身经脉运转平顺润滑,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全数贯通,感念之中,十二正经隐约形成一个自动运转的循环江河,奇经八脉化成一个自行运转造气的长形湖泊,两者相互融合,又各自运作。生出的内气连接储存内力的丹田,化作白丝内外呼应,蓬勃有劲。 终于突破了。闭目中的周小同不由得笑了,原来苍白的面孔泛出了红光,印堂发亮,微微外鼓。 观察之中,发觉任督二脉连接的会阴一穴隐隐作痛,两股意念同时转入。会阴穴慢慢胀痛,胀到发白时,突地破裂,生出两个嫩芽。 周小同熟读修炼内功经书,会阴生出嫩芽,既是打破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后,进入了大周天之境。运行一个大周天既可恢复受损的体力、内力、精神力,还可以增长体力、内力、精神力。所谓的嫩芽,便是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先天之根’显出。 到了此时,周小同惊喜若狂,没想到对敌不过,没死成,反而冲破任督二脉,生出了‘先天之根’。 体内有了先天之根,代表着身体经脉化成了江河湖海,呼吸之间便可自行回复功力。身体之精气既可以和天地之气遥相呼应,吸收而来的天地之气与自身内力汇合,合成先天之气,充盈到经脉中,便可以使自己身轻如燕,也就是说,今后可以修炼轻功了。 有了先天之根,凭借一口先天之气充盈到全身经脉,可使身体短时间内脱离大地约束,利用纵跃之术,较长时间的漂浮在空中。只要一口气不动,身体就可以保持轻若鸿毛,一口气用完,先天之气散去,大地束缚之力随即而来。 会阴穴中的两道嫩芽继续生长,胀痛之感越来越强烈,未时间,嫩芽在任督二脉中生根,如同生在长形湖泊中一样。 嫩芽‘先天之根’突破任督二脉,又分出十二股嫩叉,进入十二正经。同时间,两个丹田内,土黄色圆球再次合成十颗,围成一个圆圈转动,顺而汇集到正中两颗红色圆球一旁,急剧转动,圆圈缩小,接着红光又一次的闪动,化出第八颗红色圆球来。 第八颗红色圆球转速变慢,进而汇入第一道无形轨迹绕着自传起来。而外围的白丝仍在不停断的汇集,白丝成百,自动合成一颗土黄色圆球。 如此过了许久,痛疼干慢慢消失,五脏六腑归于平静,先天之根贯穿任督二脉,在十二经脉中生出了根茎,同样布满了全部经脉。先天之根慢慢与经脉融合,内气穿梭其中,如同经脉中运行一样。 内气运行趋于平顺,丹田内的白丝与经脉中的内气持平,丹田内周边灰蒙之中不再出现白丝,以前轨迹外杂乱切不受控制的白丝荡然无存。到了今天,原来吸收过的蛟蛇内丹和白龙马父亲的内丹全数消化殆尽。 新进大周天,不由得默念《经纬瞭天功》和《止若心经》心法口诀心法,意念操控着运行,任督二脉之湖泊模样几乎现形,十二正经如十二条畅快奔涌的河流。运行到三分之一,内气突然翻滚,经脉急剧震痛,隐约间只觉得经脉中湖泊暴涨,江河决堤。心中一惊,急忙停止,缓缓开合双掌,做了十数遍丹田呼吸之法,震痛才慢慢消失,江河湖海渐渐平静。 周小同心中骇然,体表渗出一层虚汗。还是境界不够,虽是进入大周天,可还是感悟不到其中道理,家传心法秘籍也难帮我啊。转而查看体内情况,既是如此,经脉中还是孕育出大量的内气,汇入两个丹田灰蒙之中。不一刻,两个丹田同时生出两根白丝来。白丝来到外围一道轨迹上,随着白丝大军欢快的游弋。 哎呀呀,这运行了三分之一个大周天就能增长四点内力,如若今后成了,每天运行十次大周天,不就能增长超过四十点内力嘛!少说一些,一天四十点点,十天四百点,这一年下来,就一万多点内力了,那不就可以再过一个境界,进入下一个一通天的境界了嘛?! 周小同满心高兴,满怀希望,忽然一阵沉闷,顿时打消了幻想。自己熟读内功修炼心法,殊不知根据现在的内功境界运行一个大周天就需要将近两个时辰,一天不吃不喝,也只能运行六个大周天。他这是两个丹田,世上绝无仅有,换做旁人只能减半了。 况且根据内功秘籍和长辈们讲授以及自身修炼经验所悟,这是境界上了一个新台阶,内力增加的空间还很大,等日后境界稳固,或者到了下一个瓶颈,想要寸进也是很难的。 想到此处,不由自嘲了一番。 也是自己提升过快,心境不够,境界不稳啊,如今进入大周天之境,且看看功力增加多少。 两个丹田同是八颗红色圆球,这是八千点内力,土黄色圆球十三颗,一千三百点,可以操控的属于自己的白丝八百七十三根,粗略一算内气已然超过一万了,两个丹田相加就是两万,恐怖啊。 如今到了大周天之境,经脉粗壮了不止一倍,出招时内力一次瞬发可以增加一倍,再对上那条蛟蛇,一招‘风明拳’至少可瞬间发出两千五百多点内力,也不用每次涨破经脉血肉了,到时让它好好尝尝我的拳法威力。 周小同本性大义,由于自己施计之过,中了蛟蛇与狼王的反间计,眼看三族群兽惨遭围杀,以死相报也不悔。催走黑炭救援群兽,独立面对蛟蛇时并不畏惧。但蛟蛇的强大深深印在心中,利倭剑也不知撞飞到哪里去了,自己能够捡回一条小命,也算是福运到顶了。蛟蛇强大的阴影却留在了心底,下一次迎对,必要想出万全之策来。 再看体力还不够好,生命力增长最大,有了先天之根,两肾中间的原气发动之处—命门中多出一颗火红的圆球,一旁一朵火苗扑扑的漂浮在一侧,寿命一下便达到一百零一岁。 生命力增长的不错,可是体力虽然有所增长,却不如意也。 周小同哪里知道,如今不到十一岁的孩子,身高已过了一米七,体型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年,骨骼更是粗壮有劲。体力也就是说外力不比其它,年岁太小,身体处在发育期,有如此般成就,同龄中也很难得了。 精神力,腰际肾眼儿中还是一颗土黄色的肾水球,一旁围绕肾水则达到了一八十一滴,精神力便是一八十一点。精神力的突飞猛涨乃是白姑姑的功劳,无影神针最能提升精神力。 到了此时,精神力可接触天地自然之力,化作更为强大的意念,自身灵觉大增,闭目当中也能感察身外事物。 原来自己回到了黑炭的石洞内。 周小同感受晋级大周天带来的愉悦,一时不愿意睁开眼睛,仅凭意念查看周围环境。洞中生命不过一百二十个,四十多个都是些四级以下的生命,当是黑炭族里仅存的幼熊以及一些力弱的母熊。其余六级凶兽七级荒兽七十五只,八级大荒兽二十多只,八级顶峰当然是那一只棕红巨熊,两个九级大荒兽是狮王和虎王。 棕红巨熊气息不稳,定是受了重伤,小白怎么不来医治。 意念一扫便知道了,原来周小白在沉睡当中。 白龙马气息平稳,体内两股强大的气力不断的冲击尾椎气穴部位,看其境界已经冲破六级荒兽,进入七级荒兽的界面了。 这周小白,整天吃喝酣睡便进入下一境界了,好不舒服啊。哎咦,我这单凭意念便可查看它们的级别,这难道也是有了先天之根的缘故吗?! 意念环顾四周,全数一扫便知它们的基本属性和强弱,个个精准,唯独身后靠背而坐的黑炭不能觉察,只能感到生命的气息,还有一种比自己强大的气息。 嗯,黑炭大哥乃是九级顶峰的大荒兽,比我高的太多了,我自然不能分出等级来。 罢了,群兽都在修养,棕红巨熊它们几只气息不稳的,此刻都在沉睡,等小白醒来再一并想办法救治吧。 周小同收回意念,重又沉于丹田,运气吐纳之间,一呼一吸相隔甚是漫长。 第二零一章挖凝绝通声暂歇坑 ‘大哥,你不知道嘛,马乏球硬,这里的球,就是指得我这根干活儿的家伙什……’ 白龙马醒来后首先要看看自己的亲大哥,周小同修炼内功也能察觉身外异动,白龙马走到身前刚好睁开双眼。 引入眼帘的则是那根还未消退的阳根。 白龙马心情激荡,缠着腻歪不放,周小同躲不过,只好拿小弟的小弟弟取笑了。哪知白龙马毫无羞耻之心,反而赞美自己的‘球’大似宝。 ‘大哥,你四周看看,有多少公兽羡慕我的家伙什,有多少母兽对这根宝贝垂涎欲滴!你再看看那个,母熊,眼睛里都放出火来了,发情了……’ 周小同一句玩笑弄巧成拙,白龙马的污言秽语再也无法接受,只好板起脸来搞了个严正交涉,最终以白龙马投降告终。白龙马保证今后不再描述露骨粗劣的禽兽之事。 周小同安抚了黑炭,让其安心修养,便带着白龙马给断了骨头的群兽疗伤。 棕红巨熊手臂骨头碎裂,周小同功力大涨,捆绑了夹板,帮其运气活络,对方手臂断裂的经络在自己脑海中清晰可见。果然是武功高了好,现在是武师了,不知到了武王武帝还能如何。 经周小同与白龙马来回治疗,棕红巨熊与其它几只三族凶兽的断骨总算保住了,只需修养三个月,就会像从前一样完好。 搁在以往,如棕红巨熊这手臂也就算废了,如今有新主人在,断足断臂也能治好。此一仗伤亡甚重,三族的老底子被端了七成,活下来的群兽伤痛之余,相互间反而亲密了,对周小同这个小主人更是亲近了不少。原来不认同的,或者无所谓的一些凶兽,此时在心中也把周小同当成了‘一盏明灯’,甚至于‘救世之主’。 自蛟蛇离开已有两个月了,其间出外了两次。第一次是周小同带着黑炭寻回了利倭剑,把洞外群狼的尸体统统装进了隐戒里,被蛟蛇搅断的数颗大树也一并扔入隐戒。隐戒空间极大,几颗大树放进去,仅仅占据一偶之地。狼皮扔了可惜,也都留在隐戒里面,狼肉自然是吃了。 周小同顿顿烤熟了吃,白龙马与黑炭也不例外,狮王虎王尝试了几次,不久便不愿再食生肉了。其余群兽受了感染,渐渐的也大都跟着食用熟肉。好在洞中通风极好,也不怕多烧几捆柴火。 第二次因狮王虎王惦念老窝的族群,周小同派白龙马出外打探一圈,便带上黑炭一行五位去了两王洞府。由于事先有了准备,两王所在洞穴均安然无恙,守洞的群兽一切安好,就是食物不够吃了,周小同分别放了上百头狼尸。狮王虎王安顿了族群,逐随着周小同赶回熊蜗林。 至此再未出洞。 周小同与群兽困守石洞,日夜修炼,武师境界逐渐稳固,功力有所提升,就是轻功一窍未通,天地自然之气不知何谓。黑炭每日除过吃喝拉撒,就是坐地修炼,一刻也不荒废,有时会和周小同交流一些内功心得。黑炭虽是九级大荒兽,但灵智不高,一百多年来对内功的感悟还不及周小同,每次提点明白一处,便会慌不及待的自行修炼去了。 白龙马比以往老实了许多,偶尔也会闭目修炼,别的兽类不问,也不再主动招呼。只是有一日惹得周小同大怒。 一日深夜,周小同盘膝吐纳,身后石洞边突然传来母熊的哀嚎。走去看了才知道,原来是白龙马倒骑在一只母熊身后,晃荡着干那苟且之事。 白龙马阳根粗大,一般母熊哪里能招架的住。捣腾了三两下,搞的下身破裂了,母熊忍不住大声哀嚎起来。周小同怒极,当即飞踹了一脚,白龙马正个身子连同四白一黑五条‘腿’飞了三丈,重重的撞在石壁上。 疼的白龙马像受惊了的驴一样尖声嘶叫,暗下还给周小同传念。‘我的命根子,我的冲天大炮,我的球,我的球断了……’气的周小同纵身过去又狠踢了两脚。 白龙马一时不防备,被大哥三脚狠揍的气都喘不出来了,着实受了罪,周小同还不作罢,不顾黑炭劝说,当着群兽的面连踢带打,直到把白龙马折腾的昏倒才算作罢。 此后数日不与白龙马交流。 到了第七日,白龙马死皮赖脸,好歹磨服了周小同,保证今后再也不对异类干事儿,只让驴马舒服,临了来了一句,除非异类们主动找上门来。 经此一事,白龙马非但没有记恨周小同,反而比以往更加亲密,却是少了份儿嬉闹,多了份儿尊重。 周小同闲暇之余最爱玩弄隐戒,一日整理空间物件,查到与龙玺在一起的硫磺黑药,心中一亮,思索出一计来。 近些日子来狼群天天前来叫嚣,那条蛟蛇隔两天也会来巡视一遍,每次来到石洞外发一顿飙,临走前还会在洞口屙下一大滩屎尿,搞得洞中群兽不得安生。 蛟蛇的身影每天都会在脑海里出现数次,如何消灭这条大害更是周小同急于解决的问题,现如今已经成了心病。心病不除,就会影响修炼,日后便是修行中的魔障。 如今功力大增,再与黑炭等围攻蛟蛇也有一丝获胜的机会,可是,周围的这些三族凶兽必将死去大半。搞不好,狮王虎王也会送了性命,黑炭虽然能与之一拼,但蛟蛇发了威,也是生死难料。 与群兽相处数月已经有了感情,失去一条性命,自己都会于心不安。可是,不去厮打,怎么能把那大害剿灭呢。 硫磺黑药,威力巨大,用此物,当可炸死蛟蛇。 思索良久,周小同想出一万全之策来。 一个月后,春暖花开。蛟蛇不再敢来,即便是黑夜也再也没见到踪影。 为此周小同询问黑炭。 按理说天气暖和了,蛟蛇惧怕天上飞过类似于崔麻子火凤凰那些神仙般的强者,不敢游出湖面。可是到了晚上,天上的神仙应该看不见了吧,为何也不再出现了呢。 黑炭活了一百多岁,懂得自然多一些。想想那些超级强者翻江倒海无所不能,白昼与黑夜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区别,蛟蛇也是将要成精的主,怎能不防备。 又过了半月,狼群也不再前来叫嚣,但还是每日在距离洞口几百米处巡游。 一日周小同骑着白龙马,带领黑炭,狮王虎王以及棕红巨熊一早出了石洞,在林子里设了个埋伏,把前来游荡的七十多头土狼杀的一个不剩,一头六级荒兽青毛土狼也被黑炭厮了个粉碎,小小的内胆送予了棕红巨熊。 大家恨极了土狼,厮杀时直取对方咽喉,不给一丝活命的机会。周小同手持利倭剑,剑光所指,剑气轻易穿透狼首,七十多头土狼,一大半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进入大周天境界,便越发觉得利倭剑不是凡物,这次每杀一头土狼,剑身便会发出一声轻鸣,似乎利倭剑有了感受,在享受每一头剑下土狼的生命。 自此之后,熊蜗林再无土狼踪迹。 春季万物复苏,熊蜗林处处生机盎然,树木发出了碧绿的枝芽,地上满目的野草绽放起鲜艳的花朵,处处五彩斑斓,争奇斗艳。 而周小同却命令三族所有兽群在熊蜗林中挖坑,挖坑所在地便是上次蛟蛇发横的地方。此处经蛟蛇一通狂扫,仅剩树根树桩,正适合挖坑。 低级的凶兽被派到熊蜗林边缘放哨,命令一旦有任何野兽进入林子,格杀勿论。如发现土狼则尽快赶来回报,到时也要歼灭在熊蜗林外围。里面挖坑之事,要严格保密。 周小同一声令下,大好鲜花滚入黑乎乎的泥土之中。一时间,距离洞口两千多米远的这片空旷地带,群兽大挖其坑,干的热火朝天。 熊族拿着周小同削刻的木铲凿地挖土,上面三尺浅层全是连片的草絮与腐叶败土,周小同命令全部汇集一边,留着以后用,三尺以下的土方则由狮族虎族负责拉运。拉运的地方距离土坑二十多里地,在紧靠大山石壁的一个山凹中。山凹地势极低,且树林密集,不走到跟前,无法看到山凹里面的情况。 黑炭力大无穷,多么坚硬的木铲到了它的手里,没几下就断裂了。到了后来,周小同拿出‘龙雀马王刀’,命黑炭只管运气狂劈,把泥土剁得松软了也是大功一件。‘龙雀马王刀’仍是马家先人遗物,刀中极品,黑炭想要发力弄断它,怕是做梦。不过随了黑炭的愿,收发之间随意由心,干得畅快。每逢遇到坚石,黑炭便顶了周小同,一刀便剁了个粉碎。 如此连续不断的干了两个半月,群兽挖了一条长一百二十丈,宽五十丈,深十五丈的大坑。 炎炎夏日来临,群兽大都惧怕炎热,这大坑也挖好了,也该完活了吧。 周小同又发出一道命令,命群兽全力伐树。 大坑挖好后休整两日。 第三日,周小同率领群兽离开熊蜗林,在一百里外找到一片茂密的森林,当下发布命令。 第二零二章伐莞簟班荆席藁木 一众来到距离熊蜗林一百里外的茂密森林,此处针叶树木较多,多为高度超过二十米的大树,高度在三十米以上的巨树也是多不胜数。 周小同选址已定,发布命令。 命令虎王,带领本族十只雄虎以及其余四十多只低级凶兽负责守卫,自熊蜗林到这片森林,每一千米蹲守一只凶兽,虎王全程巡逻,一旦发现外来野兽,杀无赦。 黑炭带领棕红巨熊,挑出十只七级荒兽境界的狗熊,专门负责砍伐大树。棕红巨熊则带着十只八级大荒兽等级的狗熊将斩断的大树抬出森林,交予狮王。 狮王负责运输,带领剩余五十多只六级以上凶兽,将砍下的大树送到熊蜗林大坑附近。 吩咐已毕,命令黑炭首先开工,自己则骑着白龙马到别处溜达去了。 一场伐木大战拉开序幕。 兽类愚笨,狮王一众运输巨树不得要领,总是七八只狮子狗熊拖拽一颗大树,半晌才运送了七颗。 周小同早已想好运输的办法,在外溜达了一上午,不为别的,而是到处寻找藤条蔓草去了。遇到不长眼的野兽,既会将其拿下,与藤条蔓草一样,放入隐戒空间之中。 白龙马进入七级荒兽,急速奔跑时已产生哨音。如此速度奔跑,一个时辰可达一千多里,一般野兽哪里能够躲得过。往往都是白龙马追上,周小同捉了擒获。此时哨音才会尾追之身后,带动的飓风也会席卷而来。 此等速度在千剩盆地中属于绝对的超一流,许多野兽都是没等发足逃跑,便被周小同拎到手里一掌打晕了,如此利倭剑少了一份杀戮嗜血,野兽们倒也落了个全尸。最起码,皮毛是全乎的,周小同统统留到隐戒空间了。 对于捕获野兽,周小同也是有原则的,着重是以土狼、大蛇为目标,其次是一般的凶兽,再次便是没有进攻能力的野兽,如野牛羚鸵什么的。土狼大蛇见着就杀,无一活口,一般凶兽只擒成年凶性的,野兽仅取年老体衰的,母兽与幼兽一概从宽放逐。 如今三族群兽老幼一百多口子,每天都需要上千斤的肉食,总不能饿着肚子干活吧。再说凶兽本就是食肉的,这是上天给予的权利,弱肉强食,自然法则、天地之道也。只是相比人类,兽类更直接,更加赤.裸。 熊蜗林与伐木场相距一百余里,白龙马全力奔跑,仅需两盏茶的功夫。 如今三族群兽全数进了熊蜗林石洞,先给送了野兽生肉,让一众母熊幼熊帮着生火烧烤,再将熟肉分摊与守护巡逻的虎王,去往伐木场的途中遇到往回返的狮王一众。 周小同就地砍断一颗巨树,将两段藤条蔓草绑到巨树头尾,两只狗熊前面拉着前面藤条蔓草的两段,后面则是两只雄狮咬着另两端一起用力。如此四只凶兽便可运输一颗大树,反而比七八只狗熊狮子胡乱出劲时更加轻松。 四只凶兽拉着一颗大树回了熊蜗林,狮王一众全学会了,跟着周小同赶回伐木场,汇同黑炭它们一顿吃喝,下午继续干活。 黑炭手中有‘龙雀马王刀’,一刀之下,粗壮的巨树便在根部斩断,当得是气力超强,力大过熊。但如此出刀颇费气力,斩断三十三颗巨树,到挥刀斩向第三十四棵,刀身没入树干后半段,气力不足,刀卡住了。棕红巨熊就会过来一试身手,也能斩断数棵。 狮王运输速度加快,但还是比不上黑炭砍伐大树的速度,到了后来,黑炭砍伐的巨树原木越聚越多,也帮着狮王一众运输。黑炭力大无穷,独自一熊既能拉着一棵巨树一口气赶回熊蜗林。棕红巨熊也要效仿,倒是能拉得动,只不过一路要歇息五次六次,其余群兽全是合力运输。狮王本也力大,只是不愿做那拼种,只与两头雄狮共拉一棵,倒也省了一兽。 周小同整日骑着白龙马捕获猎物,千剩盆地野兽种类繁多,每日与白龙马单独烧烤野味,两个多月来几乎没有重样。白龙马每日必有一顿吃那狼肉与蛇肉,谓之曰:血海深仇一日不能忘怀,一日不吃,一晚上都睡不好觉。 临近入秋,天气渐渐凉爽,群兽大干三个月,巨树已运了一万棵。 周小同又寻得一片松木林。 松树上有松油,由于生长缓慢,大都枝干短小,超过百年不过十来米高,最高不过二十米。周小同命令棕红巨熊带领十只狗熊负责砍伐,狮王虎王职责不便,从狮王队伍中抽取十只狗熊交予黑炭,命令其负责栽桩子,在熊蜗林挖好的大坑里栽桩子。 一万棵大树中三分之一长度超过二十米,削去顶头树冠,总有个十七八米长。 周小同命令黑炭一众挑选出一千五百棵最长的巨树,去除顶端树冠,倒过来上粗下细,在大坑之中夯栽。横着栽下二十五棵,竖着载六十棵,正好每两丈一颗。深度各异,只要上面平整的树根部低于地面八尺即可。 狮王拉过来的松树全数投入大坑中,周小同亲自动手,去除树冠,全数铺与坑底,将松树两头削尖,一头栽于坑底,一头尖尖的空露在三五米高的坑中。 过了半个多月,黑炭首先完工,一千五百棵大树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坑中,周小同命其帮助狮王运输松树。 又过了二十多天,周小同在坑中栽下五千多棵高低不等的松树利尖,命令群兽打扫伐木场以及运输路线,完后全数回归熊蜗林。 修正两日,周小同命令黑炭,清点大坑周围的狗熊树洞,凡距离十丈至五十丈的树洞全部收录。 最终结果,大坑周围十丈至五十丈范围内树洞一共十七个。 周小同又一个命令,三族群兽全部挖洞,十七个树洞在原来的基础上再深挖五丈,大概离地面七八丈左右。 深挖五丈之后,再朝大坑方向挖。通道不用大,只要能够容得下一只狗熊通过即可。 就此群兽轮番挖洞。 有黑炭监工,再有两把非凡兵器解决地底盘踞的树根以及石块儿,五天时间,十七个树洞与大坑全部连同。 周小同选了几颗坚硬的树干,做了无数木钉。 地下通道完工。下一步,开始铺盖大坑了。 一千五百棵齐平的树干正是支撑的柱子,每颗相距两丈。其余八千五百棵大树长度均远远超出,用来横铺在上面,木钉则是用来固定的。 先横着铺了二百四十棵大树,均牢牢钉在支撑的木柱子上,此时的大树不用消去树冠,倒也节省了不少气力。而后竖着铺了五十棵,固定牢靠以后,其余八千多棵大树一一排列,全部横铺到了上面。 八千多棵大树枝叶茂密,此时从上面看去已没了大坑的踪影,排列的大树仅比地面低了三尺。 周小同命令狮王虎王带领本族群兽,全天候猎杀野兽,所有捕获野兽全部交回,统一分配。其后又讲述了猎杀三原则,一是土狼与蛇立杀,二是其它凶兽只准捕杀成年的,三是食草野兽只准收捕年老的。 狮王虎王乃是一方霸主,凶兽当中的王者,虽然没有大智慧,但千万年继承下来的古老传承,便是给猎物们留出生存的空间。没有了猎物便是自身没有了生存空间,此消彼长,彼此均衡,这些生存之道还是懂得的。周小同的命令更是迎合了两族群兽的心意,无不拜服。 接下来则需要周小同亲自动手。 命令黑炭与棕红巨熊,在熊族中挑选三十四只聪明伶俐的狗熊,跟随着自己,只管看不许干。 首先,在十七个树洞的每个通道中穿出两根藤蔓,一头绑在大坑的两颗支撑柱子上,一头留在树洞中,由两只狗熊负责。其次,给群熊们讲解藤蔓的用途。 周小同先对黑炭和棕红巨熊以及白龙马讲述明白,再由黑炭传递解释,再有不明白的,白龙马演说。 白龙马灵兽一个,头脑可谓聪慧,黑炭唧唧呱呱吼叫了半天,一大半狗熊没能搞清楚,一小半狗熊越发糊涂了。白龙马只是两句话,群熊全数明了。 第一句话,“到了那日,只要听到黑炭家主大吼一声,用尽全力拉扯手里的藤蔓就行。”第二句话,“只要把藤蔓拉到墙根了,就松开,然后用尽全力往外跑,离得大坑越远越好。” 此两句话一出,黑炭叹服。 周小同在林子里绑了几根藤蔓,命令棕红巨熊与一群狗熊练习,自己带了黑炭白龙马悄悄潜入大坑之中,在靠山一面,土坑的南头,再次挖洞。 黑炭有‘龙雀马王刀’在手,砍挖湿土如切菜剁豆腐,在周小同的示意下,一个时辰挖出一条土洞。 土洞长二十丈,一头在坑中,一头在地面上,其中也不宽大,仅够黑炭一个爬行。 周小同拿出两卷细细的须草,一头埋在洞外,扯出另一头进入土洞,领着一熊一马来到土坑正中央。在隐戒中拿出那块儿顽固硫磺黑药,将引线扯出。隐戒空间中原本存有五百斤硫磺黑药,全是散状,也一并拿出,紧紧捂在一起,上面铺了几层树叶,再以泥土填实,便是成了。 小心翼翼的放置完毕,再将洞外带来的两根须草连在其中的四根引线上,到时只要轻轻一拉,即可爆炸。却不知威力到底如何,黑炭久跟马前辈,应该明白拉响的后果。 “黑炭大哥,这硫磺黑药的威力你是明白的……”黑炭点点头,周小同接着道:“到那一天蛟蛇来到土坑上,先命群熊拉扯树桩,一旦蛟蛇陷入其中,群熊离开了树洞,既可拉动引线!” 周小同讲话时脸色慎重,黑炭自然明白,硫磺黑药不炸,单凭这土坑与坑里的几千根尖刺,很难歼灭蛟蛇,自己的这一拉攸关全局。当下郑重的接受重任。 “嘟嘟,以嘟嘟,噢嘶,嘢呼汪咚咚狂气!”黑炭面目坚定的吼叫着说了两句。 听着像人话,周小同一个字没听懂,白龙马忙做翻译,‘大哥,黑炭头说的是,主人,你放心,我死,也会让它爆炸的!’ 对于黑炭的忠诚,周小同是深知的,此一句话听的心中感动,双手抱住黑大的头说道:“黑炭大哥,蛟蛇必死,咱们,谁也不能死!”说着腾出右手拉过白龙马一起抱住。 黑炭漆黑的双眼涌出两滴清澈的水珠。 第二零三章土坑何副爪抓埋杀 又过了几日,原来留下的草絮与腐叶败土全部覆盖上去,如此一看,便没了土坑的痕迹。万事俱备,只待入冬,再次引诱蛟蛇。 过了月余,天气渐渐寒冷,周小同命令狮王虎王两族全部移居到熊蜗林来,晚上入洞睡觉,白天就在土坑南边晒太阳。 如今大敌当前,黑炭等三族兽王不再督促族众修炼,狮虎两族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快乐无比。熊族也好,就是那三十四只狗熊不够舒服,终日盘踞在树洞中,哪儿也不能去,吃的准时送,拉屎撒尿就在洞中,完事了拿土掩埋。这挖坑埋屎尿的方法却是黑炭教的。 黑炭也是如此,受了周小同的重托,整日就守在洞口旁边,每日,一双眼睛看的最多的就是那两根引线,除过周小同与白龙马,谁也不许走进三米。 周小同每日固定将死去的野兽交给棕红巨熊,让其烤熟后按量分配,自己则骑着白龙马闲转。狮王虎王所捕杀的猎物足够群兽吃一冬天的了,放在隐戒中非但不会变质腐烂,而且,多久拿出来都是与刚放进去一般新鲜,这倒乐坏了白龙马,以后可以尽情猎杀土狼和长虫了,放多久都不会坏,每天都可以吃到新鲜肉。 进入寒冬季节,大湖那边终日无有动静,狼族更像是在千剩盆地消失了一样,周小同四处寻找,未得见一头。 日子到了,你不出来,我还不会引诱啊。 这日,周小同安顿了黑炭,除三十四只狗熊固守树洞外,命令群兽不分老小,全部在土坑南头闲玩,等待蛟蛇来了也不要急于后退,一切听从黑炭指挥。 周小同骑在马上,回头对黑炭点点头,“小弟,咱们出发!”白龙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后腿猛纵,飞也似的在空中滑过十七八米多远,四蹄尥开,眨眼间没了身影。 群兽一通吼叫。主人的这个马儿果然厉害,就地一跳就能跳出十七八米远,不愧是灵兽啊,羡慕啊。 白龙马用了三分气力,半个时辰便跑到草原边上,距离大湖也就有四十多里了。 ‘大哥,还往前走吗?’ 周小同站到马背上举目遥望,湖面上静悄悄的,四周也无异样动静。‘小白,你的灵觉好,能感觉到湖里的蛟蛇吗?’ ‘别说湖里了,就是咱们这儿,方圆五十里内,连一条蛇、一头土狼也没有,真是怪事了!’ ‘先不急,咱们在这儿随便溜达溜达,看看情况再说。’ 两个时辰后,马蹄子在干草地上踩出了一大片凹地。 ‘大哥,走吧,再往前走走,估计蛟蛇上次受了重伤,还没恢复好,这会儿灵觉不行了,发觉不了咱们!’ 周小同点点头,白龙马看不见,但却能感觉得到。‘大哥,点头啥意思,走嘛!’‘那就往前走吧,慢慢的,不要着急!’ 一人一马嘟嘟啦啦走了十多里地,远处出现了一个土丘。 ‘小白,上次来,记得没有这个土丘?’周小同疑问,去年好像没发现这儿有个土丘啊。 白龙马突地停下,两只耳朵来回扭动,鼻子也在不停的嗅吸。‘大哥,此处有杀气!’ 周小同一点儿也没感觉,但相信白龙马的灵觉,‘是蛟蛇的杀气吗?’‘嗯,不是,这股杀气很淡,很弱,但很杂……不对,是土狼的!大哥,怎么办,咱们前进还是撤退?’ 此处距离大湖三十里,蛟蛇出来也能轻松撤回,但如果有土狼在后围堵,事情就不妙了。 ‘小白,我怕遭了狼群的围截,不行,咱们先撤一点,找出狼群的踪迹,再做打算。’ 白龙马听了话,转过马身,刚要迈步,蹄下草地一松,‘大哥不好!’“希律律……”一声惊嘶,身子往下坠落。周围干草松土弥漫了全身,“呼嗵嗵”,四周的草地跟着下陷,和着人马陷入地底。 紧接着,四面八方的土地也跟着猛烈陷落,“呼嗵嗵噗嗵嗵”声一阵乱响,激起层层土尘。 周小同紧紧抱着白龙马,跌落十二三丈,落到最底,白龙马四只蹄子踩进污泥之中,心中猛惊。‘大哥,我陷进污泥里了……’ 紧急之时,周小同翻身躺在白龙马下腹,双掌运气猛推,白龙马急拔,四蹄跃出污泥,蹄子极力张开,分出的叉子,露出半尺长的利爪。 周围尘土弥漫,不能视物,危急时刻,总不能不动吧,只有往南走了,南方是熊蜗林所在啊。 ‘大哥,周围全是土狼,五级凶兽和六级荒兽等级的土狼有二三百头,至少有六只七级荒兽级别的金黄毛土狼!’白龙马后颈的鬃毛全都竖起来了。周小同抽出利倭剑,‘小白,能走吗?’ 白龙马迈了一步,前蹄下陷,急忙传念,‘大哥,不行啊!’ 周小同一惊,这可如何是好。 ‘大哥,把我弄到隐戒空间里吧,我憋着气,坚持一刻钟没问题!爬出这土坑咱就没事了!’周小同心中一亮,‘好办法!小弟不要反抗!’意念遁出,将白龙马收入隐戒空间。 群狼包围而至。 身后出现三道凉风,周小同心道来的好快,抖动利倭剑,使出经纬三十六路刀法第三招,浪里翻花。运气与单手,力贯剑身,背转前身,内气涌出,剑气射出半尺,手臂连着手腕在身后急转,利倭剑在身后挽了三个剑花。口中大喊,“出!”剑花带着剑气射出三尺,“噗噗噗”三声轻响,身后三头土狼来不及嚎叫,连着前爪头颅被剑气斩为稀烂。 周小同飞步朝前跑,左右窜出七八头土狼,利倭剑横在胸前未停,瞬间在左右刺出八点,正是祖传经纬三十六路刀法,第二十三招,分江化海。八点在空中各凝聚一点内力,散出一个急转的圆圈,下半招突来,利倭剑左右划出八道剑气,剑气如利刃,与八个内力圆圈瞬间粘合,威力暴涨,形成八个旋转的剑气利刃急斩来敌。 旋转的剑气利刃速度极快,八头土狼未等反应,利刃搅断前爪,“噗噗噗……”连响,锐利的剑气将八头脑袋一并斩成数段。 周小同快若闪电,两招杀死十一头土狼,迎面再次冲来五头土狼。 正面对敌,正是经纬三十六路刀法的强项,手握利倭剑捏了个刀诀,使出第二招,青龙搅海。利倭剑横着挥出,剑气威逼五头土狼。五头土狼猛闪低头,周小同飞窜一步,跟着剑气一起袭来。利倭剑随之上挑,连着刚才挥出的剑气斩向一头土狼。土狼应声而到,剑气之下而上,将土狼挑为两半。 利倭剑并不停歇,上挑之势未竭,猛的下劈,劈出的剑气依旧连着横劈而来的剑气突出,一米多外的又一头土狼瞬间分为两半。利倭剑劈出剑气便回转,此时三头土狼同时冲来,利倭剑突的刺了两刺,汇合横劈剑气直刺于两头土狼眉心。剑身翻转,对着后一头土狼又是一个上挑,横劈剑气就此消失。 两头被刺入眉心的土狼激射出一股拇指粗的血水,就此倒地。由于横劈的剑气没了力道,第五头土狼仅被挑断了半个头颅。 周小同第三招斩杀四头半土狼,心中有所不如意。还是武功修炼不够,照如今内力,一招连杀五头才对,此一招不够连贯,内力多了,却也浪费。随手补了一剑,半死的土狼丧命。 三个呼吸之间死了十六头土狼,周围狼群丝毫不惧,啸叫这冲杀而来。周小同鼓动精神,催动内气,利倭剑上下翻飞,豪饮土狼鲜血。不多一刻,近百土狼成了剑下之鬼,利倭剑不沾血渍,剑身白森森,射出的剑气却是泛着血光,剑身内隐隐发出鬼哭狼嚎声。 狼群死而不惧,越聚越多,围攻之势愈加猛烈。周小同杀敌之时缓步前移,奈何脚下泥泞,移动起来颇费气力,内力消耗甚巨。两盏茶的时间,土狼死伤二百多头,周小同仅仅前移了十五米,内力消耗近三成。 毕竟人小,体力已成衰势,握着利倭剑的手掌开始发胀,周小同明白,这是内力消耗过快所致。看前方,距离坑边少说还有三十米,坑底距离上面的地面足有二十米高。上方,赫然站着的是六头金黄毛土狼,六头七级荒兽严阵以待,身后密密麻麻的是青毛土狼和金毛土狼,周小同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噢……”远方传来一声雄壮的狼啸,狼群排着队身上狂扑,不计生死,围攻之势愈急。当前关头,只有奋力朝前猛攻,才有可能活命。 群狼如肉墙一般围攻,逼出了周小同的杀性,手中的利倭剑传来一丝凶煞之气。“杀!”周小同爆喝一声,经纬三十六路刀法用到了极致,利倭剑飞动,第二十三招分江化海连出八次,二十多头断了头颅的土狼一瞬间垒成了一道肉墩。 疯狂围攻的土狼不计同伴生死,踩踏在土狼尸体上飞跃而来,呲牙咧嘴只往周小同身上招呼。 ‘无耻啊无耻,可恨啊可恨!这土狼狡诈无比,悍不畏死,真是天下最无耻下流的种类!我如能活着出去,日后定杀尽天下群狼!’ “杀!”周小同全力施展刀法,刀光所及,土狼鲜血喷射而出,越发激起狼群的嗜血凶性。 第二零四章杀破群狼倏忽雨散 大坑里的土狼超过千头,三百多头变成狼尸,血肉与污泥交织,一溜排出十多丈远。 狼群往一处纷拥扑咬,剑光闪动,激射出的鲜血洋洋洒洒,如血雾般笼罩了围堵中的周小同。 围堵狼群不要命的扑咬,周小同周身不能全顾,总有土狼在空隙间得逞。此时浑身早已染满了鲜血,也已多处受伤,虽有第二丹田疗伤愈合,但愈合速度总也快不住越来越多的新伤,往往旧伤未等修复,再添一道新伤。后腰被一亡命土狼撕咬下一大片皮肉,伤势最重。 周小同只觉得后腰流出的鲜血热乎乎的,丹田中的内力源源不断的顺着腰口流出,千头土狼如疯如狂,剁倒一窝又是一窝,哪里还能顾及到伤口。拼命杀敌前冲,全身热气腾腾,被土狼撕咬到的皮肉总会感到一阵凉气袭来,丝毫未觉疼痛。 一招‘贯刀横越’,剑光突显,剑气爆出一尺,划了半个圈,斩落前面冲来的七个狼头。身后凉意发紧,数头土狼离身后不过半尺。千钧一发之际不能有半分犹豫,回手即出招,第二十七招‘绝地摆尾’,剑光划出两道圆弧,三头土狼后腰斩为两段,啸叫着压倒一片奔涌而来的土狼。手握利倭剑的肩头留出一片空挡,一头飞跃而来的土狼来得正巧,大爪正抓住肩头,利爪转瞬抓进骨缝,往下便扯。 周小同但感一阵钻心痛疼自肩头传来,“嘎巴”一声,左肩骨被生生扯断,被土狼连着皮肉一并撕下。右手失去功能,利倭剑滑落。 周小同紧咬钢牙,左手探出,接住利倭剑,眼睛中喷出火来。“啊!杀!”回身一脚踹中土狼,这土狼应声而飞,撞到后面迎来的狼群,撞趴数头土狼,大嘴猛张,喷出一道浓烈的鲜血。 说时迟那时快,风驰电掣中,正面上中下窜来十多头土狼,周小同左手握刀,一时不适应,忘了招式。十多头土狼却已近到一米之内,愤然中提刀递出,内气滚滚翻出,单臂飞转十数个圈,利倭剑炸出纷纷刀光,刀气暴涨一尺三寸,刀光瞬间暴涨,化作上中下三面极光刀花。 刀花便是刀光,刀光既是刀气,刀气正是杀敌的利刃。十多头土狼近在咫尺,三朵刀花猝然变成无数刀光闪闪的利刃,如电光般激射而入。无数刀光利刃射入十多头土狼体内,瞬间击穿而出,刀光锐利依旧不减,迅雷不及掩耳飞入后面奔袭而来的土狼体内,快如闪电般破体穿过,直射至土坑墙壁,没入其中,留下无数指头粗细的小孔。 此一招使出,周小同只觉得手臂剧痛,经脉猛的收缩,两个丹田一阵颤抖,急忙凝神内视查看。丹田之内有七颗红色圆球变成了灰色,跟随着仅剩下的一颗完好红色圆球游动,已然无力自转了。 此一招之前,内力消耗了一万三多千点而已,杀敌时大周天既会自动运转,回复了几百点,上减下增,内气消耗不到一万三千点,剩余还有小半,只此莫名一招,两个丹田同时寂灭了两颗红色圆球,便是耗去了四千点内力。 此一招正是周同激愤中使出的五绝刀法中终极一刀,也是五绝刀法五招贯通而形成的一招。 这一招,杀死正前方三十多头土狼,半死的也有二十多头,前面一溜顿时留出一道空隙。得此空闲,即可将隐戒中白龙马唤出。 白龙马硕大的身躯平地出现,群狼围攻之势微停,激起来的血浆覆盖住了一身雪白,顷刻间成了红马。 ‘小弟快快呼吸,随我朝前走!’ 白龙马几乎要憋死,在隐戒空间中不断的传递意念,呼吁周小同大哥快快放马出来。 此一现身,猛一口大气,连同血雾一并吸入肺中,未及吐出,便感应到周遭环境。‘大哥,蛟蛇出来了,正发力往这边赶呢!’ 周小同又是一惊,蛟蛇出水了,前方那土墙高约八丈,我不会轻功,狼群转眼又要围住了。 低头看看自身,整个变成了血人,浓郁的鲜血“嘀嗒嘀嗒”的打在脚下血水中,握着利倭剑的左手不住颤抖,强抬右手,刚刚提至胸口,钻心的痛楚引入心房,半个身子几乎断开了。 蛟蛇就要来了,那无耻的狼王还未现身,我便……该如何是好……难道,我,我命休矣?! 白龙马看清眼前形势,深吸一口气,‘大哥,此前后方向正好有土狼尸体垫底,不怕泥泞陷了我,你坐到我背上,小弟带你跳出这土坑罢了!’‘小白,你行吗?’周小同转过马身斩杀尾追土狼,不肯就上,回头与白龙马对视,一碰即分,眼神中露出绝然。 ‘大哥放心,我有信心!’周小同激愤与杀气布满全身,听到蛟蛇即将赶来,已露出决死之意。白龙马与他心意相通,如何不知。‘大哥,快上来!相信我!看我能耐!大哥!’白龙马尥起蹶子踹飞两头土狼,转头顶住周小同,‘大哥!’ 周小同无耐,心道如此便试试吧。飞身上马,‘小弟只管跳就是!’‘大哥坐稳!’ 白龙马不往南边跑,反而逆转方向,朝蛟蛇赶来的方向飞奔。‘小白,干嘛?’‘大哥放心,我要冲劲儿啊!’ 白龙马朝北跑出十多丈,不少土狼卷入四蹄之下,每有土狼袭扰,周小同利倭剑便到。 后方土狼增多,白龙马不敢犯险,估摸着奔跑距离差不多了,四蹄强撑,飞冲中随即转身,滑移中调转马头,四蹄飞转,当即回奔。 周小同怕挡路的土狼影响速度,意念闪动,利倭剑收入隐戒,强行抬起修复少许的右臂,一招虎啸荒野,双掌上下一错,随即推出,能量球在前方七八米处炸开,炸飞五头土狼,闪出一道通道。 “希律律……”白龙马朝南奔跑速度快如闪电,势若惊雷,炸声尚未衰竭,便已飞奔而过。十丈距离眨眼便过,正面数头不长眼的土狼被撞飞。 距离土墙仅有六七米,白龙马四蹄猛屈,身子一顿“呼……”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群狼仿佛未动。 白龙马弹起四蹄,硕大的躯体飞了起来。下方的狼群一时忘记追杀,举目遥看跃起的一人一马,眼光中一片茫然。 白龙马飞身纵跃,骑在背上的周小同深吸一口气,不敢吐出,极力配合跃起之势,只觉得自身躯体也是轻飘飘的,经脉中的内气放出轻柔的气息,与外界天地中散发的一股自然之气辉映,隐隐有飘在空中的感觉。 二十米高的土坑,跃上了十七八米,白龙马马头几乎挨到地面,还有不到两米就要成功,地面上的六头金黄毛土狼瞪大了眼睛,惊惧之意露于眼色。 上升之势趋缓,越来越慢,白龙马极力抬高马头,马嘴外翻,露出紧要的两排大牙。然而,衰减之势已成必然,心中叹气,眼眶中流出两道泪珠,‘大哥对不起,咱们失败了!’上升之势骤停。 ‘小弟莫慌,入我隐戒!’周小同自是知道当前情势,意念微动,白龙马凭空消失。此等情景谁又见过,惊吓得地面上的六头金黄毛土狼缩着脖子往后倒退,后面狼群一阵骚动。 周小同一口气不敢吐出来,收白龙马进了隐戒空间,意念有所异动,经脉中内气一滞,身外天地自然之气恍惚消失,身子随之下沉。 不好!情急之中,急中生智,向后打了一空掌,内气在空中稍有停滞,给身躯带来一丝惯力,朝着土墙微微倾斜,随之斜着靠上土墙。 剑来!周小同意念唤出利倭剑,现于手掌,一剑便插入土墙,双脚趁势蹬踏土墙,形成上纵之势,回抽利倭剑,身体腾空,上升了一米。又是一剑刺于土墙,手腕翻转,吐出内气,同时朝着下方墙壁击出一掌,身体再次腾空。 土坑边缘,周小同翻了两个筋斗,终于上了地面。 身后“轰隆隆”猝然巨响,传来爆破的水浪声,不用看,必是蛟蛇排水而来。 地面之上围了七八百头土狼,领头的六头金黄毛土狼,其余全是五级凶兽和六级荒兽等级的土狼。 冲破这些狼群便能活命,冲进熊蜗林,便可将蛟蛇与这一窝无耻下流痞子引入我的埋伏之中。我要破开狼群围攻,杀破它们的胆子! “杀!” 正前方正是六头金黄毛土狼,中间两头离得最近,还未从惊惧之中反应过来。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剑出,经纬三十六路刀法,第三招,‘浪里翻花’。运气力贯剑身,剑气暴涨,手臂急转,利倭剑霎时间化出数十个刀花,一连串急促的破空声中,两头金黄毛土狼被搅成了肉泥。肉泥“噗噗踏踏”旋出,扑散在周围土狼身上。 一招使完,周小同向前飞窜两丈,狼群起势而攻。不远处又一声雄壮的狼啸声,啸声急切沙哑,剩余四头金黄毛土狼得了命令,不再怠慢,同时窜起巨大的身躯,直扑而来,群狼紧随而上。 七百多头土狼全数围攻而来,转瞬即到! 隆隆杀气扑面,周小同眼望这些生力之师,右手举起利倭剑,大喝一声:“无耻土狼,杀!……杀!” 第二零五章必杀复幽独累杀狼 蛟蛇卷着湖水,盘爬了近三十里,水浪消减,已没有了气势,引带到了三十多丈长的土坑北头,浪头变成了激流,灌入土坑,也是一阵“轰隆隆”的爆瀑声。 白龙马凭空消失,周小同跃出,翻转上了地面,蛟蛇看的真切,残破的大嘴张开,伸出半截舌头,双眼中阴森森的瞳仁几乎缩成了一个黑点,全身蛇鳞“哗哗哗”地作响。 对眼前这个小人儿,蛟蛇可是恨到了骨髓里。 “嗤嗤……”蛟蛇带过一大片浅水,滚滚流入土坑,粗大漫长的身躯随之探入坑底。 周小同右手使刀成了习惯,伤势稍好,便不愿再用左手。经纬三十六路刀法使了七八招,冲在最前的四头金黄毛土狼狡猾之极,混在狼群中左避右晃数次躲过,仅仅有一头受伤,被剑刃削破了半块头皮。 身后传来蛟蛇飞爬的轰鸣声,散发而来的腥血之气席卷而来。周小同心急如焚,一剑递出,斩断迎面袭来的两头土狼头颅,疾步向前,一条左腿跟的慢了,被一头金黄毛土狼看准时机,一口咬中,后脚踝登时被咬掉一块。 “啊!杀!”周小同凶杀之气再一次飙升,恨不得一刀砍死全部砍死,愤怒中双手握剑,递出一招超强的《狂战五神刀》,第四招,‘破武绝风刀法’。 破武绝风刀法’可攻可守,可进可退,可以一敌百,对付群攻,也可单一对敌。周小同还未能全部融会贯通,并且消耗内力甚巨,本想保留,左腿失去脚踝,行动当即受挫,悲愤中,使出绝强但也耗费大量内气的招术。 刀风转动,利倭剑逼出与剑身齐平的剑气,紧接着剑光乱舞,在四周“嗡嗡”的旋转起来。利倭剑在身体周围飞转,剑光在周身化出了一个剑气组成的罩子。狼群不顾的生死狂扑,碰到便死挨到便残,只要触及剑光便被削得支离破碎。一时间,剑光卷起,四周的土狼血肉横飞,“噢噢”惨叫。 周小同舞动‘真武破风刀’,奋力朝前迈步,碰到迎头不知死活的土狼,便瞅准递出一剑,剑气如流星般划出剑罩三尺,钻入土狼身体,留下一个浑圆的肉洞,鲜血随之喷射而出。 群狼受了狼王之命,明知是死还要进攻,如飞蛾扑火般被剑光剿死。 堪堪挥舞了三个呼吸,周小同向前走了六米,土狼死伤近百,‘破武绝风刀法’一招的力道终于衰竭。耗去内力两千二百多点。 一招使完,周小同胸中一阵恶心,全身骨骼经脉如散了架一般,浑身瘫软无力。丹田之内刚刚恢复了一点生机的第二颗红色圆球彻底灰寂,土黄色圆球全数变为灰暗,周围的白丝仅剩二三十条,仅剩下唯一的一颗红色圆球,也已出现两溜灰寂之色。 两个丹田内气相加,仅剩一千八点多点,虽然到了大周天境界,怎奈破敌太耗内力,如何自行回复,也赶不上消耗之巨啊。 心中叹气,浑身愈加酸软无力。 身体衰竭,促使第二丹田发动强力功效,连着泛出两抹白光。周小同双眼闪过一丝精亮,精神为之一振,左脚足踝一阵奇痒,已成快速愈合状态。 这第二丹田里面有白姑姑和周小柔送给我的白玉和玉佩,真的神奇……周小柔!不!我还不能死去!我还要见你,小柔!还有我的妈妈,我还要去搭救妈妈呢! 我如果死了,爷爷奶奶,父亲和江伯伯他们一定会很难受的,奶奶身体不好…… 黑炭它们还等着我呢! “杀!杀尽天下土狼!杀破它们的胆子!杀!杀狼!” 正面死去的土狼堆起两米多高,周小同高呼中飞脚踹去,死狼尸体飞散而去。豁出口子迎头窜来数头土狼,没命般的蛮冲而至,左右以及身后十数道凉风,十几头土狼也将袭来。 周小同的微微停滞,引来了群狼更加猛烈的围堵,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数十头土狼几乎同时飞撞而来。正前方赫然是四头金黄毛土狼,同时急攻而来的七级荒兽。 “杀!杀”周小同再爆杀戮之性,“杀!!破!狼!”脑海中映出诛杀此一轮土狼的剑意,激愤当中,丹田内一千八百多点内气蜂拥奔出。 利倭剑之剑气暴涨一寸,不知觉间,仅仅一霎那,暴涨的剑气在周围上下横扫两圈,一百多头土狼的身躯头颅分为两段,部分被斩为三段,正面四头金黄毛土狼,两头身躯断为两截。 未等斩断的残躯分崩,鲜血还留在体内流转。几乎同一时间,正前方爆出两股超过一丈的剑光,极光电掣,瞬间突刺而出。 一丈多长的剑气越过横扫的的剑光圆弧,激射出近丈远,粗壮的剑气,轻易洞穿尚存活两头金黄毛土狼的身躯,二十几头剑光下的土狼被剑气刺中要害,随之丧命。 只此一剑,方圆一圈死去一百五十多头土狼,正前方二十六头土狼送了命。 此招式快的出奇,仅仅一瞬间,剑光稍纵即逝。 受了剑光的土狼身体分家,“扑扑通通”倒了一地,体内鲜血奔涌而出。 这一招霎时间用完,内气也跟着干枯,周小同眼前一黑,神意深处出现一片黑暗,心神顿觉消亡。 弥留之际,最后一道意念进入隐戒,唤出白龙马,‘小白救我!’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就此不动。 周小同在外力战群狼,白龙马一清二楚。刚上地面,高兴的不亦乐乎,还未等夸赞两句,周小同险便不行了。 周围的狼群显然停滞了一下,再次看到白龙马平白出现,叫嚣着围攻而来。 白龙马深吸一口气,蛟蛇独有的血腥之气扑鼻而来,白龙马吓了个哆嗦,蛟蛇就要爬出土坑了,此时不跑,难到还要等死不成!急匆匆衔住周小同的后腰,记得上一次好像是初入大峡谷的时候如此咬过他。 白龙马四蹄微屈,紧接着纵身飞跃,跳出二十米远,落地时踩踏在土狼身上,四蹄如飞轮似的疾驰狂奔。 土坑中探出蛟蛇残破的大头,一眼望见白龙马,双眼放出精光,粗大漫长的身躯腾空而起,跃起近乎三十米高远,轻松的跃出土坑,躯体疯狂扭动,把周身的干草以及土狼尸体撞得乱飞。 白龙马急速奔跑起来已产生哨音,奔跑速度近乎接近亚音速。远处,七八百米之外,守望的狼王呼啸着迎到正前方,欲要率众拦截。 几百米的距离,白龙马转瞬便至,狼王还未停稳,白龙马硕大的白影已到了,狼王慌忙中探出一爪,抓破一溜浅浅的鳞甲,白影如魔幻般遁去。 一阵厉风刮过去,卷起层层土尘。狼王遥看白龙马,已然在千米之外,突觉前爪生疼,低头瞧去,一根利爪消失,断爪处啵啵的往外冒着黑血。 蛟蛇扭动着粗大的身躯狂爬而来,冲着狼王“嗤嗤”两声,头也不会的奔爬而去,再次激起层层干草土尘。 “噢!……”狼王仰头高啸一声,带着五百亲随紧随其后,奔跑速度不亚于蛟蛇。 土坑中的狼群爬了出来,与地面上的土狼汇聚一处,在其后紧追不舍。 白龙马衔着周小同颠儿颠儿飞奔,激起的气流在身边飞窜,在身后形成急速的气流漩涡,刺耳的哨音早已压过奔跑的马蹄声。 周小同被迎风吹的如在空中飘浮,身上的兽皮层层脱离,不一刻便光溜溜的无一处遮盖。白龙马看着大哥成了这般模样,勾出心中一丝温暖,不觉引出笑意。 啊哈,大哥皮肤真的好嫩啊,人类的这身皮囊就是好看,我要是女的,也得找个像大哥这样的‘人’去玩玩。 ……啊!呸!大哥生死不知,后面还有强敌猛追,我须将大哥带到熊洞洞里去,再通知黑炭,将这一窝狼崽子和那大长虫全部炸死到我们的大坑里才对!大哥呀大哥,原谅小弟的无知吧,小弟还是个发育未完全的兽类啊!老天爷啊,请宽恕我这个无知的罪马吧! 白龙马远远望见熊蜗林,心中一松,感到身后没了杀气,逐放慢速度,回头看了一阵,蛟蛇土狼还在七八十里外呢。娘的,我急个屁呀!嗯,让大哥躺在地上歇歇,我也装着没气力了,等无耻大长虫和那帮狼崽子上钩。 休息了一两盏茶的功夫,远处“轰隆隆”声传来,白龙马仰头一看,还在十多里外呢,心道,娘地,这蛟蛇真不争气,都一年了,修为不见增长,爬行速度反而更慢了,害得它老子我等了半天。嘿嘿,切再等等,等到了三里地的时候再跑不迟。 不多一会,蛟蛇与五百多头土狼齐头并进,杀气腾腾的追来,远远看见白龙马卧在地上,像似气力不支的模样。那蛟蛇上身抬起两丈多高,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充满了渴望,破烂的嘴角伸出半截舌头,贪婪之色暴露无遗,恨不得一口吃了白龙马。 白龙马心中一惊,啊呀,这大长虫是想要吃了我呀!怪不得,怪不得!它老子我是灵兽嘛!娘的,你老子我怎能让你给吃了去,等着吧,进了大坑让你们统统死翘翘! 第二零六章爆愧无莞簟惊大火 蛟蛇在中,一侧紧跟着狼王,五百多头土狼围绕在四周狂奔。 白龙马看看这阵势很符合大坑的范围,直等蛟蛇狼群跑近两里距离,才慢慢的爬了起来,无力的衔起滚瓜溜圆的周小同,无助的回头望了一眼蛟蛇。 “希律律……”一声无力的嘶鸣,白龙马看似费力的跑了起来。 蛟蛇看到白龙马气力不济了,三只牙足激动的乱颤,大头忽上忽下,“嗤嗤”两声,窜行速度越发快了。狼王愈是兴奋,不等蛟蛇超越自己,飞跑着与蛟蛇齐头并进,随之“噢”地一嗓子,催促狼群快追。 白龙马四蹄乱捣,始终与蛟蛇等保持一里多地的距离,进入熊蜗林,引带着慢跑了小半个时辰,远远亮出一大片空地来。 哦吼!到了!这群没兽性的东西,终于死到临头了,老子我也不用再装残了,不过还是稳稳妥妥的引进大坑。 蛟蛇等对此地记忆犹新,看到此地便想起了去年的惨痛,恨意顿生。远远望见空地之后站着黑炭,在其后趴着黑压压的一大群狮虎熊,尽是些老弱病残孕者。可口的食物就在眼前,狼王急啸一声,群狼共鸣,发足气力奔来。 如此大的一片场子,更适合蛟蛇的胃口,去年在这里遭折,今次必将加倍还报。蛟蛇双眼充满了血红,见狼群赶的急,“嗤嗤”两声,蛮横的扭动躯体,急不可耐的冲入大坑范围,几头土狼被庞大的躯体扫中,哀嚎着飞撞两侧,无辜的死去。 白龙马衔着周小同在大坑上没力气一般的跑过大半,那边黑炭看的仔细,小主人又挨栽了,大吼一声,命令后边的三族老弱群兽陆续往洞口走,飞奔上前接住了周小同。 白龙马嫌黑炭太鲁莽,叽哇乱叫,“噢&……%¥#¥……&*!啊……”叫声很难听,意思是说:噢,你他娘的看好引线,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啊……黑炭听了回敬,“*&*&%¥#@,%¥##@*&?*&*,喔……”回敬的意思是说:先把主人抱回去再说,有你这样叼着主人跑的吗?大不敬,喔……于是抢着抱到怀里飞跑回到洞口,稳稳当当的放下,这才飞身来到土洞,飞快的抓住引线。 白龙马很无奈,这黑炭比我还看重大哥,真是不得了,我好可怜啊!想是想,但是拿黑炭没法子,扑棱着大脑袋跟着跑到了周小同身前,回身遥看,蛟蛇狼群已然来到土坑上了。“噢&,%¥#¥&*、……”噢来了,黑炭快下命令…… 这边黑炭回头白愣了它一眼,“哦啊,¥#¥&,*&!”意思是说:哦啊,急个屁啊,你! 白龙马这个气啊。你他娘是太不像话,我是你主人的兄弟,有这样对待二主人的嘛!真是气死我了!干气没办法,这当紧关头,可不是斗嘴的时候,只有在心里催促黑炭头快些开始吧。 等到蛟蛇来到大坑正中,五百多头土狼全数进了土坑范围,黑炭卯足了一口气,冲着下方的土洞全力吼了一声。 “吼…嗡……”闷雷般的巨音传遍土坑,树洞里的狗熊们都紧张的要命,等的就是这么一嗓子,老大下命令了,拉呀。 藤蔓连着树桩,狗熊们拉动了藤蔓,树桩便是被拉偏移了,狗熊们丢下藤蔓爬出树洞,往远处飞跑躲避。 三十四个支撑树桩移了位,上面的横梁便掉了下来,土坑上面最中部位顿时豁出一个大口子。 上面奔爬的蛟蛇就在豁口,前半段一沉,随着横梁浮草坠了下去。土狼们更是乱作一团,扑腾着要跃出陷阱,怎奈下边空了,没有着力的地方,“呼呼啦啦,嘁哩喀喳……”夹杂在巨木土皮中间飞泻而下。 横梁下压,压迫其它树桩,再有上面不老实的蛟蛇与狼群的重力,一层横梁与浮土干草片刻坠入坑底,两个呼吸的功夫,坑面整个土崩瓦解。 蛟蛇虽然身长,但十五丈深的大坑也不是说上来就能上来的。刚坠入坑底,未等翻身动作,下面几千根松树做成的尖刺起了作用,粗壮的尖刺没入蛟蛇粗大的前躯,接着下半身跌落,同样被尖刺扎成筛糠。 群狼亦是遭了秧,五百多头土狼,近两百头被尖刺扎入身体,如此粗壮的尖刺贯穿身体,想要活命是不能够了。狼王狡黠,趴在一根横梁上坠下,逃过此一劫。 但是下一劫很快来了。 蛟蛇全身上下中了数百根尖刺,剧痛传来,身体不敢稍动,强抬头望向天空,“嗤嗤”两声,喷出一团黑中发绿的毒气。毒气缓慢升腾,近处细小的枝干如雪遇到火一般融化了,稍大些的枝干也在慢慢枯萎。 吐完毒气的蛟蛇似乎没了痛觉,三条小小的爪子努力的支撑身体,慢慢仰起上身,粗大的前躯抽出数十根尖刺,血流如注。 狼群在土坑里乱了秧,狼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见蛟蛇慢慢抬头,大头渐渐靠近一颗没有完全倒下的树干。轻轻的来到蛟蛇尾部,突然发力,纵身跳到蛟蛇身上,朝着头顶全力飞跑。 蛟蛇忍受着巨大的痛疼,专心拔除尖刺,背部的异动未能及时察觉,被狼王一路窜到头顶,四蹄猛力压下,这才发现。 狼王飞窜,在蛟蛇头顶蓄力一纵,飞身跃到近处的树干上,四条伸出的利爪紧紧扣住,将要往上攀爬,粗大的树干猛然晃动,重心移位,随着树干滚动,四肢实无法扣紧,跌落了下来。 狼王气急,也不回头看,知道定是蛟蛇搞的鬼,趁着蛟蛇大半身躯未能抽出,转身跑到尾部,寻到蛟蛇肛.门,伸出前爪,猛的一抓。 一抓之下,肛.门顿时破裂,狼王又是一抓,从中抓出一根细细的肉筋,张口咬住便往后拖拉。 蛟蛇身上数百尖刺,已然痛不可耐,被狼王这么一抓,疼到了心窝里,下颚一阵震颤。狼王所抓之物,便是蛟蛇的筋,如今是蛇筋,一旦成了蛟龙,便是龙筋了。 蛇筋才长出不久,这也是即将化为蛟龙的象征,此时也是蛟蛇的软肋。 蛟蛇顾不得了,强力扭动上半身,如柱雨般的鲜血飞洒,痛的蛟蛇全身震颤不已。这边狼王以为得逞,拼命的往后扯拉,粘稠的鲜血洒了一身。 蛟蛇回转前身,蛇嘴距离狼王还有半丈,恨意到了极点,蛇嘴中暴出半截凸舌头,射出两股绿液,正射到狼王面部。 狼王未曾想蛟蛇来的如此快,急忙躲避,却舍不得丢到嘴中的蛇筋,绿液来的极快,正射到面部上。狼王心中大惊,顾不得其它了,这才松了蛇筋,哀嚎着就地扑腾起来。 绿液所过之处,狼王面部皮毛融化,接着腐蚀里面的皮肉,顺而跟着融化,顷刻间露出骨头。骨头被绿液包围,“吱吱”直响,不一会儿也被侵蚀得没了。 狼王被侵蚀的地方越来越大,绿液变得越化越多,直到淹没了狼王全身,融化腐蚀,再融化。狼王仍在不停的扭动,全身却已变成了一团蠕动的血肉。 蛟蛇努力的看了将死的狼王一眼,似乎得到解脱,上半身轰然坠地,再也不愿抬起来了。 此时,树洞里的狗熊们跑的远了,其它三族群兽也退到了洞口,黑炭拉动了引线。 土坑中央乍起了一个鼓包,瞬时,鼓包急剧阔张,与此同时,听得“嗵”的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爆出, 大地为之震颤,山石一阵颤抖。 硫磺黑药爆。 坑底土狼乃至蛟蛇粗大的身躯被掀起数丈,顷刻间支离破碎,坑中粗大的树干如败絮般摧为粉末,坑边稍近的大树经不起爆裂的能量,“噶蹦蹦”的被连根拔起。天空似乎一下子变黑了。 接着,又是一声“轰隆隆”沉闷的震响,硫磺黑药爆出熊熊烈火,一瞬间充满了大坑,引燃了坑边大树。 热浪扑面而来,黑炭急忙伸出双掌揽住周小同,“吼吼……”连发数声命令。命群兽进洞躲避,狮王虎王左右接应从树洞跑回来的狗熊,棕红巨熊在身侧照应。 等到白龙马时,黑炭说了句人话:“你是主人的兄弟,在这里跟着主人垫背!”白龙马听了,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冬日里的树木干枯,最容易引燃,大坑里的松木更是点火的上佳木材,磅礴的猛火窜出坑外,随着风势,火苗几乎与周边的大树齐平。 千剩盆地风向不与其他地方一样,一年四季在盆地里兜着转悠,风势虽然不大,但冷风遇到热气,都往这里刮。风势随着火势越聚越多,火势就着风势越来越旺,熊熊烈火引燃一颗又一颗大树,大片树林变成了火海, 火海上火狼腾空,熊蜗林将要葬身火海,从此变为一片灰烬。 洞口,距离最近的大树也要有三里的距离,炽热的火光烘得黑炭一身黑毛几乎点燃了,实在坚持不住,黑炭令守在最后的狮王虎王与棕红巨熊回洞。逐也抱着周小同与白龙马进了洞,却不深入,往洞内退了三五米,热浪烘烤不到了,便一屁股坐下发起呆来。 白龙马此时很兴奋,看着熊熊烈火很高兴,看黑炭头一副傻样,很是不解。狼王与蛟蛇都死了,这千剩盆地以后不就是咱们的天下了嘛,你黑炭头怎么反而不高兴了,哭丧着脸脸,给谁看呀? 于是乎说了。 黑炭唉吼一声,说了一句人话:‘爆了,大火,玩完了!’ 第二零七章大块水团强如急雨 熊熊烈火映红了天地,火海像红色海浪一样咆哮四方,黑炭眼看着熊蜗林即将毁为一旦,眼帘不觉流出泪水。 “呔!”老鸹叫春般声音如春雷乍起,震得黑炭与白龙马耳膜乱抖,嗡嗡作响。“洞里的小熊小马儿出来!”一股庞大的威压并射而来,白龙马当即瘫软在地,黑炭紧抱没有丝毫气息的周小同,浑身颤抖,强抗无形威压,泪水与汗水齐流。 老鸹叫春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九级大荒兽,小熊,七级荒兽,他娘的怪马儿,后边的就算了,你俩,他奶奶的统统给我爬出来!”威压之气退了一半,一熊一马顿觉全身一松。 “怎么,让我亲自请你们出来吗?”洞外的喊叫的主儿似乎要动粗。黑炭紧紧搂抱着周小同,直瞪着洞口。白龙马聪明伶俐,不和超级强者硬抗,“噢啊哦啊……”地嘶鸣了两句。 洞外老鸹叫春似乎能够听懂兽语,“哦,怕火大了烤熟你俩的皮肉,娘的,能捅娄子还怕死啊!等着,不许动!我去浇灭这场大火,再来问候你俩!谁敢逃跑,我杀了谁,不,我俩一块儿杀了!还有你们后洞里的母熊母虎母狮子,还有你们的后代子孙崽子们!” 洞外刮来一股凉风,想必是老鸹叫春出去灭火了。 过了片刻,只见高高的巨大火焰上空多出一块四四方方的清澈水垛子,水垛子长宽高大约十五六米,如一块玲珑剔透的硕大方形水立方,如梦幻般悬在大火之上。巨大的水垛子洒下来散落了,方圆二十多米的火焰被压了下去,数颗大树上的大火被扑灭,冒起了滚滚黑烟。 黑炭白龙马看得惊异,天下哪有这等奇事,一团子水能自动凝聚在一起,还能浮在半空。 一弹指间,白龙马刚要出声,上空又多出了同样大小的一块四四方方的清澈水团,水团再次散落洒入大火,又压倒一片火海。 其后,水团一弹指功夫一个,不停的凭空出现,不停的洒下火海,浇灭重重火焰。 一刻钟之后,火海减少了一大半,火势得到控制,躲在洞里的黑炭慢慢爬到洞外,眼帘再次流出泪水来。 白龙马看了奇怪,非常奇怪,这大火烧了你家的熊蜗林你流泪,有强大的东西来帮你扑灭了你还流泪,有病吧你! 不过想想那个灭火的强者,真是强大异常,能把那么大的一块水弄到半空去,必定是超级强者。想到刚才听到的人话,那是威吓啊,不能跑啊,那么厉害的超级强者,跑到哪里都躲不过去啊。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一阵颤抖。 黑炭不理白龙马一旁犯神经,抱着周小同口中念念有词,不住的祈祷。“噢啊吼,嘎呀嘟嘟嘛呀……” 两个刻时后,火海完全消失,熊蜗林处处冒着黑烟,刺鼻的烤炭味儿冲击得白龙马不断的收缩鼻孔。洞里的三族群兽抵挡不住浓烈的滚滚黑烟熏刺,不少老弱兽类已经出现窒息症状,棕红巨熊出来报危。白龙马抢着阻止,不让三族群兽出来,那强者非同一般,出来多少便会死多少,还不如留在洞里,等黑烟散去,或许有一半活命的机会。 黑炭打断白龙马的狂嘶,命令三族群兽全部出洞,外面的空气虽然刺鼻,但气流总比洞里的顺当,还不至于窒息。眼前之计,能活一会儿便是一会儿。 棕红巨熊得了令,领命招呼群兽出洞,白龙马急的团团转,直想伸出后蹄踢飞黑炭这只老炭头。 黑炭不给白龙马这种机会,伸手抓住它一只后蹄随手扔出数丈远,任由白龙马嚎叫,理也不理。 那位超级强者能够舍弃一熊一马的性命,先去灭这场大火,足以说明不是随意杀戮之辈。弄不好,或许,可能,恐怕,还是一位悲天怜地,视苍生为己任的豪侠。 黑炭多受老主人教诲,对人类本就亲近,听洞外传来的乃是人声,心中不免向往。 半空,老鸹叫春般的声音响起,“娘的,你们这群畜生,真是累死我了!”声音未闭,一个乌黑乌黑的人形出现在群兽面前。黑炭一愣,心中的大好愿景被浇了个稀凉,直透到心窝,哇凉哇凉的。 乌黑的人形抽出脚下一根更为乌黑发亮的黑剑,一屁股坐倒在地,喘了两口粗气,说道:“娘的,你们这帮子畜生,给我说,是谁引爆了这里的大火?” 三族群兽都从洞里出来了,个个被黑烟呛得灰头灰脸,狮子老虎的皮毛也大都成了灰黑色的了,看看眼前这位不知岁数的人类,黑的异乎寻常,黑的日月无光。其黑,更胜黑炭。 老鸹叫春黑人扫视了一圈,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哈哈哈……”红红的嘴片子上下翻滚,“看看你们这帮子畜生,个个跟他娘的从放煤的地窖里爬出来的一样,真是笑死个人!哈哈……” 三族群兽不知眼前这位黑中鼻祖的人类笑个什么,说些什么,只是得此黑人好笑,那两片子颤悠悠的红艳艳的嘴皮子,让兽看了更是好笑。 老鸹叫春黑人低头看了看他自己,笑道:“你们他娘的,都是你们这帮子畜生搞的祸,还他娘的敢笑话我……”黑炭学着人的礼节给他下跪,嘴里呜哩哇啦的说了一通熊话。 老鸹叫春黑人能听懂黑炭的熊话,“好了,不用感谢,你很懂事,很好。”不觉间站立起来,瘦小的身量散出威压之气,空气一阵晃动,群兽如霜打了的茄子,齐齐瘫软在地蔫吧了。仅有黑炭一熊,跑到后面紧抱住周小同,倔强的不肯趴到当地示弱。 “你们这帮畜生,不但害得老子耗尽气力,连他娘的念力都差点用了个光蛋……哎咦,你这黑炭头,能扛住我的威压,不容易,不简单!你怀里抱着的是个人吗?没气息了?快死了,拿来我看看。” 黑人如幻影般移到黑炭身前,轻易的取出光溜溜的周小同,抓在手里凝神观瞧,双眼顿时涌出一片水韵。 这边黑炭不愿意了,暴起巨大的身躯,抡起双拳,冲着黑人便是一击。黑人轻描淡写的抬起一手,轻轻一挥,黑炭“嗵嗵嗵”倒退十数步,一屁股坐到,双拳软软的垂在两侧。 群熊激愤,奈何威压之下无法起身攻击,棕红巨熊双拳撑地,奋力往起爬,威压之下,双眼中并出两道血泉。狮王虎王忍不住了,也要挣扎着起身,四条腿剧烈颤抖,始终无法迈出一步。 白龙马出乎意料的站起来了,一步一步的走向黑人,脚步虽然不快,但坚实有力。 黑人一瞬间挥去泪光,轻轻的点了点头,轻轻说道:“不错,可敬,我徒儿到了哪里都会有人拥戴,啊不,是兽拥戴。黑炭头,你是老大吧,看来你能听懂人语?”坐在当地的黑头轻轻点头,一双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黑人手里的周小同。 黑人又点点头,“嗯,好,很好,黑家伙听好了,让它们都老实点儿,这孩子性命危机,需要……哎咦,你这怪东西……” 黑人话没说完,白龙马低着头顶了过来,黑人再次抬手拨弄,手掌碰在他右侧一个亮晶晶的犄角上,掌皮微微破裂了一点。“咦,不错嘛。”黑人微微愣神,吐出掌气,将白龙马击出十多丈远去。 “你娘的,什么怪马儿,竟然长着两个犄角,真够锋利的哟,我来看看。”黑人身形微晃,来到摔倒不起的白龙马身前仔细端瞧。 白龙马虽然被黑烟熏黑了,但黑人还是能看得清楚,此马浑身雪白,头颈的鬃毛雪白,刚劲飘逸,头顶两个犄角,马儿的脸部是一副狮嘴。前胸光洁无毛,竟然全是龙鳞甲片。再往下看,腹部龙鳞变大,似一直蔓延到了后背,直直延伸到后臀,龙鳞变小,此处甩出一根尾巴,亦是密密麻麻的细小鳞甲。尾巴稍头,长出一簇扁平如火焰状的白毛来。四条大腿白毛稀松,隐隐也已生出鳞甲,直到了蹄腕部位,才是极为浓密的白毛。四蹄各分两叉,其中均有利爪,利爪尖锐无比,堪比头顶一双犄角。 黑人一遍审视完毕,看了看破了点小皮的掌心,说道:“你也听得懂人话吧?” 白龙马被他摔了十多丈远,全身生疼,内府却无大碍,随即一段马鸣。“律律%¥#@……律&**&¥!”意思是说:我听得懂人话,但并不会说人话……你要是个人,就把你怀里的人放了! 黑人咧嘴一笑,“呵呵,看来挺有意思的,告诉我,你和我这,啊这光屁股小孩儿什么关系?”周小同年龄近十一岁,体型却像个大少年,不但身体健硕,身高也已超过一米七多了。黑人单手提着他,两人身高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黑人乃是超级强者,周小同多大年岁,自然一看便知。 白龙马躺在地上不起,就地嘶鸣,“律律%¥#@律&**&¥!”意思是说:告诉你可以,但是你要放了他,不然,你不是个人! 黑人莞尔一笑,道:“呵呵,放心,我不会要他的,还会治好他还给你,你说吧。” 白龙马嘶鸣,“律律%,¥#@律,&%¥!**&¥!”说:他是我大哥,亲大哥,我是他弟弟,亲的,我们俩有血缘关系!骗你不是人! 黑人听了一笑,“你本来就不是人,你是马,怪马呀。”说完一怔,想了想呆了。 第二零八章忆往事何日见千秋 不知几何,周小同觉得自己的心脏会跳了,发觉一道弱弱的白气在体内滑行,所过之处,化出一道道生机。 五脏六腑以及周身血脉,正在一点一点的复苏。 慢慢的,经脉开始运作,生出第一滴内气,白气来到第一丹田。 第一丹田已然枯萎干瘪,白气轻巧的钻入其中,绕了几个圈,而后滑出,停在一旁,似乎在观看丹田的动静,亦似乎等待着丹田出现的生机。 第一丹田出现了生机,渐渐的,经脉中生出的内气,缓缓与丹田触碰,丹田之内似乎化出了白丝,开始慢慢的鼓动。 稍刻,第一丹田恢复了蠕动,逐渐的圆润,引动着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开始自行运气。经脉中,内气开始翻倍生成。 不察觉,周小同一道念头进入第一丹田。 第一丹田之内,最中心出现一道乳白色的无形轨迹,往外第二道泛着淡红色的无形轨迹上无力的涌动着八颗灰灰的圆球,隐隐透着红光。第三道无形轨迹是土黄色的,上面是六颗干枯的泛着土黄色的圆球,跟着有气无力的晃动着。好在外围的白丝极为活跃,还有数不清白丝从周边灰蒙蒙中脱颖而出,在外围的第四道第五道无形轨迹上欢快的游弋。一旦白丝汇聚成百,立即隐去,第三道无形轨迹上的六颗圆球便会抹上一层淡淡的土黄,里面的八颗圆球上暨会有一颗泛出一丝红润。 丹田内气正中恢复当中,不久便会好了。 与此同时,周小同察觉自身的体力和精神力也有了感知,正在一点一滴的恢复中,不由得心中高兴。 之前的记忆,自己战无可胜,歇斯底里中,心底深处恨不得一招砍死围攻的所有狼群,再一举突破重围。脑海中突然涌出一股必杀敌对的决意,意境中爆出绝杀的剑意,恍惚间挥剑杀狼,丹田所剩两千多点内力瞬间灌入利倭剑身,只感觉剑气暴涨,不由得在周围横劈一圈。那时丹田内的内力一丝都没有,而外边的利倭剑仍在急剧疯狂的吸取,两个丹田共计十二颗土黄色圆球泯灭。剑意仍未完,一股强大的抽取之力当即将两个丹田共计十六颗红色圆球抽干,只觉得利倭剑朝正前方突刺,两个丹田随即崩溃,眼前一黑,仅存的一点意识唤出小白,便没了知觉。 第一丹田恢复正常,一旁的那一股白气来到第二丹田旁边,似乎犹豫了一下,转悠轻轻滑了进去。 第二丹田猛然搏动,疯狂吸食白气。 白气瞬间变粗,一阵颤抖,随即拼命的往外拽。奈何第二丹田牢牢吸住不放,一股一股粗壮的白气被吸入丹田之内,白气似乎急了,又一次变粗,粗上加粗。第二丹田吸力稍减,白气猛的变细,外拽之力更大,“啵”地一声,白气抽了出去,瞬间回撤到周小同后背肩胛骨,无影无踪了。 第二丹田吸取了大量的白气,变得生机盎然,其内的白气自动流向第一丹田,第一丹田内的白丝化作内气,也在往第二丹田流转。不一刻,两个丹田变得一般大小,蠕动也是一般节奏,内气不再流转。 周小同但觉自身意念已经可以操控运气,当下便要爬起来盘膝端坐,做那丹田呼吸之法,以便尽快回复体力,内力。 脑海中传来一男子的念头,极其熟悉的念头,“徒弟,咱俩有缘啊,生生世世都有缘啊,唉,你的命不好啊,嗨,其实也挺好,来吧,还是我来扶你坐起来吧。” 念头雄厚有力,关爱之意甚浓,周小同内心生出了极其强烈的热浪,想要张嘴说话却没能张开。 ‘徒弟,知道我了吗?不会吧,还没到年龄,不应该觉醒的这么快呀?唉,好了好了,你先恢复好了咱爷俩再聊吧。’两股温厚的力道,将周小同的身子稳稳托起,帮着周小同盘膝坐好,两股力道如一双温暖的大手,带动双臂缓缓提至胸口之下,然后慢慢的、缓缓开合。 当今之际,先把身子调理好,这帮扶之人的声音和那天与凤三姑说话的声音一样,还是那样的熟悉,亲切,必是自己的亲人,是谁呢?醒来后再和他说话吧。 周小同抛去强烈亲热的念头,渐渐进入两厢忘我之境。 第二丹田恢复正常,闪出两道白光,周身淤血融化消失,肌体功能逐渐恢复。 许久许久。 周小同脑海中一片空明,一片清澈。 那一招五绝刀的综合刀法将身体潜在能量尽数耗干,所幸不死,又换来一次飞跃式的提升。体力升幅的很大,生命力却拔长了五岁,按照以往所学概论,生命力越是往后越是增长缓慢,到了四十岁以后,生命力几年也未见得增加一点。我还没到十二岁,按说还不到生命力猛涨的岁数,现在如此疯涨,再过十年,不知又该如何…… 精神力,腰际肾眼儿中是一颗土黄色的肾水球,一旁围绕了八十三滴肾水,精神力便是一百八十三点。精神力仅仅增加两点,记得那招杀破狼使到一半时,精神力便几乎耗得一干二净,看来今后要注意内在修行了,这次增加还是慢了。 内力,由于进入大周天,先天之根接引天地之气,杀敌时也是主要依凭,内力进展最是迅速。两个丹田亦是一般模样,九颗红色圆球,土黄色圆球七颗,白丝五百三十三根,一个丹田的内气就比上次多了五百多。最为重要的是,最中心的那个淡淡的无形轨迹上有了它的色系,蓝色,没错,是淡淡的天蓝色。 周小同心中狂喜,如今功力飙升,打一仗便会大幅增加,比起以往,直似飞一般。记得在县城武馆没日没夜的修炼,多少天才能增加一点一滴,现今何其快哉!哈啊哈…… 经脉气息忽然紊乱,脑海多出一丝浑浊,心神一动,急忙凝神定气。内息还未完全整合,适才犯了傲狂心躁之症,不可再犯,不可再犯! 不觉紧收意念,重又归于经脉运行之中,熟络其中‘江河湖海’。 孕育良久,一声长啸,吐出体内诸般浊气。 终于完全恢复了。 周小同精神力可接触天地自然之力,经此一波,精神力未多增加,意念感悟加深。不觉感识大增,方圆一千米之内,一切风吹草动均可印入脑海。 周围环境十分熟悉,一片死寂,自己身处熊蜗林黑炭一族的洞口,想必是黑炭拉动引线,那顽固的硫磺黑药爆炸,引燃了森林所致。 离自己最近的是黑炭,此时,黑炭心中的紧张与惊喜都能体察八分,周小同暗下高兴,黑炭忠诚,今后当以身心全力报之。黑炭一旁爬着白龙马,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我不在身边,估计是小白顽皮,被黑炭教训了。 岂不知教训白龙马的除过黑炭,还有那位黑人。 黑人就在一侧,周小同却未能察觉。 身后,三族群兽几乎全都在,一百三四十只,老弱病残孕,样样都有。九级大荒兽三位,自是狮王和虎王,虎王精力旺盛,最狮王气力深厚,隐隐到了九级大荒兽的顶峰,只是年岁大了,生命力所剩不多了。另一位是棕红巨熊,记得它是八级顶峰大荒兽呀,怎么一下子到了九级大荒兽的层级了呢,莫非是力战蛟蛇激发出来的?棕红巨熊同样是精力充沛,论修为,只比虎王弱了一点。 今后潜入大湖湖底,将那一枚‘水草金丹’给狮王吃了,便会再活二百年。周小同心想,马前辈留下的羊皮卷遗书写的清楚,水草金丹’,第一颗成熟时被黑炭吃了,下一次成熟要等到四百多年之后。第二颗金丹全身红透时,便是高级金丹,算来当于一年年多后成熟。 哎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幸亏今次消灭了蛟蛇,不然,那‘水草金丹’岂不成了蛟蛇腹中之物。蛟蛇将要成精的怪物,久守大湖,必是在窥视灵草,一旦被它吃了,还不立即化成蛟龙了去。哈哈,真是命运不济,你蛟蛇为祸一方,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水草金丹没吃成,估计现在已经断送了性命。活该! 不知那狼王死了没有? ‘大哥,狼王死了,你活了?!’白龙马传来了念头,似乎有所委屈。 周小同睁开双眼,瞬即站起,回头道:“是啊小白,我活了!”眼睛却盯着黑炭。 黑炭双眼迷离,泪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黑炭,怎么哭了!是不是年岁大了,伤感也多了?” “是啊!”老鸹叫春般的刺耳声钻入脑核,周小同心中一惊,如此难听的声音传在耳朵里却是十分的受用,万分的亲切,急忙转头看去。 “你,你是……崔,崔……” 周小同神情十分激动,上次在凤三姑爪下的蛟蛇腹中时只觉得此人说话耳熟,像似在哪里听过,这次不同,这次可以肯定的说,此人和自己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黑人点点头,又似乎轻轻的摇摇头,笑道:“徒弟啊,你还没有觉醒啊……”黑人似乎也有所动情,猛力的点着头笑道:“徒弟,这黑炭头对你忠心耿耿,不过年纪也大了,经不起事了!” 周小同极其努力的望着黑人的黑脸,黑人的脸之黑,是黑烟熏燎所致,只是烟熏的太重,猛一看还以为是生就的。周小同看得清楚了,和心中想的一样,黑脸之下是有很多很多的麻子,好像,好像他一脸的麻子不是天生的,是,好像是那个老婆子做的。 周小同努力的探索记忆,可是越想越模糊, 黑人笑道: “哎哎哎,徒弟啊,别那么正经好不好,才多大点儿孩子,装得跟个小大人似的。行了,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先洗洗去,看你能不能认出我来!” 黑人身形一晃,出现在上百米的大坑旁,又一晃,没影了。 第二零九章记隐忆现前世今生 一场大火,熊蜗林大半树林变成了木炭,大坑中黑乎乎的一坑水,上面漂浮着满满一坑面的湿焦炭,阳光照耀在上面,也能折射出刺眼的黑亮。 黑人走后,黑炭与白龙马一唱一和的将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 原来从那天周小同昏迷,到了今天已经二十一天了。黑人用非同一般的能耐浇灭了大火,这二十一天里,一直在周小同身边,寸步不离。从手掌抵住周小同后背开始,就一刻没有离开过,做的最多的动作,便是互换左右手。左手累了,右手抵上,右手累了,左手抵上。 整整二十一天,黑人一口食物也没吃,只喝了少量的清水,照白龙马的话说,一口水能喝三天。 黑炭等最初对黑人是不信任的,当黑人一只手掌搭到周小同的后背上时,黑炭与白龙马拼着命要夺回来,只不过没能得逞。到了后来,黑人全身的白气越来越多,黑炭与白龙马自然知道,这是在运气救治周小同呢,警惕之心慢慢减弱。 黑人没日没夜的给周小同运气疗伤,其间也不忘与黑炭等交谈。大坑里蛟蛇躯体被黑药炸的粉碎,黑炭受了黑人指挥,在蛟蛇其中一段残躯内挖出一枚内丹。 内丹已然熟透,失去了应有的效力,黑人自是不吃,黑炭怕放得坏了,给了棕红巨熊。棕红巨熊吃了,一下子提升到了九级大荒兽,狮王虎王并不为异。 蛟蛇内胆倒也是有,只是熟透了的内胆与一块熟肉无疑,吃了只能裹腹。 黑炭在坑里打捞出蛟蛇的蛇筋,黑人索要了去,说等给周小同治好了伤,拿别的事物交换,也不亏了一众。黑炭感激黑人,自是不会提什么要求,人家救了熊蜗林,正在救治小主人,天大的恩惠,索要一根蛇筋算的了什么,还怎么好意思要人家的东西。 黑人不吃食物,群兽可经不起,大坑里的土狼尸体无数,大都烤熟了,前半月天天顿顿吃狼肉。一次黑炭看黑人整日闭目给小主人输气疗伤,好心送了一块狼肉,反而让黑人大骂了一顿,从此再也不送了。 后来狼肉慢慢没了,狮王虎王与棕红巨熊便亲自担负起狩猎的任务,主要猎物还是土狼。狼王与五百亲随死了,外边还有近一千头没死的土狼呢,不把它们杀光,群兽怎么能安心,如何能解恨。 新鲜的狼肉经黑炭与白龙马烤制,肉味鲜美,香飘十里。黑人十分惊讶,亦是十分赞赏,夸赞黑炭和白驹子能耐大,烤出的肉味很好,比一些人类烤的还要好吃。 黑炭听了夸赞,还以为黑人想吃,逐挑了一块后尖肉送了去。结果,又被黑人大骂一场,老鸹叫春般的破锣嗓子嘶嚎,一般兽类怎能听过,骂的黑炭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黑炭在骂声当中倒也体会了黑人的心境。黑人左右不能离开周小同,否则前功尽弃,全靠修为精湛深厚,才能坚持不吃少饮。黑人生平也爱吃肉,黑炭烤制的狼肉本就惹出了肚子里的馋虫,奈何不敢吃。 黑人大骂了一个多时辰,到了末了,黑炭才知道黑人为什么不敢吃了。 原来,黑人怕吃了会拉。黑人害羞。 周小同详细询问了黑人浇灭大火的情形,白龙马说的夸张,黑炭讲的凌乱,两者结合印证便也差不多了。 周小同仔细听罢,仰望天空,若有所思。 黑人两个时辰才回到熊蜗林,此时已变成了黄人,皮肤是黄的。 五官单个看去,倒是周正,就是脸皮蜡黄,一脸的细小麻子坑,颚下三缕胡须如冬季的干草,破坏了大好形象。身着一身灰衣,倒是干净,怎奈黑人身材精瘦,背有些弯曲,灰衣宽大了许多,便显得邋遢了。 “前辈!”周小同抱拳,深鞠一躬,“您,您,我,我是否在哪里见过您?” “嗯,是啊,不但见过,。而且咱爷俩还很亲热呢,看来你还是没记起来,不过不着急,等你十八岁就什么都知道了,今后不要叫我前辈了,叫我师父!” “师父?”周小同更是觉得师父这两个字更是熟悉,熟悉在眼前这位邋遢麻子脸上,“您,您什么时候做过我师父?” “唉!”邋遢麻子轻叹了一口气,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大块后腿,油光瓦亮,还冒着热气。“给,你是我徒弟是千真万确的,先吃了它,然后咱爷俩慢慢聊。” “咕噜噜……”看到了熟肉,周小同肚子一阵翻腾,饿呀。“多谢前,师,前辈!” 周小同拿过来便吃,热乎乎的鹿肉到了嘴里,满口生香。“前辈……”“不要叫我前辈!没听清啊?你是我徒弟,还不知道啊?”“啊,是,我是觉得您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您?”“我不是说了嘛,咱们以前的以前就是师徒,叫我师父啊,快吃。” 邋遢麻子说着话双眼直盯着周小同,深邃的眼神中带着渴望,周小同从他眼神中看到了很熟悉的感觉,“是,您真是我的亲人,可是,那,那个,前,师,您,这个您一说话我怎么感觉浑身发冷啊。” “哈哈哈……”邋遢麻子大笑道:“可不是嘛,。瞧你这光滑溜圆的皮囊,一丝不挂的,我都看了你二十一天了,多好看,额呵呵……”说着话就往那挺起的小鸡鸡上看。 周小同猛然觉得自己确实是全身一丝不挂,双手急忙护住下体,脑海中隐隐记起来许多年以前,这位麻子脸好像也这样看过自己的那里。想说,又觉得不好意思,不说,心里还有些着急。 “额哈哈……徒弟,是不是记起来点什么了,啊?咱们天山下院的天池,还记得嘛,那时你练功突破了,光着腚到天池边洗澡,被我打去的水浪干趴了,结果起来时小鸡鸡上还挂着一团烂泥,哈哈,给,徒弟,穿上。”邋遢麻子手中多出一件灰衣。 周小同红着脸接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在身上,灰衣与邋遢麻子身上的一般无二,在周小同身上稍稍长大了一些,倒是能穿。 “嗯,不错,比我好看多了,呵呵……不过,我还是喜欢看你不穿衣服的样子,那样更好看。额哈啊哈……” 周小同使劲的想,越想越糊涂了,于是道:“前,啊大叔,您救了黑炭它们世代居住的林子,也救了我的性命,我很感激您,也觉得我和您有很熟悉的关系,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您,您能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邋遢麻子呵呵笑道: “徒弟,你在前世叫周同,入了咱们天山派我的门下,叫周子同,后来你转世,名字也叫周同,不过你的年纪小,家里人都叫你周小同。哦,你的爷爷周永茂还按着族谱给你取名叫周伯同,算是你的官名吧,不过那个不重要,你应该还叫周同的好。” 这下子周小同愣住了,记忆里多出了很多的讯号,周同,周子同,天山,好熟悉好熟悉啊,周同,周同好像就是自己,好像,好像啊。 周小同久思之下脑子又乱了,却深以为眼前的麻子脸确实是自己的师父,可是,怎么就张不开嘴叫呢。 邋遢麻子似乎又轻叹了一口气,“徒弟,你身上有三个丹田,一个是生就的,一个超大个的是你三师叔在你出生时偷偷给你放进去的,那就是你的前世,还有师父我的,师父我的……” 邋遢麻子说到一半不说了,似乎自言自语道:“唉,我是不是急了点。”接着又道:“第二丹田以后再告诉你,你另一个丹田,也就是第三丹田,是你后天生的,没想到徒弟你机缘如此的好,这可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它和你的本命丹田一模一样的,以后会帮助你超过所有的武者的,不,徒弟,你以后一定会超过师父我,啊,哈哈哈……徒弟,你知道不?” 周小同彻底蒙圈了,眼前的麻子脸确实对自己很清楚,说出的话刚一听匪夷所思,其后便几乎是真实可见了,“师、大叔,我知道和您很熟悉很熟悉,也知道我应该是您的徒弟,也记得模糊的一些记忆,可是,可是……” 周小同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干脆岔开了思绪,“您很厉害,能在天上飞!但是,此事,我必须通禀家里的爷爷奶奶和父亲江伯伯他们!而后,再拜您为师吧!” “唉,徒弟,你怎么这辈子比上辈子还固执呀,好了好了,咱们说点别的,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跑到这里面的呀?” 周小同整理整理思绪,这倒是可以告诉眼前看似亲人的麻子脸,“大树,我是从那头大峡谷瀑布冲下来的。”“哦,是吗?好,继续说,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 于是周小同便将如何和几兄弟进来狩猎,如何被青龙河的蛟蛇吃掉,如何被凤三姑带到天空,又如何遇到崔麻子,声音如何与眼前的麻子大叔相同,又如何感到熟悉,接着讲到了如何进到千剩盆地等等等等,直到火烧大坑着了树林,前前后后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 邋遢麻子一脸惊愕,“我与那朱雀一族的火凤凰凤三姑谈话,你在那长虫里面都听见了?”周小同摇摇头,“当时风力太大,呼呼的听不清楚,不过,您的声音很好记,因为我那时就感觉很熟悉的!” 邋遢大叔轻轻点头,“是啊,徒弟,咱爷俩前生有缘,今生也有缘哪。哎呀,当时我就探察到了那条小蛇肚子里有生命,也是凤三姑的气息太庞大了,没能仔细的看一看,唉,错过了,错过了。不过还好,你在这里结识了很多兽、啊朋友,那个黑狗熊不错,以后好好的培养,会是徒弟你的一个好助手,还有那个小马,也不错,以后会很有出息,啊,它说它和你是兄弟,亲的那种,咋回事?难道是你俩有了血契,所以你认它做兄弟了吗?” 周小同也觉得和周小白的事情很有趣,“大叔,他和我一起吃了很多苦,都是差点死掉,我看他怪可怜的,所以就和他成了有血缘关系的兄弟,还给他起了名字,叫周小白。” 邋遢大叔好像口干了,不知怎么地手里多了一个大个儿的葫芦,“咕咚咕咚”喝了好多口。“周小白,不错嘛,好,很好,你做的很对,人和兽都是生灵,都是平等的才对,这正应了你周同的名字,好,今后也多多提拔它好了,看它能不能快一点变成人形来。” “人形?”“是啊,那小马儿是灵兽,不用刻意修炼也能快速的迈过许多坎节,等到渡劫之后就可以转化成人形,可以口吐人言,那时,可就厉害了。” 周小同想到了那日的凤三姑,突然又想到了眼前熟悉又亲切的麻子脸,“大叔,您是神仙吗?”“……嗯,啊?哦,神仙?不是,我也不会飞,只是站在一把黑剑上上而已!”“哦,大叔,您的轻功一定很好?您能教我轻功吗?” 邋遢大叔变了神态,笑道:“呵呵……徒弟,”你是我的徒弟,不说轻功,所有的武术我都会教给你,师父我会把我所学到的所有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你,哈哈哈,徒弟,叫声师父我听一听,啊呀,好久没听到小徒弟叫我师父了呀。“ 邋遢大叔一阵向往的样子,周小同真的很想叫他一声师父,犹豫了犹豫,张了张嘴,就是叫不出来,“大叔,拜师应该是个很严肃的事情,我想,还是应该让家里的长辈们知道才好。” 邋遢大叔难得很正经的点了点头,微笑道: “好吧,徒弟啊,你先这里好好玩几个月,啊,就一年半左右好了,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今天是赶路路过这里,不过这里很好,很像咱们天山的天池,你好好用心巩固一下修为,我要走了。” 周小同一惊,心底泛出一丝凉意。“你要走了?”邋遢大叔回头看向周小同,一脸的正经,“是啊,我要走了,确实有很要紧的事情去办,你在这里我很放心,没人也没有强大的兽族来这里,你和这里的兽类们搞好关系。一年半之内,我必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就知道咱们俩有没有师徒的缘分了。” 周小同心中很不舍,“你要走了……能带我回周康村吗?还有小白它们?”邋遢大叔一笑,“呵呵,小白,它还是你的亲兄弟呢,你们俩有血缘关系,呵呵……好了,不能!想要出去,一切靠你自己,还有你的兽类伙伴儿们。徒弟别着急,反正你去了世间也不过是练武,在这里等着我,啊,我这次回去是要开大会,还要和那些人斗,还要顺便回咱们天山派重新拿两块宝玉,啊,徒弟,你看这个。” 邋遢大叔拿出了两块血红的玉石,颜色相同,都是一半有些发黑一半是鲜艳的血红,只不过其中一块有些轻微碎裂。 周小同思绪中又一次牵出一缕记忆,不觉拿起了那块轻微碎裂的血玉,又不觉在心头涌出一股极痛,一滴眼泪从右眼滴了下去。 碎裂的血玉里面的正面是三个血红的小字,‘周子同’,背面最中也是三字,‘天山派’下方一溜极小的文字,‘第一百六十八代元庆亲传’。 周小同心中极痛,双眼同时流出了眼泪,邋遢大叔大袖一甩,是要发脾气的前奏,接着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是心软了。“徒弟啊,这血玉传承是咱们天山派的独有的绝密传承,按理说徒弟一旦死亡血玉便会崩溃碎裂,可是我的徒弟没有死,你还活着,所以这块血玉并没有真的碎裂开来,里面属于你的血契虽然变的有些黑了,但是毕竟还好好的活着,就是你,现在的你。徒弟啊,这两块血玉不行了,我这次回去再搞两块来,咱俩还做师徒,我还是你师父,徒弟你还是我徒弟,咱爷俩永生永世都是师父和徒弟。” 周小同热泪盈眶,哭声出来了,慢慢止不住的越哭越大。 邋遢大叔由着他哭,继续说道:“徒弟啊,我这是有急事才要走的,要不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呀,不过呢,今后还需要你自己去闯荡,等到你十八岁呀,啊,唉,不说了,到时候你什么都会明白的。嗯,还有啊,这盆地内生灵无数,以后放火时切不可搞得不可收拾,最好不要在林子里放火。万一收拾不住,整个盆地都有可能烧得精光,到那时所有生灵失去了生活的依存,最后都得死光,也包括徒弟你,嘿嘿。要是由于你的原因使得这里生灵涂炭,那你就是罪人,知道了吧!人活着是为了他人或者其他生灵而活,要是你把这千剩盆地烧的寸草不生,所有生灵全数死翘翘,那你一个人在这儿还有什么意思,早晚也会寂落而死。如果你将这千剩盆地搞的生机勃勃,你也会获得诸般的快乐,那黑炭头很喜欢你,对你很好,你难道不高兴嘛,你难道不快乐……嗯……”突然声音变大,“你看那……” 邋遢大叔往周小同身后一指,周小同与黑炭等转头看去,黑乎乎的全是焦炭,其它一无所有。“什么呀,大叔?” 回头一看,邋遢大叔没了,四周一片黑暗。 周小同怔怔流着眼泪,心里隐隐觉得师父是不忍心看自己痛哭才离开的。是,师父,他确实是自己的师父,自己好像是从前生过来的。 黑炭和白龙马过来安慰,周小同低声道:“黑炭大哥,小弟,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两兽很知趣,无声的回到原处不动了。 邋遢大叔说的对,后面的话说的真是好,很好……世间如果真的独剩我一人,活着真的没意思了……帮助别人,别人快乐了,我也会很快乐,大家都会很快乐,这世间充满了爱…… 但是,还有很多很多的坏人,唉,坏人,如果碰到烧杀抢掠的坏人,还是要消灭他们的。 麻子脸是个好人,并且还是自己前世的师父,是的,一定是的。刚才没有拜他为师,真的有些后悔,不过,他会来的,一定会的,因为他是我的师父。 那我就等他了,一年多的时间而已,我会等师父的,到时候就好好的给师父磕几个响头,正经的拜他为师,啊,到那时也能快些出去了,回家看我爷爷奶奶去,还有父亲,江伯伯和白姑姑,栋子、文伟和文倩他们…… 周小同想着想着慢慢丢掉了痛楚,不觉自言自语道:“他就是崔麻子……崔,崔元庆,对,是的,是我师父的名字,别人都叫他崔麻子,姥姥最喜欢叫他崔麻子了,哎咿,姥姥是谁?” 周小同深处的记忆又变得模糊了,不由得又叫了几声崔麻子,“崔麻子,崔麻子,你就是我的师父,崔麻子!” 老鸹叫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了,轻轻的,很温柔。“是的,徒弟,我就是崔麻子,不过你别当着我的面叫我呀。” 周小同吓了一跳,猛然回头,邋遢大叔崔麻子就在眼前,微笑着看着自己,“徒弟,慢慢记起了好多事情了吧,好,很好,我会尽快处理完那些烦人的杂事的,徒弟你要好好安顿这里的一切,我知道你一定行的,不出左右,我一年半之内必会回来。徒弟好好修炼,不要急于求成,一切在于勤,一切在于悟,一切在于你自己。”声音高了八度,“你看那……” 崔麻子伸手一指,周小同纹丝不动,只盯着崔麻子。 “哈哈哈……好徒弟,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哈哈哈……”崔麻子笑的畅快,大笑数声,手中多了一件黑色披风。 周小同眼前一黑,一阵凉风吹来,顿时一亮,崔麻子又一次消失了。 半空不知哪里传过来崔元庆的声音,“徒弟,你的第二颗大肉囊里包含了咱爷俩的功力,师父我所有灌输给你的武学奥义,你前生所有的记忆,你所有的武学成就,都在那里面呢。好好修炼,没事整理整理思绪,或许等你的武功练的高了,不用等到十八岁也会知道你的所有的所有的。我走了,好好的啊,我的好徒弟。” 崔元庆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周小同亦喜亦忧,右眼不觉又滴出一滴泪珠。 第二一零章运大水隐戒透技巧 自崔元庆走后,周小同用焦炭烤制狼肉,不但色泽红艳艳的鲜亮,入口更是极美,再也没有烟熏火燎的那般苦味儿。于是让黑炭等整日收拾熊蜗林里的焦炭,统统汇集到洞口前面的大块空地。 大干半了月,焦炭堆满了方圆十多里,中间最高的地方超过八丈,洞口附近再也没地方存放了,而林子里的焦炭还有剩余很多。周小同又下一道指令,让狮王虎王带领两族往各自洞穴运送,黑炭这边也往这边的石洞里送,隐戒中也堆了一大片,占据了很大的一块空间。 隐戒空间四四方方,长宽高同样是三里,周小同精神力运用大有长进,焦炭齐刷刷的占据一里宽的空间,周小同初步估算,隐戒空间这堆焦炭,至少有一千五百万斤,日后回到周康村分给村里的人们。焦炭易燃无烟,最适宜烧烤食物,尤其是肉类,烤制出来外焦里嫩,香美可口。 码放焦炭时,将隐戒空间也整理了一遍,四类菱形状的石头一字排开,分隔堆放, 无数的千奇百怪形状各异的草药研石放在一角,千余种铁矿、精岩、兽骨放在另一角,黄金白银和珠宝放在显眼的地方,那是因为周小同看着喜欢。 如此整理完毕,隐戒里还有一大半的空间闲置,周小同摇摇头,不再往里堆放焦炭了。 如若此间被崔元庆知晓,定会痛骂周小同无知小儿,如此珍贵无比的珍宝,黄金在里面都是烂石头,你往里面放木炭,隐戒如果有灵,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周小同那里知道这些,焦炭日后有用,烤肉好吃,便往里面放了,谁又能怎样。 至此之后,三族群兽每日以焦炭烤制食物。白龙马称赞用焦黑的木炭烤出的肉就是好吃,天天吃也不腻味,谓之曰‘黑炭’烤肉。 为方便熊蜗林里面的群兽饮用清水,黑炭将大坑清理一空,又往下挖了数丈,日夜从大湖运来清水,往大坑里灌。个个都是扛着拿针刺缝合的狼皮做水兜,从大湖一路哩哩啦啦,扛到熊蜗林大坑,十成所剩不到一二。 周小同看黑炭等忙的辛苦,心中本有一事需要证明,也到大湖帮助运水。 那日黑炭和白龙马描述崔前辈如何运水灭火,周小同想到是不是师父也有一个类似隐戒的空间,运用意念将水唤入空间,而后再回到林子上空倒出来,不如自己亲试。 到了大湖意念联动隐戒外放,念力抓取一块湖水,湖面突地凹下一处,随即湖水碰撞,凹面消失。再看隐戒空间,一个圆溜溜的硕大水球立在里面,不移不动,不漂不散,就如家里麦场里麦秸垛的形状,直径两米有五。 果然如此,周小同大喜,如此岂不很快将那大坑灌满。 再次催动意念包住一团湖水进了隐戒空间,头脑突然一沉,微微发蒙。再看空间,第二颗大水珠直径仅仅一米多点。 突感后腰传来阵阵酸痛,莫非是精神力不足?腰际肾眼儿中,原本一颗土黄色的肾水球已经变为灰暗,一百八十三滴肾水仅剩下十七滴。 啊,原来意念外放这么耗费精神力,这可比施展招式消耗的大多了。怪不得上次土狼围截时,第二次将白龙马放进隐戒时头脑发蒙,当时只顾杀敌逃命了,没注意精神力……啊呀,幸亏两次唤入小白相隔了一段时间,要不然,真不敢想象。 周小同想到出了那招五绝神刀后体力内力几乎没了,精神力也是仅存一丝,为何能把小白唤出来呢?难道也是与那内力体力一样,不自觉的抽的干瘪? 思索许久不得要领,慢慢来到熊蜗林大坑,再看精神力,一共四十点,仅仅增加了二十三点。 我且试试能不能将隐戒里的水球唤出,不行就等等,先挑一个小来。 探入隐戒空间,意念稍动,那颗直径一米多的浑圆水球消失,当时在身前出现,然后与隐戒断了联系,接着头脑再次发沉,“啪”地一声,水球在脚下四散飞溅,溅了一身。 周小同不顾灰衣湿透,查看肾水,精神力是二十八点。 莫非从隐戒里往外放消耗的精神力很小? 周小同走近大坑边,再次催动意念,唤出第二颗直径两米五的水球。这次算的准确,大水球凭空出现在身前半米,未见停顿便落入大坑中去了。 精神力变成了是二十二点。 周小同随即明白,隐戒与自己血脉相连,往外取物消耗的精神力极少,在那大湖中取水,虽然以隐戒作为引介,但将外物带入隐戒,则需要耗费施法者极大的精神力。 隐戒真是神秘,却不知如何与外界接引,我只需催动意念,无论何物既可进出,这进出的通道在哪里? 第二天,周小同骑了白龙马来到大湖,使出近一半,九十点精神力,将一团直径两米多的水球引入隐戒空间。回熊蜗林便是白龙马赶路,周小同坐在上面闭目静修,到了大坑时,精神力恢复了近五十点。 一趟运送一颗两米方圆的大水球,比得上黑熊一族二十多只狗熊的一趟辛苦。 群熊等大呼主人好,周小同未做表示,白龙马趾气高扬,站在那里沾沾自喜。黑炭便强力在白龙马身上挂了四张缝合好的狼皮,让它不要辱没了灵兽的光荣。白龙马一脸的颓废,周小同自是不理,由着黑炭。 白龙马一路埋怨,周小同到了大湖,灌满了四张狼皮,便让它一马独去,自己则留在湖边。有黑炭这位监工,又有周小同的首肯,白龙马只好服从指挥,跟着黑炭一趟一趟的运水。 白龙马最近虽然依旧跋扈,但对周小同比以往顺从的多了,似乎多了些敬畏。群兽自黑炭以下,对待周小同无不毕恭毕敬,白龙马受了影响,在周小同面前也学得乖巧了不少。 到了晚间,周小同收入隐戒五颗直径两米的大水球,骑了白龙马与黑炭一同回了熊蜗林。 接连放出三颗大水球,砸在坑水里响成一片,四周群兽无不吼叫,是在叫好呢。 查了肾水,仅仅少了十几滴精神力。周小同突发奇想,何不将大水球引到大坑最中,再高一点,必定好看。 念力催动,第四颗大水球在身前上方七八米空中出现,随即与念力断了联系,坠入大坑,砸出一大片水花水浪,群兽亦是一顿叫好。 周小同念想着大水球要在大坑中部高空出现,而实际却是大不一样。 此次竟然消耗了五十点精神力,微一思量,便知道了原因,念力操控物件距离自己越远,所需要或者说所消耗的精神力越多,自己功力有限,如今的修为也只能达到这个程度,自己对精神力的了解还远远的不够,运用也很不熟练。 第五颗大水球出现在周小同身前斜上方七米半空,周小同催动念力与之保持联系,大水球在半空停留了接近半柱香的时间,精神力耗得仅剩两点,当即放开了念力,大水球坠入大坑。 周小同头昏眼花,心中却很兴奋,念力的作用如此有意思,今后要认真揣摩修炼,以后定能派上大用场。 晚间与黑炭略微聊了几句,便昏昏睡去,少有的没做内功修炼。 第二天早起,周小同神困精乏,知道是昨日精神力使用过度所致,便命白龙马跟着黑炭去了。自己则寻了一僻静之所,盘膝而坐,运气吐纳,调理内息,触摸念力运用之法。 此后一个多月,每日运送湖水,精神力运用逐渐娴熟,到了大坑里的水漫过坑面之时,最后一日引入隐戒八颗直径两米五的大水球,每颗消耗精神力不过三十几点。 一个多月的时间,精神力增加了五点,念力稍动,便可最多一次性取了三米方圆的水团放到隐戒空间,心神无有不适。其它功力也略有增长,但与以往参照对比,均不如精神力快捷。 狮王虎王每隔三五日前来拜见周小同,每次都会带来大批土狼,还有更多的狼皮。照着主人吩咐,大部分土狼都是喉部咬断,或是喉部未见断裂,那是狮王虎王聪慧,咬中咽喉适可而止,慢慢将其窒息而死。 周小同则将狼皮全数放入隐戒空间,无论大小好坏,统统堆积在靠近焦炭一角。 等到大坑水满,周小同闲了两日,狮王虎王便来讨教修炼之道。 周小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每次讲述,都会尽可能的让更多的兽群过来,无论能不能听懂,总会有些好处。黑炭与白龙马则是两大翻译,周小同每讲述一段,先是白龙马叙述一遍,其中不免添油加醋,黑炭再来补充一遍。 至此,对于周小同,千剩盆地的群兽们视为共主。 黑炭则是共主之下第一大王,其次是狮王,虎王,棕红巨熊排在最末。至于白龙马,群兽皆不服气,均认为此马儿愧当灵兽,只不过是主人的一匹坐骑而已。 群兽公认的一件事情是,第一大王随时可以将它扔到十多丈远去。 第二一一章进深水探水草金丹 春去夏至,自崔麻子走后,至今已经过了一年零三个多月,周小同也已过了十四岁,身材又拔高了许多。只不过生日那天连自己都忘了,过后想起来了,一笑了之。 年龄虽然只有十四岁,但自幼聪慧,心智高于同龄人甚多,许许多多不在生命里的浅浅的记忆也时不时的在脑海里映出。自从进入极岭大荒山至今,经历三次死亡挣扎,一次比一次凶险,换做旁人,万难活到今天。对于生与死,周小同更有一番感悟。 如今的心胸气度更加豁达宽广,无形中已然生出强者气息,群兽拜服,此为其中之一也。只是周小同自己还不明白罢了。 最近狮王虎王几乎天天住在熊蜗林,与黑炭白龙马整日陪伴周小同左右。周小同心性豁达,对于这些兽类,平日一切从不隐瞒,肝胆相照。又加之性情平和,狮王虎王慢慢变与黑炭一般,对这位人类再无半丝生分,在心中种下根,成了永远的主人。 白龙马平日以周小同兄弟自居,三位兽王均是嗤之以鼻,狮王虎王还罢了,黑炭更是不给一分脸面,隔三差五教训一顿,搞得白龙马最怕这黑厮。 棕红巨熊近些天来每日疲惫,周小同探其身体,修为竟然长了很多,到了九级大荒兽中段之境。想到黑炭说过曾将蛟蛇内丹给棕红巨熊吃了,或许是烤熟了的内丹也有增长功力的功效,只不过效力来的慢。逐让棕红巨熊每日打坐,只管做内息呼吸之法,其它无论,看看最后功力增加多少,能到了何等境界。 兽类不像人类,前期丹田是不能产生内气的,全靠感悟天地之气,杀戮之气,引动身体变化。越是强大的凶兽,在同类中身形越是巨大,体力越是强大。 兽类种类繁多,身形大不相同,衡量兽类修行境界的标准,便是其体内的内胆,高级荒兽会生出内丹,那时更好辨认。或者是看多了同一种兽族,也能从体型上分辨境界的高低。周小同精神力增强,意念外放亦可感觉四周事物,生灵体内的内胆,也可以分辨出大小轮廓,三族群兽早已熟悉,自然可以看出其修行境界。 到了八级大荒兽,便会初开灵智,在丹田部位慢慢出现内丹,到了此时,兽类才可以吸纳天地之气,归于内丹之内。而内丹,却又比人类武者的丹田强了一层,故此人类拿它来增强内功。 一日想到湖底灵草,算算日子也该到成熟的时候了,于是带了四兽类一同到了大湖,狮王虎王不善潜水,留在岸边。周小同自小在周康村南头的沙河玩水,如今功力深厚,内息悠长,在水中潜行大半个时辰也不成问题。黑炭亦是自小酷爱游泳,上一枚水草金丹便是被它吃了,此次乃是领头的向导。白龙马与生俱来的本领,自不用多说。 下潜了一百多米,水压俱增,湖下水流变得异常湍急,再下了五十多米,见了湖底,压力倍增。好在三者均是高强之辈,倒也能够适应。 黑炭在前方小心翼翼的左拐右拐,周小同白龙马紧跟其后,约莫潜行了一千米许,前方堆起一座小山,小山顶部豁出一大块山口,类似于火山口,只是山口宽大了些。 潜至山口之内,底部赫然出现一株红草。黑炭回身点头,周小同知道,此一株便是万年‘水草金丹’了。 水草金丹高两米,周身生长着泛着红光的枝叶,自根部长出一根紫红色的根茎,到了中部分为两叉,一叉粗大,一叉较为短小。粗大的顶部生出一面直径半尺的托盘,最中部长出一粒宛若毛豆般大小的绿色豆粒。 短小的一叉顶部托盘较小,一粒淡红的核桃大小的圆粒生长在最中间,泛出淡淡的红色光韵。离近观看,上有一条条的金黄在圆粒周身游动,如波纹,如游龙。 按照羊皮卷上描述,大叉上绿色豆粒便是生长了一百多年的金丹,小叉上便是即将成熟的金丹,再有一两个月,等到金丹周身全红时,便可取了服食了。 黑炭指向围绕水草金丹四周的小山,随手抓出一团泥巴,周小同看了,只是一般的泥巴而已。看成色以黑色居多,略微发黄,泥巴里夹杂着细小的条丝。 周小同口不能言,与白龙马交流不得要领,黑炭不会意念传递,看后不解,黑炭比划了一场,也是不解。白龙马传念道:‘大哥,水里面咋说话,上去了再说!’周小同心想也是,指指上方,做了一个划水的动作。黑炭一拍脑门,抓着那团泥巴前头引路去了。 一路潜行,路过一处暗流极强之处,黑炭指指靠南的一边,大摇双手。周小同明白,那就是惊天激流漩涡,看来这湖中的水都是流向那里。却不知那激流漩涡里面是什么模样,这大湖中的水到底流向何处?难道是地心不成?! 到了岸边,黑炭冲着白龙马吼叫,示意翻译给主人听,在周小同面前摊开手掌,一团黑黄的泥浆展露出来。 周小同看那泥浆以及其中的条丝,倒像是何种动物的粪便。白龙马传念道:‘大哥,黑炭头说蛟蛇早就和狼王串通一气了,这粪便正是狼粪,是用来滋补那水草金丹的。黑炭说,一百多年前它吃的那颗仅仅红枣般大小,现在湖里的这一颗金丹大了快一倍了,定是用了狼粪的缘故。’ 周小同顿时想到初次回见狼王那日,不就有浓烈的狼粪味道嘛,狼王果然早就和蛟蛇串通了。危险啊危险,没有灵智的兽类便能做出这般事来,人类岂不更……怪不得江伯伯老说江湖险恶,今后行走江湖,却是要多些思量,多留退路。 千剩盆地的土狼被狮王虎王帅众一场屠杀几乎灭绝了,如今隐藏起来的土狼也不过三五百头,没有了阴险狡诈的狼群,群兽过的会更加安心一些。 赶尽杀绝,是不是做的太恨了?爷爷他们经常说做事要留有三分余地,那崔元庆崔麻子还要我保全这里的生灵。可是这土狼真的太过险恶,不是我等命大,说不定就着了它们的道,不杀它们,何以解恨……周小同思绪万千,终究没能找出确切的答案。 水草金丹还有一个多月才能成熟,到那时崔麻子师父也就要回来了,他来了就可以好好学轻功了,那样的话,回家之事便可有望了。 周小同独自思考,黑炭等则在一旁打盹,看似无趣的模样。周小同心情舒畅,不由“嘿嘿”一笑,心道:如今今下草美风暖,何不舒缓精神身体,到处走走,也不枉来此一遭。 “小白,黑炭大哥,咱们玩去!”说完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白龙马 “希律律……”一声长嘶,尥了个蹶子,蹦跳着紧随其后。黑炭只听命于主人,你说玩咱就玩,狮王虎王啥也没听懂,但也是跟着主人走,你去哪里俺们就去哪里。 于是,周小同与四兽开始了周游千剩盆地之旅。 ……………… 周小同白天与黑炭等巡游玩乐,在方圆几千里的千剩盆地四处走动,欣赏风景,赞叹自然奇美。 随便一处,便是练武的好地方,每换一个环境,练武的感触均不尽相同。周小同体察武功与天地自然之间的联系,获益匪浅。平时酷爱练习刀法,常常一种刀法演习千遍,整整一天的光阴沉浸其中。 四兽大开眼界,每次主人舞刀,均是从头看到尾,感慨人类神奇之余,自身也收获良多。 黑炭等四兽属九级大荒兽,黑炭更是老辣,常常跟着周小同学习舞刀,老主人的‘龙雀马王刀’不敢多用,早已交回主人,便让主人削了一段松榆木做刀使唤。 前期跟着舞弄刀法,几招下来便口吐白沫昏了过去,后来慢慢的揣摩刀意,也掌握了不少招式,只是招式大半不能成型,对敌时几乎使用不上。 周小同说的清楚,自己练习的招术全是家传,《狂战五神刀》是大伯马大江所授,《五绝刀》是大伯代授,未得家中长辈允许,不敢擅自私授。黑炭久跟老主人,自是明白,心中并无异想。 每次练习武功招式,黑炭最能看懂,常常跟着学习,对《狂战五神刀》更是神往。一日看到主人习练五绝刀,惊的目瞪口呆,哈喇子流出了大半斤。周小同看的明白,黑炭初开灵智已经有一百年了,以前跟着马前辈学得几招散术,很不过瘾,如今是爱的要命啊。 想到在武馆所学招术,其中有不少适合黑炭练习,于是便选出几套较为高深的教授。 一月过去,黑炭对所授招术全然不能接受,一招也没学会。 周小同无奈,挑了简易的拳法,一般内力超过五十点就可以练习。拳法名曰《金刚长拳》,共有二十一式。 这下可对了黑炭口味,没几日便把第一招‘由形换拳’学会了。周小同暗笑黑炭,黑乎乎的粗大健壮,身高达到了五米,可不就是一位黑金刚嘛。 想到还有一套刀法,名曰《金刚狂舞刀》共有三十二招,乃是上次江伯伯口授给自己的,说是对修炼《十野八荒掌》很有帮助,一套练完需要耗费内力五百点。自到了千剩盆地终日不歇,至今才练会了一半,黑炭与金刚二字对胃口,不如传了去试试。 黑炭果然与金刚亲近,《金刚狂舞刀》第一招‘金刚展刀’用了十天时间,也学会了。 当日周小同大笑不已,赞叹黑炭与金刚结缘,不由说道:“黑炭大哥,不如我给你起个雅号,名唤‘金刚’如何?”说完哈哈大笑。黑炭觉得绰号极对自己的胃口,当即跪拜叩头,感谢主人赐号。 周小同一句戏言,黑炭却当真了,不由暗怪自己,不该拿忠诚厚道的黑炭取笑。于是道出心意,怎奈黑炭认准了金刚这两个字,非要这个绰号不可。 周小同逐随了黑炭心愿,慢慢教诲,使得黑炭日后能够口吐人言,以后自报家门的时候可以说,“我乃金刚、黑炭是也!” 从此周小同传授一招,黑炭练习一招,只不过周小同传授一招仅需半日光景,黑炭学会一招,往往需要半拉月。 时光匆匆,转眼一个半月过去了。 第二一二章恰一颗金丹四五分 大湖里的水草金丹进入成熟期了,周小同带黑炭白龙马潜入湖底取了,放置在隐戒空间里,免得受到时间和日光摧残。 狮王已然年迈,两肾间的命门之水已现干枯,十五颗火苗扑扑摇摆,其中一颗火苗更为短小,如此看来,不到十五年,生命力便会消耗一空,给它吃是定然的。 周小同服食若干千奇百怪的东西,每次都折腾的够呛,几欲要死,深知服食灵丹的后果。看看那棕红巨熊便知道了,吃了一块熟透了的内丹,至今还在半死不活的消化当中。 这颗金丹经过狼粪供养,又是蛟蛇专为升格直蛟龙而精心护理的,只看个头就比黑炭吃下的那颗大了一倍,功效只强不弱。狮王年事已高,别吃了后给撑死了。 周小同想到此处,心中发笑,小小金丹撑死倒是不会,爆体而亡的可能性倒是不小。 问了黑炭上次服食的经过,如是说了。原来当时黑炭怕水草金丹有毒,先咬破了一点儿皮,过了一会儿见没事,又咬了一小半,最后才把整个金丹吃了。 这样便好办了。周小同拿出核桃般大的金丹,阳光照射之下,外表一层光韵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刺目光线。金丹位于周小同手掌之中,一众几乎不能直视。 “我看呀,这颗金丹便分作五份,大小由我来决定,你们可有异议?”周小同扫视一圈,白龙马猛烈点头,暗下念头传来,‘大哥,咱俩一人三成半吧,剩余三成给它们三个分了就是!’ 周小同心中一乐,这小白私心真重,好在还想着我。对于白龙马的私话不置可否。 黑炭本就不想再吃,说了心意,周小同点点头,也没回应。狮王虎王均是无功之辈,不吃也不觉得如何,主人发话,自然遵从。 周小同又一次扫视一圈,随即面带肃穆,正色道:“待我劈开金丹分与你等,抛过去就吃了,免得损失此中的精气。可听好明白!”四兽均点头应是。 利倭剑就在隐戒之中,召之即来。周小同平摊左手掌心,金丹闪闪发光,右手持了利倭剑,剑光一闪,切下一块,“小白张口!”一物随着剑光射向白龙马。 白龙马急忙张嘴,一口吞下,还未频出味儿来,周小同手中利倭剑抖了三抖,三块大小不一的红光分别射入黑炭狮王虎王口中。 “大伙儿快快坐好,调整内息,吸收金丹。”周小同说完,一手伸到白龙马嘴边,念力穿过去道:‘小弟,这还有一块大的,给你吃了!’ 白龙马吃了一块金丹,只觉得薄薄的一片进了嗓子眼,当即融化了,啥也没感觉到。心里正怀疑这块金丹的大小呢,大哥突然又给了一块,侧面要看,周小同随即一闪,便看到红艳艳的半块物件,‘快吃了,别犹豫!’连忙张嘴吞下。 一块大如红枣的物件进了口中,白龙马心中顿喜,大哥就是偏向我,我骄傲。一想不对,不会是大哥把自己的一份给了我吧,那可对不起大哥了。 ‘大哥,你的呢?’‘在。’周小同扬起一小片喷着七彩光线的薄片,随即吞入口中。‘大哥你欺负我!’ ‘怎么了小白?’周小同一惊,正想着如何回答,白龙马念头来了。“大哥就吃了一片小的,我看连十分之一也没有,却给了我一块最大的,我好难受!”白龙马眼睛泛出泪光。 周小同暗叹,与白龙马离的近,不敢多想,连忙传念道:‘小白乖啊,大哥原来吃了不少东西,现在还没消化完呢,怕再吃多了吸收不了,反而浪费。’ ‘大哥,我……我……’周小白有生以来第一次语不搭调,而且还是传出的念头。周小同轻抚马嘴,倒是想摸摸马背,就是白龙马身材高了,踮着脚尖也摸不到,也只好摸摸垂下来的马嘴了。‘小白也来运功吧。’ 周小同的小手摸的白龙马下嘴唇痒痒,‘啊不,我不用运功,睡觉最好!’卜楞卜楞马头,抬起右蹄子在嘴上挠挠。周小同面带微笑,‘好的小白,你睡觉,我运功。’走到黑炭的后背,盘膝坐下。 黑炭两侧靠后即是狮王虎王。 周小同吞下一片金丹,不足整块的十分之一,给白龙马的那一片,也只不过是十分之一多点,兄弟两个整分十分之二,也就两成。黑炭与虎王分别两成,其余四成就给了狮王。 周小同如此分配,有自己的一番思量。 狮王年迈,自然要多分一些,所以分了它四成。本想给虎王分得三成,其余三成自己与黑炭白龙马一人一成。虎王正当壮年,已经是九级大荒兽,生命力还很悠长,比黑炭也不差,心中着实喜爱黑炭,想着以后还要带出去见家人呢,于是便做了以上分配。 至于白龙马,乃是自己最亲近的马,心中早已真真切切的当成自己的亲兄弟,日后将会常年生活在一起,自己的便是白龙马的。越是最亲近的,周小同反而越是吝啬。也是因为知道周小白体内存有他父亲的大量能量,其实那些足够他慢慢消化的了。自己的那不足一成的小片,纯粹是为了尝尝鲜,也是为了掩黑炭的耳目。 黑炭乃是九级大荒兽顶峰,动作上瞒它很不容易。周小同的剑快,在黑炭眼里也就一般了,谁让人家境界高呢。 不足一成水草金丹进入体内,化作无数红光闪闪的细丝,在周身游动,慢慢融入血脉之中,化作无形的力量消失不见了。 周小同内息吐纳,体内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组成的江河湖海不断翻滚,泛出层层白雾。白雾慢慢凝结成乳白色的水珠,水珠落入江河湖海,消失不见,水面便涨出一截。 如此无数滴乳白色水滴汇入江河湖海,水面越来越高,大有不堪决堤之兆。经脉发胀,周小同早有预知,念力中闪出一股臆想,便是将体内的江河湖海扩容,江河拓宽渠道,湖海增大囤积量。意念所致,第二丹田闪出一波白光,普洒了全身,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与之辉映,经脉蠕动中渐渐增粗,经脉中内气不再充斥,金丹效力逐渐减弱,一切归于平静。 而由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组成的江河湖海,水面上仍旧漂浮着一层匍匐之气。匍匐之气随着江河湖海翻滚,慢慢的,若无察觉的增多。周小同久视之下生出灵悟,原来江河湖海之水既能蕴育出这些白雾,白雾增多,即会凝结出乳白水珠来,再汇入江河湖海之中。如此循环往复,内气自可增加。 以往自动回复内气,均是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自行运转所致,如今又多了一种增加内气的功能,想必以后修炼内功又快了一成。莫非是这一小片金丹所带来的?亦或是先天之根可以与天地自然之气联通的原因?! 查看功力,又一次暴涨。外力也就是体力已超过两千,生命力一百三十多,这一下子增加了二十多年的寿命,水草金丹,果然是奇宝。 内力,两个丹田亦是相同,意念查看丹田时,泛红的无形轨迹上已经有了十三颗红色圆球,其中的十颗红色圆球正在缓慢的转动着,慢慢的汇聚到了一起,闪出一道亮光,化成了一颗天蓝色的圆球,个头比红色圆球大了一号,再慢慢的脱离隐现红色的无形轨迹,似乎是里面泛着蓝色的无形轨迹吸引的缘故,蓝色圆球慢慢的靠了上去,然后缓慢的在无形轨迹上恒定的游弋了。 蓝色圆球,既是一万内力,至此,周小同有了第一颗蓝色圆球。 土黄色圆球早就超过了十颗,十五颗,等到蓝色圆球恒定运行之后,十颗土黄色圆球便开始旋转汇聚到了一起,接着发出一道比刚才弱了很多的亮光,十颗土黄色圆球消失,转化成一颗红色圆球,也慢慢的转移到了泛红的无形轨迹上恒定的运转,红色圆球变成了四颗。 白丝有很多,周小同念力一动便知道详尽的数量,一共五百七十五根,不过在土黄色圆球失去了十颗而变成五颗之后,二百根白丝便先后化做两颗土黄色圆球靠了上去。如此,蓝色圆球一个,红色圆球四颗,土黄色圆球七颗,白丝三百七十五根。 一个丹田的内气是一万五千零七十五,两个丹田相加就翻倍了,一年多的时间,吃了不到一成的水草金丹,周小同一个丹田的内力暴涨了超过四千。 如此增长,真是吓煞人也。周小同有些担心,这样增长内力,对以后修炼是好是坏。按照大周朝武士堂的规定,自己的外力是两千出头,仅以外力而论,自己已经算是高级武王了。 要是再看内力,一个丹田里的内力便是一万五千多,单依一个丹田的内力而论刚刚达到中级武王,如果两个丹田相加,内力超过三万了,这也是高级武王的层面,不过对外是不能算两个丹田的。中级武王也不错了,以后回到世间,轻松可以上高级武馆了。 武馆时听说过,有记录标着最年轻的武王是在十五岁的时候达到的,而自己,则是十四岁,可喜,可贺呀。 周小同欣喜不已,再看精神力,腰际肾眼儿中仍是一颗土黄色的肾水球,一旁围绕了一百三十五滴肾水,精神力便是二百三十五,还行,一年多的时间里常练意念,不错,这水草金丹不错,果然是神物啊。 精神力本就增长缓慢,按照武士堂的级别要求,精神力超过二十点便达到高级武王所要求的境界了。如今精神力高达二百三十五点,便是武帝以上才能拥有的境界。 周小同“嘿嘿”一笑,腾身站起。 睁眼一看,黑炭就在身旁站立,看那神情,似乎站了很久,见主人起身,慌忙扑倒在地,大大的黑头猛磕地面。 周小同连忙扶住,“黑炭大哥,不要这样,我年纪小,你这样磕头会折我寿命的,快起来!” 黑炭“咚咚咚”直磕了九个头才算作罢,站起来冲着周小同一阵絮叨。声音难听,并且难懂。 周小同认真体会聆听,倒也听出六分语意。 遇到好东西主人吃少的,让下属吃多的,这在黑炭的世界里是闻所未闻的。黑炭心情激昂,替自己和狮王虎王拜谢主人,却不知以后如何报答。 周小同道:“黑炭大哥,从此后,不要再说报答的话。这样的话,咱们就不是真的朋友了!” 黑炭眼圈又红了,说出四个字来:“主人!永远!” 周小同胸中流出一股暖流,心也动了。 第二一三章五方升格涩弦化神 狮王虎王依然趴在那里沉睡,周小同先来到狮王身后,伸出一掌抵住它的后背。 狮王身体中精血如激流般乱窜,下腹丹田内丹隐隐发热,无数白色条丝在内丹周围围绕旋转,速度虽快,但却颇有规律。周小同查视一番,知道狮王正努力吸收金丹之力,身体无大碍。看其两肾之地,命门之水活力充沛,上面便是八九十颗红艳艳的火苗。 好啊,水草金丹果然奇效,狮王吃了四成,寿命大增,且看最后能增加多少。 来到虎王后背,一掌抵住。下腹丹田也是热烘烘的,周围也没有了白丝,再看血脉,流动缓慢。周小同收回手掌,轻轻搭在脖颈上。虎王一呼一吸均匀漫长,看其神情,金丹已然吸收完毕,此时的状态,正是酣睡中。 周小同露出笑意,冲黑炭说道:“黑炭大哥,虎王已经进入九级大荒兽的顶峰境界,寿命增加了四十多岁,不出意外,再活个一百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黑炭听了“吼吼”大叫,这是高兴的笑声。 此时周小同才看出,黑炭本就庞大的身体,今次又增大了一圈,粗略估量,身高已超过六米五。“黑炭大哥,你的境界也是大增啊!哈哈……” 周小同指指黑炭的巨大躯体,哈哈大笑。黑炭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想想无以为报,又要跪地磕头,这次被周小同强力扶住了。 “黑炭大哥,难道忘记我刚刚说过的话了!”黑炭立即起身,站在一边。 南方传来一阵哨音,片刻,哨音变大,随即刺耳。一团纯白急射而来,周小同高声大喊,“小白,又跑快了多少?” 一阵厉风,白龙马如幻影般到来,顺着冲击惯力在周小同与黑炭周围转了一圈。刚要转第二圈,黑炭大手一伸,一把抓住白龙马的马脖子。 “希律”声音喊到一半戛然而止,黑炭的大手几乎将白龙马捏得窒息,一双哀怨的大眼睛望向周小同。 “黑炭,不能这样,小白还小呢。”周小同轻轻一声,黑炭手一松,嘴里嘟囔着回身在一旁站下。 “小白,黑炭大哥说的什么?”周小同出声问道。“希律律……”白龙马冲着黑炭吐舌头,‘这黑大个越来越厉害了,它说我对你不敬,要扭我的脑袋。’ “哈哈,没事儿,没什么敬不敬的,咱是兄弟。”对黑炭道:“黑炭大哥,小白还小,只是顽劣了些,咱们都是一家人!” 白龙马吃了那片金丹,稍比周小同多一点,境界提升了不少,很快就达到八级大荒兽的境界了,身高更为长大,抬起马头已有两米六七。周小同查看其两肾原气发动之命门,生命力极其旺盛。 周小同赞誉了一番,暗叹白龙马果然是出身好啊,仅仅达到七级顶峰的荒兽,体内就生出大大的内丹了,寿命更是长达二百八十多岁。要是达到黑炭这般境界,岂不要比吃了整个水草金丹还要活的长久?!还是灵兽占了便宜,让小白少吃一些金丹也是应当的。 白龙马埋怨凶兽境界提升的慢,那大块金丹吃了,两天便消化的没了踪迹,虽说寿命增长很多,但境界才提升了一点点,哪有周小同与羊皮卷上叙述的一样,轻易突破到八级大荒兽。 周小同随口敷衍,一般野兽岂能与灵兽相比,灵兽本身具有灵智,一般野兽到了八级大荒兽才能初开灵智,这恐怕也是水草金丹的特殊功效吧。灵兽吃了作用不大。 白龙马听了,默然。 周小同这才知道,自己吸收金丹修炼内息,到今天已经是第十六天了。 白龙马最快,两天而已。第三天开始活蹦乱跳,到处飞奔,尖锐的哨音把黑炭搞的很不耐烦,最终擒住了他的马脖子扔了十多丈远,令其在主人苏醒之前不得回来,更不准跑出哨音。白龙马悲哀的到别处撒欢去了。 直到周小同醒了,灵感十足的白龙马这才赶回来见面,不幸再次被黑炭抓住脖子,想想真是莫大的耻辱。 虎王在三天后醒了,并且达到了九级大荒兽的顶峰,寿命增长了五十多岁,内丹大成。 虎王醒来便学着给周小同磕头,嘴中呀呀粗啸,急切的向周小同说道感激之情。 狮王在一个月后醒来,醒来后精神萎靡,爬都爬不起来了。先前周小同等吓了一跳,等到了第二天,狮王吃了两百多斤的鲜美狼肉,一众再看,便是一只巨大的威武雄壮的雄狮。 狮王吃了四成金丹,功力也暴涨至九级顶峰大荒兽,寿命暴涨了九十多岁,即使不突破也能再活个一百余岁了,内丹已然巨大,灵智也早已初开,全身金毛闪闪发光,看其身形,头尾超过六米,身高近乎三米,比白龙马大了整整一大号,端的是雄壮威武。 虎王吃的比狮王少了一半,但是如今的身形也只是比狮王低矮了稍微一点儿而已。不过同样是是九级顶峰的大荒兽,虎王就比狮王弱了一些,相比黑炭,那就差了一大截了。如今的黑炭如若再去和那条蛟蛇打,兴许不会轻易落败了。 两王一心向主,彼此已没有了隔阂,随周小同周游千剩盆地,受其熏染,心境发生变化,再看对方就如兄弟一般。 狮王怎能不知自己身体老迈,但作为一般兽类,此自然规律万难更改,只能活一天算一天了。主人使得自己寿命增加了九十多岁,不但如此,并且一举突破经年没有变化的九级大荒兽中级的层面,一下子达到九级顶峰大荒兽。 狮王老泪纵横,不顾周小同搀扶,趴在当地抱头痛哭,哭得天昏地暗。 狮王暗下决定,此生便是主人的跟班,主人到了哪里,自己就跟到哪里,永世不弃不离。 经此吃丹一事,一人四兽更进一步,彼此之间再无半丝顾忌。 过了两天,棕红巨熊过来拜谢主人。周小同一看,身高近乎六米,已如黑炭原来模样,只是还是一身的棕红毛发。 棕红巨熊的进度让一众大大的吃了一惊,从一个八级顶峰的大荒兽一举突破八级大荒兽的屏障,进入九级顶峰大荒兽的境界,已然算是和虎王一个段位了。再看其寿命,比虎王也差不了多少了,如此看来,那煮熟了的蛟蛇内丹的效果确实非同一般。 对于一般的凶兽,能活到四五十岁便知足了。如老虎等凶兽如没有先辈引导,不能修炼,寿命仅仅二三十年而已。 周小同两番与蛟蛇对敌,群兽均已印入脑核,对于如此一位体型瘦小的小人儿均是拜服。棕红巨熊曾经和周小同对过一掌,深知这位小主人的厉害,人小,力气却大的吓熊。 蛟蛇之死乃是拜周小同所赐,这服食内丹莫大的好处让自己摊上了,棕红巨熊亦是感激涕零,如狮王虎王一般,对这位主人爱到了骨头里。 匆匆月余,转眼夏去秋至,周小同带着四兽踏遍千剩盆地的一草一木,在最南端的一处石壁上,发现前人留下的凿孔。 凿孔早已与石壁持平,若不是凿孔上长了一簇青草,与周边光秃秃的石壁极不相衬,真的很难发觉。也是周小同游玩中不忘今后之事,才能发现此处异样。 凿孔碗口大小,去除其中碎石泥土,进深半米。周小同削来一根木棒,随一用力便插了进去,木棒粗处与石壁摩擦,刨射出无数木屑。 第二个凿孔与第一个凿孔持平,两者相隔一米五许,显然便是悬梯支架,插入一根木棒,接着往上找。两丈高的地方,又是两个平行的凿孔,大小以及相隔距离也是一样。 周小同一边砍削木棒,一边往上攀爬,寻到凿孔便插上一根木棒,随即在两根平行木棒上固定木板,上下木棒之间再连接由藤蔓编制的绳索。 不过半日,绳梯上升了三十多丈,也插进去了三十多根木棒。周小同放下一块木板,站在高处遥望四方,心下不免兴奋。如此迅捷的速度,最多一个月也就能达到峰顶了。千剩盆地的千丈高峰,不久便会将其征服。 这次黑炭扛着十几根砍削好的木棒木板往上攀爬,刚到了周小同脚底,一根插入石壁的木棒断了,庞大的身躯没了着力,便下坠砸中下一道木板。 黑炭体型何其壮大,沉重的躯体接连砸断木板,绳索缠绕上了腿脚,连带着木棒也被坠断,一道一道的砸到最底,辛苦半日的‘悬梯’毁于一旦。黑炭不会轻功,但九级顶峰大荒兽,从三十多米的高度掉下来,仅仅摔得疼了些,况且石壁并非顺直,稍有的坡度也能缓解下坠之势。 周小同心中暗叹,心道如此也好,免得爬的再高摔下来后果更严重。自己不会轻身功夫,深吸一口气,意象与天地之气接壤,内气充斥全身经脉,身体也轻了许多。随之跳下,慢慢滑落,等到下坠之势猛了,利倭剑在石壁上一顿,抑制下坠之势,以此一拨一停,片刻便下来了。 黑炭知道坏了主人好事,没等周小同下来便跪下磕头,周小同笑着扶起来,要黑炭今后务必牢记,不要再行此大礼了。吩咐今日到此为止,诸兽回去吃喝修炼去吧。 如此看来,木棒当做支力的撑子大为不当,至少是细了。千剩盆地最结实的只有松榆木,木板好说,大不了再厚些就行了。可这石壁凿孔只有碗口大小,难不成,真的要做最坏的打算,自己亲自开凿了。 那崔麻子说过一年半后准来,如今已经过了一年半,不知是不来了,还是把这里忘记了。 周小同独自站在高坡,遥望苍茫高山,双眼一片寂落。 第二一四章殊风共轨见之周南 两日后,周小同命白龙马四处转悠去,不要跟在身边。原因是白龙马对周小同说过,现在跑的快了,每次大跑几千里,自己的气力就会更近一层,似乎境界也有所增加。 如此,周小同便命白龙马只管自己跑去吧,省得今后干活凿壁帮不了忙,反而多了个累赘。 狮王虎王回去整顿本族,如今已是九级顶峰的大荒兽了,也该多点修炼的时间,巩固修为。狮王虎王学着人样磕了三头,便去了。 独留黑炭,帮着凿洞削木头。 ‘龙雀马王刀’入手,黑炭欢喜异常,一刀挥去,空气像似被撕裂了口子,半空“吱吱”作响,刀锋过后,空气一阵震荡。 黑炭爱极此刀,但握在手中,还是轻了,两米长的巨刀,在黑炭手中还是显得小了。周小同目视黑炭舞刀,微笑之余,不由想着今后如何给黑炭打造一把趁手的大刀,五六百斤重的大概够了,长度至少三米,或者四米。 碗口大的凿孔,被周小同开凿成面盆般大小,深度近乎两米。利倭剑锋利无比,以周小同如今功力,在石壁上凿出一个小小的石洞并非难事。 千剩盆地岩石坚硬之极,比周小同所见过的黑基石还要硬上三分,虽然凿出一个直径半米,深两米的洞洞不是难事,但也消耗不少气力。 周小同全身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全数联通,经脉自行运转即可回复消耗的内力,再有了蕴育之气,回复内气不可谓不快。怎奈体力虽然能够连带着回复少许,但终究抵不过消耗来的快。凿了十七个石洞,内力还有一半,体力却已告竭,四肢酸软,再也无力凿出第十八个石洞了。 黑炭照着主人做就的样品削砍木棒木板,木棒直径当是半米,长四米。木板宽一米五,厚一米五,长三米,此等模样已然不是木板,而是长条方木了。再有编制绳索,四处寻找藤蔓,也够黑炭忙活。 好在如今不用黑炭亲自往上搬运了,周小同吸取了教训,直接将木棒木板藤蔓招入隐戒,再逐一安插摆放捆绑。每天收工,均是累的大汗淋漓,手脚发麻。 而后的日子,由于‘悬梯’越架越高,风力越来越大,上方凿洞的周小同不得不抽出一部分气力稳定平衡,如此架设‘悬梯’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一个月后,周小同插进去二百根木棒,绑固了一百个方木,‘悬梯’达到二百米。千丈石峰,照此进度至少还需一年半。以后‘悬梯’越来越高,风力越来越大,上下距离也慢慢成了消耗气力的羁绊。 周小同四肢摊开,躺在草地上,舒缓着劳累过度的四肢筋骨。最近一个月忙于搭建‘悬梯’,日夜劳作,功力未进寸许,不知是否与过于劳累有关。又或许是心境不佳所致。 远处的黑炭仍旧忙的不亦乐乎,双臂各抱着三根方木姗姗而来。六根方木,重达三四千斤,未见如何劳累,可见黑炭气力一斑。 “黑炭大哥,过来,歇歇吧!” 黑炭将方木轻轻放到石壁根,拉起一捆藤蔓坐到周小同一侧,休息不忘编制绳索。 “唉,黑炭大哥真是辛苦了!”周小同长叹一口气。黑炭则“吼吼”两声轻笑,如一个富态的婆娘一般忙活手中的活计。只不过,世上如果有这般面貌、如此体型的婆娘存在,男人们都该独身了。 一日白龙马“希律律……”的跑了来,说是在据此一千二百里处找到了狼族最后的老巢,就在熊蜗林正西边,距离熊蜗林也不过一千三四百里。里面还有五六百头土狼,而且很厉害,狮王虎王带的族群少,正与狼群厮杀呢。 周小同听了略有震惊,想着剩下的不过是三五百头的低级土狼呢,结果还有五六百头厉害的隐藏着呢。为了周全,命白龙马去熊蜗林通知了棕红巨熊,令它安顿好后院,带领所属赶赴正西接应。 黑炭自从跟了周小同,再也不愿管理族中的事物,逐将大权给了棕红巨熊,如今只挂了个名儿。 白龙马卷着哨音走了,周小同自与黑炭赶往正西。 一个半盏茶后就白龙马赶过来了,要驮着大哥快跑,黑炭哇哇的大叫不愿意,周小同将其唤入隐戒,随着一同就去。 白龙马飞奔起来,一个时辰可达一千余百里,周小同稳坐其上,两边景物如波浪般急速倒退,眼前景物转眼便至。感受疾驰的快感,感叹小白真乃灵兽良驹,白龙马冠以其名,当得。 飞驰了小半个时辰,周小同让白龙马慢下,唤出黑炭。 黑炭稍吸一口气,大叫着自己没事儿,在里面憋一个时辰也不成问题。周小同看其面色眼神一切正常,知道无碍,重新唤入隐戒,白龙马四蹄顿地,“啾”地一声,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三刻时后,白龙马放慢速度,转过一片茂密的干草丛,来到一个山丘。 山丘之后传来浓烈的惨叫声,走上山丘,一股血腥扑面而来。 只见山丘之下满地土狼残尸,到处是喷洒的鲜血,我方狮王虎王与十多只狮虎杀到一处敞开的洞穴,堵在洞口厮杀,里面的土狼如肉弹般往最前的狮王虎王身上猛扑。 狮王虎王何其凶猛,一抓抽死两个,大口一张,随即咬为两段,再加之两王身上的气息威逼,送上来的土狼根本无力撕咬,来了便是死。后面的十多只狮虎只是捡拾遗漏,冲出来的土狼无一幸免。 洞穴中冲出的土狼慢慢少了,个头也越来越小,一些未成年的小狼也变成了炮灰,在狮王虎王利爪钢牙下失去性命。 这般情景,土狼已然到了强攻之末,哪里还用周小同等出手。 周小同来到洞穴上方,挥剑掀起上方一层覆盖的泥草,露出洞穴中惊恐的幼狼群。 洞穴中有一百多头幼狼,稍大一些的小狼已经跑出去被狮王虎王杀死,这些幼狼还不具备厮杀的本领,洞穴上盖掀开,幼狼们瑟瑟发抖中,不忘出声威吓对敌。 狮王虎王满身是血,撕掉最后一头敢来还击的土狼,却不再进攻了。二王转头望向周小同。 周小同知道,这是等自己下令呢。 杀死无还手之力的敌对,在兽类中比比皆是,杀你就是为了我活着,无可厚非。但在周小同这里,却变得异常艰难。狮王虎王日日受其熏陶,心中便多出一分仁慈,主人面前,却不好咬死这些幼狼。 许久许久,幼狼渐渐安静了下来。周小同口出人言,“不管你们听懂听不懂,总要记住今日之事,你们狼族之所以落得这般下场,是你们狼族背信弃义,先要置其它三族于死地所致。今留得你等性命,切要牢记今天的教训,日后也要给它们一丝活命的机会。放你们去吧……” “好!”老鸹叫春般的破锣声铮铮传入耳膜,周小同眼前一花,崔元庆出现在他眼前。 “师,崔麻子?!”周小同心中一惊,叫了崔麻子的绰号,急忙躬身施礼,“崔大叔您来了!” “哈哈……”崔麻子似乎很满意的表情,“只是个称呼,叫什么都行。好了,让这帮畜生都各回各洞吧,别在这里折腾人家乖乖小小狼了。徒弟随我说话。”声音依旧难听,却多了份温暖。 黑炭带着群兽依依不舍的走了,白龙马也被崔元庆踢飞了。 半空中白龙马直喊冤枉。我冤啊,怎么是个主儿都能欺负我啊,想跟自己的亲大哥在一起都不行啊,我可是灵兽啊!冤,冤死了我! 来到一片大树林,周小同问:“师,大叔,你怎么才来呀?”“也别问,哎咦,那个大湖不错,徒弟,看我做个木筏,咱爷俩到湖中心玩去。” 崔麻子手中凭空多出一个乌黑发亮的黑剑,权杖挥动,一道极为细小超薄的光影飞射而出,没入大树中不见了。周小同自是明白,这是剑气,只是这剑气是由权杖发出,不但细小,而且锐利。剑气划过空中未有任何声响,没入大树之中亦是不见动静。 周小同嘿嘿一笑,捡拾一把沙石,随手扔了过去。沙石隐约裹着一团白气射向大树,“噗噗噗……”十数声,大树“咯吱吱”地慢慢侧倒,最终“轰隆隆”的砸出一片草絮。 “好小子,有你的!看我的!”崔元庆双手一展,抛出一团物事,随即手边金光闪动,多出十多根细若游丝的金色细线。 崔元庆双手一扯,“走,咱们到湖边去!”大踏步的往大湖走去,身后十多株大树“扑突突”的跟着移动。 周小同一路跟上,赞叹崔元庆手段高强。 崔元庆呵呵一笑,“这就是个花招,没多大用处,逗小姑娘玩玩还行,对敌就不好使了。”说完冲着周小同眨巴眨巴眼睛。 周小同心气正,听了这般话,便不再接口了。心中不由想起周小柔。 到了湖边,崔元庆收了金线,黑剑轻轻一抖,将颗颗大树贯穿。 “徒弟,你来看这儿!”崔元庆伸手一指,脚下多出数捆手臂粗细的麻绳。 周小同也不惊奇,帮着一起扎绑。 不一刻,一个足以承载二十人的木筏做成。 崔元庆单掌吐出,木筏跐溜溜的窜入湖面,稳稳漂浮其上,而后斩了几节木墩扔上木筏,身形微晃,已然坐上一个木墩。 周小同砍掉两根木棒,将一头削的扁平,在湖边蹚了几步水,跟着跳上木筏。 崔麻子看着周小同动作,笑道:“哦,我倒忘记,还要有桨才对!” 周小同不语,双手用力,木桨划在水中,木筏缓缓滑动。 木筏轻轻滑向湖心,平静的湖面上留下一道波动。微风吹来,两人均没感到寒意,反而觉得惬意舒畅,不由得相视一笑。 第二一五章气走阴阳天地自然 如镜般的湖面上,一艘木筏点缀其间,生出些许荡漾。 “徒弟,有没有印象,这里和咱们天山天池很像啊。” 木筏在水面上轻轻荡漾,周小同的心境似乎也在轻轻的荡漾,不觉回答道:“是啊,师父,好像没咱们的天池大。” “嗯,差不多了,周围的树草也挺像,就是四周的山峰低了一些,没有天池那般神奇。” 周小同的思绪不自觉引到了前世的那时,“师父,天池的雪峰极其高,您那时没教我轻功,记得,记得是,好像是……” 周小同的脑子又糊涂了,使劲的往深处想,越想越找不到头绪。崔元庆看得出,他体内的那块大肉囊还没有完全属于他自己,故此还没明白他的前世,于是岔开话题。 “小同,你一点轻功也不会?”“崔大叔怎么知道?”“你个蠢蛋,怎么又叫崔大叔!刚不是还叫了两声师父了吗?” “我叫了吗?”周小同如此说,倒也想起了刚才的话,确实叫了,只是怎么叫出来的呢,好像很自然的就说出来了。 周小同又一次发呆了,他在极力的思考,思考脑海深处的那些杂乱的模糊记忆。 崔元庆轻叹了一口气,又岔开话题道:“徒弟,你放了那些土狼的性命,很好,知道兽族相互平衡,相互制约的道理,应该还有一点点的仁爱之心吧”声音虽然小,但直冲周小同的脑核。 “师,大叔,什么相互平衡,相互制约,我还真不懂。就是觉得不能对那些毫无威胁的幼狼下手,杀死没有还击能力的敌人,不算英雄好汉。” “呵呵,徒弟还是和以前一样,咱们是不是英雄好汉没关系,善待那些没有还手之力的生灵是对的。唉,徒弟啊,见到你啊,我真是高兴。” 周小同无语了,心中既喜切痛。 虽是冬季,二人穿着一件单薄的灰衣,没有丝毫不适,反而暖洋洋的。 过了一会儿。 “徒弟,这次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迟来了两月,我向你道歉。”崔麻子果真站起身来,缓缓抬起双臂,看那表情神态,就要给周小同作揖行礼。 周小同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来想着要去扶,崔元庆随即坐下了,“干嘛呀你,你以为我要给你作揖呀,不怕折了你的寿!我这是坐的久了伸伸懒腰,蠢蛋!” 周小同再次无语,想着以前的以前,师父好像也是这样和自己玩。 崔元庆呵呵一笑,说道:“逗你玩呢,咱说正经的哈……”周小同一脸无辜望着他,“我一直很正经啊!” “照你如此说,就是我不正经了?”周小同微微一笑,“这可又是你说的啊。” 这次轮到崔元庆无语了。周小同也跟着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 “唉,你是我的小克星,谁让咱爷俩投缘呢,罢了。”崔元庆端正了坐姿,拿出两块玉石,“徒弟,拜师吧,虽说你以前拜过,但上次的血玉传承坏了,这次重新来,还要你的今生认了我才行能使得‘血玉传承’继续延续下去。” 崔元庆少有的端正肃穆,双目炯炯直视周小同。 周小同早就把崔元庆当成了亲人,看到他明亮的双眼之内饱含着温情,不由得双膝跪倒,抬头仰视,重重点头,“师父,拜你为师,我愿意!师父,我心里早就把您当成我师父了!”说完话“咚咚咚……”接连磕了九个响头,抬头时泪水已在飘洒。 大湖平静如寂,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木筏宛如一粒细沙,无声的躺在上面静止不动。而木筏上面的师徒两人,也如定格了似的一动不动。 千剩盆地的上空突然闪出一团极亮,“嘎”地一声爆响,声达百里,久久回荡。 木筏之上,周小同双膝跪地,崔元庆双眼似乎泛着泪光,兴喜之情油然而生,“徒弟,这次比上次还要响亮,我,很欣慰。” 周小同似乎明悟了很多,“师父,今生还能成为您的徒弟,我真的非常非常高兴。”崔元庆微笑着点点头,“徒弟,你前世是活着的,你的所有的所有都还在,只是今生的躯壳,确实是你今生的父母所赐,所以啊,一定要好好孝敬他们。” 明悟了的周小同似乎又开始糊涂了,只是觉得眼前的麻子脸亲厚无比,好像比谁都亲,“师父,我,我不太明白。”“噢,吼吼,算了,过不了几年你就全明白了。来,师父把你以前学的,和师父这些年新悟到的,统统的传授给你。” 崔元庆岔开话题要传他武功,周小同却不懂,“师父,怎么传授,就这样坐着吗?” “哈哈,徒弟,师父的门道,相比你知道一些,来,盘膝坐好,闭目待我传你。” 周小同对崔元庆十万分的相信,虽然脑子还比较糊涂,但还是听了话盘膝闭目。 “徒弟听好,你本来身具很高深的武术,但目前还不能与你现在的身体融合,我现在所传授给你的,其实八成都是在你的身体里隐藏着呢,只不过师父我等不及了,所以先传给你,等你觉悟了的那一天再相互印证,一定会再有一个大大的突破。现在师父要用念力传你武术,徒弟你可要极力迎合,用你所有的意念迎合,可记下了。” 周小同点头称是,一股极热之气灌入脑门,脑海一阵翻腾,随之回到朦胧之间,脑海一片灰寂,无知无觉。 许久许久。 宽阔的念力如露入心,如饮醍醐,心中的一些执念,一些困惑,转瞬没了踪影。仿佛在这一刻大彻大悟,如梦初醒,一切事物豁然开朗。 周小同脑海里印出了内功心法《通天真经》与《止若心经》全篇,《通天真经》是天山派秘笈,《止若心经》是学过的,不过师父传授的是那时学过的,并且包含了极其明了的精髓。 《经纬枪法》三十六招,和今生所学《经纬三功》三十六招枪法如出一辙,师父的念力中传来的信息是前世所学。 三十六招《止若真枪》印入脑核,《天云剑》同样是六六三十六招,天山派绝学,《天影枪法》,一百零八招,同样是天山绝学。 《踏云流星》,超绝的轻身功法,原来接引天地自然之气如此的简单,原来轻功是可以随意组合的,也可以自创。周小同脑海里突然蹦出几个强大的念头,‘旱地拔葱’,‘云雾八方’,‘轰天飞射’,‘漫步流星’,‘憨云稳坠’,‘凌云飞转’,这些熟悉轻功都是前世所修,其中精要一一印入脑核。 《五绝刀》,师父将刀意也一并传入了脑核,周小同本就熟悉,今番印证更觉得此刀法威力绝伦。 《五明拳》,极其深奥难懂的五明拳,当年江伯伯仅仅传授了一招,而今天,师父一股脑的印进了脑核,周小同一下子全明白了,通天纬地的五明拳,拳理奥义在此一刻明悟。 念力继续在脑海徘徊,‘徒弟,上次你带来的那本五行之力,师父所获匪浅,其中精要师父都搞明白了,还有师父这些年明悟的一些东西,徒弟收了去吧。’脑域中再次收到强力磅礴的念力,周小同知道,这是师父崔元庆毕生练武之总结,其中还有一些庞杂高深的他派武功精要。 周小同一丝一丝的明悟其中的精要,思绪在无比磅礴的武学奥义中游弋,慢慢的,脑海印射出无边无际的宇宙空间,心神俱荡。 不知过了多久。 ‘徒弟有奇遇,又遇到千草厅的门人了吧,很好,念力修炼的不错,幸甚幸甚。我引你做三门内功心法的运气轨迹,你可使意念跟随,引动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开辟五百七十六条支脉。’周小同心中狂喜,师父果然与众不同,教授徒弟的办法称得上是世间最快捷的。 一团轻柔的白气自顶门进入,化作大片白雾融入全身。渐渐的,白雾下沉到先天之根的根部,缓缓的汇入其中,逐渐转化为白气。 先天之根原本就融入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中,白气亦是在其中涌动。周小同催动意念跟着白气缓缓移动,遇到一处小小的‘枝杈’,也就是较为狭小的支脉,白气便会冲进去翻腾旋转一周,不管‘枝杈’被冲开多少,白气转了一圈便走,顺着经脉寻找其它支脉的豁口。 周小同只觉得全身经脉舒坦之极,师父在为自己铺点,何不趁此机会连动天地自然之气呢。 天地自然之气很轻松的引入体内,慢慢的充盈到各个经脉以后,随着经脉中的内气运转,大地的束缚消失了,身体好像飘起来了。 崔元庆传来念力,‘徒弟很好,用你明悟的踏云流星试一试,能不能飞上高空,不要睁开眼睛,我会跟着你。’ ‘旱地拔葱’的心法已成,周小同闭目中也能觉察到身子弹了起来,不知道弹了多高,但也知道自己飞起来了,如是欣喜不已。一阵风吹来,周小同松了口气,大地束缚突然来了,拽着身子往下沉,心中一惊,下坠之势更大了。 一股柔和并且庞大的天地之气进入了躯体经脉,身体再次脱离的大地束缚而飘了起来,脑海里传来师父的念力,‘呵呵,徒弟不错,不过想要空中换气还要多多修炼内功。你的武术境界已经极高了,来,咱爷俩一起给你开通支脉。’ 《通天真经》,《经纬瞭天功》和《止若心经》,三部绝世内功心法口诀在周小同脑海中幻化,磅礴的内气带着天地自然之气充斥着体内的‘江河湖海、天河地河’,无比强烈的冲向各处细小的‘河流’支脉,只听得体内“啵啵啵”密集的声响,五百七十六条支脉被冲开了三百零六条。 江河湖海和天河地河中的内气和天地自然之气很快汇入支脉之中,周小同全身一阵震颤,支脉中无数细微的杂质冲出体外,在皮肤表层积累了厚厚的一层。 ‘徒弟张嘴,吃下这五枚九级大荒兽的内丹,不要冲支脉了,好好巩固。’ ‘是,师父。’周小同一张嘴便将五颗大号的内丹接连吃进了嘴里,化作庞大的能量,体内两丹田贪婪的吸收着,化作成千成千的白丝归于丹田之内。 体内的张热在两个丹田极具的吸收之下慢慢的消失了,崔元庆适时的传来念力,‘徒弟,这是八枚九级大荒兽的内丹,你既然容易吸收消化,那就尽快增长内气。’ 八枚九级大荒兽的内丹进入体内逐渐化作庞大雄厚的能量,在两个丹田的吸收下慢慢的增长着内气。 能量已经够多了,丹田慢慢的吸收不了,经脉乃至整个躯体中充满了能量、内气和天地自然之气。 周小同开始冥想了,周身泛出一层白雾,崔元庆面带欣然笑容,轻轻一动打出一个圆圆的罡气屏障,将外界的所有干扰都屏蔽掉。 周小同周身白雾弥漫,如氤氲之气缭绕全身,现已是在入定的第二境界了,入静。 不知过了多久。 周小同周身的白雾慢慢归于体内,一切似乎是静止不动的。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四周静静的,不察觉间,一声如龙吟般的长啸响彻千剩盆地。 长啸久久不衰,直插云霄,湖边围来无数野兽,包括不知道坐了多久的黑炭和白龙马众兽,惊异的望着大湖之中的小小木筏,黑炭白龙马与狮王虎王以及棕红巨熊更是露出神往之色。 三盏茶后,啸声慢慢减弱,大湖归于平静。 周小同盘膝而坐,白雾缭绕,周身笼罩。 崔元庆双眼泛光,欣喜不已。 周小同头脑一片宁静,念力稍动,便知师父在为自己高兴。五百七十六条支脉,已然被冲破了四百多条,内气充盈,两个丹田之中一下子多出了三道无形轨迹,最中央是一圈乳白色的无形轨迹,初生的,还不能察觉本体色系。第二圈是蓝色无形轨迹,第三圈和第四圈同是红色无形轨迹,第五圈和第六圈是黄色无形轨迹,第七第八第九圈是白色的无形轨迹。至此,周小同两丹田内各有九道无形轨迹。 两个丹田同时生出了第二颗蓝色圆球,七颗红色圆球,十七颗土黄色圆球,外围的三圈无形轨迹中白丝也有八百多条,最外围的灰蒙蒙之间,隐隐又有白丝游弋而来。 此时一个丹田的内气已然达到近乎三万,两个丹田加起来既近六万。支脉的扩充引来了筋脉骨骼的变化,身形增长不算,外力更是增长到了四千多,生命力暴涨,阳肾之中的火苗达到一百五十多个。精神力也有增长,腰际阴肾眼儿中的土黄色的肾水球变成了两颗,一旁围绕了五十八滴肾水,精神力便是二百五十八。 周小同的支脉还未完全冲破,未到‘一通天’的境界,可是意境早到了,身体跟不上,但是两个丹田的内气却超出了,如此成就,比前生的同年龄时还要强大。 第二一六章守主定魂周家五小 “徒弟,你可知你这一次修炼过了多久吗?” 周小同知道,这次时间很长,“师父,有半个月了吧?” “哈哈哈,你倒是往多里说了,告诉你,半年。”“天哪,都半年了呀?那我怎么不觉得饿呢?”“是吗?” 周小同突然发现好饿,一摸肚子,都贴到后脊梁骨了,“师父,我好饿。”“那就吃吧。” 周小同终于睁开了眼睛,努力了许久才看清眼前的景物,原来自己还在木筏上,可是师父呢? “师父,师父,你在哪里呀?” “吼什么吼,我在你旁边。”“旁边?”周小同往身后左右三个方向的旁边都看了,没有师父的影子,只有一堆煮熟了的鹿肉。“哎呀,我好饿。” 周小同拿起了一大块鹿肉往嘴里急填,嘟囔着还要找师父,“师父,师父,你在哪儿呀?” “别,瞎叫了,我在岸上呢。”这次声音没有在耳边,周小同冲着声音看去,师父果然在岸上,只不过离的很远,至少有一里地。 “师父,您怎么离我那么远啊,我还以为您就在我身边呢。”周小同说的很快,主要是急于嚼鹿肉。“呵,你臭死了,我能陪着你闻臭味?吃吧,吃完了好好洗洗。不用上来,直接跳到湖里扑通就行了。” 周小同这才感觉到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拿鼻子闻了闻手臂的一块,臭不可耐,恶心之极,刚嚼好的香喷喷的鹿肉差点给吐出来。“师父,我先不吃了,我洗。”咽下了没什么滋味的一口鹿肉,“噗通”一声跳进了湖水。 洗了整整一个时辰,周小同把木筏移开了半里,呼出一口浊气,意念稍动天地自然之气入体,轻轻一跳便上了木筏,真是觉得身体轻了很多很多,周身毛孔无比通透,身心舒畅。“师父,我吃了啊。” ‘吃吧,别烦我,没看我正在忙吗?’这次传来的是意念,周小同一看,师父果然在忙,他在岸边教黑炭他们武功呢,真是太好了。“好的师父,我好好吃,您好好教啊。”‘少废话,吃你的吧。’周小同嘿嘿一笑,盘膝坐好边吃边看师父教武功。 一会儿吃了个饱满,木筏靠上了岸,那边师父一扬手,白龙马先跑了过来,“希律律”的将大马脸贴在周小同的小脸上使劲的蹭,‘大哥,大哥,你终于活过来了,我这半年多都被他们欺负死了,尤其是那个老头子,他快把我干死了。’ 周小同哈哈大笑,白龙马身高体形又长了一圈,已经是八级中级大荒兽了,说话还是和以前那样的粗。“小弟,师父怎么会欺负你,我想他老人家一定是帮你提升境界了吧。” 白龙马的大马脸使劲的点了点,两个拳头大的黑眼睛流出了两滴巨大的泪珠,‘是啊,是老头子帮我,可是,他更是在摧残我呀。’ 黑炭过来了,狮王虎王和棕红巨熊和一大帮三族群兽一起过来了,白龙马“嚄”地一声被黑炭扔走了。 “叩见主人!”群兽呼啦啦的跪的跪趴的趴,学着人类磕头的样子给周小同跪拜,“都起来,一见面就磕头,多不吉利啊。” 周小同先扶起了黑炭,“黑炭大哥,你说话越来越清楚了啊,太好了。”黑炭道:“都是崔前辈教的,主人,我在崔前辈的指引下找到了冲击兽王的法门,崔前辈说,三五年里我就有可能成为兽王。” “兽王?黑炭大哥,那岂不是比我们人类最强的武者还要厉害。”“那倒不一定,不过比现在厉害的多吧。”黑炭咬字虽然还有些不清晰,但说的很慢,字字都可以听懂。周小同看它的身量,估摸着有七米了 ,体形越发的庞大了。 周小同扶起了狮王,“主人好!”狮王竟然也能口吐人言了,虽然很模糊,“哈,狮王,你也学会说话了哈。”狮王双眼泪水慢慢的往下流,“多亏,催,噢吼……”狮王说不清楚话,不由得吼了一声,还要给周小同下跪。 虎王也会说话了,“主人好。”语音和狮王像似,同样是轰隆隆的粗声粗气,“好,虎王,我知道,你们都是跟着我师父学了很多增长境界的法门,我很高兴,大家啊,都起来吧。” 群兽都起来了,狮王虎王都拔高了一个身量,周小同再看棕红巨熊,体型也大了一圈,身高六米往上。“哎,我该叫你什么呢?”棕红巨熊竟然也说了话,“周,姓周,周,小红。” “啊?”不知是棕红巨熊的声音太大太粗还是说了人话,周小同吓了一跳,“你也要姓周?” 崔元庆远远的走来了,周小同飞身过去磕头,“师父,是您教给它们的吧?” 崔元庆轻轻一抬手便把周小同扶了起来,“呵呵,它们修炼的法门是我教了点,不过随你姓周,那可是小黑它们自己非要的。”“小黑?”“是啊,就是你的黑炭呀。” 黑炭先给崔元庆深鞠一躬,这礼做的有模有样的,再给周小同行了一礼,口吐人言慢慢的说道:“主人,我们都,想,好了,我们几个,都有,机会成为,兽王,也应该,有个,姓名,了,所以,姓周。” 崔元庆嫌它说的磕巴,接话道:“徒弟,今后它叫周小黑,那头大狮子叫周小狮,大虎子叫周小虎,那个红狗熊叫周小红。”“啊?”周小同十分的惊异,“师父,怎么都是小啊小啊的,不能给它们四个取个好名字吗?” “小有什么不好,小人物也有大智慧,哈哈,徒弟你不也叫周小同嘛,今后你想改,那就随你了。”崔元庆说的有趣,周小同也觉得有些怪异,“师父,还小呢,它们哪个都比我大好几倍。” “哈哈哈……”崔元庆长声大笑,“徒弟,一旦它们变成人形,那时就可大可小了,哈哈哈,走,师父再教你练轻功去。” “哎呀,师父,我想休息休息行不行?”“不行,我是师父,我说的话你必须听,不许说不行。”“哦,好吧,行。” 如似乎,四兽通通姓周,小黑,小狮,小虎,小红,还有和周小同有血缘关系的白龙马,周小白,这便是周家五小。 ‘徒弟,内气散于体外,结合轻功口诀接引天地自然之气,不要跳,也不要动,让天地自然之气随便在你身体里逛荡。’‘哦,好吧。’ 木筏上,周小同盘膝而坐,意沉丹田,内气游走全身经脉,内气经毛孔溢出身体,天地自然之气充盈着整个身躯,身体很快的完全脱离大地束缚而飘了起来。 湖面平静如初,而湖底却是激流乱动,湖中的鱼儿虾儿或游弋或争食,或成群成群的遨游湖中,一些不知厉害的鱼群进了那激流漩涡之中,不一刻卷得无影无踪了。 身下湖中的一切,周小同如生了慧眼看的通透。四周,万物仿佛有了生命,大地如伟大的母亲,哺育着一切。树木草藤吸吮大地带来的营养,河流在大地上川流不息,或欢快跳跃或安逸的流淌。山川在大地上静养,感受大地之母带来的安逸、温暖。 空中的气流拂过大地万物,化出万般气体,气体中隐隐含有五种精华之气。此五种精华之气所过,给万种生命带去了更大的生机,水似乎得到了更多的滋润,树木花草似乎有了活力,山川似乎更加凝重,大地似乎得到更多的养分。 一阵微风刮来,吹动飘在空中的周小同,‘哎呀不好,重心偏移了!’心念所致,操控身体归位,体内的天地自然之气即将流逝时再次聚拢到躯体之中。 ‘徒弟,不要理会吹来的风,就飘着感受,天地之间的什么东西都可以感受。’‘哦,好吧。’周小同身体轻飘飘,微风吹来,身体也跟着风儿缓缓移动。 ‘师父,我感觉我自己就是这天地中的一部分。’‘嗯,领悟到这一点不错,想想看,咱们本来就是这天地万物中的不起眼的一部分。’‘哦,师父,我明白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小同慢慢的往上飘了起来,越飘越高,半个时辰后飘上了二三百米。 ‘徒弟,你两个丹田里的内气都用完了,我看你要变成落汤鸡了。’‘是嘛,没觉得呀。’ 周小同只顾着享受天地万物了,忘记观察两个丹田了,果不其然,念力一动来到丹田,果然都耗空了。 ‘师父救我。’‘不救,因为你脑子有毛病,不懂得时时刻刻关注自身的情况,所以你愚蠢,你是蠢蛋,活该。’ 周小同的身体下坠的非常快,二百多米的高度掉进水里就如砸在硬地上一样,周小同砸进水了三十多米,几乎把脑袋都砸进了肚子里去,好在如今不但功力身后,躯体的强韧也非比寻常,所以只吃了点苦头,并没有因此受伤。 “师父,我在水里差点被水砸晕,差点游不上来了,您怎么不下去救我呀?”周小同有气无力的爬上岸,果然成了落汤鸡,崔元庆哈哈直笑,“是啊,你不是还差点嘛,我当然不会救你,再说了,这湖水最近有臭气,还没消化干净,所以我也不会下去。” “就是我真的在里面晕过去了您也不下去吗?”周小同瞪大了眼睛问,崔元庆不理他那套,“那当然,我说不救就是不救,谁让你笨,我可不要笨徒弟,尤其是笨死的徒弟。” 周小同眼睛睁的更大了,突然又笑了,“呵呵呵,我不信,我笨不笨的,您要是不知道不就傻了嘛。” 第二一七章惊破天再现五神功 至此之后,周小同每日夜间打坐练气,内气和天地自然之气,白天大半时间自行习武练功,消化师父所传武学,尤其是轻功,更是修炼之重务。小半天时间和师父切磋武艺,主要是那些枪法刀法和掌法,其余小部分时间与小白小黑它们等相处,也大都是在研讨武学。 狮王小狮和虎王小虎将大位传了后辈,棕红巨熊小红也在小黑的安排下传给了靠谱的族熊,四小再也不离开崔元庆和周小同两人,每日围在他俩身边日夜不离。另人称奇的白龙马周小白每天也有大半天跟着周小同,只要崔元庆来教授四小了,他便跑开了。 后来日子久了,周小白见其他四小学的欢实,也慢慢的跟着学了 。 时光荏苒,匆匆过了三年。 周小同在将满十七岁之时成功登上‘气通天’之境,皮肤组织可以通畅内气,身体与身外天地自然之气接壤呼吸,进入了极高的肌肤引气之境界,精神力极其强大,已然超过了五百,念力感知超过二十五里方圆。 这其中八成是崔元庆的功劳,有他这位身具经天纬地之才的大宗师教授,再有三年来数十颗九级大荒兽的内丹投入了周小同的肚子里,还有周小同的日夜勤练,练成了如今的气通天之境界。 内力,两个丹田一模一样,两个丹田之内灰蒙蒙的空间比三年前大了七倍有余,同时拥有了十三道无形轨迹,最中央的一圈是新出现的乳白色轨迹,第二圈赫然是泛出绿色的无形轨迹,可惜,上面还没有一颗圆球,如果出现了,将是绿色的圆球,一颗就代表十万内气的圆球。 从里往外数第三圈和第四圈是蓝色无形轨迹,第三圈上运转着五颗蓝色圆球,第四圈上恒定运行着四颗,蓝色圆球共九颗,代表九万内气。第五圈第六圈和第七圈是红色无形轨迹,三道红色无形轨迹上一共盘旋着十五颗红色的圆球,一颗红色圆球便是一千内气,十五颗即是一万五千内气。 再往外数的第八圈到第十圈是泛着土黄色的无形轨迹,上面一共有三十三颗土黄色圆球,一颗土黄色圆球代表一百内气,三十三颗土黄色圆球一共三千三百内气。第十一、十二、十三圈是泛白的无形轨迹,上面一共有白丝两千二百三十四根,即是两千二百三十四内气。 一个丹田的内力超过了十万,两个就是二十万余,按照大周朝武士堂的规定,这样的功力早该是武神了,可是崔元庆却打断了周小同臆想。 周小同还只是皮肤组织接引天地之气而已,也就是肌肤引气的的境界,气通天的境界,这样的境界在大周朝武士堂也就是武帝的等级,想要达到他们规定的武神之等级,丹田须要有至少一颗代表十万内气的绿色圆球才行。等修炼到了神通天,天人合一的境界时,内功也就超出了肌肤呼吸的这般境界,也就近了化境,躯体内外都接近了自然中的自然。那样,才是真正的武者中强者,才是大周朝规定的武神所需要的等级。 不过崔元庆又给周小同来了几句话,“徒弟啊,大周朝的武士堂现在什么武者都要,乱七八糟的,即使你没达到神通天的境界,只要你内力超过十万了,他们也会给你个武神的封号,好让你替他们卖命。” “哦,原来如此。”周小同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前生,是怎样和大周朝的伪帝周传河结仇的。他的今生,也注定要和当今的大周朝相逆而行。 周小同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很多,但是还是很模糊,三年里崔元庆不再勾引有关于他的前生的事情,只是一个劲的教他练武,武功确实突飞猛进的如飞一样,前生的辛苦修炼也没有这般速度,只是对于前生,他还是知之甚少。 周小同内力超过二十万,外力五千多,精神力五百多,生命力也近乎三百,这样的成就发生在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人身上,也只有周小同这样的娘胎里就带着内气出生的主才能办得到,也只有崔元庆这样的人才可以教授出来。七八十颗九级大荒兽的内丹,近四年夜以继日的修炼,促就了周小同这般成就。 崔元庆忧患苍生,为群兽今后立身千剩盆地,总结出一套修炼内功的方法。 三族群兽由于族种原因智力低下,境界提升缓慢,一些二三十岁的狮子老虎和狗熊们,由于冲不到更高一层的凶兽境界,生命力干枯,纷纷死去。四年时间里,千剩盆地三族群兽增加二十五只,却死去十八只。 崔元庆很清楚兽类的修炼之道,无外乎感受天地之精气,吸纳天地之气为己有,并以捕杀厮打为炼体之法,壮大身体筋骨血脉。 天地之气中有五种精华之气,而兽类吸纳的仅仅是五种精华之气的一种,如此也能提高修为,崔元庆便以此为据,琢磨出一套练气炼体的方法来传授给了群兽。 《内息外炼诀》。 由于群兽身体结构大不相同,经脉组织也各不相同,兽类并不修炼内气,也没有冲穴一说,干脆不去专注经脉,按照兽类修炼的法决,在其感悟天地之精气的基础上,着重吸纳那一种精华之气。利用人类武者丹田呼吸之法,演化成天地精气内外呼吸之法。 《内息外炼诀》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依旧沿袭静坐感触天地之气,冥想当中吸收天地之气,再配合前肢开合,促使内胆蠕动,加快内息呼吸的节奏,以此增加来所吸收的天地之气,使内胆得以壮大。 兽类修炼,未生出内丹之前,主要是依靠增强内胆来提升境界。 第二部分着重外炼,群兽夜间做内息呼吸运动,以此吸收天地之气归于内胆,白日通过做一些简单实用的招式,也能达到吸收天地之气,增强内丹,提升境界的目的。 第一部分内息功,没有套路,仅仅是通过冥想感触天地之气,进而开合两前肢做内息运动吸入内胆,提升境界。 第二部分外炼功,从最易到最难,总共八式。第一式自然最为简单,但练的时间长了,也能增强内胆,提升兽类境界,后面的招式难了,但随着境界的提升,也能慢慢学会拳意,提升速度自然更快了。 兽类大多头脑愚笨,但是杂念极少,感悟天地之气反而比人类来的快,自然之物感受自然之气,自然而然。有了内息功,引入内丹的天地之气有了专有的法门,再以外炼功辅助,更是如虎添翼,修炼速度数倍增长。 如今小黑与小狮和小虎早已不问本族事物,狮族虎族拥戴出两王的后代为本族之王,熊族也早选出了一只小黑的后代作为家主,熊族地位最高,所以由新一代熊王全理三族乃至千剩盆地一切琐事。 三族后代受周小同以及小黑的传授,规定出三族群兽狩猎的准则,一般以吃饱肚子为基础,即便猎杀盆地野兽,也以均衡盆地生物群种为主要目的。捕杀野兽,不再是群兽生存的依赖,修炼才是正道理。熊族食杂,几乎不再捕猎,如今三族兽类数量大减,千剩盆地到处可以去得,那里都可以吃到干果嫩笋。与其费力捕食野兽,不如就地修炼。 有了崔元庆这位强人照顾,千剩盆地空前繁荣。 自从那次醍醐灌顶之后,崔元庆只和周小同过招,或者是看他用招。前期是天山派的招术,中期是周小同家传的招法,后期才是五绝刀和五明拳。 崔元庆好像很清楚周小同学会了五绝刀和五明拳,只是粗略的讲解了一些深层的招法意理,并不分析招术。 “徒弟,你这样使五绝刀是威力大了,可是消耗的内气也太多了,蠢死了你。” 大湖一侧十里的一片空地飞沙走石,卷起了数十米高的气流,崔元庆站在其中浑身却一尘不染,周小同持着利倭剑的右手隐隐发颤,“师父,不是我浪费内气,而是您的气息释放出来太强大了,我不使劲催动内气根本进不了您的身。” “嘿嘿蠢货,不要理会那些,只管找我的弱点进攻就是了。来,再来一招‘破风五绝刀’,用全力,但是不能给我浪费啊,出招!” 周小同早就和师父斗的熟悉了,身体飞纵同时利倭剑在手中一摇,爆出两尺长的气刃,身体如幻影般射了三十米,距离崔元庆还有十米已然出刀。 ‘破风五绝刀’五绝刀法中的全部刀意,最精要的刀意汇聚在一招之中,已介于绝顶刀法和无招胜有招的最高刀意之间的刀意。 刀出,一道刀气轻易的斩破真空,露出一道极为粗壮的域外空间,真空惊响出一声怪异的厉哨,厉哨声一闪而逝,周小同的刀气已上了崔元庆面门。 “好。”崔元庆一伸手抬起一把木棍迎了上去,没见木棍上有气刃,“嘎嘎嘎”三声巨响,三道绝大的冲击波在两人中心点爆开,冲击的大地震颤,空气震荡,方圆百米刮起了三道绝大的气浪,气浪中飞沙走石,大地被生生刮了厚厚的一层泥土,随着飓风四散而开。 “徒弟,这一次还凑活,不过出招还是有些慢了。”“还慢呀,师父,我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周小同罡气护体不会被飓风吹到,崔元庆身前身后什么也没有,纷杂的气流就是不往他身上吹。 “什么吃奶的劲,速度跟不上,以后遇到真正的高手就会吃大亏,好好想想吧你。你体内的二十多万内气才使了十五万而已,去,再去炸那个大坑去,这次开大一百米就行。不准骑小白,还是轻功去。”“啊,要再扩大一百米呀,师父,还是二十米深吗?”崔元庆小眼睛一瞪,“那当然,还用说嘛。” 周小同无奈,师父的话就是命令,炸就炸吧。 周小同日夜练武,日间大半时间就是和师父对练,五明拳早就明悟了,师父也只是略微指点一二,和师父过了几次吃了几次大亏,后来师父给他下了一道命令,炸个大坑,干什么,再弄个小湖来,地点就在三族洞穴之间,为的是让那些母兽和幼小的兽族有个洗涮的地方。大湖距离三族洞穴太远了,来去不方便,熊蜗林虽然有个大坑,但是距离狮虎两族的洞穴还是远了,也太小了,于是周小同就接了师父命令下的这个活儿。 周小同轻功大成,大湖边距离狮虎洞穴之间的那个大坑不到八百里,全力施展一个时辰就到了。 这个小湖的雏形有个名字,小黑起的,周家湖,浅显,但是易懂。五小均是周姓,主人炸开的湖,叫周家湖最贴切不过。 周家湖里现在还没有水,经过周小同近两年的辛勤轰炸,已经有十里方圆,深自然是崔元庆安排的,二十米。 风明拳,五明拳中周小同最拿手的一个,内气鼓荡,双手上下一撮,一个直径超过两米的急速旋转的能量空气波动球出现在五十米开外,这几乎也是周小同所能遥控的最远距离了。 “炸吧。”能量球到了周家湖一侧边缘,周小同嘴了说了,意念一松,能量球轰然炸开,大地一阵晃动,泥土被炸得翻飞,尘土过后,炸开一个方圆二十米的大坑,只不过深度不到八米,圆圆的像个锅底,四周还很浅。 “主人,又来炸坑了!”百米外的小黑驾着巨大的身躯纵了两纵射来了,如今他的体型更是粗大,身高已达八米,周小同见惯了也不觉得如何,笑道:“是啊,你去找师父吧,让他老人家快快帮助你提升到兽王阶段,我在这里炸坑好了。” “嘿嘿嘿……”小黑的小声也如打雷一样的震撼,“主人,那是师父他老人家骗我呢,我知道,我的资质太差了,能在十年八年里突破到兽王也就知足了,所以呢,我还是看主人你炸坑好了。” 小黑说话字正腔圆,已没有了多少拖沓,就是声音大的吓人,轰隆隆就如跟前在打雷。 “好吧,随你了,你要想学,那就跟着看吧。”周小同越来越喜欢这个年纪一百多岁的小黑了,性情温顺不说,还总能体谅到周小同的心思。 “嗯,主人炸吧,我看着炸开一个一个的大坑高兴。”小黑往周小同旁边一坐,还是比他高了一大半,粗壮就别说了,至少八倍。 “嗵,嗵,嗵……”一连炸开了二十个大坑,周小同内气用尽,颓废的往地上一坐,“没内气了,小黑你去看看,还差多少不到一百米。” “噢。”小黑嗷了一嗓子,一纵身跳了过去,跳了五十多米,正好站在坑边。 “呼……咚!”小黑跳了过来,两只巨大的大脚落地时砸的大地也跟着晃,“主人,大概八十米出头,深度还差点,估计主人您再炸个七八下就差不多了。” “哎我不炸了,你去吧,我休息会儿。”周小同最近感觉精神头不太好,老觉得师父最近有时候故意给自己气受。 小黑很能理解周小同的心境,“主人,不如我去给您扩大扩大吧?”“不行,你还不了解师父的脾气,你去找师父练武吧,我在这里休息半个时辰就好了。” 小黑走了,周小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好像不是小黑,是,是师父。 师父,您是不是也要走了。 第二一八章别亦难时分也亦难 “徒弟,你不到一年就满十八岁了,觉醒的时候也就很快到了,记得你家屋后的那片水吧,还有水的那个深井。” 崔元庆就要走了,周小同知道,虽然师父没有说,现在是师父在给自己安顿以后的路呢。 “师父,我家后面的那个深井您也知道啊。” “哈哈哈……”崔元庆最近几天比较苦闷,这会儿发出的笑声也不像以前那样爽朗了,“徒弟,你右手戴的这枚隐戒是雌性,你前生戴的那个隐戒是雄性,上面还有你的血契,我没舍得破开,怕把它弄坏了,所以呢,你生,啊你原来落在外面的那些兵器啊什么的我都给你放到另外一个乾坤袋里了,隐戒和乾坤袋都让师父我搞到一块金岩石里面了,你觉醒后功力一定几倍几倍的往上涨,所以潜入那个深井捞出来你原来的物件不是难事。金岩石嘛,利倭剑差不多可以了。” “师父,您真的要离开我吗?” 这四年来周小同知道了很多,很多有关师父的事情,虽然他对前世还不是十分的明了,但对师父已经非常非常的熟悉了。 “少废话,不要打岔。” 崔元庆看到周小同快要落泪了,心又软了,“好了好了,徒弟,金岩石内的乾坤袋里有师父给你留的书信,等你觉醒了再去看,什么都会明白,下一步该如何走,到时候你都会明白的。” “师父,您和我一起回周康村好不好?” “子同,你都十七岁了,大人了,还不懂事吗?”崔元庆的话软了,周小同更觉得难过了,所以他又硬气了起来。 “徒弟,师父教给你的慢慢悟,越是到了新的层面越要好好捋一捋师父给你讲的那些话。你的今生比你的前生又灵活了一些,等你觉醒之后,我相信会对这个世道看得更透,那时,也会明白师父的心意了。” “师父,我以后到哪里找您去呢?”“当然是咱们天山了,你觉醒之后自然什么都明白了,咱们天山派的人也自然会知道我的徒弟你又回来了,呵呵呵,松手。” 周小同拉住了崔元庆的袖子,崔元庆一抖没抖开,内气外放硬硬的给震开了。“师父,您的内气怎么这么厚重啊?震的我的手都发麻了。”“废话,我天下武功第一,功力当然深厚了。”“师父,再陪我玩几天吧。”“滚蛋吧你。” 崔元庆一长身站了起来,“徒弟,我这次回去可能憋不住又要蜕变成修真者,咱们天山那边我会安排好的,希望你好好完成今生前世的那些事情,尽快回天山来找我。” “师父,是上院吗?”“当然,你二师父已经超过我很多了,我再不快马加鞭,恐怕这辈子都赶不上他了。” “师父,徒弟我本来想着您要走拿这玩意要挟您的,现在觉得不应该了,所以,您看看是不是元石吧,要是是,那您拿去吧,是我孝敬您的。” 周小同把隐戒中的四种菱形石头全都拿出来了,如小山一样出现在崔元庆面前,“哈,臭徒弟,就给我说了那羊皮卷和龙玺,不给我说这玩意是吧,哈哈,臭小子,这次怎么忍不住了呀?” “师父,我舍不得您走,想用真感情留您几天。” 周小同说着说着哭了,哭着哭着就哭的厉害了。 崔元庆不去看周小同,望着眼前一大堆菱形石头,“孩子,这不是元石,但是比元石好,是灵石。” 崔元庆难得惆怅,嘿嘿自嘲一笑,“徒弟,上次你给我的那些灵石和这一样多,可惜了,都让师父我浪费了,这次啊,师父我收了,等到你功成名就之后,相信会很快明白这些石头的好处的。那时,师父会让获得比这多千倍万倍的灵石,精气石,最好啊,你好好修炼,咱爷俩加上你二师父,咱们师徒三人一起飞升,成就大道。” 崔元庆走了,真的要走了,飞身上了黑剑之前给周小同说几句道歉的话,“徒弟,本来我想给你搞五百八百枚大荒兽的内丹呢,结果现在不好弄了,师父我和灵兽族的很多族长都很好,不好意思搞他们的子孙,所以啊,对不住了啊。” 周小同吃了崔元庆给的九级大荒兽的内丹大概一百二三十个,这些年几乎一大半的夜晚都是在消化那些内丹,五百八百个,师父太夸张,九级大荒兽的内丹啊,再说了,如何能吃的下呀。 “师父,您给我的已经非常非常多了,我不再要了,今后我会努力练武的,不会不让您放心的。” “唉,徒弟,就是你上辈子的武功太低了,才让那些人把你搞残了,所以啊,这辈子一定要把自己武装的足够强大了,才可以暴露你的真实面貌,到时候一击而就,让你的敌人无法抵抗才行。” 崔元庆飞的很高了,飞到半空中一千米时又落下来一大半,“徒弟,别眼气我,这就是念力操控黑剑罢了,以后你也会。我是想起一件事情,等你到了东海幻境,一定记得多多捕获那里面的内丹,因为那里面的内丹功效比咱们外面的好很多,越多越好啊,最好修炼成个金刚不坏之躯,和师父一样,什么兵器对咱也没用,哈哈哈,走了。” 崔元庆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因为这次飞的很快,一眨眼变成了小黑点,再一眨眼,没了。 周小同坐在湖边努力的回想着过往的事情,想着想着就杂乱了,看来,还是要等到师父所说的觉醒之后才能捋出个头绪来。 周小同在湖边躺了两个日夜,知道师父不会再回来了,于是招来远远站着的周家五小。 “我要去千丈峰上看看好不好走,不知道会去几天,小黑,你来约束他们几个,我不在的时候你就代表我,听懂了嘛。” 黑金刚周小黑深鞠一躬,轰隆隆的回道:“是,主人放心,我会管好小白的。” “希律律……冤啊!”白龙马周小白也会说上几个字的人话,不过说不多,于是念力道:‘大哥,您走了,老黑会把小弟我打残废的,带上我吧。’ 周小同听到白龙马的人话直想笑,不过此时面上要表现的严肃一些才行,‘不行,你不会轻功,上面都是坚硬的冰雪,我上去都不一定好过,你怎么上去。别想着钻隐戒,我上去是试探去的,不知道有没有凶险,怕到时候顾及不到你,好好待着,小黑不会对你怎样的。’ “小黑,小白如果不淘气,你就由着玩好了。”周小同给白龙马卸了精神担子,周小黑插手抱拳道:“是,小白不侵扰三族母兽,我不会管他。” “好。”周小同向狮王虎王和棕红巨熊小红告了别,一纵身飞走了。 黑金刚摸着后脑勺说着兽语道:“果然是主人啊,个子那么小,一个纵身比我跳的还要远,我真是佩服主人啊。”其他三兽点头称是,唯独白龙马出怪气,“什么,你敢说我大哥个子小,小心大哥回来我告诉他,说你有不尊敬他的心思。” “嗯,噢!”黑金刚一伸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白龙马的脖子,使劲一捏,白龙马窒息了,两个大眼珠子直往外突,“小白,你再敢胡说八道污蔑我对主人的忠心,我会把你捏成死马的。” “嚄……”白龙马好不容易吼出一声表示同意,黑金刚使劲一扔,带着呼啸声扔出了六七十米,比他跳的还远。 千丈高峰,周小同一个纵跃便拔高了近乎八十米,上升之势只要慢了便用利倭剑在山石上点一下,天地自然之气从不离开身体,如今换气如儿戏,不一刻便上了五百丈高。 五百丈的山石越来越光滑了,风也大了很多,再往上提升,山石便被冰雪覆盖了。 升到八百丈时终于感觉到累了,于是利倭剑扎在冰雪之中站在上面休息了两刻时,慢慢的运行了一个气通天,精气神俱充足,于是又拔高了一百丈。 到了九百丈的高度冰雪更是裹的厚实,周小同想着要带五小上来只有把他们五个放到隐戒里来,此处有些凶险,正好挖一个洞,自己能歇歇,五小也能出来透透气。 冰雪果然是极厚,挖了七八米才见到石头。此等地方不但冰雪糊的厚实,风势更是锐利异常,其中夹杂的冰雪将护体罡气吹打的吱吱作响。周小同把石洞挖的挺大,也是为了方便小黑那样的巨猛身量能容得下。 九百丈的雪峰寒风凛冽,冰雪刺骨,周小同仅穿着师父重新给的一件灰衣,有深厚的内功支撑,并不觉得如何,如今近一米九的身高,师父最宽大的灰衣穿在身上也显得小了。 当下厉风呼啸,刮在护体罡气上如实物撞击,轻功施展极为耗费内气,好在周小同的内气确实够多,强力飞跃了一刻钟,终于终身飞到了最高处,站到了峰顶。 峰顶果然非人类所居,厉风夹杂着冰雪,无情的肆虐着一切,周小同手持利倭剑,一股傲然之气布满全身,如钢钉般牢牢钉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小山峰有何难哉,以后这个千剩盆地就是我的驻地了,等下去安顿好了,就带着小黑小白他们回家!爷爷,奶奶,爹爹,江伯伯,我要回来了!小同回家了!’ “噢…………”一声长啸,震碎长长的一片冰雪,声音深远悠长。 第二一九章冰冷涩凝绝峰通达 冰雪覆盖的雪峰之上,强大的风雪几乎遮住了满目的视线,下方的情景完全看不到,周小同并不着急回到千剩盆地,缓慢下移了二百多丈,在一较为避风的地方挖出一个石洞,这处石洞更大,为的是能够让小黑他们好受一些。 再往下变得不再那么艰难了,风势慢慢的变小,冰雪慢慢消散,此处不需再挖洞了,即使最弱的周小白也可以随意歇息了。 周小同极目下望,如今眼睛锐利,下方六七百丈处,半中爆出一道宽宽的激流,激流奔腾而下,连绵数百米,落入下方一洼宽宽的水池。水池分出三道溪流,隐隐在密集的树林中蔓延穿流。如此高度看下方水池不大,到了地头,恐怕是一面堪比千剩盆地大湖的大坑。 周小同浮想联翩,心中兴奋异常,往下没了躁狂的厉风和冰雪,下山不是问题,回家的路更近了。 第二日,周小同回转,几十个飞跃翻越了峰顶,他要翻过去回到千剩盆地,去接五小过来,去和三族群兽再见一面,告别。 纵身而下很畅快,只要下坠的速度过快了,只要以体内的天地之气的多少来控制减速就好了,就是周小同的心情却是很低沉,因为就要离开这里了。 周家五小,两百多只三族群兽,尽皆守在下方等候,等候主人的回归。 周小同跳了下来,没用‘憨云稳坠’,而是距离地面七八丈时轻飘飘的滑了下来,他不是怕群兽看到自己的糗样,而是怕不小心撞到幼小的晚辈。下面围堵的太密集了,山根方圆数十丈,几乎没有个下脚的地方。 周小同当然不会抱怨它们,而是感念群兽对自己的爱戴。 周小同落地,黑金刚“噢”的一嗓子,震的空气也跟着嗡嗡作响,五小并排往下跪倒,群兽全数屈身拜服。 黑金刚领头吼道:“主人归来,我们万幸!”群兽跟着吼叫,一时间嘶吼声震天响,轰隆隆的如大河决堤,山崩石烂。当然,比那更加难听。 如此声音灌到周小同耳朵里,直似钻进了炒锅里,跟着铁砂子一块搅拌。 “小黑大哥!”周小同几步来到黑金刚身前,先拉起一脸委屈的白龙马,再双手硬硬的扶起黑金刚。“小黑大哥,不要这样,咱们都是兄弟,都是一家人!快,让大伙儿都起来!” 黑金刚遵命,回身吼了一声,转到周小同身后,寸步不离。 周小同和三小亲昵一番,硬是和群兽一个一个的过了礼节,不拉一只。那只初次见面就爱慕周小同的母虎,更是泪眼汪汪的不愿离开。 凶兽礼节繁杂怪异,老虎的是舌头舔,狮子的是蹭头,狗熊却是搂抱。幸亏没有土狼,要不,岂不是也要闻裆了。 白龙马传念,说尽了委屈,就这么两天,老黑哪儿也不让去,就在山根这蹲守,等着主人归来。最后,连三族群兽都一股脑唤了过来,除过吃喝拉撒,其它时间一概不许离开。用白龙马的话说,群兽大有冤屈,却是畏惧黑炭头,敢怒不敢言啊。 周小同明白这位小弟受了小黑的气,笑笑去和小黑说话。 小黑讲述了他几个的心愿,那就是,一生跟随周小同。 周小同心道我正是要你们五个跟我回去的呀,哈哈笑了一场,于是讲了自己要去的去向,那就是周康村,以后跟着人类过生活,让小黑等回去好好和本族群兽告告别,安顿好了,五日之后,还在这里汇合。 小黑等四小领着群兽终于走了。 周小同骑着白龙马缓缓来到大湖。此时季节已过初春,只是那极高的北方高山冰雪还未消融,北面大峡谷流出的瀑布极小,湖水清澈而又平静,宛如一面大极的碧绿印在当中,千剩盆地有了似乎多了一个硕大无比,青碧深幽的独目。 白龙马吐了一肚子苦水,腻歪了半天,也走了。知道五日后要离开这里了,它也和相好的告别了。白龙马无意中告诉周小同,它和几头羚牛关系不错,虽然没说是公的还是母的,但周小同知道,一定是母的。 周小同独坐木筏,慢慢漂到湖中央,感受水天一气的博大深邃,回望往昔,久久不动。不觉,进入两厢忘我之境。 五日后。 周小同来到湖边,和赶来送行的三族群兽一一惜别。这次用的是拥抱,人类最亲密的礼节方式。 黑金刚等四小来到周小同身后,如商量好的一样,他与棕红巨熊周小红站在左侧,狮王周小狮和虎王周小虎站在右侧。 周小同嘿嘿一乐,看这四位的动作,不用问也知道,这是铁定要跟着自己走一生了。 看着群兽望着自己的神情,周小同满含热泪,一顿慷慨激昂的肺腑之言,讲述自己对千剩盆地的不舍,对三族群兽的依恋,对兽类淳朴心灵的赞美,白龙马代为翻译,群兽无一不热泪盈眶。这是真的,狮子老虎以及狗熊都哭了。熊族现今的熊王令了主人命,协同新狮王和新虎王全理千剩盆地,等到过些年头,周小同带着五小回来,大家还会相见。 临上山时,黑金刚和熊族群兽一个一个的大大的搂抱了一番,相互诉说了衷肠。熊族再次叩拜,这次仅对黑金刚。周小狮和周小虎也和族内群兽告别,狮虎两族群兽呜咽声一片,轰隆隆的如大地在哭泣。 要出发了,周小同毅然转身,冲群兽环抱双拳深鞠一躬,将五小一一收入隐戒,四肢齐动,朝着山峰攀爬而上。 新熊王一声低吼,新狮王新虎王同时吼了一声,三族群兽呼啦啦跪倒一地,不住点头。熊族倒也罢了,虎族狮族身体结构所致,跪倒是不能够的,也就是四肢匍匐在地,大点其头,眼神却是虔诚的。 周小同怕隐戒中的四位憋的太久,将轻功用到了极致,一个刻时后,在五百八十丈高的一处较为平缓的地方放出了五小,稍作休息,再次攀爬而上。 九百丈往上山势陡峭,冰雪完全覆盖,风雪已然很强,周小同来到了挖好的那个山洞里面,将五小放出来喘气。 五小无一不是躯体巨大之辈,“主人,我们没觉得憋气,咱们走吧,太,太小。”黑金刚一句话没说完,冰雪哗啦啦的往洞里钻,几乎将大大的石洞填满。 周小同笑着将五小重新引入隐戒,一纵身飞出了石洞。 千丈高峰冰雪覆盖,越是往上,风雪越是锐利,九百多丈的高峰,强烈的飓风带着冰雪纷飞,早已没有了生命的踪迹。 这些冰雪挡不住周小同前进的步伐,如上次般努力的几十个拔升,一个刻时后,终于爬上了峰顶。 周小同矗立不动,眼望无边冰峰,茫茫风雪,感慨万千。而后逐一唤出五小,让它们感受大自然的另一番景象。 对于锐利的冰雪与厉风,黑金刚如若无物,出了隐戒便站在上风口替主人挡风遮雪。周小同投去深深一睹,报之一笑,随即将护体罡气放大,将黑炭裹了进来。 周小狮周小虎与周小红略有畏缩,但也可以勉力支持。白龙马最是不堪,刚一路面便哭着喊着躲会隐戒中去,周小同硬是不让他钻进罡气内,硬硬的让他站了半柱香才和四小一起放入了隐戒。 周小同轻功已然大成,再下山时极其轻松,下了三百丈时冰雪渐渐消融,依仗轻功,干脆直接往下落好了。 翻过山峰之后,周小同内心深处一直有一股声音在呐喊,在欢呼,那是回乡的迫切呼唤,也是对亲人的思念,迫切的期盼。期盼能够早日回家,见到至亲之人,找到温暖的依存。 终于快落到地头了,脚下轰隆隆的流水声如万马奔腾,震耳欲聋。再下数十丈,现出一道极宽的湍湍激流,激流从山石中沸腾而出,击出山石数丈,顺势而下,形成一面宽阔的瀑布。 瀑布飞驰而下,如一道宽广的银色水帘,印入下方一面清池。此地距离清池不下五百丈,比在上次看时大了十多倍,粗略估计,清池要比千剩盆地中的大湖还要宽广三分。 周小同飞身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山石之上,唤出五小一同欣赏这天地奇景。小黑照旧站在主人身后左侧,下方的瀑布清池不过一睹便罢,小红就站在小黑一侧,小狮小虎也是站在主人右侧,看着下方的奇险,眼神中露出一丝畏惧,看来不见过如此磅礴澎湃的瀑布,有些不太适应。 白龙马叫的欢实,与周小同怀念七年多前的那次坠瀑奇遇,两兄弟均是感慨万分。周小同突发奇想,还要与白龙马一道顺着瀑布飞下去,白龙马却是死活不干,到了最后,还是和四小进了隐戒。 经历几次生死,周小同面对险境心也平常,看着下方的清池,哈哈一笑,接着长啸一声,飞身坠入瀑布,顺流而下。 山石早已被激流冲刷的溜圆,即是有些高低,凭着周小同的身手,也能轻易避开。 一大摊水就在下方,瀑布发出的爆音轰轰震响,眼看就要来到瀑布上空,周小同欣喜不已,出了千剩盆地就像破开了牢笼,家乡就在不远的南方,周康村,我来了。 周小同腾空而下,随着倾泻的瀑布往下飞射了几十丈,翻滚的水面上瞬间将天地自然之气布满全身,随即翻转身躯,头下脚上,双掌在胸前上下一错,一招风明拳,透明的能量球瞬间现于掌心之间。 直到距离湖面三五米,双掌往下猛推,能量球击到水面周小同心中默念:‘爆!’ “嗵”,能量球在水面炸开,冲击波四射,一个凹下的圆转眼间扩大了数十倍, 周小同迎着冲击波,身躯顿时被能量波动托了起来,心道这也不错,能量波带着水托着身体,很软和嘛。 翻滚的水面之上,周小同感受冲击波给全身带来的舒坦,缓缓落下。 能量球不一刻便消失不见,凹下的水面反弹而起,正好接住下坠的周小同,轻飘飘的踏在涌动的水面上。不久,天地之气在体内转了两圈,在水面行走了两三百米,湖水清澈,于是脱离了天地之气,大地束缚即到,身体猛地下沉,随即沉入水中。 此一方大湖东西宽,南北窄,朝南乃是下游,分出三道河流,周小同选了正中一道河流方向。反正南方就是出山的路,正中应该最近,左右两条河道兴许弯了绕了,正中最是踏实。 周小同放出五小就在水中嬉闹一番。五小均是兽中高手,白龙马级别最低,但身具一半龙族血脉,天生的游泳高手。冰冷的湖水并不影响热气腾腾的心情,一人五兽玩弄半日,来到正南河流的一边,上了岸。 岸边树木伟岸,嫩绿爬满了枝头,无数飞鸟飞舞其间,不时传来清脆的鸣啼。 周小同下山时穿了一身兽皮,是怕给弄脏了,于是脱掉了换上师父送给的灰衣,走在林间和五小享受难得的惬意。 掐指算来,当下便是仕雍四十七年五月初,也就是鸿蒙历一一四六七年五月初,自己已过了十七岁的生日,六年多将近七年的时光,匆匆的就这样过去了。 远远的山林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呼啸,小黑轻吼一声,小狮和小虎率先跑了过去。 听声音便知对方力弱,周小同轻轻一笑,说道:“小黑大哥,咱们赶路第一,猎杀其它野兽的事,还是等到日后吧!”黑金刚点头,指指前方,吼出人话:“主人,前面有五级高段凶兽两个,杀了吃肉,我好饿!” “哈哈……”周小同朗声大笑,“小黑大哥说话越来越有趣了,走,咱们看看去!” 周小同走到时战斗已经结束,躺在地上的是两只凶兽,喉咙均已开了口子,鲜血波波的往外流动。一只是身高不弱于小红的大脚兽,另一只是巨型蜥蜴,两只都是五级高段凶兽。 周小同先期可以感到对方力弱,却不如小黑,他可以判出对方凶兽的级别。“小黑大哥厉害,好几里地远就能探查出他们的凶兽等级了,呵呵……厉害呀,你。” 兽皮自然放入隐戒,两只凶兽均是体型庞大,半只已经足够填饱肚子,周小同将巨型蜥蜴放入隐戒,亲自动手,将大脚兽烤的焦黄,一半放入隐戒,另一半大伙儿分吃。 一众风卷残云,不到一个时辰后,半个大脚兽吃了个干干净净。 周小同心急回乡,除了填肚子,日夜赶路。有时地势平坦,便骑着白龙马放开了飞奔,直到小黑等四小落的太远了才慢下来行走。 白龙马奔驰速度何其快,一个时辰就可以跑出一千一百多里,要不是四小速度慢跟不上,白龙马跑个一整天也不觉得累,每次跑过一个时辰,都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一路上野兽众多,周小同虽不愿多杀,每天也能斩获不少。死肉放在隐戒不会变坏,倒也来者不拒,二十五天后,隐戒中存下了近两千只各种野兽,不过这些地方是较外围的区域,凶兽等级大都在四级五级之间。 一个月后,也就离开了极岭大荒山最外围的第一区域了。 第三日清早,周小同看到了路。有路,就有了人,也就是说,来到人世间了。 过不多久,前方现出一座村落,周小同喜极,带着五小飞奔。 村子不大,二三十户人家,此时男丁下地干活,留在村子里的竟是些老弱妇孺。 村北头,一处农家院落的平地上,晾晒着金黄的粮食,一位中年妇人埋头挑拣石子土屑。 周小同来到大门口,轻轻叩门,柔声问道:“大婶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中年妇人听到男子声音,慌忙抬头,没瞧见人形,却看到黑金刚那超过八米的庞大黝黑的身躯,左侧站着比他低的不多的红色巨熊,右边站着一只巨型狮子,再右边站着一只巨型的老虎。还未看到白龙马,妇人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大婶!”周小同飞身进了院落,扶住妇人,单手在其手腕轻轻一捏。 妇人气闭,心脏却啵啵跳的飞快,检查气血无妨,休息一会也就好了。抬头看看门外的小黑一众,这才明白大婶是被吓的昏过去了。 输了一道内气,周小同将妇人抱进屋内,轻轻走出院门,对五小讲了缘由,而后送到村外让他们隐蔽起来。 再回村中,不期找到一位老者,老者眼花耳聋,半天才问了明白。此村名叫曹家梗,距离大荒山第一区不足一千里,也属北通州辖境,却是靖康县管辖。 周小同熟知全国地理,靖康县在丹各县以东,两县距离八百多里,再往周康村走,全程一千三百多里,到也不远。 谢了老者,走出曹家梗,周小同唤出五小,走到荒野稍作歇息。 讲明了回家的方向路线,周小同心急,“小黑大哥,咱们快些走吧,快到家了。”小黑点点头道:“好的主人,您骑小白,我们四个加力跟。” “好。”周小同哈哈笑着跨上白龙马,“小弟,咱们不走大路,专走荒野,从此一路向西,不要跑太快,要让小黑他们四个跟得上才行,慢跑大概两个时辰也就可以回到家乡了!” 白龙马与周小同血脉相连,体会到大哥激动万分的心情,高声嘶鸣,“希律律……”纵身飞驰而去。 第二二零章生死一线重再天见 周德平最近心情一直很不错,前不久族长安排自己专守周康桥,家里的地里的活儿一切都由族里打理,上山狩猎不用再去,也会分得一份。若论待遇,自己可比另外几位轮流值守的叔叔辈族人强多了,他们虽然也能分得到山上的猎物,但家里的地里的活儿还得自己家里的儿孙们干。 唉,谁让自己残废了呢,族长照顾自己呀。 与其说是派自己来守护村子‘南大门’的,不如说族长帮扶自己。自从去年上山狩猎被狗熊抓破了脏腑,咬掉一只手掌,族长就没少关照自己。自己与族长早已出了五服,算不得正门的人了,武功也不高,到今年四十了,才刚刚达到官办武馆武士堂规定的武士阶段,在村子里与同龄的比起来,只能算在中等偏下。 一个无关轻重的族人,族长竟然亲自求了那位白女侠,亲自陪着来给自己看病,还偷偷给自己塞了一颗千草厅的‘回春元气丹’。天哪,那一颗丹药要卖好几百两银子啊,自己要挣多少年才能够买一颗啊!族长对谁都好,对我,更是好啊! 每每想到这里,周德平的眼泪就会不自觉的流出来。 自己虽然没了一只手掌,但干一般的活儿还是可以,族长就是好,安排这份儿活儿,就是让我享清福啊!“哈哈……” 站在周康桥一侧的周德平,不由笑出声来。 如今我们周康村比丹各县城也不差,周康兄弟的部下个个都是武功高手,再有德江大哥坐镇,还有那位神仙似的白女侠,谁敢到这里来寻衅滋事?活得不耐烦了,“哈哈……” 周德平看看自己仅剩下一团软肉的左胳膊,无有丝毫颓废之意。那位神出鬼没的周康兄弟送了我一本剑法秘籍,《素心剑法》,不但专练单手,而且还可以辅助恢复内脏,最近功力突飞猛进,前几日进入武士阶段。唉,要不是这本《素心剑法》,我周德平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冲进武士阶段呀。 现在是自己值守周康桥的时间,这本《素心剑法》再好,也要等到轮值完了研习。虽然我们周康村强大,不怕强盗,也不怕官兵,但族长委派的任务,一定要认真干好的。 周德平心中左思右想,眼睛却总是望着远远的路上,右手也是紧握腰间悬挂着的长剑,一刻也不离手。 一阵微风吹来,周德平感到一丝凉意,突觉内心也升起一股冰凉。 这节气已经到了夏天,哪来的这么凉的凉风,吹的我心的凉了,周德平打了个哆嗦,远远望见路上出现了几个黑点。 黑点越来越大,周德平心中越来越是冰凉,紧握长剑的右手渗出一把冰凉的汗水。 黑点离的近了些,其中的一个显出了身形,是一个人,看那摇摆的样子,应该是一个蠢笨的老头。哎呀,那个蠢笨的老头好黑呀,一身黑衣黑裤子不说,还长了一幅大黑脸。 另外一个矮个子的人也看见形状了,是个矮子,好像穿的衣服很破旧,土黄色的吧。 另外三个黑点也慢慢看清楚形状了,是三只猪吗?嗯,不是,是两只猪,另外一只,嗯,好像是羊,不对,好像是一只马,小马驹子?不对,怎么挺怪的样子……我心中怎么这么凉? 周德平伸出没有了手掌的左臂,平服心中的凉意,感觉没有任何成效,逐松了长剑,伸来右手。右手湿哒哒的摸在前胸上,不但没有效果,反而感觉更凉了。 周德平垂头查看,只见前胸被摸湿了一大片,右手还在泛出冷汗来。 我的娘,我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不会是内脏病又复发了吧?这都半年多没再犯过了? 迎面扑来一股冰冷,心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周德平猛地抬头,那路上五个黑点已变成了五只庞大无比的凶兽,领头的那个不是人形,是一只浑身漆黑的熊,巨大的熊,天哪,好大啊。另一个也是熊,棕红色的毛啊,娘唉,还以为是土包子的老农民呢,这下可惨了。 正中是一匹巨大的白马,不对吧,那马头上好像有两根角啊?马上还骑着一个小人,嗯,那上面确实是个人,只是离的太远,看不清人的相貌。旁边两只硕大的凶兽却看的清楚了,一只是狮子,另一只是老虎。 一人五兽似乎在缓缓漫步,但又走的很快,眨眼功夫前进了好多。周德平这下完全看清楚了,额头泛出豆粒般的汗珠子,右手颤悠悠的伸到怀中,掏出一只响炮,在一旁的黑基石上用力一擦,火头朝上,“呲呲”几声,捻子着到根部里面发出“咚”地一声响,一点黑丸窜到高空接着炸了开来,空中显出一个大大的马头。 远远的马上那人一声长笑,周德平听在耳里如针扎刺挠,眼望一人五兽看似慢悠悠的其实走的极快,眼看就要到跟前了,于是拼劲全力握住长剑,颤抖的双腿却再也控制不住,任由其瑟瑟发抖。 一人五兽来到周康桥前的老槐树旁停下,周德平看得清楚了,也惊了,天哪,这黑狗熊好黑啊,好高啊,有十米高吧?天哪,就跟山岳一样巨大啊。啊呀天爷啊,这还是狮子老虎?有这么大的狮子老虎吗? 周德平冰凉的心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引带着上半身也跟着颤抖起来,配合着双腿,全身如筛糠似的晃动起来。那黑熊不但高,而且极其粗壮,十个人加起来估计也没它粗大,看那粗大的手掌,几乎可以与家里的大磨盘一拼了。 周德平一生见过无数狗熊,最高也就三四米高,何曾见过这么庞大的巨兽。这般巨大狮子老虎也是自己平生未见,比自己家里的老牛还要大上好几倍,这哪里是狮子老虎,简直就是凶神恶煞,要不是长着狮子老虎的嘴脸,还真得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大的狮子老虎,而且那老虎还是一身的白毛。 最前的这个凶兽有些不好判断,说是马儿的体型面貌吧,可是长着一身的鳞甲,马头上还长着两个犄角,论体型,比周康兄弟骑的那匹踏云乌骓还要高大,总有三米多高,身长也有四五米吧。虽然不如两旁的狮子老虎壮大,但也够怪异吓人的了。 白马上的人一晃,不察觉到了眼前,“德平叔,您不认识我了?” 来人一身灰色长衣,紧绷着健硕的身躯,身高近乎有一米九,散乱的头发束着一根草带。看那面貌,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真是相貌堂堂,仪表出众,却一脸的凶煞,一身的威严。 “德平叔,您怎么了?我是小同啊!”来人微笑而又温和的说着,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周德平颤抖着紧退两步,惊异的望着眼前这位威猛的大汉,看其相貌,年纪至少二十五六,或许更大,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你……你……认识我?”周德平一张口,嘴唇也跟着发抖。 来人当然是周小同。 周小同笑着扶住颤抖的周德平,输去一丝内气。“是啊德平叔,我当然认识您呀,我是小同,周小同。” 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周德平略稳心神,依旧惊异。“你,你是周小同?”“是啊,是我!德平叔,我是周小同,小时候我还到您家院子里偷过枣呢!您忘了,末了您不但没有责怪我,还给我奶奶送了一箩筐的红枣呢!您家院里的那颗红枣树结出枣子最好吃了!” 周德平慢慢抚平心神,回想以往,族长家的孙子确实偷过几次自家院子里的枣子。小孩子家在村里村外偷吃瓜果梨桃,实属正常,只是族长的孙子最怪,送了还偷。 后来又送了一箩筐,他还是照偷不误,每次见了大人总是笑眯眯的问好,周德平对族长家的孙子印象深刻,没见过这么乖巧不懂事的孩子。 自周小同消失已经有七多年的光景了,从九岁多的一个半大小子长到十七岁的大少年,身形体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周德平今年四十刚出头,从三十五六到现在的年纪,面貌几乎没什么的变化,有的只是多了几道不明显的皱纹而已。 周德平细看周小同眉目,果然是族长的孙子,没想到七八年过去,都长成壮汉了,这才十几啊。不是死了嘛,德江大哥与周康兄弟都找了好几年了,听说死了。族长的老伴儿就是因为孙子没了,哭了几年,两年前也哭死了,好可怜啊,活活哭死了。 “你奶奶死了!”周德平嘴里平白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什么?德平叔,你再说一次?!!”周小同脑子猛的发蒙,双手抓住周德平双臂,大声问道:“再说一遍!” 周德平双臂顿时灌了铅,只觉得骨头咯咯作响,双耳被对方发出的厉声震的发蒙。“哎呀呀快松手,快要断了!” 周小同心中一紧,慌忙松开双手,“对不起德平叔,您说……请您再讲一次?我奶奶她……怎么了?” 周德平颓废的垂下头去,轻声道:“小同,你七八年没回家,大家,大家都还以为你死了。自从你消失以后,你奶奶,你奶奶她老人家整天价的哭,就在两年前,她,她……故去了!” “啊!!!”周小同一声大叫,眼望村中的老家,“我不信,我不相信,我奶奶没死!”放开周德平催动双腿,飞也似的跑上周康桥。 周德平如梦中醒来之人,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冲着已跑过周康桥的周小同喊道:“小同,你奶奶的墓地在咱家的老林,老林!” 周德平轻叹一口气,望见村子里跑来了十几个村人,立即大喊道:“别拦他,他是周小同,周小同,他还活着,还活着,他是周小同啊。” 十几个村人根本没机会阻拦周小同,只见一个灰影一晃便冲了过去,听了周德平的话惊异的不得了,于是要跑来和周德平说话,看到小黑等五小又吓得停住了。 周德平喊道:“没事,没事,它们是小同带来的野兽,不会伤害咱们的。”如此说了两遍,众村人才慢慢相信,惊异的慢慢走过来,和周德平说了几句话,果然证实是周小同无误。 白龙马体会大哥痛苦,“希律律……”一声高嘶,吓得十几个村人就要跑,小黑一把抓住了周小白的马脖子,轰隆隆的说道:“人,不要怕,我们是主人的狗熊,狮子,老虎和小马,我们不会做,不好的事。” 十几个村人听着腿肚子直转筋,身体晃啊晃的就要倒,小黑抓着小白的脖子远远的走开了。 正巧走到老槐树旁的练武坪上,小黑终于放开了白龙马,“小白,你不能伤害主人的人。”周小白气道:“我什么时候伤害他们了,我是要去追我大哥去。” 小黑吼吼道:“你急个什么,主人死了亲人,他先去哭拜,咱们五个都是兽类,这样跑到村子离,还不把村人吓死,你看那些人,都被你吓得尿裤子了。”白龙马希律律道:“你真逗,你也懂尿裤子,嘿,还不是你吓的!我不管,我要去驮着大哥去,那样会快一点。” 小黑抬手在他的大马头上扇了一巴掌,“这村子巴掌大,经得住你跑吗?来,先等等,等那些人稳当了,咱们五个慢慢的进村,遇到村人就学着人类鞠躬行礼,然后再慢慢绕着走,听懂了嘛!” 小狮等三小纷纷点头,均回答听懂了,唯独白龙马不愿听从命令,更不愿回答。 黑炭又一巴掌打在马头上,这次加了一丝力道,却不发话,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看着他大马脸上如大圆球一样凸起的大马眼。 白龙马心中委屈的要死,自己是这黑炭头主人的兄弟,它敢这样压迫自己,真是气杀马也。可是强势当头,再不回答,估计又是一巴掌扇过来,肯定比上次重。唉,好马不吃眼前亏,回答了就是,“%¥#%%¥……&#@*!”意思是说:“听懂了……黑二哥!” 第二二一章久别凝逢啼声震绝 周德平的喊声周小同是听见了,本要往家中急赶,听了话就近转过小路,直穿村中学堂,学堂后面便是宗祠,再后面,就是安葬周康两家族人的老林了,于是拐进了小路,一路朝学堂飞奔。 周德平等十几个村人看着五兽朝他们鞠了三躬,那大狮子和大白老虎也学着人一样将头低了三下,看着它们五个缓缓走向周康桥,十几个人惊魂未定,但也明白这五个巨兽是好巨兽,不会伤害他们。 村中隐隐发出嘈杂的声音,看来是有更多的村人前来支援了,于是周德平让十几个人回村子告诉村人,周小同回来了,五个巨兽是他的跟班。 十几个村人发足跑过周康桥,在村子里边跑边大声叫喊:“是小同回来了,周小同回来了,族长的孙子回来了!大伙儿不要惊慌,周小同回来了……五只大怪物是周小同的跟班,大家不要惊慌,大怪物是跟班……” 小黑等五兽看着这一众人儿发癫般飞跑,还一边发癫跑一边没命的喊叫,纷纷大摇其头。却也不紧不慢,在后面缓缓移动。 周小同耳目灵透,村人的嘶哑的叫喊自然听的一清二楚,想到自己离家七八年,面貌体征变化很大,不要让村子里的族人们误会了才好,看到村中来了族人,于是也边跑边喊:“我是小同,周小同,我要去看我奶奶,我去老林……” 一路村人看着这个披头散发的灰色身影飞奔,均是震惊不已,换做夜里,必将当做鬼怪论处。灰色身影如一道魅影,不一刻穿过村子,进了学堂,没入老林之中,喊声没了,身影也消失了。 老林西面是无数的坟地,东侧则是林木空地,那是为以后故去的族人留下的,再往东便是池塘了。 坟地与空地正中添了一座新坟,坟头以青砖砌成,一道黑基石做成的石碑立在当前,上写,勤俭敦夙好;耕读秀群英。中立书,先母康氏萧华之墓。下方右侧为孝子周康叩立,左侧为立碑年份,鸿蒙历一一四六五年。 墓碑前跪着一人,此人一身重孝,一脸沧桑,眉目紧缩,面貌上看岁数四十不到,满头长发却已透出若干银丝。若不是肩宽体壮,腰直背挺,路人多以为是年过半百的老孝子了。 孝子正是周康。 周小同跑进老林,远远看到父亲那熟悉的背影,那散落在背后的纷乱发丝也一览无遗,墓碑上刻字的正是奶奶。周小同放慢脚步,泪水倾泻而出,此时却忘了哭泣。 周康耳目何等清明,老先就听到小同的叫喊声,心中不免狂喜,儿子还活着,终于回来了。现今守孝为重,母亲大人的死,虽说因长年积劳导致生命力干枯,但小同的踪影全无却是对母亲最大的打击。与其说是小同的消失使得母亲过早亡故,不如说是因为自己这个当儿子的造成的。 周康转过头看向蹒跚而来的周小同,此时的身材面貌连自己也不敢一时相认,儿子长大了,十七岁的年纪,都长的这么高了。武功修为进展飞快啊,自己都感觉到了强大了,看儿子虽然极其悲痛却气息沉稳,儿子修炼有成,果然长大了。 “小同,回家了,很好。来,给你奶奶磕头,与我一道守孝吧!” 周康看着儿子俊美的脸庞上泪水奔涌,再次牵出心中的伤感,眼眶也湿润了。 周小同走到父亲身后,扑倒在地,“咚咚咚……”磕了十几个响头,心中难受憋闷至极,一时不能哭出声来,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不住颤抖。 “小同,奶奶身体一直不好,几年前生命力就已干枯,是你白姑姑强力保住一丝性命,但也是强弩之末,倒也怪不到你身上。最后一次你白姑姑被她师门招去,正巧你奶奶遇到风寒,就此,就此……也就……” 周康泪水奔出,一时间说不出来,轻轻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能活着回来,奶奶地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你能健康的成长,就是对奶奶最大的慰藉,对爷爷的最大宽慰,你活着,全家人都很高兴!” 周小同心如刀割,趴在地上强忍憋闷,听着父亲的安慰,心中更是难受,恨不得一飞冲天,奋力大喊。只是在父亲面前不敢造次。 周康感受到儿子的身躯瑟瑟发抖,轻声道:“小同,奶奶故去,我们都非常难受,想哭,就哭吧,把心中的积闷都哭出来,大声哭!” 周小同再也不愿压抑心中的憋闷,张口便哭,声泪俱下。 哭声渐大,越哭越是难受,一时间哭的呼天抢地,痛不欲生。想到奶奶以往种种温情,对自己儿时的种种眷顾,更是痛贯心膂,痛入心脾,哭声变成嘶嚎,震天动地。 村人围了过来,周小同哭的伤心欲绝,村人们大都留下了伤心的眼泪。 周永茂迈着松软的步履一步一步来到坟前,浑浊的眼睛泛出一层水幕。 周康急忙回身跪走几步,仰头呼道:“父亲,小同他回来了,回家了!”说完对周永茂磕了三个头,跪到一侧不动,泪水却不自主的挥洒。 周永茂缓步来到周小同身前,泪如雨下,瘦弱的身躯摇摇欲坠,再也站立不住,就地坐倒,看着抢天痛苦的孙子,心中亦喜切悲,转头冲着墓碑说道:“老婆子,咱家孙子回来了,你,也可以安息了!……”就此怔怔的看着墓碑,听着孙子的嚎哭也不动了。 周小同嚎咷痛哭,周永茂周康父子泪如雨下,周围的村人不由得陪着哭了起来,整个老林一时间悲气冲天。 小黑等五小缓步来到林子,村人知道了这是周小同带来的,虽然不再害怕受到伤害,但看到五兽巨大恐怖的身躯,也大都是远远的避开,唯恐被其中一只看上一眼,看的心魂都没了。 如此五兽倒也轻快。 小黑率先带着小白四小进到老林,听到主人痛苦的哭声,五小受到悲气感染,心情也跟着沉重了。来到坟前,跟在周小同身后一溜排开跪倒,学着人类不住磕头。 五兽身上散发出的庞大气息,周康近些年来经历无数生死,倒也不惧,泪光中逐个查看,果然是个个异种,五只怪兽,竟然都不能探查到它们确切的凶兽等级,尤其是身材最为庞大的黑熊,看来自己也非它的对手。 周康不知道儿子得了什么奇遇,不但儿子自身修为猛增,带来的五只野兽也是凶猛之极。更加奇怪的是,五只野兽粗通人类礼节,竟然可以行跪拜之礼,想来是儿子教授所致。于是过去一一扶住,口中道谢,让五只巨兽不要再叩头了。 半个时辰后。 五兽拜毕仍旧跪着不动,周康也不去理会,怕父亲伤及心神,死活跪劝着让父亲回房休息。 周永茂原是不肯,架不住儿子苦心劝导,后来了小舅子康姓族长康有才也抹着眼泪跟着规劝,再看看打圈围着的村人,个个哭的面如桃花,实不忍心,规劝疏散村人,在康有才的搀扶下回了家去。 周小同痛哭半日,心神已有波动,眼看将要天黑,周康单掌抵在后背轻抚几下,使得儿子慢慢收拢心绪,只觉得儿子功力厚重之极,和自己也差不多了。 “小同,咱不哭了,奶奶地下有知,知道你回来,一定会很高兴。奶奶不希望你这样哭的,对不对啊,奶奶希望咱们小同同永远高兴,永远快乐呀。” 慢慢的,哭声渐渐小了。 不久,天终于黑了下来。 周康轻声道:“小同,你爷爷已经来过,看到你长得壮大,很高兴。因你哭的厉害,父亲怕他老人家跟着伤心,让你舅老爷陪着回家休息去了。今晚算了,明日再去拜见吧。” “是,爹爹!”周小同知道爷爷来过了,村子所有人的气息都在他的意念范围之内,爷爷来了本是要见了说话的,可就是无法从悲痛中拔出来,所以也就错过了。于是轻声回答了,跪着来到周康一侧。 周康知道这是方便父子俩叙话,心中甚慰,问道:“小同,据小柱子他们说你被大蛟蛇吃到肚子里了,后来又被一只巨大的火鸟叼走了,到底是如何生还的?如何在大荒山中度过七年多光阴?如何带来了那五只怪兽?” 周小同磕头,“让爹爹担心了!”慢慢将如何进入蛟蛇腹中,吃了蛟蛇内丹内胆,如何被凤三姑带到高空,如何跳下山崖,而后与白龙马结为兄弟,吃了它父亲的内丹,身体莫名化出第二丹田。再到千剩盆地,结识黑炭狮王虎王棕红巨熊等群兽,再到进入石洞得到隐戒,以及龙玺,乃至上面刻的‘天赐永昌’四个大字,还有给马氏后人留下的‘龙雀马王刀’,马前辈死前书写的羊皮卷,拜了崔元庆做师父等一一的说了。 唯独师父所说的自己的前世,因为自己还没有搞懂,所以没有告诉父亲。 周康听得张口结舌,若不是儿子边说边拿出物件来,自己恐怕还以为儿子患了病,神经病。 周小同拜了天山派第一强人崔元庆做师父,成了他门下的亲传弟子,周康当年也是天山派李元彤门下的亲传弟子,不过后来迫于压力解除了师徒名分,周康心中既悲又喜,还觉得有些奇妙,总之替儿子高兴。 ‘龙雀马王刀’雌雄一样大小,周康与马大江熟极,一眼就看出了真伪,掂在手里挥舞两下,心中感慨万千,大哥总算了了心愿,马家四百年的牵挂,今天算是到了头。 龙玺乃是宝玉所制,下面‘天赐永昌’四个大字舒劲有力,周康见多识广,拿在手里翻转几下,便知是万年古玉,硬度犹比金刚石,周康两家四百年传下来的古训,果然应验了。 隐戒戴在周小同手上无法看出来,等周小同脱了下来递在周康眼前,周康也没觉得这枚戒指如何神效。周小同将隐戒一一详细说明,并拿出若干物件,周康这才信了,命儿子将自己收入其中,也好查看一番。 周小同冲着父亲磕了三个头将他收入隐戒。 周康步入其中,灰蒙蒙一片,一堆整齐的木炭排了极大的一大堆,如一座大山一般。这空间真是大的惊人。自己也有乾坤袋,不过也就七八米见方,只能存放兵器珠宝罢了,可这隐戒也是太大了,来回走了一趟,竟然是三里大的一个方方正正的空间。这隐戒才是天地至宝,奇宝啊。 周康心中有大计,有此隐戒,日后运送货物及其方便,看到满目的珍奇异宝,七年多来第一次得到一份欣慰。 儿子活着回来了,还带来如此多的惊喜,日后扩充军队,这便是最隐秘,也是最大的一份军需。我周、康、马三家的四百多年的耻辱,到了今次也该雪耻了。 第二二二章父子老林陵下同心 周小同将父亲放入隐戒,时间久了,唯恐父亲气闷,不时探入意念查看。见父亲来回翻弄,身形矫健,并无不适,心想我探查父亲气息比我强大,武学境界高出我许多,应该是到了神通天的境界,区区几个时辰,怎能奈我父亲如何。 隐戒之中,周康查看其中无数的黄金,仔细数了数,黄金大概有五百多万两,各类银块银元宝估计也超过三千万两,还有珠宝首饰,差不多有两千斤吧。 周康心中震惊,他与大哥马大江打拼将近二十年,各个分舵的珠宝钱粮全部加到一起也就没这里的一成多。这隐戒里仅此金银珠宝一样便如此的庞大,其它物件怕是更加珍贵。 无数的千奇百怪形状各异的草药研石,周康见多识广,见其中有有白青、鞠华、紫芝、龙雄黄等极其珍贵的草药,以及石流黄、磁石、 阳起石,千年人参等珍品,还有成堆成堆的千余种铁矿、精岩、兽骨,无一不是世间罕见之物,随便单取一样,便可在世间卖得百两千两黄金。如此多的珍宝,如果现于世上,定将震惊武林,不说各个武林门派,那周家的皇帝也会对此垂涎不已。 我儿命大,福气更大,更是个勤俭的好孩子。看那无数兽皮,两三千头野兽的尸体,定是我儿常年累积狩猎所获,不舍得丢弃,放在这空间里为日后备用。 周康在隐戒空间之中细数宝贝,不知过了多久,感到气闷,不舍的扫视几遍,给儿子传了念头,眼前一晃,来到墓碑之前。 此时天空已是大亮,火红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满目朝气蓬勃。 周小同磕头,“爹爹可好?”周康对着墓碑磕了头,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儿子,心中一片安详。“我儿长大了,父亲很欣慰,这隐戒神奇无比,日后可做大用。”随手拿过来羊皮卷,装作仔细观看。 周康不去看周小同脸,实则是心情有些激动,怕儿子看出不好意思,于是装作看羊皮卷。看一看,果真看了进去。 一阵清风吹来,羊皮卷轻轻摆动,周康的双手似乎也有些许颤动。 那边白龙马给周小同传来念头,要求跪拜周康这个父亲。周小同婉言劝阻,此时父亲脸色郑重,不可打扰,拜见之事,往后拖拖也无妨。 过了片刻,白龙马又传来念头,饿了,要求给肉吃,看那神色嘴脸,饥饿之意露于言表,嘴角还流出了一尺长的唾液。一旁跪着的小黑怎不知白龙马损样,伸手在马头上来了个爆栗,疼的白龙马闷哼了一声。 周小同小声劝阻,从隐戒中取出一只土狼,一堆木炭,命黑炭到另一头烧给大伙儿吃。 周康翻着羊皮卷来回看了三遍,心中疑问逐一解开,抬头长叹一声,“我周、康、马三族后人,任重道远啊!小同,玉玺事关重大,是咱家的绝密,日后咱们周、康、马三家强大了,可以向天下人展露咱家的名号了,玉玺一出,便可抵千万大军啊!”说完单手扣在嘴中吹了一声哨音。 北面跑来一位大汉,身形矫健,不一刻来到近前,冲周康深施一礼,低头道:“看到三帮主安好,属下等都感幸甚,请三帮主保重身体为先,顾及一众属下为先,我等都盼三帮主早日……” “停。”周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声道:“好了,知道了。我命你传出三道传书,内容一致,小同回乡,有事商议,速盼。一道给大帮主,一道传给二帮主,记得说让二帮主和夫人一起回来,最后一道传给北疆省府的周德勇大哥,就是那位周总兵,让德勇大哥和康步伟大哥也一起前来相谈。大帮主二帮主的可用虎头鸽传书,德勇大哥他俩的,让一位精干的兄弟骑快马过去亲自交给他就好。去吧。” “父亲,大爷和康伯伯都去省城当大官了呀?”“是啊,你大爷和康伯伯这几年干的好,被省军团部提拔到省府驻防了。”“哦,父亲,记得爷爷说过不让咱家的人做太大的官儿吗?”“这其中有原因,过些日子再告诉你。” “哦,好的。”周小同武学算得上精深了,精神力高人几筹,来人一眼便知,一通天中期的境界。 大汉面露喜色,再施一礼,“三帮主重回既往,属下等高兴!属下遵命!”说完冲着周小同双手抱拳, “公子平安归来,属下斗胆,代表马王帮一众向公子请安!” 也深施一礼。 周小同急忙侧身抱拳回礼,“大哥请了,万万不敢如此,小弟生受不住!” 周康微笑,“什么大哥,小同,要称呼叔叔才对!” 周小同忙答应了,跪着对大汉拜了一拜,“叔叔!”那大汉吓得跪倒在地,也是抱拳拜礼,“三帮主不可,公子不可,属下万万不敢当!” 周康故作严谨,“什么敢当不敢当,你就是叔叔辈的,这孩子才多大点!行了,办事要紧!” 大汉拜了,飞身而去。 周康道:“今后见了帮众,只要年纪比你大了,都要称呼叔叔!”周小同问道:“爹爹,比我大一岁的也要叫他叔叔吗?” “对!”周康这次真的严肃了,“比你大一个月的也要称他叔叔,哪怕你不知道他的年龄,看着跟你差不多的,也要称呼叔叔。你懂吗?”深邃的眼睛紧盯周小同。 “……父亲,我懂了!” “哦?说来听听!”“您是三帮主,我是您的儿子,您要带领大家干大事,大家信服您,是因为您不但治理有方,而且还能礼贤下士,尊重他们,您的儿子更要尊重他们。” 周康轻轻点头,“记住父亲的一句话,获取人心,比你获取任何宝贝都重要!” 周小同记在心中,“是,孩儿记下了!”周康道:“获取人心,你将得到快乐,我儿,你的才智高于我数倍,将来,可以获取天下!” 周小同喃喃自语,“获取人心,得到快乐,获取天下……” 突然抬头道:“父亲,孩儿不想得到天下,孩儿想好好活着,想练好武功,练到最强!” 周康微笑道:“小同,我儿,父亲不是让你得到天下,这个顺其自然即可。获取天下,是人心的收获,而不是让你真的夺了大周朝的江山。”周康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儿子不但最终获得了大周朝的江山,也获得了周蒙王朝的江山,几乎统一的整个鸿蒙大陆。 周康沉思半晌,说道:“那羊皮卷你也看了,咱家的世代恩怨也算知道了。我与你大伯之事,你也清楚,马王帮,西北诸省领最大的帮派,在整个大周朝也能挤进前十去。咱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日后,为了日后能够推翻朝廷的伪政权,洗刷先祖四百多年耻辱,将真相大白与天下。” “父亲,这大周朝皇帝不是与咱们同宗嘛,咱们推翻他的政权,不就是和咱自己的族人过不去吗?”“嘿,自古同室操戈比比皆是,亲兄弟为了一己私利也会相互陷害。况且,当年是那窃帝周英逸陷害咱们先祖,为了大义,为了将公道大白于天下,儿子,咱们一定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周小同低头称是,“父亲,我记下了,咱们的先祖太冤了,咱们这些后辈子孙一定要想办法沉冤昭雪。”周康点点头,轻轻道:“你能够获得隐戒空间,得益于身具周、康、龙三族人的血脉,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过你要切记,无论何时,隐戒都是周、康、龙、马四家共有之物,只不过现在由你保管罢了。” 周小同低头道:“是,父亲。”突然想到母亲,问道:“父亲,咱们什么时候去接母亲,我那外公如果知道了咱们几家的关系,想必不会再为难您了吧?” 周康道:“小同,你外公比我还明白以往的事情,就是因为龙家先祖曾经帮过咱们,你外公才不愿让你母亲跟咱们相聚。”“为什么?”周小同很恼火,三家先祖曾是结拜兄弟,怎么到了现在外公这儿,反着做事呢。 “咱家正房儿孙,每当到了十八岁成年的时候,父辈都会将先祖的遗训以及先祖当年的耻辱讲述一遍。小同你今年十七岁,还未满十八岁,但阴差阳错得了羊皮卷等,先一步知道了先祖之事,我这里多补充一些,也不算违反族规。呵呵,我儿年纪虽小了些,但要看外形,都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你要不说,外人谁能认得出来……” “当年那结拜龙公、云行,你外公就是他的十三代玄孙,那位从窃帝周英逸先辈的手中救出咱们三家先祖的人,就是龙公、云行的祖父。据咱家传承下来的祖训,龙公与他的祖父,当年为了我周、康、马三家惹恼了周英逸,使得龙家族内上下忙于应付,族长一气之下,将龙公与他的祖父关了禁闭,据说是不成仙不得出山门。” 周康看着一脸迷茫的周小同,笑道:“小同,你想想,你外公的先祖因为咱们被宗族关了禁闭,他能给咱好脸看嘛!” 周小同思绪良久,轻声道:“可是,这都过了四百多年了,咱们与大周朝不共戴天,但和外公他们也没什么大的仇恨呀,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周康长叹一声,“小同,咱们周康村的始末,你外公是一清二楚的,想那朝廷奸细众多,万一被他们发现咱家的过往,岂不是要把咱们周康村连根铲平了。到时候你母亲也会跟着遭殃,你外公顾及于此,怎能轻易让你母亲归来呢!” 周小同对那位没见过面的外公更看低了一级,简直有些鄙视了。“外公胆小怕事,不是大丈夫,还怎么当他们龙王教的教主!” 周康听到此话,喝道:“小同,住口,怎可如此说话!” 声色俱厉,双眼直视周小同,似乎是发怒了。 第二二三章奠陵林中三世同堂 周康村老林,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跪在周老太太坟前屈膝长谈。 听到周小同不敬的言语,周康脸色一沉,“小同,不可污蔑外公!那是你母亲的亲生父亲,怎能如此讲话?!”周小同伏地叩拜,“父亲,儿子一时语快,今后再也不敢了。请父亲责罚!” 十几年前的周康何尝不是如此,今见儿子知错就改,心想比你老子我当年强多了。于是说道:“这次初犯,先记下,下次再有冒犯长辈,父亲我定要用家法从重加倍惩罚!”周小同伏在地下唯唯称是。 此乃人伦大义,周康说了周小同也认错,于是伸出一手扶他起来接着讲道:“我与你外公对过三次,外公每次都是光明磊落,虽然我都败了,但对你外公并无不敬。你年纪尙小,不能洞察其中关节,想你外公担负龙王教教主的重任,要为教众的生命负责,日后万一和朝廷对决,我们周康村半日便可灭亡,他血红教虽然强大,但也保不齐教众的安危。再者,还有你外公后面的压力,他,也是不得已才这样做。” 听了父亲的一番讲述,周小同心智成熟,点头称是。“父亲,外公要让您打败他才可将母亲放出来与咱们相聚。是不是要让您快些变得更强,等到可以保护母亲,保护周康村了,他才能放心?” 周康深深的看着周小同,“小同长大了,父亲不能当你是小孩子了。来,让我看看你的第二丹田。”说着伸手查看周小同心脉。 一摸之下,哪儿有第二丹田,“小同,你将第二丹田隐藏起来了?”周小同忙道:“没有,这第二丹田很神奇,师父刻意的查找有时候也找不到,儿子还以为放开心神,您可以查看得到呢!” “哦,原来是这样。”周康岔开话题说道:“小同,照你如今表现出来的功力,你的真实境界已然达到气通天的境界,按照你现在的修为,大周朝武士堂的武帝可当得,保不齐还能争取个武神的名号呢。” 周小同心中高兴,却也不愿在父亲跟前卖贤,轻声说道:“父亲,我的内力是高了,只是境界还很低,距离那神通天的境界还有一段距离。” 周康心中微笑,说道:“咱们父子,我儿不要过于谦虚谨慎。你如今的功力,在同辈中绝属第一。记得大周朝近百年来出现过最年轻的武神是在二十五岁那年达成的,我儿刚过十七岁,再有五六年,必能达到神通天之境。” 周小同道:“谈何容易,师父说我内力是够了,只是阅历很浅,等到回来,回来好好入世修炼才会有机会突破瓶颈。” 周康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一事,“小同,那位二十五岁的武神几乎和你同名,也是咱们周姓人,他叫周同,是个极其高强的人,周蒙王朝知道吧,那是他创立的国家……” 周康有些神往的表情,也有些寂落的神情,“父亲我和他年龄相当,却与他无法比拟,可惜了,听说他登基王皇不久便消失了,有人说是死了,也有人说是隐世了,更有人说是在修炼什么奇功,只是有二十年了吧,周蒙王朝还尊他为王皇,却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 周小同低下了头,心绪杂乱而又澎湃,那个周蒙王朝的周同,莫非就是自己的前世? 周小同沉默了,他内心的思绪果断的打破了他的疑问,他很熟悉周同这个名字,还有周蒙王朝,王皇,深深的记忆里都会泛出一丝熟悉的印迹。 父子两人沉默一会儿,周康挥去那些不愉,想到了儿子,“小同,你一点儿也不比他差,长大后你也叫周同好了,哈,小同,你不过七八年的光景便达到如此高的境界,父亲所料不错,神通天在你这里并不是什么瓶颈,三五年必大成。”周康又想不到的是,他眼前的这个儿子不用三年五年,不到一年便达到了他望尘莫及的极高境界。 看着父亲高兴,周小同也是心喜,忧伤之情暂且掩过,随后说道:“父亲,我也是吃的珍贵内丹所致,并不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成就现在的境界的,您可别以为儿子我的才智有多么好啊。” 周康微笑道:“我如何不知呢,想要在内功境界上赶超别人,就是身体资质何其好,不吃丹丸也是绝不能够的。小同有所不知,那些名门大派、高官贤达培养后辈子孙,哪一个不是绞尽脑汁,搜刮珍奇宝贝来给他们的后辈子孙补充内气。父亲七年前还给你攒了不少千草厅的‘回春元气丹’和一些‘黄心归元丹’,后来都给你……你奶奶!”话未讲完,面色却暗了下来。 周康两年多来心情一直沉重,儿子被蛟蛇吃掉的那些时候,他连同大哥二哥还有二嫂,以及汇聚了马王帮三万多名武功较高的帮众,真的是倾尽全力寻遍了整个青龙河。后来还与二位哥哥多次冒险,进入极岭大荒山深处寻找儿子的踪迹,五年的苦苦寻觅没有任何线索,结果家中传来书信,母亲大人她,便与世隔绝了。 今次周小同归来,曝出一个个惊天大的惊喜,周康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许多,只是再次触及心中的伤痕,还是那样的疼痛。 周康一时间默默不语,周小同却又一次哭了。 哭声渐大,林子上空飞来两只叽叽喳喳的夏燕,看到下方哭泣的人儿,收住了鸣叫,盘旋了一圈飞走了。 老林再次变得压抑起来,周小同的哭声变得嘶哑了,使得老林更加压抑。远处的村人本要路过老林,听到里面的哭声,感受到老林传来的一阵阵悲凉,绕着走开了。 是人总是会老去的,伤心总是难免的,悲伤过后,还是要重新面对生活的。 周永茂昨晚失眠了,起床后天光大亮,没顾得吃早饭就出门了,着急看孙子啊。 来到老林见儿子与孙子谈的欢快,不忍打断他们爷俩,躲到池塘一侧闭目养神。 周永茂知道,儿子两年多来一直苦守在老伴儿的坟墓前,两年多来一直长跪不起,任谁去劝说都没能劝动,儿子是在给他自己遭罪啊,儿子是觉得因为他的缘故,才使得他的老娘过早的逝去啊。真是个好儿子啊。 可这般折磨自己也不是个办法呀,近一年来周永茂每日劝说,儿子就是犯了倔,死活不起身。还好,孙子平安归来了,儿子高兴,两父子攀谈甚欢,自己的心中也扔去了一块大石,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周永茂的心里其实是欢喜的,失去老伴儿的伤痛早在半年前抚平了,心中想着孙子,过不多久听到老林里孙子又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是悲戚,哭声已变得嘶哑了。周永茂再也忍耐不住了,抬起身匆匆来到老伴儿坟前。 周永茂两步并作三步走来了,周康这次没再劝阻他,看着老父亲抱住小同,眼泪跟着流出来了。 周永茂抱着周小同感受着他身上强大的气息,心中宽慰不少,直说“小同莫哭,小同莫哭!”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 周小同哭了一会儿,怕爷爷为自己伤心,于是停住了哭泣,回手抱住爷爷,悲戚之下感受爷爷的身体。 爷爷才是大周天顶峰的武者境界,精神力极低,生命力很弱,两肾中间的原气发动之地,命门之水已显干枯,其中的六朵火苗无力的摆动着。 爷爷还剩下六年的生命,周小同难过之极,泪眼中望着爷爷布满皱纹的干枯脸庞,那苍白的发丝无一点生机。 我生死不明,奶奶逝去,爷爷一定是生不如死。爷爷,孙儿不孝! 周小同不忍再让爷爷难过,强忍心中痛楚,慢慢停息哭泣,双手环抱爷爷干瘦的身躯,轻声说道:“爷爷,小同没事了,爷爷也不要难过。今后,小同一定会好好孝顺爷爷的,小同一定会给咱们周康村争气的!” 周永茂老泪纵横,使劲的抹着双眼的泪花,不住的点头,“好孙儿,你活着回来了,爷爷高兴的很,爷爷不难过,孙儿也不要难过,啊!”“是,爷爷!”祖孙俩相抱,久久不动。 那边小黑早已烤好了狼肉,就是不让着急的要命的白龙马吃上一口,看到主人和他的爷爷慢慢分开,撕下两条后腿,要去送给主人和他的家人食用。 这边白龙马不愿意了,土狼就是个狼腿好吃,黑炭头把两条后腿都拿走了,那哪行,“希律律”的过来就要咬食。小黑手背磕在马嘴上,把白龙马打的转了个马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小黑理也不理他,轻轻迈步去了主人那里。 白龙马这个冤啊,我怎么这么倒霉,这肉还是我跟大哥要的呢,我饿啊!黑炭头,我周小白和你不共戴天。 周康但觉那只身躯巨大的黑熊威气越来越重,也不知对方何意,但离的近了,就是对父亲的不敬,鼻中“哼”了一声,一股磅礴之气自身上激散而出。 第二二四章恻隐其心训以慈惠 周康知道那五只巨大的怪兽是儿子带来的,只是未有招呼带着凶煞之气要往来近身,怕父亲力弱有损精力,于是发出了威吓之气。 小黑感受到了,放出威气的是主人的父亲,可能是自己做错什么了,于是急忙紧收了气息,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周康,然后再一小步一小步的,小心翼翼的往前挪步。 周小同识觉灵敏,小黑来送狼腿的,父亲发气威吓,怕引起误会,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爷爷,回头叫道:“小黑大哥,快来见过我的爷爷和爹爹!”再转过头来告诉周康, “父亲,这位便是马前辈羊皮卷上所述的黑炭,现在叫小黑!” 周康猛然醒悟,这只黑熊果然长大高大,怕不是进化到传说中的兽王境界。“小同,它都活了一百多岁了吗?”周小同看着一脸惊异的父亲,说道:“是啊,黑炭大哥已经是九级巅峰大荒兽了,师父说过不了几年,就有可能进化成兽王。父亲,小黑大哥现在都会说不少人类的语言了。” 主人的谈话小黑听的清楚明白,“嗵嗵”的紧走两步,“噗通”一声闷响跪倒在地,做磕头状,张开大嘴口吐人言。“拜见主人父亲,”。 周康急忙回拜,“不知是黑炭前辈驾临,恕罪恕罪!” 小黑也不管周康回礼,转身冲着周永茂跪拜,“拜见主人爷爷!”“咚咚咚”又磕了三个响头。 周永茂不知内情,见如此巨大的黑熊竟能说出人话来,惊奇的不得了,还给自己磕头。“这个,恩,这这位黑炭请快快起来,有话好说!” 这边周小同唤来白龙马等四小,并一一做了引荐。 白龙马天赋异禀,小狮小虎与小红均是九级大荒兽顶峰,三只巨兽体形巨大,不怒自威,周永茂父子亦是惊奇万千,感慨良多。 白龙马是周小同的血肉兄弟,周康先期听了一次,这次周小同又给父亲周永茂讲述了一遍,周康陪着父亲听完周小同一顿叙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白龙马修炼不够,不能说出人话来,希律律的嘶鸣几声,对周永茂和周康行了大礼。周小同一旁解释:“爷爷,爹爹,小弟随了咱家的姓,我给他取了名字,叫周小白。” 周永茂大嘴张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合到一处,心中感慨,不停的说:“好,好,周小白好,周小白好……”周康则轻轻点头,暗叹儿子奇遇,给周家找了个似马非马的儿子。 周小同将白龙马过往一切讲述明白,周康与周永茂两父子如同听了天书,不可思议。周康叹道:“我怎么说浑身的鳞甲,还长了两个龙角,原来还是龙种!不得了,不简单……” 周小同道:“父亲,小白跑的可快了,比您的小黑还要快,一个时辰就能跑出一千多里去。”“一千多里?!!”周永茂与周康异口同声,震惊不已。 许久,周康缓缓说道:“果然是传说中的圣兽,照如此,今后定能腾云驾雾,飞翔于九天之上。”“也许吧,就看小白如何修炼了!能不好,到头来就是一匹劣马!”周小同似笑非笑的看着白龙马。 白龙马鼻子直抽抽,暗下传念:‘大哥,不要污蔑我好不好,我可是兽兽,灵兽!’ 周小同不理他,对爷爷父亲说道:“小白还会自己挠痒痒呢,小白,给咱爷爷和爹爹来一个!” 周小白一排大白牙呲开,一条前腿弯到头顶,做抓挠状,模样滑稽。 周永茂父子均感好笑。周康道:“小白足蹄分叉,世所罕见,真是天地间的异种!” 祖孙三代叙话,白龙马饿极了,迫不及待的向周小同发出了抗议,‘大哥,我要吃肉!’大大的马脸上,一脸的冤屈。 周小同心中的悲戚慢慢隐去,对这位小白弟弟,心中还是很喜爱的。 一只后腿自然成了白龙马的腹中物,另一只祖孙三人分了吃才将吃了一半,小黑烤了两只土狼,将剩余的一条多全都打包吃了,白龙马吃了一只后腿还不嫌够,见小黑的黑眼不怀好意,于是将周小同爷孙三人剩下的另一半后腿也攮进了肚子里。 白龙马吃肉,周永茂父子虽感奇怪,但也可以接受了,人家是龙种嘛,啥不吃。 小黑烤肉得了周小同三分精要,肉烤的也是嫩香可口,周永茂父子赞不绝口。一个狗熊,能烤出肉来,已经是天下奇谈了,还能烤出香味儿来,更是闻所未闻,世间难寻。 吃饱喝足,祖孙三人心中敞亮许多,心情也自然好了许多。 周小同想起自己的伙伴儿来,“父亲,不知柱子他们怎样了?还有吕家村的吕文伟和吕文倩,他们如今在哪里?” 周康眉头舒展,微微沉吟了一下,道:“那几个孩子很争气,吕家的那两个孩子和柱子还有伯元现在北疆领省府的高级官办武馆,伯通和康家的那个叫步定的小子稍差些,还在北通州的中级官办武馆练武,估计今年也可以考入高级官办武馆。还有,那个小伯富也在北通州的中级官办武馆。你知道的,是伯通的弟弟,比你们都小,很争气,小小年纪就已经超过了伯通和步定那俩小子,今年进入北疆省领高级武馆应该没有问题。” 周永茂道:“文伟是个好孩子啊,自你被蛟蛇吃掉之后,天天跪在咱们家门口,你父亲感念他的一片诚心,传了他很多武术,还送他兄妹俩去了乾坤派,真正拜入了乾坤派门下做了记名弟子,他们是师父姓,姓……” 周康接道:“姓邹,名叫邹凤娇,看是位女性,武功奇高,虽说吕家那俩孩子是她门下的记名弟子,可邹师父连着从丹各县跟到北通州,一直传授他俩乾坤派的绝学,还有柱子伯通他们,也受到了邹师父的极大帮助,直到送入北疆省府的高级武馆一年才因其他要事离开了。” 邹凤娇?周小同内心不觉冲出一股温暖,邹师父,好熟悉。 “父亲,文伟和文倩他们有那般机遇,也是他兄妹德行好,父亲您的一个举动,不但成全了他俩,还帮衬了柱子和伯通他们。”周康呵呵笑道:“是啊,文伟却是个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看到你们能够取得这般成就,我其实比你们还要高兴。” 周永茂点点头跟着道:“是啊,小同,你们长大了,变得非常强大了,咱们周康两家后继有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没有比这更让爷爷我高兴的了。” 周小同理解爷爷和父亲的心情,问道:“父亲,小凤呢?她如今在哪里呀?” 周康思索一会,言道:“小凤得你大伯助力,也在北疆省府的高级官办武馆练武,和文倩那孩子在一个班,平时那几个孩子大都在一起,出入省城内外也会相互照顾。” 周小同想到了丹各县时的那个永新村的宅院,还有大爷周德勇和柱子的父亲康步伟康伯伯,那时有他俩护着,大家住在一起习武玩耍,想想就觉得无比的温馨。 想着想着不由说道:“父亲,要是还是和在丹各县初级武馆那样就好了,有咱家的院子,还有大爷和康伯伯。” 周康和周永茂相视一笑,“这下你可说对了,你大爷和你康伯伯正是在北疆省府购买了一处宅院,距离高级武馆很近,就是为了柱子和文伟那几个孩子,那里也是咱们周康村在北疆省府的据点,以后咱们周康村的孩子考上高级武馆了,都要把那所宅院当成咱们的家。” 周小同拍手道:“那可太好了,孩儿也想去!” 周康想到了儿子今后的出路,不过儿子大了,今后如何发展还需要他自己拿主意,如今儿子对武学的理解,似乎比自己还要深奥,不由得心中一阵感慨,慢慢说道:“小同,你将来修为定能超过为父,咱们周康两族的血海深仇,千年耻辱,必能在你的身上得以雪耻!你是在咱们周康村隐世修行,还是去武馆和柱子他们一起修炼,都由你来拿主意,如果你师父他老人家对你有什么安排,那也很好。” 周小同心中如压了一块石头,心中不愿对父亲有所隐瞒,可是,有些事情还说不清楚呢,师父也要自己觉醒之后再做打算,不过,东海幻境是要去的,于是道:“父亲,咱们周康两族和大伯的马家的仇是一定要报的,等咱们再强大些了,一起都报了。师父是对孩儿有所安排,要让我去东海幻境里闯一闯,不过孩儿要在村里待到十八岁,在此之前,孩儿只在家里习武练气。” “好,好,小同,你有自己的主意就好,东海幻境名额极其有限,父亲当年是因为年龄太小而未能如愿,算来距离这一次东海幻境开启还有六年,小同武功已不弱于我,就是现在去了也会争取到一个名额,利用何种方式取得名额,小同你自己拿主意。” “父亲,一切等到孩儿年满十八岁之后,我想首先要做的是,孩儿陪父亲去六目山,打败姥爷,咱们一家人团聚。” “啊。”周康轻叹一声,遥望西北方的六目山方向,重重的点点头,“小同,等你年满十八岁,咱爷俩一起去六目山,无论如何也让你和母亲见上一面。” 周康对打败老岳父还是没有信心,即使和儿子一起联手,也未必能够在那位龙王教的教主手下走过三百个回合。 周康冲破瓶颈进入神通天境界不过一两年,龙王教教主龙云痕大名鼎鼎,武林中谁人不知,早在三十年前便已扬名天下,而龙家世代承袭的武术秘诀周康是深得精奥的,就周康的理解,并不弱于天山派所受武学。 第二二五章综其繁前深明其德 周康村变得让周小同有些陌生了,村子以北盖了一眼望不到边的房屋瓦舍,周康河正好贯穿其中,巨大的马场里散布着数十万匹各色骏马,大多数是江伯伯从极岭大荒山引下来的,其中还有马王帮送来的经过驯养的种马,不乏踏云乌骓。 周康还是要坚持守孝三年,一日除过吃喝拉撒就是在母亲坟前行孝,即使全村的亲人为周小同的到来大摆筵席的庆贺,周康也只是和村中的长辈见了礼道了谢便回到坟前去了。 “爷爷,新盖了这么多的房子,大伯的马王帮有这么多的人住吗?”爷孙俩走在整齐的房舍之间,零星的路人遇到周永茂总会躬身施礼以示尊敬,不过见了五小多少都会有些震惊。 五小是周小同的跟班,走到哪里都要跟着,即使周小同好意让他们留在周宅休息闲玩他们也不乐意,好像很怕周小同出危险的意思。五小坚持,周小同当然不会不让他们跟。 周康守孝,周永茂当然乐意陪着孙子四处转悠,五小对他比对周小同还要尊重,此时心里已没有了怯意,“呵呵,是啊,这还不算,哪日你去后面的山里面看看,那里快要变成一个超级大的城堡了,几十万人在那里干着活呢。” 周小同清楚的知道,这是父亲他们大计划的一部分,城堡建在山里面,也是为了不引起朝廷的注意,可眼前这些数不清的房屋,难道不怕别人知道? 周永茂讲道,这些屋子不过三千套,即使一套住十个人,也不过三万人,马王帮天下人皆知,在极岭大荒山下挨着哪个村子盖几千间房子也不算出奇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如今丹各县的官府和守备营的人谁敢来周康村视察,周德勇和康步伟如今是省府的高官,那些人巴结还来不及呢,怎敢到周康村来找不自在。 周小同明白,官府历来如此,谁官儿大谁说了算,谁红火就巴结谁,谁若出事了,那自然是墙倒众人推了。 “爷爷,江伯伯呢?还有白姑姑,江伯伯和她成亲了吗?”周小同最想念的还是周德江,对那位面貌极其好看白雪梅也是喜爱在心里。 周永茂先是思量,然后笑意挂在沟壑纵横的面上,“呵呵,他俩呀,不但成亲了,而且呀,你白姑姑还给你江伯伯生了一个孩儿,是个儿子啊,虎头虎脑的像极了你江伯伯,啊呀,都一岁多了。” 周小同喜极,“真是太好了,白姑姑很喜欢我江伯伯,我就知道,江伯伯早晚被白姑姑擒获了。” 周永茂还是告诉了周小同一些隐事,原来周德江答应和白雪梅结婚,是源于周小同的失踪,是想给周家留下后人,继续做周老太太的孙子,可惜了,两人的婚姻一波三折,周永茂的理解是白雪梅在千草厅地位很高,里面的长辈不同意他俩成亲,而白雪梅的以死明志与马大江的帮扶,以及周德江义气深重的品性终于征服了千草厅的长辈,使得两人最终喜结伉俪。 可惜的是,两人结婚完了,周老太太没能看到周德江和白雪梅结下的幸福的种子。 白雪梅虽说年纪挺大了,但是身骨奇好,一身深厚的武功,生孩儿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爷爷,江伯伯现在哪里?父亲让帮里的叔叔给他飞鸽传书,离咱们这里很远吗?”“你父亲要守孝,你大伯一个人忙不开,于是央求到了你江伯伯,好像是去召集一个什么帮会,好像是以前是谈好了的,结果那个帮会变卦了,你江伯伯说你白姑姑名气大,好像她有办法说服那个什么帮会,于是两个人抱着孩子就去了。” “哎呀,那也太危险了,我那小弟弟才一岁大点,万一打起来怎么办,我白姑姑胆子真是很大。”“呵呵,放心吧,当时我也是这样说的,你大伯说你白姑姑号称无影神针,千草厅的名号在那摆着呢,他俩去了兵不血刃便会把事情解决好的。估计也快回来了,都走了俩仨月了。” 周康河挖的宽大,周小同骑了周小白狂奔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最终和沙河重新连到了一起,而吕文伟他们的吕家村,就在沙河和周康河中间,同样的大批的干土地变成了可以播种的良田。 周小同往回赶了一半小黑他们才跟上来,其实小狮和小虎的速度仅比小白慢了一个档次,只是小黑和小红不够快,狮虎尊重小黑,所以慢了很多。周小同奔跑的地方全是清一色的荒地,也不担心吓到乡人。 回到村子来到白姑姑的竹林,以前的小屋变成了大屋,上下两层,下一层变成了四间,上一层只是一间小独楼,八成的面积是个大个的阳台,上面放置了一些盆景花草,还有一些婴孩儿的玩具,看来是让小弟弟晒暖玩耍的场所。 池水越发的大了,清澈见底,游弋的还是那几只麻鸭,深井,是的,深井,周小同觉醒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到里面取回师父说的东西,自己前生的那些东西。 来到了村子的学堂,周老先生还很健康,只是很少再教学了,郝武勇成了名副其实的秀才,正式接了周老先生的班,并带了三位新老师,四人尽心教授一百七八十个孩子。 学堂比原先大了一倍,原来前来上学的孩子多了,村长周永茂便让小舅子康有才负责组织扩建,老师也增加了三位。 周小同下跪给郝武勇磕头,郝武勇几乎半跪着扶起来,介绍了另外三位老师,介绍了如今学堂的变化,原来周康村和临近几个村子的孩子比以前也差不多少,六七十个而已,多出来的一百多都是马王帮的孩子,马王帮和周康村同为一体,村子的学堂自然也是马王帮的学堂。 郝武勇比以前沉稳的多了,有了些书卷气,另外三位老师均身居武功,比周小同稍低而已,周小同深躬施礼,有这样的高手传授孩子们武艺,不愁今后出不了好苗子。 五日后周德勇和康步伟回来了,周小同在老林里陪着守孝的父亲说话,父子几乎同时发现了周康两人的气息,心有灵犀,父子二人相识会心一笑。 “父亲,大爷和康伯伯的武功很不错嘛,难怪会当上总兵。”“是啊,他俩每年都会陪着柱子他们回家过年,你江伯伯可以提携,你大伯也是,有些时间也会专意指点。”“嗯。”周小同总能想到大伯马大江的武学造诣,他们结义三兄弟,还是大伯厉害一些。 “康弟,小同!”周德勇和康步伟一脸的惊喜,看到小黑等五小愣在那里不敢往来走了。周小同让五小给两人施礼,周康道:“二位哥哥,无妨无妨,他们几个是小同的跟随,很懂事,不会有事。” 两人一脸惊异,五小给他俩施礼,中规中矩的很有那个意思,两人也躬身还礼。来到坟前先跪拜了周老太太,再和周康见礼,然后先后先拉住周小同来回上下的观看。 周德勇满脸的笑容,双眼隐隐泛出泪光,“小同,听说你回来了,我和你康伯伯高兴的几天几夜都没合眼,太好了,你长大了。康步伟道:”“哎呀呀,是啊是啊,我听了信儿先去武馆告诉了文伟那几个孩子,他们高兴的都疯了,柱子那臭小子死活都要跟着来,呵哈哈,我还是没答应。” 周代勇笑道:“是啊,柱子死活要来,被你康伯伯差点揍晕才没敢跟着来呀。” 周小同也是激动,给两人见了大礼,简要说了一些千剩盆地的经过,说了五小的一些故事,两人惊得大张其嘴,小狮小虎的体量比一般的狮子老虎大了好几倍,小白一身几乎全是鳞甲,小红一身的棕红毛个个如钢针,身高超过七米。刚让两人惊惧的是小黑,如山岳一般的体形,八米往上,粗大的躯体如一座凝实的黑塔。 康步伟瞪着眼睛道:“这还小黑,我看就是一座黑塔啊,黑金刚啊。”小黑发了话,“是的,主人的康伯伯,我的绰号就是黑金刚。”轰隆隆的声音震耳发聩,两人首次听熊说人话,而且还和闷雷一样的震撼,确实有些一时不好适应。 周德勇惊道:“你能口吐人言,莫非是传说中的兽王?”“还不是,师父不让我那么快变成兽王,等到主人成就大业之后,我就可以变成兽王了。”轰隆隆…… “天哪,小同,你是如何办到的,啊呀,小同啊,我也看不清你的功力了,你已经超过我了?!”周德勇实不敢再看小黑的眼睛,黑咕隆咚的太渗人,于是转过脸来和周小同说话。 “呵,大爷,我和您一样,都是气通天的境界,不过在千剩盆地里面吃了师父送的一些内丹,嗨,反正现在身体里乱七八糟的,别说您看不出来,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四人闲谈了一会儿,周康让两人回去见家人,一切等马大江和周德江伉俪回来了再说。 第五日天麻麻亮,周小同陪着春芳婶子给爷爷做早饭,意念感知村子南头十里多处来了很多人,人数不下两万,其中有五个强大的气息,最强大的有三个,周小同知道那三人的功力比自己深厚的很多,但是探查不出来到底如何的深厚,暗想八成是大伯和江伯伯,另一个差不多是白姑姑,因为第三个强大的气息上一直偎依一个极其弱小的气息,那一定是自己弟弟,江伯伯和白姑姑的儿子。 一众人来到周康桥头,气息乱了起来,一个最强大的气息突然和小黑碰的一块,气息猛得暴涨,周小同心惊不已,暗道坏了,大伯和小黑打起来了。 大伯武功极其高强,但是小黑在师父的调理下已经是接近兽王的存在,大伯和小黑也都是极其坚强的主儿,一旦打起来必定会分出胜负,败的一方一定会受伤的,像他们那样高深的功力,一旦受伤就绝非轻伤。 还有江伯伯,他要是和大伯联手对敌小黑,估计,估计小黑会受伤的。 周小同想到了江伯伯的十野八荒掌法,由那样的拳法缠住小黑,大伯必定有办法击败小黑,还有五明拳,小黑虽然皮糙肉厚,但也未必抵得住。 第二二六章过往今来伯亲相随 小黑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周康村是主人的家,他也把周康村当成了他的家,作为小黑,是家就有守护的责任,所以他主动要求晚上把手村子的四方,他与小红、小狮和小虎四小正好守了村子的四面,周小同心道也好,晚上值勤是个辛苦活儿,需要武功不错的叔叔们去当值,反正小黑他们睡觉时也会比一般武者清醒,于是就同意了。 小黑怎么一见面就和大伯打起来了,不像啊,小黑是五小里面最沉稳的一个,遇到人类比周小同自己还客气,不知哪里出了岔子。 周小同想着跑到院子外骑上周小白,“小弟,你傻乎乎的,没发觉村子南头小黑和人打起来了嘛,快走。”念力探查范围中传来小红的动作,小红和小狮小虎也出动了,齐齐的往周康桥快速移动。 “快点,小弟,小红他们都去了。”周小白一个蹶子尥出几乎百米之遥,下了土坡一转弯进了大路,“希律律……”一声长嘶,‘大哥着什么急,小黑多厉害,谁能打得过他呀,咱们去了估计战斗也就结束了。’ 周小同懒得和他传念,喝道:“快吧你,和小黑打的是我大伯,千万别受伤啊。哎呀不好,好像是我江伯伯也和小黑打起来了。”“希律律……”白龙马传念道:‘好嘛,二打一啊,哈,我估计他俩还是打不过黑炭头,会被黑炭头打晕滴,嘿嘿。’ “快跑,你这白炭头,这么多废话!”周小同最不愿意看到大伯和江伯伯被小黑打伤,也不愿意看到小黑受伤,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却被周小白说出来了,于是在他的马头上重重的打了一记。 “希律律……”‘大哥打小弟了,我好疼啊,好难过啊!’白龙马一个纵跃又是百米的距离,一声嘶鸣划过村中,吓得临近的各家院子里的牛羊猪狗噗嗒嗒卧倒一片,鸡飞鸭跳。 周康桥南头的一片瓜地上刮起了飓风,小黑巨大的身影抖动的极其凶猛,两个人飞纵在半空和他缠斗,一道道巨大气流来回纵横穿梭,方圆上千米的瓜地已然消失,变成了寸草不生的沙地。 周小白一晃跳跃过了沙河,四蹄着地时周小同纵身而起,一个轰天飞射扎入战圈之中,剧烈的气流中连续穿行了二百米,两个急速穿行的身影虽然速度极快,周小同还是看清了他们的面貌,正是大伯和江伯伯。 “大伯,江伯伯,别打了,小黑是自己人。”小黑是熊,周小同说的急,于是说成了人,“小黑,住手了,他俩是我的亲人啊。” 马大江和周德江打的急,三者的力道都是极其凶猛,一时不好撤手,“嗷呜……”小黑喷出一道庞大的气流,吹的马大江翻飞了几十米,周德江借势后移,躲过小黑剧掌刮来的强大气流,三者终于分开。 小黑撤的快,巨大的身躯跳在半空如一团大大的黑云,一纵身跳了七八十米,“砰”地一声砸在沙地上,掀起上千斤沙土。 “主人,那个拿刀的人我熟悉,我很客气的和他见礼,可是他说我是怪物,只说了两句话就和我打了起来,然后被我一拳打飞了,然后那个用怪拳的人也来和我打,他很厉害,他俩都算是很厉害的人了,力气和我没法比,但是很刁钻,很会钻空子,我又不敢出杀招和他俩打,所以很憋屈。” 周小同纵身坐在小黑宽阔的肩膀上,轻轻打掉他面上的尘沙,安抚道:“不好意思啊小黑,我知道你是怕伤了他俩,呵呵,那个拿刀的是我大伯,用怪拳的是我江伯伯,都是好人,大伯性子可能急了点,啊对了,大伯就是马,啊姓马,小黑,是马前辈的同族啊,小黑老主人的同宗。” 马大江和周德江远远的走来,白雪梅抱着一个婴儿也飞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气息同样强大的老者。 小黑道:“老主人非常温和,马家的人不应该如他那样急躁,主人,我不喜欢他。”周小同轻轻笑了,“小黑,先别说这些,我和他们说话,你好好的歇着去吧,啊,回头我烤出最好吃的狼肉犒劳你。” 周小同飞下小黑,轻轻滑了一百几十米,先来和白雪梅见礼,“白姑姑,您好啊,可算见到您了,我好想您和江伯伯啊。” 白雪梅仍旧一尘不染的如出尘仙子,虚空抬起一手扶住起了跪拜的周小同,极其美貌的脸颊上泛着红晕,是高兴的模样,“小同,真的是小同,你长大了,长的好威武啊。” 两人走到一起,白雪梅抬手抚摸周小同英俊的面孔,“好孩子,听到你好好回来了,你江伯伯这几日整天喊着要先来和你见面,好歹看在两位李长老和两万兄弟们的面子上没敢先来。来,快快见过两位长老。” 两位长老身高相仿,看面相已是古稀之年,不过面色红润,周小同也看不出他俩的功力,就知道比自己深厚。马王帮的长老当然是长辈,周小同行晚辈之礼,同样伏地叩头参拜,“二位长老好,晚辈周小同,给二位长老磕头了。” 两位长老连说不敢,一人一手扶住周小同,右侧的长老道:“果然是奇才,公子年岁不过二十吧,如此深厚的功力,我俩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过。” 周小同起身后再深鞠一躬,“长老您太夸奖我了,我其实还很不行呢。”“如何不行,小同,哈哈哈,我看你行,很行啊。” 说话的是马大江,雄健的体魄比周小同还是健硕威猛了很多,周德江和马大江身量相差无几,此时周小同看来,江伯伯的气息异常沉稳,比大伯一点也不差了。 “拜见大伯,江伯伯!”周小同这次连磕了九个头,周德江用力抱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均是热泪盈眶,“江伯伯,我好想您,在山里想起家里人的时候,总会是第一个想到您,您,您比以前更好看了。” 周德江确实变了,神采与气质变了,变得沉稳而又温和,“孩子,我一直不相信你会被蛟蛇吃掉,一直不相信你真的会死去,这几年就去了两次理乐国,是因为要完成你奶奶的心愿才去的,我,我一直觉得我的小同同活在我的身边,所以我,孩子,你回来了,我即使现在就死也高兴。” 周小同激动的几乎不能站直身子,抱住周德江把脸蛋贴在他布满紥须的大脸上,“江伯伯,您为我寻遍大荒山,一定受了很多苦,孩儿我,我觉得好幸福。” 白雪梅纤纤玉手轻轻扶在周小同的肩膀上,“小同,这里人多,你这大小伙子这样的哭多不好看呀,咱们先回去,到了家里我让你搂着你江伯伯使劲的哭。” 马大江笑道:“刚一见小同还真的不敢认了,长成这般的英俊了,气势不凡哪,乖乖的不得了,那只大狗熊是你的呀?我单打独斗还真的打不过它,快快说一说,你是怎么降服它的?” 小黑虽然离的远,但是两万多人的气息没一个能逃脱得了他的把控,马大江的话自然听的清楚,“主人是我的主人,不用降服,你是我老主人的同宗,我也不会降服你。” “同宗?什么意思?”马大江莫名其妙,冲小黑喊了一声,“嗨,你那个黑家伙,什么你老主人同宗,你降服不了我,我也不会去降服你,改日咱们再打一次,就我一个人,我用刀,你随便。” “嗷呜!”小黑吼了一声,空气震荡,震的他脚下的沙土呼呼的乱滚,“好,同意。” “哈,挺干脆嘛,大家伙,真是个好对手。”马大江重新介绍两位李长老,“小同,这是咱们帮里新来的二位长老,一个叫李龙和,一个叫李龙贵,是两兄弟,都是上百岁的老前辈了,你以后武学上有什么问题,找二老没错。” “是。”周小同再要跪下给他俩磕头,二老死活拉住了不让再磕,李龙和笑道:“公子气势非凡,武功已不在我俩之下了,不过公子有何问题要问,我兄弟当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公子抬举我俩就行了呀。” 周小同躬身谦逊,“不敢,李大长老您太客气了,晚辈还要您二位抬举呢。” 马大江道:“李龙和是咱们马王帮的五长老,李龙贵是六长老,不是因为他俩武功不行,而是前面已经有了四位长老了,咱们马王帮的长老是以加入的先后来排序的,哈,小同,你江伯伯和你白姑姑两人一起出手才能和二位长老战成平手,你说,他俩厉害不厉害吧。” 李龙和忙道:“不敢不敢,我俩加到一起也不是二帮主的对手,如白女侠再加进来,那我俩只有死的份儿了。”李龙贵呵呵笑道:“二帮主的武学造诣非比寻常,我俩活了一百多岁也看不透他手里的那些活儿,认服,认服啊。” 周德江深躬施礼,“二位长老太谦虚了,晚辈不才,日后愿意和二位长老切磋武艺,相互取长补短。” 两位长老同时喜上眉梢,李龙和笑道:“二帮主一言九鼎,我兄弟就不言谢了。”李龙贵笑道:“二帮主说的话就是板上钉钉,不过什么谢不谢的就算了,以后咱们同为一体,荣辱与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马大江抚掌道:“正是,六长老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咱们到了这里就是到家了,今晚我要为五长老六长老还有弟兄们接风,二弟,咱们大醉一次如何呀?” 周德江道:“大哥带着兄弟们与二位长老畅饮,我去陪陪三弟。” “嗯。”马大江深邃的眼睛望向周康村的老林,似乎一眼就可以穿透无数房屋树林,看到跪在坟前的周康。 第二二七章暮朝一世故人经年 夜,很静,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马大江的心情却不平静,他手里拿着两把大刀,几乎一模一样的大刀,正是两把两米长的‘龙雀马王刀’。 “马王帮之所以叫马王帮,就是因为这两把马王刀,龙雀合力,劈山剁海,小同为我马家寻到了雀刀,这才是全了‘龙雀马王刀’的名头,小同,你给咱们几家立了大功。” 老林中,在场的有周康周小同父子,周德江,白雪梅和怀里沉睡着的小婴儿,周德勇和康步伟,最后一个不是人类,是周小白,很难得的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听马大江说话。 马大江手里拿着一雌一雄两把‘龙雀马王刀’,地上还放着一把模样相像的大刀,是马大江为了凑对着力请人打造的,外观是很像了,但却无法和雌刀相媲美。 “大伯,小黑很喜欢使刀,这把大刀也不错了,您能不能送给小黑啊?”周小同刚才去周康桥唤小黑了,可是他不来,首次没听周小同的话,因为他说很不喜欢这位马家的后人。周小同传了小黑的原话,马大江笑了笑,看似不在意。 “小黑啊,这把不行,以后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马大江没同意,周小同也不为意,重新叙述了一遍过往,周德江等人均觉奇妙,白雪梅笑道:“小同是个贵人,我估计啊,咱们三家的大事兴许要在小同身上实现。” 马大江笑道:“小同的师父原是三弟师父的大师兄,那可是二百前就大有名头的高人,据说他老人家早已升格到了修真界,二十年前却下来祭奠他的徒弟,据江湖传言,只三招便打死六千狗皇帝的守卫高手,自那以后又没了他老人家的消息,没想到二十年后,呵哈,却收了咱们小同做徒弟,这或许,或许小同和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有些像,或许是投缘。” 周德江道:“大哥以前曾说过,那位周蒙国的圣皇便是崔前辈的关门弟子,也不知那位圣皇是死是活。” 马大江看着周小同的眼神有些异样,笑道:“传说吧,兴许是活着,要不然周蒙国岂能二十年而不设圣皇。” 周德勇道:“周蒙国国力大不如大周国,却硬是让他们夺去了一个省领,两国连年的征战,二十年了,咱们大周国还是没能拿下那一个省领的地盘。” 康步伟更正道:“大哥,说咱们的大周国不正确,应该说他们的。”这个‘们’字说的有些谐音,听着跟‘妈’一样,周代勇笑道:“是,没错,是他们的,不是他妈的。” 周老太太坟前众人不敢大笑,不过也被周德勇逗乐了,马大江道:“周蒙国的那位圣皇的遭遇和咱家很像,都是遇到了同宗的奸诈之徒,他之所以做上周蒙国的圣皇,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原来东蒙国的公主,很得人心的一位公主,据传言,他的父亲便是当今伪皇帝的亲哥哥,哼哼,这个皇帝和咱们圣先祖的同胞兄弟一样,也是篡位得来的。” 周小同七年与世隔绝,记得周蒙王朝的皇帝是称做王皇的,如今如何变成了圣皇,马大江笑着说了,原来是周蒙国传出话来,说是他们的王皇已修炼到超越凡人的那般境界,对天下百姓有大慈悲心,周蒙国的朝廷尊王皇的旨意,减免了穷人绝大部分的赋税,无论哪个国家都是穷人多,而穷人才是国家的根基。周蒙国的穷苦百姓爱戴他们的王皇,说他们的王皇该是圣人,因为不但王皇爱民敬名,王皇手下的官员也是奉民如亲人,管理周蒙国十多亿百姓的有几千万大小官吏,少有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的,于是百姓们奉他们的王皇为圣君,故此朝廷遵从名义,称他们的王皇做圣皇。 周小同记得在县城武馆时所学的,周蒙王朝的王皇是个叛逆的小人,在大伯这里却成了人民尊崇爱戴的圣君,看来是大周朝廷故意而为之。 “大伯,我记得武馆资料上显示,周蒙国总人数不及大周国的三成,七亿多人口而已,怎么才七年的时间,变成了十多亿了呢?” 马大江每次看周小同的眼睛都会露出异样的神采,“呵呵,小同不知,因为周蒙国百姓的日子过的好,所以大周国南面的老百姓都往周蒙国跑,这跑着跑着就跑过去了好几亿,所以啊,如今的周蒙国就成了十多亿人口。” 周小同记得,当年初去县城武馆时有南方大量的流民往这偏远的极北之地跑,好多还成了响马,看来周蒙国确实得人心,要不,百姓们岂肯抛弃家乡万里迢迢的去他们那个国家。 周德江道:“大周朝廷这几年也在革新吏治,只是上下官员早已腐败到了骨头里,如何能像周蒙国那样奉民为亲。” 马大江道:“这不正好,咱们就是让当今的朝廷乱,越乱咱们就越有机会,周蒙国和大周国水火不相容,迟早会有一次倾国之战,等到咱们变得强大了,振臂一挥,直捣皇城,有小同带来的玉玺在,有咱们祖上留下的亲笔遗书在,到时候昭告天下,让小同做皇帝,哈,实在不行和周蒙国合到一起也行,只要为咱们先祖洗清了沉冤,我们这一生也算是没有白白浪费。” 白雪梅叹声道:“唉,你挣我抢的,自古弱肉强食也是没办法的,不过你们周姓人也太能折腾了,一代一代的,都是靠着阴谋诡计当上的皇帝。” 马大江笑道:“二弟妹现在也是周家人,你怀里的宝贝也是周家人,怎么,你不想让你的儿子光明正大的行走与世上,还要像我们的这样偷偷摸摸的苟且于世吗?哈,我看不会,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也不是,我们周、康、马三家十几代人的梦想,就是要明明白白的活在世上,让天下人知道当年有我们的先辈是如何的屈怨。” 周康久不说话,这时说道:“二嫂不和大哥一般见识,只要我们行得正走的端,不白来这世上一遭就好。” 马大江也觉得说的有些重了,笑道:“正是正是,三弟所言甚是,二弟妹不要怪我,我就是这个德性,啊,你可以说我,甚至于骂我都行,我不还嘴,这总行了吧。” 白雪梅笑笑道:“我听三弟的,不和你一般见识,我们只要宝宝健健康康的成长,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就好。” 周德江道:“小同有贵人相助,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如今我们有玉玺,又多了一成胜算,只需积蓄力量,厚积薄发,一旦时机成熟,即要为先祖沉冤昭雪,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马大江道:“正是。”白雪梅插话道:“大哥不会还说二弟所言甚是吧。” 马大江猛的点点头,“哎呀正是啊,二弟妹所言甚是啊!” 第二日马大江要率领帮众去大荒山下的石头城去,周小同很感兴趣,也要跟着去,安顿小黑等四小日夜守护周康村四方,小白留在父亲身边,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小白正好发挥他的特长。 周小白很不愿意,但是小黑发话了,如果小白胆敢离开周康村半步,四小谁都可以很尅他。好在和小同父亲头脾气,一人一马性情还有些相投,于是就做了‘父亲’的玩伴。 周德江要陪着周康守孝一个月,临走时密语周小同,以后见了长老们还是称爷爷来的亲切,周小同道:“父亲前几天让我见了比我大的称叔叔,江伯伯这次让我见了年龄更大的称他们爷爷,好的,我明白的,放心放心。” 白雪梅在竹林小屋和小宝宝玩,周小同抱着玩了好久,直到两万余帮众走出十多里地才告别。“白姑姑,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意儿,回来了和小睿睿玩。” 白雪梅硬让周小同喝了两碗竹叶粥才放了他,“好,上次你江伯伯在山里引了几匹小矮马在城堡上头的草原上,你来的时候带着。”“好嘞。”周小同最喜欢这里的翠绿清透,和小睿睿玩的心都是透亮的。 小睿睿是小名,大名叫周禄睿,一岁出点头,天生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浓眉大眼的很像他的父亲,用周小同的话说,长大了又是一条好汉,就像江伯伯一样。 石头城依山而建,南边紧挨着巨大的马场,城墙全是就地取材由石头砌成,规模极其宏伟,三十多万人同时劳动,场面极其宏大,周小同远远的便觉得震撼了。 马大江一路详细介绍了石头城的规模和用处,石头城南面高超过二百米,背面紧靠大山,全长超过二十里,纵身也超过二十里,用马大江的话说,当年就是在山根往前计算了二十里开始铸城的。用处很简单,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以后发生了不可抗拒的灾难,这里便是一个避风的堡垒,周、康、马三家的大后院。 一路两万多帮众随从,五长老李龙和与六长老李龙贵就在两侧,马大江自不会冷落了身边人,笑道:“二位长老可放心了吧,以后咱们的家眷想住在周康村也行,想住在这里也行,反正这里就是咱们的大后方,有这坚石做成的堡垒,即使大周朝廷来他百万人马外带三十五十个大武神也无可奈何。” 五长老李龙和笑道:“不是亲见真是不敢相信,帮主胸怀大志,我等佩服。”马大江笑道:“五长老别客气了,这就是给咱们做一个保命的老窝罢了。” 六长老李龙贵笑道:“四十万精壮武者十年铸造的一个石头城堡,这样的老窝恐怕天下也只有这么一处。” 周小同越看越兴奋,“是啊,我看五爷爷和六爷爷夸赞的对,大伯确实太了不起了。” 马大江面露红光,“嗨,小同也捧我,好,那我就受领了哈,哈哈哈……”几人同时大笑。 石头城果然的宏伟的无以伦比,石头城墙高二百五六十米,厚度也有二百五十多米,周小同用力抓了一块碎石头,一抓之下竟然只是抓得两半,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成为粉末。仔细一看竟然是黑基石,不过不像周康桥上的那样打磨的光滑好看。 “大伯,这黑基石普通兵器一点也砍不动,咱们这里的人不会都有神兵利器吧?”“哈,怎么会,咱们分工不同嘛,有专门砌石头的,自然也有专门劈石头的,走,咱们到里面去,我要给你们引荐引荐咱们马王帮的几位高人。” 石头城有三个大门,大小几乎一样,穿过厚重的黑基石做成的城门,里面更是热火朝天,十几万大军在丁玲桄榔挥洒着热汗,来到一片堆满了巨大黑基的地方,只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挥动手中宝剑,剑刃爆出一溜几乎一米长的剑气,只是三五剑,将一块石直径超过十米的黑基石劈成了方方正正的模样。 李龙和兄弟露出了惊异之色,周小同也惊了,这样的手段,反正眼下自己是绝难办到。马大江笑道:“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位是……” “莫非是李月和前辈?”李龙和快步走上前去深鞠一躬,李龙贵也紧步跟上了躬身一礼,“呀,果真是李前辈啊。” 那老者身材精瘦、面目慈祥,身高不过到马大江的肩头,笑着拱手道:“原来是江西马头帮的大帮主二帮主,失敬,失敬,不知大帮主为何引他俩来此呀?”后面的话是冲着马大江说的。 马大江微微躬身道:“大长老还不知道吧,他两兄弟已经是咱们马王帮的长老了,是我二弟和二弟妹的功劳,也是五长老和六长老看得起咱们,所以愿意和咱们一道打天下。” “原来是这样,你这臭小子,也不说让人过来通知我们,就这样冒冒失失的来了,我还以为你又闯了祸,人家到咱们家门口找事来了。” “哈哈哈……”马大江大笑道:“如何会这样,这里可是咱们隐匿的老巢啊,我怎么会引外人来这里。”再介绍李月和的身份,“二位长老,这位便是咱们马王帮的大长老,我的半个师父,呵呵,我叫他老头,你们怎么称呼都行啊。” 李龙和再次躬身,“有大长老在这里坐镇,我们要是知道了早就来了。”李龙贵笑道:“是啊,大帮主和二帮主的嘴真是严实啊,到了地头也不告诉我们您老的在这里。” “这都怪这臭小子,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大老粗,你们哥俩来了他也不是没有告诉我嘛,所以啊,知道他是个什么货了吧。二位兄弟,你俩加入进来就太好了,最近快把我们这几个老骨头累坏了,正好添了二位兄弟这样的高手,我们几个也能偷偷闲。”李月和此时已经满脸堆笑,拉着李家二老的手以示同辈而论。 几个人说话说的热切,周小同一时插不上话,马大江笑道:“小同,这位是大长老,怎么不见礼啊。” 周小同也会说,“三位爷爷说的高兴,我可不敢和大伯您一样打岔呀。”“嘿嘿这孩子,你这是懂事啊还是不懂事啊。” “当然懂事了。”李月和投来目光,周小同跪拜行礼,“见过大爷爷,大爷爷好。” 李月和连忙双手扶起来,端瞧了一会儿笑道:“果然是周康的儿子,生的好看,嘴也甜,不像你大伯,呱呱呱的老是说不上好听的话。” 马大江笑道:“是是,我就是个大老粗,不会说你爱听的话,现在小同来了,让他伺候你好了,我去把二长老他们叫过来。” 周小同查知李月华的两缕念头来探查自己的身体,于是护住第二丹田,意念收了收第一丹田,然后在放开了让他查看。 “嗯。”李月和点点头笑道:“后生可畏吾知子,我不是你大伯,看得出你的,哈哈,十万内气,你这孩子,怎么练出来的?” 周小同暗道你还是不知我,笑着回道:“我师父老让我吃荒兽的内丹,所以吃着吃着就吃成这样了。” 李月和笑道:“敢问贵尊师大名?” 周小同心道你和我大伯好,当你是自己人,于是说了。李月和和李龙和兄弟听了同时震惊,李月和道:“是他老人家,你父亲被逐出天山派,外人都说是因为你母亲身后的龙王教的原因,我却估量着,是不是崔前辈要收你做徒弟,所以才让李前辈和你父亲脱离的师徒名分的。” 周小同心中一暗,小时候父亲说过,是因为母亲的龙王教非正非邪,天山派乃是名门大派,作为天山派的亲传弟子,是不可以和邪教的人联姻的,所以父亲才被他师父送出了天山派的门外。这位大长老如今如此说了,是不是真的是师父从中作下的坏事呢。可是,师父,那可是自己前世今生的师父啊。 在周小同心里,师父是天下最亲最亲的人,几乎比父亲还要亲上三分,不对,应该是一样的亲,只是周小同感觉师父更亲近一些而已。 “大爷爷,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的缘故,我自去天山派找师父,让他把我开革掉,让我父亲重回天山派。” “哎咿,小同,别这样紧张,你父亲虽然和天山派脱离的关系,但他的师父还私下认他,也并没有收回他身上的天山武学,这足以证明啊,你父亲还和天山派有缘。” 周小同心道那是,即使父亲从来没有做过天山派的弟子,就我现在和天山派的关系,父亲自然也和天山派有缘嘛。 两人正说着马大江引来三个老者,一个比李月和稍微年轻一些,叫李月华,两人名字接近,并非亲兄弟,因为都是江湖上成名高手,处事做派也很相近,两人惺惺相惜,在马大江的拉拢下走到了一起,李月和是马王帮的大长老,李月华小他很多岁,于是做了二长老。 三长老邹仲凯和四长老戚骢光年岁也挺大的,邹仲凯微胖,戚骢光确实膀大腰圆,和马大江的身量有一拼,两人当年都是江湖上成名的大侠,和周康比较熟络,在周康和大长老李月和以及马大江等人的邀请下,也死心塌地的归了马王帮。 周小同知礼数,尊称爷爷,一一叩拜,邹仲凯人前熟,和周康的关系最好,拉着周小同使劲的看,末了送了周小同五颗九级大荒兽内丹才罢。 马大江名属下安顿了两万余人的住处,当下便带着周小同劈石头,周小同持有利倭剑,强大的内力下也是一口气劈就一块巨石。不过黑基石到底坚硬,劈了三十多块内力几乎耗去了一半。 马大江怕周小同用力过猛,劝他歇息,于是周小同休息了一会儿,接下来再劈便慢了许多,直到天黑,马大江劈了上百块,周小同不过五十块。就这样也被几位长老大大的赞扬,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能有这样深厚的内功,世所罕见呀。 石头城靠山的一面石壁上是数不清的山洞,周小同随着马大江等人进了正中最大的一个石头洞里,进去一看吓了一跳,这哪里还是山洞,简直是超级大的宫殿嘛。 周小同惊讶马大江自然看得清楚,笑道:“咱们这个大殿还没有挖好,唉,还是高手太少了,呵呵,等挖好后面的,再扑上大理石,那就真正是一个大宫殿了。” 大殿高度超过十米,宽不下百米,深度更深,除过大门一侧其他三面都有几层小门,看来里面还有洞天。 周德江大摆筵席,桌椅板凳不够用,帮众就着石头往上摆筵,现成的山珍野味,从大殿里一直摆到了城门,原来的那位北疆分舵的舵主马再兴现在成了总管,他带领的两万帮众成了勤务杂工,不但负责进山狩猎,还要负责所有帮众的衣食住行。 来来往往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筵席开始,马大江端起大碗道:“今日一是为五长老六长老接风洗尘,二是为二位长老的到来庆贺,三是咱们这石头城进展迅速,犒劳大伙儿,四呢,咱们三帮主的儿子活着回来了,有此四件喜事,哈,咱们当然要大大的庆贺才对,来,六位长老,诸位兄弟,孩儿们,干他娘的!” “干!”轰……三十多万人同时喊了一嗓子干子,震得大殿嗡嗡作响,震得周小同几乎把酒碗扔掉,心道那么大的声音干什么,不就是个干嘛。 周小同首次大碗饮酒,学着其他人一口气喝完一大碗,初进嗓子时觉得辛辣的难受,刚一喝完了觉得更辣,喝完了一会儿觉得喉咙很舒服,满口生出酒的香醇,不觉暗赞道:好酒,好酒,这酒还真是不错。 于是周小同一个多时辰喝了三十大碗烈酒,要不是四长老戚骢光点拨了几句,还能多喝十碗二十碗的。 恍惚间,周小同醉了。 第二二八章石头城上狂武绝刀 深夜,马大江和大长老李月和带着周小同上了山顶,俯瞰山下的石头城别有一番震撼。周小同首次喝酒不小心喝多了,内气运行一次气通天,酒意全无。 “小同,咱俩对几招,就用最强的五绝刀或者狂战五神刀,看你长进如何,老头子正好可以给咱俩指点指点。”马大江说的老头子当然是大长老李月和。 周小同心想五绝刀的刀意或许不差你,狂战五神刀就不好说了,当年你没有教全乎,只说了刀谱,这几年也没怎么练呀。“大伯,我想跟您学狂战五神刀。” “不是学,是咱俩切磋,你现在的功力深厚的不得了,老头子都说前无古人或许后也无来者什么的,要教你也是他教,我教不了你什么了,咱俩就开打好了。” 周小同还要犹豫,李月和笑道:“公子现在还远远打不过大帮主,但可以当对手了,试一试,主要是让我们了解到公子真实的武术造诣,也好知道如何帮助公子提高啊。” 周小同躬身一礼,“大爷爷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和大伯对一对好了。” “好,小同,咱俩都用龙雀马王刀,这把雌刀,接着。”马大江想着周小同没有好刀,于是借了他雌刀。 周小同接刀在手,两米多长的宽叶大刀,拿在手里更是压手,估量大概有三百斤左右,“大伯,那我出招了。” “少废话,同时干!”马大江雄刀扬起便爆出半米多长的刀气,周小同如何敢轻视,催动内气鼓荡雌刀其中,爆出一尺多长的刀气,剑诀已成,起式便是一招‘鬼神莫测’,狂战武神刀的第五招,强力的一招。 马大江招法极快,中途变招,也是一招‘鬼神莫测’,正好和周小同对上,两把大刀同时闪出六道刀气,十二道刀气在两人面前四路一闪即撞击到一起,震响过后两人同时再起招,招法还是一样,不过周小同退了三步,马大江腿长脚大,只进了一步半。 狂战武神刀是马大江的拿手绝活,周小同只和他过了十多个回合便被逼的耗去了三四万内气,心道大伯这是在刺激我亮出底牌,不过这狂战武神刀确实生疏了,罢罢罢,跟着学着打就是了。 转眼见两人过了三十多个回合,周小同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别的他没怎么练,如何能在马大江强大刀气的压迫使得出来。 “唉,不打了。”马大江说不打就不打,别人不打了就会退,他不是,他一招猛招把周小同逼得退了十多米,完了还训话,“你小子,没怎么学我这好东西,看来还需要我从头再给你教一遍。” 周小同后一招没和马大江硬对,内气不足的样子,马大江使出了猛招便有些后悔,“你歇歇,缓缓气,我看你啊,还真的要好好下下功夫,内气耗费的不值当,浪费了太多,几十个回合而已,就把你那么多的内气耗没了。” 周小同确实摸不准马大江的路子,而且面对马大江极其强大的刀气,他也只能以更多的内气招呼才行,本来招术就生疏,再不多用点功力,岂不几招就败了。 “好的大伯,我运会儿气、”周小同盘膝而坐,双手一个开合便引来大量的气流。其实他的内力用了才是一小半,不过既然马大江要他休息,那就休息好了。 李月和笑道:“我看公子并非如大帮主说的那样不济,能在大帮主大力压迫下走过四十多个回合本身就证明公子的不凡,最后一招我看大帮主几乎是用了十成的功力,公子避实就虚,只是退的远了点,并不是落了下风的样子。” 马大江道:“老头子你别虚伪的夸奖他,他还是个孩子,不实打实的打磨怎么能行。” 李月和不和他一般见识,“呵呵,大帮主,你难道没注意公子在最后一招过后的气息吗?是否有气力消耗过巨而出现的气息加速和不稳呢?” “哦……”周小同没想过在大伯面前装蒜,但当时确实只觉得大伯刀法强硬,也确实没觉得没法应对。马大江也明白了,笑道:“还是老头子厉害,我疏忽了,看来小同还有货底子没亮出来呢。” “大帮主所言甚是,公子的狂战武神刀玩的生疏,刀意也有偏差,不敌大帮主是正常的,我看哪,你俩不如各自用各自拿手的招法对一对好了。” “嗯,老头子说的没错,不过。”马大江嘿嘿笑道:“老头子,别老是大帮主大帮主的叫行不行啊,我是你侄子,以后还要给你养老送终呢,这里又没外人,叫个大江能难死你呀。” 李月和笑道:“你这臭小子,我好不容易改口改习惯了,你又来给我搞这套,大帮主就是大帮主,帮规在那放着呢,帮里有职称的兄弟,不许直呼其名,你没记性啊。” “我说是在帮里头,咱们这是私下里,帮里头我是大帮主你是大长老,私下里我大江贤侄你是老头子。” 马大江声如洪钟,说的理直气壮,就是有些胡搅蛮缠的意味,李月和不和他一般见识,“是啊,我只是个老头子,大江贤侄,老头子这边有礼了。” “嘿你这老家伙,不许叫贤侄,就叫大江,叫不叫,不叫我不给你养老送终了哈。” 周小同和马大江对上了,两人最强的刀法,马大江先是用狂战武神刀和周小同对,过了十几个回合竟然没占丝毫上风,于是也改用五绝刀法,两人一招激出的刀气便能将脚下的坚石割出一绺一绺的深沟,四方刀气纵横,破空声随着两人的力道加大跟着慢慢的增强,慢慢的出现了刺耳的厉哨声。 五绝刀法的威力何其大,在马大江手里使出来非同一般,周小同这次是真的全力施展了,催动十成十的功力和马大江硬对,两人打的热气腾腾惊天动地,就如李月和那样的高手也退到百米之外了。 周小同还是不济了,对五绝刀法的刀意他比马大江揣摩的还要深,只是毕竟力弱,二百个回合不到,两个丹田的内气几乎要耗尽了。 “停,大帮主别打了,到此为止。”李月和喊了嗓子,身子如一道幻影一般掠了过去,一掌打出,将马大江的刀气抵住了八成,剩下的两成在周小同的刀气下化解。 “哦呀我的娘,好吧。”马大江收了刀,满面红光的,“小同不简单,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逼的我都要全力和你打了,哎呀呀,打的我胳膊都发酸了。” 周小同何尝不是被马大江巨大的刀气逼得才使出全力,“大伯,您再打下去,我估计就得逃跑了,您看看。” 周小同的双臂都肿胀了,那是因为经脉承载内气过量所致,马大江笑道:“没关系,还没撑破呢,你和五绝刀法有缘,领悟的比我深,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咱们每晚都玩一玩,对一次五绝刀,我再和大长老好好教你狂战五神刀。” 马大江此时 改口称呼李月和为大长老,因为山上早来一帮人围着观看,几位长老也来了。他和周小同的五绝刀法均是极强,爆出的交击声和破空声太响了,引来了无数帮众前来看新鲜。 周小同在石头城待了三日,第四日带着五匹小矮马下了山,途径村口的那个较小的马场时将四匹放养到了里面,独牵着一匹最温顺的小矮马去了竹林小屋。 周禄睿一岁多点的孩子,见了小矮马丝毫不 感到害怕,有周小同这位高手在一旁护着,小睿睿不会出现任何差池。周康村里转悠了一圈,周禄睿几乎笑了一路,周小同也跟着发笑,暗道果然是江伯伯的儿子,看到陌生的景物非但没有茫然和胆怯,还有极其兴奋的好奇心,长大后,必定是江伯伯的一个好帮手。 来到老林坟前,周康抱着小睿睿把玩了一会儿,周德江一见到儿子眼神都不一样,三人闲聊了一会儿,周小同白日在村子,晚上去石头城和江伯伯切磋武艺,周德江要周小同好好向大长老李月和求教,“小同,大长老对运气之道很有一套,独树一帜,你好好和他学,看看能不能教了给你。” 周小同知道,虽说父亲和大长老交情匪浅,周小同这个晚辈也是大长老亲厚的人,不过各家所练武术乃是各家最忌讳也是最要紧的根本,所以很难轻易授受。 周康道:“教不教你都无妨,只需谦恭礼让,和大伙儿搞好关系就好了。”周小同应了,周康接着道:“你大伯难得有时间在这里,你好好向他学,有什么不懂的几个长老都可以问,也要懂得帮助他们。等你大伯再出去时,你便和二伯来学,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年时柱子他们必来,所以你的时间不多,要是真的要和那些孩子们一起去高级武馆,也要有十足万全的本事才最好。” 周小同回到竹林小屋,白雪梅早熬好了竹叶粥,并且做了几样理乐国的菜肴,“小同,我刚才和爷爷说了,你在我这儿吃饭,让你江伯伯陪他去吃,来,看我做的合不合你的胃口。” “当然合了,白姑姑做的什么都好吃。”周小同就让小睿睿骑在脖子上,只是运出内气护着他就能四平八稳,竹子做的饭桌上摆了四碟小菜。 夹起其中一碟青笋吃了,顿觉得软嫩滑爽满口生香,周小同大赞道:“哇,太好吃了,白姑姑,这不是笋吧?怎么这样的嫩?真是太好吃了。” 白雪梅笑道:“这个叫酥垫笋,是我们理乐国经典名菜乐八碗其中的一道菜。” “乐八碗?” 周小同好熟悉这个菜肴的名字,好像以前是在那里吃过。如果是吃过的话,那一定是在理乐国了。 理乐国,周小柔不就在理乐国嘛,柔儿,柔儿让我长大了去理乐国找她! 第二二九章日夜精习慢马轻摇 周德勇和康步伟回去了,二人在周康的授意下继续在军营公干,任务是照顾省城的几个孩子,在军营里收拢自己的兄弟,为周康两家积累实力。 周小同日间在周康村,一半时间和最喜爱的小睿睿玩,一半时间和父亲与江伯伯说话,爷爷是必须每日问候的,还有五小,小黑他们四个日夜坚守在周康村的四方,周小同每天早上都会去四方去见四小,并且会带过去烤好的烤肉。 小白终于可以和周小同天天在一起了,他现在是周小同名副其实的坐骑,吃了晚饭去石头城,第二天天麻麻亮回周康村,不到五百里的路程,周小白在不打扰到路人的情况下只需小半个时辰。 大长老李月和不但传授了周小同独有的运气之法,还倾尽所能教授周小同武林中的各色武学,周小同当真是获益匪浅,对当今武林门派以及各门派的武术套路也有所了解了。 李月和的运气之法别树一格,做丹田呼吸之法时以内气在体内运行为基准,而往常运气时总会有内气和着天地自然之气排出体外,周小同修炼时从不注意那些体外的内气和天地自然之气,李月和却巧用了。 方法很简单,学起来却并非易事,周小同跟着学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将体外运气和体内运气结合到了一起,如此每晚运行气通天时获益超过以前的两倍以上,内功境界进展的也同样翻倍。 马大江专门和周小同对战,每晚先是学几招狂战武神刀法,然后就是一场全力的对战,周小同自然每次都是耗尽了内气才算作罢。 李月和便在此后让周小同呼吸运气,如此内气的内外呼吸之法便学会了。 “小同,练气时可以收集体外的内气和天地之气为己有,出招时也可以把身外属于自己的和可以操控的内气乃至天地之气一并推送到双掌劳宫,你大伯之所以和你一场大战之后还是气韵悠长,一是他本身功力就比你深厚,二就是他利用外气的缘故。” “哦,大爷爷,我几下了,今天白天我好好琢磨琢磨,今晚回来试一试。” 周小同骑着周小白下山去了,白龙马如一团白云在大道上飞射,马大江道:“此马真是神物,小同有它那样的坐骑,日后行军打仗必能超人一等。” 李月和道:“嗯,这白马好是好,就是太骚气。”“嗯?”马大江愣道:“此言何解?” “呵呵呵……”李月和笑了,“你没看咱们马场最近乱的,那白马到处寻欢作乐,可害了那些上好的大公马了。” 马大江哈哈大笑:“那样好,反正那白马精力旺盛,咱们这里的母马多的是,就让它去配种,所料不差,它的种兴许也是宝马良驹呢。” 白龙马果然生猛,周小同上石头城上练武,前两日他还老实,第三日就受不住了,于是就在巨大的马场里四处寻找心仪的母马晃荡,并且一夜不是一个两个,正常情况下晃荡一匹需要小半个时辰,晃荡完休息小半个时辰再继续晃荡下一匹,一晚上也就晃荡五六匹。不正常的时候威逼利诱几匹母马并排站在那里,他就换着晃,他的记录是,一次同时晃荡八匹大母马,而且都会把每匹母马晃荡的嗷嗷直叫。 两个月后,周小同学全了狂战五神刀,马大江有事要离开了,老林中和周康与周德江告别,周康命周小同给马大江磕了九个头,要周小同记住大伯的这一份恩情。 “小同,由于我要守孝,这两年多都是你大伯在操持咱们马王帮,平时能在咱们这里待上七天八天都算长的,这次留了两个多月,都是为了你,所以你要好好的记在心里,今后就是不孝敬我,也要好好孝敬大伯。” 马大江连说不要,周小同道:“我谁都会孝敬,大伯,江伯伯,父亲,我会像孝敬爷爷那样孝敬你们的。” 周小同长大了,每天清晨都会把爷爷哄得高高兴兴的,周永茂到处夸赞孙子好,周康等早有耳闻,欣慰之下也以为周小同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马大江走后周德江就接了晚间练武的活儿,前一个月专们相互研讨五明拳,因为周德江很震惊,周小同对五明拳的理解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所以第一个月的几乎全部时间都是周小同在给周德江传道。 第二个月周德江开始认真传授周小同十野八荒拳,从自然中领悟出的拳法,外人看着极其怪异的拳法,在周德江这里确实自然而然的。周小同深懂江伯伯的心意,于是学起来也是极快的。 白雪梅也加入了进来,小睿睿晚间睡的早,也有村里的大婶照看,在周德江和周小同练得疲劳了,白雪梅便端上好喝的粥饭慰劳,然后白雪梅教授周小同意针功,练到后来,同时操控二百枚银针穿针引线也不是难事。 周德江的十野八荒拳还没有大成,威力却极其猛烈,单打独斗不亚于五明拳,周小同最喜欢的是其中拳力是黏性的,是可以来回撕扯的,即使对手武功高出自身一大截,在十野八荒拳里照样能被困住狠打。 “江伯伯,您这十野八荒拳什么时候可以大成啊?”周小同最喜欢练这个拳法,和周德江对练了无数次,越练越觉得其中奥妙无穷,就是前后还不连贯,不像一整套完整的拳法。 周德江对周小同无丝毫隐晦,“最近几年心情一直有波动,虽说为了寻你大都是在大荒山里的,可是创这拳法却总是找不到感觉,所以进展没有以前那样快了。” 白雪梅嫌周德江说话太直接,笑道:“现在好了,小同回来了,咱们家一切都好了,那你就安心的创你的拳法吧。” 周小同对江伯伯一点也不隔心,跟着笑道:“是啊江伯伯,不如咱还是进入大荒山当中去,您在里面找感觉,我天天陪着您练武。” 周德江极爱周小同,十七八岁还经常拉着他的手说话,“今年不要去,等你父亲守孝满了三年,咱们一起进山,你婶子和小睿也同去。”说着话笑看白雪梅,“夫人,你看可好。” 白雪梅笑道:“好是好,不过我觉得小同叫我姑姑我听着更亲切。”周小同欢喜道:“正是,我也觉得叫婶子别扭,姑姑,哈,白姑姑以后就是我的亲姑姑。” 周小同日夜习武,不觉到了年根,一日念力探测到周康村南十里多地出现六个气息,三个是马儿的气息,三个上面的是人的气息,功力一般,按周小同所猜,应该不是柱子他们。 果然不是,飞来到周康桥,小黑很温顺的站在一边,周德平正和三人说话。 三人均是十几岁的大少年,其中两个年长一些,十七八岁的样子,一个年幼,十四五岁,周小同一看便认出了,小的那个是周伯通的弟弟周伯富,大的两个是康步定和郝友乐。 周小同先和郝友乐见礼说了话,他家在郝家沟,来此一是想看看周小同,二是顺路去接郝老师一同回郝家沟。 康步定真是不敢认周小同了,要不是周小同先来个熊抱,再说了些童年的那些话,他还真的不敢和周小同亲热。 “小同,你真的活着呀,我都快 高兴的蒙圈了,你的个子都长的这么高了,我都快比你矮一个头了。唉,想当年,我是比你高的。” 周伯富一直在惊惧的望着如山岳如一尊大黑塔一样的小黑,周小同拉着他说了几句话才反应过来,“七哥,他,他他是狗熊吗?” 那边小黑学着人类深鞠一躬,轰隆隆道:“正是,我叫周小黑,是你七哥的随从。” “天哪!”周伯富和康步定郝友乐跳了起来,康步定脸色都白了,“七哥,它还说说说,说人话呀。”康步定拍拍胸口道:“太震撼了,我的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 周伯富年纪最小,功力在三人中最高,周小同听说他很聪慧,好多村人都是他和自己很像呢。“八弟,你不错嘛,好好练武,争取早日考上高级武馆,超过五哥。哎对了,五哥呢,他怎么没回来?”五哥是周伯通,周伯富的同胞亲哥哥。 周伯富年纪小却比较懂事,先谦虚了两句,再说起五哥周伯通,原来他和康国柱约好了,要一起回来,所以去省府迎康国柱去了。 周小同笑道:“他们俩最好,有机会就会往一块凑,我看呀,我也要去迎迎他们几个。”周小同想念吕文伟和吕文倩,也想看看康国柱那胖小子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 陪着郝友乐去学堂见了郝武勇,几个人叙说了一些过往之事,均是颇有感慨。 “父亲,我想去迎一迎柱子他们,很想很快见到文倩和文伟他俩。”周康理解儿子的心思,“好,你去吧,骑我的小黑去吧,小白太招眼了,按你江伯伯的话,今后不要让小白出咱们周康村才对,就让他在那大马场胡来就好。” 父亲说的胡来周小同很明白,就是在母马堆里到处来回的晃荡。 第二三零章闻故旧温故鸦知新 白龙马现在变本加厉,日夜在村子北头那片最大的马场和母马晃荡,只要有人过去看,他会干的更兴奋,一边猛力晃荡还一边“希律律”的春叫,惹得上万匹母马日夜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想干谁就干谁。 周康村和马王帮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匹神马了,神是神在出奇充沛的精力上,日晃夜晃,总是晃不倒他,并且好像还越晃越精神的样子。 周小同知道小白是灵兽,仅靠记忆传承就能比别的兽类成长的快,只是真的讨厌他无休止的浪荡,可是他毕竟是一匹马儿,在他们那个马中世界里是没有礼义廉耻这种感念的,所以也只好在痛骂多次无果后听之任之,随便他去瞎晃荡了。 不过临走时还是和周小白说了几句话,人间的话,“小白,你和我血脉相连,并且是我们周家的人,要懂得一些人事儿才好,我出去几天,去接我以前的好兄弟回来,这几天我不在,你三思三思吧。” 白龙马不会说人话,“希律律……”一通长嘶,传念道:‘好的大哥,你去,我会好好三思三思再三思的,我九思,你放心去吧啊,那几匹母马最近没轮上,都哭了好几天了,我要去补偿补偿去。’ 周小同鄙视了他一把,见他一扭身又骑在了一匹撅着腚的母马后背上,心里直觉得恶心,这个骚货,勾引的这里的母马也都变得骚气了,还九思,我看十八思你也是在思春。 周小同和东西北三面守护的三小说了话,再来到周康桥头,把父亲的小黑远远的牵出去了一百多米,再来和小黑说话,“小黑,你的气息还是太强大了,遇到有咱们村里的牲口路过的时候,还是收紧一些好。” “噢,好的,主人一路小心,我看最近的天气不对劲。”小黑说话就如打雷,闷雷,周小同心道确实不对劲,大晴天的老是打雷,你说对劲不对劲。“好的小黑,家里有很多的野味儿,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去烤了给他们三个吃,小白只要在马场里就不要管他,只要不出咱们周康村就行。” 小黑也对白龙马的皱性早有耳闻,轰隆隆道:“主人放心,小白胆敢欺辱村子里的牲口,我会让他尝到我的苦头的。” 周小同笑着走了,他知道小黑会拿捏好分寸的,让周小白吃苦头也就需要小黑来动手。 “唉,小黑,小黑。”周小同骑在父亲的乌骓马上轻叹,父亲的小黑算是很神骏了,只是见了周小黑还是吓的腿软,不及自己的那个小黑。 小黑,周小同的脑海深处又一次出现一条信息,他原来好像也有一匹神骏的踏云乌骓,也叫小黑,好像,周小同的思绪又乱,再多想不但不会找到一丝记忆,还会让脑子变得更加糊涂。 小黑跑的很快,不多久路过吕家村,想想文伟和文倩还没来,自己冒然进去不太好,还是等两兄妹来了之后再去拜访文倩的母亲和文伟的父母吧。 小黑四蹄翻飞跑了两个时辰,远远的望见了丹各县小小的城墙。 原来丹各县这么小,周小同小时候觉得县城是很大的,城门口有守门的军卒,周小同紧受气息,拿出了原先的身份令牌,查验的兵士倒也客气,看了无误便放了。 小小县城还算热闹,穿过如织的人流,来到永新村当年的家,院里有人,周小同牵马来到院中,一中年大汉正好认识,是前不久来接周康村在初级武馆上学的孩子们的康大哥,康国亮,和康国柱是五服内的堂兄弟。 周康村以及周康村附近村子的孩子在初级武馆上学的有七八个,现在都送回了家,康国亮一个人在这里看着院子,要到快过年时才回去。 周小同和他见了礼,来到自己当年居住的屋子里,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自己似乎还有一个老家,脑海一亮,又多出了一丝记忆,那是个比这个院子大了很多的院子,好像也不甚大,自己独睡了三间大房子……母亲? 周小同想到了母亲,内心深处射出一股刺骨的疼痛,“母亲!”轻叫了一声母亲,周小同的脑子又乱了。 最近好像那些深沉的记忆多了起来,是不是离十八岁越来越近的缘故? 初级武馆的大门重新换了门楼,在周小同眼里还是小了点,和守卫的武官说了话,不一会儿大腹便便的张大侃出来了,周小同一见就想笑,张教头的肚子,比以前更加的圆润了。 “张教头,我是周小同,您好啊。”周小同认得张大侃,张大侃却不敢认周小同,仰着脖子看了许久才说道:“你,你真的是周小同吗?” 周小同几句话说了当年的那些佚事,张大侃得以确认,拉着周小同进了武馆,走过不大的操练场,走过一排排教舍,到处冷冷清清的,“周小同啊,我们真的以为你死了呢,馆长大人带着咱们武馆所有的教头寻了你半年啊,都耽搁的教学,州府武馆和武士堂专门来了人,到底没能寻到你,没想到,没想到啊。” 张大侃拉着周小同来到馆长室,也不敲门,坐在太师椅上的不是老馆长严有道,而是大主管李新岚,“馆长大人,快看,谁来了!”张大侃很兴奋,拉着周小同直接来到了李新岚的面前。 李新岚的气息没见如何摇摆,却先来了一丝念力,周小同在武馆和守卫的武官说话时便查知了他的念力,于是温和念力和他轻触了一下,随即半跪磕头,“大主管,恭喜您荣登馆长,我是周小同,您还记得我吧。” 李新岚扶起了周小同,端瞧了一会儿笑了,“果然是周小同,我一直在想,你如果是周小同,就不应该那么死掉,哈哈哈,来,坐,坐,咱们好好说会儿话。” 李新岚拉着周小同一起坐下,张大侃亲自倒了茶,三人坐好,周小同自是把如何被蛟蛇吃到腹中,如何被大鸟丢到千剩盆地叙说了一遍,至于师父和五小他们,却是不好在他二人面前说出来。 李新岚和张大侃都是感慨了一番,“周小同命大福也大,既然活着出来了,武功还练的这样的高,以后,你准备如何打算呀?” 周小同探查李新岚的功力,比父亲低了不少,应该还在气通天的境界徘徊,张大侃,周小同不好意思仔细查他,觉得不应该看不起以前教授过自己的主管教头。 “现在还没有最终决定,如果父亲他们同意,差不多还要去武馆深造。” “那就好,你这样的好苗子,到了那里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周小同啊,看到你能成长这般强大,我很高兴,心里头高兴。”李新岚看着周小同的眼神是关怀和亲切,周小同知道,他的眼神是真切的。“多谢馆长大人,看到您张主管,我也真是很高兴。” 张大侃道:“我也高兴,可惜了,你现在太强大了,咱们这里不能收你了。”李新岚笑道:“张主管竟说些傻话,周小同都多大了,十八了吧,如何还能在咱们这个初级武馆待着,你的好学员吕文伟和康国柱他们几个都是高级武馆的学员,不久就有可能进入皇家武馆,难道你看周小同比他们几个差吗?” 张大侃笑道:“我看不差,我看周小同现在的武功,应该可以和吕文伟兄妹比一比。”李新岚笑道:“不用比,周小同比他们几个都强,强了很多。” 张大侃大瞪眼睛道:“怎么可能,吕文伟和吕文倩有乾坤派的高人传授,周小同怎么能比他俩强很多?!”李新岚笑道:“你不信?”张大侃双手一摊,“是的,馆长,我确实不太相信。” “哈哈,好吧,等周小同去了高级武馆,你看他们排位赛的时候谁的名次高。” 李新岚果然把周小同看透了三分,虽然不能看得出周小同真实的功力,倒是看到周小同比吕文伟强了。毕竟,周小同即使压低了身姿,收紧了气息,李新岚到底是个高手,见多识广的高手,如何看不出是周小同在故意隐匿功力呢。 晚间李新岚亲自摆宴款待周小同,酒席上来了好多教头,有熟悉的张有才教头和张有梁教头,当年教授拳脚功夫和十八般器械武艺和内力的,教授文理的张翠花教头,还有张大侃的死对头史莱道,张大侃的旧相好史莱香,如今已是大主管的棕衣教头史劲,武功仅次于李新岚馆长。 席间周小同重新叙说了一边大荒山里的经历,众教头又是一番感慨,对周小同也是青睐有加,酒席过后张大侃硬拉着周小同来到了他的家里,两人喝起了小酒。 谈到张石头,张大侃一脸的阴沉,原来张石头在北通州中级武馆时崭露头角,被仙照派的田不归看上了,成了田不归门下的亲传弟子,至此后便脱离了大周朝,去了西鸿国的仙照派,去了就去了吧,结果去年回来了,是他奶奶去世了,张石头先不去他奶奶的坟前祭拜,却首先来了初级武馆。 张大侃长叹一声,“那个小畜生,我早看他就不是人。” 第二三一章日隔长众小再相聚 张石头到丹各县初级武馆挑衅史莱道,原来当年史莱道曾在极岭大荒山狩猎时训斥过他出手太过狠厉,张石头怀恨在心,把史莱道引到县城外痛打,张大侃听到张石头来了武馆,于是偕同史莱香寻了出来,结果三人也不是张石头的对手。 李新岚及时的出现了,他阻止了张石头,灭了张石头的嚣张气焰,却没有出手惩罚他,而是严词说教了一番,张石头知道不是李新岚的对手,恨恨而去。 周小同长叹一声,望着张大侃回家的背影,心想张石头做事向来过激,以后大伙儿还是不见面的好。 本想着去新民村看望张石头的奶奶,现在不必了,不过他奶奶真是命苦,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撒手人寰,不知张石头当时在他奶奶坟前是如何做想。 城门已经关了,张教头说张石头奶奶的坟在城南杏树林里,张石头倒有孝心,给他奶奶重新修缮了坟墓,改做了一个超大的墓碑,应该不难寻到。 小县城的城墙不高,周小同轻轻一跃飞到城外,寒冬中的杏树林显得荒凉,更为凄荒的乱坟里站着一个人,是李新岚,周小同早已探知了他的气息。 “馆长,您怎么也在这里?”“周小同,我等你。”“等我?”“是啊,我在等你。” 李新岚依旧是一身薄衣,寒风对他不会有丝毫影响,“周小同,你来了,我猜的不错,你还是那个重情重义的人。” 周小同有些纳闷,李馆长的话里应该还有故事。“馆长,我以前吃过张石头奶奶做的青叶面,想来看一看她老人家的坟,没有别的意思。” “呵呵,我知道,你是个念情知义的人。”巨大的石碑前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黑基石,李新岚化出了几样贡品摆放了上去,“这位老太太一生行善,即使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媳妇都被坏人害死之后,她还是一直在行善。” 李新岚大拜,周小同跪下叩头,“奶奶一辈子行善积德,到了下面一定会有好报的,希望奶奶来世衣食无忧,快乐的过好每一天。” “周小同,二十多年前咱们大周朝有一位名人,和你一样重情重义,我当年在皇家武馆和他是同级的学友,还和他说过话,可惜,我的本事太差,没能力和他一起并肩作战。他是当今皇帝的亲侄子,也是大周朝最大的叛逆,他创立的周蒙国是穷苦百姓最向往的国家,他消失隐世二十年,周蒙国上下还是奉他为圣皇,很多周蒙国的老百姓家里供奉着他母亲的神位,是祈求他的母亲,让他们的圣皇早日回到人间,让周蒙国变得更加强盛。” 周小同听的惊心动魄,周蒙国的圣皇,就是当年的周同。 想到了周同,脑海里闪出一道极其强烈的讯号,周同就是周同,我就是周同,下腹那块大大的肉囊连着抖动三下,一股巨大的热流冲入脑海,瞬间变为无数繁杂的思绪。 “周小同,周小同,你怎么了?周小同!”李新岚最后一声动了内气,直穿周小同的脑核。 “啊……”周小同极力恢复着平静,“馆长,我没事,只是有些发懵。” “是吗?”“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李新岚道:“你知道那个周同吧。” “……知道,不过他是个大人,我还不到十八岁。” “是啊,你和那个周同不是一代人,不过,我觉得你和他很像,很像。你今天来了,就更像了。你不来,我或许会很失望。” 李新岚先离开了,他告诉周小同,他已收到上面的任命,不久就要到北通州的中级武馆了,做那里的副馆长。 第二天离开了丹各县,行到半路念力感知到十五里外的官道上来了几个气息稍强的武者,一共是六个人,周小同不敢断定是不是吕文伟他们,毕竟分别了七年。 远远的,一个大胖子和一个精瘦的汉子先露出了头,大胖子胯下的大青马就像一头瘦弱的毛驴,周小同只凭感觉就知道,此胖子就是康国柱。 “柱子!”周小同高喊了一声,乌骓马小黑以最快的速度奔跑。 “同弟,是同弟吗?”康国柱身手不错,看来是练了轻功了,一使劲大青马凹下半尺,他那庞大的胖身子就飞了起来,往前飞了十多米,快要落下来时周小同接住,两人缓缓落地。 “同弟,你还活着!”康国柱绿豆小眼睛瞬间红了,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同弟,听到父亲和周大爷说你活着回来了,我都快高兴的疯了,啊,哈哈哈……” 康国柱身体庞大,个头比周小同还猛了一些,两人紧紧搂抱,抱的康国柱大脸红的如出生的太阳光鲜夺目。 “是啊,六弟,刚听到你的消息的几天里胖子就像打了鸡血,半夜三更还嗷嗷的叫唤,文伟他们都还以为他真疯了呢,一路上竟给我说胖子的光荣事迹了。” “五哥!”周小同硬是松开康国柱的缠抱,回身抱住比自己低了半个头的周伯通,“六弟,你果然长大了,比我强多了,你活着回来,我激动的都不敢去看你。” 后面四个人周小同都认识,熟悉的文伟和文倩,大伯的侄女马喜凤,还有一个是五服内一个堂内的堂哥,周伯元。 周伯元二十三四岁,体形中等,看他气息要比吕文伟和吕文倩弱一些,好像比康国柱也差不多少。 “同弟,你回来了,咱们周康村是不是举家欢庆了!”“是啊堂哥,您在高级武馆和柱子文伟是不是住在一起呀?”“嘿嘿,倒是想往一起住,只是武馆有规定,各年纪之间不能混住,除非银子多,在武馆内租他们贵的吓人的小院儿。” 周小同主动和吕文伟来了个熊抱,“文伟,怎么越来越沉稳了,见了我不高兴吗?” 吕文伟抱的比康国柱还要结实,“怎么会,你活着回来,是我这七年来最高兴的一件事!小同,对不起。” 吕文伟和周小同一样的身材挺拔健硕,气息悠长恒定,周小同暗暗诧异,文伟的气息怎么比李新岚馆长还要沉稳,呵呵一笑,“嗨,什么话,还记着以前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呀,算了吧你。文倩,小凤!” 吕文倩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皮肤白的如白玉一样光洁如水,一头略有淡黄色的黑发披在后面,头上打了个蝴蝶结,一双眼睛最是好看,水灵灵就像会说话一样灵透。 马喜凤个头比吕文倩稍微低一些,也是一个水灵灵的出萃拔类的漂亮姑娘,气息不如吕文倩,却比康国柱强大了很多。“周小同,你可活着回来了,我大伯,啊咱大伯派了几万人到山里去找那条蛟蛇,找了好几年呢,你藏的好严实,害得我们大家担心了七八年呀。” 马喜凤说完哈哈大笑,周小同也跟着笑了,“是啊小凤,都是我不好,对不起了,我给你作揖好不好啊。”“好啊,给我们打圈行大礼,要严格的反省你的过错,认真的认错啊。” “好的小凤。”周小同深鞠一躬,笑道:“小凤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惹的马喜凤咯咯乱笑,优美的身姿一颤一颤的动人心扉。 吕文倩拉住了马喜凤,“别笑了,人家都在看你。”“那有什么,让他们看呗,反正我高兴。”吕文倩和周小同说话,“小同,听到你活着的消息,我哥哥应该是最高兴最幸福的,你不知道,他这七年来背负着多大的包袱,经常悔恨当年没有和你一起死。” 周小同知道吕文倩聪慧过人,这是在给他哥哥道歉呢,哈哈笑道:“哈哈哈,文倩,可别这样说啊,我的心脏要激动的跳出来了。” “那就跳吧,反正我们就是高兴的不得了。”吕文倩声音清脆动人,伸出芊芊玉手给了周小同一拳,“果然长成大小伙子了,身材不比我哥哥差。” “文倩,你也变成了漂亮的大姑娘,真是的,比小时候好看了几十倍,不知道以后那个家伙会有福气,能娶到你这样的好媳妇。” 周小同笑了,吕文倩比他笑的还开心,“那就你吧,你既然活着回来了,那我就嫁给你得了。” “不行!”康国柱一闪站到了两人中间,“文倩,你不能嫁给同弟,你答应过我。” 吕文倩似笑非笑的道:“我答应的可以反悔,因为我是女人。怎么,受不了了呀,嘻嘻嘻,不过给你十年的时间还算数,你要是在十年之内打不败我,那我可能要真的嫁给别人了啊。” 康国柱的大脸红的发紫,转身对周小同道:“同弟,你不要娶文倩啊。” 周小同直乐,“好,我答应你,我不娶文倩,不过你十年之内要是打不过文倩的话,那我可就不保证了哈。” “唉呀!”康国柱的磨盘大脸变成了猪肝色,那是急的,“我打不过文倩,她的武功太高了,我好命哭啊。” 周伯通在一旁笑道:“是呀,胖子命苦呀,我祈求老天爷呀,保佑这个苦命的大胖子呀,让他早日娶到媳妇呀,就是村里的痳婶那样的也就行了呀。” 康国柱跳起来飞踹周伯通,就是周小同拉了一下没踹着,嘴里可就吐人言了,“你大爷的金刚羊,黄金刚,你天天放臭屁,你才和痳婶是一对呢。” 村里的痳婶就是那位没擦屁股到康国柱家里借东西,后来在学堂小比武围观时也因为屁股擦的不干净被两条土狗围着嗅的女人。 第二三二章精念力夜练飞刀功 七个人路上并不急行,也急不得,因为康国柱胯下的大青马走不快。 周小同和大伙儿讲了在千剩盆地的经历,康国柱对五小最感兴趣,尤其是那个叫周小白的大白马。 “同弟,回去了让我骑骑行不行,你看我这匹劣马,走不快呀。” 康国柱的体形太庞大了,周小同心想是不是给他购买一匹乌骓马,还有文伟他们几个,隐戒里有的是银子,虽说是三家公用的,但柱子和文伟以后也会是自己人呢。 “柱子,小白和我的关系你也知道了,你要骑他我不会反对,就看他让不让你骑了。” “嘿,他敢,一匹马而已,就是让人骑的,我骑上去他还敢咬我不成。” 周伯通笑道:“那可说不定,没听六弟说嘛,小白是周家的人,不是马,就算是马,也不是一般的马。”“什么一般二般的,我就骑他,回去就骑,看他能把我尥翻喽还是敢咬我。”康国柱打断了他的话。 不日到了狼头岭,马喜凤吹了一个唿哨,呼啦啦下来一帮人,周小同来时便探知这里隐藏着几十个人,不过武功不值一提,并没有理会。马喜凤介绍了才知道,原来这里现在是个中转站,也算是个歇脚吃饭的驿站,为马王帮那些运送物料的帮众服务。 马喜凤在这里和大家伙儿分手,遛马镇据此不远,却是另一条道路,大家约好年后在周康村聚首。 来到吕家村,周小同陪着吕氏兄妹看望他们俩的家人,吕文倩的母亲气色不错,如今成了吕文倩父亲的正室,生活过的很好。吕文伟家境还算殷实,几年前在周康河北头分到了十几亩良田,年年把吃不完的粮食卖掉很多,足够吕文伟的学费和生活用度。 村里人听说周小同是周康唯一的儿子,纷纷提着礼当过来看他,吕文倩的父亲身为族长,大摆筵席专为周小同庆贺,庆贺周小同活着回来,庆贺周小同的父亲为吕家村带来的富足。周康河,为河道两岸的村子增添了多的种不完的良田,但凡土地有了水,那便可以孕育生命了。 周小同等人告辞了,吕氏兄妹要在家陪伴亲人,吕文伟送出村外十里才依依告别。 来到周康村桥头,周伯元等三人被小黑巨无霸的躯体吓呆了,康国柱摸着胸口道:“这就是同弟说的小黑呀,天爷爷呀,比我还胖,又胖又黑呀。” 周小同拉过来小黑给三人介绍,着重说了康国柱,小黑对康国柱似乎另眼看待,拱手施礼后还说了人话,“你是主人的好兄弟,很好,你很胖。”轰隆隆的声音震的三人连退了几步。 康国柱没敢去骑小白,刚进村子,小白就飞一样的跑来了,超过三米五的身高,超过四五米的身长,一身的鳞甲,马头上还长着两个犄角,一张狮盆大嘴,白面獠牙,康国柱看了心里就打突突,哪里还敢去骑。 周小同最后介绍了康国柱,“小白,他就是我常给你说的柱子,康国柱。”“希律律……”周小白一声嘶鸣,传念道:‘大哥,我不喜欢他。’周小同很惊异,问道:“为什么?”周小白传念道:“他太胖,长的也不好看。” “哈哈哈……”周小同大笑,“说得没错。”康国柱很纳闷,“怎么了同弟,你说话语文伦次啊。”周小同笑道:“是啊是啊,我在胡言乱语呢。” 夜里几个小时候的玩伴凑到一起喝酒聊天,康国柱酒量极宏,并且不运气化酒,周小同那次石头城大喝了一次之后,也对酒有一定的喜爱。一帮小兄弟谈天说地,每个人都喝了一缸多酒,康国柱一个人喝了三缸还要多。 和伙伴儿们分手已是深夜,周小同带着康国柱来到了村子北头,念力探测到周小白的气息很不稳,撇下康国柱飞身过去一看,一圈母马屁股朝里围了一个圈,这家伙在一匹母马上晃荡三下就换下一匹,如此不一会儿就晃荡一圈,把十几匹母马搞得挨个叫唤。 这个有灵智的畜生,他是怎么想出来的,畜生啊,你果真是头牲口。 “呔!”周小同一声大喊,十几匹母马当时腿软,白龙马吓得跳了一下,“希律律”一声喊叫,‘大哥,你吓死我了,把我吓得都阳痿了。’ 周小同喝道:“你还懂得阳痿,滚,以后离我远点。”白龙马气得连番的嘶叫,‘我就是离你很远啊,是你跑到这里打搅我的好事的,你是大哥,但也犯不着这样侮辱我呀。’ “你个牲口,滚吧,以后再干你那无耻的事情到马场里面去干,别让我看见。”“希律律……”‘那你追过来看怎么办?’“你个畜、牲口,我会看你?滚,再不滚我就阉割了你的鸡鸡。” “希律律……”‘好吧,我这就走,不过我这根大大的阳物不叫鸡鸡,叫屌,大粗……’“滚!”周小同抬手一掌推了过去,把白龙马推得飞了起来,飞出十多米远,重重的摔在草地上。 “小白,你从此之后再在我面前干母、干你那苟且之事,就不要姓周,再在我跟前说脏话,我就把你打残,扔到千剩盆地里去,从此再不和你相见。” 周小同真是有些生气了,白龙马哀怨的叫了一声,打了个滚爬起来走了。 康国柱远远跑着看到了这一幕,惊讶道:“果然是匹神驹呀,他也太聪慧了,我听说过鸳鸯戏水、一对二一对三什么的,他能一对十几个,太了不起了。” 周小同气道:“柱子,你怎么也这样无耻。”康国柱再惊讶,“怎么了?他再怎么说也只是一匹马,和咱们人类不同,人家干的开心你也生气呀?” 周小同不想再说周小白的问题,“走,咱们不来北边了,跟我去村南头的练武坪。”“干什么?三更半夜的。”“练武!” 周小同果然是和康国柱练武,是对练,康国柱几乎被周小同打残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肤,好在全身外伤。 “柱子,你的武功太差,从今起,每天晚上前半夜和我对练,后半夜练气,我教你运气之道。” “天爷,同,同弟,你饶了我吧,我快被你打死了。”康国柱说话嘴皮子都哆嗦,是疼的。 “不行,你这样的武功怎么能考得上皇家武馆,考不上就是庸才,庸才出去就会被别人打死,与其别人打死你,不如我先成全了你。” “哎呀呀,我冤啊,我疼啊,我冤死了呀!” 周德江难得好心情,夜里不但教授周小同,还会指点康国柱,第三个夜晚周伯通和周伯富兄弟来了,康步定来了,周伯元也来了,第四个夜里吕文伟和吕文倩也来了,反正吕家村离周康村不远,心地善良的康国柱白日里亲自去给两兄妹说了。 吕文伟和吕文倩兄妹已进入一通天中级的境界,比周小同大为不如,但比起康国柱来却强了很多,因为康国柱一直在大周天境界内晃荡,即使前几年里邹凤娇师父刻意指点,也没能让他突破到一通天的境界。 吕文倩先和康国柱对练了起来,她出手比周小同还狠,几乎每一个回合都会在康国柱身上留下一道印迹。 吕文伟气息沉稳有力,从乾坤派学来的招法精妙,周小同和他对了七十多个回合愣是没能找到破绽,心道如果同级别对战,文伟这样的剑法也是顶尖的了。 人多了周德江便没心思长待了,每晚只是一两个时辰,和周小同对练一阵,给其他孩子们指点一阵便回去了。 周小同发现伙伴儿们武功虽说说得过去,但是精神力都普遍不高,运气之道是篡改了大长老李月和的,精神力的修炼之道可不好篡改,于是找了白雪梅。 白雪梅倒是痛快,“小同心底好,我支持你,不过咱们的意针功不可轻易外传,毕竟这是我从门里学来的,不过呢,你可以让你的伙伴儿们学习操控小飞刀小暗器什么的,道理是相同的,嗯,你明白了嘛。” “是的,姑姑,我明白了,真是太谢谢您了。” 村里没有铁匠铺,去了石头城问也没有,幸好四长老有戚骢光,他是暗器大家,身上有各种各样的暗器,“公子,你想要什么样,我这里可以满足你,要多少都行啊。” “四爷爷,我看还是飞刀吧,别的也不会玩呀。”“呵呵呵,好吧,给你一百把飞刀,没有毒的,够不够呀?”“够了够了,足够了,谢谢四爷爷。” 周小同教大家伙儿念力外放操纵飞刀之法,吕文倩学的最快,周伯富比吕文伟还聪明,第二个学会了,康步定笨的出奇,周小同教的都急了,康国柱做了好人,他刚刚学会,却也担负起了传授补丁的重责大任。 时光过的飞快,临近过年时周德勇和康步伟回来了,晚间几个孩子练武,他俩也跟着来学,向周小同学飞刀之功,周德江知道后亲自传授他俩,比周小同教的强多了,于是几个孩子也跟着去听。 第二三三章辞旧岁年年皆有余 不久过年了,大年夜里众小不再练武,周康村富足,周康两家族长带领族人祭了祖,就在祠堂前的空地上摆开了酒宴,学堂的小操场也摆满了各家的桌椅板凳。 炮声齐名,周康村一片欢腾,孩子们拿着小炮仗一个一个的放,周小同等大孩子则拿着一挂挂大炮仗到处跑着放,噼里啪啦响彻整个周康村。 周康和周德江跟着祭祖后便去了石头城,去和他们那些兄弟庆贺新年去了,周小同先和四小欢聚,四小本来是把守周康村四面的门户的,都是日夜尽职尽责的不离岗位,周小同硬是把小红、小狮和小虎拉到了练武坪,和小黑一起烤了两只鹿肉,一起大口吃肉,周小同则外带大碗喝酒。 周小同说了周小白的那些浑事情,小黑道:“主人不用去送他,我去就行,扔到千剩盆地打断他两条腿,量他也跑不出来。”周小同笑了,“小黑,我那只是吓唬他,让他有所收敛,他和你们四个一样,都是咱们自己人。” 周小同把五小无形中当成了人,当成了亲人,小黑有灵气,感受到主人的真切,流着眼泪硬是要给周小同磕头,小狮等三小自跟着后面做磕头状,“主人,此生我们哪里也不去,一生追随您,不管是有刀的山还是冒火的海。” 小黑瓮声瓮气的说话可爱,周小同跳到他脸上使劲亲了亲,“咱们一起就好,不要刀山也不要火海,更不要给我磕头,小黑比我大了一百多岁,给我磕头就是折我的寿,我心里很不舒服呀。” 小黑道:“那好,主人的话我们听,以后就尽量克制着,少磕你的头。” 不一会儿康国柱等人跑来找周小同,四小早就吃饱了,小狮等三小告辞去了村子三方,小黑看着康国柱嘿嘿嘿地去了周康桥的一边打盹去了。 几人都拿着成缸的酒和菜肴,周伯元笑道:“同弟,柱子说他一个人可以喝过咱们所有人,我们不信,所以今晚趁着过年和他喝一回,看到底是咱们的酒量加到一起能不能比他好。” 周小同呵呵笑道:“厉害啊柱子,一个人敢和我们这么多人叫板,好,我同意。”康国柱道:“比是可以比,但是你们都不许运气化酒,我也不运气化酒,否则就不玩了。” 周伯通笑道:“胖子说运气化酒那是糟蹋粮食,愧对先人,因为咱们的先人是种地,咱们周康村的人都是种地,酒是粮食精,糟蹋酒就是糟蹋粮食的精华,比糟蹋粮食更可耻。” 周小同一笑,“这么多的道理,好,都不化酒,谁化酒谁是小狗。” “好。”康国柱大叫了一声,“说好了,今晚谁要是运气化酒谁就是狗,而且三天内不能说人话,必须学狗叫。”周伯通笑道:“你好无耻,好吧,反正咱们村里还没见过你这么胖的蠢狗呢。” 康国柱气道:“你蠢狗,你是蠢羊,我先声明啊,如果金刚羊胆敢运气化酒,他就学羊叫,学老山羊。”周伯通道:“既然你另有新意,不如你学猪叫,杀猪时候的叫声,你看好不好。” “好,就这么办,不和你说了。”康国柱说不过周伯通,狠狠道:“咱们就开始喝,我轮着和你们喝,运气化酒我可是能看出来的,只要黄金刚胆敢化酒,大家要作证,立刻让他学老山羊叫。” 周伯通笑道:“好吧,好吧,我学山羊叫,你学猪叫,猪,叫一个听听。” 一场喝酒大比拼,周伯富率先喝倒了,他年纪最小,也很遵守约定,没有运气化酒,第二个喝醉的是康步定,他体质不好,不运气化酒小半缸进肚便说起胡话了。 几轮过后,周伯通和周伯元也喝迷糊了,周小同坚持到了最后,康国柱也已进入半昏半迷的状态,“同。同弟,你,你的酒量真,真是不错嘛,我,我恐怕快不行了。” 周小同喝了二十多碗,康国柱至少有四大缸进了肚子,“栋子厉害,我喝不过你,也快要不行了。” 又十多碗酒下去了,康国柱彻底不行了,周小同运气化了一部分酒精,看康国柱躺倒了,他也跟着躺下了。 周德平过来了,他和小黑关系很好,让小黑站在上风口好好照顾几个少年,他回去告诉大人,把这些周康村的希望抬回家去。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家家户户起早放炮辞旧迎新,康国柱没起来放炮,而是挨了一顿狠揍,是他父亲康步伟亲自下的手,屁股比平时大了一倍,宽大的裤子都穿不上了。“爹,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打我,这还是大年下的,是不是太过分了呀,哇……”康国柱真是委屈,在武馆里吕文倩打他,回到村里同弟也很尅他,家里也不安生,亲老子下手比外人还狠。 “你个兔崽子,老子我最多也只能喝三缸酒,你竟然喝了四缸半,还喝得骂了一晚上娘,你娘的,是你娘伺候了你一晚上,你还骂娘,兔孙,混蛋羔子。” “我没骂娘,我只是说他娘的,他娘的,没说我娘。”康国柱酒醉的话还能记得,真是难得,不过由于还嘴又挨了康步伟一记重尅,疼的脸都白了。 初三的中午在老林给家周康两家的先人上坟,晚上在家里祭祖,周康近三年来也是第三次回家。 周永茂不操心村里村外的什么事情了,平日就是四处走走看看,回到家里打打拳练练气,地里的活儿全包给了他的三弟周永昌,村里的杂事让小舅子康有才担起来了,外面的事情,当然有周康的两个结义兄长管着。 祭祖完了,一家三口回到饭桌上吃晚饭。 “父亲,大哥给您的那些药丸一定要按时吃,坚持吃,春芳不能时时刻刻监督您,您可要自觉呀。” 春芳的厨艺不错,一家祖孙三人吃的香甜,春芳的丈夫也在周宅,负责院子里的一些出力的杂活,平日里砍柴劈柴、粮油米醋都是他在搭理。 周永茂很庆幸,老伴儿死了,还以为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没人照顾呢,结果春芳把他伺候的妥妥帖帖的,儿子孝顺,孙子又变得强大,日子过的很顺心。 “放心放心,春芳天天看着我吃了才肯放我出门,我现在的肾泉在慢慢恢复,呵呵,照此下去,估摸着能够活到一百岁。” 自周小同回来后周永茂的气色日渐好转,白雪梅给了他大量千草厅的丹丸,马大江不知如何弄来了隐仙派的清水丹,而且一下子就是一百粒。 清水丹是隐仙派不外传的神奇丹药,千草厅也琢磨不透清水丹的配方工艺,虽说清水丹不如千草厅的‘千圣丸’名气大,功效也不如千圣丸,但是清水丹性温和,老少皆宜,同样有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亦能延年益寿。 千草厅的‘千圣丸’名头是很大的,但也极其珍贵,即使有银子也不一定买得到,一些超级高手和千草厅门内的亲传弟子或许一年可以取得一粒两粒的,但绝不可能一次获得一百粒。 周小同笑道:“爷爷也太小瞧您自己了,一百岁那成,至少二百岁才凑活。”周永茂笑道:“好,只要小同好好的,爷爷我就争取活到二百岁,看着你娶妻生子,到时候啊,咱们一大家子,满院子跑的都是咱们周家的儿孙。” 周永茂说道后面有些叹息,周康笑道:“爹爹,我和小同商量好了,等小同过了十八岁的生日,我们便协同二位哥哥一起去六目山,好歹让小同和他母亲见一面。” 周永茂点点头,“是啊,小同也该和他母亲见面了。”周小同笑道:“只见面哪行,我还要把母亲接回来,接到咱们家里来团聚。” 周康岔开话题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爹爹,二叔来信您看了,咱们是不是把这个宅子扩大一些,再多盖几间房子呢?” 周永茂捻须道:“我看不如给你二叔另起一个院落,他家人口多,到时候儿孙辈挤到一起保不齐会生出间隙,再说还有他媳妇王家的几大家子人,这是咱们周家的祖宅,历来是长房长孙承袭的,咱们不能只念亲情不懂规矩,到时候对谁也不好。” 周康倒是不在乎这些,他的志向远大,怎么会为家里的小事多思量,“好,既然父亲说了,孩儿明天就让人量地动工,您看选址何处才好呢?” 周永茂道:“本来我想着就在咱家屋后的芦苇丛上填土建造,只是怕影响到德江他们一家。”周康忙道:“父亲说的没错,二哥倒是无所谓,二嫂可是个精细的人,那一片芦苇丛和那片池水都不能动,近处除过咱家也不要盖房子才好。” “嗯,白女侠喜静,能下嫁到咱们周康村本来就很委屈人家了。你二叔的院子,以我看不如盖到你三叔家旁边,那样离咱家也近一些,只是那片树林是你三叔的,不知道他同意不同意。” 周康呵呵一笑,“二叔也是三叔的亲哥哥,占他家一点地算得了什么,大不了给三叔多一些银子罢了。”周永茂道:“应该给,盖房子的银子不要化你们马王帮的,也不能动族里的,咱家全掏了,我这里还有几千两银子,明日我让你大舅舅给你送去。至于你三叔的那片林子,你就给他二百两吧,地方不错,那片林子也能做房栓子了,别亏了你三叔。” 周康笑道:“我还想着给三叔一千两银子少不少呢,结果父亲就给他二百两,哈哈……”周永茂笑道:“你不知咱们这里的行情,他那片地当年本来是荒地,结果让他种了树占了去,村里人看着我的面子不和他计较,呵呵,说实话啊,给他二百两我都觉得咱家亏得慌。” 经过多年的磨合和认知,二爷周永盛终于说服了他的老岳父,原镇北镖局的总镖头王振南,关停了镇北镖局,表面上是卖给了林家的镇国镖局,其实就给了他们一个空壳子,镖局成名的老人和精壮的镖师都归属了马王帮,因为周康是马王帮的二帮主,镖局的老人信服他,所以并没有出现什么波澜。 按照给周永茂寄来的书信上所述,二爷周永盛一家子和王家几十口子人在北通州过完最后一个年就要动身,既然要决定给他们盖房子安家,那就宜早不宜迟。 周永茂不知道的是,马王帮大帮主马大江还给周康和周德江寄来了一封飞鸽传书,周永盛的岳父王振南同意了马大江的请求,做马王帮的长老,不过他那个长老不按排序,是名誉长老,也是马大江不知如何在马王帮里给王振南安排角色,周康去信给出的主意。 周永茂的银子周康压根就没动,几千两银子盖房子,不是周康的作风。 日间周小同听了父亲的吩咐去了石头城请来马王帮的大总管马再兴,来到老林时周康已经画好了草图。周小同不太熟悉建筑图纸,但也能看得出,父亲准备要盖的是两个院子,两个院子还分了好多个小院落,好像比三爷爷家的院子还要大。 “父亲,三爷爷家旁边的那片小树林好像没这么大的面积呀?您这画了十几个小院子,孩儿看着每一个都要比柱子家的大呀。” 周康笑道:“那片林子只能够你二爷爷一家人住,旁边这个大院子是给你二爷爷他老岳父的家里人盖的,地址就在你的小狮守护着那片田地,咱们村东头,离你二爷爷家很近。” 周小同知道,村东头的那片田地是自己家的,有六七亩地,足够盖十个大院子了。“哦,那我去给小狮说一下,让他当监工。” 马再兴办事极其利索,当日下午便带来了五百名壮汉拉着砖瓦梁木破土动工了,两处地方同时动工。 初五晚上吕氏兄妹再来练武,说了初六一早去接马喜凤过来,大家一起在周康村玩耍半日,吃了午饭去郝家沟找郝友乐,再去郝老师家里给他拜年。 周小同连说甚好,郝武勇家做的糊涂面远近闻名,八年多前吃了一次,至今想起来还回味无穷呢。 由于过年玩耍的有些放松,当夜大伙儿没什么心思练武,所以练起来也不起劲,周伯通建议喝酒吧,和康国柱再拼一次大酒也行啊。 康国柱急忙拒绝,“不行不行,上次喝完醉了一天一夜,还挨了老爹的一顿爆打,屁股都打开花了,拼酒就算了,少喝一点还是可以的。” 周伯通笑道:“坑胖子不行了呀,认怂了?认怂就学一声猪哼哼让我们听听吧。” 康国柱大怒,“你大爷的金刚羊,我和你拼酒,你喝一碗我喝两碗,谁先醉了谁第二天学羊叫,同弟和文伟作证,谁不叫谁是猪。”周伯通紧接话音道:“猪说啥?”康国柱急道:“猪说你。” “唉,好吧,既然你要说我,那你接着说吧。”周伯通自知拼酒不是胖子的对手,别说胖子喝两碗他喝一碗,就是胖子喝八碗他也不敢和胖子比。 第二三四章纵马争游少年驰骋 吕文伟来的好早,他先去遛马镇接了马喜凤,再回到吕家村和吕文倩汇合,三人一起来到周康村时才刚吃早饭。 周康桥头的小黑着实把马喜凤吓了一大跳,这还是吕文倩事先说明白了的。吕文伟尊敬小黑,拱手施礼,并且介绍了马喜凤和周小同关系,小黑一听是马大江的族亲,一仰头不搭理她了。 马喜凤度过了心惊肉跳期,笑着说小黑还能听懂人话,小黑吼道:“我不但能听懂,还会说,你个马家不好的子孙。”一句话轰隆隆的震耳发聩,把马喜凤吓的飞跑了去。 周宅里吕文伟兄妹给周永茂磕了头,周永茂拉着吕文伟说了好长一段话,还给两兄妹以及马喜凤一人一块银元宝,二十两重的。周伯通看了小声嘀咕,“大爷爷太见外了,给自己堂里的孙子也没这么大方,给外人就给了那么多。” 康国柱听金刚羊嘀咕着什么,没听到内容,周小同听的清楚,趴在他耳边小声道:“五哥要压岁钱我给你,爷爷那里银子不多,说吧,要多少?” 周伯通黄脸一红,尴尬的笑道:“六弟好耳音,这都能听得到。”这句话康国柱听清楚了,问道:“伯通你说啥?同弟怎么了?听到什么了?” 周伯通红着脸道:“不管你的事情,去一边玩去。”康国柱很少看见周伯通脸红,嘿嘿笑道:“你脸红了,一定是做什么亏心事了,不说就是不敢说,黄金刚,你也有今天。” 周伯通怒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就是六弟要给我压岁钱,我不要罢了。”康国柱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压岁钱是长辈给晚辈的,你要了同弟的压岁钱,是不是要改一下称呼。” 周伯通急道:“我没要,六弟只是和我开玩笑,你这坑胖子挑拨我们堂兄弟的关系,不得好死。”“我靠!”康国柱似乎受了一精,“伯通,严重了吧,你咒我。” 春芳着意做了几样拿手的早点,吕文倩和马喜凤还跟着学了几手,几个孩子吃的大饱,比平时的午饭还要吃的多。 周小同带着吕氏兄妹和马喜凤在竹林小屋外转悠了一圈,又到马场取了几匹健马,周小同要唤来周小白和几人见面,白龙马听了反而跑得远了。 几人跨马飞驰,一个多时辰后来到石头城,吕文伟兄妹被深深的震撼了一会,北疆领省城的城墙也没这样雄伟高大,如此浩大的工程,竟然发生在小小的周康村。 马喜凤也没想到石头城会如此这般的巨大,“前年听大伯说过一句,当时想着不就是个石头城嘛,去年没过来,哎呀呀,真是太让人惊奇了,早知道去年就和大伯一起来看了。” 几人游弋了一阵来到马场的一角,其中骏马多的无法预计,时不时的出现一两匹踏云乌骓,康国柱道:“咱们要是去了皇家武馆,是不是也该想办法购买一匹乌骓马呀。” 吕文倩笑道:“今年有去大荒山狩猎的机会,看看能不能多凑些银子,要买,就买一匹钟意的乌骓马。” 周小同心想大伙儿都不富裕,不如在他们赶赴高级武馆之前每人送他们一匹乌骓马,笑道:“我在千剩盆地和大荒山里获得了很多的兽皮,哪天去问一问大总管,看看能不能换几匹乌骓马来。” “真的?小同要是真的帮忙,那就太好了!”马喜凤拍手笑道:“我倒是有些银子,可是只够买一匹的,多余的银子连个马腿估计都买不到,所以一直没敢说买乌骓马的事,这次小同要是肯用狼皮换乌骓马,我愿意出三千二百两银子,到时候只要让我挑一匹就行。” 康国柱惊道:“哇,你有那么多的银子啊,还整天的装穷,没见你吃过几顿餐馆的好饭呀。”吕文倩道:“谁向你,有点银子都吃到肚子里去了,我们小凤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能够攒足一匹乌骓马的银子。” 周小同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我拿出所有的兽皮,小凤的银子后补,如果不够就用,多余的还给小凤留着。” 马喜凤道:“给你就给你了,留着干嘛。”周小同笑道:“留着给小凤做嫁妆好了。” “呸,不理你了。”马喜凤啐了周小同一口,眼睛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吕文伟。 吕文倩笑道:“总不能让小同全拿了,我们这里还有一些银子,到时候取了来,都给了你。” 周小同心道不用了,我有的是银子,只不过太多了不好意思拿出来,毕竟父亲他们几个都知道的。“不用了,只要我的兽皮够换的,你们的银子都不需要。” 吕文伟问道:“小同,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是啊?”吕文倩接话道:“早就想问你了,不想和我们一起去高级武馆吗?”康国柱道:“是啊同弟,咱们一起去高级武馆吧,过得两三年考上皇家武馆,一起去京城闯荡闯荡。” 周小同心里是很想和大伙儿一起的,想想还是要等到觉醒之后再做决定,“呵呵,我倒是想,不过父亲现在守孝,我不能离开父亲,总要父亲守孝结束才能离开这里。还有爷爷,我也不太放心,总要让他老人家身体再好一些了才好。” 周伯通道:“是啊,大爷爷好不容易身体好了起来,还不是六弟回来的缘故,六弟想的周全啊。” 吕文倩道:“好吧,你要想好,我们是要想着去京城的皇家武馆的,不是为了给皇帝卖命,而是想着多一些见识,看看能不能有机会进入东海幻境闯荡一番。” 东海幻境,周小同是一定要去的,只是现在还没决定通过何种途径取得进入的名额。吕氏兄妹目前的武学造诣在同龄人中绝对是佼佼者,还是有希望冲击一把的。 “文伟,你也是和文倩一样的打算吧?”吕文伟眼望西南方向,“是啊,我们的师父是这样安排的,并且,到时候她也会去京城找我们。” 吕氏兄妹的师父邹凤娇,是乾坤派的长老,两兄妹不是亲传弟子,但从和几个人的谈话中周小同意识到,那位熟悉的邹师父很关心他们。 康国柱道:“邹师父也让我努力,说有朝一日会有贵人帮助我们几个的。” 周小同心中一喜,接着又一沉,暗暗祷告觉醒后别出现太多的未知。 马场里的健马虽说是放养的,但毕竟是马王帮的产物,周小同还是去问了江伯伯,周德江还没回答,白雪梅笑道:“还用借,那里的马匹大都是你江伯伯带过去的,只管骑,骑丢了随时来换。” 周德江道:“那些马匹是为马王帮准备的,你要借几匹是可以的,但还是不能不还。”白雪梅道:“就你直笨,我一张嘴要一万匹,看大哥会不会说不给我。” 周德江笑道:“大哥给你那是你的面子大,我可不敢,我没那么的权力。”白雪梅道:“呵,你是二帮主,连几匹马的权力都没有,我看还不如一个喽啰,马再兴都比强。” 周德江笑道:“我们遇到大事都是商量着来的,马再兴也是在他的权力范围之内活动的,呵呵呵,其实大哥比我还讲规矩,雪梅何曾见过大哥拿过帮里的一针一线。” 周小同说了要给几个好友换取乌骓马的事情,周德江道:“这不算大事情,你去找大总管商量吧,只要他同意就没问题。”白雪梅道:“你就没那权力了?你同意了马再兴敢说不字?”周德江笑道:“大总管管的就是这个活儿,我不负责,所以不能干涉他的职权,他是有他的责任的。” 周小同离开了竹林小屋和众好友汇合,心里一直想着江伯伯说的话,看来管理一个帮派,是要注意很多细节的。 郝家沟比以前大了很多,主要是好多人家都扩大了院子,盖起了青砖大瓦房,郝武勇家还是那一溜大砖房,不过还是有变化的,修缮了门楼,院子里铺上了青石板,显得既干净又阔气。 郝武勇叫来了郝友乐,亲自下厨帮着年迈的父亲做了一大锅糊涂面,众人吃的满口生香。 “现在过年,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吃喝,我父亲通常都是过了正月十八才开始出摊的。”几个孩子觉得郝爷爷也挺不容易的,那么大的年纪还要出去做生意。 郝武勇看出了几个青年人的心思,笑道:“我父亲收了三个徒弟,在摊子上的时候也就是收收钱干点轻活什么的,我是劝过父亲在家享清福吧,可是他不愿意,说每天起早贪黑的忙活着挺好,还说不干活反而不自在。” 郝友乐很争气,练功极其刻苦,只是家境不太好,身体资质也不是很好,郝武勇笑道:“友乐是个好小伙子,周围的几个村子有几波女方的家长托媒人来说亲,有乐很有决心,说一定要考进高级武馆,等到从高级武馆出来,寻得一份好的差事了再考虑成亲的事情。” 吕文伟比较了解郝友乐,“有乐,加油,我们在高级武馆等着你。” 郝友乐的功力比康步定高不了多少,比周伯通还差了很多,周小同暗想把他给忘记了,这一个多月来他要是加入进来和大家伙儿一起夜间习武,也能提升不少。 “文伟,不如咱们在这里多玩两天,晚上和友乐一起切磋武艺好不好。”吕文伟拉住周小同的手说:“好,小同教有乐飞刀,我来教有乐运气之道。” 郝武勇笑道:“你们现在都是大高手,我能不能加入进来呀?”吕文倩笑道:“舅舅来吧,咱们一起练,我把小同教我们的操纵飞刀和运气之道都给您学了。” 第二三五章迎新贵故人老成炀 周小同几个人在郝家沟一住就是五天,日夜和郝友乐切磋武艺,郝武勇有空就来,吕文倩全身心的传他两项武技。 第六天一早马再兴带着两个大汉来了,原来周小同二爷爷和一大帮家眷回来了,马再兴带着帮众负责招待,周老太爷要亲自来找周小同,马再兴如何能让他老人家来,于是他亲自跑来报信了。 周小同等人依依告别了郝家沟,路上说起用兽皮换乌骓马的事情,马再兴问了兽皮的数量,六千八百多张,都是在千剩盆地和回来的一路上在大荒山里收集的,当时小黑怕去了人间没肉吃,所以在山里不停的往周小同的隐戒里送。 周小同不怕伙伴儿们知道隐戒的事情,当着几人的面就在大路上化出好几百张。 马再兴查看一番,说兽皮成色不错,等路过石头城让周小同全部化出来,那时候再决定能换几匹乌骓马。 石头城说到就到,马再兴从三长老邹仲凯那里取来一个乾坤袋,又带来八名大汉,周小同分五次化出了全部的兽皮,笑着说道:“马叔叔看看吧,如果不够,我这里还有很多的死野兽,只是没了皮毛,不过烤着吃很好,您要是需要我也愿意换。” 马再兴和十位大汉逐一翻看了兽皮,清点了一番放入乾坤袋,当即拍板,六千八百多张各类兽皮,可以换取七匹踏云乌骓,并且可以在马场里随便挑。 几个人高兴极了,周小同让吕氏兄妹和马喜凤就进去挑,他先和马叔叔回村子去和亲戚见面。康国柱没有去,他是急着给自己挑乌骓马,周伯通也没有去,他比康国柱还眼热心跳。 周小同来到村子里先遇到出来转悠的周伯富,问他怎么不去见二爷爷他们,周伯富笑答他被爷爷赶出来回家拿去年存下的好茶叶。周小同笑道:“家的方向好像错了。” “不是,我内急,想拉屎,可是家里的和大爷爷家的都被人占了,他在等这里蹲茅坑的大叔出来呢。”周小同知道这里的茅坑是三爷爷垒的,一是方便村人,二是三爷爷可以多收集点粪。 “好吧八弟,你等吧,回头取了茶叶去叫伯元堂哥,你和他一起去马场,一人挑一匹乌骓马。” 周伯富有些不敢相信,“六哥,你不会骗我吧?”“如何能,去了就知道,柱子和你哥哥他们正在那边挑选呢。” 结果周伯富没来得及送茶叶,而是拉上周伯元跑去挑乌骓马去了。 周宅外的街道上一溜上百辆马车,村里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几个强大的气息早已锁定周小同,一个念力传了过来,‘小同,前面人多,从后面进来好了。’传来念力的是江伯伯,周小同可以给江伯伯传去念力,只是不愿意,毕竟自己年龄还不大,还是收敛一些的好,于是紧收气息绕到屋后,从后门进了内院。 内院也是满满当当的人, 周德江拉这周小同的手笑道:“小同,王前辈和你二爷爷听说你还活着高兴的不得了,他们都想见一见你,快跟我来。”周小同心想二爷爷还说得过去,王前辈是谁呀,他知道我? 进了堂屋,主宾的位置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双目炯炯有神,眼神扫来,周小同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老头的武功深不可测呀。 第二个扫来念力的是二爷爷周永盛,周小同觉得他比江伯伯好像差不多,大伯马大江也在,陪在周永盛下手坐着,周小同先给爷爷周永茂跪下磕了一个头,再转身给二爷爷周永盛磕头见礼,“二爷爷,我是周小同,给您磕头了。” 周永盛不敢认了,站起身来扶起来看,一脸的惊异之色,“哎呀呀,真的是康儿的孩子吗?” 周康自小随周永盛生活,叔侄关系,其实犹如父子,周永盛喜爱周康,对周康的儿子自然关爱。 周永茂笑道:“当然是康儿的孩子了,呵呵,不敢认了吧。”马大江笑道:“如假包换,哈哈,小同,先见过王老前辈。” 周永盛侧身让到一旁,笑道:“岳父,这便是康儿的孩子,周小同。” 周永盛的岳父,原来镇北镖局的总镖头王振南,二十年前就把位置传给了女婿周永盛,一心练武修行,镇北镖局的关停转让他原来是不赞同的,但经不住周永盛和周康经年的软磨硬泡,他唯一的儿子王扩北主意不多,最听大舅哥周永盛的话,王振南分析局势,最终同意将镇北镖局转让给手握朝廷重权林家所创办的镇国镖局。 林家权倾朝野,林通钱庄的银票在整个鸿蒙大陆都畅通无阻,大周朝的赋税全部由林通钱庄转手,并且一直由林家世袭,朝廷负责赋税的大司马一直有他们林家承袭,禄国公林道菝坐了宰相之后,便把大司马一职给了他的儿子,可谓父贵子荣。 王振南虽说自身武艺出众,唯一的儿子王扩北也还说得过去,却没能继承父亲的头脑,要不然也不会把镇北镖局给了唯一的女婿担着。王家人丁不旺,在朝廷也没有权贵做后台,林家是对付不了的,王振南同意把一手创立的镇北镖局让给林家的镇国镖局,也是无奈之举。 周小同先给王振南磕头,再依次给二奶奶王氏、二舅爷王扩北、二爷爷两个儿子老大周德禄,老二周德振、王扩北的三个儿子、王荣江、王荣海、王荣涛行了大礼,再后才给大伯马大江磕了头见礼。要给父亲磕头时,周康扶住了,笑道:“小同站着和长辈们说话吧。” 王振南捻须微笑,“周小同,嗬嗬嗬,不错不错,小小年龄如此深沉的气息,不知如何在大荒山深处使得那些巨兽归附与你?” 周小同长话短说,简要叙述了一边千剩盆地的经历,语惊四座,王振南那样的高人也觉得奇妙非常。“这孩子福缘通灵,将来必成大器。” 周康带周小同谦虚了几句,引到屋外和他同辈的兄弟姐妹见面。 周德禄在堂里排行老二,他的一男一女是周伯良和周紫霞,周德振排行老四,两个儿子是周伯谦和周伯崑。堂里排行老大的是三爷爷周永昌的大儿子周德勇,周康则排行老六,三爷爷的另外两个儿子周德胜和周德福则分别排行老三和老五。 王扩北儿孙满堂,他的三个儿子王荣江、王荣海,王荣涛一共给他添了十一个孙子孙女,其中王光亮,王光明,王光胜,王光强年岁大一些,武功也比较高强。 周小同但凡看对方比自己年龄大便躬身行大礼,周康一一介绍了一遍,周小同都有些蒙圈了,两位堂伯伯的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小时候见过两次,倒也记得,王扩北下边的十一个孙子孙女到底是太多,一时也就记得前四个武功好的哥哥。 马再兴在村子东头还未建成的王振南的新邸摆开了酒席,一应物事全从马王帮里出,王振南坐了首席,左首是他的儿子王扩北,右首陪着的是大爷爷周永茂,接下来是二爷爷周永盛,武功不怎样却爱干地里的活儿的三爷爷周永昌,马大江和周德江勉为其难的做了下首,周康则在第二席面上与得字辈堂兄和王家的兄弟坐了。 王振南比较开化,女眷也让抛头露面,四个席面坐满了女眷和小孩子,周小同和同辈的兄弟姊妹坐了四个席面,村子里周康两姓的长辈占了五个席面。 马再兴会办事,但凡来的村人一律有吃有喝,只是摆筵席的大圆桌不够用,简易的条凳倒是充足,看护村子东头门户的小狮首先大饱了口福,马再兴第一个派属下给他送去了大块香美的卤肉。 王振南府邸前热闹的如同过年,村里谁家结婚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村人,一千多人推杯换盏吆五喝六好不热闹,酒过三巡,主席上的马大江拉着周德江给王振南跪下了,次席上的周康也走来排在马大江右侧跪下。 马大江朗声道:“王老前辈,我们兄弟三人,今日请您首肯,做我们马王帮的首席名誉长老。” 这事儿事先都是说好了的,马大江要给这接风筵一个彩头,也要在众人面前钉实了王振南的身份。 王振南站起身来先扶起了马大江,再依次扶起来周德江和周康,“你们兄弟三人同心同德,马王帮我也了解了,以匡扶正义为己任,我很高兴,康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很放心。马王帮的名誉长老我愿意当,只是这个首席的名头嘛,我还是不要了。” 马大江赔笑道:“王老前辈声名远扬,无论资历年纪和武功均是我辈所不能及的,我们兄弟三人实无他法,帮主这位置您老也不愿意干,您若不做这个首席名誉长老的位置,我们这些晚辈该如何办呀!” 王振南笑道:“马王帮里高手名宿云集,我如何敢称那首席呀。”马大江道:“您可是说笑了,咱们马王帮是 有些武功不错的人,可是有谁能比得过您老呀。” 王振南微笑道:“有一个呀,他的年岁虽然比我小了一些,但在武学上的造诣我是望尘莫及的,呵呵还有一个也不差,真要和他比武,我或许也会不如他。” 马大江道:“谁,咱们马王帮里的人还有我不熟悉的?您老说出来,让我们哥仨听听呗。” “李月和李大侠,还有李月华大侠,他俩都和我算是同辈,我不如呀。” 第二三六章自然万法龙生异象 王振南在酒席宴上当众说了他和李月和的过往,原来五十年前王振南和李月和曾经比拼过一次,那时算是平手,但是李月和资质绝佳,头脑灵透聪慧,王振南比他大了将近二十岁,算算五十年过去了,王振南怕是在武学造诣方面已不如李月和了。 李月华比李月和还小了十多岁,不过此人才智不亚于李月和,两人走的近,日夜一起切磋武艺,王振南就一人独高,也怕不如他俩。 马大江办事果断,酒宴才开了个头便亲自骑了乌骓马去石头城找来大长老李月和与二长老李月华,两位长老如何不知大帮主的心思,当下以极低的姿态给王振南下跪行大礼。 王振南同时扶住二人,“马王帮得你二人实乃幸也,大帮主如此获取人心实乃幸甚至致也,我愿意做马王帮的长老,首席不首席的无谓也,名誉也好,不名誉也罢,今后,我这一大家子就归属于马王帮了。” 宴席十分的热闹,李月和两人陪王振南交杯换盏,越说越投机,说到五十年前的那次比拼哈哈一笑了之。 酒宴还没完,周小同带着一些吃食四处看了四小,然后来到竹林小屋找小睿睿玩。 白雪梅从不去热闹的地方,给周小同沏了一杯清茶,“小同为何不去陪伴多年不见的堂兄妹,难道是到我这里找清闲来了?” “是啊白姑姑,太热闹了,都受不了了,那些新来的亲戚其实都不了解,陪着干笑没意思,酒也喝不痛快,还不如到您这里轻松自在。”周小同喝了一口茶水,淡淡苦味儿里透着甘甜,“白姑姑这里就是安静,那里那么吵闹,这里也只能听到一点声音。” 白雪梅笑道:“不行了,人多了,咱们这个僻静的地方也慢慢的不僻静了。”“那好办。”周小同又将小睿睿放到肩膀上骑着,站起来手指东边的一溜大路,“白姑姑,马上开春了,我找几个兄弟往那边多移栽一些竹子,我想会好很多。” 白雪梅首肯了,“好,让你那几个好伙伴儿帮着出点力气,石头城西边的山上有大片的竹林,你有隐戒,哪天去刨来一些,只要能围住咱这个小屋就行。” 周小同笑道:“好,不但这个屋子,池塘也要围起来,而且还要厚厚围一圈。” 玩耍了一会儿,心想伙伴儿们应该挑好了吧,于是告辞去了马场。 几个人果然挑好了,正在马场外的小道上接触适应呢,吕氏兄妹一人一匹,马喜凤一匹,康国柱一匹,周伯通一匹,后来的周伯富挑了一匹,最后一匹给了周伯元。周伯元毕竟比他们几个年长几岁,开始死活不肯要,最终硬是给了两千多两银子才去挑了乌骓马。 可怜的康步定还没有呢,康国柱也觉得他可怜,吕文倩和马喜凤一商量,又添了点,康国柱叫来康步定,以三千一百两银子的价格又让他挑了一匹,这下子几个同龄的好友就全都配备上了踏云乌骓,周小同有周小白当坐骑比天下的任何宝马良驹都强。 傍晚周小同告知爷爷要去送马喜凤,躲开了人群和吕文伟三人一起去吕家村,康国柱也屁颠屁颠的跟了来。 马喜凤不着急回家,五人在吕家村外的麦场上谈天论地,吕文倩的才智再次让周小同刮目相看,吕文伟已显得沉稳老练,心思也和他妹妹一样细腻。马喜凤嘻嘻哈哈,却不是个没头脑的女子,康国柱没什么智慧,看这粗鲁,其实心也挺细的,尤其是在吕文倩身上。 第二日吃过早饭,几人一起送马喜凤,一路上也是情意浓浓欢声笑语,二百多里路过的很快,傍晚到了遛马镇,周小同四人又随着马喜凤在镇子里的一处园林里玩耍了一夜。 相聚时温馨美好,分别时总是依依不舍,周小同四人挥泪与马喜凤告别,约好即使周小同不去高级武馆练武,五个人也要至少每年聚上一次。 回去的路上周小同和吕文伟说笑,“文伟,马喜凤对你含情脉脉,你怎么老是不回应啊,似离似粘的,给人家一个准信儿,别让人家空耗感情呀。” 吕文倩笑道:“哥哥喜欢小凤,只是他不愿意现在就挑明关系,嘻嘻,看来是在考验小凤。” “哎呀文伟。”周小同装作惊道:“你厉害呀,这个叫欲擒故纵对吗?” 吕文伟道:“我有话和小同说,这个话柱子要保密。”康国柱道:“是嘞,放心。” “我喜欢小凤,不过有两个原因使我不会现在就决定和她交好,一是她家的背景太深,我担心挑明了他家里的长辈会阻挠,那样的话对我没有损伤,我是怕小凤吃不消。第二个原因是,我们现在还在学习练武阶段,还是武馆的学员,即使和小凤好,也必须从皇家武馆出来了,有了一些底气才好。” “好!”周小同跳起来鼓了一声掌,“文伟大气,男儿就应该像你这样,我回去尽快好好想明白,和父亲说清楚,尽快和文伟文倩汇合。” 康国柱道:“同弟,还有我,你别忘记了。”周小同大笑,“那当然,还用说。”吕文倩指着康国柱笑道:“你真是废话多,多余啊。” 康国柱没听明白,不过一听吕文倩数叨他就难过心酸,不由得吐露出一句心里话,“唉,我呀,好痛苦好难过啊。” 王振南和二爷周永盛的宅邸全是马王帮出的人财力,马大江亲自查看规划方案,要求极精心的盖好这两个宅院,不要节省银子,需要多少账里就出多少。 月中十五那日周小同和村里的亲人给康国柱等人送行,周德勇和康步伟为了陪着后辈们一起回去每年都会多请几天假,出发前的头晚上两人来到老林和周康谈话。 谈到周小同以后的打算,周康也拿不定主意,周德勇建议先用周小同的大名报到中级武馆,反正周小同有在初级武馆学习的记录,然后再去武士堂测试,只要是初级武王就可以面试进入高级武馆,到时候他和康步伟上下大点一下也就成了。 周康和二人不用称谢,写了周小同的大名,周伯同,出生年月日,按大周朝的年号即是仕雍三十年四月六日生,鸿蒙历一一四五零年四月六日。周德勇二人可以顺路去丹各县的初级武馆取了周小同的档案,最好有馆长的推荐信,那样就更好办了。 周德勇和康步伟现在北疆省府任正负总兵一职,隶属省军团部,但却是直接负责管辖省府治安一把手,下面的州县如何敢不给他二人面子。 第二日,周康村桥头,康国柱紧紧握着周小同的双手,“小同,你要快些来呀,我们等你,等你帮着大家一起提高武艺,一起去皇家武馆。” 周伯通兄弟和周小同告别,保证今年一定考上高级武馆,到省城的高级武馆和大家伙汇合。 伙伴儿们走了周小同一点也不寂寞,两大家子同辈人多的是,个个身具武功,周小同和他们切磋,倒也能有一些获益。 匆匆过了三个月,王振南和周永盛的大宅院落成了,是村里最高大最豪华的宅邸,两家门楼比村子最大的门楼都要大一两倍,周永盛家的门楼只比王振南家的低了一点。 两家人搬进了新宅又是一番庆贺,马大江兄弟三人给两家宅院的落成又送去贺礼,王振南和周永盛当日先后宣布,两家的后人也一并加入马王帮,按马王帮的帮规行事。 周康守孝快要期满,老林里三兄弟商议大事,马大江要将遛马镇的族人接来周康村生活,周康两兄弟当然高兴。按照周康的想法,石头城是最后的堡垒,周康村也是周康两家的心血,是周康两家四百多年繁衍生息的根,以后马家来了,三家族人的安危比马王帮的生死存亡还要关键,不如建造城墙,村南的沙河就是现成的护城河,到时候加大加宽就好了。 马大江当场要拍板同意,周德江却要三人听听帮里人的意见,尤其是那几位长老,大伙儿心里都没疙瘩才便宜行事。 周康笑道:“二哥所言极是,这话还是我去说,晓以大义,我相信长老们会赞同咱们的想法的。”马大江道:“三弟脑子好使,口才也最好,你说就一定能成。” “好,如此,等小弟守孝期满,咱们便在石头城开个碰头会。不过呢,大哥还是要私下和大行老说一下,顺便把四长老请下来,我和他说会儿话。二哥请二嫂出山吧,去找五长老和六长老聊聊,相信他俩会喜欢听二嫂说话的。” 马大江嘿嘿直笑,“三弟运筹帷幄,什么事情都要算计到十拿九稳才符合你的心意,嘿嘿嘿,让二弟妹去给五长老六长老说,那还不是一句话搞定。” 周德江道:“我只和雪梅说,能不能说动她去可不敢打保票。”马大江笑道:“就你沉稳,你给二弟妹说,就说是我求她 ,唉算了,二弟,咱俩现在就去,我去求她不就完了。” 周小同送了二位伯伯,回来和父亲谈话。 “父亲,孩儿最近心绪烦乱,按照师父说的,孩儿十八岁会出现一次小变故,孩儿告诉您,您心里有个数,我想这几天去屋后搭个小草棚,在那里冥想,直到十八岁生日那天。” 周康也觉察出儿子最近状态有些低迷,“小同为何要选在咱家屋后?那里还不如你白姑姑小屋安静。”“父亲,可还记得您出生时出现的那个深井?” “哦……”周康想了许久,轻轻说道:“小同出生时那里同样发生了异象,莫非,咱父子身上真的有龙像?” 周小同听大人说过,父亲出生时的异象惊天动地,天空中隐隐显出一个龙头,要不然父亲也不会从小跟了二爷爷生活。 “父亲可还记得孩儿出生时胎里带着的一个血囊化入了孩儿体内?”那样的大事周康如何不记得,“那块血囊是你的契血,和你本源是一体的……” 周康又沉思了好久,“小同,那块血囊,会不会和那深井有关系?” “父亲,孩儿最近每次走进那深井体内便会出现莫名的异样,我想是有些关系。” 良久,良久,周康专注的看着身材比他还要生猛一些的儿子,“小同,你去吧,无论发生什么,父亲都会在你的身后。” “是,父亲。”周小同的眼圈红了,给父亲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第二三七章紫微紫府中宫元婴 周宅屋后,池塘水边,一个简易的草棚里,周小同盘膝而坐。 已经是三月二十八了,两个丹田最近几天显得很平静,缓缓的蠕动着,今日突然发生了变化,两个丹田开始慢慢吸收起了内气,是那颗日渐活跃的大肉囊释放出来的内气,开始是一丝一丝的,慢慢的,一簇一簇的全数涌到了两个丹田里面。 而周小同的意海里,也正在一丝一丝一簇一簇的接收着信息,是前世的信息。 大肉囊同时释放着内气和信息,越放越大,不知过了多久,周小同的意海里堆满了杂乱不堪的繁杂信息,两个丹田几乎不能再过多的同时接收太过庞大的内气。 大肉囊放慢了释放的速度,达到意海和两个丹田可以接受的程度,供给之间达到了某种平衡。 又不知过了多久,意海里的思绪梳理的比较清晰了,两个丹田里的无形轨迹增加到了二十个,灰蒙蒙的空间扩大了数倍,丹田吸收内气不再显得吃力了,变得轻松了,而大肉囊又开始新一轮的加速,释放出的信息和内气又开始逐渐加大。 纷杂、庞大的信息量充斥着意海,磅礴精纯的内气急剧颤抖着往两个丹田里冲击,无数道思绪填充着意海,无数根白丝化作圆球,逢十化一,圆球一阶一阶的变大,一阶一阶的往内圈的无形轨迹上漂移。 周小同感觉脑子和两个丹田就要炸开了,想起身却无法动弹,想大叫发泄却喊不出声来,体内即将炸开锅,躯体之外如一座石雕纹丝不动。 痛苦总是漫长的,还不知过了多久,即将失去意识的周小同终于感觉到大肉囊发出了善意召唤,进入意海的信息量减弱了,恢复到可以接纳的速度,思绪正在极快的整理着,两个丹田也不再剧烈抖动了,吸收进来的内丝与丹田幻化圆球的速度达成了某种平衡。 大肉囊在召唤着周小同的意海,意海还在迅速的整理着纷杂的思绪,大肉囊继续召唤意海,不知召唤了多长时间,意海终于清晰了,意海明白,大肉囊就是自己,两者本为一体。 意海一动便进入了大肉囊里面,里面有三个小肉囊和意海的另一半意海。 进去的意海问:‘另一半,他们三个是什么?’ 里面的意海反问:‘你还不知道?’ 进去的意海道:‘说吧,我知道了大半,现在还有些模糊。’ 里面的意海回道:‘我这一半比你那一半要聪明,好吧,反正很快就合二为一了。’ 里面的意海不察觉和外面的意海合到了一起,亿兆思绪接上了头,最终成了一个完整的意海。 完整的意海笑了,他知道了三个小肉囊。 第一个小肉囊是另一半的丹田,完整的丹田,将会是自己第三个丹田,而且里面的内气超过四十万,外面的两个丹田最近几天吸收了无比庞大的内气,如今每个丹田里面才不过二十万内气,不知以后该怎么均衡。 第二个小肉囊其实是青龙宝玉,那不是种植在另一半的体内的嘛,哦对了,另一半现在就是这一半,青龙宝玉也是这一半。怎么青龙宝玉被破开了呢,里面好多能量,真是一条压缩的青龙啊,那该有多么庞大的能量?不,不对,那能量只有稍许是精纯的内气,其他九成九是别的能量气,是什么呢? 完整的意海找不到答案,来到第三个小肉囊身上,啊呀,是师父,师父的内气,还有和青龙宝玉里面一样的不知名的能量气,不过很少,不及青龙宝玉里面的千分之一,不过内气很多,多的让意海跳了一下。 第三个小肉囊里跑出来一个小小的意海,完整的意海一下子知道了,小小的意海是师父,是师父留在第三个小肉囊里面的意识。意识一下子钻进了完整的意海里面,化作一道一道的思绪,一点一点在向完整的意海诉说着前世今生。 徒弟,现在不要思考,只需接受我的信息,最后要按我的引导去把青龙玉消化成你的紫府元婴,切记切记,不要思考,集中思绪随我的引导行走。 徒弟,现在你准备好了吧,好,听我说。大肉囊里的内气是保护里面的三个能量蛋和你前世的意识储思用的,和我给你的能量蛋一样,其中有我的契血,也有徒弟你的契血,咱爷俩有前世今生的‘血玉传承’联系,所以现在都是你的了。大肉囊里的内气已经完全归你所有了,我的能量蛋里的内气也是你的,必须是你的,我也不想给你,但是没法子,迫于无奈,所以你不必自责。 你前世能量蛋我就不说了,现在的你已经明白了,他是你体内的第二个丹田,两个丹田,你可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说说我的能量蛋,里面的内气你就像吸收大肉囊里的内气一样吸收了去就好,不过恐怕你盛不下,所以我要你先建成属于你的紫府元婴。 徒弟,这个时候不要多想,千万千万。 一股极其强烈的信息冲入意海之中,意海顿时明白,将青龙宝玉化为自己的紫府元婴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元婴之前必须化神,化神,即破碎虚空化做的一颗气灵虚丹,虚丹上冲至中宫紫府,与意海本性一起修炼,修的是性,是真,是虚无缥缈,是大地万物五行之气。 元婴即是元神显化所所造成的纯真气婴儿,是修真者凝聚全身真气化成的一个纯真气能量体的自己的本性,也是修真者达到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的中级境界,算是一个真正的完整的修真者了。 青龙宝玉属于神物,万毒不侵,其中不但有无比庞大的真气,还有一颗纯洁的无主元婴,这个元婴原本就是一条青龙的,无数万年前被高人炼化到了一颗亿年灵玉里面,变成了现在的青龙宝玉,其中的真气永世不变,其中的元婴却因为时光的推移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变成了一个无主元婴。 周同前世的身体接引了青龙宝玉,只是接承了青龙宝玉化毒的功能,外表稍许的一些人间灵气,经过第二世传承,周同前世和今生有同样基因的血脉,青龙宝玉自然识得,经崔元庆破开后放入周同前世肉囊,再放入今生的体内,孕育之中已然和今生的周同有了联系,再有崔元庆的一番醍醐灌顶,接下来的引导便会轻松自如,自然而然。 磅礴的信息量消化过后,师父意识接着又化作一道一道的思绪钻如意海之中。 徒弟,现在随我走,随我的能量蛋里的真气,引动青龙宝玉先给你建立一个内丹,把青龙宝玉和里面的真气归与你身。 师父的意识动了,完整的意海不自觉放出意念,师父能量蛋里的真气牵引了青龙宝玉,蠕动着出了大肉团,在两个丹田之间的一根粗大的经脉上停住了。 师父的真气牵出了青龙宝玉里面的无主元婴,随他在外面飘浮,青龙宝玉里面的真气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师父的意识开始念道了。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长生,天无虚无,地无虚渺,人无有无,丹无有丹。 完整的意海接着念道。我体合于心,心合于气,气合于神,神合于无,介然之有,唯然之音,来者我者,我必有之,四支所觉,五脏有知,心腹六起,我于归一,一一生一,丹即内丹。 青龙宝玉冒出来的真气汇入粗大的经脉里面,“呼”地一下幻化出两根血脉让经脉和青龙宝玉连接到了一起。 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了,体外的周小同浑身颤抖,周身蒸腾着一圈浓浓的氤氲之气,外人无法看清急剧变动的周小同。 体内,师父意识带着师父的真气,师父的真气引带着无主元婴慢慢的往紫微中宫蠕动,完整的意识高兴极了,那里正是他的去处,念力托扶住无主元婴帮着往紫微中宫行进。 完整的意海到了紫微中宫自动化了进去,师父意识不知再等什么,停在中宫一边一动不动,师父的真气也是,带着无主元婴来到紫微中宫却不见动静。 完整的意海归属了紫微中宫,在脑核发出了讯号,身体终于找到了主见,周小同很快成了周同。 周同的念力传在了师父意识上,师父,怎么不动了? 周小同的念力牵引了几次,师父意识还是不动,周同的意海里有大量的信息可供参考,原来师父修真不过十多年,虽然资质极好,又有大量的灵石供他提升真气,但还是因为修真时间过短,真元力不够,才只能将念力埋进他的能量蛋里,按照前后顺序一一完成他要办成的事情,死程序的念力,无法外来念力呼应。 等了不长时间,师父的意识终于传出了思绪,周小同立刻明白,是因为刚才自己发出了念力促使无主元婴移动了快了一些,超出了师父的计算。 师父意识传念,徒弟,此刻该到了,在这一刻时间,你的可以将你的意海归入脑核了,我会带你念修真诀道,带引你内丹里的真气与元婴联通。元婴纯洁,现在已经完全有了你的血脉,只要属于你的真气和元婴的真气一致便可成了。 师父意识开始念道。 人所禀躯,体本一元,元精云布,因气托初,阴阳为度,魂魄所居,魂之与魄,互为室宅。气布精流,摄情归性,归根返本,为丹结要,固耳意规,阴邪辟正,阳入紫府,婴流中宫。 周同意识跟着重复念道三遍,内丹真气升腾,来到脑中中宫化作紫微尘宫,师父意识引动师父真气牵引无主元婴慢慢进入中宫。 师父意识再念道,淫淫雀雀若如春泽归海,液液生生象解冰血从流,从流竟复上升,往来无极紫微,怫怫中宫我往,我婴该我本性。 无主元婴有了反应,正是生出了周小同的第二个意识,意识还不是意海,只是懂得了自己的身份,元婴意识念道:我为我之紫府,我之紫府为我之本能,性能不过我一,我一即我本我。 脑海灵光一闪,元婴意识和意海合二为一,元婴归于紫府,真正化成了周同的紫府元婴。 第二三八章回往事记定千秋业 徒弟,你的身体里虽然有了内丹和绝大的真气,虽然有了紫府元婴,但修真者炼化虚无踏碎真元需要岁月的积淀,最快也要一甲子才能办得到,六十年一个轮回。徒弟想要操控属于你的真元之力,还需要蜕变躯体,懂得修真之道。要进化你的紫府元婴,还须懂得轮回之道,积累到六十年之后才可以办到。 徒弟,师父内气对你现在的两个丹田来说可能会显得很多,不过徒弟慢慢吸收吧,这时候要趁热打铁,你体内还有很多残余的真气,真气内丹已成,所以不怕两个丹田被撑破。师父这里还有一套内功心诀,你记下了一边吸收师父的内气一边领悟吧。 师父意识放出一道磅礴的信息量进入周同脑核,师父意识还剩下最后一丝了。 徒弟,深井里有师父给你的书信,等你大功告成,咱爷俩自会再相见。 师父的最后一丝意识消失了,周同的身体一直在变化着,体内憋屈已久无数杂丝通过肌肤渗到体外,胸中一股积郁无处宣泄,仰天一声长啸,一道力道绝大的气流一飞冲天,把围绕周身的氤氲之气顶端震破一道口子,震破简易草棚,冲碎上方的刚刚发出嫩芽的枝叶,冲入绝高的空中,在高空激出一道绝强的气流。 前几日周康守孝期还未满,周德江日夜守在竹林小屋观察周同,昨日周康守孝满了三年,大肆祭奠了母亲陵墓,晚间便来和周德江一起守护周同。 今日周同一声长啸震破天际,兄弟二人均有过数次冲破武者瓶颈啸出身体积郁的经验,但从未有见过如此震耳发聩的雄壮啸声。白雪梅自啸声开始捂住小睿睿的耳朵疾行了去,啸声慢慢减弱,她回来时一脸的惊异,看到两兄弟亦是和她一样的神色。 三人远远的观察周同许久,白雪梅打破了平静,“小同坐在那里不动,我怎么感觉他变了呢,变了很多。” 周德江慢慢的点头,周康神情严肃,“小同之事不可以常人度之,他像似在他的意海里经历了什么世界,他所说的,应该是觉醒的过程。” 白雪梅道:“小同经此这十几日的冥想有此番精进,怕不是在武学造诣上已超过你兄弟二人。”周康道:“远非如此,小同的气息强大的令人生畏,不会是简单的武学造诣的提升。”“不如咱去看看。” “雪梅,不要。”周德江轻轻道:“我前几日一直看得见他的脸,看似平静的面孔下一直在发生着什么变化,这不是一般的冥想,定是他体内的那块血囊发生了变化。” 周康轻轻点头,“二哥说的对,小同的觉醒应该来自于他的那颗血囊。” 远远的周同身上的氤氲之气开始缓缓旋转起来,慢慢的,里面的周同似乎消失了一样。 白雪梅道:“我怎么查不出小同的气息了?”周康道:“我也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小同刚才还强大的让我不敢触碰的气息就没了。” 周德江比他俩平静,“三弟,小同可能还要继续下去,我料不错,他已进入着空之境。”白雪梅喜道:“呀,那就太好了,我相信小同醒来之后,一定会达到和咱们一样的武学境界。” 周德江微微笑道:“那可未必,我看到时候咱们也看不透他了。” 周康没有言语,面上的喜色一闪而逝,接下来是关注,眼神深处露出一丝担忧。 着空是入定的最高境界,一般武者很难进入那个境界,即使武学境界提升到了武者最高的神通天,想要进入着空之境也要有机缘才可以办到。 周同当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境界,但他清楚的知道,清楚的知道了一切,知道了前世的所有,前世不知道的他也知道,并且比前世今生知道的还要多。 他的思绪已发生了变化,他已经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想到了前世的好多事情,好多人。 文伟,文倩,栋子,前世的你们陪着我死了,今生你们还在我身边,不知是不是天意,无论如何,我要让今生的你们获得最大的幸福。 前世的师父和今生的师父还是同一个师父。师父,你为什么要那么的努力,你耗去一百二十年的功力助我新生,却把我今生的亲人也带进了那个大漩涡。 前世的父亲母亲已然了然,我不会让今生的亲人遭受苦难的,师父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失望,不会让我身边的所有人失望。 余伯伯,你忠于我前世的父亲,忠于前世的我,你的愿望是要我大统天下,好,我会让你看到。 周同回顾了前世的所有人,所有事,脑海里映出了整个鸿蒙大陆的版图,天下不过如此大。 周同想到莫小柔时会心动,只想了一下,今生遇到的周小柔一定是前世的莫小柔,前世的小柔儿有龙二给的无魂元婴,还有那个白冬阳,功夫不及我师父很多,医术却是超高啊。 崔元庆把关于周同前世的所以记忆都传给了周同的意海,周同当然明白那日发生的事情。 卑鄙的白冬阳,为了你们千草厅后面的人竟然和我们周家达成无耻的协议,不知我们周家的长辈是怎么同意的,哼,以后不会做如他们那样的利益结合体,我要独立行走于世间,不会让谁牵着我走。 周同又想明白了一层,白雪梅赠给自己的白玉和周小柔相与的信物玉佩原本就是他们千草厅的护身宝贝,其中蕴含天地自然之精华,到了我这里合二为一,在蛟蛇腹中饱受蹂躏,鬼使神差中生出了第二丹田的雏形,机缘巧合下再经白龙马父亲内丹滋润便养成了真正的丹田。 呵呵,我有天意相助,今生如何做,就凭天意。 周同抛出杂念,回归本体。 躯体下腹,前世的丹田已自然的归于两个丹田之间变成第三丹田,第四个稍大个的是内丹,念力探查只知道其中真气无比庞大,别无其他信息。 消化师父剩余一百一十年内气的同时也在领悟师父留在意海里的功法至理,三个丹田里的灰蒙空间在不断的缓缓扩大,无形轨迹在一道一道的缓慢增加,各色圆球增加的快,尤其是土黄色圆球,不断的逢十化一,不断的增强着内气,一圈一圈的无形轨迹不断的扩大着,而同时躯体经脉筋骨乃至血脉同时在发生着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周小同高兴了,因为他把师父的内气全都吸进了三个丹田里,感觉过的很快,心里嘿嘿发笑,师父当年也不知道吧,哈,原来自己的今生已经生出了第二个丹田,三个丹田收了你的全部内气,不过尔尔。 周同终于看透了另一层意境,丹田不过是个吸收转换天地自然之气的载体,丹田的灰蒙蒙空间象征着宇宙空间,白丝圆球与无形轨迹象征着宇宙星辰。而五种色系的圆球既是象征着天地五行之能量,无形轨迹多了悬挂白丝的泛乳白色,在意海中隐射的是六种色系,那既是星辰之载体,即薄切深的无极母体。对这一点,周同此时还不甚明了。 周同体内已有了五种色系的圆球,是的,五种色系的圆球,分别是代表一百内气的土黄色,一千内气的红色,一万内气的蓝色,十万内气的绿色,百万色系的紫色,即为五行之气五行之力,金木水火土,映射的色系则是紫绿蓝红黄。 周同三个丹田自动恒定了内气,数量大小以及无形轨迹都是相同的,每个丹田无形轨迹有三十三道,金木水火土各五道,外围的乳白色无形轨迹共八道。 白丝很多,多的周同都懒的理它们,土黄色的圆球也很多,多的周同都懒得数它们。紫金色圆球只有两个,最里面五圈泛紫色无形轨迹上仅仅有两颗紫金色圆球,但是两个便是内气两百万。 绿色圆球也是首见,五条泛绿色的无形轨迹上前后旋转着七颗绿色圆球,数量不多,但每一颗也代表着十万内气。 周同想想就想笑,十几天前今生引以为傲的蓝色圆球还只有两个,现今有了三四十颗也觉得普通一般不过了。唉,人哪,境界不同,心态不同,高低不同,心也不同,如何能周同了呢。 人和人都是一样的、相同的,不同的是人心,是啊,人心叵测,可是人若没有了心,还如何活着。 周同还是很感谢师父的,因为师父一百二十年的功力太强大,前世历经多次奇遇才不过积攒了四十万内气,师父一下就给了一千万内气,师父啊师父,我很感谢你呀。 周同一个丹田内气三百一十七万,三个丹田总和便是一千零五十一万内气。 哈,哈哈,老怪物,我周同两世为人到如今才不过四十多年,功力已然是修行一百多年的老怪物了。哈,师父比我还要老道,他现如今还是比我强大很多,我还需多多修炼才是真的,强者为尊,自古如此。 外力增加的好夸张,增长到了四万多,十倍的成长啊,难怪经脉骨骼这几天一直噼里啪啦的响。 生命力暴涨,阳肾之中的火苗达到五百多个。哈哈老怪物,老子竟然还能活五百多岁,真他娘的是老怪物。四周不动的燃烧过的火苗是寂灭的灰黑,那代表死亡,代表周同过去的岁月,四十四个。啊,有我的前世,我的前世今生度过了四十四年。中间空格了三四年,白雪梅现在应该四十五六岁了吧,真行,这丫头四十多了还生了个好儿子,我德江伯伯好福气呀。 周同记得少年时的白雪梅精灵古怪,如今跟了江伯伯变得沉稳了很多。嗯,是岁月的积淀吧,我好像也变了很多。 白雪莹!周同想到了白雪莹,想到了和她在一起的那几日,心中不觉一痛。雪莹,你还好吧,为了柔儿你无法和我在一起,你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放心,我会去看你。 想到了雪莹的竹林小屋,周同心中嘿嘿笑了,白雪梅在这里也搞了个竹林小屋,一定是羡慕她的二姐才这般做的,可惜了,雪莹的竹屋一年四季都是青翠的,因为她的竹屋是有根的。 根?我的根在哪里? 周同略有迷茫,周康村,蒙京城的小院儿,天山,好像都不算真正的根。周家呢,周传河身后的那些老东西算是根吗?不是,周同一点都不喜欢周家族里的那些长辈,他们之间也有利益纠葛,今生四百年前的先祖就是他们的牺牲品,前世的父亲保不齐也是招惹到了那个长辈。 嘿嘿,我的根,我来定。 精神力也是大增长,腰际阴肾眼儿中的土黄色的肾水球变成了八颗,一旁围绕了七十三滴肾水,精神力便是八百七十三。 精神力增长不够多啊,内力暴涨几百倍,体力十倍,生命力虽说只有四倍,可是天下武者都明白,生命力是最难增长的。看来精神力也不容易修炼,老子要好好保护好自己,暗暗的让自己强大,直到最强大。 回想到前世今生所学到的武学武术,周同心里又笑了,什么情况,前世的也就罢了,今生大都是师父安排的,周康父亲的,德江伯伯的,马大江的,原本都是我前世的东东,哈哈哈,师父啊,你的一片苦心啊,怕我觉醒前太弱小了,所以让他们三兄弟提前给我打打基础,哈哈哈,师父啊师父,我还是要谢谢你呀。 我也有兄弟,结义兄弟。 周同想到了二哥詹玉刚与大哥夏侯亮,二位哥哥不知如何了,应该会打听到师父把我救走了的消息,呵呵,大哥二哥,好好活着,我会去找你们的。 还有鉄钼尔、马宏江、西日莫、那海、乌力罕五兄弟,你们要好好练武啊,我虽说这二十一年来不在周蒙国,相信余伯伯会对你们有所照顾的,好好活着,等着我。 周同想到了很多人,日东城的二伯父,还有他的那些孩子们,都是好样的。还有河东詹天利,没有他我也见不着余伯伯。 肃北左忠堂和唐话显两家,他们也是我的亲人,不知那位姥爷如今怎么样了。 想到了肃北领顾江州固永县的县令张石头,他和丹各县的小屁孩儿张石头同名,可是那位老头,父母为官,把百姓尊为衣食父母,何样的胸怀。 以后要赢得天下民心,还需要张县令那样的人来做才好,蒙京城的丁义珍丁姨也不错,是块做丞相的料,以后要好好待他们。 又一声长啸,比上一声大为不如,却极为悠长,周同的武学境界达到了神通天顶峰,念力感知周围的弱小生命,以极其压抑的啸声吐出了胸中的积郁,挥发出了体内的杂质。 至此,周同到达了武者顶峰,神通天圆满。 第二三九章隐戒通灵雌雄合体 周同意念自然外放,笼罩了方圆百里,小黑与小红、小狮和小虎还是蛮强大的,他们也有念力,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周同同时传去了念力,让四小好好把守周康村四方门户,好好修炼,注重接引天地自然之气。小红、小狮与小虎无法传来念力信息,他们仨激动的心情周同一念了然。 小黑果然厉害,念力撞进周同脑海,‘主人,您大成了。’周同笑着传念道:‘还没有,不过比以前强了,你是因为师父的嘱咐才没敢转化成兽王,怕凡间容不下你,会被灵兽族的那些高手捉回极岭大荒山的深处去,这样也好,等我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陪你一起回千剩盆地,你在那里进化。’ ‘多谢主人,我会一生追随主人。’周同已然可以察觉小黑流出的两道眼泪,‘小黑流的是高兴的眼泪吗?’‘是的,主人强大了,我就很高兴,我也高兴主人喜欢我。’‘好好好,我会喜欢小黑一辈子,不,我喜欢小黑永生永世。’ 小白还在马场里不停的晃荡,周同终于明白了,那是白龙马的天性,他是龙马合体,有龙的基因,龙是极为好色的,要不然他的那个叫敖翔的龙娘也不会把他的马爹给俘虏了去。公龙更甚,小白继承了公龙的天性,更比公龙厉害的是,他在日夜交合中能加快提升境界。 周同暗暗好笑,怪不得周小白打死也要日夜晃荡,原来还有那般好处。好吧,由他去吧,谁让他是一匹马呢。 周永茂爷爷的身体不是太好,以前的痨疾很难恢复治愈,幸亏了白雪梅和马大江大伯,千圣丸当年自己也就三五颗,白雪梅竟然给了周永茂爷爷六颗,看来还是德江伯伯的功劳。 德江伯伯的气息很沉稳,功力很不错了,以后有机会要好好帮他提升,还有周康父亲,比德江伯伯还是弱了一些,也不知是天山派的哪位门人传他的武功。 周德江夫妇和周康三人的念力一直在周同身上,周同先没去理会他们,因为他在周康村还有最后一件大事要办,而且很急切,他要把前世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周同动了,如飘渺的烟云一样滑入了池塘,滑进了池塘中的深井。 深井果然很深,周同记得是周康父亲出生时一团事物砸出的深井,如是真的有龙头,那今日就去查看一番。 周同计算大概下潜了两千米,深井里已没有了可供提取的氧气,温度比井口高了一倍,压力增大几十倍,身外的衣服已经不住的碎烂了。 大概下潜到三千米,水如黏稠的热汤一样,水压剧增,周同已感觉到了恐惧,自身如此高深的功力,大概也只能再下潜个一二百米了。 又下潜了一百五十米,周同心里笑了,漆黑之中他看见了一块金岩石,心道师父的算计恐怕我比不了,他是怕别人下来不小心把金岩石拿走,所以给我来个极致,看来二十多年前就算出来我现在的功力了。 金岩石在手,周同扑捉到了隐戒,那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前世隐戒,也是前世今生现在自己的隐戒,只要金岩石破开,前世隐戒自会回归。 那什么龙头是不能找了,这里已经挤压的骨骼血肉将要崩裂,再下去就是寻死。 上升的速度比下潜的速度快了数倍,周同身体不动,仅凭天地自然之气催动上移。 不一刻距离水面还有一百多米,此处肌肤滤出水中的氧气足够呼吸,先把金岩石打开了再说。 金岩石到底坚硬,周同使劲一捏没能捏烂,隐戒化出利倭剑,内气自然使出,一道剑气闪了一下,金岩石裂开,露出两样物事,一个乾坤袋,一个前世隐戒。 前世隐戒几乎在金岩石裂开同时被周同吸引了去,恰巧吸引到了右手无名指,而这根指头上,还有一个今生隐戒。 周同暗怪自己粗心,千剩盆地取得今生隐戒的时候年纪还小,当时觉得手指没那么粗,所以隐戒戴在右手食指上,回到村里见好多戴戒指的人都是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是有了爱人的象征,自己也有爱人,前世的莫小柔和今生的周小柔,今生前世非她不要,独她一人,所以也傻乎乎的换到了右手无名指上,这下好了,一个无名指两枚戒指,都和我有血契。 呵呵,前世隐戒本来就戴在右手无名指上,难怪他会自动套上去,看来还得把今生隐戒换到左手无名指上才行,呵呵,我其他的那几枚宝贝戒指也都在啊,哈哈哈…… 周同心中发笑,奇迹却再次发生了。 就在周同的前世隐戒套在右手无名指的几个念头之后,今生隐戒空间在周同查看之后,两枚隐戒粘连到了一起,一道白光闪过,周同心道遭了,两个隐戒也合二为一了。 合二为一的隐戒戴在手指上外人还是看不见,奇妙的外观只有周同可以看到,而且,和周同的血脉联系更加的密切,已真真切切的属于身体的一部分,而周同一念便知,其中的事物无一损失,其中的空间却大了十倍有余。 是的,合二为一的隐戒扩大了十倍多,变成了一个方圆三十里的圆形空间,周同惊异不已,两枚隐戒都是通灵的宝贝,莫非也是一雌一雄所以才相互吸引合体唯一的。令周同更为惊奇的是,超大的隐戒隐隐的在吸收着外面的空气,虽然还在深水里,但周同能够觉察得到,超大隐戒在隐隐的吸收着水里的空气,虽然很少很少,但却是在吸收着。超大隐戒如今已是躯体的一个组成不分,微不可查的变化周同也能察觉。 周同惊奇之后便是狂喜,狂喜过后便又平常心了。我之机遇乃是天意,天意如此,我当按天意行事。 超大隐戒中,前世隐戒中事物和今生隐戒中的事物分的很远,周同只是念力微动,便把其中的物事分门别类的放置在空间一角。 呵呵呵,这么多的东西,几十万人一辈子也用不完的金银珠宝,在我这空间里只是一偶之地,看来还需增加。 天石刀,周同首先拿出来的就是天石刀,重达五百三十六斤的天石刀在周同手中轻轻一晃,深井一圈被往外斩破了两米。哈哈,天石刀,看你在我今生还能不能使我发狂。 水纹剑,周同第二喜欢水纹剑,与天石刀还有些隔阂,因为它的凶煞,水纹剑则没有,拿在手里还是那样亲切的感觉。让你沉寂了二十多年,现在可以出来了,咱们重新现世,杀人,杀该杀之人。 周同突然想到水纹剑是否可以和周康父亲送的利倭剑合二为一,于是将两把宝剑合到了一起,水纹剑与利倭剑只是一声默不可察的轻鸣,再无其他反应。嗯,看来想要合二为一,还需金甲派的张上北帮忙才行。 兵器中周同第三个喜欢的是三皇蹦地枪,此枪重达重四百八十八斤,枪身完全由深海沉铁组成,四棱枪头在深海沉铁中添加了天外飞石,有三十名铁匠历经二十年万炼锻造而成,长两丈有余,碗口粗,遍体乌黑,威力不在水纹剑之下,群战马战最适宜。周同只是拿出来看了看又收了回去,深井太窄,三皇蹦地枪倒是可以轻易扩开,可那样动静就大了。 龙王戒,沙龙帮世代相传的东西,余伯伯给了自己,功能很好,可以储存内力,可以和劳宫穴配合将内力放大数倍,当年和周传河那帮老太监大战,这个龙王戒可帮了很大忙,没有它,我那时也撑不到用尽龙二给的内丹,也用不出来那样威力巨大的五明中级神拳。嗯,它还有一个功能,就是沙龙岛上沙龙巨擎秘道的钥匙,那里是个好去处,以后还是要去看一看。 精气戒,原本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它也是灵宝啊,在隐戒里也能和我发生联系,好东西,它可以自行吸收天地自然之气,提纯之后成为天地自然之精华之气,可是帮助我提升功力的好东西,戴上。 周同想着还是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又想到当年余伯伯告诉过他,精气戒不但可以转化内气被丹田吸收,也可以在施展武艺时帮着加快回复内气。最重要的是,这是余伯伯重点提醒的,它还可以等我以后成为修真者之后帮助吸收转化提升真气,这可是好东西,灵宝,那就和我的大隐戒挨在一起好了,让它们相互之间通通灵气。 周同把龙王教戴到了左手无名指上,精气戒戴到了右手中指上,精气戒乃是灵宝,手指粗细都可以佩戴。 大隐戒里的东西太多了,周同查看一下乾坤袋,心道这东西多多益善,以后行军打仗,不定要装多少东西呢。 乾坤袋共计六十七个,按空间分类,五米见方一下的七个,五米到九米的十三个,最多的是十米乘十三米的乾坤袋,都是上次东海幻境里的东西,一共四十六个,超大个的王三十是那时最喜欢的,不过只有一个。 六十七个乾坤袋里有一半装着物事,贵重的有五颗九叶灵草。 九叶灵草九年一熟,功效卓越,可以增加寿元之根,增筋阔脉,气通天境界的武者服食一颗九叶灵果至少提升两千点内气,周同就不好说了,如今已是神通天顶峰,只有吃下一颗才会知道。 乾坤袋里的黄金白银珠宝首饰多的让周同想笑,原本在千剩盆地所得的今生隐戒里有大小不同的黄金五百三十万两,各类银块银元宝计三千七百万两,还有珠宝首饰一共有两千多斤。 而前世更夸张,从史莱道那里抢来的金银算起,再到许不乐的十万两银子,师姐刘子琪给的,当上龙骑卫团长来回收到的,马善守为了给他两个孙子报恩送来的大额金银,还有严王府那帮兔孙孝敬的,最后在沙龙帮,哈,沙龙帮才是大户,黄金带金票五百三十多万两,白银带银票一亿七千六百七十多万两,珠宝首饰五万多斤。 黄金白银珠宝首饰加到一起数量大的惊人,大周国积累的多,国力或许比我现在的多,我的周蒙国就未必了,呵,呵呵,哈哈哈…… 周同在水里笑不出声来,不过心情好的出奇,很想喝一大缸十八颠,哎呀,都有二十多年没喝了,好怀念。十八颠不多了,其他美酒倒还是原封不动,周同听师父崔元庆说过,隐戒他没敢破开,所以没进来看看,可是,老头子是怎样把天石刀放进去的呢? 周同记得很清楚,当时下半身全没了,弥留之际手上没了气力,天石刀就扔在手边,那时哪里还有念力收刀,多看小柔儿一眼的能力都没了。 除过九叶灵草十分珍贵,还有其他十多种活着的灵草也比较珍贵,在这个空间里即使培上了湿土也没用,真空一个,静止的空间,还是等到以后寻到一个好去处种下他们。嗯,千剩盆地就是一个好去处,不如……周同心想还是缓一缓,这事不急。 三十多个乾坤袋,各个乾坤袋里装满了庞杂的有用之物,前世隐戒里也有大批量的物件,数千种名贵药材,数万斤成药和丹丸,要是按数量算的话真是多的惊人, 其他药材和兽骨兽皮十几万斤,兵器甲胄几十万件,大都是沙龙岛获取的,武学秘籍也有上千类,如从严西才那里得来的巫山派内功心法,巫山三十六刀法的刀谱,巫山锥心爆拳拳谱, 更有东显宗和倭利派的十几部武功秘籍,以及仙照派的几部内功心法和武术招法,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武学秘笈。 兵器如严西才的鸣钻刀和重二百零八斤的乌龙刀,沙龙帮朴金宇的腥红长剑 ‘鬼神惊’,乃是异界材质打造,重达二百三十八斤,同样是当世的无二的宝贝。 游龙生的一杆银白色的长戟比三皇蹦地枪还要长,还要粗,只是重量稍微轻了点,大概四百斤左右,但也是戟中的极品了。 其他珍奇物件多不胜数,其实周同怀旧,还想多多留恋一番,奈何周康父亲和德江伯伯以及白雪梅都有些急切了,看情况自己再不出去,德江伯伯就要下来挖人了。 好吧,诸位,你们是我今生的亲人,同样是我周同以后永远的亲人,我会让你们看到新生的周同是如何把周家发扬光大的。 第二四零章真龙转世天授天意 大隐戒确实成为了周同身体的一部分,周同与它感受同等,于是周同决定留下自己用,并且给大隐戒起了个名字,周同戒。 “父亲,深井中是我前生的记忆,还有我前生的传承,如今的我,是前世今生的结合体。” 周同已坐在了竹林小屋,惊异的白雪梅让村里帮着照看的阿婶抱去了小睿睿,亲自把屋里的食物全都给周同端上了竹案,周同没觉得如何饿,却吃了很多。 周康比白雪梅还要惊异,并且从周同出了水面来到竹林小屋一直到吃了五个大汉才能吃得下的食物,周康一直都在惊异中,脸上都挂着呢。 “小,小同,能告诉我们你的前生是什么人吗?” 周同笑了,他的气息已然隐匿,周康父亲和德江伯伯是察觉不到的,只是他身上的气质和神韵变了,变得周康不敢相认了。 “父亲,我的前生是大周伪皇帝周传河的侄子,我是周传雄的儿子,周传雄理应是皇位的继承人,结果和咱家的先祖一样,被伪皇帝给害了。” “啊?!”三人均惊,周康惊得说不出话来,周德江惊的只是看着周同,白雪梅惊得来回端瞧着周同。 周同笑道:“咱们家是真龙转生,上天三次指认咱们周家的有为子孙为真龙天子,三次被周家族里的败类为了一己私利颠倒是非混淆众视,于是上天下了两道天意,必要咱家承袭圣皇。”周同这当然是胡诌,但是却很真实,因为和事实接壤便会成了事实。 周康喃喃一句,“圣皇?是咱家?” 周同笑道:“是啊,父亲,天意指认的就是你呀,因为我前世遭受冤屈,又是周蒙国的圣皇,于是上天又下了一道天意,让我两世为人辅佐父亲,哈,我是可以帮助父亲推翻周传河的伪朝廷的。” 周康不语了,坐下呆呆的出神,像似在思考。 白雪梅终于看够了,“你是那个周同,有什么证据吗?” 周同笑着化出了十八颠,“我是喝了理乐国王宫侍卫长南宫鹤叔叔的十八颠才醉倒的,所以对这个酒很喜爱,你来尝尝,是不是你家的十八颠。” 白雪梅从不饮酒,也从不给周德江带她家的十八颠,周康村就从来没有过这种酒,周同拿出来的是一整缸,这极其珍贵的十八颠也不是原来的周小同敢买的。并且,他说出了南宫鹤。 “你说一说你喝醉了以后咱们都干什么了?” 周同笑着化出了三个大碗,强大的念力操控着大酒缸一一倒满了酒,两个碗平平的飞到周德江和周康面前竹案,一个碗到了他自己手里,仰头一口,一碗十八颠进了肚子。“啊,好酒,好怀念。” “那是我首次喝十八颠,也是首次不运气化酒而喝了一整缸,记得一缸七夕一世人生吧,那是我喝完一缸十八颠的人生感悟。呵呵,后来你和柔儿带着兵士把我抬到白丽山的迎客厅,酒醒之后咱们一起去了姥姥的百草园,姥姥发怒把我打成重伤,你的母亲把我放到雪莹妹子的竹林小屋养伤,后来我还见了龙二,嗯哼,呵呵呵,总不会有错吧。” 白雪梅捂着嘴坐下了,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一时高兴一时哀怨,最后发怒了,“周同,你把我们家的人害惨了你知道不,要不是因为你,我大姐姐也不会死,要不是因为你,我姥爷也不会真的和我姥姥分成两派,要不是因为你,我二姐姐也不会忍辱负重做那理乐国的破国王,遭受那,那周传河的压迫,我,我,哇……” 白雪梅哭了,嚎啕大哭,周德江还是去搂住了她,轻轻的抚慰她,“雪梅,咱们不哭,不哭啊,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雪梅哭声中道:“你,德江你打不过他,他的前生就很厉害,今生得了前生的传承就更厉害了,咱们谁都打不过他,他,他把我们家的人都害惨了,他是坏蛋,哇……” 已是中年的白雪梅如少女一样大哭起来,周康坐在那里低着头轻轻的晃动着,是内心激动的模样,周德江只抱住白雪梅,也不来看周同。 唉,罢了,都是我的错,前生的我不能和柔儿在一起,今生的我已经和柔儿没有了血缘关系,我还是周小同,德江伯伯已然是我尊敬的江伯伯,我要像江伯伯一样,迎娶今生的周小柔为妻,白雪梅已是江伯伯的妻子,我应该当她为长辈,以后,她便是我的婶子,亲婶子。 周同不愿再给人磕头,冲着白雪梅深鞠一躬,“婶子,我是……”“你说啥?”白雪梅打断他的话,“什么身子,你叫我吗?” 周同躬身道:“你是江伯伯的妻子,当然是我的婶子了,亲的那种。”“你还认你江伯伯?” 周同再次深鞠一躬,“婶子,我是母亲龙晓彤怀胎十月生出来的,我是母亲的儿子,同样是父亲的儿子,我自小受江伯伯眷顾和爱护,江伯伯永远是我的江伯伯,即使我死,我也不会让江伯伯和父母以及您和所有的亲人遭到磨难的。婶子,我以我的生命保证,今生让咱们所有的亲人,所有的好人过上平安幸福的日子。” 周同这几句话说的简单,却很真诚,白雪梅不回答他,慢慢停止了哭泣,趴在周德江宽大的肩膀上抽动。 周同想到小时候经常爬到江伯伯肩膀上骑大马,江伯伯有什么好玩意总是第一个送给自己,不由心生暖意,“我小时候江伯伯对我最好了,原来江伯伯的肩膀是我的专属,我不但往上爬,还经常在上面骑大马,奶奶说我不记事的时候在江伯伯肩膀上撒了很多次尿呢。婶子,我是……”“停,停下!” 白雪梅又打断周同的话,“你别叫我婶子,我承受不起,听着心里很难受。” 周德江突然发话道:“雪梅,小同是真诚的。” 周同喜极,不顾白雪梅抱住周德江的一个膀子道:“江伯伯,你还认我?!” “我认你。”周德江重重的点点头,“小同,你只是接受了前世的记忆和传承,但你还是周康村你,我知道,虽然你多了很多的记忆,武功也变得极高,但周康村的你不会变,你的大半还是周小同,小部分才是周蒙国的那个圣皇周同。” “江伯伯,我两世为人,要感谢师父,更要感谢上天,是上天的天意指派前世的周同来与我汇合,如江伯伯说的一样,我还是周康村的周小同,永远都是,到死也是。” 周康终于抬起头来看周同,眼神是热切的,是激动的,“父亲,你还认我吗?” 周德江微笑道:“当然认,没有你父亲,何来的今生的你呀。”周康道:“小同,如果你同意和我继续做父子,我很高兴。” 周同真的不愿意再给人下跪了,可是眼前的这位是今生生养自己的父亲,“父亲,我给你磕头了,请受我一拜,咱俩永世都是父子。” 周同跪地磕头,周康站起来不知如何是好,周德江笑道:“你儿子跪你,你不扶起来吗?” “啊!”周康双手轻轻一扶周同便起来了,“父亲,我想现在咱爷俩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六目山,迎回我母亲。” “啊?小同,你还记得你母亲?”平时脑子极快的周康这时总有些迟钝,对气质神态大变样的周同,他还有些陌生。 “哈,父亲,我母亲生的我,我如何不记得啊,好想见我母亲,父亲,咱们尽快就去,把母亲接回来咱们一家团聚,和江伯伯一样,一家三口,以后永远都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周康终于流出了眼泪,“好,好,我听你的,咱们尽快去把你母亲借到家来。” 周同朗声一笑,“江伯伯,父亲,婶子,我这……”白雪梅三番打断他的话,“你别叫我婶子,我听了身上起鸡皮疙瘩。” 周同大笑,周德江微笑,周同问道:“你是我江伯伯的妻子,那我该称呼你什么呢?” 白雪梅慢慢的离开周德江,再一次认真的看了看周同,“周同,该如何和你相处我还没有想好,我,我心里很乱,让我回去好好想一想再说吧。” 白雪梅倩身进了竹屋,周同心想眼下自己在这里她会不自在,让她安静的想想好了。 “江伯伯,父亲,不如咱们走远一点说话,让婶,让白姑姑,呵呵,好好静一静。” 周康似乎恢复到本来的心境,笑道:“我看你还叫她白姑姑,我相信你白姑姑会高兴的。” 周同心中一亮,大笑道:“是啊,是我愚钝,脑子里钻进了前世的那个他变得傻气了,我以后还叫她白姑姑,永远是白姑姑。” 周德江笑道:“啊,我也和小同一样的笨啊,这时候才想起来,小同一直叫她白姑姑的,猛一下变了她不适应,也她不愿意听小同叫她婶子,以她的脾气,是会感到别扭的。” 周同问道:“父亲,咱去哪里说话好呢?” 周康道:“你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包括你的爷爷,也不要告诉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了。我看咱们就去西边的周康河拦河大堤,那里没人,可以静下心来谈话。” 周德江道:“那里最好,很空旷,少有人去,小同不知,前些年我和你父亲有时间就会去那里切磋武艺。”周小同笑问道:“只是切磋武艺吗?不来点酒喝喝?”“呵,我不善于饮酒,你父亲倒还行,你大伯在时,我们仨总会喝上一气。” “哈!”周同抚掌笑道:“我和大伯投缘,我也喜欢酒。父亲,我的事情要告诉大伯吗?” 周康极目远望,望的方向是石头城,“他和你江伯伯与我是兄弟,不能不告诉他。不过,不能全部告诉他,只要你大伯知道你是真龙转世就好。” 周同笑道:“我的传承记忆里不对,你才是真龙天子。”周康笑道:“我没有转好,不成功,所以上天又下了一道天意,让你代我成功了。” 第二四一章唁情牵线琴牵引情 周康村西边的周康河拦河大堤是个堤堰,可以根据旱季雨季调节水位,距离周康村一百里,四月雨季还没到来,堤堰蓄水不多,水面还是极其宽阔。 小船足以容得下十个大汉,周同拿出了当年的酒,还有当年的一些点心,大周国各地的一些风味小吃。 “父亲,我从千剩盆地马家前辈那里得来的隐戒出了变故,在我觉醒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进入我的身体里,和我的前世融合到了一起,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啊?”周康从惊异和震撼中走出来不久,周同身上发生的那些离奇的事情让周康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时又来了新的一出,一个金属做的空间戒指也能和人的血肉之躯融合,不知是神奇呢还是离奇,周康似乎又有些发懵。“这该如何是好呀。” 周德江道:“小同的前世本就是一件奇事,真龙降世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无论这个世上有没有神,但是我相信咱家后院的深井绝不是咱们这个鸿蒙大陆上的生命可以办得到的,深井之深,便是那些隐世的修真者也远远无法办到。大爷和村里的老人包括几百里内村子的许多老人也都亲见了那个龙头,一定不是虚言,否则朝廷也不会三番五次下来查访。我以为,小同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应该从是那次天空隐现龙头开始,到小同这里会有个结果。” 周康费力的摇摇头,自嘲一笑,“呵呵呵,幸好小同出生时的那次异象不明显,否则岂不是也要和我一样到外地躲避了。看来真是天意,我辈不可抗衡啊。” 周同对二人说的有些话是违背心意的,不过为了他二人和今后的大计,安抚了二人便达到了目的。“我的意海里有些杂乱的信息,咱们周家便是一万多年前仙人的后裔,那些仙人其实就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仙,由于咱们的血脉最正统,所以我觉醒后身体发生了很多变化,不但多出一个我不能控制的超大内丹,还在紫府中宫多出了一个小人,两个都是具有绝大能量的东西,只是现在操控不了。” 周康又开始纳闷了,周德江道:“小同,可否放开让我的念力去两处看一看。”周同笑道:“江伯伯,你要看,别说两处,八十处也行啊。” 周德江已是五十岁的人,他的功力比周同前世还要强盛不少,念力在白雪梅的教导下也是练的极强,周同的念力放开束缚,他的念力在周同体内只是一闪便探查到了三处的非凡。 “内丹里的能量果真是磅礴浩大,小同,其中属性不是咱们可以用的内气,你可知道是什么能量?”周同笑道:“我得到的信息是真元力,也叫真气,好像比咱们用的内气好一些。” “何止是好一些,如此,小同不用冲破武者瓶颈破茧成蝶经历蜕变便可以成为修真者了?”周同心道德江伯伯果然比我知道的多,好歹五十岁,比我前世今生加到一起还大了几岁,能不比我知道的多嘛。“不行啊江伯伯,我得到的信息告诉我,普通武者若要破茧成蝶演化蜕变,至少需要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才可以办到,六十年一个轮回,这个轮回便是我们武者达到顶峰冲破瓶颈进入蜕变演化的时机。” “哦?”周德江已然到了神通天中期,也明悟了一些至理,周同对蜕变了解不多,于是笑道:“我这只是从得到的信息中推算出来的,江伯伯只要当作道听途说就好。” 周德江微微点头,“那个以后再说吧,小同你紫府中宫我是没能力查出来的,不过你下腹好像不止一个丹田和一个内丹,其他还有两处不凡的地方。” 周同笑道:“江伯伯,你怎么不拿念力触碰一下,那两个也是丹田,是我的第二丹田和第三丹田,和我本命丹田一模一样,都可以用,可以分开用,也可以合到一起用。” 周德江良久才从震惊中走出来,“好吧,小同,我全都信了,你虽然收了气息,但我从你体内也看出了你的能力,你可以陪着你父亲去把你母亲接过来了。” 一个接一个的消息让周康无法接受,不过好歹还认周同这个儿子,也明白周同非但不会伤害到周康村,还会和周康村的周家一体,待周德江探察完了周同身体里的情况,说完了话,他给来一句有趣的,“小同,你掐我一下,把我掐醒好不好。” 周同笑得嘎嘎的,“还用掐你,喝碗十八颠不就得了,梦里的酒都是酸的,理乐国的十八颠却是酸甜苦辣都有的,辣是极辣啊,呵呵,喝一碗便知。” 周康果真喝了一碗,不过喝完了立刻来了一句话,“小同,还能让我再进到隐戒里面看一看吗?” 周同有些犹豫,如今合二为一的周同戒空间大的惊人,心里是不愿意让任何知道这个绝密的,可眼前的是今生的父亲。 周德江道:“隐戒本该是周、康、龙、马四族共有的宝物,你父亲要查看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好掂量着如何给你大伯解释,还有将来见到你姥爷,都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周康眼神是真切的,周同不忍心抚了他的心意,神秘的一笑,“父亲,如今的隐戒早已不是隐戒,是我身上的一个巨大的域外空间,你看了只可告诉江伯伯啊,呵呵,我也是怕你说多了别人不相信。” 周康念力一松,周同随即把他化入周同戒空间里,眼前的一起又让周康受惊了一次,这那里还是个空间,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世界,周康隐隐找到了一丝气体,不过他还是被眼前多的无法计算的庞大物资再次震惊了。 过了许久许久,周德江先忍不住说了,“小同,把你父亲放出来吧,别出什么意外。”周同呵呵笑道:“他还没看够,没有丝毫要出来的样子。” 又过了许久,周康终于传出念力,周同意念轻微一挑,周康现身。 “小同,二哥,啊呀呀,二哥,小同有奇遇啊,那个空间 ,啊呀,超级大的空间,二哥呀,小同身上的这个空间绝不是以前的隐戒空间了,那个空间我同样进去转悠过,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呀。” 周康说出来的话周德江是相信的,不过还是有些匪夷所思的表情,于是周同又把他化进了周同戒空间,一切用事实证明。 周德江出来了,他和周康完全彻底的信服了,心底深处对周同的认知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十几天的前周同和现在的周同,彻彻底底的判若两人了。 周同拿出来的十八颠很耐喝,周德江是不怎么饮酒的人,也不经多喝了几碗,周同笑道:“白姑姑是理乐国的公主,江伯伯作为理乐国驸马也喝不到这十八颠,真是有些冤屈呀。” 周德江笑道:“你白姑姑知道我不好饮酒,她个人也不喜欢酒,所以她那里从不放酒。”周同道:“江伯伯去了三次理乐国,也没人拿这个招待你。” 周德江回想起周同在竹林小屋说过南宫鹤,笑道:“我不如你的前世,你白姑姑也比较强势,那些大臣没敢用酒试探我。”周康插了一句,“就是那兵器试探你江伯伯,把你江伯伯赶得跑遍了整个理乐国。” “是吗?”周同此时的武学境界也能感受到周德江的不凡,周德江身上的刚气不是每个武者都有的,“那江伯伯可就倒霉了,理乐国的高手们向来都是一言不合就开打的主。” 周德江笑道:“是啊,我也有一次被打成重伤,被雪梅的二姐救回了她的住处,呵呵,身为理乐国的国王,她还亲自为我疗伤,真是难为她了。” “雪莹现在是理乐国国王?!她还好吗?”周同心里翻腾了起来,当年温柔无限的白雪莹,顶替了柔儿做了理乐国的国王,想必不是她所情愿的。 “是啊。”周德江似乎察觉到了周同语气中对白雪莹的关怀,“你白姑姑说她是最不适合做国王的,只是没办法,该她继承王位。” “她做了国王幸福吗?” “我以为她不是太乐意。”周德江看了一眼周同略带焦急的眼神,“在我昏迷当中,听到她几次琴声,我是不懂琴音的,不过听了也觉得伤感。” “啊,那她是不高兴了,既然不愿意,如何非要做国王呢。”周同回想当年,那个竹林小屋的白雪莹比亲爱的柔儿还要温柔三分,如此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担负得起一个国家呢。 周德江道:“因为,雪梅的大姐……”周德江轻缓了一口气,周同道:“江伯伯说了就是,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会在意,如果理乐国因为我的而遭受到了什么苦难,我会尽力去弥补。” 周德江是个果敢的人,本是碍于和周同的亲情不愿意伤害他,见他如此说了,继续道:“由于你当年和雪梅大姐的关系,也由于雪梅大姐的死去,大周皇帝和朝廷向理乐国施压,使得理乐国的两位掌舵人分道扬镳。” 周同道:“江伯伯说的两位掌舵人是不是柔儿的姥姥和姥爷?” 周德江点点头道:“白掌门毕竟是理乐国千草厅的掌门人,雪梅的姥姥无法说服他,故此两人分道扬镳,白掌门继续延续依靠大周国,雪梅姥姥则另立门户,听雪梅说,曾经有一次大周派去了一些隐世高手,想要逼迫雪梅姥姥改变心意,不知如何被雪梅姥姥全部打败,至此雪梅姥姥一派和大周国成了对立面,而白掌门还要继续依赖大周国。” 周同道:“那个白冬阳没有骨气,当年没有,现在还是没有。” “小同你不……”周康话说到一半不说了,因为眼前的小同已非从前的小同。周同笑道:“父亲,我的前世便被他无辜打成重伤,要不是柔儿的母亲,当年的国王和雪莹尽心救治,那时便死在了白冬阳手中。呵呵,父亲不知,白冬阳依靠大周国是为了他的私欲,还有他身后那些自私的人,当年岭南省领雪耳寨前我和柔儿先后战死,他却在我俩死后出现在周传河面前,呵呵,我也就算了,他自己的亲外孙女也不敢来救,可见人性卑劣,直呼他的名字,也很对得起他了。” 周康不说话了,周德江接着道:“这话和雪梅说的略有出入,但也大致相同,雪梅就是不愿意受两个老人的夹板气,所以才抛下她母亲独自闯荡江湖,这一闯便是二十多年。” 周同道:“雪莹呢?她为什么要接手理乐国的国王,我相信她不会喜欢她的姥爷!” 周德江道:“雪梅二姐心底最善良,为了不让理乐国引起动荡,她也只好勉为其难选择了妥协。” “唉,心善的人,是不是都要承受压抑,承受痛苦呢?” 周康与周德江两人都无法回答,周同不由想起了那首诗句,喃喃的念了出来。 ………… 相逢恍惚一瞬间,互相望,容颜变,心又在,海枯石烂情牵线。 重聚不知几世回,互相爱,抒言情,心却哀,何故痛彻在人间! 弹指时光飞逝,天长地久未有时,恨月圆,不过轮回转。 此夜星月生辉,良宵风露却伤悲,痛忧深,唯见烛光冷。 却忘几生情,相见恨今生。离别伤更深,岁月永无声。 忘容颜,又在,何故追忆过前生。 相思无益,还须惆怅今生。 …… 周康默默无语,眼底深处透出一丝哀伤,周德江叹息了许多,终于说出话来。 “小同,你果然是他。” 周同心里哀痛,面上却露着笑容,“江伯伯说明白些,我是那个他?” 周德江道:“本来想不告诉你,你如此真情,我想还是应该让你了解二姐的情况,雪梅告诉我,二姐她曾经多次打听过你的消息,雪梅还说,二姐从未有打听过任何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哦,是嘛,我和雪莹只相处过几天,还是我重伤的时候,不过她要是需要,我会尽全力帮她。” 周德江首次在觉醒后的周同面前露出了严肃,“小同,你刚才咏唱的诗句,我在雪梅二姐的屋子里也看到过,两者一模一样。” 周同心中再一痛,笑问道:“你可知道这首诗歌的名字?” 周德江遥看南方,轻轻说出两个字来。 “唁.情。” 第二四二章读崔麻子信论天下 小船轻轻荡漾,水面啵啵涟漪,三人交流心声,重新认识了一会儿,周同前世今生均是周同,三人相互之间的感情不觉拉近了。 周康道:“小同前世经历不凡,大周国都让你走了个遍吧?”周同笑道:“没有没有,只是去了东边的几个省,中部的省领,南部的省领,还有和咱们隔了一个省领的肃北领。” 三人长谈一日,周同心境完全改变,理乐国的那些事早已按在心底,此时已是谈笑风生。 “呵呵,那还没有,大半个大周国都让你走遍了。”周康恢复了本来的自信,与周同之间也已破开了因为前世的隔阂。周同笑道:“不行,我和父亲差远了,爷爷说你从少年时就开始闯荡江湖,不到二十岁就在镇北镖局走镖,对于江湖中的那些事情,我可不敢和你比。” 周德江道:“小同,你已身具绝世武功,身负万斤重担,下一步,你打算如何?” 周同笑道:“重回周蒙国,咱们合兵一处推翻周传河那个卑劣的伪皇帝,让我父亲做整个大周蒙国的圣皇。” 周康站起身来摇手道:“圣皇我是做不来的,我盼望着小同当好皇帝,为你前世的父亲昭雪,我咱家四百多年前的先祖明冤,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周德江笑道:“我看也好,小同是圣皇,三弟自然是太上皇,到时候完成了先祖的遗愿,咱们一起逍遥自在冲破武者极限,寻找那真修之境,我想比在人间争锋夺利来的畅快。” 周康道:“二哥说的好,那才是我辈中人要做的事情,小同要是圣皇做的不高兴,随便把皇位传给咱们周康两姓的任何人,只要人品端正就好,咱们一起修炼,一起游走这块鸿蒙大陆。” 周同道:“好,我同意,不过眼下有一件大事需要父亲和我一起去做。” 周康问道:“何事?” “去六目山,把我母亲接回来。” …… 子同我徒。 为师不才,有你这样性情两宜的徒弟也是很高兴的,此时的你一定猜到了很多,也许会怪罪师父利用了你,给你下了套,但是师父问心无愧,师父我活在这个世上也是靠着一颗心,良心。 徒弟,你周家是一万年前域外来的仙人所留下的后裔,你自然记得,原东蒙国的阿拉坦部族是最原始的氏族,你周家和西鸿国的锡拉特部族都是从阿拉坦部族分离出去的,你们三家原本是一个祖先,你们的祖先便是仙人。 早年的阿拉坦部族是和十八大门派并立甚至是高于十八大门派的,据天山上院记载,八千年前,天山派也是依附在阿拉坦部族也就是当年的鸿蒙王国之下的,天山派和鸿蒙王国最为紧密,是因为天山派的前几任掌门人均是阿拉坦部族的族人,那时的天山派便是天下大统鸿蒙王国下的第一大门派。不过由于阿拉坦部族后辈子孙不善经营,先分出了一支锡拉特部族成立了西鸿国,再分出你们周家成立了大周国,而后又出了商厥国,理乐国和倭斐国。这些国家的建立,都是有一个两个或者数个大门派的支撑下才得以成立的,总之一句话,他们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天山派的掌舵人不以血脉传袭,而是以能力以及最接近天山派立派宗旨的门人继承,故而天山派立派万年依然稳居十八大门派之首,可惜的是,由于人的私心,各大门派为了各自的私欲搅乱了鸿蒙大陆上的人类和平。 大周国便是在利益的驱使下建立起来的,当年你们周家的先人和金甲派、巫山派、乌云宗达成了秘密协议,在东显宗和倭利派的支持下建成了大周国,大周国的建立不是因为你的先人看不上那时他的阿拉坦部族的同胞兄弟,而是他看上了别的。 在大周国境内的泰岳省,有一座堪比我天山下院的大山,泰岳山,此山便是鸿蒙大陆上最大的一座灵山,所谓灵山,便是其中拥有灵石,而灵石,则是修真者提升的必需品,如若没有灵石,修真者想要渡劫洗身一飞冲天几乎是妄想,修真界,按灵石中可吸收真气的精纯度又把灵石从低到高分为,精气石,灵石,元石。 泰岳山的精气石含量最低,灵石最多,最精纯的元石较少,但是泰岳山里灵石的含量在鸿蒙大陆是最多的,多的无法预计,是整个鸿蒙大陆加起来的一万倍,十万倍。徒弟,你现在知道了灵石的重要性,一定要猜到了你先人建国的原因了吧。 不,不是,你的先人一点都不卑鄙,天山上院有关于大周朝第一代皇帝的记载,他却是位超凡脱俗的高人,也是不愿意受到各方门派的挤压,不得已和一些门派达成了协议。 金甲派、巫山派、乌云宗,这三个门派就为了获取更多的灵石与你先人达成了秘密协议,而帮助大周建国的东显宗和倭利派在获取元石的基础上,还要占据东海蛇岛与千群岛,为的是在其上面建国,与大周国一样,成立一个国家组织,便是现在的倭斐国,而后在其中选拔优秀的人类提升两个门派的实力。 由于包括我天山派和其他门派的强烈抗议与挤压,你周家先人虽然成功成立大周国,但还是在天下八大最强门派的牵引下,与十八大门派共同签署了管理泰岳山灵石的协议。 徒弟,你知道东海幻境的情况,泰岳山背后的隐秘其实和东海幻境一样,都是在十八大门派和你周家的协商下达成的分配方案。 说道这里徒弟或许有些疑问,是的,东海幻境表面上看是由你们周家族人代为十八大门派掌管,十八大门派共同监督,可是,徒弟想过没有,每一次能够进入‘东海幻境’的武者是三百二十人,这是东海幻境炼造之初便有的规定,我们人类无法增加,所以只有以三百二十人分派。 按照当时的协议规定,十八大门派每次有十五个本派门人弟子,共是二百七十人,三十人由整个鸿蒙大陆的武者选拔出来,而大周朝人口最多,所以每一次通过擂台赛选拔出来超过一半是大周国人。大周历代出现过一些精明强干的皇帝,为了巩固政权,他们在大周国境内的选拔赛上设置了各种门槛,最终导致不是朝廷武士堂的武者无资格参赛的结果,这一点相信徒弟你是知道的。也就是说,仅此一项便让你们周家获得了超过十五人的分派资格。 其二,由于当年你周家的先人确实为天下百姓的繁衍生息做出了贡献,也有金甲派、巫山派、乌云宗、和东显宗、倭利派鼎力支持的原因,协议规定剩余二十人在大周国内产生,其中有五人可以由你们周家派送,其余十五人同样是以武者比武产生。但是经过几千年的演变之后,你们周家已将那二十个分派资格完全掌握到了手中。 二十多年前的东海幻境你是参加了的,大周皇家武馆产生十名,武士堂产生五名,皇帝钦点五名,而其余三十名中有二十名出自大周,想必徒弟在里面遇到了那些人,咱们天山派以人为本收揽了六位成了你的记名弟子,他们全是大周国人,倭斐国两派名额不过三十个,进到里面的倭斐国人却有四十个,其中的故事,徒弟一想便会明白。 徒弟,从东海幻境出来的少年都是各派各国最优秀的青年人,他们出来之后几乎都是各派各国今后的顶梁脊柱,因为东海幻境短短三个月,可以数倍甚至十数倍的提升功力,一个普通的武者,只要能够活着出来,那他的将来必定是一代高人,几千年来这已经是共识。理乐国的千草厅规定,理乐国国王继承人只要年龄许可,必须去东海幻境试炼,这也是各派各国为什么看重的原因。 徒弟,知道这一点,便会明白你们周家占据了多大的优势,各大门派再大,也需要有人来支撑,所以归根结底挣的是人才。 但是,如今的大周国统治者已把路走偏了,大周历代皇帝为了把你们周家的实力逐渐增强,在东海幻境上耍手段,实现了他们比任何门派都要多的试炼资格,多一倍还要多。 现在来说一说泰岳山,其中的灵石分派,原本的协议规定同样是十八大门派平均分派,大周负责开采有功,按规定也可以分得很少的一份,可是,沿袭了几千年的协议规定在大周历代皇帝的不断蚕食下慢慢失去了公平公正的根本原则,成了各个派系相互争夺、相互排挤、相互暗害、相互拉拢的一个人间最丑陋的产物。 出现这样的情况,便是你周家历代皇帝努力出来的结果,他们通过拉拢与排挤,通过利益挂钩,通过不择手段获取了比十八大门派多的多的灵石,东海幻境的派遣资格的明面上的,而泰岳山里的灵石却是很难计算的。 徒弟,你若有疑问,想一想千草厅的白冬阳为什么甘愿将女儿白白送给周传河就明白了,理乐国的国王为大周国的皇帝生了孩子,并且还不要名分,不但要苟活于世,还要看着周家的血脉继承本来属于莫家的理乐国。徒弟,这便是近二百年来我遇到的事情,是我看着大周朝的皇帝一点一点的实现了这个卑鄙的利益结合。 徒弟,你或许还以为陷害你父亲的真的是周传河,错了,他只是代劳而已,真正不需要你父亲那样的皇帝的是你爷爷的爷爷,是他看不上你的父亲,看不上他以为不懂计谋不懂权衡的人。由于几千年的传承,大周所谓皇族便是以提倡精于阴谋诡计为发展基础的。 徒弟,再来看看你的今生,四百多年前的周英经,不也是因为崇尚正义和情义而被他的祖上派出新的皇帝赶尽杀绝的嘛。 徒弟,看到这里想必你正在思考,或许还在烦乱,师父此时正在咱们天山的极峰之顶为你输气,让你能顺顺利利的投胎二世为人,看着你只剩下半截身子,实在也是心中烦乱的要死要活的,徒弟,我还想给你讲一讲我的从前。 我的祖上同样是大周朝的高官,也是因为触及到了皇宫深处不可告人的隐匿而被迫远走东蒙国。我自五岁得了麻病之后便离家出走,受尽磨难,幸好我的师父收留了我。我武功大成后常年流落各地,二百年里有一百年是在外面要饭度日的。我们鸿蒙大陆上的普通百姓是最好哄骗的,只要你给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太太平平的活着,他们就以为你是贤明圣君了。做个圣君并不难,难的是你能否处理好你周围的那些掌权者,能否真正的看到天下百姓的疾苦。 徒弟,后面的路如何走,由你选择,你来决定,作为你的师父,只希望你这辈子过得好,只要你认为是对的,无论选择什么样的路,师父都不会反对。 徒弟,时间不多了,我送你一句话:胸有大志者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天下为公,传贤后世,这才是掌权者应有的心胸,才会为天下生灵着想。 徒弟,那位肃北领固永县的张石头我去和他玩了几天,真是个好老头,我帮你给他续了五十年的生命,也已经是极限了,师父身边也就有那点家当了,呵呵,我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让张石头多给老百姓做五十年的差事。 那幅‘为官为民’的对联不错,徒弟还记得嘛,我记得。 ‘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道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穿百姓之衣,吃百姓之饭,莫以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 周同终于看完了信,心想你个崔大麻子小看我了,我的看法和你一样,不要这样给我解释,你老奸巨猾的,早知道以后管束不了我了,所以就给我说让我自己选择道路,够狡猾的。 “呵呵呵……”深夜无人,周同轻轻一笑,“老狐狸,什么高谈阔论呢,揭周朝皇族历来的老底罢了,哈,我知道,我很明白。老头子,你却不知现在的我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呵呵呵,崔麻子你只看见了固永县影壁上的刻字吗?那大堂的匾额没看?嘿嘿,‘为父母做官’,老家伙,你能做得到嘛。” 周同突然想起了师父的家人,师父之所以不愿意让他的家人出来做官,不愿意传授他的家人武功,也许是认为做个平头百姓更好吧。 是啊,如果有饭吃,有衣穿,有个窝住,有点活儿干,简简单单的活完一生,也挺好。 第二四三章出黑风刀小黑混直 六目山,位于周康村西北三千多里,六目峰是六目山最高的山峰,也是龙王教的总坛。 周康来过四次,马大江也来过一次,他来的那次是为了给周康打前站,结果他败了,周康比前两次败的更惨烈。 此次来的人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多,一共四个人,还有五只巨兽。 四个人是周康,周德江,马大江以及周同,五只巨兽当然是五小。 此次志在必得,周同是一定要把母亲接出来的,他有信心,也有一定的把握。 马大江对觉醒后的周同一知半解,周同的武功确实大涨了,气质也变了,可是马大江还是有些不放心,本意是要带着马王帮的六位长老来的,可是被周康劝住了。 龙王教教主龙云痕性情怪癖,豪放不羁,若是事主去找他或许会公平办事,若是事主领了一帮子人去,那后果一定是事情办不成还会碰一鼻子灰,周康对那位老丈人甚为了解,马大江和他打过一次,平素也多听得江湖上对的他的传闻。 “大哥,就咱们四人已经很多了,我是这样想的,老丈人和大哥打过一次,再去了以向他道歉的办法拜会他,他定不会多疑生气,你我结义三人,咱俩都去了二哥便没有不去的道理,因此二哥此去也是跟着大哥一起去道歉的。我去呢,当然是和他打,我老丈人说过,只要我能从他手下过了一百招,便会让我一家三口团聚。所以我去打,你和二哥观战就好。” 马大江抚掌大笑,“三弟这个办法不错,你老丈人爱面子,喜欢听奉承话,我和二弟此去就给他老人家说好话就是了。” 周德江笑道:“三弟没有忘记小同吧?他该怎么说?”周康嘿嘿笑道:“小同不跟咱们一路,本来是咱们兄弟三人去的,结果被小同给盯上了,小同武功高,还有五小陪着,咱们是到了地头才发现的,所以咱们劝不住小同,只好由着小同来了。” “此计大妙,还是三弟鬼点子多。”马大江一跃上了一颗巨树的顶端,手搭凉棚极目远望,跳下来时停在八米高的半空,笑道:“此地便是六目山的地界了,距离龙王教的门户不会太远,我看还是让五小收敛一些气息吧。” 马大江之所以停在半空是因为他在看着小黑,小黑轰隆一声,“你看着办吧,我们五小只听主人的。” 白龙马“希律律”的一声怪叫,周康等三人和他熟悉了,知道他是在发笑。马大江笑道:“你个骚驴子,笑个什么?” 白龙马“希律希律希律律”地给小黑说了一番兽语,小黑轰隆隆的道:“小白说你的智商太低,以为一把破刀就能收买了我,岂不知我们都是兽类,不会和人类有利益交割,所以打死你也不会上你的当。” 马大江嘿嘿笑着落了下来,“原以为骚驴子又骚气又聪明,原来小黑也同样的聪明啊。”“噢……”轰隆隆……小黑吼了一声,“我不和小白比,你和他比你的骚气,我也不比聪明,我很不聪明,但是我不会听你的建议和话。” 周康听着听着哈哈大笑,马大江都笑癫了,周同见马大江笑得脸都发红了,知道他有些略微的尴尬,不好再和小黑对话,于是对小黑说道:“大伯好歹给你打造了一把趁手的兵器,你应该感谢他,而不是老是还嘴。前面就出现人了,你们收紧气息吧,装作很弱的样子,这样咱们才会不太吓到别人。” 小黑轰隆隆的回道:“我听主人的话,但是他送我铁刀我不感谢他,因为他是因为你才送我铁刀的。” 马大江还是笑着,脸还是红着,周同正色道:“要是我命令你向大伯道谢呢?”小黑的黑脸似乎又黑了一层,“我,我心里不愿意,但是我听主人的话。” 这下该马大江打圆场了,“哈哈算了算了,小同干嘛认真,小黑毕竟不是人类,你也别难为他了。” “嗷唔……”小黑吼出一声震耳发懵的震响,是生气的表现,“我不是人类,我的主人当我是人,老主人和现啊主人,都是,我只听主人,主人说的是真的。你,假话,话和小白一样的,屁话。” 马大江真是无奈了,呵呵干笑了两声,“好吧好吧,请你不要见怪,我说错了,以后我离你远点就是了。”他以为上一句话说轻了,他本来是想要说‘小黑毕竟是畜生’,不知说这话小黑该如何反应,难道再斗一次? 周同笑道:“小黑还是在怪你上次周康桥头的那件事情。”再与小黑说话:“大伯向你道歉了,你也是,也该反省自己。” “哦,我听主人的话,我反省自己,但不反省他。”小黑语气很怪,说到后来伸手指的还是马大江。 周同觉得小黑对待马大江的态度有些过了,隐戒中化出一把单刀,长超过两丈的单刀。 兵器中长枪是最长的,马战用的长枪也不过一丈五六,如周小同那般两丈开外的长枪也是很少,因为六米开外的长枪不但影响招式的发挥,那份重量也不是一般高手可以掂量的起的。 单刀一般一米多点,如马大江那般两米长的单刀也是极少。周同化出的单刀竟然超过两丈,那便是和三皇蹦地枪一样的长度,只是单手刀不似长柄大刀,长柄大刀如长枪一样就是双手持的长兵器,单手刀则是短兵器,而周同手中的单手刀已非人类可用,刀头的宽度便有两米,刀柄一米许,只是精钢炼造的刀柄特别粗大,直径至少一尺。 这便是马大江给小黑打造的,上次周同还处于今生的时候将龙雀马王刀的雌刀给了马大江,便想让他把他那把普通类似雄刀的单刀给了小黑,马大江当时没同意。其实原因很简单,马大江见小黑身量高大就如一座山头,普通人类使用的单刀在他手里犹如小儿的玩具,于是便有了这把巨型单刀。 由于五小有惊世的体貌,俗人见了难免害怕,传出去对五小以及周康村都不好,于是四人一路专找荒无人烟的路段走,如他们这些强人,甭说荒野山地,即使高山雪峰也是如履平地。 “小黑,大伯辛辛苦苦耗费大量精力给你打造了这把黑风刀,你不感谢他也就罢了,怎么还要说那些让他伤心的话,他们马家原是你的主人,你不认主,还要反过来让大伯给你道歉吗?” 小黑的脑子直笨,轰隆隆道:“主人是你,我的主人是你,老主人安排的,我和他们三个发过誓,今生只要主人当我们的主人,只跟随主人。” “呵呵呵……”周同心道这黑家伙太傻,“如此,好吧,这把刀既然是大伯看着我的面子打造的,那就是我的了,我给小红,你还是一边凉快去吧。” 小黑倒也大气,“这样很好,主人做的对,小红很不如我,给他最好。”棕红巨熊小红嗷了一嗓子。 周同苦笑道:“这可没法子了,大伯,这小黑就是个傻心眼,咱们谁也拿他没办法。” 周康笑道:“我看很好,小黑虽说一百好几了,但是心思纯净,这也是咱们应该向他学习的。”小黑也嗷了一嗓子,比小红雄壮的多。 马大江自嘲道:“我不如小黑也,看来今后还要向他多多学习啊。” 此事揭过,四人五小走了二三十里,周同念力探测出百里外的十多个气息,武者的气息,不过在周同眼里是很弱小的。 马大江三人没有反应,周同自不会说,传念给小黑,让他用兽语告诉四小,从这里开始尽量隐匿气息。 过了二十多里,马大江笑道:“前方七八十里有十几个喽啰,看来到了龙王教的山门了,哈哈,咱们可以去拜山了。” 周德江笑道:“大哥功力又精进了,小弟我还只是刚刚察觉,分辨不出是何种生命的气息。”周康笑道:“你俩都行,我最差,现在只能探查到几十只野鸡和野狗,别的什么也没有。” 按照周同的对武学的认知,神通天初期的念力外放可探查到方圆四十里内的气息,中期六十里,顶峰八十里开外,马大江的意念能够探查到七八十里内的气息,算是神通天后期接近顶峰的境界,周德江则是后期,与神通天顶峰还有一线的距离。 越过气通天的门槛,神通天境界提升是比较快的,只是到了后期便开始变难了,尤其进入顶峰境界,那是武者最大的一个瓶颈,一百年两百年无任何提升的比比皆是。顶峰境界再精进便是破茧成蝶,蜕变后成为一名真修,所以神通天顶峰要跨越极限冲破武者束缚是极难的办到的。 如天山李元彤,崔元庆的三师弟,年纪比崔元庆小不了几岁,比崔元阔还要大,由于入门比崔元阔晚,所以排在崔元阔的后面,二百多岁了,到了至今还未能冲破武者束缚蜕变,无论外貌还是体内的阴阳之肾,都已进入老化,那便是无望了。 崔元庆也是二百岁出头蜕变成为真修的,不过他是硬憋着不让自己蜕变,是因为喜欢人间的游历生活,到最后他的师父渡劫洗身成功飞升入天,他才无奈的进入修真界。 崔元庆看面相不到六十岁,还是他整年整年的故意让自己邋里邋遢的相貌,崔元阔看年纪不过四五十岁,实则比三师弟李元彤小不了几岁。 第二四四章龙王堡蓬勃西荒山 龙王教迎客厅,十几名教众看到五小吓的直冒冷汗,领头的强撑着接过周康递过去的信笺,哆哆嗦嗦的说了两句客套话,将信笺绑在一只虎头鸽上投了上去。 不多久山上飞下来一只虎头鸽,领头的接了取出信筒,要展开纸条时哆嗦的掉在了地上,周康笑着捡起来展开了给他看,上面就写了两个字:‘同意。’ 四人五小踏上了石头台阶,马大江笑道:“三弟,我看咱们是不是也改换一下门前的兄弟,不能光嘴皮子好,脑子好,武功也要好,总不能见了高手就吓得哆嗦吧。” 周康笑道:“大哥,我以为看门户只要知识广达能言善辩,不会武功也可以,他们不是打架的,就是为招呼和应付外来人的。大哥想一想,有多少高手到咱们那里会把看门的兄弟吓的尿裤子呀?没有,只有咱们的五小才会让人看了害怕,高手的武功越高,越不会在武功低的武者面前逞威风。” 周康分析的不错,马大江还是不太信服,“三弟,我看还是在武功高脑子好的兄弟里挑比较好,站在门前也威风不是。” 周康呵呵笑道:“大哥,武功高的有大用处,咱们让几位长老和舵主们去把门?那谁来帮咱们搭理帮内事物,如果把咱们的高手放到大门,人家反而会笑话咱们。” 马大江哈哈一笑,“外强中干可不好,三弟说的对,看门的就是看门的,总不能把面子讲虚了。” 六目山树木广袤,山势险峻,四人尊重龙王教,上山时并不使用轻功,一路登山说说笑笑也不觉得漫长,不觉走了两个时辰,现出一座极高的石头城,城门上刻了三个字:龙王教。 马大江笑道:“哈,我当年就是在这里被他们的人引到后面的山上的,你岳父那时就是在那里把我打败的。” 周康道:“今天咱们是拜山,看看他们让不让咱们进去。”马大江道:“前几次你不也是来拜山的嘛,还不是进不了他们的城堡。” 周康笑道:“不瞒大哥,这里倒是进去过,不过只是外城,内城在这座外城的后面,还要通过一道极高石梯,再通过一道一千米的铁锁才能上去,那里便是六目峰,由于其上有六个巨大的石洞,远远望去像六只眼睛,所以称作六目峰。” “怪怪哩个咚!”马大江一拍脑门,“我说三弟怎么会在咱们的石头城里挖石洞呢,原来是借鉴了这里。”周康嘘了一声道:“此处已有了些高手,咱们先和他们见面。” 龙王教外城也称龙王堡,教众习武议事均在这里,六目峰的内城外人不可进,普通教众也没资格进去,有资格随便出入只有三种人,一是龙姓的族人,二是龙王教的长老和宿老,三是龙王教的亲传弟子。 龙王教信奉真龙,以龙为图腾,教化教众便是以崇信真龙,以龙象广施天下,龙便是天下黎明百姓的守护神,信奉真龙,即能得到龙神的护佑。龙王教教众十多万,信徒数以亿计,在大周西北乃至西鸿国东南影响力最广。 四人五小来到大门,九位教众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中一人看面相年过六旬,他倒认得周康,“周贤侄说来拜山,却为何带了五只巨兽?” 周康深鞠一躬,含笑道:“戚长老,这五只家畜是我的儿子周小同养的,我等三兄弟本来不知,到了六目山下才发觉我的儿子带着他们偷偷的跟了过来。在下心想既然已经到了六目山,想必山上的叔叔伯伯们都以及有所察觉,如果再撵他们回去,怕叔叔伯伯们起疑。” 戚长老道:“哦,这样说来,是你迫不得已才把你儿子和他的五只巨兽带到山上来的?”周康笑道:“正是正是,我儿周小同武功比我还要高,因他自小没有爹娘陪伴,所以对我的话也不太听。” “嗯,哼,不懂的尊父敬母,这样的孩子要他何用,还不如逐出家门,不承认他这个儿子罢了。”戚长老的气息在周同身上扫来扫去,就是找不周同的气息。 “嗯,这孩子才多大点,怎么会懂得隐匿气息。” 周同本来要和他说话,周康抢着先说了,“启禀戚长老,我儿周小同自小一人去了极岭大荒山,十七岁时才回来与我父子相见,在下也不知他是如何学到的一身本领,也查不到他身上的内功气息。不过这孩子虽然不知人间礼节,对在下和他的爷爷还是非常孝顺的。” “哦,原来如此,难怪他不知礼。”戚长老不知道在周小同身上扫了多少会,念力眼睛扫,就是什么也扫不出来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好转过头去仔细看那五只巨兽。 “周贤侄,这样说来,这五只巨兽就是你儿子周小同从山里带出来的了。” 周康道:“正是,这五兽已经有了名字,并且跟了我周家的姓氏。”接下来便一一说了五小的名字。 戚长老惊的退了一步,摇摇头说道:“好吧,既然你的儿子来了,待我回去禀报,看看教主认不认他这个外孙。”周康紧走两步再鞠躬行礼,“我儿十八岁了,至今未与他母亲见面,请戚长老可怜可怜我们父子,去和我儿小同的母亲说一下,只要说她的儿子小同同来看她来了。” 戚长老回顾左右,低声道:“这我可办不到,请贤侄见谅。不过我会尽力劝说教主与你的儿子见面。”“如此多谢。” 周康知道他不敢擅自去给龙晓彤通报,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一试之下果然不成。 城内高手无数,周康三兄弟不敢多说,站在城前四处观赏风景,五小很老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周同看似无事,坐在小黑肩膀上给他捉虱子挠痒痒,其实在极力控制念力与里面的一些高手捉迷藏。 龙王堡却有几个高手,周同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却念力外放去扑捉那些高手的气息,大致七人的气息在大伯马大江之上,其中三人比马大江高了很多,一人的气息似有若无,也是在和周同闹着玩。 周同暗想如果那位姥爷是这里最高的高手的话,这位差不多就是了,嘿嘿,他找不到我的气息,故而用他的气息挑逗我,我却不上当,他是不是很郁闷。 内城离此地太远,周同自身两世修行的功力加起来四十年,师父给了一百二十年,一百六十年的功力,三个丹田加起来一千万往上的内气,精神力接近九百,全力催动意念也只能把念力外放到一百一十里的范围。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戚长老带着几个人出来了,“啊贤侄,你的这两位兄弟也是来拜山的吗?” 马大江抢先一步拱手施礼,“是啊是啊,我上次来的有些冒失,三弟要来,我想着也跟着来吧,一是陪个伴儿,二是给拜山,向教主他老人家道歉。” “哦?”戚长老指指周德江,“这位是?”马大江又抢着说道:“他是我二弟,他见我们俩都来了,就不好意思不跟着来,所以我们哥仨都来了,啊戚长老,我们就是来拜山的,没别的意思。” 戚长老点点头,“马帮主面子大,教主大人说欢迎你,这位既然是你二弟那就一起来吧。” 马大江称谢,“多谢戚长老。”周德江也称谢,“是我兄弟三人一起拜见教主吗?” 戚长老摇头了,“真是对不住,教主大人没同意,说要周贤侄见他,还是去西山见吧。” 西山便是周康前三次和老岳父比武的地方,意思很明显,要见面,先过招,赢了一切都好说。 三兄弟互相看了看,马大江再冲戚长老拱手施礼,指着周同道:“这可是教主大人的亲外孙,他总不会不见吧?” 戚长老又摇摇头,“不行,教主大人不认啊,还说只要是姓周的一概不许进去,我,我也无计可施呀。” 周德江跨前一步,“我叫周德江,和三弟是同宗,如此,我便不好进去拜见你家教主了。”戚长老有些悲催的表情,“如此,我便不好意思请你进去了。” “罢罢罢!”马大江身子一挺,“我也不进去了,你给你们的教主说,三弟和我们的侄子去西山等着他,我哥俩也跟着去,去给三弟和小侄子收尸好了。”左右拉着周康和周德江的手,“小同,咱们走,哼,有点志气!” 戚长老很无奈,也不好劝,只看看着四人五小去了西山。 西山就是一座荒山,石头山,一大片残檐断壁的破石头房子,四人五小来到一片空旷的破石板铺就的圆场上,周同道:“这里没变化,看来这些年没人上山来挑战。” 马大江笑道:“也就是三弟你了,别人谁闲得发慌到龙王教找不自在。” 周同念力查知了七个强大的气息离开了龙王堡,一个若隐若无的气息走在最前面,问周康道:“外公的武功在龙王教里如何?” 周康道:“龙王堡里数他最强,早年听你母亲说,内城里有几位超级高手,不过平时不下山,只要到了六目峰才能见到他们。” 周同应了,心想那个最强大的若有若无的气息就是教主了,我便去拜他,叫他外公,看他如何待我,说了一句“我先去会他。”一纵身掠了过去。 周同速度极快,三兄弟看着他几个纵身不见影了,马大江道:“小同去干嘛?难道要替你和教主打吗?”周康笑道:“我猜他是去给岳父来软的去了。”“来软的?”“是啊,现在的小同已不是从前的小同了。” 周同一跃一百多米,转眼遇上了七人,前方一人黑须黑发,身材挺拔精瘦,一双鹰眼直视周同,周同探查他便是那位气息最强的人,由不得再次给人下跪,跪的就是他。 “外公好啊,我是周小同,我妈妈的儿子,给你磕头了。” 周同跪倒连磕了三个头,鹰眼人怔怔的不动了。那位戚长老跑过来扶周同,“啊贤,贤啊,好孩子,小同是吧,起来吧,起来吧。”周同笑道:“外公还没让我起来呢,我听外公的。”戚长老嘿嘿一笑,回头去看鹰眼人。 鹰眼人走上前来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是你外公?我的脸上又没有刻着外公这两个字!” 周同仰起头仔细的看他,笑道:“我看您长的像,还有直觉,所以就认为您是我的外公。”鹰眼人沉默不语,同样仔细的看着周同。 戚长老笑着打圆场,“是啊是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一眼就看出这孩子是晓彤的儿子,呵呵呵,这孩子一眼就能认出亲外公来,这便是血缘亲情啊,谁能阻止得了。” 另一位看着年岁最长的长老也来帮衬,“这孩子如此的灵性,难得啊难得,教主就把他扶起来吧。”其他四个年长者也来说好话,俗话说外公亲外孙,亲人相见,鹰眼人再也无法矜持,眼神一松,双手扶起了周同。 “你这孩子,这时候才来,你可知你母亲日夜以泪洗面,都是因为想你呀。”鹰眼人自是龙王教教主龙云痕,说话语气刚硬,话里却透着真情。 周同心道这还不是因为你嘛,“外公,我日夜想念母亲,父亲说等我大点了再来和母亲相聚,没想到在我八九岁哪年不小心掉到了极岭大荒山的千剩盆地,一直到武功大成才出来。外公,我回了周康村就和父亲说了要来,父亲怕我出事不带我来,这不,这次还是偷偷的跟着他们仨来的呢。” 龙云痕道:“你父亲脑子不灵光,有些事儿他看不清,就知道瞎闯,闯出祸来谁给他收拾,到时候一定是我龙家。” 周同心道这位外公毕竟是一教之主,站的高看得远,我可得学聪明点。“外公,父亲不明白他的身份,和母亲结婚不应该大肆铺张,让天下人都知道了,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了。” 龙云痕略有惊色,几位长老纷纷点头,“此子,不可限量也。” 第二四五章白龙马拜龙马精神 周同话中有话,几位长老惊奇,戚长老惊讶的笑道:“这孩子才多大点,怎么会有如此深的见识?” 龙云痕双眼闪过一道精光,说道:“好了,你比你父亲懂事,现在不是拉家常的时候,我让你戚爷爷带着你和你的那五只怪兽去内城,去了好好跟你母亲说话,她这些年很不容易。” 戚长老抚掌而笑,“这下好了,母子团聚,晓彤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咯。”另外五位长老同声同气喊了一句,“恭喜教主,贺喜教主。” 龙云痕精瘦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小同,你去和你母亲说话,就在家里等我回来,哪也别去,我很想听听你对咱家的见识,哦,也要你讲讲你在千剩盆地里的故事。还有,你小小年纪如何练就这样一身武功,也是在千剩盆地里的奇遇,回头给我说说。” 周同心说不告诉你,笑道:“外公,您还要去把我父亲打败吗?” 龙云痕嘴角微微一撇,再次露出笑容,“他不争气,咱们只好逼着他学得争气。”周同笑道:“那好,外公要去教他,我也想去跟着去学习学习,好在以后能帮上外公的忙。母亲那里迟一些去无妨,既然到家了,以后咱们就不分开了。” “嗬嗬嗬……”龙云痕这次笑出声来,“好孩子,这次看着你的面子,咱们给他机会,看他懂事不懂事,如果和你一样懂事了,咱就放他一马好了。” “好哎,外公伟大。”周同装作小孩儿的样子搀着龙云痕的一只胳膊,“咱这就去,到时候如果父亲不懂事,我帮着外公收拾他。”“哈哈哈……”龙云痕一通长笑,“早知道我外孙这样灵透知趣,当年我就应该接来和晓彤一起才对。” 来到圆场,周康远远的跪下磕头,龙云痕低声对周同笑道:“看看你这傻爹,就知道磕头,那头能随便磕嘛,磕多了糊涂,越磕越糊涂。走,咱先去看看你的五只家兽,真是好大的个子啊。” 周同先引到小黑身前,“小黑,这是我的外公,你给我外公磕个头吧。” 小黑很听话,巨大的身躯轰轰的跪了下去,学着人类磕了一个头,轰隆隆的说道:“见过主人外公。” 龙云痕身后的六位长老惊了一跳,龙云痕也是惊奇,双手扶住小黑一只胳膊往起来抬,“小黑很好,起来吧。”一扶之下没能扶起来,内气鼓荡双手用力,激起得气流呼呼直响,可惜小黑还是没起来。 周同拍了小黑一下,“外公叫你起来你怎么不起呀,和外公较劲是不是?”小黑轰隆隆说道:“主人没叫我起呀。”“起来吧。”周同笑了,龙云痕也笑了,笑着对周同道:“小黑这样的忠勇,孩子,这可是你的福气呀。” 周同接下来引荐小红,小狮,小虎,小红学着小黑磕头,小狮小虎均是匍匐着学着人类磕,周同笑道:“他们仨还不会说人的语言,不过都能听懂。” 接下来介绍白龙马,龙云痕见他生有异象,详细问了,一听之下震惊的不得了,“小白乃是龙种,龙马是我龙王教至高无上的神佑,小同,可否让小白随咱们几个长老下山走一遭,让教众和信徒们瞻仰。” 戚长老凑热闹,“小公子,龙马下山跟我们去了,咱们的信徒会顶礼膜拜的,每日好吃好喝,龙马想吃什么都行。”周小白给周同传了念力,‘大哥,告诉他,我想吃蛇肉,越多越好。’ 周同心想那你是愿意去了,‘是啊大哥,我也想让你们人类拜拜我,最近一年老是受欺负,也该荣光荣光了。’‘好,那就让你去荣光,以后离我远点,我的心思也不许知道。’周同轻轻踢了他一脚,踢开好几米,心说我心里想的东西以后可不能都让你知道,你这家伙不老实,别给我捅了娄子。 周同一脚下去几位长老都很意外,好好的,你踢人家干嘛,人家可是马呀,人家踢你才是正理呀。 戚长老笑道:“小公子,是不是龙马不愿意?”龙云痕就怕周同不同意,立即道:“龙马是同儿的坐骑,同儿是它的主人,哪有坐骑不听主人的道理。” 周同笑道:“小白是我弟弟,我们体内互相流着对方的血,呵呵,小白愿意去,不过要天天有蛇肉吃,而且越多越好。” 龙云痕又有些惊奇,“它是龙马,龙的后裔,怎么能吃蛇肉?要知道蛇是可以化龙的,它们是同宗,龙一般是不吃蛇的。” 周同双手一摊,看似无奈的把白龙马的出身和经历简要的讲了一边,龙云痕道:“难怪,难怪,这龙族中有好龙,当然也有坏龙,好吧,就让龙马吃蛇肉,不过不能让信徒们知道。”周同笑道:“那当然可以,小白不会说人话,即使想说也没人能听得懂啊。” 白龙马传来念力,‘大哥还不会说马话说龙话呢,你那句话是骂人的话。’周同传念道:‘你是马,不是人。’白龙马传念:‘我长的是马的样子,可是我的心是人,并且我迟早都会变成人,你难道不知道吗?还要骂我。’‘少给我废话,滚一边去。’周同微微提了提右腿,周小白吓的一个蹶子尥二三十米。 与五小会面完毕,龙云痕来见周康三兄弟。 马大江抢上一步一躬到底,“见过教主叔叔,教主叔叔安好。” 龙云痕板着脸微微拱手还礼,说道:“马帮主,你也安好,你旁边的人是谁?” 马大江道:“是我二弟,也是我们马王帮的二帮主。”周德江躬身施礼,抱拳道:“见过龙教主,我是周康的同宗兄弟,我叫周德江。” “哦,你们周家门里倒是出人才,个个人高马大的,个个相貌堂堂的,不过就是愚钝,个个都是些死脑筋,没有一个争气的。” 龙云痕这句话说重了,周康一直跪着,这时更不敢抬头,周德江面无表情,却不再和他说话。马大江笑道:“教主叔叔说的对了一半,我二弟忠厚诚实,是个实在人,我三弟可是个聪明人呀,没有他,我们马王帮也不会有今天这般成就。” “哼,都是些小聪明,大事一项也看不明白,还不如他的儿子,我看他是白活了半世。” 马大江笑的都有些尴尬了,“教主叔叔,三弟可是我们的大拿,您这样说他,我们脸上都无光啊。” 龙云痕的脸板得更紧了,“好,我给你马帮主光,你不是来拜山的嘛,好,你的心意我收下,咱们以后两不相欠。你的事情办完了,这就请下山去吧,我要和周康说话。” 马大江道:“教主叔叔大人大量,别和我这晚辈一般见识,您要教训女婿,我们不拦着,让我们看着行不行呀,哦,晚辈跟您学学总可以吧?” 龙云痕嘴角上挑,瞥了周同一眼,意思是说你看看,他也学聪明了。回过头和马大江说了一句,“你要看就看,到时候帮我把他抬下去,也省了我的事。” 龙云痕走到周康面前,周康再给他叩头,“岳父大人安好。”龙云痕冷冷道:“本来挺好,你一来就不好了,再说好不好的不用你操心,我还不是你的岳父,不要乱讲。” 周康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跪在那里只是磕头,龙云痕哼了一声道:“你也是来拜山的,我看你拜的差不多了,这就下山去吧。” 周康终于抬起了头,恳切的说道:“我儿小同与他母亲十八年没见一次面,恳请岳父大人放过小同,让小同和他亲生母亲见一见吧。” “你也知道小同是我女儿的亲生儿子呀,哼!”龙云痕重重的哼了一声,“为何早些年不带来见她,十八年了,你一共来了四次,一次也没带着小同来,三次非要和我打,好啊,我看你这次也不是什么拜山来的,说吧,还按老规矩来是不是?” 周康跪着拱手道:“我只想让他母子相聚,如果岳父大人答应了,我和二位哥哥这就下……”“这就下跪给外公行大礼磕大头,让我二位伯伯给外公也磕大头!”这话是周同插进去的,心说这个父亲你也太笨了,没看见我和外公已经是一家人了嘛,即使你跪着不看,听总能听出来吧,忒笨。 周同一说话龙云痕便眉头舒展,痕微微笑道:“他俩是大名鼎鼎的马王帮帮主,我可没那福气,只要我女儿不怪我就行了。” 周康道:“岳父大人的意思是?”龙云痕一听他说话就邹眉头,“我的意思是,你下山去,别在这里烦我,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不想见你,你走吧,赶快走。” 周康怔怔的无话可说了,双眼涌出了两片湿润,马大江是个不愿意憋屈的人,更见不得他的三弟收这窝囊气,冲龙云痕拱手道:“既然教主如此说了,我看还是用以前的办法,只要龙教主说话算数,我就让我三弟和你打一次,撑过了一百个回合,龙教主放人,我三弟一百个回合内落败,我们扭头就走,绝不缠着你们。” “呵哈哈,你倒是爽快。”龙云痕再看周康,“你的意思呢?是要和我再打一次吗?” 周康怔怔的望着他不知所措,他知道龙云痕的手段,要是真打,恐怕十个回合就会落败,可是不打,难道就这么回去嘛。小同会怎么看他。 一场约战在所难免。 第二四六章论刀绝天石破无痕 马大江气不顺,还要周康和龙云痕按约定比武,龙云痕逼问周康,周康去征求周德江的意思,周德江没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 周德江是大汉,虽然沉稳但是性直,见不得拐弯抹角的事,当然也看不惯龙云痕过于跋扈的语气语言。 周康终于不用跪着了,缓缓站起身来,一躬到底,“如二位哥哥所说,我愿再和岳父大人比试一次。” “哼!”龙云痕冷笑一声,满脸看不起他的神气,“你有什么能力和我打,我好言相劝,这次看在你儿子的面子上让你好好的下山,回去好好练武,好好搭理你们的马王帮,去吧,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了。” 龙云痕说话语气总是盛气凌人的,马大江大声道:“既然龙教主和我三弟事先有约定,那就应该按约定好的来,莫非龙教主怕了不成。” 马大江语气也硬了起来,龙云痕冷冷道:“你若还想与我比试,我会很高兴,马帮主,不如你我先来一场,如何呀?” “好啊!”马大江何等气魄,即使死也不会受别人的气,哪怕他是结义兄弟的岳父,眼前的龙教主。“龙教主要和我比再好不过,来来来,你我先来一场热热身。” “我看很不好啊。”周同站到两人中间插了一句,接着道:“大伯是来拜山的,怎么拜着拜着成了打架了呢,大伯,既然你们结义三兄弟这次是来拜山的,就要有诚意嘛,咱们有始有终,拜完了山就该完事了。大伯要想和我外公比试,以后有的是机会,不用急这一时,让外人听说了笑话咱们,说咱们不懂事,不懂规矩,明明是拜山来的,结果又打起来了,多丢人呢,你说是不是大伯。” 周同话里有话,还给马大江使眼色,马大江琢磨不透周同的意思,摸着脑袋道:“小同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你愿意让你的父亲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吗?” 周同笑了,回头再和龙云痕说话,“外公,不如您来检验检验我这些年学的武功,尤其是在千剩盆地,我可是遇上了高人了,学了很多本事,外公要不要看一看呀。” 龙云痕的眉头又舒展了,微笑道:“同儿要和我比武,我知道你的心思,当会给你面子,呵呵呵……哼!”龙云痕笑着一个一个的看周康三兄弟,看到周康时又重哼了一下,回头再和周同说话,“同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答应和你比试一番,你可以代表你的父亲,如果能够在我手下撑过五百个回合,那么……” 龙云痕再去看周康,这次是嗨了一声,“那就算了,眼下天下不太平,你们马王帮这些年做的还不错,有同儿这样的孩子帮着,兴许可以躲过劫难,好吧,同儿,我看你的武功要高过你父亲很多,我很高兴,可以说是非常的高兴,呵呵呵,咱爷俩比试一番,五百个回合后,你便带着你的父亲去见你母亲吧。” “哦,太好了,外公伟大。”周同拉着龙云痕的手亲了一下,“我只向外公学习,请外公不吝赐教。”龙云痕呵呵笑道:“那是自然,我会都教给你的,来吧,时间不多,这就开始。” 周康的眉头也舒展了,周德江悬着的心也放下了,马大江收敛了狂躁的气息,心情也变得平和了,“三弟,小同武功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悬乎吗?”周康小声道:“大哥放心,没听岳父说嘛,岳父什么人,你还不放心?!”“啊哈,对对对,教主叔叔都说要比试五百个回合了,我怎么这么笨,哈哈哈……”马大江这会儿又叫上教主叔叔了。 圆场中两人面对面站立,龙云痕道:“同儿可有乾坤袋?”周同道:“有,外公放心,什么都有,外公需要我亮什么兵器我便会有什么兵器。” “同儿好聪慧。”龙云痕慢慢列了个起式,“咱们先比拳脚,同儿,这是咱家与人比武见礼的起式,你学着点。” “是了外公。”周同知道他不会主动进招,双掌一错使出一招‘经纬三躬’,正是《经纬三功》拳式中的起式,拳中带气,气中引风,风急便呼啸,双拳带着厉风呼啸着打出四面掌气,一招封住龙云痕四路。 “好!”龙云痕赞了一声,双掌抡出一片绝大掌气,“砰砰砰砰”四声爆响破了周同一招,两人近身打的极快,一时间飞沙走石,战圈在慢慢的扩大。 不多久便过了一百个回合,龙云痕喊了一声,两人双掌虚空一对,双掌中间距离还有数米,急闪出一道极亮,“嘣”地一声震响,龙云痕竟然退了一步,而周同随着掌气倒飞了百米开外才落下来停住。 “好孩子,你家祖传的拳法用到你手上便不一样,很好。咱们接下来比试剑法,咱家的《三尸剑法》驰名江湖,人见人怕,同儿小心了。”龙云痕左手单掌掌心朝上缓缓推之胸口,吐出一口浊气,右手便化出一把碧绿青翠的长剑。 周同应了,往来飞的同时看龙云痕拿出来的青剑,心道你的剑普通,我也不能用好剑和你玩,于是化出一把青钢长剑。 两人对到一起剑光闪动,战圈又比刚才扩大了一圈,剑气凌利,两边观看的人和兽纷纷退出了圆场,站到破旧的石头房子边。 三尸剑法走势极其古怪,每一剑都透着阴冷,龙云痕出剑极快,剑气慢慢的将两人裹到了一起,两边人已然看不起场中两人的身影,只看见一团浓实的剑光不断的变幻,听到剧烈的交击声在其中如爆竹般密响。 转眼又过了一百多个回合,剑光又爆出一道闪亮,剑气四射,石板粉碎,空气被割破,显现出一道道细小的域外空间。 龙云痕退了三步,周同再次倒飞疾驰,这次退的更远,退到石头房子小黑的腿边才停下。再看两人的剑,均变成了豁豁剑,烂得已然没有了剑型。要知道两人功力何其深厚,与一般对手比试一根稻草也能抵得上一把利剑,两人钢剑变得如此模样,却是棋逢对手难破敌了。 龙云痕扔了青剑,双掌掌心朝上,缓缓推之胸口,吐出一大口浊气。“同儿,你的天云剑法莫非也是从天山派学来的?”“正是,外公,我拜了天山派崔麻子做师父,他教给我的。” “原来是崔前辈,难怪周康会被他师父逐出师门,谁让同儿比他优秀呢,嘿嘿。”龙云痕喃喃自语,轻笑了几声,再对周同大声道:“不可对崔前辈无礼,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周同远远的往来飞驰,笑着回道:“是了,我只在外公这里说,外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师父是谁。” “好孩子。”龙云痕化出了一把单刀,也是普通的白刃刀,“同儿,咱们比试刀法,马帮主的狂战五神刀法和五绝刀法不错,尤其是五绝刀,他教给你了吗?” 周同心道五绝刀本来就是我的,狂战五神刀不错,确实是他教的,“教了,我都学会了,外公小心,狂战五神刀法威力大也刁钻,五绝刀法我使得不太好,可能会控制不住刀气。”说着化出一把单刀,也是普通的白刃刀。 “无妨,同儿只管使出来,放手来吧。”龙云痕起了个刀式,“同儿,当年我是用咱家的《修罗刀法》打败你大伯的五绝刀法的,今天看你比他如何。”“好嘞外公,我会卖力的。”一招‘神刀在野’,周同出手便是猛招,划出的一面刀气顷刻间在空中斩破一道极大的域外空间。 龙云痕的修罗刀法极其刚猛,两人一对上便都是猛招,速度极快,激起的气刃再次成了刀气漩涡,战圈又一次扩大,两边人兽只好再次往两边让,此时两人的战圈已扩大到三百米方圆,方圆之内便是刀气,刀气之下便是斩破虚空的厉哨声,几十个回合之后,两人脚下凹下一个大大的深坑,深坑中仍是坚硬的山石。 一晃两人又过了百多个回合,战圈突然的再一次扩大,犹如实质性的刀光暴涨,无数纷杂的刀光并出,叠加的怪异破空声尖锐嘹亮,五小中有四小经不住强大的刀气,也受不了刺耳难当的破空声,一个一个的退到战圈外千米之外,唯有小黑释放出一道气体护着周身,一双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刀光中飞驰的身影,时不时露出略有所悟的表情。 两边人也退了,周康三兄弟退出到战圈外三百米处,均是一身的护体罡气,六位长老中有五位长老退了,唯有那个年纪最长的长老爆出一身实质性的护体罡气,就挨着战圈观战。 原本平坦的圆场消失了,坚硬的山石在刀光中粉碎四射,刀光慢慢下沉,突然爆闪出数十道刀光,尖锐的破空声层层叠加,爆发出切入心扉的尖利声。 刀光猛的消失了,一声脆响,周同从凹下的圆坑中飞射了上来,疾射中朗声笑道:“哈哈哈,外公的刀也不行了。” 龙云痕也飞出了圆坑,两人一人站一头,都是两手空空,龙云痕笑道:“要想打的过瘾,还需宝刀才行,同儿,咱家有一位祖上年轻时在东海幻境获得了一部刀法,拿回来经过改良后便和咱家的凝血神功十分的契合,刀法很精妙啊,用它来和五绝刀法比应该十分的有趣。同儿的五绝刀法使得好,只是没出多大气力,你打的不痛快啊,哈哈哈,不如让咱家的凝神刀法陪你玩玩。” “凝神刀法?”周同笑道:“原来外公还有拿手的没亮出来呢,外公要是觉得不累,我就陪您再玩一会儿。” 那位年纪最长的长老大声道:“教主,你和小公子已经对了六百多个回合了,我看这次就这样吧。” 龙云痕笑道:“王长老是怕同儿接不住吧?哈,你没和同儿过招,不知道他的厉害,我看同儿可以接得下。” 年纪最长的长老姓王,听他说道:“凝神刀法使出来就不好收,教主虽然使得好,但是打的兴起就有可能收不住了,你不会忘记去年和六师叔的那次切磋吧。” “哦……”龙云痕轻笑道:“同儿也许比六师叔差点,不过要论刀法,我以为同儿的刀意更强,王长老,不如我就出三招,三招过后咱们就回去,好不好?” “好,好吧。”王长老双手一摊,“教主还是老样子,三师叔说凝神刀法不可轻用,你老是不听,我又能如何呀。” “哈哈哈……”龙云痕一通长笑,“王长老放心,同儿是晓彤的亲生儿子,咱家的孩子,我就是想让同儿学了去。” 戚长老远远的说道:“教主要教小公子,不如改天好了,这里人多眼杂的,呵呵,以后有的是机会。”王长老道:“正是正是,等回去了,教主在内城和小公子如何玩我们也都不管了。” “哎咿,家里施展不开,打起来没劲,马帮主他们仨也不算外人,看了就看了,呵呵,我怕就是他们看不懂。” 龙云痕坚持,两位长老也无奈了,戚长老对周同道:“小公子,凝神刀法是咱们龙王教压箱底的活儿,使出来就不好收手,刀气就如是暗器,不过这暗器变化多端,可大可小,可分可散,可任意方向出击,可在任何地点出现,小公子一定要将护体罡气凝实了,我怕有时候教主也会不小心收不住的。” 周同躬身称谢,龙云痕笑道:“戚长老放心吧,同儿可比你想象的聪明,他不会受伤的。” 龙云痕化出一把暗红的单刀,刀柄一尺半,刀长一米五,刀头宽一尺,周同念力探去,刀中隐隐有鬼哭狼嚎的气息,赞道:“外公这把刀是极品,叫什么名字呀?” 龙云痕轻轻抚摸刀身,笑道:“它跟了我五十年了,是咱家先祖从地心中取出来的,由于煞气太重,以前有先辈用了捅出了不少篓子,传了十几代没人敢用,我用了,煞气正好对上我脾性,所以不能影响我,此刀本来有个名字,不过我听着不好,所以该成我喜欢的名字,因为这把刀吸血,只要刀身上有血渍,便立刻被它吸进了进去,所以叫无痕刀。同儿可有好刀?” “倒是有一把。”周同化出天石刀,察觉到龙云痕的念力在探试刀身,笑道:“外公,它叫天石刀,也是有挺重的煞气的,不过现在的我不怕它了,所以也敢拿出来用了。” 天石刀,重达五百三十六斤,刀柄一尺半,刀长不过两米,天外神石万炼而成,万年前乃是仙人所用,异界中了魔咒,至此威力更大,魔咒到了当世的周同手中便不复存在了。 第二四七章论刀法凝神绝破武 天石刀一出便有异象,周同两世为人,前世深知天石刀的威力,前世今生相加,便把这天石刀中魔咒释放出的煞气牢牢的控制住了。 龙云痕略有惊色,“天石刀,好刀,刀中煞气隐隐在我无痕刀之上,看来它俩真是个对手。同儿,凝神刀法很有些意思,小心了,这次我先出招。” “好,外公请。”周同不敢大意,天石刀在手,滚滚内气充斥着刀身,天石刀隐隐轻鸣,刀身四周的空气四散逃窜,似乎惧怕这刀身散发出的诡异刀气。 无数道红光在龙云痕无痕刀上一闪而逝,无数道气流震破真空,一闪之间,红光出现在周同四周,红光便是刀气,刀气便是利器,无数个利器像似组成了几个阵法一样,再一闪已冲击到了周同四面八方。 周同天石刀发动,刀光起的同时刀风转动,一闪之内便如罡气布满全身,犹如罩了一个实体透明的银灰色罩子,利器飞射刀光气罩,气罩猛得急转,越转越快,绝大的尖锐声直冲云霄,几乎刺破天际。转瞬间罩子点出无数刀锋,刀锋正迎上飞射来的利器,无数道交击声加到一起,尖锐声再次加大。 刀锋破了大半利器,小半利器突然消失,罩子也跟着消失,猛得化作无数道气刃飞射而出,如无数小小的利剑飞刺在空中隐藏的利器上,利器顿时现出原形,顷刻间被击破,便又消失了。 此一招是周同用了八成功力的一击,五绝刀法第四招,‘破武绝风刀’。 “好。”龙云痕喊了一声好,“同儿这才使出了全力,小心在意,这一招很有所不同。”无痕刀起,两人的上空隐射出一大团红韵,周同当然知道这是龙云痕催出的刀气,更不敢大意,护体罡气早已凝实,天石刀一下子爆出几乎两米长的刀气,一挥之下,刀气化作气罩围在护体罡气上,“外公,尽管来,我试试我的这个气罩子效果如何。” 龙云痕眼底露出震惊,此时都在使出超绝的本领发出绝大的气功,他此时在这一招之中已无法说话,而周同一刀便爆出两米长的刀气,刀气护体,那便是强大的念力所致,周同还能说话,这是龙云痕此刻无法办到的。 凝神刀法便是将内气化作刀气,刀气化作无形,无形再有形,龙云痕全身气流飞窜,那是已将功力运用到极致的表现,一大团如红云一般的利器飞射周同,周同刀气变成的护体罡气突然爆飞,数以万计的利器被打的粉碎。 半空中密密麻麻的红色粉末和白色刀气闪出点点灰黑,那是极致的气刃点射出的域外空间,空气突然发出一声震破心魂的震响,一团巨大的气流卷了起来,无数个碎石子“呼呼呼”地飞射到了半空。龙云痕面目猛地一红,急速的气流带着石子全数扑击到周同的护体罡气之上。 密集的交击声变成了一道沉闷的震响,只听周同大喝了一声,再见周同气势暴涨,如白色盾牌一样的护体罡气朝外爆射,飞来裹住的气流与石子顿时炸了开来。 龙云痕大惊失色,大声喊了两个字,“快撤!”同时身形一闪,闪到了周康身前,一抓之下便抓住了周康,“快撤!”身形随之往后疾飞。 纷乱的破空声交织在一起变成了巨大轰鸣声,飞石随着无以言表的急速气流四射飞散,擦破真空,方圆千米之内隐现出数万道细小的域外空间。 气流夹杂着碎石惊叫着四射,其速度已非肉眼可以看得清,马大江与周德江跟着撤了,白龙马早早的撤了,小黑反身飞退,身后跟着一面凝实的气流团,其他三小也在撤,撤的没白龙马快,一纵身便是数十米。王长老与戚长老六人也往后退,退的较慢,飞石打在他们的护体罡气上点现出一个个凹坑。 轰轰声慢慢的弱了,气流飞散到两千米方圆慢慢的消失,飞射四面八方的碎石落了地,而正中周同的脚下,坚硬的山石已被打成了筛糠,布满了一个个细小的黑孔。 周同知道,刚才龙云痕出招太猛,太怪异,不由得使出了全力,没想到自己的罡气与龙云痕发来的气流产生了连锁反应,两者相交爆出数倍大的威力,这才出现差点不可收拾的局面。 “同儿,你没事吧?”龙云痕在气流减弱的同时便飞了回来,他是有些担心周同,怕周同真的被他打伤。 周同心想我这既然使出了全力,就应该像个全力的样子,装作疲软的样子看了看龙云痕,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双腿一软双眼一翻白,内息紧闭,晕了过去。 “哎呀我的孩儿!”龙云痕一纵抱住了周同,两个飞身出了凹下的战圈,来到一个较为平整的石板上放下周同,同时双掌抵住周同后背,两道浑厚温润的内气施在周同心扉脏腑之间。 周同闭目装死,感受龙云痕带来的阵阵舒坦,心道果然是亲外公,这是真的担心我呀。 白龙马过来了,“希律律……”几声嘶鸣,那不是伤心,而是在笑,周同传念给他,‘小白,你要敢暴露出我来,从此后再不认做小弟了。’白龙马笑着传念道:‘如何能呀,我就知道大哥厉害,嘿嘿,我这是高兴啊。’‘去,快去给小黑他们四个说说,一定要对我外公好好的。’ 六位长老过来了,王长老唉声叹气的,“教主你说说你,我说别用这怪刀法吧,你偏不听,非要用,这下可好,刚和小公子见面就把他弄成这样子,唉,唉呀,我看你回去怎么和小姐说。”其他五位长老脸上也不好看,只是不敢像王长老那样埋怨龙云痕。 周康过来了,以最快的速度飞了过来,抓住周同的一只手掌,眼睛里的泪几乎流了出来。 马大江与周德江也过来了,周德江握住周同的另一只手掌,默默的给他输气,马大江道:“小同福大命大,我看不会就这么死掉的,大家也不要太心焦。” 龙云痕白了他一眼,“什么死掉,我的同儿只是内腑有些紊乱罢了,一时震的昏迷了,回去了就能好。” 王长老道:“不如背小公子回去,让师叔他们帮忙看看。”戚长老道:“正是正是,二师叔正好没出门,让他帮忙看一看再好不过。” 龙云痕点点头,双掌缓缓收到当胸,慢慢压下,再慢慢移上,吐出一口浊气,“也好,我看不出同儿体内的情况,到处都是空空的,就让二师叔给看一下好了。” 龙云痕亲自背起了周同,对周康道:“你,带着你的两位哥哥和五只兽兄弟去龙王堡歇着,等我治好了同儿,再让他下来接你上去。” “岳父大人,小同伤势很重,不如我也……”周康很不忍周同离他而去,“不行,让你留在龙王堡已经很好了,还要得寸进尺,去吧。”回头招呼六位长老,“王长老你们也先去龙王堡吧,看着这几个人,别让他们捣乱。”龙云痕一跃便是百多米,周康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影,想跟着去一是不敢,二是也跟不上啊。周德江面无表情,马大江嘎吱嘎吱的直咬牙,“可恼呀可恼,他把小同打伤了,却把气撒在咱们头上,气煞我也。” 周同趴到龙云痕身上的时候便给周小白传了念力,让五小好好的跟着父亲周康,不许乱跑,绝对不许伤害到谁。 龙云痕飞的好快,看来是轻功用到了极致,飞过巨大的外城龙王堡,通过一道万米长的铁锁链,龙云痕脚不沾铁链,一气飞过了万米锁链,到达一个巨峰下。 巨峰极高,上面有六个巨大的黑洞,像六个黑咕隆咚的眼睛,这便是六目峰,内城建在峰顶,周同想到了东北海的沙龙巨擎,这个六目峰和它有些相像。 “外公,我心里有东西堵得慌,放我下来。”周同弱弱的说了一声,龙云痕大喜,“好好好,孩儿醒了,哎呀呀太好了,我探查不出你体内的动静,还以为真的出事了,这下可好了,这下就好了。” 龙云痕久坐龙王教教主之位,几十年来很少向今天这样动情失色,即使他当年的亲女儿女婿的那些事情也是一样的平常心代之,好与不好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时周同醒来,他的面上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并且是天真的笑容,在一个常年冰冷严峻的脸上露了出来。 “同儿,哪里不合适?快告诉外公,外公给你找最好的良药!” 看着龙云痕笑而紧张的样子,周同轻轻笑了,“外公放心,我只是耗光了内气,又被大力震了一下,现在好了,丹田里有了内气,我就可以自己恢复了。” “啊,对呀对呀,原来是耗光了内气体内气血停止了流转所致,我说怎么会空空的什么也查不到,同儿身体与常人不同,看来真是当年龙象下凡的原因,你好好盘膝运气,我在一旁护着你。” 周同微笑轻声道:“好的,外公不要担心就是了。”“不担心不担心。啊同儿饿不饿?我这有好吃的。” 周同脸上还是装作有些难受的样子,心里却乐开啦花,心道人言龙云痕桀骜不驯,脾气古怪的很,一句话说不好就杀人,现在看来,就是一位慈祥的老人。 第二四八章论家常风雨云惊变 “外公,等我先恢复了气力再吃,我没事了,您别紧张了,您要是饿了就吃啊。”“好好好,同儿体谅我,我高兴,很高兴。” 两盏茶之后,周同面上显出了红润,一旁一直盯着看的龙云痕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这下好了,同儿没事了,要不晓彤还不恨我一辈子。” “外公。”“嗯,同儿好了。”周同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神清气爽,笑道:“当然好了,我体内可是有一颗龙心啊,好的快。”周同所言非假,那颗青龙的元婴就在他的紫府中宫当中,青龙的全身的真气也变成了他的内丹,说是龙心也没错。 龙云痕当然知道周同出生时的异象,包括周康的也知道,并且比周康知道的还要多。“同儿天赋异禀,不是常人可以比的,看到我的外孙有如此强大的成就,这真是我近二十年最高兴的一件事情,唉,早年没去看你,都是我失误,还想着你父亲周康能开窍呢,结果傻乎乎的就知道冒傻气。” 周同呵呵笑了,“外公,父亲心底纯善,有些事情牵扯太深,看不透也是他的本性所致,您就别再怪罪他了。” 龙云痕也笑了,“我如何不知,当年督促他闯荡江湖,就是为了让他开窍,结果还是傻里傻气的,不过你们周家既然出了一个你,那就万事俱备了,你爹傻不傻的我也不用担心了,让他和你母亲好好过日子,咱爷俩好好琢磨琢磨今后的事。” 周同笑道:“现在的皇帝周传河和当年把咱们四家赶出来的伪皇帝周英逸一样的德性,正是入手的时机,父亲他们的马王帮还很弱小,不过计划还算得当,不知他们的那个石头城外公去看了没有。” 龙云痕深深的看着周同,“同儿心智超凡绝伦,今后当得天下的主宰,我龙家有幸,祖上能有机会和你周家的祖上结义金兰,同儿,我龙家当年的大周朝忠烈公、龙公云行,便是我的高祖父,他当年被族内长辈禁锢长达六十年,六十年之后练就一身绝世武功,后来继承了龙王教的祖业,一百二十岁时才娶妻生子,有了我们这些后代子孙,当年还留下一份遗书密信,只要我龙家直系武功大成后可见。” 周同想到了羊皮卷,“外公,我在千剩盆地的时候得到了马前辈的一封书信,一枚龙玺,还有一个隐戒,隐戒是咱们几家共同所有,但是因为隐戒和我的身体契合,所以不小心钻进我的身体里去了。” 龙云痕惊异道:“同儿果然是天意所生,我祖上遗书中写了那些事情,还要我等后辈子孙暗中保护那里的马家,谁知道一个不慎被斩首兵团的来人全部杀死,当时我的父亲为此曾悔恨不已,但以后做事也更加小心了。同儿,周英逸同样留有遗诏,对咱们四家后世子孙的监察一刻也不放松,自那次千剩盆地里马家一半的族人被他们杀害之后,朝廷对你们三家的监察也不上心了,而我龙家,就成了他们唯一关注的焦点。” “哦,这一点我倒没看到,怪不得当年外公故意把父亲打伤,如果不那样做,恐怕我们周康村也跟着遭殃了。”龙云痕很赞赏周同的看法,“是啊,你父亲周康不懂,两人偷偷的结婚生子就算了,非要大肆铺张,唉,幸好后来你的母亲明白了,也原谅了我。” “所以外公才这样的心安理得,呵呵呵……”周同笑着化出了羊皮卷和玉玺,“外公,隐戒在我的身体里,您要想看看,我就把您化到里面看一看。” 龙云痕拿起玉玺愣神,“我当年也去过那个盆地,之所以没有埋葬马家的遗骨是为了让后人去了够切身体会,马前辈那里也磕过头,不过没有你的运气好,再说我的身上只有龙家一脉血缘,而同儿你,呵呵,这是上天安排好的,同儿身上留着咱们周、康、龙三家的血脉,这所有的东西也就属于你了。同儿,你就是咱们周、康、龙、马四家今后的希望,希望你能好好担负起这个担子。” 龙云痕拿起羊皮卷阅看,越看越认真,到了后来眼圈都红了。 “同儿,我龙家祖上的遗书中写着,最愧疚的就是没能和他的那三位结义兄弟共同面对周英逸,如果当时与周英逸一了百了,也没有我们龙家后面这些麻烦事情。” 周同想到了前世的父亲和母亲,叹口气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人活一世不容易,为何有那么的多的恩恩怨怨,无非是为了争名夺利,可是得到了又能如何。” “同儿,你这样想是对的,但那些利益熏心的人不会有你这般阔达的心境,要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明里暗里杀人了。” 周同心里有一事想的不太明白,说道:“我观察周家皇族历代皇帝都是奸诈之辈,好不容易出了先祖那样的好皇帝便被他奸诈的兄弟害了,而咱们当即的伪皇帝周传河也是害死了他的哥哥才当上皇帝的,难道真的是有他们周家后面的人指挥着,谁够奸诈就让谁当皇帝吗?” 龙云痕点点头,“同儿看得很透,也不能说奸诈,应该是利益的驱使,你们周家的那些修真的长辈们不需要刚正的子孙做皇帝,因为事关大局,所以选什么样品性的皇帝他们不在意,在意的是这个皇帝能不能按照他们的意图做事情。” “哦。”周同明白,龙云痕的话和师父说的一个意思,看来都是为各自的利益,“外公,咱们家没有去东海幻境的名额,是不是要进去了还要通过竞争呀?” 龙云痕笑了,“同儿是跳跃性的思维呀,我们龙家当年和周、康两家有约,每三十年一次的东海幻境,我们龙家有三个名额,康家三个,你们周家四个。” 周同明白了,当年按照契约规定是分给周家皇族十个名额的,不过后来周家的人会办事,把四十个上下的名额都弄到了他们手中。“外公,周、康、龙三家是不是一直交好?” 龙云痕又笑了,“是啊,其实咱们三家说远了都是阿拉坦部族的族人,后来你们的先祖改姓周,我们两家的先祖改姓康、龙,由于我们信奉真龙,正巧当时你周家的先祖以龙象取得了民心,所以他便是真龙天子,我们两家齐心协力帮助你们周家,当年咱们三家的关系还是非常的好,后来慢慢的有了隔阂,再后来我龙家剥离了出来,成立了龙王教,不过关系一直在维持着,虽然矛盾很大,但也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所以才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周同笑道:“外公所说的共同的利益,东海幻境只是小节,主要是泰岳山里的那些东西吧。” 这次龙云痕没有笑,而是有些惊色,“孩子,什么都瞒不了你,羊皮卷上也没有写那些东西呀,你是怎么掐算出来的?” 周同笑了,心道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掐指一算呀。“呵呵,当然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了。” “哦。”这下子龙云痕明白了,崔元庆何等人物,天下很少有他不知道的隐秘,“哎呀,崔前辈从不按常理出牌,收你这个徒弟,什么都敢告诉你,难道他要你帮他做什么大事不成?” 周同心道你也够聪明的,果然是老于世故,不过咱是一家家人,以诚相待才好,笑道:“师父他是有想法,不过我虽说是天山派的弟子,但也是周家的子孙,是外公您的亲外孙,里外还是懂的,呵呵……” 龙云痕鼓掌笑道:“同儿不但聪慧,而且心思缜密,我看我此生可以看到咱们三家扬眉吐气的那一天。”周同笑道:“外公,还有马家,他家祖上虽说是商厥国人,但对咱们三家祖上没有二心,如今也是,马王帮虽说是大伯他们家创立的,但里面实实在在能说上话的其实是我父亲。” “嗯。”龙云痕赞同周同的说法,“同儿说的对,咱们也不能忘记马家,四兄弟结义嘛,哈哈哈……同儿,此后有什么打算?” 周同长身而立,笑道:“外公,和母亲相聚一段时间后,我会去处理几件小事情,然后去一趟周蒙国,解决了师父安排的大事情……”“同儿。”龙云痕打断周同的话,“你所说的大事情,莫非是有关周蒙国圣皇的事情?” “哈,外公这也知道啊。”龙云痕脸上出现了一团光彩,“不瞒同儿了,我是斗胆猜测的。”“哈哈,外公,正是,那里的周同消失了,我这个小周同就是去顶替他的。” “哎呀呀呀呀……”龙云痕扶住周同宽阔的双肩,“同儿,你师父安排的好啊,如此一来,咱们的本钱也就足够了。” “呵呵,师父让我做前世的周同和今生的周同,我当然愿意,至于本钱嘛,外公,咱们还需要积攒几年,等我安排好了,从东海幻境出来了,外公,我想不会用多少时间,咱们就可以在大周的京城向天下人昭告咱们几家的身份了。” “好,同儿,这是我们四家四百多年来共同的愿望,我们龙家更不愿意靠着现今的周家,泰岳山属于我们龙家的东西被他们逐步的蚕食,越来越少了,我们龙家长辈人丁不旺,几百年来忍气吞声,可是已然日渐衰微了。同儿,你的身体上同样流着龙家的血,也是我们龙家的骨血。” 周同伸出大手抱住龙云痕,“外公,咱们是一家人,现在是以后也是,子子孙孙都是。”“好,同儿,从你跪在山石上给我磕头时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有能力的好孩子,我代表龙家接纳你。” 龙云痕这句话说的简单,其实意义深刻,接纳周同,就是今后祸福与共的意思。 第二四九章今生论世母子连心 “母亲!”周同两世为人,此一世的亲生母亲便是眼前美不胜收却满脸梨花的女子,“妈妈!”周同的内心在呐喊,今生的周小同将前世的周同带到了今生,妈妈,你却是我的妈妈!我终于找到我的妈妈了。 周同伏地而拜,女子早已哭成了泪人,跑进前来双手将周同揽在怀里,泪水如雨一样往下流,“儿子,我的儿子,我苦命的儿子。” 周同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周同两世为人,加到一起四十岁出头,可是两世的经历加到一起却翻了倍,他如今的心里年龄其实已近五十,生命中只有前世的童年记忆中有母亲的影子,今生到了今天才感到自己果然是有母亲的。 周同哭了,嚎啕大哭,他的前世不幸,今生的童年和少年时光依然没有母亲陪伴,对母爱的渴望深埋在心底,此一刻爆发了出来便不可收拾。 母亲,今生的母亲就是龙晓彤,她便是今生的母亲,也是永远的母亲。周同嚎哭中不忘暗下决心,此一生,一定好好爱护母亲,让母亲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两旁的人也哭了,两个丫鬟左右搀扶着龙晓彤,哭的也是手软脚软,龙云痕心坚如铁,此刻的鹰眼也变红了。 周同哭着想着前世今生的遭遇,前世从没见过父亲,母亲也是在自己懵懂的岁月陪伴了几年,今生的前几年一直是没有父母的,到了六七岁才见了父亲一次面,而母亲,却是在十八岁以后的今天才相见。 周同想到前世少年时遭受种种压迫和欺凌,前世和诸多不幸和最终的支离破碎,想到了和他一起殒命的康国栋,吕文伟,吕文倩,还有亲爱的,但却是堂兄妹的柔儿。世道何其不公,师父用尽了办法、耗费一百二十年的功力让前世来到今生,给了选择的权力,但是如何选择,其实未来的道路已经定型,和周传河的恩仇注定要在今生了结。 周同感觉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报仇而来,就是为了顺应师父的意愿而来,前世关心自己的人很多,像余伯伯、詹伯父以及二伯父都需要今生来替他们打下一片安稳的世界才行,左家老兄弟和唐家姥爷和舅舅也需要今生的自己去庇护他们,还有周蒙王朝的亿万百姓,那些跟随自己的人,至今为了自己而担负着周蒙国朝政的丁姨他们,天山派如师亦友的二师兄张刚,如亲姐姐一样的师姐刘子琪,还有大师兄贞子丹的大徒弟李尚志,那些爱护和关心自己人,今生都要去给他们偿报,如何偿报,只有做出他们希望做的那些事。 周同突然觉得自己压力很大,责任很大,今生的周康村,马王帮和现在身处的龙王教,今后是自己的助力,也是自己的责任。母亲,幸好还有母亲在。 妈妈…… 周同越哭越厉害,一会儿龙晓彤见他抖动的厉害,往起来扶时她也哭的没了气力,龙云痕轻叹一声,一手抵在周同后心,一道厚重的热流缓缓滋润周同的心脉。“同儿,你已经是大人,我知道你的悲痛,说起来都怪我不好,要是那时候把你接来就好了。” 龙晓彤听到这话又哭了起来,龙云痕有些无奈,龙晓彤母亲十年前病故,唯一的儿子为了帮助父亲维系龙王教的教众与信徒,常年在外奔波,唯一的女儿日夜独守空房,父女两人经月不说一句话,女儿虽说原谅了父亲,可是总不能与丈夫和儿子见面,难免孤独寂寞,说她一点也不恨龙云痕,那也是假的。 龙云痕咬咬牙跺跺脚,当着两个丫鬟的面冲他的女儿深鞠一躬,“晓彤,都是我不好,是我害得你骨肉分离,爹爹这里向你赔不是了。” 龙晓彤哭声慢慢小了,父亲是多么刚强的心性,即使做错了事他也不会轻易给人道歉,今天却当着外孙和两个使唤丫头的面给龙晓彤鞠躬认错,这也算是龙王教里一件稀奇的事了。 “儿子,咱不哭了,你外公都道歉了,咱就原谅他这一回吧。”龙晓彤收住了哭声,说出的话十分的好听,周同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母亲一脸的泪水,泪中含笑道:“妈妈,孩儿以后再不会让您难过了,孩儿一定让您过上最好的日子。” “我的儿!”龙晓彤再次紧紧抱住周同健硕的肩膀,“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尽到抚养你的责任,妈妈有愧与你呀。”龙晓彤说的伤心,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下该周同劝母亲了,“妈妈,您刚才还说不哭了呢,怎么一下子又开始了呢,我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其实妈妈想念我比我想念妈妈还要多,妈妈您一个人度日,孩儿我好歹有爷爷和父亲,还有江伯伯他们,都对我好的很呀。” “爷爷和父亲?”龙晓彤在周康村住了一年有余,接触最多还是婆婆周老太太,感情最深的也她。“奶奶呢?你奶奶她……” 龙晓彤不敢说了,周同轻轻点头,“都是因为我,奶奶还以为我死在千剩盆地了,所以就……” 龙晓彤泪水如涌泉一般流了下来,“孩子,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让奶奶伤了精气,我,我该去奶奶坟前守孝的。” 龙晓彤看了一眼龙云痕,略带埋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次我去看婆婆,父亲不要再阻拦。” 龙云痕面上略带歉疚之色,“好,同儿已长大成人,将来是咱们几家的顶梁柱,以后你想去哪里,只要你儿子同意,我再没意见。” 龙晓彤的眼泪总是收不住,抱住周同的手很仔细看他那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儿子,你外公如此说,一定是你有过人之处,哪方面打动了外公。” 周同笑着要说,龙云痕先接了话岔,“同儿哪方面都打动了我,最重要的还是同儿过人的才智,他的智慧我也不比不上,嗯,武功很好 ,他的父亲跟他没法比。” 龙晓彤笑了,带着泪水笑了,是由心的露出了笑容,周同觉得母亲真是太美了,母亲是因为自己有出息才高兴的,“妈妈,外公在夸我呢,您别全信外公的话。” 龙晓彤含泪笑道:“儿子,你的武功真的比你父亲高吗?”周同心道这还用说,父亲在同龄人中绝对是佼佼者,可是我,嘿嘿,不能告诉你,我不能让母亲您知道我的前世。 龙云痕也笑了,“同儿的武功虽然说不如他的智慧好,但周康那小子是没法子和同儿比的,要我说,同儿真实的本事应当不在我之下。” 龙晓彤有些震惊,父亲龙云痕是何等狂妄之人,眼光高的不一般,他如此说了,自然不会是假话,“儿子,你是如何练成的?你可是才十八岁刚出头啊。” 龙云痕也纳闷,刚一见他就觉得他的气息非同凡响,打到后来几乎用了全力也没见他有败像,虽说后来震晕了,但那不是龙云痕所发出的力道,是两人的力道相加赶巧了使得威力倍增才震晕了周同。 “同儿,说了吧,我也一直纳闷,晓彤说过你是娘胎带着内气出来的,还有跟你一块出来的那个肉囊,到底是什么东西,和你现在的武功有关系吗?” 周同心说有关系,不是一般的关系,但是不能告诉你和母亲真像,待我编编看,“外公,妈妈,那个肉囊里是一条龙的能量。” “啊?啊!”父女两人同时惊了,龙云痕道:“世上果真有真龙?”龙晓彤道:“儿子继续说,那条龙的能量如何会和你一起出生呢?” 周同笑道:“母亲知道父亲出生时的异象吧。”父女两人同时点头,周同接着道:“那次异象是一团火球,在咱家后院的那个大坑里砸了一个极深的深井,父亲和大伯他们都进去看过,就是因为太深下不去。” 龙云痕点点头道:“那个深井我也去过,同样下潜不到最底,不过可以确信,咱们人间的力量是无法达到那种程度的,说明一定是世外的神仙做下的。” 周同道:“是,当时天空中隐约有龙首,其实深井中便是那条炼化了的真龙,没有了龙身,只有龙的力量还在,本来是照着父亲的,不知怎么搞的出了意外,结果那个炼化了的龙能量就一直在里面呆着,一直到孩儿我出生,咱家又出现了异象,那便是那条龙能量化进了母亲体内,然后吸收我和母亲的精血,成为了我的一部分,然后等我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历经了一次觉醒,觉醒其实就是吸收龙能量,所以觉醒之后便功力暴涨,好像脑子里也多了很多东西,呵呵,妈妈,我好像比以前变聪明了。” 父女俩张口结舌的听完,龙云痕张了张嘴道:“此事历经四十多年才有了结果,看来天外的神仙也不待见当今朝廷,哼哼,当官的没有不贪的,个个尔虞我诈,整个朝廷乌烟瘴气,把整个大周搞的民不聊生,几百年来老百姓一直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上天这是开眼了,借助你们这一支同样是周家的血脉去惩罚那一支已不堪可用的周家血脉。同儿,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你当顺应天意,一举推翻这个荒诞的朝廷。” 龙晓彤又流出了眼泪,“何必呢,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太太平平的好好过不行嘛,刚见面,就要说这些事,我很不想让我的儿子去做什么大事,好好活着就好。” 龙云痕道:“晓彤好不懂事,同儿身上背负着万千重担,上天都要他去做,你如何能阻止得了,到时候同儿做了大周的皇帝,你还不就是皇太后,子贵母荣,你就跟着同儿享福吧。” 周同扶着龙晓彤缓缓坐下,跪着连磕了九个头,“请母亲安心,孩儿有上天传下来的天意,知道该怎么做,孩儿是绝对不会有事的,我向您保证。” 龙晓彤传情的看着周同,默默的拉着周同的一只手掌坐在自己身边,挨着周同一直看他的眼睛。 龙云痕笑道:“你看看同儿,多会说话,多懂事,唉,等到同儿再长大几岁,我就退下来,让同儿帮我搭理这个龙王教好了。” 龙晓彤吃惊的去看龙云痕,“父亲,小同是周家人,您这样说,后面的长辈会不同意的。” 龙云痕笑道:“有什么,同儿身体里也有咱们龙家的血,也是咱们龙家的骨血,姓什么有什么关系,八千年前,咱们龙家和周家不也是一个姓嘛,呵呵,何必介意这些个没用的。” 周同笑道:“外公说的没错,不过几年后我也许会特别忙,到时候让舅舅帮我搭理好了。” “哈哈哈……”龙云痕大笑,“你这孩子,无论如何,到时候不准你厚此薄彼,要让我龙家和你周家、康家一样的待遇才行。” 周同笑道:“外公放心,我保准一视同仁,到时候我会立下规矩,咱们龙、周、康和马家永世平等和睦相待,一应待遇永世平等,这下您可放心了吧。” 龙云痕哈哈笑道:“放心放心,同儿到来是我这二十年来最开心的一件事情,好了,咱们先去见见族里的长辈,然后你再去外城把你父亲他们几个接过来,走,这就去吧,长辈们都等着呢。” 周同没进入内城便察觉到数十个高低不等的念力在探测着自己,也不为意,刚才几道念力传到了外公那里,一定是龙家的长辈等不及要见自己所以才给龙云痕传了念力催促。 “母亲,孩儿快去快回,和族里的长辈见了面就立刻下去把父亲接上来,咱们一家三口团聚,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周同要轻轻挣开手,龙晓彤眼睛里一直含着泪水,一双白嫩的小手紧紧抓住周同的手掌不放松。 “儿子,咱们龙家族里的长辈外姓居多,但都是咱们龙家的人,你去了切记要一视同仁,见了谁都要好好以敬相待。” 周同笑着看母亲的面孔,心里说不出的温馨,“母亲放心,孩儿会让长辈们高兴的。” 龙云痕笑着对龙晓彤道:“你这孩子,同儿何样的心智,岂能在这上面出了岔子,快快松手吧,同儿又不是不回来了。” 龙晓彤依依不舍的拉着周同的手掌慢慢走出了大门,“儿子,快去快回,妈妈我想你想的不行。” “哈哈哈,妈妈,我今天真的很高兴,这一生也就是今天是最高兴的一天了。” 第二五零章谈家常众家新团聚 龙晓彤深知父亲的心意,碍于攸关本族兴衰兴旺的大事,龙晓彤也只好一人独守空房,对丈夫和儿子的思念虽然割舍不下,但是相比龙王教十多万教众以及数十万家小的安危算得了什么,并且丈夫和儿子好好的在这个世上活着,龙云痕也以大义明晓,一旦时机成熟,或者周康真的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高手,那时的他也一定会看透乾坤,龙王教乃至周康村也就可以确而无忧了。 周同的到来让龙云痕心中一亮,无论见识还是心智,乃至武功,都让龙云痕深为震惊,龙云痕发现,这个年纪不过十八岁的少年人,对事态的洞察力比他还要深刻,心智不弱于久经阅历的老江湖。 于是龙云痕放心了,他放心的让女儿和周康一家团聚,也放心的把周同当作了一家人,并且把他对周同的认知一股脑全告诉了族中长辈。天下有如此惊绝的少年人,龙王教的宿老和长老自然忍不住要找来看一看。 周同很清楚,一定是龙云痕在后边给那些长辈们说了,心里很坦然,波澜不惊,前世什么阵仗没见过,还怕有人验货?于是周同以低姿态高起点拜会龙王教的长辈们。 首先拜见了龙王教二十三位长老,龙王教长老共有三十五位,其他十几位在外宣传活动,那位王长老便是大长老,武功不是最高,但是年纪长。在龙王教,大小只按年纪排算。 周同还拜见了十六位龙王教的宿老,也是龙云痕安排的,周同终于遇见了高手,这十六位宿老,才是龙王教真正的底牌,其中六人为龙氏族人,十人其他姓氏,当然忠实于龙王教。其实龙王教后面还有一些修真者,不过管不了凡间的事情,修真界有修真界的讲究,龙王教后面的那些修真者在修真界也并非高手,所以即使想管也不敢擅自来管。 龙家自受到周朝皇族的排挤之后,为了增加人丁高手,只好广施善缘,放开门户收一些资质品性俱佳的少年归入教门,在外是教众,是长老,是宿老,在内其实是师兄弟,师父,徒弟,维系这个大家庭的方法是共同的信仰,和真实的情义。 大宿老是龙云痕的师父,也是龙云痕父亲的师弟,名叫燕无双,周同称他为太师祖,称呼他的时候心里是很搞笑的,这位太师祖年纪比师父小了好几十岁,不知师父和他见了该怎么称呼。 周同和大宿老谈的很多,谈的很深,并且应邀在众宿老和长老面前展示了五明拳中的风明,全力一击,六目峰西侧的一座山峰多出了一个黑洞,周同身具真龙之力,这下子全都信了。 “同儿,你说的很好,你太师祖对你很放心,所以我这里你也就放心好了,我会将咱们龙王教的战略中心全部压在筹备战事物资上,只等着你万事俱备振臂一挥,咱们龙王教十几万教众和上亿信徒就站起来跟着你干了。” 周同和宿老长老们谈了以后的打算,自然是东海幻境之后联络各方势力,以周蒙国大军为主力,四方力量为辅助,显周同真龙传世之名,以推翻周传河伪皇帝为号,诏令天下共伐之。 宿老们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周同的话,可周同的实力在那摆着呢,十八岁的人,功力已有一百六十多年,不信也不行啊,事实胜于雄辩。周同以师父崔元庆托他代管周蒙国的话也说的天衣无缝,他把他自己的前世说的一清二楚,包括河东詹天利,日东的二伯父,肃北左忠堂说的透彻的如同亲见,本来就是亲身经历的,众人无法不信。 龙云痕亲自陪着周同来到外城,召集全体教众宣布了周同的身份,并且宣布,龙王教为迎接周同这位外姓人,大庆三日,教众上下一律参加庆贺。 周同去请父亲周康他们,龙云痕也跟着来了,压低了身价几乎和马大江平辈相谈,并邀请他和周德江一同去内城饮酒,为周同的到来庆贺,为周康一家三口团聚庆贺。 龙云痕如此大肆铺张的主要原因,自然是得了周同这样一个惊人的外孙,还是因为这位外孙给他们龙王教带来了希望,有龙云痕亲自发力助周同,周同自然也会变成龙王教教众乃至信徒心中的一盏明灯,那日后演变成皇帝或者圣皇便顺理成章了。 五小也有幸过了铁锁链来到内城,最吃香的还要属周小白,到了哪里都是夹道欢迎,更有甚者匍匐到地上顶礼膜拜,喜欢的周小白希律律的撒丫子乱叫。 小黑等四小被请到了一个搭着大棚子的空地上,倒是想请他们四个去屋子里,可惜们那么大的门。 龙云痕亲自请了马大江和周德江把酒言欢,周康则随着周同来找龙晓彤。 “晓彤!!”“康哥哥?!”龙晓彤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两人紧紧相拥,当着周同的面拥抱在了一起。 周同暗叹一声,还是夫妻好啊,我这周康老爹福气不错,娶了妈妈这样一个大美人。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分开,一人拉着周同的一只手来到龙晓彤内房坐到了床边,三人六目来回交替,均是喜不自胜。 周康笑道:“多亏了咱们的儿子,要不啊,我要见你恐怕还得十年二十年。”龙晓彤呵呵笑道:“是啊,父亲都极力的夸赞咱们的儿子呢,我都没见过他夸过谁,看来咱的儿子确实有本事。” 周康笑道:“那当然,你没看儿子是谁生的。”来时周同悄悄告诉了周康,要他不要对母亲说起自己的前世,把和龙云痕以及龙王教长老宿老们的话重复了一遍,周康当时就称好,周同不是转世而来,而是他的师父要他顶替那个周同,如此对龙家的人说再好不过。 一家三口谈的温馨,谈到以后的去处,周康笑道:“晓彤。”龙晓彤与周同同时应了一声,突然相互大笑。 龙晓彤道:“咱们的儿子长大了,我看别叫周小同了,改了吧,按你师父当年说的,就叫周同好了。”周康笑道:“正是,如此正应了小同啊儿子师父的话,从此以后咱们的儿子就叫周同吧。” 周同笑道:“我的官名还是按周伯同来,这样以后去了武馆也不会引起有些人的疑心。”周康点头称是,“儿子,你以后打算去武馆吗?那里好像对你没什么用啊?” “呵呵,爹爹莫忘记我是要东海幻境里闯荡一回的,利用大周朝的名额便是正路。”龙晓彤的眼神又出现了忧郁,周同笑道:“妈妈准备去哪里?是和父亲回咱们周康村呢,还是继续在这里陪着外公?” 龙晓彤一直抚摸着周同的手背,双眼来回的观瞧着父子二人,“既然你外公同意咱们一家团聚了,我当随你父亲出入,他去哪里我自当跟随到哪里。” “呵呵呵这样最好,咱们周康村现在可不比从前,妈妈去了一定会高兴的,到时候妈妈和白姑姑在一起做伴,父亲有事外出您和白姑姑也不会觉得寂寞,有马王帮的那几位长老在孩儿我也比较放心。” 周康道:“儿子,你就放开了闯吧,我们都支持你,无论你闯出什么样的名头,只要记得我和你母亲在周康村等你,我俩都希望你平平安安就好。” “多谢父亲!”周同自觉醒之后便有些不愿意跪拜这位父亲,毕竟心里年龄比他还要大,只不过这个身子到底是他的精血,并且他确确实实依然把自己当作亲儿子,如何能够不拜,于是跪下磕头。 晚间龙王教内城外城灯火通明,几万教众聚在一起举杯痛饮,共祝教主得来外孙,龙云痕拉着周同逐一结识教众,从宿老开始,然后是长老,其次是主事,内城引荐完毕再去了外城,包括一般教众离得近了也给引荐了。 周同酒量如虹,长辈们磕头敬酒,平辈的躬身还是敬酒,一直喝到深夜子时,与一千多个人见了面,下了肚的酒至少五缸。 连续三天大贺,周同整个掉进了酒缸里,好在内功极其深厚,喝多少酒均是略带酒意就好,其余的全数化掉。 第四日马大江和周德江要回去,龙云痕亲自挽留,如此又住了两天,第六天马大江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了,马王帮的大事小事太多,三个帮主都在这里待着怎么能像话。 二位哥哥要走周康自然也急着想回去,和龙晓彤商议后便和龙云痕告辞,龙云痕虽然很不舍得,但女儿毕竟是周康的媳妇,哪能老住在娘家,于是亲自给四人饯行,带着周同直送到山下迎客厅才拱手而别。 周同还不回去,因为答应了龙云痕要留周小白一个半月,周小白下山去受教众与信徒的膜拜,周同则可以安抚安抚龙云痕的心。龙云痕结婚晚,十年前夫人因病故去的早,毕竟是一百多岁的老人了,女儿一下子走了,他心里总会留下孤寂的影子。 “父亲,妈妈,你们放心回去,我会想法子让外公高兴起来的。”龙晓彤千叮咛万嘱咐,说了一些龙云痕平时喜欢吃的东西,喜欢做的事情,末了又哭了,哭着和周同分别。 周同再跪二位父母,与马大江和周德江真情告别,尤其是周德江,周同今生自小和他玩耍,感情最深,也是拉着周德江的大手诉说了许多贴心的话。 马大江与周德江已知周同的手段,那是高不可攀的手段,两人对周同同样放心,要周同好好为下一步准备,马王帮全体帮众今后将是周同的马前卒,为周、康、龙、马四家的大业开道。 周同回到龙云痕身边,爷孙俩日夜在一起谈天说地,谈的投机时便忘了辈份,有时候也争论,争论的面红耳赤也就忘记了辈份。龙云痕看似桀骜不驯,实则心怀大爱,只是在小事情反而显得心胸不够阔亮。 一日两人在西山又比拼了一次,只三百个回合便把西山打的山崩地裂,龙云痕内功不如周同深厚,但经验十足,两人拿出十成功力出招时也不惧周同强大的内力。不多久宿老和长老们接连飞来看热闹,周同顾忌龙云痕的面子便不肯出全力和他打了,打着打着龙云痕便觉得没劲,不见他收手,一个纵身脱离了战圈,再一个纵身飞了一百多米,走了。 过了二十多天,龙云痕唯一的儿子龙晓卓来了,龙晓卓和龙云痕长的很像,同样是精瘦的身材精瘦的面孔,还有那一双鹰眼,是谁看了便知两人是父子。 龙晓卓年过五十,看面相也就三十多岁,武功比周康略高,却不如周德江和马大江,周同参拜舅舅,亲人之间又是一番亲热。 龙晓卓在外顶了父亲所有的差事,事多繁杂,本来是看一眼周同就要离开的,龙云痕留住了他,日夜和周同谈论,天下大势,武林秘闻,武学武术,有时候一激动便会去西山大战一回。龙晓卓万万没想到十八岁的亲外甥竟然是如此的强大,连武功超绝的父亲也只能和他打成平手,龙云痕私下将周同的事情一一的说了,惊得龙晓卓如是在听天书。 半个月后龙晓卓离开,周同又陪了龙云痕几天,周小白终于回来了。 这日,他也要告别而去了。 “外公保重,我从东海幻境里出来便回立即赶来和外公见面,到时候咱们再商议下面的事情。” “同儿,你有周小白,京城来回也不过几天的功夫,你即使在皇家武馆,每隔一年还有一次大假呢,那时也回来看看我哈。” 周同看得出,龙云痕的眼圈发红了,他是舍不得让周同走。 “外公,距离东海幻境开启还有四年零三个月,我要从高级武馆升到皇家武馆去,到时候还要培养咱们的人,还要去几个地方召集一下师父说过的故人,所以可能没时间回来。外公放心,一旦有了空闲,我一定先来看您的。” “好,好好好,同儿说话算话,咱们一言为定,外公老了,外公在这里等着你。” “呵呵呵……”周同笑了,“外公老什么呀,您还有两三百年可活,再说到不了六十年您一定能蜕变,那时咱们爷俩再去西山比试才有劲道。” “哈哈哈,好,同儿,你的心智我放心,不过江湖险恶,一切还是看透了再行动。”“好的外公,我记下了。” 周同再次给龙云痕跪地叩头,怕龙云痕真的动情,转身纵上白龙马,一声呼啸扬长而去。 第二五一章记往事忆全世峥嵘 周小白最近很志气高昂的,周同心里有许多事情要完成,所以催的急,小白就跑的快,小黑和小红一路卖命的跟着他跑,小狮和小虎奔跑速度仅次于小白,所以也没觉得辛苦。 三千多里路,一日轻松到达,要不是周同数次喝住周小白,估计大半日就到了。 傍晚的时候小黑和小红终于赶到了周康村,进了村小白在村人面前希律律的嘶叫着耍阔气,小黑带着小红默不吭声的走了过去,村人虽然知道这些巨大的怪兽不会伤害他们,但是小黑长的实在太恐怖,所以都不敢靠近他,这下对小黑反而是好事情。 因为小黑是来修理小白的,“砰!”小白凌空而起,在空中飞了二十多米,划了个弧形落到一片水洼里,“希律律…………%¥#¥@#!” 周小白这个疼啊,这个冤啊,喊着疼来问小黑为什么揍他。小黑说的是人话,轰隆隆的道:“你带着主人跑我不怪你,可你一边跑一边嘲笑我就是你的错,嚣张了一路,回到家了还不老实,小红,他一路嘲笑咱们几回?” 小红当然最听小黑的话,学着人类伸出十个十个指头来回翻了一下,接着再单掌伸出三个指头,小黑轰隆隆道:“很好,小红去打他的屁股,二十二下,不要多打。” 周小白当时就吓傻了,黑炭头一下子就把他打的差点闭过气去,小红虽然比他差点,可二十二下还是得他打死,一个蹶子尥了起来,刚要四蹄用力身后传来一股吸力,小黑不知什么时候学到的奥义,双掌来回翻腾着把小白吸到了比磨盘还要大的手掌之中。 “小红,打,不要轻,不要太重,要重,只打屁股。”小黑按着周小白的马头只露出了个屁股,小红的手比小黑仅仅小了一号,双掌对齐了往一块猛拍,同时打在周小白的马屁股两边,打的周小白闷嗷一声没嗷出来,屁股们“噗哧”挤出一股屎尿,正喷在小红的腹部。 这下小红生气了,侧过身子在周小白屁股连续猛打,打了十多下便把小白打瘫了,四蹄同时一软匍匐到地上,小黑吼道:“再打,打完!” “轰隆隆……砰,砰,砰……”小红多听小黑的话呀,一连串打了二十二下,周小白当时便昏了过去,他本来是要用尽全力喊几嗓子的,结果小黑怕主人听见,不给他机会,一只手掌便把小白的狮子大嘴捏死了,别说喊了,呼吸都困难。 小黑带着小红离开了白龙马,离开之前还对村人说句话:“骚马子做了不好是事情,我代主人惩罚他,不是坏事。” 小狮和小虎很自觉守卫村子两头去了,小黑也不和主人说,吩咐小红去坚守岗位,他自到村南头守护周康桥。 马王帮的速度好快,周同来到村北头的时候看见又多了无数座房屋,大多数还是地基,不过规模相当大,十多万汉子在其中忙活着。 爷爷不在家,白姑姑和小睿睿也不在竹林小屋,妈妈应该和父亲在一起,村里人说他们都去石头城了,周同快到了石头城,念力还是没有捕捉到爷爷几人的气息,却发现了小黑孽待小白。 嘿,小白的性子是该收一收了,要不过几天我走了他更肆无忌惮了,看来还是要把小白交给小黑管着。 石头城只有几位稍微强大的气息,最强的是二长老李月华,大长老李月和不在,武功最强的名誉长老王振南也不在,也没有父亲他们三兄弟,母亲和白姑姑也不在,爷爷也不知去了哪里。 迎面来了大总管马再兴,问了才知道,大周平中省领有一个中星帮,规模仅次于马王帮,马王帮近些年名头越来越响,势力范围已波及到大周国的平中省领,那是中星帮的老家,根本所在,所以中星帮借故挑了马王帮设在那里的一个分舵。 名誉长老王振南早年和中星帮有过交际,无影神针白雪梅也曾经在中星帮立过威,大家一商议,不如趁这次机会去挑了中星帮,壮大马王帮的实力。所以去的高手很多,王振南和他的几个儿孙,白雪梅,三位帮主和几位长老。龙晓彤和周康分别了十七年,再不忍和丈夫分离,有白雪梅做伴,两人行在江湖也能做个伴儿。 周同心道估计这还是父亲周康的主意,有王振南和李月和那样的高手跟着,大伯和江伯伯的武功也是一顶一的,白姑姑手段更是高人一等,其下还有那么多的高手,母亲应该不会有事。 问了爷爷的去处,原来是去了丹各县永新村的那个小院。 周康村每年都有几个孩子考上初级武馆,那个小院便是他们在丹各县的家,自周德勇和康步伟去了省府之后,看护小院都是年轻人轮换着去,周永茂觉得周康村已用不着他了,马王帮的事更插不上手,既然还有把子力气,就去丹各县照顾那些孩子们吧。 周同迟迟不回,周永茂明白孙子即使回来了也不会呆久,孙子已经是高过儿子的高人,要想见他自然找得到,于是欣然去了丹各县。 周同心道奶奶去了就剩下爷爷一个人,母亲今后一定是要跟着父亲到处跑了,周康村如今已是在马王帮的大战略下,看那些新来的十多万帮众,还有新盖着的新房子,一定是为了即将开建的城墙做准备了。 马再兴大致介绍了马王帮会议中有关兴建周康村的规划,城墙是一定要建的,而且是建最大的,最结实的,按照计划,等收服了中星帮回来之后就开始兴建了。 长辈们都按着大战略各忙各的了,周同也要该为前世的友人做一些事情了。 时间不多,周同向马再兴安排了五小,要五小听马再兴的话,等周康和龙晓彤等人回来了也要听他们的话。 周同要离开周康村,方向不是正南的周康桥,而是北边的极岭大荒山,五小不知道周同的用意,也想不起问,周小白很皮实,早已去了马场接受那些母马们的安慰去了。 周同重点安顿小黑,周小白在马场里随便他折腾,出了马场必须收敛,不听话就打,打到听话为止,只要不打死他就行。幸好周小白不在,如果他听到亲爱的大哥这样安排他的后事,非得哭晕过去不可。 周同走了,小黑让三小回去值守,他一直送到了极岭大荒山山根,“小黑,我这一去可能需要几年,你好好的在这里修炼,管好他们几个,记住一定要听我父亲和母亲的话,包括他们几个,谁捅了篓子我都会找你。” 小黑泪眼蒙蒙的,极黑的眼睛闪着亮光,“我都记下了,就是舍不得主人。” “小黑。”周同轻轻一纵上了小黑肩膀,“你也好好修炼,只要不进化到兽王就好,我也舍不得你,但是我有大事要办,呵呵,放心吧,不过几年的时间,等办完了大事,咱们一起回归千剩盆地,我会帮助你们几个都晋升到兽王的,我也会和你们一起修炼,到时候咱们一起飞升入天。” 小黑抬起巨大的手掌托起周同的右手,巨大的黑嘴在周同的手背上亲了 一下,“主人,我和他们几个在这里等你十年,十年之后主人要是不回来,我们就会出去找。” “哈哈哈……小黑,记得万一有什么大事情,一定要和我的父亲母亲商议,他们爱我,同样会爱护你们的。” 周同一纵身飞出了一百多米,“小黑回去,我要去别的地方。”空中随意换气,虚空中施出了轰天飞射,躯体如一道流弹射了出去。 周同要先去极岭大荒山,目的是多收集一些内丹,没错,是凶兽的内丹,是给康国柱和吕氏兄妹准备的。 周同知道三人已不是前世的三人,前世的三人确确实实已经死了,不过今生的三人和前世的三人很像,真的很像,无论是身材模样乃至神采和气质,都很像。周同以为这是上天在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让自己在今生补偿这三个人,还报前世的那三个人。 周同进了大荒兽便蒙住了嘴脸,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因为他这次进来是猎杀凶兽来的,因为以后他打算还要和小黑他们来大荒兽修行,过多的屠杀总是不好,总有可能引起一些高手的注意,要知道,大荒山里的兽王并不算是十分的高手,还有比他们更厉害的存在,周同不愿意大意。 一路疾行,周同几乎不间断的靠着天地自然之气飞驰,第三天来到极岭大荒山第八区域,这里的八级大荒兽比比皆是,九级大荒兽也多的让周同心中欢喜。 这里便是周同要大开杀戒的地方,是要给吕文伟他们三人攒足了内丹的地方,因为周同要带着他们三人去东海幻境闯荡,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三个。周同要让他们三人在极快的时间内成为高手,真正的高手,绝不是前世的半拉子高手。 天石刀,周同的速度好快,无论是八级大荒兽还是九级大荒兽,天石刀均是准确的斩破他们的下腹,露出下腹中的颗颗大小不一的内丹。 一刀,一抓,一刀斩破下腹,一抓吸来内丹。周同精神力超强,念力捕捉内丹,虚空一抓便抓到了手里。 周同好快,好似一个凶狠的刺客潜入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兽群,肆意杀戮蚕食,一刻也不停留,内丹消失的同时周同也跟着消失,接着是下一个承载内丹的载体。 周同好快,三日之间杀伐了方圆千里,千里之内再无一只八级以上的大荒兽,千里之内泛起了淡淡的红雾,那是凶兽的鲜血,那是血色浪漫。 周同突然觉得出招不用那么麻烦了,一刀而已,要害只需一刀,何必要摆什么起式,什么架式,要害不过轻轻一刀罢了。 一百多里之外,数十个超强的气息,速度快地也只有念力可以捕捉得到。 周同撤了,和三日的杀戮速度一样,极快的撤了。 第二五二章理今生重提前三友 “文伟,文倩还需你去叫她,毕竟是女学员的宿舍,呵呵,柱子也不会同意我偷摸的去找她的。” 深夜,北疆省领首府北疆府,高级武馆,周同与吕文伟和康国柱在一片浓密的树林。树林西边是高级武馆的围墙,东边是一个不小的水坑,连着水坑的北侧是一条川流不息的中等河流,南面则是一片开阔的练武场。 周同觉得很有意思,是武馆有意思,前世所见过的几个武馆内均有一条河流横穿而过,今生的丹各县初级武馆也是一条小河流过,今天的这条河,同样贯穿武馆东西。 吕文伟去了,康国柱没有陪他去,因为康国柱太胖,轻功也不怎么好,女学员的宿舍有几位女宿管,武功不甚高,只是脾气不是很好,康国柱都挨过她们的训斥,当然因为吕文倩住在那里的原因。 北疆领高级武馆学员不下三万,高手几乎没有,吕氏兄妹在这里便是高手,因兄妹俩有仙山门派的师父,是仙山门派的弟子,他们的师父是,乾坤派,邹凤娇。 可惜了,周同把吕文伟叫到树林来就问了邹师父的动向,结果是有事回乾坤派了,大概半年后才回来。 北疆领高级武馆的教头大都和吕文伟一个层次,只有一成周同勉强能看得上眼,七八个凑活的,两三个还算不错,大周朝的武神吧。 周同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些高手和父亲周康比起来也就那回事,和姥爷龙云痕相差太远了。在周同眼里,姥爷龙云痕的武功与他还有些差距呢,如何能看得上高级武功的这些教头。 周同有些郁闷,一时找不到眼下的方向,是陪着文伟他们一起去皇家武馆呢,还是用另外的途径去东海幻境,周同有些犹豫。 吕文伟来了,吕文倩和马喜凤和他一起来的,马喜凤见了周同高兴的几乎要喊起来了,幸亏周同手快,拉着吕文伟的大手捂住了她的樱桃小嘴。 “文倩,你的武功又精进了。”吕文倩自看见周同时便一直盯着他看,周同知道,这姑娘的聪慧程度不下于前世的那位姑娘,不过任她如何睿智,也不能看到真实的自己。 “小同,你变了,变得我都认不出你了。”吕文倩凑着透进树林里的月光踮着脚尖看周同,“你说说,你都经历了什么,半年多的时间,怎么会让我不敢认你?” 周同笑着拉住吕文倩的小手,“文倩,我还是我,不过长大了,以前叫周小同,现在我叫周同,因为我真的长大了。” 康国柱跑了过来,庞大的身躯硬是挤在两人中间,“同弟,你变就变呗,干嘛拉住文倩的手,你不知道我,我,她,她不能轻易让你拉嘛。” “嗬嗬嗬……”周同不能大声的笑,心里挺高兴,臭胖子还是那个德性,和以前的以前一模一样的。“好吧,你说的对,今后不会这样了。” 吕文倩笑道:“有什么,咱们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小同别管柱子,他现在越来越神经质了。” 马喜凤在吕文伟的手下几乎被融化了,整个上半身瘫在了吕文伟高大健硕的胸前,要不是吕文伟极力躲避,恐怕这一时就要发生那些不测了。 “文倩,你们夏天可有假期?”周同觉得他们的功力太低了,在武馆很难有时间有场地提拔他们的武术,吕文倩笑道:“我是叫你周同呢,还是小同?” 周同笑道:“随你,告诉你们最近有没有长时间在外的时间?”康国柱插话道:“有什么呀,现在排位赛打的很激烈,邹师父让我们全力备战,每天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练武上了,哪里还有外出玩耍的时间。” 吕文倩笑了,“周同,你长大了,我今后就叫你周同好了。我们三日后要去极岭大荒山狩猎,大概有三四个月,你可以陪我们去。” 康国柱道:“什么?同弟不是到咱们武馆和咱们一起学武来了呀?” 吕文伟缓缓的走过来,马喜凤低着头拉着他的衣袖,吕文伟道:“我也发觉小同身上发生了很多变化,现在周康村也有很大的变化,小同是为了周康村才决定不来武馆上学的吗?” 周同心想文伟也聪明,不过还是不及文倩,既然是兄弟,有些事情还是坦诚的一些好,“不是,这武馆我是呆不下去了,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办,我想咱们可以在东海幻境汇合。” 康国柱惊了,吕文伟略带疑问,羞答答的马喜凤偷摸看了周同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吕文倩笑道:“你的武功我现在琢磨不透,凭知觉,应该变得很强大,你是要在这几个月里和我们切磋武艺吗?” 周同微微躬身,笑道:“文倩,你什么都能想得到,是的,我想在我离开之前让你们有能力取得这个高级武馆排位赛的第一名,明年顺顺当当进驻皇家武馆,然后也要在排位赛中拿到前十的名次,和我一起去往东海幻境闯荡。” 康国柱忍不住又要说话,吕文伟伸出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轻声道:“栋子没发现嘛,小同如今身上气息全无,即使咱们馆长也办不到,他已经是高人了,高人有高人责任,咱们听他说。” 吕文倩正色道:“这里打进前十没问题,皇家武馆就很难说了,毕竟那里是全国年轻英杰的聚集地。”周同道:“先练几个月看一看,不行的话,我会在你们最需要的时候去帮忙的。” 很可惜,周伯通、周伯富、康步定、周伯元与郝友乐他们只有周伯通和周伯富在今年的试考中考进了高级武馆,周伯元年纪超了,对他的要求比较严格,所以遗憾的失去了进驻高级武馆的资格,康步定与郝友乐年龄还不算大,身体资质原因,本年度没能考进高级武馆。只是周伯通和周伯富两兄弟九月初才能来,按常规,那时吕文伟四人正在极岭大荒山狩猎呢,如今,周同要在他们四人狩猎的这三四个月全力培养他们增强武术内功。 次日四人便先后向他们的主管教头请假,极岭大荒山不去了,家里有些变故,吕文伟和康国柱一个班,吕文倩与马喜凤更是一个班,两位主管同样看重这四个学员,勉励了一番,要他们在家中也要勤练武功,争取归来后在排位赛中取得更好的名次。 吕文倩等四人同是四匹踏云乌骓,周同本想随意购买一匹乌骓马,可巧在省府的马市遇到了一匹骨瘦如柴小黄马,想到了前世的小黑,虽说跟着自己吃了好多上好的草料和药材,可惜最终还是惨死在岭南雪耳寨,周同依稀记得是在纷乱的刀气中死去的,倒没受什么痛苦。 小黄马的主人是位乡里的老农,因为这匹小黄马能吃的不一般,但无论给它吃多少,它总是不长个头,并且是越吃越瘦,养了一年,到了现在瘦成皮包骨头了。 周同看此马有异象,头顶隐隐鼓着两个顶门骨,看牙口齿龄已有十多岁,算是老马了,身材虽说骨骼粗大,但是个头矮小,打眼望去就像是一匹未成年的小马驹。 原来此马非农家相互间的串子所生,是老农一日下地时路边捡来的,结果养了一年实在养不起,所以只好拉到马市来卖。 老农要价二两银子,周同笑着给了他十两,高兴的老农差点给他跪下。 出了马市往药材店走,虽说隐戒里有的是药草,可是那些药草功效太好,周同怕这匹打跌的小黄马吃不消。 “同弟,这杂毛小马自己都走不稳,你骑上去还不得把它压死,怎么,你要骑它和我们一起走?”周同心道最蠢莫过于你,前世的栋子也比你聪明,笑道:“是啊,等我喂它两天咱们在路上比一比,看谁的马跑得快!” “啊嘎嘎嘎……”康国柱笑得比杀猪声还要难听,周同邹邹眉头,“蠢货,你要再这样笑,我就把你打回原形去。” 小黄马的食量出奇的好,几百斤的草料掺杂着几十斤药材被它一顿吃完,周同又花五两银子买了辆大架子车,就让它在车上边吃边休息,头两日拉着它跑,康国柱笑得前仰后跌,就是没再像两日前那样猪笑。 第三日一早周同给小黄马喂了个半饱,轻轻骑在它身上跑了几里地,有了些气力,只是还不能长途跋涉的负重,康国柱笑着说了三日前的口头约定,周同当即答应,不过要有赌注。赌什么呢,限时半个时辰,谁输了谁在今后的三个多月里不能吃肉。 周同如今只对酒感兴趣,肉吃不吃都行,就是十天半月不吃饭也不当紧。康国柱可是爱肉如命,一顿不吃都馋得发慌,吕文倩趁机挤兑了他一下,纯种的乌骓马,如果比不过一匹短腿的小黄马那还不如杀了吃肉。康国柱只在吕文倩面前讲究,当即答应,不过又附加了一个条件,如果周同输了,还须另外给他二十两银子。 周同暗骂一声蠢猪,没出息,这几年学的本事都学到猪脑子里去了。 吕文倩一声令下,两马同时迈开四蹄跑了起来,康国柱胯下乌骓马比一般乌骓马还要神骏一些,一个加速冲到了前面,周同轻轻在小黄马耳边说了几句话,话音温柔软绵,小黄马轻嘶一声,全身骨架顿时涨大了一圈,四条小短腿也增长了三寸,一纵之下竟然跳起了四五米。 康国柱先期跑的快,过了两刻钟慢慢被周同赶超,气得康国柱不停的抽打胯下乌骓马。不一会儿周同骑着跟个大黄狗一样的小黄马跑远了,吕文倩和马喜凤也赶了上来,并且慢慢的也有超过康国柱的势头,康国柱马上长叹一声:“我的马,是猪也。” 小黄马跑得很不快,不过周同有办法,他把天地自然之气同样输送到小黄马身上,念力操纵气流促使小黄马身轻如燕,有周同强大精神力和对自然之气的感知能力,康国柱的乌骓马当然不是对手。 周同带他们去的地方同样是极岭大荒山,不过是最边缘的第一区域,最荒凉的一片荒草地。 “文伟,你和小凤以后准备如何?” 周同本没想到马喜凤,不在计划之中,就算她是马大江的亲侄女,不过如果吕文伟有和她厮守终生的心意,那便把她一起成全了。 吕文伟微有犹豫,慢慢说道:“小凤深爱我,我欣赏她简单利落的性格,如果她家里的家长认同我的话,我想试一试。” “嗯。”周同轻轻点头,“既然文伟下了决心,那今后就你们四人在一起相互扶助吧,小凤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周同和四人白日全力练武,轮流传授四人招术,与四人轮流过招,每次过招都会挤出对方全部的能力,激出对方一丝丝潜力、天云剑法,止若真枪,五绝刀,五明拳,周同毫不保留的全力传授四人,只要求他们全身心的学,练,学会,练熟。 现在的周同不会考虑什么天山派的门规和家族的家规,什么招术都应该发扬光大,眼前的四人中有三人是要全力帮助的,他们的性命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周同要把心中的愧疚释放在他们三人身上,弥补前世的那三人。 周同还将悟到的招术招意传给四人,极致,简单,精确。 周同白日让每个人吃下两颗八级大荒兽内丹,吃不消也得吃,夜晚让每个人吃一颗八级大荒兽内丹外加两颗九级大荒兽内丹,同样是撑着吃,即使撑破了丹田也不要紧,有周同在,周同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的丹田撑破的,只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提升功力。 夜晚是修炼内功的时候,周同将自己悟到的和学到的全数传授给四人,轮流给每个人输气提升意境,帮助每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消化内丹。 四人的日子不好过,十二个时辰日里夜里都在饱受摧残,躯体的摧残,心灵的却是升华,刚开始康国柱都惊了,他惊的不是他自己提升了多少,而是周同变成了什么。周同不给他多思考的机会,以最严厉的手段促使他跟着前三人一起提升。 康国柱在四人中无疑是最笨的,周同几乎是一视同仁,但暗下对他还是有所偏厚,在他身上用的功夫比其他三人略重。 两个半月,吕文伟、吕文倩、马喜凤内功大涨,先后冲破瓶颈进入气通天的境界,这是在周同强力培育下的结果,康国柱还是在一通天与气通天中间的那道薄膜中间徘徊,周同很想狠揍他一顿,笨的超乎想像,他为什么不是一头真猪。 第二五三章沙石关隔世有新生 北疆省城外,周同与四人告别前每人给了一个乾坤袋,乾坤袋里的荒兽内丹是一样的,八级大荒兽一百颗,九级大荒兽内丹不多了,每人五十颗。金银也是一样的,黄金五万两,白银五十万两,并且针对每个人所用的兵器挑选了几件放到每个人的乾坤袋里。 康国柱都惊了,惊得厚厚的嘴皮子一直打着哆嗦,“同,同弟,你是怎么办到的?”周同笑了,“好了,这些不要问,好好练我教你的锤法和斧法,三年后我还会来,到时候你如果没练成,没能进入气通天中期的境界,我会打死你。” 康国柱都傻了,从小玩到大的同弟竟然说要打死他,吕文倩问道:“柱子很笨,许多地方不开窍,要是真的达不到你的要求,你真的要打死他?” “差不多吧。”周同叹了口气,“他如果拖了你们的后腿,我干脆不让他学武了,收了他的武功,打得半死找个偏僻的小村子,找一个村女嫁给他过日子去好了。” “我不!”康国柱都哭了,“我要和文倩在一起。”“那你就好好练武,用你的心练。”周同吼了一声,“练不好就让你生不如死。” 吕文伟搂住康国柱颤抖的庞大躯体,“周同放心,我们会全力让柱子跟上的。” “唉。”吕文伟还是和前世的吕文伟一样的脾性,周同叹了口气,“文伟,以后我要让你们过上最好的日子,让你们成为最顶尖的高手,让你们有足以自保的本领。柱子他呀,就拜托你和文倩了。” 在周同眼里四人的武功还很差,不过回忆前世当年的自己,也就比现在的康国柱高了一丝。“文伟,文倩,京城高手云集,切记留一半底气,只在排位赛中显能力,其他什么事情都谦让。皇帝和朝廷给你们什么官职都要,但我要你们中有三人一定要拿下前三名。” 康国柱又想问,被吕文倩轻轻拉住了,周同不告诉他们原因,却下了死命令,“也许有些困难,不过到时候不出意外,我会去帮你们的。” 周同要和四人分手了,骑上了身高马大的小黄。 是的,周同的小黄马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长大了,个头还比乌骓马矮小了一些,但是和普通的大青马也差不多了,并且小黄身子很长,比例有些怪异,跑起来更怪,急速奔跑的时候倒像一只豹子。周同给它起了名字,小黄。小黄头顶果真生出了两个圆圆的兽角,小黄的嘴也和一般的马不同,短而扁,很大,短短两个多月生出了上下两双小小的獠牙。周同还还发现小黄身上其它的异象,是它的蹄子,和白龙马一样,是分叉的。 康国柱是含着眼泪目送周同的,他的眼泪里有对周同的感恩戴德,也有很大的委屈,委屈占了八成。 小黄的奔跑速度越来越快,食量还是那样的大,要去周蒙国了,周同在一座州府拿了军营的一座粮库的两样东西,一样是草料,一样是黄豆,全部都拿了,草料几十万斤,黄豆也有三万斤,这两样是小黄最喜欢吃的。 周同还在这座州府洗劫了三家最大的商行,是专卖药材的商行,周同才不理会是谁家开的商行呢,只要和身边人没关系就可以拿。 周同连过了几十座城镇,唯独拿了这座州城的东西,是因为他探查到州府衙门的后院有很让他反感的气息,一个胖大的男人和三个粗俗的女人同时在床上来回的晃荡,于是周同拿了这座州府的东西,同时将他们四人吊到了城门楼下,让来往的百姓观瞻。 周同经历了那次极岭大荒山的杀戮之后便起了心火,那是煞气,自身产生的煞气,所以不再愿意多杀生,那个州官运气何其好。 周蒙国,沙石关已变成了一个军事重镇,关隘比从前大了百倍,周蒙国在此屯兵三百万,领军者周蒙第一大元帅金狮,参军司马芸樱。 周同直接进了元帅府,数十个强大的气息一起围了过来,其中大半周同认识,武功最高的要数金狮,其次是早年沙龙帮归顺的余荣江,然后早年詹天利派给周同的八大忠良将,张凌动,张海山,詹江乐,詹建涛,李进隆,霍曲梁,陈勇真,马大山。其他原东蒙国本土高手也有二三十位。 “你是何方神圣,年纪轻轻胆敢强行闯入帅府,可知礼节否?”金狮的气息很强大,念力也不错,就是找不到周同的气息。 “呵呵,这里没外人吧。” 元帅府方圆一百多里的气息都逃不过周同的念力探查范围,帅府自然也在控制之下,整个沙石关的高手也都在这里了,不过周同还是想在人少的时候和金狮开门见山。 “你在说什么,这里唯一的外人就是你,小小年纪怎地如此大胆,快快出去,否则当重罚。”金狮没什么变化,就是功力比二十多年前深了一层。 “呵呵呵,你虽然是这里的元帅,但是在天山派的辈份比我低,金尚狮啊,哈哈,有多少外人知道你这个名字呀?” 金狮一愣,随之身体飞动,伸手一抓便抓到了周同面门,周同如何给他机会,同样伸出一手与他相对,两抓相交爆出一团急剧的能量,“嘎”地一声,就在两人手中炸开了。 金狮身躯未动,膀子微微一晃,周同则从头到尾纹丝不动,并且还是笑着看他,笑的很自然,“嗷啊!”金狮可不自然,吼了一声双掌同时猛推,周同为了出掌后撤一步,只是单掌迎了上去。 “砰!”气流团形成了冲击波,数十位高手齐齐围住了硬是将冲击波挡在了圈子里,否则元帅府的这个院子就得重新修缮了。 金狮功力果然深厚,强大的力道使得周同膀子一酸,同时催动更多的内气出来才抵住了金狮双掌,不觉后移了半步,也算是卸了一些力道。 “嗷吽!”金狮可就和他不同了,连退了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一声大吼又要出掌。 “停!”两人出手太快,周围的人根本没时间出手或者解劝,司马芸樱虽然年不过五十,到底武功高强,大喊着疾飞到了两人中间,面朝金狮落脚时还在喊停,“停!停!大元帅稍安勿躁,我看此子并没有恶意,怎么就无故出手了呢,待我问一问再说吧。” 金狮近二十年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大的敌手,念力使然已然聚满浑身能量要和周同拼打,经司马芸樱一句便一下子卸了内气,不过脸上还是很红润的,是惊的,也是有些生气,一个毛头小孩子把他这位大元帅单掌打退了三步,以他的脾气不生气才怪。“你说,你问他,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了?是不是化了妆在这里捣乱的。” 周同不等司马芸樱问话,悄悄传去了念力:‘芸樱,我是周同,我师父已经让我重生,现在回来和大伙相聚。’ “啊?!”司马芸樱不由得倒退了三步,接着又向前走了四步,一双清澈的美瞳紧盯着周同双眼,盯着周同眼神内的那些神秘。 “如何证明?”司马芸樱没用念力和周同传递信息,而是直接开口说话,在场的武功高过她的不在少数,所以没必要。 周同依然是传递念力:‘东海幻境我救你一次,天山派尚琪师侄他们救你们三次,出来后我师姐刘子琪让你们六人跟着我试炼,回到天山后便在我的门下做了记名弟子,芸樱可还记得。’ 司马芸樱惊得面红耳赤,双眼中透出热切的神采,不过她还有话问,“说说哪六人,还有你的三个好友名字,他们三人谁与我关系最好。” 这可就是隐私了,不是亲历绝不会了解,‘呵呵,其实咱们年纪相差不多,不过师姐和三师叔让我收你们六人做徒弟,我只好遵从师命了。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还有芸樱你,当时我没什么好送的,所以给你们每人送了两颗九级大荒兽的内丹。’ 周同传念到这里时司马芸樱已然站立不稳,但还要努力的听他继续传递下去,‘芸樱,我三个最好的好友是我的世交康国栋,吕文伟,吕文倩,要说谁和你关系最好,应该是文倩,但是你和文伟互相爱慕,我还真是不好定论了。’ “师父!!”司马芸樱虽然年近五十但面貌与二十岁的大姑娘无疑,只是她的真实年龄在场的大概都了解,足智多谋的她在沙石关三百万大军中威望甚高,无论大事小事,大元帅金狮也要按照她的计议办事,如今却在周同面前跪了下来,能不让众高手大惊失色嘛。 “师父!”司马芸樱重重的接连磕头,俊俏的额头磕在石板上砰砰有声,周同本要扶她,想到她已经跪下磕头了,在场的都看见了,那就这样吧。 司马芸樱磕了九个头,周同虚空扶起了她,“芸樱,咱们屋里说话。” 四周的高手都震惊了,那边金狮惊得合不拢嘴,到了周同说话才问道:“军师,他是谁?年纪轻轻的你为何要给他磕头,不对呀?” 司马芸樱大喝道:“帅府总管何在?”一位阿拉坦部族的大将插手施礼,“末将在!”“听令!”“是!”“今日之事为绝密,任何人都要保密,如若哪位透露出风声,杀无赦。”“遵命!” 司马芸樱作为参军可以直接下军令,也是远在蒙京城的丁义珍怕金狮冲动暴躁不好管束,所以给了司马芸樱极大的军权,说是参军,其实是出谋划策外带约束金狮的总监军。 司马芸樱发完命令站到周同一边,“师父,请您先进。”“嗨!”周同心道这下子在场的人都知道了,好吧,反正早晚的事儿,回头招呼余荣江张凌动他们,“大家都进来吧,见见面,说说话。” 司马芸樱拉着金狮的一个衣袖,小声道:“大元帅别发呆了,他就是我师父,咱们快进去参拜吧。”“师父?参拜?”“圣皇。”“啊?!!” 金狮大张着嘴看着数十人全进了大厅才合到一起,“周同,圣皇回来了!” 大厅正中是大元帅的桌案,周同被司马芸樱扶着坐到案后大椅,问道:“芸樱,这里没外人吧?”司马芸樱笑道:“师父放心,都是咱们的嫡系。” 几十位大将不敢坐,大眼瞪小眼的相互传递着惊异和疑问,司马芸樱带金狮来到大厅朗声道:“众将知道,我师父便是,圣皇,圣皇已告知于我,圣皇受天山师祖护佑得以重生,圣皇回归我周蒙王朝,众将官参拜。” 众将都知道司马芸樱心思极其缜密,万不会唐突发声,她说出来的话必定是真的,是对的,金狮和司马芸樱打了近二十年的交道,对她是心服口也服,从里服气到外,眼前高坐的年轻人功力深厚的不可察,定是祖师以大法力助他的结果,事实就在眼前,金狮如何不服,如何不信。 “微臣金狮,拜见圣皇。”金狮先跪下叩头了,众将这才有了主心骨,齐齐下跪行大力。 “都起来吧,怎么一见面就跪,我就不是很喜欢给别人下跪,我看等以后和丁姨商量商量,咱们把这下跪的礼节改了吧。” 周同虚空扶起硬挺着不想站起来的金狮,看他满脸惊异的神色,笑呵呵的走下帅案,“外叔公给我下跪,这可不太好。外叔公可还记得,我周同这个名字还是你给起的呢,外叔公还说人和人没什么不同的,不同的是人的心。” 金狮被他强大的力道彻底惊服了,也坚信他便是侄女的亲儿子,当今的圣皇,虎目顿时流出眼泪,颤悠悠的还要给他下跪,可哪还能跪得下去,“圣皇回归,我周蒙王朝必将大兴。” 众将齐声高喊,“圣皇回归,我周蒙王朝必将大兴!”众将喊的起劲,多少带了点内气,震得厅内嗡嗡作响,梁上一只壁虎不幸被声浪所惊,震得掉在周同当头。 “呵呵,此生命专吃蚊子,我该好好待它。”周同托起壁虎轻轻飞上大梁,放下时拿出一颗荒兽内丹,破开喂它吃了一点里面的黑汁,“壁虎呀壁虎,你若有些灵气,就慢慢的把它都吃完吧。” 金狮高声道:“圣皇仁爱天下生灵,实乃我周蒙王朝之齐天洪福呀!” “没那么玄乎,外叔公可不敢学那些奉承的话呀。”周同飘到余荣江身前扶起了他,“余大伯和我余伯伯是同辈,也不能如此跪我呀。”余荣江道:“圣皇还记得以前的那些事情?”周同笑道:“如何会忘记了,余大伯在沙龙岛沙龙巨擎受我余伯伯感召才辗转来到了咱们周蒙国,呵呵,我又不是傻子。” 周同去扶下一个张凌动,余荣江又给他跪了下来,周同笑着催出念力遥遥扶住他,“余大伯请起,你看我余伯伯什么时候给我跪过,呵呵,挺难为情的。” 周同先扶起了早年的八大忠良将,张凌动,张海山,詹江乐,詹建涛,李进隆,霍曲梁,陈勇真,马大山。八人是受詹天利嘱托全力保护周同的,结果还是阴差阳错分离了二十余年,看到略微变了模样的却更加沉稳的周同归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周同再扶阿拉坦部族的长辈,其后一一扶起其他大将,一个也没拉下。 等周同让众人落座时,金狮又激动的说道:“圣皇恩泽天下,还要一个一个的给我们还礼,这是哪朝哪代也不肯能有的事,我等得以先见到圣皇,实是上天在眷顾我们呀。” 众将齐声称颂,却只有金狮坐了,其他人均不敢落座,周同摆摆手,“大家快坐吧,别说空话了,咱们说点实在的,说说现在的战事情况,说说家里的事情,好不好。” 司马芸樱就在周同身侧站着,小声笑道:“师父,要不要和大伙儿一起喝顿酒。”周同双手一拍,“啪”地一声,“好,这也快到中午,咱们摆开桌子搞点好吃的,愿意喝酒的咱们喝点酒,不愿意喝酒的咱们凑到一起乐呵乐呵也好啊。” 圣皇赐酒宴,司马芸樱不敢大肆铺张,只让帅府总管对外说大元帅请众将畅饮,里面圣皇与众将同乐,外面依旧如初。 “芸樱,我余伯伯在哪里?还有丁姨,祥彤和祥钊他们,如今都怎样了?”深夜,帅府的一间小屋中,周同亲手扶住金狮坐到一旁,给司马芸樱也摆了个圆凳。 司马芸樱一一禀告。 自周同被崔元庆收走之后,天山派便传下话来,周同并没有死去,而是要经历一次淬炼,十八年后将重回人间。周蒙王朝上下自然没话说,丁义珍主管朝政,尽展才华,把个周蒙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国富民安,财力一年胜似一年。 余化龙坐镇蒙京城,又得天山李元彤和张子刚亲自下山传授了五年武艺,如今隐隐已是和张子刚齐平,堪称周蒙国第一人。 余化龙不喜军事,也不懂朝政,却在蒙京城圣皇武馆收了几十名记名弟子,据说个个身手不凡,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不管,但他却是丁义珍身后的后盾,平时看着没事,等到丁义珍处理不了的事情的时候,那自然由他来担着。 周蒙王朝和周国有三处必守的要塞,一是金狮这里的沙石关,二是东北方的拥石关,那里同样是大军三百万,李尚荣为周蒙王朝第二位大元帅,参军则是是新晋上来的,是余化龙的记名弟子,名叫荣格乃提,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却深得余化龙喜爱,经过丁义珍等朝廷要员的把验,通过几次阵仗的验证,荣格乃提的谋略不在司马芸樱之下,于是在五年前荣登元帅府参军。 第二元帅府的名气隐隐比金狮这里还要高,成名大将万余人,上将军数十名,如单思彤、吴云钊和廖顺杰均已是战功赫赫声名远扬的上将,再有周同的几位徒弟,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和周云海,名气武功均不在前三人之下。又如当年和余荣江齐名的四大老牌将军,除了丁义珍做了丞相,其他徐茂山、朱启亮和沈再荣均已是轻易不出山的大将军,早已威震敌军。 周蒙王朝和周朝早年有过一次大规模的大战,那是因为周同消失,余化龙亲自出头,率领周蒙王朝一千六百万大军分两路强攻大周朝,战争经历七年之久,后来因为天山李元彤下山劝告才平息了余化龙的怒火,两国暂时罢兵,各守各的关隘。 所以近十多年来这两处关隘只是小打小闹,并没有发生大规模战役,周蒙王朝还有第三处极其重要的关隘,那就是以前属于大周朝的框西省领和肃北省领,两个省领是余化龙部和左中堂部联合一起收归周蒙王朝的国土的,也是保护左忠堂部的重要战略需要。 框西省领与周蒙国一山之隔,丁义珍号令全国军民,聚集了两千万军民硬是在短短五年的时间里打通了大山,开拓了一条宽阔的国道,同时也是军事要道。第六年余化龙率军与左忠堂合兵一处,击退周国数次进攻,并且在战争当中建造了一处军事要塞,位于肃北领与周国接壤的边塞,名曰坚石关,寓意坚不可摧,规模比沙石关还要大。 如今左忠堂是第三路大元帅,由于坚石关常年有战事,丁义珍侧重调遣大军,拥兵七百多万,上将无数,余化龙点拨过的和大半记名弟子均在坚石关听令元帅府。左忠堂本就计谋高超,丁义珍没给他委派参军,他却上奏朝廷左忠义为参军,丁义珍和大臣们商议,当然应允了。 周同笑呵呵的听司马芸樱说完,赞叹丁丞相治国有方,连年的征战和常年大规模的建造还能让周蒙国百姓安居乐业,当年余伯伯让她一个女性做了丞相,不能不说是慧眼识真人。 周同和两人谈到今后的计议,要两人还是暂时不要透露周同的真实身份,因为周同打算万事俱备之后,给周国的伪帝周传河来个出其不意,一举歼灭他的伪政权。 第二五四章圣皇归来天下无极 丰美的水草,一洼清泉荡漾其间,清泉一侧是个大大的丘陵,丘陵下是一座金岩石做成的坟墓,坟墓规模宏大,依在丘陵下,旁在水塘边。 周同跪在墓碑之前回想往事,想到前世的小时候,想着想着就笑了。如今的他已不是前世的他,他不会沉浸在痛苦中,更不会轻易哭泣。周传雄与金云英已是隔世之灵,今生可以祭奠,却没必要再去悲伤。 墓碑上的字还是当年自己的隐诗,不过已被高人重新篆刻,果然是笔走龙蛇龙飞凤舞,墓碑下方还是有自己的署名,最下方多了四个小小的刻字,余化龙、篆。 周同微笑着抚摸余化龙三字,心道还是余伯伯有心,他对父亲的怀念犹胜于自己。 “芸樱,余伯伯他们来了,咱们去接一接吧。” 沙石关常年没有战事,大军在那里只是震慑周国军队,双方密探来回穿梭,也只是以防敌方罢了。周同只有一人一马,到了金狮这里便对他不放心了,司马芸樱是周同的记名弟子,二十余年不见,自当跟随左右。 余化龙身形极快,距离周同十多米却停了下来,周同知他心意,慢慢走到他面前,笑道:“余伯伯,看我是不是变了。” 余化龙双眼清澈,看相貌不过五十多岁,实则一百三十多岁亦。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流,均看到了对方眼底深处的那些记忆,一片温情,“主公,多年不见,你又变得年轻了。”余化龙深鞠一躬,周同飞身扶住他双膝跪地,“余伯伯,这些年我好想你。” 一句真诚的话,余化龙双眼两道晶莹一闪而逝,笑着扶住周同硬是不让他跪拜,“主公乃是咱们周蒙王朝的圣皇,若是跪了我那可就麻烦了,我会被咱们周蒙国的百姓一人一口吐沫淹死的。” 两人内功均是极其深厚,一触即开,余化龙气息可以随时隐匿,开始时周同和他的念力对上了才猜测到是他,看他武学比姥爷龙云痕还要高了不少,果然当得周蒙国第一人。 “这都是余伯伯您和丁姨的功劳,我算什么,就顶了个名头罢了,咱们周蒙国自建国到现在我还没出一份力呢。”“主公哪能亲自操劳那些琐事,自然要义诊那样善于经营的人帮你办事,主公只要心系天下,为我们这些做臣子指明道路就很好了。” 周同哈哈笑道:“余伯伯也会奉承人了,不过对象不对,您还是有事没事的给丁姨那些劳苦功高的人说说好听的吧。”余化龙笑道:“我可是句句实话,实打实的大实话,主公若不信,等义诊他们来了听他们怎么说。” 呼呼啦啦几万人涌到距离周同两千米远的地方停下了,余化龙笑道:“主公放心,我们没告诉下边的人,只通知了丞相府各部衙门正副职权者。” 几万人的队伍里慢慢走出了几百位文武高官,丁义珍走在最前,越走越快,来到周同身前匍地叩头,“圣皇归来,周蒙极盛。” 周同飞身扶起了丁义珍,“丁姨日夜操劳了二十多年,见了面还要给我下跪,要我如何面对呀。” 丁义珍有所激动,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圣皇归来,正是我周蒙王朝顺天意一统寰宇的开始,微臣便是肝脑涂地也是日夜心喜。” 丁义珍身后的是丞相府下政务衙门八部十三厅的官员,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叩头道:“圣皇明鉴,丞相以身许国,宵衣旰食,夙兴夜寐,我周蒙王朝二十亿百姓之所以能够安居乐业乐享太平,是因为丞相极具雄才大略,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勤政躬亲、兢兢业业二十多年不间断的励精图治才得以实现,我等均拜服于丞相呀。” 周同认得他,是阿拉坦部族当今的族长,名叫金鹏,任职丞相府右相,仅此于丁义珍的职位,算是丁义珍的左右手,算起来还是自己的姥爷辈,听他夸赞丁义珍心里也高兴,第二个扶起了他,“右相外叔公说的对,丞相丁姨确实为咱们周蒙国付出了极大的心力,咱们感谢她,替她分忧,也要好好向她学习,尤其是我,那时做了很多让丁姨为难的事情。” 金鹏颤悠悠躬着身子再施大礼,“丁丞相实属精金良玉,圣皇则声达寰宇,若不是圣皇指引天下明道,何来周蒙王朝太平盛世,圣皇乃万古一帝,恩泽天下,乾坤日月均在圣皇圣体之中。我等以圣皇圣明得以安然苟活,实在是圣皇之圣德加恩我等,老臣与众大臣祝愿圣皇万寿无疆,千秋鼎盛。” 金鹏在群臣中威望仅次于丁义珍,又是阿拉坦部族的族长,其下各大臣同时咏唱:“圣皇万寿无疆,千秋鼎盛。” 周同想到了刚才和余化龙说话的内容,笑着接受了,“你们这样喊岂不要天下人都知道我回来了,好了好了,千里迢迢的来这里看我,我很高兴,不过我还要守灵几日,你们没事就先回去吧,等我到了蒙京城咱们大伙儿再聊。” 周同说的轻松,群臣哪里舍得就这样走,金鹏又一次跪拜言道:“圣皇既已回归,理当昭告天下,与我周蒙子民同庆才好啊。” 周同还是不愿意打乱既定方针,却不好驳金鹏的话,于是去看丁义珍。 “圣皇乃天下黎民共主,不如就此明昭世人,如此周蒙王朝上下欢喜,天下百姓欢喜,周国内的百姓也会欢喜。” 丁义珍说的没错,周同的到来绝对是对周传河巨大的打击,对提升周蒙国的人气也有很大的助益,可是周同还想着闯荡一番再卯足了劲儿一举拿下周国呢。 周同再去看余化龙,那边余化龙正和司马芸樱私语,周同传去的眼神他即使背着身子也会一清二楚。 “算来主公今年已近五十岁了,不如改换一下行头,不做伪装,只要年纪相衬即可。” 周同心道不错,我在周蒙国是五十岁的面貌,到了周国便是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谁又会猜到其中关节。“好吧,丞相和右相都说话了,我要是不同意岂不不识相,哈,好,大伙儿要是有要紧的事情就回去办事,没要紧的事情在这里玩几天,等我守灵结束,咱们就回蒙京城。” 丁义珍指示蒙京城五万皇家侍卫四处把手,又命军队三部现在的负责人即可赶回蒙京城,取兵二百万护卫圣皇龙驾,又让右相金鹏回蒙京城知会司礼部大肆宣传,周蒙王朝圣皇顺天意降临回归,不日将抵达蒙京城。 周同守灵其间身边仅有三人一马,马是神骏非凡的小黄,人是余化龙,丁义珍和徒弟司马芸樱。 余化龙几次称赞周同眼光独到,是小黄,小黄乃异种,周同看得出,余化龙比周同看的还要明白。 “主公,这小黄毛发金黄,前肩之上已有鳞甲出现,如我所料不错,一定是龙马交配所生,恐怕世间也仅有此一个呀。” 周同说了白龙马,描述的很详细,余化龙开始不信,后来不由他不信,“余伯伯,等我从东海幻境回来,会把小白带来让你看一看的。” “看来主公是一定要去东海幻境了。”余化龙略有些寂落的表情,司马芸樱笑道:“师父当年在东海幻境大杀四方,现在进去了还不得通杀呀。” 周同笑道:“我现在的骨龄才二十岁,大好机会不去抓住怎能行呀,呵呵呵,大伙儿还记得我的兄弟康国栋与最好的朋友文倩和文伟吧,现在我的身边也有类似的三个人,他们仨和死,和那三人非常像,我要让他们三人过上好日子。” 余化龙等人明白周同的心意了,他那是还债,还心里的债,“主公,今后无论主公去到哪里,我也要在你身边。” 周同同样明白余化龙的心意,余伯伯也有愧疚,他愧疚的是当年没有陪着自己一起去迎接那场大战,“呵呵,余伯伯,现在的我,你还不放心呀?”“不放心,即使主公的武功确实超过我了,我还是不放心,还是要在今后一直陪在主公身边。” “唉。”周同笑着叹了口气,“那时如果余伯伯在,一定会劝住我不让去的,我很可能会去不了,余伯伯,如果那样的话,我很可能会在心里恨你的。” “哈,主公恨我我倒高兴了,让主公经历了那样大的一场灾难,都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过错,主公为上天派下来的天子,贵为天下人的圣皇,以后岂能再一个人四处闯荡。” 周同心想这次是甩不掉了,跟着就跟着吧,一路上有余伯伯陪着,有事没事还可以切磋武功,余化龙看出周同心里在想什么,“呵呵主公,一路上咱爷俩谈天论地比试武艺,岂不比主公一个人当个独行侠好。” 司马芸樱也要跟着,周同一时还没想好,“丁姨,芸樱是沙石关元帅府的大军师,恐怕不易常年在外吧?” 四人当中丁义珍说话最少,一直在聆听,一个大国的丞相,日夜都有处理不完的公案,此时的她却像个闲人一样在这里听周同拉家常。 “主公果然还是以前那样的脾气,不过没那个时候固执了,臣下真是高兴。”丁义珍心细如发,从周同的谈话中便能分析出周同现在的状态以及真假。周同毕竟变了模样,并且二十多年不见反而变得年轻了,丁义珍虽然认同司马芸樱和余化龙,但也要过了她心里的那一关才安稳。“主公身边确实需要伺候的人,我看芸樱很不错,又是主公的徒弟,沙石关那里近几年不会发生大的战事,让芸樱跟着主公就最好了。” “唉。”周同笑道:“我其实还要去很多地方,左忠堂姥爷那里,日东城二伯父那里,还有河东詹伯父,我的二哥詹玉刚,大哥夏侯亮,我都是要去找他们逛一逛的。” 余化龙眼睛一亮,笑道:“主公好主意,到时候约定好日子,咱们几处同时出兵,哈,看周传河那小子怎么应付。”周同笑道:“那是最坏的计划,我还想着能不能潜入周朝的京城去,找机会和周传河好好的谈一谈。” 丁义珍道:“主公乃万金之躯,怎可能冒那个险,我们万万不会同意的。”余化龙道:“是啊,如果主公再出现一次意外,那我就只好以死谢罪了。”司马芸樱道:“我不敢反对师父的决定,但是师父去哪里我都要跟着,就是死也要死在师父前面。” 周同感受到三人浓浓关爱的心意,双眼不觉一热,此生为了这些人,也要做出一番成就来。“余伯伯,丁姨,芸樱,以后咱们同为一体,同进同退,为了你们,我也不会再去做冒险的事情,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咱们商量着来,谁的主意好就听谁的。” 丁义珍给周同下跪,“主公真乃万世之明主啊。”周同半跪着扶住她,“丁姨,我以为咱们不用老是跪来跪去的,这样感觉反而生分了。” 余化龙哈哈笑着屈膝扶住两人手臂,“主公说的对,以后私下里咱们还是随意些来的顺当啊。” “余伯伯说的正是,就如现在这样,咱们谁也不吃亏呀,哈哈哈……”周同笑着唤司马芸樱,“芸樱,你也来,咱们一起这样,抱成团的样。” 司马芸樱匍匐而拜,“在师父面前怎敢,师父有这个心,徒儿便是即可死了也是万分的高兴。” “嗨你这个傻丫头,怎么又是死啊死啊的,咱们一定要活着,好好的活着,让天下人看着咱们活着,看着咱们是如何的活下去的。芸樱,过来,扶住丁姨和余伯伯。” 司马芸樱匍匐着不敢向前,余化龙知道她尊师重道,不似周同这般洒脱,笑道:“芸樱是个好孩子,主公就别难为她了,有心就好,心知就好。” 不日蒙京城二百万大军隆隆而来,十里之外遮天蔽日,不知谁喊了一声,二百万大军齐声高喊:“圣皇回归,周蒙极盛,圣皇归来,鸿蒙永昌。” 声浪传过十里,传到周同耳边依然震耳欲聋。 “丁姨,派这么多人大张旗鼓的,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主公乃天下人的圣皇,圣皇归来,就是让天下人看的,圣皇的仪仗,当然是天下之极,否则天下人岂能饶恕我们这些近臣。” 第二五五章天意龙玺天赐永昌 周同给父亲母亲的坟墓做了最后一次祭奠,数百文武官员在近处祭拜,五万皇家侍卫在两千米之外跪拜,十里外的二百万大军轰隆隆的倒戈匍匐而拜,场面尤为壮观。 周同还是为坟下的周传雄和金云英流出了两道眼泪,两人一生不过活了三四十岁,可以说结局悲惨,周同继承了两人的血脉,同样继承了两人身上的光环,余化龙是为着这光环才有的生机,周蒙王朝也是在这个光环之下建立起来的。 司马芸樱在圣皇罗帐给周同做了一番打扮,换上皇袍戴上皇冕,再一看便是另一种气度模样。 巨大的龙辇上周同端坐龙椅,两旁站着余化龙和丁义珍,司马芸樱在周同身后服侍。三十二匹黄金马拉动龙辇,群臣高呼圣皇无疆,五万皇家龙骑卫开道,二百万大军徐徐跟着隆隆开拔。 蒙京城已不是二十多年前的蒙京城,原来的蒙京城加高加固了城墙,做了周蒙京都的内城,外城扩大了十倍,城高百米,巨大的护城河宽达五十米,精钢炼造的吊桥平坦宽阔,两旁巨大的铁链子堪比壮汉的腰粗。 蒙京城周围数千万军民在城外连绵三百里,夹道迎接圣皇的到来,龙辇所过,军民匍匐跪拜,高呼圣皇无疆,周蒙永昌。 周同高坐龙椅,看到如此阵势眼含热泪,前世的自己有些傻气,今日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龙辇到了宽阔巨大的城门前,周同转身高喊:“天下最好莫过百姓,百姓是国家的根本,是养育国家的父母,是国家朝廷的父母,当官者不为父母做事便是不孝,不孝父母者其心可诛,必诛!” 周同喊的真切,全力一喊声达数百里,数千万百姓如受雨露滋润,如受天意感召,漫天遍野的匍匐磕头,连声高呼圣皇无疆,周蒙永昌,一时间千里之内如炸了锅一样的声势滔天。 圣皇之宫雄威伟岸,圣皇之殿堂阔大无际,周同高坐大殿黄金龙椅,丞相府八部十三厅以及军部三公列班两侧,军部三王为日东王周传杰,河东王詹天利,肃北王左忠堂,只是至今未能圆满,丞相府议事委派了三公暂代三王执掌军部。 周同先请余化龙坐,再请右相金鹏坐,丁义珍和左相年纪较轻,周同请了三次未敢落座,周同再请年高德劭的几位老臣坐,众文武称颂圣皇大德。 各部衙门大小官员按位阶一一拜见圣君,周同下了第一道口谕,年老体弱者免跪,年高德劭者赐坐,皇宫不限位阶,百姓也可参观。群臣激昂,大颂天子圣皇圣德。 丞相丁义珍请奏,圣皇归来,普天同庆,可否大赦天下。周同准奏,并附加了一条,各地方官员清查当地民众疾苦,年老无人赡养者朝廷发放赡养费,直至终老,残疾不可劳作者朝廷负责接管,照顾其终生。 众臣幸甚,丁义珍即派监礼司仪通告天下,圣皇口谕即日生效。 内城一处偏僻的小院前,周同默默的来回看着,抚摸着,铁匠铺又变得陈旧了许多,那个塌陷的灶台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小院的门楼还是老样子,不过经历了二十多年的风雨多少有些损坏。 小院前面的原本的一颗小树现在已经长成了大树,显得小院越发的小了。 是的,这是周同前世的家,是前世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小院里只有四个人,除周同外还有余化龙、丁义珍和司马芸樱。 “余伯伯,还记得二十多年嘛,当时我不听你和丁姨的话,整天住在这个小院里,每天就和栋子和吕氏兄妹在一起,不是出去骑马狩猎就是在这个小院喝酒聊天,呵呵,这么一晃便是二十多年过去了。” 余化龙面带歉意,丁义珍抢他一步和周同说话,“圣皇记得就好,不过事情早就过去了,我看咱们还是说说眼下吧。”周同笑道:“眼下?眼下不是好好的嘛,放心丁姨,我不会再让你和余伯伯为我担心了。” 丁义珍心智无人能及,余化龙何尝不知道她的本事,当即附言道:“主公说的对,我们都不再担心你,义诊应该是有别的话要和主公说。” “嗨,那就说吧,这是咱们的小家,又没有外人,丁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周同坐在当年睡过的木床上,伸手抚摸之顺滑洁净,心道一定是他俩在等我回来,每天把这里擦的锃光瓦亮的。 丁义珍躬身道:“圣皇明察,咱们周蒙国这二十多年来年年有战事,国力本来就不甚强,近十年周国过来的穷苦百姓达十三亿之多,朝廷穷其所有总算让这些百姓有了可耕之地,勉强填饱肚子度日,前线三关三大元帅府每年所需物资钱粮占了全国一年税收的三成有五,再有国内八百万军队,仅军事支出便要了一半的税银,周蒙上下衙门各地大小官员总计七百多万人,许多衙门三十年未曾修缮,破旧不堪,然而国库空虚,除去最基本的开销,剩下的税银仅能勉强发放俸禄,如果再照顾那些孤寡老人和伤残百姓,咱们的朝廷实难办到。” 丁义珍说的是实情,余化龙和司马芸樱说了不少国家朝廷的事情,周同心道我知道你们没钱,你敢在朝堂上答应并且立即颁布,一定有你的想法。 “哎呀丁姨,怎么不早说,我初来乍到的,看着咱们蒙京城挺红火,还以为各处都是这样的光彩呢。” 丁义珍匍匐跪地,“圣皇明鉴,臣下不过为了迎接圣皇,扬我国威,也是为了安抚天下百姓的心,让天下百姓凝聚在圣皇这里,才大张旗鼓接来圣驾。” “丁姨怎么又这样,你的岁数比我大了都快一倍了,怎么说两句话就下跪。”周同扶住丁义珍笑道:“丁姨以后要是不支声就跪下的话,那我也和你对着跪了哈,反正我比你年轻,跪的肯定比你快。” 余化龙笑道:“义诊这只是给主公讲述咱们周蒙国的实情,我相信义诊还有下文,主公听她讲讲。”周同心道我想也是,“好,丁姨请讲来听听。” 丁义珍侧着身子坐好,慢慢说道:“如今各地官衙亲自带头开荒种田,适合放牧的围场畜牧,咱们周蒙国朝廷还是有些水土畜牧方面的能人,丞相府也有官员专注这些,臣下想着前几年会很困难,只好先照顾少量的孤寡老人和无依无靠的重残百姓,尽可能从当地官衙那里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只是担心下面的官员办事不利,多少会影响一些民生。” 周同笑道:“丁姨的办法最务实,不过朝廷仅仅有政策还不够,我看需要用制度和法典约束各处官员的职责和权限,用制度让他们在职权范围内做官,用法典使百姓有依据监督官员们的行为。我相信咱们选的官员只要心里装着百姓,那些制度和法典便是他们的镜子,而不是约束他们的工具,这就看他们怎么想了。” 余化龙抚掌而笑,“主公在大师伯那里如何学到了治国的本事,我看主公的提议好,非常好,当官的如果怕约束怕监督,那一定不是什么好官,趁早下台换人。” 周同笑道:“我这个建议听起来简单,但却是个极其浩大的工程,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丁姨要是觉得难做,那咱就慢慢的来。” 丁义珍起身离座,看样子还要跪拜,周同一伸手便扶住了她,笑道:“丁姨,咱俩一起吧。” 丁义珍面红如潮,正目道:“主公有此心胸,义诊愿肝脑涂地,一定把周蒙王朝治理成天平之国,鼎盛之国。” 周同想到了肃北领固永县的县令张石头,笑道:“我认识一位清官,清平如水,做了四五十年的县官,日子过的却很舒坦,他叫张石头,那日我在城墙唤百姓为养育国家养育当官者的父母,就是从张石头刻在县衙迎门墙后方的一段诗词中学来的。” 余化龙笑道:“是嘛,我说主公怎么说的那么好呢,原来也是学来的。”丁义珍道:“愿闻张县令所刻诗句。” 周同笑道:“他那篇诗句其实就是一副对联,横批‘为官为民’,上联是‘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道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下联‘穿百姓之衣,吃百姓之饭,莫以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 余化龙与丁义珍听了均觉浅显易懂切寓意深刻,司马芸樱笑道:“师父,这幅对联您好像给我们说过。”周同道:“是啊,给你说过,但是余伯伯和丁姨不知道啊。后面还有呢,张石头县衙的匾额上写了五个大字,为父母做官’,懂了吧,这就是张石头为官的意境。” 余化龙道:“主公就是从匾额上的五个字悟出来的?”周同笑道:“也不完全是,主要是我当时问张石头那五个字的含义,张石头说百姓是他的衣食父母,他当然是为了供他吃喝的衣食父母才做的官。” 余化龙叹道:“这样的好官竟然只是一个县令,我看左忠堂兄弟傻了吧。”周同笑道:“那时候还是大周的官,左家姥爷为了保护张石头才给了一个三不管的穷县,现在一定好了。哦,师父给张石头续了五十年的命,说他确实是一个难道的清官好官。丁姨,让他给咱们国家做大官吧。” 丁义珍躬身道:“圣皇圣德,才会有张石头那样的清官,我当立即派人去肃中省请他过来。”周同笑道:“丁姨不用派人了,我还要去见一见左家姥爷和我的唐家姥爷以及唐家舅舅呢,到时候我亲自去请他,不知丁姨打算给张石头一个什么官职呢?” 丁义珍再躬身道:“臣下为官不如张石头清廉公正,没有张石头那样一颗谦卑阔达的心,臣下愿意让张石头顶上丞相一职,臣下愿意做他的副手。” “唉咦,丁姨啊丁姨,周蒙王朝的丞相,除了你谁也没能力也没资格做,张石头虽然是个清官,但是处事不够机警,还有些迂腐固执,我看不如让他做咱们周蒙国皇厅黎民会的会长吧,他和文倩一样,都是对贪官污吏有着不一样的慧眼的人,谁贪谁不贪,张石头比咱们的文倩还要看得清楚。” 丁义珍一时犹豫,余化龙笑道:“主公这样说了,我看会长就会长吧,反正张石头年纪小不了,让个老头当会长最好。” 丁义珍道:“张石头做了四五十年县令,一定深知百姓疾苦,能安于清贫四五十年坚守一个县城,那是一般官员无法想象的,圣皇,以臣下看,在张石头担任皇厅黎民会会长之外,还应该给他委派一个实在的职位,好让他能使出能力来。” “好,丁姨你说吧,给他什么官都行,我看就是还给他一个县官,他也会乐滋滋的去上任。” 丁义珍躬身道:“张石头乃是官员们的楷模,县官不利于向天下展示,以臣下来看,不如做御史监国吧。” “御史监国?”这官称别说周同,余化龙也没听过,丁义珍道:“御史代表圣皇,监国则监理全国官风民气,以张石头那般为人,一定能指引全国官民升华风气的。” “好!”余化龙赞了一声,“义诊看的比我们深,主公恐怕这几年又要经常外出,义诊一个人要忙的事情太多,让张石头过来帮你管着国家风气和官吏百姓之风气再好不过,我看就这样定了。” 周同心道张石头还真的可以胜任这一新的职位,“好,我赞同,到时候就让张石头来做御史监国。” 丁义珍道:“御史监国权力在我之上,不但可以监督全国官员与百姓,还可以监督丞相府,包括我,同样在御史监国的监督范围之列。” 余化龙很以为然,丁义珍这是在为以后打算,是为周蒙王朝的万年基业打基础,周同笑道:“丁姨果然心思缜密,如果国家法典与官员责权制度成熟了,再有御史监国监理天下,那么国家的运营便会更加的顺畅了。” 丁义珍道:“如此我便没有权力任命御史监国,还请主公以圣皇之名加奉张石头。” 周同哈哈一笑,“好一个丁姨啊,我服你了,来来来,今后咱们用这个来给定好的事情盖章子。” 周同手中现出一块龙首方底的玉石,“余伯伯,丁姨,芸樱啊,这个是龙玺,其实就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玉玺,这块玉的坚硬程度很吓人,金岩石也没它坚硬。” 余化龙拿起龙首方玉观看,眼神中已露出震惊,再看下方四个刻字,‘天赐永昌!’惊呼道:“此乃真玉玺,仙人所传,先朝遗物,竟然落到了主公身上,果然是天意!” 第二五六章因为何峥嵘不过季 余化龙要陪伴周同走天下,着意提携了数十位武功高手,拿了盖了龙玺印戳的一页圣旨,要他们专设圣皇武馆,招取全国材智具佳的青年人,无论武功高低,只要是可造之材就收取,通力教授,为圣皇、为周蒙国培育良才。 圣皇武馆的银子是从周同那里出的,周同将这批银子交给了丁义珍,如何花销丞相府自然有道,圣皇武馆的用银不过二百万两,主要用于前期基础兴建和各类物资的购买,以及前五年教官们的俸禄和日常开销,等到五年之后,周蒙王朝也就有了资金维持圣皇武馆了。 周同还给了丁义珍另一批金银,是一批巨款,黄金五百万两,白银一亿五千万两,珠宝首饰三万斤。丁义珍当时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周同给他的金银珠宝可当得周蒙国十年收上来的赋税。 周同心道我这才拿出了不到一半,丁姨就这样激动了,哎呀,丁姨总管周蒙王朝,看来是被金银累着了,国家太大,有多少银子也不够使,这些银子总能解朝廷的燃眉之急了吧。 金银珠宝太多,周同装进了两个乾坤袋里,丁义珍跪拜接了,向周同立誓,要在五年之内使国力提升两倍,十年之内赶超周国。周同心说大周朝果然有钱,看来这次去了还需要多多筹集才好啊。 周同的筹集就是拿,能强拿就强拿,能偷拿就偷拿,在周同的字典里没有贼这么一说,天下都是他的,他只不过来回捣腾捣腾罢了。 周同离开了蒙京城,离开之前把龙玺暂时交给了丁义珍,今后的几年里丁义珍可以用龙玺以周同的名义发布诏令,遇到重大事故或者重大庆典也可以加盖龙印以示天下,那样全国百姓便会知道他们的圣皇还在蒙京城,这样一来就可以掩盖周同外出的真像,一举数得。 周同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一身灰衣,一匹大黄马,余化龙和司马芸樱同是乌骓马,丁义珍等重臣不敢远送,就在内城送了一段。 周蒙国与周国有三关接壤,也是三个极为重要的军事要塞,沙石关,拥石关,坚石关,三人一路行了十多日,这日来到拥石关。 拥石关大元帅李尚荣,武功高过金狮,比余化龙仅仅低了一筹,早先有蒙京城下达的飞鸽传书,司马芸樱又先一步快马加鞭去叫了,周同与余化龙距离巨大的拥石关五十里,大元帅李尚荣带领三四十大将迎来了。 司马芸樱当然知道周同现在的身份,所以进城只要李尚荣带领少数大将来接就行,李尚荣同样不拘小节,带来的三四十人早年都和周同相熟,有前此的飞鸽传书,当然知道圣皇这次微服私访来的。 李尚荣带人参拜,大礼行的是周蒙王朝的跪拜国礼,口中称呼的却是天山门内的话,“小师叔能够安然觉醒归来,实在是我们的大幸啊。” 周同听他说话就笑了,心说你还不如金狮,他看似粗鲁但语言得体,你看着膀大腰圆五官端正的却疏忽粗俗,狗屁,什么叫大幸!“尚荣师侄请起,我只是路过这里,想看一看以前的老兄弟。” 周同看着比以前更年轻,气质大变,李尚荣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以前的那个小师叔,待周同去和后面的将官说话,他便来问司马芸樱,“司马参军,你确定他就是你的师父。” 司马芸樱笑笑道:“你说呢。”她知道这位李尚荣看似精明强干,其实比金狮还容易冲动,要不是武功绝高能征善战,早被丁义珍撤换了,幸好有超凡脱俗的荣格乃提。荣格乃提不但才智不亚于丁义珍,武功也是在余化龙手下亲手调教出来的,并且余化龙看透了李尚荣的软肋,派了荣格乃提刚好降住了他。 周同第二个扶起来的人便是荣格乃提,余光已扫过十几位让周同心热的面孔,不过此时是要按职位排序见礼的。 “荣姑娘,你是我余伯伯的徒弟,那咱俩就是平辈了,哈,快起来,哎呀,你长的真好看,和当年我的好友吕文倩很像啊。” 荣格乃提皮肤白皙,脸蛋俊俏,同样是微微泛黄的头发,最让周同心亮的是她那一双玲珑剔透的大眼睛,一看就知道她是一位激灵聪慧的女子,好多地方确实和吕文倩有些相像。 荣格乃提如何敢和周同平辈论称,匍匐在地上连说不敢,周同念力托了她几下没托起来,心说这姑娘年纪不过三十多岁,怎么修为如此的高深,末了还是在余化龙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主公,荣格乃提身有慧根,小时候一家人到山上躲避灾难,不幸父母均被野兽吃掉,那里的野兽兴许是看到她身上的慧根了吧,所以抚养了她,一直到她十四五岁才下了山,咱们周蒙王朝和以前的东蒙国不同,穷苦百姓也能活出自尊来,所以这姑娘在周蒙国游历了两年之后来到了蒙京城,我看她很不凡,那时已然内气鼓荡,所以就收了她做弟子。” “好嘛,是有奇遇的姑娘啊,深山里和兽族生活了十多年,那一定是一段有趣的日子。”周同呵呵笑着没一点架子,荣格乃提也随意了些,“圣皇说的正是,我会永远记住那一段生活的。” 其下是徐茂山、朱启亮和沈再荣三位老牌将军,也是和余化龙关系密切的三人,周同扶起三人后以晚辈敬礼,三人也是眼含热泪,当年的青年人,如今也是青年人,可是三人已经看不到从前的那个青年人,同时也看不到周同身上的气息,能够感觉出来的只有隐隐的强势。 这三人在拥石元帅府威望极著,是仅次于李尚荣的上将,由于余化龙的关系,三人和荣格乃提走的比较密切,也是余化龙怕收不住李尚荣,让这三人帮着荣格乃提做制衡之用。 “廖大哥!”周同扶起廖顺杰紧紧的抱住了他,“廖大哥一向怎样?” 廖顺杰被他紧紧抱着不能下跪,只好双手抱拳以做礼仪,“本来沉闷了二十多年,圣皇归来,我便有了生机。” 周同哈哈大笑,“廖大哥在这里隐匿了真名,家中老父安然无恙,周传河不敢动他,听说余伯伯去接了一次,好像廖伯父不太愿意来。” 廖顺杰道:“父亲只做周姓的官,周家的谁做皇帝与他无关,他只要做好本分。” 廖顺杰话说的透彻,周同明白他父亲的德行,暗赞一声笑道:“那好啊,等以后咱们回去了再和廖伯父慢慢聊吧,反正周蒙国也是周姓,廖伯父有难言之隐我明白,只要他老人家身体健康,平平安安的就好。” “祥彤,祥钊!”周同同时扶住了单思彤和吴云钊,两人和周同关系非比一般,同时热泪盈眶,单思彤道:“小师祖,您可是大变样了啊。”吴云钊流着泪笑道:“小师祖可是越变越年轻了。” “祥彤,祥钊,这次你俩也跟着我吧。”周同觉得亏欠二人的太多,周国京城皇家武馆时多受二人的保护,后来变成自己的贴身护卫,这护卫,可不比一般护卫,真真切切是亲如兄弟的护卫。 两人同声道:“我二人愿意继续追随小师祖,永生不弃。” 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五人同时以师礼参拜周同,口称师父万安,周同笑着一一扶起来,“什么万安,那是给老人说的,咱们的岁数差不多,嗯,你们的武功也精进了不少,但是还是不够。这里的边关战事不多,我看给蒙京城的丁丞相说一下,你们五个也跟着我走一走吧。” 五人同声称是,余化龙笑道:“好啊,一路上咱们有空就好好教教他们,估计过个十年八年弄不好出来一个冲破武者束缚的也说不定。”冲破武者束缚便是达到了武者极峰顶端的瓶颈,再下一步便要历经岁月的洗礼进行蜕变了,五人年龄均在五十岁上下,过十年便是六十年,那正是冲破武者束缚所必须的过的年龄。 “哎呀呀不服!”李尚荣突然嗷了一嗓子,“小师叔,现在没有外人,我想和你比试一番。” 周同早看出了李尚荣气息不稳,心道原来是看不惯我呀,呵呵笑道:“好啊,我最近很少出手了,咱俩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余下等人齐说不可,司马芸樱等六人站在周同身前,司马芸樱道:“我等与大元帅在师门同辈相称,不若我六人对你如何敢应吗?” 司马芸樱话中带有激将之法,李尚荣一激便动,扫了一眼张天赐等五人,“好啊,做了我二十年的属下,现在说反水就反水,你们才跟了周,啊小师叔多长时间,这刚一见面就这么护着他。” 张天赐朗声道:“我等受天山门召见,入了师父的门墙,当不敢欺师灭祖,此生便是师父的门徒。周蒙王朝以师父为尊,拥石关三百万大军均是师父的军卒,何谈反水一说。” 张天赐严词比司马芸樱还要锐利,李尚荣在他们面前高高在上习惯了,这一下子更下不了台了,“好好好,你说的有理,你们厉害,哼哼,厉害不厉害的还要看手下功夫如何。” 周同觉得双方说的都有些过了,当即呵斥张天赐,“天赐,你身为大师兄,怎可如此带头挑衅大元帅,快快道歉。” 李尚荣欺身正对周同的面目,“没关系,我看不上他们,小师叔怎样,敢跟我比试一番吗?” 周同心说你吃错药了吧,二十多年也没见你这样对我啊,我周蒙国的圣皇,还是你师叔,你反了天了吧。“既然尚荣师侄也样说,那我就和你比了吧。” 周同身上散发出一股冷气,司马芸樱等不敢再说,余化龙笑道:“主公,都是自己人,点到为止吧。” 李尚荣道:“要打就打个痛快,只要你余师叔不帮着小师叔,嘿嘿,放心,我不会打坏他的。” 余化龙冷冷道:“你真的要和我主公打?”李尚荣武功比余化龙低不多,这时候也不怕他了,瞪着他道:“当然是真的,他二十多年没出现,一出现就搞得周蒙国炸了锅,好像这二十多年来周蒙国是他搞起来的,现在又到这里挖我的人,我不服。” “哈哈哈哈……”周同大笑,身上的冷气也消失了,“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这样,好吧,是我的不好,也是尚荣你理解有偏差,咱们大家本是一体,不分你的人我的人,我们都是自己人。来来来,我和你过几招好了。” 余化龙也笑了,笑着对李尚荣道:“尚荣小心,主公如今已非往昔。”“我不怕,连你都不怕了,还能怕他。”周同身上气息非同一般,李尚荣武功极高,岂能不知,只不过看着周同年纪轻轻的高高在上气不顺,于是莫名的发起飙来。 周同一纵身已飘到二百多米外,双掌自然下垂,笑道:“尚荣,来吧,我用掌,你随意。” 李尚荣唔呀呀一声怪叫,一纵身疾驰了一百米,百米之中换了一口气,换气之时化出一把五尺长的长剑,剑指周同,一晃便过来了。 周同心道剑不错嘛,五尺的单手长剑,也难为你了。李尚荣一剑刺来随即封住周同左右两路,上路是咽喉,下路是弱点,中路极易防范,知道他不会刺中路,上路太危险,因为他还没有摸准自己的真实武功,大概齐就是下路了。双掌一错,一掌掌气自下路喷出,另一掌掌气直冲李尚荣面门,后发先至,浓实的掌气竟然比飞剑还要快。 李尚荣用的是天山派的天云剑法,第一招便是他的绝学,目的也是要刺周同的下路,眼看刺到,周同出招,强大的掌气顿时封死了下路,急忙挑剑刺周同上路,没想周同早有计算,当面一掌震偏剑锋,掌气轰轰的迎面扑来。 李尚荣容不得的一丝思考,匆忙间提起另一掌喷出掌气打在周同击来的掌气之上,空气一瞬形成一个漩涡,再一瞬碎烂,“砰”地一声,是掌气相交炸开,只不过炸开的地方距离李尚荣近。好一个李尚荣,护体罡气几乎在半瞬布满了全身,掌气炸开,巨大的能量冲击在护体罡气上,巨大的力道将他震得往后退了数米。 众人早也围了过来,至此一招便看出端倪,李尚荣不及周同。余化龙嘴角轻挑,“主公得大师伯给予青龙之力,尚荣如何是他的对手。” 这句话声音不小,李尚荣当然听得清楚,来不及哇哇大叫,护体罡气已然凝实,五尺长剑爆出一米多宽的剑气,几乎与剑身一样的长了。 原来是周同掌风已到,一掌一掌打在李尚荣发出的剑气上,李尚荣全力催动内气和他比拼,五尺长剑受一次力内气便被抽取一道数量庞大的内力,如此周同连打八十八掌,乳白色的掌气全都打在李尚荣的剑气上,第八十九掌终于打碎了剑气,九十掌到,浓实的掌气震破剑光,生生的将长剑打得掉在了地上。 “吼吼,你的剑不错嘛,还想着能打变形呢。”周同击出的九十掌平常人看着也就跟慢慢的一掌差不多,他是要故意震破李尚荣的心胆,所以看似平常的九十掌却蕴含了强大的掌气掌意。 李尚荣右手虎口剧痛,手臂巨麻,心中巨惊,这个年轻的娃娃,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功力,不服,不服。 李尚荣一纵身飞退百米,空中默念心法口诀运气,落地时正好一个神通天过去,“小师叔,你掌法厉害,枪法如何啊,咱俩比试枪法。”呼地一下化出一杆长枪,长近乎两丈,碗口粗,枪头两棱,两棱均有倒钩。 余化龙笑道:“主公,尚荣的枪不错,是从原来框西省领军团部军团长苟茄霍那里抢来的,主公不妨用三皇蹦地枪与他对练。” 周同心道我的内力比李尚荣精纯,也比李尚荣淳厚,并且对招术的理解也超过了他,拿好兵器对他真是欺负他。不过余化龙已经说出来了,如果再拿出一杆普通长枪便是瞧不起李尚荣了。 “呼”,三皇蹦地枪现身,枪长两丈开外,碗口粗,遍体乌黑,枪头四棱,如今拿在周同手里便隐隐发出了轻鸣声。周同拿此枪在极岭大荒山第八区域斩破了上千只八级以上大荒兽的下腹,八级以上大荒兽在普通武者心目中是何等的凶猛,尤其是九级大荒兽,气通天的武者和他对都比较吃力,而周同只是一枪,或者一刀,枪是三皇蹦地枪,刀便是那把通灵的天石刀。 李尚荣长枪也不凡,一招天影枪法中的射影无痕爆出了近乎两米的气刃,同时封锁周同四路。 三皇蹦地枪出,一抢直指李尚荣心窝,爆出的枪气如另一杆三皇蹦地枪一般疾射而出,李尚荣全力一击非但未能奏效,反而在周同这一枪之下失去了反击能力。 “啊!”李尚荣用尽平生绝学划出三道枪气,空气早已无法承载速度与能量的叠加,真空中破开一道可以容人之身的裂口,李尚荣真想躲进去避开周同这简单的一枪,可惜周同的一枪太快,只是一枪,李尚荣飞撤了,如幻影般撤出百米。 在场的众将呆了,余化龙也有些惊异,周同这看似极其简单的一枪,只是简单的刺出的一枪,竟然让李尚荣无丝毫还手之力。 余化龙看出了一些端倪,周同一枪便是极致,隐含无穷的招术,包含天地五方之气,别说李尚荣见了只有飞撤,就是余化龙也要回撤。 “呔,你这不是招式!”李尚荣急了,急得还未停住又往周同那里飞进。 周同笑看李尚荣,如此的高手,能事先察觉自己一枪中的奥义,早早的撤出去,也是非常难道了。“尚荣,不隐瞒你,我这不知道是不是招式,但却是我历杀万余生灵才悟到的,呵呵,可以破你,便是好招。” 李尚荣红脸变白,“小师叔,没和你有生与死的理论,不过我还要再战。” 周同实不懂李尚荣为何如此对待自己,笑道:“好吧,前面的话我已说清楚了,打不打看你了。” 李尚荣道:“小师叔,你独创绝世之招法,我敬佩你,但是我还有一口气没出来,我想我的绝招可以破你的一枪。” 周同三皇蹦地枪就随意的立在身侧,“好,我让你出,尽管出,伤了我没关系,我不但不怪你,还会欣赏你,并且不会告诉师姐。” “师姐?哦,我师父。”李尚荣最怕的其实就是他的师父刘子琪,刘子琪管束徒弟极严,一身武功早已入化,在天山门派里,武者之中她可以排进前三。可是李尚荣之所以恼恨周同也是因为他的师父刘子琪。“看啊招!” 李尚荣的长枪动了,周遭气流巨变,庞大的五行之气汇聚于枪身,轰轰的听似风声爆音之中,枪出,两丈长枪带着无比磅礴的外来之气直冲周同,一枪封住周同五路,隐含庞大能量的一枪,周同只要硬对,否则就要后撤。 三皇蹦地枪同时射出一道同样大小的枪气,实质性的乳白色的枪气,枪尖隐隐泛出红光,拖着一道炽亮的残影射入李尚荣巨大的枪气之中。 狂风呼啸,两人之间气流如陀螺般急剧旋转,两道能量终于碰到了一起,是在不可察的急速下碰到了一起,交击顶尖惊闪一粒极亮,一瞬激出一个灰黑色的黑洞,是被扭曲了的域外空间,域外空间巨增,再一瞬增大到方圆超过三米的扭曲的纷乱空间。 “嘎!”震破耳膜的交击声终于发出来了,黑洞消失,紧接而来的是一个正在爆破的能量体,能量体爆开,飞沙走石,真空震动,下方的大地被硬硬的爆出一个六米方圆的大坑。厉风呼啸,冲击波冲到四周五百米变成了空气波动,一波一波的如波纹一样震颤着。 李尚荣败了,他一点也不想后撤,可是交击出的巨大能量轻易爆破了他的护体罡气,他只有撤,不撤就有可能受伤,甚至重残死亡,包含五行之气的能量冲击波,其中有一半是他的力量,可是他真是无法抗拒,所以只有后撤一条路。 李尚荣撤了,撤的灰头灰脸的,能量体爆开的冲击波还是波及到了他前身的帅服,元帅服,可惜,这时候破碎了不少。 周同没有撤,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一身灰衣还是和刚才一样干干净净,五行能量冲击波只打在了他发出的五行护体罡气上,五行护体罡气只是震颤了几下,并没有被冲击波冲破,冲破了周同也不怕,因为周同肌肤之外还有一层护体气流,是任何武者都不可思议而且无法察觉的护体气流。 第二五七章释前嫌收挥指肃中 周同终于知道李尚荣为什么恼恨自己,是因为刘子琪。 当年崔元庆无法治活周同,在白冬阳夫妇和周传河面前出了三招,三招打死大周军五千余人,伤者上万。崔元庆顾及身份以及门派,最后一击打破了一座山峰,气呼呼的带着半个身子的周同走了。 而当时发觉崔元庆异样的有两个人,贞子丹和刘子琪,两人是崔元庆的徒弟,同时也有血玉传承,所以随着崔元庆的方向赶了过来。只是两人速度和崔元庆无法相比,等崔元庆打破了一座山峰走了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才赶了过来。 当时白冬阳与莫晓燕早已经走了,周传河也夹着尾巴往他的老窝跑,两人没看见周同,但却知道那般浩大的山崩地裂只有师父崔元庆才可以办到。贞子丹收了周蒙王朝一百侍卫的尸体,收了康国柱和吕氏兄妹的尸体以及他们的兵器,之后要回去,刘子琪却不愿意,她让贞子丹带着一百将士和三个孩子的尸体先回,她便去抓个周朝的士兵询问。 刘子琪何等手段,一问便问出了实情,小师弟惨死,师父没找到杀害小师弟的周传河才发了一顿飙走了。刘子琪可没有走,她以为师父是急着回去救治小师弟去了,于是她决定代师父为小师弟取了周传河的人头。 周传河身边二百斩首兵团并没有死几个,一百老太监只是有几个受了伤,三百斩监是仅次于斩首兵团的存在,死伤也不多,还有内务太监,就是内务府的那些元老,那几百人都是大周朝武神级的存在,还有数千武帝级的高手,十几万精锐大军。刘子琪以一人之力杀了三万军卒,杀了上百护卫周传河的超级高手,最终还是对上了十乘十翻十倍的裹营十阵,二百老太监组成两个里外三层的圆圆的大阵,威力巨大的大阵。 刘子琪终于不敌了,并且在受了伤的同时贞子丹出现了,贞子丹是个仁心很重的人,即使师妹受了伤也不忍心杀人,尤其是那些普通的军卒,所以贞子丹带着刘子琪回到了天山。 当时金狮正在前线大战,李尚荣身为刘子琪大弟子获得消息回天山看望师父。在李尚荣的心里,师父刘子琪是不可能被别人打败的,而这次竟然受了伤,要知道如刘子琪那样的高手一般极难受伤,一旦受伤那便是重伤。 李尚荣终于获知了师父受伤的原因,都是因为小师叔,最让李尚荣无法接受的是天山派关了师父的禁闭,并且一关就是三十年,从此三十年内再看师父只能去天山雪峰的石洞中去看,李尚荣如何不恼怒,他恼怒师门太怕担责任,师父不过杀了一些大周的兵士,周家后面的那些老东西就联合其他门派来天山论理,三师祖李元彤竟然卖力的讨好那些人,并且为了缓和关系硬是重责了师父。 刘子琪本来有伤,李元彤当着其他十七大门派和周家几个老家伙的面用天山门规重罚了她,刘子琪不在乎那些皮肉之苦,只是气不顺,当时一口血喷出昏了过去,醒来后已在雪峰石洞里了。 李尚荣碍于师门严规和比他强大的多的师祖和师叔们,只好等到刘子琪伤好才去看她,师徒感慨一回,李尚荣说出了心中的苦闷气愤,以及对三师祖李元彤的不瞒和对小师叔周同的不待见。 刘子琪已接了二师父崔元阔通知,知道小师弟周子同还会活着来到这个世上,三师叔李元彤和四师叔华元英多次和她谈话,最终解开了心结,安心在雪峰石洞面壁思过。 刘子琪安心了,命令李尚荣继续下山帮扶周蒙王朝,自然不可以天山门人的身份让世人知道,刘子琪就是个例子,若别人不知道是她杀的大周军卒,也不会跑到天山派理论。 十八大门派相互制约,之间有共同的协议,天山派刘子琪违反协议规定,自然会受到其他门派的同诛共罚,李元彤为了保全声誉维护各大门派之间的平衡,只好以惩罚门人妥协。 李尚荣几乎气透了,最气的还是周同,所有的麻烦都是周同引起的,师父刘子琪竟然还让他下山保卫周同的周蒙国,并且不让他告诉金狮,刘子琪受伤收罚的事严禁金狮知道。 李尚荣这个气呀,在山上雪峰石洞服侍了半个月,刘子琪身边有安尚琪照顾,便催促他下山。下山后得知大周周传河为了解气下旨猛攻周蒙国,李尚荣被派到拥石关做元帅,几年战争也让他发泄出了不少怨气,还有一些怨气发泄在属下身上,如周同的五个徒弟就是发泄的对象,后来单思彤和吴云钊也看不惯了,只是为了大局,大家斗而不破,不过张天赐等人确实一直在受李尚荣的气。 到了今天周同回归,李尚荣本就对他心怀怨气,众人对他崇敬有加,看他年纪轻轻志气高昂的样子,越发的见不得了,所以大着胆子冒进以下犯上,结果已不是周同的对手,只三招惨败。 周同找出了原因,心里愧对师姐,对李尚荣一点也不生气,一番肺腑之言道出了自己的心声,李尚荣本就是果敢之人,听周同说的痛快并也透彻,当下跪拜道歉,两人从此和好。 李尚荣没事了,周同却有了心结,那么多人为自己付出,强大如斯的师姐也因为自己受伤受罚,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自己身上引起的。 周同要走了,带着单思彤和吴云钊以及五个徒弟去肃中省,李尚荣痛快的放了几个人,因为故意压制了几个人二十年,李尚荣心里也觉得不应该,送别酒宴当着众人的面道歉赔罪,几人释然。 至此周同身边又多了几个人,随行之人变为九位,亦师亦友的余伯伯,介于门规隔了两代却亲如兄弟的单思彤和吴云钊,其后是六大徒弟,司马芸樱,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 离开拥石关一路西行便是肃中省。 肃中省是框西省领和肃北省领在周蒙国合成的一省,原来的两省之间连绵万里的山脉被从中开拓出一条大道,将肃中省连接到了一起。 众人一路观赏说笑,周蒙百姓安居乐业,与官兵鱼水深情,周同心情畅悦,“以后要是不打仗了,老百姓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余化龙和他一样的心思,“主公切忍耐几年,只要推翻了周传河,咱们便与其他四个国家和睦相处,让天下的黎明百姓好好的享受生命。” “呵呵呵,余伯伯也知道生命是需要享受的呀。”“哈,主公,咱们现在不就是在享受人间的快乐嘛。” 周同回头去看后面骑着统一的乌骓马的司马芸樱他们,“我和余伯伯是这样,芸樱你们几个可就有些惨了。” 司马芸樱道:“师父和余公一路教我们武功怎么会惨,跟在师父身边我们几个高兴还来不及呢。”其他几人也是司马芸樱的心思,余化龙笑道:“主公不如收他们六个做亲传弟子好了。” 周同笑道:“哪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个虚名而已,他们要想做我的亲传弟子,现在就是了。” 单思彤道:“小师祖,咱们天山派有规定,亲传弟子必须由执法堂和掌门人亲自认定了才可以收,并且还需要血玉传承见证。” 周同心道我收徒弟不要血玉传承,以后我自己弄点别的见证,“好啊,那就等到以后,只要天赐他们愿意就行。” 六人飞身来到周同马前跪拜行礼,同声道:“我等愿意做师父亲传弟子,至此一生跟随师父,生死不渝,永生不忘。” 周同一伸手同时虚空扶起六人,“行了,别老是拜了拜的,我不喜欢啊,我视你六人为我的弟子,也会把在山上学到的悟到的统统传授给你们,亲传不亲传的,记名不记名的其实都是个虚名,你们就是我的徒弟,就这么简单。” 余化龙笑着抱拳道:“恭贺主公收了六位弟子,他们六人个个杰出,主公洪福啊。”周同笑道:“余伯伯越来越会说套词了,我什么洪福呀,余伯伯才是洪福。呵,天赐,你岁数最大,来来来,引着师弟师妹们给余伯伯行礼,因为余伯伯本事比我大,洪福也比我大,今后能把你们教成什么样,那就看我余伯伯舍不舍得用心教你们了。” 周同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余化龙跟着传授武功,余化龙何等武功,何等阅历,六人大喜,同时又给余化龙磕头行礼,行的是师门的礼节。 余化龙呵呵笑道:“主公不用套我,我哪儿也不去,这辈子就跟着主公混了,呵呵,他们六个,包括祥彤和祥钊,我一视同仁,全部都教。” 单思彤和吴云钊的武功和周同的六个徒弟高低差不多,辈份比他们还矮了一级,周同不要他俩按天山门内的关系走,只要与六人平辈相称,用周同的话说,本来的事实就是兄弟嘛。 肃中省省府说到就到,众人一路边学边玩,一个半月后终于遥遥看见了肃中省省府的城楼,周同认得,还是以前肃北领的省城,不过改了一个字而已。 第二五八章祭前亲怀祀故人后 肃中省和二十多年前没什么大的区别,周同等一行十人以布衣进到城内,轻车熟路来到唐玉江的府邸,守门的士兵不知道周同十人的来历,但是很客气,一名士兵带着来到唐话显的府上,门前却搭了两条黑绫。 唐话显去世了,黑绫表示老人已经去世超过一年,两条黑绫,周同问了心伤不已,原来康国栋的母亲也去世了。 周同离开二十多年,唐话显不会武功,不断的惊喜和悲伤交加使得他体弱的身子扛不住人间的负重,于是撒手人寰了。康母同样因为周同和康国栋惨死日夜痛哭而病入膏肓,在唐话显辞世的半年后也跟着去了。 “姥爷,伯母!”周同一晃进了后院灵堂,灵柩早已埋葬,周同眼前看到的是两个并排摆放的灵位。 “姥爷,伯母,孩儿来看你们了。”周同伏地磕头,惊的一边的唐玉江不知所措,“你是哪位?如何进来,啊要给二位老人行此大礼呀?!” 周同连磕了九个响头,再来跪拜唐玉江,早年唐玉江把周同视为亲外甥,同样跟着挂念,跟着提心吊胆,周同同样把他当作亲人。“舅舅,我是周同,我来晚了,让舅舅多费心了。” “哎呀,周同?同儿?!”唐玉江颤悠悠要去扶,突然明白了眼前的青年人正是当今的圣皇,随即跪倒参拜,“圣皇驾临,卑职惶恐。” “舅舅!”周同扶起了唐玉江,扶到了侧旁的椅子上坐下,唐玉江惊得心慌意乱,颤声道:“你,你还认我这个舅舅?”“舅舅,咱们是一家人,我多蒙受你和姥爷的眷顾,如何会不认你呢,你永远是我的舅舅。” 余化龙进来平礼躬身参拜了灵位,单思彤等八人跪拜行礼,周同引荐了九人,着力称赞了唐玉江。 唐玉江武功不及任何一人,余化龙声名远播,周蒙王朝没有不知道他的,左家兄弟还要以长辈尊称他,唐玉江更是惶恐,跪了几次没跪下去,几次致歉才罢了。 唐话显和康母的坟墓在城西十里,周同不让唐玉江暴露自己的身份,由唐玉江引头,带着众人添坟祭拜,同样是一番感慨。生命就是如此,故人已故,活着的人还需认真活着。 唐玉江已不在军队公干,现在是肃中省巡抚,整个大肃中的行政首脑,在丞相府制定的政策和监管下压力也不小。 左家姥爷和众兄弟均在前线坚石关与敌抗争,年年都有战争,肃中省吃紧,周蒙国丞相府自然连年往这里运输物资,调遣兵马。 谈到张石头,原来自肃北与框西合并之后便被左忠堂大力提拔了上来,只是官职不够大,左忠堂有全权管理肃中省政务和军事的权力,不用上报丞相府,现为肃中省监察使,算是肃中省政府的第四把手。 周同听唐玉江讲到这里便觉得有趣,丁丞相给他设了个皇厅黎民会会长和御史监国的头衔,这里的监察使不就是相同的职权嘛。 张石头比唐玉江还要忙,不仅负责监督全省的官员百姓,还要在各地体察民情,帮助乡民建设家园。周同本来想着会一会张石头呢,又一想张石头略有些固执呆板,自己去了让他不小心捅出去就不好了。只是还想到固永县的周宅去看一看,恰巧张石头最近就是在那里视察民情与河道。 周同和大伙儿说了心意,司马芸樱出了个好主意,周同如今相貌全变,并且二十多年后还这样的年轻,张石头一定是认不出的,不如就以丞相府派来的官员的身份去会他,顺便让他去蒙京城做官。 几人称妙,周同拜别唐玉江,和余化龙等九人一路东行进过顾江州,半日之后来到固永县城。 小小县城比二十多年前繁华了很多,县衙早已重新建造了,司马芸樱拿出了她的沙石元帅府参军的官符让衙役看了,衙役飞跑去了内院,一会儿急匆匆跑了一位中年县官。 县官姓张,不过和张石头不是一家子,周同跟着县官来到县衙宽阔的大堂,看到对面的影壁上还是张石头当年刻下的那副对联,不过重新修缮了,县衙匾额仍是为父母做官的大字,周同问了几句,县官倒也平静,回答如流,不卑不亢,原来张石头就在县衙,不过是在县衙的后面,在那里和县官的夫人一起种菜呢。 想到以前张石头一家人的样子,周同呵呵笑了,这样的官会出现在周朝,也是难得,要不是左家姥爷保护着,恐怕早就挤兑的辞官回家种田了。 后院的草屋没了,变成了一排六大间的青砖大瓦房,前面的空地也铺上了石板,唯一没变的是那块耕地,地里种的什么都有,粮食蔬菜五花八门,张石头正在其中和一中年妇女浇地,而张石头的那位小舅子郑月国就在菜地一边站着。 张石头肾泉旺盛,看来再活个四十来年没多大问题,小舅子郑月国体态健壮,也已进入神通天的境界。 张县令唤出张石头,司马芸樱官职比张石头高,于是按位阶参拜,双方落座。 周同真是想认他,好好和他拉会儿家常,“监察使大人公务繁忙、日理万机,还有闲情在这里种菜?” 张石头来回看周同,隐隐看出了点什么,但还是看不出什么来,“这位是?”他当然不认识周同,司马芸樱道:“这位是圣皇,身边的人,这次来是请你去蒙京城的,和丞相一起给咱们圣皇办差。” “啊,圣皇啊,他真的回来了。”“那还有假,蒙京城几千万人迎接圣皇回归,你没听说吗?” 张石头仰望上天,再看看周同,“果然是啊,听说圣皇是在他父母的陵墓中复活而出的,难不成如今已成了神人?” 司马芸樱见周同只是看着张石头不吭声,笑道:“圣皇回归,是上天的天意,是不是神人我们也不懂,不过回来时带着龙玺,那可是真龙的化身啊。” “哦,果然是真的,看来人间的百姓要过好日子了。”张石头再看周同双目,“不知圣皇让我去蒙京城办什么差?” 周同终于说话了,“圣皇说了,要老张做全国皇厅黎民会会长和御史监国,皇厅黎民会是监督圣皇的,如果圣皇有过错,皇厅黎民会研讨通过了可以由会长直接干预,圣皇也要听会长的,如果不听,会长便有通过议会决议罢免圣皇的权力。御史监国是监管全国官民的,谁犯了错都可以管,谁不听就收拾谁。” 张石头越听眼睛越亮,呵呵笑道:“十多年前来了一位麻脸的叫花子,在我家里赖吃赖喝了好几天,走的时候说圣皇归来会重用我,我当时还说不用了,那叫花子却说必须地,呵呵,看来那位老人是个神仙呀。” 周同心道那就是我师父的德性,手指郑月国道:“这位大汉莫非就是你的妹夫?” 张石头奇道:“这你也知道,看来天下果真有神人呀。”周同打圆场,“哦,那是圣皇告诉我的,说让你带着你妹夫,叫郑月国对吧,还是要好好让他习练武功,还有你的老伴儿,儿子媳妇和孙子,都一块儿去。” 张石头道:“我是必须去的,圣皇给的官适合我做,我当为天下百姓谋幸福,让圣皇放心吧,我会当好差的。只是我的妻儿老小嘛,呵呵,还要看他们愿不愿意去。” 周同笑道:“那是你的事了,反正那边的丁丞相都给你安排好院子了,很大,也有很多空地,哎呀呀,你一个人恐怕种不了那么多,我看还是要和你的妻儿老小商量商量,让他们帮着你一起种吧。” 周家园子距离固永县一百六十多里,周同和张石头谈了不少,谈着谈着觉得那位老头子其实很精明,于是便不谈了,去固永县西祭奠了死去多年的水利专家李祥阳,一路沿着周同河走了七八十里,然后拐弯来到周家园子。 周家园子好大,比县城也不小,周宅还是那个周宅,不过被无数鳞次比邻的房舍院落围了个严严实实,幸好周宅院子高。 看护周宅的还是那个周家族里的长辈,司马芸樱拿出了官符,大伙儿进了院子,周同趁那位长辈不防备滑进了屋内的密室,看来看去不觉伤感,有所留恋,感叹人生何意,生前的所有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何必。 离开周家园子重新上了周同河堤岸,周同向九人讲述当年吕文倩视察河道,想出了拦河疏淤大坝的点子,使得河床不再逐年增高,使得河道下游千万黎民百姓得以守住祖业安居乐业。 不多久拐进了东荒河,沿着河堤一直往西便是各支流汇聚之处的坝头布,周同又想到了当年的康国栋,笑道:“当年栋子被文倩绑着一根绳子潜到这稠乎乎的河底,出来后变成了一个胖大的泥鳅,一眼看到文倩变成了我,张嘴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他的文倩……唉,那时柔儿还在,是我们俩一起来玩的。” 周同略有伤感,众人深知周同对莫小柔的感情,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听了马英国的话去冒险了。 余化龙不愿看到周同忧伤的样子,拉着他的大黄马掉了半个马头,“主公,下一步咱们去哪里?” 周同懂得余化龙的心意,笑道:“我还没去见左家姥爷呢,他俩可是和余伯伯有师徒的情分呀,你不想去看看。” 第二五九章旧友遗德长孙国康 肃中省,坚石关,关隘设在两座大山之间,一关可抵周朝千万大军。 左忠堂坐镇坚石大元帅府,拥兵七百多万,上将千人,战将万余人,参军左忠义计谋深沉,谋略不下于左忠堂。 周同等十人距离坚石关二百里,余化龙笑道:“主公,老哥俩来接咱们了。” 周同意念外放可达一百三四十里,如今只能探测到跑来跑去的几个微弱的气息,问道:“余伯伯念力难道探到了左家姥爷的气息?” 余化龙呵呵笑道:“主公别考较我,咱俩差不了多少,只是第三个哨探发现了咱们,回去给左家兄弟报信去了,这会儿大地略有异动,我猜测他俩带着一帮骑兵来迎接咱们来了。” “哦吼呀,余伯伯就是余伯伯,哈哈,我服了你啦。” 不一会儿左家兄弟的骑着战马进到周同念力范围,周同偷眼去看余化龙,见他投来一笑,“主公,我也是刚刚发觉,比你晚了一丝。” “切,谁知道呢。”周同大笑着摸摸小黄头顶上的一根马角,“哈,我的精神力不如余伯伯,不过我的小黄可比余伯伯的坐骑厉害,跑呀。” 周同骑马不用缰绳,更不给小黄戴笼头,一道念力传进小黄脑海里,小黄得了快跑的命令,一纵身晃了出去,一道金黄色的身影一闪便飞了出去。 余化龙笑道:“主公命好,如今已是真龙之体,骑的马也是龙种,孩子们,咱们跟上了。” 余化龙念力强大,轻功更是超绝,他的一门本领就是日行五千里,乌骓马在他胯下身轻如燕,似乎是飘在大道上疾驰了出去。 司马芸樱等人不如他,不过也是个个身手了得,乌骓马在他们几个手里也是调教的极善于奔跑。 周同迎头碰上左家两兄弟,他俩身后跟着百十骑上将,三十多位老将军功力极其深厚,比左家兄弟只强不弱,原来的河东詹英裴因为战事不得回去,此次也一道来迎接周同,西鸿国旧将格桑木赫然在列,那是与左忠堂不分上下的高手。 大道中周同驻马而立,左忠堂喝道:“你是哪个?为何拦我等去路?快快让开了。” 周同笑道:“我是来传令的,后边的人说不想来了,让你们回去歇着去。” “放肆,一派无言,来人,给我拿下。”左忠堂伸出三个指头左右晃了两下,大拇指往后一指,一员大将出列。 “哈,老左家的人都不讲理啊,好吧好吧,打就打,我还能怕了你。”来将空着手飞马来抓,周同顶着来将一抓中的内气也同时抓了过去。一抓之下便带着吸撤之力,磅礴的内气震破来将的抓力,吸撤之力使得来将身形无法动弹,周同欺身一抓,便把来将抓到了手里。 不过随即又放到了马鞍上,“这位大哥回去吧,让你家大元帅来和我打好不好呀。”周同刚才用的吸撤之力正是从周德江的十野八荒掌法里变异出来的,力道浑厚。来将却不怕,一伸手摘出马鞍梁下的一杆长枪,“要想和我家主帅对敌,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 后面余化龙赶过来了,周同心道还想着偷摸和左忠堂对上几招呢,余伯伯太快了,哎呀算了吧,这下没戏了。“这位大哥,我不和你打,也不和你们的大元帅打了,你知道为什么嘛,哈,打不起来了呀。” 左忠堂和左忠义飞身下马来到余化龙马前跪拜行礼,左忠堂笑道:“我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了得,原来还是余叔叔的弟子。”左忠义道:“我哥俩听玉江说圣皇和余叔叔不日就要来了,一直等好几天余叔叔姗姗来迟,却派了个毛头小伙子来试探我哥俩。”左忠堂笑道:“幸亏我没出手,否则肯定认栽。” 余化龙飘下马扶起了两人,引到周同面前,周同已下了马,笑道:“请问大元帅和参军,这里有外人吗?” 年纪轻轻语气不轻,左忠堂看在余化龙的面子上没有怪罪他,只是心里略微有气,“放心,都是我们的内人,外人只有一个,你看着办吧。” 余化龙哈哈大笑,接着小声说道:“忠堂还是以前那个样子,主公要和你俩说话,怕这里有外人,所以先问好了。” “主公?!”左家兄弟同时目视周同,看来看去也看着不像,左忠堂道:“余叔叔,主公是圣皇?” 余化龙嘘了一下,“呵呵,主公当然是圣皇啦。” 左忠义道:“如何一点儿都不像,并且,比以前的那个,那个主公还要年轻啊。” 余化龙笑道:“破茧重生,天道真龙,天子降临,圣皇归来。” 周同笑道:“余伯伯说的没错,不过有些夸大了。大姥爷,二姥爷,当年神仙传话给我唐家姥爷,让我进入肃北高级武馆和四位表哥一起练武,呵呵,二位姥爷不会忘记我最好的朋友,二十多年前陪我一起死掉的吕文倩和吕文伟吧。” 周同一句话道出了辛秘,左家兄弟再不犹豫,同时跪地叩拜,左忠堂道:“圣皇归来,我等幸甚。”左忠义道:“圣皇放心,玉江传来密信,我等引来的全是元帅府核心大将。” 周同半跪扶住两人,“大姥爷和二姥爷都是我的亲人,以后不可再跪拜于我。” 圣皇半跪于臣子,左家兄弟如何敢当,硬是连磕仨头才奋力扶起了周同,余化龙笑道:“主公为真龙天子,朝堂上咱们跪拜他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私下里就算了,我都没跪过他。”没说完就笑了,笑的挺开朗。 左忠堂笑道:“我哥俩如何敢和余叔叔比,吓屙我俩也不敢啊。”周同也跟着笑了,“当年大姥爷阵前大骂西鸿国大军,那骂词淋漓畅快,至今还记忆犹新,犹在耳边缭绕啊。” 左忠义笑道:“主公还是老样子,我以为主公变了相貌其他的也变了呢。”左忠堂哈哈大笑,“主公一点没变,不过比以前变得更风趣了。” 余化龙先引荐单思彤等八人,众人都认识,单思彤等人一一拜见了左家兄弟,左忠堂再来引荐数十位上将,武功超高的大半是左忠堂左忠义老哥俩的老兄弟,新晋的十几位也是当年见过面的。 周同由着他们参拜,极其谦和的亲手扶起来说些贴己的语言,格桑木当年最服余化龙,当着众人的面也给余化龙跪地磕了头,两人再见均是神情喜悦。 詹英裴武功大涨,比左忠堂兄弟也不差了,周同与他知之甚深,互相攀谈不觉感慨,詹英裴领着河东十万师团无法回归河东省,独自回了河东练武达六年之久,回来后武功大进,做了左忠堂麾下的一员上将,辖下军团五十万人。 坚石关果然雄伟非凡,规模竟然不下于蒙京城,比肃中省府大了好几倍,周同余化龙等人骑着快马走了一圈,直到天黑才来到元帅府。 门前周同大拇指一挑,“大姥爷治军还是那么严密,这么庞大的军营,一路走来竟然没看见一个散兵游勇,看看这守门的兵卫,咱们这么多的人来了也不见一个气息波动的。”左忠堂哈哈笑道:“主公一路上竟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丁丞相为了咱们这个坚石关倾尽巨资耗尽了国力,用了十年的时间修建完成,还是一边打仗一边建造,不是有国家做后盾,我如何能抵得住周国千万大军,如果咱们的军卒还有散懒的,我如何对得起丁丞相,如何对得起国家呀。” 余化龙笑道:“忠堂治军有方,我们都看见了,义诊那里只是出了钱粮,真正出大力的还是肃中省的军民。” 进到院子里迎来五个人,左忠堂喝道:“圣皇驾到,快来拜见。”五人飞跑在周同当面跪下磕头,周同意念外放同时扶了起来,“左家舅舅不要多礼,四位表哥武功大涨啊,哈,看到你们我真是高兴。” 来的五人正是左忠堂唯一的儿子左玉宏,孙子左一考与左一思,外孙唐玉江的两儿子唐世荣和唐世耀。 周同与四表兄弟一起时间最长,感情深厚,拉住逐一抱了抱,左玉宏不计周同的身份,也过来主动拥抱。“我说嘛,咱们的圣皇虽然是圣皇,但还是咱们的亲戚,这份亲情是如何也甩不掉的呀。” 四表兄弟已是中年人的模样,唐家兄弟与周同感情最深,唐世荣满含热泪,“当日获知同弟惨死,我兄弟的心都像给挖去了一样,没想到圣皇归来,同弟变得比那时更加精神了。”唐世耀同样流着眼泪道:“哥哥不可再如此称呼。”唐世荣道:“就这一次,我一直不相信同弟会死,一直觉得同弟会回到我们身边的,果不其然,同弟再生为人,我们终于又有了主心骨了。” 唐家兄弟真情表露,周同感动,“二表哥,大表哥说的好,不过不是这一次,我永远都是你们的表弟,永世都是。” 唐家兄弟哭泣,众人感动,左忠堂感慨道:“有圣皇如此的胸襟,咱们周蒙王朝的百姓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唉,天下亿兆生灵今后的好日子来了啊。” 来到内院,周同笑道:“等过得几年平了周传河,咱们是不是应该免收肃中省几年的赋税。”左忠堂笑道:“那可好,这里的老百姓近二十年来确实辛苦。”余化龙道:“几年哪行,前面辛苦了二十年,我看还得打个十年八年,就三十年好了。”余化龙后面的话是冲着周同说,询问的眼神,周同当然同意,只要国家不缺银子,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也是应当应分的,“好,就按余伯伯说的来,我同意。” 内院大厅不过五十多人,都是左家两兄弟最贴心的上将,虽然还有很多嫡系,但是地方小,周同既然不要外传圣皇驾临,那就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周同主位,余化龙和左忠堂分坐两旁,左手余化龙以下是单思彤等八人,右手自左忠义以下七人全是肃中成名已久的上将军。左玉宏与四表兄弟虽然和周同亲近,但还是排在最外围。 酒席上喝的热闹,周同本来是要一一敬酒的,结果敬一个磕一个,干脆就不敬了,“诸位叔叔伯伯,一个一个的碰杯太小家子气,我拿出我的诚意就是了。”说着话拿起五十斤的大酒缸直往喉咙里灌。 武将大都好酒,前线没有战事也能饮酒,众上将见他喝的痛快,也跟着捧起大酒缸痛饮。 余化龙对酒兴趣一般,不过喜欢周同喝酒的那股劲,也陪着喝了不少。 酒到正酣,周同问起了吕氏兄妹的亲人,左忠堂大声道:“国康进来。”大厅左侧门帘一挑进来一人。 此人身材敦实,面上有两道狰狞的疤痕,看年岁大概五十到七十岁之间。周同早有探测他的气息,和格桑木几乎是同一个级别。 “主公,这便是两兄妹唯一的亲人,长孙国康,就他当年陪着两兄妹的父亲和周传河的御林军干起来的。” 周同当年在金格县康母的家中听吕文倩说过,长孙国康也是她父亲的兄弟,当年她父亲身边留下的唯一的一位亲人。 “长孙叔叔,听说你在大姥爷这里做马夫,怎么样,做的还惬意吗?”周同对长孙国康深鞠一躬,“长孙叔叔如此武功,该出来让周传河的那些狗才见识见识才对呀。” 长孙国康不知道周同的真实身份,躬身还礼道:“这位公子不知何人,如何知道我当年在大将军府的情况呢?” 余化龙笑着说出了周同的身份,长孙国康跪地叩拜,周同扶起来道:“长孙叔叔,文倩和文伟都是因为我而死,您不怪我,我也过意不去,我想如何让您心安!” “圣皇,您为天下一半的百姓谋取了尊严,俩孩子地下有知一定甚感安慰,小人一介布衣,能容圣皇如此礼待已是万分惶恐,小人听得圣皇归来心中之喜悦无以言表,只愿圣皇不弃初衷,让天下的百姓都能够安享太平。” 长孙国康言语肺腑,周同知他忍辱负重几十年而后初得喜庆却死了最亲近的吕氏兄妹,实则痛在内心,喜在当面,乃是顾全大局之标榜,当下道:“长孙叔叔如不嫌弃,跟我一起周游鸿蒙大陆如何?” 长孙国康满含热泪,纵横伤痕的脸上充满了热情,“圣皇对我如此,我即可就死也亦瞑目。” “长孙叔叔不要这么讲,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消沉而终,我会让长孙叔叔重见文伟和文倩的。” 长孙国康说的动情,周同想到如今年少的吕氏兄妹也有所感意,“长孙叔叔,文伟和文倩还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去看他俩如何?” 周同此话谁能相信,长孙国康伏拜呜咽道:“如能再见两个孩儿,我死也对得起故去的哥哥了。” 周同道:“不用去死,只要随我去看。” 坚石关坚若磐石,坚石元帅府兵多将广,有左忠堂兄弟运筹帷幄,只要不去攻打周国,周国即使派来两千万大军也无济于事。 周同一行人和左家兄弟、左玉宏、四表兄弟一起玩耍了几日,余化龙对这个关隘很放心,对左家兄弟治军的能力也放心,就是对他俩的武功不是太满意,于是刻意多住了一个多月,周同也全力教授四表兄弟,左家兄弟以及诸般上将均是获益良多。 周同要离开了,长孙国康加入了周同的小队伍,至此一行变成了十一人。四表兄弟已有了家室,不易跟着周同远行,离别时自然是泪洒前襟。 左家兄弟等人极舍不得周同离开,可是周同有周同的事情要办,还有大计需要他去运作。 “大姥爷,二姥爷,放心,我有余伯伯他们跟着,哪里都可以去得,并且我是不会去冒险的。” 左家兄弟带着几十员上将送出二百里,一起伏地叩头,左忠堂道:“有余叔叔在圣皇跟前陪着我们一万个放心,请圣皇也放心,我们会积蓄力量耐心的等着的,等到圣皇要做的事一切圆满了,只等圣皇振臂一挥的那一天。” “好,大姥爷,二姥爷,诸位,不过三五年的时间,等我的好消息,再见。” 周同见不得年长者总是给他叩拜,念力传出,身材已经和乌骓马持平的小黄一纵便飞了出去,再一眨眼带着土尘消失了。 左忠堂道:“圣皇的那匹马是什么马下的种?怎么跑起来像只豹子。” 余化龙纵马之前大笑道:“主公的坐骑叫小黄,忠堂看错了,不像豹子,像龙,主公骑的是黄金马,龙马。” 周同想到了周小柔,想到了丹各县的那次相遇,周同深刻的感到,那个周小柔和自己一样,也是重新转世获得了新生,周小柔的前世一定是莫小柔,毫无疑问。 “余伯伯,我本来想着下一步去找二伯父,但是最近老是想到柔儿,我想去理乐国游历一番。”余化龙跟着周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护周同,其实余化龙在蒙京城培养弟子比陪伴周同更有意义,只是二十多年的那次失误使得余化龙再也不敢有一丝大意,即便周同如今的武功已经大成。 周同深知余化龙对他关爱呵护的心情,所以大事小事都会提前和他商量,余化龙同样感受到了周同的心意,笑道:“主公有主公的打算,要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让我跟着就行。” “哈哈哈,余伯伯,咱们出发,理乐国。” 第二六零章莹知同如同何岸香 一行十一人便装出发,外人看去就是一般的江湖高手,之所以是高手是因为他们的马,十匹纯种的踏云乌骓,一匹身躯超长的骨架超宽的头顶两只角的大黄马。 大黄马的食量越来越大了,不过周同供应的起,再多十匹百匹也供应的起,所以一路上照顾的最妥帖的还是小黄,余化龙都没那般福气。 理乐国山清水秀,民风如这里的山和水一样淳厚而又清澈,男子大都温文尔雅,说话语气大都温和,女子婀娜多娇,说起话来个个如泉水叮咚赏心悦耳。 周同等人游历了一个月,常常流连于山水之间,对理乐国的民情国情也逐步了解了很多。 理乐国国王现在是莫雪莹,原来的二公主白雪莹,因为国王继承人必须是莫姓的族人,莫玉娘未婚先孕,生下一胞三个孩子后一生再无生产,也并没有结婚,按莫家的祖制,国王六十年为期限,莫玉娘到了六十年便要让位,可惜上次莫小柔与周同一起殒命,三公主白雪梅远走江湖,后来与周德江成婚生子,二公主莫雪莹为了理乐国稳定,主动承担了理乐国这副担子。 周同当年并没有听到师父崔元庆和白冬阳的对话,却和崔元庆一样,骨子里瞧不起白冬阳,如今兴许还不是他的对手,不过遇见了不说他也不知道,要是真正打起来联合余化龙也未必输给他。 周同现在还不想找白冬阳的麻烦,实力不够,隐忍为上,但是朝思暮想的周小柔是要见的,也是要证实判断。理乐国虽然是小国但也有近一亿人口,要想找到周小柔还需到理乐国的京都云京城去,即使那里没有周小柔,找了国王莫雪莹问了也会知道。 白雪莹,现在已经是国王,随了莫姓,莫家的人,其实有什么区别呢,姓什么都是莫玉娘生的。 莫雪莹,周同很少想及她,但每次想到心都会抽搐,他甚至有些不敢再见到她,只是他的内心的最深处还是在思念着她。 二十多年过去了,云京城还是那么的古老庄素,守门的士兵谦和有礼,来回的百姓们并不需要出示什么身份证明,周同等人在城门下马,一士兵欢颜询问了几句也就过了。 云京城多雨,百姓习惯了这里的沥沥小雨,雨中也如日常一样行走办事,并无一人披戴伞具。城内青石扑街,青瓦盖顶,雾中也能感受到古城的清灵与厚重,一行十一人缓缓来到王宫之外,绕着王宫的围墙转了一圈,周围只有寥寥几队护卫,百姓们在这里也是如日常一样行走。 “余伯伯,我看先找一家客栈住下好了。”周同把王宫内外的气息探测了个遍,高手不多,一位最强,不过比余化龙弱了不少,四位与长孙国康相当,二三十个与单思彤吴云钊以及六大弟子相当,其他不计。 “这样也好,晚上让大伙儿在客栈里歇息,就我和主公去了就行了。”余化龙对周同的心思把握的十分准,对王宫里人员他比周同还要清楚。“这里的高手不多,咱们又不是进去打架的,由我在外面守着,主公只管进去和她说话。” 单思彤等八人一路除了游山玩水就是夜以继日的苦练内功外功,周同与余化龙倾尽所能的传授,有问必答言无不尽,所以八人每日都有新的变化,包括长孙国康,虽然早已是神通天的存在,但是在周同和余化龙这两个大高手下还有许多许多的欠缺,他同样是每天在精益求精中突破一道道结节,冲破一道道意境中的束缚。 云京城里的客栈淡雅素清,周同等找了一家规模较大的,走在廊下看到的便是各类花草盆栽,清透翠绿中总能看到点点艳丽绽放。 房屋内沉木竹脆,窗前门下皆为盆栽翠株,大伙儿在理乐国游历了一个多月,习惯了这里的赏心悦目,但是每每看到新奇还是会欣喜的称赞。 十一人中只有司马芸樱一个女子,她倒是不在乎,大伙也没觉得不便,周同在适当的时候问过她个人的事情,她倒是挺坚决,今生只想跟着师父一起登峰造极,能够终生陪伴师父便已心满意足。 司马芸樱才智极佳,周同的脑子也转不过她,见她说的坚决也就不再问了,想着今后还需找一位女伴儿陪着她,好歹有个照顾。 周同最近极少饮酒,也许是余化龙守在身边的缘故,又或许是在徒弟们面前不好露出张狂飞扬的一面,理乐国的人文和自然环境也是一个原因,这里不但风景秀美,人也俊美,各色吃点和这里的景致一样的愉色悦餐。 单思彤等人已经习惯了和周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十一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热闹,周同居中,余化龙左侧,右侧就是司马芸樱,她的另一份工作就是服侍周同,无论穿衣吃饭都是她活儿。 周同何等身份,别人当然不为意,周同也不为意,师徒情分不错,周同也待见她,不过还是觉得欠她的,堂堂一位大元帅府的参军日夜给周同做的侍女的活计,即使她不在乎,周同也会记在心里。 “芸樱,今晚我们也许会在里面待的时间长一点,你不要等我,和师兄弟们安心修炼,我和余伯伯不在时,有问题就问长孙叔叔。” 长孙国康跟了周同一个多月,已被他至诚至真的言行所感动,十人的和谐与知心同样感动在心里,“主公安心去,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们的。” 周同笑着摇头,余化龙笑道:“国康自降身价,非要和这些孩子们称兄道弟,主公说了没用,我说了更不顶事,呵呵,不过你不能太惯着他们几个,尤其是芸樱,蹬鼻子上脸,给个竹竿你就往上爬,以后不许你胡乱称呼你长孙叔叔。” 司马芸樱笑道:“余公又赖到我头上了,你问问大伙儿,是不是长孙大哥让我们这样称呼的,我们是小辈,没办法和长辈论理,所以只好听话喽,余公别赖着我们啊。” 余化龙笑道:“当着主公的面你还这样叫,你没听主公也叫他长孙叔叔嘛。”“哦,是嘛,没听见啊。”司马芸樱灵透的眼睛可以传神,虽然年近五十,但长相气质神色和二十岁的大姑娘没一点区别,“余公您别说了,反正咱们的辈份本来就是混乱的,要是严格的叫,那每个人都得有两个叫法,您哪,又是师父的伯伯,还是师父的师兄 ,您说,我们是叫您余公呢,还是叫师伯,又还是叫您余爷爷呀。” 余化龙一摸短须,笑道:“嗯,说的也是,不过我还是喜欢听你们叫我余公,余爷爷太老了,我最烦这两个字,师伯不好听,还是余公听起来有气势。” 司马芸樱笑道:“那不就是了,称呼只是个称呼,只要咱们大家伙心里舒坦就好,所以呀,叫什么舒坦就叫什么好了。” 长孙国康笑道:“芸樱说的对,什么名头啊称呼啊没什么大紧的,我能跟随在主公身边,和大伙儿在一起每天过着愉悦畅快的日子,还能和主公知心,和余公知心,和大家伙儿知心,我真的是十万分的满足了,说句心里话,能和大家在一起如此的活着,即使叫我灰孙子我也愿意,心里也是高兴的。” 长孙国康面部的伤痕不亚于当年的周德江,刚开始接触时沉闷无语,只是对任何人都是极为尊重的,后来和大家熟悉了,习惯了这里轻松愉悦的氛围,也会时不时的跟着逗出一句乐子。 众人大乐,司马芸樱哈哈笑道:“我说对了吧,长孙大哥和我们一样的心思,尤其是那句灰孙子,我觉得啊,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周同想到了当年和康国栋以及四表兄弟在一起的日子,想到了和鉄钼尔、那海四兄弟在一起的日子,还想到了周康村,现在的康国柱,吕氏兄妹,周伯通他们,回想万事乐而融融,眼前的情景,又是另一番美不胜收的温暖。 周同暗暗决定,一定要给这些人创造一个祥和美丽的世界,让这些美丽的生命们在温暖和欢笑中度过生命。 深夜子时,周同和余化龙潜身飞入王宫后院,依旧是那个青翠的小院,一排不大的小房,一个较为强大的气息在最中间的房子里,里面有三个微弱的气息,另外几间房里均有气息,不过两人判断均是伺候的婆子丫鬟。 ‘我在这里等着,主公想办法见她吧。’小院非常的安静,两人完全隐匿了气息,为了确保万一,余化龙还是传念与周同交流。‘好的,这里没外人,余伯伯随意些。’ 小屋内,安静的莫雪莹在安静的刺绣,一匹绢布上已绣出几叶荷叶,几朵荷花,荡漾的池水,和看似两只游弋的鸳鸯,她此时绣的是一首诗。 旧时鸳鸯且成双,熟枝成双知无疆。 清池染满绿清水,知同如我何岸香。 第二六一章极情迸飞夜夜勇动 深夜的小院宁静中透着神秘,周同倒挂窗外,整个心神已扑到了莫雪莹的身上。 周同舔破窗纸看得清楚,二十多年不见,莫雪莹还是那个白雪莹,精美绝伦的面容如菩提映月,翠如白玉的千千玉指妙似无瑕乳翠。周同看到她便生出极痛之情,再看白绢,一首诗句直把周同激得心魂俱荡。 二十多年,白雪莹还是在思念着他。 周同不觉流出了热泪,不由得的传递去了心念,‘雪莹,我是周同。’ “周同?!”白绢掉在了竹子铺成的地板上,莫雪莹一挥手飞出一团淡淡的雾气,三个丫鬟瘫软在地。 “周同,是周同?” 莫雪莹曼妙的身姿飞到窗前,打开竹窗,“周同?!” 莫雪莹灵动的声音似乎在召唤周同,周同一晃进到屋内,再看莫雪莹泪光闪动,不自觉拉住莫雪莹的葱葱小手,“雪莹,你还在等我?” 莫雪莹的泪珠如珍珠一样晶莹剔透,如精灵一样美丽的眼眸深望着周同,“周同,你来了。” “是啊,雪莹,你瘦了。” 莫雪莹确实憔悴了很多,二十多年了,莫雪莹的模样一点也没变,唯一变的是她的精神,变得郁郁寡欢,变得沉沉恬静。 思同如满月,夜夜增清辉。 过往不堪思,满心相思悔。 莫雪莹不再回避周同投来的热情,拉着周同的手坐到了她的床帷边,“你来看我,便是心中不忘我,我很高兴,这一生我,我没有白活于世。” “雪莹,前世无法和你厮守,遭逢大难之后看透很多,柔儿虽然重生,我当拥抱新生。雪莹,不要回避,我爱柔儿的前生,挂念柔儿的今生,我的前世今生同样在深深的思念你,既然心意联通,我们不必负了生命。” 莫雪莹泪如涌泉,“我与你前世便有前世之缘,与你今生再见实不愿矜持而终,柔儿姐姐与你前世已有深爱,今生,我愿和她一同和你终身厮守。” “雪莹!”“周同!” 寄相引,泪雨灯窗,芙蓉沉院换新妆。 千万里,覆雨翻云,长烟落归深宫怅。 “姥爷与你周家有契约,为保全我理乐国,守我理乐国百姓一方平安,也为姥爷身后的那些族中长辈,姥爷甘愿忍辱负重苟且立足。周同,我不与他比,一生何求,我只愿你今生保全我理乐国百姓,其他无念,我便与你欢度今生。” “雪莹,我爱你,第一次见到你我便知道你和柔儿一样,是我几生几世的爱人,我不会再让你和柔儿悔过今生。” “周同,我爱你,三十年前妈妈把你送到我面前时我就知道,你是我前世今生的爱人。” 窗外静无吟,双眉含笑声。 竹阴低鬓钗,欢愉在今生。 烟草如碧波,紫花低绿深。 今生只一拼,尽君妾成神。 “周传河是我的父亲,我坐上这个国王便也成了他的棋子,他甘愿出卖亲生女儿嫁与严家无良子弟,周同,姥爷不提也罢,姥姥已无力坚守,我的时间不多,我要与你今夜在此成欢。” 冉冉孤生竹,结根碧波莹。 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 兔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 万里来成结,悠悠无山陂。 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 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 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 君亮执高节,我妾亦欲为! 周同前世肉身已不复存在,今生与她已无血亲联系,即使日后有人罔加无伦,那也奈何不得当今的周同。 “雪莹,我爱你,我的今生与你在十伦之外,和伪帝周传河无丝毫瓜葛,前世的只是传承和记忆,今生的我又是新生。” 莫雪莹终于抛开了束缚,扔去了枷锁,她看透了那些人的嘴脸,看透了高高在上的那些私欲之心,她不愿再如她的母亲一样忍辱负重难过一生。她卷起衣袖,露出洁白如玉的手臂,一团守宫砂鲜艳夺目。 “周同,我明白,现在的柔儿姐姐其实也与我们没了血亲联系,你我就在今夜做良辰,我成了你的人,严家便不会再要我,姥爷无可奈何,周传河也不会拿我怎样。” 莫雪莹的出奇大胆并没有惊到周同,周同深深的感受到莫雪莹几十年来忧郁的心情和无力的抵抗产生出的极性。周同的到来,便是给了莫雪莹一个极大的信心和必定的自我抉择,她要抛弃掉那些尘俗的束缚,和周同共同抵抗邪恶的人性。 “雪莹,人间纲伦不过人心所为,心自通灵心自胜,雪莹,我爱你,今生开始便用我的心身爱你到永世。” 竹窗轻轻的关上了,帷帐落了下来,两颗纯洁的心交融在一起,两个人间美丽的错身错绵融合。 错雨错云真错交缠,被翻红错天地错欢。 阴阳同乐针刺桃花,花蕊绽放红莲两合。 心身交融的体感,上苍给人类创造出的最美好的物事,在两人从未有过的体错中展示了人性中最原始最透彻的欢爱。 “同哥哥,我爱你。” “莹儿,我爱你。” 寒蝉凄切骤雨歇,宫门帷帐饮无竭。 处兰花处绽放液,执手相看红透缨。 “莹儿,我都忘记了,你,没感到不适吧?” “同哥哥,我很好,我好幸福,是同哥哥让我尝得了做女人的欢乐。” 周同今生不到二十岁,有了前世的传承记忆使得他心里年龄倍增,莫雪莹与他心神交融,自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份沧桑厚重。 莫雪莹面红如潮,如兰吹气波波地散在周同面上,樱桃红唇如鲜玫随风涌动。 “莹儿,我爱你,我还想要你。” “同哥哥,我爱你,我还想接受你。” 千里烟波,沉沉越天阔,良辰千种风情万亿里。 柳杏分寄,重重玉柱深,与君展翅共体错意间。 周同好惬喜,交错当中神意直入天地自然,天地万般变化均深入了合合之中,“同哥哥,我心神均在寰宇中荡漾,仿佛是在宇宙之中欢畅。”“莹儿,我和你一样,似乎触摸到了天机。” 柱动雷震震,敢与君绝合。 似花花涌甘,似雷雷饮泉。 与君共饮水,此水几时休。 日月在乾坤,君柱撼倾生。 两人沁浸在天地错合之中,周同不觉悟到交合之中吸引天地之间的能量之力,莫雪莹与他同感,一场极其持久的体错使得两人身心欢愉当中也获得了很多的能量。 周同体内的一部分能量化做内气进入了三个丹田,一部分能量进入那个无法琢磨的内丹,剩余的能量慢慢隐入躯体血肉,不觉神清气爽,意海中的天地自然似乎更清晰了一些。 “同哥哥,好神奇,我体内引进了很多不知名的能量,内气增长了很多,还有很多能量没能化成内气,都消失在身体里了。” 莫雪莹整个身子如无暇美玉,每一处都美得使周同窒息,柔滑如水的娇躯轻柔的在周同胸怀里缠绕,周同只轻轻触她一下便又挺起神柱。 “雪莹,我和你一样,也获得了很多能量,我想仔细琢磨琢磨,咱们兴许抓到了另一个提升能力的法门。” “同哥哥,你又……错来了?”“是啊雪莹,我无法自控,雪莹太美了,我,我还想再要。”“同哥哥……”莫雪莹粉雕玉琢的无暇面孔红潮泛滥,双目紧闭靠在周同胸前,“同哥哥,好像,太久了。” “雪莹。”莫雪莹太美了,周同禁不住又要抬起神错上阵,脑海里传来了余化龙的念力。 ‘主公,我知你不禁出入,但是天色大亮,咱要是不走就有可能给主母惹来麻烦。’ “啊?!”周同这才想到屋外还有余化龙守着呢,看窗外果然天亮,两人竟然在一起一夜的撼动,‘余伯伯,很对不起你,我这就出去。’ “同哥哥,怎么了?”周同啊的一声莫雪莹自然感到了异样,“哪里不舒服吗?” 周同好心痛,“雪莹,我很好,非常好,我好爱你,雪莹,我爱你。” 知心的爱人相互懂了,“同哥哥,这里外人不可进来,三个丫鬟在外屋没有召唤也不会进来,你要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这几日就在这里住下。” 以往矜持含蓄的莫雪莹如此直白的和周同说话,当是绝爱在心,从此再无其他念记,周同知她,懂她,“雪莹,外面还有十位朋友,今日我去和他们说了,天黑时便来。” 两人如何愿意分开,错绵搂抱中周同又是一飞冲天,好在天色大亮,有屋外的余化龙干扰着容易控制,周同笑了,轻声道:“雪莹,我俩今生长相厮守,我走了不要难过,要高兴,因为我的心里时时刻刻装着你呢。” 莫雪莹面如桃花绽放,轻轻道:“知道了,无论距离多远,我和同哥哥心在一起。” 满山残雪对虚堂,想似当年辋口庄。 门掩不须垂铁锁,客来聊复共藜床。 故人闻道歌围暖,妙语空传醉墨香。 莫为姬姜厌憔悴,把酒论文话偏长。 第二六二章行马过山再遇红月 周同还是离开了莫雪莹,他要去找周小柔,给周小柔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与这两位女子,周同都要完全坦诚。 周同和莫雪莹相聚了八天,八天里日夜交欢,其中欢愉妙不可言,美不可收,周同终于在交合之时抓到了那个提升功力的法门,是两人神意心神合一时引动天地自然之气,其中之气不仅仅包含武者所用内气,还有修真者所用的更为精粹的真气。 内气两人同样吸收归入丹田,真气周同也只能吸收一小部分,毕竟体内的那个内丹还不能控制,其他多余出来的天地之间最精纯的能量便化入了身体,滋养了血肉。 周同离开当时莫雪莹没有落泪,她很高兴,在八个日里夜里她尝尽了女人那股最幸福的滋味,她很高兴,她和周同再也不会分开,眼前的离别是暂时的,是周同要为她和她的家人开创一个再无欺凌压迫的清平世界,她相信周同可以办到,一定可以办到。 “雪莹,我去东海幻境要获取更大的能量,还要积攒一些人脉力量,东海幻境出来之时,便是我集中精力推翻周传河伪朝廷之日。” “同哥哥放心的去,我一直在这里,同哥哥来我陪你,同哥哥不来我想你,放心,只是想,不会拖累你。” “好的雪莹,下山时我还会来一次。”“好的,同哥哥,我在这里等你。” “雪莹,我爱你。”“同哥哥,我爱你。” 理乐国的几位重臣仍然是那几位,丞相穆天息;马大元帅,归海英达;卫云京城的总提督,段正洪;王宫侍卫长南宫鹤。他们同样像拥戴莫玉娘那样拥戴莫雪莹,因为他们祖祖辈辈是跟着莫家的人,白冬阳只不过是外来的女婿。周同没有去和他们照面,知道他们是莫雪莹身边的自己人也就足矣,只要这三四年莫雪莹在这里好好的,周同也就放心了。 从莫雪莹口中周同知悉了莫小柔的情况,现在叫周小柔,她正是利用龙二给的那颗无魂元婴重塑的新身,不过也是和周同一样,将融合了莫小柔所有精魂的无魂元婴投入将要生产的孕妇的胎囊之中,以大手段使二者合二为一,幼小精魂出生之后带着无魂元婴里莫小柔的精魂一同成长,直至十八岁,莫小柔觉醒,此后的周小柔便是两者的结合体。 白冬阳与莫晓燕并没有这份通天的本事,他们央告了周家的长辈,允诺了出生之后直接为周姓人,并答应了接了王位的莫雪莹为严家留一代后人,周家的长辈同意了,挑选了一个貌美的孕妇生出了周小柔。此后莫晓燕多方争取,终于得以抚养周小柔,二十年后严家新一代后人长大成人,而莫晓燕则以年龄辈份不相衬多次婉拒,三年多来周严两家没能使倔强的莫晓燕屈从,莫玉娘甚至以死相挟,两边面上撕不破,私下里却已成剑拔弩张之势,如果危及理乐国以及千草厅,莫晓燕母子即使真的以死相拼也不可能让莫雪莹继续保持清白。 周同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二十多年里忍辱负重的莫雪莹终于找到了倚靠,前世以及前世的爱,以及今世的压迫使得莫雪莹最终爆发,促成了一对爱人相爱。 莫晓燕为了争取本族不再接受压迫,二十多年里全心感悟天地,破茧无望的南宫奶奶便负责起抚养周小柔的担子,两年前,莫晓燕终于得以破茧,成功步入修真者行列。 而莫家的地位似乎并没有因为多出一个修真者而得以提升。 百丽山,风景还是和二十多年前一样的秀美,迎客厅前周同等人投去信笺,按照和莫雪莹计议好的,这次的周同化名南宫纯江,是专程来拜见他的祖奶奶来的。祖奶奶便是南宫奶奶,闺名南宫桂英。 知道南宫奶奶闺名的不多,千草厅门人查验了周同的身世,原来是大周岭南领府的世家公子,也就是南宫奶奶的娘家。周同门人很客气的放行了,并派了一位向导引着进了百丽山境内。 向导是一位好心的老者,就是腿脚不太好使,走了一日才来到千草厅的大门前二十里,天黑了,周同本意离千草厅远一点休息,老者脾气比较倔,非要在原地休息不可,千草厅门前,正是整个百丽山甚至理乐国最安全的所在。 到了此时周同明白了,这老头装着糊涂其实在卖聪明,这是故意为之,看来是要在夜里出什么幺蛾子。不过不怕,莫雪莹给的身份令牌是真的,周同的话和书信也是天衣无缝,大概是千草厅历来多疑,是要在夜里再审查一边吧。 千草厅据此二十里,周同念力早就覆盖了其中所有人的气息,高手真是不少,不过好像没有超过自身的。 ‘主公,不可大意,我恍惚间探到了两三个隐匿的气息,咱们装作不知便好,夜里即使来查,只要不是明的,咱们也不用去理会。’‘余伯伯说的正是,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周同在云京城王宫里到底干了什么只有余化龙知道,众人只以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察觉到周同身上出现异样的是司马芸樱,女子毕竟心细,明里暗里问了几次,周同守口如瓶,司马芸樱猜到了什么,那日再见到周同身上的异样,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猛地红如朝霞。 深夜果然来了四个人,四个高手,两个气息走近了距离五里才被周同发觉。四个高手围着十一人十一匹马转了两圈,一位看着在年纪五十上下的高手气息隐匿的最深,他来到余化龙身前,轻轻笑道:“请问,这位是南宫世家的什么人呀?” 余化龙的性格刚硬,既然被人挑明了问自然不会示弱,一闪站起身来,笑道:“我是我家主人的总管,请问你们是何人?半夜三更来这里视察什么?是怀疑我们的身份?” 那人笑道:“身份可以作假,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师叔祖的家里人。”余化龙道:“是不是的,请来南宫婆婆一问便知。” 那人道:“不瞒你说,已经派人去问了,说周国岭南省府是她老人家的本家,还说嘛,呵呵,还说她早已不和家人联系了,现在的后辈子孙她老人家也不认识了,找她未必有好事,还是不见的好。” 周同忍不住起来了,他认出了那人,冲那人深鞠一躬,笑道:“不知这里有没有一位叫欧阳红月的大哥,我在家里认识一位朋友,听说我要来找南宫奶奶,托我给那位叫欧阳红月的大哥带来一份口信。” 那人面上闪过一道红光,一双泛红的眼珠子精光闪闪,“你,你有多大年纪?如何认得欧阳红月的朋友?” 周同心道我两世加起来也就五十岁吧,比你小多了,不过咱哥俩是没结拜的兄弟啊,呵呵笑道:“我的年纪挂在脸上呢,不过我的那位朋友年纪不小了,五十岁了吧,他说他和欧阳红月是没有结拜的兄弟,比结拜了的兄弟关系还要好,他还说欧阳红月大哥和他一起多次大战,他还从欧阳红月大哥那里学到了什么红月指头什么的。” “啊!”来人正是欧阳红月,“你说,你那个朋友有什么口信要你捎给我?” 周同笑着深鞠一躬,原来你就是欧阳大哥啊,我看也差不多,也不过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嘛,一边一位高手道:“小娃子不要乱说,我师兄年过九十,做你爷爷也足够了。” 余化龙道:“我看未必,你这个大娃娃也不要乱讲。”周同拉了余化龙一把,“是嘛。”心道我是你太爷爷,你个龟孙子,又一想龟孙子的龟是谁呀,故作惊讶的笑道:“原来这位大侠都这么的年纪了呀,哎呀呀,不简单啊,你。” 那高手略有恼怒,欧阳红月示意他先不要多话,问周同道:“你说吧,你那个朋友给我带什么口信来了。”周同笑道:“我那位朋友说这话是秘密,只能给你一个人说,附耳过来好不好。” 周同收紧了气息毫无气势,欧阳红月只把他当成了一般庸手,侧耳在周同嘴边,“说吧,我听着。” “欧阳大哥,我便是周同,和柔儿一样两世为人,这次就是专程来找柔儿的,南宫奶奶家里的书信是杜撰的,身份令牌是王宫里的南宫大哥给的。” “啊?你,你是……”欧阳红月惊地不得了,双眼再看周同眼底深处,果然有一些周同的神采,“你,你的那位朋友很好啊。” 周同又贴在他耳边说道:“大哥,我经常想起你,这才刚刚出世,有很多事情要办,我想先看看柔儿。我知道大哥为难了,不过那些事情都是周传河那个伪帝做下孽,小弟同样是受害者,我与大哥一见如故,性命相托,信得过大哥,所以才敢冒死实言相告。” 欧阳红月到底年老辛辣,一惊之下随即恢复了本来面目,“好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真的了,明天一早就去吧,一直往南走,看到一片大树林就是了。” 周同深鞠一躬,笑道:“果然是来看我们是不是真的哈,这下放心了吧,货真价实,如假包换。”欧阳红月嘴角撇了撇,“哪来的鲜词,你以为你这里撂地摊啊。” 第二六三章老青瓦亭现红月指 当夜那老头也跟着走了,周同等猜出了他的身份,他也无颜再和众人一起走了。 第二日一早,周同带着一行十人一刻钟赶到了化龙潭外的绿林之中,外围的那个草屋已然破败塌陷,里面的那一排青砖大瓦房依旧在,周同赶到亭子旁,亭上站立一人,正是欧阳红月。 “大哥,这里没外人吧。”“呵呵同弟明知故问,有外人我还敢单独在这里等你嘛。” 欧阳红月功力比单思彤等八人高了一筹,和长孙国康在伯仲之间,不过欧阳红月剑法堪称一绝,红月指更是难敌,两人真的打起来或许长孙国康要落败。 可惜欧阳红月不和长孙国康打,他要和周同干一场。 “同弟,你我首次遇见便是在这里打起来的,这次照旧,我看同弟武功似乎还不如那时,这样吧,我用拳法,同弟随意,我教你的红月指还记得吧,那也可以用,只要能够在我手底下坚持一百个回合,喏。” 欧阳红月一伸手现出两个瓷瓶,“同弟,这两瓶千圣丸都是你的。” 周同笑了,“还两瓶,上次都上了大哥的当了,两粒好不好?”欧阳红月大笑道:“好,反正你知道,不用多说,咱们先打一次,打完了再来叙旧。” 欧阳红月摆开了起式,周同笑道:“大哥别小看我,我有两颗丹田,一颗是前世的,一颗是今生的,所以两个加起来兴许能和大哥战到一百个回合。” 欧阳红月一惊,随即笑道:“我说呢,同弟是被崔前辈救活的,怎么还会如此不堪,原来生赋异禀啊,这下我可上当了,不行,同弟一个丹田时我说一百个回合,现在两个丹田,那咱们也就两百个回合好了。” 周同心道小弟我三个丹田呢,还有一个青龙玉化成的内丹,不过不好意思告诉你,“好吧大哥,反正小弟我是讲诚信的,来来来,咱哥俩战过二百个回合再说。” 两人一碰便对了一掌,周同紧收内气,不过放出三四成的功力,一掌之下气流窜动腐叶翻飞,欧阳红月进了一步,周同退了两步,“哈同弟比那时更耐打了,今日可以打个痛快了。” 两人接招换招,身形越来越快,打得过了一百个回合欧阳红月察觉到了不对劲,掌法突变,掌力剧增,周同还是以四成的功力和他打,不过身形加快了。两人的掌气终于掀起了一股气流漩涡,战圈占据了百米方圆。 其他十人观战,余化龙不停口述指点,长孙国康看的最是畅快,跃跃欲试,余化龙点出张天赐和他一起打了起来,两人用招和周同像似,偶然在余化龙的指点也还能使上欧阳红月的招术。 二百个回合过了,欧阳红月如何也拿不下周同,丁点优势也没占到,到了二百五十个回合时瞅了个空隙退出战圈,“同弟,你有所隐瞒,这次打的不痛快,我就是想看看你的真实能力,敢接我的红月指吗?” 周同已可以聚气成盾,坚硬程度不亚于六金之甲,心想欧阳大哥也是好人,不可伤了他,笑道:“大哥呀,你的普通招式还行,红月指万万不行,不如咱们比试剑法吧。” “不行。”欧阳红月好像看到了周同身上的什么变化,“我看你能接着,放心,我当不会伤你要害,我会轻一点,呵呵,大不了负伤罢了。” 周同还要拒绝,欧阳红月终于露出了真容,“同弟,实话告诉你,南宫师叔祖就是让我来试一试你的武功,如果你过不了我这一关,哈,那就请回吧。我说的可是真的啊。” 周同想到了近三十年前的那次相遇,这位欧阳大哥不也是过来阻拦自己的嘛,哈哈笑道:“我知道最后大哥还是会放我进去,不过大哥既然要看看小弟的真实本领,那就试一试吧。” 周同如此说欧阳红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同弟,我会轻轻的使出这一招的,同弟能挡住这一招,你可以很顺利进去,我也可以向南宫师叔祖交差了。” 周同一抱拳,而后双掌在胸前画了两个圈,“大哥请吧,小弟尽力而为。” “同弟小心。”一道红光从欧阳红月指尖射出,速度快如闪电,周同看这红月指也没多么快,双掌轻轻一拍爆出一团坚实的内气团,四周空气剧烈飞动。 红月指到,一道可以轻易洞穿坚石的红光被挡在内气盾之外,红光一闪而逝,周同怕刺激到欧阳红月,“嗵嗵嗵”退了几大步,硬把面色憋出一股白气来。 “同弟,你没事吧。”欧阳红月飞身扶住看似软弱无力的周同,满含关切之意,周同笑道:“红月指可以洞穿世间任何坚硬之物,小弟冒险一试,要不是退的快,估计这掌心就会多出一个洞洞来。” 欧阳红月笑道:“同弟不简单,我一下子用了五成内力,想着至少让你躺下呢,结果只是退了几步,呵呵,好了,我这一关同弟通过了。” 周同略谈了一些过往之事,两人亲热如故,周同感念当年他的帮扶,拿出几样极其名贵的药草送了,欧阳红月当然感谢,又从怀里拿出一瓶千圣丸,一共给周同送了三瓶三颗。 “同弟,我会替你保密,师叔祖他们都是那边的人,嘿嘿,不会告发你,不过这里毕竟人多眼杂,你要做大事,有些事情就先忍一忍。哥哥我去了,等你大事完结,没事了找我来吧。” 欧阳红月走了,周同躬身拜别,余化龙大拇指一挑,“主公比我强,能屈能伸还会演戏,我不如呀。”司马芸樱笑道:“余公这样说了,那今后就跟着师父好好学吧。”“哈,芸樱说的好,余某当照做。” 周同笑道:“前面虽然只有看似柔儿一个气息,但我猜测至少有三个高手,余伯伯,应该和你差不多少,咱们还是低姿态见他们吧。”余化龙躬身道:“主公此言有理,在下照做就是了。”动作滑稽,惹的几人哈哈大笑。 一排青砖平房前坐着两位老头,周同认得他俩,是和南宫奶奶一起的张爷爷和李爷爷,近三十年过去了,两位老人还是和那时一样的老态龙钟,从他俩人身上查不出一丝身居武功的气息。 “张爷爷好,李爷爷好,我是周同,我是来见柔儿的。” “噢,吼,果然是周同,看来比我们的小柔儿还厉害,待我一试,看掌。”张爷爷笑着抬起一掌,掌气瞬发而出,周同心道好快,双掌推出正遇到张爷爷掌气,掌气相对便是一声沉闷的震响,气流飞动中张爷爷晃了晃膀子,周同一步未退。 “小子好样的,看我双掌。”李爷爷动手了,双掌同时推出,速度照样快如一念之间,两个老人推出的掌力便带着无数繁杂的招术,一掌之下即能封住周同五方门户,想要避开只有退路,但是掌气太快,要退也须接了这一掌才能够办到。 周同知他俩人的武功早已登峰造极,李爷爷双掌爆发出的力道比张爷爷的大了一倍,双掌同时推出时一瞬爆出了八成功力。 一声巨大的震响激出一团冲击波,李爷爷向后仰了一下,张爷爷随手扶了他一把,周同则退了一步。 两个老头同时笑了,张爷爷道:“崔麻子教出来的徒弟,果然个个是好样的。”李爷爷道:“是啊是啊,就咱们倒霉,自己不行,也教不出好徒弟来。这小子如此的好,不如咱俩一起给他一掌好了。”张爷爷笑道:“我看不错,好主意,好歹让这小子受点伤。” 两人慢条斯理的说着话便同时推出了四掌,掌未显出掌气已惊破真空,掌气击出滑出四圈浓密的白气,周同如何不知两人是用了真功夫,念力操控三个丹田同时催动内气滚滚来到双掌掌面以及手臂之上,如今神通天的境界,内气可以随意出入,劳宫所发内气不过占了三成。 双方掌气还未交击,四周的气流倒灌急速飞到掌气之间,掌气相交,一闪而出一团黑点,黑点爆裂,爆出一团大大的厚实白色气团,气团再爆开,一声惊天震响,炸出一个圆圆的黑洞,既是域外空间。域外空间消失同时出现强大的冲击波,空气被冲击的如同波纹,大地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周同退了,他倒不会负伤,面前的冲击波力道太猛,不过不愿意靠着护体罡气硬扛,那样或多或少会浪费一些内气。 两个老头双臂剧震,屁股下的竹椅化为粉末,两人同时退了两步,冲击波中张爷爷笑了,“好小子,果然在红月那里隐瞒了。”李爷爷道:“这小子,怎么越打越皮实,记得上次只不过被三师弟扫了一下就差点丢了性命,这下子能抵住咱哥俩的同时一掌了,哎呀呀,崔麻子怎么捣腾出来的呀。” 张老头笑道:“这小子不受伤我不舒服,不如咱们再给他来一掌,全力打他好了,估计打不死他。”李老头笑道:“正是正是,咱俩虽然不如三师弟,但两人合力总不能连个小周同也打不伤吧。” 余化龙憋在心里的气已到了顶点,一晃来到两个老头面前,气息完全暴露在外,远远的身后留下一道残影,“二位,不如我和主公同时对你俩,还是只一掌,可倾尽全力,死伤无论。” 余化龙气息暴涨,两个老头这才发现,这一个对手才是强敌。 第二六四章青瓦平屋张李老头 余化龙闪到两个老头面前,张老头原本不屑他,见他气息外露,才知道这才是一个大高手,转头征求李老头的意见,“二师弟,怎样?和他对一次吗?”李老头是他二师弟,“唉,好吧,好久没遇到高手了,既然以后咱们的后辈有机会和周同合作,那咱们就看看他们的真本事好了。” 两个老头说话慢,动作极快,李老头话音当中两人的双手便翻飞了起来,余化龙和周同早已有了默契,同时并肩推出双掌,余化龙传念道:‘两人掌中有异!’周同传念回道:‘好的。’余化龙同时高喊:“余者都撤!” 长孙国康等人也看出了苗头,那便是一次绝大能量爆开的前奏,九个人撤了,以最快的速度往后飞撤。 周同没看出来两个老头掌中的故事,就是觉得平推双掌不必要费那多的繁杂招术,心念起出,双掌微微一撮,风明拳出,合着掌气随余化龙一起推了出去。 两个老头掌气一出便汇合到了一起,掌气中隐隐现出红韵,余化龙掌中带有巨大的内劲,周同则是一团急速旋转的能量球。 两者不过是一瞬便相交到了一起,空气猛然停顿,大地轻微一晃,空气以无法预计的当量汇聚到中心一点,四周猛地变黑,接着震出一声如惊雷般的爆音,巨大的黑洞再次涌现,随之而来的是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大能量团,惊爆之中再传出一声震破天际的巨响,巨响之中能量团炸了开来。 巨量的冲击波散开,两个老头在各自凝实的护体罡气中颤抖着,他俩身后的一排青砖瓦房只一波便成了粉碎,在一波一波的冲击波动下如粉末一般慢慢散落,方圆近千米巨树倾倒,大地被生生刮去一层厚厚的皮,能量团中间更是凹下一团最深达七米,宽超过二十米的大坑。 威力巨大的冲击波下,两个老头没有撤,余化龙和周同也没有撤,两人的护体罡气堪比世上最好的盔甲,巨量的冲击波只能消耗他俩的内气,却无法伤及皮肤。 巨响余音缭绕,大地停止了晃动,土尘碎石慢慢下落,纷飞的枝叶随着往下飘移。 四人的护体罡气已消失了,那是为了节省内力,静静的站了好久,司马芸樱不顾张天赐的劝告还是第一个来到了周同的身前,“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周同其实没事,只是内腑略有震动,三个丹田仅仅超常规的跳动了几下,内气消耗的也甚多。“芸樱,没叫你过来,你怎么了。”周同本来想说你怎么不听话就过来了呢,结果下一幕看到司马芸樱红了眼圈,两团水雾遮住了美丽的眼睛,笑道:“芸樱,你要相信我,有我和余伯伯两人在,没人能伤害到了咱们。” 司马芸樱不知什么时候拉住了周同的一只大手,“师父,刚才你的脸猛的一白,我还以为你受了内伤了呢。”“呵哈哈,放心,你看到的是太阳折射的,我没事,咱们余公也没事。”虽然是师徒,但是两人心里年龄相差不大,周同还是趁机甩开了她去扶住余化龙。 “余伯伯,告诉芸樱,这一次还是咱俩略占上风。”余化龙久经战斗,只是在双方安静的时候快速运行神通天来回复内气。“主公都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啊,呵呵,二位老头应该也问题不大。” 张老头终于开口说话了,“不知尊驾是何方高人,如此深沉的内力,我俩平生少见啊。”周同听了笑了,心说不是没见,而是少见,你俩自然见过我师父崔元庆的厉害,哈,看着老老实实的两个老头,出手这般狠厉,以后遇到老家伙可以小心在意了。 余化龙问周同,“主公,照实告诉他俩吗?”周同刚才听了两人的对话,心想都是柔儿的长辈,雪莹和红月大哥都说他们是姥姥这边的人,余伯伯的身份应该可以据实相告。“看余伯伯的吧,我做不了你的主。” 余化龙嘿嘿一笑,“主公拿我开涮。”再去告诉俩老头,“实不相瞒,我原来是周朝的皇家侍卫长,当年是跟着主公的父亲混饭吃的,后来先主被狗才周传河害死了,我辗转遇到了主公,所以现在跟着主公过日子。” 余化龙说的有趣,两个老头听着反而有些和吃惊,张老头道:“当年老皇帝身边有一位能人,三十二岁便成了老皇帝的侍卫长,听说好像姓余,叫,叫什么什么龙来着。”张老头记不起来,目光询问李老头,李老头想了想也想不起来。 余化龙笑道:“那个人有何能耐,二位高人还能记住他?”李老头道:“听说在那个骗子张刚进京城之前,那个姓余的武功第一,只是我们俩那个时候都已经变懒了,没有去找他玩玩。” 余化龙与张刚感情深厚,那样的好人在两个老头嘴里成了骗子,如何能不问一问,“请问,那个张刚可是皇家武馆的馆长?” 李老头道:“可不是嘛,那老家伙给大周朝的皇家武馆当了几十年的馆长,结果偷偷的跑了,跑的时候还带走上千个青年俊杰,据说个个都是可造之才。” “哦,哪也没什么,张刚不属于周朝狗皇帝的人,走的时候带走他的得意门生也不算奇怪。” 李老头又道:“你知道什么,张刚不仅仅带走了上千个大周朝的优秀学子,还把京城的富人搜刮了一遍,听那边的人传来话说至少让他搞走了一亿两黄金白银。” 周同心里一喜,自己也是个揽财高手,看来和二师兄相比还差了一个等级。 余化龙和周同一个心思,笑道:“那张刚是个高人,给狗皇帝当了几十年的馆长,走的时候拿他的一点金银也不算多么离奇,更谈不上是什么骗子。” “天爷。”李老头感慨了一下子,“皇帝再怎么着也没有得罪他,每年的高额俸禄给他发着呢,结果让他来了个釜底抽薪,他还不是骗子?他不是骗子谁是?!” 余化龙道:“张刚拿了银子去救助那些被伪皇帝的朝廷吸了血的穷苦老百姓去了,伪皇帝周传河弑父杀母,杀害他的亲兄弟,早就该千刀万剐,他才是真正的骗子,天底下最大的骗子。” 余化龙言辞锐利,说的直接透亮,听着也解气,周同还以为两个老头会发怒,结果他俩笑了。 张老头笑道:“你果然是余化龙,年纪轻轻的有这样的武学造诣,大周朝里也就是你了。”李老头道:“你这家伙经不住事,我们还没有套你呢你就上套了。” 余化龙也笑了,“看来你俩早知道我的名字,这里是在故意让我上钩呢。” 李老头笑道:“对也,周同身边的高手,我们是一定要搞清楚的。”张老头道:“这下我俩就放心了,算上周同这位周蒙国的圣皇,你可以说是跟了三个皇帝的主,周家的重臣啊。” 李老头道:“我想如果周家上面的人知道有你存在,也会多少给你一些面子的。” 余化龙好像知道一些周家族里的事情,不愿听他俩提到这些,问道:“还打不打了?” 俩老头同时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李老头道:“我们只是试探试探周同的能力,很不错,我想咱们以后兴许可以合作。” 周同想到理乐国里也是分了两派,看眼下的形式应该是白冬阳那边势力更大,不知姥姥这边如何谈合作。 张老头眨巴眨巴眼睛指着长孙国康等人问周同:“他们九个也都是你的属下吗?”周同道:“是朋友,兄弟,还有徒弟,都是我最知心的人。” 张老头点点头,很欣赏周同的表情,“好啊,你比上次来的时候聪明多了,我好像猜到你的心思了,是不是怕我们没能力和你周蒙王朝合作呀?” 周同道:“没有此意,我和莫家算来是一家人,白冬阳虽然一方倒靠周传河,但是姥姥是反对的,并且为此付出了最大的努力,我想如果这里需要我,我会倾尽所能过来出力的。” 张老头大拇指上挑,“好,难怪雪莹和小柔儿俩孩子都相信你,值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们的真实实力,呵呵,白冬阳是个外姓人,他目前只是个挂名的掌门人,因为他和周传河爷爷的哥哥关系好,正巧周传河的三爷爷管着周家族里的一些杂事,所以就算是投靠了周家,当然也是为了我们莫家上面的人。只不过你姥姥她不愿意看到白冬阳低三下四的样子,所以才几次和他闹掰,但是总体来说,莫家祖上还是不愿意失去一些好处的。” 周同当然明白了,还不是因为师父说的那些元石什么的,不过周传河的三爷爷是谁,是父亲的父亲的什么人?“张爷爷,周传河的三爷爷还在人世吗?” “在,在,在。”张老头很神秘的样子,“算起来我们和他是同辈,年轻时还一起做过朋友,不过后来人家瞧不起咱们了,所以只好不做朋友了。” “他为何活着?我的爷爷是大周的皇帝,为何会比他死的早,算起来他是太爷爷了,为何不来保护我的爷爷?是不是周传河用毒药害死我爷爷的?还有,那个我爷爷的兄弟周韬渠是不是也在背后使坏?” 周同只知道爷爷的名字叫周韬进,是同辈兄弟老大所以当上了皇帝,和周传河一气的叫周韬渠,是他暗自指示周传河给爷爷下毒的。 张老头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余化龙紧皱眉头,一脸的严肃看着张老头,隐隐有摇头的意思。张老头笑道:“我还真不知道那么多唉,你们周家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周同再要问,余化龙道:“主公,这是咱的家事,他俩毕竟是外人,主公要想知道长辈的那些事情,打到京城捉了周传河自然什么都清楚了,眼下还是快些和莫姑娘,啊周姑娘见面为好。” 余化龙提到周小柔周同心里咯噔一下,他是很想念周小柔的,不过和莫雪莹一起享受了八天人伦之乐,总绝对亏欠于周小柔。还有化龙潭的龙二它们,不知现在还剩下几个。 第二六五章深情以往生生延续 辞别泪眼朦胧的张李老头,周同一行人进了前往化龙潭的小路。 周同笑道:“俩老头武功那样的高深,什么好东西得不到,竟然为了一排平房哭了,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余化龙道:“我猜他俩是住出了感情,年老的人都有种念旧的心理。” 两个老头的功力并不比周同与余化龙差,只是年龄过大,失去了脱变的机会,生命力也在逐年下降,已经是看到日落的那种心境了。 前方一个较为强大的气息,周同想到了当年遇到的那条大蟒蛇,笑道:“余伯伯,前方会出现一个个头挺大的蟒蛇,你说咱们是绕过去呢,还是给它磕头作揖呢?” 余化龙笑道:“作揖可以,磕头地不行,如果它和你说龙二它们是一家子,那咱们还是绕过去好了。” 走了不一会儿,前方果然爬出来一条大蟒蛇,周同记忆犹新,眼前这条大蟒蛇比那次大了一大圈,不过还是那条蟒蛇,走过去鞠躬行礼道:“蟒蛇呀蟒蛇,咱们以前见过面,如果你的嗅觉有记忆的话,就会认得我,如果真的认得我,就请你点点头吧,这里给你作揖了。” 周同对凶兽等级最清楚,这条大蟒蛇不过九级中期的大荒兽,比五小中的周小白略强一些,和最弱的小红比也差远了,这次给它作揖,算是给龙二面子吧。要是周小白在这里,估计非但不给它作揖,还要想办法搞死它。 大蟒蛇点点头,趴在路当中“嗤嗤嗤”地伸着舌头探测这边人的气息,周同道:“我这身后有长辈,年龄比你还大,不能给你磕头,我这里再行一礼,就请你让道吧。” 大蟒蛇的大头一高一低的看着这边,一会儿舌头缩近了嘴里,就是没有让道的意思。 余化龙跨出两步,站在周同前面,气息外放威气顿出,“呔你这畜生,给你行礼还不行,难道你要死在这里吗?” 大蟒蛇如何经得住他的威压之气,头一缩身子一动飞一样爬去了丛林。 周同哈哈笑道:“还是要学余伯伯,见了不懂礼的就要给它点颜色瞧瞧。” 化龙潭,那个遮了一半的大棚子陈旧了好多,上面是重新铺盖的草絮,周同讲了当年的丰功伟绩,讲了龙二它们巨大的头颅,磨盘大的眼睛。 湖里很安静,周同如此念力还是未能扑捉到龙二它们的气息,后方的小院里是一强一弱两个人的气息,强的气息没有故意隐匿,几乎和余化龙相差无几,弱一些的其实也不弱,比长孙国康还要强大一个层次。 周同此刻剧烈的心已跳动无法自控,他的第六感告诉他,那个弱一些的气息,是周小柔,柔儿。 ‘柔儿!’周同止不住传去了意念,‘柔儿,柔儿,我好想你。’ 周同飞离大黄马,一纵身晃了一百五六十米,半空中微微停顿又是一百五六十米。 ‘同哥哥,你果然来到了!’周小柔的念力中带着惊喜,青砖小院里闪出一个倩影,一身的粉红小燕装,娇柔的身子如同粉色的小燕子一样飞了过来。 “柔儿!”周同只看到了她的身影,还不能看清她的面容,心里已在呼唤亲爱的柔儿了,“柔儿!” 周同身形一展近乎二百米,身后带出一道飓风,留下一道残影。“同哥哥!”粉红小燕子飞的几乎和周同一样快,她身后的残影是粉色的。 “柔儿!”周同嘶声裂肺的喊了一声,天地自然之气被他吸成了气流,十几个呼吸两人相聚千米,“同哥哥!”粉红小燕子嘹亮清脆的声音中带着喜悦,面上的泪水霎时间被厉风吹成泪花飘洒。 “柔儿!”飓风中周同终于抓住了她的手,没错,粉红小燕子就是柔儿。 周同很仔细很认真的看她洁白嫩透的面孔,看她和前世一样灵透幽深的眼眸,周小柔同样看着他的眼睛,两人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温暖,看到了前世一切的一切。 “同哥哥!”周小柔喜极更泣,娇弱顺滑的身躯贴上了周同,一双白皙的如透明一样的小手揽住了周同的腰,“同哥哥!南宫奶奶说必须要你通过两位爷爷那关才能和我相见,否则即使见了面也会被这个世道分开,我好担心好担心!” 周小柔好美,美的让周同窒息,泪眼中闪出两道精光,“好在同哥哥果然变得强大了,我好高兴好高兴!” 周同由不得环抱她清凉柔顺的小小身躯,忍不住亲在她那美到极致的脸颊上,“柔儿,柔儿,我好高兴好高兴,我的柔儿又回来了。” “啊。”周小柔一声弱弱的娇呼,身子如无骨似地瘫软在周同的怀里,周同抱的更紧了,感觉她柔滑娇弱的身子颤抖着像似要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啊,柔儿,我的柔儿。” 周小柔几乎是用尽了全力轻呼了出来的,“同哥哥,我不行了。”“哦!”周同强力把控精力的冲动,抱住周小柔飞到岸边,飞到一颗枝叶茂盛大树上。 周同终于松开了她,看着她粉红如潮的脸颊想到了和莫雪莹在一起的那八天八夜,“啪!”周同重重打了自己一巴掌,“同哥哥不要打自己。” 周小柔天仙般的玉姿绽放出了绝美的笑容,虽然还是那样的柔弱,她两世为人 ,对人生看得比常人透彻,已无前世的那些羁绊,“同哥哥,那是人的本性,咱们前世直到将死之时才得以拥抱在一起,今生再见已经是全活人了,同哥哥是我的爱人,有那种感受是很好的。” 周同恨不得再狠狠的打自己几下,亲爱的柔儿还不知道自己和雪莹的事情,要是知道了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柔儿想着是自己本能的冲动,岂不知自己还想到了她的亲姊妹。 “柔儿,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我无法抗拒那种至情。”“好了同哥哥,我都知道了,同哥哥别再自责了,柔儿心里明白。” 周小柔已恢复过来,她那如粉红色的玛瑙一般红潮涌动的面上还是有些羞色,“同哥哥,这是咱们长大后第一次相会,我还有些不太适应。不过,同哥哥,我好高兴好高兴,我想我再也不能离开你了。” “柔儿!”周同的心已然碎了,周小柔主动的伸出一双小手抱住周同的大手,“同哥哥,咱们以后生死不离好不好?”“柔儿,没有死,咱们不会再有那种事情,我要柔儿永生永世和我在一起。” “同哥哥!”“柔儿!”周小柔又流出了眼泪,她好想在周同的怀里痛哭一场,眼下不是时候,只好强忍在心里。 “同哥哥,南宫奶奶要见你,咱们去和她说话吧。”“好的柔儿,我先给你引荐一下余伯伯他们。”周同的记忆里,南宫奶奶是极其善良的一位老人,应该不会像俩老头那样装老实,不过还是要提防的好。 周小柔还是和那时的莫小柔一样美的让人窒息,单思彤和吴云钊习惯了她的绝美,先一步跑来见礼,单思彤问道:“小柔儿姑娘,还记得我们俩吗?” 周小柔和周同一样的记忆,面前的两人正是在皇家武馆朝夕相处的好朋友,“如何不记得,单思彤,吴云钊,嘻嘻,周同还是你俩的小师祖呢。” 两人同时笑了,吴云钊一般话少,什么话大都是单思彤说,不过都是两个人的意思,“是啊,小师祖和小柔儿姑娘都重获了新生,小柔儿姑娘长的越来越好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让我们叫你一声小师祖婆婆呀?” 周小柔面有羞色,不过比前世大方多了,“应该不会太久,今生的我和同哥哥没有任何羁绊,只要咱们的日子安稳下来了,我会很快成亲。” 周小柔确实比前世的莫小柔大方多了,她说着话还拉住了周同的手,“你们看,我们今生不会再遮遮掩掩的,我们要永生在一起了。” “恭贺主公,恭贺主母,主母美丽绝伦,当得天下万民之主母,属下余化龙,见过主母。”周小柔没见过余化龙,见他要磕头急忙去扶,周同早她一步扶住了余化龙,“余伯伯怎么能给柔儿磕头呢。”“呵呵,主母今后是天下人的主母,我磕个头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主母可真是美的让神仙也羡慕呀。” 周同简要说了余化龙的身份,周小柔盈盈躬身一礼,再介绍了长孙国康,周小柔想到惨死的吕氏兄妹不觉落泪,跪拜时被长孙国康念力强力扶住,“主母万金之躯,小人如何能受,请受小人一拜。” 长孙国康要磕头,被周同扶住了,周小柔略有呜咽道:“文倩和文伟因为我俩惨死,我们今生无以为报,就孝敬您一辈子吧。”长孙国康被这位美的不敢直视的主母感动了,在周同手里连番的拱手鞠躬,“主母的这一句话,让小人如何能吃得消。” 周同笑着说了今生的吕氏兄妹和柱子,周小柔惊异的不得了,“同哥哥,我想长孙叔叔也一定很想去见他们,不如见了南宫奶奶之后,咱们一起去见他们吧。” “给师母磕头了。”司马芸樱跪下磕了三个头,各自道出了姓名,周同一一说了,周小柔先扶起了司马芸樱,见她同样美不胜收,笑道:“记得芸樱在东海幻境里好像没现在这么好看,是不是和同哥哥在一起久了的缘故呢。” 司马芸樱不知如何流着眼泪,“见了师母安好,我们真是高兴,希望师母早日和师父成亲,我们便永世跟着师父师母一起活着。” 司马芸樱神情有些异样,周同隐隐觉察到了什么,笑着应了,“好啊,我和你们的师母只差拜堂了,不过咱们不在乎这些,不过是个过场而已,呵呵,我老想着给芸樱找个伴儿呢,这不就有了嘛。” 周小柔再去扶张天赐,“天赐,咱们在东海幻境里有过三次交道,算是老朋友了呀。”张天赐如何敢让她亲手来扶,站起身来后撤三步,躬身道:“三次中有两次是主母给我疗伤,今日有幸再见主母,我们师兄弟万分高兴。” 王长江、李金辉和赵俊阳在东海幻境也受过周小柔前世的救助,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周云海运气好,但在东海幻境里多次看见过她,此时近距离见她,只看一眼便冒出了热汗。周小柔之美,仍是莫小柔之美,美在清丽绝伦的面容,美在无以伦比的神韵。 路上周同问水里的龙二它们,周小柔笑道:“龙二爷爷它们何等强大,怎么能让咱们发觉气息,再说这化龙潭面积不算大,但是极深极深的,要是它们的气息让咱们这些人类发觉了,天道也早就发现它们了。” 周同恍然醒悟,“柔儿说的有理,有道理,有一定的道理。” 小院依旧,将近三十年的风吹日晒似乎没怎么影响到它,周小柔引着大家来到偏房,端茶时司马芸樱等人抢着干了。“大家伙儿先在这里聊天,我带同哥哥去和南宫奶奶说会儿话。” 出了屋子来到小院里,周同小声问道:“柔儿,南宫奶奶和当年的姥姥不一样吧。”“唉。”周小柔看着南方的高山轻叹了一口气,“同哥哥,其实她们都是一颗非常非常好的心肠,姥姥终于蜕变成功,可是南宫奶奶她……” 周同感受到了周小柔的心意,笑道:“姥姥是外冷内热,南宫奶奶内外都是热乎乎的,当年我的小黑还受到她的关照呢。”“可惜了,小黑和老黑都死了。” 周同想让周小柔高兴一些,笑道:“等会儿柔儿去看看我的小黄,它在张爷爷那里呢,它可是一匹龙马啊。” “同哥哥,咱们能不能帮助南宫奶奶和张爷爷李爷爷蜕变呢?”周小柔是想到了三位老人的以后,“柔儿,蜕变需要自身感悟到天机,每个人都不一样,我想,等我再一次去了东海幻境,再见到穷泽的时候问一问,看它俩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两个穷泽的能量非武者可以抗敌,修真者也不行,它俩被大法力困在东海幻境之中,却也掌握着里面的所有的一切。 第二六六章化龙深潭龙说人话 南宫奶奶和当年没什么区别,还是那样面老齿黄,周同能看透她的一些状况,精气神略有不足。 南宫奶奶慈祥温和,将理乐国的大事小事和隐秘的事情告诉了周同。千草厅和其他大门派不同的是两千年前一直由莫姓家族传承,后来日渐式微,才开始广收门徒,但是在十八大门派里已处于弱势,虽然他们当年是仙人的直系,超级八大门派之一,但是到了后来还不如周朝的皇族周家。 千草厅同样分为上院下院,上院的一些长辈位列真修,修真者提升真气最好的途径就是吸取元石和灵石里面的真元之力,周家几千年来一直负责开挖泰岳山的元石和灵石,其中自有许多见不得光的勾当,千草厅上院的长辈为了壮大门派,不得已屈从周家,白冬阳便是其中穿针引线的人,而莫晓燕之所以嫁给了白冬阳,也和白冬阳与周家三爷爷周韬渠的亲密关系有关。 莫晓燕年轻时是喜欢崔元庆的,后来家族干涉,不得已嫁给了白冬阳,促成白冬阳当上了千草厅掌门,而崔元庆发泄不忿,在化龙潭大战白冬阳,白冬阳远远不是对手,崔元庆将要取胜时龙二出现,在和龙二打斗时内气不足,导致白冬阳偷袭成功,虽然仅仅割破了崔元庆的一缕衣袖。当年南宫奶奶和张李爷爷三人联手也不是崔元庆的对手,对那日的情况最清楚。 崔元庆在心灰意冷下愤然离开,途中遇到即将蜕变的莫是真,莫是真是莫晓燕的父亲,武者武功大成,崔元庆虽然天赋极好,但当年还未大成,再有和强大的龙二一场拼斗之后精气严重不足,被莫是真打成重伤,欲要取他性命时莫晓燕出来阻拦,莫是真逼她和崔元庆断绝一切,并且以家传无影神针刺伤崔元庆来证明,否则就要当着莫晓燕的面杀了崔元庆。 莫晓燕无奈之下一把飞针刺在崔元庆面上,看似鲜血淋漓,实则只刺破了表皮。崔元庆那时是个果敢英豪之人,受不得莫是真的窝囊气,当要以死明志,莫晓燕以大义感动他,而后当着他的面向莫是真保证今后只是白冬阳的媳妇,与其他人再无瓜葛。 崔元庆为了证明自己的心,面上银针所刺的伤口一直不去处理,后来便成了崔麻子,他离开百丽山后一人独自进入极岭大荒山,十数年后大成,再来找莫是真晦气。莫是真即将蜕变,已是武者的顶峰,崔元庆却不怕他,两人在百丽山南山一场大战各自负伤,莫是真被同门救了回去,而崔元庆则是由莫晓燕偷偷的运到了化龙潭。 化龙潭的龙二欣赏崔元庆的豪气,给他医治当中变成了朋友,后来崔元庆每年都来和龙二说一会儿话,只是和千草厅的人再无摩擦。南宫奶奶等人均知道莫晓燕其实是喜欢崔元庆的,也了解崔元庆的心性为人,他来时非但不去阻拦,反而会替他隐瞒。 “周同,你师父自废之后由修真者落成了武者,二十一年来一共和龙二爷爷说了十八次话,最近的一次是前年,说他可能又要蜕变了,龙二爷爷让他教我们蜕变的法门,他教了我们七天,结果我们什么也没能悟到,后来龙二爷爷给了他一些地心内丹就走了。” 南宫奶奶说到后来有些寂落,崔元庆两次蜕变,她和崔元庆是同龄人,却一次还未触摸到,心情可想而知。周同岔开话题说了今生的一些事情,也说了五小,尤其是白龙马,连那股骚劲儿也说了。南宫奶奶跟着笑了,随后谈到张李爷爷住的那一排房子。 “周同,那一排房子里是我们仨一起养了上百年的蛊虫,很听话的,让你一下子都给消灭了,你说他俩能不伤心嘛。” 周同心道怪不得俩老头不让往碎砖石里走,我还想着帮他们拿出来一些有用的东西呢,原来里面有那些玩意儿,哎呀呀,好运气好运气。 周同满含歉意道:“南宫奶奶,我该如何补偿呢?”“唉,不用了,那些东西其实就是一般的毒虫,估计还能存活一部分,我们去山里再多找点来,出不了三五年又是同样的规模。” 周同拿出了一个乾坤袋,是在周同戒里提前调整好了的,里面有各类珍贵的药草和兽骨硝石等,“南宫奶奶,我身上有银子,你和两位爷爷估计不会喜欢,还有这一袋子杂物,你看看有没有用处,算是我略表歉意。” 南宫奶奶一探便知,呲出跑风的黄牙笑道:“这下可好了,他们俩该高兴死了,这些药材五花八门的,要想凑齐可不容易,好,孩子,我们仨谢谢你了,哎呀,你是周蒙王朝的圣皇,要什么有什么,我们三个该拿什么来感谢你呀。” 周同笑道:“南宫奶奶,请您给医治长孙叔叔的脸吧,他是我死去好友的唯一亲人,我想让他好起来。”周小柔自然也帮腔,说了吕氏兄妹当年与周传河大战惨死的事情。 南宫奶奶呵呵一声,“这么简单就还了你的人情,呵呵,我看不错,等见了你带来的那位余大侠和你的小伙伴儿们,咱们今天夜里就给他医治。” 余化龙九十多年前便已成名,虽说比南宫奶奶小了几十岁,两人还是平辈相称,长孙国康武功也是不俗,听说要给他医治伤疤感动的不行,“我要去见文伟和文倩两个孩子,长的太难看了别吓着他俩。”单思彤等八人均是小一辈中的佼佼者,四五十岁的年纪,都已达到了神通天中期以上的武者修为。 南宫奶奶引着众人和张李爷爷重新见了面,拿出了周同送与的珍奇药材给两人看,一番话说出来众人尽释前嫌,再回到小院畅谈,周小柔和司马芸樱做足了美味佳肴,晚饭吃的十分尽兴。 夜晚,余化龙等九人站在岸边,南宫奶奶三人以及周小柔和周同带着长孙国康下到水中,轰隆隆水浪翻滚,龙二那无比巨大的大头露出了水面。 “吼吼……”轰隆隆如地动山摇,龙二的声音可比小黑的震撼多了,“早知道周同小子来了,就是不敢出来见你,果然变了模样,不过还是那个精气神,来吧,先给这大小子治治脸上的伤疤。”周同笑道:“龙二爷爷什么都知道啊,果然是快要升天的龙物。” 龙二轰隆隆的笑道:“吼吼吼……你说些什么,什么是龙物,一来就搞笑我,来吧,咱们先下去吧,都过来抓住我。” 龙二就是水里欢,下潜的速度比周同在外面飞驰也慢不了多少,六个人聚起罡气护体,周同凝实的护体罡气还罩住了周小柔,两人四目相对便升腾出无比的温暖。 呼呼呼地下潜了五百米,水压剧增,南宫奶奶道:“好了好了,这里不错了,龙二爷爷稳住水压就好了。” “小英子越来越丑了,你这么丑还要给比你好看的人恢复面容,人哪,真是难以理解。”“难理解就别理解了,反正你又不是人。”“吼吼吼……”水里泛出了十几个巨大的气泡,“我当然可以化成人形,不过人形需要在外面,我们一出去就会被天道捉住飞升了,对你们千草厅有好处吗?” 龙二和南宫奶奶在水里说出的话同样清晰,周同水性虽然不错但还不敢轻易张口说话,尤其是在水下五百米。 南宫奶奶名叫南宫红英,张爷爷叫张冬震,李爷爷名叫李冬华,三人其实是白冬阳和莫晓燕的师兄师姐,千草厅门人排字是男女分开的,女子不论字辈排,所以南宫红英和张李不同,和莫晓燕也不同。 “我们当然不是人,虽然人是天下之灵,不过我们早就可以化成人形了,再不过我们在水里还是本来的样子舒畅,小英子老了所以不好看了,我们也老了,不过我们越老越好看。”龙五突然出现了,两个磨盘大的眼睛闪着幽暗的黄光。 接下来龙八也出现了,“龙二说的对,这就是我们龙之一族和你们人之一族不同的地方,我们是后发先至,啊不对,我们是越往后越比你们好看又厉害。”又一条龙十一出现,“不过柔儿姑娘除外,她比小英子好看一千倍,啊不,一万倍。” 一会儿围了十条蛟龙,六个小人如蝼蚁一般被围在中间,南宫红英和它们一起相处了上百年,早就习惯了它们的德性,“好了,都别说了,气泡都把水搅浑了,还来了这么多的傻龙,就是看个脸,你们用得着瞪着大傻眼一伸一搐瞎晃荡嘛。” 龙五道:“我们是来看周同的,你以为是看你呀。”龙八道:“是啊,小英子这么难看,让我们看我们都不愿意看。” 周同这才发现,十条巨大蛟龙的二十双大傻眼睛冒着黄光果然是在盯着自己看,水里不好学他们说话,只好打圈拱拱手以示友好。 南宫红英手段极其高超,水下剥开长孙国康伤疤,剔除坏肉,露出诸多不上不下的毛细血管,水中的压力控制的刚好,血管里的血不出也不进,南宫红英和张李二人带着周小柔一起飞出数千银针,只是几个呼吸便将长孙国康脸上的伤口缝合到了一起,水中只有龙二的黄眼冒着黄光,周同看长孙国康的脸已是一张完美无瑕的光洁面皮了。 第二六七章日月交替神魂消磨 周小柔帮着南宫红英三人深水中治好了长孙国康的面容,周同赞叹,不由得发声说了话,“南宫奶奶和张爷爷李爷爷的医术果然是太高超了,当年白姑姑给江伯伯医治脸上的伤疤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纱布蒙了好多天才好了。”南宫奶奶笑道:“这算什么,不过是借住了水压罢了。”突然问道:“白姑姑和江伯伯是谁?” 龙二轰隆隆的道:“周同小子能轻易的在水下说话,果然和你师父一样的玲珑剔透。” 龙二用词不当,周同笑道:“龙二爷爷好会用词,我看你也同样的灵巧精致、明彻通透、精巧大致、粗壮精悍。” “嗷吼吼吼……”龙二声震深水,巨大漫长的滚圆身躯翻了一个跟头,搅出一股巨量的巨流,“周同小子说话真是有趣,笑死我了。”南宫红英绷着脸道:“你还傻笑,他是在戏弄你。”“戏弄我好啊,我喜欢戏弄,戏弄好高兴好开心哟。” 来到水面,十个大蛟龙头的二十个比磨盘还要大的黄眼睛冒着黄光四处的看,看得最多的还是岸上的余化龙,龙二道:“那个人不凡,很厉害。”龙五道:“嗯,和当年的崔麻子差不多了。”龙八道:“但还是很差,我们和他打也就能用三四成的能力。” “你们别自吹自擂了,都住嘴了,轰隆隆的跟打雷似的,我要问周同话,如何说得清楚!”南宫红英待长孙国康上了岸,问周同道:“你说的白姑姑和江伯伯是谁?” 周同只和她大概讲了今生的一些事情,见她问了便如实相告,南宫红英叹气道:“果然是天意,我们这个千草厅注定要绑在你这个小周同身上了。” 周同暗自想了想在心里头笑了,白雪梅随了江伯伯,她的大姐周小柔和二姐莫晓燕今生注定要和自己在一起,这难道真的是天意? “龙二爷爷,那年我我来时只有你一个蛟龙和我说话,今天怎么都出来和咱们说话呀?我看它们个个神气活现的样子。”周同不愿和南宫红英说的太深,干脆和龙二打趣。 “吼吼吼……”轰隆隆的声波震得上面的顶子忽闪忽闪的上下摆动,“上次是因为你身上有煞气,嗯,应该是暗气,它们几个都不愿意和你说话,现在的你好了,天意所致吧,天下的民心已聚集在你的身上,民意所归,天意使然,你不会再有失去性命的厄运了,所以它们也愿意出来和你聊聊了。” 龙二等龙确实能洞察到一些天机,上次给了莫小柔无魂元婴确实保了一条命,这次这般说了,莫非真的是天意使然。 “小英子,你们这个千草厅千疮百孔,那几个狗小子竟提拔些让我们看不上的人,靠他们是靠不住了,我看就周同小子吧,反正我们也在这里坚持不了多久了,吼吼哈,总不能放着渡劫飞升不去要老死在这个水洼里吧。” 龙二经历的太多,说话有深意,南宫红英道:“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吼吼哈,我们看周同小子现在很不错了,他体内的那个玩意儿一旦觉醒,天下谁还能敌,说实话,我看着都眼馋。不过呢,距离他觉醒还有一段日子,这段日子你们仨就陪着他玩去吧,等到他拿下那个矿脉了说不定会多分给你们千草厅一些。” “唉。”南宫红英神情有些末落,“是啊,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们三个不争气,恐怕到不了那天我们就老死了。” “你这个小英子,最不喜欢你这样说,周同身上有龙气,是真龙之气,懂嘛,真正的真龙,我们只不过是半个龙,和真龙差了十万八千里,你们跟着他,用心做事,兴许会找打蜕变的法门的。” 张冬震突然问道:“龙二爷爷,要是上面的那些长辈不让我们跟他该怎么办?”“怎么办?凉拌好了。”“凉拌?” “吼吼哈……”龙二一哆嗦喷出一片漂泊大雨,“修真者不能管人间的事情,他们只能暗自操作,谁敢违背十八大门派共同协商的万年大计,再说了,即使有修真者偷偷摸摸干了坏事,哼哼吼,放心,自有天罚。” 周同想到了师父,“龙二爷爷,当年我师父下山来救我,还杀死了几千条人命,会不会受到天罚呢?” “吼吼哦你小子,你师父多精明,他会受天罚,做梦吧,再说他不是已经自费两个甲子的功力了嘛,已经抵消了。你好好的干,嗯,我希望你还是再去一次东海幻境,找到那里面的那两个老怪物谈谈,兴许他们有什么忙可以和你互相利用。” “龙二爷爷说的什么话,这话很不通顺,不过我理解你的意思,放心,我们不会互相利用,会相互帮助的。”“吼吼哈哈,周同小子聪慧无比,很有灵性,我看好你,等等我,我下去把龙大搞到的那些内丹给你搞出来一些。” 龙二一翻身游下去了,水面波涛翻滚,不一会儿又上来了,上来的比下去时还要猛,激起数十米高的浪头。 “龙二爷爷,你干嘛,要兴风作浪吗?”“吼吼哈,周同小子,你有才。” 龙二翻出龙爪,爪中放着一堆黑乎乎的内丹,大概七八十个,“周同小子拿去,你吃行,别人吃其实也不是不行,不过小英子他们吃的多了,没长进,浪费,小辈们最好别吃,因为会撑爆的,最好你都吃了,那样差不多就可以超过崔兄弟了。” 七八十个地心怪兽的内丹,周同前世最后连续吃了十个,连续发出超出自身能力的大招,最后几十处经脉爆裂,一是最后的每一招都是极力释放着内气,二是地心内丹里的能量太巨大了,不快些放出去就很有可能爆体而亡。 “龙二爷爷,我该拿什么来爱你!”“喔吼吼吼,别爱我,咱们的种不同。” “龙二爷爷,我该拿什么来报答你!”“吼吼吼哈哈,这倒是可以,莫家祖上对我们有恩,我们不想看见千草厅被他那些不争气的子孙糟蹋了,你只要让千草厅恢复到以前的那个样子就可以了。” “龙二爷爷,以前的是什么样子呢?”“嗯,嗷,啊,以前嘛,千草厅不会为虎作伥,不会伴君为虎,不会狐假虎威,不会与虎为皮,不会甘做下作巴结别人去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哎呀,龙二爷爷,你太有才了,比我有才多了。”“那是,我懂的当然比你多。”“哈,龙二爷爷真是有才,不如我叫你有才爷爷吧。”“有才爷爷,吼吼哈哈,也不错嘛。” “不好!”龙五吼了一嗓子,震得碧波荡漾,“龙二你傻,没听出来这小子在愚弄你吗?” “吼吼哈哈,别那么紧张,我只是和周同小子开开玩笑罢了,咱们不多久就要离开这里了,留下点好印象,万一到时候周同也飞升上来了,咱们还可以做好朋友不是嘛。” 南宫红英对龙二等蛟龙离开这里很重视,也极为舍不得,“龙二爷爷,方便说一下你们大概什么时候离开?” “唉吼,没法子。”龙二也有些情绪低落的样子,“我们早就可以飞升,只是答应了你们千草厅的祖上,现在我们如果继续留下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老死,我们想你们的先祖也不愿意看到我们真的会死去,所以呢,小英子,不要怀念我们呀。” 龙二废话一大堆,到了没回答离开的日期,南宫红英道:“我问的是你们再过多久要走,没说怀不怀念你们。” “哦吼吼,现在龙大实力极其强大了,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地心,最不喜欢的就是这里,因为它身上的能量已经无法瞒得住天道,所以只好在地下等着我们,等着我们快要不行的时候啊,我们集体渡劫飞升。” “你怎么就那么的废话呀,我问你们什么时候走!”南宫红英急了,龙二像似根本没感觉到她急切的语气一样,“哦,几时走啊,龙大说好歹看着你们跟着周同小子创出一番事业来,把千草厅搞的和天山派差不多就行了。” “龙二,你是猪吗?我问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我们,几年,还是几个月?” “哦,是这个意思啊,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呢,噢,啊对了,我可不是猪,那东西太蠢笨了。” “你就是猪,告诉我,你们还能在这里面留多少年?说,多少年?快说!” 南宫红英在周同面前一直是温和善良的老人状态,没成想在龙二面前就像个撒泼的马大姐,龙二不知该如何与她一般见识,轰隆隆道:“小英子好难看,我们走了你高兴是不是?” 南宫红英憋着劲儿咬着黄牙道:“不高兴,也舍不得,不过你们不走的话就会老死在这里,那我们坚决不要你们就这样死掉,太残忍了,所以问你们什么时候,不还有多少年的时间,我们好在你们走之前给你们送行。” “噢,好姑娘啊。”龙二这才听懂南宫红英的话,不过叫一个二百多岁的老太太做姑娘也是有些标新立异。 “说吧,你想急死我啊。” “哦别急,让我算算吼,嗯,大概,差不多,应该是……” “龙二快说,再不说我就碰死在你面前。” “哦别别别,你这老丫头,怎么变成了这个性子,跟你难看的长相有关系吗?” “龙二,我和你拼了。”南宫红英化出一把长剑往龙二身上撞去,“噢吼呀,跑啊,这不好看的老丫头失心疯了。”一个大浪翻出近乎百米之高,龙二庞大无比的身躯竟然快如闪电,大浪如山呼海啸一般冲向四周,呼呼地扑到了数十棵大树。 第二六八章卿爱君神朝朝暮暮 龙二最后还是告诉了大家,他们最多只能再停留一百多年,南宫红英听了这话几乎要气疯了,原以为也就几年,最多十几年,结果龙二的一个大喘气之后是一百多年。 龙二预测了周同的将来,一个是民心所向,一个是大势所趋,再一个是周蒙国的实力,还有天山派以及日后的各大门派的支持,万年是一个大轮回,十八大门派注定要进行一次大洗牌了。周同在鸿蒙大陆亿兆百姓们的心中便是一盏明灯,那便是天意,那是周家的那些修真者无法抗拒的力量。 “我们这三条老命从此就卖给小周同了,生死无论,只要周同你实现诺言,到时候让我们千草厅有一席之地就是了。”“南宫奶奶,你们三个跟我走,不怕白掌门找你们的麻烦吗?” “他不敢,我是他的师姐,他俩是他的师兄,让他做掌门人是便宜他,他敢咋呼,现在就去拿了他。”“哦吼吼吼,我看还是算了吧,让他先和周朝的那些伪君子玩着,哈,不过最好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 “如何能不知道,他隔三差五的来这里看我们一次,就是担心万一崔麻子来了他一个人支应不了,呵,不去理会他,他做他的,我们做我们的,只要是为了千草厅好,上院的前辈们也说不上我们什么。再说了,我们还要让他出十来个门人供我们差遣呢。” “哦,好吧,只要不说出我是谁来,南宫奶奶随便了。”“呵,放心吧,红月那孩子不会说,我们更不会告诉那个臭家伙。” 南宫红英按照龙二说的跟了周同,至此周同身边又多了三个超级高手,与于余化龙旗鼓相当的高手。 一行十五人,周同,周小柔,余化龙,单思彤,吴云钊,六大徒弟,司马芸樱,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叔叔辈的长孙国康,以及现在加入的南宫红英,张冬震,李冬华。 “南宫奶奶,你说咱们有没有必要去见一下柔儿的妈妈,我总觉得歉她很多。”“唉,别去了,她在百草园过的很好,做了六十年的国王,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整天背负着那个天杀的周家畜生做出的冤孽之罪,就让她在百草园安心修炼吧。或许,她会和她的母亲一样蜕变成功呢。” 一行十五人来到千草厅,白冬阳率领几百名弟子飞跑了过来,徒子徒孙乌压压跪倒一片,白冬阳躬身施礼含笑道:“师姐,二位师兄,你们带着这十几个人要去哪里?” “我们去哪里你管得着吗?你去吧,玩你的去,我要让红翔帮我们拉点东西。”“哎呀呀师姐,红翔是我们的顶梁柱,这几年潜心制丹,他离开是万万不行的呀。”白冬阳身为掌门人对南宫红英一躬到底,南宫红英一点也不给他面子,“你胡说,红翔是我的徒弟,他干什么我能不知道,红翔,过来。” 一位看似六七十岁的灰发老人给南宫红英跪地磕头,“师父,你要去哪儿呀,徒儿最近却是在研制一种丹丸啊。” 南宫红英看到徒弟面色变得温和起来,“哎呀好徒弟,知道给咱们千草厅争气了,好吧,你徒弟一大堆,也挺辛苦的,让红烈和红冉来一个就行,带十来个听话的弟子。” 白冬阳道:“师姐,你们是要干什么呀?带这么多的人,难道是和谁家打架吗?”白冬阳说话时随意瞄了一眼周同,“是你家里出事了吗?”白冬阳还以为是大周岭南领府的南宫世家发生了什么不测。 南宫红英对待白冬阳的语气太硬,周同趁机躬身施礼道:“在下南宫纯江,只因家中得罪了当地的一个大帮派,他们不敢和我家明斗,却请了巫师咒我家,我家里这几年闹鬼闹的太凶了,当地官府管不了,我们家里隔一月俩月就会死一个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所以我祖爷爷只好让我到这里来请曾祖奶奶了。” 白冬阳听到这时笑了,他都没正眼看周同,只是一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屁孩子罢了,“哈哈,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师姐和二位师兄都要去啊,哈哈,是不是需要拉一些蛊虫才过来要人手的呀。” 白冬阳很开朗的样子,南宫红英不愿看到他那种嘴脸,张冬震笑道:“师弟好聪明,就是的,就是的,我们想他们给南宫世家来邪的,我们也拿些蛊虫和他们玩玩,看到时候谁厉害。” “啊哈哈,好,师兄请随意,徒弟徒孙随便叫吧,大车大马有的是,想用多少用多少,我这里还有要事要去办,就此别过了。” 白冬阳好干脆,对三人躬身行了一礼,只看了周小柔一眼便撅着屁股走了,欧阳红月是他的小徒弟,回头冲周同神秘的一笑也跟着走了。 南宫红英啐了他一口,低声骂道:“无良的混蛋,亲外孙女来了也不说打个招呼。”李冬华笑道:“小柔儿不也没和他说话嘛。”“才不和他说话,出卖自己的亲闺女不算,还要出卖外孙女,有这样的人嘛。”“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留下的虽然都是三人的徒子徒孙,但是总归是一个根子上的门人,说多了对下面的晚辈不好。 南宫红英的大徒弟红翔和几个师兄弟商量,给南宫红英派了一个女性徒孙做这次跟班的领队,叫刘宇蓝,正是当年东海幻境里千草厅的领队。 红翔笑道:“师父,宇蓝这孩子很乖巧,让她伺候您再合适不过,您看行不行。”刘宇蓝是红翔的小徒弟,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当年东海幻境的领队,岂能差了。 周小柔拍手笑道:“太好了太好了,宇蓝姐姐来了我们就又多了一个女伴儿。” 南宫红英很喜欢刘宇蓝,拉着她的小手笑道:“也好也好,让宇蓝和这里的柔儿和芸樱姑娘做伴,剩下的赶马车叫十个杂役弟子就行了,只要他们听话。” 刘宇蓝应了,随着红翔拜别南宫红英去了千草厅取马车,不多久刘宇蓝赶了十一辆大马车回来了,南宫红英笑道:“我是要十辆就够了,你这孩子,好吧,反正咱们娘们坐在马上让那些丑男人们看也不好,咱们几个就在马车里赶路好了。” 周小柔笑道:“我还是喜欢骑马,戴着帷帽面纱看风景朦朦胧胧的很美呀。”“呵呵,随你了,反正我现在有宇蓝陪着。” 至此队伍又多了一个刘宇蓝,并十一辆马车和十位千草厅杂役弟子。 云京城,南宫红英带领着二十多人马直奔王宫,王宫侍卫长南宫鹤迎出王宫大门几百米,见了南宫红英等三人跪地叩头,笑着问安,“奶奶,大师祖,二师祖,一路风景可好啊。” 南宫鹤正是南宫世家的族人,南宫红英一生未曾有婚配,对南宫鹤这个族人着力培养,两人亲如祖孙。“风景好,心情也好,我们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南宫鹤站起来扶住南宫红英笑道:“只知道一点,不过大概是那个意思,不知道那个没头脑的家伙在哪里?” 南宫红英传念力给周同,‘说你呢,没头脑的家伙。’“呵呵,他不在这里,走吧,屋里说话。” 一行人马进了王宫,南宫鹤安顿了十名杂役弟子,带着南宫红英等人进了王宫大殿。大殿里只有几十名侍卫,国王莫雪莹还未出来,南宫鹤很会办事,命令侍卫给所有人放了座椅,他则是亲自给南宫红英搬来椅子。 南宫红英知道余化龙和周同的关系不一般,把她的座椅搬给了余化龙,“余老弟,请坐,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吧。”余化龙笑纳了,南宫鹤问起余化龙,南宫红英只说是一个故人。 不多久理乐国的丞相穆天息,兵马大元帅归海英达,卫云京城的总提督段正洪等几十位大臣来到,众人一阵寒暄,莫雪莹驾临。 一个国家的国王,即使南宫红英也要半跪行礼,莫雪莹先扶了南宫红英,扶到座椅上,再去扶张冬震和李冬华,丞相穆天息等和莫雪莹熟悉的大臣则自行站了起来。 周同只看莫雪莹一眼便热血沸腾,热泪几乎冲出了眼眸,也跟着南宫红英等人行半跪之礼,余化龙本来是谁也不拜的,见身为圣皇的主公半跪了,也跟着做样子虚跪一膝。 莫雪莹同样知道余化龙的身份,双手扶起来问了安,其下等单思彤九人她也从周同那里听说了,只是不敢再逐一扶起,她怕扶到周同时忍不住失态。 全场唯一不用跪拜的是周小柔,莫雪莹牵了周小柔小手同坐在王椅上,“柔儿姐姐,你终于愿意出来了。”“是啊陛下,快十年了,嘻嘻,我想我该和他一起走走了。” 周小柔话里有话莫雪莹岂能不知,“好,真是太好了,由你陪着,我最是放心。” 周小柔自上次在丹各县与周同相遇,之后回来想到了很多,女孩子相对男孩子早熟,认定那个周小同就是前世今生的伴侣,所以再也不出去,一心跟着南宫奶奶练武,觉醒之后完全明白了,她的一切决定都是正确的。直到周同再来看她,两人虽然都和前世略有不同,但之间的神意感触完全相同,于是促成了那一次超凡的拥抱。 大殿里的谈话不过是走走过场,丞相穆天息等大臣恭祝南宫红英远行安顺,南宫红英自不会托大,莫雪莹安排酒宴,众人在西侧的殿堂内一顿吃喝,重大臣告辞,南宫红英几人一直送到王宫大门之外才罢。 南宫红英只在云京城住一晚,也是基于对理乐国国王莫雪莹的尊重,南宫鹤自安排了众人的住所,周小柔则和莫雪莹去了后院竹屋。 夜里周同和余化龙告了辞众人,紧收气息几个飞跃来到后院,探测到周小柔气息略有不平,似乎是在哭泣,莫雪莹则气息平稳,离得近了听到莫雪莹在安慰着周小柔。 莫雪莹屋子里只有她两人,几个侍女婆子在西侧的几个小屋里休息,听莫雪莹说话,原来她已将和周同之间的事情告诉了周小柔。 “柔儿姐姐能这样想,那便是你我姐妹心犀相通,前世我没敢和你平分同哥哥,你俩最终冲破世俗琐礼在死之前拥抱在一起,我当时得知了消息也是想着陪你俩而去的,只是母亲伤心欲绝,姥姥孤立难支,我为了二位亲人也不能自私的死去,好在柔儿姐姐和同哥哥都有天意相助,到了今生,我想,我要和柔儿姐姐一样破开枷锁,坦然面对我们的生命。” “雪莹……”周小柔早已哭成了泪人,“要是前世知道你和同哥哥也是那样一见如永世爱人的感觉,我是不会一个人独占他的,雪莹你一个人忍辱负重三十年,我,其实是我不好,我和同哥哥都对不起你啊。” 周同在窗外听着感动,传念给周小柔道:‘柔儿,你好伟大。’ “同哥哥?!”周小柔慌忙擦拭眼泪,紧紧拉住莫雪莹的手道:“雪莹,同哥哥来了。” 白雪莹会心一笑,打开窗户笑看周同,“同哥哥既然是偷偷来的,那就从这里进屋吧。” 周同一见白雪莹体内便生出无数的热流,如果周小柔此刻不在,落地的一霎那间将会将她搂抱于怀中。 “柔儿,我此刻感到很愧疚,我应该和你说了再来和雪莹一起,一起的。” 周小柔怎么也控制不住流水,满脸含笑的拉着周同坐在床边,再拉着莫雪莹坐在周同右侧,将莫雪莹的小手放在周同的左手上,她拉着周同右手坐在左侧。“同哥哥,雪莹,今后咱们三人一体,永生永世就这样子,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周小柔含泪说笑,心中的悲化作了极喜,三人同样的感觉,三颗心缠绵交融,不觉偎依在一起,再也不能分开。 一个阆苑仙葩,一个美玉无瑕。 中神顶天立地,洁玉澈水荫宵。 周小柔终于还是回避了,周同爱莫雪莹与爱她无疑,只是如今她还是豆蔻姿体,以后再也不和周同分离,莫雪莹后面的一段日子里还需独守空房,莫如让她多感受雨露滋润才好。 神柱吮吸撼神仙,深嗅蔷薇享人间。 君如擎天凌云柱,卿也含苞雨润沼。 一夜的时间真的好快,不觉天又亮了。 周同要走了,要离开莫雪莹去完成他的宿命。 莫雪莹倚栏而望,泪如涌泉。 只感君神一根柱,凝卿爱君夜朝暮。 此生别离甘几回,望君旋日入闺闱。 第二六九章行马过道嬉闹人生 周同每每和莫雪莹交合当中神意直入天地自然,天地万般变化均深入了合合之中,似乎触及到了自然天机,交合之中吸引天地之间的能量之力到了后来便成了自然法门,提升功力的法门。 周同感悟两人神意心神合一引动天地自然之气,包含武者所用内气和修真者所用的更为精粹之真气,由此创出一项旷古绝今的绝学,并且给这门绝学起了名字:《莹柔神合心经》,自是感念白雪莹和挂念周小柔的意思。 周小柔闻了周同身上的那些意味儿,羞得满脸通红,两人人前不好讲话,只好略作眉目传情聊以安慰。 路上想起归海红英,南宫红英说了,原来至今还在皇家武馆,不为授徒教徒,只为在那里的藏经阁里阅览全书。 八十五枚地心怪兽的内丹,周同给了单思彤,吴云钊,和六大徒弟,司马芸樱、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共计二十四枚,每人分了三枚。 八人均已是神通天中后期乃至接近顶峰的存在,有了三枚能量巨大的地心怪兽内丹,完全达到神通天顶峰不在话下。 长孙国康本来就是神通天顶峰的境界,以后修炼只需炼意和感悟天机,地心怪兽内丹对他倒也有用处,不过他却婉拒了。“主公,这东西太贵重了,对年轻用处更大,不如主公留着,到时候给文伟和文倩他俩。” 周同感动,暗下决心下次再见到他们三人,一定全力想办法提升他们的功力和内功境界。 给刘宇蓝时南宫红英劝住了,原来她也有地心怪兽内丹,不多,一下子给了刘宇蓝五枚,周同啥话也不说,装作扣扣索索的样子收回了自己的地心怪兽内丹。 “余伯伯,咱们去我二伯父那里好不好啊?”“呵呵主公,哪儿都行,上刀山下油锅我都陪着主公。”“哦,那好吧,反正刀山可以试一试,油锅嘛,嘿嘿,俺不下。” 一行二十六人赶着十一辆大马车浩浩荡荡离开理乐国,大周国边境自有刘宇蓝应付,两国交好,士卒一听刘宇蓝是千草厅下来的弟子,二话没说立刻放行。 大周国,隔世再来身心沉淀,此一方土地,将来定归属周同。 一日到了岛山湖,众人观赏风景,云台山上风景依旧优美,周同讲了前世和莫小柔来此的经历,众人捧腹大笑,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那位张常山不但被周同搜刮了金银,还扎破了他的丹田废了武功,余化龙道:“主公那时就已杀伐决断,恶人自有恶人报,我们和好人一起做好人,见到恶人应该比他更加凶恶才对。” 众人来到尊龙岛,岛上到处是嬉闹的猴儿,周同提及活吃猴脑,周小柔此时已与那时不同,心情略有波动,和众人一起看了那只死去猴子的石头坟,默默祈祷了一会儿。 行了几日遇到一座小城建筑别致,精巧灵动,南宫红英几位老人见什么都平常,周同让他们在城外歇息,骑着马带着周小柔等一帮年轻人去小城游览,余化龙就是周同的影子,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这座小城建筑大都小巧,小河水道间处处绿柳挂翠,来到一座拱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见到一位手持白幡的半仙,周同笑着问他,“尊驾可是姓刘乎?”那半仙志气高昂、神情肃穆,“吾乃海外归来之陈作友是也,并非什么刘半仙。”“哦,失敬失敬,原来是陈半仙。”“正是,老夫在海外仙山岛上修行二十载,奉仙师之命来到人间,为天下劳苦百姓消灾解难,我仙慈悲,小哥,我看你这匹大黄马乃是天下少有的龙种,唉,可惜了,可惜。” 周同笑道:“难道是夜魔神附体?” 陈半仙大惊,“小哥如何知道?” “哦吼,我听刘半仙说的,不过他很忙,一不留神找不到他了,所以才急着到处寻找刘半仙。” “噢,小哥听我一言,我和那位刘半仙乃是一脉相传,同宗之半仙,你这匹大黄马以被夜魔神附体多日,病入膏肓,你若是愿意,待我用仙法测它一测。” “啊哈,好吧,陈半仙请。”“此处人多,不好施法,如此,请随我去城西可好。” 来到城西一片无人的荒草地,陈半仙拿出一个金黄色的罗盘,右手在上面画了几个古怪的圈,桃木剑往小黄身上一指,口中念念有词,“日月星辰分大六壬,甲乙丙丁十大天干,丑寅卯辰十二地支,判断人事论因果,预言吉凶讲祸福。急急如律令,天雷动,五神上我身,啊噗……” 陈半仙口中念的词和当年的刘半仙一模一样,周同笑着对余化龙道:“余伯伯,是不是天下的半仙都是这一种套路。”众人游历人间心情畅悦,余化龙难得陪着周同逗闷子,笑道:“莫非主公和这些俗人有缘?”“哈哈哈,没有没有,只是逗逗乐。” 再看那陈半仙张口喷出一股水汽洒在桃木剑上,桃木剑的一个小孔射出一点火花,引燃了水汽顿时火起,再听他唱道:“阴阳之火尚未开,十八大神魔附身来,看我烧了此龙马天开眼,着!”桃木剑的另一个小孔里射出一团灰烟,正好射到小黄的大马脸上。 “%¥#@#¥%&%¥#……%¥#@#¥%&……%¥#¥@%¥!”陈半仙闭着眼睛胡说八道了一番,全身跟着一阵急颤,突然张开双眼疾呼道:“此马真乃龙马,不过如今还未蜕变,抵抗不了夜魔神的阴功,哎呀啊,这便如何是好呀!” 周同笑道:“你也知道蜕变,那就一定有办法把夜魔神从它身上驱赶走了呀。” 陈半仙犹豫思考了一阵子道:“小哥不知,驱走夜魔神需要六个金甲小人化作六大金甲巨神为我护驾,使得夜魔神离开马体后有六大金甲巨神保佑,不敢再来附体。但是打造金甲小人至少需要纯金三百两,我平素不在乎银子,所以身上从不存什么金银,要我一次拿出三百两黄金来,可也,可也没有呀。” 周同笑道:“那便如何是好呀?”陈半仙犹豫着说道:“六个金甲小人虽然极其珍贵,我倒是可以炼造,但是呢,还需三百两黄金才行啊。” 周小柔笑道:“别和他逗了,难道你还要找回当年的那三百两黄金。”周同哈哈大笑,对陈半仙道:“我看你怀里揣着六个金甲小人,为何不拿出来用用啊。” “啊?!”陈半仙大惊失色,连退了好几步,“小哥说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半仙,如何会有那么多的金子!” “呵呵,我说的不是金子,是六个金甲小人呀。”周同笑着一晃身掏出了陈半仙腰下裆部的一个麻皮袋子,“哟呵呵,藏的怪严实啊,哈,不但有金甲小人,还有一堆银票啊。” 周同将袋子里的物事统统倒在地上,一伸手虚空抓起一个金甲小人,微微用力破为两半,里面全是铅,外面只包了一层金皮,“陈半仙啊,你这金甲小人是假的呀,那岂不是欺瞒了神仙呀?” 周同身形之快如鬼魅一般,坚硬的铅石被他轻轻一捏便成了两半,陈半仙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当即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大,大大大仙,我,我我我,饶了小人我的狗命吧。” “呵呵,我如何会杀人,你也只是骗些钱财罢了。”周同抓取了一打银票,大都是五十一百两的小额银票,大概两千多两,这些银子对周同可有可无,只是不能轻饶了陈半仙,“啊,半仙啊,你要是骗到我就是骗走了三百两黄金,我拿你两千两银子还赔了一千两呢,哎呀,算了算了,赔就赔吧,谁让我心软呢,走了啊。” 周同转身离开,和众人嬉笑着一会儿转出了荒草地,陈半仙仰天大叹,“天爷,宽恕我吧,我,我是个无知的罪人呀。” 周同笑着讲了当年和莫小柔一起在贺楠城遇到刘半仙的经历,单思彤和吴云钊曾经听周同讲述过,大家听了笑的前呼后拥。 来的路上路过苏南城,周同想到那个品花娘子节,现在已经懂了男女之事,如今有了周小柔和莫雪莹两个天下最最美丽的极致女人,周同再也不想其她,并没有从城里穿过。 历行三十日来到日东城境内,日丽关前直接点名要见周代刚,守们的军校虽然平时客气,但见了强硬的也不怕,刘宇蓝亮明了身份才使得军校转去了禀报。 周同二伯父周传杰生有四男二女,大儿子正是周代刚,其下是周代强,周代英,周代武,然后是大闺女 周代琴和大女婿张才刚, 二闺女 周代乐和二女婿穆元霸,他和张才刚均是武龙派亲传弟子,张才刚也是日东城管理军事的总掌权者。 不一会儿周代刚引着一队身穿士兵服饰的护卫来了,周同看他同样是神通天顶峰的状态,手下一队护卫竟然全是气通天境界的高手,暗暗叫了一声好。老远传去念力,“大哥,可还认得我。” 快步走着的周代刚一双眼睛闪着精光直视周同,两人眼神交流,周同笑着点点头,传念道:‘大哥,我重生觉醒,今是专门来看你和二伯父他们的。’ “哎呀!”周代刚带着惊异和惊喜来到周同面前,“你,你是同弟!”“大哥好聪明,我变了模样还认得,呵呵,大哥,我是周同。”最后周同两个字微不可查。 周同的名号在整个鸿蒙大陆都是非常的响亮,那是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一次大战之后成名的,名气之大不亚于任何一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第二七零章日东城重现紫日光 日东地区军民融合,是和周蒙国一般的太平世界,周代刚亲自引着周同一路往日东城主城走,半路先后迎来周代强、周代英、周代武三兄弟,三人均已是五六十岁的人,不过看面上不过三四十岁,四兄弟全是神通天的境界,大哥周代刚境界最高,功力最是深厚。 几兄弟几番感慨,周同私下介绍了余化龙和南宫红英等人,四兄弟惊的不得了,一番大礼参拜之后,周代刚命四弟周代武快快回去禀告父王周传杰,先朝重臣和各路大贤们来接驾。周同悄悄告诉了不要公开,目前的身份和当年一样,还需隐匿几年。 日东主城也被当地军民称作王城,三面环水,外城面积巨大,城高门阔,内城是巨石建造而成的巨大城堡,大门守卫只是和过往的客商百姓行注目礼,并不盘查。 一行人来到日东城正门,日东王周传杰带着十多人快步迎了上来,周同和余化龙以及南宫红英等人让到一边,只有刘宇蓝上去和他见礼。 人多眼杂,日东王周传杰只看了周同一眼便流出泪来,心情激动的几乎不能走路,周代刚和周代强两个儿子左右扶住了他,众人慢慢入城。 经过近三十年的建设日东城又大变了模样,内城不再允许外来经商的商人和旅游的游人随意进入,除非有公干,本地军民出入需持有王城统一颁发的证牌,和大周朝的身份证牌不同,这里是证明为日东本土军民的。 王府几乎没有变化,略有些陈旧,进了府门,刚转过屏障便听一人喊道:“同儿,同儿是否来了。”是男子的声音,底气不足,声音苍老,是一位老人在喊同儿。 周同一听之下泪水夺眶而出,身形一动来到那老人面前,“五叔,我是周同!” 老人一听身子晃动的不行,昏花无神的双眼晃晃悠悠的使劲看着周同,双腿几乎无法正常站立,“同儿,是同儿?!” 周同扶住老人,“五叔,对不起您,我来晚了。” 五叔正是周同前世的父亲周传雄的五弟周传明,由于他不喜习武,如今已是垂暮之年,生命力即将干枯,周同知道这位五叔早年洒脱,喜好书中的颜如玉。三十年前见他还英姿洒爽,三十年后的今天再见他如此模样,如何能不心伤。 进到内厅宾主坐下,周同先引荐了南宫红英三人,周传杰兄弟以晚辈之礼拜见,再引荐余化龙时,余化龙要下拜,周传杰抱住他死活不让拜,听到五弟周传明再次发出的哭声,不觉泪流满面。 余化龙早年跟随过先皇尚稻皇帝,是从周同前世的爷爷那一辈就守护周家了,周传杰兄弟自幼与他相知,再看到他时如何能不悲痛。 周小柔当年和周同一起来过,如今模样虽然稍有变化,只是美得让人不敢直视,当年就没看清楚她,这个时候再看她还是和三十年前一样的如天仙般绝美。 以下长孙国康等九人正礼参拜周传杰兄弟,引得两兄弟一阵感慨。“崔前辈真乃神人,同儿重生觉醒,身边有这么多的高人跟随,当是天意所归啊。” 周传杰再引荐随从人员,赫然是水军提督薛丁山,他是先皇尚稻皇帝留下的老臣,武功超卓,最善打水战,余化龙早年和他也是关系融洽,此时见了哈哈大笑着搂抱到了一起,感慨生命无常,两人还能在此相见。 以下还有数位先朝老臣,均是武功极为高强之人,和南宫红英等三人是一个量级的,年纪大都比余化龙大一些,比南宫红英小一些。 周传杰再引荐日东城总督兼军团长,大女婿张才刚,整个日东地区的大小政务和军务都由他负责,功力隐隐比长孙国康还要高了一个层次。 二女婿穆元霸是张才刚的助手,两人同是武龙派亲传弟子,关系自不一般。 内厅没有外人,周同和二位叔伯敞开胸怀说了大事小事,周蒙国如今的国力并不亚于周国,不过大规模的开战还没有必胜的把握,肃北领左忠堂如今已是两省合一肃中省的大元帅,带领着周蒙国将近三分之一的军力和周国大军周旋。日东城大军总计不过一百五十万,眼下绝不能起义发兵。 河东詹天利世代雄霸一方,底子很厚,但毕竟只是一个省领的军力,加上隐藏起来的军力和日东城相差不大。如果周蒙国大军前期占了上风,周国必定调遣军力支应前线,那个时候如果河东和日东两股大军合在一起,给周传河来个釜底抽薪,大事可成。 内厅大摆筵席,周同和前世的周同稍有不同,近年来喝酒不多,也许身体年龄还没到的缘故,周传杰命令王府总管拿出了最好的珍藏的三斗升,此酒纯厚,后劲很足,周传明高兴,带着眼泪喝了三大碗,不小心喝得睡了过去。 酒宴从中午一直到了夜幕降临,老大周代刚极尽铺张的安顿了一行人,再引着周同、周小柔、余化龙三人去了后面的小院,五叔周传明的住所。 周传明已经醒来,和二哥周传杰絮叨家事,周同带着周小柔给二人磕头行礼,周传明蹒跚着走过来往起来扶,满含热泪的笑道:“同儿现在已经是天下万民之主,周蒙王朝的圣皇,如何还能再给我俩跪拜,如果让天下人知道了还不骂我俩脸皮厚。” 周同笑道:“我是五叔和二伯的亲侄子,跪拜乃是亲情之礼,不拜是我没皮没脸,五叔说说看,您愿意让侄儿我没有脸皮嘛。” 周同一句话惹得几人大笑,见礼落座,周同先问周传明的身体,一旁的周传杰一听就落泪了,“你这个五叔,年轻的时候死活不练武,现在好了,都快进入暮年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传明反而轻松,“二哥说的不好,天下练武之人没有读书之人多亦,老百姓里几百个里面也才出来一个练武的,要是都像你们这样活得这么久,还让后代子孙怎么孝敬你们,怎么给你们养老送终。” 周同身边没有延长寿命的丹药,再说凡人不练内功,身体器官随着自然老化衰竭,也不是凡间的丹药可以轻易延长寿命的。 “五叔,我这里有三颗千圣丸,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就孝敬给您了。” 千圣丸是千草厅第一等的丹丸,江湖中的高手也很难见到一颗,其价值已不能用金钱去衡量了,周传杰为了给周传明延长寿命派了几十位高手四处寻找千圣丸,并多次去千草厅求丹,奈何此丹太过珍惜,几年的时间里才花了重金寻来两颗,周同这一出手便是三颗,说的轻巧,实则情义浓烈。 周传明当然拒绝,周同岂能让他不收,当即打开一粒一弹便进了他的口中,周传杰双手一摊笑道:“哟吼,这下好了,亲侄子送给你的,看你收还是不收。” 周传明泪如雨下,呜咽道:“我也知道活着好,只是我啊,我的心已经老了,说实在的,我也想活着,可是,可是我觉得活着老是没劲,不能想以前那样蹦蹦跳跳的玩了,整天的连路都走不好,吃饭也不香了,睡也睡不好了,书,我最喜欢看的书也看不清楚了,我,我活着真的没什么意思了。” 周小柔经年和三位老人相处,最懂得暮年人的心情,拿出五大瓶丹丸,“五叔,这是我的,您可一定要收下啊。”五大瓶丹丸均是千草厅的上品,两瓶‘黄心归元丹’,三瓶‘回春元气丹’,都是可以帮助延年益寿的极佳的药丸,其实这些丹药用来延年益寿确实浪费了,它们的主要功效还是增筋扩脉,提升功力,回复内气,治疗内伤。 周传杰笑道:“这下可好,侄子送了,侄媳妇也就跟着送了,我看你再整天的说死啊死啊的。” 周传明抱着周同痛哭一场,要是三哥还活着,看到如今的周同,该有多么的高兴。 周传杰问起周同这二十年的经历,周同以为徒增烦恼,不愿多说,只说师父给他重生的机会,十八岁觉醒,前世的传承和武功全部回归了本体,便是如今的周同。周小柔也几乎和周同一样的经历,也简要的说了。 二位长辈唏嘘不已,周传杰朝北方拱手施礼,“天山崔前辈助我同儿前世今生,我们周家如果有朝一日翻了身,一定给崔前辈树碑立庙,周家后代子孙永世供奉崔前辈,生生世世不忘崔前辈大德。” 周同心想师父虽然好,但还是掺杂了其他的念头,感谢他没问题,不过还是别立庙了,估计他老人家也不愿意经常有人在半夜三更给他老人家的金身上淋黄泡。 周传杰让大儿子周代刚说了日东城的隐藏实力,不过多了三十万水军,那都是薛丁山的功劳,收揽了一些江湖侠士,都是对当今朝廷心怀不满的人,其中高手有那么十几位,其中一位当年还和余化龙交过手。 余化龙一听其人姓名大呼道:“此人身有异象,不练功也能自然增长内功,比我们这些普通神通天境界的人增长的快的多,日东王,可否今夜就请来一见。” 余化龙说的此人年纪和他相差不多,很少在江湖走动,经常是隔个三五年出现一次,但是每次都能搅动江湖乃至朝廷,他专门杀人,杀贪官,杀污吏,杀那些灭绝人性的江湖败类。 第二七一章龙中之子惊雷震天 雷震天。 雷震天金发碧眼,头上生有三寸双角,故此以曲卷的乱发蒙头以掩其形,身高近乎三米,腰圆膀阔体形极其庞大,手持两丈五的开山分水三叉戟,水里的本事无人能及。 “雷兄,就在这里如何?” 海风呼啸,浪打礁石,余化龙站在礁石之上,手持一把青色三尺小剑,对面站着一个巨汉,手持一杆开山分水三叉戟,长两丈有五,粗如大海碗的碗口。 “余大哥,我恐怕还是打不过你,不过我还是想和你好好打一仗。”“呵呵雷兄太过谦了,你我棋逢对手,胜负只在一线间。” 三叉戟动,青色小剑动,两个身形一晃碰到了一起,一声轻响飓风突起,凌厉的飓风如激流一般在两人一周转了起来。 和余化龙交手的正是巨汉雷震天。 两人均已将武者内功武术练到了极致,不出手则已,出手则撼天动地,扑来的海浪碰到两人爆出的气旋如炸了一般四射而去,脚下的礁石在气旋中不断的变为粉末石渣。 在场能看懂两人招式的不多,小辈们的眼力勉强可以跟得上两人的身形,张冬震惊叹道:“我原以为雷震天只是个子大力道猛,没想到啊,身手竟然是如此的高深莫测。” 南宫红英和张李二人对视一眼,叹气道:“余化龙啊,咱们可打不过他。”张冬震笑道:“别说他了,那个大个子咱们也不是对手。” 周同离的最近,看的也最仔细,巨汉雷震天气力大的让周同也心惊,速度也不亚于余化龙,周同很担心他的余伯伯,眼睛盯着暗下准备着,一旦余伯伯受伤,他便以绝快的速度会那雷震天。 场上两人过招急猛,转眼过了三百多个回合,三叉戟突地暴涨出三道炽白的气刃,冲破剧烈的气流一转对准余化龙的身后分为九道,几乎是同时间,三叉戟又爆出三道气刃直攻余化龙身前五路。 如此绝猛一招只是一瞬间完成,十八道威力绝伦的气刃距离余化龙一米,余化龙的青色小剑以超凡的速度暴出十八道青色气刃,如十八条青色小龙一般正对准了十八道气刃。 十八道力道几乎同时相交,爆音刺破了真空,交击产生的巨大能量炸开,炸得域外空间在众人眼前停留了两息,冲击波将方圆千米的礁石摧残成形似一个凹下的超大石锅,空气震荡,一浪一浪的海浪被冲击波顶出了一个高达一百多米的巨浪。 眼前的景象似乎已非人类所为,但却是两个人类做出的奇异景象,而余化龙又动了,在景象出现之前便动了,在炸开的巨大的能量波中动了,是在放出那一超级飞龙之后便动了。 青色小剑顷刻间化出三十六道如青色小龙一般的青色气刃,雷震天三叉戟纷飞出二十多道气刃迎击,同样的巨大威力,累加起来的奇异景象,海水被堆积在冲击波之外,已然出现高达二百米的巨浪。 飞沙走石巨浪翻涌,天地几乎失去了颜色,纷飞激射的气流中雷震天飞撤了,随着巨大的冲击波飞撤到岸上高空。 余化龙同时动了,身形比雷震天快了许多,在雷震天落下来的时候他也跟着落下来了。 “雷兄,可还好?”“余大哥,不是太好。”剧烈的风浪声中两人谈起了话,声音清晰可闻,只是雷震天稍微有点底气不足。 海浪终于扑了下来,扑在纷杂的礁石上激起几百米高的浪花,阳光照耀下现出奇彩光芒,凌动耀眼。 “余伯伯。”周同几个晃身来到余化龙身边,手掌抚在余化龙后心,一查之下便知五脏六腑平顺,气息安稳,就是内气多少有点不足,掌心一股磅礴大力便推了进去。 余化龙笑着点点头,“我没事,主公给雷兄看看吧。” “好啊,我看雷叔叔也没什么大紧。”雷震天身高三米,周同比他低了一米还要多一点,伸长了手臂将将按在他的后心上,一股热流冲入他的体内,查看之下心里便有些高兴了。 雷震天身体骨骼奇异壮大,五张六腑还好,就是粗大的经脉有些破裂,丹田有些干瘪,冲击进去的内气如温润的热流一样滋润着他的经脉,填充着干瘪的丹田。 雷震天天赋异禀,生有异象,躯体也和常人略有不同,可惜的是,他的武学造诣比余化龙低了一些,最后的第一次猛招是他全力进攻而为,第二次则是全力防守而为,而第二次则是余化龙的全力一击,他有些扛不住,吃不消。 “余伯伯,你和雷叔叔是不是都来一颗这个玩意儿呢。”周同一次性释放出巨大的内气在雷震天体内如石沉大海,知道他的内力太过强大,自己输送进去的那一下只是杯水车薪,于是拿出了两颗地心怪兽内丹。 “好,我吃你的,我也有,吃完了加倍给你几个。”雷震天很干脆,拿起地心怪兽内丹大嘴一张便吸了进去。 “嗯?不对啊?啊!好厉害,我吐……”雷震天无比惊异,说了几个字说不出话了,吐出一口浊气。 余化龙也吃了地心怪兽内丹,暗自运行着神通天化丹,面上却笑呵呵的看着雷震天的怪样子。 两人运气均是极快,雷震天化丹完毕,再吐出一口浊气道:“这内丹不属于咱们这个鸿蒙大陆,你小子,从哪里得来的?” “嗯!雷兄,这位乃是我家主公,请你睁开你的大眼睛看清楚了。”余化龙护犊子似的护着周同,任谁对周同不敬他都会首先发难。 雷震天见余化龙刚还笑呵呵的呢,一转脸就来了个大翻盘,“啊,余大哥赎罪,我不知道啊,原来余大哥的小主啊,啊,那个,在下雷震天向小主子赔罪了。” 雷震天深鞠一躬还比余化龙略高了一些,周同翻手扶起,笑道:“我余伯伯老是这样,呵呵,雷叔叔不要介意,更别给我赔罪,我看你俩打的痛快,我心里也痛快,不如咱们仨喝点酒吧。” 雷震天面露惊喜之色,“啊呀,小主子,你也喜欢喝酒啊。”周同心道是啊,我的前世最喜欢喝酒,“是啊雷叔叔,这仗也打完了,那就该喝酒了呀。” “好,小主子!”雷震天一手一个,抓起余化龙和周同的手道:“余大哥,这里人多眼杂,咱们喝着不痛快,不如下海去喝吧。” “下海?”周同心道你没病吧,下海只能喝水了,海水。 余化龙笑道:“和雷兄在海上饮酒一定畅快别致,主公不要惊异,雷兄可是很少请人去海上喝酒的呀。” 三人同时纵身飘到了半空,一晃便出去了二百米远,几个晃身成了丁点小人,消失在海平面上了。 岸上的众人面面相觑,周代刚惊道:“雷震天这样的身手,咱们先前竟然还以为他是普通高手,哎呀呀,可惜呀可惜。”张才刚道:“大哥放心,雷震天虽然嫉恶如仇,但是咱们也没有亏待与他,日东境内没有贪官污吏,他也找不到咱们的不是,再说他和余前辈的关系不一般,能不好会真成了咱们的人。”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雷震天的手段不似凡人,一声厉哨几乎可以穿透心肺,大海巨狼翻滚,不多久一头无比巨大的鲸鱼露出了海面。 巨鲸一身鳞甲闪闪发光,身长超过一百五十米,嘴大如山,嘴两边长着两根粗壮的龙须,背上绑着一个大大的木筏,木筏上桌椅板凳样样俱全,一杆巨木做成的大伞遮盖住了木筏大半。 周同心想你真会玩,这么大的大家伙你也能降服,我服了你。 “余大哥,小主子,这是我的龙鲸,叫小龙。小龙,喷点水让我们凉快凉快。” 巨鲸小龙喷出一道直立而上的粗大水柱,直喷了百米高,落下时便成了哗哗的漂泊大雨。 雷震天出身不明,余化龙和他有过数次交际,最后一场大战成了知交,对他的身世也不甚明了。 三人对酒畅饮,雷震天喝酒极快,大海碗在他手中变成了小碗,一口一碗还嫌有点少。周同和他拼酒,他喝多少周同便喝多少,余化龙只是表示饮酒,几口也喝不下一碗。 畅饮之中不免话多,余化龙毫无掩饰,把周同的前前后后都诉说了一遍,雷震天自不是小人,酒中将他的身世也说了个透彻。 如余化龙所知,雷震天也不知道他是何人所生,不过知道养育他的鲸,是没错,养育余化龙的是三人下面小龙的母亲,另一头龙鲸。 雷震天身上有三大不同常人的异象,一是三米高的个头,二是头上的两根角,第三就是最隐秘的,雷震天两边耳下也有鳃,和海水里的大鱼小鱼一样,可以在水里自由呼吸。 雷震天有了记忆时便是在龙鲸妈妈的大鳃里度日子的,有了记忆时就可以和龙鲸妈妈意念传递心意,十岁之前一直因为龙鲸妈妈就是他的妈妈。 十岁之后,由于他白天的大半时间是在龙家妈妈的背上跳跃玩耍的,一日被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妇女发现了,中年妇女是踩着一根长剑飞在海面上的。 雷震天那时还不会说人话,两人都觉得惊异,那位中年妇女和他交流无果,便尝试和龙鲸妈妈交流,结果龙鲸妈妈会人类的念力传递,也盼望雷震天能够在人类的抚养下成长。 中年妇女带着龙鲸妈妈和雷震天来到了一座草木茂盛、怪石嶙峋的大岛上,岛上住着很多人,全是女人,亭台楼阁无数。中年妇女引来另一位面貌奇美的中年妇女和龙鲸妈妈念力交谈,于是就给雷震天起了名字,让雷震天白日来岛上习文练武,夜里随他来去。 三十年的时间,雷震天不但学会了说话,并且文可舞笔弄墨,武可使枪弄棒,武功已然有所小成。 奇美的中年妇女只教雷震天文武,并不收他为徒,并且告诉他大岛是隐仙派下院所在地,她是隐仙派掌门人李霞云,隐仙派不收男徒,因为雷震天身份奇异,也因为不忍看他跟着一头大龙鲸度日,所以才亲力亲为传他文武。 故此雷震天不叫李霞云师父,按照李霞云的说的,叫她大妈,算是半个母亲的意思。 雷震天学武比其他人快的多,再学十五年武功接近大成,李霞云让他尝试去大陆游历,第一次是半年必回,第二次出去了一年回来,第三次两年,到了后来便是五年一回。 雷震天在隐仙岛上学的都是天下人道之正气,心底又极其纯净,于是每次在大陆游历便会生出一些乱子,开始时大小贪官恶霸都杀,但是太多了,杀的也累了,岛上的大妈也多次提醒过他,后来只挑选那些官大的,恶贯满盈的大恶人去杀。 雷震天杀一杀就杀出了名头,杀到京城便遇上了余化龙,头一次打了一仗,雷震天小败,后来两人几次见面几次撮合均觉得对方一身的正气凛然,最后一次因为心心相惜大打出手了一次,雷震天还是败了。 这一次是两人的第三次,也是正式的第二次比武,雷震天照样败给了余化龙,不说佩服也不行啊。 “余大哥,小主子的周蒙王朝我去玩过几年,确实很了不起,竟然没遇见一个贪官一个恶霸,害得我好几年都没杀成人。” “呵呵,雷兄,杀人并不是好事情,我坐守周蒙国二十多年,贪官污吏恶霸地绅早被我收拾光了,哪里还能轮得到你。” “哎呀,那时不知余大哥在那里,早知道我就去投奔你了。” 余化龙笑道:“雷兄不是投奔到日东城了嘛,这样也挺好。” 雷震天拱手道:“我来这里没有恶意,只是民间流传说这个日东城也和周蒙国一样,是一个官护民、民爱官的清平世界,所以来看看,住几年,看看能不能帮着日东王揪出几个大坏蛋来。” 余化龙哈哈大笑,“日东王心里装着百姓,他的大公子和大女婿勤政为民,大女婿和二女婿都是武龙派的亲传弟子,武龙派最讲人道,岂能让当权者伤害了百姓。” “正是正是,余大哥看的比我清楚,这里的贪官没见过,好官遇到不少,一个好官如一团清风一样养护一方水土,百姓的父母官,自当要时时刻刻为一方子民着想。” 周同笑着讲述了现任周蒙王朝皇厅黎民会会长御史监国张石头的事迹,惊得雷震天不断的赞叹,“为父母做官,哎呀呀,这样清廉博大胸怀哪里去找,大周国只让他做了一个县令,还是在你家左家姥爷的庇护下做的县令,嗬嗬嗬哈,好啊,现在好了。小主子,我很想去看看张石头,给他当衙役也愿意。” 余化龙笑道:“张石头现在已经是御史监国,监理全国军民,身边是需要一个能人保护他,我看雷兄就是不二人选。” 雷震天呼地站起道:“就这样,我去找张石头去,保护他是我,替他杀那些坏蛋也是我,哦吼吼哈,太好了,我终于找到可以让我佩服的人了。余大哥,我现在就想去,你让小主人给写一道圣旨吧,派我去给张石头当差。” 两人哈哈大笑,余化龙笑道:“雷兄弟,张石头是在主公护佑下成了我们周蒙国的御史监国的,并且主公的师父还想办法给张石头延长了五十年的寿命,你说,对于天下百姓来说,是这个为父母做官的张石头功劳大呢,还是我家主公功劳大。” 雷震天摸摸脑袋想了想道:“张石头可以让一方百姓过上好日子,小主子则是在维护天下的黎民百姓,当然是小主子的功劳稍微大一点,不过,啊,对了,小主子的师父是谁?那么厉害!这延长普通人的寿命可不是一般的手段啊。” 周同心想师父有超人的手段,下次遇到他一定让他给我五叔也延长五十年的寿命。 余化龙笑道:“主公的师父也是我的大师伯,他老人家是天山派的前掌门,呵呵,雷兄弟,二十多年前的那次声震鸿蒙大陆的极战,难道你不知道吗?” 雷震天又想了想,“当时我在守护我的龙鲸妈妈,龙鲸妈妈死后我守孝三年,所以不太清楚那次大战,后来来到大陆也听人说过,不过传言太多,也摸不准哪个是真的。” 周同收住了笑容问道:“龙鲸妈妈已经死了呀?”“嗷!”雷震天高声叫了一声,点点头道:“是啊,龙鲸妈妈岁数太大了,熬不住了,她是死之前才到了海底把这个三叉戟交给我的,说是用真龙的牙齿做出来的。” 雷震天至情至真,一想到死去的龙鲸妈妈就放声大哭,下面的龙鲸小龙知道他的心意,连喷了几道大水柱。 余化龙当下把周同师门的事情和那次大战以及当今皇帝周传河的伪劣卑鄙也描述了一番,雷震天听得周传河小人做派气得暴跳如雷,听到周同和莫小柔、康国柱、吕氏兄妹五人和数千高手十几万大军打杀最终惨死伤心感动不已,再听到周同师父崔元庆人前立威吓窜周传河,两三招打死数千人同样震惊不已。 周同再讲了现在的康国柱和吕氏兄妹,以及他见过面的周小柔,雷震天惊叹的不行。“原以为小主人只是借了长辈们光才得以荣光,有了现在的权势,没想到小主人两世为人,还对身边的亲人朋友这样的好,我呀,真是好好感动呀。” 余化龙笑道:“主公做的那些让你感动的事情还很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以后你就慢慢跟着感动吧。” “好,就这么办!”雷震天突地跪倒在地双拳紧抱,“主公,让我跟着你干吧。” 余化龙大喜过望,和同样欣喜的周同左右扶住雷震天,“雷兄弟,这样以后咱哥俩可就是真正的兄弟了。” “好,我一直拿余大哥当兄长,以后就是真正的兄弟,不过……”雷震天转过脸低头看周同,“主公,我还想和你比试比试。” 第二七二章常戚戚结义龙云山 海上存知己,天涯共此时。 周同和雷震天一场大战比余化龙那场大战还要激烈凶猛,海上半空激出的气流把方圆千米的大海搅成了汹涌澎湃的巨流,巨大的水浪就连龙鲸小龙都无法安稳处之,那还是在余化龙巨大的护体罡气的保护下呈现的反应。 雷震天到底还是败给了周同,周同的十野八荒掌法缠得他无力使出真功夫,五绝刀的威力他将将扛得住,五明拳就不行了,两招风明引起的巨大浪头如山呼海啸,雷震天在周同用完第二个风明拳之后便撤了,穿过巨浪飞撤到了龙鲸小龙身上。 “哎呀呀,主公,主公,不玩了,手都震破了。” 果然,雷震天在硬扛风明拳时推出了巨大的内气,只是风明拳接住了天地自然之风之力,他如何能抵抗的住,第一招周同用了三成功力,能量球的威力不够大,雷震天全力推出掌气破了,虽然把他也震得气血翻腾。第二个风明拳周同用五成功力,雷震天再全力去打,如何能扛得住,体内经脉爆裂了几处,手掌震出裂纹,护体罡气也被能量球巨大的冲击波震破,挂在身上的衣服也纷飞成了碎渣子。 雷震天光个腚上了龙鲸小龙的背上,余化龙见他背上发青色,有一道类似的鱼鳞,笑道:“雷老弟果然是龙种,头有龙角,背有龙鳞,双颊有龙鳃,雷老弟,你的身世非同一般啊。” 雷震天青个脸化出一件青衣穿到身上,青个脸干笑道:“我是有点龙的种子,不过主公体内有青龙护体,他才是真龙,我不过是个半拉子龙种。” “哈哈哈……雷老弟是真龙所生,咱们的主公是真龙赐体,你俩是一样一样的。” 周同回到木筏上化出两颗地心怪兽内丹,“雷叔叔,吃了他吧。” 雷震天有些谦逊的笑道:“主公留着吧,好东西咱吃了有点浪费,留着给那些晚辈们吃,比如你那几个小朋友们。”周同道:“哎呀,雷叔叔不吃,那该如何让我补偿你呀。” 雷震天笑道:“主公不用补偿,咱俩分出胜负我就高兴,不如咱们继续喝酒吧。” 余化龙惊道:“还喝酒?”周同笑道:“正是,咱们还喝酒。” 三人再次畅饮,这次是雷震天和周同一人一缸往嘴里倒,余化龙还是一碗酒喝八回。 喝到兴起敞开胸怀谈天论地,谈到高兴处大笑,谈到伤心时大哭,谈到恶人时大叫,一顿酒喝了两个时辰,两人同时喝了十缸大酒。 周同后来运气化酒,余化龙干脆不喝了,雷震天则越喝越猛,喝到后来把裂开的经脉也喝好了,精神极其爽快,大叫道:“遇到主公和余大哥是我今生最大的福分,如果主公不弃,我愿意和主公结为兄弟。” 余化龙乐了,周同也乐了,“雷叔叔,你是长辈,咱俩结成兄弟了,让我余伯伯如何和你说话。” 雷震天笑道:“那就咱们仨一起结义好了。” 余化龙道:“主公是主,咱们是从,人家喝酒闹肚子,你喝点酒闹脑子,我看你是喝多了。” “不多不多,我非常清醒,就是高兴的要命,反正今天我必须要结义。” 周同笑道:“雷叔叔和我这个晚辈结义让外人笑话,我看不如你和余伯伯结义,如此咱们不就成了一家人了嘛。” “哎呀呀此言非常的甚为有理啊!”雷震天一拍脑门,“余大哥,我要和你成为异性兄弟。” 余化龙道:“我的岁数比你大,和我成为兄弟就要听我的话,否则我不和你结义。” “哈哈,余大哥你要挟我,我不听你的话,听主公的话行不行啊?” 余化龙站起身来冲周同鞠来一躬,“主公是主,我们当然要听主公的话,来来来,咱俩让天地作证,主公做主,就此结为兄弟。” 两人拜天拜地,拜了周同,互拜三次,雷震天再拜余化龙,“大哥!” 余化龙托住雷震天,“二弟!” 两人四目相对,神情愉悦、精神升华,同时仰天长啸。 至此,周同身边多了个巨汉雷震天,一行便是十七人。 日东城距离中州省领最近,周同想到了结义大哥夏侯亮,和余化龙一商议,当然是前往去者。 日东王周传杰和周同密议好好几个晚上,以后的事情商量的妥妥帖帖,只要周同一声令下,日东城一百五十万大军全数出动。张才刚自会去武龙派说明周同的情况,以后如果需要也会互相支应。 终于要分别了,五叔周传明哭成了泪人,周同好言安抚,让五叔好好养身体,看着周同率众推翻伪帝周传河,一家人齐聚周京城,让天下万民称颂。 五叔不敢远送,只送到王府大门,日东王也不方便远送,大门外看着周同离开才回去安慰他的五弟。 由于周同身份保密,张才刚薛丁山等人也只送出日东城,周代刚兄弟四人直送到东丽关,兄弟几人互道珍重,周同一扬手,二十多人开拔。 周同胯下小黄如一头巨型的豹子一般,如今个头已比乌骓马稍猛,身子长而粗大,余化龙骑乌骓马走在周同左侧,雷震天则是步行,走在周同右侧,和周同肩并肩的则是周小柔,其后是单思彤吴云钊与六大弟子,那辆空出来的马车让南宫红英三位坐了,后面刘宇蓝打头领着马车队,押后的是长孙国康。 周代英看着雷震天巨大的身影叹息道:“可惜了,雷震天就这样走了,他在的时候咱们没能好好待他啊。”周代刚笑道:“三弟说的对了一半,雷震天那种人不是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他那般能耐也只有同弟可以降得住,降得住他才能跟着你,呵呵,咱们和同弟同为一体,既然雷震天跟了同弟,那今后也就是咱们周家的人了。” 中州省领地大物博,境内一半平原一半山峦,十八大门派之一的混元派就座落在这个省里的混元山上。 ‘乞丐帮’规模巨大,但凡成群结队的要饭花子都是乞丐帮的帮众,以中州省领为中心,覆盖了周围十几个省领,帮众近百万。 余化龙早年久历江湖,与乞丐帮帮众打了暗记,原来他们的帮主如今正是夏侯亮,周同喜极,给那帮众说了和夏侯亮在京城时的经历,那帮众领着众人去了他们分舵,舵主乃是夏侯亮堂叔,夏侯杰。 夏侯杰和夏侯亮长的一样的雄威英武,周同私下和他说了自己身份,说了和夏侯亮在一起时的佚事,再拿出当年的身份证牌和皇家龙骑卫的腰牌,夏侯杰当时便在惊异当中信了。 “周蒙王朝几乎没有乞丐,那是圣皇您治国有方,我们这个乞丐帮也是被那些官府和乡绅逼出来的,圣皇当年在岭南省领雪耳寨大战周传河,盛名远播,我们帮主那时寻了詹家公子一起去了两年,就雪耳寨旁祭奠圣皇您的英灵。后来听说被一个天外来的高人救走了,是啊,我们都相信了,我们帮主立下一条规矩,让我们八九十万帮众时刻留意圣皇您的消息啊。” 周同甚为感动,扶住夏侯杰以晚辈之礼拜见,夏侯杰如何敢当,硬是回避了不敢受拜,而后放出虎头鸽,再派了一队帮众,去乞丐帮总坛龙云山上报帮主。 次日由三位乞丐帮弟子引带,一行人徐徐开拔。 龙云山为土山,山势平坦,树木葱郁,一条河流从极远的山头溪溪蜿蜒流下,把龙云山正好一分为二。 山脚下是无数耕地,数不清的土房草屋点缀在耕地之间,一眼望不到头,面积超出周同想象,单以面积而论,比周国的京城还要大。 一位乞丐帮弟子笑着讲解道:“这里便是我们乞丐帮的乞丐村,我们这些弟子长老们的家眷大都在这个地方繁衍生息,要饭不是个事儿,我们是不允许老人、女人和孩子出去乞讨的,老帮主当年说过,女人是用来爱护的,孩子是用来呵护的,老人是用来敬养的,所以我们这个乞丐村里大多数是老人、女人和孩子在劳作和生活。” 乞丐帮弟子还说了一些老帮主的事迹,这个乞丐村就是老帮主当年置办的产业,由于有地契,官府管不着,也不敢收赋税,响马更不敢来,所以这里便成了一个类似的世外桃源。 河流的一侧果然有一片桃树林,几大群孩子在里面嬉笑打闹,穿的衣服大都是破破烂烂的,可是没有一个面带菜色,个个精气神十足。 余化龙笑道:“早年我曾经见过他们的老帮主夏侯英一次,那时没瞧得起他,没想到给几十上百万穷人搞了这么一块好地方,早知道他们乞丐帮的老帮主有如此悲天悯人、忧患苍生的胸怀,我该早与他结识才对啊。” 周同笑道:“现在也不晚,老帮主伯父退位一定是为了锻炼我大哥,算起来大哥也五十七八岁的人,原先他就沉稳,现在恐怕比我懂事多了。” 余化龙道:“主公不用懂事,只要心系天下就行。” 周同打岔问那弟子,“大叔,我大哥如今怎样?他是否以及娶妻生子了呀?” 那弟子笑道:“可不是嘛,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能不娶妻生孩子嘛,孩子有六个,老婆嘛,哈哈,两个,不分大小,全是正宫娘娘。” 周同大赞,大哥夏侯亮不得了啊,孩子成对,老婆也成双。 周同不知道的是,夏侯亮的二位夫人还是大大有名的人。 第二七三章悟五行开光夏侯杰 夏侯亮两位夫人是一胎同胞两姐妹,姐姐刘志凤,妹妹刘志英,两人武功几乎和夏侯亮一样的高深,源自她姊妹二人身后的家世。 刘氏姐妹的爷爷,便是混元派当代掌门人刘源昌,二女没有夏侯亮那样的天生的先天之根,但是有刘源昌那样的大高手栽培,夏侯亮从小在混元派学艺,和她俩常年耳鬓斯磨,自小产生了感情。等到夏侯亮武功大成,做了乞丐帮的帮主,二女死活都要嫁给他,结果刘源昌便同意了。 刘源昌早年和夏侯英有过深交,后来变成了莫逆之交,夏侯英晚来得子,并且生出来就有先天之根,所以刘源昌很看重夏侯亮,看重的是莫逆之交的为人做事,看重的是夏侯亮和他父亲一样的胸怀。 混元派由于功法所致,所收门徒只能是如夏侯亮那样的自小身具慧根的孩子,门人弟子不过五六千人,在十八大门派中是人数最少的。刘源昌为了壮大实力,刻意提携夏侯亮,不但把两个亲孙女都嫁给了他,还极尽所能创造出了一份类似本门但又不必有先天慧根便可修炼的内功心法,叫《凤英心诀》,可以炼至神通天顶峰,以两个孙女的最后一字取了名字,专门传给了三人,让他们三人开宗立派,就龙云山上广收门徒,但凡品质好的青少年都可以加入乞丐帮。如今的乞丐帮其实已经演变成了一个宗派,算是混元派的一个旁支。 龙云山面积极大,一路蜿蜒上山,穿过十多个乞丐帮弟子把守的大寨门,再看山顶屋瓦无数,正当中的城楼上竖着一杆大白旗,上写五个大字,‘乞丐与天齐’。 周同暗赞一声好的奇怪啊,乞丐帮把乞丐推崇的和天一样高大。 城楼下大门飞出一条大汉,大汉腰圆背阔,剑眉虎目,看年岁四十不到,长的十分的精神,再看衣着穿戴,却是补丁罗补丁的一身土衣, 周同小声笑道:“余伯伯,雷叔叔,那位便是我的大哥,夏侯亮。” “大哥!”周同疾飞而上,“三弟!”夏侯亮急驰而下,两人在半空中紧紧相拥,慢慢的飘了下来。 “大哥,还认得小弟吗?”“如何不认得,三弟得以重生,面目稍微有些变化,但你这一双眼睛,我到死也会记着。” 夏侯亮虎目含泪,身子微微颤抖,“三弟,听说你大战周传河十多万精兵,独战斩首兵团,杀死数百位神通天高手,我当时已经热血沸腾,再听说你战死,我去寻你二哥,正巧你二哥也来找我,和你二哥一起去了岭南省领雪耳寨前,别说三弟你了,周传河那狗贼下面的一点人渣也没有,于是,我和你二哥……” “呵呵,于是大哥和二哥把个雪耳寨给挑了,里面的三千守军一个不留,用那周传河三千爪牙来祭奠我,对不对啊!”周同来的路上听那位乞丐弟子说了,当然很感动。 夏侯亮重重的点头,“是啊,杀的痛快,我和你二哥连日喝酒,我们俩喝三缸,给你死去的地上倒三缸,当时真是惬意啊。” “哈哈哈,大哥二哥果然不一般,并且一喝就是两年,不知现在酒量是否见长。”“当然,我是喝不醉,你二哥他是喝不倒,当年本来是要守你三年的,结果咱们的人过来报信,江湖里传出话了,你已经复活了,正在觉醒的过程当中,这种传话是咱们内部的消息,十分的准确,当时我就想到了三弟的师父,催老前辈,那是什么样的高人,他一定能救回三弟的。” “后来二弟回了河东,我也回来了,老岳父在掌门丈人公公的指示下安排了我和你两位嫂嫂的婚礼,并且告诉我,是崔前辈自残一百二十年的修为挽回了三弟一条性命。” 周同听了不觉沉闷,师父毕竟是师父,虽然我为他所用,但是他对我是真的爱护,他应该是想让这个人间的百姓真的过上好日子吧。无论如何,师父有私心,但对我无二心。 夏侯亮见他面色不太好,笑道:“三弟,听下面的弟子传来话说你来了,我高兴的蹦起来把咱家的屋顶都顶塌了,哎呀呀,老头子最近玩蜕变,不让我出来,非要我看着如何蜕变不成。这下好了,刚才 在屋里探到几个非常厉害的气息,说就是你们来了,于是就放我出来迎接你们了。” 周同道:“看伯父蜕变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哥如何就下来了呢,你我兄弟心知,还用得着来客套嘛,快快,大哥快快上去,我也想去看看伯父如何蜕变的。” 余化龙一纵身飞到两人面前,“主公,可否给里面老帮主说一说,就说余化龙也想看他蜕变。” 周同笑着介绍余化龙,夏侯亮听了大惊失色,翻身拜倒磕头,“原来是余前辈,我父亲多次提起您,说您是当世独一无二的忠诚之人,武功冠绝天下。” 余化龙喜欢听好听的,笑着扶他起来道:“你是我主公的结义大哥,我不和你客套,武功当年还说得过去,只是搞不明白,当年很不如我的你父亲,是如何那么快就能蜕变成功呢?” 夏侯亮躬身抱拳道:“我父亲今年刚好一百二十岁,丈人公公三年前和他探讨,两甲子蜕变更易成功,二位老人一起研习三年,今年在我老丈人公公的帮助下便使得我父亲找到了蜕变法门。” 余化龙如何不知混元派掌门刘源昌,“难道是你那丈人爷爷和你父亲在一起蜕变?” “不是。”夏侯亮摇头道:“我老丈人公公今年一百六十一岁,他说现在蜕变也可以,但是不容易找到天机,极难开光获取真气,所以老岳父要等到三甲子再去蜕变,那样便是三个轮回交替之时,也是武者蜕变开光的最佳时机。” “嗯。”余化龙点点头,对周同道:“主公,我今年一百五十八岁,两甲子时琐事缠身没想过蜕变,但听人说两甲子和三甲子是蜕变的最佳时机,到了四甲子也还凑活,但是等到第五个甲子以后就很难找到那种机遇了。” 周同伏地磕头,“余伯伯,您为我家三世耗尽心力,我无以为报,愿在您一百八十岁的时候助您蜕变。” 余化龙深有感之,双膝跪地扶住周同,“主公知我,我便是即死也高兴。” 周同介绍了其他诸人,夏侯亮见了雷震天深为震惊,再听到南宫红英三人的名号更是惊异的不得了,其下单思彤两人与司马芸樱都和他是旧识,自是相见荣幸。 周同最后介绍周小柔,夏侯亮大嘴一时没能合拢,周小柔一路一直戴着帷帽面纱,与夏侯亮也不客气,掀开面前的面纱笑道:“大哥莫非忘记我了。”“没忘没忘,莫姑娘还是那般美的让人窒息。”转头瞪着眼睛再与周同说话:“三弟,你好福气,我为你骄傲啊。” 夏侯亮带着众人上了极其广大的乞丐帮总坛,房屋楼舍鳞次栉比,只是土里土气的,没有城里那样青砖红瓦的好看。 “三弟,余前辈,诸位少待,我去问一下父亲。” 余化龙轻声道:“那位老帮主夏侯英的气息正在发生着变化,虽然很微弱,但正是蜕变进行时的迹象。” 雷震天吵吵着也要进去看,余化龙让他噤声,南宫红英也和周同说,三个老家伙活了二百多岁了,对蜕变的法门一窍也不通,也想进去观瞻观瞻。 不一会儿夏侯亮笑着出来了,“三弟,父亲说进去可以,但有三禁忌,一是绝不能说话,二是尽可能的紧收气息,三是绝不能干扰他的气息。” 周同应了,“是了大哥,记下了,咱们可以进去几个人呀?” 夏侯亮目光扫了四周一圈,笑道:“屋子不大,屋里还有我们乞丐帮和混元派的十多位前辈,我看,最多只能进去七八个人吧,但要切忌那三个禁忌。” 由于事关紧要,随夏侯亮进去的八人是周同点的,除过他还有,余化龙,雷震天,南宫红英,张冬震,李冬华,长孙国康和刘宇蓝。 单思彤与吴云钊无异议,六大弟子自然听从师父的吩咐,周小柔与周同心知,让刘宇蓝进而不让她进,恰恰是对她的爱护,那样这里的三老和刘宇蓝包括千草厅的弟子以后都会记住周同的好,也会跟家爱护周小柔。 屋子不大,没有桌椅板凳,就一张大床,大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衣着破烂的老人。大床下席地盘膝坐着十几位长者,一半衣着光鲜,一半破衣烂衫,是混元派的长老和乞丐帮的长老。 夏侯亮领着周同等人悄悄的找地方坐下,那位床上躺着的老人动了,无神的眼睛冲着余化龙眨巴眨巴,余化龙微微点头,算是和熟人打招呼了。 大床上躺着的正是夏侯亮的父亲,夏侯杰。 夏侯亮传念给周同道:‘三弟,仔细观察父亲周围的气体,还有父亲身上的异变。’周同点点头,再传念给了其他七人。 夏侯杰表面看似不动,其实破烂的衣服下的躯体一直在涌动着,身外隐约的气流在不断的进和出,进去的是淡淡的白气,出来的是淡淡的黄色气体。 夏侯亮传念道:‘三弟,我老岳父每年要去上院一次,和上院的那些修真前辈很熟悉,他说修真者的修为境界共分为九种,前两种的练气巩基和灵虚辟谷,其实就是在我们武者修行时完成的,神通天其实就是的练气巩基,而灵虚辟谷需要感悟自然,明悟天机,等抓到了那一丝寰宇中的天机,那就距离蜕变开光不远了,并且也能觉察得到蜕变前后的时机。’ 余化龙比夏侯亮懂得还要深刻,‘主公,二师兄曾对我说过,人肉体者,四大假合矣,虽然是父母恩赐,但是父精母血本为凡俗之物,数十几百年后焉能不坏?四大便是地、水、风、火。地构成骨胳肌肉和脏腑,水构成身中之血液,风构成呼吸系统,火则构成身中之恒常体温,探知天地之地、水、风、火之后,便有开光的可能,开光既是金,所以五行齐备,便可进行肉体的蜕变了。’ 周同暗自赞叹,人之躯体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感悟五行之气便可寻到蜕变的天机,‘余伯伯,那本五行之力的书,二师父他可曾传到下院?’ ‘呵呵主公放心,五行之力我已熟知,以后慢慢和你研讨。’ 夏侯杰的躯体和面目在悄悄的变化着,进入他躯体内的白气越来越多,排出去的黄气也越来越多,如此过了三天两夜,夏侯杰突然“啊”一声,一声巨大的屁响,夏侯杰七窍冲出七股黑黄浓实的气体,胯下的门窍排出了一股极其粗大的同样的黑黄浓实的气体。 余化龙面带喜色,传念给周同道:‘主公,他已蜕变成功,不出三日便要接受天雷的洗礼。’ 夏侯杰继续躺着不动,夏侯亮请诸人出了屋子,来到一个大屋里,众人贺喜,祝贺夏侯杰蜕变成功。 夏侯亮引荐周同等人,余化龙声名远鹤,雷震天威猛绝伦,南宫红英三人乃是千草厅宿老,长孙国康也是一身高超的武艺。混元派和乞丐帮十几位长老惊异之中拜见余化龙与南宫红英等人,余化龙自不必说,当年的大周第一人,南宫红英、张冬震与李冬华三人武功早已入了化境,一百多年前便是成名的武林高手了。 夏侯杰再请来周小柔等九人与众人见礼,叫来乞丐帮其他有声望的长者一起来摆开大宴,筵席菜肴别致,均是杂粮黄馍干菜野菜,酒是好酒,乞丐帮自己酿造的粗粮浑酒。 傍晚时宴席落幕,夏侯杰终于走出了小屋,来到大屋和余化龙等人见礼,拉着余化龙说长道短,对南宫红英等人更是恭敬有加。 夏侯亮单独叫了周同和周小柔出了大屋,七拐八拐来到他的小院,一个土坯的围墙里是六间土坯茅草搭建成的草屋,如此简陋的小院收拾的很干净,夏侯亮看出周同眼神里的意思,笑道:“都是你俩嫂嫂的功劳,我回来只是吃喝睡觉。” 周同含笑道:“只是吃喝睡觉吗?不干点别的吗?”周同笑意深刻,夏侯亮自然懂得他的意思,笑道:“夜夜升平,三弟满意了吧。”周同哈哈大笑。 第二七四章谈峥嵘兄弟尽欢心 周同与大哥夏侯亮在院里说笑,屋里走出一大群人,两个面貌极美的少妇一人抱着一个婴孩儿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四个半大孩子和五个侍女打扮的女子。 夏侯亮笑道:“这两位便是你的嫂嫂,怀里抱着的是老五和老六。” 周同跪地磕头,抱拳道:“小弟周同,见过二位大嫂。” 两人便是夏侯亮的大小妻子,姐姐刘志凤,妹妹刘志英。刘志凤笑道:“三弟请起来,这跪拜就这么一次啊,多了我们可承接不住。”妹妹刘志英笑道:“是啊,三弟是贵人,真龙天子呀,可不敢再跪我们这些凡人了啊。” 两姐妹话音好听,语言风趣,周同起身抱拳,引荐了周小柔,“二位大嫂,这是我没过门的妻子,周小柔。” 两姐妹从夏侯亮口里听过许多关于周同的事迹,同声问道:“莫非是莫小柔莫姑娘?”周小柔终于摘下了帷帽面纱,学着周同给两人叩拜行大礼,“二位大嫂好,我前世叫莫小柔,今生暂且姓周。” 两姐妹惊异之中搀扶起了她,姐姐刘志凤惊叹道:“妹妹好漂亮,果然如天仙一样的美丽。”妹妹刘志英笑道:“我俩听亮哥哥说还不信,这下真的信了,妹妹真的比天仙还要美。” 两姐妹再介绍六个孩子,五男一女,最大的儿子十五岁,最小的女儿三个半月,大儿子夏侯乞亮,二儿子夏侯乞刚,三儿子夏侯乞同,四儿子夏侯乞真,五儿子是刘志凤怀里抱着的刚满周岁的夏侯乞诚,最小的便是刘志英抱着的过了百天的宝贝闺女夏侯凤英。 前三个儿子的名号亮、刚、同正是结义三兄弟最后一个字,四儿子和五儿子为真诚,当是夏侯亮为了纪念三兄弟的情分取下的名字,六姑娘取名凤英,当然是夏侯亮为了深爱的两个妻子。 “呵呵,三弟,咱们乞丐帮今后要立宗派世代相传了,咱们父亲和帮里的长老商量后代门徒的排字,由于我们是乞丐派,所以前两代的门徒应是乞和丐的字号才对。” 周同很感动,哈哈笑道:“大哥,莫非后两个字号是天齐?” 夏侯亮先是一惊,随之放声大笑,“三弟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当时我就提议后面两个排的字号为天齐,众长老和咱老爹当时就同意了呀,哈哈哈……” 乞丐帮总坛正当中的城楼上竖着一杆大白旗上写的明白,‘乞丐与天齐’,于是周同心有灵犀,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周同放出了大招,给六个孩子一人一千两黄金,一万两白银,八级大荒兽内丹一人十颗,九级大荒兽内丹一人五颗,每个孩子再给了一个高十米、宽十米、长十三米的大乾坤袋,都是当年在东海幻境里获取的。 刘志凤姐妹感动的不行,死活不敢要这么多,夏侯亮一句话,“收了。三弟和咱们一家,不分彼此,等每个孩子到了十八岁生日那天,让他们跪拜接了。” 晚间是家宴,土屋子里只有夏侯亮一家人和周同、周小柔两人,兄弟二人畅谈前世今生,周同自也说了心中的大计,刘氏姐妹既震惊且惊喜,夏侯亮道:“三弟有神人相助,只是天性稍弱,前世因那个马英国断送了一次好机会,今生再来,必可成就千秋伟业。” 深夜兄弟两人去了一处荒山,一缸大酒下肚,同时操起兵器战在一起。 夏侯亮不如周同那般造化,全凭自身苦力修炼,两人大战五百个回合未见气喘,周同暗自加力,战至八百回合,夏侯亮内气仍然充沛,只是周同力道太大,夏侯亮已有些经脉破裂的迹象。 “不打了,我打累了,大哥来一颗这玩意儿尝尝。”两人打的生猛,周同说撤就撤,夏侯亮根本缠不住他,末了还接了一颗物事,“三弟这是什么内丹?怎么黑不溜秋的不像是怪兽身上的?” “是内丹,绝对是内丹,大哥吃了就知道了。”周同笑嘻嘻的也拿出一颗内丹装作吃进了肚子里,“大哥快吃,我都要累散架了,先化丹了啊。” 周同其实无丝毫不适,和夏侯亮打略有些畅快,八百个回合的大战消耗的内气只一会儿就自行恢复了。 其实快要散架的是夏侯亮,他和周同硬碰硬的真打实干,打到后来周同越打力道越猛,他的双臂已经麻得胀痛,要不是周同突然撤离战场,他非得爆开几条经脉不可。 “好吧三弟,我吃。”夏侯亮吃的是地心怪兽的内丹,一下肚他变明白了,这颗内丹的效力是普通九级大荒兽内丹的几十倍,“哦呀,三弟害我啊。” 周同笑了,“大哥别说话,快快吸收内丹吧。” 半个时辰后,夏侯亮睁开双眼,见周同正在笑吟吟的看着他,悠悠站了起来,“三弟,这样的内丹,好像在咱们这个世界里没有啊,东海幻境里也不会有效力如此出众的。” 周同笑着讲了龙二那些事情,夏侯亮叹道:“三弟福源至深,真龙降体,看来这片鸿蒙大陆真的要因你而变天了。” 周同当即又讲了日后的打算,“大哥,我从东海幻境出来之时,便是咱们兄弟大干一番的起始。” “有三弟身边这些高人相助,有周蒙王朝做依盾,有日东城日东王,河东詹伯父,咱们乞丐帮也有近百万帮众弟子,即使现在发兵也稳操胜券。”“大哥,这次一定要有绝对完全的把握,要想战胜他人,必须自身强大。” “哈哈,三弟还不够强大,刚才那一战是三弟让着我,当我不知嘛。”“呵呵算了吧大哥,我比你强不到哪儿去,所以才想着再去东海幻境。” “是啊,三弟重生,年龄上不会有问题,这次再进去,狂扫就是了。”“呵呵,大哥,咱们要多方积蓄力量,周传河身后的那些老家伙一定和一些大门派的上院有瓜葛,我还想还要多多联系一些熟悉的大门派才好说话。” “嗯,三弟想的远,我明天找我丈人老公公去,看看什么意见。”周同哈哈一笑,“大哥,我还没开口,你就来了,好吧,我等信儿。” 次日夏侯亮一人去了混元山,混元山和龙云山属于同一条山脉,距离不过七八百里,不到一日便可来回。 周同上午和二位嫂嫂说了会儿话,和六个孩子交了交心,发觉还是刚过百天的宝贝闺女夏侯凤英最有灵气,“大大嫂,二大嫂,凤英尾骨已显出很大的先天之根了,三个多月大点呀,惊人呀。” 大大嫂刘志凤笑道:“刚出生的时候我们的爷爷父亲和公公都来看了,也是惊的不得了,父亲说只要小闺女会说话了,立刻带到混元派教她武艺。” 周同一呲牙,“乖乖不得了,重女轻男呀。” 午饭前老帮主夏侯杰带着余化龙亲自来了小院,周同行晚辈之礼,刘氏姐妹说了周同送给六个孩子的见面礼,喜得夏侯杰连连称谢,“主公如此对待我家夏侯父子,我该拿什么感谢你呀。” 周同笑问道:“余伯伯叫我主公没错,伯父您是即将成为修真者的世外高人了,怎么也跟着叫呀?”夏侯杰笑道:“主公乃是天下共主,我只要在这片大陆上,就只能叫你主公呀。”余化龙听了哈哈大笑,“咱们主公两世修人,如今身有青龙护体,武功已在我之上,待再修炼几年,我想可以和你这位修真者比一比了。” 夏侯杰谦逊道:“行了吧余大哥,我这是碰巧抓住了蜕变的机遇,论武功我和余大哥您也差的很远,如何能跟主公比呀。” 中午夏侯杰只请了周同和余化龙两人,三人一边吃一边谈,谈的正是周同今后的周蒙王朝,余化龙不要周同说,他一板一眼的全都抖露出来了,那便是取代周传河,成立一个超级大的周蒙王朝。 午饭还未结束,夏侯杰内弟子在外面喊话,有混元派飞鸽加急的传书,专呈老帮主和周同启阅,夏侯杰打开一看,一脸的惊喜,笑道:“余大哥,我想带着主公去混元派。” 混元派掌门人刘源昌要亲自会一会周同,信中专门写了恳请两字,余化龙一句话,“主公,我随你去。”周同知道他的脾气,笑笑去看夏侯杰的意思,夏侯杰笑道:“余大哥世间强人,如果我那刘老哥知道您去了,一定会扫榻欢迎的。” 余化龙才不管他欢迎不欢迎的,只要跟在周同身边,就是恶语相见也无妨。“呵呵,夏侯老弟和那刘掌门是上百年的老朋友,我想多带我一个也没啥大不了的。”“那是那是,这次不仅仅余大哥去,咱们这里想去的都可以去,不过他们可以拖到明天,到了明天,余大哥,明天我要在混元山接受雷劫的洗礼了。” 雷劫洗礼,便是生灵修道有所小成,身体进行第一次变化之后的天道感应,躯体蜕变为非常之人,天道自会以天雷重塑新生,真正转换成一个新的躯体,可以吸收真元之力的身体。 而度蜕变雷劫,则是修行道上的第一道劫难。成则成为感应天道吸收真元之气的修真者,败则肉身尽毁,从此烟消云散,连灵魂都不会保留。 第二七五章天下大事人间洞天 混元峰,誉为中岳极峰,是大周国中部地区最大的山峰,山中苍松顶翠,曾柏压石,怪石嶙峋中一道险要陡峭的小小山道蔓延极上,台阶多大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意为九九归元。 山脚之下,刘源昌亲自率领混元派名宿长老数十人迎接周同一行二十多人,周同以晚辈之礼拜见,刘源昌躬身扶住,“我等方外之人,得真龙周公下临鄙处实感万分荣幸,周公乃天下之共主,我怎敢受你一拜呢。” 周同极力还礼,“刘爷爷乃一派宗师,晚辈是弱冠小辈,如何不拜您你呀。” 刘源昌身材精瘦,看年岁七十八十,白须白发,面皮白里透红,双眼炯炯有神,“多次传闻周公之周蒙王朝以民为善,后又听闻去了个大贤人,奉民为衣食父母,善也善也,此乃造福天下生灵之盛举也,我该拜一拜你这位天下难得的圣君呀。” “为民服务是我朝之根本,让天下百姓过上安稳的好日子便是我建朝之初衷,刘老哥,别来无恙啊。”余化龙见周同身子躬的比刘源昌低,拉直了他抢在前面和刘源昌寒暄。 混元派宿老长老一大堆,如何见过如此胆大轻狂的人,当下数十人面露不悦,刘源昌躬身一礼,“余兄,周蒙王朝如此昌盛,也有你的一大份功劳啊。” 余化龙和他平辈论礼,拱手道:“大事我家主公拿捏,余某只负责打打杀杀罢了,没什么大出息。”刘源昌替他引荐混元派名宿,大家一听说是余化龙,再也不敢露出不服气的神态了。 余化龙再介绍理乐国名宿南宫红英三人,这三人年纪最长,是和崔元庆一个年代的高人,刘源昌等人吃惊之余更是礼敬备至。 巨汉雷震天,刘源昌一见之下惊叹道:“果然是雷大侠,我一看雷大侠的身材便猜出了七八分,余兄这么一说呀,哎呀呀,真是令人惊喜啊。”雷震天声名同样响亮,那是杀贪官污吏太多而出来的名气。 周同再介绍了长孙国康和刘宇蓝,单思彤吴云钊与六大弟子则没有介绍,刘源昌极具礼贤下士的品格,还要一一见礼,周同说了,刘源昌再次惊叹道:“周公的徒弟便有如此高强的气势,天山崔前辈门下,果然是英雄辈出啊。” 最后才介绍了周小柔,帷帽面纱下周小柔见礼,极美的声音叮咚在每个人的心里,刘源昌叹气道:“都说前世的龙玉公主美艳冠绝天下,今日幸得一闻声音,便知今生的周公主更胜于前世了。” 周同笑道:“刘爷爷如何知道那般多的故事?”刘源昌道:“我与天山子丹师兄一百二十年前就认识了,每年都有书信来往,子丹师兄刚不做掌门的那几年还到我这里住了两年呢,呵呵,天山和我混元世代交好,周公不会不知吧。” “啊呀,都是晚辈的错,我想起来了。”周同想到二师兄张子刚曾经说过,天山派和混元派由于在立派用人和道义层面雷同,所以上万年来一直友好,“难怪了,刘爷爷会知道柔儿的那些事情,呵呵,那我的事情一定也清楚了。” 刘源昌笑道:“那可不是,子丹师兄每次来信都会提到崔前辈和你的事情,还有周蒙王朝,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的那么详细呢,呵呵不过呢,子丹师兄是周公的大师兄,如果让他知道了你称呼我刘什么爷爷的话,估计到时候他会教训我的,哈哈哈……” 周同同时大笑,“咱们不管他,我在门里称他大师兄,门外自然要跟着我大哥称您为刘爷爷了。” 余化龙很高兴,拉着刘源昌的手道:“刘老哥,咱们到山上玩一玩吧。” 混元派门人弟子不过五千多人,建筑规模比乞丐帮小了很多,不过院内佳木茏葱奇花烂漫,遍处是清流,座座是亭楼,这份古朴雅致却是乞丐帮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刘源昌在正门再与周同等人表示欢迎,一番客套后转入会客大厅,上百人寒暄喝茶,吃了点粗菜淡饭,刘源昌命人带着诸人分别游览混元山景致,他单和周同与余化龙一起闲游。 来到一处僻静处,但见山石间青溪泻玉,顶端石磴穿云,两侧白石为栏,清池环抱,飞水石壁中有一石洞,刘源昌笑道:“此为人间洞天,但凡我派名宿得以蜕变之后,便会在这里住上一日,以清除体内杂质,第二日迎接天雷,便可确保无忧。” 余化龙道:“好一个人间洞天,刘老哥是要引我们进去瞧瞧吗?”刘源昌笑道:“正是啊。” 三人一晃身飞入石洞,洞内清凉之极,各般颜色的乳石耸立,一洼清水中间露出一块白玉似的山石,刘源昌笑道:“那便是真的白玉,在那上面入定打坐最容易进入‘着空’之境,不如咱们三人上去坐坐吧。” 巨大的白玉也如一大块圆圆的乳石,周同盘膝坐稳,只觉得身心透凉,体内不多久便生出一团浊气,于是轻轻的从妙门排泄了出去。 ‘主公,请屏住呼吸。’ 是余化龙传过来的念头,周同心里直想笑,‘余伯伯,你也同样不要吸气哟。’ 那边刘源昌嘴角轻撇,同时传念给周同二人,‘二位不要客气,首次到此落座的各人均会有此一屁。’“哈哈哈……”三人不由同时大笑。 ‘周公既然有意登顶大宝,我切要说说你们周家和那泰岳省泰岳山的事情。’‘刘老哥,此时说了是不是有些过早?’刘源昌同时传念给两人,余化龙也同时让周同也闻得到。 ‘余兄啊,周公到了这般境界,蜕变只需在一甲子内便可完成,灵石之事关系天下涂炭的生灵,其实你早该告诉周公了。’‘嗯,好吧,那你就告诉我家主公吧。’ ‘周公,天下真正的掌权者无非是十八大门派和你以周家为首的周、康、龙三家的联合体,所谓上院自是真修所在者,个人修真不过六百年,超过六百年没有进益便也会失去生命力,单靠日夜修行补气很难达到大乘飞升之至高境界,故此利用天地之间的真元之力便成了各家必争的首选。’ ‘泰岳山是中州之腹,天地灵气汇聚之地,亿万年的积累便成了如今的真元之山,天下的灵石元石有九成产于那里。你周家祖上当年之所以能够争得包含中州在内的地域,分得泰岳山的一杯羹,那便是你周家有仙人的慧根,周家那位开国祖上有过人的胆识,和极备迎合交际的手段。’ ‘也可以这样说,你周家祖上之所以能够获得泰岳山灵石元石的开采权,也是各派互相排挤互相竞争的结果,我混元派有记载,对当年你周家的祖上还是赞誉多过诋毁的。’ ‘所以啊,在十八大门派来回的周旋下建立起来的共同契约,前期还是比较客观公正的,但是由于人的自利心,这种公正客观在一些人的阴谋下慢慢失去了平衡,到了现在,与周家有利益联盟的越来越多,而如天山派、飘渺宗,隐仙派等超级门派不屑于做那些偷鸡摸狗的暗事情,所以经年的日积月累,那些偷鸡摸狗之辈便慢慢形成了一个派系。’ ‘说句周公不爱听的,理乐国千草厅为了自保已然投入以周家为主的联盟体系,我等门派虽然在每年分取灵石元石时据理力争,但是这种恶劣的事态还是在慢慢的扩大。’ 刘源昌说到这里周同明悟了许多,其实当年父亲就是因为不愿意听从祖上的话才被那些祖上借周传河的刀所杀害,今生的一支祖脉周英经和前世的父亲周传雄是一样道理,心存方正的,总是不能为小人所用,故而杀之。 周同将心里想的话一一说了,余化龙叹息一声,‘主公有此等胸怀,鸿蒙大陆亿兆生灵可获正义光明啊。’ 刘源昌拱手施礼,‘我从子丹师兄和志亮那里听多了有关周公的话,所以才敢如此说话,他俩所言非虚,我也没有看错人,不为我混元派,我要要为天下生灵向周公敬一礼啊。’ 志亮是夏侯亮,在混元派按辈份算就是夏侯志亮。 余化龙笑了,他帮着周同扶住了刘源昌,“刘老哥免礼吧,主公毕竟年纪轻,老是敬他对他成长不好。”刘源昌哈哈笑道:“周公两世为人,心理年龄怕早已熟透,还能被咱们宠坏。” 周同传念问及周家祖上的事情,余化龙微笑传念道:‘主公放心,那些心怀叵测的周家败类虽然做了很多小人之事,但是有几个超级门派监督,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干涉下面的事情。’ 刘源昌传念道:‘是啊,这个约定是早年的仙人规定的,若修真者胆敢干涉天下黎民和普通武者,必定会遭到天谴,并且啊,十八大门派对此也有约定,这个约束是几方面的,还有和灵兽族之间的约定,并且牵扯到咱们鸿蒙大陆的根本,是禁忌,谁也不敢去触碰。’ 余化龙又笑了,传念给两人道:‘胆大者也是有的,比如天山的大师伯,他老人家早年杀人无数,成为修真者也不忌讳,那次为了主公在岭南雪耳寨三两招轰死了五六千人,其他门派只是走了走过场。’ 刘源昌传念道:“余兄说的对了一小半,崔前辈当时去了不是为杀什么人,而是祭奠死去的周公前世,那些人碰上了活该倒霉,我听我家师祖说,当年十八大门派和周、康、龙三家派了人齐聚天山,崔前辈当场一顿诉说,说周公如何可怜,说得好几家都流了泪,他为了祭奠周公前世,而周传河那帮没长眼睛的瞎闯到了他放的炮仗卧里,结果给炸死了,崔前辈并没有出手打他们,说是最后还有一窝大炮仗,让那些兵丁快些跑,还给了一刻钟的时间,呵呵,最后果然出了一个最大的炮仗群,据说把一个大大的山头都给轰平了。” 余化龙点点头,‘呵呵,刘老哥讲的和二师兄说的差不多,崔师伯是硬憋着控制了炮仗群的爆炸时间才挽救了那十几万人的性命,所以对于此时崔师伯非但无过,反而是救了那些周传河手下的狗腿子。’ 周同心想师父大气,估计那时是有气没地方发,所以才发到了山头上。 刘源昌传念,“所以啊,最终合议时多数门派不认同以周家为首的那些修真者说的话,崔前辈只不过是因为私自下了人间祭奠凡人徒弟犯了规矩,崔前辈光明磊落,当众自残半世修为全了天山派的名声,从一个真修硬生生的降到了普通武者,也给了周家那些人交代,我师祖他老人家都佩服的不得了啊。” 周同暗自惭愧,师父如此对待他的这个关门弟子,自己还总是打他的小算盘,不应该啊。 崔元庆一生豪侠仗义,宁死不屈,为了徒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自降修为自废一半功力成全徒弟,为周同也算是做到了极致了。 刘源昌传念道:“周公,不要太伤心,崔前辈是有他的想法的,做人不能太简单嘛。” 余化龙笑笑去看周同,周同心道我岂能不知啊,‘多谢刘爷爷,我知道师父的想法,和您一样,师父是想让我这个两世的正牌周家子孙推翻周传河那伪劣一系,还公道正义于天下。’ 刘源昌鼓掌而起,再给周同深施一礼,“周公,你之心胸我不能及也,果然是天意归公,周公心在天下,崔前辈一定也看出了周公的一颗大公之心,倒是我,对崔前辈多少有些想的偏左了。” 余化龙哈哈一笑,朗声道:“刘老哥,是人多少都会有些私心的,不过如我家主公这般懂得天下生灵的疾苦者不多,要不然也不会老远去请了一个县令给我们周蒙国做御史监国,呵呵,刘老哥兴许不知道,那位老头叫张石头,大师伯为了让他帮着主公更好的为百姓服务,硬是剥离了生命力给了他五十年,而主公让他做的御史监国和皇厅黎民会会长,权力无限大,即便是主公犯了错张石头也有权力来管主公的。” 周同原来是不知师父是怎么给张石头续了五十年的命,这一听惊的不得了,“什么?师父又自残生命力为张石头续命吗?”话一张口心酸的不行,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第二七六章夜中拼酒逗乐逗乐 崔元庆果然是剥离了自身的生命力硬是给了张石头五十年,不过崔元庆从修真者坠入武者的群里,生命力并没有受到影响,还是属于真修的极其强大的六百多年,等他再次升格到修真者,还能在开光蜕变接受雷劫时重新获得六百年的生命力,只是剥离自身的生命力极其痛苦,肾泉乃是人之命脉,这也是周同最心疼的地方。 余化龙没有告诉周同的是,要补充张石头五十年的生命力,需要剥离崔元庆超过一百五十年的阳肾之‘火’,火指的是‘命门’,既是生命之门,寿元之根。 肾乃先天之本,‘水火之宅’,‘水’是阴肾中的‘肾水’,阴肾之水便是精力和神意的母体,肾亏则精乏。阳肾则是寿元之根本,肾虚则命弱,阴阳两肾相辅相成,为人体之根本所在。 刘源昌震惊之下对周同更是高看一眼,当下三人商定,周同攻打周传河政权之时便是混元派和乞丐派举兵配合之日,混元派不便明目张胆的出面,暗自派一些没在江湖上走动高手还是可以的,乞丐派的首任掌门人将是夏侯亮,他与周同是兄弟,所以一百万帮众弟子尽可全数出动。 刘源昌还能出的大力就是修真者的话语权,他自会禀告上院是长辈们,到时候便是和周同共同进退,周家的真修胆敢过问武者们的事情,混元派上院自会联合其他帮派上院共同干涉,那怕是他周家族里的事情也不行,因为修真界和凡人界万年以来都是两个世界,互不干扰,互不干涉的。 三人谈话中夏侯杰进来了,刘源昌用念力重复了谈话内容,夏侯杰道:“周公早和我家亮儿同为一体,自不必说,亲家哥哥如此说了,如若我能经得住天雷轰体,我当全力扶助,自会去上院和诸位师长细说这些事情。” 刘源昌其实就是在这里等夏侯杰的,两人相识百多年,各自十分熟悉,“兄弟只管明日安心渡这小劫去上院,志亮和乞丐派的将来的二三十年里交给我吧,呵呵,我估计出不了二十年周公就会让天下重获新生,让人们的心中重新找到光明正大。” 刘源昌给夏侯杰让了地方,余化龙与周同当然知趣,这是夏侯杰最后一次在凡间度日了。 “亲家哥哥,亮儿也许会进来,我现在已心无杂念,你就别让他离近我了。”“呵呵兄弟放心,他是你最牵挂的孩子,何尝不是我最爱惜的亲人,放心入定吧。” 三人出了人间洞天,不一会儿迎上了夏侯亮,刘源昌转述了夏侯杰的话,夏侯亮当时眼泪就出来了,余化龙道:“你爹爹只是渡劫去修真,对你对我们都是好事,我看你是个男儿,还是乞丐派的开山大宗师,如何如此轻易的就哭。” 夏侯亮躬身道:“余伯伯能够探测出我父亲功力如何,这还罢了,父亲早年和倭利派有梁子,几次接触均死了人,父亲的腰肾也中了黑水阴毒,由于治的不够及时,所以至今还有些痨疾,爷爷帮助父亲加快蜕变,也是因为父亲的阳肾总是不能完全聚气,生命力下降的比常人快了三倍,怕是以后等不到第三个六十年了。” 余化龙正色道:“好孩子,是我没弄明白事由,不过你也不用哭,放心,我最近几年聚气有方,已有些金刚不坏之体的本事,明日我助他。” 金刚不坏之体乃是武者练气到了极致的表现,别说武者中少见,修真者中也不多见,有了那般本领,渡雷劫易如反掌,崔元庆就是一位,所以他从不担心什么雷劫。 刘源昌大喜过望,双手捧住余化龙的手背道:“余兄,你真是我们混元派的贵人啊。” 夏侯杰与刘源昌虽然没有结拜,但是与亲兄弟无疑,乞丐帮早年就绑在了混元派门下,如今乞丐派开山立派,其中的武学根本也是从混元派里衍生出来的。 吃了晚饭,刘源昌和余化龙细谈明日渡劫之事,周同要和夏侯亮出去喝酒,与周小柔等人说了,结果六个徒弟和单思彤吴云钊都要跟着去玩耍玩耍。 余化龙不在周同身边便派了雷震天跟着,周同怕他搅了大家的兴趣,可他死活就要跟着,“主公,大哥不在的时候就是我来保护你,这是我们哥俩早就商量好的。他们几个武功不行的很,这里即便是混元派的地盘,我还是要跟着主公。”周同无奈,只好同意。 混元派山势险峻,夜中显得神秘莫测,夏侯亮领着一帮人来到一片较为宽阔的布满乱石的平台,一面是陡峭的石壁,另一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好了,就这里吧,我们师兄弟原先总是在这个场子喝酒练武。” “喝酒练武?”雷震天很感兴趣,轰轰的笑道:“这是我的两大喜好,你这位主公的大哥也好这两口,太好了,比试比试吧。” 周同笑道:“比试可以,不过只能他们九个对你一个,你要愿意就比比好了。”周小柔就在周同身侧,周同说的是夏侯亮、单思彤,吴云钊,和六大徒弟司马芸樱、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九个人。 “吼吼,主公激我,我不怕!”雷震天一拍胸脯,“他们九个虽然还凑活,但是毕竟年纪小,打架没我老练,喝酒我一个可以比他们十个,主公,我要先比喝酒。” “额呵呵,雷叔叔啊,你倒是不含糊,好,比酒我们十一个对你一个,比武就他们九个好了。” “好嘞,上酒!”雷震天乾坤袋六装的最多的就是酒,轰轰轰连化出了六十缸酒,“来吧主公,各位小辈们,你们一人喝一缸,我便喝十缸,如何?” 雷震天是长辈,又是出了名的好杀人,身上的杀气也重,众人和他不太熟悉,多少有些顾忌,周同笑道:“看你把我们吓的,我们怕嘛,呵呵,即便雷叔叔你是个大酒桶,我们十个也能干趴你,说好了,运气化酒的输。” “好,一言为定,主公请!”他说请他到先翻起大酒缸往嘴里倒灌,周同化出九个碗分给了这边九个男性,“芸樱和柔儿就不做驴饮了,咱们哥几个跟他喝。” 周同在徒弟面前说哥几个,不伦不类的,不过大家年纪差不多,又有夏侯亮在,诸人也不在意,每人拿着碗一碗一碗的碰着喝。 雷震天一口气喝下一缸酒,如平常人一口气喝完一碗酒一般快的速度,见周同九人喝得慢条斯理,不免鄙视了一把,“吼,这样小孩过家家的喝法,主公你们如何能赢得了我。” 周同笑道:“莫急莫急,你喝你的,我们喝我们的,两个时辰之后比数量好了。”“好吧,主公不欺负我,我也不赖你们。” 雷震天撕开一缸酒照样往大嘴了倒灌,周同等人谈笑中你一碗我一碗来回碰着喝,越喝越高兴,越喝越兴起,越喝越快,雷震天则喝到后来有些慢了。喝到一个时辰零一刻时后,六十缸酒喝完了,雷震天一人喝了三十三缸,九人喝了二十七缸,算下来每人喝了三缸,也是好量了,但是比不过雷震天真正的海量。 “砰砰砰……”一连串的缸底砸缸音,雷震天又化出了六十缸酒,“主公,还有不到七个刻时,这些酒也差不多够了,咱们继续啊。” “雷叔叔,你尿急不?”“噗……”周同来了这么一句,雷震天刚打开喝了一口便喷了出来,“啊噗啊,主公,你怎么老逗我。” 周同笑道:“你肚子再大也不可能装得下三十多缸酒,不排出去会去到哪里呢?”周小柔与司马芸樱早已去了峰顶观赏风景,若不是那样周同还不好意思说这些粗话呢。 雷震天道:“主公,咱们说好的不运气化酒,但是没说不运气化水啊,我只是把酒里的水汽蒸发出去了而已。”“哦。”周同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呢,雷叔叔身边怎么有一股子臭汗味儿,好了,你不算违规,但是刚才擅自喷出了一口酒,因为咱们这是在比赛,我建议你自罚一下。” “自罚一下?主公让我怎么自罚,反正不过就是多喝酒,怎么自罚都行啊。”周同笑道:“好吧,既然雷叔叔这样说了,那就喷一口罚一缸吧。” “啊?”雷震天似乎喝的有些多了,脸都红,周同笑道:“啊什么呀,我们要是喷出来一口,也同样自多罚一缸呀。”“啊好,我自罚!” 雷震天又把酒缸抡到大嘴边往里面倒,周同等还是谈笑畅饮,不多久雷震天喝了五缸,众人越喝越舒坦,喝了七缸,雷震天慢慢的慢了,九人却越来越快了。 两个时辰到,雷震天坐在石头上捧着半缸酒打着饱嗝往嗓子里灌酒,九人则是喝得红光满面说着开心的话,单思彤笑着数了数,酒没喝完,还有整整密封着的八缸酒,这一次这边喝了三十一缸,雷震天喝了二十缸半,那半缸还在他嘴外往嘴里面慢慢淌着呢。 “小师祖,咱们这边一共喝了五十八缸,目前为止雷公那里一共喝了五十三缸半。”周同一听眼睛一瞪,“哎呀海量啊,咱们竟然能喝得下五六十缸大酒,我太佩服咱们了。雷叔叔,时间到了,你输了。” 雷震天如听了周同一声令下麻利的放下了半缸酒,“好,主公,我一个人对你们九个人,喝酒我输了,但是比武,只要主公不上阵,我定能赢了他们。” 周同笑道:“那可未必,你敢说你人能赢得了他们十个人?呵呵呵,雪莹,你们下来。”周同轻轻一嗓子喊出老远,柔柔的传到了周小柔两人耳边。 “不,主公说错了,比酒前主公说的是我一个人对付他们九个,当时没有算主母。”雷震天精明了一把。 “好吧,看来你是怕了你主母了,那就算了,就让他们九人跟你玩玩吧。”雷震天道:“不是怕,是敬,主公,就如同我敬重你一样的敬重主母。” 雷震天在周同跟前不说假话,周同略有感动,“好吧,你说的正确,那就比吧,规矩只有一个,除了你,不许有重伤的。” “啊是……不是,主公不是,不对啊。”雷震天明白过味儿来了,“主公欺负我呀,怎么不许有重伤的要除了我呢?” “哈哈哈,雷叔叔,你是何等修为,还能被几个晚辈打成重伤?”周同不是不心疼雷震天,而是此人太过勇猛,不是普通人类可以应对的,夏侯亮单思彤这一帮人都是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亲人,他可不愿意看到这些人受伤,就是轻伤心里也过意不去。 “主公啊,他们几个虽然年轻,但是个个都是神通天的修为啊,你这个,这个有点欺负,唉,主公啊,这个规矩有点不公平,我看不如咱们一律平等,谁见了血或者承认输了跳出战圈就算输。”周同待要答话,夏侯亮道:“雷叔叔所言极是,三弟不用袒护我们等,一比九本来就不公平,再要雷叔叔让着我们便是看不起我们几个了。” 单思彤道:“夏侯大哥说的最是,比武为切磋,我们好想和雷大叔多多请教几招。”几个徒弟也这样的心思,都是从东海幻境里出来的大高手,区区一人就要九个人去打,还要人家让着,这对夏侯亮这些男人来说确实有些窝囊了。 “唉。”周同叹气道:“好吧,点到为止吧,无论是受了外伤还是收了内伤吐血都算是见血了啊,谁见血就立刻下来,这是这场比武的规矩。” 夏侯亮与单思彤等八人计议了一回,单思彤道:“雷大伯,我们八个要摆个阵法,您不介意吧。” 雷震天大头一摇,“不介意,尽管来,我最善于破阵法,尤其是几个人的小阵法。” 单思彤笑道:“那好吧,诸位,列阵。” 八人忽地散开了摆开一个八门金锁阵,夏侯亮往圈外挺身而立,化出了他重达二百六十斤的摩天杵,“雷叔叔,开始。” 雷震天道:“好兵器,看我的。”忽地一闪,两丈五的开山分水三叉戟现在诸人面前。 第二七七章塑新生蜕变度真劫 八门金锁阵呈包围状,单思彤先为主阵引导,可随转换主阵之人,主阵之人便是和雷震天硬碰硬的一个阵脚,牵一发而动全阵,八个人的力道同时汇聚一个人的身上,便是增大了八倍。 雷震天只和单思彤对了一下便被震了回去,大叫声中再转过来和对面的吴云钊对了一下,吴云钊接引主阵,又是同时八个人的力道和雷震天对了一下,飞沙走石中雷震天哇哇大叫,瞅准时机以他最快的速度找了一个看似弱小的司马芸樱。 谁知司马芸樱的武功比任何一个人也不差,不但力道奇大,招术更是精辟,雷震天被打了个趔趄,这是夏侯亮的摩天杵来了,雷震天当然知道,只是速度太快,反击了一下夏侯亮八门金锁阵的八个人同时进了一招,把雷震天的护体罡气扎出了八个大窟窿。 雷震天知道了厉害,便沉住气和九人游斗,谁知九个人比他还能沉得住气,八人你一剑我一刀的往他身上招呼,夏侯亮又时不时的骚扰一下,打得雷震天十分的憋屈。 堪堪过了二百个回合,雷震天恼了,拼出巨大的力道瞅准机会和夏侯亮硬对了一下,夏侯亮翻了几个鹞子,一时气血不稳,却没能受伤。雷震天哇哇大叫,“都是厉害角色,一个比一个厉害,主公还让他们九个人对我一个,不公平啊。”叫喊声中使出了全力,战圈霎时间布满了气刃,空气被割破了口子,脚下的山石在强大的气刃下一层一层的剥落。八方五锁阵一阵晃动,好在单思彤等人均是一顶一的高手,强力催动内气还是把雷震天困在了阵中。 夏侯亮也被雷震天打恼了,也不躲避侵袭了,飞入战圈之中摩天杵使出了混元无极棍法,极致的招式一招猛似一招,雷震天压力倍增,司马芸樱等人看准时机发动了大阵的攻势,只十多个回合,激得战圈一层一层的扩大,巨大的气流形成了冲击波四射,战圈中的交击声不绝于耳,黑夜中破裂真空露出的灰暗域外空间更显得神秘深邃。 周同牵着周小柔的小手就在战圈里面,乳白色的护体罡气已然凝实,纷飞的气刃打在上面“噌噌”作响,周小柔不用催出丝毫气力,不过看到此时有些紧张了,“同哥哥,他们好像真打了起来。” 周同点点头,“雷震天太厉害了,芸樱等人对八门金锁阵不是很熟悉,不知道能不能撑的住。”“同哥哥,你真的愿意看到他们真打吗?”“呵呵,柔儿放心,此刻是真打,打完了也就成为进一步的自己人了。” 夏侯亮使出了全力和雷震天拼斗,雷震天也生气的不得了,哇哇叫着躲避着剑阵只和夏侯亮硬战,战至三百个回合之后,雷震天内气开始下降,手上也不是那么利索了,夏侯亮双手经脉已有些暴涨,不过他所练的混元功与其他功法不同,越是打的猛内气恢复的越快,打到后来他越来越强,雷震天变得越来越弱了。 不是夏侯亮比雷震天厉害,而是和雷震天同样强大的八门金锁阵困住了雷震天,八个人不停出招也让雷震天左右难支,所以全靠着护体罡气硬扛。八人的武功何等高超,八门金锁阵用在他们八人手中威力便是不一样的强大,所以雷震天战到最后越来越不行,按他最后一句话说,“我不行了,内气被你们耗尽了,再打就要受伤了。” 其实夏侯亮拿出了十二分的能力和雷震天硬斗,八个人为了取胜也是极力配合着夏侯亮,八个人同时使出了全力,雷震天开始时小看了他们,没有出快招打伤一个两个,造成了最后内气不支的结果。 周同让周小柔自行放出护体罡气,他进了大阵,凝实的护体罡气护住了雷震天,笑道:“没听雷叔叔说不行了嘛,撤阵吧,比武到此结束。” 雷震天巨大的身躯微晃,就地盘膝坐下,嘴角一撇笑道:“主公,要是他们九个人是敌人的话是困不住我的,我不会给他们困住我的机会,上来便是杀招,唉,这次败就败在我太心慈手软了。” 雷震天气力几乎耗尽,周同笑着帮他输送了一把子内气,再给单思彤等人一一输气,在场的除了夏侯亮内气依然充盈,其他人均是耗费巨大。来到司马芸樱身后时,周同虚空一掌抵在她的后心,笑道:“芸樱此战立功最大,因为你有过人的审时度势的能力,我看今后练什么阵法什么的,就由你来牵头好了。” 司马芸樱俊俏白皙的脸蛋上泛出两朵红云,“师父说了,徒儿自然听从。”“呵,芸樱聪明绝顶,以后等咱们闲下来了,我会把这些年整理好的武术全数教给你们的。” 司马芸樱接话茬道:“咱们在道上也能边走边学,后期师父系统的教我们,不如先零碎的教着,想到了什么教什么,我们也先有些印象不是。” “好吧,让我想想,我的徒弟不论门第,什么武功什么门派的都可以学,我至今还没有好好整理过自己的所学,嗯,五行之力放到最后,我先教你们推手吧。” “推手?” 当夜众人回复了气力周同便和单思彤吴云钊教起了大伙儿推手,包括雷震天和夏侯亮也一起教了。“雷公,你和这推手有缘,呵呵,雷公不错嘛,我看以后就叫你雷公吧。”“好的主公,我喜欢主公和诸位这样叫我。” 雷震天和九人打了一次,再不敢蔑视谁了,对谁说话也客气了三分。 “三弟,推手乃是你们天山派的绝学,你这样教给我不会被师门处罚吧。”“哈哈,大哥放心,我没有门户之见,只要是我的亲人,我都教,何况你是我大哥。” 推手按步骤分为推平手、推立手、推圆手、定步推手、活步推手,一趟推手下来,通过蓄劲、释劲、发劲来吸收天地之气,可大剂量的提升内气,并且威力巨大,蓄劲之多无法想象。 推手需要两个来推,周小柔自然和司马芸樱一起练起了推手,单思彤与吴云钊一边讲解一边换着和几人练推,周同专门指引巨汉雷公,他的气力太大,开始时也只能由周同和他对练。 推手不易学会,众人从夜间一直第二天午饭时还没悟到第一式的推平手,周同大大赞扬了几句,说他自己当年练第一式的时候也化了半个多月的功夫,大家能在短短几个时辰练到这般样的火候,已经非常的了不起了。 午饭是刘源昌亲自招待的,夏侯杰不在,夏侯亮问了,刘源昌只说了不要打搅。 余化龙很清楚一帮人的动静,一见到雷震天便笑着拍着他的胳膊安慰他,“二弟,主公身边的那帮年轻人不可小觑呀,我也一人战不过他们九个人的呀。” 雷震天道:“大哥我知道了,不过好丢人啊。”余化龙哈哈大笑,“二弟此言差矣,主公身边的人越强大,咱们越安心越高兴才对,怎么会感觉丢人呢。”“哦,大哥所言极是,我听懂了。” 余化龙之所以拍着雷震天的胳膊安慰,是因为余化龙够不着雷震天的膀子。两人是一见面说起的,雷震天还没坐下。 坐下就要吃饭,雷震天很少坐在椅凳上,只有吃饭喝酒的时候才坐着,平时白天就喜欢站着,夜里大半是盘膝坐着的,要不然就是吃多了喝多了躺倒睡觉。 这次雷震天也吃的有点多了,昨夜比武太耗费精力和功力,夜里到中午又练了几个时辰的推手,所以雷震天很饿,很饿的时候就吃的很多,所以雷震天吃多了。 众人都看惊了,粗馍淡菜的,雷震天吃了至少有两大锅菜,十屉粗馍,那是二十个人也未必吃得下的东西啊。 终于开始渡雷劫了,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就阴了下来,黑云乌压压的盖住了山川大地。 刘源昌吃完不久便把众人引到了一片平坦的荒石地前,“诸位,切记只可观看,不可言语,不可念力探查,更不可干扰天雷。” 刘源昌拉住了余化龙的手,“余兄,你我先下去等着吧。” 两人一纵身站在了平坦荒地的正中心,一面对面的站立着,中间只能容得下一人。 鸿蒙大陆上的雷劫分为真雷劫与天雷劫,真雷劫即使武者踏进修真者所必须要度过的雷劫,为三道天雷击体,重塑新的躯体结构,使得身体可以吸取天地自然之中的真元之气。 天雷劫是为修真者的化形雷劫,那时便是夺先天造化,洗去躯体里属于人间的所有的凡尘,真正意义上的重塑新生,变为传说中的仙人飞升入天,是为九道天雷轰体。 夏侯杰终于出现了,几个纵身来到了夏侯亮面前,“亮儿,配合周公的一切行动,听你岳父和岳公的话,我这就去了。”夏侯亮不敢在父亲面前露出不舍,跪地磕了一个头,“父亲安心去渡劫,孩儿会上去找您的。” 天上的乌云几乎压到了众人的头顶,在夏侯杰出现的同时旋转了起来,等到夏侯杰站到了余化龙和刘源昌中间时,一道紫色闪电闪亮在阴暗的乌云中,接着便是一声惊雷声响彻天地。 “哈哈哈,替我洗涮身体的天道来了,来吧,看我如何渡你。” 乌云中再闪出两道紫色的雷电,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和地,“嘎嘎”两声惊雷响,接下啦是滚滚的雷动声。 “轰隆隆……”震耳发聩的雷鸣声中乌云压在了夏侯杰当头上空,一道紫色闪电出现了,先是若隐若现的一道紫光,刚出了乌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急速砸向了夏侯杰,如一道紫色耀眼的紫龙一样冲上了夏侯杰的当头。 先是“嘎”地一声惊响,紫电冲击上了夏侯杰,接着便是一串的“咯嘣嘣嘣嘣……”的震响,夏侯杰和余化龙与刘源昌都被包围在闪耀的紫电当中。只是两个眨眼的功夫,紫电消失,夏侯杰所承受的第一道天雷度过去了。 看三人,身体已然全黑,不过三人在天雷消失的同时便重新裹上了衣服,要不三个老家伙就要在后辈面前出糗了。只是头发凌乱的如炸了开来,那黑脸黑脖子和黑黑的腿一时来不及掩盖住,让众晚辈看出了端倪。 余化龙与刘源昌同时向两边撤了两步,三人同时拱手,乌云中又闪出一道若有若无的紫色闪电,探出乌云来便再次以急速射了下来,如一条蜿蜒的紫色电龙再次砸在了夏侯杰当顶。 “嘎嘣嘣嘣嘣……”紫电同样是包住了三个人同时冲刷,不过此次面积大了很多,同样是三人分担了这股紫电雷击。 第二道雷劫度过去了,余化龙与刘源昌一样的黑,他们的黑衣服竟然没被烧化,两人又往两边后退了,这次退了很多步,同样距离夏侯杰十二三米上下。 夏侯杰可有些小惨了,身体已然乌黑发青,头顶上的头发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黑头。 周同握着周小柔的嫩滑小手,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周小柔小声笑道:“同哥哥放心,只是在度雷劫的时候才会这样,等到第三个雷劫结束后,他还会变得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哈,这你都知道,哈哈,不过我还是想早些看看我的柔儿度雷劫。”“我让你看,不过我只让你和雪莹看,其他人可不行。”周同嘿嘿笑了,“那也好,我会记住的。”手心一疼,被周小柔使劲掐了一下。 半空旋转的乌云突然一停,下面的夏侯杰大喝一声,骤停的乌云中突然张开一个口子,一道极其耀眼的雷电随即射了下来,惊雷咋响,比前两道粗大了两倍的雷电在滚滚雷声中倾泻而下。 夏侯杰双掌高举当头,两边的余化龙和刘源昌同时推出发出乳白色的掌气,同时对上了那股粗大的紫色雷电。 巨雷如一道巨大的流星一般一闪倾泻而失,天空巨黑,一切放佛归于黑暗。 夏侯杰周身如被火炭灼烧了一样的漆黑中闪着光亮,脚下四周的石头同样漆黑如炭,余化龙与刘源昌同时闪到了夏侯杰两侧,同时扶住了将要坠倒的他。 三人同时慢慢的盘膝而坐,乌云慢慢散去,天慢慢的亮了,大地重新恢复了生机,荒地中间的夏侯杰在慢慢的蜕变。 他焦黑的身体在慢慢脱落着表皮,两侧余化龙与刘源昌不停给他输气,表皮脱落的很快,夏侯杰的身体和以前似乎不一样了,至少皮肤的颜色有了不同。 乌云中又一次发出了轰隆隆的震雷声,不过这次变得很小,乌云收缩着逐渐消失了,天空重新恢复了湛蓝通透。 第二七八章茫茫道再见亲师友 夏侯杰走了,在数十位高人的陪伴下去了混元派上院的门户,一个极高的山峰下,远远的踏剑飞来一位中年人。 中年人飞的好快,眨眼功夫飞到了众人面前稳稳的停了下来,细小的飞剑在他的脚下如坚石般纹丝不动,“呵呵下院掌门人,你和这位余兄弟的壮举我们都看到了,夏侯老弟归入咱们混元派,当是一件大喜事,话不多说,就此别过,夏侯老弟,上来吧。” 中年人一招手,夏侯杰轻轻的飘上了飞剑,“哥哥,余大哥,诸位,我在修真界等你们。亮儿,好好练武,好好听话。”中年人挥挥手,“走也。” 两人的身形好快,不知是飞剑带着他俩飞,还是中年人带着夏侯杰和剑,一会儿飞到了极高高山的山脚,眨眼间消失了。 “我若进入修真界,该是天山派的门户吧。”余化龙叹了一口气,刘源昌笑道:“那一定是喽,余兄可是李前辈的门下弟子啊。”周同笑道:“不如咱们也学着我大哥自立门户好了。”余化龙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刘源昌又笑着说道:“那可好,你们周、康、龙家原来就是单独的一个派系。”余化龙道:“不过被奸人搞污浊了,我要去,还是去天山的好。” 周同笑笑不语,心道修真界还不可想象,那是以后的事情,眼下却要先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周同下一步要先去一趟京城,让长孙国康和吕氏兄妹会面,接下来便是去找詹玉刚,和他父亲詹天利商议大计。 在混元派住了三日,周同发现混元派弟子门人虽然不多,但是个个身具慧根,年纪轻轻的都是些高手,今后自己若要立门户创立一个派系,是要精呢还是要众? 第四日下午夏侯亮和刘源昌谈话完毕以后来找周同,“哈哈三弟,他们同意我和你一起去找二弟了,这下可好,咱们三兄弟可以重新再聚首了,要不要给你重新做周国的身份证牌,省得咱们一路行走起来不方便。” 周同心想我周伯同的身份证牌应该没问题,又一想大哥在当地混的风生水起,当地官府一定早就被他买通了,做些这个应该没问题,“好吧,方便的话给咱们这些兄弟姐妹都做一个。”夏侯亮笑道:“方便,在我这里随便做,而且做出来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这传一句话咱们下了山就可以顺路取了。” 周同点点头笑道:“那就太好了,说正事哈,大哥的事情我知道刘爷爷会同意的,不过,给了大哥你几个月偷乐的时间呢?”“还好,半年,因为咱们乞丐帮半年后要举行立派仪式,我这个开山掌门人可不能不来啊。” 周同笑了,传念给一里之外的刘源昌,‘刘爷爷,谢谢你啊,把我大哥所有的时间都给了我,你老放心,我会在这半年里将推手全部教会我大哥的。’ 刘源昌听说了推手,一代人杰张子刚的壮举,周同竟然抛开门户之见传给了夏侯亮,可见其人其心如何博大宽广,‘多谢周公,我让志亮跟着你也是这个意思,咱俩不说外气话,我这里会全力扶持乞丐派,将来定会为你所用。’ 周同冲刘源昌方向深鞠一躬,‘多谢刘爷爷。’ 周同这一动作吓了夏侯亮一跳,险些跳了起来,“三弟你这是干嘛,那里没人啊,你给鬼行礼呢?” 晚间刘源昌摆酒送行,酒是好酒,就是饭菜还是老一套,粗粮野菜,周同对夏侯亮打趣道:“大哥,混元派是不是跟你们乞丐帮学的,吃啥都是这些花子饭菜。”夏侯亮道:“不是,其实是我们乞丐帮跟着混元派学的。” 周同有些吃惊,“哎呀呀,原来混元派和你们如此的有缘分,真是让我佩服呀。”夏侯亮笑道:“三弟不知,混元派讲究少欲多思,这样功力才会更加纯净。” 周同笑道:“哦,明白了,不过我有两位大嫂嫂,大哥如何能够少欲呢。” 次日一早队伍出发,刘源昌带领混元派名宿一直送到山下,周同终于劝住了,“刘爷爷,诸位爷爷伯伯叔叔们,我是要隐姓埋名的,不敢太招摇,咱们就此别过吧。” 刘源昌等拱手相送,周同深鞠一躬,“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再次相见时必是升平世界。” 混元派距离京城不到八千里,周同改变了行路策略,一行十七人带着十位千草厅杂役弟子和十辆马车夜里行走,白天驻营练功,所练之功便是推手。 推手之功深奥奇妙,余化龙都跟着学了,南宫红英等三人当然当仁不让,就连十位杂役弟子也跟着学了。周同来着不拒,一视同仁,感动得南宫红英直想做周同的干奶奶。 大周朝的民生堪忧,众人虽然是夜里赶路,一路上也能看到无数的流民,聚众的响马,从半死不活的流民的口中和将要死去的响马嘴里,探听出了大周官府和乡绅商贾的贪婪和无止境的盘剥。 流民是要救助的,周同有的银子,不但给流民们银子,还会给他们粮食吃,银子大半是响马窝里的,粮食全部响马的。响马劫道没关系,只要不想着伤害人命,赶跑了就是,但凡有伤人的举动,不用周同动手,嫉恶如仇的雷震天和余化龙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诛杀,杀光了响马,杀上他们的老巢,一窝端,金银财宝和粮食自然归了周同。 历经二十余天,周朝京城赫然出现在周同眼前,此时再见激起了周同胸中的大志,不出十年,此地必属于周蒙王朝。 雷震天有异象,让人过目不忘,南宫红英等人也懒得进城,于是队伍分了两拨,一拨进京城,另一拨绕到京城的另一面等着。 周同是要和吕氏兄妹与康国柱见面的,长孙国康最盼望看到吕氏兄妹,周小柔时刻不离周同,余化龙是周同的影子,再说雷震天不方便进去,他是一定要跟着的,夏侯亮当然要进去走一走瞧一瞧,其下单思彤和吴云钊也要进去怀旧,六大弟子没进去过京城,也跟着去看热闹,刘宇蓝是这次进城的招牌,由她出面诸人才能光明正大的不受约束的出入京城。 理乐国和大周国交好,刘宇蓝出示了证明,守门的把总鞠着躬送入了城内,周小柔与司马芸樱有帷帽面纱,周同谁也不认识,夏侯亮、单思彤和吴云钊三十年没来,也不怕别人认得出,唯一一个显眼的余化龙,不知是提前准备好的还是本来就有,从乾坤袋里化出一把花白紥须糊在嘴上,周同一看差点乐倒了,余化龙变成了一个面目猥琐的糟老头子。 京城依旧和三十年前那般热闹,那般繁花似锦,周同一路感慨着走街串巷,转过一个高大的围墙,前方便是皇家武馆。 刘宇蓝道:“我们理乐国在附近设有自己的馆驿,不如去哪里歇脚。”“好啊,我同意。”周同笑道:“比普通客栈安全,至少不用接受盘查吧。” 周同隐匿了气息,早把周京城探测了一个遍,内皇城高手最多,神通天气息的高手层出不穷,有许多若隐若无的强大气息,数十个府衙里也有一些强大的气息。皇家武馆气通天级别的气息有很多,不下三百个,大概都是些高等教头,神通天的也有二三十个,皇家武士堂不错,神通天的气息比皇家武馆还要多。 理乐国驿馆不大,住几十个人没问题,和皇家武馆距离两个街区,刘宇蓝乃是千草厅亲传弟子中的佼佼者,驿馆负责人如何不知,不敢问众人的来历,引着来到一个最大的小院,刘宇蓝吩咐,没有召唤不要打搅。 诸人喝茶聊天,周同笑道:“宇蓝姐姐,要想知道我那三个好朋友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归海师父请来,咱们去找她也行,到时候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刘宇蓝办事麻利,出去一个时辰便回来告知,晚上归海红英必来。 将要晚饭时驿馆外来了六个气息,两个强大的气息,均是神通天顶峰的境界,四个比较弱小,但其中三个也有气通天初级的境界了,最弱的一个是一通天接近顶峰。周同猜测了六个人的身份,心说我若猜错,罚我八年内不和柔儿成亲。 周同和莫雪莹抛开名分交、合,也是莫雪莹在压力下的至极之举,当时的情形使得周同不得不敞开胸怀和莫雪莹交、欢。周同同样深爱两人,周小柔青春豆蔻,如不给她名门正娶而做了那样的事情,那便是对周小柔的不负责任,万一周小柔身上有了变化,周同身为一代圣皇,天下人岂不凉了心,同时也乱了世间的人伦礼教。 在现在的周同心里是不在乎这些的,只要两个人好,随时随地都可以欢愉,高兴了就相拥而乐,但是今生变得深沉的他要考虑大局,考虑身边的人,考虑到将来的大事是否会因为这种事情受到影响,更要考虑到亲爱的柔儿。 六个气息进了驿馆,驿馆负责人引着往小院走来,余化龙笑看周同,“主公,我料不错,其中一定有那位归海女侠。”周同笑道:“余伯伯,如我所料不错,来的不仅仅有归海师父,还有邹师父,我的至交好友吕文伟和吕文倩,还有我今生大伯家的侄女马喜凤,以及我前世今生的世交,坑胖子康国柱。” 其实吕氏兄妹与康国柱前世与周同无缘,只是今生的缘分,也是奇妙的缘分,今生的三人和前世的三人出奇的像似,几乎形同前世的三人。 余化龙先回避了,周同等人迎出了小院,前面走的两位正是归海红英和邹凤娇,其后也是吕氏兄妹和大胖子康国柱。 周同热血沸腾,抢步给邹凤娇和归海红英跪下拱手施礼,“师父,归海师父,终于再次见到你们了。” 两人吃了一惊,来人看面相不过二十岁出头,因何身上气息全无,并且还跑过来跪下行大礼。“快快请起,你是哪家的孩子?” 周同笑着传念道:‘二位师父,我是周同。’ “啊?啊!”两人同时震惊,刘宇蓝先行了礼,笑着拽了拽归海红英的衣袖,“师叔,咱们还是里面说话吧。”邹凤娇惊问道:“他,他是真的?”刘宇蓝笑道:“是真的,如假包换。” 两人震惊,后面的三人更是惊喜非常,康国柱跳起来喊道:“是啊,他是真的,他真的是我的同弟啊。” 第二七九章周京聚友再问推手 小小院子的屋里沸腾了,康国柱高兴的泪水飞洒,吕文伟三人也是极其兴奋,余化龙、夏侯亮与单思彤和吴云钊四人都惊呆了,天下之事竟然能如此的巧合,吕氏兄妹和康国柱不但名字相同,外貌以及神采也是极像了,如果不知原委,在大街上遇见了一定以为三人正是当年的吕氏兄妹和康国栋。 此生的康国栋除了康国柱的一个分成了一个‘栋’字,别的同样没有任何区别。 邹凤娇拉着周同手不停的掉眼泪,“周同啊,你果真是活着的,为什么不早早的告诉我,让我担心了这二三十年呀。”由于人多,牵扯到前世今生的亲友,周同扼要的说明了无法和邹凤娇见面的原因,“师父,你怎么不叫我大徒弟了呀?” 邹凤娇颤着身子道:“你是圣皇,真龙降体的真天子,再说这武功高的我都没办法看得出了,怎么还敢做你的记名师父。” 周同后退一步匍匐拜倒,“师父就是师父,不分记名还是不记名,师父当年教我武功长达五年,我周同前世今生都会永远记在心里,永世不会忘记,师父也永远是我的师父。” 归海红英扶起了周同,笑道:“我和你师父说,她死活不信,这下好了,一切都大白了,你师父也信了,呵呵,和我打赌输了的赌约也该兑现了。” 邹凤娇轻轻捣了她一下,“二三十年不见,你可变得更加贪财了呀。”周同笑道:“我师父赌输了什么,归海师父向我要就是了,我这个做徒弟的别的没有,钱财多的是。”归海红英道:“和你没关系啊,别护着她,我就要她给。” 刘宇蓝摆了小筵,众人畅谈,周同着重说了长孙国康,将前世吕氏兄妹以及康国栋的生生死死详尽的叙述了一遍,康国柱瞪着小眼睛一直盯着周同看,这个从小玩到大的亲如兄弟的朋友,竟然会记得前世,而且前世竟然会有他们这三个一模一样的最好的朋友 。 周同关于自己的身世当然不会说的那么具体,点到即可。 吕文倩满含热泪,重重的叩拜了长孙国康,“长孙叔叔,您若是不嫌弃,我和哥哥便做今生的文伟和文倩。”吕文伟同时拜倒,“我和妹妹都有感应,或许我们的前世就是那两位吕氏兄妹。” 长孙国康喜极而泣,颤抖着扶起来两人,“从此我便有了依靠,两个孩儿就是我以后生命的希望。” 邹凤娇含着热泪笑着扶起了三人,“我当年路过吕家村,看这俩孩子着实像极了当年的吕家兄妹,竟然连姓名都是一样的,所以就收了他俩做徒弟,可真是天作巧合啊,他俩前世是红英的徒弟,今生变成了我的徒弟,莫非是天意如此?” 归海红英笑道:“一定是的,天下的百姓都传开了,周蒙王朝的圣皇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不但咱们这位真龙天子有上天保佑,他身边的亲人也一道被上天护佑了。” 康国柱道:“那我呢,他俩和小凤都有师父了,就我没有啊。” 归海红英笑道:“你们和邹师父来的时候我就商量着同时收了你和马喜凤,前几日收马喜凤是因为看她是个好苗子,按照武馆的规矩是要择优收取的,今日我看啊,就收了你做我们千草厅真正的弟子如何呀?” 周同笑道:“柱子还不快快磕头拜师!” 康国柱大大的身躯跪倒在归海红英面前,“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邹凤娇笑道:“一拜哪行,要九拜,磕九个头,九九归一,便是咱们拜师的意思,一心一意跟随师父啊。”“哦,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九拜。”“咚咚咚……”连磕了九个响头,惹的众人一阵欢笑。 拜师礼成,归海红英道:“我的权力只能暂时收你做千草厅的记名弟子,要想成为千草厅的亲传弟子还需掌门人的首肯。”康国柱道:“师父,没关系的,师父就是师父,不分记名还是不记名,您今后永远就是我的师父了。”他照搬了周同 刚才说的话。 自吕文伟四人考入皇家武馆,邹凤娇便一路跟到了京城,几人才不过到了一个多月,归海红英让邹凤娇重新进入皇家武馆做名誉馆长,邹凤娇拒绝了,现在的她,对当今的周朝皇帝和朝廷没有了一丝好感,这次来京城,就是为了陪着两个徒弟好好练武,争取三年后东海幻境的入场名额。 按照吕氏兄妹目前的武学造诣,已是同龄人中的超级高手,周同当年也不过如此,这当然都是周同上次全力传授他们武学的原因,那些凶兽内丹也起到了根本的作用。邹凤娇所在乾坤派本来是可以给他俩每人一个入场的名额的,但是邹凤娇心强,吕氏兄妹这般能力同龄人中几乎无人能敌,她要给乾坤派多争取两个进入东海幻境的门人弟子。 由于康国柱常年和吕氏兄妹在一起,因此也得到了邹凤娇多方关照,尤其是在武功方面,他的获益不亚于吕氏兄妹,主要是在挨尅方面。 周同问起当年的那些故人,归海红英说了一些周同关心的人。 马英国死后马首善一家得到了周传河的宽恕,马善守死了孙子从此一蹶不振,马善守的大儿子也就是现在活着的马英卫的父亲马良荣,原来是乾坤派的记名弟子,是因为给了乾坤派一位长老巨额贿赂的缘故,他学艺有成,如今做了御林军总督军,承袭了‘一等威武公’,而马英卫则远遁他处,自他的弟弟马英国死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自岭南雪耳寨那次大战之后御林军四大营损失惨重,本来已大不如往昔,马良荣招兵买马,颇有其父亲马善守当年的雄心,御林军四大营现在恢复元气,但是已经被内侍府强压了一头。 内侍府正副总管还是当年的宇文宏成、宇文宏烈兄弟和司马社招,三个人干得风生水起,皇家龙骑卫如今已经壮大到了三十八个团四千人,几乎个个都是气通天以上的高手,宇文宏成的爵位升至一等卫国公,权力上超越了马家,在周朝朝廷里的名分也已和马家并驾齐驱了。 严王府的长子长孙早年死在了东海幻境里,当年的严王爷严顺卓在岭南雪耳寨被莫晓燕报仇杀死,严家长辈里有强人,严顺卓的大儿子也就是严西才的父亲严光明承袭做了开国王爷,如今权势滔天,掌管着全国的大中小武馆,皇家武馆重新落入了严家手中,周传河也无法过多干预。 如今皇家武馆的馆长是严王府的人,乌云宗的宿老,江湖人送绰号万里挑一的诸万里,这个万里挑一的意思是因为他杀人的手段,一旦别他盯上了,即使是在万里之外他也会找到了一剑挑死。 最惨的其实是当年那个毫无心机却天真活泼的周代馨,她至今没有出嫁,自听到周同死后便去盾嘉城做了一方郡主,皇帝周传河算是可怜她,将盾嘉城周围三个州府和五个县府归了她的属地,盾嘉城如今规模翻了几翻,据说当年的军事教头东方胜在她的手下公干。 周同听到这里暗暗惋惜,前世确实憎恨过她,其实她是无辜的,过几日去河东时路过她那里,看一看,看她是否需要帮助。 “同哥哥,馨馨好可怜,不如咱们去看看她。”周同好感动,当着众人的面拉住周小柔的白皙小手,“好的柔儿,她需要什么,我会尽全力帮她的。” 邹凤娇叹气道:“周同,她需要的不是帮助,而是一颗心。”在场的一半都明白邹凤娇话里的深意,周小柔笑道:“邹师父放心,我会让馨馨获得那颗心的。”周同当时膛目结舌。 周传河已经坐了五十五年的皇帝,按照他们家族的规定,每位皇帝做够六十年以上就可以退位让贤了,他如今培养着他的第九个儿子周代洲,据说天赋极好,去年已进入皇家武馆深造,师父正是那位馆长诸万里。 周同叹道:“这下文伟和文倩可一定要小心了,你们俩的名字和当年的那两位文伟文倩一样,别让那帮兔崽子给误会了。”归海红英笑道:“放心好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天下有这样的巧事,并且文伟和文倩俩孩子当年在雪耳寨前并没有亮明身份,皇家武馆时只是进入了前十名,那些名头早被你的大名盖得无影无踪了。再说只要两兄妹在武馆内不对周代洲造成威胁,就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进入东海幻境为每三十年的九月中旬,而皇家武馆会把时间提前,也就是截至不到三年后的五月一日,排位赛前十的学员既决出进入东海幻境的名额。 归海红英笑道:“以目前文伟文倩和喜凤的实力,即使原地不动的等到三年后也能闯入排位赛的前十名去,这点大可放心,我和你师父只要他们仨收紧气息,等到排位赛时准确无误的打进前十就行了。” 周同笑道:“唉,可惜了我的胖哥哥柱子,他那时会如何呢?不会还像前世那样的结果吧。” 邹凤娇道:“你大可放心,这三年我和归海师父全力教他,定能让他闯进前十。” 周同突然问康国柱道:“柱子,教你的推手可还记得?” “推手?”康国柱真真的纳闷了,“同弟,没搞错吧,你别说教了,就是听我也没听你说过呀。” 周同哈哈笑道:“好,我就在这里停留一个月,教你推手,学成什么样子就看你的了。还有师父和归海师父,你俩也和大家一起学吧,城外的南宫奶奶和张爷爷李爷爷他们也在跟着学呢。” 第二八零章泾溪同流清则亦清 周同引荐余化龙,众人无一不去跪拜,余化龙扶起邹凤娇和归海红英笑道:“二位女侠均是我家主公前世的恩人,我理应拜你俩才是啊。”两人连称不敢。余化龙在京城当年的名头极其响亮,张刚没来之前他便是大周第一人。 周同问起二师兄张刚离去的原因,归海红英笑着说了,和周同原先听到的相差不多,周同死后张刚先周传河一步来到京城,在皇家武馆明目张胆收拢了数千学员和教头,当夜一场大搜刮,把京城能刮到的达官显贵府上的金银珠宝统统搜刮走了,他没杀一个人,而是全都给点倒捆绑了,直到他率众走几个时辰后才有人发现出了大娄子。 周传河回来大发雷霆,却被严王府家的修真者长辈告了他一状,严顺卓惨死,长孙也死了,张刚是崔元庆的师侄,两人同属一气,周传河明明知道他的身份还要任用他做皇家武馆的馆长,分明就是纵虎为孽,这下好了,纵虎归山了。 周传河吃了哑巴亏还被严家夺取了许多权力,虽然恼怒却也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皇权日渐式微。 邹凤娇等城里城外的来回跑不方便,周同干脆请了南宫红英等诸人进了京城内,就在理乐国驻京驿站练习推手。 归海红英再见南宫红英三人,几人一顿诉说道尽了家事国事天下事,归海红英当属南宫红英一脉,对掌门人白冬阳恨也不是怒也不是,对周同却高看了八竿子高,从此周同巍峨的形象便在众人心目中落下了根。 推手不易学也不易精,平素才智欠佳脑袋欠灵活的康国柱学的最顺手,周同笑道:“当年的栋子便和你一样,学啥啥不灵光,就这推手学的透彻,还有你现在学的《乱披风锤法》,当年的栋子也是和这套锤法心有灵犀一点就通。” 《乱披风锤法》世间共有两套,当年的肃北领黄功懋的族中有一套,周康转交给康国柱的是第二套,也是和黄功懋一脉相传的黄家的另一支脉,由于各种恩怨情仇凑巧落到了周康手里,于是转送给了康国柱。 历时一个月,众人还是白天休息夜晚练推手,邹凤娇等则是白天在皇家武馆日常学习,夜里飞跃出来在驿馆学推手。 一个月后,康国柱率先学会前三式,周同笑道:“就这三式也够用了,近几年得空就练吧,大家伙儿不懂的就问柱子好了。”归海红英呵呵笑道:“看来我这个师父也要向徒弟请教啊。” 周同单独和吕氏兄妹谈话,要他俩务必保护好自己,保存实力,在进入东海幻境前不要暴露过多的能力,只要能够拿到进入东海幻境的名额就足够了。康国柱还要两人用心扶持,毕竟是最好的兄弟,周同特意照会。“文伟文倩安心练武,只要咱们进了东海幻境,一切就看我的好了。” 周同此时的能耐两兄妹如何不知,若不是周同以平辈相称,两人早就给他下跪答谢了。 邹凤娇也单独找周同谈了话,“周同,我不再是你的师父,想和你做朋友。”“师父,你永远是我的师父,我周同即使变成天上的神仙也会记得您是我的师父。”“呵呵,随你,反正我再见你时不再以师父的身份和你谈话。”“师父!” “周同,我乾坤派万年来之所以屹立不倒,而且在近三千年来一直处于各大门派的上游,是因为我们乾坤派遇到小事会圆润处理,遇到干系原则的大事从不退缩。你师父的意思我们也猜出了一些,不过我看周同你的前世今生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现今成熟了很多,我想你应该懂得平衡的道理,天下的民生很重要,那是咱们人类的根本,但是各大门派之间的实力均衡也同样重要,因为它关乎着咱们鸿蒙大陆上层建筑的牢固与否,如果出现倾斜,这个大厦就有可能倾倒,那么包括人类的所有生灵都将可能遭受涂炭,甚至于灭绝。” “师父放心,当年我也同样想我师父的不是,但是我想左了,崔老头子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他只是想利用我为天下争取公平正义,让这个管理普通百姓的机构变得光明正大。师父,我天山师父是这样的,我同样也是这样的,万一到了那一天,我定会将事实公布于各大门派上院,让各大门派以及鸿蒙大陆上的生灵在公平正义的原则下共同生存,共同前进。” “周同,你有如此胸襟,我真是万分的高兴,我不会看错你,就从你对待吕氏兄妹和康国柱的情义上,我知道你还是那个有良知有公心的周同。”“师父,您夸奖我了,不过我会将我师父送我一句话发扬光大的。” “哦,什么话?” “心方正,行事圆:存方正之心,做圆润之事。” “好个心方正,行事圆,这也是对崔前辈的认知。周同我会禀明我乾坤派掌门人,也会全力帮你说话,自然,我说的全部是实话,真话,请你放心,我会和你周同站在同一个战线上的。” 周同叙述了千草厅,日东城,混元派和即将成立的乞丐派,还有河东詹天利,周蒙国天山派,以及周康村马王帮和姥爷的龙王教。 邹凤娇道:“我已明了,你的力量积蓄的差不多了,其实周蒙王朝的国力已经超过了周国,你之所以还要去东海幻境,是因为还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做天下最强的武者。”“师父言重了,我不想做最强的武者,只是想不再重蹈覆辙,还要全力帮助文伟文倩和柱子拥有足以自保的能力。” “周同,你一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祝你好运,我会出力帮你一点小忙的,文倩兄妹也是我的徒弟。” 终于要离开周京了,邹凤娇与归海红英直送出城外一百里,康国柱恋恋不舍的一直拉着周同走路,到了周同要分别的时候,巨汉雷公像提小胖鸡似地提起了康国柱,“小胖子,你要努出十八分的力去练武,你现在太差,要想和我主公称兄道弟,没有一定实力可不行。” 康国柱被他一提便浑身酸软,因为吓出毛病了,第一次见他时说好像看见了怪物,结果让他给抓住脖颈子提了一下,那一下便是提的全身无力浑身酸疼,掉到地上半天才有了力气站直了。 “师父,归海师父,一切保重,文伟和文倩这里我放心,柱子,小凤,咱们东海幻境见。” 周同不喜欢恋恋不舍的感觉,在邹凤娇六人充满敬意的目光下跨上大长马小黄,小黄又长长了半米,高了一尺,一个蹶子尥出了七八十米,几个晃身消失在尘埃之中。 康国柱惊道:“同弟竟和一些怪东西有缘分,老家的那匹骚马小白,那个黑山似的老狗熊小黑,还有小红小虎小狮什么的,这又多了个小黄,天爷,连那个是人类的雷公也长的似人非人的,难到同弟的前世也是个怪物?” 吕文倩笑道:“柱子当面不敢讲的话,不要在背后说他们,周同已不是以前的周同,他那些朋友都是极其强大的存在,咱们一定要记住咱们的身份,咱们的武功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咱们只不过和周同小时候玩的好,和他的前世有缘,周同念旧情知大义而已。” 吕文倩说完脑海里突然传来念力,是余化龙传来的,‘吕姑娘说的没错,以后要这样好好教育那个小胖子。’ “文倩,你怎么了?”说话的是长孙国康,他没有和周同一众一起走,他留了下来,留下来陪伴吕氏兄妹,他要将平生所学所悟全部传授给两兄妹,他和周同的心思一样,他要两兄妹大成之后有足以自保的能力。 长孙国康对吕文倩和吕文伟的一举一动都很关心,两兄妹开始不太习惯,现在不但接受了,同时还深深的感激这位无私的长者。“叔叔我没事,是余公给我传来念力,让我好好给柱子说,让柱子懂得一些说话做人的道理。” 长孙国康哈哈大笑,“余公视主公的性命为天下至圣,比他本人的性命还珍贵一万倍,别说谁招惹了主公,即便是谁、嘿嘿,无论是谁说了主公不好的话他都不会同意的,你们以后可要小心了啊,余公的手段使出来,可比那位看似极其凶猛的雷公强多了。” 邹凤娇笑道:“是啊,贵人自有贵人助,周同有余公和雷公那样的高人相助,还愁大事不成。” 康国柱问道:“邹师父,什么大事?同弟要干大事吗?”邹凤娇笑了笑没搭话,心道你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个猪脑袋。 邹凤娇在初级武馆便顺带着传授康国柱武艺,怎奈邹凤娇所教和康国柱所喜欢学的不是一个套路,教而不得其法,学而不得其窍,教的越教越有气,学的越学越苦恼,于是邹凤娇暗自称他为猪,康国柱暗下来称邹凤娇为虎狼之师,师父的师。 不过幸好康国柱有了归海红英这个生的俊美、外表豪爽却性子温和的师父,在这位师父的专意教授下和无数内丹的滋润下,他的武功在以后的三年里突飞猛进,大有赶上马喜凤的势头。 周同走时还是给四人留下了十二颗地心怪兽的内丹,每人三颗,看似不偏不倚,其实还私下里给了康国柱十颗九级大荒兽的内丹,偏向他是因为他太蠢,周同有时候对康国柱的看法和邹凤娇大部分时候对他的看法是一样一样的。 马喜凤和吕文伟已订明了终身,只待三年后从东海幻境里出来,便回去禀明家中长辈,成就两人的喜事。 第二八一章盾嘉悦闻景尽欢喜 盾嘉城,方圆超过十五里,城高五十米,设八门,城内城外军民共计五百多万,已然是东北辽吉省领辖内的第二大城府,仅次于辽吉省府。 周同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来到盾嘉城,他要和周代馨见上一面,他要夏侯亮和单思彤吴云钊兄弟出面,他则算是一个跟班的小弟。周小柔倒是想让周代馨知道身份,但是事关大局,周同的身份万一被周传河知道了,那么天下即刻便会大乱,此时对于周同来说还不是时候。 余化龙不愿意见周传河的后人,南宫红英等更是不喜欢人多的城市,于是余化龙还是派出了他的二弟巨汉雷公护佑周同左右。按理说单思彤吴云钊与六大弟子都是当世之高手,在大周朝来说都是武神级的存在,可是余化龙就是不放心,周同无奈,只好由着雷公跟随左右。 此次刘宇蓝没有跟着进城,她跟着几位长辈练推手,在周同眼里刘宇蓝的吃苦耐受的能力超人一等,这也为什么和理乐国千草厅不沾亲不带故的她会有如此出色的本领。 新的盾嘉城早已没了老盾嘉城的模样,那时只是一个丁点城镇,这时已然是一个可以媲美省府的超大州府。 进了城在熙熙攘攘的街道转悠了一圈,门市罗雀,商贾遍地,在一个大馆子里吃了一顿可口的饭菜,出来后又闲转了一会儿,倒也打听到了一些信息。 盾嘉城是主城,城内军民五百万,当年的馨馨公主变成了拥有一郡之地的郡主,这一郡便是包括以盾嘉城为主的九个州县府,人口总计两千万,军队不少,比一般的省府军团还是要少了一些,一百万左右,也是设了一个军团部,据城内百姓说是军团长为跟了郡主公主几十年的随身护卫,东方胜大将军。 周同当时一听就乐了,东方胜,原来皇家武馆的教头,排兵布阵还使得,要说武功,恐怕在京城里今生的吕文伟都会比他强,周代馨委任他做这个军团长,一定也是念旧了。 一行人穿街过巷走了大半天也没把个州城走完,来到正西门时被一千军士围住了。 领军的是一位年过四旬的千总,“你等十二人听好了,抬起你们一只手,把每个人的身份证牌掏出来,然后高举双手,我们会过去检查,如果胆敢反抗,我将会把你们抓起来五花大绑押去军部严加盘查。” 周同心道这位千总还是位好人,没说反抗了就地正法,笑着给单思彤递眼色,单思彤刚要讲话,那千总就吼出声来打断了他的话,“不许讲话,不许反抗,一切等我们查明了你们的身份再和我们理论。”四旬千总话音下一千名军士亮出兵器把周同一行十二人团团围得更紧了。 周同传念给单思彤道:‘让他们看吧,反正咱们的都是真的。’周同所说的真的就是货真价实的身份证牌,就是大周的官府给做出来的,是夏侯亮在离开乞丐帮时给每个人又重新做了一个,正牌的大周子民。 那四旬千总很淘气,别人的不查,先去查验巨汉雷公的身份证牌,查了几下没查看道,周同等人乐了,四旬千总急了。 原来雷震天高举双手,他的身份正牌就在他的右手里拿着,四旬千总一伸手与身份证牌的距离差了一米有八,再跳起来伸手去抓差了一米往外,努力的三跳之后还是差了一大尺,所以四旬千总急了,“你这个超级大的大块头,故意玩弄我是不是,明明知道我够不着,还举得那样高,想进军牢是不是。” 雷震天嘿嘿问道:“让说话不?”四旬千总仰视着瞪了他一眼,“让,你说。” 雷震天笑道:“你这千总,你刚刚说的让我们每个人掏出身份证牌来,然后高举双手等着你来查看,还不许我们动,话也不让说,我这是得到了你的允许才敢说的话,你怎么能出尔反尔的说我玩弄你呀?我玩弄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雷震天天生的气势恢宏,一段轰隆隆的话说出来把四旬千总震退了好几步,“哇呀,照你这样说,是我的错了。”雷震天嘿嘿道:“那当然,事情的前后大伙儿都看着呢。”说完后对着四周看热闹的百姓打圈拱手施礼,引来一片赞声。 四旬千总道:“好吧,你赢了,拿下你的身份证牌让我看,如果是良民就没什么事情,如果不是,就地抓了你,看你一个人怎么在我这一千大军中逃走了。” “嘿嘿,还用逃嘛。”雷震天一伸手一哈腰把身份证牌递给了四旬千总,“看好了哈,我是良民,大大的那种良民。” 四旬千总接过身份证牌嘴里嘟囔了一句,“那奶奶滴,还有些倭人的腔调调。”“倭人是狗屎,别拿我跟那些倭贼猪比,我说的大大是我的个子大,难道错了嘛。”雷震天何等耳音,四旬千总就是腹议一下保不齐也会被他听了去。 四旬千总跳了起来,这一下跳了两米高,要是刚才有此一跳便少了好多麻烦,其实他这一跳是吓的,被雷震天吓的,俗话说‘吓一跳’嘛。 “嗨,你牛,你没错,不过,我们要核实你的身份,需要你配合一下,跟我去军部走一趟,我保准你不会挨打,还会不要银子的给你吃给你喝。”“为什么?!”轰隆一声,雷震天喊了一嗓子,“身份证牌都看了,人也看,还要去军部干啥,你想找麻烦是不是?” 雷震天一生气便会爆出威气来,威气一出来便会气压普通人,四旬千总不算普通人,他是军官,而且还有些武功,只不过他的武功在雷震天眼里和没有是一个层面的,所以一下子被吓地腿软,眼看就要软倒。 俗话说‘吓一跳’,那是吓地轻,吓地中等的会被吓地瘫软,还有吓地厉害的,那便是吓晕过去,当然还有极厉害的,那就是直接被,吓死。 单思彤恰巧在四旬千总身后推了他一把,然后四旬千总就又能站住了,站住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转了半个圈,正好面朝单思彤。 “啊哈千总大人,我们的都查看了,没有事情啊,为什么单要拿他去军部问话呀?” 四旬千总使劲的归拢情绪,倒也是见过一些石面,“其实我们早就盯上你们一帮人了,在我们盾嘉城都快转悠了一天了,我看你们身份有疑才围住了盘问的,不过看你们还像良民,可是那个,那个那个大个子绝对不像,他一嗓子就能把人吓的半死,凶神恶煞似的,我看他不是真人。” “哦,原来是这样,千总大人,你看这是什么。”单思彤拿出了他早年在皇家武士堂取得了武士证,高级武王。按照单思彤当年的武学造诣,也基本上能取得到达气通天才有会取得的武帝武士证,不过他和吴云钊一个心思,才不在乎周朝给的那些虚无缥缈的头衔呢。 单思彤只是让四旬千总看了武士证的一面,看到级别就行了,名字没让他看,因为和身份证牌上的不一样,当然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啊?武王?高级的!”四旬千总盯着单思彤问道:“你多大,有四十岁吗?在哪里做官?” 单思彤先是笑了一下,按他心里的观点,四十岁才是个大周国的武王,那还是别出来现世了。笑完嘘了一下,凑在四旬千总的耳边小声说道:“别问我年龄,我和早年的东方教头一起保护过馨馨公主,我俩关系非常好,他现在是这里的军团长,我要找他,啊,要在他这里当兵。” 按照单思彤的武士等级和谈及的馨馨公主四旬千总信了,也压低声音道:“我一看你就是个强人,能给的我们东方大将军做属下也是你的明智之举,不错不错,哎哎,他们都是吗?”“是啊,我们当年曾经和东方大将军一起在这个盾嘉城抵御过倭寇,那个时候我们还称呼他东方教头呢,因为他那时是皇家武馆的军事教头。” “哎呀呀呀,对对对。”四旬千总一下子明了了,神情也放松了,笑呵呵的道:“好啊,我还以为你们来咱们盾嘉城不怀好意呢,嗬嗬嗬,结果是来投奔咱们东方大将军的,好,我引你们去。” “啊呀,那就多谢你了,千总大人。”单思彤悄悄的给他塞了一锭银子,四旬千总是个老手,银子滑到手里便知是一块十两的大银元宝,于是谦逊的笑道:“可别这样,你的武士等级比我高多了,兴许以后我还会成为你的属下呢,嘻嘻,走,下官给你们带路。” 大将军府门庭若市,来来回回的人流穿梭如织,百姓和士兵军官都有,一问才知道,这里的大将军府不但管理军务还管着整个盾嘉郡的政务,军政混合,只此一家。盾嘉城没有政务府衙,所有民事政事都由大将军府处理,作为一郡之主的馨馨公主啥也不管,只管大将军一人,所以全郡大小事务都让大将军去处理了。 四旬千总今日很神气,看到他的人大都给他让路,让得挺远,“呵呵呵,你们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让我干什么?呵呵呵哈。” 等他走过去两边的人让的更开了,“嘿嘿嘿他娘的,今天都吃错药了哈。”四旬千总左右看看,发觉了什么不对,再看众人的眼神,原来都在回避身后带领的人,不是一群,就是一个人,就是那个身高三米的巨汉。“他奶奶滴,我说呢,今天走到大街上就觉得不对劲,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巨汉雷公撇嘴笑了笑没搭理他,看一个中年妇女贼眉鼠眼的盯着他看,别人都是瞧一眼赶紧回避,她可好,死盯着不放。“嗯!”雷震天重哼了一声,眼睛一瞪,一股威气直冲贼眉妇女,“喔……呀呀。”贼眉妇女娇呼了一声晕倒了。 大将军府里分了很多小院,小院门口的上面都有匾额,‘农耕司’、‘技工司’、‘捐税司’等等,到处都是人,文官武官、穷人富人,相互之间倒也协调,总是穷人让这富人走,富人让着文官走,文官让着武官走,果然是应了一句话,‘民不和官斗,穷不和富争,文不和武斗,牛不和虎斗。’倒是想斗,斗得过嘛。 四旬千总嘀咕是嘀咕,脚下不慢,在大将军府里七拐八拐的走过了七八个小院,来到一个写着‘刑罚司’的小院里。 “诸位,这里面的是我们盾嘉城权力仅次于大将军的吴将军,她专管给人上刑,无论老百姓还是当官的,只要违反了我们盾嘉郡郡主制定的法典,统统由我们吴将军进行处罚,谁都不例外,包括我,吼呵呵呵。” 这个小院果然人少了很多,并且还较为安静,四旬千总让周同等在外面稍等,他去禀报。 单思彤笑道:“这刑罚司看来权力挺大的,东方教头的属下,该会是谁呢?”周同想到了一人,“吴将军,该不会是女的吧?”吴云钊很少说话,笑道:“吴云燕教头?” 吴云钊果然说对了,众人进去后一眼便认出了她,正是当年东方教头的副手之一,吴云燕。 吴云燕先认出了单思彤,再认出了吴云钊,其后是名气很大的夏侯亮,其他人虽然认不出,但是气度不凡,“是你们?他们是你们的朋友。”吴云燕说到最后看的就是巨汉雷公,雷震天呲牙撇嘴一笑,没回答她。 单思彤快步走到公案前拱手鞠了一躬,“吴将军,都是咱们自己人,请借一步说话。”吴云燕如何不懂他的意思,笑道:“好,正好我还有其他的要事要办,你们跟我来吧,咱们去大将军那里。” 吴云燕走过四旬千总的时候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他一巴掌,“你不错,回头找我的总管领赏吧。”四旬千总这才千真万确的确定这一帮人就是东方大将军的熟人,他好欢喜啊,欢喜的是他干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更加欢喜的是以严苛著称的吴将军竟然要给他赏银子,这才是四旬千总欢喜得脸红脖子粗的重要因素。 第二八二章郡主府观人皆伤悲 大将军府,内府,东方胜的私宅所在。 大厅里只有两拨人,一拨是周同这边的十二个人,另一拨是以东方胜为首的五个人,东方胜坐在正中,其后是吴云燕,谭思凯,两人曾经是东方胜的助理教头,也在周同第二次和沙龙帮大战时担任黑滨师团第三军第一师师长和参谋。第四位周同也熟悉,当年的张督尉,后来立功做了黑滨师团的中军令,名叫张强生,现在竟然也已是一名将军,还管辖着整个盾嘉郡的农耕土司。 第五个人和周同最熟悉,是当年三六零一班的同班学友,也是皇家龙骑卫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姓张,全名叫做张洪宝。 “东方大将军,他就是当年的周同。”单思彤还是说出了周同的真实身份,当然,他是事先获得了周同的允许的。 “东方教头,还记得在皇家武馆排阵时我曾经败给过周代勇那小子,还记得咱们在黑滨师团为了攻打北乌海虾龙岛一起说的悄悄话嘛,可还记得在原先的盾嘉小城你要惩罚我二哥詹玉刚,我是如何和大家伙儿一起戴罪立功的,呵,我还记得东方教头为了我们三六零一班那时四个营的兄弟动了不少心思,心思的主攻对象便是现在的郡主馨馨公主。” 周同再一一和吴云燕,谭思凯,张强生说话,句句切中要害,几句话说的东方胜都快要激动死了。周同最后握住了张洪宝的手,“洪宝兄弟,当年你们和马家兄弟离开肃北领,后来马英国告诉我你们和马英卫去理乐国帮我阻止严王府的人去了,我真是信以为真了。” 一句话说的张洪宝倒地磕头,“团长,元帅,不,圣皇,我们官小职微,说话没人听,当时离开肃北领不是我们的意思,马大哥和马英国原本是要回去的,但是去了京城就被内侍府困住了,我们都不得脱身,我们,我们中有一大半是非常愿意跟着圣皇您一起创建周蒙王朝的。” 周同略有意外,如果说眼前的张洪宝和当年皇家龙骑卫的一部分兄弟对自己十成十的忠诚倒是没问题,可是马家兄弟,怎么会?他俩不会不考虑他们马家的。 周同没说话,张洪宝接着道:“后来皇帝挟持了马家一家老小,马英国听了他爷爷的话,瞒着他哥哥只身一人去引诱您中了皇帝的圈套,后来,后来马英卫大哥被放出来后直接找了我们,为了证明他的清白,也为了给您和我们大家一个交代,马大哥自毁了面容,说无脸再面对这个世界。” “啊?!”周同听到这里有些感到了,他紧紧的抓住了张洪宝的手,“兄弟,二师弟他现在哪里?我要见他。” “后来马大哥经不住我们几个兄弟的极力劝告,来到了这里,马大哥他,他一直在郡主府里住着,这二十多年来很少外出,即使有时候出去,也是选在黑夜里。” 周同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马英卫了,他自毁面容完全是因为觉得他对不起自己这个大师哥,他的兄弟为了赎罪自杀身亡,其实已经够了,何必,何必。 “东方大将军,我要去见我二师弟。” 东方胜激动的心情仍然继续颤抖着,“好,好,我相信你去了他会重新面对生活的,郡主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周,周啊,咱们这就去好不好?” 东方胜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周同,语气也是商量着来的意思。“东方大将军还是叫我周同吧,不要有顾虑,咱们之间不存在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我还是我,周同。” 东方胜按照周同的意思安顿了雷震天与六大弟子,雷震天坚持要跟着周同,“主公,大哥说的很明白,要我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我不能不听大哥的话。”“雷公,这城里有高手能对我造成威胁吗?郡主府不是一般人可以进的,你这么大的个子到郡主府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周传河也一定会在这里安插眼线,你想让我们都暴露给周传河吗?” 雷震天还要坚持,周同笑道:“我再说一次,郡主府都是我的兄弟,整个盾嘉城的武者气息你都摸透了,如果有一个对我造成威胁的人,那一定就是你。”“哎嗨嗨主公别开玩笑了,我打不过你。”“那不就结了,你好好的在大将军府里吃喝,只要跟着我的气息就行了,难道非得跟着我招摇过市让别人怀疑不成。好了,我很快回来,不要引人注意,哪里都不能去。” 郡主府并不大,前厅是个小门楼,中部是一个较大的四合院,后面一个院子是周代馨的住所,另一个花园似的小院子中有两间小屋,周代馨此时正在小院内的花厅下和马英卫品尝京城送来的甜点。 “公主公主,东方大将军要求见您,很急的样子,还带了五个人来。”来的是周代馨原来的丫鬟青莲,如今已是中年人的相貌,说话很急。 周代馨笑吟吟给马英卫剥开一个芦苇包,里面是红色的糕点,“二师哥尝尝这个,这可是中州那边进贡过来的,很好吃的,我还是在京城的时候吃过几次的。” 周代馨面貌依旧,只是眉宇间因为岁月的磨砺多了一些沧桑,马英卫一脸的坑坑洼洼,原本英俊的面容变成了沟渠纵横的丑陋模样,只有一双眼睛还是和以前那样通透锐利。 “大将军带着外人来此必有要事,小师妹先去招呼吧。”马英卫说话字正腔圆,中气十足,“我在这里慢慢吃着等着你。” “唉,真烦人呀,来几个人干嘛要见我,我又不认识他们,让大将军自己处理了不就好了嘛。好吧,我这就去看一看,算是给大将军面子。” 周代馨盈盈而起,拉着青莲的手笑道:“你急什么,几个孩子都那么大了,怎么还是遇事沉不住气呀。”青莲道:“来的人你认识,大将军也是很急的样子,所以我就有些急了。” “认识啊,哎你不早说,快走,告诉我你认识吗?是谁?还是咱们皇家武馆的学友投奔过来了吗?”周代馨一下子比青莲还要急了,“你都认识吧?快告诉我叫什么名字?” 青莲终于不显得急了,反手托住周代馨的胳膊笑道:“两个知道名字,一个认识但忘记叫什么了,另外两个是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很年轻的样子,不过女的带着面纱,男的很好看,好像从哪里见过。” “单思彤,吴云钊?天呀,你不早说,他们都是我大师哥的好兄弟呀。”周代馨的声音传进了会客厅,东方胜等人起身迎接,周同等四人也站了起来,单思彤笑道:“公主好像没怎么变化嘛。”吴云钊道:“看她能否认出小师祖来。” 周同面目沉静,眼神转到周小柔身上,‘柔儿,咱们告诉小师妹好不好?’‘好,如实相告,我相信馨馨妹妹懂得是非曲直。’ 东方胜迎到屋外见礼,周代馨一托手闪进了屋里,“单思彤,吴云钊,果然是你们俩,真是太好了,我好高兴啊。” 单思彤和吴云钊还是和三十年前那样和她见礼说话,“二三十年不见,馨馨公主怎么反而变得年轻了呢。”周代馨笑道:“武功高呗,反正我现在的武功不比你俩低。” 周同早把她的功底探查的一清二楚,神通天中级的水平,就她现在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已然是很高了,不过比起单思彤和吴云钊还是差了一些。 周代馨再看夏侯亮,想了想道:“啊呀,你好像当年和我大师哥走的很近呀,是把那个詹玉刚打的很惨的那位,那位吗?” 夏侯亮笑着躬身施礼道:“公主殿下还能记得我,真是万分荣幸,在下叫夏侯亮,和周同是结义兄弟。” “啊,我记起来了,二师哥曾经给我说过,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不过你胆子真大,还敢说和大师哥是结义兄弟,不怕我、不怕朝廷抓你吗?” 夏侯亮笑道:“公主这里最安全,所以才敢说,外人怎么会知道我和周同的关系呢。” 夏侯亮连说了两个周同,周代馨双眼泛起了夺目的光彩,“那你快说,我大师哥现在是死是活,活在哪里?” “呵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公主猜一猜吧。”夏侯亮眼神往周同那边扫了扫。 “他?”周代馨终于正视了周同,她看着周同的一双眼睛,她的眼睛里慢慢的涌出泪来,“大师哥,是你吗?” 对于周代馨,周同一直觉得挺愧疚的,此次来盾嘉城是想着帮她一把的,周代馨还是原来的那个周代馨,她还是没有变,只是二十多年来受了很多委屈,已没有了那时的朝气活泼。 “小师妹,我是周同,我是重获新生的周同,不过还是原来的那个周同。” “周同,大师哥?!”周代馨本来离周同很近,听周同说了话退了几步,眼泪如珍珠般颗颗坠落,“大师哥,你,你真的是活着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告诉我们,让我们担惊受怕了几十年,我,我们一直活在不安当中,你,你……” 周代馨哭了,泣不成声,她已说不出话来了。 第二八三章晓大义明分理道情 郡主府客厅,周代馨泪如雨下嘶声如斯。 周小柔终于取下了帷帽面纱,轻轻的扶住了周代馨震颤的娇躯,“馨馨妹妹,同哥哥能活过来很不容易,咱们还是原谅他吧。” “我一直在原谅他,我也没有恨过他,我们都觉得他不会死的。”周代馨泪眼朦胧的来看周小柔,“你,你又是谁呀?” “馨馨妹妹,我是小柔,是,我也是获得新生二世为人的。” “小柔,柔儿姐姐,我知道,我知道……”周代馨哭的更猛了,好歹在周小柔的抚慰下能稳住心神,“我知道,是那个人帮的忙,我们都听说了,不过,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就和周同,和大师哥走到一起了?” “妹妹,我们的前世已经深爱过了,今生虽然还要继续,不过我希望让同哥哥获得更多的温暖,妹妹你若愿意,咱们一起让同哥哥高兴好了。” “不,不!”周代馨后退几步避开周小柔的抚慰,再去看周同,“我,我喜欢大师哥的感情已经没有了,我知道你们俩好,好的不能容下任何一丝杂念,我现在对大师哥的感情是歉疚,想让他活起来,好好的活着。” 一颗大石头落在了周同的心底,瞬而消失得无影无踪,“馨馨妹妹,是我亏欠你的,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周代馨终于挥去了泪水,仰头看向周同,“大师哥,你能活着就是我最最幸福最最高兴的事,我什么都不需要,我,现在我只想告诉大师哥一句话,请大师哥听了不要怪罪我们,更不要生气。” “好,小师妹说什么我都不会怪罪你,也不会生气。”“你保证。”“我保证,我对天保证,以后我的小师妹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怪罪她,也不会生气。”周同两手指向上冲天说了这一段话。 周代馨肃然,点点头道:“大师哥,二师哥最近二十多年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就是因为死去的三师哥做出的那种事情,我们谁也劝不好他。” “大师哥,二师哥以前是很喜欢我的,后来他自毁了面容便不再对我表示爱慕的情义,但是我知道他心里还是喜欢跟我在一起的,所以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想让他坦白心声,明明白白的告诉我,然后,然后我们俩成亲。” “大师哥,这二十多年来二师哥之所以不愿意答应和我结婚,是因为大师哥,他本来就觉得对不起大师哥,如果再和我成亲,他以为就更加对不起大师哥你了。” 周代馨一言一语的细声细气说出了她的心声,如美玉的面上微微泛起了红晕,却是一脸的正容。 “小师妹,二师弟现在哪里?我去看他,让他和小师妹成亲。” 小花园,马英卫空对当月,沟壑纵横的面上没有惆怅,没有喜悦,只是平静的看着。 “二师哥,你看这是谁?” 周代馨将周同拉到了马英卫面前,“二师哥,你认得他吗?” 马英卫与周同四目相对,相视了很久,“你,是大师哥?” 周同抢一步握住马英卫的双手,“二师弟,让你受委屈了。” “大师哥,你果然活着,我,我们家对不起你。”“二师弟,不怪三师弟,也不怪你的家人,他们也是无奈之举,一家人的性命,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性命全都被,二师弟,要怪,我们应该怪周传河。” 周同顾及到了周代馨的心情,不过在客厅听她说话时发觉,她不再认那个父亲。 马英卫怔怔不语,周代馨道:“大师哥说的对,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作怪,要怪,就只能怪他了。” “小师妹,当今皇帝做事不择手段,不是光明圣达之君,如今整个大周朝都已腐败不堪,我们这些人落得如此下场,只不过是大仓一粒罢了。” “我知道的,所以我不认他了,我们这个盾嘉郡也不受他节制,他要敢来管我们,咱们就和他拼了就是。” 马英卫道:“天下大道既是人道,不懂人道的人迟早会消亡,周蒙王朝顺天意大兴,便是以人为本的大道,我当年劝说爷爷和父亲他们投奔周蒙王朝,可惜,太晚了,周传河那时已经不给我们家机会了。” 周同拉着马英卫的手道:“二师弟,当初三师弟自刎以明其心,我便明白了你马家的处境,好在如今的周传河再无当年的权势,他为了维护他的权力只好选择妥协,马家现在是安全的。” “大师哥,我和我家已脱离了关系,从此不再是马家的子孙,本想着苟活一世了结此生,如今见到了大师哥您,我便有了新生的希望。大师哥,您就放手做吧,我们全力支持您,我马英卫还是和以前一样,全心跟随大师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呵,二师弟,今日先不说这个,我想首先要完成一件事情,还需二师弟你答应啊。”“大师哥,什么事情,请您说出来,我全都答应。” “二师弟,我要你和小师妹择吉日完婚。” 我思君何在,乃在艳阳前,良宵相望时,由此明月光。 相望还相思,明月高空绝,无知伊心泣,何来两世惊。 周小柔历经三天三夜给马英卫治好了面上的伤痕,周同到城外请来余化龙和南宫红英一行人,东方胜小心,单独在一处军营选了一个大大的院子供众人居住,而这一处军营则是东方胜的嫡系所在,只效忠与东方胜和周代馨,并且对大周朝廷是十分抵触的。 十五日后,马英卫面疾痊愈,东方胜主婚,众人在郡主府举行了一次很小但是很温馨的婚礼。 婚礼现场不过三十多人,青莲和青竹作为已婚妇女还是当了周代馨的伴娘,主伴娘是周小柔,周同和单思彤吴云钊做了伴郎,东方胜是主婚人,二人所拜的高堂不是别人,而是服侍周家三世的余化龙。 周同队伍中除去南宫红英三位老前辈不喜欢热闹之外全都来了,周代馨这边则是吴云燕、谭思凯、张强生、和张洪宝一行十多个原皇家龙骑卫的兄弟,除此之外再无外人。 夫妻交拜之后,周代馨与马英卫双双进入洞房,而他们俩的洞房就是小花园里的那两间小屋。 周同则和众人放开了一通吃喝,尤其是原来皇家龙骑卫的那十来个兄弟,和周同一起痛饮到了天亮方才作罢。 盾嘉城兵士还算够多,就是高手太少了,武功第一的当数马英卫,其后是周代馨和张洪宝那十多个原来皇家龙骑卫的兄弟,东方胜虽然善于经营善于治军,但是武功不高,充其量和张洪宝一个层次。 周同和余化龙商议,接下来要去河东找詹天利,南宫红英三位老前辈不喜欢周折,还不如留在盾嘉城收一些记名弟子,培养一批高手,等到三年后举兵之时便又多了一分胜算。 南宫红英当即答应了周同的请求,“如此最好,我们最怕舟车劳顿,待在一个地方培养一些孩子也正是我们所能办到的,你有余大侠和雷公那样的大宗师跟着去到哪里也无妨,很好,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一边挑选弟子教他们武功,一边壮大我们的蛊群。” 周同早知道他们仨所样的蛊群的厉害,如今规模有些小,一旦给他们仨时间安心培育,三年后说不定可以养出可以比得上百万大军的超大蛊群来。 东方胜听了周同的话高兴的几乎跳了起来,“哎呀呀真是太好了,我们这里就是缺乏大高手啊,天奶奶的,三位千草厅的宿老,超级高手啊,主公,我该怎么感谢你呀。” “呵,大将军,咱们同为一体,还用说谁感谢谁的话嘛,不过这次留下的不仅仅是三位长辈,宇蓝和十位千草厅门人也留下,还有那十辆马车,那可是咱们以后的奇兵啊。” 周同和马英卫等一帮兄弟大喝了三个日夜,众人约定,一旦周同呼应,这边便立即举兵,几路大军共同讨伐周传河。 “英卫,咱们如此明目张胆的谈论讨伐周传河,小师妹会不会很伤心?”“大师哥放心,馨馨也早已和他断绝了关系,呵呵馨馨说了,只要能够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他举双手支持大师哥做整个天下的圣皇。” “二师弟,让小师妹放心,即使咱们攻下周京城,我也不会下令杀害周传河,只让他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就是了。” 周同如此说是安抚马英卫和周代馨,心里对周传河的恨已深植在骨髓了,不过到时候是杀还是放,目前还没有想过。 周传河到底还有多少底气,还有多少底牌没有亮出来,周同不知道,周传河身后的那些长辈中到底还有多少位是有良知的,周同也不敢去想,所以的一切只能等到三年之后才好去揭晓,到那时,周同相信,他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 周同去东海幻境不仅仅是为了那里面效果极好的怪兽内丹,他还要去见一见那两位穷泽,他想从两位穷泽那里获得激活体内的内丹里青龙留下的庞大真气,他想获得掌控的自身内丹真气的能力,那样的话,他便拥有了足够的底气,足以对抗周传河身后那些人的底气。 第二八四章詹金刚勇武比雷公 终于要离开盾嘉城了,周同先在军营拜辞了南宫红英三为长辈,再和刘宇蓝惜别,而后由马英卫和东方胜陪着和周代馨洒泪而别,相约三年之后重聚。 东方胜和马英卫的一帮老兄弟一路相送,周同咱三拒绝,直送出城外一百里方罢,“东方大将军,二师弟,诸位,咱们三年后再见。” 周同一跃轻轻跨上高大凶猛的小黄背上,那边马英卫突然倒地叩头,“大师哥,您是我们大家心中的一盏明灯,从此您便是我们的圣皇,请您为了我们这些兄弟和天下受冤屈的百姓,一定好好保重,我们在这里等着您的召唤。” “唉,二师弟!”周同本想劝慰他,可是这一路上说的多了,多说无益,“二师弟保重,东方教头保重,诸位一切保重。”念力传在小黄脑子,小黄如一只超大个的豹子一般飞射了出去,只两个眨眼便成了小黑点。 雷震天惊道:“这个黄家伙,一天一个样子,等到以后还了得嘛。”余化龙笑道:“那是龙种,主公的龙体正需要它来驮住,走吧,咱哥俩是护卫啊,骑着乌骓马也要赶上主公。”“哈哈,那是,我的轻功不比大哥低嘛。” 雷震天庞大的躯体把胯下的踏云乌骓映衬成了一匹小黑马,不过此一刻小黑马跑的果真不比黄龙马慢,一窜之下飞出去之后竟然没有留下烟尘,原来雷震天耍大气,几乎是临空拉着乌骓马飞了起来。 东方胜惊道:“主公真人也,手下随从竟是些神人。” “是啊,主公有真龙之象,自然会有贵人帮他。” 马英卫点点头,眺望远方,眼神中出现一丝犹豫,突然两道光亮冲破了犹豫,双眼神采飞扬。 至此周同身边还有十二人,远离盾嘉城放慢了速度,周同和众人一路闲游,白天欣赏风景,晚间练推手,偶尔也会对战比试,大都是几个小字辈和余化龙与雷震天对练,周同则拿出全部精力传授六大弟子武功,包括大哥夏侯亮和单思彤吴云钊。 周小柔同样抛开了门户之见,把无影神针修改了传给众人,雷震天最是高兴,“主母这意针功比我们隐仙派的千手掌还厉害,我试着往一块凑,结果好的出奇,哈哈哈……” 余化龙道:“不如把你学得也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切磋。”“那可就犯难了,我大妈说过,严禁我私下里传给任何人的,我不能不听大妈的话。” 周同笑道:“总听说隐仙岛如何神奇至美,当年李姑娘邀请我们去那里玩的,不如咱们找时间去一趟隐仙派玩玩。”余化龙深以为是,“好,这个提议最好,等咱们去了河东就去隐仙岛耍耍。” 一行十三人慢慢悠悠行了月余才到了河东省领,进了省城租住了一个小院,余化龙只身来到一等英国公、抚远大将军府前,直呼叫詹天利出来听话,守卫见他气势惊人,跑进去唤来管家。 “哎呀呀,我当是谁,原来是前辈驾到了呀,快快请进。”管家是詹天利身边的人,认识余化龙,余化龙也对他面熟,“怎么,不用我候着你进去通报了吗?”“如何能够啊,前辈是我们请都请不到的人啊,前辈快请进。” 余化龙落座会客厅,不一会儿詹天利跑了进来,来了个九十度的躬身大礼,“余老哥,您来了,我都快想死您了呀。” 余化龙抱住詹天利直看着他的双眼,“嗯,不错,你没有变,我很高兴。”“哈哈,哪能够,咱是什么人,海枯石烂心不变,老哥,就您一个人来的吗?”“呵,当然不是,我是陪着主公一起来的。” “主公?哎呀!老哥,主公他,他真的活着回来了?!”詹天利紧紧握着余化龙的胳膊,身躯微微晃动。“那是当然,主公二世为人,天意下降真龙护他,如今已是真的真龙天子了。”“啊呀哈哈哈,老哥快快说说主公,我想听。” 余化龙笑着说了周同的来龙去脉,也说了一路随行的人。“小詹,主公今非昔比,但说武功,已不是你我可以对付得了的了。” 詹天利在震惊和喜悦之中听了余化龙的一通讲述,高兴的像个小孩儿似的跳了起来,“老哥,我被主公封为军部河东王,没有出一分力气便听说主公出事了,要不是老哥您来信说明了,我就准备出兵讨伐周传河那臭小子了。” 交谈许久,詹天利换了便装,两人从大将军府后门去了临时租住的小院,再见周同时,詹天利还是认出了他,当下大拜叩礼,周同双手扶住,“伯父这样拜我,我与二哥如何说话,嗯,等我再见到丁姨,一定让他废除这些礼节,至少长辈不能拜晚辈。” 余化龙第二个引荐的是周小柔,詹天利没看到她的面容,只听声音便摇头晃脑的大赞了一番,第三个引荐雷震天,詹天利惊喜交加,“老哥,你俩竟然成了结义兄弟,不成,我也要和你们结义,我看我就做你们的三弟吧。” 余化龙微笑不语,雷震天摇头道:“不行,我看你比我大几岁,不能和你结拜。”詹天利笑道:“没关系,我愿意自降年纪和你结拜。” 余化龙笑出了声,雷震天还是摇头道:“不行,你的年纪虽然比我大几岁,但是你的武功不如我,我不想和你结拜。”詹天利这下子不笑了,神色变得严肃了,“吼,哈吼,好啊,我看你天赋异禀,也知道你有些名头,竟然看不起我,好啊好,走走走,我们去城外,我与你大战八百回合,看谁打得过谁!” 雷震天求之不得,吼吼笑道:“你不行,但还算是我的对手,吼吼吼,别说八百回合,只要你能从我的手里撑过去三百个回合,我就同意和你结拜,还让你当我和大哥的老二。” “他奶奶的什么我的老二!”詹天利气道:“你才是我的老二呢,走,啥话不说,比了就知道。” 余化龙征求周同的意见,“主公,你看如何呀?”“呵呵,我看伯父功力比雷公稍弱,但是少阳派的武术是十分奇妙的,兴许可以打败雷公。”雷震天也生气了,“打败我,才怪,走,主公,你同意啊,咱们这就去。” 余化龙要他不要急,再介绍了夏侯亮,夏侯亮是周同詹玉刚三人的结义大哥,大礼参拜了詹天利,而后单思彤吴云钊以及六大弟子一一拜见,詹天利没好气,忍着胸中的闷气絮叨了几句,接着吼道:“好了,诸位小字辈的好朋友都不错,先就这样,我先和这位长着犄角的不懂事的大个子比一比回头咱们再好好谈,就这样。” 河东城外二百里的一片树林里,詹天利与雷震天距离十米相对,夏侯亮单思彤等一帮人站在二百米开外,周同拉着周小柔的小手站在东侧,余化龙站在西侧,听他喊道:“和主公说好的,你俩比武限五百个回合,五百个回合之内谁受重伤我和主公就打另外一个,五百个回合之后立刻撤手,不撤的话我和主公两个一起打。” 周同笑着撇撇嘴,心道这是什么规矩,也就余伯伯能够想得出来,再听余化龙一声大喊,“现在,开始!” “砰!”两人掌气相交,第一招便是全力一击,激起的气流形成的冲击波一转眼将四周方圆二百多米的树木摧残,百米之内的树木全部懒腰折断,无数木头渣子随着冲击波飞出了五六百米。 夏侯亮等人到底武功好,二百米的距离,护体罡气还是可以轻松抵抗飞来的夹杂着木屑的气流的。 周同周小柔和余化龙纹丝不动,纷乱的冲击波对他们三人造不成任何伤害,冲击波距离护体罡气一寸时便被弹到了一边,这便是强大的内功所致。 场上两人身法好快,雷震天力沉气重,詹天利力道上仅次于他,但是身法灵活,招术更是精妙,两人裹着飞土乱枝不过两刻钟过了四百多个回合,未见一方气弱。 余化龙笑道:“主公,我还想着小詹撑不过五百个回合呢,现在看来,还能再打三百个回合。”场中的詹天利气道:“余老哥欺我呀,看我如何打败这个雷公。”雷震天大气,隆隆的吼道:“好你个老小子,你要是打败我,我就永远把你当成我的老二。” “我让你当我的老二,从今天开始。”雷震天没弄明白什么意思,听詹天利咬牙切齿的还是来了这么一句,吼道:“你个老小子就不会来点新鲜的。”詹天利恨道:“不会,我只让你做我的老二。” “嘿嘿他大爷的,奇怪了,看我先揍爬你。”雷震天化出了他的山分水三叉戟,“好,你个傻大个的臭小子来吧。”詹天利不想和他多废话了,同时化出他的最强兵器青天辉月刀。 两人同时使出拿手的猛招,周围的气流猛增,战圈扩大至三百多米,四百米内的大树小树无一不受摧残,几百棵百年老树就这样被两人激出的气刃给毁于一旦。 第二八五章十八俊独炽冷北宫 在余化龙的纵容下和詹天利和雷震天夸大的比试中,众人又看到了一次惊世之战,两人的对战最终在七百个回合后结束,还是在余化龙和周同的同时介入下分开的。 七百个回合的全力一战,雷震天的气息没有丝毫不适,看样子再战七百个回合也不在话下,詹天利到底弱了他一层,不是詹天利武功练的不到家,而是雷震天的天赋异禀,天生的战斗强人,在和同等级对手比拼的时候总会占据上风。 不过雷震天还是挺佩服詹天利的,还是让他做了老二,是三人中的排行老二。 “哈哈老詹,你的武功虽然稍微不如我,但也差不多了,主公是真龙天子,咱们哥仨就拜主公吧,让主公给咱们见证。” “好好好。”余化龙左右拉住两人的手,“咱们在主公面前结义再好不过,来吧小詹,跪拜了你就是我永远的二弟了。”詹天利笑道:“我怎么一听这个‘二’字就别扭呢。”雷震天笑道:“没法子,谁让你比我的岁数大呢,来吧,二哥,咱们开始。”詹天利笑道:“嗯,这个二哥不错,听着挺舒服的。” 三人跪在周同面前起誓,从此结为三兄弟,跟随主公行天下,永生永世不弃不离。 余化龙和周同看得出,两人虽然打的挺猛,但是詹天利并没有出杀招,雷震天也没有拿出看家的本事,两人只是尽情施展了各自的普通招术,想以一般的招式和高深的内功将对手比拼落败,结果詹天利还是在气力上逊了一大筹。 一等英国公、抚远大将军府内的大厅里大摆筵席,最中间的一张桌子上只坐了六个人,周同首座,周小柔紧挨着他,余化龙和詹天利陪在两边,雷震天坐在余化龙一侧,其次是夏侯亮坐在了詹天利一侧。 左首的一张桌子坐着单思彤吴云钊和六大弟子,右手的一张桌子坐着镇东将军、张大强,镇南将军、张二强,镇西将军、张三强,镇北将军、张四强,其后是六位威武将军。其他六张桌子坐着以通联师团师团长汤博坤为首的各路师团的领军者,五十多人均是神通天顶峰的高手。 余化龙大赞詹天利治军有方,河东军团如今不仅有上百位顶级高手,还有二百万的精锐之师,其中七八十万都是詹天利私下培养出来的,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兵团。 河东军团当年大战沙龙帮周同是清楚的,那战斗力比肃北左家老哥俩的军团强了一个等级,二百万军队可抵周国四百万大军,将来合兵攻打周国将是绝对的主力。 “主公,咱们沙龙岛上还有八九十万杂牌军呢,呵呵,不受咱们这里官职的那种。”詹天利小心,沙龙岛上的布军只有最亲近的几十个人知道,筵席上都不敢大声说出来。 原来詹天利攻克沙龙岛之后便派了心腹大将洪德柱领了二十万大军进驻了,经过三十年的励兵秣马,如今已有了近百万精兵,也是詹天利布局中的一颗大棋子。 第二天詹天利举行了家宴,詹伯母李金芳亲自出来应酬,专门给周同十几人做了几道拿手的好菜,周同与夏侯亮均是大礼拜见,余下单思彤等八人叩拜见礼,周小柔跪拜时李金芳死活不让,拉着她的小手嘘寒问暖的,可怜怜的一个小可人,老天爷是如何造化出这样的美人儿的。 周同问起二哥,李金芳抢着说了,原来詹玉刚自从和夏侯亮分手回来之后便一心学武,并且在大李山庄广纳高人,如今有结义兄弟十八人,号称河东十八俊,其中武功高过詹玉刚的不下一半。 周同说了今生的来来往往,詹天利也详细介绍了这二十多年来的情况和河东军团的建设成就,由于詹天利并没有把柄落在周传河手中,周传河的权力也一再被族里的长辈们挟持着剥夺了很多,所以至今相安无事。 “主公要三年之后从东海幻境出来了再举兵,我怕周传河那小子知道了主公的消息就不妙了,俗话说行久必露啊。”“呵呵伯父放心,我想好了,就用大哥给我的身份证牌择一城获取进入东海幻境的资格,现在的年纪谁也看不出来,名字又不一样,量他们也发现不了。”“可是主公如今身有真龙之象,又身具绝世武功,那帮人恐怕也会怀疑的。” 余化龙笑道:“二弟放心,今日的主公已非前世的主公,咱们只需耐心等待三年,三年之后,包你满意。”“怎么,三年之后就可以大举进攻周传河了吗?”“那是当然,不但进攻,而且是十成十的一攻而破。” 李金芳当夜派人给大李山庄送去了一封信,大致内容是明日主公驾临,务必早作准备。 次日一早,李金芳和詹天利送出城外,由府内的总管领着十几人便装出行,快马加鞭半日抵达大李山庄,第一个来迎接的就是詹玉刚,身后跟着十七人,十七位武者。 黄龙马上周同和夏侯亮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詹玉刚果然强大了,内功几乎超过了夏侯亮,其身后的十七位兄弟个个都是神通天中级以上的境界,顶峰的有好几位,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六十岁。 “三弟,大哥!”周同和夏侯亮同时飞身而起,詹玉刚一纵身飞到半空,三兄弟在十多米的高空搂抱在一起,詹玉刚大声道:“三弟比以前还要年轻啊,果然是重生回来了,我高兴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通长笑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詹玉刚给余化龙行了大礼,周同介绍雷震天,惊得詹玉刚张着大嘴呆看他,“你是我父亲的结义三弟,看来武功和我父亲差不多了!”雷震天笑道:“侄子说的不错,我和你爹大战七百回合不分上下,算是差不多吧。”“还算是,看来你也是位超级高手。” 余化龙道:“贤侄还不给你三叔见礼!”詹玉刚很听余化龙的话,叩拜道:“三叔,你这么厉害,能不能一个人和我们河东十八俊比一比呀。” 雷震天想到了那日和夏侯亮几人比试的情景,“不行,你们人太多了,我不出杀招的的话只能干瞪眼。”詹玉刚笑道:“那我们就派出来九个人好了,三叔给面子不?”“不,九个人也不比,你那十七个弟兄里有几个差不多的好手。”“哈哈哈,三叔怕了呀。”“怕不怕的,侄子激我没用,你要想比,就你们十八个和我们三个比一比好了。” 雷震天说的三个是加上余化龙和周同,詹玉刚还不知道周同的厉害,刚要答应余化龙却先说了,“主公是何人,怎能轻易动手,不如就我和你三叔对你十八人好了。” 詹玉刚一惊一喜,笑道:“好吧,大伯武功天下第一,我们十八个兄弟也跟着长长见识。” 詹玉刚说比就比,唤来十七位兄弟引荐,老大詹培芳,老二张雷芳,老三李金磊,老四伍允龙,老五韩振涛,他是老六,老七范长江,老八孙旭涛,老九聂东震,老十阿罗拉袙,老十一龚志新,老十二黄大虎,老十三呼延英卓,老十四郑再英,老十五王景亮,老十六胡山江,老十七汤波怀,最小的老十八是个女性,名叫北宫冷雪。 周同和余化龙看得明白,这十八人中北宫冷雪功力最高,其次是老大詹培芳和老二张雷芳,三人的内功均高过夏侯亮和詹玉刚很多,北宫冷雪看来年纪最小,四十出头,看面相不过是二十岁的大姑娘,高深的内功连余化龙也觉得惊奇。 詹玉刚笑道:“十八妹娘胎里就身具内功,八个月会说话之后便跟着她的父母练武,四十一二年的勤学苦练,比那些百十岁的老家伙还要厉害。”余化龙笑道:“小姑娘很好,不过,今天就让你和你的兄弟姊妹们看看百多岁的老家伙是如何教训你们的。” 此处完全是大李山庄的地界,外人绝不敢来,余化龙言必行行必果,出手三招将河东十八俊中的三人打成重伤,雷震天见他手狠,第三招也干趴一个,詹玉刚惊叫着合力组成了一个阵法,奈何余化龙身法太快,在阵中来回穿梭了几下又将一人打成重伤。 雷震天气力大的异乎寻常,他一人独硬扛大阵发来的强大冲击波,余化龙再出几招,又两人被打出了场外,堪堪过了七十个回合,河东十八俊被打伤十一人,剩余七人再也组织不起阵法,只好全力比拼。 又过了二十多个回合,再有两人被余化龙点重受伤,一人被雷震天震破内腑挑飞了,落下时要不是周同及时抱住了又是伤上加伤。 场中还剩下四人,第一北宫冷雪,其后是老大詹培芳和老二张雷芳,詹玉刚侥幸没被点中,也是余化龙故意把他留在最后。 “呵呵,贤侄,该你了吧。”余化龙只拿了一把普通的长剑,一剑刺出淋漓飞绝,带着一溜割破的域外空间直刺詹玉刚,“当当、当”三声响,詹玉刚挡了两下,被震得气血翻腾,第三下是北宫冷雪挡住的,飞退时同时猛抓了一把詹玉刚,把他扔到了身后。 “好姑娘,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来,咱俩切磋切磋。”余化龙未见身动已欺身在北宫冷雪当面,又是一剑刺出,带着尖锐的鬼哭狼嚎声一剑分出十六道划破真空的剑气。 周同叫了一声好,此一剑和自己独创的一剑式已有八分像似,只是自己的一剑式隐含了攻击八路的杀招,而余化龙则是直接爆出剑气攻击对手八路。 一阵急哨声,北宫冷雪身子和剑均化成了幻影,剑快人也快,托着残影的身躯竟然飞转着挡开了余化龙的一击十六攻。周同大赞,“北宫冷雪,当属我辈中的第一人。” 第二八六章激性气一剑战玉刚 北宫冷雪到底不是余化龙的对手,不过余化龙给了她很大的面子,没有把他打伤。“小雪姑娘,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余化龙一身绝学大都是自创的,在当年李元彤和张子刚的点拨下早已跨入武者至强的行列,北宫冷雪的出萃拔类让他惊叹中起了收徒弟的心。是啊,一身的惊世武学,总要有个传承人才是啊。 北宫冷雪的家人乃是隐修,就她一人出世,也是喜欢詹玉刚等人的品行才做了最小的十八妹,本想着混迹二三十年后归隐,今天却遇到了令她折服的余化龙。 “余叔叔,小女子愿意拜您为师,只是家中长辈有规定,但凡此类大事需要家长首肯才行得通。”“呵呵呵,没问题,咱们这就去你家,我会让你的家人满意的。” 余化龙很干脆,北宫冷雪不比他弱,“我家人不见外人,余叔叔要收我为徒,是可以去的,但是只能您一个人去。”“好,没问题,咱们这就走。” 余化龙冲周同拱手施礼,“主公,我去去就回,主公先去大李山庄玩着。”周同很高兴,笑道:“恭喜余伯伯,我在大李山庄等待你们的归来。” 余化龙牵着北宫冷雪的手没有丝毫不适,“小雪,你给我指方向,我带着你。”北宫冷雪一指西方,余化龙道了一声“好”,两人拔地而起,脚下冲出两道气流,呼地一下就飞了出去,快如流星。 詹玉刚摸着脑袋道:“这位大伯真是神人了哈,把我们十八俊打伤了一大半,末了还要收我十八妹做徒弟,还说走就走,也不说安慰安慰我们这些身受重伤的兄弟们。” 周小柔早就和六大弟子治伤去了,周同笑道:“余伯伯和常人不同,从不按常理出牌,小雪姑娘是上天赐到凡间的绝世女子,余伯伯很难看上哪个人,这次看上了,相信跑不了了。” “唉。”詹玉刚叹了口气,“算了,十八妹确实是个超能的人,咱们同一辈里面没有人能比得过她,也就是大伯那样的强人才能收服她。” 剩下的河东十八俊伤势虽重但伤不及要害,余化龙只是打得他们一时没有还手之力,有周小柔那样的大高手给他们医治,三五日也就痊愈了。 詹玉刚再与众人见面,单思彤吴云钊和周同的六大弟子都是熟人,当年在东海幻境里面没少打交道,只是听了司马芸樱这样的不亚于北宫冷雪的人物竟然做了周同的徒弟,以詹玉刚的脾气心里还是不痛快。 “三弟,你是圣皇没错,以后到了皇宫大殿里我一定会按规矩参拜你,可是现在的你比二十多年前还年轻,武功也没看出来好来,如何能做得了芸樱妹妹和张大哥他们的师父呢,我看他们比我还厉害呀。” 周同笑道:“不是我的缘故,是当年我师姐非要他们六个跟在我的门下,我也是被逼的呀。” 六大弟子齐齐的来到周同面前跪下,速度极快,张天赐道:“师父,我们六人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要跟随师父。”王长江道:“除非师父要把我们逐出师门,否则我们哪里也不会去。”司马芸樱道:“逐出师门我们也要跟着师父,请师父收回刚才说的话。” 周同心中感动,念力放出托起六人,笑道:“你们真是的,没听出来我是在和我二哥开玩笑嘛,放心,即使我死,我也会让你六人成为当世之强者的。” 六大弟子在周同强大念力的托扶下无法下跪,极少说话的周云海道:“师父如何在我们面前言死,即使我们六人遭受千刀万剐,也不会让师父有丝毫闪失。” 雷震天听不下去了,吼道:“主公说死那就是瞧不起我们,咱们这一堆人在一起,世上的武者谁敢来咋呼,请主公好好待这六个好青年,也请主公以后不要在我们面前说死啊死啊的。” “好,我听你们的。”周同笑着无奈的看了看雷震天,“雷公要是喜欢他们六人,那以后可要多多帮我啊。”“吼。”雷震天知道周同的意思,“主公也放心,本门的武功暂时不能教他们,别的都可以,以后到了隐仙岛上如果主公有能耐说服我大妈,我当把我所学全部的统统的传授给主公的六大徒弟。” 詹玉刚看着直眼馋,夏侯亮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詹玉刚满脸的不相信,“我不信,即使三弟有奇遇,两世为人,我也不相信他能打得过大伯,嗯,三弟连大个子三叔也打不过。” 夏侯亮的悄悄话周同和雷公都听得清楚,周同只是笑了笑,雷震天道:“侄子你说错了,我不是主公的对手,我大哥兴许能和主公战成平手。” 雷震天嗓门大,一句话说出来震惊四方,河东十七俊个个傻了眼。 在西北地界乃至整个大周国,河东十八俊都是一顶一的存在,近二十年来十八人很少遇到对手,今日惨败在两位超强的强人手下本就委屈和气馁,听雷震天说了这样一句话,委屈中更多是不服。 詹玉刚大声道:“我不信,也不服,三弟是我的三弟,我们河东十八俊也是亲兄弟,我待三弟和待河东十八俊的兄弟是一个心思,今天三叔这样说他,便是不给我们脸了,我们几个要和三弟战一次,输赢勿论,反正战了我们心里就舒服了。” 周同暗下苦笑,詹玉刚本来就是有些骄纵的主,他们十几个兄弟在一起骄横惯了,今日受到这样大的打击心中一定气愤,雷公适时的夸赞了自己,那就是给他们火上浇油呢。 詹玉刚面对周同道:“三弟,咱们怎么打都是亲兄弟,不过我们就是不服气,我们这边兄弟里面还有五个可以战的,加上我六个人打你一个,你看行不行吧。” “二哥,雷公是激你们的,不要当真呀。”雷震天吼道:“我没那个意思,我也从不会激人,主公的武功就是比我高,我实事求是。” “哇哇哇……”詹玉刚暴跳如雷,“你听听你听听,三叔都这样说了!”转手招来武功高他一等的詹培芳和张雷芳五人,“三弟,接招吧。” 周同真是无奈,司马芸樱道:“不如我们六人和你们六人比试一番。”夏侯亮道:“不行,我们六个不是你们六个的对手,我只和三弟打。” 夏侯亮道:“三弟,我看哪,要平息二弟他们心中的不忿,还需你来战一战。”“唉,大哥,我听你的,那就比比吧。” 詹玉刚一挥手,六人包围住了周同,“三弟,你功夫高,我们可就要先动手了啊。” 詹玉刚好快,‘八宝驼龙刀’刚一化出随即射出五道刀气,周同的护体罡气可以抵住他的刀气,不过还是挥手打了一掌,与此同时另一侧的老八孙旭涛和老九聂东震同时出手,一刀一剑闪着耀眼的气刃攻击周同两侧。 周同出剑了,剑是水纹剑,招术便是一剑式。 两招均是一剑式,只给了孙旭涛和聂东震各一剑,未见剑气,也未见激出的气旋,水纹剑只是在微不觉察间破了两人的气刃,封住了两人的攻势,一道细小的剑气穿破两人的护体罡气,不察觉间刺中了两人持剑持刀的手腕,未见鲜血流出来,两人的手一松,兵器就轻易的撒手掉了。 惊,震惊,在场所有的人都惊了,极其普通平凡的两剑,竟然轻易破了两人强大的招术,还鬼神般的打掉两人的兵器。 在众人震惊当中周同又出三剑,同样是一剑式,分别刺中了詹培芳、张雷芳和呼延英卓,张雷芳和呼延英卓几乎同时掉了兵器,詹培芳到底高人一等,疾撤时手腕中剑较轻,硬硬的拿住了他的兵器,一杆开山板门斧。 “二哥,我这是自创的剑法,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一剑式,我要出招了,二哥小心。”周同再出一剑式,同样的招术,不过力道比刚才减轻了一半。 詹玉刚被周同一掌打出的浓实掌气逼得无法近身,眼见他只是轻轻的五剑便把武功最好的五位兄弟打败,震惊之下催动十二成的内气使出少阳八十八桩刀法中最强的一招,‘八宝驼龙刀’飞射出十多道浓实的刀气,铺天盖地的压向周同。 周同到底让护体罡气扛了三道刀气,只不过轻轻晃了三下,水纹剑在一剑式的剑意下封住了其他刀气,再一道细小的剑气同时击中詹玉刚右手手腕,不过很轻,詹玉刚右手无力,好在双手同时持刀,总算拿稳了‘八宝驼龙刀’。 “三弟,你很厉害,但是,不服!”詹玉刚招呼詹培芳同时使出超绝的一招,两杆大刀射出的刀气聚成了一团急速旋转的冲击波动,一闪射向周同。 周同暗暗点头,两人已经悟出结合天地之气的门巧,将此联合一招的威力放大了至少八倍。 “好。”只是一闪之间,周同手中的水纹剑连续刺了十九下,十九道极致的剑气将飞来的冲击波动斩成了三十八段,同时周同出掌了,一掌击出,掌气如一团发黄的白云,只是速度极快,同样是一闪而失,在众人的目光下击碎了冲击波动,几乎同时间击在了詹玉刚和詹培芳刚刚举出的双掌掌气上。 一声爆响,詹玉刚与詹培芳同时飞退,周同收了水纹剑,没有去追两人,只是轻轻的抚平了面前激荡的气流。 第二八七章天地为证永鉴真心 詹玉刚终于服气了,用他的话说,心服口服,悔恨的肠子都是服气的。 河东十八俊再也不用平视的眼光看周同了,单思彤吴云钊和六大弟子是惊喜,雷震天则是惊奇,“主公,这一招好像又有些变化,是主公你新创的吗?” “呵,还是那个一剑式,不过可以随意改变剑意。”“天爷,如此超绝一招还能改变剑意?”“雷公,招式是死的,需要咱们武者灵活运用,如果不懂得灵活,我们练那些招式有什么用。我的剑法,自然要完全灵活才对。” 大李山庄门前站着九位气势不凡的武者,六男三女,看面相年纪小的有四五十岁,年纪大的白发苍苍,说七十有七十,说一百也有人信。 詹玉刚先介绍第一位年纪较轻的中年妇女,“三弟,大哥,这就是咱们大李山庄的庄主,是我姥姥,也是咱们的姥姥。”周同和夏侯亮大礼参拜,中年妇女连说不敢。 大李山庄庄主李兰清便是詹伯母李金芳的母亲,年纪其实比詹玉刚的父亲詹天利大了不到十岁,只是当年看詹天利是块苗子,李家又和詹家世代相好,于是就在詹天利练武练到气通天顶峰的时候把女儿嫁给了他。 詹玉刚介绍第二位正是李兰清的老伴儿,詹玉刚的亲姥爷,周杰样,看面相能比李兰清大三轮,不过两人年纪相差无几。 其后都是大李山庄的长辈,李姓居多,都是詹玉刚的姥爷爷爷和奶奶辈,周同均是以晚辈之礼参拜。 会客厅寒暄一阵,照例是大摆筵席,周同等人恭敬敬酒,众人一团和气。 宴席完毕便是小范围的密谈,大李山庄的李家和詹家共同进退,当然拥护周同,不过他们身后的少阳派还需要周同亲自去拜山才能取得信任。 李兰清笑道:“我李家世世代代都是少阳派的门人,如今的掌门人是我们的大师兄,主公先在此盘住两日,三日后我引你们去少阳山去见我们大师兄。” 李兰清说话办事利落,周同再三感谢,“如此多劳您费心了。”“哪里的话,周传河的事情和他身后那些人做的坏事我们比主公你还清楚,天下早该出现圣君了,主公的出现便是让天下大公的起始。” 夜里詹玉刚领着周同等人来到一处俊美的高山,化出几十缸美酒一番痛饮,周同武功超绝但为人和善,詹玉刚问及武功心诀也同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河东十八俊至此拜服。 大酒喝到天光放亮,周同察觉一百五十里外余化龙和北宫冷雪的气息,余化龙气息略有些紊乱,“大哥二哥,诸位稍待,我去方便一下。”詹玉刚大笑:“三弟此等武学造诣还要去小解,我不信,哈哈,一定是有别的事情。” 周同已起身飞出,半空中回他道:“是啊二哥,我有些水土不服啊,跑肚子了。” 一阵疾驰远远看到余化龙和北宫冷雪并肩而来,是北宫冷雪使着轻功搀着余化龙来的。“余伯伯,你如何会受伤的?” 余化龙确实受了伤,伤势不算重,但他这样的大高手被人打成轻伤也是极难的一件事,“呵呵主公别急,我没事,只是比武累的,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余化龙如此高绝的内功还要休息一两天,说明对手不比他弱,周同一问余化龙便说了。 原来是他同时和北宫冷雪的父母对手,大战一千个回合打成了平手,最后一招三人同时发力硬战,余化龙脏腑略有些移位,北宫冷雪的父母均是不出世的超级高手,和他俩大战极其损耗内气,余化龙还是在北宫冷雪的帮助下恢复了五脏正气。 “主公啊,小雪的父母武功之高超乎想象,呵呵,我一个人还真不是他俩的对手。”“哪有,师父是不肯下杀招,我父亲和母亲也看出来了,最后一招也是被师父逼成了那样,不仅仅是师父受伤了,母亲也同样受伤了。” “她伤的比我轻,再说北宫老弟气息还很稳健,说起来我还是打不过他俩。”余化龙搂着北宫冷雪的肩头无丝毫不适,北宫冷雪很配合的扶着他。“嘻嘻,好歹父母在爷爷奶奶面前称赞了师父,咱们这还是算胜利了。”“那是,你师父我要办的事一定是要办好的。” 周同躬身施礼,“余伯伯,祝贺你和小雪了,天下两个奇人成了师徒,当是世之佳话。” 周同一掌虚空拍在余化龙后心,输送去磅礴的掌气同时也彻底检查了他的躯体,除去脏腑略有气血不足,丹田受了些震荡,其他完好。 “余伯伯,下次再要外出,我必要跟着,给,把这个吃了。”周同拿出一颗地心怪兽内丹,余化龙接了随即填进嘴里,“好,咱们这个世上高人太多,下次我也要小心一点了,我听主公的,呵呵。” 周同再拿出一个从东海幻境里获得的乾坤袋,里面装了五颗地心怪兽内丹,十颗九级大荒兽内丹,二十颗八级大荒兽内丹,上百斤丹药和药草,五件绝好的剑,五万两黄金。“小雪,这是我的贺礼,请你收下。” 北宫冷雪一查之下有些呆了,这一番大礼太大了,“主公,这,这太多了,我不能收啊。” 余化龙笑道:“小雪收了,主公和咱们是一体,不分彼此,你想要什么,只要主公有,统统都给你。”周同笑道:“正是,小雪是余伯伯的徒弟,便是我的妹妹,咱们不分家,永远都是一家人。” 大李山庄玩耍两日,周同答应从少阳山回来后传授大家推手,第三日李兰清和周杰样亲自带领周同一行人出发,詹玉刚等河东十八俊陪着。 少阳山就在河东省内,两日的路程众人赶了一天半,第二天中午便到了山下,少阳派早得了消息,少阳派掌门人郭飞靖亲自率领一干长老在山门外迎接。 周同以晚辈之礼拜见,李兰清第二个引荐余化龙,郭飞靖抱住余化龙的手一阵嘘寒问暖,再引荐雷震天时少阳派众人均惊,郭飞靖喜道:“周公身边有如此强人随从,当是天意如此啊。” 山上粗茶淡饭招待,饭后在简陋的大厅里周同与少阳派几位宿老见礼,大致叙说了周蒙王朝和天下大势,余化龙当仁不让,着重分析了周家历代不耻长辈做下的奸诈之事。 “诸位,泰岳山乃是天下修真者共有的,现在却演变成了周韬渠那帮小人的私囊之物,想给谁多分就给谁多分,一万年前达成的契约如今成了摆设,我余化龙一生侍奉周家三代明主,前两代均被周韬渠和周传河那小子加害致死,第三代便是我现在的主公,通天下之人都知道,我们的周蒙王朝以民为本,敬民为衣食父母,我们励志图强,就是要推翻周传河的那个伪皇帝伪政权,还真相大白于天下,让天下百姓在白日下繁衍生息,让泰岳山成为各大修真派的公正之地。” 一位德望极高的宿老问及周同和其他门派的关系,周同当数天山派,再说千草厅,其次混元派,乾坤派,雷震天一声爆吼,“我大妈是隐仙派的掌门,我们接下来就去见我大妈,到时候我们隐仙派也是主公的一把好助力。” 余化龙和雷震天年岁均不及几位宿老和大多数长老,但是两人名声在外,强者的气息众人都看得见。 几个宿老一阵沉默,周同和余化龙知道他们在密语传递信息,过了片刻李兰清道:“我女婿天利和周朝的尚稻皇帝最亲密,后来的三皇子周传雄是天利的莫逆之交,余大侠更是对我两家有恩,我李家詹家归属少阳派,但是无论如何还是要帮周公出力的。” 一宿老笑道:“李家便是咱们少阳派,少阳派也是李家,如何分得开,不过此事重大,我们几个还需要请示上院才行啊。” 少阳派掌门人郭飞靖极具礼节,连着三日陪着周同等一干人在少阳山境内游山玩水,第四日上院终于传下来了消息,为公平公正,为天下黎民苍生,将和以周同为核心的新周家达成一气,共同进退。 众人大喜,周同在郭飞靖的请求下演练了自创的一剑式,少阳派众宿老长老均是吃惊不小,周同两世加起来不过五十岁的年纪,一剑刺出却隐含了至少三个甲子的功底,当数武者中的奇人也。 第五日下山,几位宿老送至山门,掌门人郭飞靖直送到山外,周同拜辞而别,走的老远郭飞靖朗声道:“周公真龙护体,天意所归,黎民苍生可望青天白日也。” 回到大李山庄周同全力传授众人推手三式,时过两个月,包括不经常来的詹天利也学会了,余化龙笑道:“主公把天山派的绝学抖落出来了,二师兄知道了会有何反应呢。” 周同笑道:“二师兄深明大义,我是在二师兄将推手归属天山派之前学成的,不算违背师门。”余化龙大笑:“哈哈哈……希望如主公所愿,我收小雪为徒也不通过天山,小雪不是我的记名弟子,也不是亲传弟子,和主公的六大弟子一样,小雪就是我的弟子而已。” 就要离开河东府了,詹玉刚连日和周同痛饮,最终还是勉强答应留下来继续埋头练武,等到周同一呼百应之时便出兵讨伐周传河。夏侯亮也要离开了,他不和周同同路,他要回乞丐派,因为乞丐派开派立宗的日子也快到了,他这个掌门人总是要事先准备一番的。 “我因前世今生的造化,故此在武功上有所突破,大哥已看透凡尘,二哥不要气馁,终有一日,你我兄弟三人将再有繁华。”“三弟无疑,我知你,你知我,就这样我心里才舒坦,大哥厚重,我当与大哥看齐。”詹玉刚终于说出了心底的话。 “三弟,二弟,我们三人总是投缘,今生至此一次,只希望三弟领我们寻得一片大天地,此生无憾亦。” 三兄弟重誓前言。 兄弟结义,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 生不能同生,死甘愿同死,一生坚守,永不相违,天地作证,鉴此真心! 第二八八章龟背山金甲锻造痴 至此周同一行十三人,日夜相伴的周小柔,余化龙,其徒弟北宫冷雪,雷震天,单思彤,吴云钊,六大徒弟,司马芸樱、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 一路上周同极力传授单思彤和六大弟子武学,包括天山派绝学,自创一剑式的剑意,五明拳,五绝刀,狂战五神刀,只要周同会的,他便想全部传授给几人。单思彤和吴云钊虽然不是他的门下,但两人和周同两世交好,前世对周同多有帮衬,今世便是周同还报给他俩的时候。 余化龙在传授北宫冷雪的同时也和雷震天一道配合周同教授八人武功,同样的不藏私的大力教授。 时光匆匆,一路闲游不觉过了半年,众人的武功均有所突破,周同在和余化龙雷震天切磋当中也能获取招术的精义。 一日来到龟背山,正是金甲派的所在,周同想起当年和金甲派的张上北关系还好,又出其不意的救了柳上东。何不去拜山,顺便打造一些需要的兵器,包括小黑,那时就想着给小黑打造一把适合他的大刀。 余化龙双手赞同,“主公,我和金甲派宿老柳如痕关系还可以,咱们就去拜山,主公去找张上北柳上东,我去找柳如痕,看看能不能和他们的掌门辛元生见一面。” 余化龙写了两份拜帖,一份是以他的名义写的,另一份则是以李金辉的名义写的,李金辉原来就是附近的武者,和金甲派张上北多有交际,算是老熟人了。 迎客执事老成练达,不过没听说余化龙的大名,李金辉倒是听过,见来的十三人个个气势不凡,看雷震天更是惊如天人,当下备了茶点,亲自拿着两份帖子去了山上。 龟背山整个就是一块超级巨大的石头,黑色发青的石头,上面的各类建筑也都是以黑青石为原材料建造而成的,远远望去倒像是一个超级大的乌龟壳子。 等了半日,天快黑时那执事才回来,告知今日已晚, 明日一早金甲宿老柳如痕会亲自下山迎接。 夜里来了十几个气息高强的武者,周同与余化龙懂得,这是来试探深浅来了,两人给众人传念,遇到扫来的念力时尽可能的增大精神力,别让金甲派的高级探子们小瞧了。 十几个气息倒也规矩,只是探察了一遍便离去了。 一夜无话,次日太阳还未升起金甲派宿老柳如痕便来了,与他随行的有三个人,一人是金甲派长老洪元廓,其后两人是张上北和柳上东。 “啊哈呀,余兄,一别有六十多年了吧,你还是老样子,模样一点都没变呀。”余化龙与柳如痕平辈见礼,“柳老哥也没什么变化,好像武艺已入化境,该蜕变开光去上头耍耍了吧。” “啊哈,余兄一见便看出了我的底细,不瞒余兄,如今我正在预备蜕变当中,估摸着还得一两年才能正式蜕变开光吧。哎嘿我不如余兄啊,我看余兄早已在化境当中,何必非要等到三甲子,我看以余兄的能力随时都能够蜕变成功。”“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保我家主公一统天下,之后再考虑蜕变的事情。” 柳如痕露出一丝惊异,两人一阵寒暄之后余化龙引荐周同,“金甲派柳如痕乃是真人,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柳老哥,这位便是我家主公,周蒙王朝之圣皇。” 柳如痕这下惊呆了,“什么?余兄可是在与我开玩笑?”余化龙笑道:“如何会,柳老哥知我,我余某何曾与柳老哥开过玩笑,这是真的,我家主公,便是在二十七年前救了这位柳兄弟的人,当年的周同,当今的圣皇。” 柳如痕不语,张上北迎来看周同,“不对,不对,周兄不是这般模样,虽然他和周兄身材轮廓有些想象,但我确信他不是当年的周兄。” 周同笑着说了当年在东海幻境里的情景,拉过来带着帷帽面纱的周小柔,“张兄,那时咱们从东海幻境出来后我又去了你们驻地四次,转给柳兄治伤,第一次是我俩去的,后三次只我一人去了。呵呵,我还记得张兄赠了我六金之甲,现在就穿在身上。” 周同说的当然就是亲历,露出六金之甲时张上北和柳上东都信了,周同说出来的那些过程不是亲历根本无法说出来,身上的六金之甲全金甲派也只有那么一件,是孤品,别说外人,就是金甲派的锻造高手也打造不出同样的六金之甲来。 “周兄,果然是你,看来传言是真的了。”“张兄,当年我在岭南雪耳寨前被打的半死,是我师父让我获得了新生,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面貌略有些改变。呵呵,本来想着和我二哥詹玉刚一起来的,他那时和柳兄打的太激烈,这次死活不敢来了,我想既然来到贵派地界理应前来拜山,也是想再见到豪爽知心的张兄啊。” 张上北面露喜色,当下把当年柳上东如何受伤,周同如何全力施救又重新叙述了一边,柳如痕道:“如此便是真的了,周公虽说是周蒙王朝的圣皇,但我们是方外之人,这里有礼了。” 柳如痕抱拳稽首见礼,周同则以晚辈之礼大拜,柳如痕如何也不让他跪拜,面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接下来给周同余化龙二人引荐长老洪元廓,“周公,余兄,我这位师侄是我们金甲派技艺最高超的铸造师,你们拉呱拉呱。” 洪元廓年纪不比余化龙小多少,于是余化龙与他平辈见礼,周同则还要跪拜,洪元廓拉住了笑道:“早闻周公礼贤下士助人为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因为上东这小子的事我们金甲派歉你的,你要是来打造兵器呢,不妨这就说出来,看我能不能给你打造出来。” 周同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来了,不过我不说,就是打造不成了也不能现在就说。“洪前辈,我们来此一是观瞻龟背山,二是路径此处不来拜山以为不敬,三是真的想见一见张大哥和柳兄,至于兵器嘛,还真没想过。” 余化龙撇嘴一笑,“是啊,我家主公什么好兵器都有,我看打造兵器方面的事情就不劳烦贵派了。” 洪元廓捻须笑道:“余前辈不要欺我,我没什么见识,周公有什么好兵器,不妨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也好让我长长眼力。” “哎,先不急,小事情,我来引荐我的三弟,雷震天。”余化龙拉过来身材极猛的雷公,“这位是我的结义三弟,雷震天,想必几位都听说吧。” 四人皆惊,柳如痕笑道:“雷震天,难怪了,我说怎么有如此的气势,果然是如天人一般的人物呀。”柳如痕抱歉行礼,雷震天也和他拱手为礼,“我不行,就是个子大点,武功啥的都没有我大哥和主公好。” 洪元廓道:“主公?周公是你家主公?”雷震天笑道:“那是当然的了,我的主公只有一个,还能有别人嘛。” 洪元廓惊道:“我看周公年纪不过三十,如何武功比你还要好了!”“嘿嘿嘿,你没试,试一试就知道了。” 柳如痕道:“周公当年雪耳寨前大杀四方,据说一人与上百名神通天级高手联合对敌,杀死神通天级高手数十人,是否是真的呢?”后一句是问的周同。 “传言有些夸大,几位高手罢了。”周同趁机简要说了周传河的卑劣行径,“当时我也是出于无奈,伪皇帝以小人之谋暗算于我,害我马家兄弟自刎,杀我三位至交好友,出于无奈,只好以死相搏了。” 余化龙笑道:“那时主公还未大成,如今则不同了。” 洪元廓突然道:“我定要看看周公手里的兵器,是不是像余前辈说的那样好。”余化龙笑道:“我可没说哪样好,只是说有好兵器而已啊。”洪元廓紧跟一句,“那就拿出来瞧瞧看。” “哎,不急,我来引荐我家主母吧。”周小柔早已和张上北说了话,余化龙请了先和柳如痕见礼,柳如痕早也听说过周小柔当年在东海幻境所做的善事,当下深施一礼,“莫姑娘悲天怜人,心怀大慈悲,是天下医者之楷模呀。” 周小柔帷帽面纱中谦虚了几句,“柳前辈过誉了,医者父母心,这是天下医务者都具有的胸怀呀。”声音妙如泉水叮咚,听得柳如痕和洪元廓不由得面带温和。 “上冻那小子多亏了莫姑娘,周公还不是从莫姑娘这里学来的,啊呀呀,早知道莫姑娘驾到,我该知会掌门才对呀。”柳如痕说话中间停顿了一下,周小柔笑道:“莫非贵派有人生病?” 柳如痕眼睛一瞪,面带愧色道:“莫姑娘果然是大慈大悲的大善人啊,我有一师侄半月前和人为一件深海悬石起了争执,不小心被打成重伤,重伤倒还罢了,就是身中的那种阴毒无法祛除,我们这些老家伙没法子救他,请了外面的高医也没能救得了他,这,这眼看就不行了。” 周同暗自一笑,青龙宝玉可解天下万毒,自己的血液便是克毒的良药,且看柔儿怎么说。 周小柔果然是慈悲心肠,当即道:“不如这就去,我试一试,或许有希望救好那位前辈。” “啊呀呀上天保佑啊!”柳如痕一躬到底,几乎给周小柔跪了下来,“好好好,莫姑娘,咱们这就上去,施展轻功吧,我会通知门里弟子早作准备,啊,我来领路。” 余化龙还要介绍他的宝贝徒弟北宫冷雪,见柳如痕一纵身便飞了起来,笑道:“好吧,大家都跟着去,咱们比一比,看谁最先上去。” 洪元廓道:“好,我要是比周公早上去,让我看周公的好兵器啊。” 周同心中好笑,原来这位是个兵器痴啊。 第二八九章运气青龙力救元乐 龟背山顶直耸入云,金甲派下院便座落其上,院子分了三层,每层房屋不下五百间,高耸的院墙上下护得严实,全是清一色的黑青石。 金甲派多痴者,痴迷的不是别的,就是锻造术和上好的兵器甲胄以及相关的备料。 深海悬石就是锻造兵器甲胄所需的极品备料,张元乐也是因此被对手打伤。 张元乐所中的毒并不是急毒,但是会通过血液流转慢慢侵蚀身体器官,周小柔先试千草厅的解毒良药,再用千草厅秘方,结果不能完全驱除其中最毒的毒素,柳如痕都要哭了,“周姑娘不知,元乐是我二师兄唯一托付给我的一件事,他要是死了,我去了上院如何跟二师兄说呀。” 周小柔的改了姓的事情是在路上告诉柳如痕的,“柳前辈,我千草厅的解毒药已是极好的了,本来是可以解天下绝大多数毒素的,不过这位元乐前辈中的毒好像不是来自咱们大周国,其中有一股极其阴寒的毒素,只有极北之地的最阴寒之处才可以取得到,却不是凡人可以办到的。” 柳如痕点点头,“元乐来时已无法说话,也不能动笔写字,他多次手指东北,当时我还猜不出来,经周姑娘如此一说,我敢断定害我元乐师侄的一定是倭斐国的那帮坏孙。” “唉。”周小柔轻轻叹了口气,柳如痕也跟着叹了口气,“唉,周姑娘,真的没法子治了吗?” 周小柔去看周同,“柳前辈,要想治好元乐前辈,就需要高人耗一些心血了。” 周小柔看周同柳如痕如何不知,当下哀求似地道:“周公,周公,请你救救我师侄吧,他还很年轻啊。” 周同听着直想笑,面上却带着愁容,也叹了口气,“唉,柳前辈啊,不是我不救,只是,只是可能费力费心再费去我二十年的精血,也未必救得活元乐前辈呀。” “啊,这么说周公你有办法救活他!”周同满脸愁容柳如痕却看到了希望,“周公,我这么大岁数了我求求你,只要能救活元乐师侄,我这一辈子甘愿给周公做牛做马,甘愿剥除我一百年的功力还给周公你。” 柳如痕又要打躬作揖了,周同扶住了他,也很感动,能为一个师侄做出如此大的承诺,也是至情至真之人,“柳前辈如此性情,当是我辈中人,柳前辈放心,元乐前辈我救了。” “哎呀呀呀,周公,你果然是天下之圣主啊。”柳如痕激动的就差跪下了磕头了。 周同说了一些奇妙的语言,要大伙儿都出去,屋里只有他和周小柔,以及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张元乐。“诸位,我不出来千万不要进来打扰,事关人命,切记切记呀。” 周同如此一说谁还敢不听,柳如痕急匆匆带着金甲派的门人出去了,余化龙冲周同笑了笑,轻声道:“主公,抽空想想都要打造什么兵器。”周同大乐,“余伯伯,咱们都想想。” 屋中张元乐气息紊乱,处于深度昏厥当中,周同难得和周小柔单独相处,近距离在一起时不由得生出激昂之意,只是病人在侧,不好与她亲昵。 “柔儿,张前辈中毒很深,一次给他喝的多了恐怕不好,先让他喝下一点,看看反应如何好不好?” 周小柔被周同轻轻的拉着两个小手,两人离的很近很近,周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使得周小柔全身酸软,“同哥哥不是说要化大力气救治张前辈嘛,一下子治好了人家会怀疑的。” 周小柔吹气如兰,面上泛着红晕,似笑非笑的望着周同,“张前辈只是阴寒之毒攻了心窍,只要毒素祛除便可慢慢恢复,就如同哥哥所说,先输给他一点护住命门,然后等他气息略微稳定了再一次多给一些。” “好吧,就这样,嗬嗬,不过我要亲我的柔儿一下。”周同低头一吻,吻在周小柔鲜美的唇上,两人脑海里同时闪出绝美的激情,周同一飞冲天,周小柔则觉得软绵绵的如无骨似的无力支撑。 “同哥哥,我……”周同抱住了周小柔,抱住了冰凉柔顺的娇弱身躯,冲入凉滑柔软之间,直似要爆了一样。“同哥哥,别,别,我……” 周小柔已成了个醉人儿,极具诱惑的躯体使得周同无法自拔,“柔儿,柔儿,快,快离开我。” 周小柔哪来的力气离开他,勉强说出话来,“现在不好,不好,同哥哥运气抵御,我离不开你。” 是啊,现在不好,不是时候,而且周同心里承诺过要给周小柔正名之后才与她交合,如果现在发生了,那便是苟且之事,对不起周小柔,更会影响大事,对周同的心境也必定有所映霾。 周同经历过人事,很希望在其中享受奥妙,不过周同就是周同,他终于将软软的周小柔放到了座椅上,自己则顶着冲天大炮盘膝而坐,顷刻间进入冥想之境。 屋外众人站的老远,柳如痕拉着余化龙的手一个劲的称谢,余化龙这才得出功夫来介绍北宫冷雪等人。 北宫冷雪天生的美如冰霜,除去对师父余化龙和周同等一众人外,对谁都是一身的冷气,柳如痕探她气息惊道:“余兄,莫非贵徒已是神通天顶峰?” 余化龙很高兴,笑道:“这不算什么,我徒弟是半路跟着我的,她家原是隐修,我与她投缘,也看她是块好材料,所以就想着把我一生所学所悟传承给她。” 柳如痕道:“哎呀呀,余兄乃当世第一人,收的徒弟也怕是同辈中的第一,果真是师遇良才、徒见益师啊。” 单思彤与吴云钊以及六大弟子均是当世强者,柳如痕再听说六人是周同门下弟子,震惊道:“难怪周公能得大势,收的徒弟便是如此高能之辈,何愁天下人气不归啊。” 余化龙笑道:“我家主公是顺天意而再次入世的,如今有真龙护体,就是没有我们这些人照样能成大事。” “哎嗨嗨余兄过谦了,像余兄这样的绝世高手伴随周公,才是天意所归的表现啊,不过。”柳如痕停顿了一下,“周公果然有真的真龙护体吗?” “哈,那还有假,主公二次出世的时候天有龙象下凡,如今体内便有真龙存在,你要是不信,不若等治好了贵师侄的阴毒放开了让你看看就是了。” “啊哈呀信,我信,余兄说话向来是板上钉钉,江湖中谁不知余兄的为人,难道。”柳如痕似乎是思考到了什么,“余兄,莫不是周公动用了真龙之力去救我元乐师侄?” 余化龙心中大乐,面上却略带有悔意,“唉,其实我应该劝一劝主公的,毕竟那真龙之力乃是上天所赐,轻易剥离出来会损伤主公的大量精血,我,唉,但是柳老哥与我相熟,主公他,主公他又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子,只怕当时我就是劝他也不会听的。” “哎呀呀天爷保佑,咱们鸿蒙大陆出了这么一位好心肠的明主,我看以后如果顶替了现在的周家,我们金甲派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柳如痕说的深妙,余化龙完全懂他的意思,“怎么,你金甲派也受他们的排挤?”“唉,要不然我们也不会主动巴结他们了。”余化龙装作神秘的样子传念给了他,‘这里人多,柳老哥,此事重大,主公已有主意,日后咱们慢慢详谈。’ “啊,好的,好的。”柳如痕抓住余化龙的双手道:“余兄追随的人,那一定是有道理的。”余化龙暗笑,说的什么话,有道理,还有一定的道理呢。 夜幕降临,柳如痕摆开盛宴款待,亲自忙活着给众人安排住所,“余兄,你说周公需要几天才能治好元乐呀?”“呵呵,其实医治贵师侄不难,难的是主公需要取出体内真龙之力,那个过程是痛苦的,也会耗费一些时间,据主公告诉我的,恐怕需要个三五天左右吧。” 第二日又是盛情款待,中午时柳如痕笑着给余化龙传递了一个好消息,“余兄,我们现在的掌门人是我的大师侄,辛元生,余兄或许没听说过,呵呵,他前日去了上院,昨日我投去了书信,没想到回复的很快,要余兄和周公多住几日,他下来后一定拜会。” 余化龙心喜,“如何敢当,还要贵掌门亲自来见,我看就不麻烦了,本来是过来拜拜山看一看就走的,因为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办,等主公治好了贵师侄的毒我们就走了。” “哎嗨,那如何能行,余兄,咱哥俩七八十年前没少打交道,一直投缘,你来看我就是没有忘记这份情义,周公又一次挽救了我们门下的一个弟子,如果不表足我们的心意,我死活是不会让你们走的。” 余化龙听了哈哈大笑,笑毕道:“那就看主公如何决定,我们毕竟是要听从主公的意思的。” 柳如痕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周公啊,不得了啊,能有余兄和雷兄你们这样的高人相助,真乃神人也。” 余化龙大笑,“何止我们这几个,主公身边高手无数,我们只是随从的护卫,真正的高人比我们几个可强多了。” 第二九零章内外同人互利互助 柳如痕每天都会在周同的屋外转悠几次,第五日一早还未到屋外小院便听到屋内传出话来,“柳前辈,麻烦你先请我余伯伯进来吧,我有事找他商量。” 声音清朗,底气十分不足,是周同在唤他,“哦,好,好,我马上去请。” 其实余化龙就在柳如痕身后,“哈哈不用请了,你每次来我还不是都跟着。”余化龙与柳如痕拱手为礼,“柳老哥,既然主公唤我一人,那就请你先在外面等等好了。” 柳如痕谦恭的陪笑道:“那是那是,余兄就去,我听周公中气弱了很多,如果需要丹丸内丹补充的话,就请尽管说,我全力支应。”“呵呵,不用,主公那里什么没有。” “主公,我进去了啊。”“余伯伯快来。”余化龙进了屋随即关了门,看床上躺着的张元乐面色红润,便知阴毒已尽祛,只是中毒日子太久了,一二十天水米不进,知觉还未恢复过来。 “主公,恭喜啊。”“余伯伯,咱们同喜。”“主公,这都好了,还不把柳老哥他们叫进来?”“嘿嘿,余伯伯,我要你背着我出去,然后找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子,越严实越好,我好像在这几日里想到了什么,要去好好想一想。”“啊好,主公有福气,给人治个毒都能悟到什么。” “我悟到什么先不告诉余伯伯,您先去糊弄事吧。”周同说着嘿嘿直笑,余化龙也随着笑了,“主公的意思有两层,第一层我明白一半,第二层嘛,哈哈,我全都明白。” 余化龙出去随手又关了门,来到柳如痕面前低声道:“柳老哥,你这里可有最最隐秘的密室,不要有光,要极其安静和隐秘的。” 柳如痕惊道:“余兄,莫非,莫非周公他……”“唉!”余化龙叹气道:“贵师侄中毒太深,主公不得已,唉,已经这样了,今后贵师侄会飞黄腾达的,请柳老哥快快给我家主公找一间吧。” 柳如痕满脸的歉意,拍着胸脯道:“早知道会把周公搞成这样,我死也不能让周公去解毒啊。”余化龙垂头丧气的道:“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你快去给我主公找密室吧。” “啊啊有有有,离此不远就有一个很大的地下石洞,里面有几间密室,待我去赶走里面的弟子,只让周公一人在里面疗伤。” 金甲派的密室果然极其隐秘,是在极其坚硬的黑青石里挖出来的深洞,下面通道很宽敞,六间大屋子,每个屋子的门都是由半米厚的百炼精钢做成的。 余化龙看完了就把周同背了过来,路上柳如痕还问,“周公啊,是我对不住你呀,你可好啊?”问声都带着哭调,周同沉闷的道:“没关系,不要挂心,疗养几日就好了。”周同现在的气息比刚才还要微弱。 密室实在太安静了,周同没让周小柔跟着,余化龙也没能留下,整个大密室就他一个人,不但关了上面的出口,进到一间密室里还重重的关好了铁门,一丝缝都不留。 周同是悟到的什么,他悟到了莹柔神合心经其中的一些关节,他在和周小柔发生激情碰撞的时候发现不用激射也能吸纳少量的内气和真元之气,只是需要有那种纯真原始的激动性情做引才行。 本来需要周小柔配合的,但是周同怕一个不小心收不住能假成真,那岂不是对不起亲爱的柔儿,于是周同一个人坐在石床上冥想,回想和周小柔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回想和莫雪莹一起的日日夜夜。 天地万物根性为本,人的根性便是真性,这是天道给予的最纯真的本性,想着性根和天地交合,周同整整想了七个日夜,最终悟到了天人合一天性合一的练气大法,至此莹柔神合心经大成。 此心法不能大白于世人面前,心性不纯者修炼了反而受其害,如果传出去了会使得人类社会建立起来的人伦道德遭受蒙害,定会出现诸多不伦之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传给后人。 周同一声长啸震破一周黑青石,飞出密室阳光下看到数十人在外面守候,当前一人快步来到面前,躬身一礼,“周公为救我金甲派不肖子弟而剥取真龙之力身受重创,我金甲派何以为报,请周公受我辛元生一拜。” 来人一躬到底,正是金甲派掌门人辛元生。 余化龙飞来搀住周同,“主公,可还好?”周同装作气弱轻笑道:“已经完全好了,余伯伯不要担心。” 辛元生再拜,唤来已康复的张元乐给周同跪了下去,“周公再造之恩,我张元乐永世不忘。”“周公大义,我金甲派将世代相传。”然后率领着金甲派几十位宿老长老请了周同进了金甲派内院大厅,首推周同坐了主位,余化龙右首坐陪,柳如痕则坐了左侧。 柳如痕极具恭敬的一番表白,今后金甲派当和新周家永世交好,以公平正义和扶弱救贫为天下之大义,共同维护天下之公正光明,力争早日铲除卑劣小人,早日根除卑劣小人做下的阴暗卑鄙之事,让光明正大重新回归天下,重新在泰岳山生根发芽。 柳如痕说的很透彻,那就是周家现今的祖上没几个好人,他们金甲派力捧以周同为首的新周家,大家和和气气的去挖那泰岳山的精气石。 余化龙冲周同眨巴眨巴眼睛,周同心里明白,这定是余伯伯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劳,几天便俘虏了金甲派的掌门宿老,大家达成了一致,便又是推翻周传河的一个大助力。 “天下为公,黎民为本,弘扬人道,匡扶正义,光照天下。我们的周蒙国上下一心,剔除阴霾暗箱,敬民爱贤,就是要让公平正义永远普照人间,让天下亿兆黎民百姓在阳光下繁衍生息。” 周同一番慷慨正气的表述,“辛掌门,柳前辈,我家两世受尽周家无辜迫害,我起大事并非想着报仇,而是不忍看到国家朝政在阴毒小人的手掌中操纵,让天下百姓过上太平安稳的日子,让天下的大事在阳光和公平公正和互利互惠下和谐发展,这也是上天的意思。” 辛元生道:“周公说的是,天意不可违,周公的周蒙王朝顺天意应民意,我金甲派当和周公一道匡扶正义,协助周公早日赢得天下民心,早日让光明与正义普照天下。” 辛元生当众赠给周同一个乾坤袋,里面有黄金二百万两,白银两千万两,极品沉铁甲胄五千件,“周公,我金甲派别的没有,就是金银多,这都是历年给外人打造兵器盔甲获得的暴利,其实我们没什么用处,送与周公解救天下黎民百姓。” 周同当然谦逊着收了,上次给了丁丞相几乎一半的金银,以后用兵打仗还需要大量的财物,能不收嘛。“我救治元乐前辈只是小义,辛前辈赠我金银是为大义,我当替天下百姓谢过辛前辈了。” 午后柳如痕带着洪元廓和张元乐来和周同私话,洪元廓又提起周同的兵器,周同笑着从周同戒中化出了几样最好的兵器,水纹剑,利倭剑,三皇蹦地枪,以及最强之天石刀。 洪元廓看到最后两件兵器震惊道:“周公果然是神人,这样的世间绝品也能获得,天石刀乃是上古仙人的神器,我不能使他增强,三皇蹦地枪已经是极品中的极品,我也很难再有更好的材料加强它,不过水纹剑和利倭剑同属一理,如果让双剑合并,我在添加一些天外飞石,定能造出可比天石刀的神器来。” 洪元廓说的真诚,周同当即谢过,这才说了心中早就想好的话,那就是给一行人也加强打造了兵器,再给小黑打造两把单手大刀。 洪元廓一听惊了,“周公,别还好说,你要打造两把三丈长的板门大刀,还要每把一千斤以上,这,这谁能用得起呀。” 周同笑着说了小黑的事情,洪元廓惊了,余化龙也吃惊,“主公,那小黑难道身高有十米吗?”“是啊余伯伯,没十米也有九米了吧,哈哈,小黑其实早就可以进化到兽王,可是师父却在背地里让他再忍一忍,于是他就光忍着长个子了。” 洪元廓满脸红光的笑道:“周公奇人,竟然有那般强大的怪兽护佑你周家,我当全力造出两把绝世板门刀,让世人也知道我金甲派的锻造技术。” 周同笑道:“那可好,我当会让天下人知道我们所用的兵器出自咱们金甲派的,呵呵,原材料由我提供,你看都需要什么,我这里有不少,没有的我尽全力寻找。”张元乐道:“恩人放心,我们这里的备料极多,来时掌门师兄就说了,周公要打造什么兵器全都答应了,并且不能收您的一文好处。” “哈哈哈……那怎么能行,诸位前辈随我来,咱这个屋子有点小。” 周同来到院子里,笑着化出了一万多斤铁石矿石,几千斤兽骨,半拉子兵器甲胄几万件,上好的兵器几千件,如当年从严西才手里获得的鸣钻刀和重二百零八斤的乌龙刀,沙龙帮朴金宇的重达二百三十八斤的腥红长剑 ‘鬼神惊’,乃是异界材质打造,,同样是当世的无二的宝贝。还有游龙生的一杆四百斤左右银白色的长戟,比三皇蹦地枪还要长,还要粗,虽然没有三皇蹦地枪重,但也是戟中的极品了,其他类似极品的兵器还有几十件。 洪元廓如见到宝贝似的来回查看,惊叹道:“果然非同凡响,周公放心,我当整合我们几个门下弟子齐心打造,周公与诸位的兵器我和五师弟亲手打造,其他兵器按照周公的意思也会让门下弟子尽心尽力的打造的。” 柳如痕笑道:“周公和余兄的兵器有我一份力,我要拿出看家的本事让周公和余兄瞧瞧的。”雷震天轰隆隆道:“柳老哥,给我的开山分水三叉戟也加强加强呗。”柳如痕笑道:“好,等着瞧,看我的时间了。” 这话说的有趣,那就是说你等着吧,看我高兴不高兴了。 周同一行人各自描述了所需加强的兵器,周同再把吕氏兄妹和康国柱的兵器加了进去,并且着重安顿了一番。 金甲派启用一半的门人为周同打造兵器,周同很不忍心,和余化龙等人商量之后,便把简化了的推手和变化了的意刀功传给金甲派门人。 推手简化了也是极具奥秘的,意刀功自然是从意针功中演化出来的,其中秘要已和无影神针完全不同,不算出卖千草厅绝学。 教了一日,第二日柳如痕和掌门辛元生亲自来学,一学之下惊异非常,“周公果然公心大义,这样的绝学也肯让我金甲派学得,我当和掌门人抛开门户之见,禀明上院祖师,将我金甲派武学也传给周公一部分。” 柳如痕说的好,传给周同一部分,周同笑纳了,他的所传也只是一部分。 金甲派上院果然开明,三日后传下书信来,周公为天下人做事,金甲派当全力配合,可将金甲派下院《穿甲拳》与《撼天枪法》传与周公。 辛元生亲自拿着书信让周同看,“周公,我上院祖师希望早日和周公相会与泰岳山,这两种武术乃是金甲派不传之绝技,祖师只要求周公答应传内不传外就行了。” 周同心道我传给你们两种武术,你们也教我们两种武术,很好啊,笑道:“掌门放心,我除了随行的余伯伯他们,以后再传便是我门下弟子,绝不会外传。”“周公一言九鼎,我相信了。” 次日起双方互相传授武术,切磋武艺,金甲派一方大力打造兵器甲胄。 于是匆匆过了半年,兵器甲胄打造完毕,双方众人均获益非常之多。 周同感叹道:“以心换心才是做人处事的道理,柳前辈,辛掌门,我们欠你们的呀。” 辛元生笑道:“那是周公的大义使我们感动,试想天下十八大超级门派,谁舍得将不传秘诀传给外人呢。” 柳如痕到:“掌门此言差矣,周公哪里是外人,他可是咱们大恩人呀,是内人。” 周同哈哈笑道:“我记得在周朝内人好像是在说自己的媳妇吧。” 第二九一章真金真心何等朋友 兵器。 周同水纹剑和利倭剑已变成了一把黑青色的略微弯曲的三尺刀剑,轻薄的剑身上隐约流动着黑青色的水纹,水纹隐约像一条游弋的黑龙,两面各有一条。 周同重新给他起了名字,很简单,周同剑。 看似轻薄的周同剑长不过三尺,重达三百五十八斤,一剑斩破真空,剑身发出轻快的轻鸣声。 三皇蹦地枪不知道柳如痕等人加进去了什么材料,依旧是四棱枪头带着倒钩,枪身还是原来的碗口粗,遍体乌黑,却长了一尺,变成了两丈一尺长的长枪,重量加了整整一百斤,达五百八十八斤。 柳如痕笑道:“这杆强我们使的气力最多,地心火里烧了一个月,要不是多请了几位宿老一起帮衬,差点搞砸了,嘿嘿,还好,还好,我相信天下再不会有比这杆枪还好的长枪了。” 地心火是金甲派最强的火种,百炼精钢放进去眨眼间就会变成铁水,多放一会儿便会被灼得不见了。 周同还是给三皇蹦地枪改了名字,同样的道理,周同枪。 给吕氏兄妹打造的长剑是用‘饮泉剑’、‘红菱剑’、‘玉锋剑’和‘红菱剑’四把利器合成的两把剑,威力增大三倍以上,锐利程度已然无可匹敌,周同擅自给两把剑取了名字,文伟剑,文倩剑,这便是专属的意思,也有纪念前世兄妹俩的含义。 康国柱原来的‘六丁开山斧’和‘混圆无极锤’还是在周同戒里,也是当年崔元庆给收了进去,洪元廓和张元乐将两者合一,打造出了两把三面带刃的巨锤,两把合计重达七百三十六斤。 周同掂量了掂量笑道:“柱子现在的武功恐怕拿它吃力,用它比武更是要死的节奏。”也专断的给这两把巨锤取了名字,因为巨锤三面的利刃就像半圆的斧子,所以就叫国柱斧刃锤。 小黑不知如今长了多高了,他的兵器最是耗费材料,两把如巨擎一样的板面单手大刀,同样是全身乌黑,刀柄粗如水桶,长一丈,刀刃最宽处达两米,长两丈二,比周同要求的还长了两尺,每把大刀重达一千零八十斤。 “周公,这两把大刀要是拿到战场上,恐怕吓也能吓死一群敌人。”周同呵呵的双手操起一把大刀舞了舞,刮起一阵飓风,“呵呵,这才是小黑需要的趁手好刀,我替小黑给它起了名字吧,嗯,就叫黑金甲巨擎刀吧。” 柳如痕哈哈笑道:“周公这个名字取的好,黑便是小黑,金甲自然是我们金甲派了,巨擎,哈哈,天下果然再没有如此超大的巨形板面单刀了。” 余化龙原来的青色三尺小剑也变成了黑青色,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周同拿在手一握,顿觉其中冰凉,小小的剑身中阔大无比,恐怕把三个丹田里的内气全部充斥进去也能承载。 “余伯伯的小剑才是极品,我看我的周同剑不如它。”“主公说的不对,你我用兵刃的理念不同,我只要锐利和释放,够利,能不受阻抗的让我发出足够的剑气就行了。主公的却是带着加持功能,我的不如主公的呀。” 雷震天的开山分水三叉戟也变成了黑青色,外观没丝毫变化,周同老远就能看出来,他的开山分水三叉戟比原来的更加沉重了,果不其然。 “雷叔叔,你的开山分水三叉戟不换换名字吗?”“嗯,不换,我没有主公心花。”“呵呵这话说的,你的开山分水三叉戟增加了多少分量啊?”雷震天嘿嘿一笑,“不多,才增加了二百斤,现在才八百八十斤而已。”“哦耶,而已,雷公,你疯了,要和小黑比兵器了。”“嘿嘿那是,我一定会和主公的小黑对上一仗的。” 周同笑笑没搭理他,小黑当年和马大伯、江伯伯比的时候是收紧了功力气息比的,如果放开了打,恐怕二百个回合内就能把雷公震得跑喽。 周小柔不喜欢打打杀杀,前世的碧青剑不是凡品,她也不想更换,周同更不愿意让她出手杀人,于是也就由着她了。 单思彤和吴云钊在本来的天云青日枪和天云青月枪基础上加强了很多,两杆枪长均是两丈,枪头三棱带钩,重量同样是四百八十斤。 北宫冷雪重新锻造了一把三尺长剑,外观和余化龙的几乎一模一样,周同问她宝剑的名字,“主公,我的和师父的一样,不取名字。”“哦,吼吼哈,小雪妹妹,你厉害,你和余伯伯都是高人。” 司马芸樱一把剑,名曰芸樱护周剑,一杆两丈长枪,曰芸樱护周枪。周同感动的不得了,“芸樱,起个啥名字不好,非要护周。”“呵呵师父,我就是喜欢这个名字呀,我要跟您一生一世,其实是您护着我,我起这样的名字也是为了能够将来保护师父。”周同默然,芸樱,只希望你一生平顺。 张天赐一把单刀,天赐刀,一杆两丈长的大长刀,永赐天逸刀。 王长江两把巨斧,分江天地斧,两把重达九百二十斤。“长江,这样太耗费内气了吧。”“师父,最近一年我跟随师父一路修行,内力几乎增长了三成,我想再过个三年五年岂不要增加一倍以上,所以就先打造好了预备着。”“嘿嘿长江你有才。” 李金辉永远是一把一丈七的朴刀,这次添加了一些天外飞石和深海沉铁,也增加了锐利度和重量,重达三百二十六斤。“金辉,马战是不是有点短了。”“师父,一丈七其实都有些长了,马战主要还是靠刀气,再说咱们打完仗还是以平地比武的时候多,所以我的朴刀长度不想变。”“哦,取个名字吧。”“有啊师父。”“什么呀?”“朴刀啊。”“天爷,你比长江还有才。” “俊阳,你这两把剑也太长了吧,同时舞起来是不是会不趁手呢。”“不会的师父,我用习惯了,原来的稍微短了点,所以趁着这个绝好的机会就加了些好材料增长了一些。” 赵俊阳双剑一模一样,名曰俊阳双剑,长达两米八,两把合计重三百七十六斤。周同深知赵俊阳的底细,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过出手便是既重又快,这两把剑其实是他原来双剑的加强版。 周云海身法之快不亚于司马芸樱,他善使平地双刀,马上善使长枪,双刀名曰十全百胜刀,两丈长枪曰天宝屠龙枪。“云海,天宝屠龙枪比我的周同枪还重,你想要干什么?”“嘿嘿师父,我想在以后超过您。”“哦嘎,好,这是我最希望的,也是我对你的期望。云海,一个字,加油。”“嘿嘿师父,徒儿知道您不相信,不过我有这个决心和毅力。” 哦也,好,很好,云海,我送你两个字加一个字,加油,也。”周同摆了个胜利的姿势。 掌门辛元生送给十三人一人一件软猬甲,“周公,此甲虽说不如你的新六金之甲,但如你们这样的高手穿了,那就是另一道超强的护体罡气啊。”“辛掌门,能不能再送我三件啊,我有两个好兄弟和一个好妹妹,他们仨的武功现在还很低,我想……”“周公别说了,我送,但是呢,周公别生气,我这里只有最后三件了哈。”“多谢多谢,我会生气,哈哈,再不要了哈。”周同笑着笑纳了。 柳如痕和几位宿老还是花了大力气给周同重新锻造了六金之甲,此次的六金之甲不但能护住全身,还有一部分可以护住颈部。 “周公,我可是穷其所能了,材料和技能所致,头部确实是打造不出来了,你就凑合着用吧。啊,不行的话,我再给周同打造一副头盔吧。”“呵呵,柳前辈,这已经非常好了,我该拿什么谢你呀。”“什么也不用拿,其实我们在锻造这些玩意儿的时候是很爽的,呵呵呵,其实我喜欢另外一种爽法,周公,今晚咱们还喝你的酒好吧。” 柳如痕爱酒如命,喝了两次周同不同的名酒便缠上周同,他也不要,每晚都找周同喝酒,自然是周同拿酒了。 “柳前辈,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晚辈不能天天陪着您喝,唉,给您送一个乾坤袋吧。”乾坤袋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各地的美酒,柳如痕喜极,“啊呀呀,如此就太好了,我可有一年的好酒喝了。”周同暗道酒鬼,比我还酒鬼,几千缸好酒,只够你一年享用,老酒鬼。 对于金甲派的盛情与大恩周同心里很愧疚,于是又拿出了几千斤数千种名贵药材和一斤各色成药与丹丸,辛元生喜的不行,又给周同回赠了一百万两黄金。 周同所授的简易推手和意刀功对金甲派来说均是极大的补充了他们武学上的不足,推手练气,意刀功则练精神力,再加上金甲派的独门内功心法秘籍《金相经》,那便是极其契合的相辅相成。 金甲派以炼器为主,武术招式大都怪异,如《穿甲拳》可透敌甲衣直冲内腑,《大红掌》乃是从炼器中提炼出来的掌法,受掌着如被热火灼烤,即使双掌迎上了如果内气不济也会穿过双臂经脉直透内脏,端的霸道。 “周公,以后再见便是两年之后了,我们金甲派上下都感谢周公这半年来不辞辛苦的传授绝密武学,我也无以为报,前几日请示了上院祖师,祖师说周公如此大义,不如将我们金甲派不传炼器铸造手段传给周公,只要周公日后门下发扬光大,外人不可学得即可。” 辛元生拿出一套炼器秘籍,名曰《金甲火龙册》,周同看了惊呼道:“辛掌门,这是贵派的绝等秘籍呀,我如何敢收啊。” 《金甲火龙册》乃是一万多年前仙人留下来的,可炼造天下万般器具,据说是可以炼出仙器。 “周公有一颗仁义之心,一颗公正之心,金甲火龙册在周公手中更能发挥它的作用。周公不要推辞,我们金甲派在江湖中历来是以唯利是图出名的,呵呵,但是我们自己知道,只有真正具有仁心的人才会懂得我们,才能够成为我们的朋友。” 周同感动的收了,辛元生又给了周同一个不大的乾坤袋,“知道周公不缺身外之物,这里面是一些不好寻得的炼器材料,周公也不要客气,拿回去有时间慢慢试着炼造着玩就是了。” 乾坤袋里全是炼造兵器甲胄以及其他器具的原材料,上百种的原材料,样样都是极品,云铁、许精岩钢、磁铁矿、赤铁矿、褐铁矿、菱铁矿、天外陨铁、天外飞石、深海沉铁、海石铁,海石铁等等等等,全都是堪称天下第一等的炼器精品。 周同终于看出了金甲派的诚意,不结纳便罢了,一旦认定了,那便是实心实意的以真心相待。 “辛掌门,晚辈斗胆叫您一声叔叔,今后,我们便是真正的朋友。” 辛元生激动得双眼闪着精光,“周公,叔叔我可真不敢当啊,不过咱们今后一定是朋友,朋友,保重,我们期待着再与周公相聚。” 第二九二章以诚担待天下大公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这是周同最喜欢的感觉,一行十三人行在海上,白日遥看波澜壮阔的大海与深邃的蓝天疑似海天一色,夜晚在月色下尽赏天地之深邃无际,心胸也随之宽阔了。 “主公,隐仙派历来不见外人,虽然你和那位李姑娘有些交际,但是我怕咱们找不到那座隐仙岛啊。”“余伯伯,雷公呢,他不是说带咱们去的嘛。” 海上无风,层层波浪击打在四层楼船上还是有些摇晃,周同等人坐在船头观赏海景,虽说心胸豁达了不少,但是已经观赏了两个月了,每天都是一个样子,其实已有些焦急了。 雷震天最近总在召唤他的龙鲸小龙,可是就是没能出现,“这可咋办呀,我的小龙去哪里了呀?”最焦急的其实就是他。“三弟,你真的找不到隐仙岛了吗?”余化龙不好埋怨他,不过就是替他着急。 “大哥,我都说了多少回了,每次去隐仙岛都是小龙带着我去的,没有小龙我真的找不到呀。”雷震天知道余化龙为他着急,所以他更急了。 余化龙无语,其他人也不敢说,周同笑道:“那就慢慢找吧,再找两个月,实在找不到咱们就回去,以后总能和李姑娘见面,呵呵……”周同干笑两声。 “啊气啊,我再下去找几天,大哥陪着主公一直往南走吧,我总觉得在南边,我在底下也往南走。”雷震天说的往南走是在深海里游,他的骨骼身躯奇特,能下潜两千米,在海里游和在海底走都和在岸上施展轻功一样的快,众人见识过,雷公不似人类,倒像个人鱼。 四层楼船非常大,船上就周同一行十三人,雷震天那个大个子走了更显得空荡荡的,大部分时间是没有人划船的,单思彤吴云钊和周同的五个男弟子轮换着操纵两个超大的船帆,有风就行驶的快一些,没风也没关系,反正是漫无目的的往南行驶,早晚没什么区别,于此又行驶了一个月。 北宫冷雪整天缠着周小柔学习意针功,司马芸樱也跟着学,三位绝世女子实际年龄相差不大,周小柔根上没把她俩当成晚辈,所以三人关系亲密,几乎是无话不谈,所以北宫冷雪和司马芸樱从周小柔身上学到的武术最多。 周同大多数时间是和余化龙在一起,聊聊天,喝点小酒,也切磋武艺,不过三个多月了,不过心里没底,无根似的漂在海上,说不烦心那是假的。 “余伯伯,雷公这次怎么下去这么长时间,一个月了,也该出来和咱们见一见了。”余化龙苦笑道:“谁说不是呢,我也是每天尽量放远念力去找他,这两天头都疼了,我这三弟到底咋回事呀。” 着急没用,不觉又过了半个多月,一日中午起了大风,四层楼船在巨浪下显得渺小而不堪一击,众人齐心合力稳压楼船,终于在拼斗了一夜之后风平浪静了。 四周依旧是茫茫大海,周同心有余悸,和余化龙商量,楼船已有些松动,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如果再来一次飓风恐怕要散架,别搞的回不去了。众人中只有赵俊阳一个人熟悉海上航行,他倒是不怕,不过总是在海上漂泊也不是个事儿,所以身为临时船长的他也同意上岸。 四层楼船一路向西北方行驶,这次是有了目的,所以赵俊阳掌舵众人划桨,周同等人何等气力,所以船速比以往快了十倍,十三天后终于望见了陆地。 海上行进心里无底,周同提心吊胆着度过了首次海上航行,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到海上去了。倒不是怕死在大海之中,周同超绝的内功可轻易在水中呼吸,也足以在海底行走,只是总不是个好法子,海上日夜都是那个德性,看久了心里都像炸了一样的不舒服。 “还是岸上好啊,终于落到实地了。”周同松了一口气,王长江名为长江,实则是个旱鸭子,“是啊师父,今后打死我也不坐船了。”几人大笑,赵俊阳笑道:“我年轻时跑过几年船,每次出海都是大半年,每次回来看到陆地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王长江笑道:“可不是嘛,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那片陆地就像我的亲爹。” 周小柔道:“大地和大海都是孕育生命的起源,陆地上有生命,海里同样有不下于陆地上的生命,我们叫大地为母亲,其实大海也是我们的母亲。” 距离陆地还有大约一百五六十里,周同探测到了雷震天的气息,他的身边还有一强一弱两个气息,强的气息竟然和雷震天不分上下,弱的气息和北宫冷雪不分上下。 周同发觉了余化龙的异样,笑道:“余伯伯,雷叔叔身边的两个人你熟悉吗?”余化龙笑着摇摇头,“不熟悉,不过我猜测啊,八九成是隐仙派的人。” 余化龙猜对了,雷震天身边站的两个人很有来头,强的气息是隐仙派的宿老,弱的气息周同认识,正是当年在东海幻境里交好的李玲兰。 “大哥,主公,实在对不住,我大妈把我控制住了,不让我去找你们,我的小龙也是,大妈把我的小龙也困到了岛上。” 余化龙神色严峻,“你好,你差点把我们大家扔到海里去。”周同笑道:“雷叔叔一定是无奈极了,没关系,咱们这不好好的嘛。” 李玲兰先和熟悉的单思彤吴云钊与六大弟子见礼,看周小柔带着帷帽面纱,疑问道:“你是小柔姑娘吗?”周小柔笑着揭开面纱,“是啊李姐姐,我和前世有区别吗?” 周小柔的惊天面貌和前世略有区别,但是极美的神韵还是和前世一模一样的。“果然是小柔姑娘,好像更美了,真奇怪,他是周同?” 周同躬身一礼,“李姑娘,我也略有变化,你看看还是不是以前的周同。”李玲兰注视了好久,叹了口气道:“果然还是周同,你们俩真是好福气啊。” 雷震天被余化龙说了两句傻呆呆的站那不动了,李玲兰介绍她门内长辈,隐仙派宿老宿老李霞丽。 李霞丽先和余化龙平辈见礼,余化龙连称不敢,“前辈,我与雷震天是结义兄弟,按理说该称您一声师叔或者姑姑才行。”李丽霞笑道:“余公八十年前都已经名震天下,余公的同辈人便是我的同辈人,震天是震天,余公是余公,他叫他的,咱们称呼咱们的。” 周同以晚辈之礼大拜,李霞丽站着受了,“周公日后将是天下人的共主,今日一拜便罢,我受了是因为你和玲兰的关系,以后切不可再拜我。” 周同一一引荐其下等人,李霞丽叹道:“周蒙王朝逐年强大,如今已盖过了大周朝,周公有真龙护体,身边还有这样一帮年轻俊杰,又有余公和震天死心塌地的跟随,几大门派的鼎力支持,果然是天意所归。” 隐仙派历来少和外界交际,余化龙对隐仙派也所知不多,不过李丽霞以诚相待,直言了隐仙派的一些辛秘。 隐仙派收门徒有四个规定,一是必须是女的,二是入门时不能超过八岁,三是必须是孤儿,四是入了门墙便要姓李,所以隐仙派的门人弟子全都姓李,因为她们的开派祖师便是李姓的女子。这就是为什么雷震天那样极其单纯的男子也无法入门的原因。 “余公,周公,由于我们有祖规,隐仙岛上全是女人,所以禁止男人登岛,震天也只是在掌门大师姐开辟的一片岛外小岛上居住生活,并没有上到我们门内。由于不便,我们又愿意和周公交涉,所以掌门大师姐首先问清了震天,把他困了一段时日,等你们打算回到陆上了便派我和玲兰与你们见面,还要带你们去飘渺宗走上一遭。” 李霞丽说的透彻,余化龙唏嘘不已,周同笑道:“前辈直言相告,我真是非常的高兴,前辈真心对我们,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 “呵呵不必感谢,只要周公是真心为天下生灵谋取大公,让公平公义重现泰岳山,我们隐仙派自会站在正义的一边。” 周同又重新叙述了一遍初衷,连同和天山派、千草厅、混元派、武龙派、少阳派、乾坤派、金甲派之间的关系和发展情况也一一叙说了一遍。 李霞丽赞道:“周公的情况掌门大师姐都已在震天那里问了,不过震天口笨,问了三天才问出个大概来,还不如周公这一番话来的清楚。” 李霞丽代表隐仙派表明了态度,周同自然高兴,两家一拍即合,海边住了一夜,第二日便重新登船驶往大海。 王长江无奈的道:“我昨天还说死也不回海上了,结果今天就要出海,我是不是要死了。”众人好笑,赵俊阳笑道:“二师兄放心,我的海上能力虽然一般,但是有雷公在,他能保咱们一切平顺的到达飘渺宗的。” 雷震天轰隆隆的笑道:“那是,有我在,就是海上出现惊涛骇浪也没关系,大家顶多被淋成落汤鸡,吼吼,我会确保大家平安无事的。” 余化龙道:“要是主公被淋成落汤鸡,我会把三弟捆成粽子扔到海里去的。”雷震天不敢在余化龙面前大笑,嘿嘿的赔笑道:“大哥放心,我怎么会让主公受罪呢,嘿嘿,就是大哥变成了落汤鸡我也不会让主公淋着喽。” “去你的吧。”雷震天嗷了一嗓子射了出去,大家这才知道,原来是余化龙飞起一脚踢出去的,不过这一脚太快,谁也没看清。 余化龙昨天就原谅雷震天了,不过还是对他有气,于是这次就用脚发泄了那股子气。 第二九三章纯美飘渺和睦为伴 按李霞丽所说,飘渺宗距离鸿蒙大陆中东海岸五千里,距离隐仙派三千里,两家一万年来一直是共同进退的,飘渺宗也是只收孤儿作为门徒,不过男女都收,但是女性居多,因为他们的开派祖师也是女性。 飘渺宗和隐仙派有些方面很像似,那就是但凡遇到女孤儿无论资质如何都会收归门内,只是姓氏随意,男孤儿也收,但是极少,资质极其好的才会收入门下,并且还有十年的观察期,期限内如果发现品行不端,立即剥去武学驱逐门墙。 “余公,周公,飘渺宗下院是一大一小两个连接在一起的岛屿组成的,大岛是主岛,是女性门人弟子和男性亲传弟子的所在地,小岛全部是男性,是飘渺宗的男性长老培育男性记名弟子的所在。” 大楼船在海上急速航行了一个多月后终于抵达了飘渺宗所在的海岛,飘渺子母岛。 小岛便是子岛,巨石砌成的码头上停泊着三艘比四层楼船还要庞大的大船,码头上站了许多人,男女都有,男性居多。 “余公,周公,领头是飘渺宗宿老王大千,旁边的那个女的是宿老王云女,后边的那个姑娘打扮的女子便是周公当年在东海幻境里结识的夏云彤。” 余化龙笑道:“没想到,那位王大千前辈竟然还没有去蜕变开光。” 周同也探查出了王大千的气息,隐隐比余化龙还高了一筹,李霞丽笑道:“王师兄早年犯过一次小错,他答应上代掌门人给飘渺宗培养五十名品才具优的男弟子,所以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王云女也不差,和李霞丽在伯仲之间,比余化龙稍低了一个档次。 四层楼船停靠码头,李霞丽首先引荐共主周同,周同跪拜行大礼,王大千与王云女同时伸出一手托住周同,王大千笑道:“周小友果然是一位奇才,这份武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 周同挥手打出一面巨大的屏障,几句话介绍了自己的前世今生,其中主要关节自然不说,王大千惊道:“难怪,果然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天山派的崔老哥是神人啊,把周小友活脱培养成了一个旷古绝今的奇人。” 王云女笑道:“周公是顺应天意来拯救天下生灵的龙象之主,催师兄也只是顺着天意做事,要说奇,那就是周公二世为人会被真龙护体的奇。” 周同笑问道:“前辈如何知道的这样详细?”王云女笑道:“隐仙掌门李大师姐早传来了书信,我们与天山常有来往,如何不知啊。”周同心道这就好,看来那位隐仙派的掌门大师姐是位好人啊。 岛上遍地奇花异草,处处奇峰怪石,烟雨云中隐现飞鹤漫游,至美花草间五色彩蝶飞舞。 子岛建筑巧夺天工,大都是依据山石的形状建造而成,如天然形成的一般,与自然浑然一体。 王大千和王云女带着众人参观了子岛,来到一处藤条搭成的凉棚下,藤椅藤桌十分的精致清雅,坐在上面感受美景,鼻尖还能闻到淡淡的原木清香。 主宾落座,王大千大致说了飘渺宗的一些情况,“周公,我们飘渺宗世代和隐仙派是为一体,按理说隐仙派决定的事我们定然陪同,不过我想听听周公怎么说,还有周公的一些经历,呵呵,我是非常感兴趣的,上天怎么会培育出周公这样一个奇人来呢。” 周同起身拱手为礼,落座后一番长篇长论,把自己的前生今世挑拣出适宜的大部分说了,如出生时真龙降临护体,大峡谷中和周小白惊奇相遇,千剩盆地中和黑炭小黑几个巨兽的遭遇,周康村石头城的规模,姥爷龙云痕的龙王教,周蒙王朝的治国理政方针,张石头的父母为官,以及后来游历周国的经过和达成信念的各大门派。而后把前世周传河所做的坏事增强了叙述了一遍,最后再把今生所知的四百多年前周英经等人的惨遇叙说了一遍。 王大千与王云女等人在震惊中听完周同的讲述,王大千站起身道:“周公啊,你的出生很不容易啊,你身上的担子很大,很重,几代人的冤仇需要你来为他们平反昭雪,天下的亿兆百姓也需要你这样的一个圣君,我们这些门派更是需要一个有公心的人站出来转变老周家的做派,早先的公平正义在老周家近三千多年来的恶意操纵变了味道,我们这些当年不与世事争斗的门派也被逼到了墙角。” 王云女道:“周公啊,想必你也清楚,你们周家的祖上为了更多的霸占泰岳山里的灵石,三千多年来只知道培养那些奸诈之辈,但凡有一些公心的族人都会被他们铲除,四百多年前的周英经是,你前世的父亲周传雄是,七百多年前与我们飘渺宗的交好的周凌沛也是,他同样是在即将坐上皇位之时被后面的那些周家高人暗害了的。” 两人说的直接通透,周同也讲述了师父崔元庆的心意,“为前世的父母报仇是小义,为天下的公平正义是大义,二位前辈的心思和我师父是相通的,我当遵从师命,顺应天意,为天下大公,为水火中的百姓,为使泰岳山重现光明与公义,我定将推翻老周家,建立光明正大的新周家。” “好!”王大千又激动的站了起来,“周公,此事就这样定了,我们的掌门最近在上院蜕变进行中,这里是我俩做主,我飘渺宗当和隐仙派一道协助周公,到时候如果你们老周家的修真者胆敢过问你,咱们这些上院的祖师便联合起来直接干掉他们。放心,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 王大千混不似飘渺宗做派,说话做事倒像个江湖帮派的首领。王云女笑道:“周公莫怪,我师兄就是这样的,认准了理便不回头了,我们掌门有时候也拗不过他。”王大千笑道:“只要是正理,那我就应该坚持呀。” 飘渺子母岛奇花澜漫,山峰叠翠,风景十分别致,周同等人在小岛上转悠了三天,第四天登上了大岛。 大岛上风景依然优美,王大千陪着周同等人吃了顿饭便要离去,“周公,余公,诸位,我的任务重,先去小岛教徒弟去了,你们在这里好好玩耍,后面没事了大家可以切磋切磋武艺。” 王云女亲自担任起了向导,夏云彤和众人熟悉,自然陪着,不觉连着流连忘返了五日,第六日一早王云女提了建议,“周公,余公,我们飘渺宗和隐仙派素来保守,也很少与他派争斗,诸位都是身负绝学的高人,不如大家一切切磋武艺,以来取长补短。” 周同当然同意,飘渺宗高手无数,第一日便有三位宿老分别和周同、余化龙与雷震天对了一阵,周同和余化龙已是绝世高手,一对一很难落败,和雷震天比试的正是王云女,两人大战八百多个回合,大家以切磋为主,招术多变锐利但是不会故意让对方受伤,最终的结果便是平局。 接下来北宫冷雪等人的高超技艺同样惊诧了围观的上万飘渺宗弟子,王云女笑道:“周公是真龙之身倒也罢了,他们九人年纪不过四五十岁,原何也有如此的高深的武功呀。” 其实单思彤吴云钊和六大弟子与同龄人中的飘渺夏云彤和隐仙李玲兰等人相差不大,夏云彤和李玲兰却已是同辈中的超级高手,王云女对八人的武学造诣赞不绝口,更惊异的是北宫冷雪,年纪好像最小,武功则是九人中最高的。 “前辈说的是小雪妹妹吧,哈哈,没法子,她是我余伯伯唯一的弟子,余伯伯向着她,我也未必打得赢她呀。”王云女以深知周同的超强能量,笑道:“周公如不用体内的真龙之力,我相信小雪姑娘还真能把你打败。” 周同还是把简易推手和意刀功传了出来,不过这次改了名字,也改良了许多,简易推手叫做无极手,意刀功改成神意手,赵俊阳和周云海当众演练了两遍,围观的一万多人无一不是好手,当然看出了其中的神妙,王云女叹道:“周公的大义与公心天日可见,我王云女不如呀,请周公受我一拜。” 周同虚空扶住躬身的王云女笑道:“前辈,这两样武术我给咱们亲近的人都传过,不算什么秘密,不过咱们外传的时候还是要看清对方的人品为好。”“周公放心,我们只在门内世代传承,绝不会传给外人的。” “呵呵前辈,只要人品端正,传了去也无妨啊。”“唉呀,贤侄啊,其实我称你师父为崔师兄是高抬自己,不过我的年龄确实比你大,呵呵,我心里是很喜欢你的,不如你叫我姑姑好了。” 这是交心的意思,周同如何不懂,当即跪拜在地,“姑姑,请受侄儿一拜。” 万人欢呼,王云女激动的不行,双手托起周同,“贤侄,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姑姑,咱们永世都是一家人。” 周同也很感动,王云女的年龄不比余化龙小,但还是如年轻人一样的至情至真,这也许是飘渺宗纯美和谐的氛围造就的。 第二九四章黑金甲巨擎全黑炭 历时三个月,周同等十三人尽心传授无极手和神意手,飘渺宗在本岛上的弟子一万五千多人大都学会了,周同还和余化龙一起编写了文字版的无极手和神意手送给飘渺宗和隐仙派李霞丽。 王大千和王云女召集飘渺子母岛大小两岛的所有门人共同见证交接仪式,会同李霞丽和李玲兰四人同时从周同和余化龙手中接过两部武术,同时放在了事先摆好的两张桌案上,带着一万五千多名门人弟子下跪行礼,跪拜的就是这两部武学心法。 无极手和神意手既能练招术也能像修炼内功心法一样修炼内力和念力,主要目的还是提升内力和念力,这对一个单纯修炼内功心法的武者来说帮助是非常大的,王大千和王云女如此大张旗鼓的参拜两部武学心法,那便是将周同等永记在飘渺宗的史册上了。 王云女道:“贤侄大公之心,你和余公以及大家的恩义我们记在心里,从今起隐仙派和我们飘渺宗便和贤侄的新周家为一体。”李霞丽道:“没能让周公登隐仙岛实属无奈,我代表掌门大师姐衷心感谢,今后咱们便是一家人。” 周同在飘渺子母岛上已经住了四个月了,距离东海幻境重现的日子还有一年多点,周同还想带着余化龙等人去一趟周康村,把无极手和神意手传授给周康村的亲人,还想在进入东海幻境之前去看一看京城的吕氏兄妹他们,后面的日程有些紧张了。 飘渺宗一万多人齐送周同一行十三人,王大千、王云女和夏云彤三人定要亲自送到大陆,两千男弟子划起一艘停泊的大船,带着周同所乘的四层楼船日夜航行,历时二十天抵达大陆海岸。 海边周同重重的拜了三位前辈,王云女十分的不舍,王大千笑道:“不过一年多咱们还能相聚,到时候贤侄起兵围攻周传河的时候便是咱们一起碰头的时候,哈哈,等着贤侄干掉周传河,我们大家一起到京城给你庆贺去。” 王云女和李霞丽把夏云彤和李玲兰托付给了周同,“贤侄,她俩武功还说得过去,不过缺少历练,贤侄还有一年的时间才去东海幻境,这期间就让她俩跟着你们吧。” 李霞丽笑道:“我看就一直跟着吧,等到贤侄的大事完成了再回来好了。”夏云彤和李玲兰两人在派内都是出了名的佼佼者,要不然也不会在二十九年前作为进入东海幻境的领队。 周同猜出了两人的心意,笑道:“太好了,二位姐姐妹妹又漂亮武功又高,这下我们的小队伍可就更热闹了。” 夏云彤笑道:“说明白点,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周同一愣,心道还真不好说,“哎呀,我也不知道呀。” 黄金马和十二匹踏云乌骓旧在船上困着,到了陆地比周同等人还兴奋,周同让夏云彤和李玲兰同乘了小黄,他和周小柔同乘一匹乌骓马,十三匹马托着十五个人一路狂飙,一日行进了四千多里,在一个州府里购买了两匹纯种的乌骓马,十五匹骏马更是撒开了跑,历时十一天,终于来到了周康村。 周同在一百五十里之外便发现了小黑的气息,运用极强的念力传去呼唤,‘小黑,你好像又长个子了,我来了。’‘主人!主人回来了。’ 行了七八十里,远远的大道上出现小黑的身影,雷震天笑道:“主公说的挺玄乎的,我看不大呀。”余化龙笑道:“三弟无知啊,到了跟前你就明白了。” 一千米的距离雷震天总算估算出了小黑的体量,“噢吼呀,果然是大的出奇啊,它一跳能跳出二百米吗?” 小黑果然一纵身便是二百米,最后一跳近乎三百米,如一团巨大的黑云一般在低空中急速飞行,来到周同马前直直的落了下来。 “咚,哄……”一声爆响接着是轰隆隆的余音,大地震颤中小黑跪地抱拳,“主人,我好想你,我天天在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地震震得尘土飞射,地上的石粒土块瑟瑟乱抖。 周同看到小黑的双眼含着热泪,飞身托起他的一只磨盘大黑手,“小黑,我也好想你,你很好,起来,和大家见见面。” 小黑站了起来,周同轻轻一纵身上了他如高山一般的宽阔肩膀,指着余化龙道:“小黑,这是我余伯伯,是我的亲人,你可以称呼他余公。” 小黑学着人类躬身一礼,“在下小黑,见过余公。” 小黑身材太高太大,躬身施礼也比坐在马上的众人高出许多,余化龙满心的欢喜,他是替周同高兴,“小黑,周家五小之首,果然是个大块头。小黑,见到你我很高兴,十分的高兴,希望我们今后能够齐心协力好好辅佐主公,咱们在一起做好朋友。” 雷震天还处在震惊当中,“大哥说的对,我看咱们最好和它成为朋友,好的那种。” 周同再引荐雷震天,小黑称他雷公,还是深鞠一躬。“见过雷公,你的个子好高呀。”雷震天哈哈大笑,“小黑是在取笑我吧,我还不三米高,你总有十米吧,连你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怎么能是好高呢!” 小黑轰隆隆的道:“你是人类,人类当中你是我见过的最高的人类,我看惯了人类,再看到你会觉得很高的。”小黑声音如雷语气却平顺,如今说话更是流畅,并且还能说出道理来。 周同再引荐夏云彤和李玲兰,接下来是北宫冷雪,其后是单思彤吴云钊和六大弟子。 小黑激动的道:“主人的徒弟好厉害,我好高兴,主人终于有门人了,我会好好和他们相处的。这位北宫冷雪姑娘很不一般,为何不是主人的弟子呢?” 周同笑着说了她和余化龙的关系,“小黑,小雪是我的妹妹,以后你更要好好和她相处,不要惹她生气。”周同察觉到了北宫冷雪身上的一些不忿,此女心气极高,虽然看到小黑惊奇,但未必服气他。 最后周同拉着周小柔飞到了小黑肩上,“小黑啊,这是我的爱人,叫周小柔,你记在心里,不要告诉外人啊。” 小黑激动的不行,又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周同和周小柔就在他的肩膀上坐着,只对着空气磕了仨头,众人看着好笑,同时也很惊奇。 小黑轰隆隆的说道:“我想看一看主母的样子,好记在心里不忘记。”周小柔飞到小黑的大脸前撩起面纱让他看,笑道:“小黑,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你要多关照啊。” 小黑久看人类,见周小柔美得不似凡人,吸了口大气道:“主母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真没想到,还能看的我心慌慌的直跳,主公的福气真是好啊。” 小黑说了男人们不敢说的心里话,周小柔非但不介意反而高兴,“我好高兴,能和小黑成为一家人,我的福气也好啊。” 周同极爱小黑,当下化出了两把长达三丈二的黑金甲巨擎刀,每把重达一千零八十斤,巨大的刀身一出现四周猛的一暗。 “小黑,这是我给你打造的两把单刀,因为是金甲派帮咱们打造的,又是专门给你用的,所以我给它起了名字,叫黑金甲巨擎刀。” 小黑喜极,三丈二的大刀和他的身高几乎一样,两个巨大的磨盘大手握住水桶粗的刀柄刚刚好,双臂一晃,挥动双刀斩出两片绝大的气流,气流带着轰轰的风声飞出近乎一百米。 雷震天惊了,“天哪,这世间的怪事很多啊,这小黑也太夸张了吧,一般高手恐怕连它的刀锋带出的厉风都抵挡不住。”余化龙笑道:“三弟不是要和小黑比试一番嘛,我看此地空旷,适合你俩比武。”雷震天摇摇头道:“大哥,这事先别急,让我看看情况再说吧。”余化龙瞧着他谨慎的样子哈哈大笑。 小黑满含热泪,“主人,我想去那边耍几下,我高兴的快不行了。”小黑指的地方是路边的荒地,周同感受他的心情自也高兴,“去吧,我们也看看你用这两把刀的威力。” 小黑一纵身跳出二百多米,四个纵身跳到了千米之外,巨大的双刀飞动,白闪闪的刀身划破真空露出巨大的域外空间带着巨大的破空声惊扰四方,如激流一样的空气震颤着形成了冲击波动如波纹般四散而开,冲击到千米之外便是呼呼的厉风吹过。 周同喜不自胜,拉着周小柔的小手笑道:“这下好了,小黑可能要天下无敌了。”雷震天震惊道:“不敢说天下无敌,但我想我恐怕不是它的对手。”余化龙笑道:“不妨咱俩过去一试。” 周同想到了当年大伯和江伯伯共同对战小黑的情景,小黑不善与人平手过招,出招便是杀生的招法,当年收着气息和两人打的很委屈,也憋屈,如今有两把趁手的大刀在手,恐怕是天下无敌了,不过要他和余化龙、雷震天比试,那照样是不敢出招,到头来还是委屈的战个平手。 “余伯伯,小黑不善于出普通的招术,他会的都是杀人杀怪兽的本领,前些年我大伯和江伯伯和小黑对了一次,小黑委屈的不行,我看咱们还别给他委屈受了。” 余化龙当然笑着答应了,雷震天道:“一路上主公老说什么江伯伯马大伯什么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吼吼,不过他俩的年纪轻,未必像主公说的那样厉害,这次见了,我便和他俩比试一番,我一打二,看谁厉害。” 周同估量了一下,江伯伯的五明拳和十野八荒拳非一般人可以抵挡,大伯的五绝刀法使的不错,狂战五神刀法也能让雷公忌讳,但是毕竟境界相差太远,如果就江伯伯和马大伯两人和他打九成是要败的。即便是父亲加入了三人对战雷公也不可能取胜,马王帮大长老李月和武功最高,让他加入四人共战雷公可稳操胜券。 “呵呵,雷叔叔,我今生的父亲更年轻,即使他们三个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你呀。不如再找一位马王帮的长老来,让他们四个和雷叔叔比一次,虽说可能胜不了你,但总能过几十个回合,那样才有看头。” 雷震天估量着马大江三人充其量也就和单思彤吴云钊六大弟子一个层次,三个人再加一个什么长老也不会落败,当即就答应了,“好,就按照主公说的,到时候我一个人打他们四个。” 余化龙道:“其中周康是主公今生的生身之父,你可要小心了啊。”雷震天哈哈笑道:“放心,我和他们平辈论交就是了。” 小黑轰隆隆的跳了过来,再次给周同下跪,“主人,我好高兴,这两把单刀太适合我了,我用着非常顺手,我可以使全力了,我真的太喜欢了主人。” 一般兵器在小黑手里和幼儿的玩具没区别,上好的兵器在他手里稍微一使劲便会弯曲折断,这两把黑金甲巨擎刀也是地心之火淬炼出来的,几万斤的珍奇铁矿和一部分天外飞石以及深海悬石锻造出来的两千多斤的两把大刀,已然是天下兵器中的绝品。 周同看着小黑,看他的泪水已然布满整个黒毛如钢针的大黑脸上了,笑道:“小黑怎么又这样了,咱们是一家人啊,干嘛又哭又跪的,起来,走,我好想小白他们,还有爷爷他们,咱们快去见见他们去。” 小黑轰隆隆的道:“主公,我已传了念力给三小了,周小白是个畜生,被我锁起来了,在后面的马场里呢,主公最后见他吧。”周同早就理解周小白了,知道小黑对他手重,有些担心,问道:“小黑,他没犯大错吧?” “主人吩咐过,他只要在马场里干坏事瞎折腾我们都不管他,所以前两年我不去理会他,但是后来他总是跑出马场找队伍里的母马上,我教训了他几次,他表面上听,但是挨了打没过几个月还偷偷的跑出来瞎上。两个月前他把新来的八长老吴国江的血玲珑给上了,还大出血了,血玲珑是个刚刚成年的母马,主人父亲亲自找我说话,让我以最严厉的方法惩治小白,所以我就锁住了小白做惩戒,一是不让他再上别的母马,二是要饿他三个月减少他的精力,三是我每过七天就会去揍他一顿,让他没力气想别的。” 小黑一顿诉说听的周同心疼的不得了,“小黑,是不是惩罚的有些狠了?”“主人,一点都不狠,小白的胆子现在不是一般的大,我锁住了他,他还能日夜干坏事,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在不打残他的情况下摧残他。” “天哪,小黑啊,小白和大家一样,你可别真的打残了他呀。”周同真怕小黑一个不小心出手太重了,看看小黑现在的身量,比离开时粗壮了两圈,又高了许多,小白虽然长大坚实,但世上有多少生命能经得住现如今小黑的暴揍。 周康村已不是原来的小村庄了,变成了一座超大的城镇,城墙高五十米,宽五千米,阔大的城门前是一条宽达百米的护城河,那是把原来一二十米的沙河扩建了的。 周康桥还在,不过阔大了十倍,变成了周康城的城门桥,可供八匹马并行的大桥。 大桥前的石碑仍在,周康桥三个大字刚劲有力,石碑下放着一把长度接近两丈五的单手板面大刀,虽说比两把黑金甲巨擎刀差了很多,但也是难得的好刀,不是黑风刀,黑风刀只有两丈长,再说当年给了小红。 小红和小狮小虎正往来跑呢,“小黑,他们三个如今不用守村子了吗?”“不是的主人,是咱们马王帮成立了熊狮虎三个兵团,主人父亲叫他们三个临时帮着做沟通的,都在马场的北边,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跑过来呢。” 周同惊异小黑的念力范围,怕不是超过了二百里远。 “主人,这把单刀是马大江给我打造的,我感谢他,却不怎么喜欢他,这次有了主人送的大刀,这一把就让小红使吧。” 城内陆续跑出来很多人,大部分是身穿统一服装的马王帮帮众,其中一小部分是周康村的村人,周同挑些熟悉的打招呼,众人见他如见朝日一般的崇敬,有些村人几乎跪着给周同见礼的。 周康城里的人们早也知道了周同的能耐,整个周蒙王朝都是他的,周蒙王朝也是大周百姓传颂的太平盛世,圣皇竟然是小小周康村里出去的人,周康村人当然高兴,见到如今的周同不得不生出敬仰之情。 三小终于跑过来了,夹杂在人群中跑了过来,三个身躯巨大的猛兽在人群中弹跳蹦跃,人们再也不怕他们了,把他们当成了村里的一部分,即使碰到身上也只是一般的碰撞,因为三小早就学会和人类打交道了。 最先跳过来的是小狮,周同见他一身的金黄色,头部以下的鬃毛倒像似一团巨大的金黄色火团,呼呼的燃烧着雄狮充沛的精力。 第二九五章周康城中村翠竹屋 “小狮!”周康城城门前的周康桥上,周同先跳过去搂住了匍匐在地的小狮,小狮的个头太大了,即使趴着周同也要站直了才能搂住他。“小狮,你的身体也长大了很多啊。”“主人,好。”小狮身长头尾超过九米,身高超过五米,一张狮盆大嘴比小黑的还要大一号。 “小狮,你竟然能说话了。”“主人,是,大哥教,我,的。”小狮说话语速极慢,咬字还很模糊,但已经可以听得懂了。“太好了小狮,小黑成了你的大哥了呀?”“是的,主人,大哥,比我,们,长,辈,但,是他,不论,要,我,做二,弟,小,虎做,三,弟,小,红做,我俩,侄子。” 周同听懂了他的意思,由于棕红巨熊小红是小黑的儿子,所以只能做后一代的侄子。“哦,哈哈,原来你们是三人结义呀,啊,对了,怎么没算上小白呀?” 小黑接了话,“主人,小白是另类,我们几个不耻和他结交。”轰隆隆的声音中引来众人的一阵掌声,看来周康城里的人们也是喜欢小黑而不喜欢小白了。 小虎只会说出来模糊的“主人好”三个发音,周同抱着他亲热了一会儿,见他也增长了不少,比小狮稍矮,身长八米五以上,身高四米有五。“小虎,好好练,你最年轻,过不了多久就能像小狮那样说出话了。” 小红一身的棕红粗毛越发红的惹人眼球了,身高也已接近八米,他还是九级大荒兽顶峰的状态,还不能发出人声,不像小黑那样憋着内息不增长硬是把身躯憋大了。 小黑把那把两丈五的大刀给了小红,小红高兴的在小黑手上亲了一下,小黑则呲着牙摸摸他的头,“主人,给小红的刀取个名字吧。” 周同笑道:“小红的那把刀叫黑风刀,这把刀就叫绝风刀吧。”小红噢地叫了一声,意思是多谢主人,我好喜欢啊。 周同给三小介绍了余化龙等人,最后没敢揭开周小柔的面纱,把黄金马小黄介绍了一下,“你们几个听好了哈,这小黄也属于灵兽,不过岁数还不大,他很老实,不会像小白那样乱搞,以后就是咱们周家的第六小了。” 至此周同门下有了六小。 “爷爷!”人群终于挤了周永茂,后面跟着二爷爷周永盛,两人挤到跟前托起跪拜的周同,周永茂激动的不行,“小同,这些人都是你的跟班吗?” 周同笑着摇摇头,拉来余化龙介绍道:“爷爷,二爷爷,这是我余伯伯,是我最亲的亲人。”周永茂和周永盛不知道眼前这位看着让人心颤的冷人是如何与周同亲近,不过既然介绍了,那就拉呱拉呱吧。 余化龙看着周同的面子躬身施礼,“二位是主公今生的爷爷,咱们也算是有缘,我余某这厢有礼了。” 余化龙身量虽然不高,但是气势惊人,但凡武者一看便知,周永茂和周永盛哪里敢托大,躬身一礼九十度的大弯,“余大侠是高人,能够辅佐我家小同是他的造化,我俩就是山野村夫罢了,如何敢受您的大礼呀。” 周同再介绍雷震天,两个老人惊的直瞪眼,这样的大个头,莫非是山野里的野人出世不成。 围观的人太多了,周同高声呼喊,让大家进到城里,要见面要说话以后有的是时间,别急在这狭小的城门前了。其实城门很阔大,周康桥也是极宽,只是人多,显得这里十分的拥挤。 城里果然大极了,不过老的周康村还是保留了原来的布局,老房子也几乎没动,周康村占地不到周康城的半成,算是城里的一个小村子吧。 学堂变成了周康两家的祠堂,周同问了,现如今的学堂已移到了城北,变成了周康学馆,文武一起学。周康城和石头城人口总计近三百万,其中已然军事化的马王帮占了一大半,剩余一百多万是帮内的家眷子弟,眼看就要大变天了,马王帮提前谋划,把帮内兄弟的家眷能接过来的大都接了过来,原来周康村只有两千多人口,现在周康学馆里的学员都比这多。 半路上迎来王振南和他儿子王扩北,周同参拜引荐余化龙,王振南也是一个大高手,一眼看出余化龙极其不凡,两人拱手为礼,余化龙笑道:“昔日的镇北镖局总镖头做了马王帮的长老,呵呵,看来那位马大帮主不是一般呀。”王振南笑道:“余公不知内情,咱们还不是为了壮大小同的声势,到时候奇兵讨伐大周国,咱也要尽一把子力气不是。” 王振南精于世故,两句话把余化龙说高兴了,“哈哈,说的太好了,主公虽然有真龙护体,但是还要咱们这些人出些力气才能起大事呀。” 王振南平时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态,周永茂早就习惯了,反正他和周永盛是王振南的晚辈,也觉得理所当然,这次见到余化龙竟然显得有些谦卑,却让周永茂两兄弟吃惊不小,对余化龙更是高看了一等。 雷震天威名同样很大,王振南与他平辈论交,“哎呀呀,小同身边竟然还有雷公这样的高人,哈,何愁大事不成啊。” 路过老林周同过去祭拜了一番,余化龙叹气道:“主公今生也有亲人死去了,我当全力帮助主公保护这个村子里的人,别让人家说咱们忘恩负义。” 余化龙说的另有深意,王振南与周永茂兄弟却觉得余化龙是在向周同表白心意,岂不知周同和余化龙的亲密程度是最深的。 周康村池塘没有变,周宅也没变化,本来周永盛的大宅子不错,王振南的宅院更是阔大宽敞,周永茂还是引着周同等来到了周宅。 周宅的门楼在小黑等四小面前是很小了,周同让小黑领着十五匹马去马场,“小黑,去和小白说说吧,就说我很快去看他,还有小黄,你一定要对小黄好一些。”小黑嘿嘿一笑也是轰隆隆的,“主人放心,我看小黄不比那个骚小白差,还很老实,我会让他舒舒服服的和我们在一起的。” 周宅的大堂屋不能够坐下许多人,只是辈份长威望高的进去落座,周永茂让王振南坐上首,王振南如何也不坐,硬是要让余化龙高坐,余化龙笑道:“有主公在,我如何能坐上座,我看大家别客气了,不用太讲究,大家伙和主公今生有血亲,理应上座,王大侠在这里威望最高,就请上座吧。” 王振南还是不肯在余化龙面前上座,末了周永茂再搬来一把椅子并排放下让两人同坐,他和周永盛在王振南下首陪着,余化龙先给周同躬身一礼坐了,第二位是雷震天拉着周同坐下的,他坐到了第四位,因为第三位是主母周小柔,第五位和第六位是夏云彤和李玲兰,其后如北宫冷雪或坐或站也就随意了。 众人寒暄,说了些家事,周同暗自后悔不应该带着余伯伯来此,因为有些话是接不上的,有些详细的事情是不能让两边的人知道的,幸好不多久周康引着一位老者进来了。 周同起身拜见,周康是周康村这边最清楚周同的底细的人,大力扶住,“小同不可再如此拜我,呵呵,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们马王帮新来的长老。” 老者便是马王帮新进的八长老,吴国江,功力比周康高出一筹,和北宫冷雪相差不大,周同以晚辈拜见了,再引荐余化龙时吴国江惊道:“果然是余前辈,晚辈不会是在做梦吧。” 吴国江认得余化龙,余化龙自然也认得他,笑道:“国江,几十年不见,你确实快要大成了,呵,你的选择不错,我们同是主公的属下,以后可就更亲近了呀。” 吴国江惊异不已,小小年纪的周同,如何能让一百年前就已威名远扬的余化龙甘愿臣服的。 余化龙和周康也是平辈见礼,“周康兄弟,你的好儿子是我余某两世的主公,感谢你呀,为咱们新周家建了头功。” 余化龙话里的意思在场的周康村一边的人大都听得模糊,周同这边倒是清楚,周康同样清楚明白,深躬其身道:“余大侠太过誉了,我原本不知,后来小同都告诉我了,我,我能身为小同今生的父亲,真是莫大的机缘啊。” 周康村这边的人听着奇怪,都以为余化龙是绝世高人,周康过分谦虚了。 两边寒暄,王振南提议去他的府上吃酒,周宅毕竟小了,周同赞同,余化龙等人自然听从。“余伯伯先和大伙儿去,我去见一下我们的周小白,随后就到。” 出门时周同小声问了周康,“父亲,母亲何在?”“哦,她和你,和二嫂在竹屋居住,你去吧,等会儿二哥和大哥也会过来。” 周同暗叹,今生的父亲周康对自己的态度已然没了父亲的尊严,自己今生的躯体好歹也是他的种,如何能罔背人伦。心里想着难受,当着众人的面给周康跪下猛磕了三个头才跑了去。 池塘还是那个池塘,竹林比以前茂密了很多,竹屋一边又增加了两间木屋,周同远远的看见,母亲龙晓彤和白雪梅在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玩耍,小孩儿一定是周禄睿,一边站着两个丫头,周同也认识,是陪伴母亲闺中的丫鬟。 周同知道白雪梅不喜欢外人去打搅,所以身边只有周小柔,“柔儿,见了你妹妹,咱们该如何说话呀?”周小柔笑道:“你叫你的我叫我的,总之别让同哥哥今生的母亲难过就好。”“好的,柔儿暗下给白姑姑传音入密,不要让她说穿了就好。” 池塘里的那口深井还是那样的神秘,周同暗自决定,等从东海幻境出来,统一了周国,一定过来再下去一次,看看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东西。 周同已知道这口深井是父亲周康出生时天上飞下来的一块陨石砸出来的,还有传说中的那个龙头,深井之深到现在还没人能够探到底部,说不定最底下果真有个大大龙头。 “母亲,白姑姑!”周同喊了一嗓子便拉着周小柔的小手飞了起来,临空在池面飞行划出一道涟漪,两人如翩翩的少男少女在池面上飞舞。 龙晓彤大喜,“同儿,快些来,身边的可是我未来的儿媳?”周同笑道:“正是啊母亲,她叫周小柔,和咱家一个姓,以后给孩子取名不用担心姓氏了。” 白雪梅极美的脸上泛起一团红晕,轻轻啐了一口,“还是回来了,看来是便宜占尽了。”龙晓彤只听她嘀咕了一声,笑问道:“姐姐说什么?”白雪梅略微尴尬的笑道:“我说你儿子好厉害,找了那么一个漂亮的媳妇。”龙晓彤莞尔,“姐姐,咱们还没看见那位姑娘的模样呢。” 周小柔空中时便给白雪梅传音,飞到竹屋上取掉帷帽面纱冲着龙晓彤盈盈一礼,“给您见礼了,我和同哥哥还没成亲,先称呼您周妈妈好不好。” 周小柔的美貌让龙晓彤也是一惊,再去看看白雪梅,惊叹道:“好好好,好美的可人儿,我怎么觉得你和我二嫂是一家人呢。” “妹妹快坐下吧,她就是我一家人,按道理我还得叫她姐姐呢。”白雪梅扶住周小柔让到竹椅上,刚要坐下的龙晓彤惊笑道:“姐姐说的什么玩笑,小柔姑娘才多大,如何能做得你的姐姐呀。” 白雪梅苦笑道:“可不是嘛,我姐姐两世为人,前世今世都和一个人好,前世今世都是我的姐姐。” 龙晓彤听糊涂了,周小柔笑道:“周妈妈别听她说的,我们却是一家人姐妹,不过她是我的姐姐。”“哎呀,我看小柔姑娘要比我二嫂小了二三十岁,你家,呵呵,这种事情倒是有的。” 龙晓彤猜测她俩的母亲和父亲孩子多,有的家庭是这样的,一母同胞,大孩子比小孩子大了二三十岁实属正常。周小柔想来想去只好如此说,她传了念力给白雪梅,再和龙晓彤打马虎眼,“是啊周妈妈,我们就是这样子的,雪梅姐姐出生二十多年后我才有了今生,所以只好在今生叫她姐姐了。” 周同先给白雪梅施礼,“白姑姑好。”白雪梅淡淡的道:“你也好,你还是把我们家今生姐妹骗到手了。”周同暗道如果我说你二姐也成了我的人,你会不会现在就发飙呀。“呵呵,这都是机缘,我和柔儿都无法躲过的。” 龙晓彤拉住了周同的大手,爱怜的抚摸着他的手心手背,“孩子长大了,你能和小柔这样好的姑娘结成连理我很高兴,咱们家也不在乎那些世俗礼节,只要咱们家的人都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白雪梅苦笑道:“是啊,你们周家和龙家很快就要飞黄腾达了,等到周同这小子再历练几年,差不多就是推翻这个大周朝的时候了。”龙晓彤自然清楚周、康、龙和马家的底细,但也只是知道周同的今生,“唉,谈何容易啊,同儿虽然听从了他师父的话坐了周蒙王朝的圣皇,谁知道那些人服不服他呀。” 白雪梅道:“呵呵呵,妹妹放心,周蒙国的那帮人就是你宝贝儿子的铁杆属下,拥戴他还拥戴不过来呢,还敢不服气他。妹妹就瞧好吧,十年之内,周同必定会拿下大周朝,到时候就是一个超级大的周蒙王朝的圣皇,妹妹你就跟着享福吧。” 龙晓彤不明就理,“我儿坐上圣皇我我未必享福,在这里和姐姐一起生活我觉得就是享福了,不过同儿有重担在肩上,可是要在十年之内推翻现在的大周朝廷谈何容易呀。”白雪梅当然也不敢解释,笑笑去看周同。 周同笑着岔开话题和周禄睿逗着玩,见小家伙眉清目秀口齿伶俐,身骨也是奇好,抱着他骑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白姑姑不是说我以后要做整个大周蒙王朝的圣皇嘛,哈哈,说心里话,只要报了我们周家的几世冤仇,让真想大白于天下,还光明与公平正义与人民,我就和柔儿找一块小小的山林隐居,到时候啊,估计小睿睿也长大了,就让他当圣皇好了。” 龙晓彤轻啐了一口,“你想的倒美,我儿子可去做什么圣皇,我只要他好好生活,简简单单的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就很满意了。” “妈妈,哥哥要是当了圣皇会有很多事情,咱们不能只想着自己,应该和哥哥一样想着老百姓的疾苦,我觉得我长大了应该帮着哥哥好好为穷人做点事情。”周禄睿果然继承了周德江和白雪梅两人的优点,小小孩儿不过六七岁,已然懂得了大人才明白的道理。 周同举起他轻轻抛了起来,“好弟弟,有你这份心,长大了一定能够为天下百姓做好事,哦吼吼哈,你要快些长大呀。” 周禄睿被周同一扔之下飞高了二三十米丝毫不觉得害怕,嘻嘻哈哈的一阵乱笑,“哥哥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吧。”“好啊,不知弟弟要我多住些日子是为了什么呢?”“啊,哥哥多教我武功吧。” “好,睿睿好样的,哥哥我教你。”周同高举周禄睿,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也是和现在的周禄睿一样的快活,生活啊,还是多一些快活才好啊。 第二九六章惩劣根马王爷恕罪 马大江和周德江来和周同见了面,周同再见周德江还是一股热流冲入心扉,硬是跪下给周德江磕了三个响头,“江伯伯,几年不见,您的功力又精进了一层。” 白雪梅看到周同真情表露的给周德江跪下磕头,先前的不悦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她先一步扶住了周同,“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干嘛要一见面就要下跪呀,来,我和柔儿姐,姐妹一起给你们做些好吃的,今天让你们在我这里饮酒,你让你二伯好好喝一顿。” 周同想到了王振南府上的酒宴,马大江笑道:“我让人去说一下,就说你在这里陪伴母亲,吃了午饭再去和大家欢聚。”周同心道也好,母亲也还是希望自己多陪陪她的。 “大伯,你先让人去,我也去看看小白,去去就回来啊,妈妈在这里安心等我,看我如何飞来飞去。”一笑飞了起来。 几人未见周同屈膝便飞射了起来,直飞出了二百多米才有换气的迹象,周德江道:“小同的内功已入了化境,咱们不如呀。” 马大江笑道:“化境不化境不也是咱的孩子,哈哈,这孩子呀,对待那匹天下第一骚气的白龙马还真上心。”周德江笑道:“小同曾经说过,白龙马和他有血缘关系,是和亲兄弟一样,那白龙马再神骏也是一匹马儿,礼义廉耻它们当然不懂,那些兽性其实在它们马类里也不算什么。” 白雪梅猛拍了周德江一下,“你怎么说都有理,以后不要在我们女人面前说那个骚马的事情啊。”龙晓彤笑道:“周小白虽然是马儿,但对咱们周康村还是一心一意的。” 马大江点点头,“是啊,他也给咱们奉献了无数的奇马,对你和三弟的忠心简直没得说,我看还是可圈可点的。” ‘大哥,你,你终于过来看我了。’“希律律……”白龙马果然又长大了一圈,一身的鳞甲越发的凝实,马头上的两个犄角比几年前又大了一号,现在是接近四米的身高,超过五米的身长,不过哭的太惨,像似一匹母马在遭受欺凌。 周同看着伤心,因为白龙马的脖子上绑着一根粗大的铁链子,“小白,你不应该跑出去瞎搞,小黑惩罚你也是你犯错在先。” 铁链子是精岩钢和磁铁矿打造的,周同一扯之下没能扯断,笑看小黑道:“小黑,用得着嘛,这是绑什么东西的?” 小黑摸摸后脑勺轰轰的笑道:“没办法,前几条都被他拉断了,所以这次只好拜求主人父亲专门为他打造了一根。” 周同双手用力,磅礴内气将双臂撑大了两圈,一声轻喝,粗大的铁链爆出一声刺耳的震响,断裂处成了极热的火红,落在草地上把嫩草也烧着了。 小黑噗噗的大拍手掌,“主人的这一拉有万斤了,咱们周康村没几个。”看那表情,听他语气,意思是他也能拉得断。 周同不让小黑开锁而亲自动手扯断铁链,其实是无言的抗议,可是小黑没搞懂。小白看明白了,巨大的马头枕在周同的双手上大声悲鸣,叫声比被驴踢了脑袋还惨烈。 “好了好了,小白,你有错在先,小黑惩罚你也是为了维护咱们这里的和谐,你不要怪他了。”“希律律……”‘大哥,我敢怪他嘛,凶神恶煞见了他也得绕着走啊。’ 周同传念力唤了近处的小黄,笑问小黑,“小黄如何,能和你沟通吗?”小黑弓着身子摸着小黄的马头,如在抚摸一只家狗,“小黄很好,但是传给我的意思还很不清晰,但是小黄很喜欢主人,大概是主人救过他命,所以他的感觉是把命也是主人的,但是现在他还很小,但是他……” “啊小黑。”周同果断的打断了小黑的话,“知道了,这几天你好好带着小黄玩,小白就不用管了,他跟着我。”“哦,好的主人,便宜他了。”小黑的意思是便宜白龙马了。 周同一路和白龙马聊着来到竹林小屋,‘小白,我们人类最不耻你在马场里所做的那些事情,所以以后要偷摸的做,别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人前快活。我母亲和白姑姑是很庄重的,所以你一定要懂得矜持。’ ‘哦,知道了大哥,我以后也在马场盖一间大房子,学这里的人,也是日夜的在屋子里变着花样大喘气。’ 周同和他说了一路,结果不算满意,但好歹他听进去了。 白雪梅远远传来念力,‘周同,别让你那骚兄弟来我这里,不许他碰到我的竹子,要不然我就打断他的马腿,包括那根中腿。’ 白雪梅的脾气周同很清楚,一般情况是说到做到,笑着应了,在和白龙马说,‘小白啊,白姑姑不喜欢你,你就离她的竹林远点吧,等我去和江伯伯他们说会儿话,咱们一起去村里吃大餐去。’‘好吧大哥,我也不喜欢那个坏娘们,她凶着呢,我就在这里玩,不给大哥添麻烦。’ 白龙马很懂事的样子,周同很放心。 竹屋上早摆满了各色清淡的菜肴,周同化出一缸十八颠,白雪梅也不生气,笑道:“你小子真行啊,啥好东西都逃不过你的手心去。” 周同亲手给马大江和周德江倒满了第一碗,再给白雪梅倒了一碗,“白姑姑,你家乡的美酒,尝一尝吧。” 白雪梅是极少饮酒的,以往马大江也给她敬过几次酒,每次都拒绝了,今天却默认了周同的敬酒,马大江略有惊异,“好啊,雪梅厚此薄彼,把个侄子比大哥看的还重。” 白雪梅会讲话,“大哥说的没道理,周同几年才见上一次面,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好不容易给我倒一碗家乡的酒,我总不能当着妹妹的面拒绝吧,这要是拒绝就一下子伤了他母子两个人的心,你说应该不应该吧。” 白雪梅的反攻让马大江不好对付,嘿嘿笑道:“好吧,应该,应该,那下次我这当大哥的再敬你酒总不会再拒绝了吧。”“哈,到时候再说,看我心情好不好。” 马大江叹气道:“二弟妹厉害,二弟妹英雄,我呀,佩服。” 大家你来我往说的高兴,喝的痛快,周同发觉远处的白龙马又在一匹母马的气息上剧烈喘息着,心道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小白改不了骚气,希望别让路人看见。 正想着白雪梅突然跳了起来,一飞冲天,直接往白龙马那里飞去。龙晓彤忙道:“姐姐干嘛去?”马大江笑道:“教训那匹骚马去了。” 周同也有些生气,来时说的好好的让他保持矜持,这才多大点功夫,又上人家的母马去了,还是在白雪梅的势力范围。 所以周同慢吞吞的跟了过去,远远的看到白龙马已然被撂倒了,一旁的一匹血红的母马还在嗅着白龙马的那根粗大无比的‘中腿’。听得白雪梅大叫了一声,一脚飞出把白龙马踢的转了好几个圈,手里突然亮出了一把三尺长剑。 不好,白雪梅要斩断白龙马的中腿,周同已最快的速度飞了过去,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残影,空气震荡中已然到了白雪梅身后,见她果然要一剑斩断‘中腿’,慌忙中也不好拉扯她,念力一动唤了白龙马,‘小弟进我周同戒。’ 白龙马已然惊得要死了,眼一花看到大哥的身影,再一花脑海里传来念力,‘啊哈大哥快。’意海即可想着大哥的超大隐戒。 周同念力托住白龙马,一念之下便把他化入了周同戒,白雪梅的一剑刚好落下,可惜了,空气中带出一股小小的旋风,白龙马消失了。 白雪梅厉声质问,周同不和她吵,一纵身飞去了马场,气的白雪梅在身后高声叫骂。 白龙马终于逃过一劫,周同唤来其余五小,化出白龙马,看他还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心里也想怒揍他一顿,“小黑,给我看紧了他,今后再不让他出马场,胆敢私自外出就替我割了他的卵蛋。” 小黑呼呼的叫着同意,“主人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好好过日子的。”小黑的好好过日子就是好好收拾白龙马。“好,你帮我看好了他,再去石头城找一些人来,就在那边靠山根的马场给他盖一间大房子供他干坏事,不许他出来干,敢出来瞎干随你处置了。” 小黑吼吼哈嘿的同意了,那是高兴的表情,白龙马正相反,大颗大颗的马泪从两个大马眼里流了出来,伤心的几乎要死,“希律律……”‘大哥,是那血玲珑自己跑过来让我上的,我当时要是不上它它就要去碰死啊大哥,我是被逼无奈呀大哥,大哥啊,我好命苦啊。’ 周同想起了血玲珑,不就是马王帮八长老吴国江的血玲珑马,小黑说上次就是把那匹血玲珑干的大出血才惩罚了白龙马,怎么今天会跑出来主动来找着不痛快呀。 周同不愿意考虑这些无聊的事情,传念给白龙马,‘少给我装可怜,刚给我保证的说不在人前干那事,没过一刻时你就犯病了,还敢在白姑姑的竹林边干,太给我面子了。你呀,也别给解释,它要死就让他死,那是它的事,你,小白,你今后只有两条路,一是安分守己,二是被小黑或者别人割了你的马蛋。’ “希律律……”‘大哥,我们是马族,和你们人族不一样啊,我们喜欢什么时候痛快就什么时候痛快,你们人族为什么要干涉呀,我的命真苦啊,连我亲大哥都这样对待我,正常的干个马也会被残害,天理何在呀。’ 白龙马哭的要死要活,叫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气的周同虚空一掌打在马屁股上,打得白龙马飘啊飘的转了好多个圈重重的摔在草地上,“希律律……”‘天上的马王爷呀,饶恕我大哥吧,他是个无知的人呀。’ 第二九七章马王龙王教推两手 周同见识到了马大江、周德江和周康三兄弟的精湛武艺,他原本想着三个人很难在雷震天手下走过两百个回合,结果四个人战了六百多个回合,三兄弟输了,不是输在招术上,而是功力不足,输在气力上。 马大江是三兄弟功力最深的一个,也是受伤最重的一个,他的五绝刀法几乎承担了雷震天一半的攻击,周德江仅次于马大江,不过他没有用五明拳,而是他自创的十野八荒拳,饶是雷震天极其强大功力也被他的怪拳缠得左右难支,三百个回合时差点落败。周康则是在一旁侵扰,也是受伤最轻的一个人。 雷震天也不算赢,他是最后爆出了看家本领才将三兄弟打的崩飞受伤,他也受伤了,马大江三兄弟最后是拼着一口气和他打的,顶着重伤的危险也要将他打伤,是周德江的全力一招十野八荒拳奏效的,雷震天差点吐了一口血。 大长老李月和并没有出阵,他和王振南等人观战,是马大江不让他出阵的,也是马大江气不过雷震天说话的语气,定要三兄弟对战雷震天。 马大江受伤好重,周同给他吃了一颗地心怪兽内丹,周德江和周康也一人一颗,“大伯,雷公的武功已然练到了极致,他是真正的天赋异禀,前年单思彤他们九个人一起和他打,也还是勉强战了个平手。” 周同是在安慰马大江,前年的那一战是单思彤等人赢了,不过事先雷震天并没有出杀招,最终败北。 周康的武功算是和单思彤等人在伯仲之间,周德江和马大江几乎可以和北宫冷雪一战了,马大江功力在北宫冷雪之上,周德江拳法已然大成,如果使出五明拳,雷震天在马大江和周康的夹击之下或许会落败,北宫冷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或许也会被打败。 雷震天的伤势恢复的最快,他挺佩服三兄弟的,“哈,你们三个都年纪不大,怎么练的,功力都挺深厚的,不像五六十岁的人啊,哎呀,马大江兄弟的五绝刀我在主公这里见过,周德江兄弟的怪拳好像也见过,不过比主公使的好多了,好的太多了。” 雷震天最欣赏的还是周德江,“周德江兄弟,你的拳法很神奇,我用六成功力,咱俩再打一场吧。”周德江不置可否,周同笑道:“想的挺美,雷公一百多年的功力,我江伯伯还不到你的一半,你用四成功力还凑活。” “三弟,三位小兄弟都打累了,你要打就去和这几位长老打吧。”余化龙不让雷公冒傻气了,他发现周同对马大江三兄弟很上心,尤其是周德江最后被雷震天扫中的当时,周同是想要出手去救的动作,幸好周德江技艺高超受伤不算重。 马王帮的三位帮主被一个人打败,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雷震天看出来了九位长老的神色,笑道:“还是算了吧,大哥还让我和几个打,王老哥一个我也干不过。” 王振南深知一个人打不过这个天赋异禀的大个子,拉着大长老李月和的手笑道:“雷公太过誉了,我哪里是雷公的对手,不过要是算上月和老弟嘛,兴许咱们可以战成平手,不知雷公还有没有力气玩一玩了。” 各人的功力大家都心知肚明,王振南看似笑呵呵的,其实是在激雷震天,余化龙当然看的出来,笑道:“我三弟累了,王兄喜欢切磋,我来和二位玩玩好了。” 周同心道余伯伯太强,王振南和李月和两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眼下马王帮的几位长老神色都不对,还是别再节外生枝了。“呵呵余伯伯别开玩笑了,我看切磋的事情到此为止,还是给大伙儿把咱们的无极手和神意手展示展示吧。” 余化龙如何不知周同的心思,笑道:“主公说的对,咱们来是干什么来了,不就是让主公周康村的亲人们学到这两手的嘛。” 余化龙难得的谦逊一次,也是为了保护周同势力内的和谐,周同抓住余化龙的手笑道:“余伯伯,你猜我最爱谁?” 司马芸樱等六大弟子展示了无极手和神意手,在场的无不称绝,待周同说出来要传给周康城所有人时气氛一下子热烈了起来,王振南喜道:“如此高绝的练气练意法门,周公真的要抛开门户之见传给我们吗?” “王爷爷,什么门户之见呀,咱们不就是一家人嘛,我也没说要传给外人呀。”周康同样激动而又高兴,“小同,学会了你这两手,我相信不出五年咱们的实力会大增,能不好会翻一翻。” 至此周同等一行十五人大力教授无极手和神意手,周德江则抽空把十野八荒拳教与周同,雷震天也跟着学,可惜他是水里长大的,对荒野理解不透,只是学了个形似而没能意会。 马王帮这一股强大的力量是余化龙压低姿态的主要原因,他还暗自叮嘱雷震天在人前要谦虚谨慎,尤其是那九位长老,武功虽说不甚高,但加到一起便不是两人可以轻易对付的,那便是一股大力,帮助周同改天换地的大力。 周同抽出大量的时间传授小黑两手,还将五绝刀法和狂战五神刀法的刀意传授给他,“主人,这刀法好难学呀。”“小黑,慢慢的悟,不用着急,什么时候学会都行,你只要记住了,我走后也能自己慢慢的练。” “主人,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干什么事情去?还是带上我们几个吧。”周同很舍不得小黑,“小黑,我先去一趟龙王教把无极手和神意手传给外公他们,然后去东海幻境里取一些增强功力的内丹,等我出来之后,咱们一起建立新世界,再也不分开了。” 周同安顿小黑尽可能的传授其他四小,白龙马能学就教,不能学随他去,大房子已经盖好了,只要他不出来瞎搞就不用管他,其他的随小黑处置,只是小白是兄弟,万一出事了还是要手下留一些情的好。 周同将去向同样告诉了大家,龙晓彤是最舍不得周同离去的,最后两个月母子天天在一起,周同每晚都是陪着母亲睡的,包括周小柔,也是在竹林小屋和白雪梅一起的。 “妈妈放心,儿子不会有事,这次去把无极手和神意手让外公他们也学了,咱们两家的后代以后就会慢慢强大起来。”龙晓彤当然高兴,“好,我陪着同儿一起去,好久没去看望你外公了,也想他了。” 白雪梅早看出了神意手源自她家的无影神针,不过周同改头换面的巧妙,修炼神意不用飞刀,更不用飞针,只要一根稻草就可以日夜习练,不过本源相通,“周同小子,你把我家的绝学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外传,不怕我去告诉我姥爷他们吗?” 周同当然不怕,“呵呵,白姑姑想多了,这是南宫奶奶他们传给我的,说不是你们千草厅的东西,我可以随便传给身边的人的。”南宫红英和张李二人在盾嘉城的事情白雪梅早就在周同口中获知了,南宫红英三人那样大力帮扶周同,传他神意手也在情理之中。 “好吧,即便是南宫奶奶传给你的,那也不能见人就教,这周康村里不是所有人都是咱们的人,保不齐会有奸细和心术不正的人,你这样大肆的乱教,我相信也不是南宫奶奶传给你的初衷。” 周同深以为是,和马大江三人商议,神意手和无极手还是择人教授吧,周、康、龙、马四家族人可传,马王帮长老和舵主可放心传授,其下等人就要核实清楚才可以传授。 就要离开周康城了,临走时还是和周小白见了一次,白龙马哭的死去活来,连心肠极硬的马大江也给他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小白啊,你好好在这里享乐,我们的母马随便你玩,今后我们从山上运过来的野马先来让你调教着玩,好不好啊?” 当然好了,白龙马最喜欢新鲜的口味,哭着哭着就笑了,笑声比哭声还难听,“希律律……嘎,嘎嘎嘎……” 周同一行十五人带着龙晓彤和两位丫鬟离开了,周康没有随行,他是马王帮的大脑,如今的马王帮一百多万帮众,全靠他日夜搭理协调,周康城也离不开他。 分别是痛苦的,最痛苦的当属周永茂,孙子长大了,强大的气息让人生畏,但是再强大还是他周永茂的孙子,老人一直送出周康城五十里,在周同的一再跪拜下才停了脚步,和众人洒泪而别。 六目山,六目峰,穿过外城的龙王堡,通过万米长的铁锁,巨大高峰便是内城,龙王教高手无数,余化龙和雷震天的到来让这些高手感到了压力,余化龙当年的名气并不比龙王教小。 龙云痕带领数十位长老为余化龙和雷震天接风,酒席宴上大宿老燕无双也来敬酒,他是龙云痕的师父,和崔元庆算是一个级别的人物,没有蜕变进入修真界是因为他和天山派的李元彤等人一样,少了机遇,错失了一些机缘,不过极为深沉的功力也是让余化龙深为震惊的。在余化龙眼里,小小的龙王教竟然还有如此人物,这可是可以和天山宿老一拼的超级高手了。 不过燕无双并不是来显摆高深的功力的,像他这样的高手,打架比武已经是没什么意味的事情了,修行和悟道才是他们要做的。 余化龙在周同的授意下就在酒宴上拿出了两部秘笈,无极手和神意手的秘笈,燕无双和龙云痕一人一本拿了翻看,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高兴,燕无双哈哈笑道:“咱家的孩子能有这般造诣,相信我学会了便有可能冲破一百多年来的凡体束缚了。” 龙云痕比燕无双还高兴,龙云痕最大的遗憾就是师父两次蜕变未能成功,今次见到这两部秘笈乃是修炼神意气的最好的补练法门,说不定师父能够借助这两部秘笈蜕变开光成功呢。 “同儿,你给咱家带来宝贝了,我看咱们应该开坛祭祀一番才好。”周同笑着说了神意手和无极手的由来,“外公,这两种心法都传给好多人了,咱家都学的晚了,我看就别祭祀了哈。” 余化龙笑道:“主公说的对,咱们现在时间紧张,不如吃完了就开始吧。” 龙云痕哈哈大笑,“余兄啊,你们万里迢迢的来到咱们这西北之地传来这两样绝好的练气练意心法,竟然比我们还要着急,余兄真人呐。” 其后余化龙带着诸人传授龙王教无极手和神意手,周同则和周小柔陪伴母亲四处游玩,不觉过了两个月,龙晓彤一心的关爱儿子,周同再次感受到了母爱,今生的母亲,和前世的母亲一般慈爱,一样的伟大。 “妈妈,不如再给我生个小弟弟吧。”“嘻,傻儿子,我都多大岁数了,要生还是你和小柔儿生啊。”周同真的想让母亲再生一个孩子,等到以后大事完成,便把周蒙国交给那个小弟弟,周同则和周小柔一起去接了莫雪莹,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简单安居。 世间的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到头来总是要返璞归真的,周同早就想好了归宿,只是当前时势造人,不得不按照身边人的意愿走下去,这或许是天意吧。 龙云痕的性格和余化龙有些相近,两人都是聪明绝顶之人,两个月的相处生出相惜的情义,临别时龙云痕很是不舍,“余公,等到大事完成,你我当携手游走江湖,帮助同儿再做出一番事业来才对得起我们的生命。” 余化龙懂他的意思,两人如果携手走天下,不出二十年,定能荡平世间的奸恶小人,让周蒙王朝的清平世界真正的变成朗朗乾坤。“好,龙兄,等到主公一统天下,咱哥俩就在下面除恶惩奸。” 雷震天吼道:“不能就你们俩,我也去。”两人同时大笑,余化龙笑道:“要是三弟跟着,有些事情还真不好办呀。”龙云痕笑道:“除非化妆。”“嗯,不错,化成女人应该不错。”“噢不,三米高的女人也会把坏人吓跑的。”雷震天倒是明白两人的意思,“不如化妆成一个大傻蛋吧。”众人捧腹大笑。 第二九八章俊江擂赛野田铿蝶 龙云痕和余化龙击掌为誓,等到周同荡平周传河的老周家,他便和余化龙荡平天下鼠贼。 龙晓彤要回去和白雪梅相伴,周同送到距离周康城五十里拜辞而别,“母亲等着孩儿的好消息,不用一年,孩儿必会公告天下,让天下人随着孩儿齐心合力推翻周传河他们的伪朝廷。” 挥泪送别龙晓彤,一行十五人一路向东行,周同笑道:“我看余伯伯和外公十分投缘,为何没有结拜呀?”“呵呵,主公小看我俩了,我和龙教主是知交,用不着繁礼约束。”“哦,哈,我懂了,你和外公都是高人。” 时间不多了,东海幻境的开启日为每三十年的九月中旬,此时距离开启还有半年多一点,一行人快马加鞭历时七天来到俊江省领的首府,这里便是在鸿蒙大陆三十个中一个擂台,取得第一名便可获取一个名额。 周同用了夏侯亮给的身份证牌,周圆觉,便是周同此次参赛的名字。 擂台赛已经举行了两年多,高手早已涌现,如今的第一名是倭斐国野田铿蝶,据说和他比赛的很少有全活着下擂台的,不是打残便是打死。擂台赛关乎三十年一次的东海幻境名额,事关重大,赛规不限生死,所以变成野田铿蝶杀戮的场所。 周同一路过关斩将打败十名对手,终于可以和野田铿蝶一战了。这半年原本有些清静的擂台再次聚集的人群,原因是野田铿蝶出手太狠,武功又高的出奇,半年来再没有人敢挑战他第一的位置。第二到第十的排名会在擂台赛结束后获得奖励,还可以获得朝廷的重用,所以也是高手云集争斗的名次,只是没人敢去挑战野田铿蝶。 “你叫坑爹吗?”周同听到野田铿蝶的名字就来气,也不知道给他下种的爹怎么想的,非要下个坑爹的儿子,还是在野田里下出来种,岂不是野的种了。 “周圆觉是吧。”野田铿蝶个头不高,贼眉鼠眼的仰望着周同,“个儿很高是吧,哼哼,今日我会让你缩短一半的。” “呵呵,坑爹的孩子,我会让你好好度过后半生的。”野田铿蝶很嚣张,周同清淡的描绘了他的下场,见他手持两把黑乎乎的倭刀,也拿出了同样的倭刀,一把,忘记是谁的了,保不齐是上次东海幻境里那些倭人遗留的兵器。 野田铿蝶招术奇特,不过周同见多了,和他过了几十个回合,笑道:“坑爹的野孩子,黑龙十八刀法用的很差劲,看来你爹没好好教你。” 野田铿蝶神色一紧,喘口气道:“你是何人,如何看出来我的刀法的?”“野孩子,我姓周,当然是周人了,你个倭人,你们东显宗有十五名资格,你到我们这里来抢也就算了,还非要下死手,告诉你个野孩子,我来这里就是为被你打死打残的那些我们的周人报仇的。” 一席话说的上万观赛的人欢声雷动,说的野田铿蝶面色发黑,“周圆觉,你很得意,现在就是你的死期。”“是吗?” 野田铿蝶来不及说话了,他发出了三十枚黑刀,周同怕伤到观赛的人,转了几个圈把黑刀归了自己,念力使出使得黑刀飞到高空,顺而四面八方射向野田铿蝶。 周同功力何其深厚,念力何其强大,三十把黑刀速度快极,无视野田铿蝶的护体罡气,全部射到了他的身体里,周同其实只用了三成的内力,一晃身欺到他面前,一刀斩断他的两把倭刀,两把带着黑气的黑倭刀仓朗朗落到了擂台上,周同的黑倭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围观的人群暴动了,呼喊声震得擂台瑟瑟作响,“野孩子,想死想活呀?”周同不想让他活了,不过还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底货。 野田铿蝶很聪明,颤抖着仰望周同,“怎么样才能让我活命?”“呵呵,这就要看你怎么做人了。” “大哥,你需要什么?”野田铿蝶太聪明了,周同笑道:“不许叫什么大哥,我可不要野弟弟,呵呵,你有什么呢?” 野田铿蝶努力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大,大大侠,这里是五千两银票,请您收了吧。” 周同去看三位官府的裁判,笑问道:“三位将军,这倭国的小子要用银票贿赂我,我拿了算不算违反赛规呀?”中间一武官笑道:“小兄弟好本事,这个擂台上的一切行动都不算违规,小兄弟随意了。” “呵呵呵好吧。”周同收了银票,笑眯眯的看着野田铿蝶,“我收了,你的伤势不轻,拿解药吧。” 野田铿蝶没想到就这样轻易保住了性命,急匆匆慌忙忙奋力掏出一团事物,还未打开时周同收了去,“哦,这就是解药啊。”打开一看里面有四五十个小黑包,每个重量大概三钱,“嗯,很好,谢谢你,这个我也收了。” 野田铿蝶的脸黑透了,他万万没想到周同会抢走他的解药,而且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抢去的。“啊啊,大侠,饶我一命吧,我,我这里还有一千五百两金票,都给了大,大侠,就请大侠给我一包解药就行啊。” “嗯,一包解药嘛,呵呵呵……”周同笑着看他身上三十个刀伤流出血慢慢的变黑,似乎是在考虑的样子,“唉,好吧,我答应你,给钱吧。” 野田铿蝶几乎拼尽了全力才拿出了三张各五百两的金票,周同接了对着阳光来回的看,“哎呀,这么贵重的金票,别会是假的呀。” 野田铿蝶连哭的气力都没有了,“大大侠,请快给我解药。”“唉咦,别着急,我还没验证金票的真假呢。”周同装作查看金票,下边的一个低矮的男子怒道:“臭小子,都给了你钱了,还不快快给他解药。” 周同看都不看他一眼,因为早知道说话的人是倭人,是野田铿蝶的搭档,武功比野田铿蝶高很多,说不准是野田铿蝶的师父。 “呵呵……”周同笑着再去和三位官府裁判说话,“将军,有围观的人打断擂台比武的人,算不算违规?”中间那位武官笑道:“算,可按扰乱赛事拿他入狱。”“哦,那样不好,浪费咱们的人力,将军,我能揍他吗?” 一句话说的三个裁判大乐,依旧是中间那位武官说话,“俊江省府乃是升平祥和之地,周圆觉即使看不惯他也不能在这里动手打人,呵呵,不过其他地方就不归我们管了。” 那倭人听得火冒三丈,吼道:“小子,我在西门外等你,怕你不敢来。”周同很高兴,又可以痛宰倭猪了。“好,一言为定,等会儿咱们西门见。” 野田铿蝶彻底不行了,黑倭毒已进了他的心脏,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不过周同还是给了他一包解药,“给,你拿着吧,快快吃进去,唉,都是你的朋友搞的,耽搁了好多时间。” 周同胜利了,中间的武官宣布,俊江省府第一名换人了,大周朝人氏,周圆觉。 野田铿蝶还有两口气,听着裁判的判决结果,颤抖着捧着解药往嘴里填,可惜了都洒在胸口上,也就嘴皮子上沾了一点。台下的倭人气爆了,怒喝道:“周圆觉,西门见,你若是不敢来,我必会找到你的家里去。” 周同最讨厌倭人的这种揍性,心里已然发怒,笑呵呵的道:“好,老东西先去西门外等着,爷爷我很快就到。” 维护擂台的一圈兵士散了,老倭人上台抱起了野田铿蝶,恶毒的看着和三位裁判谈话的周同,恶狠狠的往野田铿蝶的嘴里填了一把黑解药,见他已然不会吞咽了,怒气交加“嚄”地一声怪叫,“啊粑几粑斯嘎!” 周同根本没把老倭人当成一回事,老倭人的武功连单思彤等人也不如,对周同一行人里的谁也不可能造成伤害,不过他兴许还有伙伴,兴许还有更多的金子银子,又可能还有别的宝贝也说不定。 周同成了俊江省府擂台赛的第一名,按规定每天早晨都要来一次,有人挑战就比武,没人比武也得和三位裁判照个面,说明了住所,签字画押完毕,正要离开时被一群老人围住了,并且是一群武功不弱的老人。 一位老人气势不凡,周同探测他年岁已然过了百岁,老人拱手阻拦不为别的,是为了周同手里的解药。原来被野田铿蝶下了毒的年轻武者大都没有倭毒的解药,周同一下子获得了几十包,年轻武者家中的长辈自然来求。 周同只留了几包,剩下的都给了老人,“大爷帮我分一分吧,谁家需要就给谁家,如果还不够,改天我在想办法。”老人参大礼感谢周同,其他老人同样激动而又高兴,“周小友,这里是一万两银子,要是觉得不够,我们回家再凑,明天一准儿给你拿过来。” 周同笑着推掉了,拿出野田铿蝶的银票和金票,“大爷,我看您是带头的,这银票和金票是那坏小子的,您看看谁家受伤比较重,就用这些金银给他们买药治伤吧。” 周同的大义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数十个老人激动的直呼周同的假名,引着成百上千的年轻人也一起跟着欢叫着周圆觉。周同暗笑周圆觉可算出名,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全国,传到周传河那里去。 第二九九章前途未知信念永存 “主公,这三人是倭猪,咱们烧了他们吧。” 余化龙冷冷的看着三个倭人,其中一个是野田铿蝶的师父,便是那个老倭人,另外两个武功也说得过去,三人都是神通天初段的水平,只是遇到了周同,那便如三个喽啰差不多了。 周同并没有让余化龙等人跟着,他一个人去了西门外,见到三人一句话都懒得说,三剑挑了三人双手的经脉,取了三人怀里的物事唤来余化龙一行人。 “仨东西都是穷鬼,连个乾坤袋也没有,余伯伯看着办,反正留着也是祸害。” 雷震天高兴坏了,他亲自动手给三倭人浇了桐油,亲自点燃了三人,并且等周同等人都离开很远,他还在哪里看着烧得焦黑的三堆黑骨头。 火烧活人是雷震天在出城的时候给余化龙出的主意,往年他收拾那些奸诈鼠辈就是喜欢活活烧人,这好多年没干过行侠仗义的事情了,今日正好用来怀旧。 俊江省府住了十三天,每天都有人去客栈找周同说话,早上的擂台边每天都有无数的人群围观,他们看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周同。 周同有些不胜其烦了,和三位裁判说了,投奔到官府的驿站落脚,倒也省了好多繁事。 一个月过去了,再也没人来挑战周同,擂台赛结束,周同轻易的拿到了一个进入东海幻境的机会。俊江省府按察使亲自接见了周同,问了周同的家乡,问了周同的武士等级,再问了周同师承,周同一律瞎编乱造,蒙混过关了就好,周同才懒得和他攀交情呢。 按察使大人给周同画了一个大饼,鼓吹了大周朝廷的任人为贤,给周同许诺了诸多好处,只要周同从东海幻境里出来回到俊江省任职,按察使大人会保奏给周同一个大官,到时候便是俊江省数七数八的头面人物。 周同很高兴的全都应承了,只要能活着出来,一定会为俊江省效力,也一定会为大周国效力的。 按察使大人高兴极了,大宴款待了周同,临分别是还给了周同一千两银子,大大的鼓励和勉励了一番才算作罢。 距离九月中旬东海幻境开启的日子还有三个多月,要紧的事情办完了,周同一行十五人闲云野鹤的在江湖中游荡了三个月,收获不大,也就是北宫冷雪、单思彤等人的武功在不断的精进着。 周同有余化龙这样的知心人和周小柔这样的爱人相伴,走到哪里心情都是舒畅的,三个月来一直懒懒散散的,一直到了东海之滨才打起了精神,因为东海幻境就要重现,谋划大事就要从里面开始了。 周同先去和十八大门派里的熟人见了面,天山派是自己的本派,千草厅除了掌门人白冬阳其他人也算是一家人了,其后与混元派、武龙派、少阳派、乾坤派、金甲派、隐仙派、飘渺宗七大门派都已心知肚明,如今实则已算一个阵营里的人了。 千草厅护队的是左宇坤,是刘宇蓝的师弟,周小柔引荐了,周同看他眉间有些欧阳红月的神气,着意结交了一番,进入东海幻境闯荡的领队叫甘宇宏,是千草厅宇字辈最小的门人,也是极具才智的一个弟子。按事先商量好的,此次表面是他领队,进去之后便是归属周同带队。 周小柔本不愿再进去历险,只是有左宇坤拿来姥姥莫晓燕的书信,还是给周小柔留了一个名额,让她进去保护千草厅门人,顺便再多多提升她的功力,再有周同的劝说,于是也就同意一起进入东海幻境了。 长孙国康在乾坤派的队伍里,周同大礼参拜,余化龙与他平辈论礼,几人叙说一番往来是,原来此次跟着吕氏兄妹、康国柱和马喜凤的只有他一个人,因为四个年轻人是要跟着大周朝的大队人马一起的,所以长孙国康只好在外围策应,邹凤娇则叫他来了先在乾坤派的驻地待着,等的周同回来了再汇合一处。 雏龙派当年的葛楚良正好随他们的队伍来此,周同没敢亲自去拜会,只让单思彤和吴云钊去招呼了一下。宝云宗当年和周同也有交际,还算不错,依旧是单思彤和吴云钊去了一次,双方还是和三十年前一样和谐。 仙照派是向着西鸿国的,由于当年的游龙生所以两家便是死敌。巫山派更是死敌,当年严西才就是拜了巫山派的季天彤做师父的,几天同的师弟段天锐还是被刘子琪杀死的,所以这便是永世解不开的仇恨。 乌云宗的李舒俊和李舒杰两兄弟前后死在周同和刘子琪手里,也是解不开的疙瘩。东显宗、倭利派是隶属于倭斐国的,如今和周传河身后的老周家人相互勾结,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据说周传河很反感这两个门派,可惜胳膊扭不过大腿,他也只能表示反感罢了。金厥派和蒙荡派自成一家,他们拥护的是商厥国,行为做事不正不邪,倒也不难对付。 周同让余化龙就在当年出现石山的海边扎下营寨,这里距离天山派和其他几个亲近的门派不远,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照应的到,主要是天山派,因为天山派此次来的都是晚辈,周同熟悉的人没有一个,而且武功高强的几乎没有,这自然是在周同的眼里是这样的。不过周同的出现还是让天山派的弟子兴奋了一场,天山弟子,谁不知周同的名号呀。 此次护队的是天山派贾祥林,和单思彤吴云钊同辈,年纪比他俩还小了点,进入东海幻境的领队是更小一辈的真字辈,领队聂真荣,周同看他气息不错,特意夸赞了一番。 周同照例拿着证明去了军营,这次的几个营长客客气气的送进了军营内,一位团长给周同安排了住宿,吩咐没事不要外出,后日有连着三天的筵席,然后休息两日,第六日便是东海幻境开启的日子。 周同探查军营里的气息,没有一个高手,其中一个气息很特别,不是内功有多高,而是呼吸短促,不像练武人的气息。东营还有几个阴阳不定的气息,自然是周朝宫里来的太监,周同想到了常公公,想到了尔东阳尔东阴两兄弟,三人虽说不算好人,但也谈不上有多坏。 宴席上终于见到了吕文伟四人,康国柱激动的差点喊出来,幸亏吕文伟早就有所防备,一只大手及时的捂住了他的大嘴。 周同笑着和吕文伟见礼,“在下周圆觉,请问尊姓大名呀?”马喜凤喜得直捂嘴,康国柱则兴奋的不停的抖动他那肥大的躯体。 周同由于是擂台比武上来散人,所以不能和吕文伟四人坐在一个桌子上吃喝,不过大事几句话就交代清楚了,周同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熟悉东海幻境里的情况,于是让吕文伟四人进去之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以自保为主,等待周同找他们四人汇合。 五个太监周同都不认识,年纪不过三四十岁,武功在周同眼里不值一提,神色语气还是那样的装的眉眼高低挤眉弄眼的。 时间过的飞快,第六日一早,五个太监和一大队人马率领周同等一干来到海边沙滩,还是三十年前的模样,还是那六杆大旗,不过东蒙国的大旗不见了,土黄色的旗布上写了两个巨大黑色大字,‘周蒙’。 周同还是挺佩服周传河的,周蒙国和周国打了这二十多年快三十年的仗,他应该恨极了周蒙国才对,可是还是在这里展示了周蒙国的国旗,量随小装的倒挺不错。 周同有所不知,周传河才不愿意在这里插上周蒙国的国旗呢,他没办法,这是八千年前和十八大门派达成的协议,有几个国家就摆几个国家的国旗,如今是六个国家,即代表的是整个鸿蒙大陆上繁衍生息的百姓,这是规矩,他周传河岂能破得了。 按规矩众人接受了骨龄检查,周同今生二十五六岁的年龄,在这三百二十人里还算是小的,所以唯一的一个仙照派的大高手也没看出来周同的深浅。 十八大门派进入东海幻境的弟子陆续来到,各成一个小团队,周国四五十人是一个超大的团队,吕文伟四人在内,周同则和其他二十九人组成了一个散漫的队伍。 周同在仙照派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吕文伟适时的投来目光,那个身影是张石头,拜在仙照派门下的张石头。周同心里感觉怪怪的,不知是与他相亲呢还是敌对,总之他侮辱了张大侃教头他们就说明了一些问题,且看他进去之后如何行动了。 时辰将到,一名太监安排主人站位,周同这三十个人给安排了最偏远的地方,不过无所谓,进去了都一样,都是在最外围历练,进到中间才能看到各人的本事。 海浪升腾了,一浪比一浪大,巨大的浪头拍击着海岸,本来高高的地面很快被海浪冲刷淹没了,不一会儿大地开始震动,越震越猛,几声轰隆隆的爆响,一座小山从水里钻了出来,带着磅礴的海水呼呼的往上冒。 听那太监吼道:“各自站好了呀,东海幻境已显现而出,各自不要动了呀,等到这座巨山停止不动了自会打开一道小门,你们进去了就好了呀。” 周同听着熟悉而又怪异腔调,心中不免略有些紧张,是啊,东海幻境,又一次见面了,还有里面的那两个穷泽,不知有没有能力帮助自己获取体内内丹的能力。前途未可知,信念永坚存,周同深信此次进入再出来后,便是天下人类中的第一人,以武者的身份,去迎接那些修真者的挑战。 第三零零章历东海幻境现穷泽 还是黄中发暗的天空,巨大无比的大树,不知名的各类巨大的野草,周同念力外放可达一百五十多里,先锁定了周小柔,‘柔儿,你先和千草厅队伍集合,我去找了文伟他们再去找天山派弟子,然后就在距离咱俩的中心部位汇合。’ 周小柔传来的念力很微弱,周同知道距离太远,柔儿的精神力比自己稍差,不过幸好听懂了。 吕文伟的气息还为察觉到,周同知道他们几个在自己的左侧,于是沿着外围的石壁一路往左边疾行,遇到八级以上大荒兽基本上一击必杀,挖出内丹继续赶路,一般的兽皮兽骨和内胆都懒的拿。由于左侧正挨着大周国进来闯荡的二十人和二十九位各地的胜出武者,周同一路遇到了一般不去理会,但是只要是倭人,必然一剑刺死,身上的物件也会搜刮干净。 找到吕文伟之前,周同杀掉了三个倭人,只有一人有乾坤袋,周同当着那倭人的面毁掉了上面的血契,那倭人当场狂吐鲜血暴死。 “文伟,伤势如何?”“无妨,后心给顶了一下,休息半个时辰就可以赶路。”吕文伟受了伤,是和两只龟甲兽不慎受伤的,周同给他吃了一颗内丹,轻轻将他背在后背,“文伟不要挣扎,好好在上面养伤,文倩他们三个就在前面,等咱们五个汇合到一起了再做别的打算。” 周同飞的极快,一刻时后找到吕文倩,她在一颗巨大的大树上躲着呢,下方是三条巨大的蜥蜴,周同一道剑气直接将三条巨蜥的脑袋劈下来了,“啊哈哈,还是文倩聪明,下来吧,咱们去找小凤。” 吕文倩惊异周同的武功,一剑之力轻易斩断三个巨大蜥蜴的脑袋,功力之深已不是她可以想象得到的了。 “小同,你这般身手,还需要在这里闯荡冒险吗?”“呵呵文倩不知,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且啊,我还要你们几个在这里成为高手,出去后至少和单思彤那帮人那样强大。” 周同让吕氏兄妹一路什么都不要理会,只管尽可能的消化内丹,周同早已告诉吕氏兄妹,这里面内丹的功效远超外面的,并且吃多了也不怕撑着,最重要的是不会走火入魔。 第三个见到的是马喜凤,她也同样聪明,在外面听了周同的话,一直在五十米高的悬崖峭壁上歇息着呢。 周同笑着夸赞了几句,让她跟着猛吃内丹,其他一切都和她没关系。 找到康国柱的时候周同已获取了二百多个八级大荒兽以上的内丹,康国柱一直在震惊中和一条巨大的蛟蛇缠斗,他本来是躲在一个树洞里面,结果树洞是蛟蛇的窝,于是蛟蛇回来了便和康国柱斗了起来,幸好康国柱及早化出了乾坤袋里的国柱斧刃锤,蛟蛇聪明,懂得厉害,康国柱和它游斗到周同的到来才放松了神经。 “同弟,你要再不来我就要死翘翘了。”“你够笨的,这条蛟蛇打不过你,所以才跟你缠斗,不是你的武功不行,而是你的胆子让你失去了一次锻炼自己的好机会,去吧,去背着文伟,然后一边消化内丹一边赶路。”周同估量着凭现在的康国柱是可以杀死这条蛟蛇的,所以给他来一顿难听的。 周同开始往回走了,这次是往里面靠了很多,主要是来时杀死了大部分沿路的怪兽,只要选择往里一点行进了。 里面的怪兽果然是又多又好,周同让四人马不停歇的一路走着消化内丹,他则一路斩杀,多么强大的怪兽在他的周同剑下也抵不住两个回合,几十只九级大荒兽在周同剑下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全都被取了内丹成了周同的剑下兽魂。 吕文伟四人在惊异中一路行走,遇到天山派聂真荣五人之前吕文伟长啸了一声,悠悠扬扬的极其漫长,周同大笑道:“好啊,文伟的功力上了一个台阶了,哈哈,柱子这里如何啊,赶快帮我消化内丹啊。” 是啊,周同积攒的内丹太多了,到现在已经超过两千颗了,九级大荒兽内丹超过六成,因为周同杀到后来就不愿意取那些八级大荒兽的性命了,九级大荒兽足够他斩杀的了。 聂真荣等一干天山弟子很听话,不多久找齐了天山派十五名弟子,再去和周小柔回合时的一路上斩杀的怪兽便是大家平分了,周同一般不出手,出手则是众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了。 周同知道周小柔的本领在这里也不会有对手,虽然不如自己夸张,但是即便一次同时遇到一百只九级大荒兽也无法对她造成伤害,所以一路并不急着赶路,提升内力很重要,但是一路斩杀怪兽也是极其难得的机会。 天山派与千草厅本就离的近,天黑了三次两派便遇上了,千草厅同样是活生生的十五人,有两人收了点伤,不过对于千草厅来说治伤恰是最拿手的。 周小柔带着十五个千草厅弟子一共获取了五百多颗八级大荒兽内丹和六百多颗九级大荒兽内丹,周同不说自己单独获取的两千多颗八级大荒兽以上的内丹,只让天山派领队聂真荣说了后边获得的内丹,比千草厅少了近乎一半。 周小柔原是要两派合一然后再等到后来平分的,周同哪里愿意,于心不忍呀,于是说好了之前的各是各的,之后便是按人头平分,周同和周小柔也不例外。 ‘柔儿,没给自己留点好的吗?’‘怎么会,这些弟子们都很弱,还好意思藏私,嘻嘻,同哥哥是不是给自己留了一些呀?’周同面不改色,‘呵呵,没有没有,只是让文伟他们四个多收了点。’ 两派合力实力大增,周同和周小柔很难有机会出手,一路往里走了十多天,先后遇到金甲派和少阳派的弟子,千草厅的弟子医治了几个受伤的,周同则帮助他们猎取了一些内丹,让他们不要着急往里面走,尽可能的多吃内丹多多提升内力。 两派弟子事先都知道周同这位神人,当然听话,跟了五天,所获取的内丹给两派分了六成,千草厅与天山派只要四成。第六天周同探查到东显宗弟子的气息,一个人去挑了,存活的十三人被全部诛杀,两个小小的乾坤袋里面不过一百多颗八级以上大荒兽的内丹,周同当然照单全收,然后天明拳发出的极火将十三具尸体烧为灰烬,可谓狠绝。 周小柔探测到了周同的动作,十三个倭人的气息在周同过去的一瞬间消失了,也知道是死在了周同的剑下,待周同回来时不免埋怨,‘同哥哥,他们那么弱,何必要赶尽杀绝呢?’‘柔儿,东显宗和老周家在泰岳山上有勾结,可以说是狼狈为奸,以后是咱们的敌人,所以嘛,呵,活着便是咱们今后的后患。’ ‘同哥哥,多杀人毕竟不好,我看以后能不杀还是不要杀的好。’周小柔比前世务实了很多,不过周同比她看的更深,‘放心吧柔儿,好人我是一个都不会杀的,敌人嘛,你不招惹他他便会想办法收拾你,所以咱们不能留啊。’ 一个月多后遇到隐仙派和飘渺宗,两位领队对周同恭敬至极,周同照样带着他们获取了很多内丹,由于六大门派在一起人数太多,遇到怪兽便分派的少了,七天后周同建议几派分开行动,为的是都能多多获取内丹,各派领队虽然想跟着但是也觉得人多了收获不大,于是六派分了三个团队,隐仙派和飘渺宗还是老搭档、金甲派在周同的劝说下和少阳派合作成了一个团队,四派领队带着四派弟子拜辞而去。 周同带着两派弟子一路往里行走,怪兽越来越强大,而众人的功力也在与日俱进,吕文伟等四人在周同的呵护下增长的最快,历时两个月,周同带领的团队首先来到了东海幻境的中心部位。 吕文倩是第一个进入神通天境界的,吕文伟第二个,马喜凤第三,第四个是天山派领队聂真荣,康国栋则是在第五十七天的时候进入了神通天初期境界,虽说慢了点,但周同还是替他高兴了一回。 一路上的收获极大,除过上万枚内丹还有无数的灵草,周同不再要内丹,只挑选一些珍惜的灵草放进了周同戒。 此次首先出现的是一座巨大超高的黑塔,墙体黝黑发亮,周同用周同剑斩下了一片,似石非石,似铁非铁,其坚硬程度强过百炼精钢,掂在手里重量很轻,周同想着用这东西打造兵器铠甲一定不错,于是让众人安心吃丹提升内功,他则是拿着周同剑取黑墙上的黑石铁。 周同剑在周同的手中放出的剑气何其强大锐利,第二天终于挖透了黑塔墙壁,里面出现十多个九级顶峰大荒兽的气息,周同挖的再大了一些,看到了几只火炎巨兽,和三十年前的很有不同,既然看到了,那就钻进去杀了好了。 ‘同哥哥,如此破坏墙体,不按这里的规矩进去是不是会引出祸事来?’‘柔儿放心,那两个穷泽我认识,就是想快点让他俩出来的。’周小柔没劝住,周同让众人安心提升功力,不要担心他。 第三零一章述宇宙空间永无限 黑咕隆咚的空间是三间连在一起的黑屋子,里面火炎巨兽果然比外面的怪兽强大,速度极快,要是三十年前的周同也只能同时对付两只,这次则只用周同剑招呼,里面黑咕隆咚的只有周同一个人对付这些怪兽,终于可以放开了打一次了,于是周同用了全力,十个呼吸将十五只火炎巨兽全部杀死,等它们死后身上的火炎消失后取了内丹,收了骨骸,因为十五只火炎巨兽的骨头比这里的黑墙还要坚硬,如何能留下浪费。 三间黑屋子里什么也没有了,周同来到外面报了平安,再次进去照着往里的黑墙再挖,厚度超过三米的黑墙在周同刻意的斩挖下一个时辰的功夫便被挖透,黑石头当然进了周同戒。 仅凭借念力外放,周同便知道里面是五间相通的屋子,火炎巨兽有二十三只,周同使了一招天明拳放出两团火炎团,不去灼烧火炎巨兽,只做照亮的光配合周同斩杀。十多个呼吸,二十三只火炎巨兽在周同全力斩杀下全数死掉,内丹骨骸全数收取。 “轰隆隆……”在周同取了最后一具骨骸时上面的黑墙动了,轰隆隆的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现出两个无比强大的气息,周同只一触碰便明白了,是那两只穷泽驾临了。 “吼吼吼,周同小子,你的运气真是好啊,看来你就是我俩的宿命。”说话的是红穗子穷泽,两只穷泽果然是超然的存在,竟然一眼认出了今生的周同。 “五行之力你理解的不错,刚才的那两团炽火炎运用的也不错,以你现在的修为是可以蜕变开光的,怎么还要想着到这里面来呀?”另一穷泽的声音同样震耳欲聋,周同和它俩打过交道,对在黑屋子里来回穿梭的音波很能接受。 “呵呵,外面得不到你俩的消息,我现在拥有两世再加我师父给的功力,在凡人间也算是高手了,这不是想着进来帮你俩来了嘛。” 另一穷泽笑道:“吼吼吼,很好,你能想着我俩,我很感动。” 红穗子穷泽道:“要想让我俩冲出这个空间的束缚,必须潜入这个星球两万米下的外核找到这个空间阵法,就是从你们等候的地方往海里走两千米,然后一直下潜两万米,看到外面是巨大的黑石头就是了,然后打破黑石头找到最中心的一个小黑球,小黑球就是这个生命空间,然后把上面小小的气门拔掉,我俩就可以从气门处出来了。” 周同在震惊中听得是满腹疑问,心想我们这个鸿蒙大陆难道是个大球体?这个东海幻境原来也是个大球体?两万米的外核?空间阵法?气门?这都是什么? 周同问到一半,红穗子穷泽便回答了他的疑问。 鸿蒙大陆只是这个星球上最大的一片大陆,在鸿蒙大陆的另一面还有两块比较小的大陆,那里也有人类社会,人种则不属于鸿蒙人族,那里人们的修炼法门也和这里不同,但同样有超强的能人。 星球是存在于宇宙空间里的,绝大部分是无法给生命提供养分的,这个星球自然可以,两个穷泽也不知道星球和宇宙空间是如何形成的,却知道星球的球体分了几个层次,从外往内分为地表,地幔,外核,内核,地心,十八位仙人之所以把这个生命空间放在外核,一是人类那怕是修真者也无法潜入两万米深的外核去,二是外核热度不够大,这个生命空间刚好可以放在那里,每三十年来回移动一次是因为法阵运行的缘故,也是十八位仙人提前做好一个可以自动运行的法阵。 东海幻境是一万多年前那些仙人合力做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剥离了域外空间和这个星球上的空间做成的一个空间,一个可以自动循环自动繁衍生息的生命空间,由于有法阵束缚,空间内的生灵只能在这里生存,而两个穷泽则是这个生命空间的守护者和维护者,之所以要三十年开启一次,也是为了让空间里的生灵有足够的繁衍时间,也能让鸿蒙大陆上的人族得到足够大锻炼。 十八位仙人倒是为了人族着想才合力做了这个生命空间,不过却让当年的那些强大的怪兽做了人族练手的工具,两个穷泽是一万多年前灵兽族中最为强大的存在,被十八位仙人强行带到了这里,要它俩在这里修行两万年,两万年之后,它俩便有可能利用自身的能力冲破这个空间法阵,回到世间一飞冲天,得道成仙。 生命空间里的怪兽是十八位仙人放进来的,灵草同样也是,如隐戒等那些拿到世间便是宝物的东西也是他们放进来的,生命空间中心部位的建筑可以随意改变,如何改变全由法阵的演变而变化,里面放多少宝贝放什么宝贝也由着法阵的演变掌控。 两个穷泽只是代替十八位仙人监督,实则没有权力单独授予人族什么宝物,不过它俩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由于这个生命空间在它俩眼里是极小的,内心的憋屈使得它俩修炼的瓶颈无法冲破,只好想着和人族接触,看能不能寻到真人,帮助它俩逃出这个生命空间。 周同问及了它俩的寿命,是啊,一万多岁了,怎么活的? 红穗子穷泽笑了,“按照你们人族的评判,我俩早就应该经历九道天雷洗净身体飞升成仙了,现在虽然还不是仙体,不过却已拥有了仙功,只要出去了被天道发现,即可飞升成仙,呵呵,即使是现在,我俩也算是有大罗金仙的法术了。你说,岁月还能消磨掉我俩的生命力嘛。” 周同一直不停的让自己沉静一些,不过屡屡被两个穷泽的表述所震撼,“难道你们的生命力是无止境的吗?”另一位穷泽道:“当然,我俩虽然是真体,但却在这一万多年里练出了仙功,体内有了仙术,所以在没有打扰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一直循环着存活。” 大开眼界,周同看到了另一番世界,原来仙人是永世不死的,原来真修不过拥有着真人之体,有了仙人之体才可以获得永生,永生,不就是人类最为向往的嘛。 “二位穷泽,既然你俩能自行练出仙功,那就帮我激活体内的真气吧。”周同十分的兴奋,两个穷泽一万多年的修炼,估计这个鸿蒙大陆乃至这个星球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道它俩了,当然,除过这个空间法阵。 两个穷泽早知道了周同体内的青龙真气,也有办法帮助周同不堵雷劫直接进入真修行列,并且也可以在青龙真气和它俩的作用下直接进入真修中的高手行列。 “周同,说说你的情况,你的前生怎么倒霉的,今生是怎么出生的,包括你和你们人族的那些恩怨,让我俩听听,然后再判断应不应该帮你。”周同笑了,心说你俩是好奇吧,一万多年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能不寂寞?呵呵,没有疯吧,看来是有些道行的主,呵呵,没关系,想让我帮着你俩,还想装装样子,没关系,你俩不坏,我会坦诚相告的。 周同很详尽的讲述了他的前世今生,讲述了他前世的父亲周传雄和母亲金云英,讲述了他今生的父亲周康和母亲龙晓彤的周、康、龙、马家族和周英经恩恩怨怨,又讲述了当世的周传河和他身后的那些老周家的长辈,也讲述了奉人民为衣食父母的张石头,讲述了周蒙王朝治国理政的根本和理念,同样讲述了他自己对待生命的态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穷泽终于从沉寂中幡然醒来,红穗子穷泽道:“没想到,小小的周同人儿竟然有这般造化,有这样的心胸,我很佩服你,也要你答应我俩一件事。”“请说。”“我要你以后像对待你们鸿蒙人族一样对待我们灵兽族,让我们灵兽族也能在公平公正下繁衍生息。” 周同当然答应,再讲述了周家六小他们,两个穷泽听得井井有味,对那个小黑很感兴趣,对那个小白非常感兴趣,对周同现在跟着的小黄最感兴趣,另一个穷泽轰隆隆的笑道:“好,很好,那个千剩盆地是个好地方,你做的很好,等咱们出去了,一起去那里玩玩。” 两个穷泽向往了一阵子,红穗子穷泽道:“既然你师父给了一百二十年的内气,那我俩在把你变成真修之后再给你一千二百年的真气,如果还有时间,我俩多给你传授一些修真的法门。” 天哪,一千二百年的真功,周同全力控制着极其激动喜悦的心情,慢慢的说道:“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潜入两万米深的外核去营救你俩了呢?” 另一个穷泽道:“吼吼,差不多了,只要你有一些灵气,再有我俩的帮衬,应该差不多了。”它同样和周同一样的兴奋又激动,红穗子穷泽道:“咱们仨都高兴,都别藏着掖着了,干脆大笑一通之后再帮你蜕变身体吧。” 结果两个穷泽和周同来了一通大笑,声波带着气流震得小小黑屋子几乎要爆了。 第三零二章元婴出窍元神归真 修真之法,在乎凝神入气穴,气穴即元关一窍。此窍在心之下,肾之上,正中虚空之处,前对脐轮后对肾,乃生身立命之根蒂。先天一气凝而为性,后天一气结而为命,性命之源,生死之蒂,人之时夭,皆禀于斯。真修之种,亦含于斯。知此窍而摄心调养,则命在于我;昧此窍而任心所为,则命由于天。如下手之时,以心注定玄关一窍,即以心息相依之法,吸气入之,进则绵绵,出则微微,出息未已,即以入息继之。若心不守窍,则息虽入,而神不注,则其关不开;必念念不离而后可。若息不入窍,则心虽守而气不贯,其关亦不开;必息息归根而后可。纵心息俱到,而任其出入,则气不聚,而其关亦不开;必若钟离所谓多入少出而后可。兼此三者,勿助勿忘,缓急中度;勿忘即用功不辍,勿助即不须提运助长;以神定气盈,充满丹田,而窍必开、精必至也。譬如密室之中,香烟一缕,始甚微耳,若火不绝,其烟渐渐笼满室中,而空窍所通,无非透射之处。人身真气,始而腹中,渐而开窍,渐而四肢百骸,亦复如是。能积气便能生精,不越片时,而真气周流,真精自生。 周同在两个穷泽醍醐灌顶和仙气的滋润下联通了体内的青龙真气,青龙内丹终于归于自身,而后地感悟、水、风、火。地构成骨胳肌肉和脏腑,水构成身中之血液,风构成呼吸系统,火则构成身中之恒常体温,之后便遇金开光的可能,天地阴阳五行具备,在两个穷泽化出的三道模拟雷劫下使得肉体的蜕变,三道真雷便是淬炼重塑新躯体的所需的,三道雷劫过后,躯体骨骼经脉完全连成通透的一体,身体内外便可以吸取天地自然之中的真元之气。 按照修真界的定序,修真界的修真者也叫做修真者或者真修,修真者按照境界高低共分九大阶段,前两阶段其实是武者的修炼,神通天境界其实就是的练气巩基,灵虚辟谷是神通天顶峰的感悟阶段,冲破这道束缚便可以蜕变,蜕变成功以后开光了就变成了真修之身,可以修炼真气,这便是初期的蜕变开光。其后是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化神,分神返虚,合体渡劫,最后便是大乘飞升,渡过九道天雷的雷劫洗净身体后飞升便是仙人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周同完全塑造成了真人之体,进入修真者的融合心动之境,而后随着两个穷泽的指引开始了练气聚神,引天地自然之真气入体,洗髓伐脉,达到凝练精气神的地步,接着凝气结丹,首先的青龙内丹早就是自身的内丹,第一丹田是本命丹田,不多久内气化作真气,丹田变异,慢慢的化成了内丹,意海中一个小小的人儿冲了出来,慢慢进入脑核,进入紫府,和其中的一个小小人儿合二为一,大了一圈,这便是周同的本命元婴。 第二丹田本来是个小肉囊,可修复血脉筋骨,疗伤,由于吸收了青龙河蛟蛇内丹再经白雪梅赠与的白玉和周小柔相予的信物玉佩合二为一,在蛟蛇腹中饱受蹂躏,鬼使神差中生出的第二丹田。机缘巧合下,再经白龙马父亲内丹滋润养成,功效神奇无比,天地间也仅此一物。所以第二丹田化成内丹之后的那个人儿形状的元婴更大,来到紫府中和本命元婴一样大小,两个元婴再次合二为一,体量再次增大。 第三丹田是前世丹田,虽说之前三个丹田一般大小,化作内丹时也是同样大小,但是化出的元婴则大小不一样,第三个元婴比第二个稍微小一些,比第一个本命元婴稍大,来到紫府中和大元婴再次聚合之后,大元婴再次增大,并且四肢突然生出了手指和脚趾,已经有了真人的全部功能,只是面部灰突突的,嘴和鼻子眼睛均是闭合的,还没有生出人的面部真模样来。 一个青龙内丹加上三个新的内丹,本命元婴和四个内丹同时联系着,红穗子穷泽将欢喜的念头传给了周同, 要周同全力接收它俩传来的真元之气,接下来是孕丹化婴,也是两个穷泽输送一千二百年真气的开始。 周同在吸纳天地自然之更精纯的真气之时同时吸收着两个穷泽的更加精纯的真气,三道真气同时淬炼元婴和内丹,元婴慢慢的增大,五官慢慢的显现,四个丹田里的真气更加精纯雄厚,真体更加贴近自然,不多久完成化婴之境,金丹元婴境界完成。 接下来是出窍化神的修真者阶段,首先需要淬婴炼神,吸纳天地真气和两个穷泽的真气不停的淬炼元婴,使元婴更加凝实,四个内丹也在不停的增大着,精气神分化明显,精力便是意海中的念力,气便是四个内丹中真气,神既是元神,淬炼的元婴激出了元神,元神其实包含了周同所有的神意和魂魄,只不过到了此时合为一体而已。 此时的内丹和原先的丹田大为不同,丹田像似一个宇宙空间,其中的各色大小球体像似宇宙空间里的星球,白丝则如同宇宙空间里飘逸的陨石群。而内丹里面则只是一个巨大的球体,凝实的球体,是在丹田合力凝聚之后化出的球体,也分为几个层次,从外往里数分别为球表,球幔,球核,球心,随着真气的增大,球体随之增大,球心赤红,其中确实一团极热的火水。 出窍化神的后一阶段需要元婴走出紫府,再走出身体来到外面接受天地自然之精气的淬炼,淬炼便是修炼,修炼元婴也就是在修炼真元之功,元婴和本体虽然分开但还是一体,元婴的成长意味着真体的增长,四个内丹也随之增长。 元婴终于在两个穷泽的逼迫下走出了紫府,此时的元婴已经生出了五官七窍,待走出紫府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慢慢的开口说话:“二位师父,我觉得外面太危险了,不如就让我先在我的身体里玩玩,等多修炼几年再出去吸纳天地之气。” 红穗子穷泽终于笑了,他叫红钢,另一个穷泽是他弟弟,叫黄钢,是在给周同传递神意时告诉他的。“呵呵呵不行,五日后他们就要去这座建筑的中心部位争夺宝贝了,你没时间了,到时候你也得和他们一起出去,呵呵。” 红钢笑的很开心,黄钢也挺开心的,“你放心好了,以你现在的元婴即使走到外面的太阳之下也不会消散的,呵呵呵,这里面也适宜修真者修炼,你出来,让我俩抱抱你。” 天那,周同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元婴有多大,出到外面不过一尺高,让这俩大家伙抱抱,恐怕一指头就能捣飞了。“算了吧,我看就到这里吧,修炼的差不多了吧,已经快到出窍化神的中期了,凭借我的四个内丹里的真气,渡劫期的修真者也能对付了。”“不行!”红钢吼了一嗓子,刚才的呵呵声挺好听,这一声吼吓得周同元婴一个哆嗦跳进了紫府。 两个穷泽自然看到了周同元婴的表现,黄钢温和的道:“我俩的真气才输给你了几十年的,现在时间不多了,你让你的元婴出来,我哥哥帮你的元婴,我帮你真体和里面的四个内丹,保准三天之内让你达到分神返虚的阶段。” 周同很愿意再提升一把,分神返虚,那就是修真者的后期阶段了,距离渡劫飞升的大圆满境界很近了,可是他的元婴还是有些惧怕外面的世界,怕一出去便会被外面的空气吞噬了。“可是,黄钢师父啊,我的爱人和我的很多伙伴儿们都在外面等着我呢,我怕他们会出危险。” 黄钢笑了,红钢也笑了,是冷笑,“你当我俩是傻子呀,你那个女同伴也是两世为人,二十天前的武者造诣并不比你差,嘿,我帮你说了吧,你周围的人恐怕一个都没死。” 周同元婴还是出来了,周同的精念早就可以穿透这座黑石铁造成的建筑了,并且可以穿出方圆三百多里去,心慈手软的周小柔早就在这个黑塔里汇集了人群,带领着几大门派的弟子快接近了黑塔顶端。 让周同生气的是那个张石头,他的手段竟然比吕文倩高了很多,不但杀绝了与他相遇的其他人,还竟然在一个黑房子里杀害了他的同门,一个仙照派的弟子,好歹毒的人。 元婴出窍,三气凝神,元婴跳出了躯体落在地上,反身看看自己高大的身体,笑道:“我竟然是你的一部分,你好高大呀。”本命真体神魂合一的元神虽然和元婴本为一体,但是也有独立的思维,周同张嘴笑道:“你先别得意,气我的话我一把就捏了你回来。” 两个穷泽乐的直打跌,红钢笑道:“二十天由武者的神通天顶峰跨过数道束缚进入修真者元婴出窍的程度,你小周同是第一人,估计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黄钢点头笑道:“是啊,这恐怕就是天意吧。”红钢笑道:“恐怕是,是天道之力。” 周同元婴在接纳外面的杂气时有些不舒服,张嘴叫道:“你俩别说了,快帮我增强真功吧,我好冷。” 元婴出窍便可以修炼分神,分神之后便可化虚,周同真体内的灵魂神意脱变形成神魂之元神,元神能和元婴左右思想,便是在不自觉中进入了分神返虚的层面。 第三零三章双钢化人红黄有明 元婴归入脑域紫府便可以和元神合一,以天地纯真之气为源头,以身躯为容器,以神识为引,以精血为桥梁,搭建通天之路,达到元神与元婴融合,亦称元元合一。元婴出窍后两者相连却又是两个实体,两个略有不同的思想,这便分神返虚的最终一环,又称为合体返虚大圆满之境-,亦为分神与合体。 返璞归真 沟通天地,感悟天地之至理,以达到融入天地之间,一朝所悟,不用刻意为之,自身气息自动内敛,亦为返璞归真之境,既是为返虚之境,分神返虚达成,之后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合体,两者分为两个一强大一弱小的实体,合则是精气神合一的真体,精念之下可以操控世间万物的修真之人。 周同在二十四天内经历吐纳、导引、行气、存神、坐忘、心斋、还精、辟谷、踵息、胎息、分神、返虚,最终达到了修真者合体渡劫的初级阶段,再往后便是大乘飞升,渡过九道天雷的雷劫洗净身体后飞升便是仙人的存在,就是两个穷泽说的可以永生的存在。 “周同,出去后快快将精念与神念合一,没事时就让你的元婴出来和本体一起吸纳天地之气,那样的话修炼进度会很快,操控世间万物的能量会很大,你也就有资格有能力打死那些大乘飞升的初期和中期的修真者了。” 周同微微觉得不妥,“红钢师父,难道我现在吸收了你和黄钢师父总计两千四百年的真力还打不过大乘飞升后期的修真者吗?” 黄钢笑了,红钢没怎么笑,“对,他们都是修炼了三五百年的高手,真元之力或许不如你,但是经验很丰富,操控五行之力的能力也有很多技巧,你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两个穷泽给周同灌输了修真者许多操控天地无行的法门,还有杀人的法门,周同已然很满足了,不过就他对各大门派下院的各式武学来看,各大门派的上院保不齐也还有许多对敌的手段。 红钢突然化成了人形,一个身高三米开外的人,黄脸红发,大嘴下是一撮山羊胡子,周同一点儿也不惊奇,应为他觉得他也能改变身体结构,可以让体内的四个内丹随意挪移位置,也可以让胳膊上的骨头移到腿上,好像还可以将两个胳膊变得和大腿一样粗大。灵兽类蜕变开光接受雷劫淬炼之后便可化为人形,两个穷泽拥有仙力,化形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红钢拿出了一根红艳艳的小草,“吃了它,可以隐匿你的真力,出去之后不到生命的最后关头不要暴露你的能耐,杀人时最好杀绝,这是生存的道理。” 红钢化成人以后的声音很好听,当然,这是相比之前来说的,如果按照人的声音来说,他比雷震天好不到哪儿去。周同知道他的心意,怕自己出去后忘乎所以出现变故,嘿嘿笑道:“红钢师父放心好了,我前世没搞明白所以吃了亏,今生不会了,除了你和黄钢师父,其他人谁也不会知道我真正的实力。” “很好,你很棒,能够理解我俩的意图。”黄钢化成了人形,和红钢的身量一般大小,只不过头发是黄色的,脸也是黄色,和红钢的一样黄,同样是一张大嘴下面留了一撮浓密的山羊胡子。 “给,这个是个大隐戒,我记得你有个小隐戒,先把它俩合一,等会儿去了塔顶还有一个小隐戒,这样的话里面的空间就会翻十倍,还能产生真正的土地和阴阳五行之气,你可以在里面种一些有用的植物,也可以让一些凡人到里面住着玩,呵呵,好不好啊。” “太好了!”是啊,周同太高兴了,这样的话岂不就是一个可以容纳生命的小世界了嘛,以后把积攒的灵草全都种到里面,让身边的亲人到里面修炼,恐怕会和这个生命空间一样,提升功力便会事半功倍。“黄钢师父,其实我这戴的这个就是大隐戒,我还给它取了名字,叫周同戒。” 周同在两个穷泽的追问下叙说了在千剩盆地如何发现隐戒的,再到后来潜入周康村周宅后面的深井中使得两戒合二为一,如此变成了一个方圆三十里的圆形空间。 周同接过了大隐戒,和手上戴着的周同戒一般大小的大隐戒,没有丝毫血契的痕迹,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却有让周同血脉膨胀的灵石,元石,精气石,数量超过原来小隐戒里的十倍还要多。 “呵呵,这些东西都是给我的吗?”黄钢笑道:“当然是了,我俩用它没有用了,所以只好给你了。”红钢道:“是给你的,是让你到外面吸收的,好好利用啊,利用我俩教你的修炼法门,最好尽快吸收完了这里面的真元石。”周同笑了,“我明白,尽快吸收了是为了尽快下到地底外核救二位好师父出去。” 滴血认主之后,周同将大隐戒戴在了周同戒旁边,两个大隐戒果然是一个属性,一闪之后合二为一,周同不用精念去查看便知道,其中的圆形空间变大了十倍,变成了方圆三百里的巨大空间。 “二位师父,我还想叫它周同戒。”“好啊,反正是你的了,随你了。”周同给两个穷泽说过周同的寓意,他俩都挺认同的,觉得周同的母亲和那位外叔公说的很有道理,有一定的道理。 “周同,你可以把这里的好土地搬进去一些,顺便在里面做一个自动循环的河道,最好再做一个湖,这样的话等以后有了植物便会有了季节的变化,上面的黄云是会吸收水分的,当然也会不定期的下雨,等到里面的空间成熟了,也会像这里一样循环往复的日夜更替,那便是一个真正的生命空间了。” 周同高兴坏了,“那好那好,距离最后出去的时刻还有一天多,我先去搞些好土和水,先让我的灵草在里面长着。” 两个穷泽同意了,周同朝着距离外面最近的一堵墙劈空打了一掌,比百炼精钢还要坚硬的黑石铁被轻易的打穿了一个大口子,周同精念一动身体窜出了黑塔,身后留下一道浓实的残影。 念力变成了精念,强大的让周同都有些害怕,一念之下将方圆两千米深一千米的土地化进了超大周同戒,用力一念之力便是方圆三千米和厚度达两千米的土地进入了周同戒,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周同戒里新铺就了一层厚五百米的土地。 “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周同欢喜的心都要几乎化了,精念一动在周同戒里做出了一座小山,再一动做了一条大河,上游便是小山,下游是一个方圆二十多里的大湖。 此时的周同戒空间和东海幻境里的空间已然极像了,上方依然是浓密的黄云,黄云之上是灰灰的虚无之物,周同精念在其上也无法触摸,精念查看周同戒四周边壁,同样是灰灰的虚无,如同以前的丹田外围一样,是若隐若无的灰蒙空间,只是不知道大小,也无法触及,更谈不上操作。 几个呼吸,周同填满了周同戒里面的河流和大湖,小山有些小了,于是又化进来了数百万斤土成了大山,山顶上还做了一个小湖,一是蓄水,二是观赏。 各种灵草在精念的指引下很快植入了土地,七叶灵草五十株,九叶灵草十八株,水草金丹九株,是周同取水时不小心在东海幻境的湖里发现的,一溜九株,都比千剩盆地里的高大。其他灵草数百株,一些看起来神奇高大的树木也被挪移进去了上千棵,周同戒空间一下子有了生命的迹象。 ‘周同啊,差不多了,他们都去夺宝去了,你回来,我俩送你过去。’黄钢用的是神念,很清晰的在周同脑海里环绕,‘好,就来。’周同用的是精念,因为他的神念和精念不能自如融合操控。 黑石铁,周同在回去的时候顺便往周同戒里放了几万斤黑石铁,红钢传来神念道:‘你够猴急的哈,以后这个生命空间你还不随时进来光顾,说不定也是你的,还瞎搞什么。’ 说归说,拿归拿,周同不但拿了黑石铁,还一路杀掉了几十只残余的火炎巨兽,气的红钢说道:“那都是我俩化出来的,完了事情还要收回来呢,你都拿了去,合适嘛。” 周同觉得现在的身形和速度太快了,轻功还是在,不过在神念的操控下比最快厉箭也不差,杀掉一只火炎巨兽只需一抓罢了,火炎巨兽尸首分离,再一抓便扔进了周同戒里,带着火炎飞进了周同戒里的一片荒地上。 “红钢师父,有什么话快说吧,有个坏小子杀了很多不错的武者呀。”是的,周同说的那个坏小子是张石头,到了最后时刻,他竟然偷袭了一位金甲派的弟子,这让周同很过意不去。 “周同啊,我俩建议你出去之后先不要举兵,应该全力救我俩出来,为什么呢?”红钢问了,接着回答了原因,“因为我俩出去之后也可以隐匿十年八年的气息,当然,仙力还可以使用的,同样会助你完成一统鸿蒙大陆的大业。” 这个提议不错,周同同意了,“红钢师父,黄钢师父,皇帝和圣皇我是不想当的,我想成立一个门派,让我身边的亲人们都可以最终渡劫飞升,做永世的仙人。” “你的想法不错,我俩也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有黑炭他们做你周门里的人,不妨就开宗立派,创立一个没有种族歧视的门派,也就是你们人类和我们灵兽类都可以入门的门派。”红钢说完黄钢补充道:“我俩的意思是但凡是生命,哪怕他是一棵树,只要有能力修炼,各方面达到你设立的条件,都应该没有成见的成为这个门派的弟子。” “好,好提议!”周同大喜,这也是心里隐隐想要的,“二位师父,这正应了我的心意,我看就叫周同派好了。周围的但凡是生命,在周同派里都是平等,同等的,相同的。” “好!”两位穷泽齐声应了一嗓子,红钢笑道:“周同,不错,咱们三个相遇,就是天意,天道之力促成的,我俩出去之后,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帮你完成这个愿望。” 有两位拥有仙力的穷泽帮助,周同算是有了底,以后的鸿蒙大陆,将是周同的大陆,是所有生灵同等的大陆,也是生命们共同成长的大陆。 第三零四章集元合武者化真修 “张石头,如果我再发现你滥杀一个无辜,我会废掉你的武功,让你这个后面的一辈子在痛苦中走完。” 这是周同对张石头说的唯一的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此时两百多武者齐聚黑塔最高层,上面便是一道大门,进去之后便是这次东海幻境之行最终的宝物。 周同知道里面有十个物件,其中只有那个小隐戒能让周同动心,不过其他的也不能让外人得手,周同早就相好了如何分派,不过刚才在下一层时张石头又偷袭了一位少阳派弟子,周同气急,但还是念在小时候的情义饶恕了他。如有下次,周同定会出手惩戒。 张石头好像认出了周同,不过周同不正眼看他,身上的威气已然使得他不敢直视,如果将威吓之气通过精念送到他的身上,估计他此刻会匍匐在地上爬不起来的。 张石头没有再敢说话还嘴,由于人多,周同只是和熟悉的人眼神交流,看看要好的门派死伤不多,心里好受了不少,朗声道:“这里面有十件宝物,有能力者得,我便是你们的裁判,谁若想进去取宝,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好霸道,是霸道了,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出声的,因为周同身上的气息太强大了,强大到周小柔也生出了惧意,周同稍稍收了一些气息,看看周小柔笑道:“我变了吗?”周小柔没回答,拉来一旁的千草厅领队甘宇宏道:“让他进去好不好呀?”“哈哈哈……”周同笑了了一回,“柔儿,他进去,到里面给你们千草厅找一件好宝贝,去吧。” 甘宇宏躬身施礼进去了,其后没人敢上前,由周同点名,依次是混元派、武龙派、少阳派、乾坤派、金甲派、隐仙派、飘渺宗七派的领队,最后才是天山派领队聂真荣,九个门派的领队进去便是要取里面的九件宝贝,周同对宝云宗与雏龙派不太熟悉,宝贝一共十个,最后一个小隐戒是自己要的,自然不会便宜给他人。 周同点名完毕,剩余的九大门派弟子总有激愤的,不过在周同的威压下愣是没敢站出来讲道理。“呵呵,里面有多少宝贝谁也不知道,现在你们都可以进去了,我最后好了。”周同装作大度的样子让到一旁,伸手一摆,“去吧,谁想进去谁进去。” 此次的宝贝依旧是在塔尖的最顶端,周同进去时前面九个门派的领队已升到了最高处,下面的上百位其他各派弟子拼命往上飞升,可惜在周同的眼里慢得直似蜗牛。 底部距离顶端挂着的宝物大致有五百米,周同不借用天地自然之气,只是精念一动,周同剑托起身体便飞射了上去。 修真者飞行一般懒得使用天地之气,强大的精念可以操控随意的物件托起身体随意飞行,到了后来合成了神念便可操控身体飞行了。 周同剑速度好快,一眨眼超过了所有的人,周围的武者看到他身后坠着的残影惊呆了,或许他们是首次见到这般快的飞升速度,有几个惊异中忘记了换气,一不留神掉了下去。 十个包裹,周同绕了半圈打开四个,第五个正是小隐戒,“嘿嘿不错,看看还能增大多少?”周同将另外一个打开了的包裹踢给了聂真荣,没说话,只冲他眨眨眼睛,聂真荣还没到顶端,看到周同踢来的包裹当即接住了,周同降落时冲他点点头,笑着说道:“不要贪心,随我下去吧。” 周同知道聂真荣拿的包裹里是什么宝物,不说比小隐戒,比其他看过的三件宝贝都要好一些,所以周同自然给了最近的人。 周同戒,在小隐戒与它融合后再次扩容了,这一次没有上次两个大隐戒来的夸张,只翻了三倍,使得方圆三百里的圆形空间一瞬扩大到九百里方圆。 九百里方圆的一个硕大的生命空间,虽说还不如身处的这个生命空间大,但也让周同高兴了一番,下到底部跳出了黑门,周小柔第一眼看到他,‘同哥哥,他们都好吧。’周小柔看到了周同面上的喜色,不过还是传念询问甘宇宏等亲近的人。 当然都好,周同的精念一直锁定着里面的百十来人,最有异动的是张石头,看他的上升方向,有可能要抢夺上面金甲派或者武龙派两位领队获取的宝贝,不过还有一些距离,周同盼望着张石头不要做傻事。 “柔儿,现在这里大都是咱们的人了,我想让你们再去个好地方,里面也有很多极好的兵器,还有很多灵草,嗯,怪兽的内丹也有许多,咱们的人进去了随便用啊。” 周小柔很惊奇,康国柱先发话问了,“同,同,啊同啊,我,我想进去。”周同笑了,知道是现今自己身上的气息变了,康国柱他们有些接受不了,“呵呵柱子啊,想进就进呗,干嘛吞吞吐吐的。”“啊,是啊,我,我那个吞吐,反正这里面的宝贝你不让我和文倩文伟还有小凤拿,还不如去你说的那个跟好的地方去呢。” 吕氏兄妹和马喜凤也想看看周同说的好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同意后周同只是轻轻放出一丝精念便把四人化进了周同戒,“柔儿,你也进去吧,我带着你们出这个东海幻境,到了外面给他们一个大惊喜。” 周小柔笑笑点点头,周同一个精念将她化进了周同戒,这一下周小柔也跟着康国柱等四人惊奇了,是大惊奇,大惊喜,因为他们五个站的地方,正是下游的那个大湖,三百里外的高山后面才是扩容出去的六百里方圆的平地,周同要给他们几个惊喜,自然先不会让他们看到啥也没有的平地。 “呵呵,你们五个在里面玩吧,这里面什么好吃的都有,不过还是初成,你们觉得需要添置点什么给我说好了。”周同轻声细语的一番话使得五人十分的震惊,因为周同戒属于周同的,和周同血脉相连,往这里说出的话便成了小小世界的天道之音,声音在整个空间环绕,如何不使人震惊呢。 “张石头!”周同真的很气愤,好想给张石头留条好路让他走,可是他终于按耐不住贪婪的心,进攻了金甲派领队,可惜的是少阳派领队帮忙了,两个打一个,张石头没有得逞,却被周同拉到了底部,是张石头想都不敢想的速度落到了底部。 “这次你没有杀到人,很可惜吧,哼,不过是你运气好,如果你敢强抢我会打残你,如果你杀了人,知道后果嘛!”周同几句话说的声色俱厉,张石头早就被周同的惊世绝学吓呆了,一番话听得额头直冒冷汗。几个仙照派的弟子下来了,不过远远的看着不敢近前来,周同冷冷的扫了他们几个,当即吓得几人哆嗦的几乎要瘫倒。 周同还是放过了张石头,到了黑门外甘宇宏询问周小柔的去向,周同神秘的一笑,“放心,我让她去了更好的地方去了。”接着扫视一圈,主要是看到周小柔五人消失的那些外面的武者,“大伙儿听好了,这里的事情,出去后尽量不要多嘴。”言下之意很明显,我的事情不要多讲。 终于要到了出去的时刻了,红钢传来神念,‘周同啊,你虽然有四个内丹,到了修真者的分神返虚的层面,精念也算强大,不过还是个生手,还不太了解真气的好用处,出去后虽然可以隐匿真体,但是你玩的那么大,保不齐会有比你强大的修真者找你的麻烦,为了确保安全,还是先把我俩救出来再去完成你的大业的好啊。’ 周同能够感受得到两个穷泽的心情,多日的相处也对两个穷泽的品性有了一些了解,‘二位师父在这里安心玩一段日子,我出去后哪儿也不去,就在海边参悟真体,差不多就会下去找你们了。’ ‘周同,你的天石刀不错,周同也剑不错,用它俩足以穿破地下的深岩到达外核,我俩会在外核的顶端等你,一旦发现你的气息会招呼你的,呵呵……’黄钢笑的很勉强,是有些激动的笑,有些期望的笑,也有些略带悲催的笑。 昏黄的天空霎时间变黑了,众人身前出现一道小门,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极黑,周同的目光也触及,原来是上空落下来的一块大石头,里面足可以容得下一个大个头的巨汉,周同一步跨了进去,大石头封了口,周同剑出,刺了两剑,刺出两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大石头是在往上飞,飞到了黄云当中,周同感受吹进来的云气,是金之气,生命之气,大概是孕育空间生命的源头。 过了很久,大石头终于穿过了黄云,一道朦胧的灰黑空间之后眼前一亮,石头门打开了,眼前是三个月前刚进来时的景象。 周围聚满了人群,十八大门派的长辈和子弟,周朝的五千多兵士,周同不用查看所有人,精念之下一念了然,周朝的军官和几位太监武功低微,其他人在周同眼里也已构不成任何威胁,武功最强的是天山派李尚志,内力极为深沉,不过此时的周同看他也似一般武者了。 李尚志来了,当年印象当中十分强大的李尚志,让周同从心里崇敬的李尚志,这时再看周同时露出了惊异与恐惧。 周同笑了,李尚志还是李尚志,当年救治自己的李先生,现在也是李先生,因为周同从心底里尊敬他,喜爱他。 ‘李先生,我回来了,见到你好高兴!’ 第三零五章聚合会计议论前程 李尚志亲自前来护送天山派弟子让周同有些意外,现在李尚志是天山派的掌门,他怎能亲自前来呢,莫不是有什么别的变故? ‘小师叔您好,我们这次前来是要在这里召开会议的,十八大门派和你们周家代表的周康马三家族长都会来的,这里不便向您行礼,晚些时候我和尚琴他们会去拜见您的。’ 李尚志传来的意念好客气,好谦恭,周同点点头,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不用,李先生在天山派驻地等我就是了。’ 李尚志身后也有几位武功不错的武者,荣尚琴在其中也算高手,周同与他们一一目视会意,感觉到了余化龙等人的焦急目光,笑着先给面色煞白的长孙国康传去了精念,‘长孙叔叔放心,文伟和文倩很好,他们几个都在一个好去处呢。’ 余化龙功力最深,只有他察觉到了周同身上强大的能量,雷震天等人只能感受到周同身上的气息,只要强者才感受到的强大气息。 雷震天都不敢直视周同了,“主,主公,还是你吗?你变得我们都不认识了。”敢和周同对视的只有余化龙,“主公,我们是不是该到起兵的时候了呀?” 周同笑了,对着余化龙躬身一礼,再和北宫冷雪等人见了礼,“余伯伯,还差一点点呀,我有话说,咱们先回去。” 人多眼杂,周同此时还不想暴露过多,一路只是交好的武者投以善意的目光,周同终于发现了,发现了四百多里外有十几位和李尚志功力相当的武者,那里是一座城寨,记忆中好像是周朝的一个驻军所在地,精念察觉中也是有大量的军卒在其中徘徊。 回到驻地一帮人问了很多,长孙国康最关心的还是吕氏兄妹,周同笑着化出了周小柔等五人,余化龙等十几人惊了,周小柔等五人也呆了,康国柱惊道:“怎么搞的,不是还没出来嘛,怎么回来了呀。” 在场的是周同最亲近的人,周同不愿意隐瞒他们,简要和两个穷泽在一起时的过程,说了几个隐戒组成的生命空间。 众人在震惊中进到了周同戒生命空间,方圆九百里的巨大空间,从东海幻境空间里挪移过来的巨大的树木,数百株珍奇的灵草,高山湖泊,昏黄的天空,数不清的兵器、盔甲、草药、丹丸、兽骨、兽皮、石矿、金子、银子等等等等,一堆一堆的如一座座小山头,还有三座含有真元之力的石头,精气石,灵石,元石。 周同一一解释了,如天人一般的声音四面八方的在诸人耳边环绕,在这个空间里,周同就是主宰,是大道,是天道。 余化龙仰天高喊道:“主公,那边极宽极大的平地是用来做什么的?”周同笑道:“余伯伯声音不必太大哟,就像平时说话就好了,那边我还没想好,要不就种树养花吧。” 雷震天道:“种树养花多浪费,我看不如搞成一片原始森林,然后再往里放养一些高等的凶兽兽王什么的,让咱们的人进去练手。” 康国柱道:“同,同啊,我看建造一个大花园不错啊,再盖几百间最好的大房子,咱们一起住进去,然后一起练武玩耍。”周同道:“栋子没志气,雷公说的有些道理,至于怎么捣腾,咱们大伙都好好想想,也先别着急落实了。” 诸人在里面转了几圈,玩耍了一会儿,周同见北宫冷雪等人有意那些大荒兽的内丹,笑着让他们随意拿,想拿多少拿多少,反正以后早晚要去地底下的那个布了法阵的超大生命空间的。 晚间李尚志带着五位尚子辈门人来访,周同化出了众人,眼下夏云彤和李玲兰各自回了本们,周同一行变成了十八人,依次是,周同,周小柔,余化龙,其徒弟北宫冷雪,雷震天,长孙国康、康国柱、吕文伟、吕文倩、马喜凤、单思彤、吴云钊,六大徒弟,司马芸樱、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 李尚志等人先和余化龙见了礼,再和雷震天等人见礼,这才正式向周同行晚辈之礼,别人还好说,李尚志跪拜周同是十分的不舒服的,双手托住硬是不让他的双膝挨到地面,笑道:“李先生,咱们又不在门内,就别行这种礼节了。” 李尚志谦恭的汇报了此次大会的目的,原来不仅是各派下院聚集开会,各派上院也派出了高级代表去了泰岳省泰岳山参加会议,提议的是周家的族长,上院会议的主题是有关泰岳山灵石分派,下院会议的主题则是有关如何定论周同掌控的周蒙王朝的。 “小师叔,周传河他们已经知道您回归了,现如今周蒙王朝红红火火的大举招兵买马,整顿军纪,我们猜测的是老周家的那些高人着急了,想在这次会议当中和各大门派达成什么协议。” 周同想了想,笑了笑,“好啊,先让上院的他们分派灵石好了,看看老周家的那些人能不能、敢不敢做光明正大的事情,至于下院嘛,呵呵,李先生给要好的门派通个气吧,我也会去拜访,到时候不让周传河的计谋得逞就是了。” 余化龙猜到了几分,“主公,怕是老周家这次要下一些血本来对付咱们了,不得不防啊。”周同点点头,轻轻的握了握余化龙的手,“余伯伯放心。”接着朗声道:“灵石关乎各大门派的前途,在灵石的诱惑下,兴许会有些门派倒戈,不过很好,咱们更可以看得清楚,到时候是朋友是敌人也就明了了,大伙儿只需按照既定行进就好,一切有我。” 周同说出的话底气十足,是啊,一旦两位穷泽出世,这个鸿蒙大陆乃至这个星球哪里还会有对手。 李尚志等人拜辞走了,周同只带了余化龙去见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原因是那些掌门人以到了这里,现在各自的驻地停留。 混元派掌门人刘源昌和贞子丹关系极好,和夏侯亮的父亲同为一体,当然是全力助周同的了。武龙派掌门人首次相见,有二伯父的两位女婿张才刚和穆元霸的前期牵引,再有三十年和史大奈郭元彤的交际,武龙派掌门人当然认准了周同这个正牌王皇。少阳派掌门人郭飞靖自不必说,铁定了要和周同一个阵线的,周同去了只是寒暄两句,大家便已心知。 乾坤派的掌门人是李凤兰,邹凤娇和他不是一个师父,但乾坤派内没有派系之分,邹凤娇的话李凤兰早也理解,和周同礼数到位,同样表示了坚决站在正义光明的一边。 金甲派的掌门辛元生见了周同如见到亲人一样,好歹留下来大吃了一顿,再叙说前后往来事,辛元生激动的不行,“周公此次东海幻境之行有了奇遇,已非我等凡人可以比拟,果然是天意使然呀。” 隐仙派难得掌门人亲自问世,李霞云既是掌门又是大师姐,宿老李霞丽这次也跟着来了,两人都是奇美的女人,周同上次和李霞丽一起时感觉很美妙,此次却没了那种使人精神愉悦的感受,不过感情依旧,李霞云和李霞丽亲自带着周同和余化龙去了近处的飘渺宗驻地,和飘渺宗掌门人会面。 终于见到了飘渺宗掌门人的真容,果然是美极的一个女人,名叫王云彤,是王云女的师姐,看面相不过三十多岁,周同一眼看出她的年龄,已然一百一十多岁了。几人见面答礼,两派掌门人不和周同客套,直说了两派对周同周蒙王朝的赞赏,也是一定要和正义和光明站在一起的。 周同和宝云宗、雏龙派交际不深,不过当年和雏龙派葛楚良关系不错,两派只派出了一个长老出来问候,周同也自不会说出真实身份,只说是拜会,寒暄了几句送了薄礼便离开了。 其他仙照派、巫山派、乌云宗、东显宗、倭利派、金厥派、蒙荡派,没什么熟人,再说大都是周同反感的门派,东显宗派入东海幻境里的十五人有十三人被周同一击而毙,此时应该是在郁闷或者伤心吧,怎么还会有心思和周同这样一个从平民堆里爬出来的武者。 回驻地的路上周同轻轻的说了去搭救两位穷泽的事,余化龙又惊奇又激动,“主公,你现在已经能够也有能力完成先主的心愿了,我,我真的很高兴,希望早日一统天下,到时候主公和主母多生些孩子,我和云痕老弟荡平了天下奸人,便来给主公照顾小主人,让他们也像主公这样直着身子做人。” 周同拉住余化龙的手,“余伯伯,您是我最亲的亲人,我会让您和我一起飞升成仙,咱们永生永世在一起,眼下我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潜心修炼,尽快去救出来红钢师父和黄钢师父。” “主公的仁义和真实赢得了二位穷泽的心,就依主公说的,咱们找一个偏僻的小岛,主公修炼,我们也不能拉下,不能给主公拖后腿,也要全身心的提高武艺。” 余化龙眼眶中隐隐含着湿润,周同轻轻捏了他一下,“余伯伯,大事就要开始,距离成功也不会太远,一旦大战开始,我只要您帮我照看好咱们身边的人,其他一切有我。” “主公!”余化龙的眼神从原来的眷顾和爱意变成了现在的信仰和依赖,是啊,周同变了,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强者,一个让余化龙也信服的强者。 第三零六章无人岛话说肚肠言 周同一行十八人来到了距离大陆一千多里的一座无名小岛,上面寸草不生,只有被海风海浪侵袭过的杂乱礁石,之所以选择这里是为了隐秘,一个小小的死岛,但凡人类都不会在这里落脚,这也是周同和大伙儿商量后的结果。 来到岛上之后周同又返回大陆一次,是去告诉李尚志,画了坐标给他,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来小岛找周同就是。 按照商议,周同在小岛上修炼,余化龙等十八人每日有十七人在周同戒里修炼,剩下的一人在外面专门照看周同,一是有个照应,二是万一来了强敌而周同正在沉寂当中无法发现时予以及时提醒,这是余化龙提出的,大伙儿当然赞同。 周同戒空间里除了没有日月星辰其他和外面的没什么两样,容易腐烂变质的物品放在六十多个乾坤袋里,周同全都解了血契,让余化龙等人随意用度,包括那两千多颗大荒兽内丹,周同让他们全力消化增强内功,到周同解救出两位穷泽之后,便是开启大战之时。 元婴出窍是修真者大成的象征,周同有奇遇有奇缘,在两个拥有仙力的穷泽的帮扶下不到一个月达成了分神返虚,分神既是元婴出窍和本命元神一分为二,返虚则是返童还婴,元婴在紫府与外界之间出入自在,神通逍遥,在外时可与元神交流,回到紫府时与元神合体,亦能交流。 紫府又称泥丸或者上内丹,下内丹则是丹田演化而成的储存真元之力的内丹,两者相辅相成,也能各取所长、取长补短,搭配合理便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周同元婴是在周同吸收完了周同戒内的所有的精气石开始学会吸收灵石的。精气石中存储的真元之力较少,并且杂质较多,算是下品灵石,而灵石算是中品灵石或者上品灵石,杂质少,真元之力多。元石也称为极品灵石,几乎没有杂质,因为元石的形成需要经过亿万年的积累、压缩,亿万年的吸收天地之精华,其中充盈的真元之力最是精纯,所以被鸿蒙大陆上的修真者称之为元石,意为真元之极品。 真气和内气同为天地之气,却大相径庭,武者之内气比较杂,使用起来只是简单的催发,功力越是深厚越能体现内气的杂,如实体化的内气,虽然力道不弱,但不溶于天地自然,便是杂了。 真气则是真元之力,是真正意义上的来自于天地之真气,其中五行之力俱全,而内气只是五行之力中风元素其中的一部分,只不过聚集的多了而发出的能量。 如周同的五明拳,便是有五行之力才有了超然的能量,第一招,‘风明’既是风之元素,是全面的风之力,是从五行之气中单独抽出了风之气,而后脱离了掌控者的束缚溶于五行之气,在溶于五行之气之时便会产生一次变异,这便是风明拳的能量所在。 第二招,‘水明’水之元素,第三招,‘地明’是土之元素,第四招,‘天明’为火之元素,第五招,‘拳明’则是本命金之元素。终极招,‘五明’便是启用了五行之力,将五行之力一一分开,然后再使其融入天地五行之气当中,其间自会产生绝大的能量。 周同熟通五行之力,再有两个穷泽醍醐灌顶式的强力灌输,两个一千二百年的能量汇聚到周同的内丹之中,再有青龙玉里强大的青龙之力,机缘巧合下的三个丹田,造就了周同旷古绝今的四丹一婴,至少鸿蒙大陆上仅此一个。 真元之气便是精纯的五行之气,可一起挥发使用,可单一挥发使出,也可以交叉组合使用,周同套用五行之力和五明拳中的至理,可组合成世间万般造化,但是要运用得当,用最小的真气放射出最强的能量物件,还需要一万多年来传承的修真法门才好。 好在两个穷泽什么都懂,当然也传给了周同使用真元之气的法门,周同元神和元婴日夜吸收天地之精华,同时也在贪婪的尽其可能的吸收着中品灵石,由于此时心绪可以随意分散,几个思维也可以同时运作,在提升元婴和真气的当时也在参悟修真法门,既是使用真元之力的法门。 四十多天后,李尚志驾着一叶小船来到了荒岛上,“小师叔,您又变了。”是啊,周同又发生了变化,变得深沉,变得略有沧桑。 “李先生,我应该称呼你掌门才对呀。”周同笑着虚空托住下跪的李尚志,“是不是上院的会议也有了结果?” 周同猜的很对,李尚志在下院会议还未结束,泰岳山开会的上院会议便完结了,李尚志得到召唤,其他十七大门派的掌门同样也得到了召唤,十八大门派掌门人连同周传河一起去了泰岳山,那里有了结果。 老周家还是在利用泰岳山的灵石利诱一些门派,目的是让得了好处的门派最好不要承认周蒙王朝,承认了也没关系,只要到了关键时候老周家的修真者出手时不要阻止就可以了。这便是老周家明着定义遵循协议分派灵石,暗地里许下好处而后铲除周蒙王朝的计谋。 “小师叔,他们表面上只针对您一人,因为您是周家的败、啊族人,明着说只要你退位,他们就不会出手动周蒙王朝,只要周传河以下的武者们和周蒙王朝抗衡,还是遵守以前的约定,修真者不干涉凡人界的事情。” 周同笑了,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要挟嘛,“掌门,老周家的修真者是不是很多?是不是很厉害?” 周同一下子问到点子上了,老周家之所以敢在十八大门派面前有撕破万年来遵循的规则,一定是有底气的。“是也不是,他们是有一些能力超强的修真者,不过咱们天山上院长辈说一对一他们还不是咱们天山上院的对手,可是他们有盟友,原先是私下里结成的盟友,这次为了小师叔您这个眼中钉便挑明了。” 李尚志接下来说了老早就和老周家结盟的五大门派:千草厅,东显宗,倭利派,巫山派,乌云宗,“小师叔,如今宝云宗、雏龙派和仙照派也得到了他们的好处,当着十八大门派的面和老周家站到了一起。” 周同点点头,对于宝云宗和雏龙派印象不深,那两派之所以愿意和老周家的那些老杂碎结伴,也是为了衡量利益得出的决定。周同不恨那两个门派,也不恨仙照派,前世杀死过他们不少弟子,眼下紧要关头反水也是必然的,却不知以后西鸿国和周蒙国如何相处。 周同最恨的是千草厅的白冬阳,老东西,最终还是要和那帮鼠辈同流合污。 “没关系,让他们结盟去吧,只要是敌人,我便不会留情。”周同语气强硬,说的斩钉截铁,李尚志笑着说了金甲派上院掌门的事情,“小师叔,金甲派真是勇无畏,他们的掌门人是第一位在会议中当着所有修真者的面驳斥那位老周家的族长周营跃,一万多年遵循的规矩,老周家如果敢私自打破,金甲派便会第二个冲出来到凡间和他们对着干,呵,小师叔,金甲派上院掌门都三百多岁了,据说脾气火爆,发了一顿火之后还不消停,他还劝周营跃不要继续玩他的阴谋诡计,还说天道迟早会惩罚他们的。” 周同笑了,金甲派上下都是直肠子,看来以后还要和他们好好交道才好,“其他门派如何?” “混元派、武龙派、少阳派、金甲派、隐仙派、飘渺宗先后表达了向着小师叔您的意愿,乾坤派最后也陈明了他们的意见,和小师叔对外放出的话一样,那就是公平、正义、光明。” “嗯。”周同心说乾坤派好歹有师父邹凤娇在,万一成了敌人以后还真不好处理,邹凤娇可能在乾坤派上院的长辈中不算什么角色,但是在周同心里却是一位值得记忆和尊敬的人。“金厥派和蒙荡派呢?他们又是哪一方的呢?” “那两派只护着商厥国,对周营跃给出的灵石诱惑好像不是太在意,不过会议中没有陈词说明,只是模棱两可的要大家都遵循十八大仙人留下的遗训,不要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周同想到了大伯马大江,他家是商厥国的叛逆,如果以后被揭开了,兴许会变成敌人也说不定。“没关系,他们也算是中规中矩了,结果怎样呢?” “现在是两边门派基本持平,不过咱们天山派实力最强大,还有隐仙派和飘渺宗等原始的超级门派向着咱们,周营跃只说小师叔您是周家的败、叛逆之人,要用家法惩治您,没敢直接说明对付周蒙王朝,只是说如果武者不能把您收归族内,便要派出修真者去拿您回去论罪。” “去他奶奶的吧,我谁也不属于,到时候咱们慢慢算账。”周同早就算计到了周家会找个借口打破两界规定对付自己,因为通过前世今生对周传河和周韬渠作为以及他俩身后那些人的暗中支持便明白了老周家的德性,几千年传下来的惯性,越往后越把奸诈当成光明正大。 “小师叔,咱们天山派是天下第一大门派,上院掌门人是最后一个发话的,小师叔您是天山派的亲传弟子,凡间的事情天山派可以不管,也可以约束下院不要插手,但是修真界不行,无论是谁和您对敌便是和天山派对敌。由于当时两边势均力敌,所以这次的会议也没让老周家达成心愿。不过咱们上院掌门人已经发话了,为了以防万一,要我接您去天山,对于凡间的国事民事遥控即可,到时候照样可以推翻老周家的大周朝。” 周同又笑了,他谁也不想依靠,他要摆脱所有人对他的约束,重新建立新的秩序,凡间,修真界。 第三零七章救穷泽外核灼黑球 十八大门派和周传河举行的下院会议内容其实和上院一样,结果也是相同的,李尚志汇报完毕就要请周同一起去天山,周同如何能同意,当即托起一团巨大的海水,真元之力之下海水体积缩小了一半,凝结成了似冰非冰的极其坚硬的蓝色半透明的大圆球,一声轻喝使其炸开,强大的能量震撼了李尚志。 这是表示拒绝的意思,李尚志如何不明白,却不知周同是如何练就这样一身本事的。“小师叔有此能耐当可以自保,我这就回去禀报上院掌门,小师叔发兵前还请告知天山,咱们也好配合。” 周同拿出五十颗九级大荒兽的内丹送给了李尚志,让他安心回去,“掌门放心,发兵时我会通告天下,让天下人看我如何惩治周传河那帮猪狗的。” 周同依然从心里不认周家了,他们大张旗鼓的召集十八大门派上下院议事,明目张胆的要对付自己,那便是铁定的仇人,敌人,既然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尚志叹息一声之后便走了,他似乎看懂了周同的心,也看出了周同对天山派的一些不适。 余化龙出来守护时周同和他单独说了心里的想法,那便是自成一派,做天下大同的一派,周同门。 余化龙很高兴,“主公,这也是我心中所想,只是我没这个能力,主公现在有了这个能力,我们便追随主公干起来。” 三个月后,中品灵石终于吸收完了,周同也摸到了元婴与元神与内丹合三为一了,精念化作神念,神念探出方圆六百里,这便是合体渡劫的初期阶段,合体。 到了合体阶段,变异的躯体已然可以不设防的抵挡灵宝级的飞剑,除非有强大修真者,否则很难对周同造成伤害。 五行之力运用得当,相互交叉使用也算有了一些心得,周同把二位穷泽传授的法门结合早起所学和自身所悟,慢慢的创出了更加便利更加快捷的引动天地五行之力的法门。 “余伯伯,我要到地下的外核去搭救二位穷泽师父了,你和大家伙儿说一下,让他们安心在里面练武,我不会有事,在我进入地下期间没有紧要的事情不要唤我。”“好,主公虽然变得很强大了,但是地下的情况咱们不知道,一切小心,我们会一直等着你的。” 距离大陆海岸一百里,周同临空同时踩着天石刀与周同剑,合体渡劫的初期基本上可以用神念直接操控躯体飞行了,但是周同不愿意浪费神念,因为操控刀剑直接便利,操控自己的身躯需要看破自身,也需要融合天地自然之气,还需要消耗神念与真气。 海水对周同的阻力可以忽略不计,一千多米下便是海底,周同早就有了金刚不坏之体,不过也不愿意直接往地下的泥土里钻,天石刀和周同戒在周同的头顶飞转了起来,而头顶的下方便是泥土,周同是头上脚下的。 海底多少石头形成的,不过在周同两把刀剑之下如面团一样被轻松的搅出直径一米左右圆圆的洞,速度很快,一个时辰后大概下潜了六千米,六千米处的石头变硬了,不过还是在两把刀剑的飞转下变成了碎渣随着周同的前进被抛在了脚后。 大约三万米左右,坚硬的石头不见了,下面的物质慢慢的松软了,两把刀剑极其轻松的搅动着,下潜速度加快,如此周同加快了两把刀剑的搅动,一刻不停的往下疾潜。 五十多个时辰之后,周同计算猜测应该下潜超过了五千里,因为这三十多个时辰里都是松软的类似软土的物质,下潜的速度快,很顺利。 前面的物质开始变硬了,一个时辰后,如钢铁一样硬度的物质使得周同减缓了下潜速度,慢慢的钢铁越来越硬,三个时辰后钢铁如同深海沉铁一般的坚硬,周同需要消耗大量的真气了,被斩破的物质已无法成为粉末,周同只好先放进周同戒里。 “这是什么?深海沉铁吗?”周同戒生命空间里大伙儿都在默默的打坐练功,康国柱也同样装作闭目修神的样子,可是漆黑坚硬的物质在距离他三百里的土地上出现时被他发现了,并且张嘴说出了好奇的话。 余化龙用念力呵斥了他,周同对周同戒里面的情景一清二楚,对放进去的物质也好奇,不过此刻需要全力钻洞,无暇和他们搭讪。 下面的物质越来越坚硬了,天石刀和周同剑通体发红,到了这时已无法搅动了,只好默念斩字诀,两把刀剑如两道火炎扎进黑乎乎的物质里,上下左右一划,下方在周同强大的神念下飞出一道刀剑之气,便有一大块坚硬的物质化进周同戒。 又过了大约五十个时辰,周同终于停下了,他要吸收灵石了,现在周同戒里还有上品灵石和极其珍贵的元石也就是极品灵石,周同当然先拿上品灵石吸收。 “余伯伯,我这会儿要歇一歇,你去看看那些黑东西到底是什么,太坚硬了。”“好的主公,我念力扫了几次,八成是深海沉铁。” 余化龙来到已然变成小山的黑色物质前拿起一块仔细查看,末了一剑削下一块来,大笑道:“主公,是深海沉铁没错,咱们找到宝了。”周同盘膝坐在发烫的物质上吸收灵石,听到果然是深海沉铁,笑道:“太好了,那我就多往里面放一些,咱们这里还有很多绝好的铁矿和兽骨,第一排第五个乾坤袋里有金甲派给的锻造秘籍,大伙儿要是有兴趣,不妨照着上面玩玩。” 康国柱第一个应了,他早就坐腻歪了,往常只是累了才盘膝修炼内功,最多也就两三个时辰,这一次一下子坐了一百多个时辰,也是他惧怕余化龙等人,也害怕周同,所以才全力控制着自己别犯傻,周同的这个提议大大的解救了他。 有了康国柱做例子,单思彤等人也跟着起身了,周同看了一会儿大伙儿听热闹,吸收了三十多颗上品灵石,真力补满了,也增强了,于是继续开挖。 深海沉铁确实坚硬,饶是周同真气强大也只能一块一块的斩削,天石刀和周同剑都有些发钝了,幸好到头了,挖破最后半块深海沉铁露出了一片空旷暗红的区域。 暗红区域很大,大的不可估量,其中是半根错节的巨大物质相连,不过空出来的空间最大,周同将神念探查范围扩大到了极致,将天石刀收进了周同戒,踏着周同剑慢慢的寻找那颗布了法阵的生命空间。 按照红钢所说,那个小小的圆形小球不会超出周同方圆六百多里的探查范围,既然这里没有,说明还不是这颗星球的外核,继续往下行进就是了。 往下飞行七十多个时辰后,高温使得周同的头发和衣物变成了粉末,真气护体也无法阻挡热浪的侵袭,周同也有些耐受不住了。 前方是赤红的岩浆,极热把周同脚下的天石刀也给烤得发红了,周同极尽所能抵抗着炽热,发现天石刀有了些变化,如所料不差,定是其中的魔咒被极热灼烧了。 终于在岩浆中凸出来的一根粗大物质上探查到了异样,而两位穷泽也适时的发出了神念一样的信息,是的,周同看到了,那个巨大的山石就是所谓的东海幻境,最中心的那颗小小黑黑的圆球就是困在其中的生命空间。 山石的坚硬超乎想像,天石刀终于找到了硬骨头,周同默念口诀,带着金之元素的刀气横贯山石,一刀,两刀,三刀……十刀,五十刀,八十八刀,一连剁了九十九刀,在周同几乎就要被极热灼烤崩溃的时候圆球出现了。 圆球的热度极高,周同将带着火焰的天石刀放进了周同戒,化出了周同剑,剑尖挑起圆球时瞬间红了,顷刻间传遍了剑身,周同思维敏捷,神念一动将天石刀连同圆球一并化进了周同戒。 ‘周同,快快打开那个小塞子,放我俩出去了。是啊是啊,快点吧周同,我俩都快憋死了。’周同觉察得出两人的喜悦之情,隔着如神物一样的法阵空间他俩也能放出神念来,可见拥有仙力是有多么强大。 所谓法阵其实是包含了被周同砍掉半拉了山石,山石与圆球分开便被破坏了一大半,周同戒空间便是周同的世界,神念微微一动,小圆球上面的小塞子脱落,随即蹦出两个小生命,接着一瞬放大,便是红钢与黄钢两个穷泽。 强大的气息使得余化龙等人震惊了,周同道:“二位师父化成人形吧,和我余伯伯他们见个面。” 两位穷泽才看不起余化龙等人呢,不过还是看在周同的面子上和余化龙雷震天拱了拱手,其他人只是扫了一眼,扫到周小柔时红钢笑了笑,扫到北宫冷雪时黄钢也笑了笑,并且开口说话了。“这姑娘,怎么没来过东海幻境呀,可惜了。” 两个穷泽强大的气息使得众人有些不适应,不过没有一个胆怯的,余化龙笑道:“她是我的弟子,北宫冷雪,二位如果看得上眼,不妨闲暇时传授一二。”红钢笑道:“你倒是挺直接哈,没问题,以后咱们都是周同门的人,短时间内算是一家人,等帮着周同收拾了周家的那些杂碎,我俩好好给你们上上课。” 周同听他们说着话往上方疾飞,不过这个外核确实不是人呆的,修真者也呆不住,所以周同脚下的周同剑飞的很快,身后的残影消失的也很快,因为太热,残影一露出来便被极热灼得没了。 红钢和余化龙等人唠嗑,黄钢抬头看周同戒里的黄云,“周同,让我出去帮你吧,有一个法阵空间圆球专用的通道,那里距离地面最近啊。” 周同当然同意了,一念化出黄钢,黄钢也不客气,一闪变成了本体,将周同往脖子上一放,四蹄微动,粗大的身躯便窜了出去,速度快如流星。 第三零八章法阵破融合周同戒 两位穷泽在生命空间里被法阵压抑了能耐,出来后周同才发现,两人的强大却不是这个世界可以容得下的。 “啊呀呀世界真好啊。”黄钢敞开的躺在岸边的沙滩上,他和红钢巨大的本体如两座山岳一般横在了岸边,“应该说这颗星球真好,咱们还可以在这里享受十年八年的。” 脱离的束缚的两个穷泽本体比原来大了数十倍,强大的气息使得周同也不能近距离的和他俩说话,“我说二位师父,你们这样肆无忌惮的暴露气息,是不是想要早些让天道发现呀?” “轰隆隆……”两个穷泽一起笑了,红钢笑道:“我俩在里面呆了一万多年,做的隐匿丹不是盖的,天道是发现不了滴。”“哦,隐匿丹不是盖的,是吃滴。” 两个穷泽还是收敛了气息化成了人形,红钢笑道:“周同啊,你算是救了我俩一次,还有你的周同之心我俩很喜欢,愿意帮助你完成这个鸿蒙大陆的大同,把那个生命空间拿出来吧,我俩帮你抹去契约,然后再让它和你的周同戒融合一下。” 周同喜极,东海幻境里的空间何其大,周同戒现在的空间也不算小了,如果两者合一兴许还能翻出几倍的空间来。 两个穷泽发出的极火红的耀眼,小小的黑球也被极火烤的通红,空气被灼烧了,下面的沙子被烤成了火浆,扑打过来的海水沸腾了,一溜超过三百米的海岸升腾起了热气,景象十分震撼,略带怪异。 四个时辰之后,小黑球变了颜色,变成了铁灰色,两个穷泽难得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红钢笑道:“仙人之力,果然是很强大的哟。”黄钢道:“那也没个啥,还不是被咱们破了嘛。” 周同接过来灰色小球,一触之下便获知了其中空间的大小,一个超大个的圆圆的空间,“天爷,方圆超过三千里了吧。”两个穷泽又笑了,红钢笑道:“十八个仙人一起拉动的域外空间做成的生命空间,方圆三千六百里,其实也很小了。” 果然不大,才比周同戒大了三倍多,周同觉得这几个月过的很好,很痛快,喜色挂在脸上,“二位师父,让它和我的周同戒融合好不好。” 当然好了,这也是两个穷泽的本意,他俩恨透了这个超大的生命空间,按理说应该他俩拥有,可是他俩不过十年就要飞升,早晚都要留给周同的,于是也就这也白送给了周同。 周同化出了余化龙等人,说明了缘由,众人最近一直在震惊中度过,两个天人一般的穷泽使得余化龙雷震天也自感到了微不足道。 铁灰色的圆球在周同滴血认主后在两个穷泽仙力的加持下和周同戒融合了,表面上只是周同戒大了一号,随即隐入周同的无名指上,实则其中发生了剧烈的震荡,也只有身为空间主人的周同可以察觉。 超级周同戒形成,原本的三千六百里生命空间略大了四百里,周同没有改变里面的格局,那座巨大的已然无法变形的黑色建筑是一座高十八层的巨大黑塔,数以百万计的怪兽依然是中心部位强大外围弱小,数不清的高大树木以及植被灵草也没挪动,周同想着以后这里便是周同门弟子历练的地方,是新的锻造之地,于是便取名锻造之地。 周同戒原本九百里的空间仅仅扩大了一百里,周同重新规整了一下,将高山挪移到了距离锻造之地最远的一边,将锻造之地几处黑石建筑重新排序,在高山上落成了一个大院落,几百间大小不一的房屋,以便周同门弟子在其中居住。又将循环的河流和锻造之地的河流联通,形成了一条宽阔蜿蜒曲折的大河,取名周同河。 至此周同戒空间变成了五千里方圆,周同门这边一千里方圆,锻造之地四千里,河为周同河,山为周同山,山门为周同门。 周同将里面发生的变化一一说给了众人,大伙儿震惊中还是高兴,余化龙笑道:“主公,如此,咱们周同门是不是就成了。”红钢与黄钢出来后心情大悦,由于万年多来每三十年和人打一次交道,对余化龙等人的心性和超强韧性也感佩服,于是和余化龙平声说话,“余公啊,周同门的成立需要昭告天下的,不光你们人族,还有我们灵兽族,我看等到周同统一了人族,再和灵兽族十八大族长见了面,然后在和人族十八大门派一起见证下成立才是正理呀。” 红钢说的有道理,余化龙深信由他俩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住周同了,于是深鞠一躬,“我家主公由二位前辈亲力帮助大事可成,我等蝼蚁之人,只愿追随主公身后尽到绵薄之力,一切遵从二位前辈的心意。” 黄钢笑道:“余公太谦虚了,你不过一百岁多岁的人,由此造诣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要是说蝼蚁,在天道之下咱们都是蝼蚁。”红钢道:“是啊,周同门的立意便是天下生灵的大同,咱们都是同等的啊。” 雷震天道:“你俩都是仙人了,怎么能和我们同等啊。”雷震天话说的直,红钢更不含糊,“你小子,凭你的资质,拥有仙人之力不过两三百年的事情,到那时也和我俩一样,兴许过得一万两万年你还会超过我俩,到那时是不是要高我俩一等呢?” 余化龙笑道:“能力有高低,生命是同样的。”红钢赞了一句,“唉,这才是正理,这才是咱们周同门的意思。” 余化龙等人再次进入周同戒空间,巨大的变化使得众人兴奋的不行,周同安顿大家伙儿潜心练武,需要时便一起出来战斗。 红钢和黄钢死活不愿意再进去瞧瞧了,红钢道:“今后十年我们哥俩就是你的左膀右臂,这个世界才是真的世界,我俩还要好好做出一番事业呢。”黄钢笑道:“为了不引起外人主意,我看咱哥俩还是把身体略微缩小一些吧。” 两个穷泽不比雷震天,身子可大可小,于是降低了一米的身高,站在周同身旁一样高矮,只是本体生就的粗壮,所以人形也是极其魁梧健壮的。 “周同,你说进到外核找我俩的时候是在海上的一个小岛上提升真功的,是不是一千里外的那个寸草不生的礁岛呀?”黄钢问的蹊跷,周同此时心智超人一等,问道:“难道岛上还有人气?”“呵呵,是啊,一个武者,咱们出来时他就在上面,好像是在等人。” 周同神念外放不如两个穷泽,一千里外的小岛自然探查不出来,“二位师父,我猜测是天山派的掌门人在那里等我,恐怕,有什么大变故等着我呢。”红钢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什么事情我哥俩都会帮你摆平,走,去看看那位掌门人有什么事情对你讲。” 两个穷泽飞起来如流星一样的快,周同神念全力操控周同剑飞行,一千多里的无名小岛,两个穷泽和李尚志说了一刻时的话才姗姗飞到。 “小师叔!”李尚志身为天山派下院掌门,硬是被两个穷泽问出了一头的汗珠子,周同的出现就如同来了救兵,拉住周同的手道:“小师叔啊,他俩是你的门人吗?” 两个穷泽哈哈大笑,周同笑道:“不是我的门人,是周同门的门人,也是我的师父。” “师父?”李尚志有些不知所措了,周同是天山派的门人,崔元庆的亲传弟子,如何能认了外人当师父,这可是犯了欺师灭祖的大罪呀,“小师叔,您,他们,您可要想清楚啊。” “呵呵,掌门放心,我永远是我师父的弟子,不过这两位师父传给我修真的法门,我当然要认他俩做师父,不过我这里不分亲传和记名,他俩就是我的师父而已。” 李尚志有些糊涂,不过周同既然还认天山派,那就当两个怪人和邹凤娇一样吧,算是门外的师父。“周同门是小师叔的门派吗?” 周同略微想了想笑道:“不是我的门派,是咱们这个鸿蒙大陆的门派,我只是其中之一,周同嘛,周而复始,万物皆同。” 周同说的有意思,李尚志听出了一些道道,“小师叔有大志向,我愚钝,不过只要小师叔还是咱们天山派的弟子,只要小师叔依然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我觉着就不会出什么打岔子。” 红钢笑道:“当然不会出现什么岔子,周同走的大道,不仅仅要为你们人族着想,同样也会为这个鸿蒙大陆上的灵兽族着想,周同门,便是要天下的生灵平等同等的意思。” 李尚志听见他说话就犯怵,“这位前辈,您是高人,我觉得您说的话也有道理,适才不敢确定您和小师叔的关系,有些失礼,这里给您赔罪了。”“吼,我看出来了,你对武者习武方面的造诣比我们的余公也差不到哪儿去,只是你小子会装,知道我俩强大所以在外表看起来是害怕的,其实心里一点都不怕我俩,对不对?” 周同笑道:“红钢师父,生命都是一样的,您可别欺负我家掌门人啊,我前生的小时候多亏了掌门帮扶,要不然也不可能在今生救了您和黄钢师父。” 两位穷泽明白周同的意思,黄钢笑道:“我哥哥说话直,怎么会随意欺负人呢,啊,那个,让这位李先生说说这一段时间的变化吧。” 周同潜心修炼的这几个月里,鸿蒙大陆上发生了大变故。 第三零九章阵前断肠无根而立 大变故是周传河挑起的,就在一个多月前,周传河带领五百万大军围住了周康城,并且联合了商厥国,商厥国派大军二百万,跨越大周国三个省领,目的就是周康城,两国七百万人马的大军就是要消灭周康城的一切。 引发这场大变故的源头在仙照派张石头身上,是他认出了周同,也是他通过马喜凤查知了马大江的辛秘,是他将这个秘密透露给了仙照派下院掌门人,再传给了周传河。而后周传河卖给了商厥国,马大江先祖是商厥国四大封疆大王之一的秘密也就此解开,周、康、龙、马四家的先祖和老周家的恩怨也再次摆在了周传河面前。 周传河终于发兵了,当然是他身后的周韬渠等人的指示,目的就是灭绝周康城,灭绝马王帮,连同六目山龙王教一起灭绝。 马大江是四百多年前商厥国叛逆的后人,周传河当然会利用这个大好机会,一是可以帮他消灭四大家,二是可以和商厥国言好,如此一来,就会扭转和周蒙王朝对比的劣势。 周同有些着急了,周康村,那可是今生最亲的亲人们的聚集地呀,“李先生,目前情况如何?” “小师叔莫急,周康城易守难攻,现如今马王帮已汇聚了所有帮众,再和龙王教已合并一处,大军二百多万,由于此事咱们天山派不好明着干预,所以师父吩咐我另外派了三百名武功高强的护山天使前去协助,只是由于这次是周传河亲自带兵来攻,高手很多,我和大家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你去了更稳妥一些。” “呵呵呵,更稳妥,李先生,周传河的那一帮老太监不简单,只是马王帮和龙王教很难对付他们,呵呵呵,李先生到一个地方歇着吧,里面有余伯伯和祥彤、祥钊他们,你们一起切磋武艺吧。” 周同心急如焚,很客气的和李尚志说了几句话,神念一出便把他化进了周同戒,“二位师父带我去周康村,那里很危险。”两位穷泽感觉到了周同焦急的心,红钢道:“那里是你的老家?”周同回道:“是,我今生的父亲母亲和爷爷江伯伯他们都在那里。” “好,不远吧。”“不太远,三万多里。”“吼吼吼,很好。”黄钢和红钢同时伸出一手托起了周同,“周同,我俩教你瞬移,咱们三个一起催动神念,你跟着我俩感悟其中至理,没有意外的话,一日便可学会,第二日就会到达那里。” 瞬移,类似于缩地成寸,只是把对土元素的理解变成了对空间真空的理解,那是要看破真空触摸到空间法则的。两个穷泽当然可以,周同连缩地成寸都不会,如何能够在一日的时间里学会瞬移呢。 可是有两个穷泽一万多年来积累的庞大知识和仙力的帮衬,周同终于在第二天一早学会了。 空间法则,物质与物质之间的位置差异称为空间,空间由长度、宽度、高度、大小表现出来,所以指为四方和八面,空间是没有能量的物质,但是当空间中的物质发生变化便可以产生能量,变化产生的能量既可以越过时间法则的束缚,根据对空间的理解,物质变化产生的能量也会有强弱,强则集大空间与一瞬之内,若则是这小范围空间内达到无视时间而移动的能量,这便是瞬移。 法则则是修真者乃至仙人只能触及而无法掌控的,是限于生灵的认知程度,包括已知的和未知的潜在规律,实则法则便是大道,是大道之其一,法则分为很多种,也分为很多事层面,触摸到了对空间的初期法则,也就是对于空间的单方面的法则,也就可以使用空间物质转化的力量,让身体这个物质不在时间的约束下进行移动。 空间也分为很多种,如周同所在的鸿蒙大陆上的空间,周同戒里的空间,域外空间,一般乾坤袋里的空间,修真者渡劫成仙后飞升穿出氤氲星球上气体后的外太空间,宇宙空间等等,而周同接触的空间才只是这个鸿蒙大陆上的初级空间,蕴含这维护生命和呼吸的养分的空气空间,也是最容易看破的空间。 周同确实很幸运,当他触摸到了空间法则的那一刻起便悟到了其他法则,五行交亦的法则,让他对天地五行又有了全新的认知,好像修真者的阶段又上升了一个层面,周同感到了一丝天道。 两位穷泽很清楚周同的情况,红钢适时的发出了告诫的声音,“周同,隐匿丹不是万能的,你刚才的表现会引起天道的异动,我看近几年你就不要悟道了,要不然还没等实现你的愿望,周同门还没开始运作,你就升天了。” “哈哈哈……”周同喜极,“二位师父,是你俩成就了我,我想周同门一定会让咱们鸿蒙大陆上有灵性有能力的生灵们飞升起来的,包括周同门,相信若干年以后会成为天下第一大门派的。” 黄钢笑道:“周同小子还是孩子的心性,不过很好,生命的意义在于活着,活着的意义其实就是要高兴的活着,哈哈哈,走,一万里外就是你的周康村了,咱们去干架去。” 红钢笑道:“好哎,终于可以杀人了。”周同道:“天爷,你俩难道没有杀过人?”红钢笑道:“错了,杀过,在被那十八个仙人圈进法阵空间之前我哥俩经常杀人,而且杀的很多,这一万多年来就没再杀过人了,这次为了成就你的愿望,我哥俩就可以爽快的干一干。” 周同有些吃惊,也有些担心,黄钢很愉快的打消了周同的担心,“周同放心,我俩在法阵空间里潜心修炼了一万多年,早就看破了生命,当然不会轻易杀人了,无论是什么生命我俩也不会轻易的取他们的性命,因为会对我俩的道行产生不利的因素,所以呀,只有该杀的人我们才会出手去杀。” 红钢大叫一声,“啊呀,是啊,我俩只杀该杀的人,噢哈哈哈,杀,杀,啊杀!” 红钢和黄钢带着周同一次可以瞬移近乎五十里,要知道瞬移只是一瞬之间的移动,所以一万多里的距离也不过一个多时辰。 而在他们三个到达之前,周康城前已然摆开了阵仗。 周康城城墙高五十米,宽五千米,阔大的城门前是一条宽达百米的护城河,而护城河外便是方圆百里以上的沙场,沙场上还没有战斗,有的是两边的人马,周康城这边城上十多万弓弩手和数以千计的发石车,城下是一百多万不太整齐却杀气腾腾的军队。而另一方则是漫无边际的大周和商厥国的七百万大军,两方对圆看来是为了大战,而周康城一百多万军队,如何能抵得过对方七百万军纪严整的大军。 周同很喜欢瞬移的感觉,和两位穷泽说了自己玩会儿,结果没有了仙力的帮助一次不过十里,红钢却赞了一句,“好个周同小子,一个瞬移十里,我哥俩修炼到一千年的时候才勉强达到呀。”黄钢笑道:“谁说不是呀,这小子几十岁的年纪,呵呵,恐怕是前无来者后无故人了吧。” 周康城前,一百万军队中有一大半是身穿黄衣的马王帮帮众,一小半是身穿黑衣镶着红边的龙王教教众,阵前一排一百多匹战马上是以龙王教大宿老燕无双为首的领头人。 燕无双居中,左一侧是以龙云痕为首的龙王教宿老和长老,右一侧第一位则是马王帮名誉长老王振南,第二位是二爷爷周永盛,第三位是大长老李月和,其后是二长老李月华,三长老邹仲凯,四长老戚骢光,五长老李龙和,六长老李龙贵,八长老吴国江和大总管马再兴、马王帮新晋长老王扩北等人,而周德勇、康步伟和周德禄、周德胜、周德振、周德福以及周伯通、康步定、周伯元、周伯富、周伯谦和周伯崑等晚辈则在第二排序列。 上阵说话的有三人,居中立马的是马大江,左侧周德江,右侧周康,此时马大江在和对面的一位老者对话,神情甚是激动,“我祖上四百多年前便被你们那一代的马王削去爵位逐出宗族,自我祖上以下便再就不承认你们商厥国马家,天下马姓何其多,我家也只是姓马,与你们商厥国马家毫无关系。” 只见对面的乌骓马上坐着一位紥须老者,神态甚是威武,他身后三百多米处是一杆超大的标志着乌骓马图腾的大旗,旁边是一杆绣了雪狮子马的粉红大旗,两杆大旗下是黄盖顶头的王座,王座上端坐一位头戴金冠的壮年人,那便是商厥国国王,乌克思部族当代族长才让智。 才让智这时面色阴冷,冷冷的看着前方场中的紥须老者,紥须老者便是当今商厥国开国王马王府的大王,马本腾。 “我已探明,你的爷爷和父亲在家族的族谱上是延续我们马家传下来的族辈排字的,而你的名字是本阔,也是按照咱们马家族谱排字排序的,本阔,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们马家的根毕竟在商厥国,你何不趁此机会率领马王帮回归本国,回归咱们商厥马家呢?” “不!”马大江吼了一声,神情激动的大叫道:“是你们当年把我们逐出家门的,也是你们家族的势力半道要截杀我们的,我家与你商厥国马家虽非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也再无可能相认,请你回去吧,你我战场上见分晓。” 后面的才让智轻轻招了招手,商厥国大军东西两路渐渐收缩,慢慢从正面压了而来,除了马蹄声、铁甲声、大风吹旗声外,却无半点人声喧哗,虽声息很小,但气势惊人,隐隐的杀气不觉而查,端的是军纪严整,杀气内腾。 二百万大军异动中才让智突然大声叫道:“马大王,请你回来,我要和马帮主说上两句。”才让智竟然是个大高手,说这句话时声音如震波一般远远传了出去。两边八九百万将士无一个不听得清清楚楚的,不由得人人变色,连马大江也暗吸了一口气,商厥国当代国王,竟然是个神通天顶峰的超强武者。 才让智话音一落,猛听得商厥军阵中鼓角声大作,两万铠甲光鲜的骑兵如波浪般从大军中涌了出来,两杆图腾大旗和下方的八面黄金色犬旗迎风招展,一杆黄盖徐徐而动,下方便是几百名锦袍铁甲大将簇拥着的才让智。 王旗一动商厥军便齐声大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震四野,直达百里。 才让智到来,马本腾马上躬身行礼退到一边,才让智右手阔叶大刀高高举起,商厥大军立时肃静,除了偶有战马嘶鸣之外,更无半点声息。如此一来便看出军纪何等严谨,也便能看出暗藏军势的的强大。 才让智放下宝刀,手指马本腾大声笑道:“马帮主,你说你的祖上是被这为马大王陷害所以才背弃国土来到这里,但是还延续着你们宗族的承继,说明你还认为自己是马家的人,商厥国的人,很好,我很诚恳的说,你家祖上原来便是马家的长子长孙,你也是你家当代的长子,本阔,认祖归宗吧,你来了便是新一代的马家的王,马王府的大王,非但如此,我还会封你为一字并肩王,为你家祖上昭雪,也是为你马家日后的荣光。” 此言一出周康城大军中有一部分便大噪了起来,甚至有个别帮众指着马大江指手划脚的议论。 马大江知道才让智这话是行使的反间计,要使周康城军心涣散,心中微微一酸,天下掌权者,无不是卑鄙小人,当即跳下马来,回身走了几步,冲着周康城一百多万大军鼓荡内气大吼道:“我们马王帮并入周蒙王朝以来,我马大江活便是周蒙王朝的人,死即是周蒙王朝的魂,如果生有二心,即死!”言闭‘龙雀马王刀’一闪,左手掉了小指和无名指。 “十指连心,这两指是还给商厥国的,小指还给他们马家,无名指还给商厥国王,以绝其心,以绝其根,剩余八指我要留着保卫周康城,守护咱们的周蒙王朝,和兄弟们共同对付侵犯我们的商厥国、大周国。”这话说的激愤,刚说了便有两个人影闪到两侧,是周康和周德江。 周康大声道:“我弟兄三人是为一体,我们马王帮是为一体,大帮主断其指明其心,我二人当明志!”两人身法快,刀光更快,两闪之下便取了各自左手的两根手指,当是无名指和小指。 马大江更为激愤,三人互相望了一眼,齐声喝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兄弟三人见血于沙场,无死不归!” 周康城一百多万大军军势登时大振,龙云痕大喝道:“周康龙马本为一体,今日正好昭示天下,商厥国也好,大周国也好,掌权者无不是卑劣小人,周蒙王朝以仁治国,周蒙圣皇正是当年大周朝正牌皇位继承人,天意所归,不是他们这七百万军马可以左右的,我龙王教和马王帮人马不多,只能算作周蒙王朝的一路小军,不过今日也让他们看一看,我们这一路小军是如何战胜他们的。” 龙云痕功力盖过才让智,声达四方,声波传送的极远,连两百多里外石头城往来赶的几十万帮众也听得清清楚楚,周康城一百多万大军一下子沸腾了,周康突然高声喊道:“周蒙王朝必胜,周康城必胜!”一百多万大军随之大喊,“周蒙王朝必胜,周康城必胜!” 才让智面色冷而发红,再次高声叫道:“你马大江就是商厥国的种,生也罢死也罢,生死你都是商厥国的人,立誓只能说明你心虚,你马本阔敢和我商厥国做对,敢来杀你马家的同宗,便是欺君灭祖丧尽人伦,我相信若有天意,必会派天雷把你轰成碎渣永世不能还魂。” 才让智说的恶毒,马大江的两只手被周德江和周康紧紧的抓住,激愤当中突然笑了,冲马本腾笑道:“那位马大王,你的国王为了拉拢我让我做你们马家的大王,你有何异议呀?” 马本腾唯唯诺诺的一时不敢回答,才让智冲马大江大吼道:“你个杂牌的野小子,说好话你不听,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咱们商厥国大军的厉害,你们不是要必胜嘛,好啊,我不让大周国的军队出场,咱们两方战一战,看看你们这些杂牌军如何必胜。”言罢再次举起大刀,两旁几百名锦袍铁甲大将有一半飞离了马鞍,眨眼间直冲马大江三人。 飞来的锦袍大将有三百人,施展轻功时便露出了真实的功力,原来个个都是神通天境界的大高手,速度好快,当真如闪电一般,那边龙云痕一声惊叫,龙王教长老宿老和马王帮长老全数出动了,速度比那三百高手还要快。 而更快的来了,不是飞行的速度,而是瞬移的瞬间,三个身影一瞬间便出现在三百高手面前,其中一个身材挺拔健壮,两边的两个身形极其高大,三人同时一挥手,未见空气震荡便将迎面的上百位神通天高手震的粉碎,粉碎的肢体如败絮一般倒飞了回去。 马大江一看惊喜交加,周德江惊道:“小同?!”周康惊呼道:“我儿周同?!” 第三一零章无心动仙力撼凡心 周康城前马大江和才让智喊话,周同和两位穷泽没有急于下去应敌,而是凌空高悬观看阵势,到了才让智突然指挥三百名神通天级武者出动的时候周同才说了话,“二位师父,这三百人武功不错,咱们下去收拾了罢。” 又是三人下去收拾了,周同的收拾是用绝大的真气震昏然后扔进周同戒里让余化龙他们收拾,两个穷泽的收拾则是直接秒杀,震成粉末的有二百多个,七八十个消失了,是被周同震晕了收进了周同戒里。 商厥国的才让智震住了,商厥国二百万大军士卒看到的和没看到的都惊住了,龙云痕等人停下了,停在当地看着那飘洒的血沫慢慢的归于土地。 马大江三人也惊了,周德江道:“小同,是你吗?” “江伯伯,是我。”周同缓缓的落了地,大步走到三人面前先给周德江和周康行了礼,再对马大江躬身一礼,“大伯,你还有话和那位国王说吗?” 马大江有些不知所说,愣愣道:“他没有好话,不说也罢。”跟来的红钢笑道:“那小子手头有二百万生命,咱们不能杀得太多,还是你和他说说,让他收兵回去吧。”黄钢笑道:“是啊,他搀和进来干什么呀你说,让他回去吧,你们跟着周同收拾周国的那些坏种就是了。” 马大江更愣了,“眼下的阵势如何还能再说话,我也无能力规劝他。”“那好办。” 说好办的是红钢,话音中他便和黄钢消失了,再一眼已出现在才让智两旁,一人一手架起才让智像架了一只小鸡似地往来飞,两旁的神通天武者在极为震惊中出手了,可惜遇到两个穷泽简直就是蝼蚁,两个穷泽各出一掌,发出的掌气是红色,但凡挨着的无不成为碎末。 神通天级的武者,在两位穷泽的手中便是柴草一样的生命,此时晴朗的天空突然闪出一道极亮,震出一声天雷,震得大地瑟瑟发抖,震得战马口吐白沫腿软倒地发颤,武功低的军卒当场昏厥,武功高的也是昏昏欲绝。是仙力,不存在于这个空间的仙力,使得天道发出了莫名的震动。 两个穷泽来到了马大江面前松开了才让智,这时才让智的脸上已无半点血色,站在当地身子如筛糠一样的颤抖,马大江心潮澎湃,幽幽问道:“陛下因何而来?” 才让智不知如何作答,也一时无法回答,而商厥国的大军动了,即使有一部分军卒看到了两个穷泽的手段,但是国王被擒,血气浓烈的商厥军卒也不会不为所动。 黄钢笑道:“国王啊,我们不杀你的,只是让这小子和你说几句话,说完了你就可以带着你的兵回你的国家了。” 才让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惊惧的脸色登时便得满面堆笑,说道:“你们有何要求,我自是无有不允啊。”说话语音发颤,但是这两句话中却又有了国王的尊严。 黄钢笑指着马大江道:“我俩没什么要求,你问这小子好了。”红钢笑道:“你还是先下令让你的兵站在原地不动吧,否则我俩一开杀戒,估计能活着跟着你回去会剩不下几个的。” 才让智大刀也丢了,红钢笑着虚空抓了他腰间的乾坤袋,未见抹去血契便取了一把大刀出来,“这把和你的指挥刀一样一样的,你用吧。” 才让智也知道这两位大个子的手段不是人间所有的,服气的接过大刀虚空舞了三下,商厥国大军呼呼啦啦的停了下来,周同笑道:“原来挺整齐的,这下子变衰了。” 才让智询问马大江,“马帮主,你有何话对我讲?” 马大江愣愣的不知所以,周康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马大江这才发话, “是要陛下答允立即退兵,终陛下一生,不许商厥军的一兵一卒越过周蒙国疆界。” 才让智一听喜色挂在了脸上,当下哈哈笑着朗声道:“以我才让智一命,换得几百万军士的性命,换得两国数十上百年的平安。好啊,太好了,不瞒贤侄说呀,我也是受了那周传河的蛊惑才傻乎乎的发兵的,原来我和周蒙王朝一直是很好的,这下好了,咱们尽释前嫌,以后两国还是好朋友。” 才让智的变化让周同很吃不消,也很看不起,厉声道:“我要你回去后好好反省,是做我周蒙王朝的藩国,还是等着我带着兵去吞并了你。” 才让智大惊,不择口的问道:“你是谁?谁家的孩子?” 周康道:“他是我的儿子,周同,也是周蒙王朝的圣皇。”“啊?!”才让智惊得伸出了舌头,忽闪闪的一时无法收回去,周同笑道:“你终于不能左右逢源了,呵呵,我还当你是个枭雄呢。” 两个穷泽像似商量好的似的突然发声道:“周蒙王朝圣皇驾临,尔等跪拜了着。” 周同吓了一跳,纵身高飞到了半空百米,面朝周康村朗声道:“诸位乡邻,诸位叔叔婶婶大爷大妈,我是周同,是我让你们受惊了,这两国的人马是为了我才来攻打咱们周康城的,不过大家伙儿放心,我会让他们回去的。” 语言很平淡,音波却强的紧,不说几百里外的石头城守军和家眷听得清楚,连周同身后的商厥大军和最后方的五百万大周军也听得清清楚楚。周康城一百多万大军爆动了,爆响的欢呼声一浪一浪的传出几十里。 红钢笑着对才让智道:“国王啊,你还是答应了好,周同的实力不是你商厥国可以对付的,收拾周传河那帮兔崽子只是分分秒的事情,如果你现在不答应,到时候像取了周国一样取了你商厥国,呵呵,乌克思部族就会在你的手上衰败了。” 才让智不是个有豪胆的人,因为计谋诡倭的人总是最小心的人,他很爱惜他的生命,他当然不在乎别人的生命,周传河给了送了信,告诉了他有关马大江也就是马本阔的前后事,并且许了他很多好处,原以为这次大张旗鼓的来周朝境内可以取得这个有一百多万帮众的马王帮,所以来的时候极尽挑选出了整个商厥国最强大的武者,结果六百个超级高手一眨眼被突然到来的三个人收拾了一半,这么巨大的变化和落差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也有些惊慌失措。 “呃,大,大侠,做了周蒙国的藩属国是不是还是独立的商厥国,周蒙国不会派人来指挥我们吧?”才让智还是服软了,因为周同三人的能耐使得他害怕了,人类,哪怕是修真者,怎么会有那般大的手段,三百多个超级高手还不够他们三人一下子收拾的。 周同笑了,“你也算是苦练过武功的,怎么这么害怕?呵呵,是害怕丢掉你的权力对吗?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鸿蒙大陆这么大,周蒙王朝不可能全部吞并了,一统天下形成一个国家并不是什么好事,我也没兴趣做独霸天下的强人,只要你商厥国好好的修生养息,每年过来和我们聊一聊,不做危害人类和国家安定的事情,其他随你折腾,你乌克思部族如何运作商厥国是你的事情,我不会也没那个精力理会你政权。” 才让智又惊又喜,又是惭愧,周同点了他的弱点,虽然没有完全点明,但也让他明白了周同不但手段强大,心思同样强大,能一下子看透他内心最软弱的地方,如何不强大。“啊,圣皇,如此我收兵回去,大周朝的军队会不会拦阻我们?” 周同看了看一百多里外的五百万大军,高手不少,不过周传河好像不在里面,“呵呵,你切带兵走,他们若是胆敢阻拦,我会出手的。”才让智不敢在周同面前做作,“如此,我在这里写下归属周蒙王朝甘愿做藩属国的国书,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呢?” 周同没想到这一层,不过既然才让智主动要写,当然欣然同意了,“好,你虽然善变,但我相信作为一国之君会是个明理的人,写吧,这里没有笔墨,你乾坤袋里也没有,看来你是个喜武弃文的国君,呵呵,撕下你的裹衣,用你的血写吧,那样也显得你商厥国是真心实意的要做我们周蒙王朝的藩属国,呵呵,写吧,写完了就可以带着你的人走了。” 才让智也是在武者行里摔打过来的,咬破手指写字还是不在话下的。周同还想震慑他一下,将擒获的七八十名武功高手化了出来,单手一推,推出一团气流,气流托着七八十人飞出了数百米才缓缓落了地。“你看,我是很难杀人的,所以你们商厥国培养的高手我也舍不得杀,希望你也是,不说爱民如子,能够善待生命便是你今后的功德了。” 才让智心中极震,喏喏应答了极快的写完了国书,周同将国书放进了周同戒让余化龙等人看,笑道:“好了,我这里没事情了,如果我大伯不愿意要你的性命,那你可以走了。” 马大江神色颓废,轻轻道:“该说的圣皇都说了,我想两家平和相处也是最好的结果,我,没有异议。”周康道:“既然如此,才让国王还要回到队伍中宣布了才好,也让你商厥国的军队和那大周国的军队都知道,今后你商厥国就是我们周蒙王朝的藩属国了。” “好,我回去就宣布了,请尊驾和圣皇放心就是了。”周同摆摆手,“好,你走吧,放心的去,以后每年过来玩玩,那个,那些周朝的军队就交给我们吧,你们走你们的。” 周同说的轻松,才让智却听着心中发凉,强大的周同和两个高个子怪人,却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可以抗衡的,虽然急欲身离险境,却不愿在周同等人面前过于示弱,当下强自镇静,缓步走回阵去。 商厥国军中终于跑出了数十名亲兵飞马而出来迎接,才让智初时脚步尚缓,但禁不住越走越快,只觉双腿无力双手发颤,额头上竟然冒出了汗水涔涔而下。红钢笑道:“果然是个孬种,原以为是个有胆识的国王呢。”周同道:“他那种人从小高高在上,最是珍惜自己的性命,这次在咱们三人面前失去了掌控他自己性命的能力,所以受了打击,哈哈,不过呀,对他今后有好处,至少不会把他人的性命当蝼蚁当儿戏了。”黄钢道:“希望如此了,看来以后的掌权者还是从底层慢慢爬上去的会懂事一些。” 这个问题曾经在周同脑海里转悠过,不懂得珍惜和尊重他人生命的人,一定不会是个好的领袖。 商厥军见国王无恙归来,大声欢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等到声浪平息之后才让智大声道:“周蒙王朝之圣皇乃是上天派下来的真主,天意所归,圣皇万岁身上有天神之力,我们凡人不具备与周蒙王朝抗争的实力,为了我们商厥国的亿万百姓,也为了和平相处,我已和圣皇万岁达成共识,今后商厥国愿意跟随周蒙王朝共同进退,愿意做周蒙王朝的藩属国,从此与周蒙王朝再无间隙。” 才让智说的漂亮,二百万商厥国大军不知如何反应,才让智接着道:“征战损失的是国家的财力物力,失去的是我们商厥国精壮武士的性命,我希望今后我们商厥国再无战事,军士们回家与父母妻儿团聚,我们商厥国从此要修生养息,做一个和平和平安的国家,现在,我们即可班师回国了。” 这下子军卒们听懂了国王的话,顿时欢声雷动,才让智慢慢扫视着他的军队,从将士们欢呼之声中听到是出自至诚的喜悦,他的眼光从众士卒脸上缓缓掠过,只见一个个容光焕发,欣悦之情见于颜色。 原来,将士们是不愿意打仗的呀!才让智举起宝刀,高声说道:“四大王各给本部传令,后队变前队,班师回国!” 黄钢在周同的请求下给周康三兄弟缝合了断指,断指新鲜,经黄钢的手段缝合之后不过多久便能运用如常,周康三人对黄钢与红钢颇为敬畏,黄钢没做动作便眼睁睁的看着断指重新弥合,一触之下有了感觉,惊异之下对两人更是敬服有加。 周同与众人见礼,黄钢与红钢谁也不愿搭理,一会儿小黑等周家六小先从石头城穿过周康城跑了过来,周同没引荐,他俩却一个个看了一遍,末了红钢道:“这六个小家伙都是可造之才,不如做了我俩的徒弟吧。” 周同当然高兴,欣喜之余便要六小即可拜师,小黑道:“主人,他俩来历不明,我们是周家的人,不愿意给他俩做徒弟。”周同忙道:“小黑听话,你们不知二位师父的手段,不要说这种的话,快快跪下磕头拜师了。” 周小白突然发出人声道:“不,他俩长的丑,我不要师父,再说了,我修炼根本不需要师父教什么球东西的。”周同喜道:“小白,你会说人话了。”红钢道:“你个小骚马,我最不待见的就是你,小黑五个来了都怕吓着了这里的马儿收紧了气息,最你的气息弱,你还屁颠屁颠放大了招惹那几匹母马,我看你是没见过怪物。” 红钢这话说的不伦不类,但是下一刻却把城上城下的人马兽吓坏了,他变化出了真身,穷泽,一个超级大的怪兽,比周同在生命空间里见到的大了几十倍。一百多万人马吓呆了,小黑等五小也吓呆了,小白没呆,不过是瘫了,是红钢搞的,他没有放出气息,不过只是瞪了周小白一眼,便把周小白瞪得瘫倒了。 商厥国大军迎上大周国大军停下了,商厥军中飞来一员大将,老远就冲周同喊,“圣,圣皇,周国的军队不让我们离开,请,请您去定夺。” 周同也顾不得让六小拜师了,冲着龙无痕周康等人打圈躬身施礼,“外公,父亲,请大家伙儿稍待片刻,我和二位师父去看看,一会儿就好。” 周同说的好轻松,五百万周朝大军,他三人去了就能解决,要是周同一个人或许还要费些周折,不过有两位穷泽跟着,一千万人也不够收拾的。 小黑噢了一嗓子,“主人,我们也跟着去。”周同笑着飞到了他宽阔的肩膀上道:“好,小黑驮着我去。”黄钢飞上了小黄背上,“嘿嘿,这小黄真是个异种,走,让我看看你能跑多快。”红钢早变回了人形,笑着拉起了周小白,“徒弟,你驮着我,看看是你跑的快还是小黄跑的快。”周小白太无语了,不过见到了强大的红钢也只能认栽,“希律律,怪,怪师父,快不快的你别打我的屁股就行。” 小白还是比小黄快了一些,其后是小狮和小虎,小黑全力飞奔也和他们四个越离越远,一个是驮着周同想着尽量稳一些,另一个是两把各重达一千零八十斤的黑金甲巨擎刀,虽然说对如今的小黑已不算多沉了,但还是多少影响了速度。最远的是棕红巨熊周小红,他手里拿的是黑风刀和绝风刀,本来速度就慢,拿着两把大刀就更慢了。 第三一一章强对垒层层出不穷 下令阻拦商厥国大军的是大周朝皇叔,周韬渠,此人正是当年和周传河串通一气残害周朝尚稻皇帝周韬进的元凶。周韬渠,也是这次带兵围攻周康城的主帅。 周传河没有来,他一直待在京城,自三十多年前雪耳寨周同大战半死之后,周传河回去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京城,他也许是受到了惊吓,也许是为了为了他的小命。 周韬渠武功不错,不过还不如商厥国才让智,此时的他比才让智有底气,因为他不但率领了五百万大军,手下还有内侍府总管宇文宏成为首的一万五千人的超级高手,皇家龙骑卫赫然在列,这次带来了二十个团,计一万人。御林军总督军马善守带着四大营来了,还有卫戍军团新任的军团长王泽江,和新任九门提督梁发科。 周同三人带着六小超过了商厥国大军,才让智当着两军士兵的面给周同深鞠一躬,“圣皇,那位周韬渠说不攻下周康城就不让我们过去啊。” “噢?”周同眼看对面一眼望不到边的周朝大军,神念探出方圆六百里内竟然都是周朝军卒的气息,五六十里外聚集的气息最为强大,举目望去却因为军马的阻隔而不得见,“周韬渠呢?你怕他,不敢和周朝的军队打吗?” 才让智道:“不,圣皇,我不怕他,只要圣皇您一句话,我这就带兵杀过去。”周同看他又恢复了自信刚硬的神态,心里发笑,面色平静的道:“是周韬渠亲口 告诉你不让你的军队回国的吗?”“不是,是那老小子派了个传令官过来说的,我没有杀他,因为有圣皇您在,我觉得应该由您来决议这件事情。” “哈哈哈,好!”周同终于锁定了五十多里外的那一帮超强的气息,确定那里就是周韬渠的指挥台,因为那里有熟悉的马善守的气息,宇文宏成和宇文宏烈两兄弟的气息,还有其他几十个气息也较为熟悉。 “才让国王,你和你的二百万士卒在这里歇着吧,他们不来打你们,你们也不要动,要是敢来打,你就放开了杀人就是了。”周同说的轻松,“是!”才让智回答的很坚决,却有些沉重。 周同笑了笑,吩咐六小就在两军当中待着,“小黑,如果周国的军队敢进攻这边的军队,你们几个就去杀他们,能杀多少就多少。”周同这两句话说的很清晰,五六十里外的周韬渠等人也听得清清楚楚,“小黑,万一开打,让小白和小黄往后撤,你们四个干就行了。”周同这句话声音很小,只有眼前的红钢黄钢和六小听得见。 “二位师父,周朝的统帅不敢露头,咱们是打进去呢还是飘过去直接见他?”周同当然要尊重两个穷泽的意见了,红钢笑道:“呵,按我俩的意思就是杀,但是刚才不小心惊动了天道,我怕杀的多了会出现异象,不如直接过去吧。”黄钢道:“刚才是用了一些这个星球不能容下仙力,所以才惊动了天道,我想咱们只用真元之力应该不会再出现异动的,不过呢,呵呵,杀人总是不好的,咱们还是过去了直接说明白的好。” “好,听二位师父的,不过我要先亮明了身份,激一激那个龟缩在阵中的周韬渠。”周同转身冲周朝大军突喊道:“都听了,我是周同,周蒙王朝的圣皇。”此言一出空气震荡,强烈的声波冲达数百里。 周朝的军队哄哄的乱了起来,周同不理士卒惊慌议论,接着喊道:“我周同的父亲是被周传河害死的三兄长周传雄,周传雄是皇位的继承人,不过被你们现在的狗屁统帅周韬渠蛊惑周传河害死他的亲哥哥,上一代的尚稻皇帝,而后再来残害了我的父亲周传雄。” 周同这几句话说的激昂,几百万军卒人人听得清晰明白,那边周韬渠果然被激了,是啊,解他老底了,士兵们骚动了,他再不出个对策就真的要乱起来了。 “那个叫周同的胡言乱语的什么,听你声音是个乳臭未干的野小子,从哪里学来的话来蛊惑我周朝军士,先锋军团,给我拿下了。”周韬渠声音也悠啊悠的传了过来,紧接着传来一通震鼓,二三十万先锋军团动了,只见一员上将举起一杆大旗往前一扬,先锋军团出动了,二三十万军卒开始朝周同这边涌来。 小黑吼了一声,如山岳般庞大的躯体顿时放出威吓之气,两把三丈二的黑金甲巨擎刀一挥爆出两道绝大的刀光,冷气射出了几百米,最前的数十个军卒几乎都要瘫了。小红也拿着两把大刀作势剁了一下,虽然不如小黑来的雄霸,但也是威气惊人,小狮小虎没有兵器,但是巨大的躯体和张开的獠牙也足以吓破一般武者的胆。 周同道:“小黑先别攻,等他们近了再杀。”呵呵笑着对红钢和黄钢道:“二位师父,失策了,先让咱们的人和他们的先头部队干一干吧。” 周同笑着化出了余化龙等十七人,唯独留下了周小柔一人,‘柔儿,外面有仗打,你不喜欢杀人的,先一个人在里面玩着啊。’‘好的同哥哥,不过现在的我和前世不同了,如果同哥哥需要,我会出来帮你们的。’ “余伯伯,您领着大伙儿练练手吧。”周朝军队军纪严明,令行禁止,即使刚才看到了两个穷泽的手段,看到了小黑等凶兽的强大,也会在军令之下进攻的。 周同以神念将眼下的情形大致告诉了大家,诸人知道周同如今的手段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但还是在震惊中荡悠了许久才恢复过来,周同再吩咐马喜凤,“小凤骑着小黄回去告诉咱们的人,让他们过来看看,万一商厥国的大军抵抗不住了,咱们的人过来帮帮。” 周同说的很轻松,但是大家均觉得眼前的形式严峻,马喜凤道:“这里离周康城有多远?我大伯也在吗?”“在,都在,那个周韬渠聚集了五百万大军来攻,马王帮的帮主能不在嘛,去吧,去了就和大伯他们在一起。”周同派她去是因为她的武功最低,怕万一不小心遇到高手出了岔子。 余化龙道:“主公,敌军势大,不如退回去联合了周康城的军队再来迎击。”周同笑道:“余伯伯,您保护好咱们的人,看我和二位师父的手段吧。” 周同飞身上了五十米的半空,回身冲才让智说道:“才让国王,先不要和他们真打,派出你的高手迎住了,等着我们周康城的大军过来了,你们再一起迎击就行。”红钢笑道:“周同小看我俩,还用等他们来杀嘛,吼吼,咱们就这样杀了吗?”“不,红钢师父,咱们往里杀,先把这几十万先头部队杀乱了,然后一直杀到他们的中军,捉了周韬渠问话也就差不多了。”黄钢道:“周同说的对,杀人呀,还是少杀一点的好。” 三人发动了攻击,红钢聚集了火之力,大片的烈火凭空出现,就落在下方的先锋军团士兵的身上,黄钢召出了水之元素,并且聚水成冰,无数个冰锥射向了无数个士兵。 周同则使出了变异的五明拳之拳明,光明之拳,身前一连喷射出五十多道炽白的光波,光波洞穿无数士兵的生命,前方如扇子形的三百米长的士兵无一存活。 三人往前慢慢飞行,周同凭着强大的真气一直释放拳明之光波,光波之内无人存活,两位穷泽连续引来水火元素使得数千数千的军卒在水火交融中死去。 大周军的先锋军团被冲散了,第二阵营的大阵也被冲散了,接着是第三阵营,第四阵营,到了第五阵营便是周韬渠的中军所在。周同终于在炽白耀眼的光波下看到了那个陌生的气息,那个眼下五百万周军的主帅,周传河身后的阴谋人。 “二位师父,差不多了,咱们擒了周韬渠几个为首的主帅也就算结束了吧。”是啊,三人杀的人太多了,一路五十多里,死在水火和光明形成的能量下的士卒不下十万人,十万人的生命,在三人手里如蝼蚁一样的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消失了。 五十多道光波聚拢,聚集成了一到极亮的光波,极其刺眼的光波,几乎比太阳还要刺眼的强烈光波,在周同的操作下扫碎了周韬渠等人脚下的中军台,扫死了上千位要发暗器来射三人的武者高手。 周韬渠惊了,呆了,也几乎是傻了,三人的手段当然超出了武者的认知,这哪里还是人的手段,恐怕是仙人的手段吧。 “周韬渠是吗?”周同散出威气逼得周围的武学高手们纷纷后退,两位穷泽配合的很好,但凡看到想出手的武者便瞪上一眼,一眼之下便使对方口吐鲜血倒地而死,这便是两人的手段,让任何人看到都是极为恐怖的手段。 “你,你不是凡人,不是武者,你,你违反了这个鸿蒙大陆上的规则。”周韬渠说到了规则周同笑了,“你还懂得规则,呵呵,先不说那么多,传令吧,别让这些兵士替你死了,传令收兵罢战,咱们好好谈谈。”周同目视了马善守,“老马啊,你又出山了,呵呵,你的大孙子不错,没有跟着你助周为孽。”马善守打了个激灵,“你是周同。” 周同不理他,再看宇文宏成和宇文宏烈两兄弟,“两位总管,当年合谋还是先皇的,是你俩呢,还是你宇文宏成一个呢?”周同和两个穷泽散出的威气已然使得在场的所有人无力了,宇文宏成软软的道:“是我一人所为,我弟弟那时还在深山练武。” 周同点点头去看周韬渠,“怎么?你还不下令吗?”“下,下,我下令。”周韬渠在三个神仙一样强者的强压下丧失了斗志,慢慢举起了小旗,“传令官,传令收兵了。” 不远处瘫倒的几个传令官在周同三人神念的操控下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两侧冲两边的锣鼓手摆动小旗。“不行,不许传令收兵,给我住手!” 话音中从十里外的半空中闪出数十道火炎团,火炎团急速的飞射了过来,目标就是几个传令官和锣鼓手,黄钢笑了笑,红钢神念一动发出了同等数量的冰针,冰针的速度比火炎团的速度快了数倍,眨眼间迎上了火炎团,眨眼间冰针和火炎团都消失了,凭空冒出了数十团黑烟,那是冰水浇灭了火焰所留下的自然现象。 “哄……”七八里外凭空出现两大团巨大的火炎团,直径超过五米的庞大火炎团,同样以极快的速度飞射了过来。红钢笑道:“这里隐藏着两个修真者,手段还可以,周同在这里待着吧,我俩去把他俩擒来好了。” 两位穷泽一闪消失了,消失的不久在两团巨大火炎团一侧出现了两团直径超过十米的大水团,大水团直接包住了火炎团,随即变成黑水淋了下去,带着黑气的黑水浇得下面的上百士兵哇哇叫。原来火炎炽热,大水团虽然浇灭了火焰,但是温度升高了,几乎是沸了一样的黑水落在士兵的身上,当然会烫得他们大叫。 周同终于在三十多里外发现了两个修真者的气息,拥有真元之力的修真者,一旦屏住气息是很难被发现的,但是释放真气引动天地五行之力,自然会露出气息本源的。 周韬渠微微的一个动作,几个傻呆的传令官傻站在那里不动了,周同当然洞察到他的小动作,“怎么,你还不传令收兵吗?”“小,周,周同,刚才的是我周家的先人,这个大周朝的所有的所有都属于我周家先人的,此刻他们恐怕已通知了我周家上院的族长,我,既然有我周家先人发令了,我已经不能再传令了,因为我若是传令便是违背了先人的意思,会死的很惨,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就死,啊你,你看着办吧。” 周家还有上院,想想也是,既然老周家有很多修真者,自然也会跟着十八大门派搞一个上院,不过有些不伦不类。周同见周韬渠一下子变得坚决了,心道恐怕是他的所谓先人手段很厉害吧,所以这老小子怕了,呵呵,你怕你的先人,为何不怕我呢? 第三一二章周同周同余化为龙 “啊,周同,你杀了我吧,啊……”嘶声裂肺喊叫的是周韬渠,他在地上趴着,脸冲着地来回的蹭着,他的十指指甲中被周同射进了十根银针,带有麻药的银针,他的鼻子只剩下了两个黑窟窿,上面被周同抹了麻药,是千草厅的麻药,麻得周韬渠骨髓都是酥的,麻的周韬渠无法用同样麻痒的手指去抓挠,只要对着地来回的磨蹭,十指也同样在地上抓挠。 周同将马善守和宇文宏成两兄弟化进了周同戒,周同有话要问三人,就是当年陷害尚稻皇帝的前前后后,周同想问清楚,怕还有修真者出现害了三人,所以先下手收了。‘柔儿,这三人我留着有用,别理会就是了。’周同将三人放到了周同戒生命空间的最外围,神念之下轻易的禁锢了他们。“好好待着,我有话问,如果诚实回答,你们的家人将会保全性命。”于是三人在周同戒空间听到了天音。 周韬渠已叫的没有了人腔,周同再在他腰肾上射了几根喂了麻药的银针,他终于忍受不住了,“周同,周同,别,别了,别在麻我,麻我了,啊……我,我听你的……” 周韬渠好歹是个神通天顶峰的大高手,在周同收掉银针之后终于可以站立起来发号施令了,周同神念一动将小旗运到他的手中,“老东西,传令吧,再拖延,我会让你全身麻痒的。” 周韬渠打了个激灵,强忍着麻痒挥动了小旗,“传令官传令,大军撤退,撤退,一直撤回大营。” 鸣锣便是收兵,两位穷泽在锣声中闪在周同当面,红钢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俩有些大意了,两个小家伙会地遁,而且还会配合着玩,不小心找不到了。”是啊,地遁比缩地成寸还要难懂,修真者学会地遁便多了一项保命的法宝,躲在地下只要不发出气息就会很难找到,此时几百万大军乱哄哄的,饶是两个穷泽身具仙力也一时找不到他俩。 “没关系,二位师父,周韬渠下令收兵,咱们是放他们走呢,还是圈禁了他们。”黄钢笑道:“五百万人,吃喝拉撒都是个事儿,我看就放了吧,给他们好好说说,回去后最好解甲归田,别出来再和你的军队打仗了。” 红钢道:“不如晓之以理,愿意跟你的就让他们跟着,不愿意跟的收了他们的兵器,让他们就地解散好了。”周同笑了,“红钢师父说的好,我试试。” 周朝四百多万大军缓缓后移,周同让周韬渠命令大军原地待命,而后托起周韬渠飞上了百米高空,朗声道:“众将士听了,我再重申,我叫周同,我的身份是周蒙王朝的圣皇,也是先皇尚稻皇帝三皇子唯一的后人,三皇子本应继承大周皇位,可惜被这位周韬渠联合周传河残害致死。我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当年东蒙国金公主的儿子,我在原东蒙国推翻了以陶格斯为首的叛乱军,为了母亲金家王族和亿兆黎民百姓的生息,在金家族长和各大族长以及大周先朝将官的拥戴下成立了周蒙王朝。我继承了周朝先皇的遗志,不但使百姓安居乐业,还要让这个大陆昌盛繁荣,让鸿蒙大陆上的人民和所有的生命平等相待,让我们的子子孙孙在光明下公平公正的繁衍生息,让我们鸿蒙大陆上的生灵在天道正义的光芒下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几百万大军骚动了,包括商厥国的二百大军也骚动了,周同接着大声道:“权谋会让人失去人性,玩弄权谋的掌权者视天下人为蝼蚁,我以为每个人和生灵的生命都应是平等的,每个人和生灵都应是鲜活的平等个体,都应该是独立的,都应该在平等的和尊重生命的社会基础上生存壮大,所以我将要成立周同门,周同不是我的名字,周同者,周而复始,万物皆同。” 周康城的近二百部队来到了,乌压压方圆几百里的九百万人个个听的清楚,周康城来的二百万人沸腾了,大周军中十几个部分开始沸腾,接着商厥国也有人群开始沸腾了,慢慢的九百万人几乎都沸腾了,听红钢一声大叫,“周同门,周而复始,万物皆同!” 九百万人齐声高喊,“周同门,周而复始,万物皆同!周同门,周而复始,万物皆同!周同门,周而复始,万物皆同!”连续三遍地动山摇,巨大声波传出千里,震破天际。 周同大声道:“大家大都是寻常百姓人家,为了生活的更好才当兵打仗,可是战争意味着死人,死你一人而遭殃的是你的一家人,战争带来的是妻离子散,是家破人亡,是我们这个鸿蒙大陆上人类的灾难,我在此宣布,原大周朝的军士,要是愿意和我们一起共建周蒙王朝,那就留下来,今日起你们便是周蒙王朝的国人,要是愿意回去继续替周传河那个伪帝效命,我不反对,也不会阻拦,我只是奉送一句话,希望你们回去后好好思量思量,不要将灾祸引到自家门口,不要让自家的亲人在伤心痛苦中度过一生。” 红钢又突然高喊道:“周同乃是上天委派下来的圣主,成立周同门也是天道所为,你们要想清楚,周蒙王朝必将是这片大陆上的新的朝廷,是奉人民为衣食父母的朝廷,啊哈,想要回去的,我奉劝你们就此脱掉军装,回去和你们的一家老小好好过日子吧,我相信,不出两年,你们会感受到周蒙王朝带给你们的平和的幸福的。” 周同在九百万人的鼎沸讨论声中飞到了周康城一边的大军之前,慢慢下落时大声道:“有意愿成为周蒙王朝的国人的请到这边来,愿意离开就请现在离开吧,我们周蒙王朝会敞开大门,永远欢迎你们。” “哄……”几百万人的声浪又爆了,周朝大军中飞出上百名中下级军官,其中一人喊道:“我等愿意加入光明正义的周蒙王朝。”声音洪亮,远远的传出数十里,另一人喊道:“周蒙王朝奉民为衣食父母,我等甘愿为周蒙王朝的建设奉献力量。”这话说的有些新鲜,声音小了点,远远的周同还是听见了,并且还认出了飞跑而来的那些人。 第一个跑来的是丹各县初级武馆的李新岚,第二个是张大侃,其后是史莱香史莱道兄妹,张有才张有梁两兄弟,还有数十位初级武馆的其他教头,以及丹各县的一帮捕头。 “拜见圣皇万岁!”李新岚第一个下跪参拜,周同扶起了他,“李馆长,你们能先来加入,我真是高兴啊。”李新岚激动的道:“圣皇三十多年前就是我的崇拜的人了,最近几年总能听说周蒙王朝的官员如何贤达爱民,百姓如何安居乐业,圣皇您就是我们的真主,就是天下人的真主。” 张大侃跪着喊道:“圣皇是天下人的圣主,我们能够在圣皇治下过活,那真的是天意使然呀。” 周同扶起了张大侃笑道:“张主管好好练武,日后我先想办法收你们为周同门的门人。”张大侃激动的道:“甚好甚好,那太好了,能够在圣皇的门下,就是做个看门的杂工我也是十万分的高兴呀。”“呵呵,张主管,周同门一视同仁,在生命和人格的层面,咱们都是同等的,平等的。” 大周军中大批大批的军士成群结队的往周同这边投诚,局势虽好但是有些混乱,余化龙飞来和周同说话,“主公,不如让前来投义的军士去咱们的周同门空间,那样如何整理便就方便了。”周同心想余伯伯说的好,周同门空间,“呵呵,好,听余伯伯的,不过眼下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带到周康城内在慢慢的往周同戒空间里带吧。” 周同先去和才让智告别,让他安心回去治理国家,再招呼了两位穷泽,拜托龙云痕和周康等前辈引导前来投诚的军士入城,然后化出了周小柔,“柔儿,周康村也是咱们的一个老家,我带你回家。” 小黑颠颠的过来了,所到之处军卒们纷纷避让,虽然跑的很快,但小黑很懂事,给让到的军士回之以笑脸,庞大的身躯没有碰到一个人,“主人,我想让你和主母坐到我肩膀上来,这样可以看清楚咱们周康城的好景色。” 周同心道这还景色呢,乌压压的到处都是人,“好,小黑体量大,我和二位师父和余伯伯都上去了哈。”小黑见识过余化龙的手段,见了两个化了人形的穷泽就气短,不过都是主人的随从,倒也不是多么害怕,“好啊,就是两位先辈可别变大了,我恐怕撑不住。” 周同哈哈笑着一手一边拉着周小柔和余化龙往上飘,两位穷泽也笑了,红钢笑道:“你是我俩的大徒弟,我俩能忍心压得你撑不住嘛。”五人上到小黑肩膀上还是显得宽松,正巧北宫冷雪离的近,周同神念托起她坐到周小柔身边,“冷雪妹妹,刚才看你干掉了两个神通天的武者,没累着吧。” 适才周同三人去控制了周韬渠等人,两个穷泽对付两个周家修真者当时前方却是打的激烈,不过有余化龙这位武者中的超级高手在,北宫冷雪等人均是惊险全无。 雷震天从心里惧怕两个穷泽,看他们几个坐在小黑肩头舒服惬意的样子,跑到小红那里飞身往上坐,怎奈小红不鸟他,一熊一怪人硬对了一掌,雷震天翻了几个跟头,小红则大退几步坐了下去,周同神念察觉小红气血翻腾的厉害,一个瞬移过去输送了一些真气,再拿出一粒九级大荒兽内丹喂了他吃,“小红,雷公是咱们自己人,以后不要敌视呀。” 雷震天笑呵呵的翻转飞来,“这个小红也不差,我看训练几年可以和我打成平手。”周同笑道:“那就太好了,雷公不妨去坐到小黑肩膀上去吧。” 红钢突然喝道:“坐个屁,小红是我俩的徒弟,他敢不打招呼的骑他,就得让小黑狠狠尅他,还好意思上来享乐。”雷公红着脸说道:“小红是主公的门人,怎么就成了你俩的徒弟了。”红钢道:“可不是嘛,我俩也是周同门的门人,我们在门里收徒弟,怎么,你还管得着了。” 周同看得出雷震天有些怕他俩,也察觉到了余化龙欲言又止,笑道:“雷公,红钢师父是先辈中的先辈,您就别和他论理了,小黄身量也不差,跑的也快,雷公您不如骑着他玩。” 红钢道:“小黄也是我俩的徒弟,不许他骑。”余化龙张口道:“小黄主公的坐骑,也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我兄弟要骑他,是主公的意思,难道红钢师父也要反对主公的意思吗?”雷震天正好找到了靠山,接话道:“是啊,你俩是先辈,欺负我了,难道还要欺负我家主公吗?” 红钢只瞥了余化龙一眼,一闪出现在雷震天面前,“臭小子,敢拿话噎我,我看你是皮痒痒了。”说话间一伸手抓住了雷震天的脖子。红钢何等能耐,雷震天身为武者中的超级强者也躲不开他的一捏。 余化龙已在红钢闪动的同时飘身而下了,手中化出黑青色三尺小剑,剑指红钢,“红钢师父,以强势弱以大欺小不应该是你这位先辈做的,请你放开我的兄弟。”红钢嘿嘿笑道:“我要是不放呢。”“那就把我俩的性命交给你这位大高手好了。” “你们这些小人,何德何能,敢和我对着干。”红钢语气轻蔑,余化龙何等脾性,岂能受得任何人的窝囊气,眼看红钢伸出另一只手要来抓,三尺小剑已然暴涨出了数米的剑气。“有你这样的先辈,我余某深为不耻。” 周同眼看疙瘩解不开了,一闪出现在余化龙剑尖前,回身对红钢躬身施礼,“红钢师父,余伯伯是我最亲的亲人,我和余伯伯的感情比我的父亲母亲还要深,余伯伯是我最尊敬的长者,请你收回刚才的不敬。” 红钢一愣,黄钢闪在他的面前,慢慢掰开抓着雷震天的大手道:“哥哥,你莫非忘记了我们当年遭受的那些不平之事,莫非忘记了周同门的立意?” 周同道:“是啊,周同门是红钢师父要在这个鸿蒙大陆上完成的心愿,生命和人格层面人人平等,您用您强大的能力可以取他人性命,却无法剥夺他人的人格。” “唉……”红钢叹了口气道:“好吧,是我过激了,是我不能够深刻体会生命的意义,不能平心论处和雷公的争执,我错了,我向雷公和余公赔罪。” 红钢也算是大贤了,超级高深的手段,在鸿蒙大陆乃至这个星球上都是超然的存在,当着周同和来来往往的军士们的面给雷震天先一个抱拳躬身施礼,再反过身来给余化龙深鞠一躬,“余公,你的话是对的,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余化龙厉声道:“再有下次,请你自动离开我们这个周蒙王朝,你我也将永生是为陌路人。” 第三一三章揭暗隐各有秘密情 余化龙的超强气魄和胆魄使得红钢很佩服,来到城内悄悄对余化龙道:“余公,我看你早已触摸到了修真者开光之门巧,不如今晚我助你开光接引天雷如何?” 余化龙知道他这是表达歉意和示好的表现,笑道:“如果晚上没什么事情,请红钢师父助我和雷公一起开光接引。” 投诚的军士总计三百六十七万之多,周同将他们化进了周同戒五千里方圆的生命空间,在周同河一侧将四千里方圆的锻造之地另辟出一千里方圆的地方,神念之下布置了一道巨大山峰和锻造之地隔开,又布置一个超大的军营,不过周同戒生命空间毕竟物资短缺,传言将士们切安心休养,不日将会送来军帐房屋和粮草。三百六十七万大军同时听到了天音,周同戒世界的周同之音。 红钢插空对周同将了要帮助余化龙雷震天开光接引雷劫以蜕变成为修真者的想法,“周同啊,现在周家明目张胆的派出他们的修真者来凡间捣乱,那咱们也就别客气了,虽然我俩坐镇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但是咱们还摸不准还有多少修真者要对付咱们,所以啊,多一个咱们自己的真修便多一份力量不是嘛。” 周同也想到了那两个会地遁的周家修真者,如果真的过来几十个那样的高手,恐怕两个穷泽也会左右难支的。“太好了红钢师父,我回头问问咱们的人还有多少距离蜕变开光很近的,到时候您和黄钢师父都一起帮衬了吧。” 红钢和黄钢带着余化龙与雷震天走了,去极岭大荒山了,周同则暂时告辞去了五百里外大周军营,沿路虽然是在瞬移,但是当中还是看到了片片狼藉,看到了诸多村庄变成了残檐断壁的无人荒地,感慨之间来到军营,竟然没有一个气息存在,想必回去的一百多万军士都作鸟兽散了,那样也好,只是不用再杀那么多的人了。 军营中军帐和粮草物资无数,周同动用真气神念化了半个时辰才全数化进了周同戒空间,“我宣布,李新岚是你们临时的主帅,一切听他军令,我们周蒙王朝虽然以民为本,人人平等,但是军既是军,军中无戏言,军令大如山,如有不从者,按周蒙王朝军法从处。” 三百六十七万军士看着无数的军用物资惊现在身边,个个惊的目瞪口呆,哪里还有人敢不听天之音,周同将周蒙王朝的军纪法规飞送给了李新岚,要他在里面整顿军纪,挑选能征惯战者,重新排序军中职务。 周同的手段同样吓破了周韬渠、马善守和宇文兄弟的胆,周同将他四人化到了外面,手指已然空无一物的大营道:“周韬渠,你的五百万大军已经没了,看看你的军营,还有一个人为你卖命嘛。” 四人出到真世腿肚子直转筋,周韬渠道:“你是圣皇,了解人民的心,或许是天意所归吧,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嘿,说实话,我和周传河一样,也只是个傀儡罢了,当年要周传河继承皇位的不是我,是我们的父亲,啊,哈啊哈,也是你亲爷爷的父亲。” 周韬渠有些激动,周同也没想到主谋竟然是先皇的亲父亲,父亲的亲爷爷,“为什么?难道我的父亲不称职,不够格吗?” “呵呵,周传雄那小子很会收买人心,按理说他很够格,不过他暗下和上院的老康家勾结,要听从老康家族长的话,你想想,我的父亲,周传雄的亲爷爷,哈哈,他能不生气嘛。” “生气就可以杀害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吗?他还是人吗?!”周同只觉得那位父亲的亲爷爷没有人性,无可理喻。周韬渠道:“我的那位做皇帝的哥哥并没有被父亲杀死,而是去了上院蜕变成功,呵呵,还有我的皇嫂,你的亲奶奶,他也去上院,虽说没有成为修真者,但至今也还活着。” 变化太快了,周韬渠的话推翻了周同对上代人的理解,“那我父亲呢?我父亲你怎么说?!”“你父亲啊,他执迷不悟,是他不愿意做皇帝的,他要带着你的母亲去投奔天山派门下,你说说,咱们老周家会答应嘛,所以,我只好吩咐周传河派人去杀了他们。” “是你命令周传河杀害我的父亲母亲的?”周同眼睛发红,直想就此捏断眼前这个长相不错但是神貌猥琐的老家伙,“算是吧,但这也是上面的意思,我如果不按我父亲的意思去做,那我也可能,可能无法生存下去。” 周同听到了他语言中的一点不适,“你现在是不是掌管着泰岳山的灵石?” 周韬渠一惊,随即道:“是,也不是,你看出来了,呵呵,是人都会有私心的,我的私心就是多争取一点灵石,好为我的将来做打算,这点,我想人人都是一样的。” “呵呵,可惜了,你活到了这个岁数,到现在还没能触及开光引动之境,蜕变离你还很遥远,恐怕,你今生很难成为修真界的一员了。” “噢啊!”周韬渠大叫一声,突然歇斯底里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什么你都看得出来,是,我是怎么修炼也还是无法冲破瓶颈束缚,那又怎样,上面的老家伙故意不教我真东西,我岂能不知,那又怎样,我暗中收集的灵石也不会给那些老家伙,还有你,你以为你推翻了周传河的朝廷就能安枕无忧了,放心,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包括你身后的天山派,他们也是在利用你,呵呵,哈哈,哈哈哈,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是卑鄙的人,都是自私自利之心的人,都他娘不是人种。” 周韬渠有些疯癫了,周同看着他耍疯,思索着他的话,前前后后的思索着。 “我父亲惨死在你们周家的一个打手的手上,你们是不是很不在乎?” 周韬渠疯癫的回道:“是啊,周传雄甘愿背弃周家,他死在谁的手上都是一样的,只要他死了就好。” “你说我的爷爷和奶奶没有死,但是我从我的二伯和五叔那里听说就是被你串通周传河下毒陷害致死的,还有,如果我的爷爷还活着,据我二伯说是他亲自点名让我父亲继承皇位的,难道他会忍心看着他喜爱的儿子死去?” “啊哈哈哈……”周韬渠一阵狂笑,“周同,圣皇,你啊,啊哈哈哈……你还是太无知了,毒死周韬进只是对外人说的,那也是我想要传出去的,哈哈哈,周传河是比周传雄聪明,不过和他的父亲我的亲哥哥一样,也是个只懂得阴谋但却胆小如鼠的东西。我们的父亲要周传雄消失,我的哥哥,哈哈,周韬进,那家伙他敢吱声嘛,他也是个怕死鬼,他岂能为了保全一个不中用还要背叛家族的儿子而让他自己失去性命,哈哈哈,不会的,他不会,我也不会,如果你处在我们这个位置,你也不会,啊哈哈哈,你不敢呀!” 周同反复思考,周韬渠的话没有假,假象是从母亲金云英口中先入为主和二伯父那里听来的,不过无论怎样,周同对那个背后的祖爷爷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好,你很好,你说了实话,我会让你少一些痛苦,他们呢?”周同手指马善守和宇文兄弟,“他们三人没有和你合谋对不对?” “是,哈哈哈……”周韬渠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他们三人都是我的傀儡,也是我故意栽赃陷害的,目的就是把他们三人绑在我的手心里,怎样,你看他们仨还听话吧。” 周同点点头,伸出一指射出一道真气将周韬渠打晕,问马善守道:“你到底是为谁卖命?”马善守倒也平静,“为你们周家,我们马家当年是你的这位二爷爷提拔上来的,所以我们马家的生死都捆在他的手里。” “二爷爷,他配嘛!既然你没有帮助他陷害我的亲人,我也不会找你论事,你走吧,今后你马家如何生活,我不再过问。” 马善守没想到周同会这样轻易的放了他,“周,周公,你,不后悔?”周同想到了马善守手下的四大营,“如安福那样的杀手,是你的人还是周韬渠的人?” 马善守轻轻点头,“周公果然明察秋毫,他们不是周韬渠的人,是你们周家世代培养的太监一系,也算是斩首兵团的人。” 周同从几次事情上分析得出,马善守并不能完全指挥如安福和闫西山那样的下属,知道马善守也只是个挂着的傀儡,问道:“那些太监都是老周家培养的吧?”马善守又轻轻点头道:“是的,你们老周家的先人专有一套阴阳功,就是为那些割了卵蛋的太监专用的,可惜,那些太监只能练到武者的顶峰,却无法蜕变修真,那也是你们老周家故意为之的。” 周同轻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也猜出来了,那些老太监也不过是他们的工具罢了,可惜了,我看他们对周家很忠诚,比你们还要忠诚。”“是啊,斩首兵团里的人都是从小领养过去的,在他们的意识里只有对皇家的忠心耿耿,对不忠于皇族的人便是他们不择手段杀害的敌人。” “你走吧。”周同挥挥手,“你的大孙子很不错,我认他为我的兄弟,我希望他跟着走到最后,希望你今后不要干扰他走正确的道路。”马善守动容了,眼睛略有湿润,拱手道: “周公大量,我这里谢过了,英卫不来找我,我不会去打扰他的。”说完深鞠一躬便转身走了。 “二位宇文大人,原本我以为你俩联合周韬渠和周传河害了我的爷爷,看来是误会你俩了,嗯,二位有何话说?” 周同和周韬渠说的话宇文两兄弟听得清清楚楚,宇文宏成拱手道:“周,周韬渠讲的都是实情,周公一定也明白,我兄弟也不过是他手上的棋子,为了在这个世上生存,我们也帮着周韬渠干了许多违心的事情,也帮着周传河杀了许多人,周公,掌权者为了巩固利益是不择手段的,我们生在大周朝,生活在他们的手掌下,所有的一切也只能任由他们操控。” 周同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看你俩也是周传河身边的人,我想问你俩,这次五百万大军如何这般快的就聚集过来了?还有,周传河真是因为上次雪耳寨一战受了惊吓而不敢出京的吗?” “其实这些年一直是周韬渠在暗中征集军马,这五百万大军中有四百万是他在泰岳山囤积多年的旧部,因为周韬渠和仙照派田不归有交易,田不归新收的一个弟子恰巧发现了你和这个周康城的事情,所以周韬渠让周传河传信给了商厥国国王,这才有了这次的围城。” 周同仔细的看了看周韬渠,笑问道:“泰岳山多大的地方,能容得下四百万人马?”宇文宏成道:“泰岳山东边藏有大片的军营,都是他们老周家世代留下的,别说四百万人马,一千万也能容得下。” “噢!”周同还真没想到,泰岳山在泰岳省内,泰岳省位于大周朝版图的中心地带,没必要在那里汇聚那么多的军马呀。“宇文大人,你说的话我是相信的,不过他们劳民伤财的在那里常年驻扎那么多的军马做什么?” 宇文宏成打了一下卡,宇文宏烈回道:“泰岳山是老周家的上院所在地,经年驻扎的几百万人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有大高手去抢里面的灵石,那些军马就会去围堵他们。” 周同想了想笑了,“你分析的不对,不过你这样说了,我倒是猜出来了,按他们和十八大门派达成的协议,修真者是不允许进去开挖灵石的,几百万兵士恐怕是干那活计的。”说到这里时宇文宏烈欲言又止,宇文宏成给他传了一个念头,不过周同很轻易的发现了。 “宇文大总管,副总管大人说的不太正确,你来说说吧。”周同笑的有些神秘,宇文宏成忙道:“我弟弟不知深情,挖灵石的是召集劳役,那些士兵其实有两种任务,一是看管那些劳役,二是他们也有守护灵石的责任,如我弟弟所说的,万一来了强敌,他们也会去应付。” “应付?哈哈哈……”周同长笑着瞥了一眼满脸愤怒的周韬渠,“我看是替死鬼吧,老周家在那里聚集了那么多的军马,恐怕就是为了万一来了强敌去帮他们打头阵送死,呵呵,用人海战术消耗对方,等用完了之后老周家的那些老东西再出来动手,呵呵,好啊,我说的没错吧。” 宇文宏成深鞠一躬,“圣皇明察秋毫洞彻经纬,周韬渠一向不在乎人命,我想是有那个用意。” 周同一指点开周韬渠,使得他血脉流畅,笑问道:“周韬渠,你说说吧,补充补充,说的好了,兴许我能放了你回去。” 周韬渠一脸的怒气,待能张嘴说话时先怒骂宇文宏成两人,当然是吃里扒外卖国求荣的语言,宇文宏成冲周同躬身大拜道:“周公,圣皇,我兄弟在京城这三十多年来也常听说周蒙王朝的善绩,心里也早想归顺了您,请圣皇不要放过周韬渠,他若回去了,我们宇文家一定会被灭了九族的。” 周韬渠道:“你俩别想着周同这小子能救了你家,我们周家的能力,不是你俩也不是周同所能想象的,哼哼,哈哈啊,啊!”周韬渠笑到一半一声惨叫,是周同飞出一指真气洞穿了他的左腿膝盖骨。“周韬渠,你是我的阶下囚,老实点会少受些痛快,如果我的银针出手,定再不会拔了,让你老小子生死都带着享受。” 膝盖穿了,两边都啵啵的流出了血,极痛的痛感来了,周韬渠大叫了几声,欲要用手去点住大经上的血脉,周同再轻轻点出一指真气,老小子无论如何弯不下腰了。 “周同,你杀了我吧。”周韬渠疼的脸都发绿了,“做梦!呵呵,老东西,好好想想,是顺从我意思呢,还是在三个呼吸之后让我给你种上几百根银针呢。” 周韬渠怕了,银针里麻药的滋味不是人受的,周同超强的能力也不是他可以对付的,“你,你让他二人走,走了,走了我就告诉你里面的实情。” 周同笑道:“二位宇文大人请回吧,放心的回去,周韬渠会和我一起去泰岳山的,呵呵,等那日我去了京城,如何做就看你俩的。” 宇文两兄弟再次大礼参拜,宇文宏成道:“圣皇乃是天意所归,我俩愿意在京城做内应,里应外合挑了周传河那个伪帝。” 如宇文宏成这样在大周朝做官做久了的,转风使舵是他们的拿手本领,宇文宏成同样极其善变,不过在周同眼里他兄弟是没做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的,所以还是放了他俩回去。 周同回身再看周韬渠,满脸的笑容使得周韬渠不停的颤抖着身体,尤其是左腿膝盖两边的血洞,在震颤中往外喷洒着浓浓的血水。 第三一四章捣黄龙进取越万里 周韬渠说出了许多老周家的隐秘之事,周同很愉快的把他扔进了周同戒,吩咐李新岚每日给他吃一餐保住命就行,至于圈禁不圈禁的,不过是周同一丝神念罢了。 当今老周家掌舵人叫周志伟,也是老周家的族长,是周韬渠和周韬进的二爷爷,按周韬渠所说的,已然到了飞升的最后关头。 周志伟还有五个堂里的兄弟,周志江,周志祥,周志达,周志力,周志德,这六人是周家门里最强大的存在。 老周家‘志’字辈下面是‘营’字辈,也都是两百岁左右的老家伙,活到这个岁数,当然大都是修真者了,周韬渠说不了详细的,不过大概十多位修真者。 ‘韬’字辈大致有二十多个修到修真者层面的,如周同的亲爷爷周韬进便是其中之一,算是老周家修真行列的第三梯队。 另外,还有康家的一些修真者,不过不多,总共也不过十来人,完全是依附在老周家生存的。 龙家原先也是老周家的势力之一,不过后来龙云痕的先辈拉出去了单干,两家虽有来往,龙家也能每年分得一些灵石,但已不如早年那样贴心了。 周同听到后来笑了,老周家不过几十个修真者,自己单独一人或许应付不来,但是有两个穷泽在,恐怕真的打起来不会留下几个活口。周同问了那两个会地遁的修真者,周韬渠很老实的回答了,那俩人是‘营’字辈中的高手,一是监督周韬渠,二是万一周韬渠应付不来,他俩便会暗中相助。 京城里的事物大半由周传河掌管,周韬渠的权力虽然比他略大,但是周家祖宗传下来的斩首兵团却只认玉玺,所以周韬渠并无法指挥那些武者中的高手,故此来的时候只是带了京城三大营和卫戍军团的不到一百万人马。 周同对京城里的那些老太监和斩首兵团已提不起兴趣,他们再强,人数再多,也只不过是武者,和余化龙雷震天还差了很大一截子的武者,如今的周同如何还能看在眼里。 卫戍军团新任的军团长王泽江和新任九门提督梁发科两人都是周传河钦点的,周韬渠拉他俩出来就是想着当替死鬼的,没想到那两人跑了,周韬渠却成了周同的阶下囚。 周同还问了仙照派田不归和张石头的事情,周韬渠也很老实的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田不归是仙照派委派在泰岳山负责监督灵石开挖的仙照派弟子,他的年龄比周韬渠小了三十多岁,不过两人都喜欢钱财和享乐,臭味相投的人总能走到一块,于是两人勾搭到了一起成了好朋友,好兄弟。田不归时常送给周韬渠一些稀奇珍玩和仙照派的一些提升境界的法门,周韬渠自然会悄悄的送给他一些少量的灵石,两人利益交换,日久天长便成了无话不说的所谓知心人。 周韬渠想利用田不归学得开光蜕变的法门,田不归则想利用周韬渠获得更多的灵石,其实两人也各怀鬼胎,田不归收到了少量的灵石,周韬渠也只不过听到了一些摸不着边际的修炼门路。 周同的事情是张石头告诉田不归的,张石头是田不归收的关门弟子,自东海幻境里出来后便将疑虑告知了田不归,田不归当然要查。两人结伙一查,张石头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本来就对周同的身份起了疑心,利用他对丹各县、遛马镇和周康村的人脉便查出了端倪,尤其是周康村的强大,使得师徒两人震惊当中及时的告知了周韬渠,这才引来周韬渠大举进攻周康城这番举措。 周同回到周康城重新拜见长辈,说了两位穷泽的一些事情,只透露了一小半实情,众人已然惊如天闻。周同的强大实力也震撼了众人,周同戒里的生命空间让众人看到了一个奇迹,龙王教中有去过东海幻境的武者,在他们眼里,周同戒空间比东海幻境还要大、还要神秘。 以大宿老燕无双为首的几千位高手进到周同戒四处观望,周同见他们一时没有出来的意思,于是随着爷爷周永茂去了周宅后面的竹林小屋,母亲龙晓彤和白雪梅在那里。 龙晓彤和白雪梅均是女性,又带着个半大小子周禄睿,自然在龙云痕和马大江的嘱咐下安心待在竹屋,两人虽然没有出去见阵,但也知道周同回来了,带着两个神仙一般的高人回来了。 周永茂把周同送到池边就回周宅了,叮嘱周同晚上回家吃饭,周同一路被周永茂牵着手走,自然感受到了今生的爷爷对他的眷恋,“爷爷回去歇息着,我和母亲白姑姑说会儿话就回去。” 去见龙晓彤和白雪梅的只有周小柔陪着,马喜凤去找他家的亲人去了,康国柱去了他家找他母亲去了,吕氏兄妹听说因为打仗家里的亲人全都和别的村人一样来到周康城避难,于是也向周同告辞去找了。 周同怕白雪梅的怪脾气让大家不自在,于是让小黑等六小带着其余等人去马场转转,再去石头城游玩。 “母亲!”周同看到龙晓彤便生出一股暖意,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磕得竹排一阵摇晃,白雪梅笑道:“你是要把我这个竹屋拆了是吗,呵呵好吧,那我就让我儿子去你的圣皇大殿帮你当圣皇。” 周同笑着抱起了十岁的周禄睿,“弟弟,想不想我呀?”周禄睿十岁的小小年纪已然练到武者小周天的顶峰境界,头脑更是极其聪慧,“我天天想哥哥,不过哥哥有大事要做,我现在还小,还不能帮哥哥的忙,所以我把想放在心里,不让哥哥为我担心,然后好好习文练武,长大了好好帮哥哥治理国家,然后让穷人过上好日子,让咱们的亲人都快快乐乐的生活。” 周同听着欢喜,拿出十个八级大荒兽内丹给了他,“弟弟现在年龄还小,这个内丹能量很大,吃的时候注意慢慢的消化啊。”白雪梅笑着替儿子保存了内丹,“真小家子气,堂堂周蒙王朝的圣皇,才给了睿儿这么一点东西。” 周禄睿笑道:“妈妈,哥哥不是说了嘛,我现在还小,不能给我能量太大的内丹啊。”白雪梅笑道:“这小子,和你哥哥一见面就忘了亲娘了是不。”“哪里呀,我是很少和哥哥见面,所以一见他就很高兴,我爱哥哥和爱妈妈是不一样的,但是都是很爱很喜欢的那种啊。” 周禄睿眉目清秀,小小年纪却已有了正气,男人的正气,周同道:“弟弟,好好练武,多读书,抽空常去和村里村外穷人家的孩子玩,能帮到他们那就最好了。” 周禄睿笑道:“妈妈总不让我去,但是爸爸在的时候总会让我出去和他们玩,还让我教给伙伴们最好的武艺,后来妈妈和我约法三章,每个月必须有二十天在家练武,其他时间由我来决定。” 龙晓彤笑道:“同儿不知,睿儿最喜欢帮助咱们村里人了,刚才你给的内丹要是被他拿到了,保不齐明天就散给他的那些小伙伴儿们了。”周同再翻出了五十枚八级大荒兽内丹,放在一个布袋里交给周禄睿,“弟弟,这个是你个人的,由你来安排用场。” 周禄睿大喜,接过布袋一阵欢腾,“太好了,我的伙伴儿们一定会高兴的要命呀。”周同笑道:“高兴可以,要了命可就不好了呀!” 周小柔和白雪梅诉说往来是,周同简略说了东海幻境之行,龙晓彤和白雪梅都对周同戒空间极为感兴趣,周禄睿听了更是抢着要进去看,于是周同将三人化进了周同戒。 周同戒生命空间里聚集了三百六十多万军士,马大江三兄弟带着马王帮的高手在和李新岚等人畅谈,龙云痕则去了周同门游玩,和几位龙王教长老感慨了一番,言说周同果然是天意所归,周同门一旦成立,天下武者定然蜂拥而来,那时天下武林中便会生出第十九个超级门派了。 龙晓彤三人赞叹和惊异中游玩了一番,再去军营见了周德江等人,周禄睿小小年纪见了几百万大军齐声雷动却无丝毫惊色,周同暗叹比自己强,当年在马王帮分舵内看到几万帮众的声势惊得心中震颤,双手直哆嗦,周禄睿气息沉稳,看来将来是块大材料。 周同任由他们在周同戒里游玩,拉着周小柔的小手回了周宅,周永茂亲自下手动厨给周同做菜,第一道菜赫然是豆芽菜。 周同去了小时候搭建暖棚的地方,自己搭的暖棚还在,旁边又支了一个大暖棚,里面全是绿油油的豆芽苗。周小柔笑道:“这莫非就是你说的常年可以吃到新鲜青菜的暖棚?”“是啊,柔儿,这还是张石头教给我的呢。”想到了张石头,不觉心中感慨,再次见到他时,该当如何说话呢。 晚饭时小黑带着一众人回来了,见了周永茂十分的恭敬,如回到自家一样撕碎了几捆柴火单手送进了厨房,里面做饭的春芳婶子见惯了,在屋内吩咐一声,“小黑他们今晚也在这里吃饭,咱们今天起大锅。” 周永茂为了方便小黑进出,特意把周宅门楼拆了,就留了个大大的空门,并且多请了两位身强力壮的乡亲,专门为小黑等六小做饭。春芳所说的大锅,是一口几乎占了一个屋子的大黑锅,两把两米长的铲勺放在锅里也不嫌大。 周同能感受到周永茂对小黑的喜爱,笑道:“小黑,这次要去攻打周朝的京城了,我看你就留在爷爷身边,等咱们统一了国家你再陪着爷爷去京城。” 小黑眨巴眨巴黑乎乎的眼睛,露出很不愿意的样子,周永茂笑道:“你要打仗就让小黑跟着你去,等打完了仗再让他来接我不就得了嘛。”小黑跟着轰隆隆道:“是啊,老主人说的是啊,主人去打仗,也需要我去出力呀。” 周同为了陪周永茂吃饭在周同戒为几千高手准备了一些新奇的食材,周同戒里面做饭的做饭玩耍的玩耍十分的热闹,周宅里周同和长孙国康、北宫冷雪以及六大弟子也是吃得兴高采烈。 周宅里有今生的周同童年的美好记忆,周同感受家带来的温暖,笑道:“等办了完大事,我会将皇位传给有能力有担当的真主,咱们大伙一起找一个好去处建立周同门,我便和大家伙儿一起逍遥的活着了。” 北宫冷雪道:“那样才是咱们生活的方式,我愿意带着家人加入周同门。”周同知道北宫冷雪素来言不轻发,笑道:“冷雪妹妹要和家人一起来那可就太好了,周同门是大家的周同门,只要资质稍好,品行没问题,无论高低贵贱是人是兽咱们都受,到时候还需要冷雪妹妹这样的高手来把关呀。” 司马芸樱笑道:“师父是周同门第一代掌门,我们六个就是开山大弟子了,到时候也会帮着师父收门人的。”周同笑道:“你们几个啥心也不要操,只要一心练武就好,等待一切结束了,我会和红钢师父与黄钢师父帮你们蜕变开光。” 红钢和黄钢还没有气息,周同神念外放可扩到方圆六百多里,石头城不过十多万一般帮众,周康城北侧和马场的区域居住着二百多万人口,大都是武功低微的老弱妇孺,周康城内现有的一百九十万大军中还是有一些不错的武者,但是和周同戒里的三百六十七万大军中的武士还是差了一些,但是有马王帮和龙王教的几千位气通天和几百位神通天的高手,周康城的实力也算是强大的了。 晚间众人出了周同戒各自散去,周同拜辞周永茂送了龙晓彤白雪梅和小睿睿回了竹屋,马大江引着周同等不过寥寥数十人去了马场,自然是听从周同下一步的安排。 在场的有,龙王教,大宿老燕无双等五位宿老,教主龙云痕,大长老王无忌,二长老戚无勒,三长老刘无桐等十七位长老和龙云痕唯一的儿子龙晓卓,这便是龙王教下院的全部超级高手。 马王帮,大帮主马大江,二帮主周德江,三帮主周康, 名誉长老王振南,大长老李月和,二长老李月华,三长老邹仲凯,四长老戚骢光,五长老李龙和,六长老李龙贵,七长老许富贵,八长老吴国江,九长老廖党志,新晋第十位长老王扩北,以及最年轻的大总管马再兴。 而周德勇、康步伟和周德禄、周德胜、周德振、周德福以及周伯通、康步定、周伯元、周伯富、周伯谦和周伯崑等人虽然武艺不精,但是归为周同最亲的嫡系,也有幸参加了这次谈话。 长孙国康、北宫冷雪和六大弟子同样是周同的嫡系,当然也和周家六小一起参加。 周同早已有了腹案,今晚与其说是和大家探讨,不如说是周同指引下一步的战术战略。 大战略,周同要在今晚发布命令,向日东城周传杰,中州省领乞丐帮夏侯亮,河东詹天利,盾嘉郡周代馨与东方胜,以及绝对主力的周蒙王朝发布命令,不日,将大局进攻大周朝,直捣京城,抓取周传河,统一大周国。 第三一五章晋真修齐齐急升级 周同将泰岳山的事情放到了最后,其间如果那些老家伙不来便不去理会,如果再敢来,定要和两位穷泽商量好了,先抓住了到了泰岳山再做理论。 周同发布了命令,亲手写下了命令状,马王帮几位长老亲自带着圣皇谕令赶赴各处,两个月后,也就是六月十八日,各路军马同时发起进攻,要打周传河一个措手不及,要打得周传河左右难支,各路军马进攻路线只有一条,那就是直达周朝京城,周京。 两个穷泽是在七天后回来的,周同见到余化龙和雷震天喜极,“余伯伯,雷公,你俩都是修真者了,哎呀呀,雷公已然是融合心动的后期了,余伯伯,您都有了金丹了。”金丹便是金丹元婴初期的表现,余化龙是周同最为亲近的人,周同当然替他高兴。 “主公,红钢黄钢二位师父耗费了大量真力帮我俩提升真修之境,这是我的运气,更是主公的福气,周同门将来一定会在二位师父的帮助下光大辉煌。” 两个穷泽也不谦虚,直说了余化龙的很多不足,周同一一了解,心道余伯伯毕竟不如我得天独厚,短时间里能这般成就也就非常好了。当下多次拜谢两个穷泽,红钢笑道:“你感谢我俩还不是让我俩卖力,哈哈,说吧,还有谁可以帮。” 其实两个穷泽早已探清了周康城里武者的高低,如果让他俩全力帮扶的话,八天前的晚上和周同谈话的马王帮和龙王教的几十个超级高手都可以获得蜕变开光,不过黄钢也说出了实情,“周同啊,我俩是有法子把那么多人搞成修真者,可是呢,会很耗费我的真力,或者说有可能影响我俩的仙力。最重要的是,那些对蜕变引动自然之力还很模糊的武者,其实强力助他们提升是错误的做法,因为他们到了修真者的行列以后便很难再有寸进,这是个人的才智和悟性问题,咱们却没有那个能力呀。” 最终黄钢和红钢选择出了八个人和小黑,八个人是龙王教燕无双,龙云痕,王无忌,戚无勒,刘无桐,马王帮王振南,李月和和李月华,“这几个人还可以,才智俱佳,也有了蜕变开光的基础,小黑是周同门的弟子,呵呵,不用说了,我们的徒弟,周同再等我俩十天,十天之后咱们就出发去理乐国。” 如马大江、周德江和周康三人虽然也是武者神通天顶峰的境界,但是却距离引动蜕变还有一段路子,这时的周同没时间去帮助他们,只好等待以后成立周同门再去帮扶。 小黑没有拜两个穷泽为师的意思,不过他俩来硬的,硬是要帮助小黑蜕变。灵兽族修行极其困难,荒兽和兽王存在本质的区别,兽王便是蜕变之后躯体经过重新淬炼幻化人形,这也是亿兆灵兽族开了灵智的荒兽最为向往的,也是万中无一的存在。 周同再见小黑时吓了一跳,小黑变成了一个人,一个黑人,身材比雷震天还要威武雄壮的超级黑人,“嘿嘿,主人,不会不认识我了吧。”周同当然认识小黑,小黑的气息有所变化,那是进入兽王之后的变化,“小黑,以后少呲牙笑啊,太吓人。”小黑的脸太黑,两排牙齿却整洁白亮,在极黑的衬托下显得刺目耀眼。 真修和灵兽族的兽王都是经历蜕变开光然后经历雷劫、重塑身体后才形成的,身体结构已和凡人不同,真修可以改变躯体大小,兽王则可以幻化为人的身形,但是本源属性却很难改变,小黑生来就黑,化为人形照样是黑的滋泥。 小黑修炼不按真修的层次来,不过周同可以探查得出,来的九个人里也就燕无双和小黑有一比,如王振南、龙云痕等人略低,比小黑不如,和余化龙、雷震天算是一个层面的。 “主人,两位师父在我身上花的力气最大,我已答应我们六个做他俩的徒弟了,不过我还说要最终确立师徒关系,还要主人来最终决定。”“小黑,不用我确定,你能成为二位师父的徒弟我非常高兴,真的。” 周同看得出,两位穷泽是很喜欢小黑的,不知在蜕变时帮了小黑多大的忙,但是在蜕变前小黑还不是燕无双的对手,也未必是龙云痕王振南的对手,但是蜕变之后成了周同之下的第一人,能力手段现在还无法展示,但是就凭那气息,周同已然有了找到对手的感觉。 “余公,时间不多了,咱们先去理乐国。”“主公,我们大伙儿分析了几次,那白冬阳铁定和老周家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铁定是要和咱们对着干了,这次咱们去了会不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余化龙修行越高顾虑好像越多了,周同自然明白余伯伯是不愿意让自己冒险,“余伯伯放心,有两位穷泽在,就是白冬阳那老小子搬出他们上院的所有修真者也是白给,咱们这次去的目的不是和他们打,就是劝他们和,呵呵呵再说千草厅不是他白冬阳说了算的,千草厅真正的掌权者应该是上院的那些真修,柔儿姥姥的那些长辈们。” 理乐国莫雪莹不必说,那是周同的爱人,南宫红英、张冬震、李冬华和刘宇蓝四人在盾嘉城全力教授那里挑选出来的弟子,他们也是铁定和周同在一个阵营了,姥姥莫晓燕理应也是周同这面的,难就难在白冬阳那里,周同前后思量了好久,怕最终的结果是拆散了莫晓燕和白冬阳。 自两位穷泽助力龙王教和马王帮八大高人成就真修,上下教众帮众对周同更是尊崇有加,临别时燕无双和王振南同时对周同深鞠一躬,约好六月十八日齐发兵,周康城二百万人马直捣京城。 两位穷泽给了八位真修一些隐匿丹,红钢笑道:“对方不出来修真者咱们也别露陷啊,最好是等到以后去了泰岳山的时候再露陷,嘿嘿……”黄钢笑道:“你们八人也是主公的最中间力量,该知道保存实力啊。” 周同首次听黄钢称自己为主公,明白他是在众人面前给自己面子,笑道:“二位师父才是咱们最强的实力,等到周同门成立了,咱们都拜二位师父为师好了。”红钢笑道:“那可好,周同门不分贵贱,只要资质好的,品性没问题的,我俩都要了。” 周康城力量还不算强,周同担心一个多月之后发兵了没人保护村人和亲人,“父亲,是不是让爷爷妈妈他们去周同戒里生活一段时间呢?”周康懂得周同的心意,笑道:“小同放心好了,天下哪有那么多的高手,到时候我会安顿好的。” 周同本来是想让吕氏兄妹和康国栋几人留下来的,也是有保护他们几个的意思,可是几人都不愿意,吕文倩道:“你若是嫌我们拖累你,不如就让我们去周同戒里面好了,在那里面至少可以快一些提升武功。” 是啊,周同最要好的几个朋友还只是武者,如最强的吕氏兄妹,现今在武学造诣上还不如六大弟子最差的一个,于是周同将十几人重新化入周同戒生命空间,小黑要跟着两位穷泽学本领,其他五小也进入了周同戒,周同对他们的唯一要求就是,勤学苦练。 “江伯伯!”周德江在周同的心里分量很重,小时候时江伯伯在周小同的眼里就是慈祥敦厚的亲人,那时觉得比父亲周康还要亲厚。“小,主公,请您一路保重。”周同从周德江的眼神中看到一丝隔膜,小时候那种关切爱护的神情不见了,心中不觉伤感,“江伯伯,我永远是您的小同,等到一切结束了,我还想跟着您一起生活。” “主公肩上担负万千重担,天下人都看着您,周康村还请放心,我们兄弟三人会保护好的。”周德江眼里隐隐含着泪光。 周同走时龙晓彤怎么也忍不出奔涌的泪水,周同连番跪拜,“妈妈,孩儿此去也就一年两年的,我保证啊,事情办完了我即可回来接您,到时候咱们一家人日夜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周同如今在周康城军民心目中直似天人,只要周同一跪拜周围的人群也跟着跪拜,龙晓彤最后在幸福的泪光中送走了周同,手里抓的是周康的大手,“康哥哥,没想到,咱们的儿子会有如此的出息。” 周同一行十八人和两穷泽及六小,依次是,周同,周小柔,余化龙,雷震天,长孙国康、北宫冷雪、康国柱、吕文伟、吕文倩、马喜凤、单思彤、吴云钊,六大徒弟,司马芸樱、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六小,周小黑,周小白,周小狮,周小虎,周小红,周小黄。 周同本意是让两位穷泽带着瞬移的,可是他俩要教小黑本事,余化龙和雷震天也要跟着学,按余化龙背着两位穷泽对周同讲的话就是,心性再强也不能掌握主动,还要有高人一等的手段才行。是啊,依余化龙的心性来说,能低姿态的跟着两位穷泽学习修真的法门,也确属不易了。 其他人和五小都在周同戒里,周同会时不时的观察他们,小白最近老实了很多,难得主动和周同说上几句话,周同猜得出他现在的心境,也不去主动理会他,修行一门,心性是大学问,这是别人教不来的。 李新岚挑选出了很多才智俱佳的大将,周同见他武功虽然不甚高,但组织协调能力极好,用人派人很有一套,于是宣布了新的任命,任命李新岚为正式的统帅。命令一下三百六十多万将士欢呼雀跃,震得周同戒空间一阵晃动,周同欣喜,原来这些士兵们同样拥戴李新岚。 第三一六章闻龙大全蛟龙出潭 理乐国的风景四季美丽,就如同莫雪莹一样,纯净的美中含着万般神情。 周同再见莫雪莹顿时生出了冲动,原始的冲动,好在屋里只有周小柔陪着,“同哥哥,我是不是回避一阵子呀。”莫雪莹洁白无瑕的脸蛋上透着红晕,浅笑道:“姐姐别说笑了,这次事关重大,我想,我想同哥哥一直有你陪着,也,也不会那么急切。” 周小柔卷起了袖子,粉嫩的手臂上一团腥红的守宫砂,莫雪莹惊道:“原来你,你们……”周小柔笑道:“是啊,同哥哥说已然对你不起了,等到日后万事大吉了,咱们一起拜了天地有了名分,才,才好……” 周同感觉身上和那时有些不太一样,也许是蜕变之后的真修之体和那时不同吧,不过眼下却不是恩爱的时机,心中装着的诸般杂事会影响心情的。 “雪莹,朝廷里的几位大臣看了南宫奶奶那边传来的信如何决断的?”“南宫叔叔首先支持,归海叔叔和段叔叔也表示站在咱们这一边,穆爷爷说既然我姥爷他要和大周朝联合一气,千草厅那边还要姥姥去周旋了才好发兵。” 这是周同意料中的,白冬阳虽说是掌门人,但是千草厅正统的接班人是莫家,只要姥姥说通了千草厅上院的那些长辈,理乐国发兵的可能性就有了。 “雪莹,距离约好的六月十八日还有不到二十天,我去见姥姥,好歹这边有个结果,无论怎样,至少不能让理乐国站在周传河那一边,哪怕保持中立也是行的。” 莫雪莹真的好想陪伴在周同身边,可她是理乐国的一国之君,“同哥哥去吧,我在这里和大臣们整顿兵马,只要姥姥那边说通了,姥爷也无可奈何。” 去往白丽山的路上周小柔出了个主意,先去化龙潭找龙二、龙五他们,有了他们的帮助,千草厅上院一定会认真对待。 周同化出了北宫冷雪等十几人,李新岚也化了出来,白丽山风景优美,众人在周同戒空间里总是日夜修炼也未必全好,出来散散心也不错。 化龙潭上面的大棚又加固了不少,周同一行二十多人到时正好天黑,月光下露出了龙二的龙头,“周同,你身边的那两个大个子不对,不是这片大陆应该出现的,是人吗?” 周同心道果然是能龙啊,两位穷泽师父吃了隐匿但你也能看得出来,惊讶道:“你是如何察觉到的?”“吼吼吼……”龙二轰隆隆的一阵咆哮,“我开始时不知道,不过龙大说了之后我再一琢磨就知道了。” 红钢笑道:“你这小蛟龙,把你大哥叫出来,我要和他说话。”龙二轰隆隆的道:“看,龙大说准了吧,不过龙大只是龙大,不是我大哥,我配不上他,再不过呢,龙大说他已不能轻易出这个湖面了,让你俩带着周同下去和咱们聊天。” “还聊天,我看你们十三个小蛟龙是闲得病,走,你带路,我们仨跟你下去玩玩。” 两位穷泽的能耐周同太清楚了,嘱咐余伯伯就在岸边玩耍,等候佳音。 化龙潭极深,周同三人跟着躯体庞大的龙二下行到两千米,极黑之下也能看得清下面盘踞了十来条蛟龙,其中一条躯体最大,生有两角,听它传来神念问道:“两位可是域外来客?” 周同探它的气息异常强大,至于强大到什么程度连自己都摸不准,但是至少比自己高了三个等级,红钢点点头笑道:“不是,我俩都是这个星球上的原住民,呵呵,你都是兽王顶峰的顶峰了,怎么还不能在水里传音,哟,两千多岁了,躲在这里面够憋屈的吧,哈哈哈……” 红钢深水里说话不见气泡,音波却传的清清楚楚的,此时慢慢的剥离隐匿丹,慢慢的露出了本身的能量,十三条蛟龙慢慢的感受到了强大的气息,包括龙大都慢慢的开始游移不定了。 黄钢笑道:“龙大莫怕,我俩本体是穷泽,一万多年前被十八位域外来的仙人困进了东海幻境的生命空间,前一段时间被周同救了出来,现在为了报恩,所以暂时跟着周同混混日子。” “穷泽?”龙大终于也可以口吐人言了,不过是极其惊惧的话音,“二位先辈可是以前传说的大荒山最,最最内层的红钢大王和黄钢大王?” 红钢笑了,“呵呵呵,不错嘛,竟然还知道我俩,很好,正是,怎么,你和我们的子孙有过联系?” 龙大左右摆晃着巨大的躯体,犹豫着道:“不,不瞒大王,我和我们十个小蛟龙都没有见过穷泽的,啊,嗯……”红钢急了,“说呀,别哼哼唧唧的,有话就说,是不是我俩的那些后背子孙老欺负你们,所以你们不敢去见?” 龙二突然插话道:“龙大是好龙,不好跟二位大王讲,是你们穷泽一族全消失了,据说是十八位仙人见你们穷泽修炼速度太快,不适于在这个星球上成长,所以全都收走飞升了。” “他奶奶滴,畜生啊,他们有什么权利让我们离开自己的家园,我俩的子孙后代全没了,以后让我俩把记忆传承交给谁去?妈妈的坏蛋,我只要上了他们的那个星球,一定会找出来挖出来打死他们,呀呀呀,真是气煞我也!” 红钢是有些生气,他和黄钢被十八个仙人困进了东海幻境里的生命空间里,一困就是一万余年,结果出来后他们的种族在这个星球上绝种了,如何能不气。 黄钢摇摇头道:“这兴许也是天意,咱们还是踏踏实实的传给小黑他们吧,等到以后去了上一个层面的星球再说救回咱们穷泽一族的事情吧。” 红钢跟着猛烈的摇摇头道:“什么狗屁仙人,只不过是一批为了发展他们的势力而蚕食别的种族的坏蛋罢了。龙大,你们都变成人形吧,我这里有做好的隐匿丹,不发出超过八成的真气是不会被天道发现的。” 龙大喏喏道:“大王,您,您让我们化成人形是为了什么?”红钢不耐烦的道:“亏你还修炼了两千多年,难道看不透这天下的世事嘛,当然是跟着我俩保护周同,然后在周同门里帮助咱们灵兽族和人族的门人将周同门发扬光大了。” 红钢说的概念超前,龙大和龙二等个个呆若木鸡,不知是听不懂红钢的话呢,还是听懂了不好回答。黄钢笑道:“周同要做凡间的圣皇是天意所谓,也是我俩的意思,周同门是一个不分阶级不分种族的门派,是大和的门派,也是咱们为了灵兽族后代子孙们提供的一个公平公正的平台。” 红钢接话道:“周同门,周同者,周而复始,万物皆同,就是说所有的生命生灵都是相同的,平等,同等的意思,我哥俩就是为了这个大义,所以才跟着周同到处行走的。” 两人说的都有些超前,不过龙大还是搞懂了,天下大事龙大还是了解一些,大周朝归属周蒙王朝看来是迟早的事情,至于周同门,虽然是首次听说,但听来不错,灵兽族只有现今的十八大所谓圣族有修炼提升的法门或者传承记忆,其他绝大多数族群由于没有那些所以沦为下级愚兽族。龙大龙二等虽属龙族,但早年都是小蛇,都是龙族看不上眼的蝼蚁,直到修炼成了蛟蛇,龙族才兴许肯接纳他们。兽族里绝大多数是懵懂无知的族群,想要得到什么修炼法门是万万不可能,一个是前期的兽族是无法语言表达清楚的,二是那些所谓十八大圣族绝不会考虑将修炼法门传给异族,所以大多数兽族都是浑浑噩噩度过短短的一生的,如红钢所说,如果周同门可以为天下兽族提供一个修炼的平台,那岂不是成全了所有的生灵。 到了龙大这个岁数自然会明白大同的道理,当下立即吃了隐匿丹化了人形,红面红发,头上长着两个短短的犄角,下巴竟然长着一缕山羊胡子。 “二位大王,我们对莫家的先祖有过承诺,只要天道不主动找我们,我们就会一直藏在这里保护他们莫家,知道我们意外死去或者意外飞升,所以啊,跟着二位大王创立周同门我们是非常赞同的,不过保护莫家是第一位的。” 红钢笑道:“放心,莫家今后有周同保护,以后周同的周蒙王朝就是这片鸿蒙大陆上人类的主宰,千草厅也会依附在周蒙王朝之下,还有咱们的周同门,到时候我俩也会取得周同的同意,世代保护莫家就是了。” 红钢说的直接,也说的透彻,天下的百姓都属于周蒙王朝,周同门便是天下最强门派,保护千草厅莫家只要周同一句话就可。龙大点点头道:“二位大王说的话就是真话,我们信得过,不过我们还想让二位大王答应,到时候让莫家搬到周同门的所在地去,我们这些小蛟龙才可以一百个放心的追随二位大王。” “好,就这么定了,周同你同意不?”红钢说话不含糊,说话的语气哪里是征求周同的意思,简直就是威逼利诱,周同当然同意了,不过是一句话便得了龙大龙二这样的超级高手,“好,我同意,今后千草厅莫家全体和周同门在一起,周同门有保护莫家的责任,此事我会在周同门成立的时候写明的,让子孙后代世代遵守。” 龙大感谢周同,再大大的感谢红钢,“红钢大王呀,不瞒您说呀,我们十几个在这里呆都快要疯了,总是找不到理由出去,哪怕出去散一小会儿心就飞升了也比困在这里强盛百倍呀,红钢大王,我们真是十分感谢你呀。” 红钢笑道:“吼吼,合着是我上了你们的当了。”黄钢道:“我俩早就不是什么大王了,现在灵兽族也只是十八大圣族了,所以呀,龙大呀,你们以后叫我俩名字吧,大王大王的,听着停别扭的。” 龙大连称不敢,周同笑道:“二位师父年岁太长,按辈分称呼的话非得叫到老不行,我看不如和我一样,就叫师父好了。”红钢道:“甚好甚好,我俩想在临走时多收点徒弟,你们就都拜我俩为师吧。” 龙大龙二等十三条蛟龙变为人形,两位穷泽给他们一一送了十多粒隐匿丹,并且在化龙潭边站着让他们拜了师,本来是小黑等六小先拜师的,不过毕竟年龄和能力相差太远,黄钢重新给他们排了先后顺序,言说这是最终的排序,以后再来新的徒弟便从第二十位开始往后排。 两位穷泽的十九位徒弟依次是:龙大,龙二,龙三,龙四,龙五,龙五,龙六,龙七,龙八,龙九,龙十,龙十一,龙十二,龙十六,周小黑,周小狮,周小虎,周小红,周小白,周小黄。其中龙大能力最强,虽说比两位穷泽差了一大截,但是比第二位的龙二要强大的很多,其实早已突破了兽王顶峰,只要稍微外露气息便会立时招来天雷。 十三条蛟蛇化作人形均是身高马大,龙大是两只犄角,红面红发,龙二之下均是头顶一只小小的独角,青面青发,上下两对獠牙,再周同一再的嘱咐下化小了很多,但也是怪吓人的两对虎牙。人们常见的虎牙都是生在上面,十二条人形蛟蛇是上下都有,而且大小同样,自然显得吓人。余化龙见了概括了四个字,青面獠牙。 千草厅上院距离下院三千里,位于白丽山极峰之顶的后方,由于山路极为险峻,并且常年积雪,山顶的寒风凛冽,周同怕周小柔跟着受罪,走到一半便将她和众人化进了周同戒。外面有两位穷泽和十三条人形蛟龙,余化龙和雷震天,以及总要跟在周同身后的小黑。 相比天山雪峰,百丽山的风雪也是极其优美的,多大的风雪也不会对周同等造成丝毫不适,十三条蛟龙或走或飞一路大叫着四处飞奔,黄钢笑道:“看来咱兄弟做了一件好事情啊。”红钢笑道:“是啊是啊,给这十三个小蛟蛇送了绑,他们的以后会过得很好。” 行了近三千里,放眼眺望,百里之外显出一座冰雪覆盖的城堡,龙大咋呼道:“呀,老莫家到了呀,走啊,咱们去吓唬他们玩吧。” 第三一七章极雪峰莫家本亮良 周同等人的出现使得千草厅上院几乎派出了所有的修真者,城堡五十里外,二十多位修真者齐齐在半空中踩着飞剑,先头一位白须白眉的老者吆喝了一声,“尔等停住了呀,再往前走一步,格杀勿论了呀。” 声音挺大,中气很足,周同通过他的声音和气息便辨别出了他的修真层级,合体渡劫后期,比自己高了同层面的两个层次,不过好像并没有自己强大。 周同之所以这么看他,还是因为周同身上有四个内丹,有青龙元婴, 强大的早期就可以随便出来溜达的元婴,这也是任何修真者无法想像也无法形成的。 红钢没让周同应答,而是派出了龙二,因为龙大很少露面,龙二则常年出到水面和千草厅的门人弟子说话。 “莫本亮小子,不要咋呼,我是龙二,我身后的是龙大他们,是保护你们的化龙潭的龙大龙二我们,收了你们的剑阵,过来说话。” 周同隐隐看到二十多个修真者组成了一个阵法,各人的身上隐隐流转着一层气流,看来果真是把自己一行人当成了敌人,如果自己去说话,保不齐真的会打起来。 莫本亮,千草厅上院掌门人,乃是莫晓燕的亲爷爷,也是同意白冬阳和老周家达成协议的理乐国真正的主宰。 “龙二?龙二前辈?”莫本亮太不相信了,几百年来从未见过化龙潭的十几条蛟龙同时出过水面,历年来出来的倒是有几条,不过都是扛不住天道渡劫飞升走了的,今日什么情况,难道他们不怕天雷嘛,难道他们要撕毁当年对莫家的诺言集体飞升嘛。 “你如何证明你们就是化龙潭里的蛟龙前辈?”龙二笑了,笑的比哭都难看,“哄!”龙二消失了,接着半空中出现了一条庞大的蛟龙,磨盘大的一双大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莫本亮,“吼吼吼……”龙二发出了震耳发聩的笑吼声,“怎么样,你小时候经常跟着我在水里玩,不会不认识了吧?” 莫本亮当即一挥手,二十多个修真者齐齐收了飞剑落了下去跪倒参拜,莫本亮跪地拱手道:“龙二前辈莫怪,因为最近天下有些乱,咱们千草厅上院突然来了强大的陌生人,我们不免有些惊慌,所以没能认得出诸位蛟龙前辈来。” 龙二随即化成了人形,手指龙大笑道:“他就是龙大,你在深水里见过的,啊他有话要和你说,你听听吧。” 莫本亮远远的朝龙大跪拜,“龙大前辈乃是我莫家的大恩人,有什么话请您尽管吩咐,我们无所不应啊。” 龙大一闪出现在莫本亮面前,表情严肃的说道:“我们十三个蛟龙受到了上天的感召,如今已经投了周同门的门下,并且拜了两位穷泽为师,日后保护你们千草厅的责任便落在了包括我们十三个蛟龙在内的周同门上,所以啊,你们莫家今后要听周同门掌门和我们的两位师父的话,他们,啊,包括我们,都会全力保证你们莫家子孙的安全的,并且啊,周同门掌门人还会把保护你们莫家安全的事情写在门规当中,世世代代保护你们莫家的安全。” 龙大说的话看似有些啰嗦,但内容倒也简明扼要,莫本亮如听天书一样听了他一段慢慢的道白,幽幽的看了周同等一行人,慢慢说道:“龙大前辈,周同门并不存在在这个鸿蒙大陆上,至于十三位前辈拜师的事情,啊,啊那个兹事体大,如何不先来和我们商量一下呢?” 龙大依旧严肃认真的道:“是,就是因为兹事体大,所以我们才过来和你们打声招呼,我们的师父是一万多年的大王,那时候你们人族还不懂得修炼呢,所以啊,我们的师父非常厉害,他们可以说也是天意所致归了周同门,所以啊,你们也要明白兹事体大的道理,和我们一起依附在周同门的门下吧。” 龙大说的极其有道理,可是只是他理解的道理,莫本亮如何能理解得了,“龙大前辈,我千草厅立派也有一万年了,不能轻易的说依附到谁的门下就依附到谁的门下,这事情我做不了主,兹事体大嘛,我还要请示族里的长辈定夺。” “你不就是千草厅上院的掌门人嘛,吼吼,哈哈,看来你说了不算,好了,让说了算的你们莫家人出来吧,我跟他说好了。”龙大这两句话说快了一些,隐隐显出了不耐烦。 莫本亮拱手道:“我三叔和四叔正在冥想当中,也正是触摸天道突破真修的关键时期,不能轻易打断的,龙大前辈,您能不能稍等一段时间呢?” “不能!”红钢一闪出现在莫本亮面前,穷泽的本源气息一下子暴露了出来,厉声道:“屁大点的修真派,敢和保护你们几百年的我的徒弟打马虎眼,你当我看不出来,你们里面还就剩下十多个修真者,其中只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此刻还躲在石头缝里偷听这边的谈话。” 莫本亮惊惧道:“你是何人?我们布了阵法,你是如何知道的?”龙大道:“他就是我的大师父,红钢师父,也是一万前我们灵兽族的最强大的两大王之一,红钢大王。” 莫本亮好像没听说过红钢什么大王,但是已经被红钢强大的气息震慑得心中发慌了,“请,请你收了气息,我,我便如实和你说话。” 那边龙二找了莫晓燕说了一阵子话,然后引着她来见周同,周同看她此刻不过是修真者融合心动的阶段,虽说年纪很大了,但是比余化龙大有不如,想想前世的当年首次与她见面,那种如天人一样强大手段,此刻变得微不足道了。 周同很快的、很简要的将往来是叙述了一遍,包括今生的开始和现在,包括盾嘉城传授武艺的南宫奶奶他们四人,包括两位穷泽和几处大军,也包括莫雪莹传给她的那些消息内容。 莫晓燕如何不知道当今的形式,也知道周同的周蒙王朝的强大已然势不可挡,但是也还是万万没想到周同会变得如此强大,周同的帮手们也一个个强大的让她自感形秽。 白冬阳对莫晓燕是一个打击,早年的那个眉目清秀能说会道的年轻人如今已然变成了唯利是图的小人,与其说白冬阳变成了和老周家勾结的道具,不如说是莫晓燕的爷爷在后面一手操纵,白冬阳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到后来莫晓燕发现他还是一个没什么骨气的人,这也正是莫本亮让他当千草厅下院掌门人的原因。 那边莫本亮已然道出了实话,由于几千年来老周家逐渐把控了泰岳山的灵石分派,明里暗里做了很多手脚,修真者想要加快提升层级,必须要多多的吸收灵石才行,灵石,是鸿蒙大陆上的修真者快速提升的唯一资源,千草厅之所以几千年来日渐式微,也就是一代一代的前辈们不愿意低三下四的去和早年名不见经传的老周家套近乎,结果到了莫本亮这一代便改变了处事方阵,也同等与改变了千草厅的大战略,他们依附上了老周家,甘愿让理乐国成为大周国的附属国,甘愿让大周国的皇帝不婚而配生下有周家血脉的后人,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千草厅的修真者能够得到更多的灵石。 周同和莫晓燕说话当中也在听莫本亮叙说在他手里安排的那些丑事,不由得想到白冬阳,白冬阳的性格似乎和莫本亮有些相像,原来没有骨气的人,都会把恶事丑事说成无可奈何的伤心事。 红钢很容易伤感,他替莫本亮伤感了一回,揉揉眼睛道:“你放心吧,今后泰岳山灵石的分派一定会在周同门的监督下进行的,我的大徒弟龙大在拜我俩为师之前便提出首先要保护你们莫家的安全,我俩和我们周同门掌门也就是周蒙王朝的圣皇,呵呵,我们都答应了。” 周同门掌门,周蒙王朝圣皇,莫本亮虽然不在凡间行走,但是天下大事小事只要和理乐国以及千草厅有关的,统统逃不过他的眼底。 “先,前,前辈大王,他,他他,那位气息强大的年轻人,难道就是周同门掌门人?”莫本亮了解很多凡间的事情,尤其是近几十年出现的周蒙王朝,周同,和他莫家有许多瓜葛,也是他很不喜欢的一个人,就像当年他不喜欢崔元庆一样的不喜欢。 可是,他还是无法理解小小年纪的周同是怎样变成了修真者,而且还是修真者当中极其强大的存在,他不是在人间当圣皇嘛,怎么一下子成了修真者,他成了修真者还行走于凡间,为什么没有其他修真者发现。 周同吃了隐匿丹当然不会被发现,此刻显露出来当然是让莫本亮一帮真修看的,“莫掌门你好啊。”周同来到了莫本亮面前,很轻松的拱手见礼,却是平辈之礼,是新的周同门掌门人与别派同等人士的礼节。 “周,周掌门你好。”在两位穷泽的强大和十三位同样强大的蛟龙几乎算是背叛之下,当然这是莫本亮以为的,他选择了放下,放下他对周同以往的认识,放下他的架子,他也选择了妥协,因为就眼前这两个穷泽和十三个蛟龙的能量,打遍天下修真者无敌是将是毫无问题毫无疑问的事。 见到莫本亮的语气神色周同笑了,他看到了莫本亮的无奈的妥协,他和莫本亮讲了老周家是如何运作灵石分派的,当然是在道听途说和自己分析之下添油加醋讲述的,他也讲述了周蒙王朝的强盛和以人为本的治国理念,同样讲述了建立周同门的初衷和思想。 莫本亮被征服了,征服莫本亮的不单单是周同,是周同门的强大和包容的理念,“周公,周掌门,今后我千草厅上下便和周同门同仇敌忾,为周同门马首是瞻,今后我千草厅和理乐国也要仰仗周同门的眷顾了。” 周同当然是一视同仁,当然,今后的周同门如何处断事件自会有章程,也不是周同可以说了算的,不过周同还是给莫本亮画了一个好吃又好看的饼。今后虽然说天下大同了,周同门也对天下生灵一视同仁,但千草厅毕竟是周同爱人的娘家,近水楼台,这个道理莫本亮是最清楚明白的。 千草厅上院常年积雪,各处楼阁内也只是简单的桌椅板凳,莫本亮请了周同一行人兽游览了一番,算是诚意十足,又摆开筵席吃喝一场,十八颠自然是随便喝,不过喝完了吃了完了周同又拿了一些,拿的莫本亮略有肉疼。周同拿了二百缸。 酒席筵上交杯结酒最容易使人产生亲近感,众修真者虽说都是看淡了所以物欲的老猴精,但是还是在周同热情的引带下进了周同戒空间。 震惊,对莫本亮等三十多位修真者来说全是震惊,周同只让雷震天和以小黑为首的六小陪着他们四处游走,其他人等要离的近了周同便会调个远地方,让莫本亮等人琢磨不透这个巨大的生命空间里到底有多少人,多少武者中的 高手,多少修真者中的高手。 周小柔在里面和莫晓燕见了面,两人的感情非比一般,周小柔前世今生都是莫晓燕抚养起来的,后来的南宫奶奶其实也是顺着莫晓燕的意图在抚养周小柔的。两人在里面游玩了个遍,周小柔也把周同的内幕事件告诉了莫晓燕。 “柔儿,你还是姓莫吧。”莫晓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是啊,柔儿呀,反正周传河也不怎么认你,姓他们的周姓完全是无奈之举,如今你和周同在一起,老是同姓对你也不好。” 周小柔对这样的事情其实已经很不在乎了,笑道:“姥姥高兴就好,姓氏什么的,其实也只是个空名。”“那可不行,咱们莫家世代相传,千草厅也是依靠咱们莫家的血统传承的,乖乖儿小宝贝,你可不要吃错要胡思乱想啊,以后你和周同生了儿子姑娘什么的,还要有姓莫的孩子来给咱们理乐国当国王,给咱们千草厅当掌门呢。” 莫晓燕不知道一件事,等她出来告诉了莫本亮之后,莫本亮说了两句话,两人同时一声叹息,原来修真者改变了身体结构和身体元素,已然没有了生育的能力。 第三一八章四方大军十路通围 周同离开了千草厅上院,莫晓燕还是赶着告诉了他,修真者体内只有五行之力,已然没有了生命之精,性之本源。 周同差点大叫起来,好在黄钢及时的告诉了他好消息,原来修真者果然是无法生育的,但还是可以与常人一样享受性情之娱,还有一点就是,如果如两个穷泽那样再升一格拥有了仙力,或者说飞升成仙了,那时候躯体内外会再次发生变化,并且再次有了生命之精华液,性娱之根本源。 周同听完之后心情好了很多,想想跟着两个穷泽好好修炼个三五十年,或许会获得仙力,那时候周小柔和莫雪莹先不要蜕变开光,等和周同生下几个儿女之后再去晋升真修不迟。 周同想着想着乐了,反正已经和莫雪莹一起劳作时从天人合一天性合一琢磨出了一套的练气大法,《莹柔神合心经》,依靠其中的法门也能找到那些妙不可言的欢愉。红钢笑道:“看你小子那吊样,些许小事情就经不住了,看看我俩,断子绝孙都不觉得如何难过。”周同笑道:“是啊,二位师父可以无限期的活着,现在又有了仙力,以后还不是想要多少后代有多少后代嘛。” 周同不知道,两个穷泽也不知道,仙人是有了那些最原始的生命的萌动力,但是仙人和凡人交合播种是极其难实现生命的延续的,即使是男女同为仙人,生命的出生率也是极低的,这是后话,本文暂且不表。 莫本亮很快安顿好了千草厅下院的事宜,白冬阳从此安心修炼,尽快进入修真者的行列,千草厅新任掌门人即是欧阳红月,这当然也是莫本亮的考量,谁让人家周同和欧阳红月是兄弟般的交情呢。 周同和欧阳红月单独喝了一次酒,虽然时间紧张,周同还是让欧阳红月在周同戒里游玩了近一日,第二天欧阳红月告诉了周同一个新的发现。 欧阳红月在周同戒里感觉是游玩了十个时辰多一些,而外面的周同却实打实的过了十一个时辰,因为周同戒空间的黑夜只是一闪而逝,用时辰来计算也是其中的十二个时辰黑那么一次,可是里面的时辰好像比外面略慢一些。 周同将这个新发现告诉了两位穷泽,红钢笑道:“这不算什么,空间不同,时间的速度也不同,这个星球的日夜是以周转和日月交替为天轮计算,你的周同戒空间只是以混沌隐含大道作为周期性运作的,所以不同也就对了。” 莫雪莹和朝廷军政大臣整顿军马十分辛苦,难得有时间和周同单独在一起,周同想到了和她姐妹就在理乐国举行婚礼,还是让余化龙劝住了。“主公,不日就要发兵,现在筹备婚礼太过仓促,主公乃是天下生灵之共主,还是要事先通告天下之后才可完婚,我看呢,咱们还是收拾了周传河在你的老家周京举办吧。” 周京,周家是第一代先人起家的地方,也算是周家子孙的发祥地。由于两位穷泽跟着,周同到底没有和莫雪莹享受性情之乐,“雪莹,等到完成了大业,我明媒正娶迎接你和柔儿,让天下人都知道,周家和莫家从此联姻。” “同哥哥,我和柔儿姐姐都听你的,这里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要那日配合你一起发兵了。”莫雪莹对周同的爱胜过了一切,她是不愿意举兵征伐的,不愿意看到战争的残酷,周同当然知道,包括周小柔,也是不愿意看到战争引带的灾难的。 “雪莹,理乐国大军等到二十五号再起兵吧,到时候直达周朝京城,我们在周京再聚,从此再也不分开了。” 周同离开了,莫雪莹忍住泪水送了一段又一段,还是兵马大元帅归海英达劝住了,云京城外二百里,莫雪莹不顾众人的目光拉住周同的一双大手,“同哥哥,你一定要保重,无论怎样,无论发生什么,我和柔儿姐姐要看到活生生的你,一直,永远。” 岭南省领雪耳寨,这里距离理乐国很近,是理乐国大军进军周京城的最佳行军路线,周同选择在这里起兵,一是为了莫雪莹,为了不让她的国家的军队尽可能的少参战,二是为了自己,为了前世的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惨痛,也为了前世的康国柱,吕文倩,吕文伟。 周同在雪耳寨前化出了周同戒里的所有均是,寨内的几千守军在三百六十多万大军的压迫下出寨投诚了。六月十八日是各路军马同时发兵的日子,清晨,在三百多万大军的见证下,周同临空飞在距离地面一千米的高空,一声长呼震破当空,声达千里之遥。 “我乃周蒙王朝之周同,今日举兵讨伐伪帝周传河,不为周传河倒行逆施残害当朝忠良,为的是周朝人民摆脱严苛的暴政和极具繁多的苛捐杂税,为的是天下黎民百姓,为的是天下所有的生灵,让鸿蒙大陆上的生灵在阳光下繁衍生息,在公平、公正、正义之下行使每个人每个生命的权益。我宣布,今日起,周蒙王朝的人民军队为天下黎明讨伐周朝伪帝周传河,周蒙王朝各路人民军队只和拥护周传河顽固抵抗的军队开战,沿路不可践踏农田,不可进入寻常百姓家里,不可对手无兵器和不予抵抗的周朝将士动手,周朝各地守城士兵只要不抵抗不开战,我周蒙王朝人民军队当礼让为先,欢迎各地兵营和地方官衙为大义投诚,你们为的不是我周同,是以天下百姓的幸福安康为己任的周蒙王朝朝廷,是为了你们父母妻小,为了你们的父老乡亲,为了我们共同的家园。众将官,起兵。” 两个穷泽齐声高喊道:“圣皇圣令,周蒙王朝人民军队,讨伐小伪帝周传河,起兵了呀。” 周同一席话震出方圆近千里,两个穷泽发出的声浪震的空气化作疾风飞驰,声波传得比他远了一倍多。如此,两千里内的生命都听见了,岭南省领雪耳寨,周蒙王朝圣皇在此起兵。 周同大军行进五日,由于举兵突然,三百六十多万大军突然出现,周朝自然无法那么快获悉战情,沿路大小州府不是望风而逃便是弃城投降。 第六日各路军马飞来飞鸽传书,六月十八日的当日同时起兵的还有八路大军: 第一路,日东城日东王周传杰,统帅陆路大军一百五十万,水路大军六十万; 第二路,中州省领乞丐派掌门夏侯亮,一百万人马; 第三路,河东省河东王詹天利,统领河东省领大军二百万,沙龙岛一百万,总计三百万人马; 第四路,周康城,马王帮和龙王教合力总计大军二百万,统帅龙无痕,副统帅马大江; 第五路,盾嘉郡大军一百五十万,统兵元帅赫然是马英卫,副帅东方胜; 第六路,周蒙王朝沙石关,出兵五百万,统兵者为周蒙第一大元帅金狮,参军余荣江; 第七路,周蒙王朝拥石关,出兵五百万,由第二大元帅李尚荣统帅,参军荣格乃提; 第八路,周蒙王朝坚石关,统帅肃中省肃中王左忠堂,参军左忠义,举大军六百万; 后三路为周蒙王朝的三关大军,军马总计一千六百万,可谓倾国之力。左忠堂原本掌管大军八百万,但是远途行军毕竟劳民伤财,于是其余二百汇合肃中省百姓担负起了运输物资的责任。丞相丁义珍则全权负责另外两路大军的物资运输,由于行军路途遥远,单靠不多的乾坤袋只能支应少数军马所需,所以大军行进还是要依靠军民运输战备物资,周蒙王朝地广人稀,丁义珍也是极尽所能。 西鸿国国王德托尼和金狮交好,有早年两国签署的和平协议,虽没发兵协同周蒙王朝大军作战,但量也不会轻易攻打周蒙王朝。 商厥国国王上回见了周同和两个穷泽的本事,也当中签字画押愿做周蒙王朝的属国,以周同对他的了解,余化龙等人的分析,打死他也不敢和周同做对了。 第七日,理乐国国王莫雪莹亲征,举全国兵力五百万,大元帅归海英达统帅全军,行进路线恰是周同大军走过的地方。 十路大军行进每日有不断的飞鸽传书交流信息,周同大军行军极快,一路鲜有抵抗的军队,周蒙王朝大旗飘展,圣皇御驾亲征自有司马芸樱等人早早布置好的车马仪仗。 司马芸樱极具才智,宣传工作做的极好,沿路州府望风而逃的极少,极多是前来投诚,周同当然是来者不拒,并且任命司马芸樱为圣皇架下二路大军的统帅,专门收拢整顿归附来的大周军士。 沿途百姓无不烧香跪拜,欢迎真天子为民征讨,更有无数青壮劳力加入人民大军,于是乎声势一日比一日浩荡,大军避过泰岳省,周同吩咐传书给理乐国大军,同样避开泰岳省,依旧按照周同的先头大军行军路线行进。 泰岳山是老周家的老巢,周同是要先占了京城,让天下百姓知道,周蒙圣皇名正言顺的取代了伪帝周传河,天下归心之后再反过头来和老周家算账。 第三十日,泰岳省交界,周同大军迎来了首次阵仗,探报来报,前方二百里有周朝大军五百万挡住了去路,统兵元帅周韬朗。 第三一九章排阵对垒真修出仗 “主公,周韬朗不是强手,但他的那五十万精兵十分的强悍,放在江湖之中个个不是等闲之辈,我判断还是从泰岳山出来的。” 两国大军黑压压铺天盖地,周同前路大军三百七十万,统帅李新岚,后路大军二百一十万,由司马芸樱领着做后应。 “圣皇,一路大军中有五十万同样的精锐,不如去和他们磕碰一下,定能杀了他们的锐气。”李新岚意气奋发,指挥军队很有一套,不过周同不愿多伤人命,在周同眼里,军卒只是做声势用的,战场上还是该强手冲杀,放着两位穷泽不用,何必要死伤普通的武者。 果然,两位穷泽很懂得周同的心意,红钢笑道:“他们挡在那里不出阵,就是要看咱们如何派兵,我看呀,还是咱们几个高手出去好了,杀的他们大乱,然后擒获那个周韬朗,取掉几个小高手的脑袋,一切也就万事大吉了。” 雷震天道:“正是,我愿意第一个出阵,先杀他几员大将再说。”自古冷兵器打仗阵前单挑极为重要,胜者一方可提振士气,败者一方则会士气低落,有时候一员上将可抵百万雄师。 周同前路黄罗伞下居中而坐,紧挨着他坐着的是周小柔,身后站着周家六小和五大弟子以及长孙国康、吕氏兄妹等人,周同不会让康国栋几人出战,让他们出来只是长长见识。 左侧坐着红钢和黄钢,其后是以龙大为首的十三位蛟龙,右侧第一位是余化龙,第二位是一路大军统兵元帅李新岚,其后是雷震天、北宫冷雪等人。 李新岚虽为统兵元帅,不过在这里还是周同指挥全军,当下命令雷震天骑了小黄出战,以武者的技能去上阵杀敌。 雷震天吃了隐匿丹,但是超强的气息配上极为庞大体形和恶煞般的面容还是震刹阵前,胯下小黄身高五米,身长六米开外,端的是神骏非凡,凶猛异常。 周朝大军一声震鼓,阵中跑出一员上将,金盔金甲黄金马,一杆金黄色的八宝驼龙刀,来到阵前举刀一指,“呔,贼军大将报上名来,本将军不杀无名之辈。” 雷震天化出两丈五长的开山分水三叉戟,小黄当即矮了半尺,随即又升了上来。原来雷震天开山分水三叉戟重达八百八十斤,小黄虽然可以负重,但是雷震天体重也不下五百斤,将近一千四百斤的重量压在身上,终究会吃力很多。雷震天发觉了小黄的不适,真修之境不过真气流转便可以使得躯体身轻如燕,开山分水三叉戟变得轻如鸿毛,小黄便如无负重一般了。 “臭小子,老子的大名说出来会吓死你,所以老子不说,接招!”雷震天一个精念催动小黄纵跃而起,距离周朝大将十几米挥动开山分水三叉戟,飞出一团无形的气流。 雷震天为真修,发出的是比武者内气精纯无数倍的真气流,气流是无形,速度快如闪电,对方上将发觉时气流已然到了身前,八宝驼龙刀只挡了一档便飞了,气流当时斩断上将上半身,飞出老远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将双手虎口震裂,张嘴喝了半声,胸下喷出啵啵的浓血,浓血冲得小半个上半身移了位,慢慢倾斜滑落。 震刹,震撼,两方大军鸦雀无声,周朝一员神通天顶峰的上将,在雷震天手下一招也抵不住,不见气刃发出便身躯两半而亡,如何不震刹两军。 “贼军大将不是武者,是修真者,他是修真者!”周朝军中传来一声喊叫,周朝大军乱了起来,修真者,如果是修真者的话,普通的武者如何能打得过。 红钢笑道:“说话的那小子露陷了,哈哈,他也是修真者,金丹元婴中期的水平,掌门,你能探查出来吗?”周同摇摇头笑道:“那老家伙隐藏的很深,我探查不出来呀。”黄钢道:“他不出手不发声是觉察不出来的,不过他发声有些学问,没有使用真气,只是利用对空气熟悉发出普通的音波传了出来,也算是粗懂真空和气流的修真者了。” 周同笑问道:“他会出阵和雷公打吗?”红钢道:“应该会,我相信他也会用假象欺瞒我们,不如让余公去好了,他俩正好是对手,打起来才有趣。” 第二个出阵的不是那位说话的修真者,是一位年老的将军,白须白发,银盔银甲,胯下雪狮子马,手持一杆两丈开外的战银枪。 红钢道:“不对,那家伙也是个真修,保不齐会比雷公高一些。”余化龙站起身来道:“那我来好了。”红钢笑道:“余公别急,雷公天赋异禀,双方不利用五星元素出击的话未必打不过他,放心,我俩会暗中保护他的,你只需传念给他,让他小心应付就是了。” 雷震天听了余化龙传来的精念,大声问那老者姓名,谁知那老者不吭不响,来到近前便是三道真气流冲了过来,雷震天早有预防,学着武者的招术舞动开山分水三叉戟,飞出的同样是真气流。 老者真气比雷震天强盛,不过雷震天天生的筋骨,普通气力也大的异乎寻常,配合真气经过手中的开山分水三叉戟发出的招术比老者更胜一筹。两人二马搓凳盘旋来回打了几十个回合,看似像模像样的武者招术,其实发出的全是修真者的真功。 “噗通”一声,老者胯下雪狮子马倒地死了,小黄“希律律”一声惊叫,雷震天跃起身来给老者当头一戟分出三道真气流,小黄则趁势飞退去了阵中,胸前开了个大口子,来到周同跟前时鲜血已然溅满了全身。 小黄看着周同的大眼睛没有什么不适,不过周同还是心疼的不行,周小柔飞快的给他上药缝合了伤口,黄钢给他输送了一丝仙气,晴朗的天空突然爆出一团乌云,黄钢抬头看了看笑道:“怕你来找我。”接着道:“掌门莫担心了,小柔姑娘的医术很有一套,我的仙力也能让我的小徒弟很快复原的。” 小黄伸出马嘴先在周同手上闻了闻,再在周小柔手背上蹭了蹭,接着和黄钢亲昵了一下,红钢笑道:“小徒弟很高兴,只是还不会用语言表达,呵呵,等完了事得空了,我先来教教我的小黄。” 小黄一声嘶鸣,又在周同身上蹭了蹭,瞪着两个大眼珠子看红钢,意思是说,我是主人的六小小黄,不是你的小黄。红钢哈哈大笑,“你这小黄,咱们都是周同门的门人,周同是掌门人,你跟我还要分得这么清嘛。” 阵上两人已打到了白热化,真气流搅得方圆千米飞沙走石,无数尖锐的破空响成一片,刺耳难当,两军军士个个看得心惊胆颤。在普通武者眼里,战场拼杀就是两个神人,战圈之中的气流不是气流,而是杀人的利器。 战到末端黄钢发话了,“他俩打的差不多了,雷公真气快用了,那老小子可能要出阴招了,余公,你上去吧,让雷公下来,你去和他玩玩。” 余化龙随意骑了一匹乌骓马冲入战圈,真气布满乌骓马周身,强大的气流无法造成伤害,“三弟回阵歇息,我来和他打一回。”那老者缠的紧,雷震天几次无法脱离战圈,余化龙剑法极其精妙,真气之下挽出一条无形真气龙,几个缠绕迫使那老者全力回挡,雷震天终于摆脱出了战圈,回到本阵时已然汗流浃背。 余化龙招法精妙,和那老者一刻钟的功夫过了二百个回合,那老者大叫一声,突然在余化龙当头出现一团巨大的火炎,周同急道:“老家伙使用真修之力了,咱们上吧。”红钢道:“掌门还不知道余公的手段,再看看吧。”周同道:“哦,看见了,余伯伯也会祭出五行之力。” 余化龙果然有手段,从两位穷刚那里学去的手段,周同和红钢说话的眨眼间祭出一大团水团,身形飞动当中水团迎上了火炎,火炎消失,水团也跟着消失,半空升起一团黑烟,慢慢的烟消气散。 那老者利用发出的火炎躲开了余化龙的剑圈,大声狂叫道:“你不是武者,你是修真者,你违反了天条,是要受到天道惩罚的。” 余化龙冷冷的道:“你个老东西先露了陷,还敢反咬一口,死去吧。”话音中凭空飞出数千个坠状坚石,一瞬齐齐往老者身上射去。 “啊呀呀果然是修真者,你会受到天谴的!”老者大叫当中祭出一团圆圆盾牌,坠状坚石噗噗的打在上面碎裂而开。余化龙化出数百枚暗器,在真气的操控下刺破真空留下一条条黑道再射老者,暗器使出后再祭出本命兵器,黑青色的三尺小剑,在数百枚暗器刺破一层层盾牌的同时一闪刺了进去。 “啊!”一声惨叫,圆形盾牌散开,老者飞身上了半空,那把刺在他腰下的黑青色三尺小剑瞬即脱离,一闪来到余化龙手中。 “你不是武者,你是修真者中大高手,无耻啊!”老者怒吼中往他阵里飞身急退,余化龙低声骂道:“老东西不要脸,老周家的老东西都是混蛋。” 老者跑的快,余化龙干脆踩在黑青色三尺小剑上追赶,周朝阵中突然飞来又一位老者,一身布衣,同样踩了一把长剑,升到高空时大面积的空中突然一亮,上万个冰针出现,带着厉声一瞬间包围了余化龙。 周同大叫不好,红钢同时道:“二徒弟过去,瞬移,别让余公受伤。” “得令哦呀。”一条粗大的人影消失了,留下一团急速的气流自转了一会儿也消失,是瞬移,自转气流团是瞬移之后产生的。 周同面对对方修真者强打余化龙周同有些着急,红钢却坦然自然,“掌门放心,我二徒弟比你厉害多了,收拾那个老小子,嘿嘿,洒洒水小意思。” 第三二零章胜进击再见崔元庆 红钢与黄钢的二徒弟就是龙二,龙二当然会瞬移,不过周同还没见识过他的手段,在他消失的同时还在担心,等他出现在上万冰针前的同时不是太担心,再等他一口气吸完了所有的冰针周同笑了。 龙二几百年呆在水里,对水是最熟悉的了,万把冰针对兽王顶峰的龙二来说还不是洒洒水的小意思嘛。 龙二出手了,是伸出的手,是龙二瞬移了去,伸出手抓住了那布衣老者的脖子,那布衣老者露出极其惊异的表情,张口大叫,“你不是凡人,你……”“你什么你,好好的,别反抗,听话。”是听话,布衣老者话说到一半便被龙二一爪抓得无法说出后面的话了,只好听龙二的话了。 龙二的速度太快了,说话当中便带着手里抓着的布衣老者瞬移到了另一白须白发的老者面前,又是伸手一抓,白须白发老者的口中发出了几个字,“你会瞬移,你不是凡……”“好,我就不是凡人,抓住了你这个凡鳖人。” 周朝军大乱,阵中将台统兵元帅周韬朗疾呼一声,“全攻!”顿时震鼓大作,红钢哈哈一声,“看他那孙样子,那是吓得了,掌门,咱们该如何应对呢?” 周同还是不愿意让普通军士上去拼打,“我看不如让李新岚派五十万精锐阵前抵住,咱们这些人上去收拾了那些领军大将,然后擒了周韬朗也就差不多了吧。”红钢笑道:“好啊,咱们少杀生,只挑个别的干。众徒弟们,咱们上了呀。” 红钢与黄钢相视一笑身影顿时消失,龙大是第三个消失的,接着是龙三等十一龙,小黑还不会瞬移,拿着两把三丈二的黑金甲巨擎刀吆喝着冲了出去,周同见他刀太大,化做人形看着十分的有趣,吩咐其余四小随意应敌,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 小狮小虎和小红本性均是嗜好杀戮的,听着周同的话红着眼睛往前疾冲,小白白瞪了周同一眼,“大哥,我也去杀人吗?”“呵呵你随意,可以在这里观阵。” 周同让周小柔骑着小黄压阵,命令单思彤和六大徒弟等人配合李新岚阵前迎敌,只要保证周军冲不进来,本阵不乱即可。 周同也会瞬移,而且还很了得,他没想着多杀敌将,很轻松的瞬移到龙二身边,将两个真修老者化入周同戒和周韬渠放在一起,再一个瞬移来到周韬朗身后,学着龙二一把抓住他的后颈,“老东西,你的武功很差嘛。” 周韬朗惊呆了,惊得满脸顿时多出了一层大大的汗珠子,他的武功其实还不错,不过个神通天武者在周同面前确实算很差的了,所以周同轻松的抓住他的脖子,勒紧的程度只让他无法发声,也使他无法运气挣扎。 红钢黄钢和龙大等兽的速度太快了,无数上将在他们掠过的一瞬间尸首分离,小黑等四小听了周同的命令,随意,所以见到人就杀,尤其是小黑,两把超大个的板面刀十分的恐怖,一挥之下便是一群军卒丧命,所到之处无不激起一片一片的血肉,周朝大军乱了,在以红钢为首的超强着使出的超强手段下乱了,他们恐惧了,五百万人的大军,人人在惊恐中遥看十九位强者的手段。 周同适时的提着周韬朗飞到了高空,高声道:“周军听着,你们领军的将军都死了,你们的统帅此刻就在我的手上,现在,我命令你们缴械投降,缴了械把双手放在头顶便不取你们的性命,如有不缴械的,看看那些丢掉性命的大将军们,那就是下场。” 纷乱的大军震动了,兵器掉在地上的声音聚在一起响成一片,个别顽抗吆喝的将军被红钢等瞬时秒灭,五百万大军,在二十位天人一般的超级高手的震慑下缴械投降了。 周同再出一令,投降者愿意归顺的则归顺,不愿意归顺的这就可以离开,于是乎走了一大半,归顺的军士超过二百万人。周同例旧先把他们放入周同戒内,一并收了他们大营内的所有钱粮物资,而后在周同戒生命空间里上演了一处天音大戏,当下收服了二百万周军的心,也震慑了两个老周家修真者的心,包括周韬朗听了周同的天意之后再和周韬渠交谈了一段,内心已然把周同当作了天人。 周同等二十人的超绝手段不日传出,行军二十日,所过之城寨无不望风来降,周同命司马芸樱将培训好的军卒给李新岚第一路大军补齐到五百万,再把乾坤袋生命空间内被感化了的二百万士兵派给司马芸樱,加上最近二十日聚拢了军卒,司马芸樱的第二路大军也有四百万上下。 一日坚石关左忠堂部飞来传书,原来周朝大军顽偶抵抗,左忠堂的六百万大军竟然一时停滞不前了,红钢和周同商议,左忠堂大军名声在外,周朝汇聚在那里的大军最多,于是周同继续带领大军往周京开拔,红钢则带着龙大龙三和龙四、三位蛟龙奔赴左忠堂部去帮忙,黄钢跟在周同身边以防不测。 红钢走后五天再来飞鸽传书报来喜讯,红钢等十一位高手杀敌十万,已然破了周军八百万,先头的急行军由左忠堂亲自率领,誓言要和圣皇大军同日抵达周京城。 其他各路大军每日飞来传书,靠着有高人帮扶周同,靠着周同无可附加的声望,如今的周朝大势已去,各路人马行军迅速,已然少有周朝军队阻挡对阵了。 周同让众将官广为宣传,大军铺开了行进,日行不过七八十里,沿途并无骚扰百姓者,这一是周蒙王朝的治军之法所规,二是周蒙王朝宣传教育做的好,归附周蒙王朝的军卒无不被周蒙王朝以人为本与人为善的治国理政的理念所感染,即使有些军卒对待百姓说不上亲,但也绝不会也不敢侵扰了他们。 行军半年,距离周京还有五百里地,周同率领的周蒙王朝大军已突破一千五百万,于是分了三路,第一路李新岚统帅,第二路变成了张天赐,周同的大徒弟,第三路则是司马芸樱,她已然担负着规整军队的任务。 一日周同探得一气息,很熟悉的气息,黄钢笑道:“那位修真者的气息不如你多了,怎么会露出怕怕的样子?”周同不是怕怕,而是惊惊,因为他的师父来了,是的,崔元庆来了。 崔元庆不亏是一代人杰,自降到武者不过三十年的光景,眼下又是一位修真者了,并且层次不低,金丹元婴初期。 周同只带了黄钢和单思彤、吴云钊和崔元庆见面,带黄钢是为了绝对安全,单思彤和吴云钊则是天山弟子,崔元庆这位太祖师爷爷来了还是要叩见叩见的。至于余化龙和司马芸樱等人,周同将他们视为周同门的人,六大弟子是自己的徒弟,余伯伯是自己最亲的长者,他们几个只是天山派的记名弟子,并且余化龙脾性刚烈,在两位穷泽的提携下强力晋升至修真者,或许超过了崔元庆,和崔元庆见了并不是好事。 周同先以天山派门规大拜了三拜,单思彤与吴云钊同时跟着叩拜,崔元庆扶起了周同,双眼不觉涌出了湿润。 “徒弟,你长大了,成才了,我终于可以放下心了。”“师父,您好像有些老了。” 是啊,现在的崔元庆确实有些显得苍老了,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额头上的沟渠越发的深邃了。“徒弟,这位高人是?” 崔元庆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表露感情,双眼的湿润在黄钢走近时便突地消失了。“师父,他是我的黄钢师父,是在东海幻境里帮我消化青龙真气助我成就真修的,穷泽。” “穷泽?”崔元庆惊异的望着黄钢,“前辈,二百三十多年前我曾在东海幻境历练,当年一位穷泽赐给了我一把黑剑,不知前辈知道否?” 崔元庆化出了一把黑剑,是当年周同在天山天池见过的那把黑剑,周同没想到是穷泽送给他的。 黄钢笑着拿过了黑剑,伸出一指轻轻弹了一下,剑身发出一声龙吟似的轻鸣,“小崔呀,上面小穗子上挂着的真气流被你吸收了呀,呵呵呵,我俩本来把一丝希望寄托到了你的身上,你还是没能参透这把黑龙剑啊,嗯,不过你的徒弟比你运气好,他帮我俩脱离了那里的束缚了。” 崔元庆好像什么都明白了,接过黑龙剑大礼参拜,“前辈,晚辈经年琐事缠身,一直没能看透这把黑龙剑里面的奥秘,也是我的机缘不够,不过我的徒弟周子同能获得前辈您的青睐,我是同样的高兴喜悦的。” “小崔,你来有事和我们的掌门讲吗?”“掌门?”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黄钢说话直接,要问他所来何事,他却听到了掌门二字。“前辈,我的徒弟是你们的掌门人?什么门?什么派?” 周同还是把成立周同门的初衷告诉了崔元庆,黄钢自然帮衬着说了一些要点,崔元庆听后一阵沉思,再看周同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 “周同,按我天山门规,另立门户首先需要天山掌门人首肯,其次还要向世人言明所立门户是依附在天山门下的,并且要在立派当日宣布,你的周同门何时成立?如何不事先飞鸽传书到天山去?” 周同却不好回答,黄钢笑道:“成立周同门不需要什么规矩,也不需要讲究规矩,周同门不是周同的周同门,是我们大家的周同门,我哥俩同意让周同做掌门人是因为他适合当掌门人,至于你们天山派,不过是那十八个来到这个星球上的仙人掠夺了本该属于我们灵兽族的资源而成就的你们人族,现在我们哥俩不要求你们人族返还应该属于我们灵兽族的那些资源,愿意和你们人族共同繁衍生息,这便是我们的大义,是周同门的立派根义所在。” 崔元庆听进去了不少,他不好和黄钢对峙讲话,再对周同道:“周同,你如若不经过我天山派上院掌门和长老们同意私自做了周同门的掌门,会有两种情况发生,一是讨伐你,我看是很难的,因为有穷泽前辈在,这个世上没有修真者可以战胜穷泽前辈,二是将你逐出天山门墙,那样的话,你我师徒的关系就算断了,至于我会遭到上院执法堂的何种惩罚,那也随他去了。” 周同回想以往种种,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位亲师父还是极力使自己活了下来,自己之所以能够如此强大,也是这位亲师父前期支撑铺垫的好。 “师父,现在的我已不由我,我在周同门成立之日会首先宣布我的身份,我的师父永远是您,我永远是您的徒弟,同样,我会告诉世人,是您成全了我的成就,我不会忘记您和天山派的同门亲人们,天山派有任何变故亦或是需要,我都会全力去支应的。” “嗨……”崔元庆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说道:“你若想取得天山派上院长老们的谅解,我想在泰岳山灵石的分配上多偏向咱们天山派一些是个好办法,如果那样的话,我或许有胆量有底气在掌门人那里为你开脱。” 周同心中泛起五味杂陈,说到底,天山派最终的目的还是核心的灵石,这也正是师父崔元庆当年大力成就自己的主要原因,当然,周同至始至终认为,自己和师父崔元庆还是有很深的感情交易的。 “师父……”周同思绪飞转却不好回答,因为在周同的内心中是要世间万物之间和谐公平的,那些可以让修真者飞升成仙的灵石也要在不绝对的情况下、但是要在青天白日之下公平的分派的,可是师父崔元庆还是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周同,你一定猜出了我之所以全力提携的原因,我宁肯耗去一百二十年的功力成全你,宁愿看着让我心动的青龙之力在我的手里存入你的体内,其原因是我想利用你推翻你们周家的那些老派奸雄,同样的原因,我更想让我们天山派多分得一些灵石,让我的那些心地善良而无缘登顶的师叔师弟们在灵石的帮助下有机会更上一层楼。” 崔元庆说话时黄钢一直盯着他看,崔元庆似乎故意避开黄钢的眼光,双眼同样直盯盯的看着周同,“周同,相信你深知咱们天山派的立派根本,我们天山派之所以长盛不衰,是因为我们为正义而存,为人们向往的美好生活而奋斗,以普天下劳苦大众的疾苦视为自己的疾苦,惩恶扬善,路见不平拔刀铲除。你的周蒙王朝获得了人心,我们天山派同样得到了广大武者们的人心,我们同样获得了天下亿万武者们的推崇,我们天山派一直以来就是天下武者们向往的武者圣地。周同,为这样一个门派付出一些,你觉得过分吗?” 周同琢磨着怎么回答崔元庆,周同有许多话可以驳斥崔元庆的一席话,可是周同又不愿意让崔元庆伤心,因为崔元庆毕竟是周同的师父,周同完全相信,如果自己现在有难,师父同样会全力来救自己。 黄钢替周同发了话,“小崔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你说的那些只是关乎你天山派的小义,而将来的周同门将是关乎天下生灵的大义,至少,周同门像周蒙王朝朝廷的治国理念一样,是以人为本、众生同等的。你说说,如果这样的门派成立了,是不是对天下所有的生灵都有帮助呀?” 崔元庆还是没敢去看黄钢,不过还是用语言回敬了他,“我天山派万年来同样将以人为本作为立派的根本,并且我们门规中便将舍生取义、扶弱救贫、匡扶正义视为己任,我们同样也以万物平等、天下大同为宗旨,让天下生灵在平等的大义下过上安稳的生活,也便是我们天山派门人弟子们的使命。” 黄钢笑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多争取那些灵石呢,天下生灵都是平等的、同等的,你给你们天山派多争取了,别的生灵岂不是要少分到一些,那岂不是在你们天山派的干扰下让公平公正失去了公平和公正?” 崔元庆终于表露了他的本性,和余化龙同样,崔元庆也是不怕任何强大威胁的人,他扬首正视黄钢,拱手道:“前辈,天下之事没有绝对的公平,公平正义也只是在一个层面存在的,要想这片鸿蒙大陆上的生命处于绝对公平,那便就又得回到远古时期,各类生灵在蛮荒和懵懂无知之下直接面对,为了自身的利益不遵守任何道义和规则,那样便是绝对公平,也绝对是强者韦遵的公平。” 黄钢的脾气比红钢好多了,他只是笑了笑,“小崔,只要周同答应为你们天山派多争取一些灵石,我俩便不会反对,不过我还要送你一句话:天下万物无非都要遵守一个道理,那便是大道,请记住,周而复始,万物皆同。” 崔元庆拱手道:“前辈名言至理,晚辈受教了,周而复始、万物皆同,相信也是你们取名周同门的原因吧。” 黄钢笑笑没做回答,却要先走一步了,“你们师徒俩聊吧,周同怀有一颗仁义之心,我看你也是,不如抛开束缚在你俩思维里的那些人间道义好好的谈一谈,聊一聊。” 黄钢走了,说着话摆摆手走。 第三二一章天之将变八面风飞 崔元庆也走了,他和周同谈了两个时辰后走了,走的时候周同送了他一个乾坤袋,里面满满的是各种美酒,还有九颗九叶灵草。 “师父,咱们天山天池最适宜种样这样的灵草,您拿回去了不用亲自去栽种,交给李先生就行。”“李先生?”“啊,啊!是我大师兄的徒弟李尚志,我前世的小时候是这样称呼他的,叫惯了,总是改不了口。” “哈哈哈……”崔元庆朗声大笑,“徒弟,等你去收复泰岳山的时候咱们都去,我估计到时候其他门派上院的那些隐藏高手也会去,放心,我回去会说服上院掌门的,他是我师祖的亲师弟,是我师叔祖,他听我的,哈哈哈,徒弟放心,你师父我呀,到了那里都不会是没用的人。” 崔元庆走了,走的时候心情很舒畅,因为周同依旧全心的认他这个师父,最重要的是,周同将根据每个门派对社会的贡献度来加成分派灵石,那样的话,天山派当是第一位,绝对的第一位。 这也是周同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各大门派对人类以及生灵们的帮扶越大自然越好,可是如何衡量比较呢,周同也想出了一个办法,设立一个像周蒙王朝皇厅黎民会那样的机构,由机构每年派人到各地调查民意,支持率高的自然会多分得灵石,相信凭天山派一万多年来的沉淀,先期拿个第一位还是很有可能的。 崔元庆很相信周同的话,他更相信周同可以完全征服老周家,不说周同如今如何能耐了,是周同身后的两位穷泽和那十三条超级蛟龙,那样的存在,是任何门派或者说所有门派的修真者加起来也战不胜打不过的。崔元庆本来还想着如何让天山派上院的那些大佬们下山帮助周同呢,结果冒出了两个穷泽,连几百年不出水的蛟龙们也给叫出来了,那么以后的结果也在崔元庆心中有了定论。 天山派消息很灵通,自上次周同和十九位超级高手威震周韬朗所帅五百万大军之后,天山派上院便有了新的计议,崔元庆下山来找周同,也是在新的谋划决策下有备而来的。可惜了,天山派上院的众长老们还是没能判断得到周同的实力,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崔元庆还是达到了目的,至少上院长老们交代的事情也算有了眉目,周同好歹是他的弟子,今后的周蒙王朝和周同门和他仍旧是一家,周同门虽说不计门户立意广泛,但天山派只要运作正常得当,泰岳山真的象周同说的那样光明正大,那么今后还是可以傲视群雄,在十八大门派当中依然是超然的存在。 崔元庆分析的有道理,周同是天山派的弟子,周同门成立之日也会宣告天下,天山派自然而然会获得巨量的名誉加持,泰岳山的灵石分派上获得更多,就这几千年在江湖上的名声来讲,天山派当属第一。 周同送走了崔元庆,左右看看单思彤和吴云钊,笑道:“要是周同门成立了,你俩是回天山派呢,还是继续跟着我修行呢?” 单思彤道:“抛开门户之见,我俩依然愿意跟着小师祖,其实我俩是想着永远跟着您的,不过如果周同门将来真的和天山派分离,我俩将无法无视天山派,小师祖对我俩和师父与师祖是一样的,真要做出抉择,我俩会选择放弃。” 单思彤心思缜密,和在周京的皇家武馆一样,一直以来低调行事做人,周同前世受他和吴云钊多次协力,今生依然。“祥彤,祥钊,周同门是大家的,掌门我当不当的其实不重要,我不想失去你们俩,我想今后咱们可以一起修行,即使将来真的飞升成仙,我也想咱们永世在一起。” 周同说的动情,两人双目泛光,吴云钊道:“小师祖不会背弃师门的,我们也不会,我们即使和小师祖一起加入了周同门,也还是天山弟子。” 行军当中讨论周同门的事情,“周同不必忧心,周同门是没有什么门户之见的,你是周同门的创派掌门人,也可以还是天山派的门人小崔的弟子,即使别的门派的亲传弟子来到周同门,只要品性没问题,咱们还是收纳的。” 黄钢心胸豁达,余化龙跟他谈的久了也受其熏陶,“主公,黄钢师父说的是,周同门应该海纳百川,有超出一般门派的大容量,周同门的弟子也可以是别派的门人弟子,只要品行端正,资质好,心中装着天下苍生,那就是咱们可以全力培养的人才。” “哈哈哈……”黄钢鼓掌笑道:“余公所言甚是,生命面前无论人兽平等相待,海纳百川广播善缘,周同门便有了其周同的道理。” 周同沉思了一会儿,笑道:“相信师父日后会明白的,只要不让师父在天山上院不好做人就好。”余化龙道:“大师伯近三百岁的人了,看待事物还能不如咱们,主公放心,日后我去和他慢慢说道说道。” 大军行进出奇的顺利,沿路州府衙门和驻地军营降的降逃的逃,司马芸樱上报了一些异情,周蒙王朝大军未到时那些衙门里的官员便逃走了一大半,留下的官员不作为,衙门失去了功能,市面治安混乱,当地百姓也乱了秧,军营也是同样,再不像原先那样缴械投降了,而是早早的成了空营,许多营房变成了当地土贼的巢穴。 “师父,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好多天了,一直在延续着,我判断是周朝京城里的周传河下了什么命令,兴许是收拢了各处的钱粮物资和军队,要聚集在周京城和咱们决死一战。” 周同想着如今己方势大,十路大军同时攻到京城,周传河能有多少兵马可以抵抗呢,再有上次穷泽龙二他们立威,周传河难道真的敢应战吗? 余化龙道:“主公,周传河手里的王牌就是那些老太监,斩监太监和斩首兵团,那些老太监的大阵当可以对付一般修真者,但是还不足以对付如黄钢师父这般手段,我猜测周传河应该是受了他身后的老周家那些老家伙的指引,如果周传河在京城布兵迎击咱们,那么老周家的那些修真者一定在里面等着咱们。” “呵呵呵,没关系,有谁阻挡就收拾掉谁不就行了,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人可以做为我的对手打一仗,只管往京城进发,他们的什么手段和计谋在我这里也顶不上用处。”黄钢不明白人类的心思,但无需揣摩人类的心思,强者面前,一切行为都是徒劳。 周同麾下三路大军继续进行,不多日又探测到崔元庆的气息,来的很快,很急的样子。 “师父,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来见崔元庆的有三人,除了黄钢还有余化龙。 “徒弟呀,不妙了,三天前得到的消息,周家上院联合了仙照派、金甲派、巫山派、乌云宗,东显宗和倭利派这六大门派上院的修真者去了京城等你们呢,放出的话说是周蒙军里有大量的修真者,已然违反了一万年多前十八大门派共同定立的誓约,他周家也不会坐视不管,所以通告十八大门派上院,要所有的修真者一起讨伐你们了。” “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们先派出来的真修,反而倒打一耙!”余化龙眼里不揉沙子,“主公,我们也给各大门派飞鸽传书吧,到时候齐聚周京城,看看到底是谁首先撕毁誓约的。” 黄钢笑道:“余公不急,不急呀,那样也好,那些胆大妄为者胆敢在京城堵咱们,呵呵,好啊,省得咱们各处找他们了,只要还有和周家串通一气的,一起灭了不就行了。” 黄钢又是这么一句话,什么事情靠他和红钢的手段震服了就行了。 周同不这样想,“咱们不能在天下人面前失去口舌,当要让天下人知晓,是老周家先用修真者扰乱凡间秩序的,也要让十八大门派都知晓,老周家勾结几大门派暗中串通私分能量灵石,现在怕露陷了,所以先行恶行要联合那些和他勾结的门派围堵我们。” 崔元庆点头道:“徒弟分析的好,说的对,仙照派、金甲派、巫山派、乌云宗,这四个门派就是为了获取更多的灵石才与大周第一位皇帝达成了秘密协议,东显宗和倭利派是当年为了私利帮助大周建国的,到了现今的关键时候,他们会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和周家站在一个阵营的。徒弟通告其他门派,我想就你前期行的那些善事来说,至少有一半不会和周家苟同。” 周同分析了十八大门派,天山派,千草厅,飘渺宗,隐仙派,乾坤派,少阳派,武龙派,混元派,这八大门派铁定不会去支持老周家,雏龙派的弟子三十多年前在东海幻境过周家的气,八成会战在己方一面,宝云宗的弟子三十多年前在东海幻境也和自己交好,和天山派、千草厅交情历来不错,到时候充其量会持中立,金厥派和蒙荡派不好说,但是就如今和商厥国与西鸿国的关系来说,那两派也会仔细掂量掂量的。 仙照派本来是西鸿国一气的,不过周同和余化龙当年杀死了他们的高手,仙照派也算是和周同的周蒙王朝结仇了,至于金甲派,周同相信,去了京城他们会给老周家一些意外的。 周同的主意得到了崔元庆的赞同,黄钢满不在乎,余化龙当然也是同意的。 送别师父崔元庆,周同连写了十三道密笺,除了仙照派、东显宗、倭利派、巫山派和乌云宗,其他门派都有份,通知司马芸樱即可发出飞鸽传书,并且派出龙二、龙五等十位蛟龙瞬移去十大距离最远的门派,其余三个距离近的由黄钢和余化龙、雷震天前去,不为别的,就是监督飞去的密笺可以安全达到各大门派。 分派完毕,大军继续行进,晚上黄钢赶了上来,笑说少阳派掌门接到密笺立刻去了他们上院,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上院便派出以上院掌门人为首的修真者去周京城了。 周同大喜,心说下次见到少阳派下院掌门人郭飞靖可要好好报答与他,一定是他事先和上院的长老们通好了气,一旦大事发生便会迅速做出反应。 几日后龙二等陆续回来,事关修真界和凡人界的诀要大事,各大门派上院也都派出了掌门人为首的真修赶赴周京城,看来变天的时间不远了。 距离京城不过一千五百里,一日黄钢突然发现龙大的气息,拉着周同几个瞬移见了面,龙大的一席话使得周同一阵震惊,黄钢却说道:“掌门放心就是了,让周蒙王朝三关的大军返回去回防,啊有我哥哥红钢他们几个去帮忙,那就一举消灭西鸿国好了,包括仙照派的什么狗屁上院下院,都一起给挑了。” 原来十三日日前西鸿国突然发兵攻打周蒙国,坐镇蒙京城的丁义珍随即飞鸽传书传给了三关金狮、李尚荣和左忠堂,左忠堂身边有红钢在,按红钢的意思就赶回去大大的杀他一通,不过左忠堂还是劝说着给周同送信,这般大的事情,还是要圣皇本人拿主意才是正理。 周同采纳了黄钢的建议,唤来了龙二和龙五,让龙大带着他俩回去分出三路分别支应三关兵马,返回去一举歼灭西鸿国大军,仙照派敢派弟子阻挠,一并诛杀了之。 龙大带着龙二和龙五瞬移了回去,按照周同安排的,红钢和龙五随左忠堂大军回防,龙大和龙四去和李尚荣大军一起回攻,龙二则和龙三联合金狮大军返回去击退西鸿国军。 周同和余化龙等人说了,众人分析西鸿国突然变脸的缘由,司马芸樱道:“西鸿国的历代国王历来和仙照派交好,仙照派也将西鸿国的锡拉特王族视为一体,此次攸关天下改朝换代的大事,我想西鸿国当代国王德托尼即使心里不愿意攻打周蒙王朝,也架不住仙照派的威逼利诱而放手一搏了。” 司马芸樱的分析得到了余化龙的认同,“芸樱说的有道理,自古掌权者突发变动都是因为利益的极具变化造成的,我相信老周家同样联合了倭斐国来和咱们做对,主公商厥国不可不防,詹天利那边也需要咱们派人去接应才好啊。” 周同点头称是,和黄钢商谈,“黄钢师父,我看咱们还是派几位蛟龙前辈去支应一下吧。”黄钢无所谓的表情,呵呵笑道:“好,你是掌门,是将来鸿蒙大陆上管理黎民百姓的圣皇,这些大事情你说了算,你说怎么派我就怎么让他们去,呵呵,不就行了嘛。” 周同委派龙六和龙七去监视商厥国,一旦发现异变,立即通知第四路大军龙云痕和马大江,让他们所帅的二百万大军前去迎击,龙六和龙七自然也成了第四路周康城大军的守护者。龙八和龙九去接应詹天利三百万大军,一旦发现有敌军侵袭,同样的话,放开了杀,杀的敌人丧胆了才好。 第三二二章乌泱泱阵前诉谋肠 轰隆隆铁蹄震天空,军盛盛雄威慑京城。 周京城三百里外,周同圣皇大军一千六百多万人马乌压压铺天盖地地占据了五百里方圆的地面,军前纛旗飘展,一道道金黄色的圣皇大纛龙旗中间,是一杆十米高的黄罗伞,持伞者龙十六是也,伞下一架超大的黄金龙椅,上面高坐两人,第一人,周蒙王朝圣皇,周同,第二个是周小柔,面目含笑着坐在他的身旁。 两边布了两把太师椅,一把高大,椅子上坐的是身形巨猛的黄钢,另一把适中,上坐的是面无表情的余化龙。如龙十等蛟龙和雷震天那样的身份此时并没有设座,和长孙国康、北宫冷雪、单思彤等人并立两侧。 圣皇大纛龙旗前方是一溜数十万人的统兵大将,张天赐是周同之大弟子,跨神驹周小白居中而立,左侧第一路统兵大元帅李新岚,右侧第三路统兵大元帅司马芸樱,胯下马乃是周同爱骑周小黑。其余两侧是周同四大弟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周家六小的其他四小周小黑,周小狮,周小虎,周小红。 康国柱、吕文伟、吕文倩、马喜凤、四人赫然在阵的最前方,和周家六小一个排位,这也是周同亲自吩咐的,让四人见识阵仗,但凡是普通武者出阵,便派他四人上阵杀敌,自然,周小黑等周家四小是要跟着他四人一起去上阵的。 周京城,同样旌旗飘展,巨大的城楼上是百万计的军士,城下堆集大军不下六百万。只听得城上城下一阵声乐锣鼓,一杆不如周同圣皇黄罗伞高大的黄罗伞走出了城门,下方是一辆周朝皇帝专用的巨型皇家辂辇,辂辇上雕龙画凤,镶嵌宝石金钻无数,八条金黄巨龙盘绕辂辇周身,更显得威仪非常。 辂辇前后两侧是一对对手持金黄色的黄罗帐的仪仗队,数不清的身穿土黄色服饰的太监鱼贯出了城门,声乐锣鼓中不知哪个老太监尖叫了一声,城下城上七百多万军卒同声齐喊,“大周万岁,皇帝万岁,大周必胜,伪皇叛逆必败!”声势震天响,紧接着鼓乐齐鸣,好不热闹。 黄钢笑道:“还真没见过什么叫排场,你们老周家的人会搞啊,让那么多的人失去了性欢之根伺候他们,搞的跟真的似的,呵呵,可惜了,那些太监们寿命都不长了,如何还能保护了那个大车里坐着的年轻人呀。” 周同呵呵笑了,他自然探测到了周传河的气息,不过是神通天的武者境界,心脉跳动过快,呼吸急促,“黄钢师父,那个人就是周传河,也不年轻了吧,八九十岁了吧。” 黄钢一乐,“八九十岁还不年轻,我都活到这个年纪了,还觉得很不老呢。不过呢,那小子没什么出息,随手擒来,咱们不说他,说说他们安插的伏兵。”黄钢呲牙笑了笑,手指远处周京城另外两侧道:“掌门可发现了,他们的主力军在那做大城池的另外两边呢。” 周同也探测到了,笑道:“不过是加起来比咱们多了两三百万的普通士卒嘛,我倒是不担心那些,担心那些修真者隐藏在哪里,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黄钢道:“修真者只要不使出真气就可以一直隐匿气息,我虽然很能盖,但是要发现他们还需要在一千米之内才你能办得到。不过掌门不要担心了,修行几百年最多上千年的修真者,对咱们造不成什么大的伤害,我想着今天是不是还去收拾他们领军的那些大将?” 余化龙道:“黄钢师父,敌方修真者数量能力不明,不若先试探试探,我相信打了几次硬仗,那些老家伙们会出来的。”“老家伙,哈哈哈……”黄钢拍着胸脯乱笑,“谁还会有我老,余公说的老家伙不会是我吧。” 玩笑归玩笑,众人还是采纳了余化龙的意见,主要是司马芸樱和李新岚也复议了同样的战略选择。 周军很会布排场,周传河的巨型辂辇伴随着鼓乐队锣鼓喧天的通过军中,来到阵前,距离周同大阵还有五十里远,又一名老太监尖声高喊道:“对方的周同小子,我大周皇帝万岁要和你讲话,你作为周家的叛逆子孙,作为吾皇万岁爷的皇侄,不会不敢过来答话吧!” 老太监底气很足,声音很洪亮,方圆百里都能听得见,黄钢笑道:“那些老太监里面就他的内力深了,不过他们的内功有问题,练不出什么名堂的,咱们周同门以后虽然可以博采众长,但万万不要学那些玩意儿呀。” 周同知道周朝的太监学的阴阳功,那必须练成雌雄同体才可以达到武者神通天的境界,周同当然不肖,“黄钢师父放心,他们的那武功是要割了卵蛋才能练的,咱们的人可不干那缺德的营生。周传河那小子叫我去说话,我看就去和他谈几句好了。”黄钢点头道:“他们里面不会有什么能人可以将你一击毙中,放心的去,我会跟在你滴旁边滴。” 周同笑了,黄钢说了放心的话还是不放心的要跟着一起去,余化龙道:“主公,周传河这是要在两军阵前立牌坊,定是想好了说词,不如我和芸樱跟着你,到时候好替你出主意。”黄钢笑道:“甚好甚好,那咱们就一起去。” 三个人陪着周同去不算多,不过黄钢的体形相貌有些恐怖,周同劝他留在军前,他却不愿意,“这是哪里的话,我就是个子高一点,长的不好看一点,其他也没什么,我不露真面目,只露出武者的气息,看他们还敢说我恐怖。” 黄钢在东海幻境的生命空间里束留了万年之久,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没有仙人之躯体,却拥有仙人之力,使出普通武者的内气还是随意使然的,周同无奈,只好拿一块大布裹了他的脸,一行四人缓缓走到阵中。 由于两边军马太过庞大,留出的战场巨大,两边大军南北距离七十里,东西无尽头,周同看似缓步而行,半个刻时便走了四五十里,还是周同尽力劝阻黄钢慢些走的结果。 周传河几乎是和周同同时出来的,不过速度极慢,他乘坐的辂辇是由数百个太监推着走的,随行的只有五十来个老太监,不过周同还是探测出了端倪,黄钢笑道:“好几个修真者躲在后面给那小子推车呢,呵呵,很奇妙呀。” “主公,七十里的路,咱们走了五十里,就在此地等他们,看周传河那小子距离咱们多远才停下。”余化龙心思何等缜密,周同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好,芸樱就挨着我身旁,万一对方的修真者突下黑手,我把你放进周同戒里就没事了。” 周传河那边见周同四人不动了,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行进,这次比刚才走行的快,不一刻距离一千多米两边都看得清楚了,辂辇停驻,翡翠玛瑙做成的门帘一挑,周传河从中走了出来。 “周同,哈哈,周同啊周同,真是没想到,你不但活得好,还活得风生水起的有滋有味,你觉得凭你暗中教唆我大周将官,凭你带着几个修真者就能打败我吗?额呵呵呵,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周传河声音不低,也不高,只有周同这边能听到,两边大军均无法听得见,周同深邃的眼神把他上下打量个遍,微笑道:“无耻的周传河,你不过只是个傀儡,如今你身后的周家人给了你些许底气,你就趾高气昂的不知所以了,你可看见,我周蒙王朝的大军现在何处?” 周传河本来高高站在辂辇是显得意气奋发的样子,不过被周同的眼神一扫,扫得浑身发软,心里发慌,一道精念传在周传河脑域里,使得周传河再次鼓起勇气和周同说话。 “你所谓的周蒙王朝不过是从东蒙国窃取得来的,你可曾想过,东蒙国的王族族人是你娘亲的娘家,你把他们金族人杀害的杀害,禁锢的禁锢,你的亲娘地下有知,还会不会认你这个亲儿子?” 周传河这次声音极大,是鼓足了内气发出来的,声波穿透空气直达二百多里,周京城下城上的六百多万大军大都听到了,周蒙王朝三路大军一千六多万人也有两成听了去。 两边军马有了些许骚骚声。 余化龙低声道:“周传河那小子这般造谣是故意气你的,不要被他气到,说说他如何杀害先皇的。” 周同本来是有些生气,被余化龙这样一说便没有了气,心想余伯伯几乎和我一起知道哪些内幕的,我那爷爷根本就没有死,如何还要这般说。 正想着,司马芸樱说话了,“师父,周传河弑父杀母早已在民间流传,您这回给两边的兵士说了,也就扣实了他的这顶帽子了。” 周同会意,明白余化龙和司马芸樱的意图,你周传河不是要胡编乱造的给我编排嘛,那我也给你扣上屎盆子。 “周传河,我待周蒙王朝金家如何不用你说,让全天下的军民们前去看看就明白了,可是你,你这个弑父杀母的畜生,早年为了抢我父亲的皇位用毒药毒死了你的亲父亲,残杀了你的亲母亲,将我父母赶杀之沙石关,最终我的父亲还是惨死在你的手中,我的母亲也因你而中巨毒!周传河,你可知道,我未出生便失去了父亲,十岁就失去了母亲,这些也罢了,可是天下的黎民百姓,因为你的残暴有多少人失去了家园,有多少人因你而卖身沦为奴隶,又有多少人因你而客死他乡,还有多少人是被你直接指使杀害的,你问问天下人,谁不知道你这个伪帝周传河五十多年前杀害了无数先朝忠臣良将,谁不知道你暴政苛税,使得大周朝境内亿万百姓近几十年过着水生火热的奴役生活。周传河,你可对得起你的父亲,可对得起你的祖宗,可对得起你的良心!” “住口,住口,住口!”其实周同在数落咒骂的时候周传河说了好几次住口了,可惜他武者内力如何和周同的真力相比,在周同强大的气场下也只能隐隐约约发出几声零星的反击。 不过周传河还是在有人凭空输送给他一丝真气之后发狠喊了话,“住口,住口,无知小辈,你怎知是你的父亲图谋皇位,是我配合先皇一脉合我君臣之力赶走了你的父亲,是你的父亲杀害了我们的先皇,是他要去投靠东蒙国的,他是在东蒙国和西鸿国两国大军的压力下死在西鸿国白虎军团巴尔思手里的,周同,你不是已经杀死了巴尔斯了嘛,你当时杀不了我,专门去杀死了巴尔斯去给你的父亲母亲报了仇,这些,天下人都知道的啊。” 周传河开始说话时有些发怒,说到后来变得心平气和了,周同不和他斗气,厉声道:“周传河,你个伪帝,你好无耻,巴尔斯带兵来攻打,打败了自然要死。无耻的周传河,我为周朝的百姓击退西鸿国大军,杀死西鸿国的统帅,保护了那里的一方百姓,你倒反咬一口,伪帝,周传河,是你下命令逐杀我的父母,这里还要栽赃陷害给他人,可能嘛,天下人会相信嘛,周传河,你的良心在哪里,你,还有没有一丝良心了!” 周传河的脸色不佳,一阵红一阵白的,等周同说完一段奋力吼道:“周同,你这个周家的叛逆子孙,我大周皇朝历经七千余年,七千余年来还从未出现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心怀巨诈的逆子,大周朝泱泱大国亿兆百姓当中也难挑得出你这样的人间败类,我大周朝一直以来便是以我周家世代承袭,我大周朝一直以来便是以爱民如子任人唯贤而闻名天下,我大周皇室还是那个勤俭持家奥西百姓的大周家。而你,周同啊周同,你呀,若不是你,你母亲的东蒙国也不会败落到你的手里,若不是你,我们大周朝还是一个清平世界人间圣地,若不是你,我们大周如何会死掉那么多的将士与百姓。周同,周家的逆子,你这般大举带兵来攻打你的祖先创立的大周京城,你如何面对你的祖先,如何面对世人,你让天下的老百姓如何看你,周同,你不是人,你是畜生啊!” 周传河连炮似的一顿长话几乎把周同说怒了,张口痛骂前司马芸樱连忙给他传去几句密语,周同听了微微一笑,怒气顿时平息。 第三二三章啼兮兮伪善无为善 两军阵中周传河大骂周同,周同听了司马芸樱的传音密语呵呵一笑,朗声说了一番话。 “周传河,你的清平世界人间圣地在哪里?是你身后的那些当兵的还是你周朝境内广大贫瘠的百姓?朗朗乾坤,天日高悬,上天都在看着你呢,你低下你的头颅看一看,因为你一人乘坐的车辇,就要几百个人为你做苦力,你就是这般勤俭持家的吗?你用他们为你出苦力也还罢了,你还阉割了他们,让他们变成了不男不女的妖人,周传河,光面堂皇的话谁的都会说,可是事实就在眼前,两方的将士们都能看到,勤俭持家的你就是这样爱民如子的吗?” “周同,逆子,这是我们周家的祖训惯例,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周家的后人血脉纯正,我们周家为天下亿兆人口付出心力,难道就不能用少许穷人家的孩子来为我们端茶倒水嘛。你可要明白,他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进到宫里来吃穿不愁,冷了有冬衣、热了有夏装,难道不比他们跟着他们的贫困的父母艰难的过日子好吗?!”周朝皇室每年都要收集一些幼童阉割了送入宫中派用,周传河自出生便由太监伺候着,在他眼里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是在一般百姓心中那便是魔咒,所以他说出的一番他认为很中听的话便变成了双方普通军士不中听的话。 高高在上的周传河,如何能理解贫苦人民的心,这也正是司马芸樱出的主意,看似普通甚至抬不上台面的话,在这里产生了奇效。 果然,周同顺着他的话又说出来了一番简单的道理,“周传河,你坐惯了高高在上的皇帝,视人命为草芥,贫苦家庭的孩子便不是人了,任由你和你的爪牙宰割,周传河呀周传河,你高高在上一边欺压着你身下的人命,一边高谈着你爱民如子勤俭持家的阔论,你不觉得你太虚伪了嘛,你以为你的心灵里还会有一丝人性吗?” “周同逆贼,你不要胡言乱语霍乱人心,这是我们大周朝的旧制,祖先传下来的规矩,不是我可以破除的,你以为你这低级幼稚的几句话就可以蛊惑到我的军心嘛,不能,周同,你这个周家门里的逆子,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天也不会容你!” 周传河刚才声音喊的大,两边军士大半听见了,周同喊的更大,“周传河,伪帝,你弑父杀母残害你的亲兄长,残害忠良,欺压百姓,视人命为此草芥,你的路已经走完了,就此快快放了那一干为你做苦的苦力王,让他们回家和亲人团聚,你呀,还是自刎谢罪的好。为了你的一己之私杀害你的亲生父母,你这样的人间败类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周传河,你呀,去死吧,你要是还继续活着定会遭到天罚的!”周同发出的声波磅礴浩瀚,方圆几百里内的人类都听到了。 周传河气急了,大吼道:“小兔崽子不要乱扣帽子,上天不会惩罚我,我没有杀害我的父皇母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周家,也都是为了我们大周朝,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我劝你快快收兵回去,否则,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余化龙突然发声,“周传河,你说你没有杀害先皇,可有证据?” 余化龙发出的音波不比周同若,周传河一愣,极目一望惊道:“你,你是余化龙!” “是啊,他就是余化龙!”说这话的是辂辇下的一个老太监打扮的人,他轻飘飘的飞了上去,并且站在周传河前面,脱了太监的服饰,露出寻常的布衣,撕下黄色面罩,却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 “没想到啊,化龙,你也大成了。”老者话音低沉有力,清晰的传在周同等四人的耳膜中。 周同猜到了什么,余化龙却认得他,“皇爷,你果真没死?!”周同低呼一声,“果然应验了!” 那老者便是周传雄的亲生父亲,大周朝上代皇帝周韬进。 “是啊,化龙,我没有死,你一心为主我是知道的,当年我的三儿子受了天山派蛊惑,我让老四继承皇位也确属无奈,后来老三要去投奔天山,化龙,你想想看,我周家世代与天山派不和,传雄那孩子如果投奔去了,成了天山派的门下弟子,我们老周家该如何面对诸家门派,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呢,所以,我只好让老四派人去把他追回来,可惜呀可惜,传雄不听话,非要一意孤行,结果死在了西鸿国巴尔斯的手中。化龙,传雄受了天山派的蛊惑,虽然已故去,但是他总归是我的儿子,你可以过来问一问我们周家的族长,我们老周家的宗祠中,是不是摆了传雄的灵位。” 周同极力控制着剧烈颠覆跳动的心情,余化龙比他也好不到那去,不过依旧面色如水,冷冷的道:“那又如何,你们把三皇子的灵位供奉起来能说明什么,他还不是在你的指示下被逼到了绝路。” “唉……”周韬进叹气的声音同样清晰可闻,“化龙啊,说明我们老周家还认他,他死了也还是我们老周家的子孙,还是我周韬进的儿子。化龙啊,回头是岸,你要劝一劝你身边的周同,让他不要再被天山派蒙蔽了,他的父亲便是因为天山派暗中操控才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他呀,唉,我呀,我,他,化龙啊,他毕竟还是我留下的种啊。” “哈哈哈……”余化龙的笑声中带着些许悲凉,“皇爷,周同两世为人,如何看不清你家的做派,他不会受到天山派的操控,也不会被你蛊惑了。” “我的前世是周传雄的儿子,今世身体里流的也是周家的血脉,周韬进,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周同一声疾呼,爆出的声波使得空气如波纹一般冲往四面八方。 “周同!”周同强大的气息还是让周韬进惊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恢复了本来模样,“呵呵呵,我还当你不认你是周家的种呢,让我和你说话,你认我这个爷爷吗?” “认?”周同心里直想过去扇他一大耳光,“你唆使周传河派人杀害我的父亲,使我母亲身种阴毒,我若不是受了天山派李先生的救助也会死掉,你说,我会认一个歹毒的老东西当我的爷爷吗?” “你!”周韬进似乎怒了,接着有平息了,“周同啊,天山派的那些掌权者个个心怀叵测,几千年来一直想着如何搅乱咱们周家维护的大周朝,你的父亲便是被他们收买了,你,你想没想过,为何是天山派的人把你收留了。” “不用想,天山派上下门人弟子个个光明磊落,不似你身后的那些老东西,为了把持泰岳山不惜勾结一些行事低级的门派,你们在阴暗中私谋泰岳山灵石,哼哼,泰岳山是天下人的泰岳山,岂是你周家一门独霸的,周韬进,你也只不过是你身后那些老不死的棋子,你也是被他们利用的傀儡,我相信如果你能有些许主见,也不会让你的一个儿子去杀害你的另一个儿子,周韬进,你还想做我的爷爷,老东西,你就是想当我的孙子我还不要呢。” 周韬进被周同激进的语言惹怒了,“你个大逆不道的小东西,你藐视我也就罢了,人伦纲常你都不懂,你和畜生有何区别,我看天山派收你也是个错误,你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老猪狗,放你的狗屁,我的今生是周康村的周同,我的爷爷叫周永茂,我父亲族里的名字叫周德康,我爷爷高你老东西五辈,我也高你三辈,不过我不会让你叫我爷爷的,我不会认你这个为了讨好你的爷爷太爷爷而杀害自己亲生儿子的老畜生。” 周韬进几乎暴跳如雷,“啊呀呀气煞我也,周同,今天便是你的……”“韬进,随他去,我来和他说两句话吧。” 又一低沉的声音,虽然是给周韬进说的,远远的周同四人都听到了。 又一位太监打扮的老太监飘上了辂辇,脱了伪装还是一位身穿布衣的白须白发老者,“周同,我叫周志江,要是按你在族里的排字,我该叫你一声叔叔,不过你周康村的周家是四百多年前逃出去的叛逆余孽,由于至今没有认祖归宗,所以我不会承认你的身份。” 周志江,周同早就从周韬渠的嘴里听说了这个名字,是当代族长周志伟的三弟,也是周韬渠周韬进的三爷爷,黄钢笑道:“那老小子的本事应该不错,吐出的语音可以洞穿流气,呵呵,年岁不大呀,你们人族修炼的就是比我们灵兽族快。” 周同与周传河、周韬进的激烈对话对黄钢来说便是小孩儿过家家,压根没往心里去,直到周志江出现,黄钢才略感有了些兴趣。 周同也没心思听他评价周志江,震出音波道:“我们当然不会让你们承认,因为我们也不会承认你们,我周康村的先祖是四百多年的周英经与康织纬,那时便被窃帝周英逸逐出你们所谓的宗族,我们不承认世代伪善偷窃行事的你们,却仍是周族的人,你,你们,只不过是一群暗中勾结谋私利的龌龊小人,如何当得周家的正宗,如何掌控这个人类世界,泰岳山被你们垄在手里,天下十八大门派便会永远在利益勾结下统领江湖,天下没有门派的武者、修真者便永无出头之日。” “周同,周同!”周同的几番话都是要让两边人马听的,爆出的音波冲击地辂辇忽忽悠悠的直晃悠,站在上面的周志江却纹丝不动,“周同,你违反了十八大门派和我周、康、龙三家达成的协议,派出修真者残杀无辜的普通人,今日又说出这番话来,嘿嘿,你可知道,泰岳山是不可以让普通人知道的,你,周同,你将再也无法回头了。” 周志江挥挥手,两边的太监们纷纷脱掉太监服露出本来的面目,慢慢飘到和辂辇持平的半空,须发飘逸,却是上百位修真者。 “嗬嗬嗬,这下好了,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的修真者,看来他们是要在这里把你赶尽杀绝了。”黄钢说的很轻松,很痛快的样子,不过他还是给龙十传了神念,让龙十他们剩下的高手过来助阵。 “黄钢师父,他们实力如何?” 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修真者,周同略有些紧张,黄钢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嗯,距离还是有些远了,有好多还查不出来,不过等再进一些了,或者他们出手了,我就能完全判断出他们的能力了。” 周同心想这是废话,能他们发出真力我也能判断得出来,“黄钢师父,我看这是一场硬仗,让芸樱回去把龙十他们叫过来吧。”“芸樱可以回去,不过不用她去叫龙十他们。”“为什么?”周同觉得黄钢太托大了,结果黄钢给他来了一句,“因为我叫了。”周同这个气,“好吧,你就叫吧。” 那边周志江似乎发现了周同的紧张,轻笑道:“周同,你已经无法回头了,你的那些军卒也会跟着你遭殃了,不过呢,要想逃过此劫,我奉劝你解散了那些无辜的军卒,好好的将东蒙国交还给金家人的手里,那时如果族长同意,我便让你活着走完你的一生。” 他娘的,什么话,周同最厌恶就是得了势就卖乖的人,所谓康家现如今不过是他们的附属家族,龙家如今已和新周家站在了一起,周同不想和周志伟斗嘴了,因为龙十他们就要来到了,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周志江,周韬进,还有那个伪帝周传河,你们听好了,我周蒙王朝的建立是为了让天下穷苦百姓过上衣食无忧的太平日子,是让那些勇于攀登的武者在公正光明的世界里争取成功,我周同私人之事是小,天下苍生是大,为了不辜负天下的生灵的期望,我将率领周蒙王朝的人民军队推翻你们伪善的朝廷政权,还天下一个光明的清平世界。” 周同要天下人全都知道,周蒙王朝的人民军队是代表天下的人民讨剿周朝朝廷的,是为了天下苍生发动了这一场战争的。 周志江一众修真者终于露出了气息,修真者的气息,一百零一个修真者散发出的强大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战场。 大战一触即发。 第三二四章大战在即一触即发 大战伊始,周志江等一百零一个修真者高手齐齐发动了,因为他们发现了瞬移过来的龙十、龙十一,龙十二,龙十六,还发现了跟在后面飞得极快的巨汉雷震天,以及跑的最慢的变回原形的周小黑。 空气震荡,危机就在转瞬间,这是转换五行之力的前奏,是真力与神念合成天地自然之力的预兆。 周同动了,一念之下把司马芸樱化进了周同戒,黄钢出手了,就在爆出无数强大的五行元素之前,黄钢身前上空急剧震动中显现出一个急速旋转的涡轮状黑色漩涡,而此时,一百零一个修真者发出的五行元素显现了。 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被一百零一个修真者在真力精念神念和心诀的操控下显现了出来,目标正是周同三人。巨大的数以百计的钢锥飞了出来,飞向周同三人,炽白的火炎爆发了出来,将周同三人围在当中,地表射出了无数石锥,眼看就要射中周同三人,上方一团巨大坚冰带着无数针刺落了下来,周同三人四面八方被裹在了里面。 黄钢恰在此时一手拉着周同一手拉这余化龙消失了,那个黑色漩涡瞬间变大了,强大的吸力将那些五星元素合成的能量逐个吸了进去,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巨量的钢锥火炎消失了,坚冰消失了大半,其余融化了,地上的锥刺变成了粉末,五行元素形成的能量统统消失了。 一位倭人打扮的修真者惊呼,“那高个子不是人,他不会是咱们这个大陆上的人!”周志江疾声呼道:“强者来袭,合大阵,抵压了呀!” 黄钢一瞬便到了一百零一个修真者当前,松开周同伸出右手往前一伸,无比磅礴的真气流冲了过去,一百零一个修真者组成了个真气流转的护体阵法,黄钢发出的真气打在真气阵法之上便将阵法与众修真者推翻,一百零一个修真者被无比强大的真气能量推得翻滚而出。“啊不!”周同大叫一声,再听得一声巨大的“咔喳”声,巨大的辂辇变成了粉末,上面的周传河变成了血沫,合着辂辇粉末一并飞散便消失不见了。 “黄钢师父,周传河,死了!”周同在极具震惊中看到周传河在目瞪口呆之下消散,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一个堂堂的大周皇帝,就这样轻易的死掉了。周传河,周同恨他直进骨髓,可他还是前世亲生父亲的兄弟,他还是和周同有一丝血缘的亲情。 “死就死呗,反正他只是个小傀儡,你不忍心让他死,我出手不就更合了你的心意了嘛。”周同真想骂黄钢,不过眼下当头的强者也只有黄钢可以打发的掉。 黄钢果然在打发那一百零一个修真者,再出掌时喷出的真气将那个阵法推上了高空,打得阵法忽忽悠悠的如一大团滚动的圆球滚在高空。 龙十等四龙到了,黄钢叫道:“他们的阵法很有门道,五行元素破除不了,你们四个和我一起打他,就用真气打,我就不信了,打不爆这个小小阵。” 四龙同时推出了八掌,仅次于黄钢的真气流冲击了过去,阵法异动了,本来圆圆的阵法真气流动的不再均衡了,阵法凹下了一块,阵中七八个修真者狂吐浓血,在真气流转之下蒙在了阵法外层,红艳艳的随着阵法转动。 “好样的,你四个小子不错,咱们再出一掌,我相信这次稍微出大点力可以打爆这个小阵法。”黄钢与四龙再次推出了真气流,巨量的真气爆了出来,恐怖的能量眼看就要打在护阵真气之上,阵法消失了,就在真气打在上面的同时消失了。 真气找不到目标,拐了个弯又回来了,分作五道气流飞回了黄钢和四龙的手心之中。 黄钢奇怪了,“哎呀呀,他们有什么能耐,难道里面有高手,也带着他们瞬移躲开了不成?”周同也想不明白,和余化龙双目对视,余化龙也看不懂其中的道道。 龙十道:“二师父,我判断他们其中是有修真者可以瞬移的,但是不会很多,最多不会超过五个。”黄钢笑道:“屁话,我也看出来了,不过逃跑的只有一个,是那个低矮的胖子,他目前应该在土里,隐藏了气息咱们便不容易发现,可是呀,其他人呢,那一百人呢,我可只察觉到一人瞬移了出去然后遁地去了呀。” 龙十道:“人族自古狡诈,我猜测剩下的一百个修真者是躲到域外空间里面去了?”“什么域外空间,他们有人敢直接抓开真空躲进去吗?不可能,那域外空间不是咱们这个世界上的生物可以生存的,我都不敢停留太长时间,他们是什么东西,进去了还不得全部死翘翘。” 龙十道:“师父,人类的乾坤袋很多,那里面的空间也取之域外空间,虽然说普通修真者在里面撑不过三个呼吸,但对于他们逃跑来说,三个呼吸也够他们保命的了。” 乾坤袋空间属于真空,普通人和武者进去了大可以支撑五六个呼吸,但是身体经脉会受到极大的挤压,而修真者由于体质比普通武者优异很多,在真空状态却是反方向的受损,三个呼吸是可以支撑的,但是超过三个呼吸便会引起躯体爆裂甚至爆体而亡。 “哎呀对!”黄钢大手拍在脑壳上笑道:“我说呢,生命空间他们不会有,但是乾坤袋多的是,嗯,好,好好,一定是那个低矮的矮胖子用乾坤袋将剩下的一百人放进了乾坤袋然后瞬移土遁了,哈哈,没关系,他们撑不过三个呼吸,这也快到点了,徒弟们,咱们散开了,一旦发现就立即出手,别犹豫,既然是敌人,打死他!” 五个超级高手一瞬消失了,接着现身在四面八方。 一个低矮的胖子在周朝大军一侧露出了真身,接着猛然现出另外一百修真者,龙十一离他们最近,一招手在一百零一个修真者面前现出一团剧烈的火炎,低矮胖子惊呼一声,一百人顿时消失,剧烈的火炎刚挨上了矮胖子,他也随之消失了。 黄钢一瞬闪到了龙十一身前,“他娘的,贼精贼精的啊,再看,不过就是三个呼吸的时间,只要见他们露头就打,用最快的手段打,不给那一百个修真者出来修复喘气的时机,我看他们能撑多久。” 五个超级高手又散开了,周京城里飞出一支响箭,响箭飞到半空突然爆开了,爆开的烟尘形成出了一个大大攻字,接着城内鼓声大作,引带着城外将台两侧的击鼓手也跟着击出鼓声来。 是进攻的鼓声,万鼓齐鸣,是全军进攻的讯号,城下周朝五百万大军中一人喊道:“全军进攻!”音波大的出奇,周朝先头几个军阵轰隆隆的行进了。 黄钢笑骂道:“他奶奶的,还有一个修真者隐藏在里面呢,我看你能否逃出我的手心。”心字没说完,留下话音便消失了。 周朝大军中那人再喊道:“三军齐进攻,前阵铁骑军团,全速进攻。”轰隆隆的铁骑声爆响,大军的先头重骑兵开动了,目标正是前方飞来的周同、余化龙、雷震天和姗姗而来的周小黑。 黄钢出现在那喊话人的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真气流转,那人四肢失去了力道,“你小子,叫什么名字,这些凡人军队为什么会听你的命令?” “我,我叫周志德,你,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修真者,你不应该插手我们这里的事情。”那人叫周志德,自然是老周家的志字辈元老,按理说应该是老周家甚至修真界的高人,可是在黄钢眼里就是个普通修真者。 “周志德,德,呵呵,你还有德呀,你发动这些普通的武者去送命,你的德性在哪里,我看你还是去死吧。” 周志德临死前说了一句,“我死而无憾,不过周同要想消灭我们,也一定要踏着两千万凡人的尸体过来,你也一样,你是个域外高手,但你一定比我明白,过多的杀戮会让你失去飞升成仙的机会。” 黄钢微微用力捏了一把,在周志德临死前送了他一句,“我明白,所以我不杀普通的生命,你很幸运,你不普通啊。” 周志德死了,在黄钢轻轻一抓之下尸首分离的死掉了。可是周朝大军也发动了,战鼓雷动,到了此等要紧关头,老周家的人是不会爱惜普通士兵的生命的。 发动,一发不可收拾的全军发动的进攻,大战来临,接下来便是嗜血的生命相互消失。 黄钢轻轻叹了口气,传出神念给周同,“掌门啊,他们两边的那一千多万普通军卒也过来了,你们人族的这一场战争在所难免,你回去指挥应战吧,我和四个龙徒弟去找出那一百零一个修真者来,好歹替你铲除了他们。” 黄钢当然不愿意去伤害普通人的生命,因为那样真的会对他的心境造成损伤,于是他带着四龙瞬移去了城里,因为城里容易躲藏,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周志伟、周志江他们在城里躲避黄钢的威胁是最恰当的,并且还能继续遥控战争。 周同和余化龙、雷震天迎上了飞奔而来的周小黑,“小黑,咱们四个人杀不完这些大军,随我回去,到咱们的阵前听我号令。”周小黑气喘吁吁地点头称是,“好的主人,咱们回去了慢慢和他们打。”声音虽然还是如雷声滚滚,但是气喘声一点也不必说话声小。 周小黑即使化成本体也跑不过雷震天,雷震天是因为四龙瞬移的太快了,于是全力往前赶,周小黑也是因为雷震天飞的太快了,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从后面追,要知道使出极致的力气飞行是极为消耗体力的,虽说周小黑已然是真气并流,但是剧快的飞行速度还是让他血脉流动加速,体内缺氧便会引来呼吸急促。 周同将小黑化进了周同戒,看雷震天时他摇摇头道:“主公别欺我,我可比小黑强。”周同笑笑不回答他,拉着余化龙的手往回飞行,心道雷公得了两位穷泽的提携成了修真者,但和小黑到底是谁强大还不好说。就周同对雷震天和周小黑的高低判断,还是周小黑略胜一筹。 周朝大军先头铁骑再快也快不过轻松飞行的周同等人,三人十几个呼吸来到周蒙大军阵前,周同化出了司马芸樱和周小黑,战况紧急,便召来一干将领商讨迎敌之法。 “诸位,周朝大军现在受了全力进攻的讯号,前方是五百万军队,两侧各有七百八九十万军队以围攻之势包抄袭来,城内的二百多万大军也有骚动,如此周朝四路大军前呼后拥的往来奔袭,在躲在他们身后的老周家的那些人的操纵下必不会回头,战势已成,咱们无法回避,要么和他们争锋相对的相互进攻,要么就现在立即撤兵,只要比他们撤的快,撤出一千之外这场战争便可避免了。” 张天赐道:“师父,您和老周家那些人的对话我们都听得清楚明白,我周蒙王朝是为了天下苍生和大义前来消灭他们,眼下周朝大军进攻的势头不可逆转,咱们周蒙大军如果退避将会使军心不齐,引来一些将士的埋怨,传出去也会被一些人当成笑柄。” 张天赐在周同面前话说的直接,虽然不中听,但是道理是对的,余化龙道:“天赐说的有道理,主公,眼下只有以强大的军威军势震慑他们,以我大军强大的军力击败他们,我们周蒙王朝以后才会得到天下人的尊重。” 李新岚道:“圣皇,周家皇族蛊惑军心是最擅长的,我们如果避战后撤,周朝的大军一定会穷追不舍的,到头来还是要和他们大战一场,不如就此立柱战根,用我们的强力军马和他们厮杀一回,等过得几日再依据战况定夺。” 最后发言的还是司马芸樱,“如师父您所说,周朝大军在此汇聚了有两千二百多万大军,我军军力稍弱于他们,不过在军队整合协调方面我们并不比他们差,因为我相信周朝的军队也是这几个月临时集结的,我相信只要指挥得当,我周蒙王朝一千六百万大军定能力克周朝两千万军队,等待我们战胜之后,那天下大势便无法逆转的归到我们周蒙王朝这边。” 司马芸樱看得长远,分析透彻,周同点头称是,问道:“芸樱,你有何良策拒敌?” “师父,我想,应该以守为攻。”“以守为攻?” “对,以守为攻!师父,先期我们要以逸待劳,由师父您率领着咱们这些手段较好的将领就在最前拒敌,不是说要打败他们,只要能稳住阵脚让他们攻不进来,咱们的大军在后面歇息观战,我们这些身为将领者身先士卒的和他们战上几日,那时周朝大军的锐气必定锐减,而我们的大军则会在将领们英勇奋战的带动下士气大涨,那时候在反守为攻,周朝两千万大军可破。” 周同将大拇指挑了上来,“好,芸樱说的好,我以为芸樱的计策可行,哪位还有,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周同本来想说哪位还有异议,话锋一转变成更好的办法了。 众将官果然没有比司马芸樱更好的办法,周同传下谕令,“神通天以上将领出列,迎敌!大军原地待命,休息!” 第三二五章血气弥漫尸体如山 司马芸樱飞鸽传书给各路进京大军,再派出几十匹快马,目的就一个,让各路大军加快行程,早日汇于京城与周朝大军决战。 周同命司马芸樱为总决策者,暂带周同行使指挥权,司马芸樱当然懂得师父的意图,但是她也不愿意看到师父亲自上阵,“师父,还是我和您一起抉择吧。”“呵呵芸樱,军队的指挥调度我不如你,但是打架比你强,咱们这是各取所长,芸樱放心,你和你师娘好好在这里观战指挥,我还能会出了差子了。” 司马芸樱当然知道周同的手段,既然话已说明,便不再做作,于是恭请周小柔坐了将台主位,她则手持令旗发出第一道命令。“圣皇亲自迎敌出战,前锋所有将领不可逾越圣皇驾前,只要原地御敌,不让敌军冲到军阵里来,不以杀敌为先,当以恪守大阵完整无忧为主。所有弓弩兵随在其后等我号令,后续全军将士原地观战,可休息,无命令不可稍动。” 周同骑着周小黄率先走出军阵一百米,身后两匹乌骓马上护卫的是单思彤和吴云钊,康国柱、吕氏兄妹和马喜凤也在周同身后。右侧余化龙,胯下周小白,其次为北宫冷雪和周小黑为首的周家四小,再其侧为长孙国康和周同门下五大弟子,以后便是神通天境界的将领。 左侧雷震天,无坐骑,以下为李新岚,这也是周同事先安排的,李新岚跟在雷震天一侧必能确保无忧,其后也是神通天级的各路将领。 周同前哨迎敌将帅一共分了三排,第一排便是武功最好的将领,第二排和第三排次之,神通天以上的武者合计三万三千多人,一排一万一千余名高手,排开了正好堵住军阵前哨,若想冲进去打乱大阵,必要冲开这三万三千多位高手才行。 周朝前路五十多万铁骑即将到来,声势浩大,脚下大地随着隆隆声震颤,铁骑转眼将到,后面司马芸樱发出了第一支令箭,二百多万弓弩兵齐射飞箭,厉哨声震出,上方猛然间变黑,如黑雨密布,二三百万飞箭射入敌方铁骑,周蒙前阵三万三千将领略有骚动,周同大喝道:“原地不动,只等敌军前来。” 二三百支如黑雨一般的飞箭射入敌方骑兵大阵,一波密集的噗噗声,五十多万铁骑躺倒三成,紧接着飞去第二波飞箭,铁骑兵又损失三成,等到第三波飞箭射去时,铁骑兵已然冲至周同等第一排将领当前,而骑兵所剩不过十万。 杀! 第一排将领使出了专杀的手段,呼啸中冲击的铁骑兵被生生阻住,无数气刃剑光之下便是纷飞的残肢断躯,以周同为首的中央部位起了一团巨大的血雾,周同身前方圆七百多米的铁骑兵几乎成为粉末。这是周同的手段,也是余化龙和雷震天相互配合的结果。 第一次必杀,第一波骑兵当即死去三万多人,其中近乎一半死在周同和余化龙雷震天三人之手,剩余六万多骑兵只剩下周同三人两侧随着惯性往来冲了,周同不再理会,因为他知道这些骑兵武功并不高,只是靠着全身披挂的盔甲和同样披挂着重甲的绿鬃马依靠强力的冲击取胜,可是此番遇到了神通天级的高手,所以他们的结果只能是飞蛾扑火般的死掉。 几个呼吸,喊杀声消失了,血雾慢慢消散,五十多万骑兵一个不剩,剩下的只是地面上血水中的残破尸骨。周军的第二波骑兵还远远未到,司马芸樱命令弓弩手去战场上捡拾箭支以备不需之用。 大地已然在震颤,周同看着十多里外如蝼蚁般的周朝骑兵,心里不觉咯噔的震了一下,“余伯伯,我突然觉得心中有些发虚。”“主公,再迎敌军时不要过多杀戮,只要让他们攻不进来即可。” 余化龙好像能够体会周同,刚才的超杀,似乎影响到了心境,“好吧,余伯伯这样一说我好像明白了。”周同的心情好了很多,按他现在的手段,冲进周朝大军中便是入了蝼蚁窝,那些普通武者的生命还不是轻易的取掉,哪怕是神通天顶峰的武者高手,在周同手下也挡不住一剑之力。 周同想到了前世雪耳寨的那次杀戮,想着想着不由得生出后怕,杀人过多,果然可以对心境造成损伤。 周朝骑兵再来,三四百万的各色骑兵轰隆隆的驶来,进入弓箭射程之内,司马芸樱发出号令,二百多万弓弩手再次发动齐射,黑压压的箭支下去一波便放到一波骑兵,如此连射了十三次,周朝各路骑兵死伤上百万,第一批先头骑兵才刚刚到达周蒙军第一排将领的可杀戮范围之内。 杀! 由于此次骑兵数量庞大,第二排和第三排的神通天将领也冲了出来厮杀,周同和余化龙雷震天原地阻住骑兵前冲之势,高呼各将领不可冲入敌军阵中厮杀,守住原位即可。 先头的骑兵很轻易的被这些神通天级别的高手当住,先头骑兵的一番冲杀最为惨烈,等到后续而来的骑兵速度变慢,厮杀也慢慢的没那么激烈了。 远远的周朝本阵依然响着震鼓,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三百多万骑兵死伤大半,周军震鼓慢慢减弱,不多久便慢慢消失了。 周同和余化龙雷震天三人已不再出手了,三人的面前堆积出了十多米高的尸体峰,周朝后续骑兵扔是踏着尸体冲上尸体峰,冲了下来再变成尸体,如此循环再过了一个时辰,骑兵慢慢的少了,步兵多了,敌方的弓弩手也慢慢的多了,飞来的飞箭在一点一点的增加。 周同给司马芸樱传去神念,司马芸樱当即命令,大军阵法不变缓缓后移一千米,数十位传令官飞上高台挥舞传令小黄旗,鼓声随之大响,周蒙王朝一千六百多万大军轰轰缓缓后移。 周军骑兵和步兵的攻击慢慢减弱了,飞来的飞箭虽然越来越多,但是对三排三万多神通天武者无法造成伤害,周同命令后退一百米,留出空子让周朝军队继续送死。 司马芸樱命令弓弩手和敌方对射,黑压压的飞箭来回飞窜,敌军中惨叫声不绝于耳,我方并无一人负伤。 敌方的普通军士慢慢的堆砌着尸体峰,越堆越大越堆越高,天慢慢的黑了,敌军的高手来了,集结得全都是神通天级别的武者,人数超过十万。 周同高声喝道:“众将官听我命令,全数后撤五百米,司马芸樱元帅命令弓弩手阻住敌军!”余化龙同样探测出了敌方神通天级别的武者高手,说道:“主公,眼下不知黄钢师父他们五个在哪里,敌方十多万神通天高手冲来必定会给我方大军造成损伤,我看就咱们三人和小黑分开了迎击吧。” 余化龙知道周同的心意,不愿意让己方普通武者受损,主意倒还可行,周同道:“周京城内没有黄钢师父他们的气息,那些修真者的气息也没有一个,六百里内也没有,我猜测黄钢师父是追他们去了。眼下敌方武者高手太多,保不齐咱们几个是要大打出手了,我看让小狮、小虎和小红他们也留着迎敌,其他人就可以撤回去观战了。” 单思彤道:“我俩武功高过一般神通天高手,可留下策应,余下将领可以后撤五百米斩杀漏网之鱼,再有我军弓弩手扰射,便可将敌方神通天高手挡在大军之外。” 周同点头称是,北宫冷雪也要再战,张天赐等四大弟子同样要战,周同下了命令,周同和余化龙、雷震天、周小黑则各自分开一千多米,周家三小和司马芸樱等在四人中间策应杀敌,剩余的漏网之鱼再由后方的神通天将领应对。 周同终于在无可奈何下出手了,普通士兵在周同手里就如似蝼蚁,真气并出便是数百上千普通武者丢掉性命,敌方神通天武者出现了,周同爆喝一声,双掌瞬间在胸前连推了十下,推出十个超级大的能量球,是真气合着自然之气的能量球,无形的能量球,带着风声呼啸而去,远远的在那些神通天武者当中炸开了。 能量球爆开了,爆出巨大的爆破声,神通天武者在冲击波中就如纸片一般碎裂而开,激出的血水化做血雾弥漫四方,前方数千米尸骨无存。 余化龙与雷震天的手段也是超绝,神通天武者在他俩手下同样犹如蝼蚁,虽说杀伤力不如周同夸张,但是冲来的神通天武者在三十米之外也同样化为血雨。 周小黑在使用五行之力上还很欠缺,不过两把三丈二的黑金甲巨擎大刀放出的强大真气流亦能无阻力的划破神通天武者的身躯,一刀之下便是数十人丧命。 北宫冷雪、单思彤、吴云钊与四大弟子均是神通天高手,北宫冷雪通常是一击必杀,其他人虽然没有她那超能的手段,但是在周同等四大超级高手的空档之间足以阻住大半漏网之鱼,剩余的武者自然由后方的周蒙军神通天将领铲除干净。 五明拳实则是五行之力的细化和延伸,周同结合五行之元素发出的拳力便是超然的存在,神通天武者如何能够抵抗,即使是修真者中的高手,遇到周同发出的这般能量也只有退避,否则同样身死。 血雨腥风中过了一个时辰,周同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敌人,杀到后来慢慢察觉不到神通天武者了,周小柔轻轻传来了密音,‘同哥哥,敌军中的高手不多了,你撤回来吧。’ 周同心中一震,猛然间双臂像似虚脱了一样变得无力,‘好的柔儿,我回去休息一会儿。’ 周小柔和司马芸樱同时飞掠了过来,正好搀住周同的双臂,“师父,您没事吧?”周同面色有异,司马芸樱看得出来,“呵呵,我没事,我想是出手太狠厉了,有些影响心境了。我没事,回去歇息一会儿就好了。”后边这话是对周小柔说的,因为她同样深情的关切着周同,“同哥哥,收复了周朝以后,咱们以后便不杀生了。” 周军中的高手越来越少了,余化龙和雷震天收了手,也去拉回了杀的疯狂的周家四小,北宫冷雪等见他俩不出手了,也纷纷跟着后移了。 司马芸樱传令,周蒙军三万多名神通天将领再次前去迎敌,不以杀人为先,同样是抵住敌军的进攻势头即可。 是啊,死的人太多了,如山岳一样的尸体在血雾中慢慢流淌着血水,无数冲过来的敌军如血人一样的嘶吼着,如他们的先驱们一样的变成残缺的尸体,激出了血雾,再挥出了血水,慢慢的变为干尸。 血水早已汇成了血河,不知死活的周军士卒依旧接连冲上尸体峰,依旧冲下去在气刃中成为流血的尸体,周蒙军三万多名神通天将领很有默契的慢慢消耗着周军士卒的生命,一波又一波的士兵变成一层又一层的尸体峰,血色之下便是不知死活的血人,血人很快在气刃的搅割下失去了能动力,在血色之下成为血的一部分。 “别杀了,别打了!”周小柔早就不愿意看到如此惨烈的景象,“同哥哥,你发令吧,让咱们的军队往后撤吧,让周朝的那些活着的士兵缓一缓,兴许他们看到死去那么多的同伴会收手的。” 司马芸樱道:“不会,战场便是沙场,杀戮的所在,杀戮越多,越能激发出士兵们的嗜杀本性,此刻我军气势如日中天,正是铲除这些周朝嫡系军队的好时机,决不可后撤。” 周同不愿意让周小柔伤心,但也听懂了司马芸樱的战术战略意图,余化龙道:“主公,若想少死一些人,为今之计只有进攻了。”“进攻?”“对,进攻!” 周同当然明白战场上余化龙的每一次动作每一句话都是在帮扶自己,可是还是没有弄明白余化龙的意思,进攻,那将会死去跟多的生命,如何还能少死一些? 余化龙自有他的道理,当下说出了一席话,周同顿时明白了。 第三二六章周京城悲重上皇位 “主公,周军死伤了四五百人了,神通天级的高手也死的差不多了,之所以还敢如此进攻,那是因为普通军卒没有看到败的迹象,他们看到的只是往前冲,冲到沙场当中便是嗜杀,于是便一波一波的往这边送死。” “主公,眼下周军的指挥者无论是谁,都不会发布鸣金收兵的命令的,想要周军普通士卒看到败的迹象,唯有我大军一起冲杀过去,冲散了他们,让他们的前路军卒往回败退,有了败退的迹象,又有了前期的大肆杀戮,周朝大军便再无可能组成有效的进攻了。” 周同轻轻的飞过血雾,在血雾之上面对无数奔涌而来的周朝军士震喝道:“尔等看一看这血雾,这是你们死去的战友激出的血雾,统领你们的十万将官已然死在这血雾之中。此刻你们的前路士卒正在这里变为一层层的尸体,我奉劝此刻的你们,立即停止进攻,转头回去吧。” 周同眼前至周京城上全身奔涌的周军士兵,奔涌的节奏只是在周同说完那一段话之后轻微的抖动了一下,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周同很无奈,双手一搓,发出了一个绝大的能量球。 能量球飞射到两千米之外爆开了,无形的能量球瞬间爆出超绝的冲击波,一声绝大的爆音震破当空,大地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冲击波摧残着一层层士兵们的躯体,粉末,粉碎,肢离破碎,顷刻间自中心至外围两千米之内的士兵丢掉了性命,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士兵在没有丝毫预感的情况下失去了生命,连尸首也荡然无存。 看到了冲击波强大的能量的周军士兵这下停顿了许久,不过还是被后方冲来的士兵冲着往这边冲来,周同吼道:“你等如不知死活的蝼蚁一般,为了保住你们更多人的性命,我宣布!”周同再往上疾飞了一百米,大喝道:“周蒙人民军队,全力进攻!” 周同话音未落司马芸樱便命令擂鼓,上百战鼓齐鸣,这便是发动全军进攻的讯号,余化龙带着雷震天和周小黑再次飞到三万多名神通天将领的前面,大喝道:“随我冲击,全力冲杀!” 余化龙率先冲了过去,冲上了尸体山,冲到迎来的周朝士卒前随手一击便是上百条性命失去,震鼓中周蒙王朝的三路大军共计一千六百万全数出动了,轰隆隆的震动当即震刹了周朝军卒。 余化龙和雷震天、手段太强大了,山岳般的周小黑带着周小红、周小狮和周小虎如同四只天外神兽在周朝军中冲杀,所过之处便是无数的士卒变成了尸体。 周蒙王朝大军的进攻气势吓到了周朝军卒,余化龙等超级高手的手段惊到了周朝军卒,等到周蒙王朝磅礴的大军冲上尸体山在司马芸樱的命令下齐声大吼的时候,震破天际的巨大声浪终于震破了周朝军卒的胆,退了,先头的周朝军卒开始往回退了。 周同适时的大吼道:“周朝军卒败退,我周蒙王朝人民大军,全力进攻!”随即发出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焰冲进了一波后退速度缓慢的周朝士兵群里,火焰中的士兵在惊叫声中奔跑着,死亡着,周朝军卒惊恐了,他们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败退,周朝纷乱的大军在周朝依旧雷响的战鼓声中败退了,兵败如山倒,败退的士兵踩踏着战友的躯体,不知谓的亡命往回逃窜。 周同飞到了周军将台,心诀起,将台一周三百多米方圆突出了无数尖刺,刺破了一个个击鼓手的躯体,刺破了一面面大鼓,刺得数百个大锣发出破碎的锣声。 周同发现了远处两路大军,一路自西北而来,距离此地五百里,周同自然探查到了领军者的气息,是两路大军合一而来,军马总计四百五十万,领军者正是河东王詹天利,还有盾嘉郡大军统帅马英卫,其中的詹玉刚和东方胜等人意气奋发,龙八和龙九收敛着气息随着詹天利一起行进,看来是胜利之师到来了。 第二路自东南而来,军马总计三百一十万,也是两路大军合二为一,一路是日东王周传杰所帅的二百一十万水路大军,第二路是中州省领乞丐派夏侯亮所部的一百万人马。周同知道日东王真正的统帅其实是张才刚,他身后有武龙派,这次或许没有武龙派的修真者高手暗中保护,但是乞丐派的大哥夏侯亮有混元派保护,夏侯亮老爹夏侯英已是真修,按混元派的一贯作风,由于门人弟子稀少,所以对每一位弟子都会格外在意,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有修真者暗中保护。 无论如何,来的四路大军均是完好无损,说明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多少抵抗,至少,没有老周家的修真者去骚扰他们。 周朝军队已成溃败之势,周同飞身上了周京城楼上,拔掉象征着周朝图腾的黄金龙大旗,周同戒里化出周蒙王朝的国旗插了上去,橘红色的旗面上镶嵌着两个大字,‘周蒙’。 余化龙和雷震天也飞上了城楼,城楼上周朝士兵吓得四处逃窜,周同大喝道:“我乃周蒙王朝周同,即可归顺我者即是周蒙王朝的人民军,不归顺者即可离去,一时三刻不归顺不离开者,即杀!” 雷震天轰隆隆一顿爆喝:“我主圣皇乃是上天指派的真龙天子,有真龙护体,天意所归,尔等还不快快受降,更待何时!” 周朝军卒胆怯了,纷纷扔掉了兵器表示愿意投降真主,余化龙道:“脱掉甲胄,反穿周朝军衣,拿起兵器,随我驱赶不降亏军。” 余化龙说话声音不大,音波却极其强悍,身量不如雷震天多亦,但是气势更为恢宏,士兵们很听话,纷纷取掉甲胄反穿军衣,拿起兵器立在余化龙当面听令。 周小黑和三小攻进了周京城,无数神通天将领也攻进了城内,周朝大军向两边溃败,周同飞在城楼之上高声道:“我周蒙大军为人民军队,周朝皇帝已死,大势已去,你等愿降就地放下兵器便是我周蒙王朝的人民,不愿意投降着可以放下兵器自去,我周蒙大军不再追杀你们。” 司马芸樱远远的发布命令,周朝军卒但凡丢下兵器不抵抗者一律不杀,顽固不化者立斩。 周同飘浮在当空眼望四周漫无边际的军卒,心中感慨良多,不过两三日的光景,周朝的两千多万大军就这样的败去了,那个前世恨入骨髓的周传河就那样轻易的死去了。 生命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心啊,你要如何才能满足。 周同命司马芸樱进城后占据各处府衙,不可枉杀一人,带领着周小柔、余化龙、雷震天和周家六小一路来到皇城。 皇城,内皇城,周同先来到武库,来到武库下方的玉石大殿,此处无一人气息,其下三层也没有人的气息,周同收了所有的兵器宝物,神念探测直至地下五百米,再无任何异样,不知那些神通天级别的高手老太监都去了哪里。 宽阔无比的正阳大街正面是正阳门,这里便是皇宫的正门,周同带着诸人一路进到皇宫,正阳大殿上已然空无一人,一座金黄色的龙椅孤零零的高高在上,周同看在眼里,心中透着凄然。 “主公,这是周家皇位继承者世代承袭的龙椅,坐了上去,主公便是一统周蒙两国的新一代圣皇。” 周同轻轻摇头,慢慢的说道:“余伯伯,上万年来多少周家的子孙为了这个皇位明争暗斗,可是争到手里了,又能怎么样呢?” “主公不是为了这个皇位而来,而是为了天下亿兆百姓而来,主公坐上了这个龙椅,便是要承担起了保护天下人民、恢复天下民生的重责大任。” 周同岂能不知余化龙的良苦用心,“余伯伯,等天下太平了,咱们一起回到山野过活修行吧。” “那是,待到天下无贼,我便和主公一起修炼真功,若干年后直达天界,我和主公成了仙人也还在一起。” 周同拉住了余化龙的手,“余伯伯,我暂时坐这个皇位,但是至此后不想以圣皇自居,圣字我不敢当,我看还是皇帝吧。” “好啊,主公其实就是我们的圣主,天下百姓的圣主,主公自谦不当,当皇帝也很好啊,这也正是创建大周的开国皇帝的初衷,皇则是天日指派到人间王,帝则是以天意民心为立君之本,这也正是天下百姓的意愿。” “主公,请高坐其上。”余化龙拱手为礼,雷震天等跟着躬身施礼,周小柔拉着周同的手道:“同哥哥现在是天下人心中的一盏明灯,你坐了上去,天下人便有了主心骨,便有了美好生活的开始。” 周同再对余化龙道:“余伯伯,您要答应我,等天下太平了,允许我卸下皇位,和大伙儿一起去深山修行。” 余化龙再鞠一躬,“主公,我们答应你,一旦新的周蒙王朝恢复的秩序,朝纲齐备,天下百姓安康,我们大家便和你回归山林,过那无拘无束逍遥快活的日子。” “好,余伯伯,雷公,我去坐!小黑,你们看我坐上周家宝座啊!” 周同拉着周小柔的小手飞上了龙椅,拉着周小柔转身落座,“余伯伯,雷公,小黑,小狮,小虎,小红,小白,小黄,至今日起,咱们便是这周京城的主人了。” 第三二七章迎亲人梦回周康村 司马芸樱的统兵协调能力超出一半将领很多,再有李新岚和张天赐等人的全力协助,三天之内将死去周朝军卒全部掩埋,负伤的士卒得到救治,投诚的周朝士卒得以安顿,周京城内城外看似一片忙乱,却是在司马芸樱等人的协调下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周同此刻正在皇家武馆的小院里,一百零八号院,是当年马家兄弟租住的院子,也是周同生活了四年多的地方。 “二师弟,馨馨公主不愿意进来吗?”小院里来了马英卫和东方胜,周同没看到周代馨,故此一问。 马英卫和东方胜要跪拜行礼,周同虚空托住了,“咱们不是外人,今后不是在正式场合不要这般,二师弟,东方教头,请坐。” 单思彤和吴云钊笑着给两人搬来凳子,东方胜连称不敢,单思彤笑道:“您可是我们当年的军事教头,您都不敢坐,我哥俩更不敢了。” 东方胜落座,马英卫鞠了一躬随着坐下,“启禀万岁,代馨她说看到这里会伤心,所以没敢来。”东方胜笑道:“万岁,馨馨公主非但这里没敢来,京城也没敢进来,她现在和南宫前辈他们在城外军营,如今很忙乱,就让他们帮着大家伙忙几天吧。” 周同点点头道:“好,二师弟,请你告诉代馨,她是我的妹妹,我是永远的周同,这个意思是,无论我的身份如何转换,我永远是他的堂哥,永远是那个不忘初心的周同。” 马英卫起身躬身施了大礼,“万岁心系天下万民,日理万机,有多少大事情要万岁您去处理,请您不要为我和代馨担心,我们会全力做好分内之事的。” 周同微微笑道:“二师弟,你小瞧我了,我永远做不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会处理那些军机政务,所以只好躲在这里玩清闲,外面的事情啊,全都是芸樱他们操办的。所以啊二师弟,咱们还是有大把时间在一起玩耍的。” 周小柔呵呵笑道:“同哥哥一口一个二师弟的,岂不是你的二师弟现如今是馨馨的丈夫,你是不是该改改口,称他做妹夫了呢。” “ 哦嗬嗬嗬,柔儿说的没错,不过呢,我还是感觉叫他二师弟来的亲切。”马英卫再要鞠躬,周同亲自扶住了他,“二师弟,现在确实有很多事情需要咱们办,等这个朝廷都安顿好了,天下的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了,我会另选合适的人当周蒙王朝的皇帝,我呀,还是想着回归山林过那清静的日子。” 马英卫此时已满含热泪,“万,大,大师哥,代馨听了一定很高兴的,到时候我俩便和大师哥搭伴,一起去过山野生活。” 不一会儿夏侯亮和詹玉刚来了,周同不等通报便迎了出去,两人远远的望见了同时参拜,周同飞身赶去扶住了,笑道:“大哥,二哥,你俩要给我参拜,那还是等到后世好了。” 两人面色喜悦,詹玉刚笑道:“三弟还是三弟,看来以后我和大哥可以做高官了呀。”周同笑道:“只要二哥愿意,我便利用我的皇权让丁丞相给你和大哥安排个最大官!”两人同时哈哈大笑,夏侯亮笑道:“二弟要做官就做,我可不要,我只要乞丐派在我的手中初具规模,最好是发扬光大,然后儿孙满堂就行了。” 周同哈哈笑着作势捶了夏侯亮一下,“大哥好奢侈,我们还想着如何让天下安享太平呢,你这倒先想起了自己的小家,不行,不可,我和二哥是不会答应的。” 夏侯亮笑道:“三弟的天下自然需要我这个当哥哥帮衬,不过咱可说好了,等到天下太平,你可一定要让我回去和一家老小团聚啊。”“大哥放心好了,等到天下太平了,不说大哥,我也会放弃皇位去山林里度日的。” 兄弟三人再说了往来用兵之事,詹玉刚父亲的河东大军由龙八和龙九坐镇,一路有惊无险,夏侯亮的一百万大军中有混元派的修真者暗中保护,一路无惊无险,包括日东王的二百多万军马,一路行来只是收复,并未遇到周军抵抗。 周同知道河东王詹天利和日东王周传杰事务繁忙,亲自带着众人去各处营房会面,河东王詹天利一直在忙乎着招揽周朝士兵、收集周朝剩下的物资,周同远远的跑过去先一步以晚辈之礼大礼参拜。 “詹伯父好,这下可把您忙坏了吧。”詹天利岂敢面对周同的大礼,侧身到一边伏地而拜,“万岁圣驾光临,如此大礼,微臣实在是不敢啊。” 余化龙笑着扶起了他,“当已经当了,还有什么不敢当的,起来吧,咱们和主公拉呱啦呱。” 詹天利笑着说来进军时的沿途情况,一路行来,周朝的各处州府便一路举城投降,遇到稍许反抗者先期被詹玉刚的一帮兄弟收拾,后期被龙八和龙九过了瘾。 说到龙八和龙九詹天利直呼天人,“主公啊,那两大汉,身躯不弱于雷公,武功好像比雷公还要强,主公您莫非是从天外请来的。” 周同哈哈笑道:“哪里,他们是红钢和黄钢师父的徒弟,也是理乐国化龙潭的蛟龙,早已是超然的存在,不过二位穷泽师父给他们吃了超规格的隐匿丹,所以他们才可以在咱们这个世界上逞英雄。” 周同的话詹天利九成的不明白,余化龙当下叙说了一遍,詹天利听得震惊,大呼道:“我的天爷,我说呢,遇到什么样的军队武士都是秒杀,原来是蛟龙化身呀。” 日东王周传杰到没什么事情,周同进到大帐时他正和五弟周传明下棋呢,周同仍是大礼拜见,周传杰飞身扶住了拉到主座,周传明浑浊的眼睛满含热泪,“孩子啊,孩子,你可算出息了,可算给你父亲报仇雪恨了呀,我呀,我好高兴啊,啊,啊啊啊……” 周传明说着话大哭起来,周传杰同样两洼热泉,“同儿,好好当这个皇帝,带着大家去了泰岳山好好和老周家的人谈,反正周传河不得人心,也杀害了很多的无辜,我们相信咱们周家的前辈们会听得进去的。” 周同心道二伯和五叔还不知道老周家的卑劣做派,此事还是不言明的好,当下答应了周传杰的话,一会儿以大堂哥周代刚和大姐夫张子刚为首的亲人异种来到,周同起身与众兄弟一一见礼,周代强、周代英、周代武以及穆元霸见了周同喜不自胜,大家一团和气,周同好歹留在账内吃了一顿团圆饭,包括余化龙雷震天等十几人,一众人热热闹闹的吃喝一场。 夏侯亮乞丐派门人众多,周同先和夏侯亮堂叔夏侯杰见礼,再与混元派两位隐藏的真修见礼,表明身份才知道,两人同是混元派下院掌门人刘源昌的师叔祖,年纪已过三百岁。 周同极具礼节的与两人攀谈,两人对周同和余化龙、雷震天也同样尊重,说一番掏心窝子的话,两人言明,一旦周同带人去泰岳山,混元派上院掌门人将亲自带人前去支应。 这时刻黄钢带着四龙回来了,黄钢神念非凡,锁定了周同便瞬移了过来,周同当着二位混元派修真者的面说出了黄钢的身份,惊得两位真修几乎脱掉了下巴,再次表明混元派的心迹,那便是和周同门同仇敌忾,在泰岳山共同应对老周家。 “掌门啊,周志江他们跑了一大半,那个矮个子我倒是杀了,说是倭利派的第二大高手,可惜真气不足,到后来瞬移的慢了,大部分时间玩土遁,躲在地下往泰岳山赶了三日,结果后来撑不住了,地下露出了他们的气息,我下去弄死了十多个,剩余的又被一个叫尔野丟砀的矮个子收进乾坤袋里土遁走了,那小子真会隐藏气息,到了最后我才发现,他比那矮个子还要厉害一些。” “真是辛苦黄钢师父了,既然他们是逃去了泰岳山,那过上一段日子咱们就一起去那里找他们便了。” 黄钢略有些气馁的样子,笑道:“是我无能了,要是我哥哥在,一定会将他们全部搞死的。啊,不知我哥哥他们几路军马现在如何了?” 周同每日会收到其他几路军马的飞鸽传书,笑道:“肃中王左家姥爷的大军已和拥石关李尚荣元帅合并一处剿灭了西鸿国的七百万大军,大都是红钢师父和龙大、龙四、龙五的功劳,和咱们这里一样,也是先收拾了他们领头的将军,然后再一鼓作气击溃剿灭了他们的军队。” 周同想到了仙照派,飞鸽传书中并没有提及仙照派,但是左忠堂的来信中表述,作战前期西鸿军中有两个天上飞的老者放了许多火,烧死了一些军卒,红钢亲自出手杀了,看来一定是仙照派的修真者。 沙石关金狮率领大军回防商厥国,周蒙王朝丞相丁义珍亲自给商厥国国王才让智去信询问,吓得才让智躬亲的回了一封表明心迹的回信,并且亲自带着一干大臣拉着粮草物资去了金狮大营慰问大军。丁义珍放心了,给周同这边发了加急飞鸽传书,让金狮尽快奔赴周京城,周同觉得这边无碍了,回信让金狮配合丁义珍镇守三关,密切注意各方动态,龙二和龙三继续随军行走。 周康城龙王教和马王帮合计大军二百万,龙王教和马王帮有两位穷泽加持的八位真修,依次是龙王教燕无双,龙云痕,王无忌,戚无勒,刘无桐,马王帮王振南,李月和,李月华,再有龙王教上院的七八位修真者,实力是相当强大的。周同之所以派去了龙六和龙七,还是担心周康城最亲的亲人出现变故,哪怕些许闪失,周同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不日周康城二百万大军抵达京师,周同亲自和周小柔带着黄钢以及余化龙等人前去迎接,因为此次而来的不但有今生的父亲周康,自小关心呵护自己的江伯伯周德江,还有今生的母亲龙晓彤,白雪梅母子也一起来了。 周同当着千万兵士的面给周康龙晓彤跪下大礼参拜,周康颤悠悠的扶住周同,龙晓彤却没周康那般模样,亲亲的拉住周同的大手,“同儿,当上皇帝了,是不是很忙呀。”周同反手搂住龙晓彤的一面肩膀笑道:“还是和以前当圣皇的时候一样,整天无事可做呀。” 周同再给龙云痕以晚辈之礼参拜,周蒙王朝大军当前,龙云痕不肯收受,硬是带着一帮高人给周同跪下行了君臣之礼。 “江伯伯!”周同见到周德江的时候总是有一股暖流自心田传开,当下跪拜见礼,周德江同样以君臣之礼参拜,白雪梅扶起周德江笑道:“皇帝呀,我是不是也要给你下跪呀。”周同笑着拉住了一旁睁大眼睛看着他的周禄睿,“呵呵呵,咱俩平起平坐,我看我也别和你虚套了,现在我是皇帝你跪拜,日后万一小睿睿做了皇帝,那我岂不也要拜他了。” 周同一句话震惊四方,周德江道:“万岁不可如此的玩笑,等日后万岁和小柔姑娘完了大婚,便会有新的生命延续万岁的基业,我父子二人只要为万岁分忧便已十分的知足。” 周同看了周小柔一眼,笑眯眯的说道:“小睿睿是我的弟弟,亲的那种,即便日后我和柔儿有了延续血脉的骨肉,那也只是咱们周家的孩子,至于这个皇位嘛,我以为应该由能者据之,适者来担当。” 一席话说得四方皆惊,龙云痕哈哈笑道:“咱们的万岁爷行事不拘一格,我看倒也可行,一国之君关乎天下生灵,尤其是咱们这个庞大的周蒙王朝,择选继位人更应当万分的谨慎和考量,眼下看来小睿睿是够聪明伶俐的,不过此事还早,等到一百两百年之后,咱们的万岁爷不愿意当皇帝,到那时再来定夺吧。” 周同笑道:“我已给丁丞相发去了飞鸽传书,让他制定一份关乎国运的皇位继承法典,然后等丁丞相来了以后咱们大伙再讨论。” 周康轻声道:“万,同儿,你果真要不计血统的遴选皇位继承人吗?”周同笑道:“那是啊,我都给丁丞相去了信了,再说了,我能在父亲您和姥爷的面前说假话嘛。”言闭一手拉着龙晓彤的手,一手拉着周禄睿的手道:“走了,咱们大伙儿去皇宫大殿里畅谈去,那里有好吃的,我要好好款待咱们周康城的亲人。” 周京城外千里之内都是周蒙王朝的驻军,周同看着周康城一干亲人高兴,让周小柔陪着龙晓彤以及白雪梅母子上了龙辇,陪着一帮自小玩到大的伙伴儿们畅聊,康国柱和吕氏兄妹等人见了周伯通等人更是兴奋,康步定、周伯元、周伯富等一干同辈叽叽喳喳的嬉笑个不停,周同大喝一声:“伙伴儿们,咱们往皇宫里跑吧,谁跑的快谁就先坐那个大龙椅。” 康国柱才不和他见外呢,当即答道:“同弟不许用真气,要不我们和你比也是瞎掰。”周同笑道:“不用,咱们都不用,就看谁的体力好,凭体力往皇宫跑。” 周伯通大叫一声,“跑啊,五弟当了皇帝体力一定不如从前了,咱们超过他,坐他的龙椅去。” 晃晃悠悠周同意海中出现了周康村,出现了村南头周康桥边的那颗老槐树,还有那片小小的练武坪。 第三二八章云上行云下一洼水 理乐国五百万大军姗姗来迟,原因是周同事先安排的让莫雪莹慢慢行军,周同大军后来行军极快,沿途的安抚工作便让莫雪莹的大军去处理了。 理乐国大元帅归海英达足智多谋,不但安抚沿路各州府衙门,还为包括理乐国在内的周蒙王朝大肆宣传,其目的其实同样是安抚人心,让当地百姓安心劳作生息。 莫雪莹大军来时正巧周同在盾嘉郡军部和周代馨聊天,南宫红英、张冬震、李冬华和刘宇蓝四位老前辈在座,黄钢听了四人的经历后当即说道:“你四人很不容易,我的仙力可帮助你们破茧成真,开光蜕变,走,咱们找一处深水,两三日便可让你四人成为修真者中的高手。” 南宫红英还有些犹豫,龙六等八龙深知黄钢的能耐,龙六二话不说拉起了南宫红英,“小红英啊,天大的良机,你要是不抓住那可就会遗憾终生了呀,走,我们都跟着去,深水嘛,我们知道哪里的好。” 周同一众人送走黄钢等人,再和周代馨叙说了一阵,说到理乐国莫雪莹要来,周代馨已抛开心结,再和周同说话时如兄妹无异,“皇帝哥哥的心上人来了,快去迎接吧,到时候你们三人一起在皇宫成亲,我会和英卫前去帮忙闹新房的。” “妹妹和二师弟的亲事我没能参加,很遗憾啊,不过等你们的宝宝出生了,我会送上一份大礼好好补偿的。”“那倒不用,只要皇帝哥哥别太欺负英卫就行了。”“啊哈哈,我能欺负他,你以为英卫是软柿子啊,哼哼,等着吧,他现在让着你,是因为你怀了他的孩子,等到以后你不听话了,我相信他会有办法收拾你的。” “他敢,我有你做后盾,他敢欺负我我就让你这个皇帝哥哥惩罚他。”“哦吼,那好吧,这可是你让我欺负他的呀。”周同还是先给周代馨放下了一批珠宝首饰和八颗九级大荒兽内丹,“妹妹,这是先期的贺礼,等你们的孩子出生了,哥哥这里还有一份大礼相送。” “雪莹!”“同哥哥!”周同先和归海英达、段正洪以及南宫鹤等人见了礼,前后叙说一阵往来事,再告辞进了莫雪莹的营帐,单独的营帐,理乐国国王的王帐。 周同和莫雪莹四目相对,却没敢拥抱在一起,周小柔笑道:“不如你俩先亲热一阵子,我出去回避回避好了。”莫雪莹忙拉住周小柔的手笑道:“姐姐拿我说笑,这几年姐姐一直在同哥哥身边,难道不是整天的亲热嘛。” 周小柔略有尴尬,随即笑道:“同哥哥说要和咱俩正式结婚才,才那个和你一样,我,妹妹,我……”周同觉得亏欠周小柔很多,自从得知修真者无法生育后代之后,自己的身体好像也发生了什么变化,此时看到莫雪莹时也没有了那时的欢愉,不知真枪实干起来会如何。 “柔儿,雪莹,等到从泰岳山回来,咱们三人便在这周京城成婚如何?” 莫雪莹抬起周同的一只大手按在周小柔的小手上,再拉住周同的另一只大手,面带红晕的看着周同和周小柔,“同哥哥,姐姐,我们三人至此再不分离,永世在一起吧。” 周小柔不由得热泪盈眶,“二妹,我此生盼望的,就是能和周同厮守终生,由我俩照顾同哥哥,我想同哥哥不会再去想别人了。” 周同想抬起手立誓,可是被二女紧紧的拉着,当下道:“我周同今生只爱我的柔儿和我的雪莹,再不和任何女子有任何不论之事,如违此言,必遭天谴。” 二女同时伸出一只小手捂住了周同富有弹性的嘴唇,“同哥哥,我俩知道你的心。”“同哥哥,我们从此再不说不好的话。” 王帐内春色旖旎,周同同时搂住二女绵软柔滑的细小腰身,感觉身体下出现的变故,一根玉柱直顶云霄,心中一下子敞亮了,笑道:“好,咱们再不分开,等到让天下人见证了咱们三人的婚礼,我想,我们三人是不是一起欢度那洞房花烛夜。” 半个月后周京城内外梳理齐整,周同命令往各大门派发去飞鸽传书,内容一致,那就是新周家要去泰岳山,和十八大门派商讨泰岳山灵石分派一事。 周同抽走了绝大部分的修真者,武者一个不带,包括周小柔和莫雪莹,也在京城配合司马芸樱搭理各处。司马芸樱做了临时统兵元帅坐镇京师,军务政务一把抓,日东王周传杰,河东王詹天利为总监军,监督上下军务政务,盾嘉郡马英卫为四方巡察,负责各处治安、巡察各处官吏以及探查民心民生。 周康城龙王教的龙无痕和马王帮马大江两人为护军正副总督察,配合司马芸樱总理军政,一是平息各地小股骚乱,二是治理军政。周同发现父亲周康治军很有一套,但是他只是马王帮的三帮主,不好明言让他去做,龙云痕是他岳父,马大江和他亲如骨肉,大事小事自然还是他来拿主意。 京城事物繁杂,周同暗下嘱咐司马芸樱和五大弟子多多辛劳,等待一切处理的平顺了再传书给蒙京城的丁丞相,到时候周同也从泰岳山回来了,那时天下大势已定,再由丁义珍主理军政两务会轻松一些。 司马芸樱知道师父的心意,丁义珍的才干确实在她之上,但是国家太大,又是千疮百孔,有处理不完的事物,要想一统两国让两国军政事物协调一致,还需万千官员共同努力才可。 周同要出发了,随行的第一位便是黄钢,第二位是最亲密的余化龙,红钢那边早有飞鸽传书告知,由于周京城军队太过庞大,足以护卫周京城,左忠堂联合李尚荣两路并做一路大军已然击溃了西鸿国主力军队,接下来要占领西鸿国全境。按红钢的意思说,定要拔掉仙照派上院的根基才算罢了,所以红钢还是没有来,不过龙大、龙二、龙三和龙四分别往泰岳山赶了,不出意外的话会在周同之前赶到泰岳山,红钢独留了龙五,就凭他俩的力量铲除仙照派上院。 周同随行第三位雷震天,第四位周小黑,周小狮等五小虽说很强大了,但这次遇见的将全部是修真者,周同不愿意让身边的任何一人一兽受到损失。 八龙,依次为龙六,龙七,龙八,龙九,龙十,龙十一,龙十二,龙十六,这八龙均为人形,除了如余化龙詹天利等极少数人之外,他们的身份是保密的。 詹天利、夏侯亮和张才刚都事先告诉了周同,少阳派、混元派和武龙派三派上院真修已然出发,三派领头人全是本派上院掌门人,三位掌门人就等着在泰岳山和周同见面了。 其下随同的修真者还有理乐国千草厅上院莫忠山,莫香玉,两人乃是莫晓燕的三爷爷和大姑姑,绝对是千草厅上院的高手,两人本来是隐藏在理乐国大军中的,不过当下老周家的修真者和周同手下的修真者已在战场中大肆出手,也没有必要隐藏了,再者说,这次是要去泰岳山和那些修真者见面,或许的厮杀,所以不必要隐藏了。 理乐国随行的一共六人,除了莫忠山和莫香玉,还有不久前被黄钢强力推送至真修的南宫红英,张冬震,李冬华,刘宇蓝,这四人虽然是新晋的修真者,但是在黄钢的调教下已然是修真界里的半高手了。 周康城修真者最多,龙云痕由于需要帮着司马芸樱整顿军务没去,其他修真者全数出动,依次是,龙王教燕无双,王无忌,戚无勒,刘无桐,马王帮王振南,李月和,李月华,还有龙王教上院隐藏身份一起前来的燕江南,龙天锡,姜昌熙,三人均是修真者中的高手。 龙无痕也事先告知周同,龙王教上院还有包括掌门人龙天宝在内的九位修真者,今次将全数出动,配合周同的新周家去泰岳山铲除老周家。 周同,余化龙,黄钢,雷震天,周小黑,八龙,莫忠山,莫香玉,南宫红英,张冬震,李冬华,刘宇蓝,燕江南,龙天锡,姜昌熙,燕无双,王无忌,戚无勒,刘无桐,王振南,李月和,李月华。 一行二十九人,二十九为修真者,其中的黄钢便是活了一万多年的拥有着仙力的超级高人,周同相信,有黄钢坐镇,即使老周家和那几个卑劣门派联合也不是对手,不过凡事多一份小心便多一份把握,周同几乎倾尽全部高手,当然是要一举拿下泰岳山。 修真者出行只需在高空飞行,大半修真者为了节约真气会用精念或者神念操控本命兵器飞行,这二十九位中的大半修真者也不例外,不过黄钢和八龙却不同,也不用,高空上九位高贤不但凭空飞行,黄钢还时不时的教授周小黑飞行之道,因为周小黑的精念操控一把黑金甲巨擎刀也费劲,黄钢当然不愿意让他这位忠厚的黑徒弟慢人半拍,所以在天上也不急行,就守在周小黑一侧看他御刀飞行,三丈二的巨擎刀,飞在高空如一个黑乎乎的长形面板一样,呼呼的带着风声,在周小黑的吆喝下震颤着随着众修真者飞行。 将要到泰岳山的地界,黄钢笑道:“四龙在下面的水坑里玩耍呢,咱们下去吓一吓他们去。” 周同遥望远方,云层之下果然有一洼清水,不过离的还很远,据目前估量,那片水洼应该是一面大湖。 第三二九章老掌门新手玩新意 云下的一洼水果然是湖,大湖,由泰岳山上飞下的一道清流聚集在此形成的大湖,湖中暗流涌动,湖面也不太平,四条巨大的蛟龙在湖中忽隐忽现的翻腾着,搅得湖面上的湖水上下翻滚。 “呔,你等妖魔,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敢在此处兴风作浪,看我吓死你等。”黄钢一个瞬移来到湖面,化成了穷泽本体口吐人言,轰隆隆的音波将湖面震得凹下十多米。 四龙果真吓了一大跳,龙大率先飞出了水面,看见面相极其凶恶的穷泽爆发出无法阻抗的威气,粗大的龙体跟着一阵颤抖,“哪位前辈在此,我等没有 害人的意思啊。” 周同瞬移了下来,看龙大那般粗大的躯体见了穷泽真身抖动的厉害,水下龙二等三龙吓得不敢出来,在水里面颤抖呢,笑道:“龙大莫怕,他是黄钢师父,你们的师父呀。” 龙大看到周同便如看到了救星,不过一时半会还是不太相信,颤抖的说道:“他,他不是我二师父,他的本体比我二师父厉害。” 黄钢哈哈大笑,一翻身缩小了一倍,笑道:“大徒弟,这下看懂了吧,我和你大师父可是拥有仙力的,其实不用仙力也能使本体变大缩小,叫声好听的,师父我以后慢慢教你们。” 在周同眼里龙大是何等的高手,在强大的黄钢面前竟然吓得无力颤抖,“黄钢师父,有这样的好事,你也要教我呀。” 黄钢呵呵笑道:“不行啊,你是人类,不似我们灵兽类,我们在这个等级下可以化人,也可以变化本体,你们就不行了,哈哈,周同啊,你想要学变化之术,那就赶快修炼吧,和我们一起飞升成仙之后,便可以随意变化了。” 龙大化成人形参拜黄钢,龙二、龙三和龙四也游出水面化成人形跟着参拜,黄钢笑道:“你们四个放出这样强大的气息,不知道是要吓唬山上的那两三百个修真者呢,还是让那些修真者发现你们呢。” 龙大躬身道:“二师父,我们几个久不见水,此番见到这样一滩大水兴奋的不行,所以就忍不住跳下去游戏了一阵子。”“吼吼,你们倒是好心情,可是你们这一游戏啊,山顶的那帮修真者就被吓得钻到山体中了。” 泰岳山原来守军数百万,不过被周同先期打发了,按照黄钢超强的神念发现,山顶上的一座大寨子空了,二百多个修真者正穿过山体往下方移动,而山另一头的腹地,三千名神通天级别的阴阳人正在那里利用灵石布阵呢。 周同对灵石算是粗通,灵石是干什么的,就是修真者吸取其中真气能量的,灵石还有一个好用处,那就是用来布阵,有灵石加持阵法,那便是天然的真气流维护阵法的运转,而那三千名神通天境界的老太监,此刻正是利用灵石加持早已布好的阵法呢。 “掌门啊,那个阵法他们早就搞好了,阵法中有那三千阴阳人拿着数不清的灵石往外放,我看咱们要攻破还真不是一般的不易。” 周同心说你说的什么怪话,不会好好说呀,好好的黄钢师父,怎么越来越像多日不见的红钢师父了呢。“黄钢师父,我探测周围五六百里内有不少修真者,不如咱们见见他们,如果自己人那就集合在一起想把发破阵,如果不是,嘿嘿,让龙大他们吃了就是了。” 龙二突然道:“我们给莫家的那位先人发过誓,不吃人肉的。”黄钢嘿嘿笑道:“其实人肉挺好吃的,你们不吃真是可惜了,唉,希望你们以后能改过自新,有事没事的时候品尝品尝。” 周同道:“那还是算了吧,人族是生灵之源,吃了对你们的修炼一定不会起到好作用的。”黄钢神秘一笑:“那可不见得,我当年就吃了不少人肉,结果现在拥有了仙力啊。” 周同气道:“好吧,你是老老老老前辈,你能,你英勇,不过坏人你可以吃,吃好人,咱们这辈子就别见面了。”黄钢笑道:“激动个啥,我当然是只吃坏人了,嘿嘿,不过说实话,坏人我不会吃,因为只要是人啊,那肉吃了都不好,哎呀,其实啊,我是很后悔的,当年要不是吃了那么多的人肉,可能早就冲出那个生命空间的束缚飞升走了,还在这里跟着你瞎干个啥屁。” 黄钢大喘气,周同发现他有些思念红钢,“黄钢师父,你是不是想念红钢师父了?”黄钢一愣,“是啊,你说对了,我和哥哥一万年来分开的时间没有超过一天过,这下可破了例了。” 周同和黄钢等一行三十三位修真者首先遇到的是天山派,天山派上院掌门带着三十九位修真者在泰岳山的腹地一边打坐呢。 天山派上院这次出动了掌门人为首的四十人,可见是非常重视这次新老周家之争,让周同意外的是,身为修真者的师父崔元庆和二师父崔元阔竟然没来。 “弟子周子同,拜见上院太师叔祖掌门人和各位门中前辈。”周同很谦恭,一是因为师父,二是因为需要。 周同早听说了,天山派上院掌门人名叫张开元,是师父崔元庆的师叔祖,据说是一位很好说话的人。 果不其然,张开元很客气的和周同说话,“啊呵呵原来是子同啊,这么快就来了,你的两位师父正在帮助你下院的师兄和师姐开光蜕变,所以这次没有跟着来,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了,咱们一起回去就可以在上院见到他们几个了。” 大师父崔元庆和二师父崔元阔在帮助下院的师兄师姐开光蜕变,周同想问问是不是张子刚和刘子琪,“太师叔祖,是我二师兄张子刚和三师姐刘子琪吗?” “啊哈哈正是啊,因为事关紧要,所以这么大的事情也没让他俩来呀。”张开元是位和善的老猴精,他并没有放出神念探查这边的气息,而是用眼睛一个一个的瞧,瞧到化作人形的周小黑时愣了一下,瞧到十二条化作人形的蛟龙时吃了一大惊,再看余化龙和雷震天也吃惊不小,看到黄钢时惊了,大惊之下略有些失色,饶是老猴精,见到活了万年的老怪物也会当不住的。 “啊,啊这位是?”张开元抬起手没有指黄钢,而是双掌合拢做施礼状,周同看在眼里,笑道:“他是黄钢师父,还有一位红钢师父,两位师父原来是东海幻境的掌控者,后来说我是有真龙护佑的人,天意如此,两位师父该当出来帮助我一把,所以就收了东海幻境,出来帮扶我来了。” 天山派上院三十九位修真者惊得不知所以,张开元惊得下巴挨上了胸口,想说话时嘴一时合不拢,于是抬手往上推了一把,询问之前先对黄钢躬身施礼,“莫非,东海幻境是这位黄钢师父的?” 黄钢笑吟吟的看着他做谦恭的样子,却不回答,因为他听得出周同有意太高自己,于是笑着装酷,周同接话道:“是,是黄钢师父和红钢师父两人的,虽说是收了,但是二位师父还可以使出大法力重新作出一个类似的那种锻造空间来,二位师父说了,等到一切平顺了,还能做好了放出来让天下的年轻武者继续进去锻炼。” 周同的话虚虚实实,因为周同想过周同戒今后的去处,也因为周同知道修真者飞升之前会再次蜕变,真体变为仙体之后便会飞升到更高的一位空间,而飞升时是无法携带任何东西的,哪怕是一枚隐戒,如果戴上了也会在升天时被强行抹去,那便是销毁,世间从此再无此物。这些都是黄钢和一干修真者有事没事讲出来的,所以周同想着以后留在周同门,也和当年的东海幻境一样,让天下的年轻武者每隔多少年进去修炼一次,当然,东海幻境自然是没有了,有的是周同门的锻造之地。 “子,子同啊,你说的话不是我不信,而是太离奇了,想想那东海幻境里是可以容纳数以亿万记的怪兽的地方,那,那不是咱们这个鸿蒙大陆上的生灵可以,啊可以做出来的,这,那,这为黄钢师父和那位红钢师父如何能说做就能做出来呀。” 张开元当然是老猴精,老谋深算,心中有万千疑虑也会以极平常极简单的话问出来。黄钢想了想还是没答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配合周同的话。 “啊哈哈,我也不知道,不过二位师父确实有这般能耐,太师叔祖如果不信啊,那就让黄钢师父把您带进去看一看,虽说是收了去,但我听他和红钢师父说过,随时都可以召来的。” “天哪?!”张开元微微愣了会儿神,黄钢给周同传来了神念,“这小子在和后面的两个合体渡劫后的家伙商量呢,我看他们是要进去看一看。”周同心想看就看呗,反正我是随时欢迎的,把你扔到锻造之地里去玩一趟,你还能发现是我的周同戒不成。不过周同不敢和黄钢传神念,担心自己真功不够,让这些老猴精发觉了。 “啊太师叔祖啊,黄钢师父说您在和门里的两位先辈商量要不要进去看一看,黄钢师父说可以,不过你们都是修真者,进去后不可侵扰到里面的子民。” “啊?”张开元这次真的信了,因为他和两位天山派上院最高的高手的密语是极其隐秘的,也算是天山派上院独有的传递神念的法门,没想到被眼前的这位黄脸黄发的巨型汉子黄钢轻易的听了去。 “啊子同啊,你说了恐怕不算,不知黄钢师父能不能答应呢?” 周同心道老猴精,我都说黄钢师父答应了,你还这样的问。黄钢突然张口说话,“答应,你想进去看就看。” 黄钢说话时爆出本体气息,轰隆隆的声波下便是强大的威气,带着些许仙力的威吓之气。 晴朗的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巨大的闪电,嘎嘣嘣一阵爆响之后便聚拢了一大团浓实的乌云,眼前顿时阴暗了下来,有种风雨欲来雷当头的感觉。 张开元被声波吹了个小趔趄,双方七八十位高手惊异的望着高空上翻滚的乌云,再惊异的瞥着黄钢的那张丑陋的面孔,都是满腹的疑问,但都不敢张口说话。 周同见过一次这样的景象,还是两位穷泽使用仙力带来的异象,于是笑道:“太师叔祖莫惊,黄钢师父最近和红钢师父好多天没见面了,想他了,所以说这话时是让红钢师父听见的,因为东海幻境是二位师父共同的做出来的,所以啊,呵呵,黄钢师父给红钢师父打个招呼。” 张开元不太自然的摸了摸胸口,“啊子同啊,那位红钢师父现在何处?”“哦,因为上次仙照派上院的修真者带着西鸿国的军队攻打咱们周蒙王朝,红钢师父去收拾他们去了。” “收拾谁?西鸿国的军队还是仙照派上院的那些真修?”“呵呵,太师叔祖说笑了,黄钢师父怎么能收拾凡人,当然是那些不遵守俗约的修真者了。” “天哪,红钢师父一个人去的?”“是啊,红钢师父说他把仙照派上院挑了就会回来和黄钢师父汇合的。” 张开元叫了声“天爷!”随即指着身后的一位老者道:“子同,这位是和你二位师父同辈的元岳,也是你的师伯,你告诉黄钢师父,让他进去瞧一瞧吧。” “元岳师伯,好啊,这就请元岳师伯进去转一转。”周同看出了元岳师伯的底细,不过是融合心动后期的层次,在天山派这四十个修真者中是最差的一个。 元岳冲周同拱拱手,笑道:“师侄啊,我进去之后如何出来呢?”周同心中发笑,心想这位元岳师伯大不如师父崔元庆和二师父崔元阔,没一点胆气,何必要强玩着进去呢。“呵呵元岳师伯放心,你想出来了说一声,我,我就会让黄钢师父把你放出来。”“啊,啊啊,好,好,多谢师侄了。” 周同心道谢你个大头鬼,笑道:“元岳师伯不用谢,啊那个黄钢师父让你紧收精念,进去的一瞬间不可外放精念,否则有可能把身体卡在域外空间的通道里。” 元岳打了个趔趄,大趔趄,回头看了看张开元,在转过头来硬着头皮道:“好,我听师侄的。”“哦,不是听我的,是听黄钢师父的。”周同心里乐开了花,“元岳师伯,准备好了吗?” “啊?啊,好,好了。”元岳的双腿似乎在隐隐的打颤,黄钢这些配合的好,待元岳收紧了气息时上去一抓,周同一个神念将他化进了周同戒生命空间。 第三三零章泰岳山真修集聚地 “师侄救我!师侄救我呀!” 周同没有直接把元岳放到锻造之地,而是先扔到了上方的云层当中。其中空气无法利用呼吸,元岳身为修真者可以不去呼吸,但是云层里会含有诸多外层空间的元素,也是保护生命空间的一道培育空气流的元素,一般人受不了,修真者也不好忍受,周同老想看看如果人上去了会是什么情况,这次正好拿元岳师伯试上一试。 周同戒生命空间的最上层是灰黑色的云雾空间,其下是深黄色的云雾空间,周同见元岳师伯在灰黑色的云雾空间中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便有爆体的表现,于是放到深黄色的云雾空间当中,结果可以坚持十多个呼吸,带他将要爆体的时候一个神念引到锻造之地里去了。 “啊呀我的娘啊。”元岳坐在一片草丛上抬起酸软的手掌抚摸着胸口,放开精念四处探查,一双眼睛也随着大头来回晃着看,再看看上方翻滚的黄色云层,“哎呀,好歹到达地头了,这还真是东海幻境,和我当年见到一样。” 元岳终于可以走路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大群九级顶峰大荒兽,便走还便自言自语的,“唉嘿他娘的,这里好像是里层了哈,这么多的大怪兽,想想当年,我见了这么多的东西可是要逃之夭夭的呀。不过现在也得避一避,子同师侄不是告诉我了嘛,那位大神黄钢说了,不能在这里面杀害这些大怪兽的。” 周同心里笑的不行,心道这位元岳师伯还行,人品还行,看来天山派收的门人弟子还真是少有奸恶之辈啊,不过这位元岳师伯胆子好像小了点。 一会儿元岳心情好多了,飞身上了半空化出一把飞剑踩了上去,来回飞行了几十里,看来是要找出口什么的。 外面的张开元有些着急了,对着黄钢拱手道:“黄钢师父,我看差不多了,您,您就让元岳出来吧。”黄钢笑着看周同,“掌门啊,让他出来不?” 周同见周同戒里面的元岳飞的高了,怕他看到那些堆积如山的宝贝,于是冲外面的黄钢笑着点点头,随即一个神念将元岳化了出来。 元岳一晃神看眼前的世界变了,张开元先抓住了他,问道:“元岳,里面情况如何?”“哎呀呀师叔祖啊,和我早年进去的景象一样,不过进去时差点被那无边无际的星宇空间折磨死,幸好时间不长,要不我就见不得您了呀。” 元岳又说了一些里面的怪兽,草木,还有和东海幻境内一样的黄色云层,天山派两位 高手和张开元交换了神念,张开元再对黄钢拱手施礼道:“黄钢师父,我们听说您要帮着子同建立周同门,我们还想了解了解,这东海幻境以后是不是就属于周同门的了。” 黄钢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道:“周同门是天下所有生灵的门,不是我的,也不是周同的,是大家的,以后的周同啊,锻造之地也将是大家的,只要达到条件要求,也和以前一样,任何武者都可以进去修炼。” “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和元庆给我们说的一样,这下我就放心了。”张开元礼节很多,接连给黄钢躬身施礼,“黄钢师父,我们相信,凭您的手段可以轻易毁掉潜伏在泰岳山中枢机关里面的那些修真者,我们听您的,您看怎么收拾那些人就怎么收拾吧。” 黄钢哈哈一笑,“泰岳山乃是你们人族修真者的灵山,灵石之山,我要是和哥哥联手破坏了,这里的灵气或许就会受到损伤,所以啊,为了以后着想,为了这片大陆上的生灵,我想你们这些门派的高手应该知道如何进去,咱们还是慢慢走进去吧。” “好,好,有黄钢师父带头,咱们哪里也去创,不过,黄钢师父,您难道不是人族?” 周同发现张开元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虽然年纪很大很大了,但是思维敏捷,而且经常是跳跃性的。 “啊,不算是,我其实不应该在这个层面上停留了,不过为了实现成立周同门的心愿,就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走,你带着咱们去和外围另外的那些修真者碰面,咱们最好商量个好法子,最好不要让这个山体受损。” 黄钢也不差,他很能理解张开元的心思,不过黄钢不愿意绕弯子,或者说不习惯绕弯子,所以说话很透彻,很直接,不过张开元也只是听了个一知半解。 队伍出发了,去和其他门派汇合了,首先遇到的是龙王教的九位修真者,以龙王教上院掌门人龙天宝为首的九位高手先和天山派上院掌门张开元见礼,张开元寒暄两句便引荐了黄钢。 周同队伍中的燕江南、龙天锡、姜昌熙、燕无双、王无忌、戚无勒、刘无桐,七人归入龙王教的队伍中,龙天宝早知道黄钢的身份,含蓄两句便和周同说话,周同知道他是龙云痕的亲爷爷,当下跪拜见礼。 龙天宝双手扶住了,引来八位修真者一一引荐,最后一位是龙无计,龙云痕的父亲,也是龙天宝的亲儿子,周同再拜,龙无计抱住周同的双臂笑道:“孩子,我们应该感谢你呀,是你让我们龙家看到了希望。”龙天宝笑道:“我看就不要感谢了,同儿是咱家晓彤的儿子,那就是咱家的人,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今后周龙两家合为一体,啊再不分离。” 燕无双笑道:“掌门师叔,我感谢还是应该感谢的,我觉得一家人也应该感谢,咱们感谢周同,我们还要感谢黄钢师父,要不是他为我们洗礼蜕变,我们几个恐怕到如今还是一个普通武者呢。” 燕无双几人的事情龙天宝当早早的获悉了,于是再次向黄钢表示 感谢,黄钢笑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周同,你们把感谢都放到周同身上吧。” 龙天宝带着龙王教十五位修真者站在了周同队伍当中,龙天宝很明理,和周同手下拱手施礼之后再和余化龙重新见礼,并且站在余化龙之后。 余化龙虽然桀骜不驯但从不会托大,再加上他和龙云痕的关系,当推龙天宝在周同的右侧,因为左侧是黄钢,那是谁也不可替代的主。 张开元眼望这一切看似面目平静,实则心中五味杂陈,周同的实力,恐怕已不是他天山派可以控制得了的了。 第二波遇到的真修是以千草厅上院掌门人莫本亮为首的三十二位修真者,张开元见了哈哈大笑,“莫兄这次带了这么多的高手,看来是有备而来呀。”“呵呵张兄不也一样嘛,少礼。” 莫本亮只和张开元拱了拱手便去拜见黄钢,“参见黄钢前辈。”黄钢拉来龙大,笑道:“你参见他吧,他们十几个才是你的前辈,我是你的前前辈。”“啊呵呵前辈说笑了。” 莫本亮对黄钢极其恭敬,对龙大等十二龙也是恭敬到了家,一一躬身施礼,极具谦恭。张开元眼睛亮了,接着又暗了。 等到莫本亮参拜完毕,再和周同等人见了礼,张开元过来说话,“莫兄,你说的龙大等前辈,莫非就是那化龙潭中的龙大前辈他们?” 莫本亮呵呵笑道:“我们理乐国千草厅,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张开元在下巴往下耷拉时及时的拿手推了上去,“莫兄,龙大前辈他们不是无法离开深水现世吗?”“哦,呵呵,以前不能,现在有黄钢前辈和你没见过的红钢前辈,龙大前辈他们成了二位老前辈的门下弟子,当然就可以出来了。” 张开元的下巴又掉了下来,推了推一时合不上,等合上了黄钢已拉着周同走了,于是幽幽的自语道:“唉,随他去吧,反正都这样了。” 按照周同神念探查,一行人第四波遇到的是乾坤派的二十九位修真者,乾坤派上院掌门人刘龙吉,是位精明强干的人,在张开元和莫本亮的引荐和介绍下,刘龙吉很快和周同达成了默契。 周同看出了刘龙吉的精明,不过不在乎,因为邹凤娇的原因,周同还是对乾坤派有些感情的。 第五波是少阳派上院掌门人李洪江率领的三十七位修真者,周同和他们寒暄了一阵子才知道,原来李洪江是大李山庄庄主李兰清的亲爷爷,李兰清可是詹玉刚的亲姥姥,如此关系便进了一层。 李洪江拿周同不当外人,直接说了李家、詹家和少阳派的关系,也说他对周蒙王朝和周同门的看法,那便是赞赏,支持。 遇到的第六波是武龙派上院掌门人洪金山为首的三十三位修真者,张才刚和穆元霸均是武龙派下院亲传弟子,也是下院比较看重的年轻一代的俊杰,再有周同和史大奈的关系,还有周同这些年的声望以及洪金山等对周同底细的了解,双方一拍即合,按照早先约定的,自然是共同进退。 第七波雏龙派上院掌门人葛开云率领着二十三位修真者,周同当年在东海幻境中和他们下院弟子葛楚良不错,而葛楚良正是葛开云的重孙子,葛开云当众称谢周同,并且讲述了泰岳山现在的情况,葛开云自然不会提及灵石,而是说了一番藏在山体中的那些修真者的身份。 葛开云知道,是的,他是被老周家事先邀请过来的,不过没有答应老周家的提议,并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布下阵法机关迎后周同的到来。 第三三一章法阵上下尽皆高声 老周家的当代族长叫周志伟,先期派周韬渠去周康城要联合商厥国剿灭周康马三家族人的是他首肯的,周韬朗带领的五百万泰岳山发出的大军去阻挡周同的是他亲自委派的,周京城汇聚了两千多万大军和一百零一个修真者也是他事先安排的,周朝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暗中操控的。 周志伟当然是拿着灵石来吸引那些前来帮忙的修真者,但是雏龙派葛开云却没被他蛊惑了,因为葛开云很熟悉老周家的作态,也很熟悉周志伟的德性,所以很谦虚的推掉了,言说两不相帮,只要每年按数分得灵石就行了。 其实葛开云是恨极了老周家以及周志伟的,他们雏龙派虽然属于十八个超级门派,但不属于八大更超级的门派,本门上院的修真者和下院的武者历年来不如其他门派,略显力量不足,周于是志伟便看不上他,往年从没有和他主动搭过讪,也从没有许诺过什么好处,这次为了对付周同给葛开云允诺了大量的让修真者心馋的灵石,明智的葛开云当然不信,也分析到了周同这一帮人的厉害。 果然,葛开云见到追随周同的一帮高人之后,暗幸押对了宝,如果被那周志伟利用灵石收买了,那雏龙派今后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葛开云讲述了泰岳山里面的情况,也讲述了几个不自量力的门派跟着老周家准备把周同一派一网打尽的预谋,当然,葛开云讲的很委婉,把雏龙派讲的很委屈,把老周家和那几个门派讲的很龌龊很无耻。 老周家这些年果然没闲着,依靠着泰岳山得天独厚的优势,暗中获取了大把大把的灵石,修真者不下八十人,其中康姓家族的修真者不过五人。 和老周家预谋对抗周同的门派有: 倭利派,这次带来的以上院掌门人堀岳党兰为首的五十一位修真者; 东显宗,过来领头的还是他们上院的掌门人,东显姬籍,共三十九位修真者; 乌云宗,上院掌门人蒋梁才,修真者三十五位; 巫山派,上院掌门人薛洪亮,修真者三十位; 仙照派,上院掌门人没来,以上院大宿老田有利为首的修真者共计二十一位; 金甲派,上院掌门人没来,来的是以上院宿老刘江立为首的十四位修真者。 宝云宗,实力和雏龙派差不多的宝云宗听说这次是倾巢而出,来的是以上院掌门人龚翔利为首的四十三位修真者。 倭利派、东显宗乃至乌云宗和巫山派周同都可以想象得到,当年他们便是和老周家联通一气的,仙照派就别提了,让西鸿国发动战争的就是他们,一定是敌人了,他们的掌门人此刻或许正在躲避红钢的追杀呢。 金甲派,周同和他们下院的许多门人弟子都算熟悉,尤其下院掌门人辛元生,那可是前几年说好了的,还有他们的宿老柳如痕,和余化龙是上百年的好友关系,例如那长老洪元廓,能够鼓动他们的掌门将下院《穿甲拳》与《撼天枪法》和极为宝贵的《金甲火龙册》此等超绝锻造之法传与自己,当不是作假。 余化龙抽空给周同讲了,金甲派几千年来多受老周家排挤,这次和他们同流合污,必是为作为内应策应周同一干人的。周同相信了,因为就几年前和金甲派那些日子的肝胆相照般的相处,周同料想金甲派上下没有卑劣的根性。 只有宝云宗,当年也是多受老周家排挤,当年在东海幻境里也多受倭利派和东显宗残害,此番和他们苟合一气,不是缺根弦就是另有安排。 老周家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和周同决一死战了,应该说是决心死扛,他们联合了七大门派的上院修真者,完全关闭了历年进入石矿的山门,布下大阵,便是要利用泰岳山里灵石的能量和周同来一次决死战。 雏龙派事先获知了老周家要联合的讯号,武龙派和少阳派也获得了消息,不过两派只是口头答应,一直在泰岳山的外围观察,直到老周家的那帮人等不及了,四条气势恢宏的巨大蛟龙下到湖里噗通才封了灵石矿洞,布下了阵法下到矿洞的深处吸取灵石修炼去了。 武龙派洪金山和少阳派李洪江也知道一些老周家的迹象,不过没有雏龙派了解的多,众人交谈了一阵,便去了早就发觉的泰岳山另一侧去和另外几大门派的上院真修会面。 飘渺宗,上院宿老黎云亮,来的修真者共二十一人。 隐仙派,上院宿老罗珊羽,看面相是一位美丽的中年女子,其实是下院掌门李霞云的师祖,率领着二十位修真者,和飘渺宗一样是二十一位修真者。 金厥派,上院掌门人马如江,率领本门修真者三十位。 马如江骨龄已过四百,见了周同平辈相称,原来金甲派历来是商厥国的国派,商厥国开国王马王府的当代大王马本腾便是他的族人,周同在周康城前威震四方,他也是早就知晓的,后来派出探哨打听消息,红钢和黄钢的一些超绝手段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去,再有商厥国才让智夸大其词的一番描述,马如江便决定先以谦和的态度和周同相见,一旦周同的周蒙王朝和周同门不如说的那么强大,那么便反过来对待,要是周同的实力果然很强大,那就一如既往的谦和先去。 周同和谦逊的金厥派马如江攀谈了一阵便发觉了一些不适,马如江身为金厥派上院掌门,和自己平辈论理也就是了,没有必要过分谦虚呀。余化龙暗下和周同说了一些看法,周同心中一笑,暗道金厥派不难利用。 蒙荡派掌门人金和亮,原本是和仙照派关系不错的,五千多年前其实一直是和东蒙国站在一起的,不过天山派势大,待到远古的鸿蒙王朝分崩瓦解之后,便慢慢的和西鸿国走的进了,只是由于仙照派外表仁义内在却极为自私,两派也总是面和心不和的相处。直到周同异军突起,强大讯号同样吹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于是便事先和金厥派探讨了一番,结果便知道了,于是抱着和金厥派一般的心思迎合周同。 此番前来的是以蒙荡派掌门人金和亮为首的三十一位修真者,当和金厥派人数一样。 雏龙派葛开云代讲述了以老周家周志伟为首的一干修真者的做派,再代周同叙说了眼下大势,同时龙王教龙天宝大致说了一些周、康、龙三家如今的现状。千草厅莫本亮很知趣,直接挑明了黄钢的身份,包括龙大那十二龙,说出之后震惊四方,不过前几日龙大等四条蛟龙在那湖里翻腾是都知晓的,还以为是老周家放出的邪物,没想到是千草厅原先的保护神,是现在周同门的门人,超级存在黄钢的弟子。 周同对飘渺宗和隐仙派一直抱着崇敬的心思,对二位上院掌门人也是恭敬到了家,黎云亮和罗珊羽虽不敢托大,但是周同是以和飘渺宗夏云彤、隐仙派李玲兰平辈相称的,所以极尽恭敬的和二位掌门人叙话。而夏云彤、李玲兰前几年还随着周同游历四方,回去后自然会讲述周同一行人的情况,二位掌门人也自听说了周同的事迹,再见到黄钢和龙大一干强大的存在,虽然接受了周同的敬意,但对周同和周同手下的一干人也同样敬重有加。 至此十八大门派和老周家新周家的超级高手全数在此集结。 以老周家周志伟为首的门派有,东显宗,倭利派,巫山派,宝云宗,乌云宗, 仙照派,金甲派,共一家和七大门派。 以周同的新周家亦或周同门为首的门派有,天山派,千草厅,飘渺宗,隐仙派,乾坤派,少阳派,武龙派,雏龙派,混元派,还有怀着疑心的金厥派和蒙荡派,共计一家十一大门派。 自然是周同这方实力雄厚,不过周志伟铁了心的要坚守泰岳山,众高人不得不静下心来谋划进取之道。 周志伟为了对付周同撕毁万年来达成的契约,此番明显的是要利用泰岳山里的灵石作为能量后盾和周同对着干,他清楚的知道天下十一大门派定然和周同站在一起,但是周同和他的手下太厉害,厉害的让周志伟等人心惊胆魄,厉害的让周志伟等二百多位修真者只好选择他们以为固若金汤的泰岳山矿洞里坚守以待,可是周志伟等人还是低估了两位穷泽的能力。 要想进入泰岳山内的矿洞必须先打破洞口的法阵,法阵内的三千修炼阴阳功的神通天武者虽然在众修真者眼里不算什么,但是那三千武者不是出来打的,是在法阵里面给阵眼输送灵石的,只要有源源不断的灵石,法阵即拥有着难以摧毁的能量。 次日一早,周同临空飞到了法阵上空,真气并出说出一番话来。 “里面的人听了,我是周同,我见过你们其中的一些人,你们是周家世代培养的斩首兵团,是周家的绝对嫡系,但是你们知道嘛,你们自小便被周家的人割取男人之根,自小便成了阴不阴阳不阳的阴阳人,自小便按照周家的意愿修炼阴阳功。诸位长者,你们发现了没有,你们无论如何修炼也无法破开身体束缚蜕变开光,那是因为周家给你们的阴阳功只能修炼到武者的神通天境界,再上一层便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相信你们其中一些有识之士能够辨清是非,你们是被老周家毁了的一帮人,是在老周家致残之后又利用的一帮人,你们无法达到修行的巅峰,你们在老周家的掌控下只能做那些杀戮的事情,你们在老周家的掌控下也只能在武者神通天顶峰消耗终生。” 周同的话引来下方阵法中一些老太监的骚动,一位年岁不大的太监突然飞奔了起来,他飞奔到一个阵眼旁,一掌推出打在阵眼上,阵法一阵晃动,而此时他的身后出现一个提着宝剑的老太监,老太监只是轻轻一挥,那位年岁不大的太监便被拦腰斩断了。 周同怒吼一声,“那个黄毛老太监,我记下你了,是你杀了常公公,我会将你碎尸万段的。” 常公公,是的,是那位在周同前世帮衬了好多的常公公,当年内务府的总管,在周同的残躯被崔元庆拿走之后便被贬为杂役太监。只不过在周同发动军力齐攻周朝疆土的时候,他便早早的和其他修炼阴阳功的太监一样被安排到了这里,安排到了法阵之中保护各个阵眼,需要时给各个阵眼输送灵石。 常公公在这里只是个低等太监,他没有资格亲自往阵眼中放置灵石,他只是个中间传送灵石的太监,待他看到周同时,听到周同的一番话时,他下了决心,跑到一个阵眼前全力推出一掌,好歹打破了一个阵眼,但是他也因此失去了性命。 周同的前世是不觉得常公公好的,直到了后来才慢慢发觉常公公是一个挺可怜的人,原想着在京城时遇到他呢,结果在这里看到了他,看到了他打破了一个阵眼,看着他被利剑斩为两段。 “黄毛老太监,你死定了,其他太监如果能帮我杀死他,打开阵法,我将赦免你们所有的人,并且,我保证,我以周蒙王朝皇帝的名义向你们保证,只要打开这个法阵,我不但让你们活命,还会拿出最好的功法让你们修炼,让你们抛去阴阳功,成为修真者,待你们成仙之后,你们身体上的残缺便会弥补完好,你们成为仙人之后也可以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阵法中突然飞上来一个修真者,大声喝骂道:“嗨你个周同逆子,你忤逆犯上,甘愿冒天下之大不为背弃你的祖宗,你还有脸在这里这般说话,告诉你,你的蛊惑是没有用的,他们小时候都是被你这种忤逆犯上的坏人杀死父母的孤儿,他们血肉与魂魄早已是我们周家的了,你多说废话只能说明你心虚。狗贼周同,你侵占了我们周家的朝廷,还要来侵占我们的根基,逆贼,你有本事就来打吧,打破了这个大阵算你厉害,打不破,那你就在外面做你的逍遥皇帝吧。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冲出去收拾你的。逆子,狗贼,不懂人伦的畜生,你来攻吧。” 周同认得他,是周志江,上次没有被黄钢收拾掉,和着剩下的八十多个修真者逃到了这里,“周志江,老猪狗,你就等着吧,等我攻破了法阵,先拿你开刀。” “来呀,狗贼,小畜生,我怕你,我就是你的祖宗,我就是你的先人。” 周同本来很生气,看他那衰人的衰样便不气了,“黄钢师父,您看这阵法如何破掉?” 黄钢听着两人来回叫骂很高兴,笑眯眯的道:“你和他再骂会儿呗,我听着挺过瘾的,还想听。” 周同一时无语,心中暗道,这位活了一万多年的怪兽脑子有问题,至少有些弱智。 第三三二章热溶洞金甲派宿老 黄钢是不懂得阵法的,所以他说帮不上忙,周同和十一大门派的高人商议,此法阵阵眼在阵法里面,外面全部是流转的真气流,要想破除也只有摧破一处,能让一位或者几位高手进去毁掉阵眼也就破了法阵了。 常公公临死前破坏了一个阵眼,法阵只是一阵晃动,上面来回流转的几层真气流没受到什么影响,看来只破除一个阵眼还不能使法阵毁掉。 周同率先领着余化龙等一干周蒙王朝的修真者来到看似比较薄弱的一处,周同,余化龙,雷震天,周小黑,龙王教龙天宝一行十六位真修,还有马王帮的王振南、李月和、李月华三人,一共二十三人,二十三位修真者高手,在周同的一声喝动下同时出手了。 强力的兵器,强大的真气,可以割破刺穿深海沉铁的兵器在强大真气的催动下冲上了法阵一处,二十三位修真者的二十八件强力兵器带着磅礴的真气斩向了法阵真气流。 超强的能量和锐利的力道斩在了法阵之上,法阵真气流瞬间凝聚在一起,瞬间挡住了二十八股绝大的力道,近处未听爆响,极具震荡的冲击波便冲向了四周,“嗵……”低沉的爆音出现了,众人也随着爆音飞离了法阵数十米。 周同没有离开,不过他感觉到了法阵真气流的超强能量,那是可以随时转换的真气流,外面的力道打在哪里,那些真气流便会一瞬间汇聚到哪里,就周同如此超强的真气,加上龙天宝那样的超级高手,还有余化龙的急速与锐利,周小黑和雷震天的撼猛之力,法阵的这一处竟然未见一丝晃动,只是真气流流转之下显得流光溢彩了一些而已。 周同恼了,周同顶着强大的冲击波没有离开的原因是很生气,还有一个原因,他要用五明拳中的终极一招试一试,看看这个狗屁法阵能不能抵挡得住五明拳终极招法。 五明神拳。 周同动了,飞离法阵一百米的时候双臂幻影似的翻飞了上百下,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周同的双臂便上下来回翻飞了上百下,随之双臂凝实,双拳朝法阵的当前一处全力一推,四周空气顿时急剧凝缩。 一百米远的距离中露出五十米大小的圆形能量球一百颗,是并排和挤压在一起的能量球,是一百颗颜色各异的能量球,共为五种颜色。 速度太快了,空间当即随着空气扭曲,一百颗各色能量球瞬间汇聚到了一起,周围空气中无数肉眼不可见的能量被吸收了进去,天色顿时变暗,泰岳山震颤,随之发出石破天惊的一道巨雷声。 周同一个瞬移来的距离法阵一千米的高空,因为在他的下方,那一百颗各色能量球一闪之间形成了一颗直径超过五百米方圆的五色能量球。 天空中闪出一道粗大的雷电,顿时间阴云密布,大地震颤当中五色能量球爆开了,爆射出惊天的能量,化为五种颜色交织的冲击波砸在了法阵之上。 天地无色,地动山摇,巨大五色能量球爆开如如天塌地陷一般,法阵被超绝的能量炸开了一层又一层的大口子,发出震破天际的震响,随即接引了那到雷电发出的巨响,两股巨响交织在一起声波直达万里。 巨大的法阵终于被炸开了一个圆圆的直径超过百米的大口子,周同顶着本命能量顺势飞射了下去,穿过法阵口子时一眼瞧见,法阵的真气流竟然上下多达三十多层,而下边还有不知道多少层没有被击穿。并且,周同发现,冲击波的能量小时候法阵的口子正在飞快的愈合着。 周同太无奈了,自己的能力不敢说和二位穷泽比,但是四个内丹的真气能量,加上超绝的五明神拳,竟然还是无法打破这个法阵。 周同不服,很不服,在法阵口子缩小同时又飞快的翻转起了手臂,他要再次全力发出五明神拳,直到口子完全破开,或者自己的真气完全耗尽。 “周同,你这个办法可行,我来助你呀。”黄钢一瞬来到了周同身边,和周同一样让双臂甩成了虚幻。乌云翻滚的天空上再次闪出一道雷电,天空大地随之变得炽白,这道雷电更为巨大,不似前一道雷电一闪而逝,而是直力而下直冲在周同当头。 周同有感应,头尖激出一股冷流,黄钢哈哈大笑道:“周同,天助我也,你照旧出招,出了招赶紧后撤,和他们一起撤,越远越好,看我引这道雷电击穿这个法阵。” 周同不管知不知道黄钢的真实能力也要相信他了,危急时刻周同再次推出了上百颗各色能量球,同样是直径五十米的能量球,一瞬汇聚在一起,当即将爆开时周同瞬移了,瞬移出了五千米,他不怕自己发出的五色能量球的冲击波,他 怕那道就要冲击下来的雷电,极为粗大的雷电,一眨眼间便射到黄钢的当头。 黄钢发出了同样的五色能量球,比周同的大了数倍,黄钢没有后撤,他的直径超过三千米的五色能量球很快挨近了周同发出的五百米的五色能量球。黄钢在两个能量球挨到一起的时候双手爆出两团紫红色的气流,两团气流裹住了冲击而下的雷电,直径超过五米的雷电,在黄钢两团紫红色气流的引带下冲进了下方的两颗即将爆开的五色能量球。 黄钢所有的动作不过是在三分之一瞬间之内发生的,待到两颗能量球爆开,雷电击在能量球之上,黄钢一瞬走了,他瞬移到了周同身边。 ‘周同,你离得太近了,跟我走!’黄钢这次是给周同传的神念,因为说话已经来不及了,太耽误时间了,还有就是,极具震撼的能量冲击波已有了预先的征兆,巨大的爆音已从下方往上传来。 黄钢拉着周同瞬移拉高了六千多米,面对龙大余化龙及各派修真者吼道:“都不要命了,统统给我加快后撤,往斜上方飞,两万米之内不可停留。” 黄钢松开了周同,拉着周小黑和雷震天瞬移走了,周同暗道黄钢无耻,这么多不会瞬移的修真者,你只拉走了两位。和近处的各人眼神交汇了一下,给各人传去神念,‘事关紧急,紧收气息到我空间里来。’ 余化龙和马王帮三人瞬间进去了,龙大等十二龙只惦记着黄钢,跟着瞬移了去,龙王教龙天宝信任周同,传出神念命令门下不会瞬移或者瞬移距离短的修真者听从周同的吩咐,龙王教自龙天宝之下的十五位修真者也化入了周同戒。 飘渺宗和隐仙派是非常信任周同的,待龙王教的修真者消失之后便传出神念让两派修真者听从周同的指引。 接着千草厅的修真者也进去了,其下是少阳派,武龙派,两个瞬间各派较弱的修真者全数进了周同戒。 周同瞬移了,和十几位同样会瞬移的高手眼神交汇了一下便消失了,因为恐怖的能量气息已在下方显现,震彻寰宇的巨大爆音已然让周同无法平衡身体。 黄钢走了,十二位超级大个子走,周同瞬移走了,其他高手谁也不敢托大,几乎和周同一道消失。 山呼海啸始出来,粗大的闪电在震破天际的爆音中直冲了下去,大地开始发抖了,开始剧烈的震颤了,粗大而且漫长的雷电很快冲入了爆炸中的能量球中,能量球的实质性的巨大能量突然和雷电交织在一起,绝大的能量被吸收进雷电当中,雷电变成了紫红色,随即冲破阵法的真气流,冲入阵法之中,冲击在下方老太监和老太监们站立的石头上,而后轻易的击碎头层石头直着贯穿了下去,直冲到无法预计的深渊。 阵法破了,里面的阵眼几乎全部损坏,三千老太监死的一个不剩,阵法外的磅礴冲击波冲出四方近乎两万米。两万米什么概念,那就是四十里的距离。 轰隆隆的大地还在筛糠似的震颤着,周同化出了所有人,让他们看到万载难逢的景象,众修真者在惊惧中惊心动魄的看着下方的奇异动静,人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奇异动静,那是山崩地裂的大地震,磅薄的冲击波将四方的山头完全冲平了,震颤的泰岳山中正在经历从未有过的天道摧残,放眼四方完全在极为浓密的乌云笼罩下震颤着。此番奇异动静已不是真力或者仙力可为,是黄钢借助了天雷之力产生的,是天道和自然之力汇聚形成的,是天道惩罚。 周同利用四个内丹的真气汇聚成的五色能量球使得天道有了感应,待他第二次使出时天道便汇聚了天雷,而黄钢的更为超绝的五色能量球使得天雷威力猛增,而不知畏惧的黄钢竟然不惧天雷,引导天雷汇聚两个五色能量球轻易打破了法阵。 “唉,这样的天雷,不是咱们可以抵抗的呀,要是我哥俩渡雷劫时遇到这样的天雷,即便是超级金刚不坏之身也会被轰成碎渣,看来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要好好修炼才是呀。” 周同也看到了天雷吸收了两个五色能量球的能量冲击了下去,不过理解没有黄钢深,也没有黄钢看的透,“黄钢师父,我看那道天雷冲破了下方的石头,它能冲到下方多深呢,咱们是不是下去看一看呢?” 黄钢叹了口气道:“算了吧,再等一会儿,我估计龟缩在山体的那些修真者全都死绝了。” “啊?不会吧,雏龙派葛前辈说他们还有一层保护他们的阵法呢,再说了,那道天雷真的能穿透这座泰岳山吗?” “真的,不骗你,我也没想到天雷吸收了咱们这个星球上的自然五行之力会变得那样地强大,你探出神念去下面查一查,是不是丁点生命的迹象也没有了。”“那好吧,咱们离近一些,我好探查的清楚。” 黄钢领着众修真者慢慢飞了下来,距离炽热的山坳三百米停下了。 果然没有了,周同透过被天雷洞穿而下的石洞直探了下去,深达三千多米的深处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其中什么也没有,山洞四周完全是坚石,周同全力发出神念也能探测到石洞以外百米坚石的范围,果然没有任何气息。 周同想到了金甲派,疾呼道:“黄钢师父,咱们要下去,现在,立即下去,金甲派是咱们的内应,他们不能死,那是他们金甲派这几百年来积攒的绝大多数的高手,是金甲派的底蕴,不能就这样死了。”黄钢露出些许难过的表情,“哦,那还不好办了,现在里面太热了,我虽然不怕,但是你们怕呀,我看呀,下去也没有用了,不如,不如……哎咿?”黄钢面上露出了喜色,“周同,你再探查探查,西侧出来了十四个修真者,保不齐就是金甲派的那些弟子。” 周同随即发现了,十四个气息竟然从坚实的石头里出来了,太神奇了,太令人惊喜了,“黄钢师父,他们多半是金甲派的修真者,按葛前辈所说的,金甲派此次来的不就是十四位修真者嘛。” 黄钢瞥了一眼葛开云,拉着周同的手道:“咱们下去看看,如果是的话就放到你的周同戒里救出来,如果不是,嘿嘿,就地解决。” 黄钢拉着周同是玩的瞬移,一个瞬移便进入了巨大的石洞当中,一现身便看到了十四个全身上下都裹着黑色锦甲的修真者。 十四位修真者一身漆黑的甲衣,漆黑的脸和漆黑的光头,只有一双眼睛灵动明亮,镶嵌在漆黑的眼眶中惊异的望着周同两人。 “呔,你等是何人,快快报上姓名说出门派,稍慢的话我就要开荤了呀。”黄钢大喝一声吓得十四位修真者当中有十位坐到了地上,接着又奋力爬着哆嗦着站了起来。 周同笑了,因为他发觉了脚下石头的热度,若不是自身身具异禀,也当不得这般热度。让周同心里发笑的第二个原因是吓倒的十位修真者不慎张嘴呲了牙,漆黑的嘴唇里露出了雪白的大牙,这番景象能吓坏常人,周同不是常人,他只是觉得很好笑。 周同还发现这十四位修真者真气消耗的很多,那被黄钢一声大喝吓趴下的十位修真者就是真气耗尽的原因。“诸位,请问你们是哪个门派的人?” 一位气息稍强的修真者抱拳道:“不知两位是何人,到这里来何干?” 黄钢气的笑道:“你看看你都成了啥了,都变成黑秃子了还在这里卖关子,快告诉我,你们是不是金甲派的真修?” 那修真者身体晃了一晃,随即真气鼓荡汇于胸前,“二位是何人,如何知道我们的身份?” 看到那修真者要打架,黄钢更是气的发笑,“我不是何人,我是怪兽,你怕不怕呀。”说着话威气外放,十四位修真者顿时要瘫倒了。 第三三三章现世低头族田有光 那位看似领头的修真者挺硬气,扛着黄钢发出的威压之气依旧硬撑着理论,“你不告诉我们你俩是何人,你要恐吓我们,哼哼,我们都是活了几百年的真修,大不了一死了之,死之前再告诉你我是何人吧。” “去你的吧,什么何人不何人的,什么一死了之的,我偏不让你死,过来吧你。”黄钢伸手一抓虚空抓来那修真者,捏着他的脖子厉声道:“说,你是金甲派的掌门吗?”那修真者在黄钢手中便没了任何力道,“你这位得了势的高人,你说错了,我们金甲派上院掌门人没来,我叫刘江立,是金甲派上院的普通修真者,你要杀我,那就快快动手吧。” 那修真者自报姓名叫刘江立,气势虽弱心性却是刚强,周同听葛开云说金甲派此次来的是宿老刘江立,这位应该就是,拉开黄钢抓着他的大手,躬身施礼道:“刘前辈,我是周同,是专门和黄钢师父进来搭救你们的。” “周同?周同!周同……”刘江立一声惊呼,其他修真者也跟着的惊叫周同的名字,周同拱手道:“刘前辈可认得六金之甲?” 刘江立面露喜色,立即回答道:“认得,不就是我们下院送给你的礼物吗?”“刘前辈,可知道《金甲火龙册》?”“哈,那如何不知,那是我们上下院都喜欢的锻造秘籍。”“请刘前辈简要说一下其中的诀要。” 刘江立笑道:“你果然是周同,你获得的《金甲火龙册》是下院掌门辛元生事先得到我们上院掌门的允许才送给你的,要说其中的诀要,你是听秘籍上写的呢,还是听我这个老家伙悟的呢?” 周同躬身笑道:“写的就不必了,等咱们出去了得空您把您悟到的告诉我好了。” 众人大喜,石洞中热度极高,周同再说了让诸位前辈紧收气息进入他的周同戒空间,刘江立对周同已是一百个放心,当下和其他修真者一起进了周同戒生命空间。 黄钢四周探测了一遍,摇着头拉着周同的手笑道:“这帮普通的修真者果然有些门道,这么坚硬的石头缝里都能容身,看来对土遁之术掌握的很深呀。” 两人瞬移出了石洞,余化龙等人询问情况,周同笑而不答,黄钢吼着嗓子叙述了一遍。 周同在干嘛,在观察周同戒空间里的情况。 刘江立十四人被周同放进了周同门的一个小院儿里,十四人进了一间大屋子,脱了看似轻薄的黑色盔甲,里面便是焦灰似的身段子,周同看的仔细,原来众人里面穿的衣服全都被炽热灼得成了焦灰沾在光溜溜的躯体上,就如在躯体上抹了一层黑灰,不注意看还以为是穿了一身紧身黑衣呢,只不过十四个修真者晃荡着的下身露了陷,护柱丛林早就被炽热烤没了,周同看着个个大小不一,黑头黑脸的摇摆得有趣,不由想到都是好几百岁的人,那话儿还那么韧性十足。 十四人身上除了脱掉的黑色盔甲再无他物,周同没看到他们的兵器,也没看到任何一个乾坤袋,没多想,一个神念将十四人化到了周同河一角,待他们在河里露出白花花‘真身’后随意找了几十套衣服帽子放到了岸边。 十四人先是惊异的来到周同门的一个小院里,再惊异的一瞬来到了河里,见天外飞来了一大堆衣物鞋帽,神奇之下便不觉得奇怪了。左右没人,十四位老长者飞到岸边拿起衣服就套,兴许别人没看见,可是周同看了个清清楚楚,暗道一声:人老皮不老,好白呀。 待十四人穿着整齐,周同神念将他们化了出来,“刘前辈,诸位前辈,这里是泰岳山腹地的东侧,大伙儿都还好吧。” 刘江立等十四位修真者先看到了打招呼的周同,再看到令人心悸的黄钢,接着便看到了熟人,天下修真者本来就极少,十八大门派的修真者每年都会来到泰岳山分派灵石,有时各派私下也有恩怨,有情义,有交易,各派修真者大都是几百岁的老人精,所以相互还是大都熟悉的,虽然十四位修真者全部变成了秃子。 周同给足了刘江立等面子,当着众人的面讲了金甲派卧底求实的诚意,刘江立如何不念周同的好,不说周同这一番话,就是周同让他们洗净了穿好了出来见人,那便是天大的恩情。否则堂堂金甲派上院宿老,活了几百岁的老家伙,光着黑腚黑着光头黑着脸的和各派名宿见面可不是什么要脸的事情,非但不要脸,皮都丢尽了。 刘江立抛开平素金甲派倨傲的个性,低下身段和各大门派相熟的不相熟的寒暄一阵,不待周同相问,一五一十的将里面的情况从头到尾说了详尽。 按照周志伟和七派上院掌门人讨论的结果,达成的共识,是要在上面超强的法阵没给破开之前结伙逃走,但是逃走之前他们还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就是这件事情耽搁了逃跑的时机。 灵石,他们在挖灵石,他们将石洞里开采出来的所有灵石都放进了数十个乾坤袋里还不满足,还要挖取一大片极品灵石矿,可惜了,就是这么一耽误,天雷吸收了巨量的五行能量冲击贯通了泰岳山体,饶是周志伟和几个门派的高手反应迅速,土遁能力很强,逃是逃了,只是想要的极品灵石没挖到多少。 “恩公,诸位,我们金甲派对土遁之术算是极精的了,可是啊,还是不如周志伟那个老狗精,那老狗不但对土遁之术钻研颇为精深,心思也极精,上方的法阵刚被打破,老猪狗便抢了石桌上的乾坤袋遁去……” 周志伟深藏不露,在最危机的时刻不但自己跑了,还带着他们老周家剩下的三十六个修真者跑了。泰岳山山体内的石头是十分坚固的,即使熟通土遁之术想要在山体内移动也是极其不易的。 周志伟逃的最早,也最快,等他收了老周家的三十六个修真者逃走两息之后,东显宗和倭利派也同时消失了,是在倭利派上院掌门人堀岳党兰和东显宗上院掌门人东显姬籍同时祭出一个黑洞逃进去消失的,两个门派的修真者消失的同时那个黑洞也消失了。金甲派是第三波离开的,他们都在外衣内穿了极沉软甲,并且都深通土遁之术,只是反应慢了点,遁入坚石中不久天雷巨大的能量便冲击了下来,炽热灼烧掉了他们衣物毛发,还烧毁了他们的乾坤袋,幸好个个都是金刚不坏之身,又穿了可抵御十倍于他们能量的极沉软甲,好歹保住了姓名。 “恩公,诸位,我相信除了周家和倭利派、东显宗的狗贼逃跑之后,剩下活着躲过那股天雷之力的只有我等十四人了……” 其他几大门派的修真者大都不擅长土遁之术,仙照派的一位领头的宿老还被东显宗掌门东显姬籍临走时强袭了一下,不是为了杀他,而是趁机夺走了他腰间绑的几个乾坤袋,刘江立遁入山石之中不久听到了惨叫,仙照派的那位宿老叫的最早,刘江立听的也最仔细。 “恩公,诸位,老猪狗周志伟跑的最早,应该不会烧坏乾坤袋,周家的修真者应该是全都活着的。东显宗和倭利派两个狗屁掌门是联合使出了空间之术,我想那两派人的精明奸诈不亚于周家,既然敢躲进域外空间里去,应该有保命的法子。那位仙照派宿老真功精深,他若抵不住,其他修真者很难活下来。我们金甲派一直在提防着意外的发生,反应也算及时了,就这样也差点被烧死在石头里面。” 金甲派刘江立十四人躲到山石里炽热难当,待隆隆声消失,山体不再摇动,拼着命冒险又回到了山洞里,结果遇到了及时雨周同二人。 事实明了了,老周家和倭利派东显宗的修真者都还活着,其他门派的修真者生还的希望渺茫。 事情好像就这样结束了,众人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黄钢突然提议去石洞里看一看,兴许还能发现到什么,周同同意了,众人见识到了黄钢的手段,周同虽然比黄钢不如很多,但发出的强力能量波也不是这里任何一位修真者可以抵挡得了的,所以大伙儿自然不会反对,更有者也希望进到里面查看一番。 泰岳山的山坳和下方的石洞都有名字,山坳叫真灵池,是以往提炼灵石的地方,在十八大门派委派的门人监督下提炼灵石。石洞叫极灵窟,是早些年发现极品灵石的所在,也是这次周志伟提议的聚集地。 真灵池四周本来有无数个大小不等的石洞,是开挖灵石的石洞,只不过被这次的天雷之力完全摧毁了,好在整个泰岳山都含有灵石,只是含量不同,纯度不一。 极灵窟里的热度不似刚才那么难耐了,黄钢穷尽神念也没能探测到修真者的气息,金甲派善土遁,刘江立等十四位真修分开了四面八方探寻去了,周同等人便在泰岳山四周巡视,一是看看能不能发现他们的影子,二是熟悉泰岳山,三来探测里面灵石含量的多少。 过了五日,刘江立一众修真者回来了,“恩公,我们四方寻找,好歹找到了一些信息,老周家死了一个真修,正巧被我师弟碰到,是在去往东海的路上碰到的,如我所料不错,周志伟一定和东显宗倭利派汇合了,他们是要去东海,最有可能的是,他们要去倭斐国的东显宗上院所在地,东显山。” 刘江立之所以如此猜测,是因为东显山位于倭斐国太阳山脉的最高点,常年云雾缭绕,十分的隐秘,太阳山脉对当地人来说都是无法攀越的险峻山峰,包括倭斐国的武者也不知道如何上去,哪怕是修真者,在云雾之中也极难发现东显宗所在。 上万年来有无数武者高手和修真者试图寻到东显宗所在,可是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发现,可见东显宗是如何的隐秘。 “主公,不如先在此和诸大门派理顺章程,然后整顿我们周蒙王朝大军攻克了倭斐国,或许可以在倭斐国武者当中获取一些东显山的消息。” 余化龙早年久在沙龙帮,和倭人没少打交道,他说出这一番话总是有道理的,周同笑着去征询各大门派掌门人的意见,天山派张开元先一个回应了,“好,泰岳山灵石关乎咱们各大门派的将来和以后,噢呵呵,我的意思是说呀,咱们把这里的事情谈通了,各家都没有疙瘩了,那就可以平平顺顺的去收拾那三家了。” 周同点头表示同意,飘渺宗宿老黎云亮说出了不同的意见,“诸位,泰岳山灵石关乎天下十八大门派和周康龙三家仙人的后裔,如老周家被周公取代了那也就罢了,但是东显宗和倭利派依然存在,乌云宗、巫山派、宝云宗和仙照派四大门派来的修真者结果如何还不得知,但是他们的上院依旧还有许多修真者,即使来到这里的修真者全都消失,他们的根基还在,他们也还是十八大门派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想咱们是不是先给他们送了信,等十八大门派凑齐了一起讨论泰岳山灵石的分派才好呢?” 天山张开元似乎不太同意,不过金厥派掌门人马如江先发表了不同意见,“泰岳山属于十八大门派和周康龙三家共享没错,但是这次本应该是十八大门派齐聚一起商议的,结果他们先霸占了要独吞泰岳山,要不是黄钢师父和周公有超出我等的能力,一举打破了法阵,泰岳山的极品灵石恐怕都要被他们拿光拿尽了,我们怎么还要想着要他们过来分摊?” 隐仙派宿老罗珊羽接了话,“如今老周家已被周公的新周家取代,东显宗和倭利派便再也无法依附强势贪图灵石,仙照派等其他四大门派大不过是迫于老周家的利诱才和他们上了一条船。诸位想一想,我们十八大门派都是一万多年前仙人传承下来的,按现在黄钢前辈的能力也许可以毁掉一个两个门派,但是我相信如东显宗倭利派的门人弟子不完全都是穷凶极恶之辈,要知道建立一个那样的超级门派是何其不易,一万多年的传承,我也相信他们的传承也不会是让门下弟子专做苟且之事的,之所以近些年依附老周家不过是为了多分得一些不多的灵石,其实话说回来,也是老周家在其中起到了决定性的恶因,如果如周同所说的天下大同,泰岳山灵石重新在公平公正和光明的照耀下服务于我们人类,那些门派也自会在光明下行走。” 飘渺宗宿老黎云亮紧接着道:“周公所说周同门既是让周围的生灵在同等、平等的基础之上生存发展的,我相信黄钢前辈也不会因为那几个门派的一时之疏而断送了他们永世的前程,他们也是鸿蒙大陆上的一部分呀。” 金甲派刘江立道:“二位所言极是,天下修真者不光有咱们十八大门派,还有无数的隐修,他们获取灵石的机会很少,以我看来,既然天下为公,不如就以我们这十几个门派讨论一下泰岳山灵石分摊的规则,再来一个共同声明,共同宣言,向天下修真者宣布,也向其他六大门派发出通告,泰岳山灵石重新分摊,能者不多得,弱者不少得,只要是修真界的一份子,都可以在咱们共同制定的规则下分得一羹。” 黄钢大手一挥,哈哈笑道:“好,说的好,那你们就一起讨论商量吧,我哥哥红钢来了,我哥俩先去太阳山脉上的东显山收拾了老周家的人,再提来那两个门派的败类弟子,然后让另外四个门派活着的修真者来这里,他们没有发言权,不过可以在规则下得到灵石,你们看怎么样?” 黄钢就是黄钢,大神级的存在,周同只是轻轻一点头,包括天山派张开元在内的几个掌门都跟着同意了。 十二个门派加上周同就泰岳山灵石如何分摊进行了坦诚的讨论,黄钢瞬移走了三日,第四日一早便带着红钢回来了,同来的除了龙五还有仙照派上下院的门人弟子,上院掌门人田有光和七十五位修真者,下院由于人数众多,如今在左忠堂带领的一队精兵的控制下往这边赶呢。仙照派下院人数不算多,掌门人田不归,以及两万七千多名门人弟子。 仙照派上院的修真者被红钢封了内丹,所以往来赶时速度不甚快,周同等人见到仙照派上院的修真者们大吃了一惊,周同更是险些笑出来,因为以田有光为首的七十六位修真者和金甲派几日前在极灵窟时一样,黑乎乎的身体是光溜溜的,红钢是个好心人,在他们的下身处一人给挂了一个屁股帘,算是遮羞的布片吧。 七十六位修真者很老实,往日和诸大门派平起平坐的田有光如今脸上没有一丝的光,黑突突的低着头,“都坐下了,没我的允许不准抬头。”是红钢一声轻喝,本来就低着头的田有光把头低地更低了。 第三三四章倭京城倭人做窝人 西鸿国被抹平了,是红钢带着龙五以超绝的手段先一步收拾了仙照派上下院,俘虏了仙照派上下院所有的修真者和武者去西鸿国京城杨威,西鸿国国王德托尼怕了,在红钢以一人之力在半柱香的功夫内抹去了西鸿国三十万铁甲军之后,国王德托尼宣告投降,宣称愿意做周蒙王朝的附属国。 可惜了,晚了,红钢得知西鸿国统兵大元帅德拉尼曾和周蒙王朝第大一元帅金狮交好,并且两国还有世代修好的昭文国书,红钢怒了,对于言而无信的人,红钢是最厌恶的,所以红钢迫使西鸿国国王德托尼退位,把他们的锡拉特部族放逐到极北严寒之地,永世不得回转,并让金狮统兵占领了西鸿国各大要塞,先期以扫平动乱,维护社会安顺为主。 在红钢的眼里凡人的事情不足以论,只不过他觉得这是在为周同帮忙,所以比较费心的处理了西鸿国的大事,等他离开之后,丁义珍亲自率领朝廷一干大臣连续寻访慰问了原西鸿国的各处官衙百姓以及驻军,左忠堂帮着红钢往周同这里押解仙照派下院弟子,丁义珍和他商议后委派格桑木为统兵元帅,帮助金狮一起征讨西鸿国各处屯兵。 经过红钢和黄钢的共同提议,在泰岳山的十三大门派共同通告天下真修,六个月之后在泰岳山真灵池召开修真者大会,凡事修真者无论门派门第,都可以前来参加。 召开大会的目的是为了泰岳山灵石,如何维护泰岳山,如何计划开采灵石,如何分摊所开采灵石,通告还表述了平等协商的基本原则和意义,但凡是鸿蒙大陆上的修真者,无论散修还是隐修,都可以为泰岳山灵石的分派出谋划策,最终选取最优的方案,灵石分摊的可行性方案以投票的结果为依据,由天下十八大门派和周同门共同监督制定。 黄钢本来是建议周同即日起就在泰岳山宣告成立周同门的,红钢则想着先去灭了老周家,东显宗和倭利派也视情况给予一些惩戒,周同采纳了红钢的建议,以周志伟为首的老周家一日不除,周同一日不会心安。 红钢黄钢带着周同和十三蛟龙出发了,余化龙等人则留下负责善后工作,周同和余化龙商议,待到收拾了老周家,便在周京城昭告天下正式成立大周蒙王朝,包含了原周蒙王朝、大周朝、和新归附的西鸿国。 鸿蒙大陆统一只在周同一念之间,因为有红钢和黄钢这两位超人,鸿蒙大陆上的事情几乎没有办不成的,不过周同实不愿意再去吞并哪个国家,商厥国,让他去吧,爱附属就附属,不爱附属只要不找麻烦也行,理乐国,那和自己的国家没啥两样。 倭斐国,周同还没拿定主意,他要先看看东显宗和倭利派下一步如何应对。 五天后。 倭斐国,太阳山脉,红钢黄钢、周同带着十三蛟龙来回巡察了好几遍了,还是没有发现东显山上的东显宗。 红钢有些急了,他提议直接轰平了东显山,如果还没有什么发现,那就继续轰,直到轰出老周家和两个宗派的人来。周同想出了个注意,“红钢师父,我看咱们去他们倭斐国的倭京吧,把他们的所谓倭皇一家子拉出来现世,让那些穷苦老百姓看着他们的倭皇丢脸,我相信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来的时候余化龙说过,倭斐国的人民对他们的倭皇大都非常的崇敬,倭斐国的倭皇一般不露面,露面便是给该国的百姓什么好处了,倭皇很会聚拢民心,还深得民心。周同的意思很明确,拿了他们的倭皇,倭斐国的官兵和百姓会很受伤,如果当众让他们的倭皇受到羞辱,东显宗和倭利派的那些高人会不会出来。 倭斐国成立于大周朝之后,是东显宗和倭利派帮助周家第一代皇帝创立大周朝之后随之成立的,倭斐国的倭皇是世袭制,第一代倭皇便是东显宗那一代掌门人的儿子,而东显宗也是世袭传承,其实他们根本就是一家。 当代东显宗下院掌门人是东显坐司,倭斐国倭皇名叫东显坐鞭,两人是亲兄弟,东显坐司还是东显坐鞭的大哥,如果东显坐鞭在倭斐国国民面前受辱,那位当哥哥的东显宗掌门人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呢。 倭京也有皇城,倭斐国人称之为天朝之城,还称倭皇为天皇,意为上天所指派的天日之王。 红钢可不管什么上天不上天的,十五人,严格意义上说是一个人和十四个变异的怪兽,十五人散发着绝大的气息降临了倭京的皇城,数万名倭皇御林军在强大的气息压迫下匍匐在地,数百位神通天级的武者高手在红钢的一挥之下失去了能动力。红钢不会杀他们,和收拾西鸿国的那些大将们一样,只是把他们放到了,让他们无力动弹,红钢说出了一个新鲜的词汇,麻醉。是的,皇城的大小武将都四肢无力的趴在地上留着口水呢,按红钢所说,受了麻醉一天两天很难恢复过来,麻醉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因为红钢不想杀人。 其实红钢在西鸿国的时候杀了很多人,包括几个修真者,不过那是为了立威,为了震慑,这次红钢没有杀人,因为在他强大的气息压迫和一挥之下便没有出来和他咋呼的人了。 东显坐鞭,一位年纪过百岁的神通天级别的武者,倭皇,在红钢握住他一只胳膊的同时几乎流出了眼泪,那是疼的,红钢拿捏的很恰当,刚好让他的骨头介于裂和不裂之间。 “%¥#@#¥¥%?雅阁鸡鸡……¥#@!@#¥#!啊…呃!”东显坐鞭先是怪声怪气的说了几句倭话,红钢微一用劲捏断了他手臂上的一根小骨头,东显坐鞭疼得大叫半声便被红钢发出的掌气填回去了。 “混账东西,说人话,最讨厌听鬼叫了,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发明的,好好的人话不说,非得说你们这个小国自己搞出来的鬼话。” 红钢已熟知离开鸿蒙大陆进入东海幻境之后天下发生的事情,只是细节还不太明晰,周同道:“倭斐国的语言是在大周朝语言的基础上创立出来的,为了显示他们的与众不同,所以选择的发音大都很生动有趣,就如红钢师父听到的鸭子叫。” 红钢提着东显坐鞭飞出了皇城,飞在倭京城的上空,高声道:“城里的人都看看了哎,这是你们的倭皇,像个小鸭子一样的在我的手心里晃荡呢,哈哈哈,好不好玩呀!” 红钢随便一嗓子声波便震达数百里之遥,城内的军民顿时炸开了锅,乱哄哄的奔向街头遥看,红钢问东显坐鞭,“喂,你叫什么名字,是倭皇吗?告诉你的子民好不好。” 东显坐鞭心里是十分的不愿意告诉城里的百姓的,可是红钢使暗力在他脊椎上推了一把,顿时尾骨麻痒难当,麻得就想去死,痒得就想立刻就死,还有痛,痛得他浑身如筛糠一般的哆嗦着。 “小东西,再不告诉下面的人,我就要让你真的生不如死了哈。” 红钢再来了一把暗劲儿,痛入骨髓之下东显坐鞭一声大叫,实在忍不住了,哆嗦着嘶吼道:“我是天皇,我不怕死,你们快去东显山呼唤皇家先祖出来吧。” “哈哈哈……”东显坐鞭疼成猥琐的模样了,还能嘴硬,红钢哈哈大笑中再给他骨髓里传去一股子暗力,“噢啊……我要死了呀,打死我吧,打死我吧……”东显坐鞭疼得浑身痉挛,疼得五官扭曲,疼得大小便齐流,疼得眼泪鼻涕往外直冲。 城内的军兵终于忍不住了,他们开始组织发射弓弩,射的方位不是红钢,因为红钢提溜着东显坐鞭呢,射的是一旁的黄钢、周同和十三龙。 普通人发射的弓弩如何能对这帮人造成伤害,十五人理都不理射上来的飞箭,因为飞箭飞不到身边便被强大的气息压下去了,红钢哈哈笑着将东显坐鞭扔到身下十多米处,神念操控着他的身体,待有飞箭射来时拿他的身体去挡,如此挡了三下,三支飞箭射进了东显坐鞭的身体里,两支射进大腿,一支射进中腿,就是中间的那根阳根。 下面的军兵不敢射了,听着东显坐鞭没人声的哭叫乱哄哄的不知如何为之,一名神通天级别的武士悄悄的往城外溜去,溜的方向正是太阳山脉,周同和红钢意会,黄钢同时给他俩传念道:‘让他再走几百里,哥哥在这里和周同玩着,我偷偷的跟着去。’ 黄钢的主意很好,红钢提着东显坐鞭慢慢的落到了皇城高大门楼上方的青砖黄瓦上,化出一杆长达五米的长枪扎进大梁之中,再拿出一根绳子把东显坐鞭绑了上去。 城内的百姓和军兵嘶叫的哭喊的早乱成了一锅粥, 看到他们的天皇被吊在顶上受罪,不时有武士拿着倭刀往自己的肚子上捅,捅完刀子了还会在闭气之前喊出最后一句话,“天皇万岁!%¥#@#¥¥%¥#!” 黄钢才不理会那些自杀的倭人呢,手指东显坐鞭笑道:“看看你们的倭皇啊,他在流血,是因为你们军队用弓箭射他,让他负伤了,所以他在流血,看看吧,他流了很多血了,射他的那些官兵们不内疚嘛难道?” 黄钢这一嗓子顿时喊到一大片当兵的,是那些发射弓弩的士兵,在听到黄钢的话之后纷纷拿出倭刀往他们的肚子上捅,一会儿死了上千士兵,局部血流成河。 一个身穿倭国官服的老倭人大喊道:“大神呀,你是大神呀,饶过我们的天皇吧,他也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仙呀。” “放屁,别在这里蛊惑人心。”红钢弹出一小股气流,一个眨眼飞到那老倭人的额头上,老倭人应声跌倒就此不省人事。 “那个被天惩罚的老者胡说八道,东显坐鞭这小子只是爹生娘养的普通人,和你们一样,也是血肉做出来的,你们难道没看到他在流血嘛,和你们一样的血,呵呵,看着干嘛,哭有用嘛,你们快想办法给他治伤吧,要是血流的多了,恐怕就会死翘翘了呀。” 下面咒骂声哭声嘶喊声响成一片,又一位老者突然跑到城楼下冲着上面跪了下来,“大神呀,求求您了,您就放过我们的天皇吧,求求您了呀。” 老者连哭带跪很有诚意,如是引来一些倭人陪着他一起下跪求情,红钢很严肃的道:“我们不是来难为你们这些普通人的,因为你们国家的两个大门派违反天条,躲了起来,所以我们才拿这个东显坐鞭引诱他们,呵呵呵,那两大门派在这片国土上是你们心中的圣地吧,可惜了,做了坏事不敢出来,做缩头乌龟,所以啊,东显坐鞭在这里,东显坐鞭是那个东显宗下院掌门东显坐司的亲兄弟,上院掌门东显姬籍的重重孙子,你们倭人是有血性的人族,我相信他们会出来救这位倭皇的。” 下面跪着的倭人捣头如蒜,红钢只是笑着看他们,“你们这样跪没用的,快去东显山找你们的救星吧,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东显宗和倭利派的上院掌门来,不用求情,我立刻放这个东显坐鞭下去让你们给他治伤。” 黄钢消失了,隐在众蛟龙身后瞬移走了。 红钢笑了,他发现一位修真者,因为黄钢的气息突然消失,那位修真者投来一股弱弱的神念,“呵呵呵,修为不低嘛,隐藏的够深的哈。” 红钢一个瞬移来到了那个修真者的身后,大手一抓便抓住了他的后脖子,“狗东西,告诉我,叫什么名字?” 那修真者看面相不过五六十岁,穿着朴素,身材低矮,隐匿了气息还真不容易发现,红钢抓着他重新飞了回来,笑呵呵的问道:“你要是再不说,骨头里的那股子麻劲儿可要加倍了啊。” 那修真者此时已和东显坐鞭刚才一样震颤了,红钢再给他的骨髓里送去一份真气,修真者挨不着了,张口说出一番话来。 第三三五章九阴真火携天雷震 倭人修真者名叫东显姬良,是东显宗上院掌门人东显姬籍的亲弟弟,已是渡劫期的高手,不过在红钢手里还是如小鸡一样的任由摆布。 东显姬良说出了真话,原来东显宗下院的门人弟子全都去了上院,而东显宗上院所在地是在东显山的山体之内的,东显姬良在内心挣扎和外在痛苦中嘶吼着道出了东显宗上院的所在地,说到最后几乎哭晕了过去。 红钢放过了东显坐鞭,带着东显姬良往东显山飞,飞进东显山境内黄钢传来神念,他跟随着的那个神通天级武士跑的太慢了,不过确实是要去东显宗报告倭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因为那小子很急,一路轻功急速的飞跑,只是在黄钢眼里还是慢的要死。 红钢与黄钢约定两头并进,谁先发现了东显宗上院所在地谁就传神念给对方。 红钢是要挟东显姬良,所以提着他飞速度极快,黄钢是藏在那神通天武士的后面尾随,所以速度很慢,到底两个人谁会先发现东显宗上院所在地,红钢判断是他。 东显姬良果然指对了地方,云雾缭绕中在怪石嶙峋的峭壁间飞行了上千里,终于在几颗大树之间发现了阴暗的黑窟窿,是洞门,通往东显宗上院的洞门。 进到洞内更为阴冷,红钢虽然不怕,但也多了一份小心,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大概七八十里,红钢的神念还是没有探测到任何人的气息,于是问东显姬良。 “小子,你说你们下院的武者也在里面,我的神念和穿透这石山数百里远,为何没有发现一个武者的气息呀?”“是。”东显姬良颤悠悠的很听话的样子,“是,前辈,我们提前把下院的弟子放进了黑龙潭里,因为有法阵阻挡,所以前辈的神念无法探测到。” 东显姬良说的蛮有理,红钢艺高人胆大,也不怕他有什么幺蛾子,不过还是给周同和十三龙传去神念,‘听好了,万一有什么变故,十三个龙徒弟立刻进到咱们掌门的周同戒里去,掌门只负责收,十三个徒弟只负责进,我负责掌门的安全,好了,不要多说了,就这么定了。’ 其实谁也没给他传去一丝神念,完全是他自己在发布命令。周同当然同意,和十三龙逐一眼神交汇,意思很明显,一旦出现变数,十三龙只需放松神念让周同把他们化进周同戒里就行。 一个漆黑的阔大山洞,东显姬良说这里是上院平时的议事大厅,一般修真者要出门或者其他大事情就在这里开会讨论,最后由掌门人决定。 东显姬良揭开一块巨大的黑石头,里面是一段黝黑的石梯,是通道,是通往下方的通道,“前辈,诸位前辈,下面会出现本门上院的修真者,我们习惯了隐匿气息,还请前辈和诸位前辈也隐匿了气息,这样下去了就不会轻易被他们发现。” 东显姬良很体贴的样子,红钢笑道:“你们的人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即使一块上也不行,那样只会死的快一点,你带路吧,记住啊,要是给我玩心眼,第一个铲除的就是你,呵呵呵,往下走吧。” 东显姬良颤悠悠的摸着黑乎乎的石壁往下走,红钢给他使了暗力,真气使不出来,也只有本能的体力可以使用。 石梯很陡,对于周同等来说什么也不算,通道内非常的黑,伸手不见五指,对周同等人来说只是黑了一些,目力所及的地方都能看得清楚。 终于出了通道,来到了一个不大的石洞里,东显姬良颤悠悠的说道:“前辈,这里是小屋,一个连一个的,咱们过了第三个便会出现修真者,前辈可要小心啊。”“嘿嘿嘿,好的,很好,你很好。”红钢笑地有些发冷,阴森森的。 东显姬良晃悠着带着众人穿过了第三个小石屋,前面分了两个小门,回头询问红钢,“前辈,出了前面两个门恐怕都有可能出现修真者,您看咱们从哪个门出呢?” 红钢还是探测不出一丝人的气息,随手指在左侧的石门,“就这个门,咱们从这个门进去,你要是真心实意的悔过自新,我会饶你一命。” 东显姬良殷勤的表示了衷心的感谢,带着来到第四个石头屋子,里面比较大,不过还是没有人,“啊,前辈,咱们运气不错,这个屋子里有机关,打开机关就会露出石洞,咱们可以进到石洞直接下去到掌门的大厅里去,要是直接找到了掌门人,前辈是不是就可以饶恕本门其他人的性命了呢?” 红钢点点头,“嗯,如果你们东显宗的人都像你一样知趣,今后好好的修炼过日子,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东显姬良也跟着点点头,是殷勤的样子,他笑着石桌上扣动了机关,听得嘎嘣嘣一阵震响,石屋的前后两个门落下了两块黑石,将这个石屋完全封闭了。 红钢顿觉不对,大喝道:“你要干什么?石洞呢?” 东显姬良笑了,笑得很开心,“咱们这里不就是石洞嘛,哈哈哈,同归于尽吧。”东显姬良面目狰狞的扣动了一边的一个扳机,嘶吼一声,“都去死吧,啊……” 红钢急传神念,‘进周同戒!’周同神念一动,十三龙瞬时化入周同戒,红钢一闪来到周同身前,炸了,石洞爆炸了,先在东显姬良身前的石桌爆开,然后四周的黑色石壁也爆出了巨大的热能。 全爆了,整个石洞全爆开了,巨量的热能充斥着整个石洞。 “轰……”一声极震的声响爆开了,爆出的音波和热能冲击波冲碎了石壁,石屋震颤中扩大了数倍,红钢本来是用的真气护着他和周同的,热能的能量太强大了,红钢无奈之下运出了仙力。 太阳山脉晴朗的上空突然地汇聚了一片巨大的乌云,乌云翻滚着压向了东显山,一道粗大的雷电划过天际,一声沉闷的巨雷声炸破当空,雷电直冲东显山顶端,一闪之间便冲击了下去。 红钢是有所感应的,他抱着周同在极具的烈火中冲到了石壁,‘周同,这九阴真火你无法抵抗,到我的乾坤袋里来吧,三个呼吸,我会把你带出这里的。’ 周同曾经下过地幔去过外核营救两位穷泽,那里的热浪已是极热了,周同还可以忍耐,但是这次发生出来的热流已然让周同全身衣物和发丝全部消失了,不但外皮热,体内也热,热得心几乎都要热烂了。 九阴真火,周同真的不懂得,不过在极热下也没工夫瞎想,放松神念一晃来到了一片灰蒙蒙的空间里面,身体经脉顿时开始了涨大,周同知道,这是真空造成的反应,普通人类还可以在这里面坚持十多个呼吸,修真者反而不行,因为修真者的体质结构不溶于这样的真空空间。 红钢带着仙力护体冲进了石壁之中,他自然也懂得土遁之术,神念扫到一处空旷的空间,一瞬瞬移了进去,原来是另一个石洞,不过里面什么也没有,好像一个天然洞窟。 脱离热浪袭击,红钢以最早的时间收了仙力,然后化出了周同,紧接着再给周同传了神念,‘周同,再进来,天雷来了。’ 周同很无奈,神念一放松又进了红钢的乾坤袋里,极具压迫使得身体经脉再次已爆炸式的速度膨胀了起来。 天雷下来了,东显山震颤了,在红钢看来整座太阳山脉都该震颤了,剧烈的震动下红钢再一次瞬移进到左侧的石头之中,粗大的天雷从右侧洞穿了下去,另红钢恐惧的气息使得红钢全力使了一次瞬移,又找到一处可以容身的石洞,红钢很害怕那股天雷的气息,于是再一次全力瞬移,眼前一亮,红钢大笑一声,“好哎!”原来已出了山体。 周同被红钢化出来时四肢爆裂了多出,流出来的血极为浓稠,周同还没见过修真者的血,这次见了,笑道:“红钢师父,你要是再晚点放我出来,不但能见到我的血,还能见到我的骨头。” 红钢看着远处消散的雷电还有些心有余悸,不过还是笑着说道:“掌门放心,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我有拿捏着时间的,呵呵呵……”红钢笑的有些不自然,周同道:“是啊,这是刚刚好,如果那一道天雷懂得转弯,呵呵,我估计就很有可能发生了。” “不会的,你放心……”红钢喃喃一句一直发呆,直到远方的乌云慢慢腾空而去才缓过神来,周同已将十三龙放了出来,龙大来温和红钢,“大师父,您没事吧?” “啊,还没啥事。”转头一看是龙大,笑骂道:“你看出啥了,哈哈,我能有事嘛,我是你师父,拥有仙力的,你以为天雷能干翻我嘛,不可能。” 红钢终于发现了人的气息,是七八万名武者,还有上百名受了伤的修真者,黄钢过来了,“哥哥,那武者死了,不过我相信周家和两个门派的人也找到了,咱们这就去吧。” 红钢点点头,是啊,黄钢和他发现的一样,那些武者和修真者的气息确实在东显山里,不过不在山体里,而是在东显山西侧的一个小湖的湖底,湖底下有那些武者和修真者的气息,湖的一侧,东显山距离地面很近的一块山体里也有武者和修真者的气息,那是因为爆炸生出的能量冲击波被天雷赶上了,两股能量加在一起摧毁了东显山,露出了那些武者和修真者的藏身之地。 第三三六章统揽权略全谋天下 红钢很生气,因为他也灰头灰脸的,是九阴真火的功力,一万年来,自从进了东海幻境和这次出来,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呢,他也不抹去脸上和身上的黑灰,和黄钢带着周同及十三龙几个瞬移先找到了山体一侧的那些修真者。 红钢笑了,黄钢和周同等也一起笑了,因为眼前的修真者也被炸了,炸的比红钢惨得多,许多修真者被炸开了胸膛,炸没了胳膊腿子,周同终于看到了修真者的骨头了,原来是银白色的,有些金属感,看起来比普通人类的骨头结实多了。 这里的修真者有七十三位,红钢和黄钢当即控制了他们,命令他们放松,周同一个神念全数化进了周同戒。 七十三名修真者中有东显宗和倭利派的门人,有老周家的老子弟,也有几位两个宗派的宿老,只是没有周志伟,也没有东显宗掌门东显姬籍和倭利派掌门人堀岳党兰的影子。周同在周同戒里找到一名气息最为紊乱的修真者,是倭利派的长老,周同把他化了出来。 红钢故伎重演,一个拿捏让这位长老道出了实情,两派掌门人和周志伟在这里,不过在水底的石洞里藏着呢,据这位长老猜测,下面的石洞也遭了秧,只是是坍塌了不少,如今里面的修真者和武者们或许还在水里挣扎呢,要想去找他们,这位长老有一个很好的建议,等着,等他们憋不住了出来了在水岸上抓住了就行了。 “滚你娘的蛋吧,掌门,把这小子搞进周同戒里去,咱们再不听这些狗贼的什么狗屁建议了,咱们下去找。” 红钢不相信倭人的话了,让十三龙守住小湖的四周,周同居中,他和黄钢要下到水里擒获剩余的修真者和武者。 待两位穷泽瞬移走了,周同神念探进周同戒里和周韬进说话,是的,是周韬进,他和其他修真者就在此地,他也负伤了,一条腿被九阴真火烤没了,这时正在周同河的一边沉默养伤呢。 “周韬进,我是周同,我要问你几句话。” 周韬进惊了,周同的声音在周同戒里便是天音,周同戒便是周同的天下,完全意义上的周同天下,所有一切尽在周同掌握之中。 “周韬进,我问你,你是如何狠下心让你的四儿子去杀你的三儿子的呢?你没有骨肉亲情吗?” “唉……”周韬进叹了口气,“我的命不由我,我儿子的命也不由我,我如何不懂得骨肉亲情,只是我的父亲,我的爷爷,我的太爷爷,他们不在乎我的儿子们的性命,只要周家世世代代平安平顺的掌握着泰岳山灵矿,死几个周家的后辈子孙,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 “哦,一切都是周志伟说了算!”“对,周家族长的传承是很严格的,重要一点是全身心的为周家世代传袭而付出,我们周家族长为了周家的以后将来,为了给上一层世界输送更多的飞升之人,舍弃个别不懂事的后代子孙也是应该的。” “你,你呢,你让一个儿子害死了另一个儿子,你的心会痛吗?”“会,不过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周家族长说过,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要放眼未来,放眼飞升以后的事情,那时候又可以娶妻生子了,别说生一个,生成千上万个也没问题。” 周同心痛了,这些人的着眼未来和周同的大不相同,“可惜啊,你们没机会了。” 周韬进大睁着眼睛看着上空的昏黄云层,“怎么?你真的要杀我?” “呵呵呵,哈哈,不杀,我会让你活下去的。”周同心里不想杀他和周家的人,包括东显宗和倭利派的人也不想杀,不过周同不会让他们再有突破的,他们后面的生命将在周同戒里度过。 “周韬进,你们截取的那些灵石如今在哪里?”“嗯,在两位掌门人和我周家族长的手里,你要想得到它们恐怕会很难。”“好吧,得不到也没关系,因为你们没机会用了。” 周同不和周韬进说话了,周韬进过了一会儿没了周同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大喊周同的名字,“周同,周同,我还有话和你讲,你是周家的人,你永远都是周家的人,即使是你胜利了,你的身体里还是流地周家的血,你永远都是周家的血脉。” 滚你的吧!周同太瞧不起周韬进这样的人了,神念一动把周同戒里的周韬进压到了地下两米,然后封住了他的嘴,“周韬进,在我的世界里,你从此后不会再有说话的权力。” 红钢传念出来了,是给周同和十三龙一起传过来的神念,‘下面的武者和修真者马上上来了,周同负责往周同戒里放,十三个徒弟负责往周同身边赶,不许跑掉一个啊。’ 果然,红钢的神念传过来不久湖面上冒出了人,一个个一层层的人往湖面上翻腾,十三龙瞬移之间把湖里飘着的人送到周同身边,周同则不断的催动神念在他们不经意当中化入了周同戒。 十个,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周同总共化进周同戒七万六千五百三十九名武者,五十三名修真者,周志伟和周志江在列,东显宗东显姬籍在列,倭利派堀岳党兰同在。 周同身前空气震荡,一股凉风刚刮起来,红钢和黄钢出现了,“周同,东显姬籍的乾坤袋和堀岳党兰的乾坤袋都被我俩收了,里面确实有很多灵石,周志伟小子把乾坤袋吞进了他的肚子里了,我俩想着他毕竟是你周家这一代的族长,还是你来决定如何处理好了。” 周同深深的点点头,他先化出了五名修真者,是康家的人,他在周同戒里提前问清了一百多名修真者的身份,这五人是康家仅存的修真者,年纪最长者名叫康梁云,快五百岁了,至今还没进入渡劫期,想来是被周家打压的结果。 果然是的,周同问了康梁云,在泰岳山里,康家一直是周家的小弟,以康梁云为首的康家一直看周家的眼色行事,整日卑躬屈膝的听话行事,唯恐被周家找个茬口收拾掉,他们在京城的康家也是依附在周家门下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他们康家上下都明白,康家迟早会被周家吞掉,但是他们没办法,自从龙家走了之后,康家便再也不会有出头之日,能够保住康家一脉不绝后就万幸了。 周同讲了周康城的康家和周家的关系,讲了龙王教龙家和周康两家的关系,康梁云听了热泪盈眶,当即表明心迹,如果不死,日后便是周同门的一份子。 皆大欢喜,周同在二位穷泽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周同戒里做了一件事,周同把周志伟的肚子破开了,周同戒生命空间便是周同的空间,神念一动,周志伟仰面倒地不能动了,再微微一动,周志伟的肚子破开了,接着从里面飞出了一枚戒指,只是一枚戒指,不过周同很高兴,在周同戒里,戒指里的空间不用如何费力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原来是一个空间戒指,虽然不如隐戒好,但也算是极品了。 在周同戒里,周同很轻易的破除了空间戒指上的血契,周志伟的血契,于是周志伟猛吐了一口鲜血。 周同很仁慈,神念一动给周志伟缝合了伤口,“周志伟,好好待着养伤吧,伤养好了可以四处走走,这里面其实挺好玩的,比起你常年居住的泰岳山要好很多呀。” “二位师父,周志伟还有一枚不错的空间戒指,大小方圆五百五十多米,里面堆满了灵石,呵呵,元石和灵石分别占了一半。” 红钢笑问道:“掌门给咱俩说说,大概有多少呀?”“啊,其实不多,呵呵呵……”因为有康梁云等五位康家的修真者在场,周同笑着拿出了一块灵石和一块元石,给两位穷泽看,“啊二位师父看看,这两块灵石大概各有多少斤?” 黄钢接了灵石笑道:“这是中品灵石,很标准,一斤吧。”周同又拿出一块上品灵石,“黄钢师父,这个呢?”“哦,啊,哈哈,同样大小,重了不少,两斤。” 红钢接过的元石也就是极品灵石了,笑道:“多拿几块,是不是都是一样大小啊?”周同笑着拿出了一大把,“喏,都是一样的,我想这应该是各大门派早就计算好的,我猜测它有三斤。”红钢笑了,“好吧,都一样,每块都是三斤,告诉我们吧,一共有多少斤,我不算笨,你告诉了我重量我就能很快算出多少块来。” 周同哈哈一笑,“这就好办了,有多少块不用红钢师父算了,我知道,待我算算有多少斤。” 周同一个神念计算出了灵石的重量,接着给二位穷泽传去了神念,‘二位师父,灵石还真的不少啊,中品灵石三万斤,上品灵石五万斤,极品灵石七万六千多斤。’ “噢吼,好,噢吼好啊,我也知道有多少块了,哈哈哈,走吧,这里没什么事情了,咱们该回泰岳山了。”红钢笑着发了话,周同笑道:“红钢师父,周志江说金甲派和宝云宗的真修们还都活着,呵呵,你看咱们是不是去宝云宗上院去看一看呢?” “宝云宗……”红钢和黄钢同时对眼看了看,红钢笑道:“不用去了吧,在泰岳山的各大门派已经联合发布了公告,他们如果不去参加将失去分派灵石的机会,呵呵,我看呀,他们不来也得来,来也得来。” 周同扑哧一笑,心道什么得啊得的,不过红钢师父说的没错,除非那些修真者不想依靠灵石提升真功了,但那是不可能的,飞升成仙是所有真修的梦想和目标。 由于收拾了倭斐国两大门派,倭斐国朝廷上下还需要加以治理,周同想到了康家五位修真者,“二位师父,倭斐国的倭皇不堪领导该国百姓,我看不如让康家取而代之,和周朝一样,建立新的秩序。” 红钢和黄钢满不在乎,红钢笑道:“你现在是天下普通人的共主,还是咱们周同门的掌门,你说了算了。” 康梁云听了感激涕零,“周公,我五人愿意追随着您入周同门做一名弟子,修真者历来不直接参与凡人的事物,以我之见,这个倭斐国不如让您的周康城的康家来这里做王,我们在周京的康家子孙可以来协助管理,您看可好。” 周同想了想周康村康家的那些人,还真的没一块当皇帝或者国王的料,笑道:“我看就择优选取吧,您和我回去,让剩下的四位前辈先在这里暂时搭理着,梳理梳理,咱们回去召集康家的族人,让我们的丁丞相也参谋参谋,看看如何在康家内部形成世袭延续。” 回去的路上飞的很快,周同拜托龙大去一趟蒙京城,招丞相丁义珍为首的朝廷重臣和各路统兵元帅上将来周京商议建国大事,周同是用拜托和商量的口吻,龙大呲着牙看二位穷泽,红钢笑道:“你是周同门的门人,他是掌门,我俩都听他的,你还看我干什么?”龙大躬身一礼领命去了。 周京距此不算近,经红钢提议,干脆就红钢黄钢带着周同瞬移,其他人一律在周同戒里待着,需要时再出来问世。 两穷泽何等本事,带着周同大幅度的瞬移了两个时辰,周京现在眼前。 周同首先想到了莫雪莹和周小柔,思考着三人何时成婚,何时能够一起享受人性之娱。 周京方圆千里之内布满了军营,各兵种虽然忙碌,但是来往有序,遇人有节,蒙京城的优良人文环境已经开始在这里萌发,周同暗赞司马芸樱治国理政之才能,似乎并不在丁义珍之下。 来到周京就要礼节性的拜见长辈,身为修真者的莫忠山、莫香玉、燕江南、龙天锡、王振南等真修其实也早来了,不过不会过问凡人的事情,周同先去拜见了他们,再依次拜见两位总监军,日东王周传杰和河东王詹天利等长者,再带着周小柔和莫雪莹找到周代馨畅谈半日,接下来拉着马英卫找了夏侯亮詹玉刚以及吕氏兄妹康国柱等一干好友畅饮到了深夜,六大弟子相陪,司马芸樱看出了莫雪莹和周小柔的思夫之情,推脱政务缠身,硬是以下犯上让周同陪着二位师娘回去了。 夜深了,王帐再次显出纯,周同左右揽住二女,双手触及冰凉顺滑,心中说不出的愉悦,一股激流,擎天玉柱一呼而应,直直的冲上极顶之峰。 “雪莹,柔儿,良辰如斯,不如一同就寝吧。” 第三三七章周同周同周而不同 一夜春宵,周同没有和二女发生性娱之乐,他明白,现在的他,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万千人的神经,也会影响到凡人间的世俗伦理道德的演变,作为一国之君的做派攸关国家民生,社会当然要在一个健康积极的文明下发展了。 盘算多日,周京内皇城大殿,周同聚齐身边人,高坐龙椅,首先下达了第一个谕令。 周蒙王朝建国日定在三个月之后的九月初九日,召集全国省领州府和各部军团正四品以上官员进京参加建国大典,全国百姓、任何人都可以前来朝贺,周京城驻军搭建临时性住房,以帐篷和简易草房为主,广为接纳全国人民,所有衣食住行全部有朝廷提供,并且为每名前来朝贺的百姓按照年龄和性别划分发放礼金,十五岁以下男孩女孩纹银十两,十五岁至五十五岁之间的男子每人纹银五两,女子每人八两。五十六岁以上男女老者每人纹银十五两。是礼金,其实也是周同想着法子给全国人民的来回路费。 十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一家四五口人痛痛快快一年的用度,在周同眼里金银就是人民的,只是聚拢在朝廷便宜规划用度,人民需要时,那当然要给了。 周同这一道谕令有使用皇权跳过国家法典和朝廷规程的意思,不过周京城内的大小官员听了还是异口同声的大表赞同,周同很高兴,接下来发布了第二道文书,是公告,公告天下生灵。 公告的内容明确,那就是周同门,周同门在三个半月后的九月十八日正式成立,欢迎天下所有人族和灵兽族前来观礼,来而不往非礼也,凡是前来观礼的人族武者每位奉送趁手千炼兵器一件,每位灵兽族荒兽奉送灵兽族特有修炼功法《内息外炼诀》一部,人类修真者,包括各大门派真修,无门派散修,隐世隐修,灵兽族兽王,包括圣兽和灵兽,每位奉送中品灵石三块,上品灵石两块,极品灵石一块。周同门建派地址,泰岳山,周同峰。 周同这次可算是极其大方了,天下不知隐藏了多少修真者和兽王级的存在,余化龙等人原本是不同意的,不过周同还是听了二位穷泽的建议,因为红钢和黄钢根本不在乎什么灵石,让周同拿灵石出来是为了招揽天下有本事的生灵来周同门观礼,还有一层深意是,周同门是为平等、同等万物皆同之门,那些没有门派没有依靠的强大生灵难道不动心。 周同在周京城稍作停留便去了泰岳山,临时抽调了马英卫和他的两万精兵,吕氏兄妹和康国柱等人也一同前往,莫雪莹和周小柔身份特殊,此次不去,暂且留在京城安抚民心。 因为周同峰是周同和大家共同起的名字,那个泰岳山的最高峰现在只是一座荒无人烟的山峰,周同门以后不知道要招收多少门人弟子,修建门墙是当下最紧要的事情。 不日来到真灵池,周同和各大门派修真者大致商议了以后灵石分摊的大事,周同也只是听着,眼下还不是周同发表意见的时候,周同是要等到周同门建立之后才会说出自己的意见的。周同的意见,当然是包括两位穷泽和十三位蛟龙在内的强大的周同门的意见。 周同门选址在泰岳山最高峰是两位穷泽的意思,红钢和黄钢只对周同一人说了其中的缘故。 泰岳山之所以整个山脉都是含量不同的灵石,是因为泰岳山是鸿蒙大陆的聚灵之地,也是灵气最为集中的地方,无论是修真者还是武者,在这里修炼便强于任何一个地方。“周同啊,这可是秘密,相信获得几千年好处的你们老周家的那些人也不明白为什么境界提升的比别的修真者快,呵呵,知道鸿蒙大陆的格局嘛,其实整个鸿蒙大陆便是一条十多万里的巨龙,极岭大荒山是龙身,周京是龙头,四只龙爪分别为东蒙的蒙京、西鸿的鸿京,商厥的汗京,理乐的云京,你们老周家的先祖很厉害的,他看懂了鸿蒙大陆上的风水,所以建都地址选在龙头,龙头嘛,那便是龙之首了。” 红钢说完黄钢神秘的一笑,“周同啊,这件事情真的需要保密啊,倭斐国其实是龙角,相信东显宗的历代掌门人是知道的,不过我相信你会让他们保密的。”周同点点头,“那泰岳山呢,和龙沾不上关系吧,就是因为是聚灵之地?” “泰岳山之所以是聚灵之地,那是因为这里是鸿蒙大陆这条巨龙的外丹,也是巨龙的第二真灵所在。”真灵类似于修真者的元婴,按照黄钢所说,真灵外放也叫做外丹出游,真灵出去了不是为了闲逛,是为了收集真灵之气,这也就是泰岳山为什么是鸿蒙大陆上的灵气聚集处了。 “周同啊,还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今生出生的周康村的那个深井,其实是鸿蒙大陆这条巨龙的心脏,并且我俩发现,其深可达至内核表层,那个深井是外力所致,如我俩的感知能力没问题,我俩相信是从域外星球上飞来的物件冲击所致,呵呵呵呵,虽然说起来有些夸张,但我俩还相信,里面兴许会有逆天的物件存在,或许是神物。” 周同当然知道那个深井的由来,是今生的父亲出生时天变异象,一个火球射了下来形成的深井,同时天空上还一条若隐若现的巨龙飞腾。 “周同啊,我俩注意过你父亲的骨骼和气息,可以断定,你的父亲是凡人之躯,和那个飞下来的火球没一点关系,呵呵,不过你则不同啊,你体内的真龙之力把你塑造成了异禀于常人的神奇躯体和动能,那个深井我俩是不敢去了,我俩最讨厌的就是这颗星球的地底下,打死我俩也不去,不过周同你不同,你可以在修炼到渡劫期时下去看一看,或许你真是天意所归的未来的大神也说不定啊。” 两位穷泽选定了周同峰的峰顶为周同门上院所在地,下院设在周同峰下方的山根,距离泰岳湖,也就是龙大等四龙戏水的小湖三箭之遥,上院由两位穷泽亲自轰成了极大的一片平场,众修真者助力建造房屋楼舍,材质一律是周同戒里拿出来的黑坚石,下院的楼舍也大半是黑坚石做原材料,在辅以平常的砖木建造,负责建造下院的是马英卫,吕氏兄妹康国柱和马喜凤协助,两万精兵便是这次建造下院的砖瓦工。 上院的蓝图是两位穷泽规划的,周同做了不少的改动,为了今后灵兽族方便,还刻意在周同峰山后的一条河边开挖了围堰屯水,名曰周同池,如十三龙那样喜欢水的灵兽自然是喜欢在水里待着的,又在周同池紧靠周同峰的一块地方栽植移植了上万颗各类大树,周同戒里的七叶灵草、九叶灵草等灵草原本已经在周同戒空间里成活的很好了,周同接受了两位穷泽的建议,因为泰岳山是天下聚灵之地,于是六十多颗七叶灵草和二十多颗九叶灵草还有上千颗其他灵草全都种植在了周同池的一边。 下院的蓝图是由马英卫联合吕文倩等人规划的,两人考虑的极为周全,下院建筑规模空前绝后,周同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有才女吕文倩负责参谋便会高枕无忧了,笑说下院支应完全由马英卫联合吕文倩和大伙儿商量着来。 周同有一股心愿,他要让马英卫做下院的首任掌门,因为马英国的事情,周同还是觉得应该做一些补偿,虽然马英国死有余辜。周同门下院的第二任掌门周同想让吕文倩或者吕文伟担当,周同觉得欠他们俩的最多,至于康国柱,那是周同前世今生的兄弟,不必多说。 至于以后掌门的继承权,周同想以选举的方式承袭,如下院掌门人,由下院的各长老宿老举荐或者自我举荐,再由下院的门人弟子们投票选举,得票多者即可继任掌门。上院掌门人需要有博大的胸襟,按周同的意思是由天下的人族修真者和灵兽族兽王共同推举选择,侧重德和义,德是大德,义是大义。 时间过的好快,两个月二十天的时间匆匆的过去了,上院在两位穷泽带着十三条蛟龙和众多修真者共同亲自劳动下在两个月内建成了,而下院有些慢,两位穷泽着急,于是还是带着十三条蛟龙和众修真者们帮衬了几天,下院建成。 “周同,周蒙王朝建国是你们人类的事情,也是凡人的事情,我们就不去了,我看这周同门的上院下院还很粗糙,很多地方我还很不满意,呵呵,你去建国吧,我们在这里再捣腾几天,等你建国完了回来只是捡现成的就行了。” 修真界不过问凡间的事情是天下修真者的共识,不过让以两位穷泽给搞乱了,这其中还有老周家的功劳,天下恢复秩序了,这些规则和共识就要遵守了。因为绝大多数修真者都不愿意理会凡间的事情,修真者最想做的就是修炼,修炼,最想要的就是灵石,上品灵石,极品灵石,凡间的那些大事小事在修真者眼里没有一点吸引力,反而会觉得麻烦。 周同也觉得麻烦,但是没办法,他的修真者的身份还不算暴露,并且周蒙王朝现在还离不开他,他是周蒙王朝的第一代圣皇,现在是皇帝,但他一直是天下黎民百姓心目中的一盏明灯,所以周同还得需要去为天下百姓发热发光,并且还要想法子让这盏明灯传下去。 马英卫也不愿意回去了,不过周同还是让他跟着一起回,“二师弟,京城还有我们的亲人,这次开国大典关乎天下生灵今后的走向,我想等我们处理好了国家大事再回来,也算对人民有所交代。还有啊,我妹妹馨馨也没来,你总得去接她娘俩吧,呵呵,还有你的爷爷,我相信他老人家看到你成了周同门下院第一任掌门会很高兴的。” 马英卫惊喜交加,虽然多次拒绝掌门人这样一副重担,但是周同岂能给他机会,按理说周同的六大弟子谁来做下院掌门都足以胜任,最合适的其实是北宫冷雪,但是周同还是选择了马英卫。以后当上了周同门上院掌门,兴许就不方便下到凡间了,吕氏兄妹、康国柱和马喜凤虽然早年经过多次提升,但要想触及自然之道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周同想让马英卫做他们的引导人,至少在四人修炼当中马英卫可以左右护着提醒。 余化龙还是要跟着周同回京城,以周同为皇帝的新的周蒙王朝建国,是余化龙心愿,也是余化龙在凡间的最后一件事情,所以他必须要去见证。雷震天和余化龙形影不离,再说雷震天很怕红钢,所以雷震天很高兴,他能和两位穷泽暂时分离一段时间。 周同拜辞二位穷泽和莫忠山以及燕江南、王振南等人,让马英卫率领一万精兵快马加鞭往周京城赶,剩下的一万精兵继续跟着两位穷泽听差,因为周同门下院极为庞大,不是一月两月可以完成的。他则和余化龙雷震天高空飞行,飞行当中不断和余化龙探讨瞬移的奥妙,两人所学都是二位穷泽教的,但是理解不同,臆想也所有不同,通过交流三人均有所获益。 三日后抵达京城,此时的周京城内外极其繁华,城外四周两千里方圆聚满了各类营帐和草屋,数以亿计的官兵百姓汇聚在此,还是周同两个多月来时的感觉,虽然繁杂,但是有序,军民之间并无隔阂。 夜间在一处山林中降落,顺着树干滑下来时便有人认出了周同,一声高呼引来万千百姓过来瞻观,“皇上,皇上,皇上到咱们这里看咱们来了……皇上,万岁,万岁……” 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浪越聚越多,周同为之感动,来回飞动扶起了年迈的老者,高呼道:“周蒙王朝是人民的王朝,人民才应该万岁,人民万岁!” 不一会儿詹天利带着一队铁甲兵冲开了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来到周同面前,当着百姓们的面下跪礼拜,周同躬身扶起来,“伯父,看来我是骚扰到了百姓们了。”詹天利哈哈笑道:“哪有,你来这里,他们高兴的要死啊。” 周同和余化龙雷震天分别坐上了踏云乌骓,在詹天利铁甲军的簇拥下一路行走一路和百姓们打招呼,来到京城的城门天光大亮,而第一个过来迎接他的竟然是莫晓燕。 “见过姥姥,姥姥好。”“好,我是不错,呵呵,请问皇帝,何时和我的两个孙女结婚呢?” 周同见到她很谦恭,语气很和善,莫晓燕也挺和善的,不过声音很大,看见她的没看见她的都听见了。 “姥姥,眼下国务忙乱,我想等周同门成立之后即择选良日成婚,走吧姥姥,咱们去找她俩说话吧?” “不行,我的大孙女小柔儿现在是千草厅下院的掌门,她可以等到你的周同门成立之日和你成婚,但是我的二孙女莹儿是理乐国的国王,你建国正好和她结婚,向天下明示周蒙王朝和理乐国永结连理,永世同心同德。” “啊?”这是莫晓燕事先琢磨好的,看来今天躲不过她的这一突然袭击了。周同又高兴又佩服,高兴的是可以很快和二女举行大婚了,佩服的是莫晓燕,这老太太,好会算计呀。 “啊,什么啊,难道你不同意和我的两个孙女成亲吗?”“同意,好,姥姥,我同意,咱们现在就去找丁丞相他们,看看他们的意见,筹划婚礼不得他们来做嘛。”“好,既然你同意了,相信他们也会按照你的旨意照搬不误,日子就定在你们周蒙王朝的建国当天,至于流程嘛,我看就在你宣布建立新周蒙王朝之后吧。” 好厉害,你厉害,周同笑眯眯和莫晓燕一同往城内走,刚过了城门,以丁义珍为首的朝廷重臣和各路将领不下万人齐刷刷的下跪叩头,齐声高呼道:“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快快请起,你们其中有很多是我的长辈,我的亲人,不可这般对我下礼。”周同看见包括左忠堂、左忠义、周传杰、金鹏、金狮等人都在给自己下跪,放出真气一下子扶起数百位长者,余化龙与雷震天会意,同时放出真气逐步托起其他大臣和将领。 “众位,此处说话阻碍交通,咱们去内城大殿叙话吧。”此时是正式场合,按官职 高低见礼,周同先托住老迈的副丞相金鹏,丁义珍一扬手飞来一员精干的小校,扶着金鹏坐上了一边的马车。周同点点头,丁义珍笑道:“皇上有旨,年迈者无力乘车,各位臣工一同随吾皇万岁前往皇宫大殿。” 宽阔的街道两边站满了人群,房屋上房顶上也围满了当地百姓,丁义珍没有调遣护卫保护,只有前面和两边的将军们帮着开道,队伍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徐徐而动,来到内皇城时太阳已经升到了三杆子高了。 周同还从未有走过这么慢的路呢,笑道:“看来受人民爱戴也很累呀。”丁义珍笑道:“不是累,是成就,那是万岁您和咱们的朝廷得民心,民心既是天下公心,万岁获得了天下的公心,咱们周蒙王朝才会这般轻易的平定四方。” 丁义珍略有憔悴,周同探他功力比以往略有下降,定是忙于公务无暇修行所致,心中不忍,“丁姨,等这个天下太平了,咱们国家的百姓安稳了,您就来周同门吧。” 周同的浓浓心意丁义珍如何不懂,笑道:“皇上有心,为天下百姓办事谋福利,我不后悔。” 第三三八章繁清风雨洁曼妙来 丁义珍和一干重臣快马加鞭未下鞍,日夜星辰赶了两个月的长路才从蒙京城来到周京城,丁义珍等武功高深的武者倒还吃得消,如金鹏等老迈之人便有些顶不住了,好在丁义珍安排周到,一路到来只有皇厅黎民会会长,御史监国张石头病倒了。 “丁姨,我想去看看老张。”“呵呵呵皇上,张大人知道您会这样说,所以提前告诉我们了,要您先和众臣工见了面,空闲时才去看他。” 周同长嘘一口气,微微笑道:“老张头的一颗公心啊,我可是比不了呀。”丁义珍笑道:“皇上放心,张大人只是受了凉,路上也催的急,所以体力不支有些虚脱,我们未来的皇后呀,已经去看了,无大碍,修养几天就好了。” 周同不知她说的是哪位未来的皇后,不过没关系,雪莹和柔儿谁去都是一样的,周同还是有些担心张石头,那老头子后面的寿命可是师父崔元庆给的,不能胡乱消耗的。 大殿内群臣再次叩拜三呼万岁,周同命平身,然后赐座,亲自给余化龙搬了一把椅子,再给左忠堂搬时群臣又齐刷刷的跪下叩拜,周同无奈,只好看着侍卫们搬来凳子椅子。 “诸位大臣,咱们周蒙王朝官位品阶固然重要,但是尊师重道长幼礼仪更为重要,我以皇帝的皇权发布命令,今后长辈不跪拜晚辈,长辈面前晚辈不可独坐,否则视为失伦。” 周同这道谕令几乎就是在说他,他是看不惯高高在上的自己享受超出人伦道义的礼拜,丁义珍笑道:“万岁的意思我们明白,下朝之后微臣马上联合内侍府和宗人府起草文书,规范朝廷上下和皇家的礼仪界定。” “内侍府?咱们怎么还能学以前的周家那样呢?谁要成立的?”周同当然不喜欢把好好的人割了卵蛋变成不阴不阳的怪人,丁义珍也不会那样做,“启禀皇上,内侍府没有太监的,我们依据原周蒙王朝和周朝的编制重新定义了,内侍府专为皇宫设立,总务皇宫各类大小事务,下设保卫皇宫的四个侍卫团,总管副总管和侍卫团的团长都是您的老熟人。” 周同这才放了心,问及那些老熟人的名字,内侍府设了一个总管和三个副总管,下设四团的团长,总管是张凌动,总揽皇宫内务外务,副总管是张海山、詹江乐、詹建涛三人,分别负责内勤、外勤和皇城司礼,侍卫团的四位团长分别是李进隆,霍曲梁,陈勇真,马大山,每个团五千人,下设三个营,全权负责保卫皇宫。 八个人都是当年和周同辗转南北的大将,三十多年前已是神通天级的武者,周同觉得有些亏了他们,看着旁边站着的张凌动八人笑了笑,“张叔叔,太委屈你们了呀。” 张凌动带着其他七人同时躬身施礼,张凌动道:“在皇上身边保卫皇宫我等诚惶诚恐,但我等也为在皇上身边效力而感到极大的荣誉和兴奋,我等八人甘愿永世待着皇上身边,随时为皇上付出我们所有的心力。”丁义珍笑道:“皇宫乃是整个周蒙王朝的核心,一点也来不得半点疏忽,呵呵皇上,这也是我们大伙儿商量的结果。” 金鹏颤悠悠的道:“皇上乃天下共主,万金之躯,那八位大将由于全权负责皇宫上下的事务,我们和丁丞相商议后决定,总管授大将军衔,正一品,副总管同样授予大将军衔,不过从一品,侍卫团团长授骠骑大将军衔,正二品,他们职务等级仅次于各路大元帅,如何还能说亏了他们呀。” 周同不太关注这方面的事务,心想众位大臣这样安排定有他们的道理,我这里不需要什么保卫,或许我的接班人需要吧,当即表示赞同,不再过问和干涉朝廷的决定。 接下来讨论建国,以丁义珍为首的丞相府带着八部十三厅和军统部早就研讨了多日,最终合议也有了,并且通过了皇厅黎民会会长,御史监国张石头的核查,皇厅黎民会副会长郑月国大殿里宣读了新朝廷的政务部门和军统三部的职权责限,这些是在原周蒙王朝的基础上改进的,同样是经过张石头的审核通过的。其后是开国大典的各项流程和举行仪式的方案。 由于国家版图太大,朝廷在全国设立了三个集权制的政务衙门,周京为首都,设丞相府,八部十三厅和军统三部的总部所在。 蒙京为第一副都,设立副丞相府,八部十三厅副职担任各部厅首脑,军部设元帅府,由第一大元帅统领辖制。 鸿京为第二副都,同样设立副丞相府和八部十三厅副职首脑,军部设元帅府,由第二大元帅统领辖制。 周同暗中传出神念,告知丁义珍等一干嫡系大臣泰岳山的重要性,是不是在那里再设立一个元帅府,倒不是怕谁来敢攻打泰岳山,而是泰岳山的灵气对武者练武的有益辅助。 丁义珍也暗下和余化龙等人商议,计议已定,由丁义珍亲自宣布,泰岳省府为第三副都,泰岳城改名为泰京,单独设立军政府,只管理泰岳省一干政务军务,泰京设立皇家武馆总馆,第一人馆长由皇帝周同担当。 周同了解丁义珍的心思,也赞赏丁义珍等人的办事效率,末了提出了要在开国大典当日和莫雪莹成亲的事情。莫晓燕就在大殿里坐着,不过有余化龙和雷震天等一干强人震慑,她倒还是给了周同这个皇帝的面子,两个多时辰竟然没吭一声,这时终于轮到她开腔了。 “皇帝终于说到正事上来了,周蒙国举行开国大典,我们理乐国和周蒙国同贺,也会向天下宣布我们理乐国附属于周蒙国,皇帝和我们理乐国国王恩爱多年,早就过了成亲生子的年龄,我们理乐国国王为了帮助皇帝平定四方统一全国付出了极大的辛劳,举行开国大典当日让皇帝和未来的皇后成婚,是双喜临门,俗话说好事成双,将来也定是一段佳话。” 众大臣倒也不反对举行开国大典的当日让皇帝成亲,不过周蒙王朝泱泱大国,不能随意听个小国家的摆布,金鹏哆嗦的说道:“皇上爷身上流着我们阿拉坦部族的血,他继承了我们阿拉坦部族的东蒙国成立周蒙王朝,也是在我们阿拉坦部族上下齐心协力的帮衬下得以成功,老臣早年和丁丞相谈论皇上成亲的大事,皇后自然是要选择我们阿拉坦部族的女子才算是正统,才算合乎规矩。” “什么规矩,是你这个糟老头儿定的规矩吧!”金鹏慢慢吞吞的几句话说的莫晓燕脸都白了,“你们的皇帝可以娶你们金家的人,不过皇后的位置一定是我们莫家的,这事谁也不能更改。” 金鹏也急了,“你们理乐国只是我们大周蒙王朝的附属国,哪有如此要挟强嫁的道理,我们阿拉坦部族乃是正统的王族,岂是你们边偶小国的莫家可以相比的,皇上!”金鹏面朝周同躬身施礼,“皇上,您要让他们莫家的女人当我们周蒙王朝的皇后,我们阿拉坦部族和其他八大部族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莫晓燕不等周同说话,厉声道:“你真是个荒蛮的老家伙,你这也是要挟皇帝强要皇后的宝座了,呵呵,嘿嘿,不能够,你们皇帝周同早就答应我们的国王了,等他灭掉了周传河的朝廷平定了天下就娶我们的国王做皇后,呵呵,他现在是皇帝,金口玉言,他能反悔嘛!” 周同欲言又止,金鹏看出来了,他的皇帝在犹豫,那一定是先前答应人家了,于是吹着胡子吼道:“不行,皇上定是被你们蛊惑了,以前的话不能算,今天说了才算数。” “嘿嘿嘿……”莫晓燕冷笑几声,不再去看金鹏,面朝周同问道:“皇帝呀,你说说看,你要娶谁当皇后呀?” 金鹏吼道:“当然是我们阿拉坦部族的王族,皇上!”金鹏又给周同打躬作揖了,“皇上,请皇上为我们冤死的两千万族人说句话,请皇上为天下人指明,谁才是将来大周蒙王朝的国母!” 周同真的很无奈,怎么突然冒出了个金鹏,阿拉坦部族是母亲的娘家没错,可也别硬塞来一个女人呀,没道理呀。 周同心说没道理,丁义珍却不这样看,暗自传去意念,阿拉坦部族现在的光环仅次于周同这个皇帝,其他部族,包括原西鸿国的那些部族都把阿拉坦部族当成了天下第一王族,民心所向,阿拉坦部族在原西鸿国和东蒙国的百姓心目中是神圣的部族,如果周同拒绝了阿拉坦部族的女人,那便是和那些百姓们不一心了,一部分的民心也就散了。 ‘皇上,不如我来处理吧。’‘哈,好啊,太好了,丁姨,我真是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绝副丞相大人。’ 丁义珍笑着朗声道:“二位先莫急,此事皇上已经有了定义,会照顾到你们的关切的,等散了朝,请二位随我去小厅和皇上讨论此事。” 周同心道托一托不错,当即起身道:“是,好,这件事情咱们等会儿聊啊,啊,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就散朝吧,各位大臣也都累了,有事咱们明天再聊吧。” 内侍府总管张凌动闪到了周同下边大声道:“皇上有旨,散朝。” 小厅人不多,二三十位,周同,余化龙,雷震天,丁义珍,莫晓燕,副丞相金鹏,第一元帅金狮,日东王周传杰,河东王詹天利,肃中王左忠堂左忠义两老兄弟,还有蒙京城过来的五大部族的族长,他们同样在朝廷担任要职,最后是八部十三厅的首脑,全是正一品以上的官员。 这几乎就是周蒙王朝的核心了,除了莫晓燕都算是周同的嫡系,来小厅的路上周同便和丁义珍余化龙暗中商讨了,丁义珍建议设三宫六院,三宫均为正宫皇后,这样也就可以满足金鹏和莫晓燕的愿望了,至于六院,那是为以后准备的,不作皇后誉,称之为贵妃,万一周同个人需要或者需要政治联姻,皇贵妃也是极为荣耀的身份。 周同当然不同意,余化龙建议就设四宫,分为东西南北宫,都是皇后,丁义珍也不大同意,丁义珍知道周同做不了多久的皇帝,早晚会去周同门做他的掌门,丁义珍坚持自己的意见。‘余公啊,咱们要为以后的皇位继位人考虑,皇上已是超凡的存在,自然对凡间的事务不大愿意多多思量,不过以后的皇家继承人是需要的,我身为一个女人自是不希望一个男人多娶我们女人,但是皇帝就是皇帝,为了多多繁衍后代择优选取继承人,也为了和一些王族贵族搞好关系,联姻是非常的手段,但纵观古今,政治联姻也是屡屡见效的方式。’ 周同首先发了话,“诸位,姥姥,副丞相大人,我其实现在已是修真者的身体,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请你们思量思量,愿不愿意将你们家中的千金送到我身边来。” 莫晓燕沉思了,金鹏惊呆了,二十多位重臣们也无语了。 皇帝没有生育能力,那以后谁来继承皇位,难道周同一走周蒙王朝就要异姓嘛! 莫晓燕首先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道:“那你准备让谁来接你的皇位?难道是他们金家吗?”周同笑道:“应该不是,但是他们也有份。” 金鹏在发呆,身后的几位部族族长捣了捣他,他从发呆中恢复过来,听了一位族长的转述马上有了反应,“我们金家当然有份,金家和周家本来就是一体,皇上爷就是我们金家和周家的共同血脉,金家和周家谁做皇帝有什么区别。皇上!” 金鹏又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周同了,“皇上,您现在是真体了,但是您原来是龙体,我们不怕您无法生儿育女,我们金家永远和周家是为一体,金家和周家出了五服的亲戚就可以联姻,我们已经想好了,就在咱们周蒙王朝开国大典当日,我们阿拉坦部族会给您送上一位金家最美丽的女子,永生永世的伺候您。” 周同暗道一声哎呦我的天哪,老头子是属鲇鱼的,黏糊糊的甩不掉呀。 “你们要送女人伺候你们皇帝我不反对,很好,但是无论怎样,皇后一定是我大孙女和二孙女的,谁要反对,我今日,现在,我现在就死在周同面前。”周同吓了一跳,莫晓燕声音开始变高了,语速也快了,周同知道,莫晓燕是说得出干得出的。 丁义珍笑着安抚莫晓燕,“我托大,随我们皇上叫您一声姥姥。”莫晓燕老而弥坚,不吃她那套,冷冷道:“你叫吧,反正我的岁数比你大的多,我不占便宜,你也不吃亏。” “姥姥,皇上已有了腹案,设立三宫六院,三宫为皇后,六院为贵妃,皇后是国母,贵妃为主母,不日皇室就会宣布,开国大典当日同时迎娶贵国国王和阿拉坦王族的千金。” 经丁义珍这般一说,二十多位重臣大都赞同,莫晓燕和金鹏等人也以为可行,莫晓燕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理乐国国王要为第一皇后,我们千草厅下院掌门人要为第二皇后,其他的我不再管了。” 金鹏气得又吹胡子了,“什么道理,什么道理,你说的什么话,我们的皇帝也算是我们金家的后代,我们金家永远排在周家之下万家之上,我们金家的皇后当然是第一皇后,你懂不懂道理呀。”“怎么不懂道理,你们的皇帝上辈子就和我家小柔儿好了,这辈子先去找的我家莹儿,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你们金家的女人在哪里?你们的皇帝见过吗?面都没见过,你就强加给你们的皇帝做皇后,你怎么就能说出这样没道理的话呢。” “哎呀呀气死我了……皇上也是把第一皇后的位置给了你们莫家,我,我就和我们这一帮老家伙碰死到这里!”“哦……吼吼吼吼,那就是你的事了,我可没说让你怎么样,死啊活啊的,随你了!”“气煞死我了呀……” 两人又吵起嘴来了,丁义珍劝解许久,最终还是周同无奈的做出了妥协,三位皇后平等相待,年长者为大不为尊,开国大典之日先与理乐国国王大婚,至于金鹏家族的女子,周同还要见上一面。 “金副丞相,我答应您的要求,不过呢,事先我要先和那位姑娘见一面,把我不能生育的事实亲口告诉那位姑娘,如果她还愿意嫁给我这个无用的人,您老和族里的长辈们也没意见,那咱就择良日成婚。” 周同说话时多少拿出了一些皇权皇威,金鹏当然不好反驳了,于是散去后不到傍晚便亲自带来了一位女子。 周同此时正和余化龙丁义珍等股肱重臣商讨今后大事,余化龙摇摇头笑道:“主公,我看我还是和大伙儿回避一下吧,呵呵呵,主公看着差不多就留到后宫吧。”周同气笑道:“余伯伯啊,我可是没有什么后宫的啊,过不了几年我就会拉着您一起下野。”“吼,下野呀,不错嘛,但我估计主公还得在周同门里面操持,恐怕也舍不得你的三宫六院。” 丁义珍笑道:“皇上要是看着那姑娘过得去就收了吧,毕竟牵扯到金家和他们那一帮十几大家族,江山社稷可是咱们人族的根本哪,今后的周同门收徒还不是要从周蒙王朝里选取嘛。” 余化龙和丁义珍等人离开了,离开时丁义珍特意让伺候的张凌动等人也先撤出去,张凌动明白,相亲嘛,皇上是要独自见大姑娘了,其他男人当然不好在跟前伺候着。 金鹏蹒跚着进了屋,弓着身子要给周同行大礼,周同虚空扶住了,寒暄两句,金鹏走到小厅外唤了一声,“雨洁,皇上传你进去,快快!” “是……” 周同动了,心动了,只是一个女孩儿的一声‘是’,轻灵美妙的‘是’,灵动曼妙的‘是’,使得周同心动了。 何样的女孩儿,声音如此美妙动人,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在哪里呢? 第三三九章奇曼伦常生定三女 “雨洁,坐吧。”“我,我不敢。” “呵呵呵,有什么敢不敢的,你不会怕我吧。”“不!”女孩儿抬起了头,一双让周同看了心颤的美丽的眼睛深深的看向周同,“不,我,你,你是皇帝,我,我只是觉得不应该在皇上面前坐下。” 周同努力的平息着内心的激动,亦或是冲动,“雨洁,我叫周同,你知道吧。” “知道,你,你,皇上原来是我四姑奶奶的儿子,后来得了天道除恶四方才让咱们的百姓们过上了好日子,啊,你,你的,皇上事情我们周蒙王朝的人都知道,我们东蒙十三大家族全都拥戴你的。” “呵呵,你和我前世的母亲是亲戚,姓金吧?”“是的,我姓金,不过和四姑奶奶早已出了五服,按照咱们金家的习俗是可以成婚的。” “哈哈哈傻丫头,看你长的聪明伶俐的,原来还是个直肠子,好,我告诉你,我现在是修真者的躯体,目前是无法生育的,而且啊,也许过个三五年我就会将这个皇位让给有才能的人去继承,到时候会去泰岳山的周同门修行,可能会比较清苦,你想一想,好好想一想,然后告诉我心里话,如果心里不愿意这门亲事,我完全可以让你自由自在的回去过日子,让你寻找你喜欢的男儿,并且我还会祝福你俩,等你和心仪的男子成婚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送去一份好礼物的。” 周同说到后来金雨洁几乎都要哭出声来了,不过抽泣了几下还是深吸几口气强忍住了,“皇上,我不后悔,你,你就是我心中的最大最大的英雄,我从记事的时候就从妈妈那里知道你了,我,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梦,不过,不过我,我……” 金雨洁满脸梨花,火一般热情的眼神从蒙蒙泪眼中放射了出来,射进周同的双眼,射进周同的心底,“皇上,我不会回去的,我愿意一辈子跟着你,一辈子伺候你,哪怕做你的丫鬟仆人我也愿意,周,皇,皇上,我,我……” 周同知道金雨洁下一句要说什么,一个女孩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一个直爽纯洁的女孩儿。 周同放出浑厚的真气轻轻托着金雨洁,轻轻的托到距离自己不过半米的面前,轻轻的说道:“雨洁,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头一次听你的声音时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见到你的人,雨洁,我好像又多了一个爱人。” 金雨洁羞得洁白通透的脸蛋上泛出了鲜艳的红晕,不过她没有像汉人那样低下头享受这份美好,而是和周同四目相对,和周同激情碰撞,“皇上,你是皇上,也是周同,是的,我比你小很多,但是,我和你有一样的感觉,似乎我的前几世都和你在一起,今世生出来,就是等着你来找我的。” 周同神念一动,轻轻的将她招到怀里,双臂轻轻环抱,她那顺滑柔美的躯体散发着清凉席卷全身,下身不觉神起,直顶在那轻柔之处。 “皇,皇,你,你……”金雨洁呼吸急促,浑身酸软,努力说了四个字轻轻“啊……”了一下,如无骨般嫩滑的娇躯完全靠在了周同的身上。 “哈……”周同哈出一口气,强自忍住那股冲动,轻轻将金雨洁放在椅子上,自己也趁势坐到了另一把椅子上。 “雨洁,我还有两位爱人,同样是前世今生的缘分,他俩都很好,不会欺负你的,我想你们之间会平等相待。”金雨洁还未从那如火的激情中拔出来,虽然羞得满面桃花,还是直直的看着周同。“皇上,我会用最大努力尊敬二位姐姐的,一定不会让你为难,我,我,皇上,我感觉好累……” “哈哈哈……”周同这次是发出的笑声,“雨洁,你先稍坐一会儿,待我唤来她俩和你说话。” 周同一闪出了小厅,他其实是不敢再去看金雨洁,怕一个忍不住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故。人家还是个小女孩儿,总要明媒正娶过了门才好行事,对得起她的家人,也是对她负责。 周同神念外放可达六百多里,周小柔正在王帐里和莫雪莹说话,两个瞬移到了王帐外,和守门的女兵打了招呼,再一闪进了王帐之内。 皇宫大殿发生的失去二女也已知悉,周同讲述了维护东蒙十几大族群的必要性,前世生母金云英在百姓心目中的分量,和金家的关系,以及迫不得已的苦衷。 周同说的很慢,内容很多,话很长,说着说着二女笑了,莫雪莹笑道:“同哥哥,我俩都知道了,姥姥说你是拗不过你的那一帮大臣的,还说让我俩做好思想准备呢。” “啊?哦,那个,雪莹,柔儿,你俩什么意见呢?”周同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内心喜欢雨洁,不由得在亲爱的爱人面前说了一些虚头巴脑的话。 周小柔微微撇嘴笑道:“同哥哥,虽然说你这是为了维护国家安定的联政婚姻,但总要看一看那女孩儿吧,总要看着顺眼吧,今后咱们几人要在一起生活,总不能别别扭扭的吧。” 周同心道你可说到点子上了,“呵,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咱们一起去看一看,如果不错呢,咱们就答应那位金家的族长,如果你和雪莹看着不好,那咱就退了这门亲好了。” 周小柔笑道:“好啊,只要我俩看着顺眼就留下她,不顺眼让他们再给你换新的好了。”“那还是算了,咱别糟蹋人家了,实在不行啊,咱们仨一起跑了,这个周蒙王朝的皇帝谁爱当谁当去,咱们周同门也不去了,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好了。” 周小柔略有醋意周同是知道的,周同的心意周小柔也摸索到了一些,笑道:“同哥哥是不是已经见到那位姑娘了呀?”“啊,是啊,是那位副丞相硬带来的,我拿不定主意,所以来和你俩商量。”“还商量什么,同哥哥恐怕已经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莫雪莹笑道:“姐姐别难为同哥哥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如果是位好姑娘,也别难为人家。”周同接话道:“是啊,虽然是万不得已,但和那姑娘无关,我这里名言啊,如果雪莹和柔儿都不看好她,那我真的是不会同意的,哪怕东蒙那边闹起乱子来。” 二女自然是维护周同的,三人飞出王帐高空飞行,半柱香来到皇宫小厅外,金鹏惊异的看着三人,张嘴道:“皇上何时出去的?” 小厅内金雨洁还未从那种奇妙的感觉中出来,直到周同向她引荐了二女,才羞红的站起来,整衣拜见。 “小女金雨洁,拜见二位,二位……”金雨洁要大礼参拜,莫雪莹先一步扶住了她,笑道:“我俩比大,她是大姐,我是二姐,我俩叫你小妹可好。” 莫雪莹语言轻柔,说话又是极其好听,金雨洁面上红潮未退又添红光,“姐姐,二姐,你,你真是好人。” 金雨洁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浑身散发着青春和纯真,二女何等识人眼光,周小柔见她生的好看,且又心无胸计,笑着拉住了她的另一只小手道:“不错呀,我看不错,如果同哥哥同意呀,你以后就是我俩的小妹了。” 金雨洁含羞却是兴奋,直言道:“他,他不会不同意的。” 二女听了目光一起转到周同身上,周小柔笑道:“我说呢,还以为真的是找我俩商量,原来同哥哥早就有了娶她的心思了,叫我俩来只是应应景吧。” 周同心道雨洁心思太单纯,这下可让她俩对我产生误会了。“啊,那个,我是看着她挺好的,所以,所以去找了你俩来,还是要征求你俩的意见的哈。” 周小柔道:“别哈了,打哈哈我也会,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你主动的,但是呀,同哥哥呀,你还是看上她了。”“柔儿,我,我是一心对你的,只是她,其实她,她……” 莫雪莹提周同圆场,“她是位好姑娘,我俩都看她好,同哥哥喜欢她就好,不要因为我俩而心存顾忌,也不要因为其他的原因干扰到咱们,我和姐姐只想同哥哥好,一直好,越来越好。” 周同心有感动,正色道:“雪莹,柔儿,我视你俩为前生今世的爱人,永生永世的爱人,我还想我的今生不会再对其他的女子产生感情。金家族长在朝堂上强要嫁女我是很挠头的,但是,雪莹,柔儿,我只听到雨洁的声音便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再见到她时,我以为她是你俩其中那一人的前世。” 周同说出了心底话,二女和他心知,还有目前周蒙王朝的朝政还没有步入正轨,还有许多千丝万缕的大事小事杂事需要处理,周同这个皇帝当然离不开东蒙十几大部族的支持,虽说以现在的周同是不惧怕凡人造反的,但是添了乱子还需仔细处理,毕竟伤害远不如关爱,周蒙王朝的朝廷是个获取人心的朝廷,是个追求和谐平等的朝廷,不是意见相左就拿人开刀的朝廷,周同身为大周蒙王朝的皇帝是要在许多事情上做出让步的。 重要的是,周同喜欢金雨洁。 而金雨洁更加 第三四零章新王朝开国行大典 新周蒙王朝开国大典极具盛况,周京城方圆两三千里全是密密麻麻的的人群,一亿多民众在周蒙王朝近乎两千万大军有序的引导下徐徐汇聚在周京城四周,极目眺望,最远处的远处还是蠢蠢而动的人潮。 周蒙王朝上将数十万,各处州府以上官员也有数十万,周京城驻军两千万,只有不多的二十万人在迎候搭理这些武将文官的吃喝拉撒,按丁义珍的既定政策,各地省府州府官员来京按职务高低供给住所,其他自理,老百姓可以有的口粮银钱供给,官员们无需有。 庆祝开国大典是周蒙王朝上下亿兆国民共同的的庆典,百姓们是官员们的衣食父母,百姓们的日常吃穿用度由朝廷支配,而各地官员们则不能享受这份福利。非但如此,既为朝廷官员,就应当协力妥善安顿好百姓,官员吃点苦受点累,也要让百姓们舒舒坦坦的在这里感受朝廷的温暖。 开国大典当日,清晨,皇宫大殿内外数万文官武将分列两旁,周同高坐龙椅,下首两旁坐着数十位股肱重臣,其他官员按官职大小分列大殿内外,其中有一些年过花甲和体弱的官员,他们是坐着的,喜滋滋的望着大殿中央,期盼新国家、新朝廷的大周蒙王朝建国仪式的开始。 内侍府总管张凌动代皇帝周同宣读了一份建国宣言,开国誓词。新的国家,新的气象,永久的宗旨,以民为本,以民生为本,以国家的长治久安为理政之根本,朝廷敬民为衣食父母,所有朝廷收支公开透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还之于民,民与官同等,周蒙王朝国民大同,天下大同,国为大疆,人民无疆。 皇宫大殿张凌动念一句,城内其他八方八位内功高手跟着念一句,城外八方八百八十八位内功高手再跟着念一句,官兵们听了震鼓雷动,百姓们听了欢声雀跃。 新的周蒙王朝,即日起便开始了新的时代,鸿蒙大陆上人族的新的历程就此揭开。 大殿之内,皇厅黎民会会长、御史监国张石头坐在周同的下首正中,拿起第一张黄绸圣旨,高声宣读新朝廷的机构设立,和各机构的治政功能,各机构官员新的职务权限。 周蒙王朝以周家(皇族)为核心,皇帝统揽全国,总理衙门为朝廷最高政务机构,设丞相府,首府为丞相,其下为副丞相,总理衙门下设八部十三厅,分管全国各项政务。原军三部更名为军机衙门,为军务最高机构,军机衙门设军机府,首府为督军,其下为副督军,军机衙门下设三部六厅,分管全国各项军事政务。 政务方面,丞相府分理八部十三厅人事政务,丞相府直接向皇帝负责,丞相副丞相、八部十三厅以及全国各省府首脑由皇帝直接任命,副职以及州府四品以上官员由丞相府提名报请皇帝审核,之后由丞相府下发任命状。四品以下官员由丞相府直接任命,各省府五品六品以下官员又省府最高首脑巡抚报请丞相府审核,之后由省府衙门下发任命状,七品以下官员由巡抚直接任命。 军务方面,军机衙门向皇帝直接负责,军机府督军副督军、三部六厅首脑和全国各军团长副军团长由皇帝直接任命,三品以上武官由军机府报请皇帝审核,通过后由军机部下发任命状,四品以下武官由军机府直接任命,各地军团部有权任命六品以下武将,五品以上报请军机府审核通过,由军团长部下发任命状。 周京为首都,是大周蒙王朝政务军务的最高衙门所在,丞相府与其下八部十三厅和军机府与其下三部六厅的总部所在。 蒙京为第一副都,设立副丞相府,八部十三厅副职担任各部厅首脑,直接向周京的丞相府与其下八部十三厅负责。军机设大元帅府,由第一大元帅统领辖制,同时向皇帝和军机府负责。 鸿京为第二副都,同样设立副丞相府,八部十三厅副职担任各部厅首脑,直接向周京的丞相府与其下八部十三厅负责。军机设大元帅府,由第二大元帅统领辖制,同时向皇帝和军机府负责。 泰岳省府泰京为第三副都,单独设立军政衙门,最高首脑为都督,总理泰岳省政务军务,直接向皇帝负责,与丞相府和军机府为平行机构,其下人事任免以及政务军务均是独立机构,唯皇帝有管辖权。泰京设立皇家武馆总馆,馆长由皇帝亲自指派担当。 御史监国府,全国最高监察部门,最高行政长官即为御史监国,独立于各军政衙门之外,单独对皇帝负责,主要负责监督治理周蒙王朝的文官武将,对于违反为官操守的官员发出通告之后报请皇厅黎民会批准有权行使任免权,但二品以上官员需同时报请皇帝和皇厅黎民会审议通过方可按律行使权力。 御史监国府下设御史府和监国府,御史府负责审查全国官员,上报御史监国府按律任免惩戒,监国府下设五个营,最高长官为总统领,每营一千人,最高长官为统领,负责追讨全国贪赃枉法危害社会的文武官员,有独断权,但事前事后须通过监国府报请皇厅黎民会审核。 皇厅黎民会为大周蒙王朝独立机构,会员一万人,选举制,由全国黎民百姓选举,会长一人,由会员选举,副会长由会长提议,再由皇厅黎民会会员投票决议。皇厅黎民会与皇帝平级,制约和干预皇帝的一切行为,监督并核查总理衙门、军机衙门和各省府政务衙门军部衙门的日常政务军务,有权督促御史监国府撤立各部厅各衙门当权人,有权督促皇帝整改不正当行为和操守,有权报请周同门核查皇帝,甚至于可以申请更换皇位。 周同门,便是凌驾于周蒙王朝之上的存在,它是鸿蒙大陆所有生灵的周同门,将是引导鸿蒙大陆上的生灵门走向辉煌的起点和平台,也将是所有生灵心目中最神圣的所在。 新的大周蒙王朝开国仪式在周京外城正门的城楼上举行,在亿万人众的目光下,周同身披皇袍头戴皇冠长身而立,侍奉周家三代的余化龙捧着龙玺站在他的一侧。 天地皓日,新的周蒙王朝建立是为天意所致,民心所向,亿万军民的声浪呼啸在周京城几千里方圆,周同长呼三声人民万岁,压过磅礴的声浪,接过龙玺在一页黄纸上盖了戳,朗声道:“周蒙王朝是为人民之王朝,周蒙王朝所有的一切权力都是人民赋予的,周蒙王朝也将在人民的监督下行使权力,周蒙王朝所做的一切也将是为人民服务。” 剧烈的欢呼声浪中,周同展开了盖了玉玺的黄纸面相城下百姓,“此为我新周蒙王朝第一页加盖龙玺的谕令,我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以皇权的名义昭告天下,此后万千年,周蒙王朝的朝廷将以此为行使权力的根本原则和精神,超越此根本原则和精神的,将受到人民的惩罚。” 余化龙捧出一个白玉盒子,周同在众人举目下重而慎之的将第一道亲自加盖龙玺的谕令放了进去,朗声高呼道:“周蒙王朝,开国大典,现在开始!” 亿万军民再一次沸腾了,城上旌旗飘展,一排上千门礼炮齐鸣,城外方圆几千里十万门大炮同时震响,一百万个大鼓同时擂震,欢呼声礼炮声与震鼓声震出近乎万里之遥,新的周蒙王朝成立了,周蒙王朝的百姓与官兵们极其振奋的欢呼新的国家来临。 整整喧闹了半个时辰,余化龙带皇帝宣读了皇厅黎民会的功能作用,首任会长张石头拖着老迈的身躯展开皇厅黎民会章程向世人宣告,他读一句,余化龙便跟着高声念一句,念到最后一千名神通天高手捧着厚厚的一打宣纸腾空而起,撒到几千里方圆人民的手里,是章程,皇厅黎民会的会议章程。 又是一阵长长的声浪过后,周同扶住张石头坐到一把黄金龙椅上,高呼道:“这位老人是皇厅黎民会首任会长,也是我们周蒙王朝首任御史监国,是他的将黎民百姓为衣食父母的精神传遍了全国,是他将东蒙地界的爱国更爱人民的根本治国方针传遍了全国。今天,在这开国大典上,我以皇帝的名义,拜他为周蒙王朝的国父。” 此最后一句又让亿万军民炸开了锅,张石头颤悠悠的反手抓住周同,“皇上,我不行啊,我不配。”周同笑道:“您要是不配,天下人再也没有人配,国父,今后便是您的新名号。”说完一膝下跪,拱手道:“国父在上,请受我一拜!” 两旁的文武大臣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皇帝会来这样的突然袭击,随着周同的下拜,文臣武将们也跟着下拜,将官士兵们随之跪倒大拜,亿万百姓也跟着行大拜礼。 张石头双眼略有些浑浊,不觉滴出两滴眼泪,颤声道:“我张石头一生想着让穷苦百姓们过上好日子,我的愿望还没有完全实现,今日却受了皇上和亿万百姓的大拜,我何德何能,唯有将余生的所有精力奉献给百姓才有所报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三四一章登极典两世亲和友 人民才是时代的主人,周蒙王朝的朝廷视人民为衣食父母,周蒙王朝朝廷的建立就是为了使得人民过上好日子,是为了鸿蒙大陆上的生灵共享同等的太平盛世。 周同拜谢张石头,把他提升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是让他做天下人的标杆,他是一面旗帜,和周同一样,同样是天下人心中的一盏灯。 “皇父,张石头为人民为国家付出毕生辛劳,您为我家三代同样付出了毕生辛劳,今后您便是皇父,是我周同的皇父,是我周家的皇父,您将是周家后代子孙永世的皇父。” 蓬勃的声浪之中,亿万人的目光之下,余化龙扶住了单膝跪他的周同,“主公,我还是觉得你叫我余伯伯来得舒坦。”两人四目相对,眼底深处均是一片温情,阵阵温暖。 周同扶着余化龙坐到了张石头一旁,张凌动请来周永茂,周同当众对他行大礼,“爷爷,您是我今生的爷爷,也是我永世的爷爷。”随即站起来扶着他坐到了张石头的另一侧,对丁义珍等众大臣道:“我们周家宗堂要设在泰岳山,我爷爷是我们新周家的第一代族长,还请丁姨安排下去。” 周永茂喜极,双眼含着热泪道:“小同如今是皇帝了,我们周康两家果然光宗耀祖了,我,我怎么觉得这是一场梦呢。”“爷爷,人生便是一场梦,不过,咱们要好好享受这场梦,美丽的梦。”周同扶着周永茂坐好,心道生死轮回,再强大的存在也未必能够永生,死了什么也没有了,活着其实就是一场梦,只不过有长有短。 龙云痕在张凌动的陪同下来到了周同面前,周同给他行大礼,笑道:“姥爷,您是一起去咱们泰岳山呢,还是去咱家的六目峰呢?”龙云痕笑道:“你不是传下话来了嘛,至此后周康龙马四家为一体,泰岳山是福灵之山,我当然是去那里了,就周同门好了。” 周同亲手扶着龙云痕坐到周永茂一侧,低声笑道:“姥爷,咱家的人想当官就说一下啊,我特殊关照好了。”龙云痕笑道:“咱家的人谁要当谁就找你当,我是没那闲工夫,今天观礼完了我就和咱家的人去泰岳山了。” 张凌动再请来周康和龙晓彤夫妇,周同再次大拜,小声笑道:“父亲,母亲,不如以后再给我生个弟弟,我好把这个皇位传给他。”周康激动的热泪盈眶,“同,皇,啊……我和你母亲也已过了生育的年龄,今后只要在泰岳山修行就好了。”龙晓彤同样满含热泪,“同儿要是不愿意一直皇帝,皇位只要传给周家的人就好。”周康接道:“是啊,咱们周康城的子孙还是很多的,小睿睿那孩子还是挺不错的。” 周同笑着扶着两人坐好,低声对龙晓彤道:“母亲,孩儿是想着把皇位传给周禄睿的,不过还是要考察考察。”龙晓彤略有激动的道:“我就说嘛,那孩子确实不错,你江伯伯身上的忠厚诚实和你白姑姑身上的精明强干他都有了,我们一直在一起生活,我相信那孩子的品性是没问题的。” 周德江夫妇和周禄睿在张凌动的带领下来到周同面前,周同要大拜时周德江半跪扶住,两人同时起身,周同笑道:“江伯伯,您不在朝为官,今日我要举行大婚,您是我最亲的长者,和我父亲是一样的,请您见礼过后还是去泰岳山吧。” 周德江的身躯仍旧巍峨高大,刚毅的脸上挂着两道泪水,“皇上,我夫妇受了理乐国约请,大典过后就要去理乐国生活了。” 周同心中一冷,突然想到莫雪莹嫁过来了,理乐国就没有传承人了,心中顿时明亮,笑着对白雪梅道:“白姑姑,你要和我江伯伯去理乐国造人吗?”众人的目光中白雪梅不好冲周同有所表示,美貌的面容看似平静的说道:“我俩不能再生育了,这次是带着睿儿回理乐国继承我们白家的王位的。” 周禄睿已经是个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了,面目清奇,周同拉着他的手道:“弟弟,你可是咱们周家的人,去理乐国做国王是不是不太合适呀?”周禄睿神色端庄,“皇兄,我想咱们周家和白家为一家,就像周康龙马四家一样,不应该分彼此才是呀。”周同哈哈一笑,“好,今后的路如何选择你自己来决定,只要想着为天下苍生谋福利就好。” 周同扶着周德江夫妇坐到了周康夫妇一侧,张凌动搬来一把凳子放在周德江夫妇之后,周同示意周禄睿坐下观礼,周禄睿拱手道:“今日是开国大典,也是皇兄大婚庆典,父母在侧,皇兄在上,我若坐下观礼便是不敬了。” 周同给白雪梅传了神念,‘白姑姑,我有意过几年让小睿睿继承我的皇位,你如何想呀?’白雪梅微微想了想,传来意念道:‘这是好事情,凭我家睿儿的才智也当得,回头我问问姥姥,看家里人怎么说。’ 周同心道就你聪明,要是小睿睿把你的聪明劲儿全都学了去,我还真要考虑是不是让他做今后的皇帝呢。 由于周康村的周康龙马四家四百多年前的交情,张凌动下一个请上来的是马大江,周同躬身施礼,马大江大礼还拜,周同笑道:“大伯今后如何打算?”“启禀皇上,我还想回去经营周康城。” 周同暗中思量,马大江虽说和周家的祖上亲如兄弟,但毕竟是商厥国开国王马王府的血脉,周康城距离商厥国不远,今后让后面的继承者对他马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怀柔的方针笼络住他们马家应该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周蒙王朝何其强大,即使是商厥国有一代国王敢挑衅周蒙王朝,他们马家也不会轻易叛变。 “好的大伯,大典过后我让丁丞相给您一份契书,今后周康城上下就属于你的了。”“多谢皇上!”马大江经营周康城和石头城付出了十分的心力,对那里感情很深,周同一句话把整个周康城都给了他,如何不感激涕零,于是大礼拜谢,“皇上,周康城还是周康龙马死四家共有的,我只是舍不得那里,请皇上一定相信我,周康城有我们马王帮保卫定然世代安枕无忧。” 周同请马大江坐了周德江一侧,小声道:“大伯,咱们周康龙马四家永为一体,我会让爷爷写在族训中世代传承的。”马大江起身道:“皇上,我马家今后亦是周家的马前卒,我当记在族谱当中,告知后人世代永记于心。” 周同心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笑道:“大伯和我父亲江伯伯是结义兄弟,咱们周康龙马四家永世交好,我当在周同门内立下一道规定,周康龙马四家以后的后人只要品行端正,便不需要经过体质考核,可以直接拜入门内。” 周同和周同身后那些人的本事马大江岂能不知,周同门也多少听说了一些,至少那些超级大门派几百岁的老怪物也挡不住周同的路,周同门今后超越其他门派成为天下第一大门派也不是不可能的,周同对四家一视同仁,待他马家和其他三家一样,马大江当然高兴,当下多次拜谢。 张凌动请来日东王,周同前世的二伯父周传杰,五叔周传明,其后四位堂兄,周代刚,周代强,周代英,周代武,大堂姐周代琴和张才刚夫妇,二堂姐周代乐和穆元霸夫妇。 周同对周传杰和周传明大礼参拜,两人又激动又慌张的扶住周同,周传杰道:“您已经是我们的皇上了,尊卑有别,您今后可不要如此拜我俩了。”周同笑道:“二伯父和五叔是我的长辈呀,前几日我在皇宫里说过的话你们忘了,呵呵,尊卑没有区别,长幼才要有序,人伦纲常才是人道。” 周传明最是激动,扶着周同的手不愿意撒开,“你这么快就完成了我们的心愿,三哥他如果地下有知,相信会高兴的飞出来的。”周同笑道:“五叔高兴不?”周传明哭着笑道:“高兴,高兴,其实我是最高兴的。” 日东王周传杰还想依旧在日东城待着,周同想着让日东城的周家和周康城的周家合宗,请周传明做周家的副族长,“五叔,我今生的爷爷比您岁数大一点,按咱家的族谱上算,辈份正好高一辈,您来做副族长,泰岳山灵气十足,对您的身体也有很大的帮助,今后咱们周家的人去周同门修炼也会更加便宜。” 周传明不懂周同的深意,周传杰却十分的清楚,力劝周传明去泰岳山,“五弟,你先过去,等咱们的周蒙王朝一切平顺了,我会把担子卸掉与你一起的。”周传明只好同意了,周同再对张才刚穆元霸道:“周同门不考核周家的子孙,只要人品端正都可以进去修炼,二位姐夫的后人同样不考核,我会写在门规里面的。” 张才刚和穆元霸同时躬身施礼,张才刚道:“我俩是武龙派门人,蒙皇上不弃,今后愿意将后代子孙拜入周同门门下。”周同笑道:“周同门是没有门户之见的,待十几天后周同门在泰岳山立派当日,我会把周同门的精神宣告天下的。” 周同引着周传杰和周传明坐到了余化龙一侧,其他兄弟则坐在二人的身后。 张凌动再带来周蒙王朝第一大元帅金狮,周同道:“外叔公,我前世小时候多受您的眷顾,今日我要大婚了,请您上座。”金狮再看周同眼底深处已有了尊崇敬畏之意,躬身施礼道:“皇上大婚与开国大典一起举办,普天同庆,微臣不过一武夫,受皇上如此大礼,愧不敢当。” 周同让他坐在了周传明一侧,再和张凌动引来的左家兄弟以及前世的便宜舅舅唐玉江见礼,左家兄弟对周同同样尊崇,周同想起前世在肃北省领的那些美好生活,郑重其事的对二人大礼参拜,“大姥爷,二姥爷,前世没有你俩帮衬,我周同万万活不到今天。” 左忠堂左忠义跪拜行礼,“皇上万金之躯,天下共主,我二人有幸看到天下黎民在皇上的指引下过上平顺安稳的生活,此生便足矣。”周同笑道:“二位姥爷,等到一切平顺了,请来周同门吧,我还会给左家和唐家的后代子孙留出和我们周家同样的机遇的。” 唐玉江伏地拜着不敢去看周同,周同扶起了他,看他哭得已成了泪人,想到了便宜姥爷唐话显和康母已死去多年,眼前的这位便宜舅舅也许是忙于公务,武者境界仍旧平凡,拉着他的手道:“舅舅,等咱办完了这里的事情,我和舅舅一起回去,去看看姥爷的坟,还有栋子的母亲。” 周同觉得最亏欠的除了吕氏兄妹就是康国栋了,如今他早已尸骨不存,他的母亲也已死去多年,他连一个骨血也没能留下。这一世,定要把今生的吕氏兄妹和康国柱培育成为当世强人。 左家兄弟和唐玉江坐在了金狮一侧,周同再请来长孙国康,周同尊他为人,让他坐在了唐玉江一侧。 张凌动引来了河东王詹天利,周同大礼相见,詹天利笑道:“皇帝心中无尊卑之见,我也不客气了,等这次大典结束了,我想去周同门,不知可否?” 周同拉着他的手笑道:“詹伯父可是少阳派的人,并且手上还有很多军务需要搭理,我看您一时半会儿是去不了了。”詹天利哈哈笑道:“我不算是少阳派的门人,其实算了也没关系,少阳派的那些老前辈们还是很开明的,他们同意我随便去,哈哈哈,不过军务嘛,我想该交给玉刚那小子了。” “哈,我还想着让二哥这次和我一起去泰岳山呢,詹伯父您这是想捷足先登呀。”周同还没让詹玉刚出来,是因为他和詹玉刚更为亲厚,在最后大婚成礼的时候才让那些亲厚的兄弟出来见礼。 第三四二章成大婚三美归周门 康国柱,吕文倩,吕文伟,詹玉刚,夏侯亮,马英卫,周代馨,马喜凤,唐世荣唐世耀兄弟,左一考左一思兄弟,单思彤、吴云钊等等,还有余伯伯的弟子北宫冷雪,六大徒弟,司马芸樱、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还有周家六小,周小黑,周小白,周小狮,周小虎,周小红,周小黄。再还有原东蒙结义的马宏江,鉄钼尔,西日莫,那海,乌力罕五人等等等等,在周同心里,这些人都是最亲近的亲人。 亿万人的瞩目下,周同大婚前亲自接见诸多亲友重臣,其后张凌动引来丞相丁义珍,副丞相金鹏和东蒙各部族的族长,第二大元帅李尚荣统帅和参军荣格乃提,盾嘉郡副帅东方胜,京都大元帅李新岚等。 再其后是总理衙门和政务八部十三厅,军机衙门和军部三部六厅,各省省府巡抚、布政使、按察使,各军团军团长师团长等等等等,这些朝廷重臣周同大都只是点头示意,只对其中的一些人亲自见礼。 他们是,原在沙龙岛跟随余化龙的余荣江,徐茂山、朱启亮、沈再荣,和丁义珍均是余化龙最亲厚的人。 日东城水军提督薛丁山薛大将军和数位前朝大将。 詹天利手下大将,张大强、张二强,张三强、张四强,通联师团师团长汤博坤,沙龙岛驻军大将军洪德柱,原来河东第一师团师团长詹英裴,现为肃中省大元帅府下的军团长,格桑木,同样是左忠堂座下的军团长,肃中省军队极其庞大,大元帅府还有一位军团长,那就是周同前世的好友,廖顺杰。 詹玉刚的十几位结义兄弟,号称河东十八俊, 老大詹培芳,老二张雷芳,老三李金磊,老四伍允龙,老五韩振涛,老七范长江,老八孙旭涛,老九聂东震,老十阿罗拉袙,老十一龚志新,老十二黄大虎,老十三呼延英卓,老十四郑再英,老十五王景亮,老十六胡山江,老十七汤波怀。北宫冷雪本来是他们河东十八俊中最小的老十八,归入余化龙门下便在周同心中成了最亲的人。 巨大的城楼上呼呼啦啦围满了文官武将,张凌动单独批开一排座椅,内侍府副总管张海山、詹江乐、詹建涛三人分别引来了理乐国和商厥国的使臣,张凌动让他们坐在最边,其后丁义珍亲自陪着一干人来到了一侧正中的座椅旁,周同连忙上去请安,白雪梅和周德江夫妇带着周禄睿也来见礼。 他们是理乐国千草厅莫晓燕,理乐国前国王莫玉娘,常年在盾嘉郡培养武士的南宫红英,张冬震,李冬华,刘宇蓝四人,理乐国的丞相,穆天息;兵马大元帅,归海英达;卫云京城的总提督,段正洪;王宫侍卫长南宫鹤。 周同大礼参拜,莫晓燕也不客气,“好了,我看你诚意十足,同意你的请求,就让我的柔儿也在这里和你一起成婚吧。”周同再次躬身,“多谢姥姥。”“唉,谢什么谢,我们没本事,可就苦了我的两个外孙女了呀。” 白雪梅悄悄给莫晓燕传去念力,周同听的一清二楚,是告诉莫晓燕周禄睿继承周蒙王朝皇位的事情,余化龙传来神念,‘主公,果然要把皇位传给那个孩子吗?’‘余伯伯,小睿睿身上流着周家和莫家的血,我想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不过还没最终确定,想着只要小睿睿人品没问题,以后就让他治理这个国家好了。’‘主公,要考虑日东王的感受,还有东蒙那边人的感受,我觉得这事应该和义诊他们商量商量。’‘好的余伯伯,如果小睿睿不称皇帝,咱们也不能让他来继承。’ 莫晓燕听了白雪梅的传音入密很高兴,严肃劲儿过去露出了笑脸,“好啊,既然你皇帝金口玉言发了话,那我也不含糊,睿儿先做我们理乐国的国王,等他结婚生子以后,让他的孩子继承了我们理乐国的王位,你就可以把你的皇位让给他坐了。” 周同心道你好直接,这事儿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不怕有人陷害小睿睿嘛,“呵呵姥姥,我还要做六十年的皇帝呢,今后如何发展还说不定,不过呢,小睿睿是我们周家的子孙,只要他有才华,有能力,能为天下百姓着想,我到时候会关注他的。”说着话的时候再给她传去神念,‘姥姥,现在言明小睿睿继承皇位的事情会让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打他的主意的,咱们防不胜防,还是先不说明的好。’ “嗬嗬嗬,好吧,就知道你小气,不过我们也不稀罕你的位置,还是留给你们老周家的人继承吧。”白雪梅狠狠的瞪了周同一眼,将要说话时莫玉娘拉住了她,凑在她耳边悄声道:“你姥姥太冒失了,这话不能明说呀,周同这是在保护睿儿。”白雪梅立即醒悟,笑道:“我们的小睿睿只当我们理乐国的国王,以后不会再考虑你们周蒙王朝了,皇帝要找继承人呀,找别人去吧。” 莫晓燕心中后悔,老脸却无任何反应,大声道:“好了,不管你们的事情了,我们来是参加我们理乐国国王和千草厅掌门的婚礼的,这就开始吧,乱哄哄的实在不是好地方。” 周同不敢再和她多说,对张凌动使了个眼色,侍卫团的四位团长李进隆、霍曲梁、陈勇真、马大山各带着一百位神通天顶峰的侍卫飞了过来,正好在周同一周方圆五十米围了个圈。 张凌动高呼道:“皇上大婚仪式即将开始,请皇上移步更新郎衣。”周同笑着冲一众人点头,缓步进了城楼木屋内。 丁义珍走到圈中,先环顾行礼,面朝城下亿万军民爆出强劲的音波,“开国大典,普天同庆,新国家,新气象,我们的皇上今日喜上加喜,此时此刻,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宣告天下,我大周蒙王朝皇帝,不要奢侈的仪式礼节,只要在这里,这个简易的城楼上,迎娶新娘,举行大婚!” 城下巨量的声浪就没有停歇过,丁义珍这一宣布又引起一阵震天的欢呼,丁义珍高声道:“有请皇父主婚!” 余化龙挺身来到圈子的正中,张凌动搬来三排椅子,余化龙道:“请双方家长落座。” 在张凌动的指引下,周同今世的姥爷周永茂坐在了男方主位,前世的二伯父周传杰和五叔周传明坐在了副主位,今世的父亲周康和母亲龙晓彤坐在了周永茂一侧,前世的外叔公金狮和便宜舅舅唐玉江坐在了周传明一侧。 阿拉坦族长金鹏坐在了金雨洁女方的主位,金雨洁的父亲金钟照和母亲刘氏坐在金鹏的右首,其他两位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者坐在了金鹏左侧。 莫雪莹和周小柔女的主位当然为莫晓燕,其次莫玉娘,南宫红英,张冬震,李冬华,刘宇蓝四人分坐两边。 三方家长坐定,张凌动高声道,“请新郎皇上的至亲好友出场见礼了。” 首先出来的是康国柱,吕文倩,吕文伟,马喜凤四人,四个人分别给余化龙和三方家长见礼,然后分列圈中两旁。 其次出来的是詹玉刚和夏侯亮两兄弟,同样给余化龙和三方家长见了礼,詹玉刚又带着夏侯亮给詹天利磕头礼拜。 第三队出来的是马英卫和周代馨夫妇,周代馨怀中抱着一婴孩儿,两人同时给余化龙与三方家长见礼,周代馨怀里的婴孩儿看着乱哄哄的人群,一眼看中余化龙,接着笑了。 余化龙亲手抱起了婴孩儿,见是个男婴儿,问其姓名,马英卫道:“马子周。”余化龙赞了一声,“好,等孩子三岁之后,你们到周同门来找我吧。”马英卫忽地拜倒在地,拱手道:“晚辈斗胆叫您一声余伯伯,请您收他做徒弟吧。” 余化龙捻须而笑,“不行了,我不能再在武者行里混了,此子骨骼清奇,我欲要他做我徒弟北宫冷雪的弟子。”马英卫听说过北宫冷雪的大名,那可是强于詹玉刚的隐修世家,再拜道:“如此,就此刻拜冷雪姑娘为师吧。” 余化龙用目光征求周代馨的意见,周代馨如今凡事看得很开,笑道:“我夫君同意,我自然没有问题了。” 余化龙唤来北宫冷雪,“徒弟,此子前途不可限量,今日咱们要不得了,日后恐怕就会被别人抢去了。” 北宫冷雪抱起孩子上下抚摸,笑道:“好孩子,师父发话了,那我就收了他吧。” 马英卫和周代馨双双拜谢北宫冷雪,马英卫抱着孩子给北宫冷雪连磕了九个头,北宫冷雪道:“我是周同门的门人,入我门墙必入周同门,所以啊,马子周今后便是周同门的弟子。” 马英卫道:“那是一定,一旦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我夫妇便会投奔周同门和子周一起,成为周同门的门人。” 周同在屋内暗自揣测那孩子名字的寓意,马子周,子周,便是马家和周家生的孩子了,孩子是男孩儿,为子,不知夫妻俩是因为姓氏原因还是因为怀念周的原因。 周同相信现在的马英卫,对周代馨还隐隐有些愧疚,一闪瞬移到周代馨身前,周代馨吓了一跳,看到是周同时兴奋的不行,“皇帝哥哥要干什么?和冷雪姐姐抢孩子吗?”“哈哈,我可抢不过她,我是来送礼的。” 周同翻出了一个乾坤袋,笑道:“这里面有孩子和二师弟需要的东东,算是给我外甥拜我冷雪妹妹为师的贺礼吧。” 余化龙笑道:“主公好性急,不过新郎官的衣服好像有些烂了。”周同知道是刚才瞬移时闪的急了些,摸着头笑道:“出来的急,不好意思哈,我再去换。啊呀去者。”余音还在,人已消失。 北宫冷雪收了徒弟就站在余化龙身侧,张凌动接着继续往外放人,后面出来的是周同前世肃北领的兄弟,唐世荣唐世耀兄弟,左一考左一思兄弟,还有一个是周同的便宜外舅舅,左家兄弟的父亲,左玉宏。五人同样见礼列在两旁,和前几拨一样,专门作为周同的至亲好友捧场。 周同今生在周康村的至亲好友也来了,周德勇、康步伟、周德禄、周德胜、周德振、周德福以及周伯通、康步定、周伯元、周伯富、康步定、周伯谦和周伯崑等十多个周同要好的叔伯兄弟,十几人代表周康村与余化龙和三方家长见礼。 接下来是周同前世在东蒙国结义的兄弟,马宏江,鉄钼尔,西日莫,那海,乌力罕五人。五人就马宏江武功尚可,其他均一般,却在这里被周同待为上宾。 五人见礼完毕列在一旁,张凌动突然发声道:“有请皇上门下六大弟子进场观礼。” 周同的六大徒弟,司马芸樱、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六人一起入场,均换上了一身红色锦衣,六人齐齐跪拜余化龙,再以晚辈之礼拜见三方家长。 周康等人见六人气势非凡,年岁也已是很高,武功更是极高,竟然是周同的徒弟,内心如何不震惊。 六人极具恭敬的大礼参拜完毕,张凌动再次发声道:“请周家六小入场观礼。” 周家六小,只有周小黑化了三米多高的人形列在最前,其余周小白和周小黄是两匹极其雄壮高大的神驹,周小白已是九级大荒兽的境界了,一身的鳞甲,马头上的两个犄角最为耀眼夺目,身高接近五米,体长超过六米,在众人的眼前就是一头凶恶的庞大的怪兽。 周小黄是黄金龙和母黄金马所生,四蹄分叉,一双兽角比周小白的也不差,身高虽然不如周小白,身长却达到了七米开外,不经意望去倒像一头凶猛威武的巨型豹子。 周小虎和周小狮就是两头凶恶的巨型怪物,周小虎身长九米五以上,身高五米有五,周小狮头尾超过十米,身高超过六米,二小均已是九级大荒兽极顶峰的境界,冲破身体束缚破茧开光只是一时灵光的事情。 最为恐怖的是棕红巨熊周小红,也是九级大荒兽极顶峰的境界,身高接近十米,超级巨大的身形和狰狞的面目着实吓坏了不少人。有人心中暗道,这哪里是六小,简直是六凶呀。 周小黑带着周家五小学着人类见礼,余化龙倒是笑着还礼,三方家长有两方都不敢托大,纷纷起身见礼,唯有莫晓燕依旧如故,只是点头哼了一下。 见礼完毕,周小黑冲莫晓燕点了点头,轰隆隆的道:“你不懂礼貌。”莫晓燕冲他嗤之以鼻,“你们几个算什么,我家的十几条蛟龙都能化成人形,他们见了我都行礼,我照样不给他们好脸色看,你算什么,一边站着去。” “嚄……”轰隆隆……周小红吼了一嗓子,震得飙风四起,吓出城上城下的普通士兵和百姓们一片叫声,周小黑拉了周小红一把,“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是个怪人。” 余化龙道:“亲友团已聚齐,请新郎进场。”话音刚毕,张凌动扬起双手,两边的鼓乐齐鸣,单思彤和吴云钊捧着两个大盒子先出了木屋,一身飘红新衣的周同缓步而出,身后跟着的竟然是雷震天,同样捧着一个大盒子。 来到圈子正中,单思彤、吴云钊两人拜了余化龙,雷震天跨前两步躬身道:“大哥,我这伴郎没有抢了主公的风头吧。”余化龙呵呵笑道:“抢了也没关系,反正你也只是个伴郎。”“哈,大哥,我今后是要保护西宫皇后的,其实就应该抢风头,不抢主公的,抢他们俩的。” 张凌动高声道:“良辰已至,请三位新娘入场拜天地了。” 东蒙阿拉坦部族的鼓乐手先吹打了起来,接着是理乐国的乐手,顿时间锣鼓喧天,先是一位中年妇女用一根红绳拉着一身华衣蒙着盖头的金雨洁从左侧出来,右侧首先进入人们眼帘的是两个人,邹凤娇和归海红英,邹凤娇一根红绳牵着新娘周小柔,归海红英牵着莫雪莹,两位新娘均是一身红衣头顶红盖头。 金雨洁先到了,那位中年妇女将红绳子递向周同,周同却没去接,笑着去看雷震天,雷震天一晃身抢了红绳,嘿嘿笑道:“你可以一边站着去了,西宫主母今后由我来保护了。”中年妇女如何经得起雷震天的震慑,慌忙转身退到了金雨洁身后。 周同先对邹凤娇大礼参拜,“师父,没想到是您做了柔儿的伴娘。”邹凤娇激动的扶住周同,“周,皇,哎,还是叫你周公吧。”“师父,这可不行,我可是您的徒弟呀,请直呼我吧,要不然我会受不了的。”周同做了个怪样子,邹凤娇呵呵笑道:“不忘初心,好啊,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今天就来给小柔儿姑娘当伴娘来了。” 周同接过了红绳子,“柔儿跟我最早,也最久,我欠她的也最多,至此后我便开始还账吧。”邹凤娇站在周小柔身后,笑道:“夫妻没有谁欠谁的一说,夫妻之间是不用讲道理的。”周同愣问道:“那讲什么?”“讲爱。” 是啊,夫妻之间是要讲爱的,有了爱,才会有了温暖。 周同同样对归海红英大礼参拜,“真没想到给雪莹做伴娘的是归海师父。”“这是我们家老祖宗安排的,是要你今后认真对待我们理乐国的国王,也要提醒你,不要欺负她啊。”“怎么会,我不会让雪莹受到一点委屈的。” 周同接过了莫雪莹的红绳,雷震天拉着金雨洁将红绳交给了周同,“主公,现在我们仨可就叛变了哈。” 余化龙站在四位新人的前方,朗声道:“按皇上的嘱咐,雷震天将永生永世保护西宫皇后,赐号镇西将军,并御赐永生玉牌两个,一个为镇西将军所有,一个为西宫皇后所持,无论天塌地陷,西宫皇后依然永生。” 雷震天打开大盒子,捧出两个帮着红绳的晶莹剔透的玉牌,一个交给金雨洁身后的中年妇女,一个先给自己戴到了脖子上。中年妇女着实不喜欢雷震天粗鲁的样子,但也很无奈,郑重的将玉牌套在了金雨洁颈上。 单思彤打开了第二个大盒子,里面同样是两个永生玉牌,余化龙朗声道:“按皇上的嘱咐,单思彤将永生永世保护东宫皇后,赐号镇东将军,并御赐永生玉牌两个,一个为镇冻将军所有,一个为西宫皇后所持,无论天塌地陷,东宫皇后依然永生。” 吴云钊打开了第三个大盒子,里面当然还是两个永生玉牌,余化龙继续朗声道:“按皇上的嘱咐,吴云钊将永生永世保护中宫皇后,赐号镇国将军,并御赐永生玉牌两个,一个为镇国将军所有,一个为中宫皇后所持,无论天塌地陷,中宫皇后万世永生。” 周同安排雷震天作为金雨洁的保护人是因为金雨洁太弱小了,有雷震天这个大块头在便没有人敢打金雨洁的主意,一般心怀叵测的武者亦或是修真者也不敢轻易要挟西宫。 另一层意思是,雷震天的脾气不好,得罪了周同身边的一些人,虽然大家明面上不怪罪雷震天,但总是留下了隐患,周同赐他永生玉牌,也是有保护他的意思。 对于单思彤和吴云钊也是同样的意思,两人今后或许不会再是周同的身边人,一旦两人脱离周同回了天山派,今后周同门的人如何对待两人还未可知,永生玉牌便是两人的护身符,因为在六个玉牌上都有亲自篆刻下的毫字,自然是任何人也无权伤害他们的意思,包括周同自己,也无权伤害他们六人。 永生玉牌上还有一溜更小的篆字,伤害持牌人者,周同门必诛之,如违我言,天诛地灭,最下方是周同的签字。 仪式正式开始了,四位新人先拜了在主婚人余化龙,再拜了天地,而后拜了三方家长父母,张凌动跟着高呼,“皇上大婚、开国典礼,普天同庆,今有御赐美酒佳肴,人人有份,侍卫团听令,派酒宴了!” 侍卫团的四位团长李进隆、霍曲梁、陈勇真、马大山各带着一百位神通天顶峰的侍卫飞向了四面八方,飞入人群之中,各自乾坤袋里化出一缸一缸的美酒,一盘一盘的佳肴,各处的军士帮着派发,亿万百姓们在振奋中再一次激情四射。 周同飞身上了高空,化出一缸十八颠举过头顶,“天地人和,祝愿人民万寿无疆,祝愿天下的生灵们和谐共处,祝愿周蒙王朝永远昌盛,祝愿周蒙王朝的人民永远幸福,安康!” 第三四三章新朝堂加官新晋爵 周同实在不好意思,三位皇后分了三拨分别去了内皇城三宫,他分别瞬移给三位皇后揭了盖头,却拿不定主意如何同时和三人洞房花烛。 城里城外仍在热闹和喧哗着,内皇城却十分的安静,周同在皇宫大殿来回的行走,一旁看着他的余化龙乐了,“主公,东宫皇后跟你时间最长,不如去她哪里吧。” “是啊余伯伯,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雪莹三日后要回理乐国交接国王的王位,再来时一定是半年之后了,我觉得去了柔儿哪里会亏欠她太多。” “哦,那就去中宫皇后那里吧,毕竟她是和主公第一个行房的。”“哎呀哎呀,余伯伯,你,你也太直接了呀。”“哈哈哈,主公不好意思了,没关系,你就去吧。” “唉,可是呢,雨洁还是个小姑娘,其实最应该先疼她呀。”“哦,也是哈,那就去宠幸她吧,这样的话东蒙的那些部族也会觉得有面子。” “唉,可是啊,我和柔儿感情最深,也舍不得雪莹啊。”“哦,说来说去,主公是想三位皇后一块儿宠幸呀。”“哎呀余伯伯,不说了,你去找詹大伯喝酒去吧,我今晚想独处。” “真的?”余化龙露出难得的古怪笑容,“主公能忍受得了?”周同老脸也会红,呲牙笑道:“这事儿余伯伯帮不上忙,我看还是我自己处理吧。” “哈,你不早说,非要我过来陪你不可,耽误了我的好多美酒,走了啊,主公你还是按心里想的来吧,一对三好了。”余化龙走出大殿外哈哈大笑起来。 洞房花烛,周同不想错过任何一位皇后,传出神念给张凌动,今夜内皇城封闭戒严,三宫不许任何人进出,侍卫团的侍卫们一律在外皇城当值。 内皇城没多少人的气息了,皇宫上下伺候的人统统被张凌动请了出去,三宫里的丫鬟婆子也被请出去了八九成,只留下三五个烧水端茶的伺候着。 周同其实很不愿意让人伺候,不过丁义珍制定的内侍府章程就是那样的,人员配备多少不由周同说了算,好在这皇帝周同也不想当多久,用不着为这样的小事干扰到了丁义珍。 “柔儿,你同意了?”周同先来东宫找了周小柔,毕竟他俩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唉,反正已经这样了,雨洁那小姑娘还是挺好的,咱们去找二妹吧,看她怎么说。” 中宫皇后莫雪莹比周小柔还好说话,“同哥哥这个提议好啊,谁也不冷落,尤其雨洁那孩子,挺单纯的,咱可不要伤了人家的心呀。”周小柔笑道:“现在整个周蒙王朝的人都在喝酒庆祝,不如咱们几个也摆一桌小宴饮酒。” “甚好,甚好!”周同的酒意顿时起来了,“柔儿,雪莹,咱们就去吧,西宫留下来的两个做饭的大婶是东蒙人,咱们让她俩做东蒙的特色佳肴吧。”周小柔笑道:“以我看让我们理乐国的厨子也一起去,咱们来一个南北大餐。” 周同又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这个主意是他将中宫东宫的厨子放进周同戒空间后想出来的,“柔儿,雪莹,我看就让这几位做饭的大婶在周同戒里做吧,反正里面的食材比这里还多。” 二女当即同意,周同当然不怕周同戒生命空间里的那些修真者捣乱,周同戒是周同的天下,无论多么高强的修真者亦或是仙人,只要进了周同戒,周同随便一个神念就能结果了对方,周志伟那一帮修真者被周同禁锢在一块方圆不到十里地的荒地上,外面的景致他们倒是能看到,可惜了,他们谁也出不了周同设定的圈子,算是周同把他们圈养了。 西宫皇后金雨洁见了周同即跪地磕头,周同扶她起来,托着她的手臂便生出浓浓春意,笑道:“雨洁,在外面咱们是皇帝皇后,在家里咱们就是丈夫和妻子,你就随着二位姐姐学吧,咱们这里什么规矩也没有,有的只有爱。” 是啊,爱,有爱才有温暖。 周同将西宫的丫鬟婆子全都放进了周同戒空间,需要什么菜肴时只是一个神念,四人把酒言欢,十多杯酒下去,均已春意盎然,金雨洁隐约醉了。 四人同饮尚可,要说同床周同也不好意思,西宫自然有多处卧房,周同将醉得有些迷糊的金雨洁放到主卧^。 “同哥哥,不如你就在这里,在这里安顿三妹吧,我和姐姐各自去睡好了。”莫雪莹还是最懂得体贴,周小柔笑道:“是啊,三妹还是个小姑娘,应当先沾雨露。” 周同脸红了,虽说自己看起来是一张年轻人的面皮,内瓤子实则老而弥坚,“啊,我先送你俩吧。”莫雪莹笑道:“不用,同哥哥只管在这里,我和姐姐自去。”周小柔道:“是啊,同哥哥一身不能三顾,我和二妹在别处等着吧。” 二女拉着手出去了,一阵清风将大门关闭了,周同眼望浓浓春涩的金雨洁,不由得^幽美之地。 “啊……”金雨洁吐出了一口香气,睁开眼睛只看了周同一眼,俏红的脸蛋越发的红了,“皇,皇上……我,我……”“雨洁,不是说好了嘛,以后叫我周同,同哥哥也行。” ^一片淡淡的…… 金雨洁^四肢已似无力, …………………………原始能动。 “同哥哥,我爱你,我还想……!”“雨洁,我爱你,我还需……!” 天不觉亮了,周同和金雨洁在不知觉中度过了一也春笑,“同哥哥,我好像不痛了,又好像涨了不少的内气。” 金雨洁不过是武者周天的境界,周同和她欢快的交喝时自然运用了《莹柔神合心经》,那可是天人合一天性合一的绝妙练气大法,不但金雨洁功力大涨,周同的真功也略有涨幅,《莹柔神合心经》最需要纯真的女子配合,金雨洁恰巧正是,周同让她在感受性之美的同时也将《莹柔神合心经》中的至情至真的原始能动传给了她,也将心法口诀以神念化进了她的脑海之中,今后只需两人不断的交合,金雨洁自会快速的提升功力。 不过《莹柔神合心经》不能摆在世人面前,毕竟两性交合提升功力为世人所不耻,心性不纯者修炼了反而受其害,周同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金雨洁这些事情,不过两人已是夫妻,今后金雨洁如果要问,自当如实相告。 “柔儿……”“同哥哥,昨夜还欢快否?”“柔儿,对不起,一不小心睡着了,结果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好了,我不会怪你的,以后我们三人同体,不会分出二心的,咱们四人同心同德,一起进步了。” 今生的周小柔已不似前世的莫小柔那般矜持,经历了许多,心胸自然开阔了不少,莫雪莹原本就是与世无争的心境,对于周同,自然是逆来顺受,顺也亦同。 上午要在皇宫大典举行封官仪式,各处官爵丁义珍早已报给了周同,文臣武将们也大都知道他们新晋的官职,只须走一个过场。 皇宫大典内外站满了文武官员,周同高坐龙椅,吩咐赐座,按丁义珍重新修订的章程,一品大员以上官员和年老体衰者均赐座听封。 昨日余化龙已被周同封为皇父,已是位极人臣的极高荣誉,不是实缺,但周同知道,余伯伯本来就不愿意担任什么官职,现在已是修真者,更不会在意有无官爵,皇父却是周同对他的极爱的表达。 张石头为国父,今日宣读一品大员以上级的官员就由他来做了。 日东王周传杰,王位世袭罔替,封地日东城全境,皇叔周传明为亲善王,王位世袭罔替,封地海格州全境,海格州正好与日东城接壤,丁义珍也是让两人永远在一起的意思。可惜了周传明,虽然封了王,又有大片封地,可是其后半生再也没有离开过泰岳山。 加封原日东城水军提督薛丁山为海格州总都督,一等海格公,统揽军政全务。加封日东王长子周代刚为日东城主,一等日东公,次子周代强为二等海波公,三子周代英为二等海英公,四子周代武为二等东海公。加封原日东城的总督张才刚为日东统兵大元帅,一等旭日公,加封原日东城副军团长穆元霸为日东元帅府参军,二等威武公。 河东王詹天利,王位世袭罔替,封地河东黑河州全境,大李山庄正在黑河州境内,这也是周同的想法,以后整个黑河州围住了大李山庄,詹天利再也不担心有外人窥探了。 封皇帝结义二兄长詹玉刚为一等勇武公,赐免死金牌一枚,世代承袭。 其后如四大将军张大强、张二强、张三强、张四强和通联师团师团长汤博坤,沙龙岛军团长洪德柱以及河东十八俊等人均有封赏。 肃中王左忠堂,王位世袭罔替,肃中统兵大元帅,封地肃中顾江州全境。封左忠义为忠勇王,王位世袭罔替,肃中大元帅府副帅, 封地云乐洲全境。 加封唐玉江为助善王,王位世袭罔替,封地夏云州全境,领肃中省巡抚一职,并赐免死金牌一枚,世代承袭。加封左玉宏为一等肃北公,承袭王位,领肃中省第一军团长一职。 封长孙国康为一等英贤公,封地金格县全境,为吕氏兄妹亚父。 加封唐世荣为二等荣和公,领肃中省府按察使一职,加封唐世耀为二等荣光公,领肃中省巡检使一职。加封左一思为二等忠良公,领第一军团副军团长一职,加封左一考为二等忠诚公,领第一军团参军一职。 封皇帝结义大哥,中州省领乞丐派掌门夏侯亮为贤达真人,赐免死金牌一枚,世代承袭,封龙云山全境为乞丐派所有。 封原周蒙王朝第一大元帅金狮为东蒙王,王位世袭罔替,赐免死金牌一枚,世代承袭,封地一州十县,领第一副都蒙京城大元帅府第一大元帅职。封原周蒙王朝第一大元帅府参军余荣江为一等诚梦公,领第一副都蒙京城大元帅府副帅一职。 加封馨馨公主为馨馨上公主,同王位,世袭罔替,赐免死金牌一枚,世代承袭,封地盾嘉郡全境。封原盾嘉郡统兵元帅马英卫为一等英武公,领盾嘉郡兵马大元帅一职,封原盾嘉郡统兵副帅东方胜为一等博达公,领盾嘉郡总督一职。不过马英卫是周同任命的周同门下院掌门,盾嘉郡兵马大元帅不过是虚职,主要还是东方胜去操持。 加封原周康城副统帅马大江为马王,王位世袭罔替,赐免死金牌一枚,世代承袭,封地周康城全境。 周康与龙晓彤是周同的生身父母,自然是以太上皇和皇太后的极高身份示人,周同只想让两人去周同门修炼,最后和一帮亲近的亲人一起飞升大道。 原周蒙王朝拥石关第二大元帅李尚荣辞官入山,特封为蒙天真人,赐免死金牌一枚,世代承袭,封天山全境为天山派所有。 这样的封赏多少有些借题发挥的嫌疑,不过天山确实在周蒙王朝境内,这样封赏了便是合理合法的了。 加封原周蒙王朝拥石关第二大元帅府参军荣格乃提为一等震蒙公,领第一副都蒙京城副丞相一职,统管东蒙全境政务,监督和协力第一元帅府军政两务。 加封詹英裴为一等荡燕公,领第二副都鸿京城大元帅府第二大元帅职。加封司马芸樱为二等英国公,领第二副都鸿京城副丞相一职,统管西鸿全境政务,监督和协力第二元帅府军政两务。 丁义珍此等封派是有深意的,西鸿国一直处于动乱的状态,丁义珍本人身为周蒙王朝的丞相,日常事务已极其繁杂,司马芸樱为周同的徒弟,又是善于治理政务的能手,由她去整合西鸿地界再好不过。 其他各省领巡抚和各军团军团长大都也是一品大员,张石头一一宣读封赏完毕,周同亲自起身为丁义珍拜了官。 “丁姨,还要麻烦您多劳累几年。”“呵呵呵皇上啊,几十年都过去了,不差这几年。”“丁姨,等一切安稳了,你物色好接班人了,就去周同门和我们一起修行。”“主公物色到继承人了?”“唉,还没有啊,还是没拿定主意。”“这不结了嘛,我估计会比主公快一些去周同门。”“啊,那还是算了,丁义珍别扔下我,咱们还是一起去吧。” 丁义珍为周蒙王朝开国丞相,加封一等智达公,赐免死金牌一枚,世代承袭,皇帝亲赐尚方宝剑一把,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丁姨,这龙玺还是由你来掌管吧,省得遇到大事需要时耽误时间。” 大殿内张凌动高呼道:“皇上御批丁丞相掌管皇家大印,一概朝政要务由丞相府择定。” 丁义珍原本是周同手下五大死忠之一,她和余荣江已有了分派,其下徐茂山、朱启亮、沈再荣三人被丁义珍安排了,为周蒙王朝军机衙门军机府首脑,同样由周同亲自封赏。 徐茂山为军机府督军,加封一等护国公,世袭罔替,朱启亮和沈再荣为副督军,朱启亮加封一等拥国公,世袭罔替,沈再荣加封一等振国公,世袭罔替,三人也算是位极人臣了。 原来的八大忠良将现为内侍府一干首脑,周同同样亲自封赏,张凌动为二等忠勇公,张海山为二等忠贞公,詹江乐为二等忠烈公,詹建涛为二等忠精公,李进隆为二等忠义公,霍曲梁为二等忠直公,陈勇真为二等忠勤公,马大山为二等忠直公。八人原来是詹天利手下的大将,也是先朝的忠臣良将,现在新的周蒙王朝担任核心职务,也是周同帮他们了却了心愿。 周同亲自加封廖顺杰为一等忠良公,赐免死金牌一枚,世代承袭,皇帝亲赐尚方宝剑一把,有先斩后奏的权力,领第三副都泰京都督一职,总理泰岳省政务军务,直接向皇帝负责。 廖忠良其时已亡故多年,廖顺杰继承了他父亲的刚正不阿为人之道,和精明强干善于经营的理政能力,丁义珍早年发现他的才华,一直没能重用,此次泰京新建,正好发挥他的才能。 单思彤和吴云钊上来了,周同低声笑道:“周同门你俩兴许一时不愿意去,不如做皇家武馆的总馆长吧,你俩都是总馆长,先期可能比较忙碌,因为我想让周同门下院的武学和皇家武馆的武术套路内功心法互联互通,按将来学员的批次和能力酌情传授,还要你俩帮着物色一些老师,事情虽然多,但是咱们有事商量着来,如何?” 单思彤和吴云钊早已看出周同门将来势必为天下第一大门派,不过两人终究不会背叛师门的,周同给他俩安排的职务,正好可以一边搭理业务一边学到周同门的武学,算是周同给他俩的一份报答了。 “你俩现在也已是神通天顶峰的境界了,我会和余伯伯他们整理出武者蜕变开光的专有法门,到时候也会放在皇家武馆两部,让那些为皇家武馆出了力的教头和老师们也能从中获益。” 二人感激涕零,周同当场宣布,单思彤和吴云钊同为泰京新皇家武馆总馆长,加封单思彤为一等忠圣公,加封吴云钊为一等忠神公,世袭罔替。 第三四四章亲团聚四新人准婚 封北宫冷雪为周蒙王朝翠山公主,封地河东翠山全境。 “冷雪妹妹,余伯伯本来不愿意的,不过我和丁姨一起降服了他,哈哈哈,好歹你是我的妹妹,我当了皇帝,不能让我妹妹跟着沾光哪行呀。” 河东翠山是北宫家隐居的地方,周同将翠山全境都给了她家,自然是不让外人去打搅的意思。 “多谢皇上,不日我回去,劝说家人一起去周同门生活。”北宫冷雪极为聪慧,一句话说到周同心坎里去了,“冷雪妹妹要去就去,我会派一个侍卫团跟着你去,长长脸,嘿嘿嘿……” “江伯伯,两日后您就要和白姑姑去理乐国了,我和余伯伯丁丞相商议了,白姑姑是理乐国的公主,小睿睿马上就要接雪莹的王位了,咱们这边也别寒酸了,您就做咱们周蒙王朝的开国王吧。” 封周德江为开国王,世袭罔替,赐免死金牌一枚,世代承袭,“江伯伯,等您从理乐国回来了,我想让您做咱们周同门下院的第一大宿老。到时候我父亲和母亲也在那里,过得几年你们都去了上院,咱们一家人就再也不分开了。” 周德江如何不懂周同的心思,“皇上,给睿儿几年时间,我也会在这几年里观察他,如果他能做好理乐国的国王,真的全心全意为百姓着想,我会提议让他接皇上的位置的。” 周同也明白周德江的心意,他是在帮自己维护天下的安定呢。“好的江伯伯,咱们说好了,我在周同门等着您。” 泰京皇家武馆分为三馆,皇家初级武馆,皇家高级武馆,皇家总武馆,总馆长是单思彤和吴云钊,周同让他的另外五大弟子做了皇家初级武馆和皇家高级武馆的馆长,张天赐皇家高级武馆馆长,王长江和李金辉为副馆长,赵俊阳为皇家高级武馆馆长,周云海副馆长。 “天赐,你是大师兄,领着你的四位师弟把两个武馆搭理好,越快越好,其间物色接班人,尽快回到周同门。” 周同给他们五人的担子也不轻,皇家武馆是要重新建立的,规模自然是超前的,武馆的基础建设不是多大的面积,不是有多少房舍,而是有多少优良的老师和教头。 张天赐代表五人回话,“师父放心,徒儿们会付出一切努力建设好皇家武馆的,等两个武馆步入正轨了,我们会尽快回周同门追随师父的。” 张天赐五人的才能武艺其实比单思彤吴云钊只高不低,周同让单思彤和吴云钊做了总馆长,只让五个徒弟做了下面的小馆长,自然是抬举的意思。 单思彤和吴云钊是天山派的门人,张天赐五人却是周同的弟子,谁亲谁近,明眼人当然知道,也是周同报答或者拉拢单思彤和吴云钊的意思。 整整一日的封官拜爵仪式,结束时天也全黑了,周同拉着周德江夫妇和周康夫妇去请了爷爷周永茂和二爷爷周永盛,在东宫周小柔的宫殿里请来了一帮至亲好友,是当日大殿内没有封赏的一帮亲人。 来的有康国柱,吕文倩,吕文伟,马喜凤,周家六小,周小黑,周小白,周小狮,周小虎,周小红,周小黄。周康村的周德勇、康步伟、周德禄、周德胜、周德振、周德福以及周伯通、康步定、周伯元、周伯富、康步定、周伯谦和周伯崑,再还有原东蒙结义的马宏江,鉄钼尔,西日莫,那海,乌力罕五人。 “大伯,康伯伯,我想让咱们周康村的亲人一起去泰岳山周同门,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这话周同早就和周康周德江说过了,两人觉得还是征求一下长辈的意见,结果周永茂和周永盛两人已不再为后背子孙们做主了,一切由孩子们自己商议决定,所以周同先向周德勇和康步伟问了话。 周德勇是周家门里的‘德’字辈老大,康步伟是康家的同辈老大,他俩说了基本算数,周德禄周德胜等人虽然武功高过两人很多,但是在周康两家族里,还讲究长幼顺序的。 周德勇和康步伟两人同时去看周康和周德江,自然是要征求他俩的意见,周康笑道:“我自然是去周同门,在这里我是太上皇,真的是很不习惯啊,所以我是一定要去周同门做一个普通门人的。” 周德江道:“等我夫妇陪着周禄睿去了理乐国办完事情,自会去周同门,我也在外面答应了皇上,做周同门下院的第一人宿老。”康步伟鼓掌道: “嘢好哎,我们一家子都要去,就是不知道周同门有多大,咱们周康城的人可多着呢哈,别到时候去了没地方住。”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康国柱冷着脸道:“老爹你别幼稚了,同弟现如今已经是皇帝了,还能差了几间房子。”“哦,对对对,我忘记小同现在已经很有钱了。”康步伟拍着脑门说,“皇帝嘛,竟然是咱家的小同,哎呀呀,我到现在还跟做梦一样。” 周德勇表态道:“既然德江大哥和康弟都要去了,大爷和二爷自然也会去了,我看咱们周康村的人全都搬过去得了。” 周康笑道:“大哥别忘了还有王家,马家,还有我们马王帮数百万帮众和家属,怎能全都搬过去呢。”白雪梅插话道:“马大哥现在被周同封了马王,统领周康城全境,你们周康两家要是都撤走了,你们想想,马大哥会不会伤心。” 周同笑道:“咱们的根还在周康村,我想周同门是一个练武修行的地方,咱们周康龙马四家的武者为了学到更高深的武学去周同门深造,咱们周康龙马的后辈子孙们也一样可以去深造,不过周康村是咱们家的发祥地,也是咱们周康两家今后的延续啊。” 周康道:“就是这个道理,我看不如请来他们三家一起商量。” 周同觉得人多了在西宫多有不便,于是提议让张凌动派人去请,在皇宫英武殿摆开筵席,大伙儿一边吃一边商议。 张凌动办事麻利,周同等人在英武殿闲谈没一刻三家的主脑便到了。 王家的王振南已是修真者,现在泰岳山跟着二位穷泽建设周同门,来的是王振南的三个儿子王荣江、王荣海和王荣涛,以及王光亮,王光明,王光胜,王光强四个武功见识较高的孙子。 龙家的燕江南、龙天锡、姜昌熙、燕无双等几位修真者也在泰岳山,龙无痕是一路大军的统帅,所以没去,这次是他领头来的,同来的有王长老、戚长老以及他唯一的儿子龙晓卓。 马家只有马大江一个人来,马大江没成亲,所以没有子嗣,由于是家族论事,所以他并没有带着马王帮的一些长老同来。 周康代表周同很干脆的简述了泰岳山周同门,龙云痕首先发话,“周同门是周同的门派,那也将是咱们周康龙马四家的门派,如周康所说,咱们周康龙马四家的子孙只要是练武的,都应该是周同门的门人,去那里修武也是必然的事。” 周同笑道:“周同门是为天下生灵所创立的门派,咱们四家族人只要品性没问题,可以无条件入门拜师,不过在周同门里面是要一视同仁的,不然的话,周同门的建立也就没有意义了。” 龙云痕笑道:“那是当然,入门就要遵守门规,咱们不能因为和周同门亲近就破了规矩。”众人齐声称是,王荣江笑道:“不知有没有我们王家的份儿?” 周永盛是在王家的提携下得以大成的,他是王家的女婿,也是王家当年镇北镖局的总镖头,王家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如今王振南不在,自然是要他替王家做主的。“哈哈,如何没有王家的份儿呢,王家和我们周家是一体,和马王帮也是一体,岳父大人已经在周同门上院了,难道他老人家的子孙就不能入门嘛。” 周康笑道:“王家当和我们四家一样的待遇,我想小同也是这样想的吧。”周康面向周同,是商量的语气,还是拜托的眼神。周同哈哈笑道:“父亲想的就是孩儿我想的,王家今后入周同门也只考察品性,不以资质条件限制。” 皆大欢喜,众人一顿吃喝,周同提起了吕文伟和马喜凤的事情,两人早已情投意合,就差合适的时机对外宣布成亲日期了,还有康国柱和吕文倩,经过康国柱多年死心塌地的爱护,吕文倩还是被他征服了。 众人对他四人的事情也大都清楚,马大江听周同提了,面上也露出笑容,看来他也早已不反对马喜凤和吕文伟的亲事了。周康笑道:“我看这件事情越快越好,四个孩子的婚事办成了也会让他们办事时带来便宜,吕家的家人现在就在周康城,不如派轻功好的兄弟去请来,让他们四人就在京城完婚。” 众人齐声说好,马大江和康步伟也同时表示赞同,吕文伟道:“多谢诸位叔叔伯伯,周康村是周康两家的根,吕家村也是我和妹妹的根,我想把那里重新建设起来,然后在那里将小凤迎到家里。” 康步伟点头道:“你这孩子说的对,我也是想着让柱子把吕姑娘迎到我们周康村的那个院子里。” 周康询问马大江的意思,马大江笑道:“孩子们高兴就好,我看我们遛马镇还不能丢,马家在那里还有很多的子孙,文伟这孩子要想迎接我家喜凤,那就从遛马镇里接过去吧。” 一切妥当了,大伙儿商议过几日一起回周康村,一是回去温故知新,二是将周同门的事情和周康两家宗祠迁移到泰岳山,周永茂将为新周家的第一代族长,当然会歉疚日东城的周家,让两派周家合二为一,成为周蒙王朝的新周家。 最重要的是回去筹办四位准新人的婚礼,马大江周康等与周同约好,周同门开山立派是小半月后的九月十八日,四个孩子的婚礼便在两个月后的十一月八日举行,以周同现如今的能耐,泰岳山到周康村也就大半天的功夫。 一场欢宴直到了后半夜,周同让张凌动安排众人休息,自己则去了东宫。 “柔儿……”周同关上了门便抱住了周小柔,温润柔美的躯体,淡淡的处子之香,周同陶醉了……搓搓,此处省略若干字。 “同哥哥,二妹后日就要走了,你,你还是陪她……啊……”周小柔被周同一抱便没了力气,身下感受到那……此处省内略*整个身子瘫软了。 两世情爱两世人,今世眷爱屹从容。激情涌动合教欢,洒下艳红惹心怜。 第三四五章聚散有情四方为政 秋季的东宫却是春日当头,一夜的缠绵交合,日上杆头时终于歇战,周小柔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激情,终于在一夜狂暴之后睡去了,睡的很香甜,睡的很沉,一只精巧的葱白小手却紧握着周同的大手。 周同还是慢慢的挣脱了,今日要给前来朝贺的百姓们派发银两,身为一国之君自当前去与百姓同乐。 城外几千里的亿万百姓连日欢畅庆颂,周同身居城楼临空望着无边无际的人民,高喊一声:“朝廷是为人民服务的朝廷,朝廷库银自是为人民所需而存,我周蒙王朝开国普天同庆,前来庆贺的人民是周蒙王朝的人民,人民为国家的建立而庆贺,国家理应还报于人民。现在,我宣布,派礼金。” 前来朝贺的一亿多百姓所有的衣食住行全部有朝廷提供,这次为每名前来朝贺的百姓按照年龄和性别划分发放礼金,十五岁以下男孩女孩纹银十两,十五岁至五十五岁之间的男子每人纹银五两,女子每人八两。五十六岁以上男女老者每人纹银十五两,是礼金,也是周蒙王朝朝廷视人民为衣食父母,为人民服务的额外的一项善举。 张凌动等八人带着全体侍卫团两万名神通天级武者高手飞向了四面八方,一堆一堆的白银出现在黎民百姓们的面前,一队一队的侍卫团成员飞下去为百姓们派发礼金。不多久方圆几千里成了银色的海洋,一场轰轰烈烈的派银活动开始,结束时已是第二天的黎明。 周同一直在人群中寻找那些年过古稀的老人,他专门为那些年老多病的老人送上额外的礼金,并且还给那些老人输去一丝丝真气,助他们消除体内积郁,帮他们增强常年的痨疾的抵御能力。 天黑时周同离开了,因为明天莫雪莹就要走了,无论如何,今晚是要和她在一起的。 “同哥哥,理乐国那边一旦交接完毕,我立刻赶回来和你相聚。”“雪莹,再不分离。”“是的同哥哥,我来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两情相悦,不觉拥抱在一起,周同轻车熟路的抬枪上阵,莫雪莹一声娇呼,整个人已沉醉在那美妙的原始能动当中。 前世生情今生欢,一往从情爱交欢。竹屋浓情如昨夜,浓爱生情再合欢。 莫雪莹走了,理乐国五百万大军出动了,丁义珍等人带领文武官员送出周京城外五十里,周同却送出了二百里。 “雪莹,回去后等着我,等周同门的事情完成之后我立刻去理乐国找你,以后永远不分离。”周同真的好喜欢莫雪莹,昨夜一夜交欢,周同在享受极美之际再次提升了真功,是莫雪莹功力深厚,也是莫雪莹知他懂他,两人欢愉时契合的如同一体,欢愉的让周同极度沉醉。 “好的同哥哥,我在云京城等你。”莫雪莹的脸蛋极美,周同差点忍不住再去亲她,好美,我美丽的人儿。 莫雪莹离开了,莫晓燕过来了,找的不是周同,而是周小柔,“小柔儿,你真的不和我们回去吗?”周小柔笑道:“是啊姥姥,我在这里监督同哥哥,以防他再找别的女孩儿。” “吼,我看你说的是假话,周同已经是修真者了,比我强大的多,他还对女人感兴趣嘛。”“是啊姥姥,要不然他怎么会娶小雨洁做媳妇呀,嘻嘻,反正千草厅下院的掌门人您可以随便换,我也不用回去搞什么仪式,还是在这里替二妹看好同哥哥好了。” “油嘴滑舌,就你会说,你外甥当国王你也不上心,我看你已经被皇帝迷倒了。”“嘻嘻嘻,算是吧,反正我这辈子是粘上同哥哥了,他到哪儿我就到哪儿。”“好吧,死丫头,女生外向,反正你也姓周,那就跟着周家混吧。” 周同去和周德江说话,“江伯伯,周同门成立之后我就去理乐国,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周康村吧。”“好,我还想着柱子他们结婚能不能赶过去呢。”“能,一定能,不过小睿睿要当理乐国的国王了,江伯伯不会还穿着这件破衣服吧。”周德江一向话不多,日常生活朴素简单,即使周同封他做了开国王他也还是一身灰色布衣。 送走周德江和莫雪莹等人再送周永茂马大江等人回归周康村,龙云痕也要回六目山处理事务,周康和龙晓彤本来也要一起回去,不过周同劝住了,夫妇二人是周同今生的父母,周同要让他俩一生跟在自己身边才放心。 周康城二百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周同和众亲人众兄弟送别,尤其对康国柱和吕氏兄妹说了话,“柱子,文伟文倩,我本来想着咱们这次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可是需要完成文伟的心愿,我同意你们回去成婚,但是有一点,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给我保住你们的性命。” 三人早已了解周同的前世,周同前世的康国栋和吕氏兄妹,如何不能体谅周同的心呢,吕文倩笑道:“你就放心吧,我们这么多的高手,还会有谁斗胆来侵扰我们嘛。”吕文伟道:“亚父也跟着我们,他的轻功极好,一旦有什么变故,我们会请求他来找你报信的。” 长孙国康的武功比左忠堂也不低,不过平时为人比较低调,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武功,也只有周同和吕氏兄妹等寥寥几人知道他的底细。“长孙叔叔,他们几个就拜托了,我可就交给您了。” 周同当然知道有龙云痕的龙王教和马大江的马王帮在是没有什么人敢去打他们的主意的,不过周同吃了前世的亏,前世的康国栋和吕氏兄妹惨死的情景一想起来便如在眼前,周同很珍惜今生的三人,所以还是郑重的拜托了长孙国康。 龙云痕来和周同说话,“同儿,我估量不错的话,龙王教也许会倾巢去投奔周同门,你可以做好思想准备呀。”周同笑道:“姥爷放心,周同门的建筑规模将是最大的,足够容得下咱家的人。” 送走了周康村大军,各路封疆重臣也一一离开了,周同先送夏侯亮,“大哥,最近太忙了,咱们哥仨竟然没能在一起痛饮一场,真是有些遗憾呀。” 夏侯亮笑道:“我提前回去是要筹备带领乞丐派去周同门为你庆贺,那时咱们再喝也还是一样。”詹玉刚笑道:“河东省现在出现了很多散落的倭人,父亲说要在半年内全部清剿完毕,要我去做他的先锋官,所以呢,我可能去不了泰岳山为三弟庆贺了。” “哈,有什么呀,咱们现在就喝他一场,痛快痛快。”周同化出三缸十八颠,夏侯亮与詹玉刚分别捧住,詹玉刚哈哈大笑,“好啊,我这里就预祝三弟的周同门成立大吉啦。”夏侯亮笑道:“二弟说的什么话,连贺词都不会说了。”周同笑道:“贺词嘛,管他呢,咱们哥仨先喝痛快再说。”“咣!”三人对饮十八颠,一缸五十斤在三息之间进了三人的肚子里。 詹玉刚大声说了好,一激动化出三缸利喉青来,“不瞒你俩说哈,我就这三缸了,其实两缸还是前几日从老爹那里骗过来的,本来想着送你俩两缸呢,这会儿高兴,咱们就碰了它吧。” 詹天利大军要走了,周同送别,又不小心送给了詹天利两缸十八颠和一百缸陈酿老酒,詹天利很领情,给周同也送了三缸利喉青,“皇上啊,就这三缸了,全都送给你好了。”余化龙笑道:“二弟怕是深藏不露了呀,你前次送给三缸后还说还有七缸呢,这才几天,就剩下三缸了吗?” 詹天利手指上天道:“大哥欺我,我岂能欺皇上,当日是剩下七缸,可是给了三弟两缸,还让玉刚那小子骗去了两缸,这剩下的最后三缸可不就统统给了皇上了嘛。” 雷震天是余化龙和詹天利的结义三弟,他得两缸理所当然,不过詹玉刚是詹天利的儿子,他得两缸更是应该的,不过余化龙笑着和詹天利打趣,就是不依不饶,周同笑道:“昨日我和二哥送别大哥,二哥不小心拿出了三缸利喉青,还说了,其中两缸确实是从詹伯父这里骗去的。” 肃中左忠堂也要走了,周同和几个兄弟送别,临了给唐玉江讲话,“舅舅,好好跟着左家姥爷搭理肃中,等过得几年都理顺了,您可到周同门来找我,这些兄弟们也来,左家姥爷要是愿意来更好,周同门永远向左家和唐家的子孙开放。” 开国大典让全国各处的衙门处于停滞状态,虽说有副职在那里操持,但首脑不在,一些要紧的政务便无法批准或者开展。各省领地方官撤了,盾嘉郡东方胜带兵走了,马英卫和周代馨的儿子马子周拜了北宫冷雪为师,两一商量,干脆直接跟着周同去周同门好了。 周同同余化龙白日跟着丁义珍忙活,晚上则在周小柔和金雨洁两宫轮换行乐,其情浓浓,其乐融融,不觉过了十天。 “丁姨,这里的事情还得您来,我是不行了,今晚我们就走了啊。”“皇上,大事已经办完,剩下的小事情就让我们来做吧,周同门事关天下大义,有余公跟着,我们都很放心。” 余化龙笑了,“义诊别奉承我了,泰岳山那里是红钢和黄钢二位师父说了算,我呀,不灵。”周同笑道:“我也不灵,不过挺好,反正周同门是咱家的周同门。” 天下大同,人与人、生灵与生灵之间同等,是广义上的同等,是大义,每个人的小义都是自我的,周同也不例外,他当然要首先考虑照顾身边的人。 一起去周同门的人非常多,周同不愿在路上浪费时间,将父母和莫雪莹金雨洁等众人一股脑放进了周同戒生命空间,周同戒里也有周同门,亲人们自然安顿在周同门里,周志伟那些修真者被周同再次转移了地方,被禁锢在一片方圆七八里的山坳里,出也出不去,看也看不多远了。 余化龙和雷震天在外面陪着周同瞬移,三人高空一边瞬移一边研讨心诀法门,路上赶的慢了,赶了一日半才来到泰岳山。 泰岳山果然又一次大变样了,两位穷泽不但负责帮着建造周同门下院,还将真灵池和极灵窟重新修缮了一遍,十几大门派对两位穷泽的功绩赞不绝口,称颂的声音屡屡传进两位穷泽的耳中。 ‘掌门啊,他们这般奉承我俩,不是我俩干了这些屁大的小事情,是因为这里的灵石,嘿嘿,谁不想多分派一些,不过这章程也快制定好了,只要咱们确认了,大家统一了分派标准,谁也甭想多拿一块哪怕是下品灵石。’ 这话是黄钢传给周同的,周同心想黄钢越来越聪慧了,想到这里红钢传来了神念,“掌门啊,我弟弟说的对,虽说周同门是为天下大同,但是小小的小事情还是要考虑周同门的门人的,所以啊,灵石分摊的问题咱们还是要,啊一定要坚持咱们的原则滴。” 周同笑了,人与人平等,生灵与生灵同等,天下大同,是没有错。如天山派一样,同样是为天下黎民苍生而行大义,同样是天下武者向往的圣地,可是他们在利用自己击败老周家的事情上还是存了大大的私心,要不是有二位穷泽和十三蛟龙,自己估计已是老周家的盘中餐了。 周同门的立派宗旨当然是为了天下苍生,是为了让鸿蒙大陆上的所有有志生灵都有机会获得突破的机会,飞升的机会,但是在此基础上,周同门运作时还是要在巩固和壮大自身的同时争取公平正义。天山派也是同样的道理,周同一直不认为师父对自己存有二心,周同相信,如果没有二位穷泽在,天山派上院的那些修真者一定会明里暗里帮助自己的,可是老周家和那几大门派的实力不容小觑,要是单凭天山派上院的那些修真者,恐怕无法扭转全局。 二位穷泽和十三蛟龙恐怕在这片鸿蒙大陆上待不了多久,周同门想要在今后成为最强大的门派,就要有比别的门派更加包容的更加公平更加开放的姿态才好。 当然,泰岳山的灵气是吸引一些高人加入的因子,泰岳山的灵石更是,多一些灵石,自然会给周同门带来多一些的个高手。 第三四六章极灵窟威气盖群雄 泰岳山周同峰,周同门上院已具完备,可容纳超过十万修真者,周同心想二位穷泽师父够狠,眼下知道的十八大门派上院的修真者加起来也不过两千多人,十万修真者,把整个鸿蒙大陆上的人类修真者和灵兽类兽王圣兽加起来也达不到。 周同门下院,无比庞多的宫楼台阁将泰岳湖围在了正中,粗略算来,下院可容纳超过百万人。 “二位师父,太大了吧,是不是有些浪费?”“浪费?不可能,你就等着看吧,等到周同门开派那日之后,超不过三年,咱们这个下院的房屋就可能不够用了。”“哦,上院呢?红钢师父,上院也能在三年之内收拢十万名修真者吗?” “吼吼吼哈哈……”红钢笑了,“那是不可能的,有五千我就心满意足了。”“那您还搞得那么大。”是的,周同离开的这一段时间红钢和黄钢又把上院扩大了,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黄钢说了,“咱们周同门和其他门派不同,咱们这里会有灵兽族过来加入,所以有些房屋看起来很大,其实也许只能容下一位灵兽族,所以啊,不过万余间房屋,大的也没多少,唉,周同峰太小了呀,所以也只能搞成这个样子了。” 周同长嘘了一口气,心道原来是这样,难道灵兽族去了周同门上院还要以本体的形态示人嘛,不过周同没再和红钢较真,就如十三条蛟龙那样,要是本体出现的话,估计周同门上院也就能容得下百十来条。 “红钢师父,怎么把真灵池和极灵窟也重建了呢?”“吼,原来的真灵池被炸的不成样子,当然要重新修缮,极灵窟太小了,我哥俩进进出出老觉得挤得慌,所以就扩大了。” 黄钢笑道:“以后开采灵石还是十几个大门派一起监督,咱们周同门和十几个大门派的普通武者一起开采,这也是互相监督的意思,然后统统放到极灵窟里,十几个大门派一起看护,最后是分派,每年一次,让天下的修真者看着分。” 二位穷泽还是藏了私心,‘掌门呀,咱们周同门不久的将来轻轻松松会成为第一大门派,为了不让以后门人们跟着吃亏,我哥俩在上院挖了个地道,从周同峰一直挖到泰岳湖的湖底,因为泰岳湖的湖底下灵气最充足,我哥俩不小心下去看了看,灵矿还真是不错,以后就给咱们周同门的修真者用着玩吧。’ 天哪,用着玩,这可是包藏私心呀,要不然红钢师父也不会用神念传递这些信息。 周同很快和二位穷泽自周同门上院的一处宽阔的秘道下到了泰岳湖的下方,也就是从最高的周同峰一直到了最低的泰岳湖的湖底。一个大大的石洞,一半被湖水灌满了,周同和二位穷泽站在另一半,笑道:“二位师父,这里比极灵窟都要大,难度咱们真的要背着他们干这么大的坏事吗?” “坏事?”“哈哈哈……”两个穷泽同时笑了,红钢道:“这算什么坏事,不过是咱们周同门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看看你们原来的老周家的那些做派,咱们这算什么,重要的是,咱们用这些东西是为全天下的修真者服务的,咱们没有门户之见,只要资质好,品性好,都可以分享的呀。” 周同觉得红钢说的有些勉强,黄钢笑道:“周同啊,周同门是为天下大同,以后所有的修真者共享这里的灵石,只是由咱们周同门负责分派罢了,你想想看,这里的灵石由周同门分派,是不是更能用在刀刃上。” 周同想明白了一些,在两位穷泽的思想里是不分什么门派的,只要是天下生灵,都可以通过周同门分得这里的灵石。 周同突然想到一件事,“二位师父,我看那边的真灵池就是挖出来的,因为挖取灵石才形成的那么大的一块山坳,泰岳山的灵石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吗?是不是也有用完的那一天?” 红钢道:“你是想到了周同门的以后是吧,嘿嘿,泰岳山何其大,天下的修真者在泰岳山挖了一万年了,才挖真灵池那屁大点地方,就眼下形式来看,再挖一千万年也未必挖得尽。” “那一千万以后呢?一亿年以后呢?”红钢道:“那时你早就成了大神了,这个小小的泰岳山,嘿嘿,关你屁事。”黄钢道:“人类和万般生灵都是依靠自然资源生存和发展的,灵石也是自然资源,也有消失殆尽的那一天,不过呢,这个泰岳山是这个星球的聚灵之地,我相信不用等泰岳山的灵石用尽,灵气消失,这个星球的寿命会在之前完结的。” “什么?黄钢师父?这个星球也有寿命?也会死去?”“是啊,世间万物是没有永恒的,我俩在生命空间里活了快一万年了,经常通过神念探察这个星球的外核,它也在不停的变动,有时候还会很剧烈,通过它的变动,我哥俩发现它也在消耗地心内核的能量,虽然很微弱,但是可以确信,这个星球的内核能量一直在消耗着,所以啊,无论这个星球的寿命有多长,一亿年,十亿年亦或是百亿年以后,这个星球早晚会崩溃消失在茫茫空间里的。” “天哪,黄钢师父,那咱们在这里生活的人族和灵兽族岂不是要全都死光光嘛!”“周同,生命之所以美是因为他的过程精彩丰富,我俩拥有仙人之力,是活了一万多年了,看似永生不死了,可是我俩还是发现身体内的生命力在慢慢的消失,就如这个星球一样,我俩早晚也会完蛋的。” “那边如何是好,难道世上真的没有永恒一说吗?”“有啊,永恒便是声声不息,循环往复。我俩要想继续活着,还需要蜕变,在不停的蜕变演化中重新获得新生,就如世界万物一样,一轮一轮的交替延续。” 周同对有些事情还看不懂,但是他知道从普通武者蜕变成为修真者以后的变化,确实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修真者也有生命完结一说,虽然比起普通武者长了很多,但若是达不到二位穷泽这样的境界,照样会死翘翘。 “掌门啊,等咱们飞升到了另外一个空间之后,只要好好修行,拥有大神通,还是可以回来的,到那时咱们把这里的人族和灵兽族迁移走了不就完了嘛。” 周同心道你说的轻巧,飞升之后到底是去什么地方你俩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还未可知,如何能谈得上回来。周同想到了一万多年前那些;来到这片鸿蒙大陆上的仙人,他们也是生命了,不过是比较高级的生命,他们可以下来,如果有可能,练好了运气好了,自己兴许也能飞得走回得来。 “二位师父,我想那些仙人们也未必天生就是仙人,他们也许同样是通过修炼成为仙人的,我想,我们是有希望的。” 黄钢抚掌笑道:“说的对,希望,是希望,希望是我们一直努力的最大动力,我们是有希望的。” 在两位穷泽的提议下,周同主持召开了一场人族修真界的临时会议,算是周同门成立之前的议会,也是十几个门派商讨灵石分派的一次总结会。 各大门派上院十分重视此次会议,这关乎到还未立派就已十分强大的周同门将来的位置,关乎到将来灵石分派的最终动向。 周同和周同门的修真者太强大了,十几大门派的修真者加到一起也不会是两位穷泽的对手,还有那十三条蛟龙,在别派修真者眼中,那也是神一样的存在。 这次会议说是商讨各大门派一起研究过的结果,不如说是按周同的指示确立修真届的新方向。好在周同是民主的,周同和周同门在各修真者眼中还算是人性和公义的。 参加会议的人不多,但都是各派重量级人物,领头的全是各上院掌门,其余皆为各上院宿老和长老。 天山派,上院掌门人张开元,宿老李华祥,宿老张华乐,长老洪元岳; 千草厅,上院掌门人莫本亮,宿老莫杰伟,宿老南宫杰和; 飘渺宗,上院掌门人江真女,宿老黎云亮; 隐仙派,上院掌门人李薇女,宿老罗珊羽; 乾坤派,上院掌门人刘龙吉,宿老李元龙,长老邹龙河; 少阳派,上院掌门人李洪江,宿老龚伟刀,宿老朱伟忠; 武龙派,上院掌门人洪金山,宿老葛从义,宿老刘从山; 雏龙派,上院掌门人葛开云; 混元派,上院掌门人吴叶东; 金厥派,上院掌门人马如江; 蒙荡派,上院掌门人金和亮; 金甲派,上院掌门人张志蓓,宿老刘江立; 以上十二大门派除了蒙荡派和金厥派原本是和周同交好的,互相之间也熟悉了,尤其是各大门派对二位穷泽的手段,也是熟悉的不行不行的了,蒙荡派和金厥派如今十分低调,几乎是看二位穷泽的眼色行事。 周同还请了剩下的六大门派,与其说是请,不如说是抓。 东显宗,上院掌门人东显姬籍; 倭利派,上院掌门人堀岳党兰; 乌云宗,上次二位穷泽引动天雷时没一个跑掉的,上院掌门人蒋梁才和三十五个修真者全死了,同时一起消亡的还有巫山派,他们的上院掌门人薛洪亮和三十个修真者也一起完蛋了。两派的修真者强手已不多了,这次硬着头皮来的是两派上院的新掌门,别说见了二位穷泽低声下气的,见了其他门派的同行也是唯唯诺诺的十分的恭敬,甚至是很听话,听二位穷泽的话。 乌云宗,上院掌门人郝梁吉; 巫山派,上院掌门人刘洪海; 宝云宗果然有一套,他们的上院掌门人龚翔利和四十三位修真者全都活着逃走了,龚翔利这次也硬着头皮来的,来时先拜见了天山派张开元,言说一切都听天山派的,张开元如何敢做主,于是领到二位穷泽那里说话,结果红钢很大度的宽恕了宝云宗,只是给龚翔利传了一个神念,那就是,‘你小子,以后一切都要听我们周同门的,要不然,嘿嘿嘿……’ 仙照派上院掌门人田有光和下院田不归都让周同给抓到了会议桌上,仙照派上下院门人弟子统统被红钢收拾了,周同寻了一遍,其中果然有些好手,还有张石头,不过周同还没搭理他,只是把他们上下两院的掌门人搞到了会桌上。 至此十八大门派上院聚齐,不过其中几个是没权利发言的,也没权利分得灵石,东显宗,倭利派,仙照派,这三个门派周同不打算让他们延续下去了,以后的日子就在周同戒生命空间里度过了,直到他们死去。乌云宗,巫山派,宝云宗,这三派虽说也和老周家同流合污了,但是周同没见他们做什么出格的坏事,不过是为了灵石贪心才和老周家混为一气,罪不至死,周同放了他们一马。 周同想到了老周家,把族长周志伟化出来了,一起出来的还有周志祥,周志达,周志力,周志德这四位元老级人物,至于老周家的其他人,周同实在不愿意再看到他们。 极灵窟足以容得下上千人,这次参加会议的修真者有一百多人,十八大门派和老周家的修真者加到一起也不过四十余人,周同门却占了大半,并且以周同为首的周同门修真者坐了主位,十八大门派中有十二大门派掌门人和宿老们坐在两侧,剩下的与老周家同流合污的修真者坐在了外围一侧,他们已没有机会坐在主席了。 主席坐的是周同门掌门周同,余化龙坐在周同左侧,两边是红钢和黄钢,其后是龙王教龙天宝,龙无计和燕江南、龙天锡、姜昌熙、燕无双等十多位修真者,再有雷震天,马王帮王振南,李月和,李月华,周家六小之首周小黑,龙大龙五等十三蛟龙,康家的康梁云为首的五位修真者,这便是周康龙马四大家聚齐了。 两位穷泽和十三条蛟龙肆无忌惮的让本体气息充斥在极灵窟里,磅礴的威压之气只在十八大门派身上招呼,各大门派掌门人和宿老均是渡劫将要飞升期的修真界大高手,可是在穷泽那般强大的气场下显得无足轻重,无论是谁,此时此刻也只想着会议快快结束,只要能分得一杯羹也就知足了。 第三四七章同天下大义也藏私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天山派上院掌门人张开元宣读了草拟好灵石开采和分派方案,方案是在十二大门派研讨多日形成的,也是在周同和二位穷泽的最后审核和修改后形成的,当然是和谐共处,共同发展,利益均分,有德先首。 如今是十九大门派,加上原来的老周家,泰岳山灵石一共分为二十一份,二十份各派分摊,一份是给天下修真者的,专门派发给德性高的无门派的修真者,如何派发以及派发细节由十九大门派在平等公正的基础上共同协商。 老周家的那一份从此以后没了,归于了周同门,周同说的好,老周家的那一份周同门并不独占,只是由周同门负责面向天下修真者发放,十八大门派有监督权。说是监督权,其实周同门如何派发其他门派也大概管不了。 十九份灵石,十九大门派中有十三大是各分得一份,东显宗,倭利派,仙照派从此再无灵石可分,周同当众呵斥了三派掌门人,陈述三派所做下的恶事,东显宗、倭利派和老周家一样,是上次独霸灵石的罪魁祸首,行事狠辣至极,已无人性可言,其两派已称不上人类的派系,从此在修真界和武林界除名。 仙照派上院勾结老周家,派出下院武者和上院修真者滥杀周蒙王朝无辜百姓,是违人类的做派,从此也被人族除名,三派的掌门人被周同当着众人的面收进了周同戒空间,今后东显宗、倭利派和仙照派将成为历史。 周同引各派掌门宿老进了周同戒空间,让他们看到三派上下两院的修真者和武者在周同戒空间里的生存状态,东显宗和倭利派上院修真者百十多人,下院三万多人,仙照派上院修真者七十五个,下院武者两万五千多人,这些人共同生活在一片十里方圆的地方。 周同在周同戒空间向十六大门派和这三派的门人弟子发了话,“诸位,东显宗,倭利派,仙照派做下了灭绝人性的勾当,不可饶恕,但是三派弟子中不乏品学兼优者,我在这里宣布,每三年会从中挑选一部分通过观察的,品质好的修真者或者武者出世游历,为期三年,三年的考察期,通过考察的,三年后便可永远获得自由了。” 周同给了三派门人弟子希望,三派门人弟子高兴,他们有了希望,十六大门派的掌门宿老也高兴,虽说三派联合老周家坏事干绝,宽仁的周同还是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其实周同是在给周同门挑选弟子,三年的考核期也是按照周同心中定义的标准来的,通过考核了,以后自然就是周同门的门人弟子了,没通过考核的,自然再也出不了周同门了。 周同当然不怕那些挑选出来历练的修真者或者高手脱离周同门的掌控,因为周同门的强大,还有周同的眼力,周同挑选出来的当然是看得上的,周同戒里所有生命的动静都会随时随地出现在周同的脑海里,看准了的人,出去了的便大概是周同门的人了。周同当然不怕他们出到世上跑了,因为周同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能耐和手段,周同会给那些挑选出来的武者或者修真者暗下束缚的。 三份灵石由十六大门派分摊,分摊数量的多少各派说了不算,天下修真者和武者说了算,天下的老百姓说了算,为天下生灵做了善事的当多分得一些,包括个体修真者,也在奖励之内,分派细节还是由十七大门派协商确立。 乌云宗,巫山派,宝云宗只分得半分,原因很简单,想要勾结老周家霸占泰岳山灵石的结果,三派掌门人心悦诚服,对于他们来说,还能分得半分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别搞不好得罪了周同,落得个那三派一样的下场。 剩余一分半由三家分摊,第一家是康家,原来的倭斐国,现在的大康国的康家,以康梁云为首的康家分摊了二十一份中的半分灵石。第二家是龙家,以龙王教龙天宝为首的龙家分得了第二个半份。第三家是马家,马王帮王振南代表马大江惊喜异常的接受了分派,万万没想到,仅有三个弱小修真者的马王帮竟然分得了半份灵石,虽说是二十一份之半的半份,也足以让今后的马王帮飞黄腾达了。 草拟好的灵石分派的文案是在两位穷泽的拥护下,周同的指引下完成的,分派的大致公平合理,只是对于从乌云宗,巫山派,宝云宗三个宗派剥离出的一份半灵石分给了康、龙、马三家一事,其他门派是不大愿意的,不过被红钢一句话盖过去了。 周康龙马四家原本就是仙人的后代,先如今三个门派恶事做绝消失了,正好由康龙马三家仙人的后裔顶上,康家不属于门派,只是康姓人族世代承袭家业,龙家的龙王教本来就是一个超级大派,马王帮虽说是新晋的帮派,但是如今已是天下最大的帮派呀,二百多万人的帮众,足以抗衡任何一个超级门派,日后在周同门的指引下开宗立派,那么就是形成了一个新的十九大门派。 十五大门派的掌门人和宿老们很无语,这是周同门要强力扶持的三家呀,眼下的形式,即使十五大门派合力也扭转不过来呀,所以,只好认了。 周同看出了一些掌门人和宿老们的不愉,笑称眼下还只是初拟,还没有最终确定,各大派再商议商议,等到周同门建派之后,大家再做最后的决议。 飘渺宗和隐仙派的掌门先后陈述了修真者介入凡人界的不利影响,修真者的手段在凡人界施展几乎是碾压生命,对凡人界的普通人和武者是极为不公平的,建议延续以往的约定,禁止修真者介入凡人界的是非。 黄钢发表了他的意见,修真者为了历练可以在凡间行动,但是不可以伤害凡间人和灵兽们的性命,十六大门派共同制定约束规范章程,如有违反规定的,共诛之。 黄钢的意见得到了大多数门派的赞同,修真者的世界太过单调,有时为了提升境界确实需要在凡间历练,只要不伤害凡间人和灵兽们的性命,大可放开这一限制。 周同召开的会议最终在和谐的气氛下结束了,以下便是十七大门派共同商定灵石分派的规范细节了,余化龙代替周同参与了商定活动,周同已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些许小事便由着大家在公平公正的基础上商议了。 二位穷泽还是帮助周同把周同戒生命空间扩容了,是将周志伟的那个大号空间戒指的空间合并到周同戒生命空间里了,原本的五千里方圆的周同戒变成了五二百千里方圆,增加的不多,但是周同还是很高兴。 周同戒空间没有如何变化,周同门这边一千里方圆,最高处就是周同门,坐落在周同山上,锻造之地依旧四千里,周同在周同河下游辟出了二百里方圆的地界,给老周家和三派门人弟子放开了活动空间,只要他们在里面好好活着,给他们足够的土地养殖种植养活自己,好苗子自然取出来历练,不好的也没关系,二百里方圆足够他们自给自足了,就在里面生老病死吧。 泰岳山的周同门陆续迎来了大批武者和修真者,以人类为主,由于灵兽族很难在人族的地盘活动,那些无法化形的灵兽很难来到泰岳山,而来到的都是兽王级的存在,并且两位穷泽和十三蛟龙一同向天下宣告,人类修真者并没有斗胆包天的敢去阻扰灵兽族,周同很喜欢这些变成人形的灵兽族,二位穷泽师父没空,请了龙五龙八等五龙接待这些高兽,还让让周小黑带着五小负责招待,可算是有优待有品位。 人类隐藏的高手确实极多,九月十五日至,前来观礼的武者已达到七万五千多人,各类修真者一千三百多位,周同身为周同门的掌门人却不善于经营接待,于是还是下院的吕文伟和上院的龙无计和王振南做了总负责人。 北宫冷雪来了,她带来了她的一家子,余化龙先接待了她的家人,北宫冷雪的几位兄弟姐妹都已是武者神通天的顶峰境界,她的父亲是武者神通天顶峰的极限,她的爷爷来回蜕变几次还未成功,而她的奶奶,却已是一位修真者的存在了。看来不懂法门多磨砺,北宫冷雪的奶奶已是二百五十多岁的高龄了,却只是一位融合心动初期的修真者,隐修。 北宫冷雪一家子都要加入周同门,余化龙告诉了周同,周同当然要亲自接待,北宫冷雪的爷爷北宫摄岳,奶奶吴江氏,父亲北宫吴龙,妈妈冷链女,大哥北宫冷山,二哥北宫冷江,三哥北宫冷海,大姐北宫冷雨,二姐北宫冷月,小妹北宫乐,还有北宫家族人以及旁系族人,一共一百五十多口。 周同行晚辈礼,北宫家并不冷,反而人情味十足,北宫摄岳不在余化龙面前称大,只和他平辈论交,周同眼看北宫家在武者行里个个都是精英,只是对修真界的修真法门不懂,所以至今只出了奶奶吴江氏一位修真者。 周同见了黄钢,提议将那些神通天顶峰的武者都帮衬一下,都给升格到修真者行列吧,黄钢哈哈笑道:“那是自然,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呢,这事情还要等到周同门开山立派之后。” “黄钢师父,为什么?”“吼吼,因为咱们仙力,只给咱们周同门的门人用。” 一语道破天机,谁说高人不藏私,而黄钢和红钢的私心还在后头呢。 第三四八章广播种周同门初创 鸿蒙历一一四八六年九月十八日,泰岳山,山顶的周同门上院和山下泰岳湖的下院同时昭告天下,周同门成立了。 前来观礼的有天下十六大门派的上下院掌门,长老,宿老,人数超过三千五百人。 天下大中小宗门帮派来了十多万神通天级的武者,并且绝大多数都是掌门人亲自带队前来观礼。 龙王教上下院的高手几乎来了一大半,十多万教众也来了三五万,不为别的,就是为给周同门壮声势。 马王帮的马大江没来,不过有周康在,他是马王帮的副帮主,更是周同的父亲,地位自然显赫。马王帮的三位修真者都在,王振南,李月和,李月华,他们是和龙王教早就商量好了,以后和龙王教一起加入周同门,为周同门下的独立分院,马王帮今后的全称为周同门马王帮,龙王教为周同门龙王教,普通教众帮众在六目山和周康城,修真者和高等武者全都在周同门上下两院修行,原因很简单,周同也不小心告诉了他们泰岳山是天下聚灵之地。 今后的周同门龙王教和周同门马王帮只算作周同门下院的一个分院了,其实是完全归于周同门,不过为了对外掩盖这个事实,六目山的龙王教和周康城的马王帮依旧对外存在,也是为了那半份灵石才不得已这样做的。 大康国康梁云同样看清了实事,大康国今后的高等武者,也就是达到神通天顶峰的武者也一律为周同门的门人,和龙马两家一样,康家也永远是周同门的门人,不过对外只表示大康国是周蒙王朝的附属国。当然,这些事情是周同美滋滋的点头同意的。 周同和各大门派下院的门人有过交际,并且大半关系融洽,可以说是自己人,身为周同门开派掌门人的周同,和李玲兰,夏云彤,史大奈等人照旧是热切的同辈论称,对那些熟悉的宿老长老依然谦恭的以晚辈之礼会拜,包括那些无门派的修真者,武者,灵兽族的兽王们,周同以长幼次序和他们论交,年纪过百者以长辈之礼待见。 十八日这天,无门无派的人类武者来了几乎有四十万人,无门无派的修真者来了一千八百多人,灵兽族来的各类兽王有二百多位,看起来不多,但是个个身怀异技,其实在极岭大荒山也很难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兽王,并且大都是极岭大荒山中不出世的高手。 五六十万人类武者中高手,三四千多人类修真者,二百多位灵兽族兽王,分别在上院和下院参加了周同门开山立派仪式,见证了周同门立派宗义,周同门的宗旨。 下院是由开派掌门人马英卫主持的,修真者和兽王们都在上院寒暄,周同站在人群中望着一幅威严气派的马英卫,不由得生出悲意。 师父,师父为什么没有来,上次周京城举行大婚的时候师父没有来,周同已感到了困惑,这次周同门立派是向天下所有的生灵宣告的,他怎么还是没有来,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天山派上院掌门人张开元是个老狐狸,周同和他的话不多,下院掌门人本来是李尚志,可是他没有来,领头来的是天山宿老翁元江,老家伙三百多岁的人了还没蜕变成为修真者,看来时日无多了。 周同和他不熟,搞不懂天山派下院为何派他来观礼,天山派上院来的修真者不少,好几十个,下院一共来六人,除了翁元江周同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元江师叔,我师父怎么没有来?”“啊,哦,大师兄已经是修真者了,那是上院的事,我没那份资格过问呀。”“哦,尚志师侄怎么没有来,他不是天山派掌门吗?”“呵呵,尚志那孩子最近在蜕变,所以就派了我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周同暗暗替李尚志高兴,当年的李先生,现在也要快成为修真者中的一员了,不过周同很不喜欢翁元江回话的口吻,好像很奸猾的样子。“元江师叔,我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姐呢,他们应该过来为我祝福呀?” “祝福?呵呵呵……” 翁元江老奸巨猾的笑了笑,“周掌门您也没想一想,尚志那孩子都要快蜕变成功了,他们几个还能在武者行里呆着吗?”“哦,那么我元彤师叔和元英师叔也已是修真者了。” “呵呵呵,你元英师叔上去了,你元彤师叔嘛,死了。”“什么?三师叔他死了?” 周同的印象里李元彤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当年在天山天池还传授过自己轻功呢,世事无常,那样的大高手,怎么就轻易的死去呢。 可是眼前的这位翁元江竟然还乐呵呵的告诉了李元彤师叔的死讯,周同有一股把他踢飞了的冲动,不过忍住了,用语言表达了对他的不屑,“呵呵,元江师叔,我看你至今还没有触摸到蜕变的那一丝门巧,生命力不过还有十来年了,看来不久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呀。” 周同走了,没再去看他的嘴脸,周同知道他不会高兴的听完这段话,他会很生气,甚至会恶毒的在心里咒骂周同,不过周同不在乎,心里咒骂有什么用,一个小小的老牌武者,经不住自己的一根手指头,他也只能在心里腹议了。 周同门下院热闹的要命,个个都是武者高手,可是在周同眼里和普通人无疑,上院的开派仪式也要开始了,身为周同门上院的开山掌门人,周同门的开山鼻祖,周同自然会及时的赶回去。 余化龙和龙天宝、王振南分担各项招待适宜,余化龙本身就具有优于常人的管理协调能力,不过平素他是不愿意搭理这些事情的,这里周同门的掌门人就是个甩手掌柜的,所以余化龙挑起了主担,各项事务做的很细致,很到位,无有疏漏。 周同门上院早就拟好了章程、宗意、开山立派的誓词。周同门是为天下生灵之门,崇尚真理,以为天下无论何等生灵。无论何等强弱不均,在生命的意义上均是平等的,同等的,周同门以此为立派宗意,是为天下大同之大义为根本。 周同不善于演说,不过撰写好的誓词也正是周同的心声,因为心声,所以感召了无数修真者和兽王,“天下的生灵们,无论你们是人族还是灵兽族,亦或是山石草木,无论是人族中修真者还是灵兽族的兽王圣兽们,亦或是开了灵智的山石草木,周同门一视同仁,入周同门不是入了一个局限性的门派,而是入了一个可以帮扶你们,可以互相帮扶的,一起同心协力飞升大道的平台,周同门这个平台将汇聚所有生灵的智慧,为现在,为将来的生灵们飞升大道寻求探索出一个一个更好的法门,亦或是门巧,周同门历代门人弟子将会将这些法门亦或是门巧传承总结,为我们鸿蒙大陆上后来的生灵们,为我们鸿蒙大陆的未来,创造出一个可以使所有的生灵们获得更为简洁、更为通达的修炼法门,让我们鸿蒙大陆越来越繁荣昌盛,让我们鸿蒙大陆上的更多的生灵们有更多的飞升大道的机会。” 周同门广收门人弟子,不分高低贵贱,不分生灵种族,不分各种族的意识形态,只要有意愿在周同门的平台上修真行道,周同门一概不拒,有一点,需要通过周同门的考核。 下院考核有两大项,一是需要考核武者的品性德操,二是需要考核武者的身体资质,而上院只有一项,那就是对品性德操的要求。 周同门有五不收,不知天伦者不收,不知道义者不收,自私自利者不收,敌视他族者不收,无灵性者不收。周同门上院的考核规定就是在此五不收的基础上形成的,而周同门上下院所有的门规也是在这五不收的基础上建立的。 由于周同门开放和豁达的姿态,没有门派的大多数修真者和少数兽王动心了,当日开派之日,招收门人弟子自然放在了第二日以后。 主掌周同门的除了掌门人还有一位副掌门,那便是余化龙。 余化龙的年纪,修真者的层级,在修真者当中是极为年轻和很低的,但是周同却在余化龙多次的推脱下还是让他做了副掌门。 如二位穷泽,十三蛟龙都是极强的高手,龙王教的龙天宝、龙无计和燕江南也是人类修真者的高手,既是龙天锡、姜昌熙、燕无双、王无忌、戚无勒、刘无桐这些修真者也比余化龙强了很多,他们在周同门只是普通的门人,是没有荣誉职位的,周同当然不愿意让余化龙做一个周同门的普通门人。 周同门设六堂,六堂归属掌门人和副掌门人管辖,六堂为,执法堂,执事堂,灵宝堂,执法堂顾名思义,好理解,执事堂也明白,负责周同门上院一切前后勤务,灵宝堂其实就是负责泰岳山灵石的一个独立堂口,包括开采,存储,分派,都有灵宝堂完成。 其后三堂是为灵兽研习堂、人族研习堂、鸿蒙研习堂,前面两个是专门研究灵兽族和人族的修真法门的,后一个是汇总灵兽族和人族研究成果再合成总结的堂口,可见鸿蒙研习堂是最为重要的,今后鸿蒙大陆上生灵们修真行道的法门革新和传承就属于这个鸿蒙研习堂负责了。 周同门上院门规规定,前五堂堂主须由长老、元老或者宿老担任,鸿蒙研习堂责必须由元老或者宿老担当、 此次周同门成立之初设宿老两人,为黄钢和黄钢两位穷泽,他俩分别担任鸿蒙研习堂的正副堂主。 元老十三位,既是十三蛟龙。 长老四位,龙天宝、龙无计、燕江南和康梁云,前三人分别担任执法堂、执事堂、灵宝堂的堂主,一是周同对他们没有附加条件的信任,二是周同门现如今能拿得出手的人类修真者也就这三位了。康梁云则担任人族研习堂的堂主,康梁云年过六百岁,已是合体渡劫期的高手了,若不是老周家打压,或许已然飞升了,由他来担任人族研习堂的堂主也是最恰当的。 以下还有诸多原来龙王教元老级的修真者,包括马王帮的王振南,和龙天锡、姜昌熙、燕无双一样,也只是周同门的普通门人。 周同门信守承诺,下院为前来观礼的人族武者每位奉送趁手千炼兵器一件,可惜了,灵兽族的普通凶兽和荒兽并没有来一个,所以灵兽族特有修炼功法《内息外炼诀》也没能送出一部去。 下院前来观礼的武者人数他太多,掌门人马英卫指挥得当,嘈杂中让每位武者得到了一件趁手的千炼兵器,四十多万名武者,只用了三天的时间。 而上院分派灵石不过用了一个时辰。余化龙负责为人类修真者分派灵石,包括各大门派的修真者,无门派的散修,隐世的隐修,每人奉送中品灵石三块,上品灵石两块,极品灵石一块。 灵兽族兽王,包括圣兽和灵兽,由周同陪着二位穷泽为他们分发,也同样为每位奉送中品灵石三块,上品灵石两块,极品灵石一块。 两位穷泽的强大早已为天下修真者和兽王圣兽所知,二百多位兽王圣兽中有一大半跪下给两位穷泽行礼,其中的多大部分是想要拜两位穷泽为师的,红钢哈哈一笑,“三日后,我哥俩带着我们的徒弟为你们把关。” 三日后,下院的武者渐渐散去,上院的修真者还在,各大门派的上院掌门还在,在十六大门派的修真者获得了心仪的灵石之后的三天里,他们想到了灵石的来路。身为新晋的周同门,新晋修真者的周同,是如何获得这么多的灵石的呢。 有天山派上院掌门人张开元首先发问了,问的是周同,那么多的灵石,是如何得来的呢,泰岳山灵石分派方案和协议已经拟成,天下修真者共享的灵石,因何会被周同门单独发放给普通的无门无派的修真者呀。 黄钢一句话打发了张开元,“哦,那是我俩从那周志伟身上搜出来的,不多,本来我哥俩想留着给我们徒弟用呢,结果我们的掌门不同意,所以就都散给了你们。” “我们?我们十六大门派的修真者才有多少人,还有那些无门派的散修呢,还有那些兽类呢,并且,我们还发现周掌门多拿了一些灵石给兽类。” 黄钢笑道:“你的眼睛倒是很尖啊,不过这些灵石是我哥俩的,我哥俩愿意给谁就给谁,还给你了呢,你管得着嘛。”张开元还想说话,红钢猛然放出威吓之气,“小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在我周同门下,你还敢论理!” 红钢的气息太强大了,张开元差点坐到地上,周同本来就对他十分的不满,突然发声道:“张掌门,你把我师父弄到哪儿了!” 是啊,按崔元庆的脾气秉性,按崔元庆和周同深切的师徒情义,周同的婚礼崔元庆是一定会去的,周同为周同门开派掌门也一定会来的,即使周同强大到天上去也不会如何觉得难以面对,因为崔元庆骨子里也是极为刚硬的人,比余化龙只逞不让。 第三四九章大业初定论人情关 张开元并没有告诉周同崔元庆等人不来的原因,只说了一句话,“崔元庆只是我们天山派上院门下的小弟子,是我的徒孙,他哪里有资格来这里品头论足。” 红钢在周同生气之前抓住了张开元的脖子,只是一伸手,将十多米外的张开元抓到了手心,“你个臭东西,没听我家掌门说崔元庆是他师父嘛,你敢这样在我家咱们面前说他,我看你也是活够了。” 张开元已无法张口说话,天山派宿老李华祥早已年老成精,也早已看淡了生死关,只听他平静的说道:“周同门是为众生平等之门,门人们知天伦、知道义,却不知因何为了口舌之论而使我天山派上院掌门受此侮辱呢?” 只这一句话,引来众多修真者的非议,隐仙派和飘渺宗先后复议,周同心道张开元是个老猴精,这位天山派的宿老李华祥更是精成了妖精,咱们还是息事宁人吧。 周同首次给红钢下达了身为掌门人的命令,命令红钢放了张开元,并且向他赔礼道歉,红钢红着脸放开了手,张开元终于站在了地面上,红钢躬身施礼,笑道:“张掌门,刚才是我不对,这里向你赔不是了呀。” 红钢身码体量极为庞大,身子躬 了九十度的大弯还是比张开元高猛了许多,张开元见了他就有些心惊胆颤,李华祥沉声道:“辱我天山派一家不算什么,但是红钢师父如此做派就如辱天下修真者一般,如此这般,我们修真界如何行得公平正义和你们周同门所说的平等和谐。” 红钢老脸又红了,周同心道红钢师父在生命空间里呆得久了,没和人打过交道,不懂得人的复杂和人的心机,面对几百岁的但是老而弥坚的老妖精,红钢师父这位一万多岁的准仙人便不好回应了,对付这些老妖精,谨慎和退让只能适得其反,不如直接应对了他。 “我红钢师父之所以抓住张掌门问话,是因为张掌门首先在我的面前侮辱了我的师父崔元庆,崔元庆虽然是你们天山派上院的门人,但更是我的师父,我周同将话说透了吧,如果谁敢再有侮辱我师父的行为,我当诛杀之。” “呀!”张开元倒吸了一口凉气,努了两次嘴没能再发出音来,李华祥冷声问道:“崔元庆乃是我天山派门徒,身为掌门人和我们这些宿老有权对他的不当行为进行呵责,训斥,也有权依照我们天山派的门规处罚他,这都是我们天山派门内的事情,如果你号称为天下生灵大同的周同门想要以强欺弱插手我们天山派门内事务的话,那大可现在就将我们杀了完事。” 好一张利嘴,不过周同已然激起了性子,厉声道:“我师父是你们天山派的门人,也是我的师父,我是周同门的掌门,同样也是我师父的徒弟,你们天山派内部的事务和我没关系,不过我的师父当然和我有关系,辱我师父者如辱我父母,我焉能置之不理,辱我师父者必要讨还公道。” 两派各有各的理,还是隐仙派和飘渺宗做了和事老,如今天下初定,周同和周同门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办理,眼下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不如暂且搁置一旁,以后再慢慢沟通吧。 周同心道沟通个屁,师父没有来,一定是张开元搞的鬼,等完了事,直接去天山派上院找他们去。 岂不知第二天的晚间张开元先来找周同来了。 张开元来的目的很简单,说和。 天山派一万多年来隐隐是天下十八大门派之首,周同门的出现使得天山派失去了一万多年来的光环,身为掌门人的张开元其实在心里已经默认了周同门的强大,因为两位穷泽太强大了,根本就不是这个大陆上的修真者们所能对付的,可是,天山派几位积古的宿老却扭不过这个弯,宿老李华祥便是其中的代表。 崔元庆等一帮和周同交好的门人之所以一个没来,就是宿老李华祥的道理,按他们几个宿老所想的,周同成立周同门理应事先去天山派叩拜,请了崔元庆等一帮师门长辈,然后昭告天下,周同实为天山派门人,周同开山立派至少要通过身为他师父的崔元庆的首肯,最好的是,周同门也应该是天山派的附属。 可是周同根本就不懂这些道理,也没想这么多,大事小事一大堆,周同压根没想过去天山派请来师父崔元庆等人,所以宿老李华祥等人干脆不让崔元庆等人下山了,就是要让周同去天山派请人的。这是天山派的颜面,也是一帮宿老的无奈之举。 周同听懂了张开元的意思,对昨日自己的判断打了个折扣,也为红钢的鲁莽再次向张开元谢罪,“师祖爷爷,是我不懂事,明天我就召集周同门上下两院和没有离开的武者和修真者们,向他们说明,我周同是天山派崔元庆和崔元阔的弟子,我将永生不忘大师父和二师父的恩情,此间事情了结,我便亲自去天山派拜山。” 张开元庆幸和周同说了大实话,张开元判断对了,周同果然是如崔元庆所说的那样,有德有义,大义小义并存,并不是以李华祥为首的宿老们猜测那样,心怀叵测,想要称霸天下的巨奸。 周同当晚下达的通知,第二日一早,周同峰围来了二三十万人,周同当众表述了自己是天山派崔元庆和崔元阔的亲传弟子,当会在今后不久的某一天去天山派拜山。 一席话说得众人动容,说得天山派宿老们乐开了花,天山派要的就是这个,面子问题,也是天山派的荣誉问题,就此天下人都知道了,周同门的开山掌门人,其实是天山派的弟子。 过了几日前来观礼的武者和修真者走了九成,剩下的一成是死活要拜在周同门的门下的,周同门当然按门规办事,下院武者通过测试的,就此去世间历练,一年后回来交差,上院修真者同样去人间历练,为期一年。 五十三位兽王留了下来,他们不知在人间如何历练,红钢一声吩咐,让他们去极岭大荒山历练,一年后的今天,就在极岭大荒山的凌秀峰见面,到时候二位穷泽亲自验收历练成果。 极岭大荒山凌秀峰,乃是极岭大荒山第十区的最中心的一座高峰,也是朱雀一族的大本营,更是灵兽族们又怕且又敬仰的地方。 五十三位兽王犯难了,凌秀峰如何是他们敢去的地方,朱雀一族的地盘,去了只有一条路,死路。 红钢笑了,“都听好了,不要怕,你们能冲破三十六大法阵来到人类的世界,说明你们都是有一些本事的兽王,到时候你们约好了,一起去,嘿嘿,我俩和周咱们的掌门会在那里等着你们的。” 强大的红钢给五十三位兽王吃下了定心丸,有两位穷泽在,朱雀一族也只能俯首称臣了。五十三位兽王走了,走的时候红钢再给他们分了五十三份灵石,并且逐个传去神念,教他们如何消化灵石增强真气,还将一套修炼真功的法门传授给了他们,那便是两位穷泽在生命空间里万年来琢磨出来的功法,《洪荒功》。 五十三位兽王感激涕零,再次拜谢了二位穷泽,红钢手一摆,“周同门为天下众生之门,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要你们品性端正,到时候我都会让咱们掌门收了你们的。” 三十六大法阵乃是人族修真者和灵兽族的先人共同设下的,以三界峰为中心点界,人族中的武者越不过极岭大荒山,灵兽族的凶兽荒兽们也越不出极岭大荒山,可是难不倒修真者和兽王圣兽们,这也是为什么灵兽族的普通荒兽凶兽无法来到泰岳山,而兽王们却来了很多的原因。 极岭大荒山的凌秀峰周同是不知道的,最深处的第十区域,甭说他了,修真界的渡劫期高手也没人去过,周同也不懂红钢要去凌秀峰的意图,不过周同懂得,二位穷泽所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周同门,都是为了天下生灵。 周同门上下院忙乱了十来天终于平静了下来,泰岳山灵石分派的细则也出台了,周同门和十五大门派签定了条款合约,就此修真界有了新的规则,各大门派上下院乃至修真界和凡人界可以再次和谐共处了。 周同门大事已了,周同首先想的是要去周康城参加几位好友的婚礼,余化龙没意见,二位穷泽也没有意见, 周同走了周同门要有人来操持,下院有马英卫等人,上院自然落到了身为副掌门的余化龙身上,“余伯伯,这次咱俩又要分开了,没有您在身边,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余化龙没有周同这般扭捏,笑道:“掌门好好去好好来,我会把咱们这里搭理好的。” 周同当然相信余化龙的能力,“余伯伯,我看最近雷公给您帮衬了不少,不如咱也让他做咱们的副掌门吧。”雷震天就在一旁站着,听了急忙摇头摆手道:“可不敢,我只是帮大哥的忙,可别叫我当官,什么官儿我都不会当,嘿嘿嘿……” 周同觉得有些亏欠雷震天,“雷公,等我忙完手头的这些事情,有了时间了,咱们一起去隐仙派转转。”雷震天大笑,“那可好,我想咱们周同门强大了,也是应该帮一帮我们隐仙派了。” 红钢突然插话道:“你说的那个龙鲸很有趣,到时候咱们也见一见,看看能不能让他学会修炼的法门。”雷震天大礼拜谢,“那可太好了,其实我操心我的大妈不多,最多的还是小龙。” 龙鲸小龙的妈妈抚养了雷震天幼年和少年时期,雷震天从小和龙鲸小龙一起生活,自然挂念它,但是雷震天的身世依然是个密,包括二位穷泽,也看不出雷震天到底是个什么出身。 第三五零章行大道再见莫姥姥 “大哥,今次分别不久还能相见,等我处理了手头的事情,找一个好日子就带着我的三位夫人去乞丐派找你和二位嫂子玩。”“哈,我估计三弟以后是闲不了了,周同门上下院的事情,整个周蒙王朝的事情,够你忙活的了,不过没关系,三弟没时间,我有,我会每年来找三弟喝一通的,三弟在这里我便来这里,三弟在周京我便去周京,到时候也要拉上二弟,咱们哥仨每年必须要在一起拉呱拉呱。” 下院的武者大都离开了,夏侯亮率领的乞丐派是最后一拨要走的,周同自然要和他痛饮一番,“大哥放心,我可不是操持国家大事的材料,不出几年我就不当皇帝了,到时候有的是时间,咱们兄弟三人可以常年在一起,我兴许还可以帮着大哥和二哥快些蜕变开光成为修真者呢。” “那个倒不急,我和二弟没有你的好造化,要到那一步啊,我看还需要时间的积累才行,不过我们混元派却是需要三弟帮衬一些,比如上院的灵石什么的。” 周同心里笑了,大哥夏侯亮一定是听了混元派上院的话,到这里多要灵石来了,“呵呵大哥放心,我会在公平的基础上多多支持混元派上院的,十六大门派每年都会公平的分派一次灵石,还会按照对人类社会的贡献度分派一些灵石,到时候我多投混元派的票就是了。” 临分别时周同还是给了夏侯亮一份灵石,五十块中品灵石,二十块上品灵石,不多,也不算少,夏侯亮很愉悦的化进了他的乾坤袋里,“三弟,你太会给我涨面子了,有了这些,我们夏侯家也算在混元派上院有了一席之地了。” “大哥,周同门永远对大哥和大哥的族人敞开着,我也随时等着大哥前来加入周同门。”“哎嘿,那可不行,咱哥俩关系再好,我也不能背叛混元派呀。”“呵呵好吧大哥,看你,反正你加不加入周同门也都一样,我同样会把周同门里的修炼法门告诉大哥的。” 夏侯亮有门户之见,周同却少有这些思想,对于夏侯亮和詹玉刚这些亲人,周同是全身心的关爱的。 泰京城的建设在廖顺杰的操持下进展顺利,周同着重提及了皇家武馆,皇家初级武馆和高级武馆均在泰京城内,而皇家总武馆则设在泰岳山下,周同的目的就是要总武馆的学子们也能够借助泰岳山的灵气,皇家武馆的学子,将来也会是周同门的门人弟子。 周同门没什么大事了,周同下一步是要去理乐国,临走前专门和单思彤吴云钊喝了一顿酒,五大弟子作陪。 “祥彤,祥钊,我已经和咱们天山派上院掌门人说好了,今后你俩就踏踏实实的在这里吧,等周同门的练武法门汇总了一个阶段,我会单独拿来一份给你俩钻研的,呵呵呵,到时候就拜托你俩送给天山派了。” 周同何等大气,两人起来身再拜谢,“小师祖心里一直装着天山派,我俩一定会上报师门的。”周同笑道:“周同门和天山派同为一体,我以为是不分彼此的,过得一个多月我会去天山拜见师父他们,你俩要是手头的活儿不紧张了,也可以回去。” 皇家武馆三馆同时开建,就筹备人才都是一项巨大的工程,他俩哪有时间,依旧是单思彤回话,“我俩只在这里筹措建设皇家武馆,皇家武馆三馆早开一日便是对周蒙王朝的学子们早一日的喜讯,皇家武馆未完全成型之前,我俩哪里也不会去。” 两人的心迹表明的很清晰,周同同样感激二人,命令五大弟子全力配合二位总馆长,大力招揽武学高深的武者来武馆担任教头,和周蒙王朝各地的大小武馆衔接好,皇家武馆一旦建成,便可选拔全国各地武馆里的学子了。 周蒙王朝的皇家武馆,当然是全国最精英的学子们汇聚之地了。 以后一年内的计划已然形成,首先是去理乐国,然后是周康城,其次是天山派,最后便是极岭大荒山,按照两位穷泽说的,要在极岭大荒山开设一所周同门下院的分院。 此次和周同随行的人不算多,行路时大都是在周同戒里,外面一起走的只有两位,红钢和黄钢。 周同戒里有周同的父亲周康和母亲龙晓彤,爱人周小柔和金雨洁,周家六小,十三蛟龙只跟了龙五和龙八,以龙大为首的十一龙留守周同门上院,二位穷泽给他们安排了大量的活儿,那就是苦心钻研人类的修真法门和《洪荒功》,人类修真法门是周同到处搜刮来的,红钢让龙大等十一龙学会了再和《洪荒功》一切钻研,可谓目光远大,抱负同样远大呀。 周同在二位穷泽的提携下一路瞬移,一日便到了理乐国国都云京城,但是还是来晚了,没能见证周禄睿的国王大典,却见证了周禄睿的婚礼。 是啊,十七岁的周禄睿成亲了,王后是莫姓的旁支,名字很好听,莫晟涵,人长的也水灵,是莫晓燕提议并挑选出来的,周德江没有主意,白雪梅总觉得欠莫家的,自然不反对,周禄睿听从长辈们的安排,也喜欢莫晟涵的清纯娇美。 正是理乐国举国欢庆时,周同在王宫受了周禄睿的大拜,于是送了他一个乾坤袋,里面是一百颗荒兽内丹,五十颗八级大荒兽的,五十颗九级大荒兽的。 “弟弟,好好练武,要勤政为民,好好爱护这里的百姓,我已命令这里的边关撤去驻军,只留下各道府衙的衙役职守,两国通商会便捷一些。”“多谢哥哥,哥哥这个决定正好和我们想的对上号了,我和诸位大臣们商议了,理乐国今后会逐年裁军,多出来的资金用来资助理乐国的穷苦百姓,到时候我们这里的种植业增多了,便会有更多的特产运到周蒙国的。” 莫晓燕再也不拿冷眼光看待周同了,和莫玉娘一道热情的给周同一众人摆下了极尽精心做出的精美佳肴,并且陪着喝了三杯酒,“周同,你是周蒙王朝的皇上,也是我们理乐国的女婿,我的俩外孙女都是你周家的人了,你是不是对我们理乐国也有所回报呀。” 周同心道姥姥你好客气呀,原来是有所图呀,“呵呵姥姥想要什么,我这里有的,一定奉送。”莫晓燕笑了笑,传给了周同精念,‘金子银子什么的就不要了,给我来点灵石吧。’ 周同心说这是回报理乐国嘛,明明是你们千草厅上院想多要灵石,“啊,啊好吧,既然姥姥说了,唉,我这里还有红钢师父送的一些灵石,就全给了姥姥吧。” 周同当众拿出了一堆灵石,和给夏侯亮的一样多,五十块中品灵石,二十块上品灵石,“呵呵姥姥,就这么多了,都是您的了。” “我不信。”莫晓燕飞快的把灵石收到了她的乾坤袋里,笑道:“怎么会是这么整齐的数目,而且一颗极品灵石也没有,我就不相信老周家没有私吞极品灵石,来吧,再给百十颗极品灵石吧。” 周同是服气了,还以为挑明了让在场的人看着,这位莫晓燕姥姥会不好意思呢,结果她不在乎这些,还要变本加厉的多要,“啊姥姥,极品灵石我这里没有啊,二位师父没给我呀,您要是需要,还得您去向我的二位师父开口要呀。” “不,你是周同门的掌门,你是我的外孙女婿,我当然向你要了。”莫晓燕不去看二位穷泽的脸,只和周同说话,周同笑道:“可是我没有啊。”“那你不会向你的二位老师父要嘛,要了再给我不就完了嘛。” 周同心道我服了你,笑着对红钢说道:“红钢师父,您就给姥姥一些极品灵石吧。”暗下传念道:‘红钢师父,别超过十颗啊。’ 喜庆的日子,红钢也知道周同和他们的关系,于是笑着拿出了五颗极品灵石,“好吧,本来这些是分给龙五和龙八的,现在就给了你吧。” 莫晓燕很愉快的抢过了极品灵石,笑道:“现如今他们已经不是我们千草厅的守护者,是你们周同门的人了,红钢师父您还不是想给他们多少就给他们多少嘛。唉,他们十三个怪家伙说离开我们就离开我们,太说不过去了,我看还得让他们给我们千草厅一些补偿才行,也就给灵石吧。” 周同大跌眼镜,这位莫姥姥也太能说了吧,变着法索取灵石,可是龙五和龙八就认她的话,俩蛟龙同时拿出一共五十多颗灵石,中品的上品的居多,极品的也有七颗,“既然小燕子说了,我们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你们千草厅,那就全给你们做补偿吧。” 莫晓燕又笑着飞快的收进了乾坤袋,“好说好说,今后你们周同门要是多分了灵石,记得随时给我拿过来一些。” 红钢突然来了一句话,也是周同的心里话,“太贪心了吧你。” 第三五一章磨岁月再见周康城 周同和一帮人重游了故地,再和千草厅下院掌门欧阳红月见了一面,赠送了若干荒兽内丹,也获得了一些千草厅的独门丹丸。 龙五和龙八在游经化龙潭时竟然落了泪,红钢笑道:“看来你俩对这里还挺有感情的,我俩可不同,我俩对周同戒那个生命空间厌恶的要命,死也不会再进去了。” 是啊,十三龙是为义和诺言留守在这里,而两位穷泽是被十八位仙人强留在了东海幻境的生命空间,感觉大大的不一样啊。 千草厅上院掌门人莫本亮和宿老莫杰伟亲自出了百十里迎接周同一众,周同免不得又送了一些从‘老周家那里获得的灵石’,心里暗暗决定,都以为我私下会挖取泰岳山的灵石,可那不是我的主意,但也是我的心意,不过今后再也不会多给旁人灵石了,那样的话我们和老周家有何不同。 周同暗自自我卑鄙了一把,原来利益面前,谁都会有私心呀。 周同一众离开了理乐国,周禄睿带着王公大臣直送到了两国交界,因为周德江和白雪梅也要离开,周禄睿总有不舍,给父母跪拜时险些流出眼泪来。 周同扶起他笑道:“弟弟好好经营理乐国,等过得几年大了一些了,咱俩好好交流治国理政的经验。” 周同再不会和他讲继承周蒙王朝皇位的事情,因为周同担心会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而周蒙王朝的最终继承人,自己还是没能想好呢。 周德江和白雪梅要和周同一起回周康城参加婚礼,白雪梅实在舍不得周禄睿,抱了又抱,一边的王后莫晟涵倒也懂事,她将代替白雪梅照顾好周禄睿的生活,还劝说周禄睿是一国之君,总要独立处理国事的。 莫玉娘看着三个闺女就要离开了,也是忍不住流着眼泪和她们告别,周同俯首道:“大娘放心,我不会让柔儿和雪莹受到一丝委屈的,我会好好爱她俩的,大娘有空就来周同门,让我们多多孝敬您。” 莫晓燕笑道:“这多好,以后我的闺女去了泰岳山,我就不信周同小子会不多给她一些灵石。” 周同有种不知名的恐惧,“诸位,我们走了,咱们来日方长吧。”冲着莫晓燕和莫玉娘大拜了一拜,转身就走,他是真的怕了莫晓燕了。 距离康国柱等四人结婚的日子还有半个多月,周同等人一路欣赏南方景色走了十天,这才将众人放进周同戒生命空间,和两位穷泽开始瞬移。 两位穷泽瞬移时不忘给周同传授真功,红钢这次说的却是周德江,“掌门啊,你的那个江伯伯果然是块好材料,不过年纪有些轻,要不然嗱,我今天就想带着他蜕变了引来天雷开光了。” 周德江确实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周同更尊敬的是他的为人,小时候那巍峨的形象一直存在脑子里,不过周德江确实年轻了些,但是周同还是想让两位穷泽帮他一把。“呵呵,年纪轻算什么,我也不大呀,我看不如您就成全了我江伯伯吧。” 红钢哈哈大笑,“好吧,不过现在不行,等他去了周同门吧,到时候我俩一起把咱们周同门的好苗子统统提拔了,让咱们周同门上院的实力超过所有的门派。”周同笑道:“难道现在咱们没超过他们嘛。” 红钢笑笑不语,黄钢笑道:“我俩每日都能感应到了天道,我俩做的隐匿丹不多了,也不想再做了,因为就我俩的能力根本不适合在这里待着,时间长了一定会遭到天道惩罚的,所以啊,等我俩走了,周同门还能是天下第一嘛。” 周同心中发暗,二位穷泽还是要走啊,看来他俩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 二位穷泽感觉到了周同的不舍,黄钢笑道:“掌门放心在这里修炼,修炼的越快咱们相见的日子也越快,更不用担心周同门的事,我俩走之前一定会把周同门搞成一个超级大的、无人能及的门派的。” 周康城说到就到,来到宽大的周康城城门前,周同化出了所有亲人,再看那颗老槐树右侧的练武坪时,不觉流出了眼泪。 今生的儿时是多么快活呀,有爷爷奶奶和江伯伯温暖的爱护,还有年轻的父亲周康和母亲龙晓彤,今生的童年生活是那样的丰富多彩,而前世的童年,却是在愚钝和懵懂中饱受摧残的度过的。 马大江率众迎了出来,周同从不在人前显摆皇帝的架子,还是和平时一样以晚辈之礼见礼,周同这样做可以,可马大江等人可不敢以长辈自居,哗啦啦跪倒一大片,口呼万岁,恭迎皇上万岁驾临。 马王帮的名誉长老王振南和大长老李月和、二长老李月华均已是修真者,成了周同门上院的门人,其后三长老邹仲凯,四长老戚骢光,五长老李龙和,六长老李龙贵,七长老许富贵,八长老吴国江,九长老廖党志,十位长老王扩北等人均是爷爷辈的,最年轻的大总管马再兴年龄也比父亲周康大了一些,周同当不敢托大,每扶起一人便以晚辈之礼见礼。 周同没什么架子,再有周康与周德江二人帮衬,众人逐渐释然,其后康国柱与吕氏兄妹带马喜凤过来见礼,周同嘻嘻哈哈的抱住了康国柱,笑道:“柱子,你还要和我拱手施礼嘛。”说着揽过来吕文伟,“文伟,咱们兄弟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你懂的,要不咱们成立周同门做什么呀。” 周德勇和康步伟先和周同见礼,周同笑道:“大伯,我父亲和江伯伯在此,怎么反倒先和我客气起来了,要说我是皇帝,我父亲可是太上皇呀。”其下如周德禄、周德胜、周德振、周德福以及周伯通、康步定、周伯元、周伯富、周伯谦和周伯崑等人一起过来答礼,周同见了这些亲人心里说不出的温暖,笑道:“咱们周康村人丁兴旺,以后这里永远是周康龙马四家的大本营,等周同门的武学法门整理好了,先在咱们周康村放一份。”隐隐忽忽的,周康村也成了周同门下院的一个分院。 周康城内变化极大,原先的村舍老房均已不见,映入眼帘的一通的高房瓦舍,城内街道全有青石和黑基石铺就,其规模比蒙京城也不差。 周同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老林,爷爷周永茂和二爷爷周永盛在奶奶的坟前,周同先叩头九拜,再给爷爷磕头问安,“爷爷,您若嫌奶奶一个人在这里孤单,不如回泰岳山时迁了过去。” 周永茂已是整个大周家的族长,今后势必会长期在泰岳山的宗祠生活,可是他如何能舍得下周康村这片水土,“你奶奶在这里很好,这里是咱们周家的根,她哪也不会去,我也是。” 周永茂见到周同便又老泪纵横了,“小同儿,等我百年之后,你要和你父亲把我送回来,让我和你奶奶在一起。”周同心中一酸,不觉跟着流出泪来,是啊,爷爷的生命之门已然关闭,再想有所突破已是万难,今后只好尽力让爷爷活得安心平顺了。 “爷爷,泰岳山宗祠是要兼顾周京城的周家和日东城的周家的,孩儿我也是考虑到这些才决定把宗祠建在泰岳山,爷爷您若是不喜欢那里,咱还在这里好了。” 周永茂颤悠悠的抚摸着周同宽大的脊梁,回想周同小时候的模样和神气,心下宽慰了不少,“小同同有大事要做,咱们几家周姓原本就是一家,爷爷我没什么能耐,做这个族长也许不称职,但我不会给小同同拖后腿的,和咱们的周同门一样,咱们周家宗祠也是一视同仁、不偏不倚的。” 周康城比原先的周康村大了数十倍,老城区里有三个地方没有变化,老林,周宅,和白雪梅的竹林小屋。 周宅实在是太小了,周同只进去逛了一圈,来到自己童年居住过的小屋看了看,而后将母亲龙晓彤、白雪梅、三位皇后以及伺候的一帮丫鬟送到竹林小屋,再来到城内议事大厅和大家叙话。 马大江已是周蒙王朝的马王,其身份地位仅次于周德江,至今在周康城没有建府,周同笑呵呵的拿出了一个乾坤袋,里面是十五万两黄金和三十万两白银,“大伯,马家也有几百号人呢,您寒酸些没关系,别让家里跟着受屈呀,好吧,马王府的建设用度算我的了。” 马大江还要客气,周康接过了硬塞到马大江手里,呵呵道:“小同的心意,大哥还客气不成。”周德江道:“我看大哥的马王府就建在城北的周康河边吧,那里原本是给小同留着的,我看他也用不上了,那咱们也就别客气了。” 马大江为人本就直爽,二位结义兄弟如此说了,便不再客气,探进乾坤袋一下子那么多的的金银,嘿嘿笑道:“这下可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了,前些日子给四个孩子建府邸,不小心偷用了帮里的银子,我们的马大总管整日追着我要,我都准备着去哪儿干一票了,嘿嘿……” 周德江道:“大哥,现如今的周蒙王朝哪还有贪官奸商让咱们去收拾,即使有,我看咱们还得按照朝廷的法度行事。”周康笑道:“大哥是周蒙王朝的马王,你要去干劫道的营生,我看就让咱们小同打先锋吧,他是皇帝呀,由他出手,估计干一大票是十拿九稳的。” 说笑一回,周同问起了康国柱等四人的情况,十一月十八日,康国柱与吕文倩,吕文伟与马喜凤成亲,距离大喜的日子不过五七天了,也不知筹备的怎么样了。 周德勇着实夸赞了马大江,康国柱和吕文伟的新府规模同等大小,两个大院子挨在一起,并且中间还留出了一个小门,方便两家来往,院子规模不如王振南家的,但是马大江舍得花银子,院内房屋楼阁极具奢华,全是选用的上等材料。 马王帮有的是人,康国柱与吕文伟的府邸规模不算大,不过二十多日便建造成功,周同提议去两家新房看一看,康国柱哈哈笑道:“看看可以,但是同弟看了可别想着要啊,其实住进去我也担心呀。” 两家的大院子在周康城的最东边,楼门不算高大,很精致,雕梁画栋极具匠工,周同站在门楼下想着两个兄弟的府邸还差了匾额,该不该给他俩封个官儿呢。 “文伟,柱子,咱们是亲兄弟,你俩想想,该在朝廷里担当什么官职呢?” 康国柱嘿嘿笑道:“那还用说嘛,大官呗。” 吕文伟笑道:“我们四人原本是商量好了的,官是不当了,在这里成亲之后即去周同门下院,只做普通的弟子,只要能继续学得武艺就好了。” 吕文倩笑道:“是啊,这两个大院子开建的时候我们不知道是作为我们的新房用的,知道了也晚了,马大伯也是前天才告诉我们的,可不是我们喜欢奢华讲排场呀。”吕文伟道:“是的,成亲之后这两所院子归属周康城,马大伯看着安排,我们四人是一定要去周同门的。” 周同拉住吕文伟的手笑道:“好的文伟,入门要拜师父,我回去后会给你们四人找一个最好的师父的。” 康国柱又插话了,“我看不如就和同弟成为师兄弟,到时候由同弟来教我们武艺不就得了。” “我看不行,我的师父是天山派的,咱们成了师兄弟不就乱了套了,柱子放心,咱们周同门里有的是 高人,我会想法子找一位好师父的。” 康国柱瞄了瞄两位穷泽,低声道:“同弟,不会是他俩吧,嗯,是很厉害,非常的厉害,但是我怕跟着他俩学不好人类的武艺了,毕竟他俩是兽类呀。” 两位穷泽如何听不见康国柱的话,因为见周同和周康城的亲人们说的热乎,一直没想着打扰,这时黄钢发话了,“小胖子,武功低得不像话,拜我俩为师,我看你这几辈子都甭想了。”红钢冷笑道:“是啊,要不是掌门我俩都懒得看你一眼,你个没头脑的小家伙,周同门里人类和兽类是一样的,要是你进了周同门,我发现你有歧视灵兽族的表现,立即灭了你。” 康国柱打了个哆嗦,躲到周同身后道:“同弟,那个红发师父说的不是真的吧,你可是掌门呀,可要保护呀。” 第三五二章极岭之山千剩盆地 鸿蒙历一一四八五年十一月十八日,周康城内的两座连在一起的大院落里,康国柱与吕文伟分别牵着吕文倩和马喜凤在众人的见证下举行了婚礼,周康为主婚人,周同则是证婚人。 “柱子,成了亲就是大人了,你也是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人了,以后做事说话记得慢点来,多动脑子,多听文倩的教诲。”康国柱双手一摊,“那我 干脆做文倩的徒弟得了。”周同笑道:“也可以呀。” 周同的贺礼是一个乾坤袋,里面自然是极好的内丹,丹药,兵器,武学秘籍,还有一些金银。 “文伟,祝贺你,希望你和小凤早生贵子,到时候我会收他做徒弟的。”吕文伟还没开口回话,康国柱先说了,“那我呢,我和文倩的孩子你收不收呀?”周同气得笑道:“要是个胖子就不收了。” 康国柱脸一拉,哼唧道:“你气我,你也欺负了我。”吕文倩头戴红盖头,拉了一下康国柱轻轻道:“周同刚让你多动脑子,这就忘了,好好的,以后咱们都是周同门的人,周同是你的兄弟,还能不待见你。” 周同同样给了吕文伟一个乾坤袋,里面的物事和康国柱的一样,“周同,多谢你,你的大恩,我和妹妹此生恐难以报答。” 周同握住吕文伟的手道:“文伟,你我之间没有报答两个字,咱们之间没有道理,只有心。” 吕文伟的族长父亲和母亲做了南方家长,接受吕文伟和马喜凤的叩拜,周同想到了长孙国康,传出神念给吕文伟和吕文倩同道:‘文伟,文倩,长孙叔叔在周同门上院忙着事情,你俩去了周同门之后先去拜见,并且送上我的歉意。’ 是啊,周同来时忘记了这个茬了,长孙国康对吕氏兄妹的关爱胜过自己,婚姻大事竟然没让他来,可不就亏欠了人家了嘛。 婚礼并不繁琐,不过几方的亲人太多,只是见礼敬酒就直到了黑夜,周同送母亲龙晓彤等人回了竹林小屋,周小柔笑道:“怎么,同哥哥今晚还是在别处休息吗?” 是啊,七八天里周同只是偶然在竹林小屋吃顿饭,晚间从来没来过夜,周同笑道:“今晚继续和父亲江伯伯他们切磋,我倒是想来,可是怕大家伙跑过来乱吵吵,所以啊,忍忍吧。” 白雪梅啐了周同一口,“这个人,当了皇帝越来越坏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块走吧你,别弄脏了我的房子。” 周同笑呵呵的走了,心道这三姊妹就白雪梅的脾气差,也不知江伯伯和她恩爱时如何忍受她的坏脾气的,干那事儿,难道不扫兴嘛。 周同哪里知道,白雪梅私下里对周德江是千依百顺,两人的恩爱不亚于周同和三女,甚至有过之。 午夜,周同照例和周康周德江等人切磋武艺,说是切磋,大半是周同传授大家,今晚只有七位长辈跟着周同切磋,康国柱和吕文伟洞房花烛夜,当然不会再来,周伯通康步定等人要在后半夜闹新房,也没有来,周同落得个情景,专心和周康周德江等人切磋。 周德勇和康步伟资质实在一般,周同想着两位穷泽日后不久就要离开这里,恐怕再没有人能够强行提升武者至修真者,眼下只好尽力讲述一些道理,最后能不能成为修真者,只好看他们的造化了。 周德禄、周德胜、周德振、周德福四人比周德勇康步伟略强,周同与他们感情一般,传授武艺的事情只好拜托父亲周康了。 马大江其时已是神通天顶峰,内功极其深厚,在场的也只有周德江和他有一拼之力,周同知道马大江心有慧根,冲破武者束缚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对他时所讲述的话最为精深,周康能听得一知半解,周德江却能听懂八成。 “江伯伯,您深懂自然五行,通达天地自然之气,现在只是对自身的躯体还不能完全放开,一旦修炼时不觉查到自身的躯体时,您尽可以放开思绪,让天地之力引来雷劫,助您开光。” 周同一句话说的很明白,周德江的功力比马大江稍逊,但是境界比他高,第一个蜕变开光的,保不齐就是他了。 周德江思想淳朴,没那么多的杂事,极少有私心杂念,所以对天地自然的感悟比旁人多一些,深一些,周同小时候最爱他,对他的关照比父亲周康还要多一些。 周同两世为人,体内拥有四个内丹,有青龙内丹,紫府元婴,还有两位穷泽醍醐灌顶到脑海里的知识,包括早年的积累,崔元庆等人的传教,如今对人所修炼的各样法门几乎全通,往往每句话里都带有极其深刻的至理,众人均受益匪浅,只是马大江周德江和周康三人获益最大。 三日后,周永茂要去泰岳山做他的族长了,康国柱夫妇和吕文伟夫妇随行,同行的还有周德勇、康步伟、周德禄、周德胜、周德振、周德福、周伯通、康步定、周伯元、周伯富、周伯谦,他们是要到周同门下院一起深造的。 周同拜别周永茂,送别一众亲人好友,着重叮嘱吕氏兄妹看好康国柱,要康国柱刨除一切杂念,在周同门潜心修武,等着周同回去,给四人找一位最好的师父。 周同想到过让长孙国康做四人的师父,长孙国康算极好了,只是周同还是觉得有人比他更好,余伯伯,周同是想让余化龙做四人的师父的,又怕他不情愿,周同知道余化龙的脾气,所以只好见了说出来看情况再定了。 下一站是极岭大荒山,原本是先去天山派的,两位穷泽却改变了注意,“掌门,等咱们收服了灵兽族,在极岭大荒山里成立了周同门,召集了无数门人弟子,再去天山派便有了更多的底气。”周同笑道:“红钢师父还怕咱们没底气?”红钢笑道:“我俩是怕天山派的那些小精灵们不服气,咱们又不能扫平他们,所以只好先强大了自己,让他们无力对抗,嘿嘿,我想他们的怨言也会少一些。” 周同采纳了二位穷泽师父的提议,周康和周德江极力要跟着去,龙晓彤和白雪梅是夫唱妇随,莫雪莹等三女也想着去到极岭大荒山深处看一看,有二位穷泽在,天下哪里也能去得。 这次随行的人多了,周康和龙晓彤夫妇,周德江和白雪梅夫妇,爱人莫雪莹、周小柔、金雨洁,黄钢和红钢,龙五和龙八,其后是周家六小。 周家六小最近很忙,周小黑、周小虎、周小狮和周小红忙着把守周康城四门,忙着和以前的老熟人日夜谈话,周小黄也很忙,忙着跟着周小白日夜伺候马场的那些野马。 周小白见了母马照例生猛无畏,周同一连几个日夜不见他,知道他是去干坏事去了,不再管他,不过三日后周小黑过来报告,说了周小黄也跟着他一起瞎混,而且也开始干起了那事,周同只一句话,“那是他们马族的本性,让她俩瞎折腾吧,给咱们周康城多下一些宝马良驹,我相信大伯也会很高兴的。” 结果马场又重现了当年的繁荣景象,一马当干,万马奔涌,二马连干,马马颓然。 马王帮有几位长老进入了蜕变初期阶段,周同和马大江等人约好,一旦有了就要蜕变开光迹象,即可去周同门上院,让副掌门余化龙酌情安排上院门人帮助度雷劫。 周康城的事情告一段落,周同在临走的头晚上和二位穷泽悄悄的去了周宅屋后的深井。 深井还是那么神秘莫测,周同下潜到一万五米,神念往下探去还是空洞洞的没个尽头,两位穷泽对深井啊地核地幔什么的有恐惧症,周同再三央求也没打动他俩,只好暂且罢了,等日后再有大成了再来探查。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周康提议大家伙儿一路闲游上山,龙晓彤等人不愿意再在周同戒里待着,周同没去征求二位穷泽的意见,笑道:“好多年没去了,就按父亲母亲说的来,咱们就徒步进山了。” 不日来到千剩盆地外围,周同只搀了金雨洁,笑道:“那里面也是我的老家,大伙儿一起上了。” 众人无一不是高手,最弱的周小黄攀登此山也不在话下,周同一句话说完龙五和龙八先飞了上去,红钢笑道:“狗屁徒弟,急个啥。”上面的龙五回道:“大师父不知道,那里面的一滩水更大。”龙八接道:“更深。” “原来如此,我也察觉到了。”红钢笑道:“掌门,那里面的盆地也有灵气,你的运气不错嘛。” 身手好的直直的往上飞,如周小白也是一纵便飞升一百多米,周小黄不及他,但是四蹄分叉犹如爪子,一纵一跃也是上的极快。 周同搀着金雨洁慢慢看着众人众兽往上飞升,笑道:“雨洁,以后要加紧跟我修炼了哈,你是我的夫人,不能让人看不起呀。” 金雨洁随着他轻飘飘的往上飞,一手抚着他宽阔的胸膛,幽幽轻声道:“我的武功太低了,怎么练也不会撵上大家的。”周同笑道:“雨洁放心,只要你跟着我日夜练习,不出十年就会超过那个周小白。” 金雨洁当然不信,问道:“怎么日夜的练习,我已经尽全力了。”周同嘿嘿笑道:“不是你单独练习,而是跟我一起,切磋练习,懂不懂。”“嗯,不是很懂。”“呵呵……”周同笑着传去了神念,‘雨洁,你我日夜交欢,保准你的体质也会日夜飞速提升。’ 金雨洁突然落了泪,“同哥哥,你是当今天下的皇上,万金之躯,总要损害你的身子,身子补充我,我,我……” 金雨洁实在鲜嫩纯洁,周同由不得亲在他软软的红唇上,“雨洁,我不会有损耗的,那样做,对你我都好。” 千剩盆地,龙五和龙八直直的落入化为本体周家湖里戏水去了,周小黑引着大家来到熊窝林,三族凶兽出来参拜,看来是谨记周小黑的吩咐,还是以人类的动作表示跪拜。 四处游玩了一圈,黄钢和红钢点头示意,笑道:“掌门,此地虽然是极岭大荒山的外围,但是灵气确实不错,我俩相信这盆地的下方是有灵石聚集的,不过不要开挖啊,咱们就让灵兽族在这里修炼吧。” 红钢笑道:“正是这个意思,这里便是周同门灵兽分院,一旦蜕变开光成了兽王,就可以去泰岳山的上院深造,如此咱们周同门便能可持续的永远昌盛了呀。” 永远昌盛,周同心道红钢师父不但不老成,而且还是个理想化的主,“好啊,二位师父,只要极岭大荒山的十八大圣族同意,咱们就这么定了。” 红钢不耻道:“什么狗屁十八大圣族,我俩在的时候也只有七八个族群过得去,朱雀一族当年是我们穷泽一族的附属,龙之一族也算是,如今有龙五和龙八这两位最强大的龙族元老在,他们谁也不敢吱声。” 千剩盆地游历三日,周小黑等四兽全力栽培本族群兽,临离开时周同将重新编绘的《内息外炼诀》给了三族群兽,要它们和谐共处,用心修炼。 离开千剩盆地一路往上走,到了第八区,便有了大胆的兽王在外围窥探了。黄钢笑道:“故地呀,终于回来了。”红钢笑道:“回来也没个迎接的,小小毛头也跟监视咱们,看我一口把它吃了。”黄钢摆摆手道:“算了吧,都是咱们的子民,等到了地头,咱哥俩亮明了身份,他们会过来拜见的。” 金雨洁近两日气息有些紊乱,周同输去一缕真气便会好一会儿,过一会儿又不好了,周同笑道:“雨洁先进咱们的生命空间里玩两天吧,那里面的丫鬟们没了主事的都闹翻天了,你进去了正好管管。” 金雨洁正是想去周同戒空间,不过管人的事情她不会,“同哥哥,我,我怕管不好她们。”周同笑道:“有事只管吩咐她们,谁敢不听,我打她屁股。”金雨洁俏脸一红,想到了周同偷闲就用大手过来抓挠一番,惹的自己全身酸软,低声道:“同哥哥快把我放进去吧,我好害怕。” 周小柔最知金雨洁,笑道:“三妹不是害怕,是害羞了吧。” 第三五三章展大法力天下大神 进入极岭大荒山第九区域,两位穷泽终于露出了本体,庞大的身躯令人窒息,凶恶的外貌使人心颤,龙五和龙八也化了本体,四个大怪物强大的气息让几百里开外的兽王们再也不敢偷窥了,方圆几百里内的各种凶兽荒兽跑了一个不剩。 不过该挡道的最终还是出来挡道了,在第九区域中部,千里之外,聚集了不下万余兽王。 周同的神念还没探测到,黄钢先说了出来,周同惊了,“二位师父,一万多兽王?是不是太恐怕了呀,人族的修真界充其量也只不过三四千修真者。” 红钢笑道:“极岭大荒山占据鸿蒙大陆七成的土地,灵兽族数量比人族多出五十倍六十倍都不止,这才是最近一段时间聚集的,如果给它们一年半年的时间,两万兽王也不在话下。” 两位穷泽果然生猛,让周同等坐在他俩的背上,他俩带着龙五龙八就飞在树梢上,四个庞大的躯体,散发着无比强大的气息,一千多里在他们四位眼里就是一扎地,飞临到一片阔大的草原,一万余个兽王都以本体在等候着。 两位穷泽好像是懂得召唤它们,也好像事先有默契一样,一万余兽王安静的散到四周,留出一大片空地。 四个巨大的躯体落了地,红钢传念给周同等人就待在他俩背上看热闹,接着笑道:“龙五龙八,你俩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亲家。” 龙五和龙八飞起来四处观看,无数庞大的怪兽,无数气息硬是抗着两位穷泽的磅礴气息,一条比龙八稍小的蛟龙远远的飞来,距离他两千米之遥便无法再离近了。 “两位本族大神,我是龙之一族现任族长,我叫敖蝶勇,不知本族大神出自哪里?”兽族说话直接,不过这位叫敖蝶勇的蛟龙说话倒也客气,龙八道:“我本名敖格木,五百多年前受了理乐国莫家的恩惠,我和我们十五龙一起去了百丽山保护他们莫家,一直没能回来看看,敖蝶勇,你比我低两辈,应该知道五百多年前我们十五龙的事情。” 敖蝶勇飘到草地上匍匐前行,口中喊道:“原来是八爷爷,我们龙之一族又要强盛了。” 龙五笑道:“敖蝶勇,我原来的名字叫敖格汗,是你的五爷爷,先别硬顶着过来,我问你,你的父亲叫什么,你爷爷是龙几?” 敖蝶勇硬抗着强大的气息要和龙五龙八亲近,还是拧着头一边爬一边说:“我的父亲叫敖左坤,五十年前飞升,我的爷爷叫敖格森,是和你们一起消失的,五爷爷,八爷爷,我爷爷是飞升了吧。” 龙五和龙八相视一笑,终于收了外放的气息,龙五笑道:“我说呢,敖左坤那小子我见过,我们临走时是让他继承族长的位置来着,结果他嫌他的年龄小,所以就给了你爷爷的亲弟弟奥格林当了,没想到啊,这一任还是由你继承了。” 敖蝶勇匍匐在龙五和龙八脚下给他俩舔脚,龙八被舔的舒服,呵呵笑道:“敖蝶勇啊,你的亲爷爷还就是我们的老大,不过他没飞升,我们当年去保护千草厅莫家的十五龙只有两个飞升了,我们躲在水里一直等待帮助莫家的机会,可是一直没等到,正巧遇到我们现在的师父,是我们的两位师父让我们吃了最神奇的隐匿丹,我们暂时可以避开天道雷劫,然后跟着我们的两位师父给咱们灵兽族成立了一个可以学到修炼法门的门派,以后不光是咱们龙之一族,咱们所有的灵兽族都可以在里面修炼。” “我不信,天下没有谁能创出来让灵兽族所有种类修炼提升的法门,神仙也不能够。”远远的飞来一只火凤凰,看似比敖蝶勇小了很多,气息却比他强大,几乎飞到了两位穷泽五百米之内。 “我们的师父就是神仙,我们现在学的就是师父教我们的修炼法门。”龙五气息顿时暴涨,将好和飞来的火凤凰持平,龙八不再让敖蝶勇舔他的臭脚了,笑着指火凤凰,“敖蝶勇,说说她,他是朱雀一族的族长吗?” 敖蝶勇终于直立了四肢,点头道:“是的,她是去年新晋的族长,叫凤三姑,和我算是同辈,对咱们龙之一族没什么好感的。” 红钢传神念让周同等人全都站到黄钢的身上,接着一个瞬移到了凤三姑面前,笑道:“很好,你是族长,定然知道一万年前咱们这里的老大是哪个族群了,告诉我,一万年前哪个族群最厉害?” 红钢的气息太过强大了,凤三姑实无力和他对抗,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低声道:“你和他是穷泽,一万年前当然是你们穷泽一族最强,不过,你俩也太强大了,不是我们这个地方的圣兽,也,也不应该管我们这个地方的事情。” 红钢吼吼地笑了,笑出的声浪把往来冲着试图保护凤三姑的十几只火凤凰吹出了数千米,“你们都听好了,我叫红钢,我兄弟叫黄钢,一万多年前域外来了十八位人族的仙人,他们的到来使得人族未能灭族,他们把我们灵兽族赶到了极岭大荒山,并且让我们穷泽一族和人族共同布下了三十六大法阵,灵兽族和人族从此再未发生过规模以上的乱战,而我俩……” 红钢环顾四周,一万多兽王纷纷低下了头,红钢继续发声道:“由于我俩当年杀掉的人族最多,所以那十八仙人把我俩禁锢到他们做好的生命空间里,也就是人族的那个东海幻境生命空间,一万年过去了,我俩在我们周同门掌门的帮助下得以脱离禁锢,来到这个大陆上以后,我俩想着我们灵兽族懵懂不开化的族群太多,数以亿兆的我们灵兽族,每年飞升的不过寥寥几个,所以我俩决定成立周同门,让人族做掌门的原因是,他们善于总结钻研,并且我们的掌门周同手中有无数人族的修炼法门,加上我俩在东海幻境生命空间一万多年来琢磨出来的法门,我们周同门将来就可以形成成千上种,适合各种族群修炼的法门了。” 一头堪比龙五壮大的猛犸巨象慢慢走了过来,他竟然可以走进红钢二百米内,“红钢先辈,我听说过你俩的事迹,当年你们穷泽一族是因为十八位仙人才没落的,我们族里的传承告诉我,红钢先辈和黄钢先辈是被十八位仙人害死的,失去了你们二位先辈,其他族群开始蚕食你们穷泽一族,所以到了现在,你们穷泽一族便不再是十八大圣兽族的一份子了。” 红钢出了口气道:“我俩已知晓,咱们这里的穷泽一族没落了,变成了二流族群,还好,还有一些血脉活着继承了下来。你是猛犸一族的族长吧,叫什么名字?” 那猛犸巨象低头做礼拜状,“告诉红钢先辈,我是我们猛犸一族的族长,我叫猛钢男,我们一族是三千多年前才慢慢成为十八大圣兽族之一的,那是因为我们的记忆传承很差,但是有你们穷泽一族的好心帮助,让我们有了属于自己的修炼法门和传承记忆。” 红钢大乐,“很好,我们穷泽一族天生是灵兽,并且我们穷泽一族天生的使命就是保护我们灵兽族不受外族侵犯,虽然我俩走了,我们穷泽一族没落了,但是活下来的族群还是懂得帮助你们的。” 猛钢男道:“那是因为其他族群联合一气要把你们穷泽一族赶尽杀绝,是我们猛犸一族坚决保护了你们穷泽一族,还有朱雀一族和麒麟一族的帮助,所以你们穷泽一族才没能灭族。” “是谁联合起来要把我们穷泽一族赶尽杀绝的?告诉我,快!”红钢吼了一嗓子,看来是气愤异常了,猛钢男不紧不慢的回道:“九尾一族最贪婪,是他们为了得到你们穷泽一族的修炼法门,联合泰猿一族、大脚一族、人狼一族和人熊一族要把你们穷泽一族赶尽杀绝的,我们猛犸一族当年还是个二流族群,不过有朱雀一族和麒麟一族的大力帮助,还是没让他们得逞。” “嚄……”红钢很耐心的听完了猛钢男慢慢悠悠的讲述,一声爆喝之下便消失了。 红钢是使了瞬移,在一万多兽王中抓取了五个强大的圣兽,再一瞬间又回到了老地方。 “猛钢男,凤三姑,告诉我,他们五个是不是五族的族长?”红钢身前多了五个圣兽,分别是一只九尾狐狸,体形比特大号的狮子还要大。一只身高超过十米的猿人,一只身高超过十二米的大脚怪,一只下肢粗大漫长上肢粗大短小的人狼,还有一头比周小黑大了一大圈的狗熊。 猛钢男想说,不过凤三姑嫌他的嘴慢,利索的回道:“红钢先辈果然是大神,他们五个就是五族的族长。” 红钢一抓先抓起了九尾狐狸,“小东西,你们先人造的孽,只好由你身上来还报了。”红钢说完了就把无力的九尾狐狸往血盆大嘴里送,“吼吼吼,好久没吃过生肉了,今日就开开荤吧。” 周同瞬移了,瞬间来到了红钢的嘴边,拉着九尾狐狸的一根尾巴道:“红钢师父,你这次要是吃了九尾一族的族长,咱们周同门以后再也不可能成为天下生灵们共同的平等的平台了,咱们的周同门刚刚创立便就失败了。” “是啊,咱们掌门说的是啊,周而复始万物皆同啊。”黄钢带着众人六小飞了过来,“哥哥,如果咱们这次吃了没有过错的九尾一族的族长,咱们周同门就再也不是平等公平正义的门派了,咱们哥俩的初衷也就完蛋了。” 红钢到底没有白活一万年,生生的将九尾狐狸拉出了口外,笑道:“我只是吓唬吓唬他,算是略作惩戒吧,以后咱们灵兽族要在互利平等的基础上发展壮大,虽然免不了弱肉强食,但是至少能够少一些卑鄙的族群做出一些卑鄙的事情,相信在周同门的感召和影响下,以后咱们灵兽族的卑鄙手段会越来越少。” 红钢放过了就要被吓死的九尾狐狸,喝道:“我想今后的周同门还有承担一项责任,任何族群或者单个的,有冤屈的,统统可以到周同门告状,一旦查实,周同门可以代他们申冤,你们说,好不好啊!” 红钢和黄钢的气息太强大了,他俩已挑明了身份,一万多年和仙人对着干的超级老怪物呀,任凭哪个族群也不敢出来咋呼了,所以红钢此言一出,立刻得到大半兽王的响应。 在场的一小撮族群虽然不说,但是明显的不是太服气两位强大无比的穷泽,包括凤三姑,她也并不是十分服气。 两位穷泽当然看出来了,红钢笑道:“或许你们想看看我的手段,看看我们周同门有没有能力和底气,好吧,我的修炼法门都在周同门里面,现在,我给大家演示一下我的一个小小的手段,那就是,啊,那个,哈哈,我把天打个黑洞吧。” 红钢话音中已然瞬移到了上空,“都往这里看,看不见的没关系,等着看黑洞就是了。”红钢的第二个话音已在距离地面数万米的高空了,即使周同,凭借锐利的视力也只能隐隐看到红钢的小黑影。 一点极亮闪过,接着是一声极其尖锐的爆音,红钢上空一千多米的空气中炸开一团能量波,五色的能量波将高空炸开了一个黑洞,黑洞越来越大,最大时直径超过五百米,下面的兽王们终于看到了,一个直径超过五百米的黑洞在他们眼前停留了数个呼吸。 “嘎嘣嘣嘣嘣……”一串响彻天地的爆音,突地凭空闪出一道粗大的雷电,雷电就出现在红钢的面前,雷电的速度何其快,闪出时便到了红钢的头顶。 “嘎嘣嘣嘣嘣……”红钢动了,他一闪出现在黑洞的最中心,雷电接踵而至,红钢搓动双手,硬是逼得雷电扎进了黑洞之中,一串震破当空的震响,雷电将黑洞中漆黑炸出一片亮光,灰蒙蒙之中,隐约出现了几个神秘的生命。 “收了呀!”红钢双手来回搓动,强大的力道使得黑洞加快缩小,待一个闪着蓝光的眼睛接近这方空间之时,红钢再打出一道最强真气,终将黑洞打得消失了。 群兽终于震惊了,被超出认知的超大法力震动得惊住了,他们终于看懂了穷泽的能耐,他们终于明白,在当今天下,再没有什么强大的存在可以和穷泽交手,穷泽是大神,天下大神。 第三五四章乐上天山尽释前嫌 极岭大荒山十区,凌秀峰,朱雀一族的大本营。 周同在二位穷泽和凤三姑等圣兽的簇拥下还是坐上了最中间的位置,十八大圣兽族和几千个二流三流族群推举出来的兽王和周同门进行了半个月的研讨,结果很让二位穷泽满意,凌秀峰今后便是周同门上院凌秀分院,千剩盆地将是周同门下院千族分院,也是周同门在极岭大荒山里开设的专为灵兽族开设的两大分院。 两大分院招收门人弟子和泰岳山周同门一样的规格,十八大圣兽族同样有特殊照顾,他们族群里的灵兽不需要额外考察,只要通过了品性考查便可直接成为周同门的门人。因为今后极岭大荒山的两大分院将由十八大圣兽族共同维护担当,上下两院的副掌门由十八大圣兽族推选,再由掌门决定任命就是了。 周同将凤三姑任命为凌秀上院的副掌门,猛钢男的儿子猛铁男为千族下院的掌门,一应修炼法门由掌门和二位穷泽宿老带着圣兽们共同研定,和泰岳山分院一样,所有所修炼法门每年都要不断的维护更新,争取创造出最为便利的修炼法门。 每年凌秀上院的长老团要去泰岳山总院和那里的各堂口汇总各种修炼法门,泰岳山下院的长老也会每年派出一个庞大的长老团去千剩盆地千族下院汇总修炼法门,扬长避短,取长补短,周同门在公平公正和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对所有生灵开放。 两个月后,极岭大荒山的周同门上下院终于上了轨道,两位穷泽穷其所有,也终于帮助无数的族群建立起了他们的修炼法门,而周同也是同样耗尽心力,将人族的练武秘籍和修真秘籍统统放在了上下分院,极岭大荒山之行告一段落。 下一步是要去天山派见师父崔元庆了,如今凤三姑、猛钢男、麒博扬已是龙八的徒弟了,而敖蝶勇本是龙五龙八的孙子辈,最终还是被龙五认准了全心传授他修真法门。 灵兽们是都有记忆传承的,加上穷泽这样的大高手教授,提升起来自然越发的快速了。 此番去天山派随行又多了几十号灵兽和兽王,但凡是渡劫成为兽王的,一律化为人形,周同一行来时不过十多个,这次凤三姑、猛钢男、麒博扬和敖蝶勇包括十八大圣兽族里的圣兽都跟来了一位,其他兽王也跟来了三十多位,他们都是龙五和龙八的徒弟,是不久后到泰岳山周同门总门深造的,所以也顺路一起赶赴天山。 天山,在一众六十多位超级高手闲云野鹤般的游历下在一个月后便到了。 周同没有带着众高手去天山派上院,而是极具礼节的来到下院拜山。 山下迎客亭迎候的是天山派下院掌门李尚志带领的一干长老。周同以晚辈之礼与他见礼。 山上迎宾台,等候周同的赫然是师父崔元庆,二师父崔元阔,四师叔华元英,二师兄张子刚,师姐刘子琪,三师叔李元彤多年便已故去,而周同的大师兄贞子丹,却是在一年前去世的。 周同不顾崔元庆等人的劝阻,先给崔元庆和崔元阔两人做九叩之拜,再给华元英拜了三拜,轮到张子刚和刘子琪时,周同同样跪拜一次。 周德江突然抢着跪到了华元英面前,“师父,我是周德江,当年您教我五明拳的,您原来也在天山派。”华元英扶起周德江笑道:“那些都是我大师兄让我们做的,不过德江,你确实值得我教你。” 周同心里明白了许多,笑道:“我三师叔是我父亲的师父,您又传我江伯伯武艺,那我大伯呢,马大江大伯,他是谁教的呀?” 崔元庆略有激动,扶着周同的手道:“徒弟,是你二师父亲自教的他五绝刀,那事情就别提了,哎呀呀,没想到,咱们还能在这里见面。”周同心有所感,突然想到了死去不久的转折点,道:“师父,不知大师兄已是肾水无力,要是早知道,我一定让二位穷泽师父过来救他。” 崔元庆道:“是人都会死的,我是有去找你的想法,可是,可是,可是你大师兄不让我去呀。”张子刚插话道:“小师弟有所不知,我们在上院受了掌门人严命,不可随意下山,结果大师伯还是下来看了大师兄,那时,其实那时已经完了。” “二师兄,上院掌门那样做是为了咱们天山派的将来,我给了他想要的,也会给咱们天山派更多。”周同知道上院掌门人张开元的心思,这时再去怪他也不应该,毕竟他也不愿意看到他天山派下院的原掌门人轻易的死掉。 崔元阔其时气势大变,变得内敛宽厚,“子同,你现在身系天下,只要你一心为天下苍生着想,我和你大师父就算没白和你师徒一场。” 崔元阔说的公道,周同也明白他的心思,“二师父,我先给您和师父引荐引荐,咱们的事情不忙说。” 崔元庆等周同说罢先去和化做人形的凤三姑以晚辈之礼寒暄,周同当年在蛟蛇的肚子里听过他俩说话,这里一听便什么都明白了。凤三姑比周同还明白事,先拉过来两位穷泽让崔元庆见礼,崔元庆知道周同之所以成就了天大的一番事业,和这两位绝世大神有绝对的关系,当下极具恭敬的与他俩见礼。 凤三姑再引荐麒麟一族族长麒博扬,龙之一族族长敖蝶勇, 猛犸一族族长猛钢男,以及十八大圣兽族其他族长,崔元庆震惊中一一拜见叙话,最后遇到化作人形的龙五时,崔元庆双眼泛着泪光,紧紧的握住龙五的大手,“龙五前辈,没想到啊,我们还能见面。” 龙五当年和崔元庆有过一次大战,龙五当然比崔元庆厉害很多,只是当年是白冬阳有错在先,崔元庆找他并没有伤害谁的意思,龙五和他相惜,于是就成了往年的朋友。崔元庆成为修真者之前还总是去看他,如今龙五以人形和他见面,崔元庆如隔幻世。 灵兽界十八大圣兽族和三十多位超强的灵兽兽王们来了,两位大神一样的穷泽来了,当年被崔元庆视作天下兽王之王的龙五和龙八来了,崔元庆当下命张子刚去上院,将眼前的一切尽快往上通告。 其后周同介绍了父亲周康和母亲龙晓彤夫妇,周德江和白雪梅夫妇,爱人莫雪莹、周小柔、金雨洁,其后是周家六小。 周康大拜崔元庆,崔元庆扶住他的双手也是感慨万千,“周康啊,你的师父临死前还要我下山和你说明白,他是因为我徒弟的缘故才将你剔出了天山派,他心里是很喜欢你的,他说呀,他生死都愿做你的师父。” 众人来到李元彤坟前,周康几次三番大拜,几乎哭晕了过去。 周同想到一事,突然笑道:“师父,您当年在上院无法下来,其实我已经是新生了,您大可不认我这个徒弟,让我父亲和江伯伯以及大伯成为天山派正在的门人,那以后我便是您的徒孙,岂不是比现实更好。” 崔元庆道:“徒弟,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是一样的,我只要你是我的徒弟,我救你大概率八九成还是为了让你重新活一次,至于怎么走,说实话,我没想过如何左右你的道路。” 周同突然觉得心中有愧,跪下磕头道:“师父,您为我付出的太多了,还是我的心胸不够,这里给您道歉了。” 周同再拜三拜,递给崔元庆一个乾坤袋,传去神念道:“师父,这里是我这里最好的灵石,还有二位穷泽师父创出的修真法门,您和二师父、我二师兄、我师姐,尚志、尚琴他们好好用吧。” 周同这次出手极其大方,一千颗极品灵石,上品和中品的上万颗,下品灵石一颗也有。崔元庆精念一探全都明了,抓住周同的手道:“徒弟,我没白疼你,放心,我会好好利用这些灵石和修真法门帮助大家的,徒弟放心,我会早你一步飞升得道的,哈哈哈……” 崔元庆终于笑出来了,就在李元彤的坟前大笑了起来,朗声大笑。 此一笑,便将他和周同心中的那些隔阂全部冲散了。 周同悄悄的给了刘子琪一个乾坤袋,传去神念道:‘师姐收好了,师父的是师父的,您的是您的,这里面的灵石是您和二师兄,别人您都别管,我要看着您和二师兄早日得道飞升。’ 周同的身份大变,气势也大变,当中周同三位夫人的面刘子琪也不好和他近乎,此刻伸出纤纤玉手捧住周同的大脸道:“我就知道,我的小师弟是不会变的。” 拜完了李元彤的坟,周同再和张子刚的徒弟廖尚兴叙话,廖尚兴是单思彤和吴云钊的师父,周同对他自然尊敬有加,当下将单思彤和吴云钊在周蒙王朝皇家武馆的前后事务说了个通透,廖尚兴极为高兴,周同门今后的练武修真法门将和皇家武馆互通互联,那么以后也将会被天山派学得。 其后是执事堂堂主,当年同样帮助过周同的荣尚琴,还有让周同首次有了男人的感应的李祥云,再见到和周同一起进入天山派求学差点没被选上的安尚琪, 周同不由得再偷偷给了她一个乾坤袋,‘尚琪,这里面包含了我所学过的所有武学和修真法门,你可以自学,也可以和师姐她们一起参阅。’ 亲人,好多可以信赖可以亲近的亲人,周同再见到张子刚时,便是在天山派上院所在地了。 第三五五章周而复始井深无极 周同还是以两位穷泽的名义给了天山派上院诸多好处,好处当然是以灵石为主,不为了张开元,只是简单想报恩,崔元庆的恩,崔元阔的恩,还有张子刚刘子琪等人的恩情。 周同当然也是给崔元庆争面子,当着天山派上院大多数修真者的面给崔元庆大拜三拜,重申崔元庆等人对他的恩义,重申了他对崔元庆的眷恋,下山时再三叮嘱崔元庆等人,一旦有所突破要飞升了,一定事先告知。 离开天山,周同一行来到蒙京城,来到当年和母亲金云英住过的小院,向周康龙晓彤等人讲述了前世的童年,不觉泪如雨下。 再来到周传雄和金云英的坟墓前,周同突然感悟到生命的可贵,世上万物,还有什么比生命还要珍贵的东西呢。 “诸位,我周同从此有一决定,非万恶之辈,绝不过问出处,取其性命也要交由执务人员担当。” 回到泰岳山周同门,周同将周同戒空间里的仙照派下院武者一股脑放了出来,包括田不归和张石头,让他们回去重新成立仙照派,重新做人,以后有恩与世人,周同门当和十六大门派一起商讨让他们重新加入的机会。 张石头眼巴巴的看了周同很多次,是要想和周同说话的意思,周同对他的为人深为不耻,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临走时张石头怨恨的眼神让周同捕捉到了,不过周同还是没去理会,恶人,终将不会得到好报应的。 周同以周同门掌门人的身份通告天下,旧东海幻境已关闭,新的锻造之地和东海幻境一样,对天下武者开放,依旧是每三十年一次,地点,泰岳山,周同门下院。 周同命令在周同门下院打造一个极深的隧道,将周同戒取了下来,当着上下两院门人的面放了下去,“我宣布,周同戒从此归属周同门下院所有,历代掌门人为执掌者,为我周同门下院门人所用,每三十年为天下武者历练所用,永世不得更改。” 周同戒生命空间里的几派修真者永不得出世,历代下院掌门人无权利处理,周同解除了血契,让二位穷泽以仙力禁困了方圆十里的地界,直到最后一个修真者去世,禁锢之地方可重新归于掌控掌门人。 二位穷泽教授周同空间法则,五年的忙碌和修炼当中,周同终于掌握了空间法则,并且在二位穷泽的帮助下亲手做出了第一个生命空间,还是以戒指为外形,拉取域外空间再以本空间的五行之气填充,一个方圆五十里的生命空间。 有两位穷泽的帮助可以做这么大,单靠周同一人,域外空间是很轻易的可以抓取到了,乾坤袋那样的空间也很轻易的可以做出来了,要说做出生命空间,虽然懂得了其中的道理,但还需庞大的真力才可以实现。 周同给这个小型的生命空间取名周同门戒,放到了千剩盆地,为周同门千族下院所用。 二位穷泽化了大力再次提升了一帮武者,一年之内有上百神通天顶峰的周同门门人成为了修真者,在周同极力恳求下,两位穷泽又化大力气多延续了三个人的寿命。 一是周永茂,肾水之泉再次充盈,可再活五十年以往,二是周传杰,一个不习武的文人,也提升了五十年的生命力,第三位是张石头,他的肾水之泉已然封闭,二位穷泽给他续了三十多年的命,也是极限了。 泰岳山西侧雷电交加,二位穷泽和十三蛟龙要飞升了,他们十五个要一起飞升成仙,天道形成的雷电不停的击打着十五位鸿蒙大陆上的超级高手,十五位高手若无其事的接受着雷电的洗礼,慢慢净化改变着躯体。 “周同,掌门,周同门已大成,我等放心去了,五年之后,你也可以放心的飞升,周同,掌门,咱们还会再见!” 十五道光晕托住十五位高人飞升了,泰岳山方圆万里都能看得见那十五道光晕,周同门上下两院的门人弟子在极度兴奋中望着那十五道光晕中的十五位仙人,他们,便是周同门以后门人弟子的目标。 二位穷泽和十三蛟龙飞升之后,周同和周同门上下潜心钻研武者练武法门和修真法门,周蒙王朝的政务则全权交给了丁义珍,如此在鸿蒙大陆人族和灵兽族来回穿梭,不觉又是五年过去了。 其间大批人族武者和修真者入了周同门,大批灵兽族的兽王进入周同门上院,周蒙王朝政局稳定,丁义珍等一帮重臣也慢慢寻到了可以委以重任的接班人,陆续的来到周同门。 周同门上下院各样习武修真法门有了基础,汇总革新一形成了统一循环的模式,周同不用再亲自过问了,周同门所有修炼法门将会自动更新交替下去。 “柔儿,雪莹,雨洁,十年来咱们就顾着周同门了,现在好像一切都顺利有序了,咱们是不是入世几年呢。” 周同十年来日间忙着周同门的事,一边汇总更新习武修真法门一边自行提升真功,一日突然感应到了天道,知道是自己真力过于庞大,已被天道扑捉到,不久就要飞升了。 “同哥哥要去入世,咱们就去吧,好歹帮着三妹突破武者束缚,和咱们一道在修真者行里提升。”周同夜里交替和三女同床共枕,三女提升迅速,周小柔和莫雪莹已在一年前蜕变开光成为修真者,而金雨洁在周同雨露滋润下成长的最快,但凭功力而言,如今已是武者神通天顶峰了。 周同依旧将周同门交给余化龙,只带着三女入了凡世,行走游玩了一年,周蒙王朝果然是太平盛世,即使偏远地区,家家户户也已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了。 一日来到理乐国,两国边境通关顺畅,几乎和来往在一个国家一样,理乐国同样治理得井井有条,国家虽小,百姓却是十分的富足,比周蒙王朝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同感慨道:“小睿睿当了十年的国王了,现在也有了两个孩子了,算是大人了,咱们怎么还不老呢。”一番话听得三女嘻嘻的直笑,周小柔道:“我们仨是永远不会老的,同哥哥比我们都大,要是老还是你先老好了。” 在理乐国游历两个月,周同暗下决定,让周禄睿做周蒙王朝的皇帝,至于理乐国,周禄睿已有了子嗣,让他的儿子接班好了。 一年之后,周同在泰岳山召集门下各班宿老长老,说了传位于周禄睿的事情,其时周德江已是周同门上院长老,虽然年纪资历不够,但他是周蒙王朝的开国王,又是周同十分器重的人,周同提他当长老,人心没有不服。 周同尽数理乐国如何富足,周禄睿执政如何贤达,当可继承周蒙王朝皇位,周德江在他之后陈述了周禄睿的不足,经过三日讨论,各宿老长老和周蒙王朝朝廷一致同意,周蒙王朝下一代皇帝,由周禄睿继承。 周同写了诏书,通告天下,一年之后的九月十八日,周蒙王朝皇位传于理乐国国王周禄睿。 周同还大力安抚了日东城一系,日东王周传明并无不适,周蒙王朝国家版图巨大,皇位并非一般人可以继承的,周禄睿治理理乐国十多年,未见如何披露,理乐国百姓比周蒙王朝还要富裕,周禄睿也是周家的血脉,由他继承皇位是恰当的。 一日白雪梅提出回周康城居住一段时日,周同想着好多年没去了,大伯马大江此时已是周同门上院长老,周康村和马王帮已交给了马再兴治理,虽然刚来泰岳山不过三五年,还是想跟着一起回去看看。马大江说了要回去看看,周康夫妇自然也想回去了,周永茂也是多年没回去了,和周同说了,也要回去看看,给周同奶奶的坟上添点新土。 康国柱和吕文倩夫妇以及吕文伟与马喜凤夫妇都有了孩子,吕文伟夫妇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康国柱功能强大,十多年生了四个子女,两男两女,两家六个孩子总听说老家周康村,却总是不得回去,此番更想一起回去看看。 周伯通康步定等一帮亲人早就来周同门下院习武修炼了,听了之后也嚷嚷着回去看看,周同一乐,振臂一挥,周康村,想回去的,全都一起回去。 一行人离开泰岳山,穿着普通人的衣服浩浩荡荡一路进发,沿途再也没有了响马强盗,所过之地也再无有乞讨要饭的流民。周同早知道眼下的国民风情,不由怀念当年和师父崔元庆一起要饭的日子。 周康城和十多年前没什么区别,只是人丁又兴旺了许多,马再兴事先准备好了五个府邸让周同等人落脚,白雪梅只喜欢她那个竹林小屋,于是龙晓彤和周小柔等一干熟人也跟了去。 周同在奶奶坟前烧了纸磕了头,和周康城内的大小官员和周康龙马四族亲朋好友大聚三日,吕氏兄妹要去重建吕家村,康国柱和马喜凤自然跟着去,六个孩子也不拉下,周伯通康步定和康国柱走的近,也上杆子跟着去帮忙。 周同一日得闲来到周宅屋后的深井,此处距离白雪梅的竹林小屋不过二三百米,和小屋前的池水是为一体,周同的出现让竹屋上了几女看见了,一问才知道,周同要再次深入深井。 众女知道现如今的周同已是当世第一高手,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危险,这些白雪梅不在,每年都有一些高手下去一看究竟,只是还是没有人能够发现到什么。 龙晓彤自见到周同起便知道他是一大高手,如今修真界里唯他第一,他要做不成的事情,别人也是万难,所以对他很放心,也是放心习惯了。周小柔等三女虽然不舍,但是谁也没想过阻挡他下去一探究竟。 是的,周同要进入深井了,此次下去,将会发生谁也想不到的惊天异事。 第三五六章纵横大道.终 周同临空在深井之上,最舍不得的当数周小柔、莫雪莹、金雨洁三位夫人。 “同哥哥,虽然现在你已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了,但是这口井太深了,当年红钢和黄钢师父也说过,同哥哥你还是要十分的小心在意才好啊。”三女对周同的关心是同样的,说话的总会是周小柔。 周同笑道:“要是二位穷泽师父下去,一定能看到底的,可惜他俩被困在极深的地外核一万多年,得了恐惧症,呵呵,二位师父可说了,这个深井或许与我有缘。” 此时周同大乘飞升终极期,四个内丹日夜和星辰遥相呼应,只要周同愿意,随时可以感应天道引动雷劫淬炼躯体飞升成仙,元婴元神内丹早已可以合三为一,也可以随意转换分散,元婴出体后已是常人一般大小,神念探出可达方圆一千六百里,对于深井,即便真的有上万里,周同也有手段进得去出得来。 瞬移,周同在深井中瞬移,一个瞬移便是四十里,当年的穷泽拥有仙力也不过五十里的距离,周同不如他俩,但是在如今的修真界里当数第一。 数十个瞬移,下探了一万里,没有深井隧道,也早已过了这个星球的地幔,进入外核当中,宽阔剧热的热浪早已将周同全身衣服毛发烤得定点不剩,巨大的压力在大约一万三千里之后慢慢消失了,又下潜了四五百里,在一片火海之中,周同发现了一个黑点,离得近了,发现那个黑点其实是个龙头,比较大的龙头,不过没有龙五的那样大,和刚刚进入兽王境界的普通蛟龙的龙头大小一样。 是的,是一个骷颅龙头,龙头的嘴巴很长,是扎在火海里的,头颅的大小正好和深井直径相当,当年应当是这个龙头从天外来到了这个星球,然后砸了一万三千多里深,砸到了这片外核中低部的火海当中。 龙头何等坚硬,常年的地火竟然没能烧掉哪怕一点皮层,周同神念外放,强大的神念竟然无法操控那颗龙头,周同心中震惊,如今的神念,哪怕千斤的物件也能抬起来,这颗龙头只是个干了的骷颅,神念竟然无法托起它。 周同元婴出体了,化出久也不用的周同枪,四棱枪头带着倒钩,正好勾住了龙头的大嘴,元婴和周同一般的力道,用了万斤之力才把龙头抬出了火海,抬到了周同面前。 周同终于看清楚了龙头,龙头大张着的嘴里衔着一个物件,仔细看去,像似一颗浅绿色的鹅卵石,周同感应到了鹅卵石里面的强大能量,暗道,难道真的如两位穷泽所言,这个龙头衔着的物件便是要我吸取其中的能量的嘛。 周同的心动了,周同元婴挑出了鹅卵石,周同接到手里,周同元婴松了龙头收了周同戒瞬间飞入周同体内,那颗龙头落到火海里瞬间融化了,如败絮般轻易的消失了。 难道是这颗鹅卵石的能量在保护着龙头不被地心火灼掉?周同神念往鹅卵石上探查,刚刚到了外层,一股无比震撼无比磅礴的巨大能量充斥而出,正好和周同的神念接触上,顺耳通过周同神念铺天盖地般融入周同的躯体。 能量太庞大了,周同体内四个丹田内的真气和它相比简直就是沧海一粟,周同最后能感觉到的是能量的颜色,是灰色的能量,灰色的能量侵占了四个丹田,丹田里的真气被轻易的排挤了出去,灰色的能量充斥了周同全身,周同元婴也被灰色能量侵占了,而周同元神,却在此时不自主的站了出来,面对山呼海啸而来的灰色能量非但不惧,反而欢喜的要命。 灰蒙蒙当中,周同元神不住的吸收着灰色能量,周同元神在不停的变大,变大,变得越来越大,变得比周同的躯体还要大,虽然周同元神在周同的紫府当中,但是周同元神知道,此刻的周同元神已然超过了周同躯体本身,周同元神的能量还在极具变大,变得周同紫府也跟着发生着变化。 周同昏厥了,慢慢的坠入火海,火海好像很温柔,对周同的躯体并没有灼伤丝毫,周同紫府中的周同元神很高兴的看着这一切,很高兴的继续吸收着磅礴的灰色能量,并且还在不停的帮助周同元婴和四个丹田不断的变化着。 周同昏厥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条黑龙冲他点头哈腰的说些什么,但是周同并没有和黑龙说话,因为周同没听懂黑龙到底说的是什么,而周同元神则出来踢了黑龙一脚,一下子把黑龙踢成了粉末。 不知过了多久,周同幽幽醒来,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圆圆的星球的靠近地心内核的方位,而这颗星球的一侧正是鸿蒙大陆,周围被大海包围,星球的另一侧是一片比鸿蒙大陆小了一半的另外的大陆,大陆上也有生命,也有人族,有灵兽族,那些人族好像和鸿蒙大陆上的人族不同,他们修炼的法门和体内的元素略有不同,他们的皮肤好像相貌好像也和鸿蒙大陆上的人族不同。还有那些灵兽族,其中许多怪兽都是周同不认识的,周同发现其中一个最大的怪兽,身长超过三十米的陆地怪兽,体内的能量还可以,是那片大陆上能量最大的,比周小黑体内的能量还要多一些。 周同好奇怪,这么个星球,另外一面还有一个不小的大陆,二位穷泽一定是知道的,可他俩为何不去玩一玩呢。 周同是想去玩的,可是他探察到了最上方三位夫人焦急的心情,三位夫人的焦急的面貌好像也能看得清楚,还有周康和龙晓彤夫妇,周德江和白雪梅夫妇,还有好友吕文伟和马喜凤夫妇,康国柱和吕文倩夫妇,周家六小,等等等等,池塘边围了上千人,都是周同认识的熟人,都在焦急的等着下潜在一千多里深的余化龙的消息。 是的,下来找周同还是余化龙,周同十多年来对他的照顾是最多的,所以他如今也已是渡劫期的高手了,也只有他,可以不要命的来搭救周同。 周同笑了,余伯伯,你还用来搭救我嘛,我敢保证,我现在的能力比仙人更要强大。 周同感应到了星空中的天道之力,天道似乎也发现了他,似乎正在蓄势待发,一旦周同走到地表,天雷或许就会立马和周同见真着了。 周同不知道用的是不是瞬移,只是一个念头,来到了万里之上的余化龙身前,“呵呵,余伯伯,又是您来找我了,哈哈,不用了,我获得了神力,今后我只能想办法搭救您了。” 余化龙在黑暗中无比震惊的看着周同,是的,周同的模样没有变化,可是气息以及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余化龙觉得他在周同面前好渺小,渺小的像一粒尘沙。 “主公,你果然有天道相助,万万没想到,主公会走到这样一步,主公,你,太强大了。” 周同托住了余化龙,“余伯伯,咱们的宝贝都在周同门上院的我的那个石洞里,我这身边只有一个元婴拿着的乾坤袋了,里面都是自用的东西,呵呵,我可能用不上了,您就留着玩吧。” “怎么,主公,你要去哪里?”“唉,余伯伯,没法子呀,我被天道瞄上了,只要一露头,立刻会被天道召唤到别的星系了,和咱们这个星宇不是平行的空间,所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和大家相处了。” 星系,星宇,平行空间,这些余化龙如何明白,周同也是刚刚明白,是和元神元婴交汇时自动明白的,“余伯伯,不要惊奇,咱们这个世界只是一颗星球,宇宙空间大的无边无际,星系和星球多的无法计算,呵呵,不过同样存在着法则,存在这大道,大道,便是整个宇宙空间的行为法则。” 周同穿了一件灰衣,还是托着余化龙飞出了水面,“嘎嘣”一声震彻万里的巨雷声,晴朗的天空突然就黑了下来,万里之遥,无数个雷电在往周同当头聚集着。 周同笑着去握了握周康和龙晓彤的手,再握了周德江的手,其后龙无痕和燕无双也来了,丁义珍也来了,当年的八大忠良将全到了,周同门下的弟子也来了,日东王周传明来了,詹天利和詹玉刚父子来了,左忠堂和左忠义老哥俩也来了,其后如唐玉江和左家兄弟唐家兄弟来了,长孙国康等人来了,夏侯亮也来了,周同门上下院的周同的至亲好友几乎都来了。 周同极快的和他们见礼,再拥抱了吕文伟和康国柱,并把他两和吕文倩包括马喜凤安排给了余化龙,“余伯伯,您一定要让他们四个早日圆满成仙,我会在那里等着你们的。” 周同拥抱了詹玉刚和夏侯亮,再拥抱了马宏江,鉄钼尔,西日莫,那海,乌力罕五人,其后是周家六小,已是圣兽的周小白哭的最为厉害,周同着重和他说了两句话,“小白,你是灵兽,如今是圣兽,好好修炼,早日飞升和我再相聚。”小黄的体型不亚于小白,他没有嘶声裂吼的哭,豆大的眼泪比小白下的还快。 “小黑,好好照顾他们,我在上面等着你!”小黑带着小狮小虎和小红匍匐而拜,热泪中祷告主人真的能成神,早日成神。 周同极快的目扫众人,先扫小辈亲朋,单思彤、吴云钊,余伯伯的弟子北宫冷雪,周德勇、康步伟、周德禄、周德胜、周德振、周德福、周伯通、康步定、周伯元、周伯富、周伯谦和周伯崑等等等,周同再逐一专注看了六大徒弟,司马芸樱、张天赐、王长江、李金辉、赵俊阳、周云海。“你等六人,是我周同的徒弟,我走之后,日后行事做事更要低调谦卑,不可与人争执,所有一切,当听我余伯伯教诲。” 周同再扫了周蒙王朝诸般大将,这两年大半也来了周同门做了门人,三五百人,周同一一快速扫过,还是给丁义珍说了两句话,周同最热爱和最尊敬的就是她,“丁姨,您在周同门修炼时不要忘记张石头,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善终啊。”周同还是很挂念张石头的,可惜了,今后再也无法相见了。 周同再和远远偷偷哭着落泪的爷爷周永茂说了两句话,“爷爷,生命可贵,每天记得要快乐哟。” 周同扫过所有人,周同门上院高手人族和灵兽族加起来已过五千,当今天下再无门派赶来挑衅,周同很满意,轰隆隆之下终于最后同时抱住了三个女人,周同的女人。 温软入怀,依旧不能自禁,周同想到今后许多年再也无法享受性娱之乐,心中不觉略有惆怅,“柔儿,雪莹,你俩好好帮助雨洁,我相信你们飞升的时候我会有感应,那时我会迎接你们的。” 周同身上发生的变化三女在他一出来便有了察觉,几乎震破了整个鸿蒙大陆的巨雷声丝毫压不住周同轻描淡写的谈话,三女涕不成声,哭着喊着抱着周同不放手。 “唉,我要再和师父他们说两句话。”粗大的雷电即将形成,周同轻轻来到一千里之外的崔元庆等人的面前,笑道:“师父,二师父,你们还是赶来看我了,是的,我要飞升了,不过这次应该不是成仙,而是成神。” 来的有崔元庆,崔元阔,张子刚,刘子琪,安尚琪,李尚志,荣尚琴等人,崔元庆面露悲意,“徒弟,你走了,谁来帮衬咱们天山派呀。” 周同笑了,心道师父到底还是要天山派发扬光大呀,周同笑着飞到五千米的高空,身形突然暴涨百倍,张口道:“我走之后周同门历任掌门人每隔五年亲自去天山派拜会一次,我周同永远视天山派为我奠基之根源,崔元庆师父和崔元阔二师父永远是我周同的师父。” 周同的躯体变大百倍,迎击而来的雷电似乎反应慢了,击打在周同身上再变大了一些,周同感应雷电的电流在身体穿行,麻麻痒痒的还有些舒服的感觉。 周同再次和余化龙说话,“余伯伯,您就暂时做周同门上院的掌门吧,您飞升之后,我相信我的三夫人金雨洁她可以胜任。” 周同是指明了周同门上院掌门人的继任者,周同发现金雨洁是个很有头脑的女孩子,凡是遇到坎节上的大事总是先隐忍不发,一发便是两和的处理结果,周同相信她能够治理好周同门,最重要的是,周同门上院掌门人可以获得跟多的灵石加快飞升的速度。 周同是有私心的,他对三女的爱都是同等的,就因为金雨洁最小,也最弱,所以周同才要着重帮扶她的。 雷电在全身过了几遍慢慢消失了,周同没感到如何接受了淬炼,不过一道自身无法抗拒的吸力从上方下来了,吸着周同慢慢的往上飞升。 这就是飞升了,哈哈,没想到,我飞升的这么快,而且好像还知道要飞升到什么星球上去,哈哈哈,太有趣了。 周同环顾下方张望的那些熟人、友人、亲人们,周同看到了龙晓彤的热泪,那是对他的不舍,周同还没离开这颗星球,还可以说话,“母亲,你和父亲好好修炼,我会再上面关注你们的。” 周同一个一个的看着下方的那些人,结义大哥夏侯亮和二哥詹玉刚都是隐含着眼泪的,丁义珍年纪那么大了,她也流着眼泪望着周同,雷震天,雷震天竟然也哭了,周同觉得很好笑,心粗的跟个棍子似的,他也会哭。 “雷公,你哭什么?是想我吗?”“不是的主公,我羡慕,我其实不是咱们这个大陆的人族,我大娘告诉我的,说我的身上也有龙的血脉,不过和咱们这个大陆上的蛟龙不是一脉,说另外一个更好的大陆上的,还说我的龙种很纯,可是,我为什么不能像你那样强大呢。” “哦,雷公原来是因为这个哭,告诉你,你的心思还说和以前一样直爽和无耻,哈哈哈,雷公啊,我再告诉你,在这个星球的另一面也有一片大陆,那上面有个强大兽类,我发现你的血脉和他们很像,不如有机会过去看看吧。”“啊,那么厉害呀,这可气死我了。”周同声音可达万里之遥,雷震天扯着嗓子大吼也不过千把里。 周同距离地面越来越远了,周同突然觉得不舍了,不舍得下面的那些亲人,没有好好爱戴的那些亲人,周同好想下去好好帮助那些好人亲人啊,可惜了,完了。 下面的人影变成了小黑点,慢慢的什么也看不见了,慢慢的星球的总体面貌呈现在周同眼前,周同笑了,这还用看嘛,念力一扫什么都知道了。自己现在还是神念嘛,估计不是了吧,怎么收回来的信息那么的逼真,几乎和亲眼所见一样一样的。 穿破了大气层,算是外空间了,前方出现一个旋转的漩涡,周同潜意识的知道,这个漩涡就是通往另一个星系的入口,进去之后便可直达新的星系,后今后好多年里,就再也无法和亲人们相聚了。 临到漩涡,周同冲着云层下方的星球说了一句话,“柔儿,雪莹,雨洁,你们三个是我周同的,我走之后可不要改嫁呀!” 一声轻响,周同进入漩涡,一瞬消失了。 周同传之纵横大道,完。 第三五七章 后续引之一 混沌之中,空蒙之间,四周浑然一片。 混沌不计年,不知到了几何,蒙蒙之间裂出道细缝,细缝缓缓裂成道尺来宽的小门,一束炽白的光线射了进来,一丝丝浑浊的气流慢悠悠的漂浮着,偶尔一两个异状物游过。 门里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缓缓的朝着混沌之中走去,门无声地关闭了,四周重归无光无暗,浑然一片,两个人的身形清晰了。 靠前的人一身灰衣,黄皮肤,面上无喜无悲,黑色的眼珠显得空洞无神,又好似亿兆宇宙深邃无比,黑色的头发散落在肩后,两手下垂,赤着双脚慢慢的向前游走着。跟在后面的人是一头曲卷的金发,白皮肤,玛瑙石般的眼睛如星空一样浩瀚,上身穿一件金边黑底齐腰长袖上衣,下着一条金边黑底板直长裤,脚踏金边尖嘴靴。 两人似乎游走了亿兆光阴,又似乎仅仅一瞬间。灰衣人好像停下了脚步,轻轻叹了口气:“欧力,古特创立的宇宙混沌还很不圆满。”金发人摇了摇头,“鸿蒙,古特也是摸着大道之人,付出的心力比我多了何止几倍,缘何创立的宇宙混沌如此残缺不全呢?” “古特跟你不同,你是在我的宇宙空间里诞生的,那时万物之灵‘人’,还没有进化到成神成圣的阶段,对天道的破坏力还没有显现出来,更谈不上触及大道,而你机缘巧合下得到我遗留在中级宇宙空间里的《空间元素》一书,并感悟天道,最终触及大道,创立第二宇宙混沌。” 欧力面部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嘿嘿笑了两声:“鸿蒙,现在还说机遇巧合呢?难道这不是您故意留下的,让俺顺着你的意志走到了今天?!” “欧力,我的《空间元素》是无字天书,没有成就大道之慧根是不能参悟其中奥妙的,我的意志,那是冥冥之意呀。”说完,灰衣人鸿蒙又好像重新游动了起来,欧力摇了摇头,快步跟上去。 看着空蒙蒙的四周飘荡着混沌之气,金发人欧力好像想起了什么,“鸿蒙,说起来没有你的帮助,我的宇宙混沌根本成不了现今的第二宇宙空间,我的力量还不能使宇宙混沌完成大爆炸,也触及不了现今的大道。”看了看灰衣人,欧力摇了摇头,“说不定我现在还在积蓄力量呢。” 缓步游走的灰衣人又一次停了下来,站在虚无的空蒙之中久久不动,慢慢的,灰衣人好似融入了这混沌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很长,长的无法预计,好像很短,短短一瞬间。 灰衣人回过头来,空洞的眼神注视着金发欧力,面上无悲无喜。“欧力,我不应该帮你,帮你,我错了。” 欧力惊愕的仰望着灰衣人鸿蒙,久久不语…… 金发欧力低下头,“难道我帮古特在我的宇宙里繁衍他的人种也错了?天哪,他的人种和我的人种在第二宇宙里打的不可开交,每个宇宙年都有无数的星球被战争摧毁,然而他的黑种人和我的白种人却没有因战争而减少,相反却越来越多。而且,有的星球不是被战争摧毁的,而是由于被过多人族榨干了资源后自行毁灭了。鸿蒙,古特老说我的人种歧视他的人种,要不也不会搞得这么激烈,您说,他怎么会这么想呢,开始是我把他的人种引到我的宇宙里面繁衍的,唉,这个古特,当初我还帮他到宇宙边缘收集混沌之气,一帮就是十数万宇宙年,这里飘的十成里至少有我两成。” 听着金发欧力略带抱怨的絮叨,灰衣人鸿蒙瞟了眼周围漂浮的丝丝混沌之气和偶尔飘过的异状物,“此宇宙混沌还未圆满便掺杂着几点异状,这就是你帮他收集混沌之气夹带来的异象,此宇宙混沌需求证大道方可圆满,我亦无能为力。” 金发欧力看着偶尔飘来的异状物,手指着其中一块说道:“此物一旦经历宇宙大爆炸,将成一无底黑洞,不知又要吞噬多少星域,说不定整个宇宙最后也会被其湮灭。”逐转过身仰望灰衣人鸿蒙,轻轻点头,“鸿蒙,你是无形大道,我已知道你帮我错的缘由,因为我宇宙空间法则不全,所以宇宙内生灵进化异常,宇宙空间个别层次不稳,是我的力量不够,求鸿蒙再帮我一次,帮我制定第二宇宙空间的大道法则。” 灰衣人鸿蒙空洞的眼神注视着前方,面上无悲无喜:“欧力,你只悟到了其一不知其二,第二宇宙是你的空间,你就是第二宇宙空间的大道。当年我帮你完成宇宙空间大爆炸,你的宇宙空间里就掺杂了我大道法则,我岂能一错再错,我只是大道,最终的无极大道也只是初窥门径而已。” 金发欧力再一次惊愕了,“难道你不是这万千世界的老大,你是无形大道啊,还有比你更大的吗?” “是,我是这蒙蒙混沌孕育出来的第一个无形大道,创立了第一个宇宙空间,用五行之气繁育了万千世界,又孕育了无数生灵,造就了万灵之长‘人’,但我不是这万物最长之道,在无形大道之上还有无极大道。” 灰衣人鸿蒙空洞的眼神里像似有了一丝神采,犹如亿兆宇宙,深邃无比的世界里泛出一丝星光,“无极大道,无为而利,利而无害,周而复始却无伤损;我之无形大道,虽不争有为,但却为而不全,有伤‘人’道,有伤‘天’道,有伤‘大’道,终究不是圆满。” 金发欧力低头默默思索,摇摇头,愣愣的仰望着灰衣人鸿蒙。 “想要万千世界于‘人’道,‘天’道,‘大’道无损,则需大道法则圆满,大道法则圆满则需无极大道圆满。”看着沉思的金发欧力,鸿蒙轻叹了一口气。 欧力抬起头,又一次惊愕的仰望着灰衣人鸿蒙。在他的记忆里,自从完成第二个宇宙大爆炸以来,就再也没有惊愕过,而在这未圆满的宇宙混沌之中,欧力竟然三次露出惊愕的表情,而这一次,无形大道鸿蒙竟然会叹气。 灰衣人鸿蒙看着表情一次比一次丰富的金发欧力,点点头,接着道:“我起源于虚无、无无亦无之中,孕育在混沌无极之间,成长于宇宙混沌之后,到如今,我以为自己已经圆满,可以超脱于万千世界之间。但是,我忘记了自己的本源,我本身便是无极大道,现在我却忘了她,所以我现在也只能触摸到无极大道了。” “幸好,我还没有完全迷失,有无极大道的引子。欧力,知道你需要怎么做才能修补大道之损了吧?” 金发欧力重重的点了点头,毅然道:“我要去第二宇宙入世,找回属于第二宇宙的大道法则。”看着灰衣人鸿蒙给予了肯定,欧力指了指周围,道:“鸿蒙,这第三个宇宙空间的原力积累你要毁灭吗?我想古特会很难过的。” “欧力,想证得无极大道,要聚集五个无形大道相互契合,而我之道,是要寻找那无为无极之本源。你之道,是要在第二宇宙空间里寻求那无形大道。” “这第三个宇宙空间呢?古特之道在哪里?”“古特是你我在第二宇宙空间初成时联手孕育出来的第三‘人’族之灵,可是,欧力,我之无形大道有损,你之第二宇宙空间不全,古特成长于此,只是一个残缺的天道。” “难道,你我这亿兆年的努力就白费了吗?古特的努力也白费了吗?鸿蒙,求求你,别毁了它,再帮古特一把吧。”金发欧力脸上露出了茫茫哀怨。 灰衣人鸿蒙空洞无神的面上无悲无喜,注视着欧力那玛瑙石般的眼睛,“欧力,你还不明白吗?你我之为已经给古特带来了道损,唯一能补足的方法在于古特,我们不能再去破坏了。” 灰衣人鸿蒙幽幽再一次叹了口气:“罢了,我虽已觉察自己不可再为,在不可为之前就再做一次大道之事吧。无极大道是为无为,是为补足有余利而无损,我之大道应是顺应无极,唉,不知我之所为是错是对。” 言毕,周围漂浮的丝丝混沌之气微不觉察间,以灰衣人为中心旋转起来,只是一瞬间,整个宇宙混沌之气也跟着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夹杂在其中的异状物随着旋转的混沌之气,朝着灰衣人极速靠拢,顷刻间笼罩住了漩涡中的灰色人形。 无知无为间宇宙混沌重新回到空蒙之间,四周依然浑然一体。 灰衣人的身形渐渐清晰,身前漂浮着一圆形状物,旁边的欧力玩味的观赏着这颗圆物,许久,或许瞬间,金发欧力朝着灰衣人深深的望了一眼,言道:“鸿蒙,在我入世之前替你完成下半大道之事吧。” “无需,你之大道本不全,应完成你之大道,古特之道在于古特。” “这颗异珠也一并交予古特,他之大道自由他来体悟……”鸿蒙良久默然,“欧力,在你入世之前,将你第二个宇宙空间开通一千个可使低等生灵通过的空间隧道,我会把第一宇宙空间里的生灵移送过去,你的第二宇宙生灵也迁移过去一部分吧,宇宙空间之间必须契合,互溶,互助,就先从生灵们开始吧,这样对你入世修补大道也有益助。” “鸿蒙,我的宇宙之界壁活跃得很,第二宇宙空间还在快速成长,我怕到后来空间隧道会很长,低等生灵短暂的生命很难通过,再者你的第一宇宙空间也没闲着,我虽然能自由出入,但想打通千个裂口,我……我……我估计很难。” “无妨,我即将散形,你拿我千屡大道即可,无论何种生灵,所受磨砺都是相对的,嗯……我此次寻找无为无极之本源,将往而不聚,无形大道不全,我将无法证得无极大道。” 一扇小门出现在灰衣人鸿蒙身前,鸿蒙看了看金发欧力,点了点头,一缕五色光彩印入欧力额头。 鸿蒙一步跨出,小门不觉间消失。 金发欧力像鸿蒙一样,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做完鸿蒙的交待,见到古特之后,我该修补我的大道了,鸿蒙已去,我亦不可多做停留。”说完,消失在蒙蒙虚无飘渺之中。 第三五八章 后续引之二 浩渺的宇宙空间,一颗硕大的灰黑色星体缓缓移动运转着,灰黑色星球上没有光明与黑暗,有的只是灰蒙蒙的空间和灰黑色的山川河流,星球上一座连绵的巨大山脉上,一条万丈黑色巨龙匍匐在山梁之上,粗大漫长的身躯上一片片鳞甲乌黑发亮,四只天柱般粗大的腿臂,每只腿臂上长有九爪,爪尖如擎天之剑,牢牢的插在山石之中,头顶两个山脉似的犄角,古朴苍凉的黑色长脸上,两颗巨大的血红色眼球凸在外面,此时正一眨一眨的看着眼前一个人的身形。 人身高未知,腰间系着一绺麻布,耷拉在胯间,算是遮羞了,体形健美,深黑色的皮肤下泛着油光,浓密曲卷乌黑的头发下,一张刀砍斧削般的脸孔,塌下的大鼻子下一张宽厚的嘴唇,这时冲着巨龙那黑长脸憨厚地呲牙一笑,两排洁白的大长牙暴露在外,在油光黑亮的黑中透红的面孔下显得分外惹眼。 “小黑子,这颗无人星球里的星核能量也被你吸收的差不多了,留点吧,要不又被你吸废了,欧力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声如洪钟、铿镪顿挫。 九爪黑龙眨巴眨巴红眼,嘿嘿笑了一声,轰隆隆的声音如雷霆万钧撼天震地,“古特大哥,你多虑了,欧力这会儿肯定不在他的第二宇宙空间里,嘿嘿嘿……” 振聋发聩的声音如闷雷般声震四野,山脉上黑石乱蹦,周围的巨大的山石瑟瑟发抖、摇摇欲坠,“哦,那欧力去哪儿了?”黑人古特问道。 九爪黑龙那闷雷般的巨大声音再次响起:“肯定和鸿蒙那老家伙在一起查看你的宇宙混沌空间呢,你辛辛苦苦创立的宇宙混沌,老家伙肯定看不上眼,哼!” “不能这样说鸿蒙,你想消失在这宇宙里吗?毕竟没有鸿蒙就没有你我,尤其是你们鸿蒙龙族,在第一宇宙空间繁衍生息,其他强大的族类几乎没有敢招惹你们的,还不是你们是最古老的古神,庇护在鸿蒙之下的鸿蒙龙族。” “算了吧,古特大哥!”九爪黑龙歇斯底里的吼道:“老家伙从来都没有庇护过我们黑龙一族,从来都瞧不起我,而且总是打压我们黑龙一族,要不是你古特大哥,上次我就会被鸿蒙灭掉,幸亏你及时到来,为了救我耗去十万年的修为,他鸿蒙竟然把你的十万年修为用大法力转换,送给了黄金龙之一族,还说是天道如此,古特大哥,你不已修成天道了嘛,你就是天道,哼哼,这老家伙分明是打压你,怕你成就大道,赶上他!” 九爪黑龙两个黑洞般的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喷出两股浓密的灰黑色烟雾,烟雾下坚硬的山石转瞬变为粉末,洒向四周。 看着沉默的黑人古特,九爪黑龙接着说道:“即便是惩罚你也轮不到鸿蒙这老家伙,应该是欧力才对,虽然欧力和鸿蒙穿一条裤子,也很瞧不起我,但是古特大哥你是在欧力的第二宇宙空间诞生的,是由欧力抚育出来的,他鸿蒙根本就没有权利剥去你十万年的修为。” 黑人古特茫然的矗立在山梁之上,双眼平视,望着眼前这无色的世界,幽幽的说道:“鸿蒙是无形大道,是万千世界之先知,他的意愿就是万千大道,对于他的意愿,我们只有接受,顺从。”微微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黑龙,“你还没告诉我鸿蒙为什么惩罚你呢,难道你见了鸿蒙了吗?” 九爪黑龙摆弄着巨大漫长的黑脸,气呼呼的说:“谁能见到这老家伙,我只是听到过他的声音,他声音一出,当时我就不能动弹了。这老家伙,真是太恐怖了……古特大哥,你见过他吗?” “我真想见他一面,只是至今无缘。”黑人古特摇摇头,凝神望着黑龙,说道,“难道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原因吗?” 九爪黑龙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巨大的黑头,嘿嘿干笑了两声:“我只是在一个有生灵的星球上抽取了一点点星核能量而已,对那颗星球根本造不成影响的,嘿嘿!” 黑人古特瞪眼瞅着黑龙,声色俱厉:“你胆子也太大了,你不知道那样做会有伤天和嘛!那颗星球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复原,上面的生灵可就倒霉了——今后至少百年都会在火山爆发,频频的地震中度过,百年内四季不明,冬天下暴雨夏天下狂雪,整个星球都有可能偏离轨道,你呀你,真是胆大包天!” 看着因自己怒喝而浑身颤抖的九爪黑龙,黑人古特平复一口气,扼腕叹息:“好了,既然发生了就想办法弥补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带你到第二宇宙空间来吸收星核能量,以后修炼就靠你自己感悟了,若老是这样吸收外力,你永远成不了圣,更摸不着那无上天道。” 九爪黑龙喏喏连声,看着黑人古特那坚毅的眼神,委屈的说道:“那黄金龙一族的族长已经是亚圣了,其他四大龙族的族长也已经古神顶峰了,唯独我父亲,到现在还徘徊在古神中期,我不服啊,那黄金龙族长这次吸收了你十万年的修为,估计离至圣已经不远了。古特,他已经是接近你的存在了,要不咱们去找他索回你的修为来……” “好了,不要再执迷了,鸿蒙的意志是谁也不能更改的,你就收心好好自己修炼吧,你的修为已超过你父亲,也该满足了。不要再吸收星核能量了,眼看这颗星球又得废在你的手中,走吧,随我一同去第一宇宙空间,找到那颗生灵星球,转给她一点星核能量,设法补救,实在不行,我给她的金炎星输出一条道力,让那颗生灵星球加快恢复的速度。”黑人古特打断了九爪黑龙的声音。 九爪黑龙无奈的抬起了四只,嘴里念念有词,龙体逐渐缩小,转眼间变化成一个人形来。人形比黑人古特稍微矮小一些,除过一头顺直的黑发外,其余身形摸样几乎和黑人古特一样,就连栓在腰间的麻布屁股帘也和古特身上穿的一模一样,只是嘴唇略显单薄,眼睛微微发红。 看着和自己打扮一样的黑龙,黑人古特眼底深处涌出了浓浓关爱之意,摸了摸黑龙的头,轻轻的说道:“小黑子,回去后穿上你们族里的衣物吧,老是像我一样不好,你父亲又该说你了……” 黑龙的黑头像拨浪鼓似的摇晃着,随之摆动的黑发像黑色的匹练一样,一浪一浪的,甚是好看,“不,我就是要像古特大哥一样,他们谁爱说就说去,我就是崇拜古特大哥!” 黑人古特慈爱地微笑着,无奈的摇摇头:“好,这就走吧——” “古特,你先停一下。”突然空中传来了声音。 两人身前顿时多出一个人来,一头曲卷的金发,奶白色的皮肤,玛瑙石般的眼睛如星空一样浩瀚,来人正是金发欧力。 黑人古特深鞠一躬,说道:“欧力,你来了!”旁边的黑龙更是一躬到底,站直后哈着腰轻言轻语的说:“伟大的欧力,您来了,每次看到您那高贵的面容,我都由心的崇拜着,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谁也无法替代的,包括鸿蒙他老人家,在我心中也抵不上你的伟大!” 金发欧力皱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卑躬屈膝的黑家伙,不由得说道:“小黑子,怎么,不在背地里说我的坏话了……”黑龙连连躬身,“哪敢哪敢……” “哼,你不敢,才怪。是谁说我第二宇宙空间里的龙族像长了翅膀的低能蜥蜴一样,竟然还说肥的像猪,就差按个猪头了,这话不是你说的?” 黑龙下气怡声的辩解:“玩笑,玩笑,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只无知的蠢龙一般见识,您的那些高贵的龙族是所有生灵之长,岂是低级的蜥蜴和没有灵智的猪所能攀比的,那可是至高无上的……” 金发欧力挥了挥手,“你不在你的世界里逍遥快活,又跑到这里搞破坏,看看,你抽取了多少星球的星核了,这片未长成的星域马上就被你毁掉。”说完,又瞪了一眼黑人古特。 黑龙低着头唯唯诺诺不敢出声了,黑人古特轻声接到:“我已让小黑子停止了,再说了你的人族不是每天都在破坏星球嘛,而且都是生命星球,还连带着我的族人。” “你还好意思说……”金发欧力口沸目赤,“还不是你带这小黑子来的,你的族人难道破坏的少吗?……唉,算了,我找你有事。”说着胸前出现两个圆形物来。 黑人古特认得其中一个鹅卵石般的球体,那是自己成就天道以来,无尽岁月耗尽无边法力创造的宇宙混沌空间,看着这个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熟悉无比的东西,黑人古特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了。 “诶,那个更圆的黑球是什么?”站在一旁的黑龙此时比黑人古特还要激动,本就发红的眼睛此时更加显得猩红,眼神里的疯狂近乎歇斯底里,黑龙心想:这颗黑球的气息怎么这么熟悉,如此的强大,跟我在星球中抽取的那一丝黑色能量如此的相似,黑色能量太强大了,一丝就能抵得上十个星核的能量。而这颗黑球又如此的强大,一百万个星球体中也抽取不了这么多的黑色能量,她是我的,千万不能让他俩知道了,她一定是我的,我一定要得到她,得到她,吸收她,我就能够一步登天,我能感觉的到,此中的能量能使我超越至圣,我一定要得到她,嘎嘎! 黑龙这时没敢再看那颗黑球,紧闭双眼,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心中腹议着。 金发欧力瞅了一眼表情怪异的黑龙,对着黑人古特道:“你的宇宙混沌空间大道不全,天道之力不够,暂时无法使其圆满,鸿蒙帮你抽取了其中的毁灭原力,你把它封印起来吧。” 啊,原来是原力,毁灭原力,怪不得有如此强大的能量,嘎嘎噶,我发了,我发了,整整一个未成形宇宙空间里的毁灭原力,我一定要得到它,吸取它,嘎嘎,到时我将是第一宇宙空间里,除了古特之外的第一人,哼哼,兴许比起古特也不差了,嘎嘎嘎,以后再也不用低声下气的跟着古特转悠了,再也不用巴结这个没头脑的黑家伙了,妈的,老子可不愿意光着腚到处乱晃,都是让古特这老小子给逼的,哼哼,黄金龙族,你们等着,黑鬼古特,你给我等着,嘎嘎嘎、、、黑龙颤悠悠的躬身站在那里,心中无比激动。 黑人古特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两颗圆球,眼睛微微发红,“难道我付出的心血还不够吗?怎么会这样,以前鸿蒙不是说我凭借自己的力量,可以圆满创造出第三宇宙空间吗?欧力,告诉我,鸿蒙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金发欧力无力的摇了摇头,静静的看着古特那泛红的双眼,“古特,你见不到鸿蒙了……”“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能见到他,我也是天道,我能够看到他!” “古特,我也见不到他了,鸿蒙,他已化身千万,去寻找那无极大道了……”欧力平静的眼神散落在茫茫灰色空间里。 “无极大道?欧力,鸿蒙不就是无上无形大道吗?他不就是这万千世界的至上吗?这万千世界不就是因他而生的吗?我搞不懂,搞不懂,欧力,我该怎么办?” 看着这片没有生命的衰败星域,金发欧力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黑人古特凛然说道:“鸿蒙自由缘故,他的道,并不是我们能够比及的,完成鸿蒙的交待后,我也要入世修行了,去寻求我之大道。古特听着:将你我之族人和这第二宇宙空间里所有生灵的一部分,通过我已开通的千个空间隧道,迁移到第一宇宙空间里去,我会把第一宇宙空间里的所有生灵族群的一部分,通过我的域搬到第二宇宙空间里来;你把毁灭原力封印之后,也和你的宇宙混沌一起入世潜修,去获取那万千世界中的大道。” 又回头看了看黑龙,对着颤抖不已的黑龙道:“你们黑龙一族也可以迁移过来一部分,你已是古神之躯,已懂得天地伦常,吸收星核能量这种蠢事以后就不要再干了,好好跟着你父亲平衡你们的空间,也算不负鸿蒙庇护。”“小子记下了,请伟大的欧力放心,我再也不会吸星核能量了,我会老老实实的修行的。”“嗯!” 金发欧力深深的看了黑人古特一眼,柔声说道:“鸿蒙不会有错的,你好好寻求自己的大道,总有一天会见到鸿蒙的。”言毕,身前出现了一扇小门,欧力一脚跨入,连门带人一同消失了。 看着欧力离去,黑人古特收了两个球体,对着发呆的黑龙道:“小黑子,咱们也走吧。”“去哪儿?”“当然是去完成欧力的交待。”“哦,那就走吧,我帮你召唤这第二宇宙里的蜥蜴龙族,这帮长了翅膀的猪,也要到我们那个宇宙空间里繁衍了,不知道鸿蒙是怎么想的、、、”二人的身形渐渐飞远,消失在星空之间…… 第三五九章 后续引之三 第一宇宙空间,第二级平行空间,一颗蔚蓝色的生命星球上,茂密的原始森林之中,两个身形健美的裸身黑人站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之下,两人都只是在腰间系着一块麻布,麻布下垂正好挡住了羞涩,这时正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身形稍大的黑人一头浓密曲卷的黑发,一双虎目,厚厚嘴唇显得很是憨直,稍矮一些的黑人一头长发顺直的披在肩后,双眼泛红,薄薄嘴唇里这会儿正一张一合的说些什么…… “古特大哥,该办的都办了,这下我跟着你也积了不少天道,修为好像又有增长,可是,你来到这下等空间干什么,这破星球有什么好,看看这小树林里的生灵,见了我没有一个能爬起来的,真够丢脸的,我又没化形,这帮低等生命,活着也是累赘,要不是怕影响修为,我早就一口吃光了……” 这二人就是黑人古特和黑龙,忙完了欧力的交待,古特便到处寻找稳定的星球,以便封印毁灭原力,第三平行空间虽然有许多运转稳定的星球,而且球体成熟庞大,适合封印毁灭原力,只是黑人古特怕这个平行空间里的古神太多,还有不少仅次于他的存在,万一不小心触动封印,让这毁灭原力现世,那就麻烦了。 所以黑人古特轻轻破开空间裂缝,来到第二平行空间这颗较大星球上。本来黑龙做为古神来这第二平行空间是有诸多限制的,但是古特架不住小黑子的甜言蜜语:古特大哥,你封印完这珠子后就要学那欧力入世了,我陪伴你的日子越来越少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让我多陪陪你吧,顺便也向你学学本事…… 这期间黑龙不止一次向古特提出要看看毁灭原力之珠,只是古特在这上面立场很坚定,无论黑龙怎么软磨硬泡,黑人古特总是或声色俱厉或婉言拒绝黑龙的要求:这颗珠子事关重大,一旦现世,将会给这个宇宙带来无穷灾难…… 眼看着毁灭原力就要被封印,黑龙心急如焚,恨不得硬抢过来,但自己知道不是古特的对手,所以一直等待时机。哼哼,等古特施法封印那毁灭原力之时,正是他力量最弱的时候,到时候我……嘎嘎…… “这颗老树之下正是这颗星球中星核最薄弱的一点,你我潜入这星核其中,待我施法做出九九八十一道封印,再把这珠子放入其中,堵住阵眼,修补好这星核的一点,就可以永久封印此珠了,即便是那毁灭原力能量再强,也不可能冲破这封印。嗯,除了鸿蒙和欧力之外,谁也不能打破我之封印,就连我自己,没有万年时间也破不开此封印。” “难道你自己的封印也破不开吗?这是什么封印啊?”黑龙紧张的问道。 “呵呵,是啊,一旦封住阵眼,欧力破起来也要费尽心血,即便是我也要万年不停的破解,最终才能破开,估计到最后这颗珠子也就不存在了。”“为什么?”黑龙紧接着问。 “这九九八十一道封印,乃是我把体悟的大道之力,用我天道之力加持进去的,所以,我自己也很难破开,我想破开的结果就是星核大爆炸,不光是这颗星球,方圆千亿里之内将完全毁灭,当然,这颗毁灭原力之珠,也就是大爆炸的原力,也将变成虚无。”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毁掉这颗珠子呢?” “哈哈,、、”黑人古特那黑中通红的脸上展现了笑容,厚厚嘴皮子上下一翻,露出两排洁白夺目的牙齿,“有伤天和,即便是毁掉,它还是存在在这万千世界当中,要不鸿蒙早就动手毁去了,好了,跟我去星核,欧力已经入世,我也要抓紧时间了。”说罢,右手抓住黑龙左肩,空气一阵震荡,二人消失在这大树之下。 紫红色的液体包裹着一个直径大概十来米的圆球,圆球表面凹凸不平,一道道弯曲明亮的细丝在球体表面来回穿梭着,圆球的一面,赫然站着两个人,两个黑人,在紫红色的液体当中,更是显得油黑发亮,此二人正是黑人古特和黑龙。 “古特大哥,跟你说的一样,这颗星球果然运转稳定,球体成熟,你看看这紫火,都能跟第三平行空间里的紫火媲美了,这星核也不差,你看那纹路,大概已经大成了。” 两个人站在这星核之旁,紫火之中,竟然没甚感觉,就连耷拉在胯间的那片遮羞的麻布,也还是那样一摆一摆的,没有一星半点的异状。 “好了,小黑子,待我施法,布这九九八十一道封印,你来护法,无论出现什么异象,你都不要过问。”说着右手一探,抓着黑龙一步跨入星核之内。 纵横交错的枝干遍布在星核之内,枝干内缓缓流动着液体,星核的中心,四通八达的枝干汇聚到一个心形的椭圆形物体上,心形物体咕咚咕咚的震动着,好似人类的心脏一样有节律的跳动。 站在心形物体之侧的黑人古特胸前漂浮着两颗圆形球体,此时其中一颗鹅卵石般的球体移到对面的黑龙胸前,“小黑子,利用大道之力布这封印,我怕到最后自己的法力不够,如果你看到我头顶冒出白气,那就说明我法力枯竭了,这时你只需在这混沌珠子里抽取一道混沌之气,输入我眉心即可。” 顿了顿,黑人古特看了一眼胸前的毁灭原力之珠,又道:“九九八十一道封印据我的法力,可勉强为之,只是最后我怕封堵阵眼所需法力不够,嗯,小黑子,如若我最终法力枯竭,你可帮我将此珠送人封印之中,我吸收混沌之气后既可恢复些许法力,到时便可功成。” 看着一脸严肃的古特,黑龙重重的点了点头,心中却不由得笑了…… 一把握住眼前的混沌之珠,贪婪望着那颗毁灭原力之珠,黑龙眼神深处的欲火熊熊燃烧,看着盘膝紧闭双眼的古特嘴中念念有词,黑龙的脸上挤出了一丝阴冷,薄薄的嘴片子一阵抽搐。 星核内一层一层的金色文字有规律的缓慢运动着,金色文字似真似幻,组成一道道光幕。 随着封印的一层层增加,盘膝而坐的黑人古特和黑龙,缓慢的向星核边移动,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已经移到了星核的外围,黑人古特此时脸色变得乌黑,灰蒙蒙的没有一丝光彩,头顶冒出丝丝白气。 我的修为还是很不够啊,这大道之力果然凶悍,仅仅是每道封印融合这么一点念力,封印内竟然幻化出大道神雷来,恐怕鸿蒙亲来也不敢大意破阵,眼看这最后一道封印就要完成,奈何我法力依然枯竭。黑人古特想到这里艰难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黑龙,心说你没看我头顶白气冒了半天了嘛,还傻站在那儿发的什么呆。只是这时最后一道封印完成在即,不敢大意,再加上法力枯竭,刚才抬那一眼皮都使得心神晃动,只是黑龙到现在还不送来混沌之气,自己又不能半途而废,只能在那坐等,等着黑龙尽快送来混沌之气、、、 黑龙早已看到古特头顶的白气,只是迟迟不敢下手,夺取毁灭原力之珠。看着黑人古特面色上的死气越来越重,头顶白气越来越多,黑龙紧张而又兴奋,心想古特快不行了,我这就下手夺珠吧……不行,再等等,再等等,等到他完全耗尽法力的时候,那时我用尽全力在他额头上奋力一掌,再夺取毁灭原力之珠,离开这里,古特不死也得重伤,想要恢复到原来的修为,哼哼,那几乎是不可能地,待我吸取这毁灭原力,我将超过他古特,嘎嘎,鸿蒙已经化身千万而去,欧力自降修为入世,以后,这两个宇宙空间都是我的,我便是这宇宙共主,嘎嘎嘎…… 黑人古特迟迟不见黑龙送来混沌之气,心中焦急万分,万般无奈之下,咬紧牙关,生生化去自身的一缕元神,变为法力,去完成那最后一道封印…… 黑龙看那最后一道封印就要成功,古特好似恢复了一点生气,再也顾不得了,一口吞了混沌之珠,身形微晃,近到古特身前,凝聚全身神力,右拳呼的一掌,印在古特额头,左手抄起毁灭原力之珠,瞬间消失。 黑人古特拼尽最后一丝法力,终于放出最后一道念力,第八十一道封印完成,欣喜之余,感到黑龙气息近来,心想你终于把混沌之气送来了,额头阳白之门微微张开,去迎接混沌之气的到来。 要知那混沌之气乃是天地五行之原气,比起毁灭原力有过而无不及,又是组成宇宙空间之浩然之气,凡人之躯哪怕感受这一丝混沌之气,也会受益终生。只要进入体内微不可查的一丝,躯体肌肤筋脉机能成倍增强,一生不沾染疾病,修炼起来也会事半功倍。 黑人古特知道那黑龙不喜这混沌之气,并不担心他会吸取混沌之气,此时还以为黑龙送混沌之气来了,额头阳白之门刚刚打开,只觉得一股撼天震地的巨大神力,扑额而来…… 啊,这条黑龙在攻击我,不……!眼看回避已经来不及了,古特拼着修为下降,念力切掉一缕天道之力,抵住了额头阳白之门,‘嘭’的一声巨响,神力与法力碰撞,并出的气浪像利刃般瞬间向四周扩撒,划破层层未封阵眼的封印,划破星核,划破滚滚火浪,划破了整个大地,一个硕大的星球被气刃一分两半,缓缓的向两边倒去。 星核被毁,星球缓缓分裂,两半的星球上,河水倒灌,海水猛涨,山石土木纷纷脱离,数以亿万的生灵被抛离星球,穿过断裂的大气层,逐渐消失在虚空中。 黑人古特怔怔的站在虚空当中,看着亿万生灵慢慢失去生命,悲痛欲绝,灰黑色的大脸上挤出一片狰狞的笑容,两排洁白的大牙越发凸出的暴露在厚厚的嘴皮之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黑子负我,小黑子负我啊!” 黑人古特歇斯底里:“当年这头黑龙为祸世间,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黑龙族族长敖朱都拿他没办法,要联合其他五大龙族灭了这条无恶不作黑龙,是我,是我从他们手中救下了他,百万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庇护着他,想着在我的感召下,他能慢慢生出良知,奈何,啊,哈哈哈……悔不该不听鸿蒙的话,这黑斯体内有一股毁灭之气,我不该庇护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吧。啊哈哈……鸿蒙,我错了,我自食恶果,哈哈哈哈……我自食恶果……哈哈啊哈……” 震撼天地的笑声在星空中震荡,近处的空间都在晃动,两半划破的星球,被这声浪震得支离破碎,向着远方散去。 “小黑子,小黑子,不能再让这条逆龙为祸世间。”黑人古特猛然间清醒了过来,“这条黑龙是起了贪念,想要吞噬那毁灭原力,我须尽快找到他,在他吞噬之前消灭他,一旦他吸取了毁灭原力,这两个宇宙空间将无宁日。” 黑人古特又一次生生剥离了一缕元神,转化为自身法力。心头默默一念:唉,我的修为已降至圣级,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原有法力,天道之力已被我耗去大半,我之大道无期啊!嗯,这黑斯要逃往第一平行空间,我得赶紧堵截他。身形微晃,没入虚空之中。 第三六零章 后续引之四(终) 黑龙域空极速闪移,“嘎嘎,第一平行空间已不远,只需几个呼吸就要到了,我只需撕开空间壁垒就可进入其中,到时量那古特也算不出,我会在第一平行空间,说不定这会儿那黑鬼还在那里昏迷着呢,嘎嘎……” 身形连连闪动,亿兆距离仅仅几百个瞬移,黑龙来到空间壁垒,俩手一伸,就要撕开那无形屏障。“小黑子,你还想逃吗?”眼前黑人古特身形凝实,古朴憨厚的面孔上充满重重烈火。 “啊!”黑龙不及多想,双掌同时挥出,浑厚浓烈的神力迎向古特,“你还想再偷袭一次吗?这次恐怕让你失望了!” 不见古特抬手,大嘴一张,一口吸进了迎面的神力,“嗯,不错,多少能使我恢复一点法力。” 黑龙眼看受伤了的古特还有这么般大的法力,知道这次不拼命是不行了,钢牙一咬,双手上多出一杆九齿大耙来,呼的一声,朝黑人古特盖去。 “哦,连自己的本命法宝也亮出来了,好好好。”右手伸出,五指张开,虚空中一握,黑龙手中的九齿大耙‘嘎嘣’的一声,一道裂纹从杆中裂开,“还真不错,竟能抗住我这一抓,要搁在从前,我便放了你,但是今天不能。”说完右手张开又是一握,但见那黑龙手中九齿大耙节节散落,破裂的碎块四散飞落。 黑龙虎口被震的激射出丝丝黑血:“我不会让你收去毁灭原力的,它是我的,从它一出现我就知道,它属于我,它跟我是那么的亲密,它就是因我而生的……啊!” 虚空猛的凝固了,像是被利刃割了一个正方体空间,包裹着古特从虚空中剥离出来,“神域,小黑子,你大胆!” 一个更大的凝固空间脱离了虚空,其中的正方体瞬时崩溃,黑龙一口黑血喷出,凝固的空间消失,虚空又恢复正常,黑人古特面上泛起一股死气,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难道你真的让我出手吗?你知道,我出手,你就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黑人古特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跟自己七分相似的黑龙,想起了百万年里一起度过的日子,以前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 “小黑子,只要你交出毁灭原力,让我把你体中的毁灭之气抽取,你可以重新修炼,从头再来,好吗?” “不,你抽取这股原气时,会把我的神力一并吸走,我将会变成凡龙,我不干!” “这也是为你好,你可以用我的混沌之气修炼,那样,过不了百万年,你又会修炼到现在的神力,我还会帮你。” “不,不,你放了我吧,我不会打扰别人的,我只在没人的星域修炼,我不会再想以前那样为祸世间的。” 黑人古特猛的想起了黑龙以前的斑斑恶迹,心中一横,道:“我再问你一次,交还是不交?”“不,不交!”“好!”右手再次伸出,虚空一掌。 一声闷哼,黑龙七窍流传泊泊黑血,再也站不住了,双手捂着心口,曲卷瘫卧在虚空。 “交,还是不交?再不交出,黑龙敖杰,我就要毁灭你了。” 见古特连自己的大名都叫了出来,看来这次古特是真的不能放过自己了,本已被法力震的元神离位,心神震荡的黑龙,心中狠戾一顿:即便冒着身体爆裂的危险,也要破开毁灭原力之珠,吸收里面庞大的原力,拼了吧!念及于此,躯体内本体元神前爪在毁灭原力之珠上重重的一抓,双爪牢牢的扣在珠子上,元神口中念念有词,那珠子表皮瞬间龟裂,双爪用力,表皮破裂,丝丝黑色异状物四散开来。 黑龙浑身血脉筋脉顷刻间充满了毁灭之气,并逐渐的涨大,元神更是被这这毁灭原力层层包围,毁灭原力不断增多,充斥着黑龙的身躯,体内细小的筋脉经受不住毁灭原力的冲击,正在寸寸爆裂,无尽的毁灭原力继续撞击着黑龙的躯体血肉筋脉。 亿万道毁灭原力在黑龙体内横冲直撞,一颗椭圆形的灰色圆球,此时在黑龙体内某处一闪一闪的,像是在修复那爆裂的筋脉。是那颗宇宙混沌珠子,毁灭原力似乎像见了仇敌,疯狂的朝那混沌之珠射去,珠子表皮被无数的毁灭之力撞击的增增作响,撞击后的毁灭原力大多变为粉末,但是一浪一浪的无数黑丝依旧猛烈的撞击着,只是混沌之珠比起黑龙之躯来,坚固的何其千万倍。 乌压压的毁灭原力攻击这混沌之珠,其余挨不着边的便在黑龙躯体里撞击着,溃烂的毁灭珠子不停的往外游移着无数毁灭原力,好似无穷无尽。 体内无数筋脉爆裂,毁灭原力急剧膨胀,“啊!”浑身的涨痛使黑龙大叫一声,感受着体内筋脉的爆裂,强大无比的毁灭原力,黑龙无处宣泄,双掌一展,朝着眼前的古特轮掌挥去。 他在体内打破了毁灭原力之珠,这样会要了他的命的,他的身躯不可能承受如此多的毁灭原力,他会爆体而亡的,连元神都会泯灭的。眼看黑龙身躯被毁灭原力充斥的扭曲,黑人古特震惊了:这下完了,这毁灭原力就要冲体而出了,那时这个宇宙将被这毁灭之气充斥,诸多生灵都会被其同化,变成无恶不作的恶魔,是的,他们会被魔化,这个世界会被这帮恶魔占据一定的空间,然后逐渐蚕食,扩散…… 正当黑人古特震惊之时,黑龙掌气已到,感受到那庞大的毁灭之气,古特不敢大意,凝神提掌便上。四掌一交,‘嘭’的一声闷响,掌气所过之处,空间碎裂,连那无形屏障也被撕裂了一个长长口子。 四掌相对,黑龙的毁灭之力源源不断的奔腾而来,古特暗叫不对,对方掌力不但浩瀚庞大,而且还有腐蚀之力,正在渐渐侵蚀自己双掌发出的法力。 古特连忙收掌,拧身一晃,离黑龙百丈之远站定,右手一伸,天地雷声滚滚,瞬时一道紫金色的奔雷朝黑龙射去。黑龙体内毁灭原力还在急剧增加,刚刚一掌挥出,感觉身体有所缓解,哪管这水桶般粗的奔雷,双掌推出,尽可能的多释放些原力,轰向奔雷。 只见那奔雷被掌力震的吱吱作响,掌风之中,一条条细细的黑丝极速穿过奔雷,奔雷像被穿成了筛子,掌风过后,变得无影无踪。 古特见这毁灭之力如此霸道,连这紫金天雷都被穿成筛糠,大吃一惊,现在自身法力十中剩一,修为也降到圣级了,难道还要再剥离一份元神嘛。 黑龙此时已被毁灭原力充斥的头昏脑胀,虽然发出两掌,体内压力稍减,但体内毁灭原力还在不停的增加,筋脉不停的爆裂着。也幸亏混沌之珠承担了绝大部分的毁灭原力,要不黑龙已然爆体了…… 层层毁灭原力包裹中的元神,此时已盘踞在一起,鼻孔一张一合,吸取是丝丝毁灭原力,呼出的是烟雾状的白气,白气之中,毁灭原力不再爆略,筋脉也不再破损,只是此时的元神已不受神智操控,神智模糊的黑龙只想尽快多挥出这爆虐的原力,看着远处的人影,黑龙纵身而上,双掌交替发出。 古特眼看百丈之外掌风阵阵袭来,一波比一波雄厚,心中就豪气顿生,我本就是以武成道,现在虽是圣级,难道我还怕他不成,待我拿出本命先宝。 轰轰轰,空间被这交替不断的掌力撕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来不及合拢就被下一道掌风穿破,毁灭原力透过黑龙的双掌不间断的挥出,黑龙的双掌掌心已经变成了黑洞,双臂的筋脉寸寸爆裂,大量的毁灭原力奔泻而出。 古特双掌虚伸,无上法力结出一面旋转的光罩,打出五道天道之力,抵御那一波强似一波的毁灭原力,身前现出一杆无樱长枪,极速的自转着,越转越快,枪尖对着黑龙,绕出一片空洞,透过掌风刺了过去。夹带着毁灭原力黑丝的掌风被这高速旋转的长枪搅的四散,枪尖吱吱作响,每碰到一丝黑丝,枪尖就像被灼伤了一样吱吱鸣叫。 枪尖离黑龙仅有十余丈,密集的吱吱声已练成一片,周围的空间片片碎裂,稍远处的空间也震的不停的晃动。无樱长枪不再那么锐利了,离黑龙五丈远的枪尖,已被成千上万的毁灭原力磨的千疮百孔,整个枪身枪尖已不成样了,旋转前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黑龙的手掌已经消失,光秃秃的双臂中间两个圆圆黑洞,手臂碎裂处血肉飞洒,并且还在不停的向上蔓延溃烂着,在黑龙无知本能的挥动下,庞大的毁灭原力喷射着,黑龙自身的神力已近乎枯竭,但却并不自知,他已经麻木了,躯体和神念全都麻木了。 体内的毁灭原力再一次暴涨,神智不清的黑龙,躯体被这股更为强大的能量激出了本体,黑龙躯体暴涨,瞬时间,一条万丈黑色巨龙腾在虚空,粗大漫长的身躯上大片的鳞甲脱离,深色的皮肤上渗出涓涓黑血,前面两只天柱般粗大的腿臂已没了爪子,裂口处血肉飞扬,磅礴的黑色气流从裂口奔出。 随着黑龙躯体的增大,毁灭原力也在不断增大,原先的细细的黑丝,已变成儿臂般粗细,混沌之珠由鹅蛋大小暴涨万倍,表皮已被撞击成金黄色,好像去了一层皮。 黑龙血红的巨大眼球正对着眼前的无樱长枪,“吼!”声震亿万里,大口一张,一股毁灭之气喷出,无数条毁灭原力扑向无樱长枪,像被腐蚀的鞭子抽打一样,无樱长枪伤痕累累,枪身一阵颤抖,一声哀鸣,掉转枪尖朝着黑人古特飞去,只是庞大的毁灭原力包裹住了枪身,飞出几丈,便无力了…… 残破无力的无樱长枪虚躺在虚空,任由那无数粗大的毁灭原力击打,枪身逐渐的消失,猛然,枪体中激射出一个光球,欲要冲破毁灭原力。 黑人古特脸上再次布满死气,耳朵、眼睛、鼻孔、嘴巴里不停的溢出鲜血,眼睛紧盯着光球,双手半举当空,手心向里,枯竭的法力被他再次施出,眼看那光球就要挣脱包围…… 此时黑龙体内的毁灭之珠终于不再有毁灭原力喷出,数十个粗大的毁灭原力,极速的吞噬着毁灭之珠的外壳,外壳刹那间被吞噬的一干二净,吞噬掉外壳的毁灭原力暴涨,变的更加粗大,各自向四周激射而去。 黑龙的庞大身躯被这突然增大的毁灭原力充斥的一阵哆嗦,不由大口一张,对着古特又是一口浊气喷出,其中几个较为粗大的毁灭原力极速的撞上了那光球,光球一暗,悲鸣一声,斜着落了下来, 黑人古特一口血雾喷出,眼眶边眼泪和鲜血一齐流出,眼底深处一片死寂,双臂无力的摆了下来,健美的身躯急剧的晃动着。 变化为实体的黑龙,体内的血肉筋脉已被损坏了七七八八,那颗混沌之珠此时已变成淡黄色,无数的毁灭原力依旧猛烈的撞击着,其中那数十个较为粗大毁灭原力的已所剩无几,但这些粗大的毁灭原力每一次撞击,都使得混沌之珠轻轻晃动一下,被撞击处泛起一片白芒,粗大的毁灭原力撞击后并没有碎成粉末,而是四散开来,变成较小的混沌原力,只是再次撞击后立刻炸成粉末。 如同残破的身躯,黑龙的神智已变得若有若无了,残破的躯体内,黑龙元神微微张开了猩红的双眼,周围的毁灭原力缓缓漂浮,好像在待命一样,元神呼吸之间,无数毁灭原力吸入,大量的白雾喷出,黑龙元神看看自己的血肉筋脉,猩红的眼神透出讥讽,元神开口说话:“这躯本体太过柔弱,又有些长了,像条大长虫,结构不好,不利于本魔圣今后施展,嘎哇哇,待本魔圣毁灭了他,重新凝造一个更适合的本体。” 黑龙元神微动,来到那颗宇宙混沌之珠前,看被那密密麻麻的毁灭原力不断的撞击着,“此珠之界壁本就脆弱,哪经得起如此磨损,磨破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那混沌原力之庞大,岂是我等所能抗衡的,真是一群没有灵智的东西,都停下了。”话音刚落,这些无知无觉的毁灭原力立刻停止了撞击,纷纷漂浮在元神周围,缓缓游移着,元神右爪一探,那混沌之珠瞬间缩成鹅卵石大小,轻飘飘的飞到爪心。 右爪握着混沌珠,元神再一次望望四周残破的血肉筋脉,猩红的双眼戾光一闪,左臂九爪朝前一指,无数毁灭原力聚集到元神面前,“给我爆!”聚集在一起的毁灭原力一收一缩,刹那间变成一个漆黑的圆,紧接着‘嗡’的一声,漆黑的圆暴涨,向四面八方急剧扩散,所过之处躯体内血肉筋脉瞬间虚无漆黑,而元神却纹丝未动,眯着眼享受这片漆黑,漆黑滑过元神,转瞬间,侵蚀了黑龙那万丈躯体,侵蚀了虚无空间。 处于极度疲惫伤痛中的黑人古特,感受到那无比爆厌的磅礴毁灭之气,抬头一看,心说不好,心中一动,避开了这极速扩大的漆黑圆球。 漆黑的圆一边触碰到那空间壁垒,方才受到了阻力,那无形屏障在漆黑所触之处,五彩的霞光四射,触碰处‘吱吱’作响,漆黑一点一点侵蚀着空间壁垒……终于无形壁障被占据了一片漆黑,漆黑的圆球也才不再膨胀了,周围虚空中游弋的陨石碎块,却纷纷被吸入其中,瞬间虚无。 站在漆黑圆心的黑龙元神,此时张开那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黑人古特,看着古特惊异的目光,黑龙元神笑了:“噶哇哇,古特,你很惊讶吧,本魔圣竟然自爆了身躯,噶哇哇,不只是躯体,连这元神本魔圣都要重新凝练,噶哇哇,你的法力已经耗尽,现在就是你的末日,你没有遗言吧!噶哇哇……” 黑人古特听着黑龙元神的讲话,心中却悔恨万分:还是我太过心软了,造成这几乎无法挽回的局面,鸿蒙的宇宙大道已破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挽救。 黑人古特看看大言不惭的黑龙元神,看看周围漂浮无数的毁灭之气,再看看那数万丈漆黑的圆球,那漆黑看起来不像一个圆球,却像一个巨大的黑洞,贪婪的吞噬着四周的一切。 古特心中暗下决定:我已成道,哪怕灰飞烟灭了,我的道念还在,还会再通过我的族人觉醒,为了这万千世界,我须耗尽元神之力,抽取那几百道天道之力,再加上不久感悟的几缕大道之力,定可将这毁灭原力打散禁锢,送到那宇宙之界,这黑龙元神已然成魔,须将其中毁灭原力一并提取,方可成事,唉,我古特要长眠了! 心念于此,黑人古特不再犹豫,法念一动,体内元神碎裂,霎时间,数百道五彩斑斓出现,古特口中吐出一字:“缉。” 虚空中雷声滚滚,电闪雷鸣,黑云骤起,闪电中,几百道金黄色的巨雷奔腾而下,朝着漆黑席卷而去,巨雷视虚空为虚无,眨眼间到了跟前。 几百道金黄巨雷张开巨大的口子,几百股啸声响起,稍近些的毁灭之气纷纷被吸入巨雷之中,巨雷像风扫落叶一样,所过之处,无一逃脱,转眼间无数的毁灭原力消失。 反应过来的黑龙元神大叫:“天道束缚!哇哇哇哇哇!散!散!”四周无数条毁灭之气朝四面八方疯狂逃窜,金黄色巨雷追逐而去,渐渐的没了踪影。 眼看着无数毁灭之力消失,黑龙元神歇斯底里的吼道:“古特,你不可能全部收取,它们会在这个宇宙空间安家落户,慢慢蚕食这里的生灵,你的天道已用完,你,你去死吧啊!” 两只龙爪猛力朝着古特一挥,身后巨大的漆黑震荡着,无数黑气进入黑龙元神之内,两只龙爪不断变大……“湮灭他!”两只漆黑的龙爪朝黑人古特抓了去。 古特无力的站在那里,低着头,眼看龙爪袭来,却似乎未动,一把抓住,古特身躯腐化在龙爪之中。 “嘎,不对啊,他就这样灭绝了吗?”黑龙元神收回了双爪,看看爪中的虚无,凝神朝远处望去。 正在此时,六道七彩斑斓的长虹出现在四周,虚空中出现了黑人古特的巨大虚影,只见虚影古特盘膝而坐,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六道七彩长虹消失,呼的一闪,两道长虹出现在漆黑的圆球上,轻飘飘的一摆,漆黑散落,又一摆,圆球从中裂开,无数条黑丝四散逃窜,长虹一卷,两头连到一起,成了个圆圈,两个七彩圆圈旋转着起来,无数黑丝被吸进圆圈中间,随着黑丝的逃窜,两个圆圈分头追缉而去。 四道七彩长虹出现在黑龙元神跟前,黑龙元神“嘎”的一声,单爪一顿,消失在虚空,四道长虹紧跟着消失,虚空某处,黑龙元神刚一显形,四道七彩长虹接踵而来,朝黑龙元神四肢而去,黑龙元神急急又一次消失…… 被漆黑的圆球侵蚀了的空间壁垒处,无形壁障逐渐的恢复着,此时仅剩下拳头般大小的空洞,不出两三个呼吸即可恢复原状。黑龙元神猛的出现在空洞前,后爪一蹬,正要往里钻,四道七彩长虹已缠住元神四肢。 黑龙元神暗道一声完了,还是慢了一步。黑龙元神本想着,借空洞快要封住时进入第一平行空间,兴许能逃过一劫,没成想还是被逮着了。感到四股强大吸力通过自己的四肢,同时吸取元神内的毁灭之气,霎时间躯内毁灭之气近乎荡然无存,就连元神意识也极速的失去,瞬间就要消亡。 眼看毁灭之气消失殆尽,意识也模糊起来,仅存的黑龙元神意识做出了最后一个决定:凝聚最后一丝念力,带动元神躯干内不多的神力,冲入没有被控制的头颅。 黑龙元神头颅猛的从元神躯体上脱离,瞬间变得如普通低等龙族的龙头般大小,变小的龙头大张着的嘴里,还衔着一个浅绿色的鹅卵石,十分怪异,射入近在咫尺的空洞…… 虚空中更加虚无的古特身影,好像并未察觉,紧闭着双眼,口中依旧道念着,无头黑龙元神已经干枯,在四道七彩长虹撕扯下碎裂,化成点点黑亮的颗粒,四处飘零。四道长虹同时一展,消失在虚空,无形壁障恢复如初,周围万般寂静。 若隐若现的古特虚影,此时慢慢的张开了双眼,眼中透露出无限寂落,轻轻摆了摆头,随后缓缓合上了双眼,渐渐消失在虚空之中…… (完) 尊敬的读者朋友,周同传之纵横大道到此告一段落,周而复始万物皆同,周同的故事还将继续。 下一部作品《三国封神演义》,三国的故事,主人公同样是周同,依据历史演绎及典故,以轻松幽默的方式叙事。作品依旧遵从人性的美,提倡儒学思想,作者的心愿是,读者将是以欢快轻松的心情阅读周同的故事。 祝您健康,快乐。再见。 《纵横大道》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