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谋江山半谋卿》 第1章 求娶云小姐 天边黑沉沉,狂风肆虐! 夏日的天,本就变化无常,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风云突变,倾盆大雨将至! 官道上一辆马车紧赶慢赶,卷起的尘土漫向两边的树林! “爷,马上要下雨了!”一随从看向对面昏昏欲睡的男子! “嗯!”男子应了一声。 随从撩开窗幔,表情担忧。此行不顺,这一路被天气耽误了好几日。 尤其进入南边,天气简直变幻莫测,等会怕是又要停在一旁躲雨。 他真是搞不懂,宫里为何急着让他主子南下?就不能等这糟糕的雨季过去吗? “皇上刚刚登基,便着急您的婚事,真是有心了!”随从道! 男子终于抬头,明眸剪水,只可惜…… “长兄如父,亲情所致!”话语中透露的却是一股寒气! “云家虽是大户,但毕竟是商贾之家,原是配不上您的,更何况那嫡女还是个哑巴!”随从埋冤! “本王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一说?” 随从脸上浮现遗憾,若不是因为那场大火,眼前这位王爷的容貌,那也是京城数一数二! “宫里有消息说,此次皇上能突然想起云家,完全拜皇后所赐……”提到皇后,随从的声音小了起来,不自觉扫了一眼对面的男子! 虽然大火毁了容,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 男子的目光投向窗外,乌云蔽日,昏暗一片。 “这原是她想看到的,随了她的愿!”这句话再也体现不出失落,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可是皇后怎的如此不念旧情?”随从说完赶紧闭嘴! 这旧情自然是不能念的,念多了,不是好事!只是让人不理解,即便不念也不能害啊!王妃之选实在让人不满。 “这世间哪有什么情?”所谓的情,最后都成了维系利益的工具,一旦利益湮灭,情自然散去! 大火!不仅仅毁掉他对爱情最初的映象,也灭了他对亲情最后一点期待!三年,看透某样东西所需要的时间足够了。 这样也挺好,从前什么都能看透,唯独女人的感情他猜不透,通过这件事他终于顿悟。 京城待字闺中的大员之女,多不胜数,可皇帝楚骁千挑万选,弯弯绕绕,结果绕去了千里之外的云家。 说的好听,云家嫡女容貌秀丽,端庄典雅,可终究是个哑巴! 娶一个不会说话的人替他管理王府后院,想想都觉得可笑! 原来所有的爱都抵不过一个名份,所有的情都抵不过东宫太子那个位置! 随从原打算换个话题,不想再提伤心的往事,却忍不住道:“五哥说云家与皇后的宗亲有些矛盾,两家都是江南有名的商贾,明争暗斗多年了!” 那皇后促成这门亲事,目的不言而喻!正好皇帝也乐见其成。一个借机打压云家,那样的嫡女楚愠怎会好生对待?一个打压楚愠,这个曾经光芒万丈的男人,终于被彻底踩在脚底下。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老五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看样子已经摸清楚云家的底子!”男子转脸,眸色似水,“还有多久能到?” 随从略一思索,“不耽误路程,明日晌午便能与五哥汇合!” 没一会,大雨如约而至,马车停在官道旁等雨过! 车内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凡都是些朝堂与边关的事! 豆大的雨滴落在车顶上,噼里啪啦!外面越是热闹,车内越是有种远离尘世的清净! 楚愠喜欢这样的雨天!喜欢倾盆大雨的豪放,也喜欢绵绵细雨的轻柔! 听雨听得起劲,冒出一波虎头虎脑的打手,虽然车内两人身手不错,奈何南边的天气加上多日奔波,使他们的能力大打折扣。 最终在随从的掩护下,楚愠受伤逃脱。 他心里暗咒,谁特么胆大包天,敢在这个节骨眼追杀? 正被杀手追的无路可逃时,遇到一姑娘帮了大忙........ 几日后,他伤愈告别那姑娘与手下汇合。 一进客栈,楚愠迫不及待泡了澡!南方的天气他真的受不了了。 屏风内安静异常,屏风外立着一人:“王爷,云家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坏了心思追杀您!” 水花声响起,热气透出屏风漫了出来! “这是江南,要杀的只是一个遭人排挤的王爷!云家虽是商贾,可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京城不少官员与他家有瓜葛!” 这句话说得很平静,略带一些心不在焉的味道。他嘴上说着云家,心里却在回味过去的这几日,从未有过的安宁,甜蜜! 他体会到了从前没有过的幸福。 楚愠缓缓起身,套上睡衣出了屏风! “云家小姐虽是哑巴,但云府就一个嫡女,宝贝着呢!”老五哼哧一声。 “看样子云小姐是看不上本王,不愿意嫁!”他来到桌案前,看着云裳的画像,脑海里却出现另一姑娘的眼睛! “去给云府递帖子,明日登门,”这婚事原本还打算拖个几年,现在他有点迫不及待! 老五跨出门槛,回头瞄了一眼,他不知道这几日发生什么,眼前这位冷傲的王爷,被人追杀竟然是这幅表情?不过,云家真是作死! 云府收到帖子时,云老爷愣神片刻,怎么毫无声响的就来了?他急忙命人准备接待事宜! 云裳听说丑八怪王爷来拜访,当即气的头昏眼花,拜访就是提亲,且云府没办法拒绝。 她将屋内的东西一通乱砸,又将婢女打了一顿,直到云夫人过来,才消停了些! 云夫人一脸心疼,“别急,你爹会想办法的!那群没用的家伙,回来扒了他们的皮!” 云裳含泪咬唇,憋的满脸通红,自打她三年前哑了以后,云夫人便将她捧在手心宠。从来没让她受过半点委屈,流过一滴眼泪。 云老爷也急急忙忙过来,怕女儿又生是非!自从得知她要嫁给那个丑八怪,寻死觅活好几次了。家里闹的乌烟瘴气。 第二日,楚愠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下了马车,云府一众人等早就候在门口。 正厅,云老爷毕恭毕敬,庶长子云扬立在一旁,他虽不是嫡子,却最得云老爷喜爱! 云扬的为人处事能力甚强,除此之外,他的学业让云老爷十分满意,明年入秋科考,状元及第不在话下。 第2章 嫁娶都无意 云家有钱,云夫人又是赫赫有名的制毒世家南味谷的唯一嫡女,家世不可估量。 只可惜官场无人撑腰,家族历代男丁在学业上没有天赋,到了云扬这里才看到一点希望。 所以这样的场面,云老爷肯定不会放过,让儿子在来人面前多露露脸。 楚愠缓缓喝了一口茶,许久才示意云老爷坐下! “王爷舟车劳顿,云修按理应该先去拜访您!”云老爷满眼笑意,使了眼色给云扬! 云扬会意,他爹这是让他多在来人面前长脸,先不管这人得不得宠,好歹也是王爷,还是个颇有本事的王爷!讨好讨好总是没有坏处的! “云扬见过王爷!” 楚愠抬头扫了一眼。 眼前的男子,着冰蓝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一表人才!” “多谢王爷夸奖,小儿明年入京赶考,还望王爷多多提携!”云修起身拱手!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云老爷客气了!”楚愠目光淡淡,半边黑色面具,让人看了心慌,但若只看另半张脸,那也是极俊的! “快去请夫人和小姐过来!”云老爷对这个嫡女那可是满意的不得了,就是运气不好,三年前,伤风发烧坏了声带,不然标准的仙女下凡。 “不必,本王的来意云老爷知道,那就不赘述了,今日碰个面,至于婚礼流程,稍后本王的人会与你们详细商量,一切皆依云老爷和小姐的意思!” 楚愠似乎听到云小姐,眼里充满了柔和,“本王现在这个样子,委屈了小姐,她进王府,本王一定好生对待!” 云扬立在一旁,与他父亲垂首的站姿不同,他是不卑不亢,腰杆笔挺,“妹妹能得王爷垂爱,是她的福气,相信她一定会尽心尽力侍奉王爷!” 楚愠随手拿下面具,云老爷一看,眉间一丝遗憾,云扬则面不改色! “你叫云……扬?”楚愠刚想起他自我介绍时好像这么说的! 云扬……不错! 自从得知楚愠要来,云裳从昨日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云夫人一早就过来安慰,母女两正说着话,丫头捧月急急忙忙进屋。 “夫人,小姐,” 见她气喘吁吁,八成是探到前面的消息,跑来报告! “怎么样?” “果然好丑,半边脸俊俏无比,半边脸……”她一时找不到形容词! “半边脸怎样?” “大洞小眼,凹凸不平,颜色漆黑,好可怕!” 云小姐一听,差点昏了过去,她勉强撑起头靠在云夫人怀里哭哭啼啼!这样的人以后要天天面对,还要与他同枕共眠?不如死了算了。 云夫人一脸心疼,“我可怜的孩子!”一边拍她的背安慰,一边也暗自流泪! 别说嫁这么个夫婿,就说京城那么远,以后见一面都奢侈,云夫人肚里就爬出这么一个孩子,怎么舍得? …… 楚愠并未多留,也未见云裳,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云修惶恐,原打算他留下来吃个饭什么的,谁知来去匆匆! 刚送走楚愠,夫人便急着让老爷过去!说有大事商量! 云修看见云裳哭红的双眼,又是心疼又是着急,“那是皇上赐的亲,不愿意也不行,人家堂堂王爷亲自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云裳一个劲哭,云夫人埋冤,“咱们女儿配那么个丑八怪?以后在一起怎么生活?” “大胆!”云修恼怒,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不想要脑袋了?” “难道不是?老爷说来说去,还不是想着借裳儿的婚事为云府铺路,为你的长子铺路?” 云修难得对她口气不好,他气急:“他是王爷,再说咱们裳儿不也是个哑巴?” “母亲……”云扬开口! “你闭嘴!”未等云扬说话,云夫人掐断,“裳儿又不是永远不能说话?您既然这么嫌弃我们娘儿两,我们这就走,回南味谷去!” 说完拉住云裳准备起身! 云老爷一脸疲惫,这遇到的是什么人?他立刻换了脸色,强压怒气,“夫人,你能带她去哪?你们走了,这云府上下可是要掉脑袋的?颜家巴不得呢!” 云扬心里好笑,不知道谁给的勇气?一个哑巴哪来的那么骄傲? 苦劝一番,父子两从云裳的闺阁灰头土脸地出来,一起去了书房。 “父亲,虽然王爷容貌不佳,但毕竟是皇室的人,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如此做,您就不怕......”云扬难得说话吞吞吐吐. 云修一口茶还没吞下去,急忙抬头,半天才惊醒,“为父做了什么?” 前几日出门办事,云扬偶遇云府杀手追杀一人,当时他疑惑谁得罪了云府?回府后无意中得知追杀的对象就是幽王。 此刻云修的反应使云扬确定,父亲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轻描淡写将事情说了一遍。 云修一听,顿时七窍冒烟,起身准备出门,他已经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云扬知道他要去找云夫人对质,着急跪下,“父亲息怒,是孩儿鲁莽,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 “你不说,我都能猜到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所为,以为有了钱,有了南味谷撑腰,就可以摆平一切,你看她现在将裳儿和陌儿都惯成什么样?” 云陌比云扬小三岁,空有一副好皮囊,只是整日吃喝玩乐,不学无术,小小年纪便流连烟花柳巷,云修已经放弃他了。 他虽从小死了生母,却得云夫人喜爱,养在她膝下。。 “父亲,您现在去质问母亲,她正在气头上,若闹出事情,可怎么收场?”云扬抱住父亲的腿。 “为父若不再管管,恐怕她真要毁了云府多年的基业。” “现在看来,王爷并不知道暗杀与云府有关,或者知道,但不想毁了这门亲事。”云扬积极分析,努力平息云老爷的怒火,“我们不如再观望观望。” 果然,楚愠只是匆忙拜访云家后,便回京城了。 云老爷舒缓一口气,更加觉得云扬处事稳重,幸亏当时听了他的,否则什么后果还不好说,云夫人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 幽王府与江南云家联姻也算是京城大事!不巧的是,云裳在出嫁前出了意外,眼睛看不见了。 云家将消息递给楚愠,原以为他会找王宫诉苦,退亲不在话下。然而,出乎意料,楚愠表示不在乎。 日子定在三月初八。 春暖花开之际,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进入京城。 排场之大,让人咂舌! 成亲的当晚,幽王府很不太平,洞房里,楚愠只要靠近云裳,喷嚏就打个不停,鼻血都打出来了。 第3章 看脸色行事 医馆来了人,说他对王妃身上的气味过敏!这句话一出,基本上判定新娘子将来要守活寡。 无奈,大家将楚愠扶进偏房,谁知他又从台阶上摔下去了,鼻青脸肿,最后又被送去书房,闹腾了一晚上才消停下来! 新娘就这样被丢在新房,自己揭了盖头,和衣睡下! 第二日,原是要进宫,可楚愠依旧不能起床,皇上皇后大度,下了口谕,免了这一遭! 这之后多日过去,云裳都没能见到夫君,因为不能说话,眼睛又瞎,所以终日都在房里呆着! 幽王府有这个正妃和没有是一个样,楚愠还特地交代,说王妃身体不适,各种请安都免了! 这包括别人给她请安,也包括她给楚愠请安!还暗示她没事少出门。 这个人从此就是个摆设! 这日,春日暖阳,云裳在小丫头的搀扶下终于出了房门! 慢慢地走在廊檐下,微风徐徐夹着暗香,在鼻尖拂过! “小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件披风!”说完丫头翠星便急冲冲回屋去了。 她扶着栏杆慢慢坐下来,伸出手感受阳光的温暖! 楚愠刚进后院,远远看见一女子眼缠白纱,他急忙收回脚,换了一个方向而去! “王爷,您总不能老是避而不见!”随从柳绍道! “要不怎样,她不想嫁给本王,本王还懒怠见她,娶回来不过是为了堵上皇宫的嘴!”楚愠一脸无奈,又不觉想起脑海深处的那个姑娘,“一个又哑又瞎的人,还敢嫌弃本王!”说起来都让人生气。 “云家还真是有底气!” “本王要让她在这个牢笼里守一辈子活寡!” 柳绍眉头一皱,不知死活的云家,“云老头要心疼死!” “敢暗杀本王,这笔帐慢慢算!” 说着两人出了门,“过几日,让老五再去一趟江南,务必将人给本王找到!”他不自觉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云水谣’。 云水谣已经建成,可他却没去看一眼,府上的人也没人看过,只听说极尽奢华。 楚愠脸色微变,转身往回走,“不去,真是烦透了!” 随从换了话题,“老五整日无所事事,正好可以跑一趟!” 等柳绍走后,楚愠便一个人陷入回忆........ “你竟敢偷看我换衣?” “嗯,看见一点点。” “你信不信我将你毒瞎?” “你这是谋害亲夫……” …… 记忆里就那么点场景,被他时常翻来覆去地想,事情越来越清晰,人脸却越来越模糊! 他时常责怪自己,是不是脑子不够用了,最后听庙里的大师说,因为他太过上心。 思念一个人太频繁,总认为自己忘记那人长什么样,其实这不过一种错觉。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只要看见那人的影子,便会立刻认出。 ———— 因为整个王府都看楚愠的脸色行事,所以他重视与否决定了云裳在府上的待遇,以及下人对她的尊重。 很显然,楚愠没有开好这个头! 云裳的日子越来越糟糕,府上的人像是商量好,处处为难。 主子不受宠,丫头们自然被冷落,明事理的,察言观色动动小心思,日子还能勉强! 捧月就是这样活络的丫头,在她的带动下,除了翠星,另外两个都跟她后面混! 翠星是个直性子,一心事主,没有其他想法,久而久之与众人渐行渐远! 这日,翠星扶着云裳出来走走,迎面过来两个老妈子。 第4章 王妃是废物 按照规矩,她们应该要跟王妃行礼让行,可是那两人却只是点点头,招呼一声,便径直过去了。 翠星嘀咕:“虽是王府,规矩还不如我们云家!” 声音不小,就是说给那两个人听的,平时她主子不被待见,翠星心里窝火。 本来说的合乎情理,可其中一位老妈子,占着是府里的老人,格外光火。 “呵,规矩是王爷定的,你不服可以找王爷说理去。”她白了一眼翠星,满脸不屑! 云裳握紧翠星的手,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计较。其实她是害怕,特别害怕吵架,害怕许多人揪在一起,只要嘈嘈,她就头痛欲裂。 “还是王妃明事理,野丫头就是野丫头!”那老妈子得理不饶人。 另一人性格温顺些,上前来劝,“我们走吧,王爷下午需要的茶点,我们还要去帮忙!” “就是,到时候耽误了,我就说是你拦着,看王爷怎么收拾你!” 翠星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看着她叽里呱啦,很是讨厌。 她压住火气,准备扶着云裳离开,“原来幽王府的奴才都是这样不分尊卑?” 这句话将刚才的两人都惹气了,那老妈子恶狠狠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作践的下流坯子,占着又哑又瞎的主子在这里耍什么威风?” 翠星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一带,身体向侧面仰去,也将云裳差点带摔倒。 云裳身体发抖,从前的她活泼胆大,现在一遇到这样的情形,她心里就慌的很,着急又说不出话,脸就憋得通红。 “王妃应该好好教教您的婢女,尊卑?这王府只有一位尊贵的主子,其他人都一样。” 翠星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其他人都一样,你是说你跟我们家主子一样?” 另一人上前,“姑娘可别听叉了,李妈妈的意思是王爷才是真真的主子,就是王妃也得听他的,更何况王妃这个情况,家里的大事小事一点都打理不了,还不如在屋子里多歇歇!。” 原本以为温和的人性情总是好的,没想到说话更难听。 “你的意思是,咱们连出来的权力都没有?” “话不是这么说的,不过奴才建议,王妃这样到处乱跑,万一撞上王爷,导致他喷嚏又打个不停可怎么办?” 翠星一语噎住,气的直瞪眼,对方句句话搬出王爷,是想狐假虎威。 云裳心里难受,却也承认自己的身体缺陷。别说打理后院,就是照顾自己她都不行。 见主仆一个生气,一个委屈,那两人便打算作罢。 转身时,李老妈子道:“废人一个跑出来招摇什么?” 这句话声音压的极低,但字字入耳,字字诛心! 是了,自己本就是个废人,做什么跑出来惹人厌? 翠星终于忍不住,将云裳扶到不远处坐下,加快步伐,追上拐弯处的两人。 云裳不知道她要干嘛,但除了坐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你给我站住!”翠星挽起袖子,冲上来一把抓住那个老妈妈的双肩,用力一推,便将人放倒了。 随后两人便扭打在一起,翠星虽然年纪小,但敏捷,身强力壮的老妈子也没得便宜,两人滚来滚去,互扯头发。 “你再说一声,谁是废物?”翠星骑在她身上,还了刚才那一巴掌。 第5章 日子总要过 另一个老妈妈本来准备拉架,最后发现同伙吃了亏,便直接喊人。 很快来了几个小丫头,也不管谁对谁错,一涌上来帮着对付翠星。 捧月也来了,她先懵懂片刻后,竟然没有上去拉架,只是一个劲劝翠星放手。 云裳听见动静着急,扶着栏杆已经过来了,就在转角处,她一脚踩空,撞到对面的柱子上,又瞬间往后一仰,翻过栏杆掉进水池里。 这下所有的人都懵了,翠星一看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也跳进去,将云裳拉了上来。 此时,管家正好带人过来,将昏沉沉的云裳送回了屋。 正厅 正襟危坐的楚愠,看着狼狈的一群人,心里厌恶。 无论管家问什么,翠星都不讲话。肿起的脸,流血的唇角,动都懒得动一下。 一想平时可怜兮兮的云裳,又想想她在水里挣扎的样子,翠星心里特别难受。 “问你话,聋了?”楚愠十分不耐烦。 翠星吞了口水,竟然站起身,挺直腰杆,“王爷,我们家小姐又哑又瞎,你那样讨厌,为何要娶她?” “大胆!”管家刚要上前,被楚愠止住。 “云老爷让你这样跟本王说话的?”楚愠的脸色不好看,眼里满是不屑。 捧月急忙应声,“王爷息怒,是她自己无法无天。” “你也是云府的人?王妃掉入池中,你在做什么?”楚愠转向捧月。 “奴婢正在劝架。” 楚愠淡淡问道:“你说说谁对谁错?” 捧月看看跪在一旁的众人,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翠星,“她平日里脾气就不好,肯定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你好意思说?人家说我们主子是废人!”翠星说完哭了起来。 “不要哭哭啼啼,若不是涉及王妃,你们还有命在这里?无法无天的东西。”管家接句。 “你觉得你家主子不是废物?”楚愠淡然地笑了起来。 翠星真觉得心寒,这废物一词原是出自他口,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今日之事,本王一概不纠,若有下次,统统拖出去。”楚愠恢复生冷的语气,“没事让你的主子不要出来乱晃荡,沟沟壑壑的,掉进去也不好受。” 一概不纠四个字,让那些聚众打人的丫头婆子们格外得意。也让翠星彻底看清楚愠的态度。 众人散去 翠星满脸挂彩回来了,捧月数落了一路,说她自己傻,看不清形势,还整日以为自己服侍的是多么了不起的主子,其实在王爷眼里连个奴才都不如。 云裳喝了姜汤,整个人虽然舒服了,但还是有些瑟瑟发抖。额头的包红肿红肿的。 直到翠星的声音出现在门外,她才放下心,慢慢摸到门口。 一进来,翠星便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看着昏暗的房内,就她一个人,翠星又难受了一把,今天她格外伤感。 云裳艰难地发出几声,翠星知道她想问什么。 “我没事,王爷说看在您受惊的面子上,饶了我了!” 捧月啧啧两声,不看她的面子,说不定还好些,“主子,王爷说你看不见东西,以后别出去乱跑……” “你闭嘴!”翠星真的忍无可忍。 “好,我闭嘴,由着你们,你知不知道,这会让我们的日子更难过?”捧月吼道。 “你的日子受什么影响了?你天天讨好巴结,和她们混的不是很好?”翠星讽刺。 “跟你说不通,她瞎,你比她还瞎!”捧月没等她说完,人就走了。 “你……” 第6章 美人如雕塑 这么一闹腾,翠星整夜都没睡,云裳也是迷迷糊糊,梦魇不断。 这件事说好听点,楚愠大发善心饶了所有人,实际上他是火上浇油,纵容下属。 她被众殴,王妃被恶言讽刺,结果谁也没被处罚,实在让人郁闷,可是有什么办法,这里是京城,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府上的人开始躲着翠星,连一个房里的丫头,也随了大潮流,这样明显的孤立,她虽不在意,却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她们本就不好的生活。 日用品开始被克扣,经常少这少那,再加上捧月等还时不时揩油,真是雪上加霜。 没办法,云裳经常拿点私房钱,自己出去买一些补充,维持生活。 本来就不爱出门,现在好了,云裳连门口都不愿意靠近,胆子越来越小,晚上一听到动静吓得睡不着觉,即便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经常吓醒。 翠星一想到这样的的处境,就唉声叹气。 ———— 阳光明媚,院内的梨花纷纷扬扬,楚愠外出归来,走在花瓣铺成的小径上! 他想去云水谣看看,落成也有一段时日,可终究没去看一眼。 花影渐深,春意阑珊! 他感叹落花流水,时光飞逝,心中不由失落。 老五是十二暗卫中能力最强的,少有他办不成的事,可这次回来却是两手空空! 正神游天外,不远处急冲冲走过两个丫头。 “走,我们去玩一把!” “你是她的贴身丫头,这样走不好吧,她眼睛看不见,出了事怎么办?” “那个瞎子……”捧月嫌弃道:“从前厉害的很,没少吃她的亏,现在就让她瞧瞧!” “她怎么说也是王妃,是你的主子,万一王爷知道了.......” “你还看不出王爷的态度,说不定王爷知道了,会奖赏我。”说完轻笑起来。 楚愠嘴角一勾,不以为然!不赏也不会罚。 等那两人走远,他便继续寻着残香往前,“苦日子还在后面呢!” 一女子坐在石凳上,安静的如同雕塑! 她目视前方,偶尔伸出手接住一些残瓣,偶尔落了空! 楚愠穿过斑驳的花影,来到她的正对面,就这样与她‘对视,’许久! 他恍惚,惊讶,茫然…… 第7章 机灵的奴才 那双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白皙的肤色透着微红,在阳光中甚是养眼! 三千青丝,垂在肩头,白色的花瓣落在上面,如一朵朵白玉镶嵌其中,格外清新脱俗! 她伸手小心翼翼,在桌上摸了一会,取了一块糕点,轻启薄唇!还未咬,便皱了皱眉,放了回去! 然后又在衣服上寻了一朵花,放在手中摩挲! 楚愠终于清醒过来,超前挪了两步! 许是听到声音,女子起身,啊啊两声,抬起双手,向前摸去!以为捧月回来了,她脸上露出喜悦! 一个人在这里她有些害怕,她想回去,可眼睛看不见! 楚愠眉头一皱,停住脚步,等她上前! 她先是触摸到他的双臂,又移到胸襟,终于发现问题。 衣服的材质,还有提花的刺绣纹路很清晰,让她立马清醒过来。 涨红着脸后退了几步,许是动作太快,踩住了自己逶迤拖地的裙摆,整个人往后一倒! 眼前本就漆黑,脑子一片空白,她乱舞双臂,终于抓住救命稻草! 定了定站稳后,指指嘴巴,啊啊两声!大概是跟对方解释,或者表示感谢! 楚愠扶着她的手,久久没有挪开。 云裳有些尴尬,抽了抽衣袖,才让神游天外的楚愠缓过神来。 他压着情绪,语气平和道:“你是云裳?” 刚才通过感觉,她已经判断出站在眼前的是个男子,男女授受不亲,才一时慌了神! 男子说话的声音,让云裳的表情有了变化,一股亲切感泛上心底!因为这声音不仅仅是熟悉,更是经常如暖风一样穿心而过! 她很想说这声音她听过,可是说不出话,再一想,若眼前的人真是她心里的人,对方为何不认识她? 所以只不过片刻,她便否定了! 楚愠又问了一遍,语气转而冷峻,“你是云修的嫡女云裳?” 云裳回神,慌忙点头! “果然秀美端庄,不愧本王的老丈人赞不绝口!” 云裳一听,这才确定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夫君,只是他今天为何没打喷嚏? 她心里七上八下,一时不知所措! 楚愠走向一旁的凳子,拂去上面的落花坐下来,目光移到桌子上的糕点! “你喜欢吃这个?” 云裳摇摇头! “你的贴身丫头呢?” 云裳心里有些慌,随手一指,给出答案。 翠星今日上街去了,陪自己出来的捧月,她将自己放在这里,又端来一盘糕点,人就不见了! 捧月自从跟她来了王府,便越发摆起架子,别说照顾云裳,整个人从头到脚嫌弃! 平时说话也是阴阳怪气,搔首弄姿,不清楚的,还以为她是主子! 久而久之,云裳也知道自己又哑又瞎,招人嫌弃,只能忍气吞声。 想到这里云裳原打算啊啊两声,回应夫君,最后还是闭口不答! 再发出沙哑难听的声音,她怕眼前的男人更加厌恶。 “来人!” 云裳只感觉一阵风过,花影后闪出一人,“属下在!” “去看看她的几个贴身侍女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马上!” 这话寒气逼人,云裳感觉有事要发生,这个王爷本就不待见自己,进府一段时日了,见都不见,现在突然过问她的婢女,不是好事! 第8章 突变的态度 又一阵风过,耳边恢复平静! 日光有些毒辣,云裳想摸到阴凉的地方,可是眼前的人坐在那里,她又不敢动! 对方似乎能读心,起身扶着她的胳膊,“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 我们?云裳愣住了!好亲切,好柔和。可她觉得很不真实。一向讨厌自己的人今日为何突然这般态度? 她的身体抖了抖,摇摇头,又胡乱一指,大约是告诉楚愠,自己的丫头一会要来! 只是这个男人没理,直接扶起她走人! 她忐忑不安,速度有些快,看起来像乱撞的小鹿,一时失了方向。 不知道对于正常的王爷来说,会怎样厌恶? 一路上无语,但是她却莫名感觉男人牵着他的手传递的温柔!这错觉让她有些慌张。 楚愠手上的力度在不停地切换,一会松,一会紧! ———— 云裳并不知道,大厅里已经跪了几个人,其中三个是她的随嫁丫头,捧月首当其冲! 她满头大汗,余光瞄到云裳在楚愠的搀扶下进来,心凉了一大截! 看着堂中间坐着的两人,一个面色泛红,一个全程黑脸! 管家威严地立在一旁,等着主人发话! “本王记得王妃有四个随嫁丫头?” 底下三人急忙应声,捧月回话,“是的,奴婢很小便跟着王妃!” 楚愠看了一眼,刚才去查的人凑到他耳边嘀咕几句! “今日是你陪王妃出来的?”楚愠的口气还算温和! 捧月跪地向前移了两步,“是的,天气好,奴婢建议主子出来晒晒太阳,不曾想眨眼功夫,主子就不见了。”她很是聪明,已经猜到事情不好,想把责任推掉,反正云裳不会说话。 “不见了?”楚愠猛拍桌子,将众人吓一跳,“这个是你端给她的?” 捧月抬头看了一眼,“是,不是奴婢……奴婢不是端给主子吃的。”她开始语无伦次,后悔不该一时猪油蒙了心。 “你是端给她看的?”楚愠扫了一眼云裳微微皱起的眉头,“来人,拖出去打死,即刻!” “王爷饶命,奴婢不知有何错?”她又跪地爬到云裳面前,“主子,主子救我!” “今天谁也救不了你,第一,你将本王的王妃独自留在院内,跑去赌钱,已经是死罪!其次,这变味的糕点端给她吃,你胆子也真是太肥了!”楚愠语速不快,人人都听的清楚! 翠星回来,听说云裳被楚愠带到正厅去了,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她怎么冲撞了王爷。 第9章 留宿霓裳阁 到门口时发现云裳正局促不安地坐在主位上,嗓子口的心总算放进肚子里。 稍站片刻,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慢慢移到云裳身边。 许是相处久了,翠星刚走过来,还没开口,云裳便‘啊啊’两声。伸出一只手。 翠星急忙握住,好一阵心酸:她肯定吓坏了! “没事的,别怕!” 云裳点点头,楚愠皱眉看着两人,很久才将目光移到翠星放下的东西上。牵动了嘴角,终究没有说话。 管家很会察言观色,“王爷放心,以后霓裳阁的东西,老奴亲自过问。” 楚愠无话可说,毕竟家仆从前的态度都是他默许的。 翠星真是看不懂了,管家亲自过问,是不是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再一结合王爷刚才的表情,她自行往好处想了想:从前王爷没见过云裳,现在见了说不定没那么讨厌。 她心里念了多少遍‘阿弥陀佛’。 许久,楚愠道:“你们记住了,坐在你们面前的是王妃,与本王平起平坐的人。” 众人慌忙应声。 云裳拉着翠星的手一刻也没松开,她看不到大家的表情,也没有多少心思思考,她有些头痛想离开,可总是等不来这个男人让她走的命令。 或许看出她的不适,楚愠终于开口让翠星先扶她回去。 出了正厅,翠星才算搞明白事情的经过。 原来,云裳早起让翠星出去买些私人用品,捧月自告奋勇。从前这些活都是捧月去做,但是久而久之,她不仅喜欢克扣私吞,还喜欢到处乱跑。 云裳怕她惹事,此后便换成了翠星! 今早她依旧坚持让翠星去,惹怒了捧月。 平日见太阳好,都是翠星让她出来晒晒太阳,今日捧月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拉她出来,她拗不过。 一路上捧月话语讥讽,明显对她今天的安排不满! 明明知道主子眼睛看不见,又不能说话,仍然将她一个人留在花园。 又在开溜的路上遇到几个婢女端着不新鲜的糕点准备处理,她随手拿过一盘,折回来放在云裳面前! 谁曾想一直不待见王妃的王爷今日抽风了,见了王妃竟然不膈应,还关心起来! 翠星算是了解了前因后果,狠狠剜了一眼捧月,心中愤然! 但是她又泛起疑惑,这位王爷一靠近自己的主子就打喷嚏,而今两人虽然坐在桌子的两边,但这距离…… 还有王爷这态度…… 很快她丢下这些疑惑,注意力放在捧月身上。 她很想痛骂捧月一顿,最后还是沉默不语,照这样的气氛,楚愠大概是要重罚,再数落无非就是火上浇油! 果然,捧月被打的半死不活,与另外两个随嫁丫头被遣送回云府! ———— 霓裳阁,灯火摇曳,云裳正着睡衣,半躺在软塌上。 翠星拿来薄被搭在她身上,拉过凳子在一旁做起针线活。今日她的心情特别好。 “主子,若是今晚王爷来了,你怕不怕?”翠星问,不知为何她有预感王爷会来。 云裳点点头坐起来,神色迷茫。 翠星道:“您是王妃,迟早要与王爷在一起的!” 云裳脸色恢复平静,又点点头! 说实话她并不希望他来,但若是来了,她是必须要伺候的。她的心里揪疼了一下,曾经那个说要娶她的男人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终究还是不见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了。 翠星很是满意,看着她脸色微微变化,便安慰了一番。 王爷当众说了云裳与他平起平坐,就这句话,以后谁还敢轻视她? 翠星在心里祈祷,若是王爷今晚亲自来霓裳阁,那就再好不过。但愿自己的愿望能实现。 第10章 无声的相对 幽王府的书房,楚愠踱来踱去,脸上各种情绪交替!但更多的是焦虑和懵懂! 柳绍迷惑,眼珠子跟着他转来转去! “王爷,您没事吧?”他总感觉楚愠中邪了,态度变化太快,自己都跟不上节奏。 “都是一群狗奴才。” “......” 柳绍知道他骂谁,可这些狗奴才不是占着他的威风吗? “您今日好像不打喷嚏了,”柳绍说得小心翼翼,这八成是所有人的疑惑,王爷的病怎么突然好了。 “蠢材,病总有好的时候。” “是不是王妃的真容治好了您的病?”很明显,爱美之心使然。 “对!”楚愠毫不避讳。 ------------- 他撇开随从,一个人走在幽深的长廊下,两边暗香扑鼻。 还未走到尽头,便透过花影,看见霓裳阁微弱的灯光。 他叹了一口气,停在原地认真整理衣袖,大步朝前走去....... 霓裳阁的烛火晃动了一下。 只要有翠星在,云裳就格外安稳,对于她的依赖,真的是一刻不能缺。 “主子,喝不喝水?” 云裳摇摇头,闭着眼半躺着。 她怕云裳睡着了,“今日,晚饭吃的迟,要消消食才能睡。” 云裳点点头。 “以后,您就是王府除了爷以外,最尊贵的主子。” 云裳睁开眼,一脸疑惑。 “从前王爷不喜欢你,是因为没见过,现在见过了,肯定喜欢。” 云裳叹了一口气,不太认同翠星的话,她这是在安慰自己。 楚愠悄无声息的进来,虽然如此,但云裳还是感觉到了,她朝翠星点点头,示意她看向门口,以确定是不是有人来了。 翠星惊讶,没有上前行礼,而是两步跨到云裳身边,握住她的手道:“别怕,王爷来了。” 安抚过后,便朝楚愠福了福身,刚刚的惊讶,瞬间换成惊喜,”王爷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这句话虽是试探,但她十有八九猜到对方绝不是来闲聊的。 “来晚了吗?”他看了一眼局促不安的云裳。那双大眼睛看不出悲喜,但是神情却有些落寞。 翠星也觉察到云裳的惶恐,只有和翠星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才是平静的,脸色才是温和的。 她恭敬道:“不晚,不晚,刚才主子还念叨王爷,您先坐,奴婢给您沏茶。”原本对楚愠无感,今日她变得十分热情。 云裳想站起来,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翠星一看急忙上前,“你坐着就行了,王爷大度,不会怪你不起来服侍。” 楚愠点点头,好像云裳能看见似得。 翠星道:“放心,王爷已经点头了。” 云裳又坐了下来。手不停地缠着帕子,心情异常复杂,这些楚愠看在眼里。 “您喝茶,奴婢给您准备洗脚水。”翠星说着已经出门了。 屋内安静异常,云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慌乱的跳动不是因为喜欢或者是期待,而是一种排斥,一种对命运无可奈何的哀叹。 楚愠起身默默坐在她身旁,许久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云裳一听,刚刚惶恐的表情被惊讶代替。很快又换成不安,眼神出现一种类似于逃避的东西,楚愠看明白了。 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怎么成这样了?” 云裳慌忙起身,不小心碰到一旁的凳子,上面的针线筐乱了一地,跟后面脸盆架倒下来...... 翠星听到声响,急忙进来上前扶住她。 云裳这才稳定下来,而楚愠自从问了两句话后,一动不动。 翠星遗憾地看向云裳,又瞅了一眼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跪在一旁道:“王爷恕罪。” “起来。”他原是想问翠星关于云裳的事情。可还是算了。 “王爷......” 这么一弄,刚刚热乎乎的心,此刻凉了,看样子留宿要泡汤。 “本王今夜留在这里。”楚愠的话语干脆。 云裳又一顿局促,她紧紧撰住翠星的手。 翠星舒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回应,并急忙将呆傻的云裳扶到床边,脱去她的外套,将她推进轻纱帐内,“您等王爷一会,他马上就来。” 又将洗脚盆端来。 “时辰不早了,王爷洗洗早些休息。”她迫不及待上前伺候。 云裳啊啊两声,探出头来。刚刚紧张的情绪平稳。 翠星笑笑,楚愠不懂,可是翠星明白,她是要给自己的夫君洗脚。虽然她眼睛看不见,但是这样的事情,她摸索着还是能做的。 “主子,那你来。”她又麻利地将外衫给她披上。 第11章 干净的中衣 翠星站在一旁,随时打算帮她收拾。 可楚愠却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屋内寂静,云裳摸索着脱掉楚愠的靴子,纤细的手撩起水,动作很细很柔。 这些麽麽之前都教过她。 一边洗一边想着接下来怎么相处,此刻所有的恐惧不安都被紧张代替。 她时不时抬头,虽然看不见什么,但是那样的对望可以缓解她的紧张。 楚愠拉起她坐在一旁,自己快速擦干脚,又将水盆端走。 过来打横抱起云裳。看着她通红的脸埋在自己的怀里,楚愠内心一阵悸动。他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这便是:欢喜。 轻纱帐内,云裳的心砰砰直跳。突然忘记嬷嬷的教导,无从下手。好在楚愠动作虽然缓慢,但是还算麻利。 他抓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从左脸移到右脸。 云裳连连发出沙哑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哭了。 委屈,恐惧,哀伤最后都被眼里压抑的惊喜代替。 她的双眼浸满泪水,手停留在楚愠毁掉的半张脸上。 楚愠强压颤抖的身体,只紧紧抱着她,不停地抚摸她柔软丝滑的秀发,唇不时落在上面,“我一直在找你,想你!” 他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但可以想象这个姑娘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听到声音不对,翠星急忙门外问道,“王爷?” “没事!” 外面安静,屋内的啼哭声没有停止。 楚愠收紧胳膊的力度,“别怕。”这两个字是从翠星那里学来的。 云裳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又摸向他的脸,很小心,很仔细。 她起来,要下床,即便如此,手都没有放开楚愠。 “你想要拿什么?”楚愠会意。 云裳含泪点点头,他抽过自己的衣服将她包起来。 两人一同来到一个木箱旁边。 云裳摸索着打开箱子,一套干净的中衣,叠得整整齐齐,上面一根碧色发簪很是显眼。 楚愠内心一酸,他突然脑海中各种想象,眼前的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当初分别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笑容就像春日的暖阳,目光似水,而今…… 这一夜,楚愠睁眼到三更才迷迷糊糊睡着,而云裳则是一觉睡到天亮。卷在楚愠的怀里,像只小猫,安静乖巧。 可从前的她不是这样的! 次日一大早,楚愠亲自领过来一个老嬷嬷和一个丫头。 刘嬷嬷翠星认识,平日里比管家说话还算话的人,听说是王爷的奶娘。派过来显然不是干活,而是管事。另一个丫头,是楚愠唯一的婢女简月。 两人一看就是精明能干的。 ”她身边只有你一个不行,她们两人先过来,回头本王再细细挑些可靠的人填补进来。“ 翠星感恩戴德,只是心里扑通扑通,这压力不小。楚愠似乎看出她的担忧,“你与她们地位一样,无需多想。” 地位一样?翠星高兴不已,就这样升级了?幸福来的太突然! “奴婢心里高兴。”但一听都是贴身服侍王爷的,她急忙道:“那王爷跟前不是没有得力的人?” “一同。” 一同是什么意思? 见翠星懵懂,老嬷嬷道:“以后王爷都歇在这里,我们也就跟着一起过来。” 从这日开始,王府所有的礼节规矩全部搬上桌面。后院事务,管家只需跟霓裳阁商量便可。 接下来的日子,楚愠几乎时刻陪着云裳。头几日相处,楚愠发现云裳真的胆小,说话声音大一点都会吓一跳。 而且晚上喜欢做噩梦,一晚上醒很多次。 陪伴一段时间后,情况明显好转,云裳从枕着他胳膊变成趴在他胸口睡觉,每次醒来都要摸摸楚愠半边凹凸不平的脸才能睡得安稳。 现在她开始笑,开始喜欢发出沙哑的声音,还听府上的乐娘弹琴唱曲子。 她怕人多,可是又害怕没人,她不喜欢热闹,却又害怕安静。 楚愠还给她寻了一只猫,没事就附在她腿上撒娇。 等一切明显好转,楚愠便将她从霓裳阁挪到云水谣! 也是直到这日,府上的人才有幸看见云水谣的真容,极尽奢华,让人叹羡!花园收罗了各种名花。这个时日正是百花争艳的时节。 楚愠有些遗憾,他曾扬言要送她花园的,现在兑现了,她却看不见。 云瑶无声安慰他,花香弥漫的时候,她心里能想象出这里的美。 第12章 云扬的担忧 翠星终于扬眉吐气,她现在是云裳身边唯一的丫头,从前不待见她的人,现在个个点头哈腰,想办法讨好。 ----------------- 路途遥遥,山水颠簸,到达云府的时候捧月只剩一口气! 云府惶恐,不知发生何事。 遣送回来的人,避重就轻地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大凡想将责任推脱掉! 即便如此,几人还是难逃厄运。 云夫人气的不行,连连责骂这几个该死的奴才,将云府的脸都丢光了! 云修直接命人将还没断气的捧月扔去了乱坟岗,另外两人也打发了! 云扬当即自请去京城谢罪,云修觉得这样最好不过!正好可以带些东西去看看云裳,好让家里放心! 云扬从金陵动身一刻也没敢耽误,紧赶慢赶,终于到了京城。 一安顿下来,便让人马不停蹄递了名帖给幽王府。 楚愠收到名帖时,看都没看,往旁边一扔,“终于来了!” “云家真是胆大包天!”柳绍道。 “旧账还没算,又添新帐!去知会夫人,就说她哥哥已经到了,明日会来看她。” 柳绍领命去了云水谣! 云裳听到消息时高兴坏了。 第二日,云扬如约而至,楚愠则早早进宫,打算将时间留给他们兄妹了。 极尽奢华的云水谣,云扬看呆了,云府奢华,云裳的闺阁尤为出众,也不及这里一分! 他也算饱读诗书,此刻却无词形容。当他抬头看见牌匾上的云水谣三个字是,疑惑了片刻!这是巧合吗?那也太巧了! 云扬一进正厅,云裳便满眼泪水,附在他怀里,久久都不愿意放开。 “受苦了。”云扬声音哽咽,“父亲......” 说到这个父亲,他失望至极。 云裳听到父亲二字,更加难受,天下哪有这样的父亲? 云扬扶起她在一旁坐下,很快云裳脸上的悲伤,便被幸福替代。 这种转变,云扬从看到她时便感受到了,看样子他的担忧是多余的,幽王对这个妹妹应该很不错,云府做得龌蹉事,还没被人知晓。 翠星知道云裳想要说什么,便一股脑的将她们期初生活的艰难,到王爷回心转意,格外宠爱描述的绘声绘色。 云扬的脸上也露出幸福,安慰!老天总算开眼了。 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而今也是最好的结果。 “看云水谣如此精致奢美,便知道王爷对妹妹极宠爱!”云扬眉间的幸福换成失落,他想给妹妹又给不了的,今天有人给了!替她幸福,替自己失落! 翠星骄傲道:“大公子有所不知,之前住的霓裳阁,与这里不能比,最近王爷才让我们搬进来的,说这座院子就是为小姐盖的呢!” 云扬一听,眉头飞过不祥,霓裳阁和云水谣?这巧合让人不安,还是王爷知道什么了? …… 午饭前楚愠才回来,大家先是一起吃了饭。气氛十分融洽。云裳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内心的喜悦全在脸上。 下午,云扬被请到书房后,发现楚愠的脸色变了。 他惶恐不安,坐在一旁等着楚愠问话。 “说吧!”楚愠冷冷撂出两个字。 云扬懵懂,突然起身拱手,“王爷要听什么?” “你说呢?”楚愠冷眉倒立。 云扬吞了吞口水,惶恐问道:”是小妹哪里做得不好?还请王爷明示。” “明示?”楚愠猛拍桌子,“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云扬一听缓缓跪下,并没有说话。 第13章 无巧不成书 正在这时,柳绍说云裳来了。 楚愠只是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起身迎到门口,却并没有让云扬起来。 翠星一看跪地的云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隔多远都能看到。她一惊,低头将主子的手递给楚愠。 云裳发出几声,脸上洋溢着兴奋,让人奇怪的是,楚愠总能马上理解她的意思。 “你下午应该睡一觉,我只是跟大哥谈一些男人的事情,你女人家不方便听。”楚愠说得很温和,脸上的表情跟刚才判若两人。 云裳摇摇头,很明显不愿意。 “明日我让柳绍陪你们出去逛逛,今日下午你好生休息。”楚愠耐心道。 云裳又摇摇头。 “明日光华社,请了有名的乐师,你不是喜欢听曲子,我已经给你定了雅座。”楚愠继续好言好语。 云扬道:“小妹先回去,为兄与王爷商量秋季入考的事。” 一听入考,关乎云扬前程,云裳果然听话了,她点点头,伸出手扶着翠星离开了。 回来的路上,云裳始终犹豫,翠星安慰,“你别急,等会他们谈好了,就会来找你。” 云裳摇摇头,脸上表情不变,显然,刚才她已经感觉到里面的气氛不对。 翠星见她如此,“放心吧,王爷喜爱你,即便知道什么,也不会为难大公子。“ -------------------- 书房里的气氛又恢复紧张,云扬依旧跪在那里。 “你老实交代,若是本王去查,后果必是你云府上下承担不起的。” 至于这句话的真实性,云扬毫不怀疑,这位王爷从来都是不好惹的,就是当今皇上,也就是暗地里排挤,更多的是忌惮。 当年若不是因为大火,现在龙椅上坐的就是这位,即便现在他已经淡出,暗地里的势力依旧不可小觑。 “王爷想知道的,八成已经猜到了。现在的云裳并不是云府的嫡女,她是替姐姐出嫁的云谣。” “本王不想知道这个。” 云扬一头冷汗,心凉透了,不想知道这个,那到底想知道什么?暗杀? “您曾去南边,云夫人买通杀手......”云扬咽了咽口水,“但云扬可以保证,父亲绝对不知道这件事,都是云夫人一手策划的。” 见楚愠没有说话,他实在惶恐,不知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她的眼睛怎么瞎的,为什么不会说话?”楚愠终于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快说。” 云扬一听,脸色顿变,痛苦如潮水一般涌来。 “王爷知道她......” “很不巧,本王被云府追杀时,正好是你这个妹妹救的。” 时间倒回,去年盛夏那场大雨....... 第14章 初见在雨天 那日,云谣采药回来,浑身湿透,刚伸手准备推开栅栏,发现不对劲。 她每次出门,栅栏都会扣上,今早也不例外,此刻环扣却是开的! 门把手的下方,透着淡淡的红色,但是院内并无迹象表明有人来过! 悄然进去,门上的锁没动,她输了一口气,怪自己太小心了! 放下箩筐,将斗笠挂在一旁叹气道:“等将草药换成铜板,你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门推开,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内,便被人从后扣住脖子,“别出声,否则拧断你的脖子!”透着杀气的声音让云谣浑身一颤。 她一阵咳嗽,“放手,你想勒死我啊?小心给你毒瞎!” 那人松手,云谣又一顿咳嗽,刚准备发火,回头吓了一大跳,这人…… 眸光凌厉,半张脸俊俏无比,半张脸坑坑洼洼,果然是天使怪兽合为一体。 再仔细看,那人湿漉漉的胳膊上,映出鲜红,腿上也受了伤! “虽然你刚才差点要了姑奶奶我的小命,但是我不计前嫌,勉为其难给你包一下吧!” “不必!”虽然嘴硬,但他依旧需要靠着门支撑身体,“本,我现在走不了,你这里有没有可以躲一躲的地方?” 云谣看向门外,眉头一皱,这人看样子被追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眉间刚刚飞过不乐意的表情,“我这里没......”还没说完,便看见那人抽出匕首在衣服上擦了擦。 这赤果果的威胁啊,她很识相:“没什么危险,到处都可以躲。” 楚愠深吸一口气,这句话他很满意,只是想起刚才,实在气愤不已。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竟然阴沟里翻船? 刚才马车里躲雨,与随从聊天的楚愠,遇到刺客,打斗中,受了伤,在随从的掩护下,他乘机逃脱! 好在大雨,冲洗了沿途的血迹,他也在逃的路上做了一些掩饰,但估计劫匪很快还是会追到这里! 楚愠眉头紧锁,“你若敢出卖本,我不弄死你,那些人也会将你活剐,最好聪明点!” 刚刚拿刀威胁,现在又来恐吓? 云谣清澈的眼神,露出担忧和害怕,其实她心里是想毒死这个敢勒她脖子的男人。 既然不要自己包扎,那就省事多了,她可不想做活菩萨救人于危难,人家还恶狠狠对她。 只是看见楚愠还在流血的胳膊,她又不忍心了。 她从草药框里找出一株绿植,也不等楚愠同意与否,嚼碎后压在他的胳膊处,“你可不要嫌弃我的口水,这大夏天的,你胳膊的伤口不处理会感染。”她又瞧了一眼他的腿,“腿上就这样吧。” 草药按住的地方一阵清凉,疼痛感也瞬间消退。 她动作迅速,扶起楚愠朝后院走去,找了一圈,最后将目标落在石块垒砌的鸡圈上! “幸亏当初故意盖了个大的,要不这七尺男儿还真不好塞进去!”她将楚愠强行塞进去。 楚愠伸出头,“换个地方,这里不行,”味太重,受不了! 他刚要出来,便被云谣推进去,“我养的鸡都没嫌弃你,你还敢嫌弃它们?” “我.....”楚愠又伸出头,被云瑶按进去,她心里嘿嘿,谁让他刚才嚣张? “你快进去吧,没地方躲了,我跟你说,那只老公鸡没回来,等它回来,你想进都不让进,谁能允许自己的妻妾与人共享?” 第15章 被塞进鸡圈 楚愠狠狠瞪了一眼:“我严重怀疑你是在报复我。” 他心衰:女人不能得罪啊。他真的情愿被追杀也不愿意落魄如此,这就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别废话了,老公鸡来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楚愠真的将头缩进去了,他现在不怕追杀,却莫名其妙怕她口中的公鸡。这难道是因为他占了它的窝? 只是他没想到,云谣真将母鸡们赶了进来,现在好了,不仅占了人家的窝,还罢了人家的‘妻妾’。 他顿感无奈,只能委屈自己缩在一角。 安顿好楚愠,云谣快速来到院外,在不远处一棵枯树桩上,狠狠刮了腿,顿时鲜血直流! 她按住伤口,一瘸一拐,沿涂留下的血迹,很快变成淡红,侵入草地。 又将屋檐下箩筐和斗笠拿下来,扔在一边。给人感觉,她是刚刚到家,急着处理伤口,连斗笠都来不及挂。 伤口还没来得及处理,外面便传来声音,“进去看看,今日若不要了他的命,夫人就会扒了我们的皮!” 另一声音有些犹豫,“可这里……” “废话!” 篱笆院门被人踹飞! 云谣拖着受伤的腿来到门口,顿时惊慌失措,尖叫起来! 楚愠一听想出去,看见那只老母鸡一本正经地瞅着他,他只好再等等! “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看着一群套着面罩,浑身湿透的人,云谣面上惊恐,心里觉得好笑。 “刚才有个受伤,满脸疤的人,交出来!”一人恶狠狠,已经进到屋内,“否则你的小命也别要了!” 云谣闪着惊恐的目光,连连后退,直到抵住墙角,才放低声音道:“我没看见什么受伤的人!” 她看了看自己的腿,那人也看了看她的腿,“怎么回事?” “出去挖草药,在前面的树林里滑了一跤,腿受伤了!”云谣苦着脸! “门外的斗笠和箩筐证明她没撒谎!”一人应道! “这么巧?”那人一双犀利的眼神,吓得云谣‘瑟瑟发抖’! “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了,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搜查!”云谣终于稳定情绪,认真道! 那人依旧鹰一般目光盯着云谣,“搜!” 众人开始到处查找,后院里搜的也很仔细,看见几只鸡附在鸡圈里一动不动,有人上前,鸡看见人靠近,便飞了两只出来,其他的在鸡圈里躁动不安! 那人单手在鼻前摆了摆,晦气道:“真难闻!” 另一人憋笑,“你是不是傻?先不说咱们要杀的人是谁,能躲在这地方?再说若里面有人,那鸡会这么乖?” “倒也是,那边看看去!” 第16章 救兵及时到 一无所获,所有的人都回到前面!领头的终于舍得收回放在云谣身上的目光,淡淡地扫视一圈,似乎在寻找痕迹! 他带着手下又去了后院,云谣刚刚放下来的心又悬到嗓子口,艰难地跟上! 后院被翻的乱七八糟,那人站在院门口,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鸡圈上! 刚刚惊飞的老鸡,这时已经回到笼子里! 他缓缓朝鸡圈走去,此刻云谣一头冷汗,故作镇定! 危急关头,其中一人上前,“头,这里刚才看过了,没有!” “给我继续搜,找不到人,就将这里拆了!”领头的大话一放,其他几人还没来得及说话。 门口又出现一声音:“好大的口气?” 云谣回头,脸上终于露出喜悦,腿上的疼痛也感觉不到! “哥哥……”她扑上去! 云扬一把搂过,上前甩了领头的一巴掌!刚进院子时,云扬已经知道这帮人的来历。 “谁让你在这里嚣张?” 那人被这巴掌扇蒙了,拱手,“公子,属下也是奉夫人之命。” “夫人让你们到这里为难的?她是我的妹妹,也是云府的女儿!”云扬火气冲天。 “公子,夫人不是要为难小姐,只是让我们找一个人,我们怀疑……”另一人急忙上前解释,这个人是云府大夫人身边的奴才。 “原来如此,那你们找吧,找到了一同带回府上,好跟父亲理论理论!”云扬话语冷漠,他料定他爹不知道此事。 果然,那人一听,声音颤抖:“许是我们找错了方向,惊着小姐了!” 刚说完,外面急冲冲进来一人,凑到领头的耳边,“东山脚下发现踪影!” 那人赶紧上前,换了嘴脸,“对不起大公子,是我们弄错了!”说完手一挥,带着人跑了! 云谣面上的惊恐已经消失不见,她瞟了一眼鸡圈,心中思索刚才被追杀的人是谁,与云府有什么过节? “吓着了吗?”云扬亲切的问道。 “他们能有本事吓到我!”云谣咯咯直笑。 第17章 云扬的酸楚 看着这群为所欲为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云扬一股怒火直往上串,最终被云瑶腿上的伤口浇灭了,“为何不将他们毒哑?” 云瑶尴尬,自己哪有那样大的本事,动不动就将人毒哑?再说刚才那么多人,都是分散的,想下手很难啊。 “大哥,你妹妹长得这样水灵,心地又善良,哪里会给人下毒?”云瑶反驳。 “是是是,人美心善。”云扬心疼地看了一眼她腿上的伤,“下雨天你出去采什么药?每月给你的银子不够用?” 云瑶一脸天真的笑:“有手有脚可不想让人养着,”她凑到云扬耳朵边,“会成为废人的。而且哥哥以后要养嫂子的,我得早早学会自力更生。” “哪有什么嫂子?” “开玩笑的,那些银子我要给哥哥攒着,以后哥哥考上状元,我好有个大红包可以出手。” 她知道云扬虽是云府的长子,却不是嫡子,很不讨云府掌权人---云夫人的喜爱。 所以他每月可以支配的钱不多,还要养着她。 当初云家将她赶出来,是云扬将她安置在这里,自己虽不是他的亲妹妹,他却疼爱有加。 后来云夫人知道了,见云扬只是弄了间茅草屋给她,也没置办什么,便不再过问,否则凭云夫人的手段,云瑶哪里能过得这么舒心? 记得刚搬过来时,还经常遇到骚扰的人,后来她自己在周边设下了一些障碍,散了一些毒粉,情况就好多了。 她能猜想那些人的来历。 “你想的还真是长远啊,可是我只想让你好好的。”云扬直接将她抱起来。 “骗你的,今天出去的时候,天气晴朗,谁知道老天突然发神经。”云瑶也不知羞,很自然地勾住哥哥的脖子:“我怀疑它故意跟我过不去。” “夏日的天本就变化无常。” 来到前厅,云扬帮她查看伤口,“父亲真是老糊涂,一把年纪分不清是非!”他眉头一皱,小心清理**! 见他认真的模样,手法轻柔,眉眼间都是心疼,云瑶心里暖暖的。生来不幸,却又万幸,遇见这样好的哥哥。 她忍不住低头在他脸上吧嗒一声,“最喜欢哥哥。” 云扬僵着上半身,顿了好久才缓缓抬起头,眼含春风道:“都十五了还不知羞。” 云瑶噘嘴,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不管我多大,你都是我哥哥,这有什么羞不羞的?” “我不是你亲哥哥。”云扬扫了一眼,低下头忙碌。 云瑶咯咯咯笑起来,“比亲哥哥还要亲。” “我会努力,等我明年在京城安定后,就将你接走,你再也不用在云家的眼皮底下讨生活。” 这句话说出的时候,云扬心里酸疼,他将头压低,努力掩藏湿润的眼睛。希望老天能够保佑这个多灾多难的女孩儿,等他回来。 可是他心里隐约感觉事情没那么顺利。 云谣知道他怪父亲不该听云夫人的挑唆,将她赶出门,于是憨笑,“云老爷有自己的担忧,谣儿不怪他!” 自从被赶出来,云瑶便不再喊他父亲,她内心深处对于父亲这个高大的形象彻底崩塌了,倒是哥哥让她敬畏。 第18章 我想当王妃 云扬抬头,满眼的心疼,终究还是他太无能,能给予她的东西太少,甚至连发自内心的关爱,都不太敢轻易示人。 若是被父亲知道,后果不堪设想。他虽不得云夫人喜爱,可却是云老爷的希望。 这么多年,真是为难这个小丫头,母亲失踪,父亲又不认,嫡母一看见她就说头痛心慌,任她在这荒山野岭自生自灭,好在这些年,她也总算活过来了。 前屋,云扬正在为云瑶包扎。 后院,楚愠一脸狼狈从鸡圈里爬出来:“本王刚才为什么不掐死她?” 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被人塞鸡圈,与鸡共寝,还被水性杨花的母鸡‘亲‘了鼻子,这踏马什么人间疾苦? 他认为小姑娘如此做,就是为了报刚才勒她脖子的仇,太有心机了。找到她,赶紧找到她,掐死,决不能手软。 刚想到这里,便看见不远处魁梧的公鸡,正怒发冲冠带着几只鸡,扑棱翅膀朝他而来。 楚愠窝了一肚子火,特么还讲不讲理?好色母鸡占他便宜,醋精公鸡要来围攻他!真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他站在那里闭着眼睛,自行消化愤怒:“你来,本王掐不死她,还掐不死你?” 公鸡大概是被他的气势吓到了,竟然莫名其妙在他身前拐了个弯,飞走了。 他脱了臭气熏天的外套,用水桶里的水将身上冲干净。 摸到前厅,听见两人在谈话....... “云裳不愿意嫁入幽王府,整日哭闹,现在家里一团糟!”云扬叹了一口气。 “幽王妃头衔尊贵,为什么云小姐不愿意?”云谣诧异,那是多少人做梦都想得到的,“要是我能嫁过去,一定好生伺候。” 楚愠眉头欠了欠,好生伺候?他表示怀疑。 “咱们家与颜家一直明争暗斗,现在后宫里当家的是颜家的宗亲,你姐姐怎肯落了这么一大截?那幽王……”云扬又叹了一口气,具体幽王怎么了,他没说。 从前的幽王是很好,风华绝代,智勇双全,而且专一不二。万千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嗯,刚才那个被欺负的正是白马本马。 可是那场大火毁了一切,到手的皇位飞了,情投意合的佳人也另投别人的怀抱。 这些也是云扬听来的,与世隔绝的云瑶毫不知晓。 “颜家虽然是皇后,但云小姐也是正妃,”幽王都没有嫌弃云家已经不错了! 云扬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是,云裳爱美男,说是大家闺秀,其实骨子里不干不净,和她娘一样。 云府长相姣好的男丁,谁能逃出她的手掌?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搞得跟个荡妇一样,云扬十分不喜欢。 这样的一个人不知道是真嫌弃幽王,还是根本不敢嫁过去。 “话虽如此,可你姐姐心气高!” 云谣咯咯咯笑起来,“难不成她想嫁给皇上?可皇后只有一人,我觉得还是王妃更好,我想做王妃!” 楚愠眼角跳了跳,左边跳过右边跳,右边跳过左边跳,想控制都控制不住,他突然恼火,这难道在暗示什么,福祸相依的事情快要来了? 第19章 哥哥是哥哥 “听说皇上让幽王亲自来提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云瑶带听不听的,伸手捞过云扬带来的包袱,里面有她爱吃的糖果。她可不关心这些。 “王爷亲自上门提亲,好气派,好羡慕?”云瑶眯眯眼,咧咧嘴,伤口火辣辣的,她做深呼吸状,“哥哥,这样的王爷给我来一打。”一打能不能挽救一下她清贫的生活? 墙后的楚愠听到这句话,闭了闭眼,无奈扶额,“来一打掐死你!” 云瑶老是捣乱,害的云扬无心包扎,“害臊不?哥哥这样的不好吗?” “王爷是王爷,哥哥是哥哥,要是我有一打王爷,将来哥哥还愁前程吗?”云瑶嘻嘻,嫩白的小脸浮起桃红,云扬看了忍不住想咬一口。 每次都是她亲他,他从来不敢主动,怕亲了就停不下来。 女孩儿的味道他不是没尝过,大户人家的男子早早就有了通房侍妾,床笫之欢他体验过,可心里终究很遗憾。 “要那么多干什么?王爷可不好伺候!”云扬道。 云瑶得意,一脸诡笑,“难伺候我就将他毒瞎毒哑,保证就听话了。” 楚愠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她口中的好生伺候等于图谋不轨,居心叵测,用心不良......掐死,掐死,这种人决不能留。他再一次打定主意。 “说话越来越过分。”云扬摸了一把她的脸,“希望时间快一点,明年就将你接去京城,爹爹说会为我在那里置办宅院,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云瑶噘嘴,撒娇:“可是哥哥以后娶了嫂子,嫂子不喜欢我怎么办?” 她认为云扬这样优秀的人,以后娶的人绝不会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到时候会不会和云裳一样呢?她有点怕。 “你不嫁人,我不娶亲。”云扬抬头看了一眼。 云瑶一听,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还是哥哥好。” 这一幕被楚愠看见了,不知他为何心里不痛快,默念:不要脸,不知羞,不检点。 云扬眉头闪过一丝不安,低声问道:“瑶儿以后嫁的夫君,允许他有其他的女人吗?比如瑶儿觉得哥哥还未成亲就有了侍妾,是不是很糟糕?” 云瑶撅起嘴,认真思考了一番,她确定自己是在意的。 可是男人三妻四妾古往今来已成定条,她就是心里不爽,也不会耿耿于怀,最重要的还是将来的夫君要爱她,尊敬她。 有爱,她便可以强迫自己忽略这些。 “不会。”她答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云瑶便嘱咐云扬赶紧回去,自己要尽快换身衣服。虽然湿漉漉的已经被蒸干了,但浑身还是黏糊糊的不舒服。 云扬一看放晴的天,是该回去了,若是被父亲知道,免不了责罚。 “我给你带了东西,里面还有我的两身衣服,以后出门可以扮成小公子。”云瑶十五了,女儿家的身姿已经显露出来。出门容易被不轨的人盯上。 他啰哩啰嗦叮嘱了一堆,才依依不舍出了院门。 雨后的天空干净,丛林里的空气十分新鲜,即便如此,云扬的心情依旧有些抑郁。 第20章 亲密的接触 思绪放飞,他突然想起刚才那群蠢货,说夫人要找人,可是最近没有什么人惹着云夫人,唯独......他立马怀疑他们要找的人,可能就是前来提亲的丑王爷。 云扬浑身冷汗,云夫人不愧出自江湖,心狠手辣加糊涂胆大。 送走哥哥,云谣强忍疼痛,来到鸡圈旁,喊了半天也没见人,往里一瞧确定没人,“谢谢都不说一声,没教养!走了也好。”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担忧,她边走边道:“没问姓什名谁?将来好找他要报酬!”她真的是穷怕了。 白白救人,还赔出去嫩白的腿,真是划不来。 算了,望他自求多福。 进了内室云瑶换了件衣服,简单收拾一下在镜子前照照:“我这容貌不能做王妃吗?且!” “能。” 铿锵有力的一个字从天而降,差点将云瑶的下巴震掉了。 楚愠见她扑闪着大眼睛,怔住片刻。说实话,排除她一言难尽的面色不说,那双眼睛真是好看。 他一脸不惊从门后走出,“不过王妃只有一个王爷,你想要十个八个大概是没戏了。” 云瑶没有理他这句讽刺的话,只是机械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自己:“你……不仅偷听我们说话,你.....”她羞红了脸,“你还偷看我换衣服?” 楚愠拉拉嘴角,表情古怪地点头承认:“看见一点,额,真不该看。” 云瑶瞬间暴起,哎呦我去,“你个死不要脸的!” “我也不想看的,”楚愠故意叹了一口气,“话说你那身姿......啧啧!” 云瑶见他一脸嫌弃,又打量了一遍自己:“我身姿怎么了?你要是说不清楚,本姑娘立马毒哑你,让你以后都说不了话。” “一马平川还不如我的!”他拍了拍胸脯,遗憾地摇摇头,“严重不符合王妃的身段。” “猪头三,你过来,我们坐下来聊聊人生!”云瑶刚刚羞红的脸现在被憋的发紫,但依旧压住火保持‘王妃’的形象。 楚愠摇头晃脑,“大丈夫岂能听一个小姑娘的?” “那你站那,我过去。我非抠了你的眼睛,让你乱看。”云谣激动,“你知不知道,女子的......只有未来的夫君才可以看。” “不就是看了一眼,有什么大不了?要不我也给你看一下?” 说就说吧,谁知他真的拉下半边的衣襟,露出白净结实的臂膀。 云瑶气的发抖,这赤果果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迈开步子,腿上的伤碰到凳子边角,突来的疼痛使她整个人往前一冲。 楚愠一愣,情急之余,直接垫在她的身下。他原是打算扶住云瑶的手臂,谁知用力过猛,将她衣襟拉下来了,唇狠狠磕上她半露的玉肩上。 “哦呦!”楚愠捂住嘴,声音从指缝中不怀好意地挤出来,含糊不清,又十分挑衅:“你的王妃梦要破碎了,没有哪个王爷能接受被.....玷污的女人!” 云瑶看了看胸前,完好无损。她输出一口气,要是抹胸扯掉了,那就丢人丢到家了。 她急忙拉好外衣:“你给我闭嘴。” “莫要生气,实在不行,你就嫁我吧,我虽不如王爷,但家境还算可以,只是家中妾室太多,不知道你会排在哪里。”楚愠越说越有劲, 云瑶绯红的脸颊,配上紧皱的眉头,樱桃般的小唇,让他有了种异样的感觉,糟糕,这就是心动。 第21章 真有点意思 “我数三声,你再不闭嘴我就毒哑你。”她已经有些言尽词穷,一生气一激动,就会显得笨嘴拙舌。 “凭你这恶毒的心肠,我也不能纳你为妾,你这辈子估计没人要了。”楚愠边说边换着神色,眉眼直挑。 云瑶气的无话可说,越是想用狠毒的话诅咒他,越是什么都说不出。 “你到底起不起来?”云瑶不想再废话。 “这?你不想,我也不介意。” “你!” “你此刻躺在我身上,要不,换一下?” 云瑶一看,自己被他气糊涂了,正打算爬起来,腰却被他环住,“我改变注意了,你再躺一会,我喜欢你这样子!” 他说的是实话,但这实话有点猥琐,其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这是要在骚气路上一去不复返吗? 未毁容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那个姓颜的女人。大火后面对她的离去,他的内心却无甚波动,反而轻松自在。 自此他发现爱不是这样的。 这三年来,他淡出朝野,退出三军,没有所谓的‘良人佳偶’束缚,日子过得逍遥快活,虽然偶尔也会有些失落,但更希望所谓的良人是自己真正心悦的,而不是被别人强加的。 他愿意等,若是等不到,他便学师父,一辈子如闲云野鹤。 对于爱情,可遇不可求,他再明白不过。 今日有点意思。 他很喜欢云瑶那双眼睛,纯澈透明,眼里一点杂质都没有,与他这几年遇到的人完全不同。 复杂啊,人心太复杂,透在眼里的东西也就复杂了,而这双眼睛如一汪清泉缓缓流过指尖。 “你,你混蛋,”她伸手要打他,被他握住。 身体扭动的这一...... 她的眼珠闪躲了片刻后,目光不自觉往下看了看,脸红到耳根。 楚愠似乎捕捉到她的内心,放开手,抬起她的下巴,“我脸虽然毁了,但其他正常。” “你让我起来,”云瑶带着哭腔,她的心竟然没出息地砰砰直跳,长这么大还没有和谁如此亲近,就是哥哥也没有过,“早知道不该救你,毒死得了。” 楚愠一副浪荡模样,与平日一本正经的他胖若两人,“你现在毒死我还来得及。” 毒个鬼啊,她刚刚换的衣服,身上哪有什么毒? “我给你取个外号,毒师?霸气吧?”楚愠笑嘻嘻,自我感觉良好。只是他刚才不是要来掐死她吗?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现在不是他要掐死她,是她要毒死他。 云瑶没办法挣脱,急的眼里泛起氤氲,她要哭了。 “刚刚还牛气轰天的,怎么这会怂了?求我,求我就放了你!”楚愠依旧没有尽兴,今日捉弄人的把戏,他真真过了一把瘾。 只是捉弄一个小姑娘,是不是不太厚道?答案是否定的,厚道值几个钱?他的脸反正已经毁了,索性不要。 见她真的要气哭了,楚愠终于松开手,他可不想看见眼泪这玩意。 云瑶爬起来,见楚愠一动不动:“你做什么,你起来。” “刚才我是无奈才垫在你身下,现在我爬不起来了,你拉我一把。”楚愠伸出手。 云瑶翻了一眼,用脚踢开,“男女授受不亲,不要以为你一个大男人可以在我的底盘...调戏我。” 楚愠双手垫在脑袋下,悠悠道:“刚才你趴在我身上,现在说男女授受不亲?啧啧!” “你是伤号,我不跟你计较!”云谣侧过脸,牵牵裙摆出门。 第22章 这男人太坏 楚愠见她有些不高兴,自觉玩笑开大了,自己悻悻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刚才他是情急之下,才抱住她,内心并无轻薄的意思,只是想逗逗她,谁让她将他塞进鸡圈? 长这么大,他也没有和哪个女子像这样毫无距离靠近过,就算是京城的她,也就是花前月下,说一些悄悄话,最近的距离是三尺开外。 他比云扬大两岁,可是对于女子,他不如云扬懂的多。 出来时,云瑶弄了一些草药放在桌子上,朝他看着。 他目光落在她腿上的伤口处,“你的腿怎么了?是那群畜生伤得?” “我自己弄的!”云瑶脸上的绯红已经渐渐消退。 自己弄得?楚愠没再说话,他明白,这是为了掩护他,他心中有了点小波动。 与她一面之缘,换着旁人看见自己这个模样,还被追杀,躲都来不及,她却冒如此大的危险伸出援手。 云瑶没有多说,从云扬带来的包袱里拿出一套男装,虽然旧了些,小了些,但是勉强可以穿,“这是我哥哥的,你换上。” 楚愠接过来,摸着粗布衣服的材质,若真是他哥哥的旧衣服,绝不是这个面料,显然是怕面料太好,穿出去容易引起别人的主意,“真是个有心的哥哥。” “那当然!” 楚愠又忍不住使坏,“我胳膊受了伤,你帮帮忙!”这真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从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突然忘记了。 云谣刚刚红晕的脸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一听这话,又红了起来,她斜视一眼,“我帮你换衣服,那不是......” “我不介意你看见,从头看到脚都可以。”他嘴角一勾,坏笑起来。 云瑶深呼一口气,起身夺过他手里的衣服,傲娇十足,”爱穿不穿,不穿滚蛋。” 楚愠笑嘻嘻,重新将衣服拿过来,转身斜睨了一眼她的腿,便进了内室。 再出来时,衣服已经换好,还真不是一点点小,穿在他身上十分滑稽。 见云瑶不说话,他认认真真道歉。 这丫头心软,三句话一说,便急着替他包扎,低头认真的模样,触动着楚愠! 他忍不住压下上半身,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云瑶一双大眼睛,星光闪烁与他对视了片刻,才红了脸甩开他的手,“你再敢这样,我真的会毒死你。” 楚愠并不理会她的话语,而是仔细观察她面对自己凹凸不平的脸,眼里流露出来的东西。 没有嫌弃,没有遗憾,这让楚愠有了另一种好感。 云瑶搞不懂为什么要一再容忍他?将他扔出去不就得了?这个男人太坏了。 楚愠坐直,云瑶继续,边包扎边问:“你的鼻子怎么了?” “鼻子?”楚愠摸了一下,终于想起鸡圈的事,“被那只老母鸡啄了。” 听到这句话,云瑶憋笑:“坏人,连鸡都看不惯!” “只能说我人畜无害,连母鸡见了都移情别恋了!”楚愠真的完全变了模样,从前的他根本不会说这些,一直都是一本正经的,也正因为太过于规矩,宫里的那个女人才被人花言巧语夺了去。 这样说好像不对,是他用了点小心思让她离开的。 云瑶心里鄙视他太过自恋,面色上却乐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样的,要不今晚我和公鸡商量一下,你还和它的妻妾睡一块去。” “……好主意!” 第23章 吃完去刷碗 楚愠的面色开始恢复正常,互相刺激的话语到此为止。 他目光淡淡落在正前方被踹飞的院门上,话语自带一种清冷,“刚才那群人是云家的?” 云谣刚想点头,猛然回过神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对云家有怨气,却没有多大的仇恨,反正楚愠已经没事了,她希望都不要再追究。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是云家的人?” 她点点头,“我叫云瑶,你叫什么?” “我?褚云!”刚刚清冷的脸色瞬间切换,笑嘻嘻道:“你可以喊我云哥哥?” 云瑶给了个白眼,“云狗狗!”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不是在骂自己吗?她才姓云不是? 本来还想问他是什么人,云家为何要追杀他?终究闭了口。 云谣拖着伤腿,摸进厨房,很快弄了一些饭菜。 楚愠拿着筷子迟迟不肯下手,“你这玩意能吃?像是有毒!”他在碟子里翻出一根黑乎乎的东西夹起来,这不是炒出来的,而是放墨水里浸泡过的。 “你一个铜板都没有给我,还敢嫌弃?不吃拉倒。”云瑶用筷子将他筷子上的东西夹过来,塞进嘴里。 楚愠深深叹了一口气,很艰难地尝了,焦胡味很浓,味道...还不错。 不一会他便吃的津津有味,三下五除二,他碗里的饭就见了底。 云瑶吃饭慢,第一次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同桌,她想都没想过。听娘亲说,女子只有和未来的夫君才可以同桌吃饭的。 本来吃饭慢,心思又出了窍。等她清醒过来,准备夹菜时,发现碟子已经见底了,楚愠正仰着脸,往嘴里扒最后一口饭。 云瑶悬着筷子,肚子里的火实在是无处可泄,她静静地等着他放下碗筷。 楚愠半天才发现问题,抹了一把嘴角:“你这样瞅着我做什么?”他又懵懂地摸了一把脸。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云瑶拿起碟子,底朝天给楚愠看:“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筷子?” 楚愠不以为然,“我这是在提醒你,像你这样吃饭慢的人,要是上战场还得了?一场仗打完,人家都回来了,你还没吃完。” “你少跟我东扯葫芦西拉瓢,饿死鬼投胎的吧?”真的要气死,剩下的一口饭,她也没心情吃了。 她将碗一推,“刷碗!” “为什么要我去?”楚愠坐在那里不动。用行动表示抗议。 云瑶看着他不情愿的样子,瞟了一眼:“你想白吃白喝?赶紧去,否则我将你毒残废。” 楚愠眉眼间都是无奈,“毒师,你这是谋害亲夫,你知不知道!” “你再说一遍!” 他往后一缩,故意露出惊恐,变换神色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厨房是楚愠第一次进,而且还是个四面漏风的厨房,刚刚进门的时候他的头差点撞上门头,那门真是为云瑶设计的,一个字:矮! 边洗边打量四周,谁知一不小心,碟子一滑掉在地上,哐当一声,碎了! 糟糕!楚愠脑海里一闪而过云瑶黑沉的脸,老天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一个堂堂王爷,哪里洗过碗,这碎掉一个也是正常。 洗碗也不是什么好差事,他急急忙忙将碎片藏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洗,其实一共就两个碗一个碟子。 唯一的碟子碎了! 第24章 苍天啊苍天 洗好碗出来,云瑶正在晾晒草药,楚愠百无聊赖凑了上去。 他捻起草药放在鼻前闻了闻,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实际上他不是装出来的,对于这些基础的止血消肿的草药,他懂得不比云瑶少。 云瑶看了一眼,嫌弃好一会道:“看你也是大户人家的,没想到生命力很顽强,那样的饭菜也能咽得下去。” 她觉得不可思议,云府的公子哥娇生惯养,看了都会吐。 “我之前参军,什么都吃过,说来你或许不信。死人肉都吃过。”这有些夸张。 “啊!”什么样艰难的情况下才会吃人肉? “一场战争中,将帅堵输赢,士兵堵生死,能活下来便是最好的。”楚愠说得很淡然,云谣却听得很伤感。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她心里清楚,战场远比自己想的要残酷。 楚愠看着自己臭烘烘的衣服,已经被云瑶洗干净晾在不远处,风一动,衣服左右摇摆。 刚刚大雨倾盆,现在日光毒辣,湿漉漉的地面很快就干了,这南方的天气真是善变。 他仔细观察小院内外,环境倒是不错,让人有种脱离俗世的好感,就是太简陋了,从里到外,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 透过半开的大门,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那桌子其实就是四根棍子支撑着一块木板,刚刚在上面吃饭,他都是小心翼翼,深怕一用力,桌子就塌了。 门旁挂着的斗笠,已经破败不堪,早应该换了。 真奇怪,这姑娘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刚才的那个男子是她哥哥,可杀手唤他大公子,怎么理解? 他胳膊肘撑在簸箕边缘,“你一个人住在......” 话没说完,簸箕失去平衡翻了,楚愠以一个很尴尬的姿势趴下去,簸箕连散落的草药扣在他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云瑶半天才反应过来。 楚愠趴在那里装死。他心里叫苦,这个地方有毒,真的有毒,他这一天天的到底怎么了?是单独和女孩子相处激动的吗?可从前不也经历过。 云瑶看着辛苦好几天的东西,狼狈地散了一地,她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跺在他的pigu上,“你是不是故意的,云狗狗。” “不要跺那里,换个地方,下面有重要的东西!” 云瑶很听话,换了一脚踢在他的大腿上。 “不能踢那里,有伤!” 云瑶闭眼,为什么不毒死他?毒死,毒死,这人就是个祸害! 许久,楚愠才爬起来道歉,并承诺过两日会亲自陪她去采药。 两人好不容易将地上的草药重新晒进簸箕里,楚愠去墙角拿扫帚,云瑶打算看在他积极主动的认错态度上,放他一马。 她瞅着正面而来的楚愠,给了个白眼,虽然是白眼,但是在楚愠看来这相当于媚眼。他突然得意忘形,加快速度。 快要到跟前时,悲剧又发生了,他被地上凸起的一块石头绊住,整个人往前一冲,直直地趴向簸箕,对,刚刚那个可怜的簸箕又被他扑翻了。 云瑶被他这个动作吓到,生生往后退了几步,眼睁睁看着刚刚好不容易捡干净,重新晒起来的草药,再一次翻在他身上。 楚愠心里骂爹,苍天啊,能不能给条活路?这是要逼毒师出手吗?这踏马什么人间疾苦? 他气愤不已,同样气愤的还有云瑶,她已经无话可说了,一步一个脚印逼向楚愠。 第25章 她是我师父 楚愠心里害怕,刚才踩他那里,这次会不会一脚踩在头上? 他翻开簸箕,抬起脸,委屈巴拉地看着云瑶,眼里都是祈求,“你这院子有毒,我好歹也是练过武的,来你这里彻底废了。” 云瑶没有动手,但是楚愠知道她心中有股火要释放,他胆战心惊从地上爬起来,等待着惩罚。 果然,云瑶奉行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噼里啪啦将楚愠骂的狗血喷头才罢休。 见她的脾气下去了,楚愠才凑上来。 他小心翼翼,“见你对草药很是了解,跟谁学的?” 云瑶的脾气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她已经忘记刚才的不愉快,“你可知道我师父是谁?” 楚愠摇头:”说来听听,”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入他的耳。 “南味谷花纱!”说这个名字的人满脸骄傲,听这个名字的人眉头一皱。 花纱曾经是有名的制毒师,南味谷花家的庶女,她的制毒本事与她的美貌一样,被人惊叹。 南味谷以制毒为名,解毒稍逊一点,而蜀山清家则是以解毒闻名江湖。 花纱的名字响亮,还因为她曾与蜀山清家现任掌门清远之间的情感纠葛,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听说清远曾差点为她放弃蜀山,最后不知何故,两人之间不了了之,花纱从此销声匿迹。 有小道消息说花纱利用清远感情偷了蜀山的独门解毒秘籍,为此南味谷才练出镇谷之宝-花影之魅! 清家与花家本是世交,因为这件事,而变得水火不容。 这个丫头是她的徒弟,也不难理解,毕竟花纱的师姐,是现在云家的实际掌权人云夫人-花妙。 云谣放下手里的活计,坐到楚愠身边,低声道:”你别告诉别人,她是我娘。“多年前娘两逃离云府时走散了,她被带回云府,娘却失踪了。 楚愠又是一惊,”你娘?“这就有点复杂了,难道花纱离开清远另有隐情,是看中了云修? 这姑娘一个人住在这里,又是云家的庶女,看样子云家有人容不下她,对于大户人家女人们之间的弯弯绕绕,楚愠看的通透,也比较厌恶,所以他已经年过二十,可幽王府的后院还空荡荡。 两人没聊一会,楚愠便感觉树林里有动静,他立马起身。 云谣反应极快,迅速收起院内的衣服,将他扶进屋内,自己若无其事,继续站在院外忙活。 很快找来几人,着装随意,不像那日云家的杀手,凭着装就知道是坏人,“姑娘,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脸部毁损的男子?” 未等云谣答话,楚愠自己出来了。 那几人上前行礼,“属下该死,爷受惊了!” 楚愠没说话,只是环视一周小院,和不远处惊讶的姑娘。 几人会意,退到树林里。片刻后,楚愠跟了出去。 云瑶拎过一旁的菜篮子,坐在院门口的不远处,这个地方的视线不错,能看见楚愠的背影。 篮子里是那会拔的青菜,菜叶有些脱水,根上的泥土已经干了。 她将菜倒在地上,打算摘干净晚上用,好像楚愠还蛮喜欢吃的。虽然中午她想心思将菜炒糊了,味道还可以。 边摘边想:楚愠是不是一会就要走了,是的,他没有理由留下! 第26章 美丑很重要 眼睛虽然盯着手里的菜,可余光都在不远处的背影上,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强烈的依赖感,与哥哥每次离开的感觉不一样。 刚刚认识而已,一见钟情?不像,可这感觉来的好生奇怪! 她还在想着这奇怪的心思,却不知楚愠已经半蹲在她面前。 云瑶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手里还在扯着菜叶,楚愠伸手在她眼前划了划,见她没反应,大声道:“中邪了?” 云瑶一惊,回过神来,“发狗疯吗?吼这么大声?” “我若不大声,能将你的魂喊回来吗?”楚愠看看菜篮摇摇头,一脸同情,“我很怀疑,你到底是凭什么活到今天?” 云瑶这才发现刚刚开小差,一会将摘好的菜叶放在篮子里,一会又将菜根放进去。现在菜叶菜根混在一起。 她懊恼地看着楚愠,眼里不善:这人有毒。 归根到底是因为她接触的人太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便与母亲住在云府的偏院里,那时候母亲的身体不好,总是病歪歪的,她很难理解身为毒师的母亲,身体会那样不中用。 云府的人都不待见她们,很小她便在别人的冷眼中度过,唯一的温暖是大哥给的。 而今,与这个男人只有短时间的接触,她的内心却莫名起了涟漪。她觉得跟他在一起有种熟悉感。 云瑶以为楚愠会回来收拾一下,然后跟她道个谢,头也不回的离开,从此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没想到他将篮子里的菜根都捡出来,“我这伤怕是要在这里麻烦你两天,一时半会走不掉。” 云瑶一听,心里暗戳戳地高兴,但嘴硬:“凭什么?我又没得你的好处。” 孤独太久了,她希望有个伴,她希望能和村头的春妞一样,有亲人,有朋友,还有心上人....... 希望生命里会出现一道不一样的光。 “你是觉得我长的难看,才不愿意收留我吧?” 云瑶愣住片刻,难看?是的,他的半边脸好难看,可是自己觉得他难看吗?没有,打心里没有。 她这十五年里,只与大哥亲密相处,除此之外再无他人,楚愠算是第一个,他还看了她换衣服,唇磕在她的肩上,对她来说这便是肌肤之亲。 第一个碰她的男子,就是她命定里的那个人,这是她认为的! 阳光狠毒,可是这个小院却清凉舒爽,楚愠很满意她眼里流露出的真挚。 他抬头看了一眼树头叽叽喳喳的鸟儿,又低头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姑娘,逼她回答丑不丑的问题。 从前他认为美丑不打紧,现在他很在乎这个。 云瑶摇头,“没有觉得你难看,你的脸怎么了?” 楚愠仔细看着她,那目光清澈温和,让人眷恋。 这么多年,美人见过不少,美目更是数不胜数,身为皇子,光芒万丈的他,曾被多少女子竞相追捧。 上到他国公主,下到风尘女子,他眼里所过的,都是凡尘绝品。 而今天,云瑶的这双眼睛彻底征服他,他在她眼里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和不一样的自己,一种熟悉感悄然而生,好像与她梦里见过一般。 “三年前,遭遇了一场大火,”他咬咬牙。 “你是从大火中逃出来的?” 楚愠点点头,语气欢快道:“怎样,命大吧?” “老天不公,为什么没烧死你。” 第27章 是天生一对 楚愠眉心直跳,感叹这丫头嘴毒,不过自己嘴坏,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一对吧?幸福来的太突然。 “我听说女孩子老是骂一个男子,或者咒他死,是因为喜欢又得不到的缘故。”他笑嘻嘻的贱样,云瑶想给他一拳。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春妞过来找云瑶。 春妞住在林子外不远处的小村上,因为云瑶懂一点草药的本事,村上的人经常找她帮忙,有几次是云扬陪她去的,村上的人对兄妹两映像很好。 每次去,姑娘们都喜欢凑上来,春妞最积极。久而久之,她与云瑶便熟悉了。偶尔得空会来找她玩。 说实在的,云瑶不太喜欢春妞,感觉不是同一路人。 她红着脸撇开楚愠,迎了出来,“你昨儿不是说今日进城吗?” 春妞没有回答,只是用下巴朝楚愠点点,“他是谁啊?”器宇不凡的楚愠,即便蹲在那里,也掩饰不住周身透出的气质。很显然这个随意的蹲姿,很入春妞的眼。 “受了伤,在我这里找点药,我也不认识。”云瑶斜睨了一眼楚愠。 春妞一脸坏笑,用胳膊肘拱了一下云瑶,“那介绍一下呗!” 刚说完,楚愠很自觉抬起坑坑洼洼黑漆漆的脸。 春妞吓了一跳,往后连连退了几步,“这人怎么?”她及时收住话茬,捂住嘴,露出要吐的样子。 楚愠不自觉摸了一把脸,笑道:“不好意思,吓着姑娘了。” 云瑶被她这个动作雷倒了,做作的痕迹太明显,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娃,她搞得格外与众不同。 楚愠露出担忧的神色,很体贴的样子:“姑娘有身孕......” 春妞掐断他的话,“你胡说什么,我还没对象呢。” 云瑶纳闷,不是说已经定亲了,都收了人家的定情信物,没有对象是什么意思。 春妞露出嫌弃的目光,不再看楚愠,转而将云瑶拉向一边,“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女孩子家,快赶他走。” 声音不大,但是楚愠听的清楚,刚刚没看见自己的真容,要云瑶介绍,现在又是男女授受不亲,果然都是和宫里的那位一样,以貌取人。 “他受了伤,现在不方便走。”云瑶说的很诚恳,意思也很明显,不会赶人家走。 “你哥哥要是知道,准要骂你。”春妞笑嘻嘻道:“你哥哥呢,我听说他来了诶。” “已经走了,午饭前就走了。” 春妞脸上划过遗憾,“他每次都是来去匆匆,都见不上一面。” “你见他有事吗?”云瑶疑惑。 春妞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没有,就是上次想问他借本琴谱来着。” 云瑶很是奇怪,春妞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些雅兴?在云瑶眼里,她好像从来都不愿意费这样的脑筋,就是自己学的医理,免费教她,她都嫌烦。 不过云瑶可没有深究,她认真问道:“我大哥事情多,来这里看一眼就会走的,你要什么跟我说,我下次帮你借。” 春妞得意:“六合子所著《逸梦》” 云瑶对琴谱不通,刚准备答应,楚愠不合时宜回道:“这个出自欧老之手,并非六合子所著。” 春妞原本还想在云瑶面前炫耀一番,却被楚愠截胡。她只是道听途说,根本不知道谁写的。 “鼎川学府的创办人欧前辈,真迹只有一册,收在幽王府。”楚愠不慌不忙,柔和的目光不怀好意。 春妞不服气,“你的意思是,云府也没有?” 楚愠淡淡的笑容,摇摇头:“仿录的,应该有。” 见他说的很不以为然的样子,春妞白了一眼:“好像你见过真迹似的。” “当然,恰好我平时喜欢对着弹几曲。” 春妞欠了欠嘴角,低声嫌弃道:“最讨厌长得丑,还爱吹牛的人。” 第28章 蹭一顿晚饭 楚愠笑着坐到不远处的椅子上,云瑶白了春妞一眼,“你不要这样说人,我们长得也不好看?”她说了我们,其实她很想说春妞,自己长的不过如此,还这么嫌弃人。 “你没看他刚才讽刺你们家,讽刺你大哥。”春妞急红了眼,云瑶是在搞不懂,又没有粉刺她,她急啥子? “云家也不是什么都有。”云瑶话语有些冷淡。 春妞瞬间忘记了楚愠的存在,问:“你哥什么时候再来,我上次借的书,还有不会的地方,想问问他。”她突然有些害羞。 云瑶每每都奇怪,为什么她一说到哥哥,就有种害羞的样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未等云瑶回答,楚愠又不合时宜接句:“姑娘可以拿来我看看,说不定可以指点一二。” 春妞瞟了一眼,哼笑一声:“谁稀罕?” “看来姑娘只稀罕云大公子。”楚愠直言不讳。 云瑶明白楚愠的提醒,她大哥是云府的庶长子,怎么可能和春妞有点瓜葛呢? 之前云扬来,春妞总是有意无意往上靠,云扬性情温和,又希望她能经常陪陪妹妹,对她很是客气,还送了一些东西给她。 可是她越来越放肆大胆,现在云扬来的时候总是避开她。 其实春妞跟他们同村的孟艺好,两人都互送了定情信物,这是云瑶跟春妞认识不久时,她亲口说的,而且将孟艺送给她的一只金钗给云瑶看。 当时云瑶还想拿在手里仔细瞧瞧,春妞不愿意,看得出来,她很珍惜与孟艺的感情,那她对哥哥是几个意思? 春妞听了楚愠这句话,顿时羞红了脸,心思被人拆穿,她回瞪了一眼,又转向云瑶道:“这种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一些。” “好人坏人哪里是用眼睛看的,所谓日久见人心。”楚愠说着便上前来,“我们半斤八两,你打她哥哥的主意,我打她的主意,精诚合作怎么样?” 春妞实在听不下去,放开云瑶的手便跑了。 看着楚愠那副德行,云瑶似乎想起什么定定看着他。 “干什么?” “你还是走吧,你留下确实不大方便!” 楚愠脑袋一转道:“要不天黑走?安全一点。” 云瑶思虑片刻,“我怎么觉得你想蹭我一顿晚饭。” 楚愠邪魅一笑:“我还是伤号,不吃饱养好再走,路上遇到歹徒,怎么对付?”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云瑶动了恻隐之心。默认他的说法。反正救人救到底了。 既然这么说,那云瑶打算提前做饭,这样吃过歇息歇息便让他滚蛋。说干就干。 她大手一挥,“去给我端些柴禾,我现在做饭。” “现在?” 话没说完,云瑶已经去了厨房,中午还有剩饭和馒头,晚上只需要做一个菜下饭就可以了,她还在想中午的菜弄少了,晚上弄多一点。 她的动作麻利,很快将菜洗好,楚愠搬来柴禾就走了,那厨房实在太矮了,他有点压抑。 云瑶见他半天没跟进来,便探出头朝他喊道:“你来烧火,我炒菜。” “感情我吃顿饭,还得被你使唤?”楚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很明显,他不想干。 “你来不来,吃不吃?不是因为你我需要炒菜吗?” 第29章 就是讨债的 楚愠翻翻眼,很不乐意地上前。 没过一会他便受不了,“这是要熏死人吗!”他憋气跑到外面直咳嗦。 云瑶白了一眼,“娇贵的不行,不就是烟大了点?能呛死人?” 楚愠无话可说,看着冒烟的屋顶,不知道的还以为着火了,想起云瑶和云扬的对话,突然心里有点酸酸的,这姑娘平时都是这么过的吗? 他又环视一周,除了几只鸡在院外乱啄,没有其他,院里院外十分干净(寒酸)。 自己的思绪还在心疼云瑶,她却突然大叫一声。 楚愠着急跑过去,没太注意门头,直直地撞上去了,他的鼻子瞬间红起来。 今日,他的鼻子犯了太岁,被鸡啄,被云瑶的肩膀磕,现在又撞在这上面..... 他顾不上疼痛,捂住鼻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你说呢?”云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气呼呼瞪着他,“碟子呢?” “我,我不知道啊,”楚愠转过脸,想要狡辩...... 结果很明显,云瑶动口不动手,又将楚愠骂的狗血喷头。 这顿晚饭,两人站在锅灶两边,端着碗夹着锅里的菜,楚愠头也没敢抬,云瑶则是时不时数落他一下。 “你要赔,我告诉你,伙食费没见你给一个铜板,你还将我唯一的宝贝打碎了。”云瑶叽叽咕咕,对他一肚子不满,这是造了什么孽,遇到这么个人,赔吃赔喝赔东西,活脱脱讨债鬼。 饭后,云瑶迈开步伐朝门口走去,楚愠低头跟在身后。 她仍然在生气,而且越想越气,猛然回头,楚愠没太注意,直接抱上去。 两人就在咫尺之间。不知为何,都红了脸。 这次楚愠没有逗她,只是定睛瞧着,云瑶也没有讽刺,不停地想推开他。 许久楚愠才放手,并说出让云瑶不敢相信的三个字:对不起。 她一直认为楚愠是那种很不羁,坏坏的男人,嘴巴毒,喜欢挑事。可是刚刚那三个字说的极柔,让人不忍心责怪,她便只能红着脸,原谅他刚才那一抱。 不互相怼,云瑶发现这个男人正经起来没话说,与不羁的样子一对比,她还是喜欢随心所欲的相处。 “饭吃过了,你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楚愠捞过一旁的水桶,“作为答谢,我会将你的水缸装满,将后院的柴禾都劈好。”相比洗碗,他更喜欢这样的活。 云瑶看看天,“不用了,你赶紧弄弄走吧。” 楚愠没理他,径直推开后门,朝不远处的溪流走去,云瑶想想跟了过去。 溪流从山上下来,水流湍急,下方不远处,汇入一条宽大的河流,楚愠来南方的第一映像便是这里山多,水多,天气变化无常。 日光透过树叶,零零碎碎落下来,山林特有的气息在楚愠的鼻尖萦绕。 远处,溪流边的青草地上,粉红色的,鹅黄色的,一片一片不规则地镶嵌在绿色里,随着河流弯弯扭扭伸向远处,自成一幅美卷。 他想起王府后院里的名花贵草,每日被打理的整整齐齐,如那些楼阁的小姐一样,中规中矩地等在那里,好生无趣。 回头看了一眼云瑶,楚愠心里美滋滋,“养眼,嗯,不错。” 他拽了一根草衔在嘴里,小小的水桶在他手上转圈。 老练深沉的他现在像个少年。老天果然公平,知道他缺失少年那段时光,现在补给他。 那段时光太重要,人生很多第一次都在那个时段发生,比如初恋,比如心动!他足足比人晚了五六年吧。好在一切都刚刚好。 第30章 你给我闭嘴 云瑶跟在身后,很看不习惯他这个德行,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走路都没个正经,“你小心点,别把我唯一的水桶扔坏了。” 楚愠回头,吐出嘴里的草,“放心.....” 话没说完,水桶以一个优美的弧度飞了出去,两人的目光追着弧度,落在不远处。 桶蹦跶两下,滚,滚,滚进水里,随着溪流颠簸而下。 云瑶的脸一会红,一会白,“你让我放心,意思是一定会将它扔了?” “误会,真的是误会!”楚愠想一头撞死,这地方欺生,肯定是因为他是外地人,所以处处跟他作对,“这地真不是人住的....” 云瑶突然淡定下来,这让楚愠有些慌,他面上笑嘻嘻,心里嘤嘤嘤:“神仙住的,你看那山,那水,那.....” “你给我闭嘴,还不去将桶捞上来?” 楚愠一听,是这么个道理,急忙追上去,好在溪流里有许多障碍,小桶一会被石块拦住,一会被木桩勾住。 接近木桶时,楚愠跳了进去,溪流不深,他不费吹灰之力拿到桶。总算放心了,要不毒师忍无可忍,肯定要下手。 他举起木桶朝云瑶挥了挥,大跨步往前,水底的石头上有青苔,特别滑,他没注意,一屁股坐下去,浑身湿透。 云瑶看见这一幕,愣傻半天后,笑的前仰后翻。 一阵清凉,浑身舒爽,楚愠见她笑的开心,自己也尴尬地拉拉嘴角! 奶奶的,他再一次确定这个地方欺生。 湿了就湿了吧,反正是夏天,只要能拿到桶,安抚毒师,他心里还是乐意的。 只是站起来,刚动步子,又坐了下去,“这是不让我起来吗?”他有点恼怒,坐在水里慢慢向岸边移动。 云瑶看着他半截身子埋在水里,扭动身体的滑稽样子真是好玩。 快到岸边,她伸出手,将他拉上来,“笨死。” 笨?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说笨,好新奇! 上了岸的楚愠,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矫健的身姿显露无疑。 云瑶扫了一眼,脸不觉红了,她低下头。 楚愠发现她的转变,也是,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儿,哪里见过这样劲爆完美的身材? 他故意上下打量一下自己,坏笑:“怎么样,我这身材不错吧,我告诉你,脱了更有看头。”说完要动手解腰带。 云瑶的余光瞟见,大惊失色,“你干什么?住手!”她还真怕他会眨眼功夫脱个干净。 楚愠吐吐舌头,真的住手了,其实他只是想将湿漉漉的外套脱下来。 “真不稀罕你拎什么水,你搞快点。”云瑶催促。 刚刚水里闹腾,此刻楚愠想歇一下,他顺手将桶横躺在地上,自己坐了上去。 云瑶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木桶发出奇怪的闷声,不过眨眼功夫,楚愠便坐在散了架的木桶上。 “我不是故意的,这桶太不结实了。”他坐在地上仰脸,眼中露出不安。 害,唯一桶没了。 这个祸害真是防不胜防啊,云瑶按住自己暴起的脾气,赶紧打发吧,再这样下去,家里仅有的东西绝对要被他败光。 她收拾心情,转身丢了一句,“赶,紧,滚....” “我赔,我明天觉得赔给你!” 太阳快要落山,楚愠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朝不远处的小屋走去,心中升起内疚,这丫头真的是太,太,太穷了。 他很自觉,桶没了,于是用脸盆从小河里端了二三十盆水,胳膊差点都废了。 第31章 默默记一笔 余晖满院子,云瑶已经平复心情收拾草药。楚愠正在一旁替她修补毁损的篱笆围栏。 不一会,有个妇女背着一个孩子过来,隔多远就在喊。 云瑶放下手里的东西迎到门口,“乔大婶,宝儿怎么了?” 乔大婶带着哭腔放下孩子。小孩捂住肚子,眼角挂着泪珠。 “下午出去玩,回来说肚子痛,这会严重了,你快帮忙瞧瞧。” 楚愠见这情况,也赶紧过来,妇人和孩子的额头都是汗,一个是急的,一个是痛的。 云瑶让楚愠将孩子抱紧屋,一阵询问后,才知道下午几个小孩在外面烧火,烤了野蘑菇,大概是中毒了。 好在吃的不多,情况不严重。 云瑶手脚麻利,很快冲泡了药先给小孩喝下,虽然开水泡的药效不好,但是可以缓解一下。 过了好一会,小孩的疼痛感减弱,几人才放心下来,云瑶又配了几服药,让妇人拿回去。 乔大婶千恩万谢,从口袋里拿出一些钱给云瑶,已经麻烦她不止一次,每次都不收钱,乔大婶实在不好意思了。 云瑶拒绝,怎么都不肯收。 乔大婶刚刚还心急火燎,满脸焦急,此刻完全松下来。云瑶和楚愠送她出门,她这才想起楚愠的存在,“这位是?” 云瑶看了一眼楚愠,脸上表情很自然道:“我弟弟,过来给我带些东西。” 楚愠投来不善的目光,弟弟?这便宜占的楚愠无话可说。 乔大婶没兴趣研究他是弟弟还是哥哥,只淡淡地道:“你这弟弟长的有点成熟!” 成熟等于老气,楚愠听出来了,他摸了一把脸,愤愤然,他才二十岁,好不好? “有点老气...横秋!”这个年纪被人喊爷,真正的老,云瑶憋笑看了一眼楚愠。 小孩此刻的情况越来越好,出了一头汗,脸色好看了。 乔大婶将心放回肚子,拉着云瑶的手,“你这姑娘真是好,人长的水灵,心地善良。”在她看来云瑶是个坚强,开朗,心善,人美,优点一大堆。 云瑶不说话,只笑眯眯将人送到院门口。楚愠很自觉上前打开院门,他心里巴望着他们快点走,谁知乔大婶又将院门随手关上,依旧拉着云瑶的手。 楚愠看着他们手拉在一起,心里有些不痛快,这是拉上瘾,不想走了吗? 乔大婶仔细瞧了半天,轻柔道:“我娘家有个侄儿,今年十八了,一表人才,过几日我让他过来,给你这院内修整修整。”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楚愠眉头一收,这是要跟他抢人吗? “不麻烦了,我这里没什么需要修整的。”云瑶感谢她的热心。 “劈柴挑水,他可能干了。至今还没婚配,你瞅瞅相不相的中他,到时候我帮你说说。”乔大婶一脸期待,看样子她是真的喜欢云瑶,“你要是能嫁给他,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欧呦,楚愠斜眼瞟着她,这是当他这个‘弟弟’空气吗?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挖他‘初恋’,他心里默默给憨憨大婶记了一笔账。 “谢谢乔大婶,”云瑶对她的热情并不反感,村落里的妇人心底都挺好,要不她独自在这里很难生活下去,初来这里的时候她还没满十岁。全靠大家的帮衬。 小孩一见母亲这样说,刚刚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他也拉住云瑶嚷嚷:“我们做一家人吧,我喜欢云瑶姐姐。” 楚愠悄无声息将火气吞进肚子里,心里乱哄哄:你们是一家人,我往哪里放? 他又默默给小孩记了一笔。 第32章 你会随嫁吗 乔大婶絮絮叨叨,口水直飞,说了好一会才离开。楚愠抹了一把汗,感叹她总算走了,想拐他老婆的大婶都不是好大婶。 云瑶急冲冲去收草药,被乔大婶这么一说,她似乎忘记轰这个‘弟弟’离开。 楚愠暗搓搓凑上去,他突然想起刚才那小孩肚子痛,云瑶着急的模样。想着想着,随手捻了几根草药放在嘴里嚼起来。 云瑶随意一瞥,看见这一幕急忙阻止,“有毒,吐了快。” 楚愠被她这么一吼,一惊一‘吓’,便将嘴里的草药吞了下去。 没过一会他也捂着肚子,十分痛苦的样子,“我..要死了?”说完白眼一翻,往云瑶身上一趴,昏了过去。 “......”云瑶一脸懵,“药效这么快吗?” 原以为楚愠这一趴会将她压倒,还好,他虽昏过去了,但还是很有分寸,身体的重力没有完全放在云瑶身上。 喊了半天,见楚愠都没有反应,云瑶实在没法子,费了好大的力气,将他扶回去躺下,很快给他灌下解毒的药。 楚愠的额头开始大颗大颗的汗珠直冒,云瑶又是担心又是懵懂,这一天...过得还真是刺激! 她瞅了一眼不大的床,要是他一时半会不能好可怎么办?自己睡哪?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楚愠不像是装的,她急冲冲出去,很快又冲泡了一碗药给他。 晚上,楚愠的情况好了一些,云瑶给他弄了些清粥。 他吃过靠在床头,看着油灯下给他缝补中衣的云瑶,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内,一个柜子,一个桌子,一张床..... 外面的虫娃叫声一片,夜漆黑漆黑,这个房子隐在树林里,夜里温度很舒适,没有让人感觉到热。 楚愠定定地看着她:“一个人住这里不怕吗?” 云瑶没抬头,继续忙活。从前很怕,现在已经习惯了。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是被逼出来的。胆量也是。 每每夜晚来临,她都会在屋子周围撒上药粉,以防止那些不轨的人。曾经也有人想打她的注意,几次没讨到好,都放弃了。 现在周围的人都知道她,她除了会下毒,还帮一些人解毒,久而久之也没人来找麻烦。 “不怕!”云瑶道。 “云家为什么将你放在这里?” “都说我不是云老爷的女儿,这个地方是大哥给我找的。”云瑶咬断丝线,拍拍手里的衣服,烛火跟着晃动了一下。 楚愠没有接句,用头发丝想想也能想出,云家掌权人心思狠毒,这样的姑娘放在这里自生自灭? “你想过离开吗?”楚愠试探地问道,就在刚才,他有个想法,要带她走。 云瑶抬头,目光似水,她眼里闪过好奇,眼前这个人现在说话的气势与白日的完全不同。 离开?她好像并不想离开这里,她只是偶尔觉得孤独。 “大哥明年进京赶考,要是考上了,就会带我走的。”她眼里充满幸福。若是能跟大哥一起离开,她也是高兴的。 楚愠略有所思,目光落在烛火上。 云瑶将他的衣服缝好叠整齐放在床边,“你要不要喝水?” 楚愠摇摇头,突然问道:“我听闻,云家大小姐要嫁入幽王府?” 云瑶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她点点头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毯子,“你早点睡吧,桌子上有凉茶,你晚上没吃饭,菜罩子下有馒头。” 楚愠长输一口气,未曾接她的话问道:“云大小姐嫁入幽王府,你会随嫁吗?” 第33章 送个桶过来 云瑶惊讶他问出这样的话,不过按理云大小姐出嫁,云府会从宗亲中挑选女子一同随嫁,庶出的女儿也可以,这主要是为了保证王府血脉正统。 “不会,”云瑶低下头,话语里带着一丝颓丧,不是遗憾不能随嫁,而是遗憾自己不是云府的女儿。云府随便找什么女子,也绝不会让她去的。 “那你想去吗?”楚愠问道。 当然不想去,她想和哥哥在一起,将来的一切她想听哥哥的安排。 “不想去,”凭自己在云裳心里的位置,去了不是通房,就是小妾,命比草贱,看起来高贵的幽王府,怎能容得下卑贱的她?骄傲蛮横的云大小姐,怎会给她好日子? “睡吧。”云瑶的脚已经跨出门槛。 “等等,” 云瑶的小脸又探回来,眨巴眼睛瞅着他。 “留下我,你不怕传出去,侮了你的名声。”楚愠投来异样的目光。 云瑶觉得奇怪,这人白日一副浪荡模样,这会又这样一本正经。 “清者自清,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再说我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云瑶笑嘻嘻,她是个爱笑的姑娘,也很容易发怒。 对于楚愠来说这就是他没见过的性格,京城里所谓的大家闺秀,说话永远都是轻声轻语,走路裙摆都不带动的那种,他不喜欢。 虽说云瑶是云府庶出的女儿,云老爷从来不承认。府上各种传闻,说她母亲偷汉子,生了她,说她是野种。 “你放心!” 云瑶不解,看着她:“我放心什么?” “若是你的名声污了,我会负责!”楚愠一字一顿,生怕她听不清,“当然是在你愿意,不嫌弃我的情况下。”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救了你,我还要以身相许?”云瑶一脸曹尼玛表情。 楚愠一听这话,面色一换,态度慵懒:“我想以身相许?” “想得美!”说完她便在外屋的凉床上睡下了。可能是今天折腾了一些,她很快便进入的熟睡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咕咕声,楚愠出了房间。外面的夜色很好,月光透过天窗洒下了,屋内隐约可见一些影子。 云瑶卷在凉床上,裹着毯子。平时她睡觉很精的,今日她没发现楚愠站在面前。 不过楚愠若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便会像个游魂一样,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再精的人也很难发现。 许久,他才开门出来,走向丛林..... 树后闪出一人,毕恭毕敬:“爷,有何吩咐?” 楚愠淡淡:“明日送个桶来!” 随从思虑半天,内心惶恐,办了这么多年的事,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任务。 原打算问一下,一看楚愠不想说话的样子,话到嘴边收了回来,他知道楚愠最讨厌,问东问西的人。 见随从有些恍惚,楚愠补充,“要小一点,结实一点,贵一点的!” 这样一说,随从松了一口气,心中有底,“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刚要转身,楚愠喊住他:“另外带些碗碟!” “是!” 身影一闪,微微风过,楚愠心满意足回去,他脑海中描绘了一下,云瑶看见这些东西时的喜悦! 唉,不讨她喜欢,将来怎么讨她做老婆? 嗯嗯!!终于安心,只等东西来了,他再美言(嘴贱)几句,绝对能获取她的芳心。 第34章 这不够小吗 次日日上三竿,楚愠没看见云瑶,她不在正好,于是自己大摇大摆朝树林走去。 早就候在那里的随从见楚愠过来,探出头轻声喊:“爷,这里!” 楚愠加快步伐,来到面前,左右一瞧,冷脸问,“东西呢?” 随从一本正经,“带来了!” 楚愠漠然的脸换成疑惑,又打量四周,桶影子也没看见。 随从堆笑,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慢吞吞打开,好似里面藏了金丝雀,动作大一点,会惊了它,“爷,完全按您的吩咐。” 楚愠看到摊开在面前的东西,思绪混乱:“.......”他差点一脚将眼前的这个笨驴踹飞。 看着自家爷那样的表情,随从迷惑了,他完全按吩咐做事的,为了这些,他可是一夜没睡,着店家紧赶慢赶才弄出来的,怎么他们爷这样的表情? 楚愠深吸一口气,拿起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桶,对,没错,指甲盖大小,黄金的,鉴定完毕。他仔细瞧,别说做工还真不赖! 又将其他纯金打造的锅碗瓢盆挨个在眼前过了一遍,最后拿起一旁的金勺子,饶有兴趣地做了舀汤的动作,表情一言难尽。 随从忐忑不安:“爷,有问题吗?” “你没问题,是本王有问题,本王脑子坏了,找你去办这么难的事。”他将这一切归根于南方的空气,空气有毒,所以他不正常,他的随从也不正常。 他已经没脾气了,口气舒缓,“赏!” 随从犹豫的表情转而换成兴奋,总算是办成了,“这本是属下份内的事,不敢邀赏!” “赏你三十鞭子,你是要气死本王吗?”楚愠扶额,闭上眼睛慢慢消化怒气! 随从摸着自己的驴脑袋,试探,“爷,这桶不够小?不够贵?不够结实吗?” 是的,这些不是楚愠自己吩咐的吗?他感叹自己的暗卫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愚蠢?还是他这几日状态掉线?做啥事都不顺! “拿回去,送木头的,木头的桶,”楚愠一字一顿,又在一旁的树上拍了拍,“这种木头的,可以提水用的。”若是每次这么吩咐任务,不累死也得气死。 随从表情松了下来,昨日他听到楚愠的吩咐,第一反应也是木桶,但是他左思右想,楚愠什么时候吩咐过这样简单的事?再说这姑娘在这里生活又不是第一天?肯定不会缺这些日用品。 他在脑海中琢磨了一番,才恍然大悟,找了一家金店,出了高价弄了一晚上,才弄来这些。 见楚愠眉头阴郁未散,他打算缓和一下,“爷,您何不送她这些讨好,不,贿赂……”看着楚愠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改口,“报答,对报答一下!”这样金光闪闪的,不比木头的吃香? “蠢极!”这个时候当然需要实用的,他想起昨日下午,用盆端水,胳膊到现在还有点酸。 云瑶虽穷,但绝不是见钱眼开的姑娘,否则,她为周边农户解毒治病不会不收钱。 他哥哥给的银子不会不动。自己日子过的这么苦,从来没想过要别人的。 这样自尊心强的姑娘,他拿一包金子给她,不是作死么? 而且还是这样造型丰满的金子?她会认为楚愠故意讽刺。她连木桶都没有,他搞个金的,还不适用,这不是赤果果挑衅? 这个时候炫富肯定不适合。 第35章 被山匪抓去 属下刚走,楚愠便看见云瑶提着东西回来了。早起没看见她,原来是上街去了。 他迎了两步上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除了买了日用品外,还带一些肉回来。 平日云瑶吃的很简单,没有多余的钱吃肉,当然她也不爱吃肉。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昨日楚愠受了伤又中了毒,她想炖点肉给他补补。说到这个云瑶不觉鄙视自己,竟然有人在她的眼皮下中毒,当时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注意力不集中,正好又遇上楚愠这个傻憨。 吃过午饭,云瑶要去采药,楚愠也要去。他背起匡罗,姿势很正。 云瑶疑惑,她以为楚愠今日吃过午饭便会离开的,毕竟他已经没事了 “你还不走吗?” 楚愠懵懂:“去哪?” 皮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吃也吃了睡了睡了,还想赖在这里不成?她定定看着楚愠,“你说去哪?” 楚愠一脸无辜样,思考半天,“我不知道啊!” 云瑶怀疑楚愠不仅仅受了皮外伤,脑袋可能被打坏了。她戒备地上前,口气生硬:“回你自己的家!听你的口音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楚愠故作惊讶,他吐吐舌头,“我暂时还不能回家,还有些事,” 有事也与自己无关,云瑶道:“那你赶紧去办你的事?” “额,我已经让手下去办了,你这是赶我走吗?” 这话问的可笑,难道他不应该走吗? “此刻身体虚弱,在你这里养两日,等我那几个手下办完事来接我。” 云瑶皱皱眉头,还真是倒霉,不过现在她也不能硬赶人走。可是自己养自己都只能勉强度日,还能养这个伤号? 或许是看出她的难处,楚愠忙不迭凑上来道:“我会给你补偿的。将来我会送你一处精美小楼,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云水谣。” 云瑶不理他,大白日的说什么胡话,送什么楼,想什么名字?她现在只是想多弄些草药,养活自己,虽然哥哥也给她银子,但是她都存起来了,以后上京城,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为了表达谢意,我跟你一道去采药,帮你干体力活,院外的小菜园,我可以帮你平整平整。”楚愠的态度十分谦和,带着一点祈求。 云瑶心软了,算了吧,再熬两日。 两人刚打算出门,看见春妞过来,约云瑶去捡地耳。 昨日下过大雨,今日去捡刚刚好,她们打算去远一点的地方,多捡一些回来。 女孩儿一起,楚愠不好意思跟去。他留在家里劈柴,提水。这是云瑶临走时交代的。 做这些事他很勤快的,动作也麻利,很快就完成了,看天气还早,无事闲的发慌,便主动将巴掌大的菜园给翻了一遍,最后心满意足,躺在弄口的凉床上睡着了。 一觉睡醒,太阳快要落山,他坐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呆,怎么云瑶还没回来? 他起身准备出去迎一迎,刚到林子口便看见春妞急冲冲跑来,说云瑶被山匪抓去冲喜了。 冲喜?楚愠傻眼! 第36章 她叫憨二黑 白凤山的大当家憨大黑身患隐疾,二当家憨二黑急的团团转,名医访遍了,最后得了个偏方-以毒攻毒。 什么叫以毒攻毒,就是越不行,越用不行的法子来对付,为他找心仪的姑娘,说不定一刺激就行了。 这两年,身为‘妹妹’的憨二黑,为了给兄长找个压寨夫人,真是心都操碎了。 买了多少姑娘都没刺激成功,又都原封不动的还回去,银子花了一堆又一堆,仍然没将大哥的命根子扶正。 今日,她又让人出门物色对象,云瑶很不幸被相中。其实憨二黑是吩咐手下去穷苦人家买,谁知手下胆大包天,私吞银两,抓了个人回来。 快进寨子的时候,几个土匪叮嘱云瑶,等会会先见他们的二当家,让云瑶不要乱说话。 每次买回来的姑娘,二当家必须先过眼,若是不满意,就即刻送回去。 “我不乱说话,能不能将我的遮眼布拿掉?”云瑶哀求,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匪徒恶狠狠,口气带冲,“少废话!到了自然会给你拿下。” 一直到进了正厅,云瑶的眼睛才见到光明。她满脑子想法子逃出去,实在不行就将云府搬出来,看看能不能救一命。 不一会,几人簇拥一名少女过来,这少女着装与这些男子无二,只是粗布衣裳也遮不住姣好的面容,一双杏眼光芒闪烁,肤色白净,不施粉黛,格外脱俗,真真是匪窝里的凤凰。 云瑶猜这女子应该是寨主的什么人,妹妹?云瑶吐吐舌头,有这样的妹妹,哥哥应该也不赖。女儿?云瑶浑身一颤,不会给她老子冲喜吧?太可怕了。 正忐忑不安时,少女抓起桌子上的瓜子,边磕边走近她。 从前被买来的人,要不唯唯诺诺,要不哭哭啼啼,云瑶却镇定自若,除了脸上有点惊讶外,没有其他的情绪。 这让少女很是意外,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老大应该喜欢。 她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绕着云瑶转了一圈,手在云瑶的凶前捞了一把,又移到她腰肢上拍了拍,最后很满意地点点头。 “你叫什么?”少女抬起一只脚,往凳子上一搭问道。 云瑶不说话,也带着讽刺讥笑恨的眼神看着她。两个女孩的气势完全不同,云瑶是不卑不亢,不惊不惧。憨二黑则是趾高气扬,透着一股子霸气。 一旁的小匪徒生气吼着云瑶,“我们二当家问你话呢。你聋了吗?” 云瑶一愣,好一个俊俏的二当家。 嘻嘻,寨主果然是她哥哥,这样一来,云瑶的心里舒坦多了。实在不行就从了吧?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 就是家里的那个云狗狗祸害怎么办?若是不回去,他会不会着急?难得她这个时候还想着楚愠。 唉,云瑶叹了一口气。 她的思绪还没有拉回来,少女又开口了:“我叫憨二黑,我.....” 还没说完,云瑶就忍不住笑出声音,“憨,二,黑?哈哈哈!” 憨二黑一脸无辜,皱着眉头:“你?” 第37章 今晚就事成 “原谅我不怀好意的笑,可我真忍不住,哈哈哈!”云瑶笑的面红耳赤,前仰后翻,这叫的什么名字?“寨主....”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憨二一脸懵逼,这有什么好笑的,她叫了这么多年,都没人笑话,“我大哥,我大哥叫憨大黑。” 云瑶怪自己笑点真低,这样的场合能不能控制一下?但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差点背过气,最后扶着椅子好不容易站稳,“憨二...”说出憨二两个字,她又笑起来。 这会少女刚刚霸气的面色消失不见了,脸红到耳根,“你再敢笑,我,我将你扔出去喂狼。” 云瑶还在笑,少女气急,抽出腰间的细鞭在凳子上落下两鞭。 云瑶瞬间刹住笑容,刚刚红晕的脸现在有些白,眨眼功夫,眼前的凳子分成两半倒了下去。 “乖乖,二当家还真不是徒有虚名。”云瑶竖起大拇指,瞬间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一脸正经道:“憨老二,不是,憨二当家的,”这称呼真是别扭,“你别怪我,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配不上你。” 真的配不上,不是云瑶说奉承的话,这个少女容貌秀丽,身姿矫健,与憨和黑不着边际。 “这个名字不会是你父母取的吧?”那就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云瑶后悔笑话别人的名字真的不好。 少女摇摇头,傲娇:“我自己取的。”她的语气有明显的警告:“我卖你来是给我大哥当媳妇的,要给他生儿子。” “生,生儿子?生不了儿子怎么办?”这个云瑶必须问清楚。 “生不出儿子,那凳子就是你的下场。” 这是赤果果的恐吓,云瑶打了个冷颤,必须逃,外面的日子再难过,也不能留在这里,太粗鲁太不讲理,这生儿子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再说憨大黑有隐疾,生个锤子啊! 云瑶打算先拉拢拉拢关系,再想办法逃走。 少女也不愿意再废话下去,直接命人塞住云瑶的嘴,将她带下去沐浴熏香换婚服,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打点起来很快,今晚就洞房,没问题。 云瑶惊呆,这也太急了吧,她还以为至少要准备个两三天,她正好可以趁机逃走,现在好了,今晚就要造猴子。 那憨大有隐疾,越是有这个毛病的男人,越是心里有病,到时候折磨起来不得要她的命?云瑶想到这里又是浑身一颤。 “云狗狗啊云狗狗,快来救救我。”云瑶心里默念,希望云狗狗能感应到,只是云狗狗那个傻帽来了恐怕也是白搭进来一个人而已。这里是匪窝。 替她沐浴更衣的老婆子,脾气不好,骂骂咧咧,手上的力气还大,云瑶背上的皮都被搓掉了一层。手腕被掐的通红。 她心里叫苦,想将她打晕逃跑。趁那个老婆子转身的一刻,她举起铜镜,犹豫半天,下定决心动手时,憨二黑站在门口朝她看着。 “你干什么?”憨二黑一脸警告。 云瑶吞了吞口水,不情愿放下铜镜,“这个镜子很好看,我想带回新房。” “别要了,我大哥房间里的更好。”说完很粗鲁地上前拉着云瑶坐下,每次洞房前,她都要来跟新娘聊几句,或是安慰,或是劝诫,或是警告。 面对眼前着正红色婚服的云瑶,憨二黑内心翻滚,目光不是羡慕嫉妒恨,而是一种欣慰。 “不错,我大哥肯定 第38章 骑驴找老婆 云瑶翻了翻眼,眉间露出担忧。 “你莫怕,我大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谦谦君子....反正就是世间少有的完美男子,你也会喜欢他的。” 云瑶从鼻孔里哼哧一声,“这样的好男子,你自己留着吧。” 这句话一出口,云瑶以为憨二黑一定会一鞭子呼死她,谁知憨二黑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样,整个人都焉哒哒的。 云瑶纳闷不已,仔细琢磨自己的话,好像也没有特别打击人。 憨二黑抬头,眼神失落不已,“他不喜欢我,他不会喜欢我的。” 嗯?什么意思?云瑶想起云扬,哪有哥哥不喜欢妹妹的呢,他们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你不知道,我曾毁了他的姻缘,我答应要赔给他的。” 所以憨二黑积极为憨大娶亲,一连娶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憨二判断大哥是因为被那个退了婚的女人刺激的功能障碍了。 她嘟嘟喃喃叙述了与憨大认识的过程,云瑶从她说话的口气中判断,‘兄妹’两之间有误会。 若是能解开他们之间的矛盾,说不定他们会放松警惕,到时候云瑶便有机会逃跑。所以她动了一番心思。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聊开了! .............. 就在云瑶刚被带上山的时候,白凤山的后院,一男子正立在廊檐下喂着锦鲤。 忽然一人急匆匆跑来:“大当家,不好了,二当家又叒叕给你找了个老婆。” 男子纤细的手指捻起的鱼食在空中悬了许久,扔向水面。 “小的已经替您算过了,这是二当家第二十八次要给您娶亲。”来人气喘吁吁,刚刚他在前头,听说又带回来一女的,在正厅被憨二‘检查’,他便知道大事不妙。 没几天前,第二十七次娶亲以失败告终,憨二竟然还没有死心,反而越挫越勇,才过几天又弄了个女的。 娶亲的男主角,也就是这位喂养锦鲤的男子,便是白凤山大当家-憨大黑,只见他眉头一收,双手附后,拳头捏的啪啪响,随后深深呼出一口气,“随她!”说完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很快院门打开,几个人端着洗浴用品和新衣服进了卧房,不过片刻,人都被轰了出来,跟后面刚刚端进去的东西也被扔在门口。 里面砸出来一个字,“滚!” 几个人吓得屁滚尿流,一把撸起地上的东西跑了。 .......... 就在白凤山忙忙碌碌,熙熙攘攘为老大娶第二十八次亲的时候,楚愠已经骑驴找来了,没错,就是骑驴。 为了尽早赶到,他一直给驴加速,一路颠簸,差点将他某个部位颠废了。他气急,来日定要好好算算这笔账。 他看了看半高不矮的山,一脸鄙视:“就这么点高的山头,还想称霸?还敢抢劳资的女人?”今日不拿点真功夫出来,还真以为他虎落平阳。 驴在一旁很不合时宜地,带着它特有的表情哼唧了几声,这是抗议,讽刺,嘲笑:“她几时成了你的女人?” 马上天就要黑透了,他得赶紧上山,好在上山的路虽然弯弯扭扭,还算好走。 他一口气爬到半山腰,看见前面有光,原来这里设了个哨点,三两个人在喝酒,也是,今日是他们老大的喜日子。 第39章 山顶很热闹 喜酒,楚愠肯定是要讨一杯的,他面上笑嘻嘻,心里mmp:看我不撕了新郎。 刚打算上前,听见一人道:“今日买来的妞不错,长得可真美,那身段,啧啧。”他哧流一声,发出将口水吸进嘴里的声音。 楚愠一听,感觉有必要先撕了他,个臭不要脸的货色。 “娘们儿见过不少,这样标志的,还真是头一次,你们不晓得,当时我看着那小嘴,都想上去咬一口。” 咬一口?楚愠闭眼:果然肥腻,该宰了。他想即刻上去缝上他的嘴。 “比你那相好的怎么样?”另一人诡笑。 “这还是个未开封的,与千帆过尽的牙根不是一回事。” “这你就不懂了,千帆过尽的才有味。也不知道这小娘们能不能将大哥刺激好!” “难说,这都上来多少女人,最后还不都原封不动地送回去了?咱们二当家对大当家那可是真爱啊。” “寨主之位让了,还给他找女人。换着旁人谁能做得到?” 冲喜?真爱?什么跟什么?楚愠还是第一次听说为隐疾冲喜的,他奶奶的,活的不耐烦了。 他动作麻利,很快将几个醉醺醺的人放倒,只留了一人带路。他还将山匪的衣服套在身上。 有个人带路省时多了。 上了山顶,灯火通明,空旷的寨前人头颤动,熙熙攘攘。 楚愠很快摸到后院,精准地找到‘新房’。他将带路的人打晕藏起来,脱了身上臭烘烘的衣裳。 后院门口站着两个小厮,站姿十分懒散。楚愠轻松躲开,翻上屋顶。 比起前面,这里安静多了,诺达的院子,几乎看不见人,园内挂了不少灯笼,虽然清冷了些,可喜庆还是很明显的。 厢房门外的大红灯笼,将夜色映在红晕里,周围散着暧昧的气息。 楚愠趴在屋头,打量着院内,真是奇怪,这院子哪里像土匪窝?更像小姐的闺阁。这完全刷新了他对匪窝的印象。 他估摸南方的匪与北方的不同?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匪。 管不了那么多,他一个飞身下到院内,上了九曲廊,廊下有水流淌过,月光下的水面闪着磷光,四周暗香浮动。 楚愠边走边纳闷,他越来越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不一会,有人从屋子里出来,他身体一闪躲在柱子后面。 “今晚这姑娘可真水灵,大当家怕是有希望。”一婆子道。 楚愠闭眼咬牙,他也是搞不懂了,难道美色还有这等本事能治好一个没用的人? 这是云瑶,若是别的姑娘,可没人来救,一辈子跟着这个土匪,与床第之欢绝缘?这不是纯粹糟蹋人? 另一婆子语气担忧,“这可不一定,从前买回来的那些姑娘也不错。” “别提了,从前那些我看着都不行,要不皮糙肉厚的,要不营养不良,要不风尘味十足。”不仅如此,来了寻死的寻死,哭闹的哭闹,别说治好大当家,怕是他一看,根本就不想好起来。 “也是,每次都是你给姑娘检查身体,你最有发言权。” “这姑娘发育好,前凸后翘,皮肤光滑水嫩,那握起来一把把的小腰,柔软无骨,这样的小可人,男人搂在怀里,什么病治不好?” 说完两人笑嘻嘻出了院门。 楚愠嘴角勾了勾,等声音彻底消失在耳边,他才悠悠地回到廊下,“小腰一手握?”他好像错过了什么,那天竟然没有握一下,真是后悔啊。 第40章 这是匪窝吗 刚走两步,院门口嘈杂。 一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你走开。” “大哥,我将你扶进房就出来,绝不,绝不打扰你和嫂子好事。” 憨二的声音让楚愠吃了一惊,女的? 楚愠又闪到一旁,他躲的地方与门口不远,视线也好。 “嫂子?谁是你嫂子,谁是你大哥?”男人语速急,声音大。 楚愠啧啧两声,真是粗暴不懂怜香惜玉,他这是要做光滑的木头做到底吗??别说这辈子没老婆,怕是下辈子月老也看不上他。 很快院门开了,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进来,身后跟了一个身量较小的。 “大哥,你这样我不放心。”女子上前扶住,被男子一把推开,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你不放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让人灌我的酒,不是为了让我更好地体会洞房乐趣?” 憨二抬头望着他,平日的霸气全收起来,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大哥,我当初不是有意要毁了你的亲,我知道你失去了心爱的姑娘心里不痛快,我发誓补给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都找了二十几个了,没一个讨他欢心。 门口的两个下手左右看看,小心翼翼上前,“二当家,您没事吧?” 憨二推开两人,从地上爬起来,“当初将你掳上山,那是迫于无奈,你当时昏迷不醒,与你一道的都跑了,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再说谁知道新娘会那么短的时间退婚?真是太无情了。 憨二很委屈,她本是救人,没想过毁他的姻缘。 “与那个没关系!”憨大的话语恢复平静。 “那与什么有关系,你醒来以后,我也让你走,是你自己赌气不愿意回去,说什么被人退亲没脸回去,这两年我为了补偿你,大当家的位置让给你,想尽办法给你治疗隐疾,寨子里的积蓄都被我花光了。压寨夫人买了一个又一个,你一个都看不上。”憨二实在是太难了。 “你怎知我有隐疾?你试过了还是怎的?”男子刚刚平静的话语,又带着激动,一天到晚说他有隐疾,他都快气死了。好好的一个男人,硬是给流言毁了。 楚愠听了半天,好像明白了一点。 憨二还想上前,被男子制止,“出去,出去。” 几人对望片刻,听话地退出门外。 院门被带上,院内又恢复安静。 那男子刚才还晃晃悠悠,这会似乎清醒了。 楚愠以为他会迫不及待进洞房,谁知,他竟然坐在廊下欣赏夜景。 “心悦君兮君不知。” 楚愠在不远处听的清清楚楚,“心悦,君兮?”大当家在思念他的心上人,看样子是被那女子故意掳上山的。 只是他又不明白了,女匪掳男子,不是回来做夫君的?掳他回来做大当家? 可能是一时失神,楚愠发出了点声响,醉酒的男子猛地站起来,“谁?” 楚愠一听,欧呦,被发现了。 大丈夫行的端站的正,黑影一闪,他眨眼功夫站在憨大面前。 那人不亏是大当家的,波澜不惊地看着楚愠:“阁下深夜造反,难道也是来讨杯喜酒的?” 楚愠弹了弹袖口,看了一眼新房,声音很小,“大当家多虑了,你的好酒,在下无意,但是新娘在下是要定了。” 说着已经摸向腰间的匕首,只要他开口喊人,楚愠立马劫持他。 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别的办法。既然是被女匪掳上来的,本事应该一般般,这是土匪窝,劫持比较保险。 “不讨喜酒,讨新娘?胆够大!”那人冷笑一声,“说大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刚说完一掌劈过来,楚愠很优雅地躲开,他原以为大当家一副书生模样,应该是握笔的,没想到这一掌来的速度快,力道猛,挥掌之间带着风声在楚愠耳边飞过。 楚愠轻敌了,这无疑遇到高手! 第41章 变声小能手 两人过招,都压着声音,楚愠明白对方也不希望惊动外面的人,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为了不落个胜之不武的名声,楚愠以躲避为主,拳脚也忍让了三分,毕竟对方喝了酒。 月光下切磋武艺,还真是别有情趣。只是楚愠不想继续了,他心里记挂云瑶。 憨大虽然很有实力,但比楚愠还是弱了一大截,很快便落了下风。 最后楚愠钳住他的手臂,将他稳稳抵在柱子上后,给了他一掌,“睡一觉就好了,至于洞房交给我。” 他扯下对方的腰带将他的双手绑起来,扛进了偏院,随后又摸到厢房,在门外观察了好一会,才确定里面没人。 这匪首娶老婆比大户人家可简单多了,也没啥通房侍妾什么的。 一想到通房侍妾,楚愠就觉得难堪,新婚之夜和夫人云雨,隔壁有个人,那也不能身心投入,万一忘情,发出什么声音,岂不是让人笑话? 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将窗户纸戳破,朝里瞄去。 嘿嘿,云瑶正坐在床前,扭动身子,估计是想挣脱绑手的绳索。 原本还打算逗她一逗,等会再进去,当看见她眼睛被蒙住,嘴巴里还塞了东西,他终于忍不住了。 他大摇大摆推门而入,变换声音道:“小娘子,为夫来了!“ 云瑶扭了扭身体,发出呜呜的声音,脸憋的通红。 楚愠急忙上前,“你不乱叫,我就让你说话。” 云瑶冷静下来点点头。 “不要叫哦,否则我立马打晕你,到时候....额额,洞房乐趣你就享受不到了。” 云瑶压住火又点了点头。 “这才是哥哥的乖宝贝,”他一把扯下塞在她嘴里的布。 楚愠以为她会喊,做好了随时捂住她嘴的准备。 出乎他的意料,云瑶没有,只是大口呼着气,楚愠有些心疼,他手一挥,灯灭了。 “娘子,歇息吧!”他揭开她的遮眼布。又伸出双臂抱住他,然后摸向她被捆在背后的手,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娘子今日可真香。” 双手一旦松开,云瑶立马推开楚愠,只是她的力道不够,楚愠被定住了一样,或许他早就猜到她会推,所以做了准备。 “别叫!否则你知道后果!”楚愠一手钳住她的双手,一手环着她的腰,刚才有人说这腰握着只有一把,他这次认真的试了一下,手掌在她的腰间不停地游走,确实很纤细。 云瑶僵着身体,“我不会叫,这里叫了也没用,不过你若是硬来,我立马死在你眼前,你知道穿红色嫁衣死去的人,有多可怕?变成厉鬼阴魂不散跟着你。” 楚愠原本还想使坏作弄她,可他听出来云瑶的语气坚决,不像只是吓唬人的。对于着红装死去的人会便成厉鬼,楚愠不信,别人都是深信不疑。 原来这就是云瑶最后的砝码,刚上来并不会态度强硬,因为从憨二的口中得知,之前的姑娘憨大看不上,最后又都送回去了。 她想试试,万一她的运气和那些姑娘一样好呢?她可不想嫁给土匪,即便那人和憨二一样长的好看也不行。她要跟哥哥一起去京城,她还想遇到她的心上人呢。 ‘无罪释放’才是最好的结局。真的‘有幸’被看上,最后威胁红装自尽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对于这个说法,人们还是很忌讳的。 见她如此,楚愠便收起不正经,认真道:“我也不想为难人,若是你有心上人的话,我便放你回去。”他的变声还真是有一套。 第42章 我有心上人 云瑶狐疑,“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楚愠悬着一颗心,若是她真的说出心上人怎么办?自己会不会很失落,当然会,下午骑着破驴追来的路上,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 虽然他是个土匪,但是云瑶觉得土匪中也有君子,且信他一回:“那你先放开我!” 楚愠顺从她,慢慢松开手。 云瑶动动胳膊,绑了这么久,胳膊都酸死了,“我有心上人,他叫...褚云!” 嗯?这个答案说的很干脆,楚愠有些意外,他认为云瑶应该是胡乱说出来的。无论怎样楚愠心里很受用。 “太好了,我的心上人也是你。我们这是两情相悦,心心相惜。”楚愠的声音恢复。 云瑶张大嘴巴,黑暗中大眼睛扑闪扑闪。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真的是他吗?她的眼睛有些看不清,可能是因为长时间蒙住的缘故。 她颤抖着伸出手,摸向楚愠的脸,从左边移到右边。好一会才晃过神来,哭着抱紧楚愠,“你怎么来了?” 这一抱无关男女之前的情事,只是绝望之余,出现的慰藉。 “傻瓜,我可舍不得将你丢在这匪窝。”这句话没让云瑶感觉到什么,倒是将楚愠自己吓了一跳,他怎么会说出这样肉麻的话?而且他自己听了自我感觉良好?从前的高冷正经都是装出来的? 他也收紧双臂,他这一抱,完全是因为怀里的人完好无损。 云瑶被他抱得喘不过气,好一会才从他怀里挣脱,“你是怎么进来的?那个憨大黑!” “什么黑?” “憨,大,黑!就是白凤山大当家的啊!” 楚愠没出声,但是身体一颤一颤的,云瑶知道他在笑。她拉住他,“二当家叫憨二黑!” 楚愠刚刚刹住的笑,又控制不住翻倒在床上,这踏马叫的什么名字,他若是知道憨二黑是个美少女,准要惊掉下巴。 云瑶又去拉他,他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楚愠趁机一拉,她便直直地趴在他身上。 他双臂环住她的腰,一个翻转,两人便更换了位置。 刚才云瑶不知道他是楚愠时,明显的排斥和恐慌,这从她僵硬的身体便能看出。现在这个小人就在他身下,他却只感受到她突突的心跳和混乱的气息。 这是楚愠希望看到的。 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现在想想从前与宫里的那个女人相处简直是乏味至极,幸好毁了一次容,让她彻底离开,至此两人都解脱了。 “你不要闹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云瑶别过脸,不愿意与他正面相对,那双眼睛快要贴在自己的睫毛上了。她好紧张。 男人的脸压的更低,唇在她的额头上摩挲,又落在她的睫毛上,“不急,这黑灯瞎火的下不了山,出去反而容易被人发现,还不如这里舒服。” 云瑶觉得心脏要跳出来了,“那你别压着我,我快要窒息了。” 楚愠在咽口水,鼻息开始加重,云瑶听的很清楚,这是很危险的。 “我气足,渡点给你!”说着凑过软软的唇,黑暗中找寻心中想要的那个味道,那种神秘又让人向往的味道,真是时刻都在撩动他的心。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可以来的这样猝不及防,并且顺理成章。比如想亲近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与生俱来的熟悉感,会促使你向她靠近、付出、索取....... 第43章 房顶上有人 云瑶躲避,她扭着身体想逃离,这样的亲密接触真的让她不知所措,而且还是在别人的地盘,她的心真的要跳出胸膛了。 “你不要胡闹了,等人发现就完了!” 楚愠凑到她耳畔,唇有意无意地轻触她的耳垂,“房顶上有人。” 有人?云瑶一愣,怔住片刻,大眼睛认真地盯着楚愠。 楚愠凑过来.......原来wen可以无师自通。 云瑶僵住的身体,很快便柔软下来,偶尔回应一下他。 心里很紧张,她的双手紧紧抓住楚愠的胳膊。 不过片刻,她的头脑有些清醒,用力推他,越推,他越用力,好一会,她又安定下来。 见她乖巧了,楚愠又移到她的耳畔,“现在你得故意装着被欺负的样子,发出一点声音。” 云瑶脸上火烧一样,“我不!” “房顶上真的有人,屋内太黑,他看不见,咱们只能弄点声音出来,所以你要假装反抗的样子,可以骂我,打我,就是要闹点动静。” “我不,你来!” “......”他闭眼,“我现在是大当家的,若是被人知道我被你欺负的惨叫,明日还有脸吗?”再说万一被房顶上的人听出不是老大的声音岂不麻烦? 算了,云瑶叫不出,楚愠不能叫,那只有让床发出点怪异的声响。 房顶上的人听到屋内有动静,不知为何直接从房顶上摔下去了,声音有些大。 外面彻底没有动静,云瑶才起来点上火烛。见坐在床沿上的楚愠一脸死相摇着床。 “可以了,不用摇了。”云瑶抿嘴憋笑。 刚才楚愠说要让床弄点声响,提出的办法是抱在一起滚来滚去,云瑶不愿意,两人一人坐床头,一人坐床尾,同时发力,床自然而然发出嘎吉的声响。 房顶上的人看不清屋内,但是两人假装弄出来的动静,能给房顶上的人产生假象。 只有这样楚愠才觉得可以让外面的人放松警惕,而且一时半会不会将注意力放在这个院子,为他们逃跑提供了一点帮助。 见楚愠还在摇,云瑶又道:“不用摇了,那声音太难听了。” 楚愠跟没听见一样,还在继续:“就是因为你觉得难听,才要多听。为你以后嫁给我做准备。” 云瑶翻了他一眼,“嘴贱死了。”这个人真喜欢胡说八道,不过她好像没有太反感。 楚愠一边摇,一边弯着眉眼舔舔嘴角,“凭我多年的经验,我感觉你喜欢我嘴...贱。” 云瑶又无奈的翻了一眼,现在她好像只会翻眼,闭眼,真是受不了了,“人走了,你别摇了。” “这声音我觉得还行,万一外面还有人在呢,再摇一会吧。 云瑶不理他,而是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一些酒和肉,她咽着口水,从昨日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好饿。 她拿起酒盅闻了闻,里面明显有东西。又看了一眼碟子里的牛肉,失落地移开目光,估计里面也有东西。她心里愤恨,土匪真是太坏了。 楚愠从床上跳下来,端起牛肉闻了闻,笑嘻嘻,“夫人,这个可以吃。” 第44章 是什么意思 云瑶定睛瞧着他,发现他和土匪一样坏,话语上处处占她的便宜。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夫人? “你吃!”云瑶认为牛肉里可能和酒里一样被放了催情药,楚愠这个时候喊她吃,是故意捉弄她的。 楚愠放下碟子,“我没胃口。”他看了一下时辰,还早! 两人打算赖在新房躲一会。这期间云瑶还跟楚愠讲了憨大和憨二的故事,并凭旁观者的感觉判断,两人互相喜欢,只是憨大傲娇,不屑于表白。至于憨二,那真是憨,真真凭实力单身的姑娘。 楚愠听完若有所思,他在回忆刚刚院门口发生的一幕,这样一来就能解释通了。 两人聊的差不多,楚愠起身拉住云瑶的手,“现在就走。” 一开门,山林里带着树木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西天的半轮明月挂在树头。外面的虫鸣声已经微弱。 两人来到院门口,楚愠让云瑶立在一旁别动,他先探探外面的情况。 他纵身上了围墙,院子外一切归于平静,门口的哨位已经撤离。可见刚才屋顶上的人,就是来打探情况的,确定新房内一切正常,才撤了哨位。 他看了一眼天边的启明星,万物沉睡,正是离开的好时候。 一个跟头翻了下来,拉着云瑶开门出来。 “我今天才发现你好厉害。”云瑶由衷地敬佩。 楚愠点头,凑近云瑶的耳边,唇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她的耳垂,压低声音道:“我还有更厉害的时候,以后会让你见识。”说完还不怀好意朝云瑶眨眨眼,他是真的打算在骚气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云瑶揪住他的耳朵,踹了她一脚,“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这算什么厉害,有本事上来咬一口。我这样精致的耳朵,要用嘴,不能用手。”楚愠真是不放过一点机会,无时无刻不在撩妹。 “你还想不想走?” “想啊,你得先放开你的手。” 这次云瑶听话,放开她的手。 通往寨子出口的路,楚愠记得清楚,两人摸了过去。 山寨不大,偶遇巡逻,两人躲躲藏藏,这么点路竟然用了个把时辰,到达寨门口的时候,东边已经泛起鱼白。 “你穿这身红色好....” 楚愠还没说完,云瑶红着脸不好意思道:“我也觉得好看。”她看了一眼喜服,真的很好看。 从小到大她没穿过什么好看的衣服,每次看见花枝招展的云裳,她也会羡慕,移不开目光。 现在虽然她已经在外生活,哥哥也给她银子,给她买很多好吃的,可是从来不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唯独入夏时给她送了一件蚕丝睡裙,说晚上睡觉穿凉爽舒适。她也很喜欢。 她明白哥哥的好意,怕云夫人的眼线看见她穿的好,过得好,心里不痛快,生出幺蛾子。更怕她渐渐发育成熟的身姿,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正人君子有,但心怀不轨的男人数不胜数。她一个娇弱女子,生在荒山野岭,还是不要太惊艳的好。 楚愠嘴角欠了欠,神色迷茫,他原本的意思是太招摇了,太显眼了,“我不是说好看,我是说....”他看着云瑶投过来不善的目光,急忙改口,“我是说好看,对,好看。” 云瑶眉头皱起:不是说好看,是说好看,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45章 这是二当家 楚愠深吸一口气,这样自恋又霸道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以后要是娶回去,说不定不好对付啊。 他思绪缥缈了片刻,突然悟出一个道理,想到了对付她的好办法,那就是造死里夸她。 两人摸到寨门口,发现那里竟然一个看守都没有。 云瑶很是激动,觉得昨夜大当家大婚,所有的人都喝过去了,真是老天帮忙。 楚愠则站在原地没动,收回贱兮兮的样子,冷声道:“来了。” 云瑶一看他的表情,刚才嬉皮笑脸,轻松异常,此刻却是神情肃杀,目光凌厉,高冷形象终于归位。 他伸出手拉过云瑶,朝寨门口冷冷吼道:“出来吧。” 一阵风过,山寨门头上缓缓走过一人。楚愠一惊,这股强大的杀气,竟然来自一名女子? 很快,两边冒出来许多山匪。 云瑶一瞅这架势,八成是跑不掉了,她后悔听了楚愠的,非要等这个时候离开,要是早点就好了。 憨二黑不屑,“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等会打得你满地找牙,你就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了。” “哪里都一样,能让我满地找牙的人阎王爷还没有放出来。”楚愠说的平淡。 云瑶看了一圈众人,又看看楚愠,心中凉透了,就憨二黑一个,楚愠对付起来恐怕都困难,更何况这么多人?要不先示弱,自己留下来,看能不能放走楚愠。 她可不想他死在这里。俗话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材烧,于是对着寨门高声道:“我愿意留下,你放他走。” 楚愠只是眼珠稍微朝云瑶这边动了动,随后紧了紧握住她手的力度,这种无声的力度,给了云瑶莫大的安慰,她更不能让楚愠白搭一条性命在这里。 “你竟然跟着这么个丑八怪,也不愿意跟我大哥那样好的人?你的脑子进水了?”憨二黑很是气愤,她可以被人看不上,但是她大哥被这么个人挤下去,真是天道不公。 云瑶的脸也冷下来,她最讨厌别人凭着装判断一个人的尊贵与否,也讨厌凭容貌判断人的好坏,“这无关美丑,我心悦他,眼里只有他的好。”有这么个可以冒生命危险的人来救她,她还能顾得上美丑吗? 在真情面前,美丑算个锤子。 “我只想要他的命,你好生做我的大嫂,我不会为难你,否则....”憨二黑的细鞭在风中挥舞了两下。 楚愠看的明白,这个年龄不大的二当家,有点本事。 “憨二黑.....” 刚喊出,楚愠笑喷了,身体因为笑而止不住颤抖,高冷形象瞬间崩塌。 云瑶尴尬地看了看城楼,又将目光定在楚愠身上,刚才的剧情明明是紧张的,他却偏发出这样不合时宜的笑,云瑶觉得太过分了,“你不要笑了,她是这里的二当家。” 楚愠知道她是二当家的,可是一听到这个名字再对上这么个人,他真的忍不住。 他笑:“你就不能让我正常一会吗?”对他来说刚才的高冷才是正常的,“什么憨大黑,憨二黑,哈哈哈!” 第46章 他是我女人 此时,憨二黑真的黑了脸,不懂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好笑的。她揪住身旁的一个跟班的衣襟吼道,“你说我的名字好笑吗?” 跟班献媚讨好道:“二老大,您的名字好,小的听闻山里的熊被人唤着憨憨,熊多厉害。” 憨二黑眨巴眼睛,秀眉拧到一块,嘴巴一欠一欠,顺带嘴角的一颗痣也跟着跳动。 熊好像是很厉害,“老乡们不是唤熊为二愣子?”憨二黑浑身都不好了,憨,二,黑?憨憨,二愣子,黑......这他妈不就是黑熊? 她突然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取这么个名字?还愣是强行给大当家改名:憨大黑。 “滚!”她将跟班的一扔,抽出细鞭,又在风中舞动两下,指着楚愠怒火冲天,“你,别笑了。” 昨日被云瑶当场笑话,她已经有些生气,今日又被楚愠笑,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你竟然敢拐带我大嫂?看我不将你抽成渣渣。”憨二黑一个飞身从寨门头上下来。 楚愠眼里有了一丝敬佩,姑娘家能练到这一步,很不容易,二当家的名头也不是虚得的。 “我什么时候成你大哥了?”看着落在自己的眼前的姑娘,楚愠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次不是因为名字而发笑,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女憨憨,半边脸肿的跟什么似的,给人错觉,鼻子都被肿起的脸挤歪了。 两个女人互相对望,很快都将愤怒的眼神落在楚愠身上。云瑶生气,是因为他真的不知死活。憨二生气是因为楚愠竟然毫不顾忌地嘲笑她。太不给她面子了。 她刚准备动手,楚愠又道:“他是我的女人,你唤她大嫂,不是间接认了我这个哥?” 憨二黑这才反应过来,被人占了便宜了,一鞭子甩出。云瑶本能反应抱住楚愠,后背打算接这一鞭子。 楚愠一看来不及推开她,于是一个旋转,后背迎了一鞭子。 若不是因为云瑶猛的动作,憨二及时收住手上的力度,楚愠要吃大亏。即便如此,背上鞭痕走过的地方,衣服已经破了,隐约可见猩红。 他咬牙,皱眉看着云瑶,冷声道:“你傻不傻,这一鞭子你能承受的住?” 云瑶傻眼,刚刚鞭子落在身上的声音她听的清楚。她快要哭了。 楚愠缓缓转身,脸上不过停留了片刻的痛苦,现在换成冷峻。看样子,憨二黑今日不会放过他,但是似乎也不会为难云瑶,这样再好不过。现在他搂着云瑶,可能会刺激憨二黑。 果然,憨二黑见两人紧贴在一起,便火气直冒,一鞭子挥过来。 楚愠推开云瑶,鞭子将两人分开,在他们之间瞬间带起一层灰白,地上留下一条清晰的鞭痕。 “威武!”楚愠拱手,紧接着第二鞭子挥来,他又躲开。 云瑶刚才被楚愠一推,跌坐在地,她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喊:“二当家,你快停手。” 憨二不理她,继续挥舞细鞭,朝楚愠吼道:“出手!” 第47章 生死在一处 楚愠依旧灵巧地避过,只是动作大了,背上的伤口会扯的痛,好在这鞭子他接下来了,要不落在云瑶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大丈夫不与女子为难叫你大哥出来。。”楚愠道。 憨二黑手上的力度减了下来,整个人有些僵。 长这么大,很少遇到有不与女人为难的男人。她心中萌生好感。 她从小受尽虐待,吃尽苦头,这其中有多少是男人给的? 十二岁的姐姐为了掩护她离开,死在几个糙汉子手里,等她回去找到乱草丛中的冰冷身体时,眼睛差点哭瞎,那时候她才九岁。 母亲为了讨一点点吃的东西给她,被地主家的几个家丁活活打死,那也是一群男子。 父亲....输了家,要将她买去青楼做雏鸡,他也是男子.... “不与女子为难?”她生生将眼底的泪憋回去。 三年前,手下出卖她,她被死对头生擒,打的死去活来,还差点失了身,那群人也是男子.... 对,也是三年前她有了大哥,这个单枪匹马将她从狼窝里抱出来的英雄,可他也是男人。 好矛盾,真的好矛盾! 她收起鞭子,退后两步道:“你留下我大嫂,自己离开,我也不会为难你。” 楚愠突然一本正经,郑重道:“生在一处,死在一处。” 云瑶一听这话,再核对他的表情,心里有股莫名的感动,这个时候他都不愿意走,应该是很看重自己的吧? 憨二黑刚刚善心大发,决定放过楚愠,谁知他为了撩妹,竟然真的不顾死活了。刚准备挥鞭,看见对面晨辉里缓缓走来一人。 她急忙收回鞭子,牵牵衣襟,翻了一眼楚愠,上前道:“大哥。” 楚愠回头,眼前顿时一亮,昨夜他已经见过这男子,当时光线昏暗,思绪又放在云瑶身上,竟然没注意。 晨辉里的男子面色清冷,星目剑眉,皮肤白净,身形修长,姿容算上等。 楚愠又想起了他的名字,他搞不懂,憨大黑这个名字到底是谁取得,他突然对取名字的人十分感兴趣。 云瑶瞅了一眼憨大,确实生了一副好面孔,怪不得憨二会喜欢,会在他面前自卑。 那男子看了一眼憨二,眉头皱了皱后,款款上前,“好一个生死一处?” 楚愠淡淡地目光,敌意十足,“多谢兄台昨夜成全。” “他是我兄长,你少攀亲带故!”憨二黑上前,一把推开楚愠,扬着半边肿起的脸,语气夹枪带棒。 憨大黑又瞅了一眼,忍不住问,“脸怎么回事?” 憨二黑顺势摸了摸脸,吞吞吐吐道:“昨夜墙头看星星,不小心滑下来了。” 楚愠诡异一笑与云瑶对了一眼,云瑶眼里出现明显的警告。 但是她知道这警告对于楚愠来说不起任何作用。凭她的了解,楚愠绝对不会放弃展示毒舌的机会。 果不出所料,楚愠一副贱兮兮的样子,笑的很诡异,“不是,我猜你昨晚绝对是从屋顶上摔下来的,你不会爬上房顶偷看你大哥洞房吧?”他真是作死的路上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第48章 你给我闭嘴 憨二黑莫名红了脸,余光瞄了一眼大哥后,向楚愠送出一拳,“你给我闭嘴。” 楚愠让开,瞬间闪到云瑶身边,云瑶恶狠狠,“我真想缝上你的嘴。” 楚愠习惯性捂住嘴,“缝上了,以后怎么亲亲?” 云瑶真的被他弄的没脾气了。 憨大黑背手而来,神情淡定,“一个人闯这里,看样子这位姑娘对你很重要。” “兄台也曾单枪匹马救过人,这可是玩命的交易,你应该能感同身受在下的心情。”楚愠并未直接回答。关于这个他是从云瑶那里听来的。 憨大黑若有所思,龙潭虎穴他敢闯,可是面对心爱的姑娘,他终究没有楚愠的勇气和……死皮赖脸。 生死一处,在他看来是最好的情话,他也曾多次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吞了下去。 憨二黑一看大哥说话的气势落了下风,急忙救场,“死秃驴,她已经是我大哥的女人了。”她指着云瑶。 “你怎知道?”楚愠问。 “我昨晚在房顶上....”憨二黑没想到一句话将所有的人目光都吸引过来,“我没有,大哥,我什么都没看见。” 所以她脸肿了,真是从房顶上摔下来的! 云瑶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她真觉得别叫憨二黑了,直接改名憨二愣子吧。 楚愠则不以为然,换了话题道:“你为何骂我死秃驴?”他摸了一头青丝,又撩起一簇头发给憨二黑看:“这么乌黑亮丽的头发,你看不见?” 憨二黑脸红脖子粗,哪里管这些,若不是大哥在,她非一鞭子抽死他。 比起大哥的温文尔雅,这个死男人简直太坏了。 “告诉你吧,你大哥昨夜不想入洞房,正好在下想,就……你懂的,呵呵呵!”楚愠笑嘻嘻。 云瑶:“......” 众人:“......”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大早他俩你就在一起!那大哥去哪了?憨二纳闷。 憨大黑沉着脸,又看了一眼憨二黑的脸,眉头欠了欠。房顶她也不知道上过多少次,怎么就摔下来了? 难道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憨大黑的脸开始红一阵,白一阵。 他目光淡淡落在楚愠和云瑶的身上,背手走来走去。 许久,憨大黑道:“想带她走也可以,按规矩来,若是你赢了我,可以带她走,否则,你们就一起死在这里。” 这里是白凤山,楚愠来去自如,这是挑衅,外人知道不仅会耻笑,寨子里的兄弟都很难信服,虽然憨大想成全眼前的两人,也不能直接放人,再说憨二黑肯定不会同意。 楚愠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公平,又不见血腥,不会因为混乱而伤到女人,适合男人们之间的争斗。 他一口同意。 云瑶将楚愠拉到一旁,小声问,“你行不行?” 楚愠一脸死相,“不行也得行,为了你,我豁出去了。” 这话被前面的憨大黑听见,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啧啧:真是无时不刻不表白的男人。憨大打定主意得向他学习。 几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后山的练武台,此时晨光已经普照大地。 第49章 一弓定输赢 练武台高约一丈,众人围在台下,憨大黑面色始终冷沉,目视前方,楚愠则轻松欢脱,跟在他身后,还时不时朝云瑶挤眉弄眼。 两位选手上了台,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迎着晨风,憨大让楚愠选择比试的方式。 楚愠拱手,“多谢兄台!” 昨夜两人已经交手,憨大的本事楚愠知道,若是短刃相见,一时半会很难脱身,而且还耗损力气。 他朝弓箭走去,拾起一张弓,拉了拉玄:“就它吧,一弓定输赢,可否?” “一言为定。” “大当家先!” 憨大黑略一思索,原是打算让楚愠先。 可是他想到客随主变这个词。楚愠这是要看憨大的成绩而改变自己的成绩,这样既能带姑娘走,也不会让主人家输的太惨?若是这样那楚愠也太自信了! 他气定神闲,缓步过去,一手握弓,一只手拿起三只箭,身体一个旋转,优雅,干净,漂亮,三支箭一个声音朝三个方向飞去。 楚愠又想起憨大黑这三个字,不觉又细细打量一番,男子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星目翟翟生辉,正看着箭飞出去的方向,侧颜十分俊美。 许久,收箭的人回来,三只箭头四只鸟。 台下一片欢呼,他们喊的声音越大,云瑶心里越凉,她哭丧着脸看着楚愠,楚愠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这压力太大了。 这回完蛋了。 云瑶以为憨大不会真的想留下她,只是随便搞个比试,好找个由头放她两走。现在一瞧,自己果然太单纯了,憨大别有用心。 这一开弓三支箭,还全中,这是要人命啊。 “还不认输?死秃驴!”憨二黑傲娇道。 楚愠闭眼,咬牙道:“你是不是眼神不好,这满头黑漆漆的看不见?” 云瑶瞅了一眼憨二黑,她也搞不懂,为何要骂楚愠为秃驴,还加个死字?反正憨二的心思你别猜,思维跳跃的太快了。 憨大瞅了一眼憨二,目光冷淡,这意思是让她闭嘴。他让到一边,“你可以开始了。” 楚愠没有着急,只是撅起嘴做了个亲云瑶的动作,云瑶红着脸看了一圈异样的目光,狠狠剜了一眼,这货真是随时随地调戏她,隔空撩她。 只是看他背后的鞭痕,隐约可见血色,她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楚愠不慌不忙,抓住四根箭。 憨大嘴角勾了勾,目光温和,这难得的一幕被憨二抓住,她顿时花痴一样看着憨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许久才甩甩头,将目光放在楚愠身上。 云瑶心里哭爹,抓四只,他难道疯了吗,对了,绝对是被憨大刺激的,脑子坏了。这装逼过头,可是要打脸的。 楚愠也是一个转身,姿势也很漂亮,四只箭上玄,飞出...... 等待结果是件很痛苦的事,云瑶的心都悬在嗓子口。 去收箭的人回来了,见他满脸兴奋,还挥舞手臂,云瑶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 憨二十分得意,比她自己赢了还高兴。 “老大,老....大!”那人气喘吁吁喊起来,一脸崇拜,隔多远都能看到他眉飞色舞的样子,“赢了。” 憨二一脸傲娇,不屑地看着楚愠,而憨大则面色淡淡,“好身手!” 楚愠非常回礼,“承让。” 什么意思?台下的两个女人看不懂了,互相对望。 “老大,他赢了。”收箭的人将取回来的箭放在众人眼前。 憨二傻眼,恨不得踹飞那人,有这么说话的吗? 第50章 数量上胜出 楚愠的四支箭出去,其中一支箭被分成两支,四支箭变成五支,每只上面都有鸟。 “多谢!”憨大瞅了一眼地上的箭,抱拳道:“能将四支箭的力度掌控的这么好,不是泛泛之辈。” 他的表情说明他输的心服口服,只是最后出去的一支箭到底是怎么劈开前一支的?他始终搞不明白。一弓到底是怎么让箭受力不均的?这个问题他要好好研究研究。 楚愠微微一笑,“大当家过奖。” 果然应了那句‘客随主便’。 憨大有一支箭中两只鸟,本事也不是盖的,论功夫两人可谓不分上下,只是楚愠在数量上胜出,这样的胜利,给足了憨大的面子,若是他四支箭,五支鸟,憨大输的就太明显了。 直到这里,云瑶才舒缓一口气,看着楚愠直至始终自信的神色,她心中对他的崇拜度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真是搞不懂他为何被追杀时会受伤,按理云家的打手应该都是些蛮夫啊,楚愠怎么会打不过?她思来想去,肯定是那些人耍了手段,反正云夫人手段贼多。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一局定输赢,憨大说话算数,让手下打开寨门送他们出山寨。 临走时,楚愠拱手,终于忍不住问憨大,“我猜兄台之前的名字并非现在的,不知这个憨大黑有何奥妙?” 憨大黑叹了一口气,“这个名字是曾经的寨主改的!” 楚愠立马转脸,看向一旁憨二黑,似乎明白了一点,“我说两位不如改名为心悦,君兮!” 楚愠坦然走下台阶,伸出手,云瑶笑眯眯握住,两人手掌交握在一起,都能感觉到对方手心里的汗。 楚愠将她拉到一旁在她耳边低声道:“等会没人的地方,你给我亲一下哦!” 云瑶眉头一皱,在他的膝盖弯处踢了一脚,“为什么?” “嘻嘻,不给我亲可别后悔,打赌你会求着要给我亲的!” “死不要脸!” …… 等楚愠和云瑶的身影在眼前消失,憨大才收回失神的目光,在众人的疑惑当中来到憨二面前。 他的额头有微微的汗,低头片刻后,淡淡宣布,“以后你们没有二当家了,只有大当家。” 憨二脸色顿变,揉搓着大拇指,定定看着他,眼里慢慢黯淡下来。 从前,她厌恶男人,自从遇见憨大以后,渐渐改观,男人女人都有好有坏。尤其是他独身去救自己,她从不讨厌变成喜欢,仰慕,尊敬..... 这两年,她过得惶恐,生怕有朝一日,憨大会离开。 在憨二看来,憨大有文化,有本事,不会永远窝在这个小山头当土匪的,即便她将山寨的第一把交椅让给他,他终究有一天会离开。 凤凰是不会永远留在鸟窝的。 憨二憋着眼泪,对她来说眼泪这种东西最是无用,这些年她还真是流血不流泪的。 “你要走?” 没有二当家的,不就是他要走,将大当家的位置还给她? “去哪?”憨大捋捋衣袖,土匪窝里只有他穿的像公子哥,浑身上下,里里外外一点匪气都没有。 “那?”憨二迷惑了。 “从此以后这个山寨只有我一个当家的!” 第51章 要夺她的权 憨二似乎明白了一点,刚刚悲伤失落的面容顿时改变,她不甘道:“大哥这是要卸我的权啊?” 憨大提起嘴角,很快笑出声音,“一山不容二虎!”他甩了甩宽袖,大步超前走去。 憨二跟上来,准备再讨价还价一番,山大王坐久了,猛然掉下来,什么头衔都没有,混的也太倒了吧,她决定演演苦情戏,当个小头头也行。 “大哥....” “我不是你大哥!” 憨二傻眼,不会吧,这么快就划清界限?她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白白送人,自己连一席之地都没有? 刚刚还害怕他离开,现在她想赶他走。 众人跟在身后不明就里,也不敢上前替二当家说话,只能小声议论。 憨二肿着脸,拉住他的衣袖,还未开口,憨大突然停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红肿的脸,“疼不疼?” 憨二懵懂,大哥从来都是冷冰冰地跟她说话,即便那样,憨二还是每次热脸贴上去,尽最大的努力对他好。 能不疼吗?但是被他这么一问,疼痛感立马消下去了。 昨晚自己真是鬼迷心窍,爬到新房的房顶,原是打探一下,到底成不成,没想到听到里面发出不可描述的声音后,一激动从上面滚下来了,好在自己会点功夫,要不何止肿起半边脸?半条命直接交出去。 憨二点点头,满眼的委屈! “真是个傻姑娘!”憨大清冷的面庞开始变的柔和。 “大哥!” “我不是你大哥,我要做你男人!” 憨二有着愣傻!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憨大脸上露出笑容,那笑容有些僵硬。 憨二发现他还是不笑好看些,她疑惑地望着她,“一公一母?” “真是个憨憨,以后你就坐在压寨夫人的位置上,不许挪。”憨大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没那么僵硬了。 憨二红着脸,她不敢相信,骨子里的自卑感让她从来不敢往这方面想,可是她真的很喜欢他,用自己的方式对他好。 三年前,憨二带着几个兄弟外出,恰巧碰见憨大迎亲,她虽是土匪,可从来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示意兄弟们停住路边,让迎亲的先过。 马背上的憨大当时一身正红色,皮肤白净,一副好皮囊隔多远都能感受到他的不俗气质。 本来啥事没有,谁知他与憨二对了一眼后,莫名其妙大喊:“他们是土匪,要抢亲。” 大家一看路边的几人着装什么的不像好人,个个都带刀带枪的,尤其是憨二当时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拿着鞭子在手上敲个不停。那架势真的像是要抢人。 还真是土匪,人群开始哄乱。 新娘一听,直接掀了盖头跑出娇子,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跟着众人跑了。 憨大一看,人都跑光了,自己悠悠地从马上摔下来,昏了过去。 憨二愣傻半天,眨巴眼睛看着众人,疑惑道:“发生了什么事?本寨主做了什么?”她什么也没做,连糖都没打算要一颗,怎么人群就像看见鬼似的,一窝蜂跑了? 众人刚开始和她的表情差不多,只片刻后笑嘻嘻看着不远处的新郎,“老大,你可以做些什么。” 第52章 凭实力单身 匪徒们刚开始和她的表情差不多,懵懂诧异。只片刻后都不怀好意地看着不远处的新郎,笑嘻嘻对憨二道:“老大,你可以做些什么。” 话说刚才憨二黑也看见马背上的新郎风华绝代。还没等新郎来到跟近,细细欣赏一番,就发生这样猝不及防的事。 憨二翻了一眼众人,虽然新郎长的不错,可是她从来不做抢人的勾当,而且因为过去的经历,她对男人没有好感,这辈子不打算成亲。 她可不想惹这事,于是大手一挥,准备带着兄弟离开。 刚路过新郎,没想到他悠悠转醒,抱住憨二黑的腿,“姑娘,救救我!”说完昏死过去。 憨二还有事,没空搭理他,再说他只是吓晕了,过一会自然会醒。 不过憨二不明白了,他既然被她吓晕,为什么还敢让她救?她觉得有阴谋。 不理,绝对不多管闲事。 “走。”她下令。 脚刚挪动,昏过去的新郎又醒了,抱住她的腿:“姑娘救我。”说完又昏过去了。 反反复复好几次,每次憨二抬脚走人,新郎便正好醒过来,说句话后又晕过去。 搞的憨二整个人都不好了,“还带这么昏的?”这无疑就是诈‘昏’。 她命人将新郎扶起来,“将他弄醒。” 手下想尽办法,也没有让他醒来。 现在憨二终于明白,什么叫永远无法弄醒一个装睡的人。 憨二等人守着昏迷的新郎,在原地等了许久,那些逃跑的一个都没回来。她鄙视,这群人也太不负责任了,光顾自己跑。 最后无可奈何,只能将人扛回山寨了,就因为这件事,周围的老百姓都传,说女魔头掳了美男上山做压寨夫君。导致那个逃跑的新娘听了这样的流言,没几天便退了亲。 原本以为新郎醒了就会离开,憨二也没放在心上,谁知他竟然赖下了,在山上好吃好喝,过起了悠哉的生活。 憨二终于忍无可忍,找他:“你该走了,我山上可不养废人。” 新郎一脸无辜:“你毁了我的亲。” 后来,憨二无可奈何,拿出银子求他:“你走吧。” 新郎继续一脸无辜:“你毁了我的亲。” 憨二感觉自己上当,这是被人碰瓷,她当初就觉得这家伙有碰瓷嫌疑,现在确定了。 “我赔你姻缘,到时候你再不滚蛋,我就一鞭子抽死你。” 这之后,憨二没有再赶新郎走,她说话算数,没给他找到老婆之前不会赶他走的。 再后来,他帮她出谋划策,为她解决许多武力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便慢慢接受了他存在。 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文弱的书生,直到那日她出门被手下陷害,落入另一波匪徒之手,他单枪匹马勇闯狼窝救出她时,才发现,原来他不但文能当官,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回来后,憨二便聚集众人,要当场宣布一件大事。 众人纷纷议论,“难道大当家要招他为压寨夫君?”那时候憨二还是大当家。 新郎虽然面不改色,心里却也是这样认为的。 谁知她开口道:“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大当家了!”并且当即给新郎改了个响亮的名字:憨大黑。 众人暗搓搓,以为她要做压寨夫人。 憨大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虽面不改色,但心里甜滋滋,嘴角刚刚扬起一点弧度,便被憨二的一句话拉直了。 “我要与他结拜,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二当家了。”憨二声音激动,她终于有大哥了。 憨大:“......” 众人:“......” 第53章 命定的姻缘 听了她当场宣布的这些,憨大在众目睽睽之下,气呼呼地走了。 自从憨大坐上一把手的位置上,越发摆谱,从来没有给过憨二好脸色,憨二从前的霸气一遇到憨大就消失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 关于憨大对自己的冷漠表现,憨二一直很惶恐,思来想去,认为是自己破坏了他的婚事才导致的,于是想着点子给他物色老婆。加上云瑶这一桩,前前后后,逼着憨大结了二十八次婚,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生理正常的男人,硬给憨二闹成了不举的‘事实’。 今日,憨大居然这样表白,憨二感动的要哭了。 “我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吗?”这些年憨二都是自己走过来的,没有依靠,没有朋友,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从未体会过什么是真情实意。憨大刚才一席话,直击她内心最柔软的一块地方,撩动她的满腔热血。 憨大刚刚温和转而冷脸,定定瞅着她,“不行!” 憨二:“......” 还没等憨二反应过来,憨大又说:“我的怀抱不香吗?傻子!” 说完摊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今晚就洞房!看看到底有没有隐疾。”他果断说出,“迫切想要继承人,儿子女儿多多益善。” 众人愣傻半天后,才喜大普奔,各自准备去了。昨晚假洞房,今日来真的了。 “以后不用爬房顶了,床上睡着不舒服吗?摔成这样让人心疼。”憨大的脸在她肿起的脸上蹭了蹭。 憨二真是搞不明白,“你什么时候有让我做寨主夫人的打算?” 憨大紧抿的嘴唇拉成一条线,眼里尽是柔情蜜意,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小的时候,他从学堂回家,路上被狗追,掉进一个坑里,在里面饿了两天,也没被家人找到,绝望之余,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恍恍惚惚睁开眼,看见坑的上方有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嘴角一颗红色的痣,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那一刻他憋了两天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 小姑娘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拉出来。 当时她才六七岁的样子吧,衣衫褴褛,赤着小脚丫,手上拿了半个馒头。 饿了两天,他看着馒头直咽口水。小姑娘也看了看馒头,最后带着不舍递给他。他问她叫什么,以后会还她馒头,她只是摇摇头跑开了。 后来很久没再见过她。 只是某天,对狗有心里阴影的他,又被狗追,无路可逃时,恰巧遇见她,依旧是衣衫褴褛,赤着脚。 那时候天已经很冷了,因为她穿的单薄,裤脚短。帮他赶狗的时候,脚踝处被狗咬了,两枚牙印深深镶进肉里。 吓的半死的他已经魂不守舍,这一次又忘记问她叫什么。 后来他因为体弱练武去了,可是天生爱文的他没有放弃学习。发奋读书,算是衣锦还乡。即便如此,还是被迫娶了当地一家有权势的小姐。 成亲当天,真是太巧,他在马背上看见憨二了,她嘴角的红痣像一束光照进他眼里。 他依旧没问她叫什么,可是他却莫名觉得她就是那个小姑娘。 这个时候他没办法做别的,只是大吼一声土匪抢亲。如他所料,人群一哄而散。 他为了让新娘主动退婚,也为了确定憨二到底是不是心里想找的那个姑娘,于是‘诈’昏,跟她一起上山。 第54章 心悦与君兮 很巧,山上清闲好一阵子的他,那日去救她。 回来的路上,她昏迷靠在他怀里。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她破烂烂的裤腿,脑海中浮现那个小小的,赤着脚,裤腿破烂烂的身影。 抬起她的脚,脚踝裸露处,两枚黑黑的狗牙印,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泪珠大颗大颗掉在她的脸上,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伤心处,他颤抖着手摸着她的脸,牙齿差点咬碎:“此仇不报,枉为男人。” 当然,他接手大当家之位第一件事便是报仇去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生生将那个曾经老是打他老婆,想欺负他老婆的匪首干掉了,并收服了他的人。 以上的情况憨大讲的很详细,生怕憨二听不懂。故事并不动人,可憨大眼底氤氲。 那时候他想找到她啊,特别特别想给她送吃的,送衣服还有鞋子。 这一别竟然十年了....... …… 憨大的手慢慢摸到她的脚踝,“当时应该很疼吧?”那时候他懦弱,看着她被狗咬。可是现在不会了,谁敢动她,他就找谁拼命。 他手掌托起她的背,另一只手臂托在她的膝盖弯,憨二顺利趴在他的肩膀上。 好体贴,他这是知道憨二要哭,好强的她不想让人看见眼泪? 憨二抱着他的脖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他身上的气息。 “娶亲那天,你以为我真是被你吓晕的?”憨大歪过头,脸贴着她的头发摩挲。 是的,憨二至今才敢肯定他装的,男人真是太坏了,只一句话:土匪抢亲了,便解决了一切,真正的新娘跑了,他还能成功崴上憨二。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憨二哭唧唧,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怪我让你等了这么久?” “不是,心疼为你娶亲花了我那么多银子!”她是真的心疼,那都是血汗钱。 憨大咬着她的耳朵,笑呵呵:“我会替你挣回来的。”他又将憨二提了提,好让她更自然地贴近自己,“我一直在等!” “等什么?”憨二不解。 “等你先开口说喜欢我!” 憨二:“......” 傲娇男巧遇憨憨女,都是凭实力单身的主。 要不是今日见楚愠时时刻刻,有意无意表白云瑶,说不定憨大还会等下去。突然发现好傻?美好的时光白白浪费。 “以后你叫君兮,我叫心悦。”憨大想起楚愠送的这两个名字,感慨不已,连旁人都看出来了,两个当事人简直是人间奇葩。月老估计已经气晕在厕所了。 后院的门掩着,憨大一脚踢开,反手闩上门,此刻,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廊下的红灯笼,在微风中安静地摇晃,生怕弄出点声响惊了这对有情人。 厢房门头上还拉着大红花,屋内的摆设很洁净,她从来没进过他的房间,两年前她为了讨好他,亲自命人修了这里,花了她不少银子。 两年,他足足在这个床上想了她两年,今日才抱得美人归,他后悔,自己原来真的是憨,大,黑..... 这边浓情蜜意,那边楚愠拉着云瑶一口气跑到半山腰。 “哎呀,哎呀,我跑不动了。”云瑶停下。 “再坚持一会就到了!” 第55章 真的起来了 楚愠这句安慰的话一点也起不了作用,云瑶大口喘气,“这还早呢,”她哭丧着脸,真的跑不动了。 稍稍休息片刻,楚愠来到她面前转身,半蹲下来,“背你!” 云瑶看着他后背上的伤,眉头皱了皱,突然来了力气,“不用了,我自己走。” 往前没走一会,昨日骑的驴还好好地栓在那里。不知为何楚愠看见驴不由双腿一紧,浑身一颤。昨天赶路真的差点将某个地方颠废了。 他将她扶上去,“坐稳了!”随后牵着驴慢悠悠地下山了。 山林阴凉,炎热都被层林挡在外面。快出树林时,楚愠折断一根有许多叶子的树枝,递给云瑶。 云瑶不解,“这个做什么?” “等会出了山林有一段路没有树荫的,晒。” 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挺细心的。云瑶笑眯眯接过来,扛在肩上。 刚上大路,楚愠又从怀里拿出来一小包东西递给她。 “什么?” 楚愠没回答,只认真牵着小毛驴。 云瑶打开一看,是切好的牛肉,还别说这会正饿的要命,从昨日被掳上山,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这无疑是雪中送炭啊。 她太感动了,送了一片放在嘴里,“真香!”她猜楚愠会不会从昨日到现在也没有吃东西呢? “云狗狗,” 楚愠回头,云瑶微微附身,从纸包里拿出一块放在他嘴里。 他又从怀里摸了几颗糖,这些都是新房里的,当时云瑶以为吃的都被下了迷药,没敢动。再加上慌里慌张哪里顾得上这个,楚愠则随手捞了一点揣在怀里。 云瑶坐在驴背上,嘴里吃着糖,真甜,甜到心里。 想起憨大和憨二云瑶感叹:“我觉得月老这次有点渎职,应该早一点成全他们两。” 楚愠回头笑嘻嘻:“你还没看出来吗?没有月老了!” 云瑶不解他为何这么说? “月老已经被他们两气的回家种田去了。”楚愠哈哈大笑。 云瑶也笑起来:“月老太难了。” 一路上,两人时而沉默,时而互怼,时而甜蜜。各种剧情轮番上演,随意切换。 楚愠依旧改不了时刻调戏的毛病,云瑶经常被他弄得很无语,几次拿起手上遮阳的树枝抽他。 回来时,正午刚过,两人都迫不及待地洗了澡。 云瑶为楚愠清理伤口上药,她的小手很轻很柔,手到之处有种舒服的痒,这种痒很撩人。以至于药物侵入肉里的疼痛感都已经被楚愠忽视了。 他刚想翻身使坏,云瑶似乎已经猜到,“你再动我就往上面撒盐!” 楚愠一听,立马乖起来,他潜意识里认为云瑶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实际上她是‘毒师’。 一切弄好后,云瑶准备随便做点吃的,让楚愠起来帮忙弄点水,可是楚愠坐在那里尴尬地不动。 “起来啊!”云瑶喊。 “起,起来了!”楚愠盯着她依旧一动不动。 云瑶转身走了几步,发现他还坐在那里。 她心想楚愠绝对又想耍什么幺蛾子:“起来。” “真的起来了!”楚愠道。 他明明就坐在那里非说自己起来了,云瑶看着他。 第56章 可能遭了贼 楚愠额头微微出汗,“它起来了,我就不能起来,等它起不来,我再起来?” 云瑶眨巴眼睛,绕口令吗?半天才反应过来,狠狠翻了他一眼:“不用你帮忙了!” 吃过饭,楚愠自告奋勇去刷碗,云瑶则走出屋子,她用脚踢踢楚愠帮她修好的栅栏,满意地点点头。 目光又落在栅栏外巴掌大的菜园上。那是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开垦出来的。 这不,前几天才撒了茶籽。 她看着菜地,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好一会,才火冒三丈:“云狗狗,你出来。” 过了许久,门边探出脑袋,楚愠一脸疑惑:“又发生什么事?你这样猛然叫我,差点又打掉一个碗。” “你做了什么?”云瑶眉头紧皱,那架势是想一脚将楚愠踹回老家。 楚愠有些惶恐,急忙上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舒缓一口气,洋洋得意道:“我弄的,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云瑶恨得牙痒,她确实很意外,很惊喜,怎么遇见这样的冤家?才撒了菜籽,就被他全部翻了一遍。表面的菜籽全部覆盖下去了。 “快夸我,你昨日吩咐我做的事情做完了,我就将你菜园都翻了一遍,别说还真累。” “夸你?”云瑶在他胳膊上捶了两下,又踢了他一脚。 楚愠懵懂,扶着篱笆栅栏,“诶,我说云小姐,这拳打脚踢就是你要给的奖励啊。”他原本还想讨个吻什么的。 看着辛苦撒的菜籽都废了,云瑶心疼,看样子过两日还要上街,重新种,要不过段时日就没菜吃了。 算了吧,事已至此,无法挽救了。她摆摆手,“回去睡觉吧,”昨夜折腾了一宿,真的很累很困,没精力计较这个。 说完各自回屋。 睡到后半夜,楚愠一梦惊醒,窗外月光如玉,泄入屋内。别说这一觉睡的时间有些长,也够沉。 这会醒了肯定是睡不着,他翻身打鼓,难以入眠。最后只能双臂枕在脑袋后,看着窗外发呆。 这样简陋的小屋,简单的小床,他倍感舒适,比王府一次能入几人的床要实在多了,荞麦枕头,粗糙,可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楚愠想到这里,不觉换了个姿势趴在上面,自顾自幻想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场景,说实话,此刻的内心有点猥琐,因为枕头上面有姑娘的气息。 神经病吧?竟然好色到这个地步?难道是从前压抑的太久?与颜子思在一起,他到底是怎样的?他恍惚了,多少个梦里,是不是有过她的影子? 不,记忆深处有个可爱的小姑娘,眼睛大大的,水灵灵的。每次烦躁的时候,眼里闪过那双眼睛时,就觉得整个人都会平静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披了衣服推门出来,清凉的风撩动额前的碎发,衣角轻轻飘起,整个人十分舒适。 山间的空气,清新中夹着一丝丝甜。他深呼一口气,目光移向隔壁房间。心中一阵悸动。 从前风餐露宿,什么样的山林都遇到过,从来没有仔细去体味自然的美好,也难怪,那时候的他出征在外,生死别在裤腰带上,哪有此刻的闲情逸致? 刚准备回屋,听到后院有呼哧呼哧的声音。 第57章 楚愠吃醋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有贼,未免惊动‘毒师’,他自己带上短刀,摸了过去,他心中疑惑:“不是说周围下了毒吗?”果然功夫不到,毒药没用。 他心底暗骂,什么混蛋都有,这穷的只剩一个人了,还有什么好偷的。突然想起后院还有他的‘妻妾’,估计是有人打那几只鸡的注意,正好声音传来的地方就是后院。 果然,还没有摸到后院,便听见鸡咕咕的声音,这是被人捏住嘴巴发出特有的声音。 好啊,他奶奶的找死。 动静不能弄的太大,万一吓醒了‘毒师’,搞不好连自己一起毒死。 推开后院的门,他想的应该是月光下,有一两个黑影,他上去悄悄弄死。 然而没有,院里空荡荡,倒是不远处的四面漏风的厨房,有微弱的光透出来。 咦?这胆大包天的贼,竟然如此嚣张,点着灯偷东西,只是那厨房?咳咳,就两个碗。 真是还有比这姑娘更穷的?不过今日替她捉住贼,就当还她的恩情,明日一早她一定会对楚愠感恩戴德,想到这里,楚愠便提刀过去了。 厨房的门是关的,楚愠二话没说,飞起一脚,将门踹开,那门本就没什么用,被他这么一用力,虽然没飞出去,但是已经毁了。 可能是因为急,又忘记门头矮,直接撞上去了,“哎呦,我......”他揉了揉鼻子,只片刻便冲了进去,“狗贼.......” 老母鸡飞了出来,楚愠看着云瑶拿着刀,正坐在柴禾上堆里瑟瑟发抖。大概是被刚才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着了,一时本能反应躲进柴禾堆里。 飞出去的老母鸡,锅里冒着热气,地上的木盆旁边放着一个碗,楚愠立马明白,云瑶是准备杀鸡的。 这事弄得,刚才楚愠还想着抓住贼好邀功请赏,这会他想死的心都有。 他摸着鼻子,将短刀扔在一旁,“我,我,我是来帮忙的。” 云瑶一句话都说不出,瞪着眼睛,她的眼睛本就大,这样一来真的跟牛蛋一样,至于瑟瑟发抖的身体,到底是吓得,还是气的,楚愠将答案放在后者上。 “帮忙?”她轻吼,“你半夜三更不睡觉,你出来帮什么忙?” “我以为有贼,我真的以为有贼。” “贼你个大头鬼啊,我不是说了,这周围被我下了药?” 楚愠叹气,两人在匪窝经历了生死,怎么毒师对他的态度还是老样子? 云瑶手上的菜刀还举在那里,架势好吓人,楚愠原是想上前拉她起来,看着刀又不敢。 “你傻了,还不拉我起来,”屁股刚才猛地坐地,虽然下面有茅草,可是还是磕痛了,现在涨的很。 楚愠看看她举多高的菜刀,小心翼翼指了指,云瑶这才想起手上的道具,她气呼呼扔向一旁,伸出一只手。 楚愠急忙上前,谁知道没注意地上的碗,一脚踢飞了,云瑶的心跟着碗一起碎了。就两个碗,两个啊! 知道又闯祸,楚愠心中直骂爹,苍天啊,能不能给条活路? 想他从前多么精明,现在怎么就成了傻子,竟干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云瑶的目光从碎裂的碗上,机械性移到楚愠身上,“你,是故意的,”她闭着眼睛慢慢消化情绪。 “对,对不起,”楚愠的声音抖了抖,他真是搞不懂,为什么有点怕这个姑娘,从前不是别人怕他吗?哪里出问题了,究竟是哪里不对?“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老天是故意的,我到底招谁惹谁了,给你这个败家的送我这里来?”云瑶要气疯了。 打碎一个碟子,碎了一个桶,今天打碎一个碗,还将门踢坏了,这不是故意的? “我赔,十倍赔!”楚愠果断讨好。 “你现在赔!” “现在没有,明日陪,你想要什么,我赔什么。” 算了,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想来他也许是误会了,好心一片,她伸出手。 楚愠上前握住,这样娇小的身姿,他一拉就起来了,只是很不巧,天公有意为难,云瑶的身体已经被拽起来,谁知双脚一滑,整个人往后一倒,顺带将楚愠也拉倒。 躲是来不及了,楚愠就那样直直地压在她身上。 这是要报那日她睡在他身上的仇吗?云瑶的脸都绿了,眉头紧皱,她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 楚愠今天不知道和哪路小鬼杠上了,这都发生了些什么?太特么不对劲了。这样一来,昨日的生死之谊,怕是要成断袍之交。 他僵硬着身体,半天都没动,这亲密接触,与匪窝那次不同,真是让人烦躁。 原本也没什么,但是他瞬间有了某种反应。 在土匪窝也有这样的接触,只是当时情况混乱,云瑶没觉得什么,此刻她却很别扭。 她的眼珠慢慢往下翻,似乎感觉到有异样。片刻后明白过来。她咬牙切齿,胸口起伏不定,“赶紧从我身上滚下去,否则你会后悔。” 第58章 睡衣被废了 楚愠吐吐舌头,有点难为情,“我身体的某些地方确实放肆了。” 云瑶真的是遇到克星了,她原本是想杀只鸡,给他补一补,犒劳他昨日去救她。 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惹来了这样的祸事? 楚愠想起来,他有点恋恋不舍的,这种奇妙的感觉他从前没有过,乱蓬蓬的枯草里,眼前的姑娘面红耳赤,半怒半羞,十分可爱。 从前,他是大楚国的战神,是先皇最宠爱的皇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是鼎川学府最出名的学生,是京城待嫁姑娘的白马王子.......这些光环,让他时刻保持着自己的形象,不露出一点点负面消息。 烟花巷柳不访,温柔乡里不恋,在府上,不是训练场,就是书房,出门不是皇宫就是颜府。什么名流聚会,什么才艺比拼,他从来都不屑参加。 越是神秘越是引无数姑娘遐想,可是现在越是克制自己越是想突破克制。 “其实我是想起来的,我就是,那个身体有点僵硬,你容我稳稳情绪。”这样占人便宜不好吧?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楚愠心里责怪自己。可是那日已经开了先例了,他自我安慰。 他明显感觉到胸口有小鹿在乱撞,具体是谁的胸口他突然不清楚了,云瑶的脸色红一块白一块,这暗示她的底线已经破了,她要发飙了。 “这其实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滑倒的。”他速度极快爬起来,拍拍衣服,伸出手。 云瑶白了一眼,有了刚才的教训,她不愿意再让他帮忙,简直是越帮越乱。 还是自力更生吧,从枯草里爬起来,身上粘了许多草,头发上也是,这架势要是给被人看见,肯定以为两人钻了草垛,那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突然想到去年秋日傍晚,路过村头,见一草垛有动静,她好奇偷偷摸过去,原来是一女子坐在一男子身上…… 想到这里,她满脸通红,此刻清透的眸子没有怒气,更多类似于害羞的东西,楚愠看的心头一动,他咽了咽口水,伸手将她头上的枯草拾去。 她的头发很柔,楚愠低头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他鬼使神差,快速在她的秀发上亲了一下,云瑶似乎感觉到什么,抬头看着他。 楚愠则假装很无辜的样子,一本正经道:“怎么了?” 云瑶摇头,刚才或许是错觉吧。 将她头发上弄干净,楚愠伸手将她的衣服往下牵了牵,用力过度。 ‘刺啦。”云瑶的外衣,硬生生给他扯成两截。玉肩半露。 刚刚的羞涩已经转为愤怒,“你是不是想死?啊?”云瑶真的忍无可忍,她抓起衣服,顾不上矜持,踹了楚愠一脚,“你想怎么死?” 毒死,毒死,这人就是个祸害。 “我,你这衣服质量也太差了吧?” 这是睡衣,云扬送给她唯一的蚕丝睡衣,夏天夜里穿了特别凉快,就这样给眼前的这个猪头毁了。 她眼里都是难过,脸上的愤怒不见了。双手不停地拼着断裂的衣服。 第59章 她真的哭了 平时她穿的都是粗布褂,有衣蔽体她已经很满足,但是她心里也期待这样的,好看丝滑轻薄,穿在身上凉快,还特别舒服。 因为很贵,她不希望云扬为她花太多的钱,不希望成为他的拖累,当云扬送给她的时候,她嘴上说不喜欢,可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现在唯一的一件就这么被这个蠢货毁了,她心里难过极了。 楚愠感觉事态不妙。这件衣服他认为有点别的意思。要不云瑶不是这样的表情,“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知不知道这是谁送给我的?” 听到这句话,楚愠内心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这件衣服与她平时穿的不一样,估计意义非同一般。 “我赔十件,百件。”楚愠别过脸,不看她。 “一万件也抵不过这一件,呜呜....” 楚愠怔住,倒吸一口冷气,是了,贵重不在衣服本身,而是在于送衣服的人。挫败感由心而生,夹着怒气蹿至楚愠身体的每个地方。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三年前,那个女人呜呜咽咽离开他时,自己不是这样的感觉,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当时的情景,对,那是一种解脱的感觉。可是现在.....真踏马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很有钱?你那样有钱,需要在我这里折腾什么?”云瑶两滴晶莹的泪珠滚下来。 楚愠以为这样女孩儿不会哭,永远不会,现在改变看法了。女孩儿总归还是女孩儿。 他咬牙,心里堵的慌,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清,反正就是不痛快,不舒服,想吵架。 “那行,我马上走。”说完他夺门而去。 不过别人送的一件衣服而已,那么珍贵?还是因为那个人珍贵? 月色清冷,凉风习习。 楚愠刚下台阶,屋内呜呜的哭声变成放声痛哭。 他烦躁不已。他讨厌女人哭,征战在外时,经常听到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无助,无奈。 可是现在屋内的哭声,却给他腿上绑了千斤重,难以挪步。 他站在月色下思索,他与她熟不熟?她救了他,他也救了她,算是很熟了。想到这些,他将重点放在她救自己的场景上,又想起匪窝那日,憨二挥出一鞭子,她情急之下挡在自己身前…… 在她生活窘迫的情况下还收留了他。让他切身体会粗茶淡饭的乐趣,岁月娴静的美好。 他走到院门口,枝头的风将树叶吹的哗啦啦响,西天的那轮弯月快要垂下去了。他突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过在这里住了两夜,他完全可以离开,即便黎明前的天黑漆麻乌,这不影响他离开。 为什么不走?不愿意走?舍不得走? 呜呜咽咽的哭声没有停止,声音有些颤抖,楚愠心乱如麻。 他在院门口跺来跺去,看见不远处的鸡圈,又想起刚刚飞出去的老母鸡,心里暗咒,自己算是栽在鸡身上了。 思虑再三,他还是收步回来。 厨房里,云瑶正蹲在原地,哭声小了,身体却一颤一颤。 楚愠拉起她的手臂,她头也不抬,挥开。再拉,她再推开。明显的排斥,不让他碰。 一只手不行,楚愠换上两只手,强行将她拉起来。 第60章 谁送的衣服 她瘦削的身材,在楚愠的双臂间,很是单薄。 “你不是要走?你走啊!”她眼里还有泪珠。 楚愠懊恼,“衣服我赔,你要多少,我赔多少!” “你以为那是衣服的事情吗?”云瑶抹了一把眼泪,委屈不已。 见她这个表情,楚愠的心一酸,自己刚刚确实有些过分,故意的不故意的,凑巧连在一起,就变成故意。 “那是什么?送衣服的人是吧?”楚愠盯着她,眼里莫名升起一股火,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嫉妒之火,还夹着一点浴火。 “是!” “你喜欢他?”他莫名其妙十分肯定那衣服是男的送的。 云瑶不再说话,不是默认,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他说,然而楚愠却生气了,特别生气。 “问你话!”他的面色陡变,一股寒冷从周边笼罩过来。 “你胡说什么?他.......” 未等她说完,楚愠抱起她出门去。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云瑶捶他,他将她的手固定住。 云瑶有些害怕,“你混蛋。” “那又怎样,喊他来救你啊!他若有能耐,为何将你放在这里,为何让你为了一件衣服而如此难过?” 云瑶顿住,是啊,她为什么会为了一件衣服这样难过?那件衣服应该很贵吧,云府只有云裳才可以穿,大哥应该花了很多银子。 她不是觉得衣服有什么意义,只是心疼哥哥白花花的银子浪费了。穷啊,她自尊心受挫,为什么自己这么穷? 楚愠动作快,将她抱回卧室,隔几步远扔在床上。 “你要干什么?”烦透了,她要下毒毒死他。 “干什么,某个**不听话了。”他悠悠地脱去睡衣,露出结实的臂膀,上来扯了云瑶本就破损的睡裙。 “你果然存了坏心思。”云瑶双手抱紧自己,仰望他:“你敢乱来,别,别怪我心狠手辣。” 楚愠一副不屑的样子,冷笑:“不就是下毒?你现在就下,下完了我再动手。”他往床沿上一坐,“你毒不死我,等会就让你后悔。” 云瑶哭唧唧,额头上满是细小的汗珠,“你这个坏了良心的家伙......” “土匪窝里你自己说喜欢我的,现在想赖?没门!” 云瑶愣住,情急之下说的嘛,何必这么认真? 可是,当时为何脱口而出他的名字而不是哥哥的?可能因为云扬被很多人认识,她不想让他的名字与自己有什么瓜葛。而楚愠就不同了,一个外地人,过段时间就离开了,没人知道他。 但是她总觉得自己当时就是脑子里闪过楚愠的名字,没想那么多。 楚愠见她不说话,一把拽过她,像着了魔一样,狠狠堵上她的嘴,虽然在憨大的新房里楚愠已经破了初吻,这算是第二次,但还是很生疏。 云瑶呆傻,睁大眼睛,她想用力推开他,只是她一用力,他的力气更大,手臂一收紧,她呼吸都困难! 一气之下,她狠狠咬了一口,直到甜腥味充斥,她才松开。 楚愠停顿片刻,一动不动,但是并没有放开云瑶。 云瑶慌乱极了,她想到了夏日的天,****来之前的那一刻,一丝丝风都没有,楚愠现在就是那样的。 第61章 以后怎么办 僵硬的身体,在他怀里慢慢柔软下来。云瑶松开粉拳,轻轻扶着他的臂膀。 偶尔,只是偶尔,她也温柔地回应他的霸道。 “不允许!”他的呼吸急促,唇落在她微凉的耳垂上,在上面饶了一圈,他明明确确告诉自己,因为那件衣服,他吃醋了,真的吃醋了。 搞不明白,为什么可以这么短的时间无可救药地爱上她?不争的事实,就在刚才他再次确定,这个姑娘他想占为己有。 放开她,楚愠温热的气息散在她光滑如玉的脖颈处,撩动着她的心,她微微侧过脸,很是配合。 他温柔地在那里缱绻:“喜欢!” 她不回答,享受这种别样的缠绵。 楚愠的手开始乱动…… “不要!”云瑶呢喃。 楚愠抬头,身子往上挪了挪,轻轻咬住她的下巴! “睁开眼看着我!”他心口起伏厉害,双手捧着云瑶的脸颤抖不停,“听话,睁开眼。” 云瑶许久睁开雾蒙蒙的眼,只片刻,便测过脸,修长的脖颈玉一般,精致的锁骨,楚愠低下头,一阵寻觅。 云瑶反手紧紧拽住床单,楚愠的手滑过她的玉臂,慢慢推开她的紧握的小拳头,这样似乎可以缓解云瑶的紧张,手掌紧贴,十指交缠。 他混沌不清,说了三个字,云瑶没有听清楚。 ........ 她的双手扶在他的脑后,睁眼看着帐顶,此刻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身心享受他的吻带来的愉悦。 正当楚愠有更深层次的动作时,云瑶清醒并阻止。 楚愠的动作稍微停顿片刻,又继续! “不要!”云瑶重复一句。 楚愠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托着她的脸,亲了又亲。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不少,在她耳边说着各种情话,哄她,讨好她。 云瑶整个人都清醒过来,羞愧,惊讶,更多的是恐惧,刚刚两情相悦现在没有了,她压低声音:“不要!” “你知不知道,此时这两个字会要我的命!”楚愠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一浪一浪地散在云瑶的脸上。 他在努力拉自己回来,努力平息心中的那股火。 “不能这样,以后,以后怎么办?”云瑶的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以后?对了,他是要娶云裳的。 可是他喜欢这个女孩。婚姻做不了主,难道爱情也不能?他给不了她正妻的身份,可是他敢肯定自己有能力保护爱护她一辈子。 今夜可能是太冲动了,这样冲动,对她不公平。 他艰难地从她身上爬起来,坐在床沿上,压了许久,发现自己身体的那股火越烧越旺,他回头看向云瑶,她依旧闭着眼,红红的脸蛋,在烛火下娇媚可爱。 不能再看了,再看,后面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发生什么事都在预料之中。 不看也不行,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因为云瑶身上淡淡的香气,正在撩拨他那颗本就没办法平静的心。 他起身朝外走去。 云瑶一看,急忙穿好衣服,跟了出来,外面的空气清凉,让人的头脑顿时清醒,抬头繁星满苍穹。 楚愠一会坐在石凳上,一会站起来,反反复复几次,才开了院门,朝不远处的深潭走去。 第62章 小丫头潋笑 云瑶跟在身后,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见他在水潭边站了片刻,便一头扎了进去。 云瑶心中担忧,难道真的会要命?她浑身一抖,想起自己被赶出云家的那年,那时候云瑶是没机会念书的,自从与母亲逃跑被抓回来后,她从庶女变成丫头,跟着斥候云裳。从前跟着云瑶的小丫头潋笑,也被派出去干粗活去了。 某日,云裳下学,走到半路上,被云乔喊了过去,两人进了小树林。云乔比云裳大三岁,是同族的哥哥,长得可以,高大魁梧,他父亲会巴结,所以与云修关系不错。 云瑶和另外一个大丫头在树林外等了许久都没见两人出来,大丫头怕回去迟了挨骂,可自己又不敢去催促,她怕云裳更怕云乔。于是喊云瑶去。 云瑶不去,被大丫头逮住,手臂上一顿猛揪,她无奈含着眼泪点头,她也怕,那时候她才十来岁。 树林深处,云乔抱住云裳靠在一棵树上,“好妹妹,就让我看一眼!” “不要!”云裳的脸隔多远都能看见绯红一片,她在推他。 “就看一眼,以后你让哥做什么,哥就做什么。” 云裳撅嘴不说话,云乔蹲了下来,掀起裙摆。 云瑶看见吓了一大跳,她立刻转身想走。可是这样出去又会被揪。 正犹豫不决,云乔站起来,搂住云裳说了什么悄悄话,云裳推开他,他又抱住道:“你现在拒绝我,会要了哥的命,好妹妹就一会,很快就好。” 云乔求道:“妹妹只要动动嘴,哥的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云瑶天真的以为云裳不愿意,正当云裳扶着云乔准备蹲下来时,云瑶上前…… 结果,两人对云瑶拳打脚踢,还警告她若是说出去,就弄死她。因为这件事,云裳越来越看不惯云瑶。 原本日子勉强能过,某一日,云裳与族里的姐妹出去游玩,喊了潋笑去服侍,只是听说遇到匪徒,潋笑死状凄惨,衣不蔽体。 云瑶始终觉得这件事与云裳有关,否则为何要突然带一个粗使丫头?云瑶处处打探,最后终于知道,游玩的过程中,云裳将潋笑骗去给了云乔,发生了意外。 原本潋笑没死,是云裳和云乔发现事情有点大,怕她乱说,活生生将她勒死。 云瑶没有证据,即便有证据也没用,可是她对云裳的态度却越来越不好,在内心深处恶心云乔。 最后云裳怂恿母亲将云瑶赶了出去…… 楚愠冒出水面,看见云瑶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又不说话便喊了一声。 云瑶从记忆中回来,“你快上来,你不要想不开啊。”她以为拒绝他,让他的自尊心受了打击,才会觉得要命。其实她确实不懂男人,无论楚愠还是云乔那个时候要死要活的绝对与自尊心无关。 她固执地认为自己没有要打击人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没名没分,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来至何方,去往哪里,就不明不白地将自己送出去了,实在太仓促。 楚愠发出清爽的笑声,“你想什么呢?”他只是想灭一灭火,不过这一跳还真管用,浑身透凉,火瞬间消下去。 第63章 水里有东西 云瑶蹲了下来,看着他在水面游来游去好不快活,“你快上来,这个时候在水里,会生病的。”她的声音很柔,甜甜的,与刚刚发飙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个妹子可盐可甜,楚愠喜欢。 月光如水,洒在水面上,磷光闪闪。 楚愠一听,游了过来,“你在担心我?”这温柔劲让他不禁对比了那会厨房里七窍生烟的云瑶。 人有多面,有喜有怒,有情绪才是鲜活的人。他不喜欢一味温柔,楚楚可怜的女子,这样的刚好。 “你快点起来,别闹了,回头生病我可不管你。”云瑶真的有点担心,这黎明前的山林温度还是很低的,尤其这水里可不如白日闷热时跳进去舒服。 楚愠又游了一圈,来到她面前,“我不信你不管,我现在就要生病,看看你到底管不管。” “你不起来,我就走了,锁上门,你也别进来。”说完云瑶真的起身。 就在此时,楚愠隐约听到有个声响落入水里,随后,暗流开始靠近他。 他只停了片刻,便直接从水里飞身上岸。 他是怎么上岸的,云瑶没有看清楚,当她听见水花声响起时,回头一看,楚愠已经上来了。 云瑶发现不对劲,又赶紧跑回来,“怎么了?” 楚愠没有说话,看着平静的水面发呆片刻后,笑道:“我原是想在你面前露一手的,你没见过直接从水里飞上岸的吧?” 云瑶懵懂,她确实没见过,楚愠匪窝的表现是她见过最厉害的。 “你刚才怎么上来的我又没看清。” “要不我下去再来一次,你看好了。” 云瑶拉住他,“你在闹,我就生气了。” 楚愠毫不掩饰地笑道:“反正我已经将你惹生气了,再惹一下无所谓的。” “你好烦,嬉皮笑脸的,明日我再跟你算账。” 这样一说,楚愠又想占她便宜了,不过身上湿漉漉的,抱一下肯定不行,偷偷亲一下还是可以的。他恬不知耻地,趁她不注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云瑶生气,转身回了院子,楚愠则将目光又移向平静的水面,真是奇怪,明明感觉有股水流朝自己而来,证明有东西靠近自己,然而无风的水面却平静无比,天边的月牙,像是倒影在镜面上一样。 回到屋内的时候,云瑶又将刚刚准备烫鸡的水加了一把火烧热,非要楚愠再洗个热水澡不可。 楚愠很听话,现在该降的火已经降下来了,身上的燥热已经平复,他可不希望自己生病,这样就没精力去调戏这个可爱的姑娘了。 天微亮的时候,折腾大半夜的两人才各自睡去。 …… 楚愠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进屋内。 爬起来梳洗完毕,他没看见云瑶,喊了两声没人回答,便急忙冲到昨日的水潭边,也没看见人。 他有些着急,跑去后院,看见远处郁郁葱葱间一白衫女子正捶着衣服。 刚刚涌上心头的慌乱,被他长长输出的一口气送走。他踏着松软的草,慢慢朝那个身影走去。 鸟儿在枝头鸣唱,清醒的空气扑面而来。不知为何,那会喊不到她心里有种莫名的惊慌,而此刻看见她就在不远处,心里却是莫名的眷恋,满足。 第64章 快说喜欢我 能一辈子在这里生活挺好的,他突然冒出一种想法,想陪她在这里生活,他挑水砍柴,她洗衣做饭。 他悄悄来到身后,捡了个小石头,扔在她不远处。水花渐起,云瑶吓了一跳,回头见楚愠正站在晨光中,峻拔挺立,身材矫健。 她慎道:“作死啊!” “我这是提醒你一下,有人要来偷袭了。”楚愠眉眼一弯,笑嘻嘻道。 云瑶白了一眼,什么叫偷袭?他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好不好? 楚愠半蹲在云瑶的面前,水流潺潺,这里洗衣服,还真是舒爽,“你这山林平时有没有什么特别会水性的东西?” 云瑶拧干一条毛巾,从盆里拿出昨日被楚愠扯掉的睡衣,“南方几乎人人会水。”她不明白楚愠为何这么问。 “排除人,有没有什么动物?” “那可多了,南方的人会水,动物也会水,你不知道吗?”云瑶回答的随意,她的注意力在她那件破损的睡衣上。 楚愠眉头皱了皱,突然中止刚才的话题,冷冰冰问道:“谁送你的,这么珍贵?” 送睡衣的意义特殊,一般不会乱送,送这个给她的,除非女子,若是男子绝对有男女方面的心思。这是想抱着她睡吗?特么太气人了。 云瑶叹了一口气,投来责怪的目光,“都怪你,这是我哥哥送我的。” “.........”哥哥为何不送别的,送睡衣?还是这样薄如蝉翼,如她肌肤一样丝滑的睡衣?他心里默默给云扬记上一笔,这个人得防着。 他没有问出这些问题,怕她不高兴,不过既然是她哥哥,这醋劲也就没那么大了。他接刚才的话题继续,“可以在水里不动声色地靠近人,攻击人?” 这话题跳的太快,云瑶回看了一眼,“有你这样聊天的吗?思维跳的太快了。” “昨晚在水里受凉,现在脑子昏,不大清楚。所以思维错乱了。”他扶额做痛苦状。 云瑶瞅了一眼,不理他,“装的一点也不像,刚才还喜笑颜开的,现在突然这个表情,绝对是装的。” 自己说了一大堆,楚愠都是低头没有反应,好一会,云瑶道:“别装了,我不会信你。” 他依旧低头痛苦,云瑶起身,来到他面前,“你不要紧吧,谁让你昨晚傻,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黎明前的温度最低。” 她将他扶起来,楚愠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扶你回去,等会熬点药给你。”话刚说完,楚愠揽在她肩上的臂膀用力一收,她便乖乖地进了他怀里。楚愠另一只手臂旋即揽住她的腰,“我提醒你了,有人要偷袭你。你不听。” “你又想做什么,真是讨厌死了。” “真讨厌?”楚愠托住她腰的手臂一提,云瑶不自觉踮起脚尖,胸口贴上来。 云瑶推他,“你这样轻浮,一看从小就浪荡惯了。”她想起云乔,就是从小烂透了,可是她知道楚愠不是。 真是冤枉,楚愠就是正经太久了,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打破他正经的人,他自然不能放过机会,要好好练习。 “说喜欢我,我就放了你,要不你会后悔。”楚愠一脸坏。他感叹这里有毒,他只不过住了几天而已,整个人都变了,不过这微风习习的小河边,怀里是自己喜爱的姑娘,感觉真是与众不同,太美妙了。 “谁要 第65章 是水猴子吗 “我不害臊,我不要脸,反正你必须马上说喜欢我,要不.......”楚愠话没说完,环顾一周,眼睛弯成一条缝。 “要不什么?”她抬起明亮的眸子,双眼星光翟翟。 楚愠恨不得心都要化进去,他又收紧臂力,“要不,我就将你嘴上的胭脂都吃干净,嘴角都不放过。” “你再这样说?”云瑶的耳朵都红了。 楚愠捏住她的小耳垂,轻轻揉搓。 “我不仅要说,还要用行动证明,说话算话。”说完低头han住她的唇瓣,手定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半点反抗。 一顿索取后,他终于舍得放开她,“我看上的女人,谁也别想打主意,你哥哥也不行。” “乱说我就缝上你的嘴。”谁都可以胡说,唯独不能拿哥哥说事,她对着楚愠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楚愠眉头紧皱,咬着牙根,等她尽兴,谁让自己刚才咬她呢。 女人果然毒,他刚刚是轻轻的咬,现在对方用吃奶的力还他,真是不公平。 楚愠长这么大总算明白甜甜蜜蜜的感觉了,他有了种粘人的想法。想时时刻刻和这个姑娘黏在一起。 她的嘴上抹了蜜一样,他总是想吃,喜欢闻她身上的香味,特别着迷。以至于,他已经忘记来江南的目的。 “等会我帮你做事,你跟我说说刚才那个会水的话题。”楚愠道。 云瑶继续。蹲在那里将剩下的两件衣服洗完,两人并排朝小院子走去。 她在晾衣服,他在翻晒草药,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洋洋洒洒。 “我跟你说,其实我们这里除了人和动物,还有一种东西会水?”云瑶压着声音,神秘兮兮的样子,她凑近楚愠。 楚愠回她温软的笑,“除了人和动物?”这话说的奇怪,这世上除了人和动物还有什么活的东西?“难不成是鬼?” 云瑶捂上他的嘴点点头,“小声点,它可精着呢,被它听见就麻烦了。” “噗,这世上要是有鬼,人都没地方站了。”他不以为然,觉得这就是女孩儿,什么都信。 “你不信吗?村前头的那条河每年涨潮退潮要死几个人,是叫水鬼掳去,因为水鬼要投胎,必须要找个人来替它。” 云瑶认真的模样,楚愠觉得好笑:“水鬼?死在水里的人吗?” “嗯嗯,” 楚愠回忆起昨晚的那股暗流,面色淡淡道:“那必须是死过人的地方才有水鬼?它要在那里找到下一个替死鬼才能投胎?”他心里暗笑,人死如灯灭,哪里还有鬼。 “聪明,嘿嘿!”云瑶眉眼弯弯。 楚愠看了一眼对面的深潭,问道:“那里有没有水鬼?” 云瑶侧过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摇摇头,“没有,没淹死过人的地方没有。” “有人见过水鬼吗?” “嗯,很多人见过,说是比人矮一点,浑身毛茸茸,兜了个红肚兜。”云瑶也是听人说的,“特别喜欢在夏天的正午出来晒太阳。” 楚愠若有所思,他扫一圈周围的环境,那水里绝对有东西,他突然犹豫地看了一眼云瑶,她正大眼睛闪着光芒看着楚愠。 “你平日去那个潭边吗?” “夏天不去,春秋冬偶尔会去洗床单。” 第66章 一起去采药 次日凌晨,楚愠悄悄出了门,月牙挂在树头,他又来到深潭边,水面如镜。 夜景如此美妙,他在潭边走来走去,随后一头扎进去,在水里游了几个来回。 波光涟漪,他定在原地,静静地等了许久,正当他感觉那天可能是自己的错觉时,那股力量出现了。 水面如故,但是水下明显不同。 “来了!” 力量靠近时,他纵身一跃上了岸,这水里说不定真有‘水鬼’! 他咕咕几声,很快有人立在他面前,“爷,有何吩咐?” 楚愠无声直到走到云瑶的小院子外,朝随从招招手,随从凑上来,楚愠吩咐几句。 随从答:“是!” 楚愠看向小院,“是人,本王即刻送他去投胎,是鬼,本王定让他入不了轮回。” “爷是说受到威胁了?” 楚愠没有说话,那股力量来的急,带着恶意。显然不是来和他友好相处的。若是不将它弄出来,以后说不定会伤的云瑶。 想到这里他一阵冷汗,那丫头果然命大。 从潭边回来,楚愠便没再睡觉。 云瑶起得早,楚愠很勤快帮忙一起做了早饭。 两人吃过,云瑶要去采药,她已经好几日没上山。楚愠熟练地背起箩筐,陪她一起。 山林的路,她早就摸熟悉了。楚愠在前,她在后,或许是因为有个人陪着,她的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头有种压抑的愉悦。 从前云扬也陪过她,他在前她在后,只要有他陪着,云瑶基本上就玩去了,采路边的野花,追小兔子,和松鼠说话。 即便如此,每次都是满载而归。后来云老爷明言警告,不允许云扬过多接触云瑶。 今日,跟在楚愠身后,她也有了这样的感觉........ 山林的薄雾开始散去,阳光已经透过树头,零零碎碎地洒下来。 楚愠走的快,时不时要停下来等云瑶,看着她欢脱的样子,他不觉想起与颜子思相处的时光。用寡淡如水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完全不一样的女子,颜子思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柔声细语,娇羞腼腆,每次有什么情绪,一想到她羞涩的面庞,一听到她莺歌般的声音,便不得不压住。 然而,眼前的这个姑娘不一样,喜欢直接了当看着他,眼里藏不住任何心思。 他以为这世上只有像颜子思那样的,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女子,让男人看了一眼便会想保护,想给予她世间最好的东西,最尊贵的身份。 所以,当他从大火中出来后,颜子思附在他的床沿,看都不敢看他的时候,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叫她以后不要来了...... 他在心里问过自己,到底后不后悔跳入火海去救她?答案是:不后悔!为什么?并不是执着于那段感情,执着于那个人,而是从中看清了一些东西,一些太过于完美的东西,比如爱情......爱情不是要伪装出来的甜蜜,是自然而然的欢喜。 楚愠站在那里发呆,云瑶上来喊了几声,才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当中。 “你在想什么?”她胸前抱着一大捧野花。鹅黄色看起来格外的温暖,将云瑶的肤色衬托的白嫩无比。 “这是药?” 云瑶摇摇头,“傻,花你不认识吗?” 花?他当然认识,什么名贵的花草都见过,唯独这个不认识。南方山林的花,与北方的不同。 第67章 皮要松一松 楚愠故意摇摇头,往云瑶身边靠了靠:“好香啊!我闻闻。” 云瑶刚想将花送到他鼻前,却见他凑到云瑶的脖子旁,一副陶醉的模样:“真香。” 云瑶懵了,“你不是要闻花?” “不,我对花香过敏!” “我觉得你皮开始痒了。” “嗯,痒,真的痒,要不找个地方松松?” 楚愠的画风完全变了,真正的好色之徒,明的暗的占这丫头的便宜。 “你.....”云瑶扔掉手中的花,气呼呼往回走。走了一大截,后面的人都没有追上来,她回头,看他正笑容满面盯着自己。 这就尴尬了,为什么自己要回头?为什么要停下来?为什么她认为他一定会追上来? 哥哥也喜欢逗她,每次逗她她总是跑,哥哥总会追上来道歉,哄好长时间才能哄好。 人前她是个遭人轻贱的女子,除了哥哥,哪里还会有人哄她?可是她想有,就想云小姐那样,生气难过会有许多人哄。 她握紧拳头,低头站在那里。 楚愠拾起地上的花,小跑两步上来,“你这意思是咱们回去关上门松?也对,这里给人看见了,怪难为情的!”说完将手里的花塞进箩筐,拉着云瑶往回走,“回去松皮,采药采个锤子!” 云瑶气得说不出,她伸手摸进怀里,楚愠一看,这是她习惯性的动作,那怀里有药,想怎么死的药都有,特别听她说最近研究了一种药叫痒痒粉,一旦碰到,绝对让你痒的舒爽,死的凄惨。 他急道:“我错了,我打嘴,只是你为什么生气,松皮不是你说的么?” “我的松跟你的松不是一个意思。”她满面绯红,“你刚才明明就是轻视我。” “轻视?”哪来的轻视?刚才的举动看起来有调戏的味道,但是他却认为是在调情,“没有,我就是怀疑你给我下了痒痒粉,对,刚才我闻了一下你身上的香,现在浑身痒的不行,想让你松。” “滚,我身上哪有什么香?”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不是香,是甜甜的香,好想啃……” “闭嘴!”云瑶没等他说完,果断用手指捏住他的嘴。 她的手软软的,香香的,楚愠握住,眼里有了片刻的慌乱,他强迫自己放手,可是手却不听使唤。 真的无药可救了,已经到了时刻想捞油水的地步,他咽了咽口水,目光灼灼。 云瑶似水的大眼睛也看着他,“又想耍什么花样?” “别怕!”楚愠依旧没有放手。 云瑶低头:“那你放开我。” “你抱我一下,我就放开你。”这样撩妹的机会,可不能放过,他低头亲了云瑶一下。 云瑶眉头一皱,嘴角动了动。她有种错觉,两人好像多年前就认识了。内心散发的好感不是一见钟情,不是日久生情,而是一种长久的等待,终于相逢的感觉。 楚愠在心里警告自己,亲一下便收住,可此刻,他管不住自己,俨然将所有的东西都抛到脑后。 他双臂环住她纤细的腰,手掌托住她的背,迫使她靠近自己。双臂往上一聚力,云瑶不自觉踮起脚尖,上半身贴在他的胸口,脸就在咫尺之间。 只对视了片刻,楚愠凑过来,云瑶想推开他,唇左右躲避,“求你了,求你了。”能不能别这样猝不及防地撩妹?能不能正经一些。 “说 第68章 谁是你娘子 “我真用痒痒粉了!”云瑶警告,“到时候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打个赌!”楚愠笑咪咪。 “什么?”云瑶的思维跟不上楚愠,明明不是警告他不要胡说八道了。 “赌你舍不得下毒,嘻嘻!” “……” 痒痒粉没用起来,楚愠已经先下手为强挠她的痒。 她忍,继续忍。 “哈哈,哈哈,放了我吧!”云瑶求饶,这太打脸了,没给人痒死,自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求,求你了!” 楚愠停下来,“快说!” 见她半天不说话,知道她想赖,他又动手。 “我...我喜欢你!喜欢……”她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可,可以放开我了吧?哈哈!” 楚愠没有放开她,只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吻住她…… 周围一片寂静,树头的鸟儿都停下来,不敢发出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掂着脚尖太累了,云瑶的身体往下一沉,双唇分开。 她红着脸:“你太坏了,我都说了那三个字。” 楚愠眉眼藏了十里春风,柔声道:“那又怎样?” “可是你并没有放开我!”云瑶噘嘴不高兴。这便宜占的简直让人无可奈何。 “我只是让你说,并没有说我要放开你!” 云瑶蹙眉,这人太赖皮。 只片刻,楚愠又低下头,闭着眼睛凭感觉寻找刚才的甜蜜。很显然,那一顿索取,他没有尽兴。 从前和颜子思在一起,有过这样的冲动吗?应该是没有。他们之间行的是君子之礼。人家的花前月下是缠绵缱绻,他们的花前月下只有吟诗作对。若是有半点不轨之心,也不至于初吻都没送出去。 那为什么对云瑶有这样的心思?一边想欺负她,一边想爱护她,各种情绪揉在一起,他一次又一次做出让自己都吃惊的事。 刚才那一刹那,他有更破格的想法,他想拥有这个女子。想疼她,宠她,保护她,想金屋藏娇,想…… 这种想法与曾经想给颜子思最尊贵的身份不一样。那是表像上的,现在是精神和身体上的。 原来他对女子也有这种想法。 云瑶不敢抬头,回想他刚刚的霸道,说实话她对他有好感,很喜欢。 他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比哥哥还要钢硬,但是很多时候又调皮的很,和他相处,云瑶觉得很轻松,虽然偶尔他会惹她生气。 从着装,还有言行上判断,这个人出身不低,可是与自己相处,却没有半点娇贵子弟的习气,就是云扬都偶尔会透露出贵族子弟特有的傲气,而他身上没有。 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真的很轻浮,但那夜关键时刻他收手了,这让她好感倍生。 楚愠嘴角挂着笑,抬起她的下巴,看的出神。 “你做什么这样瞧着我?” 楚愠捏着她的下巴,“从没见过娘子这样好看的人。”这句话听起来拍马屁的嫌疑很大,但也是句大实话。他从前遇到过多少美女,正眼看的没几个,看过留在心上的更没有。 “谁是你娘子?”云瑶皱眉,要推开他。 他不放手,“唇上的胭脂都被我吃干净了,想赖账?” 欺负就欺负了,一定要提醒一下吗?云瑶瞟着他一脸贱样,她觉得是自己太好说话的缘故,于是换了口气道:“我警告你。” 楚愠将她拉近,低头又占了便宜:“洗耳恭听!” 警告什么?云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楚愠小声道:“警告我吃了你的,就不准吃别人的?嗯,遵命!”他自我揣测了云瑶的意思。 “我觉得将你毒哑比较安全!”云瑶又摸向怀里。 其实楚愠知道她嘴里说的那些毒药,根本没什么毒,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他思虑片刻,一本正经道:“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人。” “你要不要脸啊,嘴里说不出一句好话。” “我是认真的,”楚愠现在的面色确实是认真的,可云瑶不怕他浪荡,就怕他认真,他认真说话的样子给人莫名的压迫感。 第69章 不想成为妾 云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实际上是不想面对他们之间的差距。她能猜出楚愠的背景不是普通人家,若是跟了他,最好的结局是妾,有可能连个妾都不如。这是她害怕的。 云府那些侍妾的命运她是看到过的,包括她母亲,没有谁不是被云夫人打压的不成人样,死了如同死一只蝼蚁一般。 她眼里开始出现复杂的东西,若是这个人出身普通人家,她会毫不犹豫点头。因为她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喜欢上他,至于为什么,她也搞不懂,这大概就是特殊的年纪,多看了谁一眼,那个人便留在心上了。 “你不愿意?”楚愠等着她回复。 云瑶鼓足勇气,问道:“我若是跟了你,是妻还是妾?”这句话问的多余,稍微有点家势的人,都没办法接受她这样的身份,一个被认为是野种的庶女。 楚愠脸上刚刚的兴奋和温和不见了,他好像突然从美梦中惊醒一般,有些颓丧道:“妾!” 他原以为会看到云瑶失望的眼神,可是出乎意料。云瑶早就知道,脸上并无波澜,只是耳朵脖子的红晕因为这句话更舔了一些热度。当然这只有云瑶自己知道。 她瞄了一眼楚愠后,抽开手拎起一旁的筐子,“再不走,今日要空手而归了。” 楚愠还陷在妻妾这个问题里不能自拔,许久才追上云瑶道:“虽然不是妻,但我一定会让你与她平起平坐,而且我保证,身心只为你一人。”他现在感觉自己有些卑微,二十岁的男子低声下气求一个十五岁的丫头。 一个大家族,为了一个这样出身的女人争取什么,实在是太难了,云瑶不想为难别人,也不想将自己推进那样的漩涡。 她已经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会因为刚才的亲密而改变什么。将来他有他的妻,还会有各种美艳的妾,自己只是在一个特殊的环境里出现的一个野丫头而已。 她看了一眼树顶,又看看周围,这样的环境很迎合心中的悸动,刚刚的一切,只是因为环境的美好,让一个男人瞬间失控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你不信我?”楚愠拉住她。 云瑶沉默了片刻,道:“我娘是妾,她唯一的心愿是我将来不会为人妾室,哪怕此生不嫁。” 楚愠放开她,立在那里不动,目光投在别处,眉头越拧越紧。风一吹,他鬓角的头发,随意飞舞。 云瑶见他如此,心里有些惶恐,她明明只说了实话而已,可是楚愠的脸色很难看。她不知道自己的实话,无疑给了楚愠当头一棒,将他从梦中敲醒,他必须娶云裳,这是皇帝亲赐的。他觉得应该考虑一下退亲的事,可是即便退了云裳还会有其他的女人。这就是皇族的婚姻。 而云瑶显然不会违背母亲的愿望,妻与妾的矛盾根本没有办法调和。 楚愠眼里有了一丝慌乱,驰骋沙场,智斗朝堂,他从来都是处变不惊,今日他却像个莽撞的少年。 他绝不能允许自己吻过的女人,将来为别的男人所有。 虽然以他的身份,他有很多办法让云瑶点头,可是,他不愿意那样。他想要的是刚才那样的唇齿摩挲,是两情相悦。想看到的是她欲推还迎,满眼欢喜。而不是战战兢兢,迫于压力跟着他。 云瑶移到他面前,目光似水,“我们去采药吧?” 楚愠没有说话,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不愿意成为妾,那将来会是谁的妻?刚才的亲密会和谁一起?不行,绝对不行!若是云瑶实在不愿意,他就带她远走高飞,找个地方生儿育女去,这是他最后的打算。 他低头,目光落在云瑶的脸上,又看着她的眼睛,越看越顺眼。 “你信我,有我在,不会有人敢欺负你,妻也好,妾也罢,府上都是我说了算。”楚愠说的很慢,声音也是一本正经,他现在在求人,也在求心。 云瑶很矛盾,害怕他再说这个话题,更怕自己动摇。虽然她认识这个男人只有几天而已,然而几天已经经历了生死。 第70章 本王不香吗 而且,她总觉得两人好像已经好了很久,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看她露出为难,楚愠便打算结束谈话,今日说的有些仓促,不急,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将她哄到手。 …… 平日云瑶真是可怜,一个人也不敢到山林深处,所以能寻到的草药少之又少。今日,有楚愠在,收获不小。而且云瑶发现野外楚愠懂的比她还多。 太阳偏西,两人打算到溪流间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楚愠在前,一手拎着箩筐,一手拉着云瑶,不停地叮嘱她小心。 下山的小路弯弯扭扭,两边都是茂盛的灌木丛。每走一步艰难无比。 好不容易到一处宽阔的地段,楚愠突然停下来,并护住云瑶。 见他神色谨慎,云瑶感觉到不好。楚愠没动,将云瑶慢慢拉近自己。 云瑶大气都不敢出,只用眼神询问了楚愠。只见他食指压唇,这是不要发出声音的动作。随后楚愠无声地念出熊。 从口型加楚愠的紧张神色,云瑶猜到了。她摸了怀里,意思是说她可以下毒。 楚愠摇摇头,等她那挠痒痒的毒发作,两人怕是已经被它撕烂。 “跑,”他猛地一推。 云瑶回头,便看见一头幼熊扑过来,与楚愠缠在一起,她急的团团转,找了半天拿起旁边的一根木头便要上前帮忙。 看见云瑶,熊顿放开楚愠,扑上去。 楚愠一个飞身抱住,“你他妈竟然也好色,难道本王不香吗?” “我,我......”云瑶结结巴巴,没听清他说什么。 楚愠一声大吼,“快跑!” 云瑶没听他的,楚愠的胳膊已经受伤,他与熊滚在一起,当熊翻身朝上时,她瞅准时机用尽全力敲打熊背。 楚愠看她那样子,又急又气,“赶紧滚,你想死?”这对于熊来说,无非就是挠痒痒,而且很容易将熊的注意力引到她身上。 果然,熊挥出一只手,它的力气极大,这一挥若是放在云瑶身上,不死也是重伤。楚愠情急,腾出双手,抱住熊的那只手臂。 确实阻止了,可是熊的另一只手臂趁机攻击楚愠,胳膊立马被它锋利的爪子划伤。 云瑶一看,急哭了。 “快跑,别在这里碍事。”楚愠吼,不听话的云瑶不可爱。 云瑶迟疑,最后躲在一边,几次她都想出来帮忙,最后忍住了,怕帮不上忙,还会让他分心。 当楚愠耗尽最后的力气,将短刀扎进熊的脖子时,这一场恶斗才结束。 刚才的博斗让人心惊肉跳,云瑶的心一直提在嗓子口。她几次看见熊的爪子划破楚愠的胳膊和腿,都差点叫出声音。 楚愠满脸满身是血,看着泪眼婆娑的云瑶。他将她一把拉起来,紧紧抱住,“没事,莫哭。” 云瑶摸了一把眼泪,汗将碎发粘在额头上,一脸狼狈,“你胳膊有伤。”她不敢回应他,身体僵在那里。 楚愠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还真是难得一见。他已经忘记了痛,只想好好安慰她。 好一会楚愠松开云瑶,两人往溪流边走去,“这不算什么,跟你说,之前我与敌军的首领对阵,你不知道,”他突然停下来,“我取下对方的首级前,他差点砍下我的胳膊,”说完楚愠突然抬起手臂,又瞬间弯下去,假装断了的样子,晃来晃去。 云瑶确实因为他这个动作而愣了片刻,明明很难受,他却总是能将气氛变得轻松。 逗她归逗她,可此刻他迫切要洗一下,这浑身腥臭味,想要抱抱云瑶还真怕熏着她。 “你以后不要来这里。”楚愠担忧,不过她以后应该没机会来这里了。 要不是楚愠,云瑶今日也不会来这里,从前她只在入山谷的地方寻药的。 来到溪流边,云瑶将东西放在不远处。扶楚愠坐在水边,阳光照在水面上,明晃晃的。 “浑身都是血。”云瑶心疼地凑过来,伸手去解他的腰带,又动作轻柔地脱下他的外套和中衣。 “哦呦……” “闭嘴!”云瑶截断他的话,谁知道他后面会说啥? “狠心,你男人被弄成这样,都不知道心疼心疼!” 云瑶不理他,弄湿毛巾,将楚愠的身体擦干净,白净的胸前几条血痕,后背是一条还没怎么结痂的鞭痕。新伤旁边隐约有旧疤。她想起他是领兵打仗的,心里好一阵难受。 小心翼翼给他清理伤口,又从周围找了一些消炎的药咬碎,按在他的破损处。 “痛,痛,痛!”楚愠龇牙咧嘴。 第72章 我有个想法 越过所有的屏障,他便能得到他最想得到的东西,到达他最想到达的地方。 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穿身而过,云瑶的呼吸像是要停滞了,额头上瞬间布满汗珠。她顿时清醒,睁眼看着光芒洒在树叶上。 再后来,她的思绪开始飘摇...... …… 太阳的光芒渐渐弱了,楚愠疲累地瘫在草地上,嘴里含了一根草。脑子里还是刚才的情景。 没想到第一次竟然比战场上下来还要累。 可是这样的累却让人精神倍爽,所有的压抑和不安随同力量的耗尽而完全释放。 想到这里他撑起头,看着溪边正在整理头发的云瑶。从此这个女人是他的了,想想怪可怜,月老太不称职了,哦,月老被憨大憨二气回家了,最近才重操旧业,这才成全了那两位憨憨,也成全了楚愠。 流水潺潺,飞鸟欢唱,这是它们回巢的喜悦。 他突然想起云瑶那个温馨的小屋,比他诺大的王府更有家的味道。他甚至不想回京,不想娶那个哑巴。在这里陪云瑶生活,多好。 呆傻的目光被回头的云瑶看见,她红着脸来到面前。 “好看!” “嘴贫!” “我在想以后要是有了孩儿,是像你还是像我,好为难。”楚愠打趣,他明知道这样说话,云瑶一定会生气,不过他不怕,很快他便能将她哄好。 果然,云瑶撅起嘴:“你好不要脸!” 楚愠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身旁,“怎么能说不要脸?这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的事情,孩儿也是必须要的。”他叹了一口气:“我在毁容之前长得也还不错的。但是你这小脸也美极了,还是像你好看些。”说完不怀好意托起她是下巴仔细打量。 云瑶等着他胡扯,她现在笨嘴笨舌,完全没话应付他。 没有等来下文,却等到了楚愠新一轮亲吻。 楚愠许久放开她道,“这小脸总是让我情不自禁,怎么爱都不够。” 云瑶推开他,“再不回去,天色就晚了。” 楚愠瞅了瞅天,“我有个想法。不如今晚我们宿在这里。” “喂狼?” “……”多么美好的话题,被狼毁了。 这样的荒山野岭,楚愠不是没宿过。从前,他厌恶至极,这次不同,身边是他喜爱的姑娘。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和一个女子在这样的环境中单独相处。 他又不自觉想到刚才两人的肌肤之亲。想到怀里紧张不安的云瑶,内心一苏,又凑了上来:“我喜欢这里。喜欢你!”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以后回了王府,哪有这样的自由,想亲热都怕有人盯着。 她越是听不来这些话,楚愠好似看穿她的心思,越是要说。说的她局促不安,不知所措,楚愠再趁机捞油水。 “你再说?我走了!” 不等她起身,楚愠已经压过来了,“不许!”他托着她的小脸,在上面点了好几下:“刚刚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是她愿意的,她有那么一刻在心里责怪自己,就这样送出自己,未免太轻率。 女子贞洁比命重要,她却这样不知检点。可是她喜欢这个男人,喜欢他的沉着冷静,又喜欢他坏坏的样子。 看着楚愠温和的眼神,云瑶别过脸。 “为什么不看我,我会吃了你?”楚愠摸着她的脸。 云瑶抿嘴微笑,那笑容温柔了周围的一切。 第71章 谁给的勇气 云瑶一听,着急起来,“对不起。”她的手停下来。 楚愠握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五官都错位了,妥妥的戏精附身,“那药没用,现在只有一种药可以让我忘记痛!” “什么药?”云瑶问。 楚愠一脸诡笑,真是个单纯的姑娘,“傻瓜,最好的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凑到云瑶耳边,“你就是最好的药!嘻嘻!” “滚!你信不信我打你!”刚刚还心疼他来着,谁知他死性不改,没有一句话不占便宜。她爬起来在旁边找了根小树枝,像大人教训小孩一样指着楚愠。 楚愠故意往后一仰,作害怕状,可脸上却笑嘻嘻:“打是亲骂是爱,你现在打我,其实就是暗示我不能只说,还要动作。” 服?撩妹技术哪家强,思来想去属幽王。 楚愠这张嘴,云瑶永远说不过他,至于打?更打不过,他只要一只手,便能彻底控制云瑶,再娇小的男人,力气都比女人大,更何况楚愠这样的。 “还要不要包扎?”云瑶没脾气了,她扔了小树枝,叉着腰。 楚愠眼角直跳,腰细的跟什么似的,谁给她的勇气叉腰? “要要要!”楚愠依旧笑嘻嘻,云瑶搞不懂,伤成这样,还能笑的这样贱。 等包扎好,云瑶将楚愠的衣服洗洗,晒在干净的岩石上,那上面温度高,一会就能干。 她将楚愠扶到草地上坐下。拿出吃的递给他。那会她不敢看他,是因为那伤口看着心疼,现在不敢看,是他光着上半身。 楚愠没有接,就在她收回时,手被楚愠一拉。她没准备,直接撞到他怀里。 她急忙跪起来,红晕瞬间爬满了整个脸,耳朵脖子也跟着发烫。她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他的伤,结结巴巴道:“不,不痛吗?” “痛!” 云瑶听了痛字,心软下来,伸出小手在他包扎的伤口上摸了摸。她此刻很温柔,跟刚才叉腰的模样仿若两人。 伤口的疼痛被一种撩心的痒代替。 “有些地方痛的受不了,可有些地方。。。”楚愠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摩挲。 “后背的伤口在长肉,所以会痒!”云瑶是这么理解的,她抽开手,害怕他不喜不悲的表情,而眼里却升起两团火焰。 “不是……”楚愠道。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她想离开,楚愠的手臂环过她。 “还要不要人活?看都不给看?”他的手臂更用力,两张脸差点贴在一起。 云瑶开始局促不安,她现在真有点害怕,不知道楚愠下一刻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亲一下?就一下!” 说完在她柔软的唇上点了一下,说好的就一下,可楚愠像是上了瘾一样,点了又点。他双手托着她的背。慢慢逼迫她往后仰去…… 草地上,云瑶闭着眼睛,心狂跳不止。。。。楚愠说话有些喘,声音含糊不清:“心悦你!” 这一生无论她愿意与否,楚愠绝不会放任任何男人和她在一起,享受她的一切,就在刚才,他决定了,先下手为强? “信我,我保证所有的快乐只与你一人。包括现在这样的。”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喜欢你的眼睛,我在梦里见过。” 这一刻云瑶什么也听不进去,任由他胡作非为。 “别怕!” “嗯!” 第73章 老账还没算 “我是想吃了你!”说完楚愠又凑了过来....... 夕阳西下,余晖洒满树林,见云瑶走的慢,楚愠将箩筐递给她:“你背!” 云瑶眉头微蹙,她想说身上不舒服,可是楚愠身上也有伤,而且刚才还……耗损大量的力气。 她默默伸手要接箩筐。 楚愠上前将箩筐背在她的身上,然后走到她前面,屈膝下蹲:“来!” 云瑶一愣,“你背上有伤口,我可以走的。” 楚愠拉住她,咬紧牙根,许久松了一口气,“从今日开始,不准替任何人考虑,包括我。上来。”他又蹲在她面前。 云瑶抿嘴一笑,开心地往他身上一趴。余晖里,她背着箩筐,他背着她。 箩筐里除了药,还有花,那是楚愠采来送给云瑶的,“等我回去先给你造一座花园,在花影深处悬一张睡床,你可以躺在上面编花环。” 云瑶将脸贴在他的背上,轻柔道:“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真心待我。” 楚愠点头保证,这一生身心皆为她一人。 “要是以后你有了夫人,她讨厌我怎么办?” 楚愠嘴角勾勾,他很满意云瑶这样问,证明她心里已经考虑过以后入府这回事了,“那我就讨厌她。你知道一个男人讨厌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样的吗?” 云瑶眨着眼睛,她知道大夫人都讨厌小老婆,而她虽然与他先爱,但是将来终究是个妾。她不知道男人讨厌女人是什么样的,但是她深刻体会女人讨厌女人会怎样。她的母亲包括云府其他的小妾受过云夫人多少迫害?她从小便生活在那样的阴影中。 母亲一再灌输不能成为别人的妾,一再悔恨自己不该爱错人,最终对不起自己,委屈了孩子。所以云瑶对于妾室这个身份是恐惧和排斥的。她情愿成为穷人家的妻不愿成为富人家的妾。 可是没办法,她爱上楚愠了。在爱情的漩涡中不可自拔。 那会面对受伤的楚愠,她再也没办法拒绝他的索取,或者说她心里根本就不想拒绝他,她以楚愠受伤为借口,抛开礼教束缚,楚愠的热情冲破了她最后的防线,完完全全得到了她。 楚愠见她不说话,自顾自道:“谁讨厌你,我就让她好看。”他原本是想退了云家的亲事,毕竟对方派人追杀,证明已经恨嫁恨到这个地步,不惜冒此风险来阻止婚约。既然都无感,那就找个由头退掉就是。可是一想到堂堂王爷竟然被一个商户追杀,一个哑巴竟然敢嫌弃他,简直太可恶了。他打算娶回去‘好好招待’一辈子。再说退了云裳还有别人,万一再娶回来的姑娘是个好姑娘,那岂不是辜负了一辈子,这样无缘无故的伤害,楚愠表示还是让云裳来承受吧。 云瑶做思考状,大户人家的男子对妻子还是十分尊重和爱护的,毕竟他们之间是利益的结合,门当户对。就算是楚愠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娶个女子做正妻,肯定要听家里人的安排。父母之约,媒妁之言。谁也逃脱不了。 而且,有些女方家的权势大过男方家,妻管严比比皆是。比如云修。 云瑶失落道:“大户人家的主母权力很大,与家主权力一样,两人平起平坐。”言外之意,楚愠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妾室而与她不快活。 他的笑突然有些阴鸷,眉眼间有一种意味深长的傲娇,“一笔老账还没算,平起平坐?”若她乖乖的,尚有一席之地,若是想做小心眼,兴风作浪的,他定不会手下留情。 云瑶没听懂,她确实听不懂,“你说什么?” 第74章 瑶儿真聪明 楚愠的唇落在她微凉的手臂上,那玉臂白嫩,就是太细了,他不觉有些心酸,十岁的她就在这样的山林里独自讨生活?那是多么艰难的事?楚愠在想云瑶十岁的时候,他在干嘛?对了,他正与先皇在战场上呢! 从前不管了,以后他要好好爱她,再也不能让她受一点点苦,“瑶儿……” “嗯!做什么?” 楚愠接着刚才的话题,“你知道大户人家为什么夫妻和睦?” 云瑶明白,她又不傻,“除了伉俪情深,更多的是利益结合。” “我的瑶儿真是聪明,我与你口中的大夫人不会伉俪情深,更没有利益结合,她不会与我平起平坐,整个府上我说了算,若不是.....”若不是皇上赐婚,他才不会来此一遭,竟然还胆大包天追杀他?这笔账他要算一辈子。 回到小屋,天还没有黑透,云瑶麻利地洗了菜去做晚饭。楚愠因为受伤,云瑶将他从厨房赶出来,原来受伤待遇这么好。 袅袅炊烟腾起,楚愠心中充满了安宁,相比与京城的勾心斗角,这里的生活真是让人留恋,可是很快,他将要离开,不过很快,他又会回来,会以娶正妻的流程去云府求娶云瑶,不会委屈她。 他脚一抬,搭在木桩上,看着厨房发呆。直到云瑶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楚愠都没有晃过神。 “你傻不拉几的瞅我做什么?” “我的夫人不准我瞅?还有没有天理?” 这人真讨厌,云瑶懒得跟他说,三句话里有一句是夫人,又没有拜天地,算哪门子夫人? “手洗洗,吃饭了。” “好嘞。” …… 晚风吹过,院子里的驱蚊草,传来一阵阵清香。 两人在院子里纳凉,楚愠讲征战沙场时的情景,编鬼神故事吓唬云瑶,每次说到高潮的时候,他都卡着点弄一些声响出来,然后自然而然的英雄救美,将她揽进怀里一顿索取。 明月,繁星! 树林里到处都是萤火虫,星星点点...... 周围安宁,怀里是自己喜爱的姑娘,楚愠没想到,原来生活还可以这样? 她靠在他怀里,看着远处,那一颗流星划过,她闭上眼睛,他也闭上眼睛。他们许了同样的愿。 .......... 公鸡打鸣第一声,楚愠爬起来,院子外已经有几个人在等他了。今日他要看看那个深潭到底有没有东西?否则他不能安心。 网已经布置好,水面平静,楚愠和往常一样跳了下去,游了几个来回,水下那股暗流朝他而来,等他感觉那东西快要靠近他时,他没有跳出水面,而是大喊一声,随后岸上的人迅速收网。 “别说,还真有鬼。” 楚愠走近一看,吃惊不小,弄了半天原来是个人,佝偻着身体,头发蓬乱,瘦弱不堪。 “目的?”楚愠悠悠地问道。他认为这人不会只是来游个泳。 那人啊啊两声,缩在网里。 “谁让你来的?”楚愠以为与云家人有关,云瑶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有人看不惯她,容不下她,大户人家的弯弯绕绕他不是不懂。 那人又啊啊两声。 “爷,周围没有任何可疑,这玩意应该是单独行动的。”一随从道。 “看样子不会说话,带回去好好招呼。”楚愠说完朝院子的方向走去。 随从急忙跟上来,“爷,五哥问什么时候去云家?” 楚愠顿住,“急什么?”他伸出手,前两日跟随从说了,让带钱来。 随从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并几张银票,钱袋里面都是金子。明日街上有庙会,楚愠要带云瑶去逛逛,顺便赔她的睡裙。想起那丝滑的薄裙,他不觉瞄了一眼云瑶睡觉的屋子。 “那属下后日来接您!” “不慌,”楚愠想了想,吩咐他明日赶早先去集镇上替他办点事。吩咐完,他又走到那个“水鬼”面前,仔细瞧了瞧,才转身进了院子。 第75章 一起去赶集 天蒙蒙亮,云瑶就将稀饭馒头准备好,太阳的光芒刚刚照进小院,她便端着小木盆去河边洗衣服。 楚愠起来有点晚,他梳洗完毕后,来到堂屋,看着桌子上的早点,随手拿起一个馒头。 等有朝一日,他要来这里隐居。到时候诗与远方皆可得。 他伸了个懒腰,推开后门,朝云瑶走去。 晨辉零零碎碎从树叶的缝隙中撒下来,林中薄雾,如梦似幻。他的脚步不轻,靴子落在草尖上,特有的摩擦声靠近,都没有惊动云瑶。 楚愠嘴角勾勾,想她八成是在想心思。他又想使坏,这次没扔石头,怕动静大了吓着她。 左右找找,最后采了一把花,扔在她洗衣服的石板上,不怀好意道:“你那衣服再这么揉下去,要废了。” “要你管!”云瑶没看他。 楚愠眼角跳跳,“呦,不讲理?你把我的衣服揉废了,还不让我管?” 云瑶一看,手里确实是他的衣服,要命,自己刚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该不是还在回味昨天的趣事吧?”楚愠深深吸了一口气,十分陶醉,“昨日的你很讨我喜欢。” 云瑶站起来,将手里蹂躏的衣服,朝他砸过来。为什么生气?因为楚愠猜对了。她是在想昨日的事情,很奇妙的感觉,想着想着不觉脸通红。 楚愠接住,满脸挑衅,“你上来,我给你咬。” 才不会上他的当,谁咬谁还不知道呢!她继续洗她的衣服。楚愠半蹲在在河边,拽了根带有露水的草衔在嘴上。 云瑶不理他,他觉得好无趣,摸起旁边的一块石头扔进水里,水花溅在云瑶的裙子上。 她忍无可忍,站起来牵牵裙摆,“你要死啊!手欠,嘴欠,浑身欠。” “你上来,我给你咬。” 云瑶想狠狠心毒死他,这人真是个祸害。来硬的不行,云瑶缓和口气责怪,“你别闹了,等会不是要上街吗?” “我忘记了,今日还有许多东西要买。”楚愠恍然大悟。 不想心思的云瑶动作利索,几件衣服很快就晾在院子里了,吃了早饭便出发了。走出这片树林,正好碰见春妞和孟艺。 春妞看到楚愠,给了个嫌弃的眼神凑近云瑶,“他不会到今天都没走吧?白吃白喝白睡?” “他也帮我做事的。”云瑶话刚出口便红了脸。 春妞经验丰富,一眼便能看穿,“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与男子同处一室?” 确实,她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不,她已经不是姑娘了,她是楚愠的女人。 云瑶的脸更红,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句。 楚愠见状,上前来悠悠道:“身正不怕影子歪,咱们是明的接触,比有些人心里有鬼要好多了。” 春妞白眼一翻,不想跟他说话。 几人搭上村里专门送人的牛车,费用孟艺先付了。春妞看楚愠的穷酸样,长的还丑,便离他远远的。楚愠看她一路的嫌弃样,也不想搭理她。他没想到达官贵人极重视富贵,这穷苦人家出来的,怎么也这个风气? 路上看见一个老大爷坐在路边,见那情形好像不舒服。 云瑶喊停了马车要过去看看,被春妞拉住,“你不要管他了,脏兮兮的。” “我看那老人家好像不舒服,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云瑶跟拉牛车的大叔打了声招呼,并跳下马车。楚愠没动,只是坐在那里看着。 第76章 偶遇小姑娘 不一会云瑶扶着老人家过来,让他坐车。 春妞嫌弃道,“你不要乱做好人好吧?”她一脸错愕。 云瑶不解她哪来的优越感?“老人家走了很远,她女儿家在前面,我们正好带一带。” “不带不带,难闻死了,”春妞用手在鼻前摆了摆。 老人家退后,“姑娘你们走吧,我歇息一会就好了。”再说他也没钱坐车,刚才云瑶让他坐车的时候他就拒绝了。谁知云瑶硬给他扶过来。 “坐车是要给钱的,我们几个人的车钱还是孟艺哥给的。”春妞提醒。 云瑶对老人家笑笑,“您上去坐吧,车钱我来付。” 直到老人家下车,春妞才主动跟云瑶说话,“孟艺哥说等会请我们吃乙芳阁的糕点。” 云瑶谢了她的好意,今日,她只想买点家用品。不想让孟艺破费。不想平白无故欠这个人情。 刚下车,没走一会,看见一小弄口几个小孩围在一起。云瑶觉得不对劲,照她的经验,可能有人被欺负。 走过去一看,几个衣着光鲜的男孩将一个小女孩堵在墙角。那小女孩脸上还挂了彩。 “你们干什么?”云瑶呵斥。 几人回头,嫌弃她多管闲事。“小爷的事轮到你问?”其中一个看起来是个头头男孩道。 云瑶看了一眼十分讨厌,不自觉联想到云乔还有云陌。她走到小姑娘面前,将她额前乱七八糟的碎发捋好。 小女孩一双大大的眼睛,闪着泪花,好像看见了救星一样:“他们明明说好了,打两个耳巴子给一个铜板,可是他们打了我十下,却只给一个。”她瘪嘴,委屈不已。 春妞早就不耐烦了,她哪里有心情听这些小孩子们的事情。孟艺见春妞不耐烦,耐心安抚她。 楚愠则惊呆了,打耳巴子换铜板?这都玩的什么游戏? 云瑶心里酸酸的,她小时候也有被人堵在墙角打耳巴子,云府家族大,旁亲多,她不仅被那些小姐们堵在墙角打,还被云府的丫头婢女们堵在墙角,反正不是打耳巴子,就是掐胳膊。 她现在也不管小女孩为何要接受这样的事情,她只认为,这铜板对她必定很重要。 “是不是一个铜板两个耳巴子?”云瑶问那几个男孩。 “是又怎样?”一人满不在乎地答道。 “那你们是不是打了十下?”云瑶又问。 “是!”那人不耐烦答道,“少在这管闲事,今日我就是打十下给一个怎么地?” 那少年的个头比云瑶还要高一点,可此时的云瑶真的生气,她上去就是一脚,“既然说好了,那就别像个龟孙子,赶紧把铜板给她。” 楚愠眼角直跳,乖乖,这丫头厉害的很,他脑子里莫名出现以后被她踢,被她打得景象。不过……他喜欢,嘻嘻! 云瑶不知道楚愠在想什么,只是见他脸上怪怪的笑容:“你笑什么?” “没什么,踢的好!”楚愠道。 那少年因为不经意被她一踹,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站稳后气的朝其他几人挥手,意思是要一起对付云瑶。 其他人看见云瑶倒没什么,可是身后高大峻拔的楚愠,让人有些含糊。 见人都不敢动手,那少年气急,“平时你们跟老子后面混,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现在都是他妈的缩头乌龟。”说完他要上前打人。 抬手便被楚愠捉住,刚才看楚愠明明离云瑶还有段距离,怎么眨眼功夫就到跟近了? 少年啊啊两声,身体随着楚愠用力的手,而扭曲起来。 “赶紧给她。”楚愠冷冷道。 云瑶翻看了少年一眼,“一两个铜板你都赖,还出来混,赶紧滚回家,少在这现世了。”若不是楚愠,她绝对让他们尝尝痒痒粉的厉害,话说痒痒粉自从诞生,至今还没试过效果。 楚愠的手臂没动,只是弱弱地问了一句,“现世是什么意思?” 第77章 每样来一份 “怂!”云瑶给出一个字。 见自己的老大胳膊差点要被人扭断了,其中一个人,赶紧将铜板给小女孩。 楚愠这才放了那人,并警告,以后若是再欺负人,见一次打一次。 那几个人跑了,云瑶从怀里摸了两块碎银子递给小女孩。两个耳巴子换一个铜板,再一看这小女孩的着装,便知道她需要钱,云瑶不想问要钱做什么,怕她说出来的苦难,会让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这世间的幸福都大致相同,唯有悲惨各不相同。 小女孩看着银子呆了好一会,她要为母亲抓药,她的母亲快要死了。她紧紧握住手上的银子。 几人往街心走,楚愠让大家等一下,他又跑回去跟小女孩说了几句话。 云瑶没问他说了什么,只听着春妞一直数落,直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将她的声音埋没,云瑶才松了一口气,下次真的不能跟她一起,受不了的。 “乙芳阁是什么地方?刚才谁说请我们吃什么来着?”楚愠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 孟艺是个憨实本分的人,他指指前面,“兄台莫急,就到了。” 春妞白了一眼,“一副穷酸样,没吃过东西似的。” 她的声音低,但是云瑶还是听见了,她不希望有人当着她的面说楚愠怎样怎样,她讨厌别人说他不好,于是咬咬牙,“今日我做东,请你们。”她朝楚愠眨眨眼睛。 她眨眼的样子可爱极了,和刚才踹人的样子同样可爱,楚愠忍不住想亲一下。奈何,人多!想想心里憋屈,他就想过二人世界,逛什么街?烦人! 既然这么说,春妞也不客气,急忙接句道:“那好,下次我们请你。”说着拉起云瑶过去。 楚愠的表情瞬间难看,这遇到的是什么人?孟艺看了看楚愠,憨笑道:“兄台不必担忧,我今日带了银子。” 楚愠点点头,这个男的还不错,那个女的配不上他。 几人进了乙芳阁,店里人不多。春妞反客为主,先上前点了两份点心。 孟艺上前打算付钱被春妞拉住,“孟艺哥,你下次再付,今日东家就让给云瑶吧。” 孟艺有些尴尬,他还想坚持,可春妞的表情明显在警告他。 云瑶拿出小钱袋,从里面掏出两块碎银子,问向楚愠,“你想吃什么?” “我不爱吃这些。”楚愠道。 春妞又给了招牌翻眼,刚刚孟艺哥说请客,楚愠急着问,现在云瑶请客,他说他不爱吃。 “很好吃的,你挑一个吧。”云瑶闪着一双大眼睛,将两块碎银放在柜台。 暗红色柜上,银白色很显眼。 云瑶纠结了半天,自己挑了一块小的。 “哪一个好吃?”楚愠问。 云瑶还没开口,春妞阴阳怪气,“哪一个都好吃,想你大概也没吃过。” “那就....”他顿了片刻,“那就每样来一个?”挑来挑去的很麻烦,也未必能挑到中意的。 云瑶张大嘴巴,眼神诡异,每样来一个能吃完吗?再说手上就这么点银子,怎么能全花在这里?这人说话让人猝不及防。她撰着钱袋,口水直咽。 春妞和孟艺也惊讶,不过春妞喜欢看别人出丑,哪怕那人是云瑶。 楚愠上前两步要拿云瑶手里的钱袋,云瑶死死拽住钱袋不愿意给他。 “这个小钱袋不错,送我了。”也不等云瑶反应,他夺过钱袋随手揣进怀里,同时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从里面取出一块金子放在刚才那两个碎银旁边,想想又将金子拿回来,直接掏出一张银票压在柜台上:“够吗?” 掌柜拿起银票仔细看了看,呆滞的眼神片刻后光芒四射,“一万两?” 一万两三个字,让店里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春妞傻眼,发生了什么?她好像还没有明白。 这个穷光蛋随手一挥,就是一万两?原来是大款?春妞心里懊恼,失算了。早知道就该抱紧大佬的腿,讨好一番。 云瑶也是一怔,她知道楚愠家世很好,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怎么会突然有钱?一思量,估摸是他的手下递过来的。 展柜的喜不自胜,拿着银票的手抖个不停,“客官,这太多了,鄙店找不开。” “不必找了,在下还有事求掌柜的!”楚愠谦和道。 “客官但说无妨。” “以后每日差人送两份去我家里,变着花样送。”楚愠道:“等会有个小姑娘要过来,可能遇到什么困难,掌柜的可否帮她一帮?” 不管帮什么忙也不需要这么多银子,掌柜爽快地答应了。 楚愠转身时,看见呆傻的春妞,嘴角勾了勾,“春妞妹妹想吃什么尽管点,今日一切开销全算在我身上。” 云瑶刚刚的愣傻,现在恢复,笑嘻嘻凑上去,“你刚才回去跟那个小姑娘说了,让她来这里吗?”她没有关心别的,依旧牵挂着那个女孩。 楚愠点点头,他不熟悉这里,但是他记得春妞说了‘艺芳阁’这个名字。要不是身边的随从忙着采购,他也不用麻烦艺芳阁。估计那几个随从现在正忙的热火朝天,往家搬东西。 第78章 我的是你的 “有钱真好,你这样大方,不如借点给我?”此刻换成云瑶笑嘻嘻。面对钱可以用笑嘻嘻来表达。 她以为毒舌肯定要贬她一顿,谁知他悄咪咪凑过来,“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只要你肯嫁给我,什么都好说。”说完将钱袋往她手上一放。 孟艺见两人光天化日之下咬耳朵,便深情地看着春妞,春妞心里恨痒痒的,再看看一旁的孟艺正深情地看着她,便气不打一处来,悻悻地坐到位置上。 几人从乙方阁出来,楚愠要去裁缝店,说是要赔云瑶衣服。 集市上最有名的一家裁缝店平日生意好的不得了,今日店内却空荡荡。 云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春妞清楚的很,她虽没什么钱来裁衣服,但是经常过来看,对款式面料什么的都有所了解。 一看到几人进来,展柜的十分热络,赶紧迎到门口,春妞眯了眯眼,之前她来,别说掌柜的,就连打杂的都不理她。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楚愠与孟艺被迎到一旁坐下,茶水果盘端上来,展柜的又亲自陪着两位姑娘挑选。 春妞拿起一旁的青绿色锦缎,爱不释手。展柜的看了,夸道:“姑娘好眼力,这是我们刚从京城进来的货,颜色,花型都是今年最流行的。” 春妞瞄了一眼孟艺,寄希望于他,可是她应该知道就算孟艺将自己买了也买不起。她突然厌恶贫穷,贫穷限制了她的美。要是能穿上这样的,在村里走上一遭,那可要闪瞎众人的眼。 云瑶则对一旁淡粉色的情有独钟,“这个裁一件裙子得多少银子?”她怯怯地问道。 “约五十两!” “.......”两个女孩目瞪口呆,穷限制了她们的美,也限制了想象力。 云瑶眼珠直转,十分纠结,她想要新衣服,可是她不想花楚愠的钱。她拉着春妞要离开,被掌柜的拦下,“姑娘只管挑好看的,凭两位的身段,只有这些才能配得上。” 春妞有些尴尬,毕竟楚愠有钱,她要是云瑶,肯定捡好的拿。孟艺别说五十两,五两还不知道兜里有没有。 她突然后悔之前对楚愠的种种嫌弃,要不今日楚愠也可能会送她一套。 外面的人群越来越喧闹,更衬托出店里的安静。春妞看了看门外,悄声问一旁的掌柜,“平日您这里顾客盈门,今日好生奇怪。” 掌柜的一脸笑意,回头看了一眼楚愠道:“今日鄙店被那位爷包了,说是他未来的娘子要挑选衣服,数量比较多。” 包了?两个姑娘不约而同看向楚愠。见他正谦和地与孟艺聊天。 未来的娘子?春妞看向云瑶,眼里不是惊讶而是羡慕。 楚愠见两个姑娘半天没挑出所以然,眼看一上午就要过去了,他自顾自上前,摸了那几批上好的蜀锦问两位,“小姐们选好了吗?” 春妞一改之前的态度,笑眯眯道:“这里品种繁多,一时看花了眼。” “这么难选吗?这几匹蜀锦不错,颜色也大方,每样做两身。” 听错了吧?每样做两身?这十几种颜色,他这随便一承诺就是几十套新衣服。春妞要羡慕死了。 “给这位小姐也做两套。”楚愠指着春妞,说完转向云瑶,“定了天香楼雅座,我们去听曲子,吃过饭再出来逛。” 云瑶刚想说那么多穿不了,就被春妞推进内室,量尺寸去了。 有钱真是太好了。 第79章 天香楼头牌 下午,几个人从天香楼出来,春妞就有意无意地朝楚愠靠。丑也好,嫌弃也罢,在钱面前都可以忽视。 天香楼设了露天台,十年不遇,今日花魁会轻纱遮面,当众为大家抚琴一曲。台前一众人等皆平等。平时在楼内,按身份地位,出的价格高低来排位置。 云瑶很是机灵,挤到最前面,在台下找了个视觉最好的地方等着,楚愠花了好一会才挤过来。春妞和孟艺不知道被人群挤到哪里去了。 “今日本姑娘带你见识见识,咱们这里最美,最优雅的女子。”云瑶眉飞色舞,好像那美女就是她本人似的。其实她也是道听途说的。 楚愠扫过来一眼,美女?什么美女他没见过?再说再美与他有毛关系? 人多嘈杂,楚愠想带她离开,他凑近她的耳边哄道:“我想去给你置办一些首饰,我都已经打听过了。这里吵,咱们不看了好不?” “我不要首饰,我又没时间戴,你见过哪个山村野丫头穿金戴银背着匡罗去采药?” “.........” “你看你看,来了!”云瑶指着台上。 楚愠眉头挑了挑,既然是美女,那应该是男子看见了心动,激动。一个毛丫头,激动个啥? 顺着云瑶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女子款款而来,台下的人顿时兴奋起来。欢呼声此起彼伏。 楚愠感叹这些人真是奇怪,不过一女子出来抚琴一曲,个个都激动不已,如看见仙女下凡似的。 这个位置真是不错,与弹琴的地方一步之遥,云瑶可以细细地欣赏。 台上女子身着逶迤拖地粉色水仙绿叶散花群,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仪态端庄,身姿柔软。 她在琴前落座,台下的声音嘈杂,直到她修长嫩白的手指挑起一根琴弦,发出噌的一声。台下才安静下来。 这可是天香楼的头牌,大名鼎鼎的笙歌小姐,集美貌与才华为一体的完美女子。平时想见一面,那是要花大把的银子,今日是免费的。云瑶激动的小心脏,怦怦直跳。 楚愠瞟了一眼云瑶,这有什么好看的?这样的娇柔对于楚愠来说就是做作。只是从前他也认为这样的女子风雅脱俗! 男人果然善变。 他有点烦躁,看这样一个人,不如回去搂着云瑶来的实在。想到这里,他心头一颤,又凑过来哄她:“回去好吧?我明日就要走了,你好好陪陪我。” 云瑶晃过神来,哀愁瞬间上了眉间。 楚愠见她这表情,爱怜地看了一眼,吃定(幻想)她立马跟他走。 只见云瑶低头片刻,楚愠心疼地想:“她不会难过的要哭吧,这么多人,哄她怪难为情的。” “反正该买的东西都买了,你要走就走吧。” “........”??不应该呜呜咽咽舍不得他走吗?总该挽留两句吧?剧本拿错了,瑶妹! 这个没良心的小蹄子。看见美女都忘记自己,看见美男还得了。他又想起那个送她睡衣的云扬,身为哥哥为什么要送睡衣?他很纠结这个问题。 第80章 他要花钱买 琴声起,台下鸦雀无声。 云瑶一直听的很认真,琴律她从母亲那里熏陶了一点,但是母亲的琴音太过哀伤,不够欢快,不如这位笙歌弹的。 楚愠则陪在她身边数着时间,论琴有几个能媲美欧鼎川的?而他又恰好师承欧鼎川。 两人离琴台近,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在台上,唯独楚愠的却在云瑶身上,加上他修长的身姿,气度非凡,脸上又十分特别,很快引起笙歌的注意。 难道还有人不喜欢她的琴声?不好奇她的美颜?这样一个毁了容的人,却这样无视她,让她有点从云端掉下来的感觉。 曲罢人群还未散去,天香楼做出了活动,推出三样东西,一是,笙歌秘调的护肤膏,二是,一方手帕,上面的刺绣出自笙歌之手,三是,笙歌常用的竹笛,对口吹的。 这三样东西让人群再一次沸腾,楚愠好不容易熬到琴声结束,又来了这一遭。 他不管,要拉着云瑶离开,他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样无聊的事情上。什么笙歌对嘴吹过的笛子,这也拿得出手? 不留恋风月场的楚愠,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可是花钱都买不来的。 “走吧,小祖宗!”楚愠哀求。 “我想要!” “回去就给你,全部给你,一点都不剩!”楚愠朝她抛了个眉眼。 “滚……” 楚愠左右看看,故意装傻:“这么多人挤在这里,走都走不动,哪里能滚得起来?”他凑到她的耳边,“回去,我在床上滚给你看!” 云瑶看着楚愠那死相,伸手摸向怀里警告,“我这里有痒痒粉哦!” 楚愠嘴角,眼角,眉毛都忍不住跳个不停,半天才举起手晃了晃,“我有手哦!”他可以挠痒痒对付她。 为了哄她离开,楚愠打算走捷径,她不就是想要东西吗?怀里几万两的银票难道还买不来? 云瑶还没有反应过来,楚愠已经从侧面绕到天香楼的台后,跟人家说了几句话。随后有人凑近笙歌,两人嘀咕了几句,那人又回去跟楚愠嘀咕了几句。 很快楚愠跑回来,遗憾道:“他们不卖。必须要参加活动。” 云瑶吐吐舌头,这人有钱了真是膨胀,什么都要买,这些当然不卖,店家默认的规矩,不管谁家的店,只要是拿出来参与活动东西,绝对不能卖,一旦被人知道,那招牌就砸了。 算了,天香楼玩的都是文人玩的,她一个乡村姑娘是根本凑不上去的。不过,看着他们争得死去活来,也挺好玩,所以这热闹,云瑶是看定了。 刚才楚愠要花高价购买那三样东西的时候,已经引起天香楼的注意,几万两银子买这三样?算是天价了。 虽然笙歌拒绝了,但是注意力却不知不觉投放在楚愠身上。 台下雀鸟无声,等着天香楼出的题,也等着大家的辩解。周边那些有些学识的人渐渐围过来。 天香楼主事的缓缓来到台前,拱手一圈,“多谢各位父老乡亲捧场,今日是我天香楼挂牌以来第十个年头,为了表达谢意,特奉上我们家姑娘常用的三件物件。” 第81章 想要雪花膏 说着已经有人将东西摆在琴台上。 笙歌坐在一边,主事的将规则大致说了一遍,拿起秘制养颜膏旁边的一个小竹管,从里面抽出一张帛书。 第一题,诗,主事的念上阙,大家对下阙,要求意境,典故出自同处。谁先请求答题,答的符合,便算胜利者。 云瑶就知道玩的都是这些,而她对这些一窍不通啊。这就是没念过书的烦恼。她将祈求的眼神看向楚愠,楚愠惊问:“你瞅我干什么?” “我想要那个雪花膏!” 楚愠挑眉,凑过来,“那算什么好东西,等你嫁给我,胭脂水粉,用全京城最好的。” “我就想要那个,你看她皮肤多好,肯定是哪个养颜膏保养的,我也想那样美。”云瑶眉头紧皱,让人心疼。 皮肤好?楚愠看了半天,隔的不远,除了能看出白,哪里好?难道男人眼里的好皮肤和女人眼里的不一样?他仔细瞅了瞅云瑶粉色的脸,哎呦,真想捏一下。 收起不要脸的心,他一本正经道:“你比她美,咱们回家吧,我情愿回去看着你。” 云瑶撅起嘴,“你帮我拿到,我就回去。” 楚愠一脸死相,要不是人多,他准要强行将她扛回去,用得着她威胁?“拿不到你就赖这里了?” 云瑶委屈巴巴的,大眼睛一闪一闪,“你帮帮我,我知道你有本事。” 能经得住她的威胁,可是见不得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楚愠虽然心软了,但依旧不愿意为了那种东西展露才华。 主事的扫了一眼众人,语气平缓道:“欲织娇绡何处!” 话音刚落,云瑶便举手跳起来。人家还没动脑筋思考,她便抢下答题的资格。 台上的人也很惊讶,这毕竟是笙歌自己出的诗,她怎会想都不想答题呢? “姑娘若是第一题错,后面两题你就没机会了。”主事的提醒。 云瑶咬牙点点头,不远处的春妞见云瑶接了题目,很是惊讶,在她的印像中,云瑶斗大的字认不识一箩筐。 “那请上台来。” 云瑶吞吞吐吐,磨磨唧唧不愿意上去,众人开始议论,讽刺贬低她,不会还抢答。 她眼珠一转,大声道:“我是替他抢的。”她指指楚愠。 楚愠愣神,机械性地转脸盯着云瑶,“你坑我?” “我想要那个。求求你了!” 楚愠舒出一口气,闭着眼睛消化心中的怒气。他一堂堂的天之骄子,欧鼎川的关门弟子,博学多才,竟然参与这样的事情?这不是要把自己和老师的脸都丢尽了么? 若是被师傅和师兄知道,那还了得?师傅是欧鼎川,师兄嘛,是先皇,楚愠的老子。 但是,现在他能怎么办?推自己出去的女人,是他使出浑身解数才撩来的,这亏跪着也得认。 有人立马不高兴了,大声道:“哪有这样的道理,替人抢牌的,不算。” 别人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么一闹,暂时还没人答出下一句。主事的很是为难,顺口问道:“那这位兄台能答出下一句吗?” 那人哑然,低头不做声。 “既然答不出,那抢答有效。请上台答题。” 楚愠满脸无奈,他不想上台,他只想将云瑶扛回去,想归想,但是看见她那可怜样,楚愠觉得还是上去一趟吧。丢脸就丢脸吧,反正现在媳妇儿最大,她想要雪花膏,准是想变得美美的,媳妇儿变得美美的,楚愠脸上也有光。这样一想,他突然心情爽朗。 第82章 崇拜的眼神 云瑶挤眉弄眼鼓掌给他加油,看见云瑶的样子,楚愠第一次觉得偶尔显摆显摆能耐,让小媳妇崇拜一下也挺有成就感的。 光棍打久了,看着媳妇儿跟看着宝似的。 面对她的讨好,楚愠回了个媚眼,他不慌不忙,“欲织娇绡何处?沧海对月流珠。” 鲛人流泪织娇绡,笙歌很满意。 主事回头看了一眼笙歌,她缓缓起身来到跟前,给楚愠福身行了一个礼后,竟然取下面纱。 这一举动让平静的台下又沸腾起来。楚愠眉头闪过一丝戒备,这个时候摘下面纱有点莫名其妙,他随后面色平淡动作不卑不亢,抱拳还了一个礼。 “多谢公子看得起小女子,刚才愿意出几万两买这三件小物件。”楚愠的神色笙歌看在眼里,能拿出几万两,却这样面色不惊的人,肯定是个大财主。 楚愠顿了片刻,没想到这个笙歌还真是会做生意,借此哄抬自己的身价,“可是姑娘的物件是无价之宝,区区几万两,污了姑娘的眼。” 台下众人一听,都傻眼了,什么东西这么贵重?云瑶也听傻了,她不过是想要那三样东西,花那么多钱她可不干,这褚坏蛋果然有钱。 不过笙歌也是高洁,竟然几万两都不出手,非要搞什么诗词答题。 这诗词这么值钱吗? 笙歌可不是平白无故地拒绝那几万两,一来天香楼鼎鼎大名,岂能言而无信?若是那三样绝品被发现私自出售,以后生意怎么做?做生意要做长远的,局限于眼前那可不是笙歌的作风。 再说,眼前这人既然能拿的出那么多钱,身世肯定不差。她的拒绝说不定能引起对方的注意。而且她将谢绝楚愠高价购买的事情说出来,无疑给自己打了一个漂亮的广告。恐怕名声从此大起。 几万两不可能单纯地买这三样东西,只是为了这个东西的主人罢了,下次人家再来找她,那身价可想而知。东西那么贵,人岂不是更贵?那些有钱的人一掷千金不在话下。物件也好,人也好,价格就是这么哄抬上去的。 “公子高抬小女子了!” 楚愠可不想在这里废话,他看了一眼云瑶,见她咬着嘴唇眉头皱着。原本他打算立马问笙歌自己答的怎样?现在他又想作妖了。 “姑娘天姿国色,端庄窈窕,姑娘用过的东西,在下很是感兴趣。”楚愠又拱手一礼。 笙歌被这么一说,娇羞起来,她意味深长,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楚愠。 楚愠也没有回避,含笑迎着她的目光。 云瑶一会看看楚愠,一会看看笙歌,心中冒火。简直就是死色鬼,看见美女走不动路。好生气,太生气了。刚才还不想上去,现在赖在台上不下来。 她横眉竖眼,剜着楚愠。 楚愠余光瞟了一眼,见她生气,心中十分受用,哼,吃醋的样子很可爱啊。 原是还想逗一逗云瑶,只是他看见她可爱的样子,心中躁动不安,马上又要分开,突然想到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可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里。 “不知刚才在下对的诗如何?”楚愠彬彬有礼。 笙歌眼波流转,“小女子很满意,公子可以取礼品了。” “多谢!” 笙歌走出两步,回头道:“下面两题,公子有优先答题权。”她的声音细柔,如清泉流淌心间。 第83章 请露出真容 楚愠看着气呼呼的云瑶,笑着答道:“多谢姑娘,雪花膏是我家妹妹想要。其他的留给在座的。人总不能太贪心。” 笙歌的眉眼间飞过失落,很快恢复平静,“小女子都已经摘下面具,公子是不是也应该拿出真容?” 楚愠一脸疑惑,“姑娘的话在下有些听不懂。” 台下的云瑶也是莫名其妙,这是不让人走了吗,她突然有些后悔让他上台。 “今日若是公子不取下面具,恐怕有欺负人的嫌疑。” 楚愠面色不惊,心里感叹,此人阅人无数,竟然能看破他脸上的异样。早知道今日带上面具就好了。真是糟心。 这南方的天气本就闷热,再带上面具实在太难受,所以他疏忽了。没想到三年来都没人发现,今朝栽在这里。 进退两难,若是不取下,继续狡辩,或许台下的人不会说什么,但是眼前的女子定会不依不饶。他懊恼,她的面纱又不是楚愠让她揭的。怕是她早就发现了。故意来此一糟。 为什么?就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其实笙歌确实只是好奇,另一个原因,自己拿下面纱,原本以为他会动一动心,谁知他的面色波澜不惊,一点惊艳的感觉都没有。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打击。 台下的人顿时安静下来,等着他解开面具,连云瑶都一脸疑惑看着他,什么面具?他今天没带面具啊。 春妞好不容易挤过来,满脸狐疑看着云瑶,“他们在说什么?” 云瑶摇摇头,紧盯住楚愠,许久才晃过神来,楚愠是个男的,怕是对付不了女人。 她上台拉着楚愠,“雪花膏我们不要了,我们走。” 天香搂的人上来拦住,“你既然看了我们仙子的真容,她也没有其他的要求,只让你以真容示人有何不可?” “你们怎的不讲理?仙子她是自己摘下面纱的,不是我哥哥要她摘的。”云瑶辩解,她突然觉得楚愠只在她面前口才了得,现在遇到美女就笨嘴拙舌的。 楚愠一听,哥哥这个称呼还差不多。 台下立马也有人附和,“你既看了人家的,人家看你的又有何不可?” 其实大家都是云里雾里,什么面具,什么真容?只是仙子怎么说,他们就怎么附和。 云瑶有些着急,她不想有人为难楚愠,“我哥哥是大火烧伤毁容的。有什么真面假面的?”她对着人群大声道。 她看了一眼楚愠,眼里都是抱歉。 就这一眼,楚愠打定主意,以后无论她想要什么,楚愠都会为她寻来,至于牺牲面子什么的,与这个眼神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轻轻一笑,紧了紧握住她手的力度,无声安慰她。 台下人群躁动,有人开始煽风点火。台上天香楼的打手十分强悍,拦在两人之前。 此刻的笙歌却没了刚才娇媚的姿态,坐在那里任由事情的发展。她只是不满意楚愠竟然当众拒绝她剩下的两件物件。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打击。 一个人既然弄个面具遮脸,说不定有什么隐情,而她偏偏想要看看隐情是什么? “你们这是不讲理,”云瑶不服气。 春妞在台下不敢吱声,生怕他们那些打手将她与他们归成一伙。到时候万一打起来,他们根本跑不掉。天香楼是什么地方?在这里闹事,有几个能讨好? “这是一定要为难吗?”楚愠的面色依旧不温不火。 第84章 一定要为难 天香楼主事还没有说话,又出来一重量级妈妈。年岁不小,却风韵犹存,“谁在这里闹事?” 众人齐齐向后,笙歌起身福礼,“惊扰妈妈,这位公子以假面对我真面,我不服。” 妈妈果然是妈妈,她一上来便对着台下道:“都散了吧!” 楚愠眉头欠了欠,散去众人?这是一定要为难到底。要不众人在,天香楼最多动动嘴,没人的情况下,这是要动手。 听到这句话,看热闹的人十分遗憾,但是又不得不离开,这场内外的打手,让人看了害怕。 人尽散去,春妞刚刚准备转身离开,她可不想在这里挨打。可是孟艺却上前,“你们人多欺负人少不厚道。” 春妞急忙在孟艺的胳膊上揪了一下,小声道,“你别找事了。” 孟艺唯一一次甩开她的手,上前一步道:“你们这是仗势欺人。” 春妞真想一巴掌打死他,平时木头木脑的,今日哪里学来的仗势欺人四个字? 她原本不想管他,自己开溜,发现几个打手已经围上来了。 这会真的走不掉了,春妞懊恼,胆怯道:“请仙子和妈妈不要动怒,是我们不懂规矩。冲撞了仙子。” 云瑶白眼翻着她,本来就是他们不讲理,只说对诗,干嘛搞这么多事? 楚愠放下姿态,此时他不想有什么冲突,毕竟媳妇儿在,若是伤着哪里自己还不得心疼死。再说孟艺和春妞也会受累。“烦请妈妈行个方便,在下手上有几万两银票,算是赔罪,哪有不是请原谅。” “几万两对于别人来说是不少,对于我们天香楼来说,入不了眼。”妈妈摇了摇团扇,轻蔑道。不管怎样也不能为了一笔巨款而伤了面子。 楚愠依旧打算走低姿态的路线,淡淡道:“那妈妈打算要多少?在下回去差人送来。” “今日这般不识抬举,你以为是钱的问题吗?我劝公子还是照规矩来吧!”笙歌来到跟前,刚才娇滴滴的模样没有了,云瑶一看心中的仙女形象彻底崩塌,风尘味十足。 “刚刚答题前并没有这样的规矩,仙子自己摘下面纱的!”云瑶冷静反驳,雪花膏是她要的,她不想楚愠被为难。 楚愠越是不想揭面具,笙歌等人越是想知道。刚才笙歌原本想用他的几万两打个广告,可是楚愠却在后面直接拒绝她剩下的两件物品,不仅广告白打了,而且暗地里打了她的脸。毕竟后面两件更加暧昧的东西,楚愠有优先答题权,很有可能免费拿到,可是他不要,这不是说明,白送他他都不要吗?那东西得多低贱。 “哪有什么真面假面的?”云瑶解释,她真是搞不懂这些人怎么想的。 “有没有你哥哥最清楚,话说他是你哥哥吗?”笙歌笑眯眯,凭她阅男人无数,楚愠看云瑶的眼神能瞒过她? 云瑶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是,是我哥哥。” 楚愠面色不惊,揽过云瑶道:“我是她男人!” 笙歌显然不高兴听这些,她站在妈妈身边,“别耽误时间了,何必刀剑相见呢?” “若是我不愿意呢?”楚愠面色开始冷下来。 “在我天香搂闹事的,十年来,你还是第一人!”妈妈白粉堆积的脸上已经显露怒意。 云瑶真是好笑:“我们哪有闹事?是你们故意为难。” “你说对了,就是故意为难,来人,上!”妈妈的耐心耗尽,吩咐手下。 由于打手突然动作,楚愠推开云瑶。他的身手,对付这群打手没问题。 正打的难舍难分时,有人抓住云瑶,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楚愠瞬间停手。 第85章 长了主角脸 他横眉竖眼,周围一股寒气聚拢,“放开!” 他突然懊恼,让随从们去买什么锅碗瓢盆送回去,估计现在他们都在云瑶的小院子里忙的热火朝天。要不他今天要端了天香楼。 “听你口音也不像咱们这地的人,一个过客,哪来的底气在这里找死?”妈妈冷哼一声。 底气楚愠现在还真没有,毕竟云瑶在,万一伤了她,他就是血洗天香楼又有什么意义?但是楚愠生来厌恶拿女人来威胁别人的畜生。与天香楼的梁子不能结,但教训肯定要给一点。 就在大家目不转睛看着楚愠的时候,他竟然一阵风似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前弹开那人的刀。随即骨骼一声脆响,那人扶着胳膊啊啊直叫,翻倒在地。不过眨眼功夫又被楚愠一脚踢飞。 楚愠将云瑶揽进怀里,看着胖妈妈和笙歌,不咸不淡道:“在下最恨有人碰我媳妇儿。”他脚上留了几分力度,要不飞出去的人必定当场毙命,“在下不想惹事,但不怕事。” “好猖狂?!”妈妈怒火中烧,他身边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一直冷冷地看着楚愠,那目光杀气腾腾。楚愠注意到了,知道他有两把刷子。 听了这三个字,又一人看不过去,拿刀砍过来,楚愠抱着云瑶一个旋转,回身一脚将那人踹飞。 “他们这是要致我们于死地啊!太霸道,太不讲理了。”云瑶始终不敢相信,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无缘无故为了一点点事,就要夺人性命的人。 楚愠牙根咬咬,讲理?强权霸权之下,哪有那么多理?只能说这姑娘太单纯了。难怪,从云家出来她才十岁,独自在干净的地方生活,哪里懂这些? 云瑶生气,她伸手摸向怀里,很快恢复理智,此刻下毒时机不对,更何况怀里只有痒痒粉,看样子以后有必要带上一毒杀人的药。 她从未想过杀人,那么恨云乔,都没想过要杀他,可是刚刚有那么一刻,她突然有了这个念头。 楚愠看到云瑶的动作,眼里暗示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天香楼人多,就算她用痒痒粉解决了眼前的矛盾,与天香楼的梁子就结下了,后面他们会像苍蝇一样盯着楚愠和云瑶。 刚才那一脚让打手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见妈妈身旁高大魁梧的男子,抽出剑朝楚愠而来。周围的打手屏住呼吸,等着看高手刺穿楚愠的胸膛,为刚才那两个兄弟报仇。 云瑶伸手入怀掏出痒痒粉,现在顾不了那么多,难道要看着楚愠被人扒了脸皮才开心,太气人了。 痒痒粉没用上,因为剑还没近身,便在楚愠的面前“当啷”一声,一分为二,剑头飞出去,稳稳扎在不远处的柱子上,另一半被魁梧男子握在手中。 魁梧的男子看了看手中的断剑一脸懵懂,妈的,发生什么了?刚刚高冷的面相,现在一言难尽。 云瑶看了他尴尬的表情,差点笑出声音。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剑就断了呢? 魁梧男子看出众打手失望的眼神和云瑶满脸的讥笑,火气直冒,拿着半截剑向楚愠砍过来。 “哐当”一声,他手上的断剑又飞了出去。留下他砍人的姿势在风中僵持了片刻,活脱脱被雷劈过一样。云瑶憋着笑,他确定是来对付楚愠的?怎么感觉就是来搞笑的。 一旁的妈妈脸都绿了,平日看这货也没这么怂,今日这是中邪了?她十分生气朝周围喊了一声:“有种就出来,别躲在暗处使坏。” 众人都看着周围,这时,只见一黑色身影眨眼间从房顶上飞了下来,落在楚愠的面前。云瑶看不见他的容貌,只背影给人无限好印象,一身劲装,身姿飒爽。 来人昂首挺胸,话语中略带戏谑:“围这么一大堆人手持刀剑,对付两个手无寸铁的人?真是不要脸!” “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算,你算,呵呵!”来人冷笑两声,语气瞬间严厉:“赶紧放人。” “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还不知道这里谁说了算?”魁梧大汉接句。 那人笑呵呵,“这里当然是我们爷说了算!”他回头朝楚愠行礼,“属下来迟,耽误爷逛街。”来人名叫段尘,熟悉的人都喜欢喊他老五,或者是五哥。他是楚愠一等护卫,说是护卫更似兄弟。 云瑶已经猜到他是楚愠的人,这人长了一张主角脸,做属下太可惜了,她凑近楚愠,“他不应该做属下!!” 楚愠被她的话雷倒,疑惑:“为何?” “长得不像属下!”云瑶闪着一双大眼睛。此刻楚愠觉得她的眼睛一点也不好看,这货典型的以貌取人,什么叫长的不像属下? “那我像吗?”楚愠问。 “像!” “……” 她说的声音不大,但是段尘听见了,他眼角跳了跳看着楚愠。 “正事不干,跑这里来嘚瑟?”楚愠没想到这货一来就勾引他的小媳妇,太可恶了。谁稀罕他来抢风头?这样的局面自己解决不了吗? “正事已经干完,想讨杯喜酒压压惊。”段尘道。 第86章 弄脏雪花膏 天香楼一众人等见两人就这么聊起来了,十分生气,但此刻妈妈的脸上却表情怪异,她以为楚愠不过是个路过此地的有钱人而已,从未想过他与权势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她好像改观了。 ‘爷’这个称呼比较特殊,加之这毁容的脸和不凡的身手,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很快她恢复平静,改了口气道:“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大家都退下。” 面对妈妈突然转变的态度,大家又一阵懵懂,但不得不收起好奇心,各自退去。 笙歌刚要说话,便被妈妈一句话堵回去,“什么真面假面的?还不退下?” 被她这么一数落,笙歌眼里的恨意全部投给了云瑶,云瑶觉得真是躺了鬼,明明就是她自己作妖,故意为难,不自省还怨恨别人。她突然想起云夫人和云裳,她们就经常这样,自己的错却把气散在别人头上,那些小妾通房还有府上的小丫头,哪一个不是水深火热? 这样的女人云瑶可不想惯着,见笙歌要走,云瑶喊了一声:“等等,这盒雪花膏我不要了,还给你。”说着也不等笙歌反应,就直接拿起雪花膏塞在她手上。 笙歌一脸嫌弃,虽然那是她的东西,可是被云瑶拿过,“弄脏了,我不要。”说完随手一扔,雪花膏精致的琉璃瓶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慢慢滚下台。 云瑶嘴角含笑,哼了一声,是脏了,这样恶毒的人用过的东西,脏的让人恶心。 人尽散去,妈妈走到楚愠面前,一改之前的冷傲态度,谦和道:“误会了。” 楚愠也不屑在此废话,淡淡道:“算了。” 段尘意味深长地奉劝一句:“收起好奇心老实本分地做生意,免得祸从天降还不自知。” “是是是。” 一看她嘴脸,云瑶觉得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若不是段尘出现,怕是她还要扒楚愠的脸,真是讨厌。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段尘问。 “可以,可以!” 楚愠拉着云瑶朝段尘使了个眼色后走向春妞和梦艺。刚刚孟艺挺身而出,又将春妞护在身后,让楚愠对他有了另一种看法,他再一次肯定这个男人不错。 段尘等两人下了台阶,回身凑近妈妈,“我们爷的真容你看不起,别在他身上找事。” 妈妈已经怀疑楚愠的身份,但是不敢想,只能点点头,“今日是我等唐突了。多有得罪,还望包涵。” 段尘笑笑,“妈妈收起好奇,一切自然而然就过去了。要不纠纠缠缠实在不好。” 妈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楚愠,浑身一哆嗦。送走几人后她悻悻地命人收拾台子,今日这店庆做的她头痛。 原本打算回去好生骂一骂笙歌,都是她闯的祸,可谁知刚进天香楼,便听说笙歌浑身痒的难耐,脸和身上都被自己抓烂,已经去请大夫了。 …… 楚愠等人随意聊了几句,春妞的目光一直盯着段尘,有意无意和他走在一起,孟艺黑着脸被冷落在一旁。 几人进了茶馆,期间春妞更加有恃无恐,明的暗地勾搭段尘,视孟艺如空气。云瑶多次提醒她,可她不为所动。楚愠摇摇头,眼里无声地忠告孟艺:这个女人放弃吧。 段尘似乎看清这里面的关系,他故意使坏,对春妞欲拒还迎,搞的春妞心花怒放,固执地认为段尘对她有意,动作和语言上更加大胆。 五人坐在一起,楚愠和云瑶安静地喝茶,段尘与春妞滔滔不绝,楚愠知道段尘是故意的,要不早就一脚将他踢飞。 第87章 他们结束了 孟艺一杯接一杯喝着茶,脸都气白了。他终于忍无可忍站起来,“我家中还有事,多谢兄台今日破费,告辞。”直到他跨出茶馆的门,春妞好像才想起什么,喊了一声跟出去。 段尘起身付了钱,笑问:“我配合的不错吧?既然戏演完了,属下告辞。”说完行了一个礼,又朝云瑶点点头离开了。 云瑶这才反应过来,她那会心里还暗叹,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随从,段尘说话和楚愠一个德行,真真撩妹高手。原来,他们是在告诉孟艺,春妞的人品不行,娶了她难免头上要种草。 出了茶馆的门,两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云瑶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稀稀朗朗的人群中,春妞和孟艺的身影好像在拉扯,孟艺或许是真的伤心了。 她脸上划过失落看着楚愠,楚愠则目不斜视,淡淡道:“他们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云瑶一愣,她以为两个人就是吵吵架,不会真的玩完了,“为什么这么肯定?” “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男人一旦看透,无回还余地。”孟艺看透了。 云瑶若有所思,她又回头看见春妞急冲冲进了茶馆,只片刻便出门,两边张望后,朝孟艺离开的方向跑去,只是孟艺不会在原处等她。果然,很快春妞又跑回茶馆门口,到处张望后,应该是在找段尘,可惜段尘早就不见了。 这一刻云瑶替她可惜,她失去了一个爱她护她的人。那会在打手面前,孟艺没有退缩,将春妞护在身后,样子像极了楚愠。 岔开话题,云瑶问楚愠,“为什么段尘出现,说了那番好似吓人的话,天香楼就放人了呢?早知道我也可以说的。” 楚愠摸了摸她的秀发,看着她的大眼睛,笑笑道:“我的小傻瓜,那话从我们口中说出就成了大话。” 自己说出来的叫炫耀,别人说才是真实的,一开始若是云瑶说出来,无论楚愠是什么身份,对方肯定嗤之以鼻,可是段尘以那样的方式出现,说那样的话,一切就变得真实可靠:楚愠得罪不起。 “云狗狗,你为什么有那么多随从?”云瑶第一次将好奇说出来。 “有钱!” “……”这富炫的人措手不及,“那有女杀手吗?”她问。 楚愠侧脸看着她,眼睛里尽显柔情,“我从不训练女杀手!” 云瑶哼哼两声,“你看不起女人!” 楚愠诧异,不知道云瑶为什么这么想,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女人一旦暴露,结局比男人更惨,你太单纯,不知道江湖险恶。” “哦,还以为你看不起女人呢!” 楚愠左右看看,凑近云瑶的耳边,“哪有看不起?别人喊我‘爷’,在床上我还不得哄着你喊宝贝儿?” “你闭嘴!” “好,” 随便逛了一会,两人踏上回程的小路。这个时候,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 云瑶时不时对着他毁掉的半边脸看,还总是忍不住摸一下。笙歌说他脸上有面具。不能啊,与这货相处好多天了,没看出来有啥不对劲。 “你老是这样色眯眯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楚愠本是想撩一把她的脸,奈何拎了许多东西,实在腾不出手,不过还有嘴,“来,为夫亲一下。” 云瑶不理他,伸手要抠他的脸,楚愠两边躲,“夫人,矜持,矜持啊,大白天的不能这样调戏良家夫男。” 第88章 毁容是假的 “不要动。”云瑶按住他的肩膀。 楚愠真一动不动,任由她小心翼翼地抠着毁损的半边脸。抠了半天,也没抠出所以然,云瑶舒缓一口气,“就说嘛,我又不是瞎子,真面假面看不出来?” 刚刚还有些忐忑的心,这会好多了,她伸手,“我帮你拎几个吧。” 楚愠摇摇头,拿出几个糖递给她,“不用。吃吧。” 她接过来,顺手塞了一个放在楚愠的嘴里后,开开心心上前。她可不希望楚愠的容貌有所变化,单看他的半边脸就知道他曾经长的有多好看,若是没有毁容,这样完美的人,云瑶恐怕无福消受。 走了好一会,感觉后面的楚愠没有跟上来,再回头,她手里的糖掉下来了。 楚愠的脸她看不清,左脸和右脸是一样的,那标志性的毁损面皮现在没有了。 云瑶站在那里愣了半天,直到楚愠拎着东西上前,她才反应过来。 “夫人觉得我这脸还是‘属下’脸吗?够不够格做主子?”分明就是主角脸,他有信心。 云瑶一颗心上下起伏,矛盾不已,这算不算惊喜? 她一再提醒自己不要流口水,不要色眯眯,最终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他的左脸,又摸了右脸,触感一样,光滑白净,“你真的装毁容啊?为什么?”她不解。 楚愠嘴角一勾,一脸得意,“怕勾了不该勾的魂!”他不想真心与容貌挂上钩。 云瑶半边脸欠了欠,真没见过这样自负的人,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就算这张脸完美无缺,也不代表就能勾魂啊,不过绝美的容颜配上明亮的眼睛,云瑶现在的魂也被勾去了。 她在他脸上摸了好一会,刚才抠他脸的时候小心翼翼,现在是有恃无恐,边摸边笑嘻嘻。 楚愠握住她的手,“现在要不要这面皮无所谓,反正我已经勾到心仪的小娘子了。” “原来你装毁容是怕人家觊觎你的美貌?”云瑶又欠了欠嘴角,一种说不出的嫌弃的,面上嫌弃,心里却也在觊觎他的美貌。 “我只想寻一心,无关乎容貌、家世等其他的外在条件,我心悦你,你喜爱我。”容颜总有老去的那一日,唯有真心恒久远。因为容貌走到一起,可能不会长久,比如皇宫里的那一位,不就是因为容貌毁了离开吗? 云瑶点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两人才到家。一路上云瑶问了许多楚愠假装毁容的事,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 需要的日常用品,锅碗瓢盆已经被人放好,云瑶猜想是楚愠让人弄的。 让她惊讶的是,桌上放着正红色婚服,上面几根金簪。她看着楚愠,伸手摸了摸衣服。 楚愠过来,嫌弃地看了一眼簪子,随从的眼光果然不可靠,这选的都是什么破烂玩意?下午若不是在天香楼耽误了,他是打算陪云瑶去挑选首饰的。谁知她只对什么雪花膏感兴趣,对首饰全然无感。 “这是?”云瑶闪着大眼睛,眼里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楚愠走过来,用冒汗的双手握住她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婚姻大事,需要天地为证。”这句话一字一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表白,也是承诺。 这个时候她却犹豫了:“我...我想跟哥哥说!” “我会跟他说的。”楚愠看出云瑶的顾虑,可这些根本就不需要顾虑,云扬还有什么意见?唯有离开这里对云瑶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云瑶看着他光芒四射的眼睛,郑重地点点头。 楚愠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坏坏的表情道:“那日山林是我太不要脸,草率了些,可今日补一个正经的洞房花烛夜,来日再补你个正式的洞房花烛夜,别人有的我一样也不会少给你。”拜了天地才算正式确定关系,楚愠才算真正脱单。这样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他们都是被天地承认过的一对。 晚饭随便吃了一点,洗过澡,换上新衣裳,两人正儿八经拜了天地。 拜天地只是形式,楚愠注重的是实际。显然现在什么都没有洞房来的实际。这难道就是二十岁还打光棍的后遗症吗?一个字:急! 云瑶的发髻梳的很简单,几根金簪是楚愠帮忙插上去的。丑是丑了点,但金簪特有的贵气,给红色的喜服增添了一点隆重的气息。 卧室里没怎么准备,来不及了,不过简陋的桌子上铺着红色的桌布,屋内点了红蜡烛,倒也有模有样。 楚愠抱起云瑶将她放在椅子上,自己半蹲在她面前。 “你这样瞅我做什么?”云瑶别过脸。 “好看。看不够。”这句话说得很认真,他端过桌子上的酒杯递给云瑶,交杯酒是必须要喝的。 放下酒杯,楚愠抬起云瑶的下巴,在她的唇上亲了又亲,她唇角留有的酒香味,瞬间激起他浑身的热情。 云瑶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迫使他与自己的胸口错开了一点距离,“我怕你只是一时兴趣,我...” 楚愠吻住她,不让她说后面的话,这些话他不想听,在他身上永远不会有一时兴起,一时冲动,一时糊涂等。比如爱,看起来他确实在很短的时间内爱上了这个姑娘,甚至做了每个男人在面对喜爱的姑娘时都想做的事情。可那绝对不是一时兴起,他们不仅经历了生死,还享受了平凡的日常。 放开她的唇,楚愠双手却还捧着她的脸,一对大拇指不停地抚摸她的脸颊,脸颊上的温度与手指的温度一样,“我从前接触过人人口中仙一般的女子,可是从来没有碰过她,不是不敢,是完全不想,我与她三尺以内,都觉得压抑。” 而与云瑶在一起,哪怕是三十丈外,他也不忘隔空撩妻。从前他被人说成高冷,神秘!现在想想所有的高冷,都是因为没有遇见! 云瑶惊讶,那个女子不会是他的未婚妻吧?若是这样,云瑶就是夺人所爱了,岂不让人讨厌? “那个小姐是你未婚妻?”云瑶试探问,她一直以为楚愠没有未婚妻,虽然她知道他将来一定会娶正妻。 楚愠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凭他对人神情的洞察,他已经猜到小媳妇儿在想什么了。 “之前家里定了个未婚妻,后来她嫌弃我难看,跟别人了。” 云瑶看着他俊美无双的脸,很是疑惑,“她知道你装毁容吗?” “不知道,这不重要。我不喜欢她。我就喜欢你。” 云瑶的脸已经被他说得滚烫。可是他还声情并茂,情话一堆,他不仅说,还配上时而热烈,时而温柔的动作。云瑶的情绪完全被他掌控着。 “想爱你,宠你,给你所有的欢乐,当然包括……”他将云瑶抱上床。天热他可不希望她穿着厚重的婚服,身上出许多汗,虽然那是香汗,但终究是咸的。 楚愠手忙脚乱,厚重的婚服终于从云瑶的肩上滑落。 第89章 丑是丑了点 他将云瑶头上的那几根金簪抽下来胡乱一扔。发髻一下子失去了束缚,青丝垂下来,锁骨在秀发中半遮半掩。 往下,红肚兜上精致地秀着一对鸳鸯。云瑶侧面朝里,心突突直跳,不敢看他。 那对鸳鸯绣的栩栩如生,在云瑶的胸口像是活起来一样,楚愠颤抖着手在上面抚摸了好一会,“精致。”他从未见过这个。不过他一个光棍男,见过这些才怪。 云瑶伸出手摸索着帮他退去外套,自始至终都没看他,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但今日的气氛有些庄严,不似那日情到深时忘了一切,连害羞都不记得。 “瑶儿。”他白色的中衣松松垮垮,露出一半肩膀,快速起床端来一碗饺子,“差点忘记了。” 云瑶不知道这是楚愠那边的习俗,成亲的时候要吃饺子。 他小心翼翼夹起一个,云瑶轻启薄唇,咬了一口,娇羞的脸色转变,眉头紧皱,又吐回碗里。 楚愠抿嘴一笑,“生不生?” “生!”云瑶噘嘴,生的怎么吃? 他将碗放在一边,坏笑:“生儿子还是女儿?” 云瑶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你好讨厌,老是耍坏,我要用痒痒粉了。” 他先下手为强,掐了一下她的腰,云瑶笑着往床里躲,楚愠将她逼在床的一角,“喊哥哥,我就饶了你。要不...嘿嘿。”他晃了晃大手。 云瑶推开他想逃,他将她固定在怀里,伸出手…… “我喊,我喊,求求你了。”云瑶痒的在他怀里打滚,可就是逃不掉,她边笑边求饶, 楚愠停下来,周围的空气安静了片刻。云瑶唇动了动,就是不发声。 他的脸慢慢贴近她,手又动起来。 “云狗狗!哈哈哈!认输了....哥哥,哥哥!” 楚愠等她声音一出,便送上霸道的吻,她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应他。 唇齿缠绵,传递的是爱和欢喜.... 或许是烛火晃了一下,或许是楚愠太霸道,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她轻轻推开他起身。 楚愠深深吸了一口气,靠在床头,目光追着她背后松松垮垮的红色系带。小腰优美的弧度若隐若现。 云瑶要闭掉两只火烛,她刚走近,楚愠便跟了上来。一把揽过她的腰,“我来。”手一挥,并排的两只火烛灭了,只留下桌上的一只。周围陷入昏暗当中,“这样行吗?” 云瑶勾住他的脖子点点头,两人跌跌撞撞滚进了纱账内,很快帐内飞出红色,飘飘荡荡落在地上,随后便是白色飞过来缓缓压在上面。 半开的窗户,一阵风过,灯罩里的烛火纹丝不动,却颤动着纱帐...... 男人厚重的气息混着女子的呢喃声从窗户飘出去,外面的虫蛙声都消停了。 …… 次日,楚愠醒来的时候,云瑶还缩在他的怀里睡的安稳。他轻轻动了动,微微侧过身,将她脸上的秀发捋到耳后,又在她的耳垂上点了一下。 许久,云瑶才缓缓睁开眼。 “醒了?” “嗯!”云瑶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她往楚愠怀里拱了拱,“你今日是不是要走?”她的眼里泛起水雾不舍地看着楚愠。 第90章 终于脱单了 楚愠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又将她往怀里裹了裹,这个时候,就是天塌下来了,他也不愿意放开怀里的小人。 走?走个锤子。 “不走,歇两日。”哪有新婚第二日就离开的,怎么也舍不得。 “那我起来给你做早饭。”好像楚愠挺喜欢吃云瑶做的馒头,实际上楚愠不挑食,打仗的时候什么艰难的日子都过过。 楚愠裹住她,翻了一身压过来,深情地看着小人,“有你,我什么都不想吃。” 云瑶戒备地推开他,不自觉挪开身子往床里面躲,“你不要过来。怕了你。” 这就怕了吗?楚愠拿过枕头垫在胳膊肘处,“莫怕,我就是想问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云瑶嫌弃道:“现在你一张嘴,我就知道要说什么,坏死了。” 楚愠躺好,看着帐顶,心满意足道:“爱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的。” 云瑶拽了拽布单坐起来,她边捋有些乱的头发,边问:“你现在什么样子?” 他侧脸看着她:“你猜!” 原本随意一问,也不在意楚愠的回答,可是楚愠这幅贱兮兮的样子,云瑶实在看不惯,她伸手探进布单,在他腿上掐了一下,“还要不要我猜?” 男人龇牙咧嘴,眼角直跳,“不,不,不猜了,我招,我招。”说完凑在她耳畔嘀嘀咕咕,还时不时发出两声轻笑。 云瑶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太不要脸了。” 楚愠握住她的手,亲了又亲,“说也是你让我说的,说了你又骂我不要脸,我太难了。”云瑶的手被他固定住,美其名曰怕她偷袭。实际上是他想偷袭,怕她的手妨碍他。 这一日,直到午后楚愠才放云瑶起床,若不是饿的眼冒金星,楚愠怕是要堵她一天。她终于彻底理解这个男人嘴里说的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吃过晚饭,楚愠便带着云瑶去屋后的小溪边散步。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将来他会将这里重新设计一下,盖个大一点的房子,带着妻儿在这里生活。诗和远方呐,太让人向往了。 水流潺潺,花香扑鼻。 两人牵着手,云瑶拿着糖葫芦,这是楚愠昨日给她买的。 “小时候我给一个小妹妹买过糖葫芦,她也喜欢吃。”楚愠伸手摘下一朵花,别在云瑶的发间,“明日我去办事,会尽快来接你。” 云瑶点点头,舌尖在糖葫芦红色的糖衣上游走,楚愠看的出神。她那小唇上因为粘了糖衣看起来好像很滑很软。 完蛋,真的是吃不够。 他拿过糖葫芦扔在一边,抱起云瑶朝丛林深处走去。 此时,暮色渐起,归巢的鸟儿已经安静下来。林中薄雾袅袅,如仙境一般...... 云瑶靠在树桩上,楚愠近在迟只,情话一波又一波地砸向她,“宝贝儿,想...” 她软在他怀里,声音微弱,“我们回家好不好?” 楚愠见她这样,软哒哒的,脸红红的,喜爱的不行,他声音干脆,“不好!我喜欢这里!” 他紧贴着云瑶的后背,闻着她的发香如痴如醉…… 第91章 等我来接你 远处开始有虫子试探地呼唤同伴发出三两声,近处是袖袖审核不通过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楚愠一脸满足替她整理了衣服和头发,又在她的脸颊上落在一吻,“我很快很快会来接你,到时候我亲自去一趟云府,不会让你不明不白跟着我,虽然你不能成为正妻,但是我保证你会与她平起平坐,将来我会将你的姓改成我的,名字重新起,我所有的时间和宠爱,都只给你一个人。”他的语速很慢,说的很郑重。 云瑶点点头,紧紧抱住他,有点舍不得。 楚愠摸了摸她的小脸,“我会留个人给你,这段时间你好好的在家呆着,需要什么让他去办。” 云瑶又点点头,眼里闪着泪花。 他抱起云瑶,口气轻松道:“赶紧回去,明日要走,今晚还有很多事要办。” 云瑶附在他的肩头,捏着他的脸,“你刚才不是才.....” 楚愠哈哈大笑,“才什么?” 好讨厌这人,精力总是那样充沛,“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没皮没脸?” “哪个男人面对自己喜爱的姑娘不想拥有?这怎么是没皮没脸?这叫爱!懂?” 次日,太阳还没有出来,楚愠已经将水缸的水灌满,并将劈好的柴禾搬了许多放在厨房里。 离别在即,要说的话,反而说不出来。 楚愠两手空空,走到院门口,云瑶喊住他:“我不是非要强迫你娶我。” “强迫?我怕我会强迫你,长这么大我只看中过两样,一是建府的那块地,二是你。”楚愠毫无掩饰:“天地都已经拜了,你可不许抵赖。” 云瑶叹口气,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那你不要让我等的太久。” 楚愠看不得她这个样子,心里酸酸的,他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云瑶真实的身份,他不想隐瞒她,只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怕说出来会给云瑶压力,生出不必要的误会,还是来日接她入京再说吧。 “不会让你久等,不出所料,个把月的时间,我就回来。”说完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放在她手上:“等我!” 院外很快有人上前,“爷,一切都已经打点好。” 楚愠喊道:“过来!” 那人上前,“爷有何吩咐?” “你留下。” 那人应道:“属下遵命。” 马蹄哒哒,在院子外踟蹰不前。马背上的楚愠眉头紧皱,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云瑶站在篱笆门边,手扶在门栏上,楚愠看见她小小的身影,孤单又落寞,心不免揪疼了一下。 一夹马腹行了几步,他又折回来,跳下马抱住云瑶,“我没办法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要带一起走。”留下她,显然不放心。 虽然云瑶此刻也想跟他一起,可是她害怕楚愠这样莫名其妙带个女人回去,家中父母会为难,会更讨厌她,富贵人家的长辈,最讨厌这样的女子,通常这类女子都是被冠以妖媚的名头。而且他是来江南办事的,这样带着她也不方便。更何况她还没有告诉哥哥,她想得到哥哥的支持和祝福。 “你放心去办你的事情,这里很安全,我会好好等你回来接我的。”云瑶安慰他。 楚愠难受,真踏马难受,还办个锤子?娶什么亲。 “我不走了,我哪里也不想去。”此刻道楚愠有些任性,像个不顾一切的少年。 随从们惊讶,没有听错吧。 看着大家惊讶的面色,云瑶耐心安慰他:“你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安心去办事。”刚刚的难过现在一扫而光,若是楚愠因为她而耽误了正事,她岂不是要被人唾骂?将来跟他回去见长辈,还不要被嫌弃死? 好一番劝说,楚愠才稳稳情绪,这样带着她确实委屈了她,他要回去准备准备。 想到这里,他眉目生冷对刚刚要留下的那名随从道:“这里还算太平,但是你不要掉以轻心,若是她有什么事,你知道后果。” 警告过随从后,楚愠无声地抱着云瑶好一会才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这就是楚愠和云谣在江南初次见面的情景。云瑶救了他,他又为了她独闯匪窝,短短几天,他便拿下一个姑娘的芳心,自己的心也送出去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既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日久生情,就是因为多看了几眼,她便独居在他的心尖上。 楚愠回来京城先是动工修建了云水谣,正当兴致勃勃去接人时,发现人去楼空,自己留下的随从也不知所踪。 后来在春妞那里打听到,云瑶是被母亲接走了。其实他也派人去过云府,只是那时候恰逢云瑶已经遭了难,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被关起来的,并且由于云府害怕代嫁的事情泄露,保密非常严格,云瑶被偷偷接回去,从头到尾,都是秘密进行的。 快一年了,他仍然没有探到任何消息,为此,老五几乎是睡在江南,江南的山山水水他都‘游览’个遍。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云府竟然敢代嫁!又阴差阳错地将云瑶送到楚愠的眼皮底下? 接人,代嫁,改名到又哑又瞎,他便能想到那个丫头经历了什么。想到这里他一阵揪心,眼里竟泛起氤氲,他说要护她一世周全,可她受难的时候,绝望的时候,自己却不在她身边。 现在又哑又瞎的云瑶,胆子小,说话声音大一点都会吓一跳,从前可不是这样的。她是会用痒痒粉恐吓他的人,是个在匪窝里都没有被吓破胆的女孩,她会发火,会生气,会害羞..... 一个正常的人,短短时间经历这么多,性格能不改变吗? 江南被追杀,楚愠原本看在云瑶的面子上不打算追究了,而今却弄出这样让他追悔莫及的事,他恨的牙齿都咬碎了。 “当时我要带她走,她有顾虑,想先跟你说我们之间的事,正好我当时要去云府,所以留下她了。”楚愠的怒色悄然退下,剩下的都是懊悔。 云扬傻眼,这是什么缘分?楚愠被追杀的时候,杀手曾追去云瑶的小院子,紧急时刻,云扬正好赶到,那会他不知道楚愠就在院子里,后来他回了云府才打听到,云夫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对楚愠下手。 第92章 云瑶被接回 “没想到王爷与妹妹还有这么一段。”那时候云扬不知道,否则定会去京城找楚愠的,那妹妹就不会遭难。 “云府既然已经送来了大礼,为何要毁掉?”楚愠的脸色死灰,若是云瑶完整的嫁过来,他保证云扬平步青云,云府也能荣耀万丈。可是现在他撕了这些人的心都有。 云扬一听,心里顿时苦涩异常,不毁掉还有别的办法吗,谁让要替代的那个人是个哑巴呢?“王爷知道云府一旦要代嫁,那瑶儿就逃不掉这些。” “所以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楚愠的耐心好像要耗尽了,“快说!” 云扬止不住伤心,双拳紧握压在腿上,“云府本就对不起谣妹,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他如实跟楚愠讲述云瑶被接回去后的遭遇。 几个月前,就在楚愠从江南回来没几日。 云夫人决定‘请回’云瑶。她盯上了春妞,春妞经不住她的威逼利诱,再加上孟艺上次逛街与春妞闹翻后,很快与同村的另一个姑娘定亲,对她再不理睬,这深深打击了春妞,而云瑶却像是平步青云一样,找了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春妞嫉妒心爆棚,决定对云瑶下手。 只是楚愠留下来的守卫不是吃素的,想直接下手根本不可能,他的警惕性非常高。只是百密终有一疏。最后,春妞将云瑶诱出后被云夫人哄骗(强行)带回云府。他也在云瑶的小屋内被云夫人下毒后合力绞杀。 云瑶被悄然带进云府的密室,那里正襟危坐的云夫人一改往日嫌弃的表情,热情的很。那个从来都不愿意看她一眼的姐姐,也拉着她的手一个劲点头问好。 “谣儿在外面受苦了,从前是母亲我做得不对,不该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而迁怒与你。”云夫人和蔼可亲。 云瑶见她转变的态度,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不喜欢看着这样的嘴脸在自己面前晃悠,她要回去。然而不行。 好吃好喝被斥候了几日后,云夫人将她喊了去。从不待见她的父亲也在。 “谣儿,母亲有件事想求你。”云夫人语气失落,眼里含了泪。 云瑶心想,准没打什么好主意,真是后悔,不该信了春妞,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春妞会骗她。 云夫人上前,拉起她的手坐在自己的身边,“你姐姐不能说话,大夫说现在调理的很好,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 “那恭喜云小姐。”云瑶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云夫人满脸焦虑,厅内的空气也压抑起来,“你知道你姐姐马上要嫁去京城,可大夫说了,京城路远,裳儿去了可能水土不服,导致病情加重,那就前功尽弃了。” 云谣心中预感不好,这些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心中一冷,难道云夫人要她随嫁?这万万不行,她还要等楚愠回来接她呢,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云瑶正在想找什么理由拒绝,却听云修直言道:“我们商量你替你姐姐出嫁。” “.......” 屋内安静,落针可闻,眼前这两个长辈都在等她的回话。 良久,云瑶话语坚定道:“父亲!” 听到这两个字,云修脸上出现的是嫌弃,眼里都是憎恶,他看也没看云瑶,而是将目光投向门外。 云瑶心中不明白为何云修如此讨厌她,对比他这样的眼神,云瑶想起楚愠,那个一看见她眼里便光芒四射的男人,她心中一酸,坚定道:“云老爷,云小姐要嫁的是王爷,我不能去。” 云修眉头欠了欠,不曾说话。谁不知道这样不行,可是能有什么办法?那个王爷三年前毁了容,受过情伤,不近女色,都二十了,连个通房小妾都没有。云修就一个嫡女,宝贝似的,怎肯送进那样的地狱? “王爷的身份尊贵,只有云小姐才能配得上。”见两人没说话,云谣又道。 云夫人一听配不配的,刚才面上的谦和一扫而光,脸色马上沉下来,“这个王爷之前有个心尖尖上的女人,三年前被人占了去,从此脾气古怪,不近女色,可想专情到家,即便我们裳儿容貌倾城,他也不会好生对待,更何况他容貌极丑,裳儿怎能受此委屈?” 云瑶听到这里,心凉了一大截,是了,这样的火坑,云家人怎能舍得让云裳去跳?若是王府是个好去处,云家人又怎会将她送进去?面对这一家子,云瑶失望,真的失望透顶。 云修道:”你去,云家不会亏待你,会让你和你母亲入族谱。“ 云谣觉得好笑,谁稀罕入他们家的族谱?谁稀罕姓云?“若是一般人家,替嫁也没什么,隐瞒的好,一辈子也就过去了。可那是王爷。”自己一个庶女代替嫡女出嫁,一旦对方知道,别说自己会被当场辗成渣,云府也脱不了干系。 “这个不是你要考虑的。”云修冷漠道。 这关乎自己的生死,怎么就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云府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到时候也不就是死了个庶女而已。 云瑶起身站在一边,与云夫人拉开一段距离,她不想和云家人离得那么近,“你不认我,我无怨言,入不入族谱,也无所谓,只是代嫁一事,恕我难从命。”她回绝的果断。她想离开,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面对这一家子的冷漠,她想起楚愠的怀抱,想回到那个小屋,安心的等他。 “这事由不得你。”云修道。 由不得自己?难道他们还能强迫?“我不同意,您有什么法子?” “来人!”云修朝门外喊道。 “老爷!”云夫人收起嫌弃,急忙规劝:“这事还容谣儿想一想。” “不必想了,这件事我不会同意。”云瑶果断道。 云夫人刚刚的好脾气,瞬间变脸,“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撕下伪装的面具,云夫人便将云瑶关进密室,还时不时带人过去‘劝说’。 见云瑶始终不松口,便吩咐丫头婆子,将她摁在地上,打耳光,扎针,揪嘴巴.......还威胁将她买进妓院。 云瑶经常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以至于她很长一段时间看见丫头婆子就害怕,特别人多,更是瑟瑟发抖。那种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恐惧,硬生生将一个活泼的姑娘变成胆小如鼠的人。 第93章 终究跑不掉 那段黑暗的日子,陪伴她的便是怀里的玉簪,还有那句让她耐心等待的话。 云扬知道云瑶被带回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当时云瑶的状态很不好,他买通了云夫人身边的一个婢女,那个婢女一直想给云扬做通房小妾,所以云扬也是牺牲了色相才探出一点消息。为了救出云瑶,他花了不少银子,还承诺那名婢女,等自己进京后会来接她走。 那名婢女很得云夫人信任,她偷了密室的钥匙,还趁人不注意将一个偏僻的柴房点了。就在云府一片混乱的时候,她串通府上的一名家丁将云瑶救出来。 云扬拿了一些银子将云瑶送出城,让她逃,越远越好。 她一刻没耽误先回了小院,她要让那个护卫带她去京城,回去后才得知,那个护卫不在了。 小院已经不安全,云瑶什么也没带,只将楚愠没有穿走的中衣带走了。 正当她走了一天,又累又饿时,遇上几个人,其中一人道:“终于追上你了。没想到你聪明的很,不按常路出逃。哼!” 云瑶立马回身想从另一个方向逃跑,发现东南西北都被人堵上。 “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又有人道。 她紧紧抱着包裹,无处可退:“你们,你们!” 这时身后又出现一人,“伯母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想跑,那哥哥我先享用了再说。” 云谣浑身一颤,这声音有点熟悉,她回头见云乔站在一棵树旁。自从上次云乔去她的小屋找事,吃了亏后,云瑶便再没见过他。 这个男人真的是个禽兽,她顺手摸向怀里,可惜那里没有痒痒粉,什么都没有。 云乔嘴角一勾,眼里尽是邪魅,“哼,等会哥哥会仔细看看你怀里到底有什么?” “小妖精,老子从小就盯着你,奈何有云扬护着,今日看谁还能救得了你?”云乔一步一步逼近。 “我也是云老爷的女儿,你敢?” 云乔大笑,满脸的讥讽和嫌弃,“谁不知道,你是你母亲偷汉子生的,你娘下贱,你也别装了。”说完,脱了外套往草地上一扔,“来,自己讨好,我等会让你快活一点,否则,蛮力**,那你可要吃苦头了。” 一旁的跟班笑道:“我们公子就喜欢*,上次春风楼的那小妞,看着怪心疼人的。” “乔公子,你倒是说说,长这么大,开过多少?”一旁的络腮胡子笑呵呵,满脸的油腻看了就恶心。 云谣听不下去了,这些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生性邪恶,又有云夫人撑腰,什么胆子都有,她抱紧包裹,撒腿就跑,被几人合力抓住,二话没说,抬起来扔在一旁的草地上。 云乔迫不及待上去,一把摁住云谣,单膝跪住她的双腿,上来不由分说就是两巴掌,云瑶雪白的脸立马落上掌印,嘴角渗血,“婊子,让你上次给老子下毒。”说着就要扯她的衣服。 云谣挥舞双手,大哭:“你放开我,混蛋。” “骂,使劲的骂,你骂的声音越大,我的力气就越足。”说完,几人一起大笑起来。 “你们去一边,等本公子完事,一个个来。” 云谣拼尽全力挣扎,只不过毫无用处,云乔死死扣住她的双手。她脑海中,闪过那个会回来娶她的人,舌头一咬,嘴巴开始冒血。 她吐了一口血在云乔的脸上,含糊着声音道:“今日死在你手上,这辈子上天入地,我都会跟着你。云乔,你不得好死。” “好啊!老子等着!”云乔诡异一笑,抹了一把脸,又狠狠给了两巴掌,“贱货,你以为有云扬护着你就万事大吉?喊他来啊,老子当着他的面办你。” 云瑶被打的脑袋嗡嗡作响,迷迷糊糊感觉嘴角还在冒血,云乔的手正在扯她衣服。 不一会好像自己的身体一轻,扯衣服的手也停住了,再后来,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睁开眼的云瑶看见云扬守在面前,她以为在做梦,“哥哥!” 云扬抚摸她肿起的脸,无声的流泪,当时他是想跟她一起走的,可是再一想云瑶走,云府说不定会算了,若是云扬跟着一起走,那云老爷绝不会放过的,他红着眼睛安慰道:“没事了。” “他们......”云谣闭眼,泪如珠落,身子怕是不干净了。 “云乔没有将你怎样,我那时已经到了。”云扬握住她的手,想安慰她,可是却没办法安慰自己,虽然云乔已经被他揍的半死,但根本没办法化解他的愤怒。 “包裹。”云谣眼里闪着光, 哥哥将一旁的包裹拿来,她取出里面的一只玉簪,摩挲半天,眼泪止不住,“这是哪里?” “云府。”跑一圈还是回来了。 不一会,云修夫妇过来,依旧是满脸冰霜。 云扬一见,立马跪到父亲脚边,“求父亲,给谣妹一条活路吧。”长这么大,从来没求过谁,可是为了云瑶,他一次又一次跪在这个父亲面前。为了给她讨一碗药,大冷天他在云修的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还淋了雨,为此高烧两天都没退。三九天为了将她从冰窖一样的柴房里挪出来,他跪在雪地里,膝盖都冻坏了。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他的跪在云府就是这样的低廉。 云修瞟了一眼床上的云谣,脸上无甚波动。但是再看云扬时,却有些失望,“你以为她能跑的掉?你还想跟她一起?你想气死老子吗?” “孩儿无意惹您生气,可是瑶妹,即便她不是您的女儿,您也不能如此对待。”云扬十分失望,心如刀绞,从前对这个人的敬重,此刻都化为乌有,自己的女儿是千金之躯,别人的就命如草贱?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作践人? “你闭嘴,就凭她这样的能代替裳儿,还委屈了不成?”云修气急。 “您知不知道一旦王爷知道,后果怎样?”眼前的这个当家人真被他夫人吵昏了头,有钱什么事情都敢做? “谁知道?那幽王又没见过真人,当初递过去的画像,本就三分照着她的模样画的。” 原来今日之事他们早就打算好了?云扬起身,失望透顶。 “当初也不过做两全准备,原是想看看幽王的态度,他若是不愿意来,那不是最好,谁知道他对婚事如此上心?”云修又道。 “谣儿是我的妹妹,我不允许,若是父亲执意这么做,那我就带着她离开这个家。” 话刚说完,便迎来一记响亮的耳光:“你敢。”他转向门外喊道:“来人,将这个畜生绑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给他松绑。” “父亲......”云扬被两个仆人拉下去,他不甘心,一路喊,最终声音消失在门外。 云夫人也不打算劝说云瑶了,因为她想到一个胁迫云谣的好法子。 第94章 经历了什么 看着床上狼狈不堪的云谣,云夫人心里很是痛快,她原不过是叫云乔吓唬吓唬她,谁知他竟然起了邪念。起了邪念也对了,两年不见,云瑶这张脸越来越精致,眉眼间像极了她的父亲,要不她还真不配代替云裳。 云夫人不想再浪费时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你哥哥明年能不能赶考,就看你这次的表现。” 这样明显的威胁,云谣瞬间清醒过来。她看向云修。云修的脸色告诉她,什么叫夫妻同心。哥哥只是个庶出,而科考才是他翻身的唯一机会。 “照这样下去,他是没有必要去京城了。”云修冷漠道。 云谣往后一摊,知道在他们手上,自己没有多少选择的权力,本来还可以抗争一下,可是她真的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哥哥的前程,而今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于是点头同意了,“我去。”左右不过死路一条,反正那个王爷不近女色,估计也不会碰她。 事情算是皆大欢喜,云裳知道她自愿去,再好不过。毕竟不愿意去,万一露出破绽,那大家都跑不掉。她认为自己是个哑巴,那云瑶也必须要成为哑巴,真哑才不会露出破绽。这与云修夫妇的想法不谋而合。 第二日,云裳端来一碗药,云瑶不喝,被几个丫头摁住,硬生生灌下去。 之后一股强烈的灼烧感,冲向喉咙,让她疼痛难忍,她嗷嗷叫了一日,终于发不出声音。 坐在床上她满眼泪水,紧握的玉簪将手都戳破了,白裳上全是血。 过了两日,云谣的眼睛看东西越来越模糊,最后彻底失明。 这就是幽王府在婚前收到云府递过去的消息,说云小姐出了意外,眼睛看不见了,原以为幽王会嫌弃退婚,谁知道楚愠不介意,这才歪打正着,将心爱的姑娘娶了回去。 .......... 那段经历是残酷的,即便现在想起,对于云扬来说仍然会牵的心头疼痛不已。 实际上云扬对这段记忆的描述已经避重就轻,没有将血淋林的场面讲出来,否则楚愠可能会立刻去找云家算账。 然而不说,不代表楚愠糊涂,他深知‘战场远比想象的要残酷’,突然失声,失明,这对一个正常的人来说,一时半会如何接受?云瑶本来就孤苦伶仃,想必当时内心的恐惧,无人知晓。 这也是原本勇敢,开朗的姑娘,一下子变得胆小的缘故。 “终是我迟了一步。”楚愠扶额,双拳支在桌案上,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告别云瑶时,他若是坚持带她走就好了。更后悔走的时候,没能坦白自己真实的身份。 书房内许久都没有声音,云扬的痛苦不亚于楚愠,他这一生母亲死的早,云瑶成了他唯一的希望,他努力上进,希望有朝一日能有足够的本事将妹妹护在手心里。而今,再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请王爷饶了云府上下。”云扬一头磕下去,久久不敢抬,虽然心中对云府也是恨的牙痒,但那毕竟与自己都是血肉之亲,他不能看着云府遭殃。 楚愠冷哼两声,”放心!“这两个字透着怪异,“本王不会亏待云府的。” 云扬现在也顾不上云府,说实话,找到云瑶时,他心都碎了,身材娇小的她满嘴是血,两边脸红肿红肿的,整个人昏死,任由别人撕扯衣服。这些他没敢跟楚愠说。 他瞬间恨透了云府,恨透了自己,云府狠毒,他则太没用。终究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 楚愠单圈撑着头坐在那里,云扬跪在一旁,心绪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天已经黑透了,可是云谣传几次晚饭,都不见两人过来,她心里害怕,怕楚愠为难哥哥。 看她慌乱的表情,翠星安慰,“您放心吧,王爷喜爱你,不会为难大公子的。”她陪云瑶的时间最长,云瑶的想法,她知道。 云谣摇头,握住翠星的手用了力。 “您要去书房?” 她点点头,已经起身。 翠星喊来剪月一起,扶着云谣出去。 皓月星空,蛙声一片,暗香浮动。 云谣进来的时候,两个男人,一坐一跪,神情却相差不多。 三个女人站在门口不远处,云谣不知道情况,低着头不敢上前,她不动,两个丫头也不敢动。 剪月毕竟服侍过楚愠,胆子也大些,“爷,夫人怕饭菜凉了,所以着急过来请。” 云谣直点头,赞同剪月的话。 云扬愣在那里,倒是楚愠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云谣心慌,放开两个丫头的手,抬起双臂向前摸去,楚愠一看她这样,心里酸痛不已,他急忙起身,“走,吃饭去。”他转向云扬,“大公子一起。” 一路上云谣几次发出沙哑的声音,楚愠与云扬听了,心中都酸楚不已。好好的人硬生生弄成这样。 “你想问大公子入京赶考的事?” 云谣点点头,她唯一牵挂的就是大哥及他的前程。 “我会打点好,即便不能考出好成绩,我也会为他谋个好前程。” 云谣刚刚拘谨的脸色,彻底舒缓了,不管楚愠知不知道什么,根本不重要。 “以后他留在京城,就可以经常来看你,”楚愠又道。 没人说话,只有云瑶偶尔发出啊啊的声音。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不为难任何人。”楚愠握紧她的手,其实楚愠最记仇,不为难任何人那是不可能的。 云扬终于开口,“多谢王爷。” “你妹妹太孤单了,本王打算请个人过来陪她。” 到底要请谁来陪她,楚愠终究没说。但是云扬心里忐忑不安,他有种预感,要请的这个人可能不会有好下场。 已经过了饭点,云谣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楚愠连哄带骗亲手喂了半碗汤。 云扬很是欣慰,他心疼的妹妹,因祸得福。他不能给的,终于有人可以给了。而这些都是他想做的。他这一生注定了遗憾。 “扶夫人回房。”显然楚愠还有话要问。 翠星和剪月应诺,扶起云瑶出门了。 云扬等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丑事一堆的云府,早就该被人整顿一下。 楚愠悠悠问道:“真正的云裳呢?” 第95章 找个人来陪 云扬一愣,不知他为何如此问,难道是不甘心没能娶上云裳?也是,之前云裳不能说话,他是亲自去求娶的,后来眼睛看不见的消息递过来,楚愠仍然不介意,难道真对云裳有意? 想到这里他的心一抖,刚才楚愠说要请个人过来陪云瑶,会不会是云裳?对于美色,大部分男人都不会嫌多。楚愠拥有这样的身份,当然也不例外。 不对,刚刚楚愠听到云瑶受难,眼底的痛苦云扬看的明白。 他定定心,安慰自己一番道:“被花老太太接回南味谷治疗去了。”云扬没说,其实云裳前不久已经能说话了。 楚愠敛眉,不再言语! 直到楚愠起身,云扬才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告辞离开。 云瑶有些焦虑,一直等到楚愠进来,她才稍微安稳了一些,不担心别的,就怕云家这样的羞辱,会让他夫君暴躁。 最近,她偶尔能感受到楚愠身上透露着某种寒气,让人莫名恐慌。 她向前摸去,楚愠两步并成一步,上来直接抱起放在床上。云瑶搂着他,眼睛直眨,这有讨好的意思。与楚愠在江南相遇,他的嘴巴简直让云瑶头痛,用嘴贱和嘴欠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可是现在云瑶不似江南的云瑶,楚愠也不似江南的楚愠。 “我不会为难你哥哥,放心。”楚愠先开口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那就好,对于云府她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没有什么人是她怕失去的,唯独这个哥哥。 她点点头,看不见东西的眼睛仍然光芒四射,这也是当初回眸一笑时深深吸引楚愠的亮点之一。 楚愠端起刚刚翠星送进来的参汤,挑起一勺子,“张嘴!” 她摇摇头不想喝这个,天天喝,跟药一样难喝。她快速往床里面躲,不小心碰到头,“啊!” 楚愠急忙放下碗,将她捞进怀里,用手轻轻揉着碰到的地方,“不听话?要做小讨厌鬼?”他一边揉一边吹。 云瑶乖巧地附在他怀里,其实也没那么娇贵,从小磕磕碰碰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这点点算什么,可此刻她很享受楚愠的疼爱。 “参汤里加了一些润喉的,来,听话。”楚愠温和哄劝。看着她一脸的不情愿,他内心一紧,若不是弄成这样,谁愿意给她喂这个? 他抬起小人的下巴,在她唇上点了点,“乖,喝了明日准你吃冰镇葡萄,好不好!”凉的东西楚愠一直不准她吃,毕竟还没有到盛夏,可是她喉咙经常有灼烧感,冰凉的东西吃过后,会特别舒服。 云瑶脸躲在他怀里,冰镇的葡萄此刻没诱惑力。 “你喝不喝?”楚愠故意变换声音。 云瑶摇摇头。 “不喝我喝,”楚愠自己灌了一口,抬起起她的的下巴。 一股淡淡的药香在两人**之间传递,楚愠喜欢她温软的唇,一旦触碰,便上了瘾一样挪不开。 好一会,他才放开,轻柔道:“小坏蛋,你这是在撩我,明知道我碰不得你,却逼我这样喂,太坏了!” 云瑶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明明就是他占便宜,却卖乖,到底谁讨厌? “疼,疼!”楚愠将碗放在一边,褪去外套,翻身上床,“宝贝儿,夜深了,歇息把!” 夜深了??确定吗? 现在的云瑶还有什么法子?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是刀俎,她是鱼肉,只能任他摆布。 烛火灭了,云谣附在楚愠胸口的小脸,滚烫的。 他翻身,胳膊肘撑在她的耳畔,手抚摸着她的秀发,“等我办了这些个无耻之徒,我们去江南。”他怀念那片小树林,和树林里满面羞红的姑娘,他真的爱极了。 他的唇落在她的额头,睫毛,一直往下.... 一切还是那么熟悉,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光滑如玉的脖颈,精美的锁骨,软绵绵的身姿,不盈一握的小腰,还有红肚兜上绣的鸳鸯....... 楚愠喜欢捉弄她发烫的小耳垂,喜欢用**在上面绕圈,喜欢将温软的唇落在她的耳后,有意无意地触碰她的肌肤,喜欢在她耳边说各种情话,逗她,哄她,讨好她…… 因为她怕痒,所以她总是想逃离,可总是被他捉住,最后变成她求饶,讨好他。 这种胜利感又会瞬间激发他的热情,他的热情又会带动她的情绪,这就是他说的良性循环。 每次恩爱过,楚愠都会发现云瑶的皮肤会光彩照人,比从前的少女的模样更有韵味。 第二日,云谣便缠着沈氏给她讲京城的人和事,她在纸上认认真真地写了‘鼎川’二字。因为昨晚楚愠说今日会带云扬去拜见这个人。 沈氏先是一愣,再一想八成是楚愠跟她提过。 鼎川学府居大楚四大私人学府之首,创办人欧昆,字鼎川,学识渊博,却行踪诡秘。 欧昆弱冠之龄收了第一个学生--先皇,其实那时候欧昆和先皇年岁相当。三十五岁时,先皇设宴为他过生辰,他一眼瞧中刚刚才九岁的楚愠。先皇自然高兴,二话没说,生辰宴变成了拜师宴。所以欧鼎川的开门弟子是先皇,关门弟子是楚愠。 欧鼎川有治世之才,先皇因为拜他为师,受益匪浅。只是他后来不涉足朝政,喜欢游山玩水。 京城很多人都说楚愠二十不婚,是因为受过情伤,后来寄情于山水,渐渐与世俗脱离,这大约也是受欧鼎川的影响,毕竟欧鼎川至今未娶。 沈氏说到欧鼎川时,云瑶总觉得有一种排斥。 “所以先皇与王爷的关系,一度成为京城的热议,是父子也是师兄弟,后来两人还一起上战场,屡建奇功。” 这么一说,云谣又有些担心,王爷这是看重哥哥,可是这欧老先生就不一定了。 不过看不上,在一旁听听他说话,总是好的。这件事先放一边,她又认认真真地写出‘颜’字。 这一次,沈氏叹了一口气。 颜家在京城的名声那也是响当当,谁人不晓得?这不仅仅是颜博身居高位,是当今皇上依赖的肱骨之臣,颜家还出了三个有名的女儿,大女儿颜子矜,嫁给了西南王,听说盛宠有加,西南王还特地将幺女嫁给颜府嫡长子颜拙。二女儿颜子悠嫁给了皇六子,三女儿颜子思便是当今的皇后。 颜家的势力京城无人能敌,没有谁敢轻易得罪颜家。 说起颜家,沈氏又想起那场大火,想起颜子思原本是应该嫁给楚愠的,可惜,一切都随着毁容付诸东流。 当然与楚愠的这一段是非恩怨,沈氏没说。 云瑶坐在吊床上,认认真真听着沈氏的介绍....... 第96章 云瑶的母亲 花影重重下,沈氏讲完便离开了,云谣则躺在吊床上,团扇遮住下半张脸,她已经睡着了。 楚愠过来,附身亲了她的额头后,坐在一旁。 剪月踮脚,端来茶盘,生怕弄出声音吵了云瑶。 不知过了多久,云谣睫毛颤了颤,她或许对楚愠的气息敏感,即便他悄无声息地坐在一旁,云瑶还是能感受到。 “醒了?今日收获不小,师父与你兄长很是投缘,愿意指教一二。” 云谣迷糊的眼睛,瞬间透亮。只这一二便使人受益匪浅。 “还有几个月,凭你哥哥的努力,一定行的。” 云瑶眼里放光,想到颜家的宗亲与云家关系不太好,他哥哥即便考中状元,会不会被打压。 她指了指桌上那会写的颜字。楚愠瞬间明白,安慰道:“你当为夫是摆设?”颜家势大,但也不是一手遮天。楚愠三年来虽然沉默下来,可那些铁杆老关系还在,要不先皇为何那样执着要传位于他。背后若是没有支持,哪来的皇位继承权? “喉咙难受吗?”他的脸在云瑶的脸上蹭了蹭,光滑的微热的皮肤,触感真好,他想咬一口? 云瑶皱眉,喉咙确实有点难受。 楚愠看向剪月,剪月会意,快速进屋端出一盘冰镇葡萄。 楚愠接过来放在一边,又将云瑶扶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轻声:“昨夜宝贝儿乖,有奖励。”他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她嘴里。对于凉食他一般不准她吃。但偶尔看见她,又觉得不忍心。他知道她想吃。 将她抱起来往卧室走去:“我也要吃。” …… 云扬从欧鼎川的私塾出来,便告别楚愠径直回客栈修书江南,叙述了这边的情况,并将留在京城的打算跟云修说了。他这次本是来请罪的,可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 云府直到收到云扬的书信,阴霾才散去。 当初送给楚愠的画像,云夫人命人加了三分云瑶的样子在里面,从一开始她就是那样做的准备,虽然期初云修不同意,害怕东窗事发。无奈云夫人占着娘家的势力,早就在云府说一不二,云修根本压不住,便答应铤而走险。 他们料定云瑶不会走漏风声,就算不讨楚愠喜爱,哪怕被厌恶而折磨死,也不过贱命一条。关乎她哥哥的前程,云夫人吃定她了。 现在事情发展的最合乎云修的心意,楚愠不但没有发现代嫁一事,还带云扬见了欧昆。他喜不自胜,不过用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儿,不仅保住了嫡女免受委屈,还为长子的前程铺路。 云家有钱,毕竟是商户,每年光打点的银子,怕是要上百万两。送钱给人,还得看脸色。若是云扬能走上仕途,那云府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可云夫人却唉声叹气了,她可不是送云瑶去受宠的,看着云陌越来越顽劣,云裳年岁又渐长,且声带还没完全恢复,她着急上火。 现在对自己意见很大的云扬前途光明。那个厌恶至极的云瑶误打误撞得了宠,而自己的女儿还不知道能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想到这里,她心里莫名焦急,遂让丫头去找云修来商量一番,谁知云修已经在书房歇下了。 月上柳梢,云修从书房的后门出来,穿过幽深的小径,来到偏门口。 “老爷,已经准备好了。”一家仆道。 “嗯,”云修应了一声。 马车晃晃悠悠一个时辰,在距离城门处不远的一弄口停下。云修下了车,看着眼前通向黑暗的巷子,心中舒出一口气。 这是一片平民区,在这里看,一条小巷很简单,拐进去会发现,里面横七竖八各种狭长的弄口交错在一起。 随从点着灯笼,领着云修往里走。 马车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而云修的身影也消失在弄口处。 在一处荒败的小院子门口,云修停下,随从做了几声虫叫。 屋内烛火亮起,一丫头开门将云修迎进去,便退下了。 “今日高兴,过来瞧瞧你,” 床上的妇人眸色淡淡靠在床头,年岁不小,但是风韵犹存,五官十分精致,若是时间倒回去十年,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云修坐在床沿,嘴里喷着酒气,“我没有亏待你的女儿,她现在已经是幽王宠爱的王妃。” 或许是听到女儿,妇人唇色尽数褪去,眼里充满愤恨,即便如此仍旧掩饰不住美,只片刻,她满脸鄙视道:“现在后悔了?” 云修看她依旧不屑甚至鄙视的表情,十分不悦,但是他不是来吵架的,而是来讨好的,云府现在是云夫人当家,府中小妾死的死,卖的卖,这让云修厌恶不已,别说亲近云夫人,若不是一双儿女,他连看都不想看到她。 “从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你还不能原谅我?” “原谅?你们夫妻......“她冷笑一声,眸光黯淡:“我与你们没有原谅,只有诅咒。” “婉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这些年什么都变了,唯独对你,我的心始终停留在初见的那日。”云修握住她的手,希望能得到她的一点回应。 婉兮就是花纱,云瑶的母亲。 她冷笑,眉眼不屑,“所以你不折手段得到我,吃定那个毒妇会因为怨恨而答应我入府?这样下手才方便?一个在我身上发泄*欲,一个疯狂折磨摧残我?我的瑶儿....”说到‘瑶儿’两个字,花纱的泪珠大颗滚下来。 云修没听见其他,只将注意力放在欲上,是的,他今日过来也是发泄*欲的,这有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女人了。他凑过来,“那是爱,试问哪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不想得到不想占有?*欲是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原始的表现。” “呸,黑了良心的一家人,你们会遭报应的。”花纱气急猝了一口。 “婉兮,不要这样,云瑶的解药,我早就给她了,她没事了。”云瑶很小的时候云修便给她下了药,以此要挟花纱。只是云瑶七岁那年,花纱实在不能看着女儿毒入五脏,在依风的提议下打算逃跑,带她去蜀山找清家解毒。谁知没跑掉,花纱被云修暗暗囚禁在这里,云瑶被带回云府。云修没有给云瑶解药,或者说这世上唯一的解药,云修也拿不到。 他没敢告诉花纱,云瑶又哑又瞎。他尽量说些好听的话,“她现在幸福美满,我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了,你不要这样对我。”说完凑过来想抱住她。 第97章 府上有贵客 花纱用尽全力推开他:“龌龊的南味谷能看上你,还不是狗看狗顺眼的很,你给瑶儿下药,用她胁迫我,你夫人污蔑我偷汉子,将......”她哽咽,说到这里心痛的厉害,“将依风活活折磨死,你们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别提那个白眼狼,你敢跟我发誓你没有喜欢过他?”云修恶狠狠,刚才还讨好的脸色,顿时乌云密布,“你的眼光就这么烂,情愿看上一条狗,也不愿对我动一点点心?” “狗?你是什么?猪狗不如的东西。”花纱激动。 云修眼里燃起嫉妒之火,手上用了力度捏住她的下巴,阴森森道:“那我告诉你,那条狗被我打的死去活来,最后扔去了乱坟岗。”他冷哼一声,“你可以想象一下,那些豺狗将他的心肺掏出来,撕碎他身体时的惨状,啧啧。” “你给我闭嘴,畜生。”花纱挣脱他的手,胸口起伏不定,由于用力导致她咳嗦不止。 “你喜欢的我统统毁掉。”他一把将她搂过来,固定住她的双手,“依风又怎样?他现在已经变成孤魂野鬼了,他还不是只能站在窗外,看着我消遣你?” 花纱自从生了云瑶后,身体弄坏了,她只挣扎了片刻,便任由他摆布。 很快云修的呼吸开始急促,一边吻她,一边脱去外套,动作因为快,而显得急躁。 “真想天天来.......” 她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依风真的在窗外吗?她看不见。她在这个院子里熬了七八年了,苟延残喘受尽屈辱只为有朝一日能再见女儿一面。 眼泪从眼角划过,这一生与四个男人有过羁绊,猪狗不如的云修,蓝颜知己欧鼎川,蜀山掌门人清远,还有云府护院依风。 云修不用说了,她当时已经怀了云瑶,背负着各种骂名,比如勾引清远,利用清远的感情偷蜀山独门秘籍,还破坏了清远与表妹婚事,成为过街老鼠。顶着大肚子走投无路时,被云修设计弄进了府。 清远是她曾经的生死恋人,当南味谷偷了蜀山秘籍,所有人将矛头指向花纱时,清远最终选择了蜀山,花纱带着有孕之身在众人的唾骂声中离开,从此两人再无交集。 欧鼎川完全是因为清远的缘故,偶尔结识花纱,两人曾在琴谱上合力过,欧鼎川的琴声悠扬干练,感情单一,后来他谱成《遗梦》,完全是花纱添加了哀愁,悲戚在里面,才使曲谱完美。 当时花纱在云府的日子过的艰难,云夫人虽与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却从小就对她有敌意,嫉妒她的美貌,觊觎她的天赋,最恨的还是花纱得了清远的青睐。 花纱到了她的手下,根本没日子过,幸亏得依风的多次照顾和保护才勉强活下来. 可是依风啊...依风告诉她一个道理,她爱的最终会败给爱她的。 云修直到三更钟敲响,才从花纱的身上爬起来,颤颤悠悠离开小院。 花沙的泪珠滚落,闭上眼睛。这一生看错了人,爱错了人,跟错了人.......害了自己,苦了孩子.... 她曾经是那样爱清远,抛弃女人最看重的名分与他在一起,结果,他却眼睁睁看着她深处舆论的深渊。 她依稀记得清远的女儿出生,蜀山大势庆祝,云修还特地来讽刺了一番,而那时她的女儿却因为被下了毒,每时每刻都在痛苦中挣扎。 ....... 春末夏初,云水谣的荷花池里,已经是小荷尖尖。 太阳初升,池中薄雾还未散去,每天这个时候楚愠都会陪云瑶来池边走一走。他将云瑶扶坐在一旁的廊檐下,自己比划了一下拳脚。听着拳脚带出的风声,云瑶便想起白凤山时,楚愠的身手,好威武,好崇拜。 收起拳脚,楚愠坐在云瑶身边,轻声道:“瑶儿,今日府上有贵客,为夫请了你兄长。” 云瑶低下头,府上的贵客她怕是不能见,不知道哥哥空了能不能来看看她? 在江南时,楚愠和云瑶说话,那三句话有两句在撩她,每次把云瑶撩的走不动路,可是现在楚愠说话都是轻声轻语。她突然好怀念那时候的他。 “那日带你哥哥去见了老师,顺便约了他今日来做客,等他来了,你随我一起去见见他。”楚愠的口吻有点祈求的味道。他怕云瑶排斥。 云瑶抬眼看他,她以为府中有客人来,不能带她去见,原来自己想错了。 她激动地点点头。 幽王府正在准备招待欧鼎川,便有人将欧鼎川光临幽王府一事,传入皇帝楚骁的耳朵,他在御书房火冒三丈,杯子连连砸了三个才算压住火气。 “他是真真看不起朕,朕三顾茅庐都未能见到那个老不死的,可他却主动上门幽王府?这不是打朕的脸吗?楚愠到底比朕出众在哪里?” 楚骁登基三年,真正掌权不过一年,先王驾崩,传位于楚骁,可是实权落在摄政王秦王手上,他把持朝政近两年。后来楚愠设计灭掉秦王,才真正为楚骁夺回政权。楚愠关键时刻才华稍显便可光彩夺目,楚骁认为这一切皆是因为楚愠师承欧鼎川的缘故。 这掌权一年来,楚骁时刻都想将欧鼎川收入麾下,这样他认为才能坐稳江山。可是欧鼎川偏偏不卖他的账。作为大楚皇帝,亲自登门请他出山,他居然连见都没见。这真真激怒了楚骁。 贴身宫人桑奴弓腰哈背,轻声劝慰:“皇上不必与这样的清高之徒生气,担心气坏了身子。”他又重新端来一杯茶放在楚骁的面前道:“皇上消消气。” “哼,朕迟早让他后悔。”楚骁恶狠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吐出,“混账东西,想烫死朕?” 其实茶不烫人,是他自己的火气烫着他。 桑奴急忙跪下,“皇上饶命,奴才该死。” “滚!” ......... 幽王府大门口,楚愠等人已经侯在那里,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欧鼎川掀开门帘,楚愠上前伸手搀扶,“老师光临幽王府,子娇喜不自胜。” “混小子,好好说话。” 楚愠咋舌,哪里没有好好说话? 将他扶下来,楚愠道:“上次带云家大公子前去拜望老师,原是打算带上贱内一起去,奈何她身体出了状况,今日您来,正好可以让她给您磕头请安。” 第98章 她真的是她 欧鼎川背手上了台阶,听到他这句话顿时停下来,“磕头就免了,怕你小子心疼。” “老师说的哪里话,你我如父子,她不就是您儿媳妇一样。端茶倒水理应服侍。”楚愠说的无比诚恳。 端茶倒水?呵呵,说的好听! “今日有事跟你说。”欧鼎川先一步,楚愠和云扬跟在身后。 “但凭老师吩咐。”楚愠已经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事。 此时,云瑶站在花厅门口,自己大字认不识几个,却要见这样的大学者,她心中有些慌。不过慌归慌,王妃的端庄可不能丢了。 欧鼎川看见云瑶一身清素装扮立在古色的廊檐尽头,颜色的对撞,让他不由仔细看了一眼。 楚愠则加快两步上前,与云瑶站在一起等着欧鼎川过来。 “老师,这是瑶儿。”他转身跟云瑶说:“给老师磕头请安。” 云瑶闪着大眼睛,慢慢跪下来,就在起身的那一刻,欧鼎川才彻底看清她的容貌。 他先是一愣,皱眉看着楚愠,眼里闪过疑问。 楚愠也看出老师表情的变化,心中疑惑,按理他不应该知道云瑶是代替云裳嫁过来的。 “请老师移步花厅。”楚愠扶着云瑶。 欧鼎川背手跨进门槛,那一刻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云瑶。 楚愠已经发现不对劲,难道老师真的一眼就能看破王妃的真实身份?还是他认识云瑶或者云裳?不过老师年轻时就喜欢往江南跑,说不定与云家有过接触,偶尔见过云裳也不无可能。 茶水奉上,花厅里只剩下几个主要的人,其他人都退了下去。云瑶拜见过后便被翠星扶回云水谣。 “皇上亲自登门几次,老师见都不见,今日亲自来幽王府,怕是有人要嫉妒了。”楚愠的说话的语气开始恢复正常。 欧鼎川哼哧一声,满脸不屑,“他登门无非是希望老夫能助他一臂之力,可我早已立誓不效力与楚王朝。” “老师的脾气,子娇是知道的,只是怕他心生怨念,对老师有所打算。”楚愠担忧楚骁会盯上欧鼎川。他十分了解楚骁,就是条毒蛇,看上的要不得到,要不毁掉。 “老夫不惹他,他能奈何?”欧鼎川压了一口茶,“好茶。” “专门为老师准备的,知道您不爱其他,独爱茶。”楚愠道。 欧鼎川撇开楚愠与云扬交谈了一番,他心里对这个青年还是很有好感的,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愿意指导一二。 晚饭后,云扬回去,楚愠则与欧鼎川进了书房。 茶香弥漫,楚愠问:“老师曾见过瑶儿?” 这句话问的突然,欧鼎川竟然恍惚片刻不知如何回答。他想了想,“她酷似为师的一位故友。” 楚愠松了一口气,既然酷似他的故友,那这故友必定不是云修夫妇,云瑶可一点也不像他们两。他真不希望老师和云家有瓜葛,若是欧鼎川真的认识云裳,那证明在楚愠不知道的情况下,老师和云家关系应该还可以,否则云家的嫡女他应该是见不到的。 “原来如此,子娇还以为老师与云家有过接触。”楚愠缓缓端起茶杯,享受茶香弥漫。 欧鼎川神色迷茫,看着茶杯发了一会呆,楚愠见状,立马感觉其中有事,“老师的这位故友是?” “往事了,不提也罢。”欧鼎川将话题引到云瑶的喉咙和眼睛上,“这丫头的毒你打算怎么解?”他今日为此事而来,那日去拜访,楚愠提了云瑶的毒。 “这也是今日邀请老师来的原因,子娇听说蜀山解毒功夫一流,瑶儿身上的毒怕是要请他们来一趟,只是老师知道蜀山清廉,鲜少与外界接触,更何况我还拿朝廷的俸禄。”蜀山不与朝廷权贵瓜葛。 清远的性格和他的名字一样,清高孤傲,别说楚愠去请,就是当今皇帝下一道圣旨,怕是也请不来人。看皇帝被欧鼎川拒之门外就知道,清远能与欧鼎川成为至交,证明两人性格相投,都是难说话的主。 欧鼎川笑道:“幽王大可修书一封,以老夫的三分薄面,相信清远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若是欧鼎川与清远没有这层关系,说不定楚愠已经亲自去一趟了,可是因为这层关系在,他才不敢轻易出手,必须要经过老师的同意。 其次,他不敢轻易前去,还因为无论现在是云裳还是云瑶,都是南味谷的外甥女,怕是蜀山不能释怀与南味谷曾经的恩怨,不愿意出手帮忙。这样一旦被拒绝,可能会影响清远与欧鼎川的关系。 “您是我的恩师,若是我的问题,想必清远前辈会出手,可瑶儿是南味谷的人,这关系就复杂了。”楚愠面色为难,蜀山不出手,云瑶恢复的希望渺茫,他可不能允许自己的姑娘这样痛苦地活着阴影里。 欧鼎川陷入沉思,楚愠的话说的有道理,幽王和云家联姻举国上下都知道,幽王妃是个哑巴众所周知,即便与世隔绝的蜀山,也不会消息闭塞到这种程度。 他走到书桌前,语气平稳道:“研墨!” 楚愠终于放下心,今日他请欧鼎川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个事,欧昆今日来也是为了这个事,蜀山不一定卖楚愠的面子,但欧昆出手,清远一定派人来。 信写好,楚愠千恩万谢将信交给柳绍,让他即刻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去蜀山。 晚饭,楚愠陪欧昆好好喝了一杯,算起来,两人很久没有这样举杯畅饮,即便是楚愠大婚,欧昆也只是过来讨了一杯喜酒就走了。 酒足饭饱,各自回房休息,不在话下。 夜半三更,幽王府后院静谧的小树林,此时连虫娃声都没有了。 欧鼎川背手站在月下,看着月牙挂在树梢。 许久身后出现稳重的脚步声,来人似乎故意弄出声响,以此来与对方打招呼,“欧先生约我来此,有何贵干?”上了年纪女子的声音,有一种独有的淡定稳重。 “多久不见,想来看看。自从你和子娇搬出宫,我心想总算有机会见你,和你说说话,听听她在宫里的事。可是这么多年了,你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欧鼎川的声音与白日的精神抖擞有点区别,此刻话语里尽显沧桑。 第99章 尊师与奶娘 来人退下斗篷的帽子,身影立在月光下,说不出的清冷。她是楚愠的奶娘沈氏,名沈定北。 欧鼎川见她不说话,又道:“你与她最亲近,每次看见你,她的欢声笑语便荡漾在耳边。”这个她指的是楚愠的生母沈定南,这些楚愠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太后亲生的。 沈定南是原护国大将军沈耀之女,出生不仅高贵,还是京城第一美。沈定北是她的庶妹,姐妹两出生不同,但从小感情就好。 年轻时,欧鼎川不仅相貌堂堂,才华横溢。弱冠之年就创办了鼎川学府。一次他与沈定南偶遇,倾心于她,主动登门求亲,当时沈耀对他的印象极好,一高兴便同意了。两家很快就^_^合了八字,约定了婚期。 婚期在即,却发生了先皇夺嫡之争,欧鼎川那时就已经收了先皇为徒,帮他出谋划策,精心布局,与沈耀还有现在太后的娘家一起将先皇扶上皇位。 还未等朝局平定,沈耀之子因为吃了败仗被俘,传言他投靠了敌国,当时刚刚上任不久的先皇震怒,沈耀不堪舆论压力,在先皇面前自刎谢罪,沈家有牵连的人都被打上通敌卖国的标签,虽然欧鼎川一再为沈家辩解,终是徒劳,有关人等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短短时间沈家没落不堪。 然而欧家却在这个时候退了亲,沈定南处境艰难,顶着京城第一美的名号,招多少女子记恨,又招多少男子惦记,当时有权势的老男人个个都想尽办法将她收入怀中,各种暗害胁迫扑面而来。 欧家退婚后,施压欧鼎川娶他的表妹,欧鼎川答应的条件是同时迎娶沈定南入府,不能成为妻,但必须是贵妾。然而失望透顶的沈定南却一口回绝。此后无论欧鼎川如何相约,她都未再见他,直到死。 街头巷尾关于沈家的议论还没消停,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沈耀之子是战死而非投降的事实传回京中。先皇后悔,为了补偿沈家,纳沈定南为妃。 为了还活着的沈家人,她万念俱灰入宫,沈定北义无反顾陪同一起。 沈定南是带着对欧鼎川的怨恨和先皇的痛恨入宫的,她原是想报仇,奈何后来有了楚愠。楚愠出生时,大雪飞了三天三夜,沈定南痛了三天三夜,随着孩子一声啼哭,大雪骤停,阳光普照,皇宫笼罩在一层七彩光芒中! 当然沈定南终究没来得及看一眼儿子,便香消玉殒…… “从你答应娶你表妹为妻时,欢声笑语便没有了。”沈定北的语气没有哀伤,沉稳的让人窒息。 “定北!”欧鼎川喊了一声。 这一声足以让人明白,年轻时的沈定北对欧鼎川也是怀有憧憬的,所以父亲在为沈定北选婿时,她屡屡拒绝,最后沈定南亲口说将她带入欧府,将来她是正妻,不会委屈妹妹。 这一直成了沈定北期盼的事,可以和姐姐还有这个男人在一起一辈子,谁料后面会是那样的结局。欧府当时退婚,怕人议论他们落井下石,愿意让沈定南入府为妾,沈定南不愿意,他们将目光转移到沈定北,只是姐姐不去,她再喜欢那个男人,也不会去的。 “我姐姐已经死了二十年,欧先生也该忘记了。”说完沈定北转身要走。对于欧鼎川她的心里没有过多的指责,毕竟他当时有他的顾虑。沈定南入宫为妃后,他最终并没有娶他的表妹而是寄情山水,消失了两年,即便如此沈定北也没办法对他有好感。 欧鼎川着急上前拦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月光下,他的目光看不出深邃,反而闪着光亮,“再说会话吧,一个人孤独太久了。” “欧先生,是想听姐姐入宫后的情况吗?”她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改变,带着少许颤抖,“先皇很宠爱她,入宫后不久便有了身孕。”别的女人入宫都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可是她入宫便是妃,怀孕后即刻被封为贵妃。可见她在先皇心中很得宠。可是男人给的宠爱也不过如此。她姐姐终究逃不过一劫。 又一阵沉默,欧鼎川叹息:“是我无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一点也帮不上忙。” “这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就随风散了吧,欧先生继续做子娇的尊师,我继续是他的奶娘,一辈子就这样吧。”说完沈定北穿过树林,消失在黑夜里。 一辈子就这样吧?一辈子还能怎样?半生已过,他该怎么办?死又死不掉,活又不想活,太痛苦了! 欧鼎川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白日的他和晚上的他完全不同,如两个极端的人一样,白日的他洒脱,骨子里透着仙气,可每当夜晚来临,他便如一头困兽在黑暗中茫然无措。回忆里那一点点美好,还没来得及品尝出味道,便被痛苦吞噬。 夜太漫长了,漫长到一生一世,他欢喜的那个人死了,生别人的孩子时死的,那个孩子九岁时,他只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与他母亲的容貌简直无二。 他在一旁的石柱上坐了很久,看着月牙儿慢慢向西山落去,“定南,我们说去南边定居来着,哈哈,南边的山水我都跑遍了,就是没找到一处你喜欢的。” “那老师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楚愠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随后他挺立的姿势出现在欧鼎川面前。 欧鼎川猛地站起来,随后又失魂落魄地坐下。他没有多少惊讶,就算楚愠听到两人的对话,也只是怀疑猜测他与奶娘或者某个人有感情纠葛,其他的他们并没有说什么。 “这么晚了,子娇怎么在这里?”欧鼎川稳了稳情绪。 楚愠也没有撒谎,“起来方便的时候看见奶娘神神秘秘的,便跟了过来,没想到老师与奶娘是旧相识。” “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欧鼎川起身来到楚愠面前,“回去吧,” 看着欧鼎川走出几步,楚愠鼓足勇气,“老师至今未娶,是在等谁?” 欧鼎川瞬间回眸,黑暗中楚愠隐约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她二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从此再未入梦。” “所以老师至今未娶?游遍江南是要为她找一处安生的地方?”楚愠问。 第100章 他彻底变了 欧鼎川没有说话,转身要走。 楚愠追上来,这个话题或许有些沉重,他不打算再说,现在有更好奇的,“老师想必已经看出王妃并非云家的嫡女,老师说她像一位故友,可否告诉子娇她到底像谁?” 欧鼎川沉默半晌,楚愠判断,这个话题对于欧鼎川来说好像同样沉重。 “看见她,为师想起曾经带你去江南见过一位故友。” “不可能!”楚愠脱口而出,可是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和云瑶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欧鼎川只带楚愠见过一位故友,那就是花纱,所以,云瑶就是他见过的那个小姑娘。他记得自己跟她说过,等她长大了会来接她去京城玩。然后,没有然后了。 这些年他也问过欧鼎川关于那位故友的消息,可是欧鼎川总是闭口不答。 欧鼎川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留下楚愠一个人坐在石墩上,继续欣赏快要落山的弯月。他没想到老师与奶娘之间有关系,更没想到自己与云瑶之间是这样的缘分,怪不得他初遇云瑶,总有一种熟悉感,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东边泛起鱼白,王府也开始忙碌起来。楚愠没有回卧房,而是拿起水壶给窗外的花浇水。透过半掩的窗户,他能看见云瑶睡的香甜。 清晨的花朵半开不开,上面还有露珠。楚愠很少注意这些,他对花草不感兴趣,只是因为云瑶喜欢,才命人弄来这些。 他抬头看了一眼云瑶,见她翻了一身,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看见这些花?想到这里他摘了一朵月季直接从窗户爬进去。月季的香甜味在云瑶的鼻前萦绕。 “起来了,宝贝,翠星做了你最爱吃的点心。”楚愠的唇贴在云瑶的耳垂上。 云瑶缓缓睁开眼,摇了摇头,往床里面滚。 “昨夜我只喂了一次,可不许以此为借口做小懒虫。”他将云瑶抱起来,很快翠星等人进来斥候她梳洗。 早饭后,楚愠进了书房,刚摊开一本书,柳绍在门外道:“王爷!” “进!” “皇宫请您和王妃赴宴。”柳绍将帖子放在书桌上。 楚愠淡淡地瞄了一眼,漠然道:“是该带她出去散散心,本王不喜欢金屋藏娇,就希望人前显摆。”因为脱单,他恨不得大摆宴席向天下人宣告。 “通知云水谣好好准备一下。明日盛妆出席。” “盛装?”柳绍恍惚,他家爷不是最不喜欢盛装?“是,属下这就去。” 次日一早,云瑶已经打扮妥当,楚愠一看十分满意,平日里他很不喜欢这晃眼睛的头饰,看起来太高调奢华。今日不同,皇后做东,列席的女眷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贵女,幽王府自然不能落了下风,越高贵越奢华越好。 “美!”楚愠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剪月嘴角挑了挑凑向柳绍,低声道:“王爷不是一直觉得这些繁琐的头饰俗气吗?”从前楚愠看那些贵女,印象基本上都停留在头饰上,经常被那些头饰的光芒晃的脑壳疼,挂在嘴上的‘赞美’就一个字:俗!今日这态度明显不对。 柳绍不动声色,目不斜视轻声道:“人家带这些俗气,自家媳妇就不同了,今日非同往昔,王妃就是顶着金山在头上,王爷也觉得美,情人眼里出西施,懂?” 剪月的双眼陷入迷茫,有些恍惚。 楚愠握住云瑶的手,又狠狠地拍了一通诚恳的马屁,他原以为云瑶会担忧害怕,谁知楚愠多虑了。她的仪态端庄,美丽,眼神里还有一点俏皮,水润的唇,流光溢彩。 楚愠忍不住凑上去,被翠星挡住,“王爷,现在不能啃!” “.......” 剪月恍惚的深情猛然被这波狗粮炸醒,眼前的王爷真的抽风了,动不动不分场合秀恩爱,虐狗。 云瑶听到翠星这句话,脸刷的红了,刚刚维持的大家闺秀形象,这会成了小家碧玉,她懊恼地看了一眼楚愠,随后又翻了一眼。 楚愠一怔,不是因为翠星的一句话,而是云瑶的翻眼,这个久违的翻眼动作触动了他的内心。这是不是说明他的‘毒师’要回来了? 心情一激动,笑嘻嘻道:“好,那本王回来啃。” 众人:“......” 果然,他彻底变了。 云瑶是个做王妃的料。只是楚愠的眉头又闪过一丝心疼,想必在云府学习礼仪的时候,受过不少非人的折磨,才会让一个有野性,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条条框框的女子,一朝变成大家闺秀! 好在,后天学来的东西,终究压不住天性。他可盐可甜的瑶儿终有一天会回来。 皇宫,御花园 春色已暮,皇后颜子思抓住春天的尾巴,在御花园办一场谢春宴,邀请了名门贵妇,喝茶聊天。 喝茶聊天?其实就是比美炫富。 楚愠牵着云瑶的手,他目光时不时落在云谣身上,她今日打扮的很隆重。这样一来,平日里看起来清素的女子,别有一番贵气。 这一切要归功于楚愠的宠爱与奶娘的教导。有了这两样,她的改变真的十分明显,即便又哑又瞎,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卑不亢。退去从前的野性,又保留了那份纯净。 远远便传来女眷们的欢声笑语。这个时候楚愠还不忘撩拨一下云瑶,“夫人今日要艳压群芳。” 云谣掐了一下他,警告他闭嘴。 两人出现在众人的眼里,欢声笑语戛然而止,目光齐刷刷落在云瑶的身上。 行过礼后,清河郡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皇后,转而笑道:“没想到幽王也有这样柔情似水的一面。”她是皇后的亲嫂子,是镇南王的嫡女,嫁给颜府的嫡长子颜拙。颜拙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与京城的另一个花花公子狄林有的一拼。只是这清河郡主脾气却好的不行,对于丈夫的所作所为不管不问。 在座的也只有清河郡主敢这样说话,其他人可不愿意招惹楚愠。 楚愠柔情蜜意地看了一眼云瑶,“子娇给郡主的映像不好啊。” 众人一怔,他们不敢相信幽王会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见他说话从未有过的温和,女眷们胆子也大了些,长远侯嫡长女狄英也壮着胆子,低声道:“幽王的变化真大!” 原以为这句话不会被听见,谁知楚愠耳朵贼的很,他笑道:“不知道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第101章 站着怪累的 狄英曾经仰慕过楚愠,长远侯甚至还暗示过他,正妃的位置虽轮不上,侧妃的位置希望他能给一个,不过楚愠成熟的晚,什么话都能听得懂,不知道为什么男女之情懂的迟,无论老侯爷怎么暗示,他都是报以一脸懵逼,再加上有颜子思挡在前面,狄英也就放弃了,及姘次年便嫁了人。 狄英听了楚愠的话,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这话问的让人难以回答。回答吧,难免让人怀疑她的心还在楚愠身上,不回答吧,真是尴尬。 正为难时,长公主楚黎笑了起来,“当然是变好了,早像现在这样,哪里需要赐婚?” 楚愠看了一眼云瑶,紧了紧握住她的手笑道:“这也多亏你弟媳妇调教的好。要不我这性子怕是永远改不了了。” 楚黎皱了皱眉,面上不悦,一个商户女而已,她不觉目光又仔细打量云瑶,果然长了一张讨喜的脸,这才让她弟弟这么快跟变了个人似的。 “谁不知道幽王从前冷傲?我等想一睹风采,都被拒之千里。”明夫人掩唇笑道。 明夫人是皇后从自己宗亲里挑选的女子,送到龙床上,这是皇后为了打压孟美人,只是很遗憾,皇上不卖皇后的账。对明夫人也就新鲜了三天,便索然无味,又回到孟美人身边。 楚愠面色转换成惊讶,“原来子娇从前是这样的?多谢提醒,以后改。” 楚愠的耐心快要耗尽了,颜子思到现在不说话,不赐座,这是要给下马威吗?楚愠的温和对于云瑶可以长久不衰,对于别人那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他的眸色开始淡了下来,皮笑肉不笑问道:“不知道皇后可否开恩,让贱内坐下说话,站着怪累的。” 有人立马接句,“谁说我们的幽王冷傲,这贴心的让人羡慕嫉妒恨。” 颜子思撇了一眼楚愠,眉间滑过不满,开口道:“扶她坐下吧。” 楚愠谢过,扶云瑶坐下。 “幽王妃这容貌,这身姿,啧啧,怪不得幽王要锁起来宠,害的我们天天盼啊想啊,到现在才一睹真容。”清河郡主又道。 楚愠笑呵呵,“郡主错了,其实我就想带她宫里来走走。”他顿了顿,面露羞涩道:“这么美的媳妇儿,我也想显摆显摆。” 众人全部噎住,云瑶在心里一阵无奈,楚愠这是在给她拉仇恨吗?楚黎脸上又露出惊讶,她的王弟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还真不知道谦虚。” 谦虚?该谦虚的时候要谦虚,可现在谦虚不是给人欺负吗? 楚愠收住话茬,漫不经心边拿着云瑶的手触摸桌子上摆放的东西,边道:“我也想谦虚,可实力不允许,难道长姐不认为您的弟媳妇美吗?” 楚黎:“.......”再美又怎样?又哑又瞎的废人一个。 云瑶静静地听着,只偶尔反感楚愠说的话。 楚愠见大家不说话,凑近云瑶,“我先去拜望太后,稍后来接你,”说完又起身拱手一圈,“贱内就劳烦各位多多担待。” “看得出来,幽王对本宫的赐婚很是满意。”见他要走,颜子思开口,这话大家听出来了,有股酸酸的味道,这样的情况下没人会接句。 楚愠含笑,“皇兄皇嫂厚爱,子娇铭记在心。” 颜子思心中懊恼,从进来到现在,楚愠正眼都没看她,所有的目光都在这个瞎子身上。她突然有了一丝嫉妒,“放心吧,有本宫在,没人会小瞧她。” 楚愠拱手弯腰,“还是皇嫂了解子娇,知道子娇敏感,又十分护短,若是有人委屈她,我必定会以为是针对我的。”他叹了一口气,大龄剩男好不容易娶上媳妇,媳妇又被人害成这样,他能不敏感吗?自从云瑶遭遇这些,楚愠便得了‘被害妄想症’,总觉得有刁民想害她。所以他得在人前表明自己的态度,虽然牺牲了不少笑容,但会让这些个刁女稍微注意一点。 他笑眯眯拱手转了一圈,“今日她只能听不能说,等来日她的声音恢复,子娇再带她来谢罪。” “声音恢复?”清河郡主不解,“听说南味谷都束手无策,难道幽王寻到什么好法子?” 楚愠还真是意外,自己的媳妇这么出名吗?这才嫁来多久,南味谷束手无策她们都知道。 “南味谷以制毒有名,至于解毒,总不如蜀山清家。”楚愠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又深情地看了一眼云瑶。 “蜀山,幽王也能请的动?”有人惊讶,蜀山少于外界接触,更别说朝廷,而且这云家嫡女还是南味谷的外孙女,蜀山与南味谷势不两立,怎么可能出手? 楚愠今日话有些多,耐性很好,“师父与清前辈正好有一面之交,已经替我求过情。” 云瑶十分惊讶,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同样惊讶的还有皇后,在她的潜意思里楚愠应该是不近女色,讨厌云瑶才对。 经过一番嘱咐和拜托,楚愠才告辞离开。 即便楚愠不在,云瑶也不会觉得别扭,反正她是来听的,大家聊大家的,就当她不存在。 可偏偏皇后却总是有意无意提醒大家她的存在。期间也有意无意给她讽刺,云瑶权当听不见。她才不屑与这些人周旋。 ....... 楚愠来的时候,人都已经散了,花园里只剩下云瑶和颜子思。他眸光微敛,加快步伐上前。 “子娇来晚了,麻烦皇嫂照顾。”楚愠牵着云瑶的手。 “看吧,没有为难她。”颜子思莞尔一笑,深情,娇媚,一并投给楚愠。 他紧了紧握住云瑶的手,目光投向别处,“皇嫂说笑了,哪有为难一说。” 颜子思上前,话语极柔,“你还在怪我将她许给你?” “她甚得我心,我心悦至极。” “你故意说这样的话气我?本宫当时只知道她不会说话,没想到眼睛瞎,若知道,定不会强迫你。” 楚愠眉头闪过不悦,握紧云瑶的手,“多谢皇后娘娘的邀请,天色不早了。”他的称呼已经改了,也说明没有心思在这里周旋了。说完带着云瑶离开。 一路上云瑶有些小情绪,皇后说得话让她很不舒服,一个是嫂子,一个是小叔,说话听起来,十分暧昧。 她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楚愠还是闻到了明显的醋味。见她噘嘴皱眉楚愠内心扬起别样的柔情。 “生气啦?”他往她身边靠了靠,“她故意那样说的,就是为了让你生气,你偏上当。” 说不上生气,云瑶心里就是不痛快。 第102章 爱耍小性子 楚愠要拉她的手,她抽开。 林荫树下,花影斑驳。云瑶料定楚愠会继续讨好,可是没有。她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这么矫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又看不见,不让楚愠拉,自己难道要在这里生根吗?她突然想打自己,就是要闹情绪,也得回去是吧?真是蠢不拉几的女人。 他是王爷,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来哄自己?这是外面,在府上他可以惯着她,宠着她,可是外面她应该要给他留足面子,这样甩手吃醋算什么? 明知道错了,可又不愿意服软。 谁知自己惶恐不安,等着楚愠开口时,他却简单粗暴地定住她的双肩,霸气地吻住她。好了,那会在府上不能啃,现在找到机会了。 周围花香,楚愠的身上独有的气息,让云瑶一阵眩晕。她用了用力,这是什么地方?他真的是不分场合。 楚愠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唇却一直没有离开。 许久,他移到她的耳边,“越发爱耍小性子,以后再这样,我可不管什么地方,就这样对付你。” 未等云瑶有所反应,楚愠迷蒙的眼神掠过一丝惊讶,因为他看见颜子思一个人立在他们不远处。 他倒吸一口冷气,看样子,刚才的激吻被她看见。虽然他现在已经将没皮没脸练得炉火纯青,但这种私密的乐趣,他只想与他的小美人单独享受。 “让皇嫂见笑了,情难自禁,额,情难自禁。” 云瑶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颜子思脸色很不好,上前道:“幽王对王妃甚是喜爱,这光天化日之下,竟这帮把持不住?” 楚愠握住云瑶的手,换成揽着她的肩,“确实有些失礼,子娇以后定当注意,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 “.......” 颜子思咬了咬薄唇,一脸哀怨地看着楚愠,“幽王妃真是好福气,遇到这么好的夫君。”她上前,走到两人的面前,死死地盯住楚愠不放。 楚愠目光投在云瑶身上,伸手将落在她头上的一片花瓣拿掉,动作轻柔,眉眼含情。 颜子思的脸色更加难看,她上前,将手搭在楚愠的胳膊弯处。咬着薄唇不说话,眼里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不甘心,失落,温柔,许多许多。 他抽开,紧了紧搭在云瑶肩上的手臂,“皇后娘娘若没有其他的事,子娇先回去了。”说完扶着云瑶打算离开。 “楚愠!”颜子思在身后喊了一声。 这一声,云瑶听了十分不舒服,两个字,既暧昧,又含怨愤。 “娘娘请回,改日子娇再带她来请安。” “你现在就没有一句话想跟本宫说吗?”颜子思转到楚愠的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哀容满面,眼里已经含了泪水,这三年楚愠很少进宫,每次都是避开颜子思,可是她却越来越想见他,“本宫知道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那也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可笑至极! 从前,他是暗定的皇位继承人,先皇最宠爱的皇子,这不是因为他长的好看,而是真有本事。 国难当头,他小小年纪便随先皇出征,几次凭智慧扭转不利的战局。 在朝,他的年纪虽不大,对朝政的见解独到,多次为先皇解决朝政上的麻烦。又得自己的老师欧鼎川喜爱和悉心教导,可谓光芒万丈。 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明的暗的遭很多人嫉妒,楚骁便是其中一人。楚骁很聪明,他将更多的心思用在颜子思身上,加上那时候楚愠为人寡淡,又常年征战在外,闺中少女孤独寂寞冷,楚骁便乘虚而入,暗中获得芳心。 那场大火发生时,楚骁和颜子思正在幽会。或许是情谊正浓,等发现大火的时候,外面已经被大火包围。 关键时刻楚愠来了,他先是救出颜子思,后再去救楚骁的时候毁了容。 然而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有人告密火是楚愠放的,目的是想烧死与自己有储君相争的楚骁。 这个告密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楚愠钦定的对象颜子思。对于她的告密,除了皇上怀疑可信度,人人都坚信不疑,必定颜子思与楚愠是有婚约的,而且经常成双入对。颜子思不会故意坑害自己未来的夫君,也不会这样轻而易举毁掉楚愠的前程。 最后,因为证据不足,楚愠也没有受到多大的惩罚。只不过皇室对楚愠的印象大打折扣,认为他不能胜任大统。 一夜之间,他从光芒万丈的云端摔了下来。绝美的容颜没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丢了…… 楚愠实在搞不懂颜子思那样费心嫁给楚骁,帮他得到皇位,现在对自己又是这样的态度,到底什么意思?看着颜子思含泪的眸子,楚愠不知该说什么,也是,虽然是皇后又怎样?女人还是向往能得一人心,白首不离分!或者是她既想拥有楚骁,又不想楚愠爱上别人。 后宫美女如云,即便容颜倾国倾城的颜子思也没有办法得到楚骁一个人的宠爱。过得不好,便想起楚愠曾经的好,现在又看见楚愠对云瑶态度如此,内心更加懊恼嫉妒。 对于颜子思的任何表现,楚愠内心都掀不起风浪。看着可怜兮兮的他,楚愠眉头微皱:“娘娘没有什么对不起子娇,过去的事,子娇已经忘了。” 云瑶不喜欢这样的相处,她捏捏楚愠的手,楚愠会意将她往怀里紧了紧。 颜子思伸手要去摘楚愠的面具,他本能地让开。 “三年了,你从未在本宫面前摘下过面具,本宫自觉对不起你,想看看不带面具的你。”她的话语里有点哀伤,眼里充满心疼,似乎很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她对楚愠的映像还留在,他昏迷多日后醒来的样子,坑坑洼洼的脸,让她看了浑身哆嗦。当时的她实在没办法接受毁了容的楚愠,可是她又不想失去将来的尊位,只能将楚愠的皇位坑下来。 “这个重要吗?”楚愠问。 他的目光还和从前一样,但颜子思知道这种温和目光无关爱恨。反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第103章 为何装毁容 确实不重要,可是她很想再摸一下他的脸,那是为她毁损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安慰自己,楚愠还是那个楚愠。不会移情于云瑶。 “皇后娘娘若是要看,子娇遵命。”他将云瑶扶到不远处的长廊下,回身走到颜子思面前。 摘下面具的那一刻,颜子思傻了,她不敢相信,离开他的时候,他的半张脸是毁掉的,而且不能修复。 “你.....”颜子思眉头拧到一块。 “我没有毁容!” “你是装的?为何?”为何要装,若是他没有毁容,她便是他的妻子,他也不会丢了皇位。 楚愠时不时撇一下不远处的云瑶,目光淡淡道:“不毁容,你怎么心甘情愿离开我?你与大哥才是一对。” 颜子思有些慌乱,大火的那日她是与楚骁在一起,可是时至今日她发现自己爱的还是楚愠,尤其见他对云瑶这样,心中更加难受。她故意给楚愠赐婚哑巴,就是希望楚愠这辈子永远记住她,不亲近任何女子,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不近女色的人现在很好色。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时候我与他没有什么。”一边与楚愠有来往,一边还勾搭别人,颜子思以为楚愠以此变心,不愿意再搭理她。 “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 “江山美人与我皆不重要,我只想求一心而已。”楚愠拱手行礼,走到不远处扶起云瑶。 颜子思只恍惚了片刻便跟上来,“幽王妃得空来陪本宫聊聊天。” 云瑶尴尬,福了福身。聊天?她一个哑巴聊什么天? “恐怕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她都不能出门了。”楚愠有些遗憾。 颜子思刚刚还打算放行,听到这话,竟莫名有些生气,“你是怕她来了,本宫会为难她?” “皇后娘娘误会了,只是我给她请了治眼睛的大夫,相信这两日应该要到了!”楚愠解释,满眼笑意。 颜子思懊恼,原本这样的笑应该是她的,她怀念他从前的好,真正一心一意对她,从未与任何女人眉来眼去。就楚愠对她专一这一点,羡煞多少容貌身份不输她的女子? “但愿她能早日恢复,” “借娘娘吉言,若是能好,子娇将大摆宴席,到时候还请娘娘赏脸。”楚愠这话说的很自信,似乎云瑶的眼睛很快便能好。 然而这句话却深深的刺痛颜子思,这个男人曾那样喜欢她,怎么可以变心?怎么可以这样快就爱上了别人。 虽然他毁了容,但是幽王正妃的位置还是炙手可热,为了斩断那些容颜美丽的女子靠近他,她才动了心思,引皇上想起了云家这个哑巴。 凭楚愠那样高傲的人,怎么能接受一个哑巴?而且还是个出生商家的女子,可现在看来楚愠满意的很。否则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为了哄她而情难自禁?他对自己可从来没有过。 这也是她一个芳心荡漾的女子,多次暗示以后,他仍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才转而投入楚骁的怀抱。 她看了一眼楚愠,眼里说不出的委屈,“坐等幽王妃重现光明。” “改日再聚。” 说完楚愠竟抱起云瑶:“夫人走的太慢。抱你!” 云瑶啊啊两声,楚愠也不顾身后的颜子思,笑道:“哪里敢嫌弃你?只是想抱着,心里舒坦。夫人最近抱着有些沉,” 云瑶在他胳膊上揪了一下,楚愠急忙道:“疼,疼,晚上回去再掐,后面有人呢。” 颜子思咬咬牙,甩袖离去。她可不想看他们打情骂俏。她心里难受,之前自己怎么耍手段,楚愠都是一本正经,温润如玉,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变得如此解风情。 一个人穿过后花园,正心思出窍,突然听到几声娇笑。 盾声过去,原来是楚骁陪着孟美人在花园里,身边竟然没有随从跟着。她立在花丛后,静静地看着两人。 “皇上,皇上,快来。”孟美人摘下一朵花,“看,好美啊!” 颜子思的眼里都是怒气,矫情的贱人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将楚骁抓的牢牢的,后宫其他女子基本上都沾不上边。 可有时候男人喜欢这样的矫情,楚骁上来一把搂住她的小腰,便凑上去:“哪里有你美?” “皇.....上,不要嘛,这里会有人看见的!”孟美人娇声娇气。 楚骁看也不看周围,“谁看见,朕就抠了他的眼睛。”说完凑过来。 她的小手则在他身上摸个不停。 颜子思没有离开,静静地看着两人,不停地转换亲吻的姿势。 不过片刻,楚骁便一把抱起她,往肩上一扛:“小妖精!叫你不安份,等会你可别哭着求饶。” “皇上,皇上,现在求饶行不行?” “不行,谁让你刚才撩拨朕?”楚骁邪魅一笑,满脸得意抱着孟美人消失在花园的尽头。 人都走了,颜子思还在那里发呆。她又想起刚才楚愠与云瑶,心中对比了一下楚骁与孟美人。她不知道自己向往哪一种。或许两种都向往,只是她都失去了。 楚骁也曾经这样急不可耐地对待过她,那种男人特有的热情,让她满足,喜爱,甚至眷恋。与楚愠的一本正经不同,是不是坏坏的男人,总是讨女人喜欢。 恍恍惚惚回了自己的寝殿,今日原本心情不爽,可是这样一来,心情更加沉重。 楚骁夜里来的很晚,他轻手轻脚上了床,将熟睡中的颜子思弄醒了。 颜子思一阵嫌恶推开,背对着他往床里面拱了拱,“皇上一天天真是好精力,刚从一个女人身上爬起来,又上这张床。” 楚骁重重地躺下去,“浑身酸疼。也罢,睡了。” 颜子思一看他敷衍的态度,“既然在孟美人那里歇下了,又何必来这里折腾人?” “那个小妖精,朕不能歇在那里,否则她要掏空朕,来你这里就安全多了。”楚骁意思讽刺。 颜子思怒气难压:“你是说我不如她会服侍人?” “不是,她没什么别的心思,一心扑在朕身上,你就不同了,还有他人可思念。”楚骁闭眼,看也没看她。 “你什么意思?” “不让朕亲近,难道不是因为今日看见了楚愠?”楚骁撑起上半身。 “你胡说什么?”颜子思心里有鬼。 第104章 男人的眼光 “胡说?朕问你!”楚骁猛然抓住颜子思的手腕,吼道:“看见他们夫妻恩爱,你心里没有一点嫉妒?没有的话,又为何戚戚怨怨在他面前装可怜?” 颜子思压住愤怒,躺下不语。 楚骁不依不饶,脸红脖子粗,“你是朕的皇后,是一国丞相之女,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两人各自躺向一边,片刻后,楚骁冷哼一声,“他那个小娇妻,虽又哑又瞎,不过容貌确实不错。比画上美艳多了,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 “早知道朕自己收了,这样的女人折腾起来,只能啊啊直叫,不知会不会让人血液膨胀?” 颜子思闭眼,楚骁能生出这样龌龊的心思真是太恶心了,不过说起那个哑女,颜子思内心的邪恶,又比楚骁好多少? 这边帝后离心,那边云水谣还在忙碌。 云瑶正穿着楚愠亲自挑选的“新款”夏衣在床上转圈。 楚愠坐在一旁欣赏,“夫人,为夫花了一上午时间,精挑细选这些,简直美死了!”他一脸得意。 翠星眼珠子滚到眼角,与剪月对了一眼,嘴角欠个不停。信天信地,不能信男人的眼光和嘴。这哪里美?再说明日再试不行吗?偏偏大晚上在这里折腾。 楚愠嘴里的精挑细选其实就是大手一挥:这这这,那那那,每样裁一套。所谓的一上午其实只有半刻钟。 “太美了。” “王爷,”翠星实在忍不住了,楚愠就不能摸着良心说话吗?这分明就是欺负她主子看不见,糊弄她!“您还是说实话吧!” 实话?本来就是实话啊!楚愠投过来警告的目光,让她别搞事。 “奴婢也觉得不怎么好看,颜色丑,款式不符合主子的身材。”剪月也忍不住。 楚愠翻着白眼,她们想合伙搞事。 云瑶眨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楚愠。 翠星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惊醒道:“王爷是不想让主子穿的美,怕别人觊觎,故意挑选了最丑的吧?” 剪月添油加醋,“原来如此!奴婢就说,这衣服完全没腰身。” 两个丫头你一句我一句,便坐实了楚愠居心叵测的想法。 云瑶不高兴,坐在床上不打算试了。 楚愠上去拿过一件衣服,放在她身上比划,“你不要听她们的,我见过那么多贵女,眼光能差?” “王爷,那您见过哪位这样穿的吗?”翠星又问,她今天话真多。 “没见过!”楚愠白眼直翻,他怪自己当时没认真看款式,现在搞成这样,他脑子飞快转着,“要与众不同,懂?”都穿一样没新鲜感。 真会狡辩,没眼光就没眼光,找一堆借口。 翠星刚想讲话,楚愠给了个眼色,三个人一同走出去。 楚愠犹豫片刻,小声道:“怪本王当时没注意看,只挑贵的,你们暂且替本王隐瞒一下,明日去重新裁几身。” 王爷这是让她们睁眼说瞎话?翠星可不干。她可不会背叛云瑶。 楚愠见她这副表情,就知道靠不上。他将希望放在剪月身上。 剪月虽然曾服侍过楚愠,可自从跟了云瑶以后,就变心了。她见翠星态度坚定,低下头道:“奴婢也不忍心欺骗主子。” 这算哪门子欺骗,不过先安慰安慰云瑶,不让她失望。这两个丫头分明就是故意为难。 “一人一包金叶子!”楚愠道。 翠星犹豫片刻后摇摇头,对楚愠开出的价码明显不满,做这种‘昧良心’的事,一包金叶子就能打发? 楚愠翻了她一眼,这些丫头胃口都养成这么大了吗?他继续诱惑:“月钱翻倍!” 两个丫头异口同声:“是!” “简直就是趁火打劫!”楚愠愤怒。 三人再进来时,气氛完全变了,两个丫头一个劲夸楚愠眼光好。反正只是一时哄一哄,只要云瑶高兴,撒谎也没什么,等新衣服来了,这些也不会穿。 云瑶的心情确实好了,也愿意继续试穿。 “主子您穿这个真好看,而且这衣服一时半会不会淘汰。就算以后您怀了双胞胎也还能穿。”剪月道。 剪月这句话分明就是暗示衣服肥,楚愠淡淡地看了一眼她,“再加一包金叶子!” 没办法,他的小宝贝在审美这一块,无条件相信这两个丫头,对他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现在只有她两说好,云瑶才会高兴。 后面果真再也没出现暗示衣服丑的话。楚愠真的后悔,自己脑袋抽了吗?要去挑选衣服?女人的衣服款式多,颜色多,他哪里挑得起来?想到这里他又气愤不已,堂堂一个王爷要贿赂两个丫头?太糟心了!但是一看到老婆高兴,也不想计较。 晚上,云瑶头枕在楚愠的腿上,她特别喜欢这个姿势。 楚愠正在给她念故事,念着念着,他便低下头,猝不及防来了一吻。 云瑶一顿,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一阵甜蜜后,楚愠打趣道:“夫人现在越来越大胆了,竟然主动索取。” 云瑶摇摇头,作无辜状,楚愠又道:“怪我,都将小宝贝教坏了。” 她起身,缩在他怀里,这是在寻找安慰。 或许是白天皇后的表现,让她有些慌乱,颜子思的话告诉云瑶,楚愠曾经十分喜爱她。 楚愠看懂了云瑶的心思,他正在找合适的机会,将话题引到颜子思身上。 他抚摸着她的背,手到之处滑滑的,伴着她背上的温热,楚愠心头一动。他的手停在红肚兜的系带上,不停地抚摸系带打成的蝴蝶结。 每每这样,他便难以自持,刚刚还想解释的话再也不想说了。 他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你知不知道得你这个样子我有多喜欢。” 云瑶只是主动趴在他的怀里而已,又没有做什么,为什么会让他突然兴奋? 她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轻纱滑落,玉臂就在眼前,一阵阵清香从她滑落的袖口溢出。 不会说话,否则她应该也会说一些情话,只有两个人之间才有的情话。 楚愠底下头,在她耳边道:“好想要个孩儿啊!” 云瑶顺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表示赞同,每次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会发自内心想为他生个孩儿。 “现在你身上有毒,不出所料,这两日清家就会派人来,我一定会治好你,让你完好无损回到我身边。” 云瑶点点头,她坐起来,很主动退去楚愠的中衣。 第105章 段尘去接人 楚愠将她胸前的秀发撩到她的背后,“宝贝儿!”他平躺,“来!” 云瑶慢慢爬过来,他双手托住她的腰一提,手落在那个蝴蝶结上,轻轻一拽…… 轻纱账外,烛火摇曳,轻纱账内温柔缱绻。 当楚愠最后一点力气耗尽,子时已过。他毫无睡意,搂着云瑶,讲了自己小时候的一段过往。 十年前,欧昆带着楚愠游历江南,途中拜访了一个红颜知己,当时她带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姑娘。 两个大人在茶馆里闲聊,楚愠则带着小女孩坐在门口的石凳上。作为大她几岁的哥哥,楚愠很快进入状态。他跟她讲京城的繁华,给她买糖葫芦,还说将来等小女孩长大了,接她去京城玩。 那时候楚愠的手划破,她还吓哭了,趴在他腿上鼓起肉嘟嘟的腮帮替他吹伤口…… 多少年过去,小女孩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经常出现在楚愠的梦里。 他曾多次跟师父打探,师父只是说失去联系了,后来便不了了之。 他收起回忆,转身抱住云瑶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谁?”说完还在她耳朵上点了一下。 云瑶挣脱开,背对着他,周身立马散出一种不高兴的气息。她怎么不知道?楚愠不止一次提过,在江南的时候就老是说。 知道她不高兴,楚愠故意卖关子,“你不想知道她是谁?” 云瑶才不想知道,烦死了老是提别人。 “你就是她,她就是你!”楚愠道。 云瑶翻了一眼,伸手要将他推下床。 “真的,老师与你母亲是故友,那时候老师带我去江南拜访了你母亲,在那个茶馆门口,我给你买了糖葫芦,说长大了会接你来京城玩,你不记得了?” 云瑶满脸疑惑,不会这么巧吧?楚愠的话一本正经,不像说笑。可是又很难相信。楚愠解释了很多,云瑶才主动爬过来靠近楚他,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原来她一直在吃自己的醋。 楚愠摸着她柔软的头发,“今日给太后请安,原本要带你去,只是太后住的地方远,等你好了再去拜见她,我去主要是想讨个恩典,以后你不姓云,不姓花,姓楚……” 云瑶爬起来,楚?楚是国姓,虽然楚愠曾说过要给她改姓,可那时候她不知道他是皇子,以为随口说说而已。 她点点头,软绵绵地缩在他怀里,楚愠见状心中一阵躁动,结果非常明显,她很快便再次领教楚愠的宠爱...... 次日,皇宫的赐姓诏书便送到幽王府。从此云瑶改姓楚,重新取名‘瑶’。 为此楚愠将光华社包了三日,所有来听曲的,费用全算在他头上,街头巷尾纷纷议论这种荣耀,又哑又瞎的‘废人’一时之间让人羡慕死了。 ......... 蜀山收到欧鼎川的私信,清远没有耽误,命自己的侄儿清墨赶来京城为云瑶解毒。 幽王府收到回信时,清墨已经快到京城了。 城外的古树上,段尘正斜躺在粗壮的树枝上打瞌睡。这是进城的必经之路,段尘等在这里最好不过。他是楚愠派来接人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正迷迷糊糊,树下两个人的对话,打扰了他的清梦。 一声音道:“累死了?京城怎么这么远?” 另一人一边给她扇扇子,一边安慰道:“快了快了,公子,翻过这座小山,就能看到城门了。” “这话你都说了多少次?大山小山翻了一座又一座,结果山外还是山,又累又热,这鬼天气,不如我们那里舒服。” “早就说了,您这样偷跑出来,先不说大师兄知道了会扒了我们的皮,就算他不知道,来日回去,定要跪祠堂。” “跟本公子这么久,胆子还这么小,带你出来玩,你还叽叽咕咕,要不你自个回去。” 话刚说完,脸上滴下一滴凉凉的东西,她顺手一摸,然后机械性地抬头,一张诡笑的俊脸出现在头顶。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上刚刚摸到的,“这是什么玩意?”她伸手给树头上的人看。 “抱歉,刚才做梦梦见.....好吃的,不小心口水.....”段尘吞吞吐吐,其实他故意弄了水壶里的水滴在她脸上。 “混蛋,你竟然敢.....”树下的人气急,“你给本公子下来。” 段尘啧啧几声,“真是不可貌相!” “什么意思?” “见你长的一张小白脸,没想到脾气这么暴躁?”说完段尘纵身一跃,闪到那人面前:“要打我?不就是口水吗?滴你脸上,又不是嘴里?” “你!你个泼皮无赖,等我告诉我哥,非揭了你的皮。” “礼尚往来,我滴你口水,你滴回来就是,揭我皮就严重了吧?再说.....”他停顿下来。 “再说什么?” “再说能揭我皮的人怕是还没出生。”段尘提起半边嘴角。 那人一听,这不是明摆着占她便宜,还炫耀吗?她挥出一拳。 “咦,今日运气不错,遇到一个长得俊俏的小公子,还会拳脚?”段尘眼里闪着光,那双眼睛着实迷人,可是却迷不到眼前的这人,她继续出拳,不打的段尘满地找牙,她是不会收手的。 两人交手,不过两招,小公子便招架不住,刚才那个随从一看,焦急上去帮忙,没几下便被段尘制住,“二对一,以多欺少可不好,不过看你们两个长的好看,今日小哥我就不为难了。” 正纠缠不休时,骑马过来两人。 “大哥,快来!”这运气是好还是坏,一声大哥喊出,马背上的一人已经飞身来到跟前。 来人便是蜀山清墨,喊他大哥的正是他女扮男装的堂妹清舒,清舒是清远唯一的女儿。 清墨不知前后所以,但凭对妹妹的了解,便先抱拳:“小妹哪里得罪阁下,还请阁下网开一面,不要与之计较。” 段尘一愣,慌忙放开清舒的胳膊,原来是个女的,那自己太失礼了。 他先是拱手一礼,不羁的表情现在有些不知所措,“在下得罪了,还请姑娘海涵。” 清墨一看,八成是有什么误会,自己初来京城办事,清远一再强调应低调处事,于是软语道:“既然是误会一场,解开便好。” 清舒狠狠剜了一眼:“现在知道错了,刚才不是还调戏......嘴欠!” “多有得罪,在下愿意为姑娘解气。”段尘道。 “怎么解气,砍你一刀?”清舒讽刺。 第106章 冤家聚首了 “可以!” “.......” 即便是被他调戏了,那也不能给人一刀,“算了,本小姐大度,放你一马,否则准让我哥哥撕了你的嘴,让你乱流口水。” 那不是口水,是水壶里的清水,段尘刚想解释,清墨轻呵:“小舒!”见段尘态度不错,清墨不打算继续纠缠,“那就此别过!” “不知两位进城所为何事,在下幽王府段尘,若是有需要在下的地方,还请幽王府知会一声,”段尘取下腰牌,准备递给清墨。 清墨看了看他手上的腰牌惊讶片刻,“这真是不打不相识,在下清墨,这是我的小妹清舒。” 这?段尘也懵了,楚愠让他来接的正是眼前的这位,“王爷命我在此等候,不曾想就这么遇上了。” 废话不多说,几人驱马朝城中奔去。 行至一片竹林,四人停下。段尘的马踯躅不前,发出哒哒声。 清墨神色紧张,递了个严肃的眼色给身后的两个女人。 “人不少!”段尘道:“清公子保护好身后的两位,其他的交给我。” 见他这样的情况下依然神色自若,清舒看不惯,“说大话可是要本事的,别等会求我哥哥帮忙。” “小舒!”清墨再次呵斥,他知道人不少,虽然不喜欢清舒说话这样直接,心里却也觉得段尘太自以为是了,“段兄,还是一起对付吧!” “不!保护好她们两!”段尘拒绝,身后是他要接的人,无论如何不能出事。 清舒和小丫头照影往清墨身边靠了靠,低声道:“一抵十……” “不止十!”清墨打断。 “……”清舒咽咽口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哥哥,你帮帮他!” 清墨点点头,“段兄……”没说完,段尘抬手,给了个退后的动作,清墨思索片刻,带着两个女孩往后退去。 “动这么多人,也太看得起我段尘了。”段尘一夹马腹,往前行了几步,“出来吧!” 竹林风动,二三十个黑衣人瞬间拦住去路。 清墨道:“高手!” 一看这么多人,加上哥哥这样一说,清舒吓了一跳:“哥哥是说我们逃不出去了吗?” 清墨看了一眼,“江湖险恶,以后你还敢私自出来?” 清舒没说话,只看着段尘的背影,一身劲装,整洁干练,腰杆笔直,风扬起他的头发,若是没有刚刚的误会,清舒觉得这个男子还不错。 她担忧段尘会被乱刀砍死,“哥哥,我们一起上吧。这样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清墨冷笑,“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添什么乱?” 清舒瘪嘴,差是差了一点,也比在这里等死好吧? 她又看向段尘。 段尘声音如旧,不慌不忙:“哪一路的?” “少废话!”对面的一人吼道:“今日这里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御灵很久没有饮血,今日不知能不能喝饱!”说着段尘的配剑御灵已经抽出半寸光芒,他很少配剑出行,除非像今日这样,要办万无一失的事。 所有的杀气从剑鞘溢出来。 “给我上!”黑衣人吩咐。 段尘抽剑,卷起地上的凌乱的竹叶一起朝黑衣人飞去,他的身影瞬间被黑衣人团团围住。 清舒一口气压在心头,脸色苍白,她双手握拳,替段尘担忧。 周围只有剑与剑的交缠声,清舒看不清段尘,却能看见那团人影中不停有人无声地倒下。 清墨刚刚还觉得段尘自大,此刻却不得不佩服,“高手中的高手!”能让一个人无声地倒下没什么大惊小怪,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能让那么多人无声地倒下,不得不让人佩服! 清舒的目光追着段尘的身影,心跟着他一会紧一会松。 风卷起竹叶,漫天飞舞! 倒地的人越来越多,人影越来越稀薄,清舒终于能看清段尘了。他的动作敏捷,身手矫健。 打斗终于停下来,二三十个人,现在只剩下四个。 段尘的剑隐约可见血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那四个人将目光放在他身后的人身上,随后互相交换眼色。 段尘笑的阴冷,“幽王府的人也敢动?” “幽王府怎么了?”一人突然出手,想拖住段尘,另外三个人好对付清墨等。只是他刚动手,段尘身影向前一闪,随后风一样后退,眨眼功夫拦在三人前面。 三人回头看见刚才那个同伙又无声倒下去,至于段尘到底怎么杀的人,没人看清。 “能拦我的人还没出世,说吧,谁的人?”段尘问。 三人又互相交换眼色,慢慢后退,这是要逃。 段尘不紧不慢,蔑视道:“御灵出鞘,至今还无人能逃,你们只有一条路……死!” “若是我等全盘托出,你会放我们兄弟走吗?”领头的都已经死了,他们还是求一命比较重要。 “不会!”段尘果断道。 “为什么?”那人惊讶,他以为这个条件可以换三人性命。 “因为拦截我的人,必须死!” “段尘……” 未等那人说完,段尘的身影一闪,剑风带起几片竹叶,不过眨眼功夫,他又回到原地,收剑入鞘缓缓朝清墨等人走来,身后三人倒了下去。 清舒本来挺害怕看见死人的,可现在她惊讶于段尘的动作,快到看不清的身手,让她心里暗暗佩服。至于血腥的场面,她一时忽略了。 “三位受惊了,初来乍到便让三位遭遇这样的事,实在抱歉。”段尘收起冷峻。 清墨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妨,段兄让在下大开眼界,厉害!” “过奖!”段尘翻身上马,他本来看见清舒煞白的脸色,想安慰两句,毕竟姑娘家看见这样的场面确实不好。但考虑之前两人有误会,便闭了嘴。 回来幽王府的路上,段尘又不知道为何得罪了清舒,两人一路吵,直到跨进幽王府的大门,清舒的火气还没消,本来她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玩的,不想遇到大哥,都怪这个狗东西段尘,破坏了她的好事,还嘴贱,处处跟她做对。 段尘才懒得理她,回来的第一时间便将路上遇到的事情与楚愠汇报了。 楚愠眸色淡淡,他大概能猜到是谁。蜀山来人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第107章 她来京城玩 幽王府的正厅 楚愠亲自接待,寒暄一番命人带他们先下去休息,一切等次日再商谈。而清墨则是先让妹妹去休息,自己要先看看王妃的情况。清远特别交代,他不敢怠慢。 清舒也想见一见王妃,他们蜀山的女子打扮都很清淡,听说京城的王妃贵女什么的,穿金戴银,十分美艳。她想瞧一瞧。 很快云瑶便被侍女扶过来,当她出现在兄妹两面前时,两人都呆了片刻。 清墨看了半天,思绪飞舞,身为蜀山大弟子,他的沉稳是被公认的。只是这一刻失态了。 楚愠咳嗦一声提醒这一对兄妹,清墨才将放飞的思绪收回来,“在下失礼了。” 楚愠醋意顿生,毫不客气:“你这样看着本王的王妃,着实失礼。” 清墨瞬间红晕的脸,清舒以为看错了,哥哥虽是堂哥,但性格却像父亲,整张脸可以用僵尸脸来形容,她笑着替哥哥解围,“王爷非怪,王爷不觉得王妃与我长的很像?” 楚愠的注意力一直在清墨身上,这会一看清舒,确实与云瑶神似,特别是眉眼间。 他一惊,转而微笑道:“清小姐与瑶儿有缘。” 清舒看到楚愠转瞬即逝的惊讶,道:“王爷要是看见我父亲,会更不可思议,王妃姐姐与我父亲更像。” 楚愠没见过清远,可是这句话却让他有了一种预感,他仔细看了看云瑶,眉间越拧越紧。 “小舒,不许胡言。” 清舒自知多嘴,头歪向一边。 楚愠的醋意完全消散,微笑道:“无妨!” “那我先给王妃诊脉,稍后拿出治疗与调理的方案。”清墨彬彬有礼。 楚愠巴不得,谁也没有他着急,他是恨不得云瑶马上能看见,他朝门外喊了一声,“老五,进来。” 段尘低头跨进门,他现在有些怕看见清舒,要是被楚愠知道他‘口水’掉在人家姑娘脸上,二十鞭子绝对跑不掉。 “你去安排一下,带清小姐去休息。”楚愠吩咐。 段尘咋舌,这样的事情为何要他做?要管家做什么?心里虽一万个不愿意,嘴上却不得不领命,刚出门,清舒便在身后给了他一脚。 “你做什么?”段尘站稳,他最恨人家背后捅刀。 “干什么?你莫要以为我哥哥饶了你,我就会放过你?”清舒从他身后走到身前,“谁让你挡在本小姐前面?” 段尘咬咬牙,退到她后面,“那小姐请。” 清舒洋洋得意,背手身后超前,只是马上她发现问题来了,前面廊檐的尽头两条路分开,她不知该往那边去? “从哪走?” “不知道!”段尘目光故意投向别处,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你故意的吧!” “还讲不讲理?是你自己要走前面的。” 清舒压住火气:“现在我命令你在前面带路。” 段尘咬咬牙,谁让自己那会轻薄她呢,算了不计较。 “段尘,段尘,我迟早叫你断魂。”清舒自言自语。照影在一旁干着急,她小姐的脾气就是这样,记仇的很,估计还在生段尘的气,她上前拉拉清舒的衣角,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虽然人家刚才错在先,但已经认认真真道歉了,她希望小姐不要计较了。 “真是为小人和女子难养也,”段尘愤恨。 清舒又踢了他一脚,“你说什么,谁是小人?” “没说你是小人,你是女人!”段尘竟然花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一样,我要你养了?”清舒横眉竖眼,虽然那会段尘的身手让她佩服,可此刻她只记得这个人将口水掉在她脸上,恶心不恶心? 段尘哼哼两声,眉间尽是嫌弃道:“打一辈子光棍,都不会养你。” “求求你,我嫁不出去了,你养我吧?臭不要脸的。”清舒恨不得吐他口水。 “姑娘家,还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家,开口就骂人,什么家教?”段尘不甘示弱,要杠到底。 清舒上来要踢他,段尘往后退了两步,这件事错在他,可是这个女孩老是盯着不放,真是头痛,他收起杠精的模样,“我告诉你,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女子。” “.......” 段尘叹了一口气为她带路,清舒跟在身后,其实她不仅仅因为段尘的轻浮,而是因为被大哥逮了个正着,“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被我大哥逮到?”她噘嘴生气,原本是打算偷偷跟来玩的,现在什么都要在大哥的眼皮底下,还玩个啥子?“都怪你,以后我想出去,他肯定不允许。” “你这样的娇小姐,还是不要出去乱跑,一不小心就得罪人,谁能忍得了你的脾气,你以为这是蜀山,你们家为大啊?这是京城,京城多少达官贵人,多少纨绔子弟,劝你还是乖乖在家呆着!”段尘叽叽歪歪,一边讽刺,一边警告。他说的不无道理,在京城得罪人,蜀山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清舒直到进了自己的卧房,都没有好脸色给段尘,段尘也懒得理她,只跟随后而到的丫头嬷嬷吩咐了几句就走了。对他来说清舒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女孩而已,惹不起。 正厅里,清墨已经为云瑶把过脉,他的眉头略微皱起,双目露出担忧。 楚愠一看便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他先让人将云瑶带回去。 可是云瑶想听到清墨说出诊断的结果,她很想知道能不能好,不想一辈子看不见楚愠,想跟他说话。 楚愠无法,只能给了清墨一个眼神。清墨会意:“王妃放心,你只是中毒导致一切的,毒一解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待我好好研究一番,拿出治疗的方案。” 云瑶狐疑地看着楚愠,楚愠安慰:“清家没有解不了的毒,就是你师父的解毒本事估计都是跟清家学的。” 云瑶诧异,她没听说过师父与清家有什么关系,只知道师父是南味谷的人,对毒很了解。这也非怪,云瑶无论在云府还是在外独居,过的都是与世隔绝的生活,江湖上很多事她都不清楚,也没人跟她说过。 同样诧异的还有清墨,“师父?王妃的师父与清家有往来吗,还未听过。”他只听说过王妃的外祖家与蜀山有些恩怨。 第108章 猫也要争宠 楚愠微笑:“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机会再谈。” 云瑶很不乐意被送回云水谣。她心里觉得刚才的气氛有些不对,所以她判断自己中的毒不好解。 云夫人给她下毒,是做好了她永远不会说话的准备,花家下毒可是江湖顶级。 送走云瑶,楚愠担忧的神色才露出来,“情况不好?” “恕在下直言,嗓子恢复不是问题,关键是眼睛。”清墨低沉的嗓音,为说的话,添上一份阴影。 “这个毒本来是下在嗓子上的,目的是让她成为哑巴。眼睛只是受累而已,为何会比嗓子更难治?”一想到这个楚愠就想到她们摁住云瑶给她灌药的场景,他恨不得即刻飞过去灭了云府满门。 “正因为毒是针对嗓子的,所以才有药可解,眼睛的毒却来历不明,无根本可寻,也就无药对症。” 楚愠若有所思点点头,认可他说的话,但凭楚愠对人面色的判断,清墨似乎还有别的担忧,“清公子有话直说!” 清墨犹豫片刻道:“王妃身体里似乎集瘀了一些旧毒,这些毒应该是早年种在体内。” 楚愠疑惑,按理不可能啊,云瑶在解毒制毒上面虽没有多大的造诣,但不至于自己中了毒却不知,“清公子有所不知,夫人对毒也略懂一二,她并没有发现自己中毒。” “下毒的人高明就高明在悄无声息地让毒存在于人的体内,不被发觉,也就会被人忽视,以至时间一久可以渗入五脏。”清墨看着楚愠已经黑透了的面色,继续道:“这毒因为与喉咙的毒相互排斥导致眼睛失明,”他停顿片刻,发出疑问:“王妃不是王妃?” 楚愠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么热的天,可那口气却夹霜带雪被他吸入体内,瞬间浑身透凉,“她是代嫁来的。” 清墨并不好奇,只是厌恶下毒之人,这得多大的仇,才会下这样的毒?这是要置人于死地,而且无回还余地,“这就对了,否则南味谷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云家的当家人又怎会任由这个毒蔓延到无可救药?” 楚愠听到云家人,眼里顿时冒火,“等本王忙完了这阵子,再好好跟他们清一清老账。”他的腮帮鼓动,“这个毒若是解不了,本王定活埋了云家上下陪葬。” 是的,秋后算账。 清墨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因为涉及南味谷,而南味谷与蜀山又有矛盾,他怕说出来,会让人猜疑他故意挑拨。 只是清远让他来救人,他不能有所隐瞒,“南味谷镇谷之宝,名花影之魅可解。” “花影之魅?本王听说过,百种有毒之花提炼!”当初不就是因为这个,清花两家翻了脸,南味谷也因为有这样宝贝,在江湖上名声鹊起。 花影之魅的提炼原是蜀山的独门提炼束,百种毒花清家始终缺一味,后南味谷寻得,练出花影之魅。 楚愠在正厅跺来跺去。看样子南味谷他得亲自跑一趟,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云瑶完好无损地回到自己的身边,“那烦请尽早为夫人医治嗓子,等情况稳定,本王再去趟南味谷。” 两人闲聊一番,楚愠便命人带清墨下去,自己独自在书房坐了很久,正打算起身去云水谣,柳绍走进来,“王爷,‘水鬼’能说话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云瑶的事,哪里还有心情关注‘水鬼’? “你看着,若是谁派来暗害的,就直接拖去喂那些畜生,本王可没那么多的耐性。” “王爷,虽然他说话含糊不清,但属下感觉他可能真与云府有关系,但不像是来暗害的。”柳绍轻声。 楚愠端起茶杯,呆呆地看了许久,“继续问!”说着起身朝云水谣走去。 今晚他要好生安慰云瑶,因为清墨要求解毒期间,为了保证不出意外,需要云瑶处于昏睡的状态。 他来的时候,她正在趴在床上逗小猫。逗就逗吧,可是楚愠发现小猫正坐在他的枕头上。 从前很不喜欢这些小东西,现在不同了,他凑近云瑶,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轻柔道:“夫人,这猫屁股坐在我的枕头上了!” 云瑶眼里不解,那意思楚愠明白,坐在枕头上怎么了? 算了,坐就坐吧! 现在她看不见,又不能说话,内心必定脆弱,自己这么多天,一直小心翼翼宠着惯着,不就是缓解她心中的不适吗? “它好像很喜欢我的枕头?”楚愠上前悄声:“夫人,夜深了让它早些回去歇息吧?” 云瑶撅起嘴,有些为难,她还想再逗它一会。 楚愠上去抱起小猫,动作轻柔,“这猫真不错!” 小猫喵喵两声瞧着楚愠,很明显不想走。楚愠一肚子不快活,当初纯属抱它回来讨好夫人的,谁知道它现在竟然敢跟他争宠。肥腻歪了?嗯? 见它蹲在一旁,盯着床上的两人。 楚愠低呵:“去!” 刚刚躺下来的小女人,爬起来疑惑地看着他。 楚愠亲了一口云瑶,转脸瞧着那只猫,妒火顿生,它这是想在一旁观战?他眼中发出无声的警告:再不走,将你扒皮炖汤。 小猫喵喵两声,屁股一扭一扭跳上窗台消失在黑夜里。 半夜三更的还赖着不走,真是只不识趣的呆猫。 楚愠灭掉几只火烛,翻身上床。 他的手指描绘着云瑶红肚兜上的鸳鸯,绣工不错,就是金线粗糙,这样贴身穿应该不舒服吧。他掀起红肚兜。 云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着了,惯性捂住衣服。 楚愠就是想看看肚兜内里是不是也这样粗糙,若是这样,明日就不穿这玩意了。不过此刻他又想耍坏,“这有什么,你还有什么是为夫没看过的?” 云瑶松开手,脸朝内侧,说是检查,其实就是想耍流氓。 这一次她误会楚愠了,楚愠还真没别的想法。 还好,金线刺绣的内里还缝了一层蚕丝面料,他牵牵衣服,躺下来道:“明日开始要给你治疗,大约需要几天。” 云瑶点点头,粉嫩的脸颊在烛火的映衬下十分可爱。 他忍不住上前亲了一下,甜甜的,香香的。 划重点,他打算告诉云瑶,为了效果,防止她说话,要让她昏睡一段时间, 云瑶自从经历了这些以后,胆子就变小了,而且经常莫名恐惧。 第109章 真是白梦卿 果然,当楚愠说出这些时,云瑶的脸上露出惶恐,楚愠花了好大的精力才让她平稳心绪。 他附在云瑶的耳边轻声道:“咱们尽早解了毒,要个孩儿,要不我每次小心翼翼的,太麻烦了,而且外面会以为为夫不行。” 云瑶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 蜀山解毒用针,一手针灸用的出神入化,清墨虽不是清远之子,可嫡传了清远的针法,一般都是针到毒解。 清墨将需要的药材,一一列出来交给楚愠,这些药材不是用来服用的,而是用来熏蒸,以配合他针灸解毒。 对于云瑶的喉咙,他十分有把握,至于眼睛,先将嗓子治好以后再说吧。 清舒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待在王府,她又觉得十分烦闷。楚愠很通达,知道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又是蜀山的独女,从小怕是蜜罐里长大的,活泼开朗,怎能在王府好生呆着?于是准她在段尘的陪同下出去玩。 清舒看不惯段尘,认为他生**荡不羁,十分讨厌。段尘则认为她一个女孩子家,咋咋呼呼的,骄横不讲理,与他心中的白月光简直没办法比。 可楚愠偏将这个任务交给段尘,也只有段尘让他放心。所以只要清舒出门,段尘必须形影不离跟着! 这日,一切准备妥当,清墨开始为云瑶解毒,此刻她已经处于安睡的状态躺在厢房里。 看着她安静地躺在那里楚愠心里有那么一刻慌乱不已,若是有一日她醒不来怎么办?他打了自己的嘴,恨自己不应该有这样晦气的想法。 清墨看出他不安的神色,安慰道:“王爷放心,在下保证王妃的安全,请您移步厅外,这里安排两个丫头给我便可。” 楚愠认为云瑶虽然睡着了,但意识里还是希望楚愠在身边陪着,他犹豫片刻道:“本王可以留下来吗?” 清墨摇摇头,表情如旧,一副清冷的模样,“王爷会影响我,人越少越好。” 楚愠看了一眼昏睡的云瑶,抬脚出了房门。 清墨为云瑶解毒,清舒带着照影出去逛逛。 段尘很不情愿跟在身后,他堂堂幽王府一等护卫,竟然成了两个小丫头的跟屁虫?太欺负人了。 他不愿意,奈何楚愠吩咐的,要是清舒有了什么事,他得提头回去。 逛了大半天,清舒都没有打算回去。段尘远远跟着真是火冒冒的。陪女人逛街简直是苦不堪言,她们根本不知道累。 段尘拎着大包小包,受不了了,他要上前劝阻一下,顺便表达不满。凭他这两日对清舒的了解,这个女人毛很难捋,但若是真捋顺了,那说话还算客气,否则冲的段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尽量缓和语气,“清小姐,这日头正盛,要不我们先回去,太阳偏下去点再出来。” 清舒白了他一眼,讽刺道:“你一个大男人精力都不如我,说起来还是练武的,若是我哥哥,陪我一天都没事。” 那是她哥哥愿意陪,段尘可不愿意,他突然想到缥缈阁的‘老相好’,若是陪她还差不多,一天一夜也不觉得累。 其实说是他的老相好,两人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关系,那女子叫白梦卿,缥缈阁有名的歌女,听说是卖艺不卖身的。段尘虽然嘴巴上挂着老相好,正儿八经连人家的手都没碰过,不过银子倒是送去一把又一把。 清舒见段尘不说话,撅起嘴,“你先回去吧,我想去划船,”那日来京城的时候她就看见了,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她十分好奇,今日她壮大胆子要去船上坐一坐,好歹出来了,得见见世面。 段尘无法,只能租了一条小船让她过过瘾。 湖面微风习习,岸边的垂柳随风摇曳,一艘小船飘在湖面上。 段尘亲自撑船,他心中哀怨戚戚,想他也是幽王府头号护卫,名声也是响当当的,而今却落的给一个姑娘划船。 河岸边,临水的楼阁,古色的长廊,许多人在那里纳凉,聊天,看起来一派祥和。 他们的小船缓缓而过,清舒正趴在船尾,撩拨着水面。跟着她的小丫头照影坐在那里死死撰着扶栏,一动不敢动。她第一次坐船,心里怕的要命,头有点昏。 清舒太喜欢了,她偶尔看看岸上繁闹的人群,偶尔看看柳树干上的翠鸟,偶尔移目船前的段尘。他的背影看起来真不错,俊朗挺拔。 其实他好像也没那么......坏! 段尘心里叫苦,这陪着逛了一上午,现在撑船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恍惚明白清舒游湖别有用心,毕竟逛街有些累,要走路,坐船就不一样了,是他段尘累,她现在正悠哉的不得了。这明显就是报复。 段尘回头看了一眼,恨不得一脚将她踹下湖,淹她个半死。 正愤愤然时,船不知不觉来到京城有名的艺坊--缥缈阁的后面。也就是段尘老相好卖艺的地方。 他神色一顿,缥缈阁靠湖的楼阁上,有一间正是白梦卿的闺阁。最近他一直忙,都不得空去瞧一眼。 正想着她的时候,却看见她的窗户打开,随后探出一男子的脸,那人随手往湖里扔了什么,很快又拉过一女子,两人的半身都探出窗户。 段尘看了半天,才看清那不是白梦卿又是谁?而白梦卿靠在男子的身上,就在这一刻她也看见了段尘。 不远,很远!楼上,船上,一仰一俯!段尘那一刻呆傻了。 清舒似乎看出名堂,因为她感觉船身有些偏,而段尘的目光与楼上女子对接,许久都没有挪开。 船的速度没有变,可是方向有点不对,清舒站来起来大喊,“断魂,断魂,船要撞了。” 照影本来就害怕,听她这么一吼,整个人都僵住了。 果然,段尘收回视线时,船已经快要撞在岸上,他猛然用力扭转船头,船身波动大,船尾的清舒左右一晃,扑进水里。 照影直到听见水花声,才睁开眼发现穿尾空空的,刚才左摇右晃的人不见了。 段尘还在努力摆正船头,这时听见照影大喊:“小姐不见了,小姐不见了。”他回头看见清舒正在水里挣扎,他想都没想直接扑进水里,将呛了几口水又受了惊吓的清舒抱上船,岸上一时之间围了不少人。 第110章 吃醋这种事 这件事的责任完全在于段尘,他被白梦卿与那男子亲热的画面刺激到了。 去年白梦卿刚到缥缈阁,曲子弹的好,段尘请客喝酒都是喊她助兴,久而久之大家便喜欢拿他们开玩笑。 虽如此,他并没有过多的留意她。有一次,喝多了,白梦卿扶他从房里走出来,缥缈阁的人都说他们有了关系。为此白梦卿眼睛都哭肿了,她一直是卖艺不卖身的,被人这么说,姑娘的清誉算是毁了,段尘出于责任,承诺等她一年约满,便带银子来赎她。奈何一年期满,银子送去了,可飘渺阁以各种理由为难,白梦卿又续约了一年。 其实段尘不知道,她是自愿续约的。 两人平时来往的少,段尘偶尔会给她送点零花钱或者礼物,并没有过多的交流,说实话手都没拉过。 段尘因为白梦卿走了神,导致清舒落水,他回来直接去刑房领二十鞭子后告假了。 清墨原是想狠狠训斥清舒一顿,可看见她那样,心又软了下来,遂吩咐她在床上好生休息,莫要到处乱跑了。 ....... 云水谣每日按时施针,随后云瑶会在药雾缭绕的浴室里熏上一个时辰,原本以为要十天半月,可是第五日清墨便解开云瑶的睡穴,让她醒过来。 云扬也早早赶来,他的心情与楚愠不相上下。 当云瑶睁眼的那一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围不似从前那么黑暗,她猜想,治疗嗓子的药对眼睛也起到了一点作用。 落针可闻,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着云瑶发声,楚愠的手心不断传递温柔鼓励她。大半年都不能说话,突然发声,怕她有心里障碍。 “我...”她发出清晰的声音,让在座的都松了一口气。 楚愠拉过她紧紧抱住,不顾众人的眼神,柔情似水:“喊夫君。” 众人:“.......” 云瑶眼里湿润没有说话。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眼睛也好了,她想看见楚愠,想告别眼前的黑暗。 “嗓子难受吗?”清墨淡淡地问了一句,他希望赶紧问清情况,这夫妻两当众腻歪,欺负他是单身狗。 蜀山门风清淡,清远无子,清墨身为蜀山大弟子,将来是要将接清远衣钵的。他虽不是清远亲生,可两人性格极像,不解风情,不苟言笑,都是中规中矩的男子,哪里见过这样虐狗的场景。 云瑶抬眼,朝声音的方向摇了摇头,嗓子只是有一点点紧绷。 清墨给她服了药丸,喉咙顿时一阵清凉划过。所有的不适感消失。 楚愠满脸笑意,“喊我!” “褚云!”她故意喊他在江南时用的假名字。 楚愠一把搂住,久久不肯放开,“是我。” 云扬的心情难以描述,他是看着云瑶遭受迫害的,那时候他恨自己无能。现在又经历她慢慢恢复,同样感受到自己的无能,别人能做的,他做不到。 但是他十分欣慰,满含感情喊了一声:“瑶儿,” “哥哥,”听到哥哥的声音,云瑶眼里有异样的光芒,她又可以喊‘哥哥’了,她想从楚愠怀里爬起来,想拥抱云扬。 楚愠投过来不友好的目光,“握一下手就可以了。” “......” 吃醋这种事,楚愠顺手拈来,而且说翻脸就翻脸,云扬可不敢得罪他,“好!” 这酸味明显,之前云瑶吃了不能说话的亏,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她笑嘻嘻,“我又给你想了个雅称!” “什么?说来听听!” “楚精!又名醋精,” 楚愠虽然做了个夸张的嫌弃表情,可眉眼间的喜悦藏不住,也无需藏。他觉得他印象中天天要将他毒哑的那个云瑶快要回来了。 高兴之余,楚愠将全府上下赏赐个遍。又当众吩咐下面准备,不日将在云水谣的百花林举办一次小宴会,主要邀请皇室和京城有名的贵族小姐参加。 显摆,他现在缺的就是显摆的机会。此时不显摆更待何时? 云瑶担忧地看了一眼,只是喉咙好了而已,用不着这样高调吧。 楚愠则认为这是幽王府天大的喜事,幽王府整整三年都默默无声,此刻非常需要热闹热闹去去晦气。 “等眼睛好了,我还要大办一场,反正为夫有钱。” 云瑶吐槽,很早之前听人说过,楚愠十分低调,年纪轻轻不但战功累累,而且凭智慧为先帝解决了很多政务上的麻烦。这也是他虽不是长子,却能得到王室的青睐,先帝的意思是立贤不立长。 而今,云瑶觉得一切都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所以江南初遇时,眼前坏掉渣的男人与心目中的那个高冷有本事的男人根本扯不上边。 清墨看不下去了,“既然王妃没有不适感,在下就先告退了。” 很快大家都陆陆续续离开,谁也不愿意杵在这里碍眼,更不愿意看他们两虐狗。 楚愠巴不得,他要和夫人单独相处。好不容易人都走光了,可是云瑶脚边那只不识趣的猫,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楚愠。 他的恐吓从眼睛里无声泻出,想那猫与他处了这么久,应该懂一点人情世故。然而,很遗憾,它没有走,还无视楚愠的愤怒,直接‘瞄’的一声跳到云瑶腿上。 云瑶开心地摸着它光滑的毛,它也用舌头舔着她的手。 楚愠直愣愣地看着它的舌头,想起平日自己握住云瑶的手就是一顿猛亲,现在.....那上面八成有这混蛋的口水。欧呦,太刺激了。 他粗鲁地拎起猫的耳朵,径直将它扔在门外。 “夫人,夜深,我们休息吧!”楚愠握着云瑶的手,云瑶能感觉到他手在颤抖。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迷惑道:“现在不是白天么?”肥腻了?竟敢骗她? 楚愠抱起她,“晚上,深夜!” 云瑶皱眉,揪着他的耳朵,“你敢欺负我眼瞎?” “我哪有那个胆子,不怕被你毒瞎吗?” “深夜怎会有鸟叫声?”云瑶红着脸! “......” 楚愠懊恼,自己这是高兴过了头,耳朵聋了吗?他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已经做了好几日的和尚了,顾不上白天晚上。”说完亲了亲她绵软的小唇。 第111章 眼睛能看见 云瑶扶着他的双臂,好一会才软哒哒道:“我想沐浴。” “好嘞,走!”说完抱起她朝瑶池走去,他早猜到云瑶醒了以后肯定要沐浴,所以提前让人准备了,“今日我亲自伺候夫人可好?” 云水谣偌大的后院,当初建的时候,楚愠花费了不少功夫,因为云瑶是南方人,喜欢荷香,所以他将那湾碧水栽种了荷花,现在小荷才露尖尖角。 碧水中央,他特地修建了一座凉亭,三面琉璃门帘,在日光下,让整个凉亭光芒四射,薄如鲛绡的轻纱,垂在门帘内侧。 亭内修建了一个专供云瑶沐浴的浴池,大理石台阶围了一圈,台阶上可以摆放果品,她可以一边享受,一边看外面的风景。 只是搬进来后,云瑶的眼睛看不见,他便没有带她来过这里。 “占便宜都被你说的这样高大上。”云瑶撅起嘴,眼神明媚动人。 楚愠轻笑,收紧手臂,“夫人得我伺候,外界知道准要艳羡不已,这是多少姑娘想都想不来的。 “真是不要脸了。”还多少姑娘?云瑶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好几下,“堂堂的王爷做这样的事情。” 楚愠不以为然,闺中乐趣从前他不懂,现在该是好好体会的时候了。 “夫人面前不想要形象,只随心所欲便好。” 此时,瑶池已经腾起薄雾,两边立着几个婢女,看见他们两,都自觉退下。 楚愠将云瑶放在软塌上,顺手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她的嘴里,这水里清墨放了药,说对云瑶的眼睛有好处。 “夫人,为夫已经替你试过水温了,刚好。” 楚愠伸手要解她的衣带。 她不高兴,“你出去一下。我自己来。” “你我是夫妻,还有什么难为情的?再说...”楚愠又伸手。 迷雾中云瑶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影子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再就是黑暗一片,她好生奇怪,这眼睛是怎么了? 她坚决不同意,楚愠无法,只能退出亭子外等候,只是他心里暗笑,这里外有区别吗?不过隔了一层纱而已,薄如姣绡。 见云瑶摸索着脱去外衫,他心里一阵难受。 既然不让他伺候,他也不会强行,遂将目光投向池中的景色。 终究是看不见惹了祸事,云瑶外套还没脱下,便在挪动步伐时,被高出的大理石台阶绊住。只听她啊的一声。 楚愠来不及反应,如一阵风串进去,抱住云瑶。身体受力,身后是偌大的浴池,他一个趔趄,两人掉进去。 云瑶一惊一吓,落水时虽然被楚愠护着,依旧呛了水。她咳嗽不止,紧紧抓住楚愠的衣服。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楚愠搂着她,轻拍她的背。 刚刚确实受了惊吓,主要是因为看不见,云瑶心里难受,现在真的很弱。若是能看见,根本不用这样大惊小怪。此刻她能想象楚愠和自己浑身湿漉漉狼狈的模样。 真是糟糕透顶,她要奔溃了,不依附别人,她什么事都做不了。 那样的黑暗中,她双手一划,内心恐惧异常,如同掉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楚愠见她不说话,又紧了紧胳膊的力度,在她耳边道:“夫人这样撩我,可见手段高明。”说完用唇感受了一下她耳垂上的温度。 “你别闹。”她推他,刚刚低落的情绪一下子被他带偏了。 “这就不厚道了,将我的火撩起来,又想推开我,你当真我好欺负啊?”楚愠的话语轻松,云瑶失落的表情很快被挽救过来。 水面腾起的薄雾,让两人犹如置身仙境。 “是你欺负我好不好?”云瑶慎道。 可能是眼睛进了水,云瑶使劲眨着眼睛,楚愠顺手拿过一旁的毛巾,将她眼睛周围的水擦干净。 有那么一刻,云瑶看见一张俊美的脸,在眼前一晃而过。瞬间,周围又是一片漆黑。 她伸出手,要去摸楚愠的脸。只是还没探近,就被楚愠握住放在嘴边亲了又亲。 “夫人的手真是好看。”纤细娇嫩,对于给云瑶的赞美,楚愠从来都不会吝啬。 “我想摸摸你的脸!”云瑶说出心中所想,她想知道刚才是不是错觉。 “好!” 她的手触摸到的是他没有伪装的脸,皮肤光滑细腻,她确定刚才不是错觉,她有那么一瞬间看见了。 “夫人摸了我的脸,我也要摸一下夫人的,要不我吃亏。”楚愠不管她同不同意,指腹拂过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一顿心满意足。 云瑶靠在浴池台阶旁,有这么算的吗?她不服气道:“那你刚才,刚才还.....”她摸了一下耳垂,提醒他刚才占了不小的便宜。 “嘻嘻,要不你吃回去?”楚愠见她怯怯地摸着台阶,坐在上面,轻纱湿透紧贴在身上,凹凸有致的妩媚身材正在激发他身体里的一股力量。 他缓缓过去,陪她坐在台阶上。自我打量一下,矫健的身姿也是一等一的好。 云瑶的头发湿漉漉紧贴在脖颈处,黑色的发,粉白的玉颈。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有多迷人。 楚愠情不自禁在她肩上点了一下,云瑶惯性往那边挪去,发誓要离他远远的。 她挪一点,他跟后面挪一点。很快挪到了尽头。 楚愠将她轻轻抵在浴池的大理石壁上,柔声细语,“既然落在我手里,你就跑不掉了。”今日楚愠的心情爽朗,说话的口气洒脱,这让云瑶想起江南的他,那时候他就是这样的。 “现在我眼睛看不见,跑不掉,等我好了,非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云瑶撅起嘴恐吓,“让你老是耍坏。” 楚愠哈哈大笑,“要不你现在就让我尝尝你的厉害!” 他才不觉得这叫不正经?两情缱绻,人之常情,难道别家夫妻不是这样的?“新婚燕尔,缠绵了些不是正常?” 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新婚燕尔?云瑶觉得他对新婚燕尔这个词有误解:“讨厌死了!” “女人都爱口是心非,讨厌的意思是喜欢。” 云瑶不理他,“你到底上不上?”这话警告意思的意思明显。 “现在就上?”楚愠喜不自胜。 云瑶翻了一眼,她真的没脾气了,“上不上去?” 楚愠语气失落,撩着池中的水,有赖着不走的嫌疑,“夫人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上不上和上不上去是两个意思。” “.........” 第112章 喜欢吃葡萄 见她憋红的脸,他立马补充,“上去,上去!”说完毫不犹豫放开云瑶,两步便跨上来,进了屏风。 他很快换上睡袍,躺在一旁的贵妃榻上。 云瑶好好泡了个澡,上来时,楚愠将她扶进屏风,“要我帮忙吗?”其实不帮忙也没关系,毕竟睡袍换起来不如平日的常服麻烦。云瑶摸索着是可以的。 “不要!” “好,”楚愠听她的。 等她从屏风后面摸出来时,楚愠将她扶上软塌,自己则躺在她身旁。两人面对面。 “饿不饿?想吃什么?”楚愠看向一旁的糕点和水果。他顺手摸过一颗葡萄放进云瑶的嘴里。她喜欢吃葡萄。 刚刚从浴池里走出来,头有点晕,身子也很乏。她感觉好困,大概是沐浴的水里有药的缘故,“想睡觉!” 楚愠老是在一旁动个不停。 她推开他,“别闹!” 他轻抚她柔软的唇,气息散在她的脸上:“吃点东西再睡。” 说完又拿了一颗葡萄放进她的嘴里,云瑶闭着眼睛,细细品尝,粉腮微微鼓动,恰似一场柔舞。 她的样子美极了,楚愠如痴如醉,唇不由落在她的额间。他想说一些情话,可是又怕打扰她享用美食。 吃完没一会,她便睡着了,睡着的样子可真乖,楚愠的手开始不安分。 ......... 云瑶的脸红润,皮肤竟比刚刚出水时还要好看,似在梦中呢喃:“讨厌,” 楚愠双手扶着她的腰,声音时大时小,断断续续,“讨厌还是喜欢?” 过了好一会,她迷迷糊糊:“喜欢。” 微风拂过,楚愠出了一身汗,看着怀里的小人,粉面含春,他心中十分满足。 他顺手摸了一颗葡萄,特殊的味道在他的舌尖萦绕,这种带着淡淡香气的葡萄,味道竟然如此美妙,让他越来越沉迷。 吃完一颗,他忍不住又含了一颗,长这么大,竟然不知道葡萄的味道如此鲜美,更不知道自己会陷在这样的味道中难以自拔。 男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刚刚还精疲力尽一点都不想动,现在两颗葡萄一吃,瞬间又元气满满。 他翻身压过来,“宝贝儿,我怀疑你在装睡,” 云瑶睁开眼,换了一个姿势,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笨瓜,将怀疑二字去掉。” “你这话说的为夫没办法接茬!哈哈哈!”楚愠伸手,将她半开的睡袍牵好,“我给你讲个笑话。” 他所谓的笑话,其实就是荤段子,云瑶才不会听。 她往旁边挪了挪,“你要是嘴巴闲不住,就吃点糕点,翠星做的哦。” “不,我不喜欢吃糕点!”楚愠在她唇上点了一下。 “那你喜欢吃什么?”云瑶懒懒的问道。 楚愠的唇游离在她的耳边,“我想吃什么不是用行动告诉你了么?”说完支起上半身,凑近云瑶。 云瑶觉得楚愠真是太粘人了:“你不要闹了,我真想睡一会。”连续睡了那么多天,竟然还没睡够? “你睡你的,我不妨碍你,嗯?” “你现在就是欺负我看不见,否则我会任由你欺负我?”云瑶的眼睛有些睁不动了,她怎么觉得今日沐浴后这么乏累? 楚愠的声音很小,“我这不是欺负,是爱,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说着说着,云瑶的眼睛闭上了。 他依旧在她耳边轻语,每一次都想爱个够,可无论怎样做都觉得不够。 他翻身过来...... 风一阵一阵将荷叶的清香送进亭子,楚愠浑身舒爽,额头的汗珠也渐渐退去。 他抬手拉过来薄毯子给她盖上,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小脸,滑滑的,烫烫的,“任何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会多倍要回来,我这个人太记仇。” 云瑶往他怀里拱了拱,手附在他的胸口,这是一种习惯,许是那里狂热的心跳会让她安心。她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气息平稳。 “宝贝儿,”这会有些累,他搂紧云瑶睡了过去。 这后面的两日,清墨开始为云瑶治疗眼睛,一边扎针,一边用药物熏,只是这次不用让她进入昏睡的状态。 看着云瑶脸上头上,胳膊手臂脚上全部扎满了针,楚愠心都揪在一起,本来好好的一个人,平白无故遭遇这些。 他实在看不下去,便坐到外面等着,每日清墨施针基本上都是连着两三个时辰,楚愠就这样在门外等着。一刻也没有离开。 等清墨收针,他才进去,云瑶满头大汗被收拾干净,换了衣服后楚愠将她抱回了云水谣。 云瑶体内的毒解的很好,可是眼睛却没有明显的好转。 这个方法连续用了几天,刚开始效果是有的,越是到后面越是越没有效果。清墨觉得可以停止了。 其实云瑶的眼睛现在是偶尔能看见东西,这一点她还没有告诉楚愠。 因为上次皇后摆了一场盛宴,楚愠说了等云瑶嗓子好了,便会摆宴庆祝。今日他邀请了大家齐聚云水谣的百花林。说是还礼,实际上就是高调秀妻。 那日皇宫颜子思是主角,今日是云瑶。 大家一看云水谣的奢华,简直都羡慕死了。从这里能看出楚愠对云瑶的看重和宠爱。更让人羡慕的是幽王府后院除了这位女主人,没有其他。 宴席散去时,楚愠亲自送颜子思出门,云瑶则被清舒扶回了云水谣。反正时间还早,云瑶让清舒陪她出去走走,她已经好多日没出来了。 自上次清舒落水,段尘被赏了二十鞭子后,清舒心里便多了事,所以一直也不怎么出门。姑娘家心里一有事,咋咋呼呼的性格立马变了,云瑶都有些不习惯。 或许是因为云瑶的长相,清舒觉得很亲近,喜欢有意无意靠近她,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清舒俏皮道:“王妃姐姐,你的嗓子和眼睛为什么会中毒?” 那段被折磨的日子,在云瑶脑海里一闪而过。为什么?还不是云家的嫡女是个哑巴?唉。 “王妃姐姐,你嫁这么远,你娘亲舍得吗?”清舒又问,要是她的娘亲决不允许她远嫁的,不过她也不可能会远嫁,虽然她不是嫡女,可是清远就他一个女儿,还分什么嫡庶? 第113章 善意的欺骗 云瑶回忆母亲的样子,说实话,她都有些不记得了,但是云夫人狰狞的面目还经常出现在梦里,这个阴影恐怕会影响一辈子。 “舍不得!” 清舒拉着她的手,跟她讲了好多小时候的事,“王妃姐姐,你长的真像我父亲。”说到父亲,她便收不住话茬。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说他不苟言笑,这些年没见笑过,可是他最疼爱清舒。 云瑶很羡慕,同是父亲,她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一生父亲这个词的凉薄,她是体会够了,从小到大,那两个字一点一点离她远去。她想起了依风叔叔,那个曾让她幻想过父爱,体会过一丁点父爱的美好,只可惜依风叔叔死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很好,她有哥哥,还有楚愠,这就够了。 清舒见云瑶不说话,眉间也有些失落,便笑嘻嘻道:“你比我还像我父亲呢。” “天下长相类似的人很多,只是巧合而已。” 两人凑近讲悄悄话,清舒余光好像看见段尘的身影晃过前面的小树林。 她让云瑶在那里等她一下,她去跟段尘说声对不起还有谢谢。 小树林的深处,阴凉舒爽。她明明看见段尘朝这边来的,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往树林深处走了几步,远远看见段尘的背影,仔细一瞧他的对面站着云瑶身边的剪月,不知为何清舒见到这样的场景心里有些不痛快。 段尘休假了几天,今日才回王府,剪月便让人带话给他在这里等。 平日偶遇,他还会开几句玩笑,可现在单独在一起,段尘有点拘谨:“剪月妹妹找我有事?” 简月轻声道:“上次绣了个香袋,里面放了一些驱蚊的药。”她拿出来递给段尘,“你背上的鞭痕好些了吗?这里有些药,那日就想给你,只是没来得及。你就告假了。” “已经好了,多谢妹妹挂怀。”他伸手接过来,放在鼻前闻了闻,又看了一眼上面绣的花,笑嘻嘻道:“妹妹好手艺,段尘收下了,这上面是什么花,这样好看?” “芍药!” “芍药我见过,怪不得眼熟。”段尘将香袋放入怀里,摸到一样东西,那是前段时间去江南找云瑶,给白梦卿买的簪子,一直忙,也没送成,现在看来是不用送了。 那就借花献佛吧,他拿出来,递给剪月:“这个就算是谢礼。” 剪月一看,脸红到耳根,她以为段尘早早为她准备的。 “妹妹长得俊,戴上一定好看。” 段尘是个孤儿,很早便跟着楚愠,或许是因为这个,剪月对他格外照顾些。他也有些本事,人长的又俊,府上的丫头们目光平日也是追着他跑,只可惜有人说段尘喜欢白梦卿,并且打算娶她,这才碎了姑娘们的心,她们纷纷收回了不甘心的目光,唯独剪月一直没变。 清舒的身体动了动,段尘立马警觉,“谁?” 剪月一看有人,便从另一端小跑着离开了。 段尘则寻着声音走过来,清舒看见他,努力收起表情,但终究还是年纪太小,红着脸吞吞吐吐:“找王妃姐姐,听见这边有人说话,过来看看。” “哦,她没来这边。” 清舒点点头,转身离开,她原本是想跟他道歉来着,没想打扰了别人幽会,真尴尬。 好几日不见,段尘瘦了,清舒也瘦了,段尘是因为看见白梦卿,决定放弃她而瘦,清舒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低头快步离开,真是搞不懂,段尘喜欢白梦卿,怎么这么快就与剪月互送定情信物呢? 段尘见她的声音有些落寞,原是要问她身体恢复没有,最终还是闭了嘴。 等清舒背影消失在小树林的尽头,他才悠悠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免得两人一前一后出去,被人看见,怕是要惹来闲言碎语。 清舒回来的时候,发现云瑶不见了,她心里一阵慌乱,想去寻,可是这幽王府大,真不知道从何找起,再一想,王妃眼睛看不见,许是被丫头接回去了。 看着空荡荡的廊檐下,她心中很失落,总觉得丢了什么。她在刚才两人坐的地方坐下来,细细回想段尘与剪月互送定情信物的场景。 那会,清舒离开后,云瑶的眼睛忽明忽暗,她慢慢摸向廊檐的尽头,眼里的东西越来越清晰,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也是第一次看清幽王府的一角。 她从廊檐下来,进入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朝花影深处走去。 暮春的美景让她叹息,枝头的花瓣纷纷扬扬,美中带着伤感。 正看的有劲,见楚愠与颜子思在小道的尽头拉拉扯扯。当楚愠发现云瑶的时候,她却继续装瞎表示什么都没看见,但是心里很不舒服。 楚愠惊讶小跑两步上前,“你眼睛看不见,怎么来这里的?” “清舒妹妹带我出来的,她有事让我在这里等她。”云瑶摸向楚愠的胳膊,试探地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皇后娘娘送走了吗?” 楚愠微缩的眉头看了一眼颜子思,表情复杂,许久道:“刚送皇后出门,正要去找你。”为了云瑶不多想,楚愠选择了撒谎。 颜子思不合时宜地轻笑起来,“幽王,本宫还没出门哦。” 云瑶内心翻滚,她希望楚愠说实话,至少他们之间坦荡荡,可是没有,楚愠隐瞒了。 颜子思嘴角挂着浅笑,含情脉脉地看着楚愠,楚愠也与她对视许久。只是他的眼里都是警告。 楚愠转身握着云瑶的手,却不想颜子思从他身后环抱他的腰。他身体一僵。用力想掰开颜子思的手,一只手终究弄不过她双手。 楚愠将云瑶推开一小段距离,用力扯开颜子思的手,回头握住她的手无声警告。 颜子思不以为然,变本加利,还将脸贴在他的胸口,投来挑逗暧昧的目光,配上那双凤眼,妖媚勾魂。 楚愠语气波澜不惊,“皇嫂这样不好!” “怎样才好?” 云瑶看着他的背,突然透心凉。宠爱?到底不是爱。初心才是吧?但不管是什么,她现在已经不是瞎子。 第114章 伸手帮个忙 “夫君赶紧送送皇后娘娘吧,免得耽误久了,皇上担忧!”云瑶故意提了皇上,希望这两人能顾忌一点。 颜子思的眼里没有任何人,别说云瑶,就是皇上她也没多少顾忌,皇上还不得靠她娘家?她目光满带同情地落在云瑶身上,并用指尖压住唇,片刻后要放在楚愠的唇上,被他躲开。 这种讽刺瞬间勾起云瑶心底的火,若是从前,她的任何情绪都会放在脸上,对这一幕也绝对不会视而不见,可是这一年来的黑暗世界,让她学会了很多东西。 眼前的这人是皇后,她清醒过来,现在若是直接拆穿两人,大家反而都尴尬。 楚愠握住云瑶的手,当着颜子思的面放在唇边,温柔至极,“乖,在这里等我,我送送皇嫂,马上回来找你。” 颜子思妒忌顿生,楚愠自然而然的动作深深刺痛了她,她突然不想走了,“本宫还想逛逛你这园子,三年前从你的卧房出来,便再也没进来过,今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颜子思说着已经转身走到一条通往锦鲤池的小道上。 卧房?这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云瑶心中各种滋味泛滥。见她转上小道,显然颜子思对幽王府非常熟悉,哪条道通向哪里她清清楚楚。而云瑶这个女主人还一无所知。 楚愠咬了咬牙根,他并不希望陪她逛什么园子,可是又不能赶她走:“园子还是从前的园子,依旧入不了皇嫂的眼。” 园子还是从前的园子,人已经不是从前的人对吗?物是人非的哀伤? 云瑶终究只是个十六岁的王妃,从前乡野长大,哪有那么老练深沉,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表情,她的眉间飞过某种说不清的东西。 楚愠看到了,颜子思也看到了。 颜子思心中很是得意,当初为楚愠选亲,可不是希望他们两恩恩爱爱的。 她走在古色长廊下,楚愠和云瑶跟在身后,此时,日头已经明显偏西,三人的影子在长廊上移动,风一吹,淡淡的香气弥漫。 “子娇,记得那里你曾为本宫栽了一棵紫玉兰,怎么没有了?”颜子思指着廊檐尽头的一处拐角。 楚愠不自觉瞟了一眼,他从来没有栽过什么紫玉兰,这明显是刺激云瑶的,女人的弯弯绕绕,反复来去就那么几样,楚愠怎么看不穿? “皇嫂记错了,子娇从未栽过紫玉兰,而且我讨厌紫色。”楚愠道。 颜子思刚刚欢脱的语气,此刻又哀哀怨怨,“你果真忘了吗?” “皇嫂还是早点回宫吧。”楚愠话里全是不耐烦,他伸手想握住云瑶的手,可是云瑶却看准了时机将手挪开,楚愠捞了个空。他看着自己的手呆了片刻。 颜子思选择性地听不懂话,这逐客令下的很明显了,可她依旧自顾自欣赏风景。 三人没说一会话,柳绍在廊檐尽头,说是有事回禀。 颜子思很通达,回头看着楚愠,“你去吧,我们在前面等你。”说着将云瑶扶坐在一旁。 云瑶僵着身子,她厌恶颜子思碰她。。 颜子思用力握住云瑶的手,恨意通过手上的力度传达给云瑶,她轻笑,“触景生情,总是有意无意想起曾经的甜蜜。” 其实曾经他们并没有甜蜜,就是因为没有,她才看不惯云瑶能得到楚愠别样的宠爱。 云瑶面上羡慕不已,心里却鄙视,人人口中高评的女子,此刻在她眼里却如一个青楼妓女,举手投足之间,既不见端庄稳重,也没有风流韵味,只一个字‘骚’,竟然当着她的面勾引她夫君?太可恶了。 “娇娇也经常与妾身谈起从前的事。” 娇娇?这个称呼还真是雷人,这是轻纱帐里才唤的昵称吧?颜子思未曾答话,看向不远处楚愠峻拔的背影。不知道轻纱帐里的他是怎样的? 许是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度醋味,云瑶故作傻愣愣,心里却有些满足,刺激人的把戏,谁还不会两把刷子?“娘娘见笑了,夫君喜欢这么喊,尤其是缠绵的时候,不知不觉喊顺口了。” 颜子思哼笑一声,将她扶起来,“陪本宫往前走走吧。” 云瑶不想动,可是已经被她强行扶起来。 两人临水而立,微风习习,吹着裙摆。 颜子思扶着旁边的栏杆,尝试着探出上半身。 云瑶本想劝她,那样很危险,万一没抱紧栏杆,人就掉下去了。不过颜子思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娇弱。 “我记得这池中有不少鸳鸯的。”话刚说完,颜子思一声大叫抱紧柱子,整个人悬在水面上方,“幽王妃,你.....” “我.....我什么也没做,”云瑶反应过来,知道她想干什么,八成等会要污蔑云瑶推了她。她以为云瑶看不见她的所作所为,其实云瑶不仅看的一清二楚,心里也明明白白。 云瑶原本以为颜子思带她来这里,是想将她推入池中,没想到她是要自己演,柱子抱的那么紧,哪里能掉下去。 “子娇救我。”楚愠飞奔过来。刚到面前,颜子思又大声责问云瑶为何推她。 云瑶本就不高兴,既然利用她瞎,那自己就瞎给她看。她慌里慌张,向前摸去,反正她又看不见。就在楚愠快要将她拉起来时,云瑶猛的一推,生生将颜子思推进水里。 水花声响起的时候,云瑶眼里才故作惶恐,“我,我是要拉皇后娘娘的,我真的是要拉她。” 楚愠要跳下去救人,云瑶则抱住他的胳膊不停地解释,看见颜子思在水里呛个半死才放开楚愠的胳膊。 受了点惊吓的颜子思,被楚愠捞起来。她依偎在楚愠的怀里,劈头盖脸责怪云瑶将她推入池中,楚愠未说话,只是眉眼间的狐疑。刚才他凭感觉,云瑶的眼睛已经好了。 “我想....”她想下水,云瑶想帮个忙。 还没说完,楚愠便一声呵斥,“还不跟皇嫂认错?” “对不起!我真的是想拉皇后娘娘的。”云瑶可怜兮兮。 “你眼睛看不见,怎么拉她?”这是楚愠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云瑶说话。即便楚愠判断云瑶眼睛好了,但此刻不能让颜子思知道,否则,故意谋害皇后的罪名,谁都挡不住。 云瑶有云瑶的想法,既然楚愠和颜子思好过,那必定不是什么秘密,皇上肯定也知道。颜子思在这里勾引人,就算被推下水也不敢声张。再说她眼睛看不见,推人陷害这种事说出来,别人不信。一个瞎子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还有本事害人?不是笑话吗? 第115章 困在噩梦中 楚愠一边迈开步伐,一边让柳绍去喊医官。 云瑶一个人留在原地,她心里空荡荡的,周围静谧,世上仿佛就剩下她一个人。这与那黑暗世界经历的孤独不一样。那种孤独还有期盼,现在却倍感迷茫。 天快黑的时候,她才回到了云水谣,此时楚愠已经等在那里。 从前眼睛看不见,对他的一切都有种眷恋,现在眼睛看见了,怎么生出些许陌生。 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在楚愠对面坐下。 “为什么要推她?”楚愠问。 云瑶没打算狡辩,面色冷淡回答:“因为是她说我推她?反正背了这个名,索性让她下去!” “想过后果吗?”楚愠定定看着他的小人,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你知不知道,干掉别人的前提是先保护好自己!” “眼睛好了?”一句问话却用陈述的口气说出来。 云瑶没回答,只琢磨后果两个字!能有什么后果?她是个瞎子,在外人看来她不过是想拉人,不小心弄巧成拙而已,颜子思不可能因为这个降罪幽王府,再说她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心里肯定有鬼,不会声张。 楚愠看着她眉间微动,问道:“能看见为什么不说?” “我看见你们抱在一起。” 对于她复明,楚愠欣喜无比,可是云瑶看见他与颜子思拉扯,很明显生气了。他惶恐不安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自己想的是什么样的?她本来也没想什么,可事情后来就是朝想的那个方向发展。她不想跟他说话,“折腾一下挺累的,回去歇着吧。”她的话语不仅淡,还添了一些冷。 “我回哪?” “哪里凉快去哪里,反正别在我眼前就行了。” 楚愠一听火冒三丈,眼睛和嗓子好了,就不需要他了?“走就走。”说着大步跨出门槛。 只是刚出门他就后悔了,奈何要保持幽王的‘高冷形象’,于是悻悻地去了书房。 王妃复明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王府,大家都暗搓搓等着王爷大肆封赏,谁知云水谣传出消息,说王妃甩脸将王爷赶去书房了。 众人一头雾水,平时两人黏糊糊的,怎么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闹红了脸。 书房里静悄悄,柳绍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茶放在楚愠面前。 “王爷,你今日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王妃撞见了?” 楚愠翻了他一眼,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见不得人的事情? “哼,本王抱了别人,她吃醋,这女人心眼小的很。” 柳绍凑过来,脸上陪着笑,“王妃这是在乎您啊,您抱了别的女人本就有错在先,现在这个时候态度肯定不能强硬。” 楚愠真是有苦难言,他突然十分讨厌颜子思,本来他与夫人恩恩爱爱的,现在好了,人家一睁开眼就看见不想看到的事,自己还傻乎乎的骗她。 恐怕这仇她要记几天了。 第二日,楚愠没有见到云瑶,连云水谣的大门都没让进,他也打算等两日,气消了再去哄哄。 云瑶躺在吊床上,看着满院子的缤纷,感觉真好。 眼睛刚刚恢复,想要看的东西太多了。她想找清舒出来走走。 刚出门便听见花影深处两个小丫头在说话。 一人口气失落道:“王妃上次能说话,王爷大赏全府,没想到这次复明,竟没动静。” 云瑶啧啧,感情大家都在等着云狗狗赏赐呢,一想到他的好,云瑶对他的不满便消去了不少,若是他来哄哄自己,就原谅他吧。 这时又一人道:“八成是昨日王妃将皇后娘娘推入水里。王爷动怒了。” “也是,王爷曾对皇后,那可是放在心尖尖上宠爱的,那场大火若不是为了救皇后,王爷会毁容吗?”云瑶这才知道楚愠跳入火海是为了救颜子思的。可他从来没说过。 花影深处的两人越说越起劲,神乎其神的,说云瑶的眼睛与皇后娘娘神似,还说王爷这么多年不碰女子完全是因为受了皇后的打击。 “也是啊,王爷十五岁出征回来一眼便相中了颜皇后,当时听说是先皇钦定的,真真天生的一对,硬生生被月老拆了。” “不过皇后长得可真是美,那时候更美。” 别的云瑶没放在心上,唯独眼睛像皇后,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她,她不记得颜子思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到底像不像,她突然脑袋一片空白。 云瑶的一腔热血,满心期盼,难道换来的只是楚愠脑海中的一点影子。而自己和那个影子有点像,怪不得去江南他会对一个乡村野丫头那样在意?原来是占了颜皇后的光。 可是楚愠说云瑶是从前见到的那个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她冷静下来,还是觉得楚愠待她是真心的。 谁像谁?说不定是因为颜子思的眼睛像小时候的自己呢?想到这里她心中又豁然开朗。 只是花影深处的人又道:“看的出来王爷也是极喜欢王妃的,你听说没?王妃从前是不愿意嫁来的,王爷亲自下江南求亲时遭云府暗杀,王爷都没有计较,可见他是多么喜欢王妃。” 另一人接句,“这种私密的事情,靠谱不?” “那肯定的,我是听王爷房里的人说的。” “不过也是,王妃本就是个哑巴,成亲前又瞎了,王爷还是坚持要娶,娶回来后,又那般疼爱,真爱无疑了。” 追杀?云瑶突然想起与楚愠初遇的时候,他是被人追杀,那时她不知道他就是幽王。后来她也没有细想。 原来他是在娶亲的路上与自己相遇的,后来他说有事要办,是去云家求亲。也是,若不是因为见了云裳后极喜爱,一个王爷怎能忍受被人追杀?男人果然不靠谱,那时候未见到云裳时,还一个劲跟云瑶保证不会与云裳怎样,结果看见真容后,就变了。 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就已经遭人嫌弃,更何况又瞎了?这样又哑又瞎的人,他还是坚持要娶,而且是正妃。这得多喜欢? 她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她是个庶女,不,她可能连个庶女都不是。她这样的人,哪里配做正妻? 原来是这样?云瑶内心泛起痛苦。太可怕了,太悲哀了。她不怕得不到爱,就怕伪装的爱。 她恍恍惚惚回了云水谣,正好翠星过来,见她脸色十分不好,很是担忧,“主子哪里不舒服?” 话刚说完,云瑶便扛不住,晕了过去。 第116章 找不到哥哥 云水谣的仆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忙脚乱,很快楚愠和清墨赶了过来。 清墨仔细把了脉,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碍,可能是皇后娘娘落水,王妃受了惊。” 楚愠懊恼,立马想到可能还是因为他与颜子思的一点误会。刺激了云瑶。 夜里,云瑶一直困在噩梦中。楚愠怎么呼唤都喊不醒。为了安抚她,他将她搂在怀里坐了一晚上,并发誓以后再也不高调了,办什么宴会,闹出这些事。 次日,直到中午,云瑶都没有醒来,她额头上的汗,整了一遍又一遍。 “哥哥.....”云瑶大喊,始终醒不来,“哥哥,别走。” 不仅仅是楚愠的身体僵住了,其他几个丫头也都神色骤变互相对视。她们已经从楚愠的表情上捕捉到一种不好的东西。 楚愠冷声道:“去请!” 翠星应诺,急忙跑出门外,让人去请云扬。 云扬刚到京城的时候一直住在客栈,原是打算请罪过后就回南边的。后来楚愠带他去一趟鼎川学府,云修见机会难得,就让他留在京城,跟着楚愠多走动走动,为将来的仕途提前铺垫。 住的地方,云修特地让云扬按自己的想法和喜好先租,以后看好了再买下来,并让云府的陪读过来照顾。 至于钱,云修还是很大方的,云夫人思前想后,也不打算苛刻,她还想让云陌跟来京城学习。 为了秋季科考,也为了避免引起楚愠的醋意,他也不去幽王府,在家潜心学习。 云瑶的眼睛能看见,他还不知道。这会见幽王府的小厮上气不接下气跑来,心中疑惑。 “云大公子,王妃要见您,您快去!”小厮满脸通红。 “见我?” 见就见,何必这样急吼吼的?他狐疑片刻便跟着出门了。 一进幽王府,云扬便感觉到不妙,他也顾不上问,直奔云水谣。 今日不仅云水谣与往日不同,整个王府都是这样,安静到让人窒息,云扬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猜到妹妹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楚愠正坐在云水谣的正厅里,他的周身冰冷,一是满心担忧,二是陈年老醋快要将他酸死了,“去看看你妹妹。” 云扬迟疑片刻,王妃的卧房可不好进,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王爷有时候会对他生出敌意。 “进去吧,她喊你。”楚愠道。 云扬点点头,随着翠星进到内室。 云瑶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唇色惨淡。云扬慌了神,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直直地趴在床前喊着云瑶。 他的额头直冒冷汗,回头问翠星,“我妹妹怎么了?” 翠星见此情况,又急又怕,眼泪不觉流下来,“昨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无缘无故就晕过去了。”她用手背整去眼泪,“一直在梦里喊你。” 云扬凑上前,捋着她额头的碎发,抚摸她的脸,又搓搓她的手,转脸问翠星:“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没事,只是受了惊吓,”翠星有些怀疑清墨的话。 没事,却又醒不来,到底该怎么办,他一时没了主意,只能焦急地喊着云瑶。 府上的老妈子建议楚愠请法师过来做法,说不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着王妃。 楚愠才不信那些,但若是云瑶再不醒来的话,他可能真的要那么做。云瑶动了动,扭了扭身子,又喊了一声哥哥。 云扬眼睛湿润了,他紧紧握住她的小手,“瑶儿,醒醒,哥哥不在梦里。快醒醒。” 这句话说过以后,云瑶真的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翠星一见,喜极而泣,赶紧出去回禀楚愠。 他进来的时候,云瑶正附在云扬的怀里哭个不停。看见这一幕,楚愠顿时变脸。 抱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不放,损的其实是楚愠的尊严,“贱内已经醒了,云大公子可以回去了。” 翠星偷偷瞄了一眼楚愠,刚将人喊醒,楚愠就下逐客令。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云扬深吸一口气,将云瑶放下,又给她盖好薄毯子,“你好好养着,不许任性。” 这话说的极柔,楚愠的目光带着敌意落在他身上。又看云瑶,拽住他的手久久都舍不得放开。这明显就是当楚愠是空气。 “哥哥!”云瑶的泪珠止不住,“哥哥明日来看我吗?”最无助的时候她有哥哥,所以不用怕,可是刚刚过去的那场梦,哥哥死了。 梦里两个人似乎在水里,云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那水像是红色的,哥哥将她托起来,放在一块木板上,然后.....然后哥哥就不见了。 她一日一夜都在梦里寻找,一片红色的汪洋大海,夕阳西下,日升月落,都没有找到。最后,她跳进水里。 身体慢慢的往下沉,不知道沉到什么时候,终于看到哥哥静静地躺在她面前........ 云扬点点头,所有的感情都压在眼眶里,“当然,明日给你带糖。” 糖?王府什么糖没有?只是云扬带来的糖才叫糖。 云瑶泪眼朦胧,虽然醒了,但依旧沉浸在那场梦带来的悲伤和恐惧当中。 “我的眼睛已经好了。”云瑶哽咽。 云扬不敢相信,睁大眼睛,刚刚眼里的心疼这会换成兴奋:“真的?” “嗯嗯!” 那太好了,不过云扬不能再继续留下,兴奋高兴的话此刻不能说了,他可不希望自己影响幽王夫妇的感情。 “云大公子!”楚愠再一次提醒,他内心的愤怒夹着些许忧伤,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云扬来到楚愠面前,拱手一礼,“瑶儿有劳王爷挂心。”说着又回看了一眼云瑶,抽步离开了。 云扬走后,云瑶又附在枕头上哭的伤心,楚愠没有上前劝慰,而是,带着怒气出门了。 翠星和剪月相互对视,她们实在搞不明白云瑶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因为皇后落水,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再说皇后已经说了看在幽王的面子上不会问罪的。 云瑶哭了好一会,才勉强起来,吃了点清淡的东西,整个人虽然还是焉哒哒的,但是面色好多了。 夜里,楚愠过来的时候,云瑶正靠在床头发呆。她的脑袋一片浆糊。眼睛能看见了,嗓子好了,是不是她可以回归自己了,她不想顶着云裳的身份,她想回江南。 第117章 第一次吵架 楚愠在床沿上坐下,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很自然地躲开。 “昨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楚愠心里不痛快,他还在吃云扬的醋,但是此刻他是来讨好的,不想因为外人,而与她隔阂,不想睡书房。 哪怕是楚愠这张绝美的脸在云瑶面前,她的目光也是一汪死水,无风无浪。 “昨日她落水,我不该凶你,我知道......” 楚愠没说完,云瑶便截断他的话,“我有些累,想歇息了。”她明显不想跟他说话。 “瑶儿,” 云瑶看了他一眼,眉头拧紧,不知为何哥哥这样叫她,她觉得无限温存。从前的楚愠这么唤她,她觉得很甜。可是现在听他这样喊,有点刺耳。 “我是顶着别人的身份嫁过来的,你也曾说了,只能给我妾室的身份,现在这样我觉得窃取了别人的东西。我很难受。”云瑶露出难过的表情。 “现在这样正好。”楚愠解释。 他现在莫名有些害怕云瑶的变化,看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不似从前,双眼如一汪清泉,眼底不管有什么都能看的清楚。 “瑶儿,”楚愠一把搂过云瑶,他想抱着她,这样两颗心靠的近,他会感觉踏实一些。 云瑶推开他,又靠在床头。 楚愠终于忍不住,声音有些大,“我已经解释了,你到底想怎样?” 云瑶也没有好口气,直视楚愠:“我不想怎样,而是你想怎样?与皇后旧情复燃吗?还是打算将云裳重新娶回来?” 楚愠压住怒气,他今天心里有股火,但必须压下去,此刻他是来讨好的,求和的。再说她刚刚才醒过来,身体虚弱,他不能惹她。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楚愠咬牙,他一直期盼云瑶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他喜欢那样的相处,可是云瑶刚才那句话,让他莫名有种话里有话的感觉。这不像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隐约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没什么意思,那为何对我这般冷淡?”楚愠懊恼。 云瑶不说话,目光随意地投在桌子一角。 “你走吧,我身体不舒服,我要休息了。” 云瑶放下枕头,还没有躺下,楚愠便一把夺过:“你刚才在想什么?” 因为他突然动作,床边落地烛台上的烛火晃动个不停,云瑶有点头晕,“是不是疯了?”她伸手要去夺枕头。 “是!”楚愠左右一藏,索性随手扔在不远处。 云瑶眼里浸着委屈,将另一个枕头用力砸在楚愠身上,“我讨厌你,你滚!” 真是莫名其妙,他自认为自己什么人都能看清,什么心思都能看透,今日他有点无措。 “讨厌我?”楚愠哼笑两声,慢悠悠捡起地上的枕头,在不远处的桌子旁坐下,阴森森道:“那你不讨厌谁?云扬?” 云瑶不理他,每次都拿云扬说事,云扬是她哥哥,她不允许有人这样背地里说他,“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我就毒死你。” “毒死我,好投他的怀抱是吧?”楚愠将枕头隔多远扔过来,说起云扬,他眼底的怒意根本就压不住。 然而一提起云扬,云瑶又自然而然回忆那个梦境,梦里的哥哥消失后,她心里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她跳进水里,哪怕知道不能呼吸,也比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漂泊要好。 她眼泪哗啦啦流下来,母亲不见了,依风叔叔死了,她只有哥哥了。她拿过枕头将脸埋在上面。身体一颤一颤。 楚愠一气一急,终究还是心软下来。上前抱住她。 可云瑶的心里不痛快,她不喜欢这样的感情,没办法接受,不喜欢做别人的影子。 她推开他,“不用你假惺惺的。” “我对你,哪一样是假的?”楚愠的火气又被挑起立,看着她脸在烛火下红晕,他心中还有一股浴火。征服的浴火。 云瑶不说话,真真假假,她搞不清了!“什么都是假的。” 见她别过脸,楚愠捏着她的下巴,“那你对我呢?你做梦都喊着你哥哥,你已经嫁给我了,可还和他搂搂抱抱。” “你...” “我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这辈子,下辈子,你生死我的人,与云扬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在我心里,他比你重要多了,你走开。”云瑶猛地一推,楚愠往后一个趔趄,坐在地上。 他没有立即起来,而是盯着云瑶许久,才起身站在云瑶面前,动作缓慢解开腰带,脱去外袍,然后是中衣…… “你今晚不要在我这里。”云瑶怒视他。 “你是我的妻,明白什么是妻?”楚愠邪魅的脸,半明半暗,显得诡异。 “我不是你的妻,云裳才是。” 楚愠赤着上半身,目光喷着火,慢慢逼近云瑶,云瑶一直往床里面靠,已经缩到角落里。 “楚愠,我告诉你,你今晚最好离我远点,否则.....” “否则毒死我?” 楚愠冷笑两声,跪着爬到她面前,“我十三岁便与先皇一起上战场,死过多少次,不在乎你这次。” 云瑶瘪嘴:“你欺负人!” 楚愠一把将她从角落里拉出来,一手环住她的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是你欺负我。”竟然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还呜呜咽咽,好生让人心疼。 云瑶的身体很是乏累,推着楚愠的双手也是毫无力气。 可能是因为那双小手在他胸前捣乱,弄的他痒痒的。 “你放开我,我求求你了。”她实在有些累,耗尽了力气,对于这个男人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楚愠没有理她,固定住她的双腿,“求我?谁允许你对我忽冷忽热,谁允许你这样?” 说完扯了她的罩衫扔的老远,那薄如蝉翼的纱衣飘摇落地,紧接着罗裙半叠在上面。 “我警告你!”云瑶说完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用足了力,直到她牙齿酸了,没有力气了才放开。 力气耗尽,她的头重重地压在枕头上,眼神迷离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男人。 男人也看着她,慢慢凑过来....... 第118章 太后见云瑶 风吹动着半掩的窗户,将花香一阵阵送入轻纱账内,纱帐不停地被风撩动。 许久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瑶儿,睁开眼看着我!好不好?” 楚愠在她耳边摩挲,他喜欢看着她清澈透亮的眼,在自己的努力下,慢慢变得迷蒙涣散,“宝贝儿,看着我!” 云瑶不理他,侧脸面朝一边,由于身体懒懒的,只稍稍一动,她便有些气喘,胸口起伏不定。 他将她的小脸扶正,在上面亲了又亲,“不要生气了,我与她早就结束,我现在心里只有你,我爱你,爱你的一切!” “你曾经有多爱她,怎么可能说放就放?”云瑶真是委屈极了,一睁开眼就看见他们拉拉扯扯。 楚愠看着她薄唇一张一合,忍不住吻上去! 好一会他才放开她的唇,从前他不喜欢解释,也不屑于解释,哪怕大火后面对太后和诸多大臣的质疑,他仍然三缄其口。 可是现在不同了,若是他今日不解释清楚,身下的小女人会给他苦头吃,“没拿起过,何来放下?从前我不懂什么是爱,她的手我都没碰过,不是因为克制,而是从来不想,可我看见你,总忍不住,什么都想要!我真的爱你……” 云瑶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听。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梦中呢喃,忽重忽轻地重复着某句话,云瑶听着听着,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思绪弥散开来…… 经过一夜努力,楚愠以为与云瑶已经冰释前嫌,谁知次日一早,他穿戴整齐,还想哄一番时,却被云水谣轰了出来,早饭都没让吃。 楚愠懊恼,这女人真是拔x无情。 独自用过早饭,他便进宫去了,一来皇后落水,他得前去请罪,二来许久没去给太后请安问好。 云瑶收拾收拾也出门了,今日她要去看看哥哥,一直又哑又瞎,好不容易可以重见光明,可以看见哥哥关爱的面容,顺便感受一下京城的繁华。 她出行的马车很是奢华,走在大街上能瞬间吸引众人的目光,之前她去皇宫赴宴坐过一次,可那时候她看不见。 她突然感觉还是走路来的舒服,或是坐村头大叔的牛车。马车越是奢华,云瑶越是觉得自己占了云裳的光,因为这些都是为云裳准备的。 刚出门便遇到一个宫人,说是替楚愠来接她入宫。 云瑶这才知道楚愠进宫八成去慰问他的老相好了。只是她不解,既然这会来接她,为什么去的时候不带上她?犹豫片刻后跟着那人朝宫门方向去。 伟岸的皇宫就在眼前,她突然因为皇后而对皇宫有了别样的厌恶。总觉得金玉其表,败絮其中。贵为皇后,却一点都没有母仪天下的样子,与小叔子暧昧不清,实在让人汗颜。 来接她的宫人姓金名凡,是太后高氏贴身宫人,云瑶跟在他身后七绕八绕,头都绕晕了,只见花影阑珊,树木渐渐繁多,亭台水榭,鸟声悠扬,这与刚才经过的花园不同,这是一片园林,有山有水,有高树! 穿过树林,前面是一处小山坡。 走的有点远,云瑶气喘,她笑话自己,幽王妃做了一段时间,人都娇气了。从前满山头找草药,一天下来,还是精神满满。 她看着前面的宫人,踏着细碎的步子,走在幽深的小道上,忍不住问道:“公公,您这是要领我去哪?还有多远?” 金凡回头,弓背哈腰的道:“王妃稍安勿躁,穿过前面的小斜坡就到了。今日王爷进宫是看望太后的,正好说起您眼睛喉咙已经好了,太后想见见,便让老奴去接您过来。” 刚刚她问了,金凡只说是楚愠接她来。这会才说太后要见,她顿时打起精神,“上次太后赐名,还未曾前来谢恩,眼睛前日才好,因为身体缘故,原打算过两日再来。” “不碍事的,太后今日也是无意中说起,这才命奴才去接。”金凡说话很细柔,他生的倒是峻拔魁梧,只是配合这样的声音,云瑶觉得有些怪怪的。 两人边走边聊,气氛还算融洽。 还没穿过斜坡,从侧面的小道上过来两个小婢女端着汤药。 “见过金公公,”小婢女行礼,又朝云瑶福身。 金凡看了一眼小路尽头掩映的阁楼,尖细着嗓子问,“皇后娘娘好些吗?” “回公公,好多了。”小婢女十分谦卑。 云瑶听着这些话,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虽然颜子思是在幽王府落水的,可是她一点也不值得云瑶同情。 此刻她的目光放在周围的风景上,左边是颜子思修养的阁楼,前方是个小斜坡,按金凡所说是通往太后住的地方,右边靠山,高树林立。树林比花园幽静,确实适合修养。 她感叹皇宫还真是奢侈,繁华的地方繁华异常,宁静的地方十分宁静。普通老百姓能有个避风遮雨的点就好了。 “公公慢走,奴婢不打扰了。”小婢女又福了福身告辞。 金凡看了一眼药盅:“请皇后娘娘保重身体,那会太后还问起。” “多谢太后记挂,奴婢回去如实转达。”小婢女说着让道一边。 金凡带着云瑶翻过斜坡,几处阁楼连在一起展现在眼前,她一直以为太后搬来这里想必是图清净,房屋住所应该只求住的舒心就好。可是来到跟近一看,简直不要太豪华。 云瑶第一次见太后,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楚愠再清楚不过,他一直以云瑶身体为由拒绝带她过来。太后已经问过好几次。 太后高氏坐在主位上,她的母家曾在先皇夺嫡之争中起的作用不亚于沈耀,只可惜沈耀一族没落的时候,高氏正飞黄腾达。虽如此,朝局稳定后不久,先皇也慢慢打压高氏,渐渐抽去她娘家的势力。高家也就是名头响亮,并无实权,楚骁上位曾打算恢复高家权力,奈何颜博不同意。 “妾身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云瑶行了正礼。 “抬起头来,给哀家看看!”高氏道。 云瑶抬头,那一刻她被太后的容颜怔住了,四十岁的妇人,保养的真好。面色如这金殿一样光彩夺目。 “嗯,不错,哀家听子娇说你的身体还未康复?”太后投来疑惑的目光。 “如王爷所说,妾身怕是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云瑶露出一点难言之隐。 “起来吧,赐座!” “谢太后恩典!”云瑶毕恭毕敬坐在一旁。 第119章 坐过来一点 没有看到楚愠,云瑶心里有点疑惑,她想楚愠或许是因为昨日的事情生气,才避免碰到她。正好她也不想看见他。 胡乱聊了一会,太后突然叹气,“子娇从前受过情伤,又毁了容,以至于心理有阴影,若不是赐婚,他这辈子怕是都不想成亲了。现在哀家听说你很得他欢心,让人欣慰。” 可能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受过情伤无疑又挑开了云瑶心里的伤疤,不过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看样子楚愠假毁容的事情,颜子思没有外传,“王爷待妾身很好,妾身自当好生服侍王爷。” “那就好,你们夫妻恩爱,早早给我添个孙子,哀家心里一块大石头也就放下了。”太后抬手抚摸胸口。 楚愠二十一岁才成亲确实有些晚,而且之前不是出去打仗,就是游山玩水,在京城甚少出门,三年前毁容后连皇宫都不怎么进。府上通房小妾一个都没有,诺大的幽王府后院空荡荡。现在好不容易成亲了,太后自然盼着幽王府早添人丁。 云瑶低下头,就在昨日之前,她也是想有孩儿的。可是现在她内心对于这件事却突然生出异样的感觉,有没有好像也不打紧。 “妾身自当....”这话有些难以出口,难道她要说自当努力抓紧? “你也不必不好意思,那会子娇来,哀家已经叮嘱他了。” 云瑶松了一口气,原来楚愠真的是避开她。 太后让金凡取来一个锦盒,里面是内务府今日才送过来的绒花,这绒花虽然不值钱,却是从江南进来的。云瑶又是江南人,太后送这个,也算是送对了。 云瑶跪下谢恩。 稍坐了一会,高氏有些乏了,云瑶也告退出来。 依旧是金凡领着她走在回去的路上,刚翻过山坡走了没一会,金凡突然想起太后赏赐给云瑶的东西没拿,他又折回去拿。 云瑶等着金凡,正百无聊赖,她朝前走了几步,来到那会碰见小婢女的路口,小道的尽头就是颜子思修养的地方。 她环顾四周,余光好像看见一熟悉的身影闪过林子,那身影像是楚愠。 她看向这边掩映在树林中的阁楼,那是颜子思修养的地方。而刚才的‘楚愠’是在另一侧,靠山的方向。那边高树林立,没有房屋建筑,这是巧合吗? 她轻轻喊了一声,没有应答,便好奇跟了过去,可能是反应太慢,等她到了身影消失的地方,只看见一条幽深的小路弯弯扭扭穿梭在树林中间。 她沿着小路往林中深处走去,这条路是往山上去的。 越走越偏,越走越幽深,她停在一处岔路口,往前应该可以上到半山腰,往右是一条石阶,石阶上隐约可见青苔,显然不经常走人。而从这里她可以判断,下了石阶通过林子,应该是园林的入门方向,她就是被人从那里带进来的。从小她在山林里生活,辨认方向她很有一套。 她四周观察了一番,没发现什么,正打算原路返回时,听到一阵阵嗡嗡声,这声音好像离得不远,她抬头朝声音的地方找去,在一处树干后看到了一窝马蜂。 她突然心里一抖,想拔腿就跑,只片刻后,她冷静下来,马蜂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是人跑动,会激怒它们。 她突然庆幸,若不是她出门不喜欢用香,腰间又挂着驱蚊避虫的香囊,说不定她今日会死的很惨,马蜂看不见,但是嗅觉很灵敏,它们喜欢香。 这里很少有人来,刚才看到的身影应该不是楚愠,她纳闷:“真是奇怪,皇家园林,难道没人扫除这些危险吗?” 她想收起好奇心离开这里,隐约听到前面有人说话,她又忍不住超前走了一大截,没有发现任何人,而是在斜坡上发现一处小木屋。 周围很是安静,此时从里面急冲冲出来两名婢女,云瑶闪到树后,见那两人走后,她才出来,仔细打量小木屋,十分精致。她联想到自己江南的那个小院,突然很怀念。 这个小屋是用来做什么的?云瑶来了兴趣。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门外了,四周瞧瞧,好像刚才那两个婢女走后,这里就没有人了。 从屋前绕道屋后,她只是想单纯地看看木屋的外观设计,若是将来与楚愠闹翻,她还要回那个小院,到时候可以照着这个样子重新修建一个。 小木屋虽然不是在半山腰或者山顶上,但是这样也是高地,可以看见很远的地方。 屋后的窗户撑起了一条缝隙。她猜想这应该是哪个皇子修习的地方吧,这样的环境很适合学习。 她原以为屋内此刻没人,就算有,她也不想打扰。刚打算挪步离开时,屋内有怪异的声响。 那是一名女子的娇喘声,呻吟声。 这?云瑶呆住了,对男女之间的事,云瑶也是知道的,所以这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她一听便已经猜到。 她瞬间面红耳赤,这里原来是谁约会的地方,可是皇宫不是只有皇上和皇子是男的吗?皇子尚不成年,那只有皇上了。难道皇上喜欢这样的地方和人幽会? 离开吧,这是个是非之地,万一撞见,不被灭口,自己也会被羞死。 云瑶抬步,很开又收了回来,她僵住身子,听见里面传来皇后娇媚的声音:“子娇哥哥!” 这四个字,如闪电一样劈的云瑶挪不动步。呆立许久,她深吸一口气,不相信是楚愠。可是子娇就是楚愠啊。 “不会的,肯定听错了。”云瑶的心快要蹦出来了,腿不听使唤朝窗户走去,透过窗户的缝隙,她看见纱帐内跪着一名女子,床上还躺着一个人看不清。只要看不清就可以否定是楚愠。可是一旁屏风上搭着的衣服腰带正是楚愠今日出门时穿的。 云瑶瞬间感觉天旋地转,她快要晕倒了。不会,绝对不会是楚愠的,她再一次否定。 “宝贝儿,坐过来一点。” 不可能,云瑶有些慌乱。这声音就是楚愠的,而且刚才那句话,楚愠也喜欢和云瑶说。 她顿时感觉恶心不已。若是刚才她还认为这一切可能是颜子思故意的,但这么多巧合怎么可能?即便衣服什么的可以模仿,声音也可以,但是这样私密的话,颜子思怎么会知道?再说今日楚愠进宫,总不是颜子思逼的吧? 第120章 偶遇小木屋 “宝贝儿,不仅美若天仙,这身子让人馋!”男子厚重的嗓音,说的断断续续。 云瑶听的清楚,宝贝儿三个字,楚愠情到深处的时候也喜欢喊。她倒吸一口凉气。瞬间一股火蹿上来。她很想上去抓住这对奸夫**。 不要脸的狗东西。 即便如此,她依旧认为这一切只是巧合。一个与楚愠说话声音相同,穿衣相同的人。或许男人都喜欢喊宝贝儿,这些只是凑巧。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虽然与楚愠有点矛盾,可是她没有想过彻底放弃这段感情。 可是,这是皇宫后院,一般的男人怎么能进的来?若不是因为太后住这里,怕是楚愠也不能随意驻足。 她又小心翼翼地朝里看,男子摊开手臂,搭在床沿上,皮肤白净,修长的手指上有一枚指环,这是楚愠的,是先皇赐给他的。 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的,她强压情绪,免得一个不小心真的冲进去。 颜子思附身趴在男子的胸口,“我不管,以后你每周要来两次。” “我巴不得十二个时辰爱你都不够,小宝贝!”男子带着戏谑的口吻道,“只是皇兄知道会扒了我的皮。” “这里很隐蔽,你每次来太后这里,稍微注意一点,不会有人知道。”颜子思柔声细语撒娇求他。 “为了你我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是怕皇兄废了我,宝贝儿可就享受不到这人间极乐了。” 颜子思轻笑,慎道:“到底是我享受,还是你享受?” “一起享受啊,宝贝儿!”帐内一人翻身。 很快,袖袖审核不通过的声音,刺入云瑶的双耳,万剑一般穿心而过。 她差点没站稳,猛地扶住墙,弄出了一点声响,好在里面颠鸾倒凤,太过忘情,根本注意不到外面的动静。 她恍恍惚惚离开小屋。从小路上出来,云瑶整个人有些神智不清。回到与金凡分开的地方她蹲着好一会才稳定情绪。 金凡急冲冲赶过来,关切道:“幽王妃,奴才找了您好一会,您这是去哪里了?”他的面色红润,说话有些喘,应该是四处寻找着急的。 云瑶低着头,她不希望让人看出什么。 见她不说话,金凡又道:“幽王妃,您没事吧?” 云瑶拼命压住身体里要往外蹿的不适感。从来没体会过这样的痛苦。就是母亲失踪,被父亲赶出来,就是被嫡母那样迫害,尝尽痛楚也不是今日这样。今日的痛是带着羞辱和欺骗。 这种痛很压抑,很无助,让人置身于无边的绝望当中。根本没有出口可以逃避,没有希望可以期望。她仿佛听到心嘎嘣碎裂的声音。 “幽王妃?”金凡手里拿着锦盒,疑惑地看着云瑶。 云瑶一个愣神,从梦中惊醒,“多谢公公,刚刚无聊,去前面走走,突然蹿出一只松鼠,吓了我一跳。” 见云瑶满面通红,眼神里有恐惧的神色,金凡关切地笑了笑,“都怪老奴,不应该将您一个人留在这里,这若是给王爷知道,老奴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提到楚作,云瑶眼角抽了抽,若是给他知道,准要杀人灭口。这样的大丑事,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不雅,已经可以上升到国事,这样一顶大绿帽子,皇上能继续戴着吗? “公公说笑了。”云瑶脸上的神情渐渐恢复,面上的红晕稍稍消退了几份,看起来竟然格外养眼。她的眉眼间升起淡淡的愁,又似乎是怒。配上清爽的妆容,素净的着装,真的惹人怜爱。 看惯了宫里打扮奢华的女子,再一看这样的,简直让人挪不开目光。脱俗,仙味儿十足。 昨日身体才恢复,昨夜又被折腾了一夜,云瑶今日来回走了这么多路甚是乏累。从园林转入花园,穿过一拱桥时,她忍不住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一会。 金凡也很体贴,依旧一副谦卑的样子站在一旁,没有催促,也没有离开。 “公公先回去吧!我认识路的。”云瑶回看了一眼太后寝居的地方,说实话还真有点远。 “那哪能?老奴是活够了吗?” 云瑶看了一眼金凡,他自称老奴,其实云瑶判断,他并没有那么老,只是头发花白,眼角上有一点皱纹而已,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 她移开目光,又深吸一口气,今日她总是觉得自己气短。 稍息片刻,她起身想赶紧离开这里,这里的空气比外面的压抑。 刚拐过石拱桥,便看见在几人的簇拥下,一着明黄色的长袍的男子走过来,看着装,云瑶已经猜到是谁。 她突然一阵眩晕,这更证明了小木屋偷情的就是楚愠,因为金凡说楚愠是被皇上喊去谈事情的。可是皇上在这里,很明显他并没有和楚愠在一起。 金凡上前行礼,云瑶也行了礼,这是云瑶和楚骁第一次见面。 行礼后,云瑶让到一边。楚骁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便问金凡关于太后今日的状况,随后目光移到他手上的锦盒,“这是?” “回皇上,太后娘娘赏幽王妃的。老奴替她拿着。” 楚骁伸手,金凡犹豫片刻后递了上来。 “你可以回去了。替朕向太后问安。” 金凡看了一眼云瑶,领命告退。 等他走远,楚骁手指一划,身后的几人也退下。 云瑶见人都这样走了,心中异常慌乱,刚刚楚愠的事情,也被她抛诸脑后,她管不了其他的,一心想着离开。 楚骁往前两步,认真的打量起云瑶,白衣胜雪,青丝墨染,发间只一根金簪,金簪的一头垂着的珍珠正一摇一晃。显得她整个人灵动。 微风一过,云瑶的裙摆被撩起,身上的轻纱罩衫也动了动,风流难掩。 “抬起头来。”其实颜子思上次宴请云瑶时,楚骁便已经见过,只不过那时候他在暗处,且离得远,并没有看清楚。 云瑶真的是烦死了,怎么这么倒霉,看了不想看到的事,又碰见了不想见的人。可对方是皇上啊,没办法。 她悠悠抬头,目光垂在楚骁的袍角处,那里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 第121章 糟心的一天 “幽王妃入京时日不短,至今未曾有缘见面,得知王妃恢复声音,眼睛又复明,朕还未曾去恭贺。”楚骁目光紧紧盯着云瑶,从头饰到衣服,从额头到脚,最后落在云瑶的胸前。 她胸前的衣襟随风起伏,精致的锁骨上方是修长的玉颈,下方的抹胸边缘是用银线滚边。纯白中闪着银光。 云瑶觉得楚骁说话的口气,与她心中的帝王形象不同。皇帝去给一个王妃恭贺?这也太抬举云瑶了吧?她自我认为这种抬举,让她发虚,是带着不怀好意的。 被他看得不知所措。云瑶福了福身,垂眸:“多谢皇上挂怀,妾身不打扰皇上散步,先告退了。”说完也不等楚骁发话,云瑶便提着裙摆打算离开。 “等等!”楚骁喊停云瑶,“子娇今日进宫看母后,不知道走了没有,为何没有陪你一起?” 云瑶脸色顿变,目光闪躲,她又想起刚刚木屋里的男女销魂的声音,一种恶心感油然而生,“因身子不舒服,王爷让我先回去。” 楚骁看到了云瑶眉间的变动,不过他以为云瑶和楚愠可能是闹了点小矛盾,所以云瑶才要先走。 “哦,”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朵正红色绒花,在古色的锦盒里,显的一股子妖媚。 楚骁突然拿出来,将盒子往旁边一扔,凑近云瑶:“这花甚是好看,幽王妃衣着素净,妆容寡淡,这朵花很合适。” 云瑶心里慌乱的很,连连后退,“皇上。”她的口气有些生硬,停住后退的步伐,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后退?她应该站在那里,“您若没什么事,妾身告退。” 楚骁见她眉头微皱,面色转怒,不觉嘴角勾了勾,“幽王妃是怕朕吗?” 这是怕的表情吗?分明是嫌弃。 “怕什么?皇上难道会吃人?”云瑶的口气依旧生冷,毫无感情色彩,她转过目光看向别处。 楚骁见她半怒不怒的样子,十分可爱,宫里的女人说话要不就是妖里妖气,每个字都带着挑逗,要不就是唯唯诺诺。像云瑶这样说话的,还真是少见。 他又凑近,与云瑶一步之间,云瑶原是打算这样气定神闲地稳在那里,楚骁不会上前,哪知道他慢慢逼近,胸口差点要贴在云瑶的脸色。 无奈,她只能退后几步,她猜到这样可能会让对方更加有跟上来的欲望。只是不退,脸真的要凑上去了。 果然,她退一步,楚骁进一步,最后将她逼在墙角,退无可退。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云瑶脸上的怒意已经无需压住了,直接质问。 楚骁淡淡一笑,拿着那朵绒花在手上把玩起来。 “请皇上恕罪,今日妾身扰皇上,改日妾身与王爷一同前来谢罪。此刻天色不早,妾身该回去了。”说着要从侧边过去,被楚骁伸出一只手臂拦住。 “皇上?”云瑶十分不耐烦,这样拉拉扯扯的被人看见像什么?这皇宫果然有毒,皇后跟小叔子纠缠不清,这个兄长又拦住弟媳妇,目光暧昧。真是一家子败类,不过自古皇家事多。 “幽王妃这么着急做什么,朕还有话要说。”楚骁的脸压的很低,几乎要与云瑶凑上了。 云瑶身体一僵,整个人贴在墙壁上,她不喜欢这样的距离。 楚骁十分挑逗地说道:“王妃身上熏的什么香,这般让人着迷?” 云瑶推开他,想逃离,可是楚骁速度快,双臂撑在她的两边,将她困在中间,“等等!” 见他这幅嘴脸,云瑶觉得自己以后还是要重操旧业,毒药弄起来,毒哑毒瞎不要留情。 “皇上这样,若是让人看见,该闲话了。”云瑶打算晓之以理,她真的很慌,胸口起伏不定。 楚骁没有理她,而是转着手上的绒花,“王妃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云瑶一慌,不知回答什么问题,目光探寻。 “你身上熏的什么香,朕很着迷。” 哪有什么香,她从来都不熏香,要不今日哪里能躲不过马蜂,只是躲过了马蜂,却躲不过色狼,“我不熏香!” 楚骁更加大胆凑近她的脖子处闻了闻,那温热的气息散在云瑶的脖颈处,让她十分恶心。她向旁边移了移。真是个变态的家伙。 楚骁也不觉得尴尬,收回脖子,淡淡道:“子娇一定很宠爱你吧?” 问的都是什么话,人家爱不爱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身为皇上打听人家的私事,真是太奇怪了,皇宫难道就这样混乱吗?皇后出去勾搭人,皇上在这里调戏人。 云瑶不说话,冷着脸看他什么时候放行。 “朕想一定是,若是朕,肯定会将你放在心尖尖上宠。” “皇上的话,妾身不懂,等我回去问问夫君?”云瑶抬眸直视他。 她以为楚骁听到楚愠,会顾忌一点,可是没有,楚骁更加过分,用手里绒花顺着云瑶抹胸上边缘的银线游走,花瓣偶尔碰到白净的皮肤。 一半羞涩,一半愤怒,此刻她没办法平定心情,身体止不住颤抖。 她终于忍无可忍,趁楚骁自我陶醉时,夺过他手里的花,用力推开他,提着裙摆跑了。 这一趟遭遇的事情,云瑶终于在脱离楚骁的视线后,委屈的泪珠滚下来。她边走边抹眼泪,直到看见等在宫门口的翠星,她的心情才平复一点。 翠星左等右盼,终于把主子等出来了,可一见她眼睛红红的,脸色还有些发白,就着急询问。想起昨日,翠星可不能大意,别又出什么事。 两人坐在马车里,云瑶始终不言不语,翠星怎么问她都不说话。 “主子,咱们回府还是去大公子那里?”翠星很想看看云扬,自从云扬三不知跑去幽王府,翠星对云扬便有了种莫名的好感。 这么一提醒,云瑶似乎才想起哥哥,对了,她要去找哥哥,只有哥哥才让她感觉安全。永远不会害怕被伤害。 马车到达云扬的住处时,正好午饭时间。 云扬让人将饭菜送进他的书房,现在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科考上,秋季他志在必得。 还没吃两口,云瑶已经悄悄探进他的书房, 第122章 是田螺妹妹 云扬一边看书一边吃饭,他很投入,根本没发现身后的她。 云瑶看了一眼饭菜,哥哥的饮食很清淡,这一点与云瑶十分相似。他现在这个时候,吃这些清淡的东西,体力脑力会跟不上的。 云瑶蒙住他的眼睛,俏皮道:“猜猜我是谁?” 有那么一会云扬的身子僵硬了,很快,他放下手中的书,笑道:“还能有谁?哥哥的田螺妹妹。”说着拿开她的手,见云瑶的脸色不大好,他以为是身子刚刚恢复的缘故。 “哥哥说错了,哥哥的田螺妹妹是我以后的嫂子。”云瑶歪着脑袋,笑眯眯。 云扬探手,在她额头上摸摸,又心疼打量一番,“瘦了一些。” “哪有,整日吃了也不爱动,都长胖了。”给云扬盛了一碗粥,她又递给他一个馒头,“哥哥下次可不能吃这么清淡了,身体怎么受得了?” 云扬点点头! 吃过饭,云瑶才认真扫视了一圈屋内,清清爽爽,就是到处都是书。 她起身将床上的书收拾了一遍放在床头,又将床单重新叠整齐,两个枕头叠在一起,“哥哥喜欢枕高枕头吗?为何要两个?” 云扬目光闪躲,不做回答。 云瑶抿嘴一笑,眼里都是不怀好意,她凑到云扬面前,头自然地点了好几次,就像发现什么秘密,“哥哥想家中的小嫂子了?” “哪有小嫂子?”云扬捏住她的粉腮,刚刚还不好意思的目光,现在温和起来。 “哥哥身边只有一个小书童,难免孤独了些,平时饮食起居照顾不来,要不我给你找个女子放在身边吧?”云瑶心中有打算的,若是哥哥愿意,她想让翠星过来。 翠星是个好女孩,十分难得的好女孩,初来王府时,是她陪伴鼓励云瑶,否则那段日子不知道怎么过。云瑶一直想给她找个好的归属。哥哥性格温润如玉,心底善良,为人处世有个性,很有主见,跟着这样的男子让人放心。即便以后的嫂子不大好,哥哥也不会允许她苛待翠星的。 “你再胡说?” 云瑶噘嘴,带着央求的口吻,“哥哥,你收下翠星吧,她可好了!”见云扬无动于衷,她摇着他的胳膊哀求。 云扬恐吓她,再胡说,就送她回去。 原本午饭过后,云瑶便要回府,每日下午她有午睡的习惯,楚愠若是在府上,会陪她一起睡。只是今日她不想面对楚愠,不想想起这一天所遭遇的。 今日这么一折腾,云瑶觉得有些累,这会正好又到了午睡的时间,“哥哥,我想睡一会。” 云扬将床上的书都搬到书桌上,回头放下纱帐,“你在这里睡。我去院外看会书。” 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云瑶心中一慌,她想起那个梦,“哥哥!” 云扬又折回来,他好像感觉到云瑶心里有事,仔细瞧着她,“怎么了?跟哥哥说说。” 云瑶抱住他,眼泪忍不住滚落。怎么了?能说什么,这两天对她来说,发生了悲喜两级的事。她却无从说起。也怕哥哥担忧。 云扬抚摸她的背,又摸摸她的头发,“都已经嫁人了,还这样娇气!”他将她眼角的泪水收拾掉。 “那天昏迷,我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她的大眼睛现在真真水汪汪,“梦见你离开我了,再也不要我了。”说着说着,忍不住痛哭起来。想到刚刚在宫里受的委屈,想想楚愠,她现在需要在云扬的怀里释放一下。 云扬惊讶,他不明白云瑶为何这么想,这对于他来说,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就算不要全世界,抛弃功名利禄,甚至那个家,他也不会丢下妹妹。 “只是做了个梦,梦都是假的。”云扬安慰她。 云瑶努力控制眼眶的泪水,极力平复自己的心,“那哥哥发誓无论去哪里都要带上瑶儿。” 云扬大笑,将她抱紧,安慰她:“我不去别的地方了,以后会在京城落脚,得空会去府上看你。不要胡思乱想。”从前的云瑶是个开朗,勇敢的女孩,现在经历了那些非人的折磨,云扬觉得她这是心理有阴影。 对的,云扬会在京城落脚,会在京城定居,他的前程在这里。他怎么会去别的地方呢?而云瑶是谁?不过一个顶着别人身份享有一切的人,这种拥有太渺茫,太容易失去。 哥哥是有大好前程的,而她的未来却是个未知数。她不能要求哥哥带着她。 ............ 楚愠从王宫出来,亲自去糕点店,为云瑶定了几份糕点,因为要求新鲜出炉的,他还特地在那里等了好一会。 糕点店出来时,他看见云瑶的马车从街心穿过。他看了看手里的糕点,心里甜滋滋的,与云瑶化解矛盾就靠这些了。 回了府后,左等右等,直到午饭都没等回来云瑶,他越想越不对,云瑶八成是去云扬的住处。 想到云扬,楚愠便不痛快,他在潜意识里将云扬化成情敌,而且非常要命的情敌。只是不想起云瑶的时候,他又积极努力帮他,只等他科考成绩出来,楚愠会帮他寻个光明的未来。 昨日云瑶醒来的表现让楚愠大为光火,今日她又迫不及待过去找他,太气人了。 “都嫁人了还不知道避嫌!”想着想着心里就火冒冒的,与其在家里如坐针毡,不如去将人找回来。 心里生气,但面子上不能表现的太小气,他只需要去做个安静的电灯泡就行了!再说毒师现在眼睛好了,嗓子也好了。惹毛了干不赢她。 快要到门口,看见翠星与云扬的小书童拎着篮子出门。 翠星的手艺很不错。她想去买点食材,给云扬做点好吃的,看着云扬最近都有些瘦了,她很心疼。 楚愠没有与翠星打招呼,而是避开他们直接进了大门。 园内干净整洁,安宁静谧,花花草草养的很好,院东角有棵桃树,长得很是喜人! 他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心中泛起疑惑,人呢?沿着长廊往东,还没有走到尽头,便听见一房间里传出哭哭啼啼的声音。 他盾声摸了过去,走近才确定是云瑶在哭。他心中又不痛快,难道是云扬欺负她了?按理不可能啊,云扬对云瑶的感情,楚愠是明白的,只有男人才能细腻体会男人的情感。也正是因为他的感情太过真挚,所以楚愠才吃醋。 第123章 我真的没有 直接开门进去,从愣住到火冒三丈只用了眨眼工夫,他看见云瑶附在哥哥怀里哭哭啼啼。 云扬看见楚愠快要扭曲的脸,便知道误会大了。平时这个王爷对他有明显的敌意,现在好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云瑶则是无动于衷,她收拾眼泪,看都不看楚愠。 楚愠指着云扬,气的浑身发抖,“你们在做什么?” 云扬急忙上前,“王爷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愠闭眼,口气瞬间平淡,“那你告诉本王应该怎么想?” 云扬知道暴跳如雷的楚愠不可怕的,可怕的就是现在这样,周身冰冷,说话突然波澜不惊。 楚愠上前,可是云扬怕她伤害云瑶,有意拦住他,“王爷,王爷息怒,云扬保证不是王爷想的那样!” “你拿什么保证,你们两一直这样暧昧不清,搂搂抱抱,本王已经忍无可忍了。”楚愠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我与人搂搂抱抱,你还睡了别人,个不要脸的!”云瑶说起这个已经不是愤怒而是伤心。 楚愠见她胡说八道,更加生气,“长这么大除了你还睡了谁?” 云瑶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她不依不饶,脱口而出:“你心里明白。” 云扬不知如何劝慰,他们夫妻之间明显有误会,“请王爷息怒,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云瑶听到这里红着眼眶站起来,“他是我哥哥,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楚愠看着她只穿了罗袜,头发也有些乱,心里凉透了,“若我不来,你们两是不是要睡在一起?” 云扬一听傻愣住,楚愠为何会这样想,不过此刻确实有点说不清。“王爷,云扬保证不会做出格的事!” “什么样才叫不出格?是不是要本王捉奸在床才算?” 云瑶起身来到楚愠面前,她现在十分厌恶这张脸,语气颇为讥讽:“我们可不像某些人,思想骨子里都是肮脏,想出来的事情都格外让人恶心。” “呵,你们将翠星支走,不就是怕被打扰?” “你再敢胡说?”云瑶理直气壮凑到楚愠的面前。 “胡说?能干出这样不要脸的事,还不让人说?” 云扬难过,他很后悔,“王爷,瑶妹那日昏迷做了个不太好的梦,梦见我离开,大约是吓着了。才……” 楚愠冷笑两声,“吓着了?难道本王死了嘛?她要找一个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还爱她如命的人来求安慰?” “楚愠,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走……”云瑶不看他,看见就恶心。 “好!” 楚愠转身夺门而去!云扬追出去,拉住他,“王爷,是云扬的错,请你饶了小妹一次吧,她刚刚醒来,承受不住!” 云瑶出来拉着哥哥,“让他走,从今往后我都不想再看见他!” “楚瑶,你再说一遍!”楚愠甩开云扬的手,注视云瑶:“你再说一遍。” “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 楚愠真的被打击到,内心一种挫败感随血液流淌全身,“好,好!” 他连说两个好字后,跌跌撞撞出了门。 云扬懊恼,但凭直觉他认为这对夫妇之间出了问题,而且问题有些严重。 今日云瑶进门他便发现了,他怎么问,云瑶都不说,显然不想让人知道。 这样一闹,整个下午云扬都无心看书了,云瑶则一直在生气。 天色晚一点,云扬亲自将云瑶送了回来,马车里,他一直在安慰云瑶,连哄带劝她不要与楚愠闹矛盾,回去主动认个错。 刚到幽王府的大门口,便碰上段尘带着清舒回来。 清舒脸上挂着不悦,走在前面。段尘跟在不远处,看见云瑶脸色难看,与清舒差不多,他一脸懵懂,凑近云扬,“王妃脸色这么难看?” 云扬欲言又止,段尘吐吐舌头,想到今天自己的遭遇,感叹女人太难斥候。 他今天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带清舒出去逛了逛,运气好,赌坊里赢了不少,这之前清舒一直开心来着。段尘高兴还带她去喝“花酒”。只是‘花酒’喝完了,她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 他这一路跟回来也没有搞明白究竟怎么了,他也不敢问。 清舒看见云瑶,拉着她的手瞪了一眼段尘。 “小舒怎么了?”云瑶勉强打起精神,其实她自己也不高兴。 段尘打算解说一下今日他们的活动,还没开口,清舒便瞪了他一眼,“贱人!” 段尘:“……” 真是赔钱赔笑,最后来落了个‘贱人’的名头。 云瑶打起精神挤出一点笑容,“段尘你可不要欺负小舒,小心她哥哥哦。” 这句话正好被结伴出来的楚愠和清墨出来! 清墨面无表情,楚愠面色冷冷,云瑶突然觉得他们还真是般配。 “我这妹妹若是与人闹矛盾,绝对是她的问题!”清墨看似责怪妹妹,实则语气里都是维护。 清舒不服气,撅起嘴,“明明就是他四处勾搭人!贼不要脸。” 听到这句话,云瑶白了一眼楚愠:“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从!” 别人没啥反应,柳绍眉心直挑。这话明显指桑骂槐,他也是楚愠的随从,可是他什么也没做,便被强行拉成一队,太冤枉了。 楚愠尴尬扫视一圈众人,走到段尘面前:“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出去乱搞!” 什么叫乱搞?段尘委屈着一张脸,哭唧唧:“我至今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他心里苦。 云瑶不合时宜接话:“只准你出去乱搞,就不允许别人!?” 楚愠本不想再为今天的事与她较劲,遂约上清墨出去喝酒,谁知自己还没怎么的,云瑶还是处处针对,“楚瑶……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 清墨岔开话题,看着云扬,“喝酒去不去?” 云扬笑的很勉强,还是别去了,免得给楚愠添堵。他借口自己还有事。 清舒看了一眼哥哥,随意问了一句,“哥哥要去哪里喝酒?” “要跟你汇报?”清墨版着脸,这架势真的跟清远一模一样,若不是长得好看,谁都不想看他一眼。妥妥的光棍形象。 云瑶白了一眼楚愠:“还能去哪?喝花酒呗!” 第124章 他得先低头 几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明显感觉到王爷王妃之间有问题! 按理王妃复明,对于楚愠来说应该是天大的喜事,可事情出现了反差,让人懵懂啊。 场面一度尴尬,出门的人不好丢下云瑶和清舒去喝酒,进门的人也不进去。 最尴尬的还是云扬,云瑶似乎才想起来,走到哥哥面前:“哥哥先回去,不用担心瑶儿。” 云扬看着楚愠漠然的脸,上前拱手告辞,清墨见楚愠跟没看见一样,于是替他回了礼。 云扬的身影消失,清舒才拉着云瑶的手转身,几个男人下了台阶,段尘走在最后面。 清舒道:“怪不得男人喜欢喝花酒,你不晓得那些女人真的,真的男人眼睛都看直了,眨眼功夫魂就被勾走了。” 这句话台阶上的男人都听见了,一起停了下来。反应最大的就属段尘,因为清舒就是在说他, 他回头两步跨上台阶,口气不好,“你说清楚,谁眼睛直了,谁的魂被勾走?你不要到处坏我名声!” 明明就是清舒见他赢了钱,非要他请客,他很爽快答应了。既然请客喝酒,又是请女孩子,段尘肯定要去个像样的地方,于是将她带去了吃喝玩一条龙服务的酒馆(青楼),还十分显摆找了个弹琴的助兴。 之前他喜欢去缥缈阁,因为白梦卿的事,他便再也不去了,改成另一家。 只是偶尔和好友去聚聚,并不像清舒说的那样,什么勾魂摄魄的。 “做贼心虚,我又没说你,你激动什么?”清舒觉得他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我要不是看你年纪小,我...”段尘真的是吃力不讨好,银子花了,还落了个这样的名声,还被到处说。 段尘的为人楚愠知道,本质不是那种花花肠子的男人,表面却让人觉得他爱好那一口。 原是打算帮段尘解释一下,谁知他自己今日的状态也掉线:“别跟那些女人拉扯不清,真是丢人丢到本王这里。” 段尘机械地转过脸,他以为此刻楚愠应该是了解他,同情他的,和他站在一个阵营,没想到他补刀补得这么整齐。 算了,越描越黑! 两个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几个男人也上了马车朝酒馆奔去。 直到深夜,男人们才醉醺醺回到幽王府。段尘陪着清墨回房歇息。柳绍则扶着楚愠来到书房。 楚愠不愿意,他要去云水谣。 柳绍担忧,这个时候一身酒气的楚愠出现在王妃面前,肯定不讨喜,何况两人似乎还闹了小情绪。 “夜深了,王妃已经歇下,您现在过去会打扰她休息,而且她这两日身体不适,眼睛又刚刚好,”柳绍说的合情合理。 楚愠不赞同,有些小得意,“你不知道,她每次都要枕在我怀里才能睡得着。” 柳绍嘴角欠了欠,他真觉得酒不能喝,喝多了发昏,这样私密的话都能随口而出,无药可救了。 只是这酒气冲天,王妃还会枕在他怀里睡觉?估计会一脚将他踹出来吧,“今晚您就在书房睡一夜,明日酒醒了再去。” 楚愠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等你有女人就知道了,书房哪是人睡的?走!” 楚愠一定要去云水谣,他晚上想了想,觉得白日说云瑶的口气有些重,毕竟云扬给云瑶的感情不是物质或者爱情可以衡量的,那是一种精神寄托。 云瑶从小的处境就非常艰难,若不是云扬她可能活不到今天,每一次经历黑暗,走在她身边的人是云扬,而不是楚愠。 楚愠可以给她一生一世的宠爱,却没有办法让时光倒流,免去她之前的种种悲惨。 今天他却因为吃醋而爆粗口,他心里内疚。夫妻没有隔夜仇,前提是有人得先低头,他身为男人应该主动出击。 “去云水谣,我去哄哄她!”楚愠推开柳绍,一个不小心扑在门上,额头很快便肿起来。 柳绍上前扶起来,两人都靠在门上,楚愠迷迷糊糊,自言自语:“我发过誓,要爱她护她,不能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说着在柳绍的搀扶下,往云水谣方向而去。 云水谣没在黑暗里,楚愠这一路走过来,昏沉的脑袋有点清醒。 他站稳后,让柳绍回去休息,自己上去敲门。 不一会有人来开门,“这么晚,爷怎么过来了?” 晚吗?只要今夜过来都不晚,明天来才真的晚了,隔夜仇,隔夜仇,隔夜就真的有仇了。 七弯八绕才来到云瑶的卧房,里面也是黑漆漆,楚愠奇怪平日里云瑶卧房外的灯都是亮一夜。 管不了这么多,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云瑶,喝了酒后,身体莫名有股火,这火只有云瑶能灭。 他打开卧房的门,凭着感觉摸到云瑶的床边,掀开帐幔坐下。“瑶儿,是我错了,白天不该说那些话,你原谅我好不好?” 没人应答,楚愠笃定云瑶装睡,故意不说话,按楚愠对她的了解,今日发生那样的事,她绝对没这么好说话,毒哑自己不在话下。再说若是睡着了,云瑶会发出平稳轻微的鼾声,这个楚愠不要太了解。 他凑过去,原是想抱着云瑶,亲昵一番。再心硬的女人总是抵不过真挚的甜言蜜语。 “今天给你带的糕点好吃不好吃?味轩的新品。”楚愠心里喜滋滋,“装睡”的云瑶没起来喊他滚,就证明她在等着他,他心里暗下决心今夜一定要好好表现,昨晚太粗鲁了。 他凑过来,准备说明日再去定,从前的他哪里有这样的闲情讨好姑娘?现在他发现宠老婆,在线撩妻真是其乐无穷。 撩得她开心,他自然也会得到很多难以描述的乐趣,比如,呵呵呵,大家懂的。 “明日我……” 他的手探进床单后,身体僵住…… 哪里有人?他掀开床单,再次确认没人时才慌了神,刚刚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 他立马大喊翠星和剪月,没人应答,这才隐约感觉不妙。 慌慌张张半天才点了灯。来到床前,被单下两个枕头安静地躺在那里,此刻,他一点醉意都没有了。 楚愠倒吸一口冷气。很快这里的动静惊动了云水谣前院的人,几个二等小婢不明就里,来到屋外哆哆嗦嗦。 有两个年级稍微大的,猜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往翠星和剪月的屋内去。 剪月和翠星睡死过去,喊了半天才揉着眼睛过来,“王爷.....” 第125章 留一张字条 楚愠眉目生冷,只是夜深,他不想弄的幽王府鸡犬不宁,“你们主子去哪了?”他火气直冒,从前他自认为能控制情绪,怎么遇到云瑶以后就彻底变成了另一人呢? 剪月与翠星互相对视,翠星甩了甩头,整个人像是喝了酒一样,“主子,主子她昨晚早早就睡下了……” 翠星有点晕,同样晕的还有剪月,她平日睡觉很精明,为人谨慎,这也是多年跟着楚愠练出来的。 楚愠看着两人跟自己一样,昏沉沉的,便猜到肯定是云瑶在她们身上动了手脚。 他真的要气死了,这深更半夜的也不知道云瑶去了哪里,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翠星晃晃悠悠进了云瑶的卧室,空无一人,她不敢相信,云瑶能去哪里? 忽地看见梳妆台上太后赐的那朵绒花下压有一张字条,上面弯弯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她没仔细看,便哆哆嗦嗦拿给楚愠。 楚愠看了半天,眉头紧皱,这丑的跟鳖爬一样的字,差点闪瞎楚愠的眼,他又将字条递给翠星,“你看一下上面写的是什么?” 翠星认识的字不多,不过和云瑶呆久了,对于云瑶独有的字体,她勉强能认出几个。 她认了半天才念出一个字:“云……” 楚愠着急,督促她快一点。 “云狗狗....是……什么东西?”她担忧地看着楚愠,想在他脸上寻找答案,好证明自己是继续读下去,还是读错了,重新再认? 楚愠眉头一皱,眼角直跳,“你不要管什么东西,继续读。”他真搞不懂,云瑶为什么喊他云狗狗?他猛地想起憨二黑喊他‘死秃驴’,女人给人的称呼,真是迷啊,难道他这张俊美无双的脸长得像狗或是驴? “云狗狗,我要...一刀...” “她要一刀宰了我是吧?”楚愠眉心跳,嘴角跳,身上的肌肉都不停地跳,他扶住门框,浑身发抖,婚前动不动要毒死他,婚后不毒死了,要动刀。 早知这样就不给她治疗,眼睛刚刚好,整个人就飞起来了。太气人了。 翠星一看楚愠的脸色,拿着字条的手僵住,这样的楚愠她还从来没见过,她小心翼翼道:“王爷,不是,是一刀xx,”她读的是一刀叉叉。 楚愠斜眼看了翠星很久,才慢悠悠道:“一刀叉叉和一刀宰了不是一个意思?” 好像是一个意思,翠星脑袋不大好使,感觉哪里有问题,她许久反应过来,“不是,不是,是xx一刀xx...” 众人:“........” 楚愠闭眼,“有什么区别吗?还不是想一刀宰了我?” 翠星脸色一变,跪下道:“不是的,不是的,主子连只鸡都不敢宰的。” 楚愠咬紧牙根,喉结滚动,一脸的不可描述。连只鸡都不敢宰?楚愠表示呵呵呵,“实在不好意思,本王还真见过她杀鸡。”虽然没杀成,但能证明她敢,她没有什么不敢的,被抓去土匪窝都不怕的人,还有啥不敢的? 他又想起憨二黑给他一鞭子时,云瑶自然而然地拦在他面前,现在真的是又气又爱又急。 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楚愠心里发狠,找到她一定不能再惯着,该冷脸的时候就冷脸,该教训的时候就教训,否则无法无天。 好像发生了什么误会,翠星慌忙解释,“不是不是,一刀前面两个字和后面两个字我都不认得,所以用叉叉代替的。”翠星不好意思,用叉叉代替确实让人听起来误会,但是她主子写的字,水平真的太高,她表示认不全。 楚愠受不了了,这写字的人奇葩,认字的人更奇葩,怪不得两人合得来。 指望不上翠星,只好自己研究,他夺过字条,自我分析半天,最后得出结论:云狗狗,我要与你一刀两断。 好个一刀两断,楚愠未惊动其他人,府上还住着客人呢,这样闹出去必定成为明日大街小巷的首要谈资。 他快速出了门,云瑶眼睛刚好,对京城一无所知,白日他恨透了云瑶动不动就去找云扬,而此刻他却希望她去了云扬那里。不管怎样,云扬那里是安全的。 但是他又害怕,万一不在那里怎么办? 一路上思绪飘飞,各种情绪在脸上交替,最后都被担忧代替了,那会还心里发狠找到她好好收拾,现在只剩下后悔了,他真的很后悔,白日对她的态度太差了。又在误会没解除的情况下去喝‘花酒’,从而没能及时挽救两人的关系。 原本还想等着她来道歉,谁知她竟然说走就走?这样对待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太随意了? 想到这里他又很生气,从前在江南,他便预料到以后和她在一起的生活,他唯有宠爱,除此之外根本镇不住她,突然好怀念她不会说话,眼睛看不见时的乖巧。 现在她完全可以来去自由,即便追究起来,也是云裳来收拾烂摊子。 来到云扬的大门外,他连门都没敲,直接上了围墙,跳进院子,奔云扬的卧房,“开门!” 屋内很快亮起灯,云扬开门,以为看见鬼,因为楚愠的脸色惨白,头发也有些乱。 “深更半夜,王爷造访,不知......” 楚愠身上还有酒气,脸色很难看, 云扬便以为他还在为白日的事情吃醋,趁醉酒来算账的。已经做好准备,哪怕被楚愠揍一顿,他都心甘情愿,只要妹妹荣宠不衰便可。 “云瑶呢?”楚愠一看云扬的表情,心凉了一大截,若是云瑶躲到这里来,云扬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瑶妹她……不是已经回去了?”云扬说的吞吞吐吐,他下午送云瑶回去的时候,大家还互相看不顺眼来着,这会楚愠为什么站在他的门口问云瑶? 楚愠颓丧,他没有跟云扬说明实情,而是自己在一脸懵懂的云扬面前消失。 大街上空荡荡的,夜深人静,凉凉的风一点也没有让他感觉舒适。 他扯了扯胸襟,好缓解胸口的压力。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茫然,无助。 回到幽王府的时候,云水谣灯火通明,府上早已经感觉到发生了大事,就连清墨和清舒也到了云水谣。 第126章 悔不该当初 大家的心情与楚愠一样,除了担忧别无其他。 楚愠安排人出去秘密寻找,自己朝城楼方向追去,此时东边已经泛起鱼白,他必须在城门打开前赶到,这样云瑶若是要出城,他便能追上。 就在云水谣灯火通明的时候,皇后的恩鸾殿灯火还未熄灭。一男子从纱帐中走出,很快颜子思的脸探出来,娇滴滴道:“再陪我一会。” 男子捞起屏风上的中衣,回到床沿坐下来,“老妖婆过一会就要喊我了!” 颜子思平躺着,伸出手臂勾住男人的脖子,“下次你给她迷药下多一点。我舍不得你走!” 看着她撅起的小嘴,男子忍不住低头索取好一会,他扔了手中的衣服,翻身钻进纱帐,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身上,很快里面有动静传出来…… 男子满头大汗,颜子思筋疲力竭,这才放他离开。 绿绡将熏炉里熏香闭了,又灭了其他火烛,只留了不远处的一只。她是颜子思从颜家带来的,从小便跟了她,对她也是忠心耿耿。为人聪明机灵还有些本事。 屋内瞬间暗了下来,纱帐里的倩影动了动,绿绡来到跟前,“娘娘,这熏香奴婢觉得下次还是少用些,总觉得对身体不好。” 颜子思懒懒地伸出玉臂,撩起帐幔,很快露出精致的脸。她浑身像是被抽空,软弱无力,但是微红的脸在烛火下娇媚撩人。 她附在床沿上,一双杏眼流光溢彩,唇角微微上扬。光滑白嫩的背部,随意地搭在布单,修长的腿半遮半露。 她在回味刚才的精彩,“这香只会让男人兴奋,激发他们身体里的力量,对我最多就是阻止怀孕而已。” 她抬眸,翻了一身,随手拉起一旁的布单搭在胸前。 “可是.....”绿绡欲言又止,这两个字表达了她的担忧和不安,她不觉瞄了一眼颜子思的锁骨下方,偶见一小块一小块的深色。 颜子思转脸看着绿绡,眉眼间皆是柔情,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可是什么?” 绿绡原本想说私通,一旦皇上知道,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但看见颜子思如此满足,如此愉悦的面色,她话到嘴边放弃了,改口道:“可是他每次都会在您身上留下痕迹,奴婢看了心疼。” 颜子思闭上眼,陷入沉思。她不自觉抬起手臂,白嫩纤细的手指拂过脖颈,又一直往下,“嗯,下次不能让他在脖颈处留下痕迹,这样容易被人看见。”男人忘情时,力气确实大了些。 绿绡没有接话,只是眉间的担忧并未消退,她认为颜子思胆子太大了。最近几乎夜夜与人厮混。 颜子思又看了看手臂上,几处淤青很是明显,“不过我喜欢。” 绿绡搞不懂,她感觉主子的心理有问题,难道是被虐待狂? “阿绡,来给我揉揉好不好?”此刻她的声音微弱,耗尽的力气还没有恢复,又像是太累了,瞌睡来了。这句话如梦中呢喃一般。 绿绡上前,抽开搭在她身上的薄被,手掌落在她光滑的背上,每次欢爱过后,绿绡都要给她揉揉。 “你手上的力度很好,不轻不重,很舒服。”颜子思软哒哒的,内心被掏空一样的失落。 她曾期待的美好爱情,现在正在被激情,纵欲代替。除了在身体上寻找慰藉,她已经不知道生活还能期待什么? 她与楚骁育有一子,可是她已经厌恶极了楚骁,心里越来越放不下楚愠,无论是楚骁还是楚愠都没办法回到她的身边,两个曾经都喜欢她的男人,现在都离他而去。 她后悔三年前不该让楚愠去救楚骁,不该一时被楚骁迷惑,更不该栽赃大火是楚愠放的,不该在他毁容后急冲冲离开他,改投楚骁的怀抱,事实证明,楚骁当初的热情真正如昙花一现,或许是别有用心。 三年,楚骁来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不是明朝暗讽,就是讥笑挖苦。这便是自寻恶果,楚骁怎么可能在心里真正喜欢一个为了利益而背叛未婚夫的她? “娘娘,皇上已经很久不来这里了。您总得缓和一下与他的关系。”绿绡劝道。 他不来正如颜子思所愿,她厌恶楚骁整日不思国政,心思都放在那几个骚狐狸身上,为了某种持久竟然服用龙虎丹,呵,别看床上生龙活虎,其实底子已经空了。 这样的男人她已经厌倦,在一起毫无乐趣。 “他不来,而我只要不怀孕,相安无事,这药就是这上面好,阻止怀孕极佳。”她不觉回想刚刚那番激烈,真正是太过瘾了。 绿绡手不停地游走在她的背上,她已经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娘娘,宫外的人说,晚上看见有人从幽王府后院里爬出来,化了妆,但是看身量好像是幽王妃。” 颜子思的眼睛马上透亮,昏昏欲睡的状态消失,“那个小贱人,她作甚跑出来?” “不知为何,背了个包袱,咱们的人已经跟上去了。”绿绡道。 颜子思目光似水,哼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绿绡,绿绡也报以迷之微笑:“娘娘好手段,看样子幽王夫妇生了嫌隙。” “这样的事,搁谁谁不膈应,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还真是沉不住气,身为幽王妃,就算男人出去拈花惹草,也不至于离家出走吧。”颜子思眼里闪过遗憾,眉头微皱,随后十分满意地拉过枕头靠在床头。 绿绡一直不明白颜子思对于幽王到底是什么想法?她是皇后,即便没有幽王妃的存在,她也没办法和他在一起啊。 再说从前颜子思很恶心幽王毁容,不想看见那半边脸,现在怎么就突然转了心思呢? 若说从前,颜子思当然不会惦记楚愠,可是现在她备受楚骁冷落,又已经知道楚愠没有毁容,那令人一看就可以误了终身的容颜,和摄人心魄的眼睛,她怎么能放得下? 而且,楚愠矫健的身姿,她从未真正拥有过,她现在想拥有,哪怕就一夜之欢,她也要努力。 “娘娘,您是皇后,与幽王殿下恐怕无缘了。”这是绿绡的提醒也是警告,她原本以为颜子思只是看不惯云瑶,想要报复她而已。可是看她这神色似乎有更长远的打算。 第127章 混在队伍中 “我不求与他长相厮守,只想他与那个女人之间有矛盾,这样我才有机会安抚他。”颜子思认为这样他才可能投入自己的怀抱。 绿绡若有所思,“夜深了,主子早点歇息吧!” “嗯,明日一早告诉我,那个死女人打算做什么。我好有新的的打算。”颜子思道。 绿绡应诺出门。 ....... 天微微亮,楚愠便已经赶到了城楼,城门没开,城楼前排着长长的送葬队伍。男男女女哭声一片,女眷们头上都扎着白纱巾拖在地上。 他在城门附近找了好久,都没有发现云瑶的影子,心里各种猜疑。 凭他对云瑶的了解,她可不是那么没脑子的,必定会猜到自己来寻,所以现在不在城楼附近也未可知。 他做了两手准备,在出门的时候已经吩咐府上的人悄悄在附近的驿馆守候,怕她会欲盖弥彰,等两天再出城,这样楚愠根本就找不到。 只是云瑶剑走偏锋,来个出其不意,这个时候出城也不一定。所以出城的方向,他必须要追一追。 城门终于打开了,他着急出城,主要是云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要是昨夜在这里守候,遇到夜里开门走了,就糟糕了。 他心里火急火燎,只是死者为大,他不能抢先。 等这长长的队伍慢悠悠地出城,后面被耽误出城的人群,一拥而上,楚愠即便有优先通行的令牌,此刻也不能高调拿出来。 跟着出了城,他有些迷茫看了一眼往西的送葬队伍,又看了一眼东边的小路,这条路不通,最后他的目光锁定在官道上。 翻身上马沿着官道奔去。 城门每夜都是子时关,若是她子时就已经出去了,那........也是,她胆子大。 不一会,段尘和云扬一起追来,云扬心急火燎,毕竟妹妹从未出过远门。 三人沿官道追至一路口,楚愠坐在马上踟蹰半天,他回头看了一眼城门,想起刚刚送葬的队伍,眉头越收越紧。 为了以防万一,他让云扬和段尘各自带人,分开从大路小路去追,而自己则策马回头,朝刚才送葬的队伍追去。 这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时间,追到一片丛林外,见许多妇孺已经扯了头巾往回走。 这下能看清这班人的面目,他想起那会送葬的队伍中最后有个身量小的女子,看不到脸,但是那女子一直扶着头上纱巾的手雪白干净,而这些女子,肤色粗糙,他更加确定那人就是云瑶。 “好啊!”这女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跑了,楚愠在心里骂了一通自己。 他仔细询问了那几名妇女,这周围有没有往南或者通往别处的小路? 坟场云瑶是肯定不会跟去的,到了那里再离开不方便,人家办丧事,本来心里就不顺畅,再遇到云瑶这样冒充搞事的,还不得将她一起埋了? 所以最有可能的,她就是跟在后面遇到某条小路后,遛了。 那几个女子见他衣着不俗,为人又客气,于是口吐飞沫,十分详尽地讲了这周围的地貌。 别的没注意,只在意一条通往南方的小道。没听完他就谢过,找到了那条小道。 山道不能骑马,只能步行! 刚走了没多远,看见路边扔了一块白纱。他确定方向是对的。这样一来心里安慰不少。只是因为刚刚自己的疏忽,而与云瑶落下了一两个时辰,她走这样的山路,比楚愠经验丰富多了。 ............ 这边云瑶好不容易出京城,刚刚她看到楚愠追到城门口,而且就在自己的不远处,幸亏她机灵,早就猜到他会追来,在他还没到的时候,她哭哭啼啼,跟在那群人身后。 有个人撂给她一块纱巾,她自觉学着众人扎在头上,要不绝对会被楚愠逮回去。 跟着送葬的队伍出了城,看着楚愠朝官道追去。她心中特别欣慰。总算甩了云狗狗。 那人贼精,若不是来这一遭,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出城后,她跟着送了一程,便慢慢落下队伍,寻找机会逃跑。 正寻思往哪里跑的时候,看见一条通往南方的小道,她便遛了进去,扔了白纱,一路南下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通哪里,不管通哪里只要不是通往京城的就行,大不了多绕点路,总是能回家的。 昨夜,她说乏累早早要睡觉,并在翠星和剪月的茶杯里下了迷药。等她们熟睡,便换上丫头的衣服,用了点花招,引开后院看门的人,直接翻墙出去了。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回江南,要做云瑶,不做云裳,不做楚瑶。 她不想与不是真心欢喜的人日日相对,只要想起颜子思坐在楚愠身上销魂的样子,云瑶就觉得恶心,以后根本没办法相处。 她认为还是回自己的茅草屋,做回云瑶比较好。这一辈子不嫁人逍遥自在。母亲嫁人生下她结果呢?落个生死不明的下场。 城门晚上是关的,她只能躲在那附近凑合一晚上,等次日门一打开,她便大摇大摆出城去,只是楚愠肯定会派人追来,这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到时候被抓回去,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于是混进送葬的队伍。 唉,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原以为阴差阳错嫁给楚愠,幸福到了天上,谁知天上是虚幻的。 不是自己的即便得到了,也不是真实的。放弃,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好吗? 想到这里她又加快了步伐,从京城到江南,徒步走去得走多久啊,不能耽误时间。 …… 楚愠追了一个时辰,都没有看到云瑶的影子,还因为着急在一下坡处崴了脚,半天才恢复。 高树林立,阴凉异常,可是楚愠却满头大汗。 他有点恼火,别看云瑶身材娇小,体力还挺好。按理不应该是这样的,这都追了半天了。她身体刚刚恢复,不可能连续走这么久。 他有点累,撑在一棵树旁休息,匆匆忙忙的也没做个准备,再加上昨晚喝酒到现在没吃东西,又累又饿。 顾不上别的,他心里一边发狠,找到了非掐死她不可。一边祈求她平安。只要云瑶平安无事,他决定以后再也不会凶她。 一瘸一拐又追了约半个时辰,遇到一个樵夫,楚愠上去很礼貌地问:“大爷,看见一个姑娘过去吗?” 樵夫想了想摇摇头。 楚愠莫名心慌,难道方向追错了。可是一路过来,并没有其他的路! “您再想想,有没有一个差不多这么高的姑娘?”楚愠比划了一下,“眼睛很大!” 第128章 两人走岔了 樵夫认真回想,他一路过来除了遇见两个砍柴的,并没见什么姑娘。 云瑶说不定改男装。她可盐可甜,头发一束就成了小哥。 “那有没有碰见这么高个的小哥呢?皮肤很白!” 樵夫道:“我从前面的集镇上来,没有遇见你说的人。” 楚愠打了一个冷颤,从集镇过来都没有碰见云瑶,证明她走的不是这条路,否则她飞也得超这个方向飞。 他回看了一眼身后的路,倒吸一口冷气。她明明上了这条路,怎么会凭空消失? 他担忧云瑶路上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想到这里,楚愠的脸煞白,喉咙有股甜腥味往上冲。 樵夫想了一会道:“她会不会改了方向?” “可是没看见有别的路!” 樵夫摇摇头:“在你刚上这条路不久,有条不明显的道,拐上去可以上往南的官道。” 这么说来,楚愠真的追错了,他快要疯了,若是此刻回去,又该耽误很久,什么时候才能追上?即便顺利怕也要天黑,真是糟糕透了,他再一次责怪自己不该凶她,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无可奈何,急忙回头找那条路。虽然肚子饿的咕咕叫,但精力却比刚才旺盛不少。 果然往回走了一个多时辰,看到了那条小路,确实很隐蔽。 他搞不懂自己都没注意,云瑶怎么就看到了,对,那丫头对山林的环境敏感。 此时,樵夫已经被他甩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上了那条路,走了约一个多时辰,碰到一对中年夫妇。 他上前恭敬问道:“请问看到一个姑娘过去了吗?”楚愠介绍了外貌特征。 姑娘没见过,不过小哥看见一个。形象特征符合。 楚愠悬着的心稍微安宁了一些。他刚要告别,那妇人道:“我当家的刚刚不小心被毒蛇咬了,是她帮忙找草药解毒的。还给了一瓶药膏。”妇人拿出来给楚愠看。 是幽王府专门为云水谣定制的,这种药膏不仅香气好闻,而且可以解毒镇痛,还能使伤口愈合的快。 楚愠谢过,便超前方追去,现在他心里莫名开朗了一些,云瑶就在前面,而且因为救人耽误了时间。 …… 天色渐渐暗下来,云瑶在一处小溪边找了个地方,晚上打算宿在这里。空旷的一处草地上她生起一堆火,从包袱里拿出馒头放在火堆旁边加热。 又从另一个袋子里取出一包药粉,散在周围,这个很有效果,就是气味有些不好闻,一般蛇虫蚊蝇还有大型猛兽都不会轻易靠近。 再加上火,夜里应该会很安全。生存之道,云瑶还是很有一套的。 她拿过热好的馒头,拎着包袱,走到不远处的安全区域坐下来,离火堆太近了不行。 谁知馒头刚送到嘴边,身后便出现两人。 云瑶皱起眉头,望向两人,目光中透着询问。 看着装,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五大三粗,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手里握着箭,朝她一脸淫笑。 云瑶一看这架势,伸手去拿包袱,里面有匕首。只是刚碰到,便被其中的一名壮汉用剑鞘挑开了,“劝你最好别动,否则大爷的剑可是要喝血的。” “你们是什么人?”云瑶懵懂,心中骂爹,为什么这么倒霉。不过不怕,若是劫财,给他就是,她庆幸自己出门的时候,捞了一些银票带上了,否则还真不好打发这两个人。 “来尝鲜的人。”另一人勾着嘴角,掳起衣袖。 “我是个男的。”云瑶平定了心绪,站来了,指着包袱道:“这里面有银子,你们可以拿去。” 既然在这里遇见,那不是劫财就是劫色,可是她现在是个男的,对方应该不会为难吧,只是见对方的表情,云瑶心里担忧,万一他们男女都不放过呢?那就完了。 两人缓缓上前,将云瑶逼的无路可退,“银子已经有人付过了,而且比你这多不知道多少倍。” 被人付过?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故意为难自己? 她好像没有得罪什么人,而且刚刚与楚愠闹矛盾,才从幽王府逃出来,为了躲避楚愠追,她七弯八绕,绕到这里,如愿以偿甩了楚愠,却不想或许早就被人盯上了。 她有点晕,感觉哪里不对劲,昨日进了一趟宫,今日才出城,会被谁盯上?若真是被人盯上,恐怕不是劫财劫色,而是劫命。 云瑶压住内心的慌乱,故作镇定重申一遍:“我是个男的。” “大哥,让我扒了她衣服,不就知道男女了。”矮个子盯着云瑶色眯眯地看。 “别装了,既然盯上你,还能不知道男女?”高个子道。 果然有人盯着她,真是搞不懂,谁派来的?或许是跟楚愠有仇也未可知,自己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两个人若是一起上,云瑶肯定是死路一条,得想办法让两人分开。 “反正我也跑不了,也不打算跑,两位大哥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我到底得罪了哪个主?”云瑶极力将话语说的平和,其实脸上已经由于压抑恐慌而变了几分颜色。 “得罪了谁?还不是得罪了咱们家爷?” 爷?楚愠?云瑶否定了,他不会让人做这样的事情,一刀杀了,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被人玷污,这是男人最基本的尊严。 看样子有人在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若真是这样,那昨日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家爷是谁?”云瑶试探地问道。 “你的夫君啊!只是你妨碍了他和某位大主之间的关系。”高个子回答。 妨碍了关系?也是,妨碍了他与颜子思之间的关系。可是为什么她觉得楚愠不是这样的人,即便他与颜子思偷情,也不会做这样赶尽杀绝的事。 不过也说不定,若在府上楚愠总不能下杀手,现在是云瑶自己跑出来,若是死在这里,外界最多就是痛骂云瑶任性妄为,而不会怀疑到楚愠和颜子思头上,这样他们就能长久下去? 她突然脑袋有点疼,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起来。 “所以,今日你们是一定要我的命?” “这个地方风水看起来不错,你死在这里不亏。”高个子道:“不过,死之前,哥俩想尝尝你的味道,这么些年,玩过的女人不少,你这样的绝品还是头一个。” 云瑶脑袋飞速旋转,一刀要命还能死个痛快,可是这两人很显然不会让她死得痛快。 第129章 要各个击破 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思考,这个时候来硬的怕是不行,得先示弱,“既然如此,还请大哥怜惜,小女子现在只求死的舒服些。”她抽开发带,一头青丝被她撩起。又脱了外衫。 “是个识相的骚货,放心,哥俩会让你舒舒服服地死去。”高个子将手上的剑一扔,解开腰带。 云瑶一听,等会弄不死你丫的狗贼。 矮个子急吼吼上来,笑嘻嘻道:“大哥,咱两一起上吗?” 高个子一把推开,“滚,老子玩够了,才能轮到你。” 矮个子露出不悦和失落的眼神。 云瑶故作哀怨戚戚地看了矮个子好一会,眉眼间都是说不出的依恋,给人她明显更喜欢矮个子的错觉。 矮个子看了也抱以怜惜的目光。 高个子猴急猴急脱了外套,凑上来,“真是个疼人的小妖精,比那宫里的还要撩人。” 云瑶主动迎上去,“哥,我想在那棵大树后。” 那人口水直咽,瞅了一眼那棵大树,便对身后的矮个子说:“你这边看着,别打扰老子的好事。” 矮个子看了一眼云瑶,心中虽有不满,但不敢表现,只能小心翼翼道:“大哥,你可得疼惜点,别像上次,我都还没,你就将人那个了。” 高个子朝他的脸上猝了一口,“没出息的东西,上次那个也是不小心,太小了,没玩头,这个能一样吗?再说就是弄死个把人,你有啥子意见,惦记到今天?”说完朝大树后走去。 很快,树后便有声音传过来。 矮个子一肚子不舒服,又被这声音撩的浑身燥热,于是起步往更远的地方去。 树后的高个子躺在草地上,云瑶坐在一旁,拿起一根草在他的脸上撩着,眉毛,眼睛,睫毛,最后是鼻子和嘴。 男子很享受,并没有着急动作。他闭着眼。 “大哥,你舍得杀了我吗?”云瑶被自己娇滴滴的声音恶心到了。无奈之下,要用这样的手段求生,真是太糟心了。 男子依旧闭着眼,声音低沉,“当然舍不得,可是宫里的女人说不要了你的命,就要我们的。” 云瑶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手停下来。 男子很享受她在他脸上撩动,痒痒的,很舒服,“心肝,别停。” 云瑶一边恶心,一边继续用草在他的脸上游走! 男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渐渐陷入昏睡,直到呼吸变弱,云瑶才推了推他。 见他没动静,又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药粉塞进他嘴里。这是迷药,云瑶随身带的,刚刚给他下了一点,那个量不够让人昏死,而这一包下去,他能不能醒还是个未知数。 她抽出他身上的匕首藏起来。一切妥当后,才舒缓一口气,没想到老天帮忙,事情这么顺利。 她大叫一声,慌里慌张爬起来,朝矮个子跑去。 矮个子一听不对劲,过来查看情况,云瑶躲在他身后,“大哥你快去看看,他怎么了?” 他疑惑地看着云瑶,半蹲下来喊了半天,高个子没反应。 “怎么办?”云瑶呜呜咽咽。 他用脚踢了踢,猜测老大准是一时激动导致昏厥。 两人合力将他从树后拉出来,矮个子拍拍手,一脸得意,“妈的,每次都让你先,老子早就受够了这窝囊气,今日老天都看不惯你。” 他又用脚狠狠踢了一顿,然后站起来色眯眯地看着云瑶,并做了个销魂的动作,“走,哥让你好好叫叫。” 他一把拉过云瑶朝树后走去,“等老子办了你之后,再杀了他,拿着你的人头独自领赏岂不是美哉?” 这些丧尽天良的狗东西,等会你死的比他惨。 他将云瑶拉到树后一推,“像刚才伺候他一样伺候哥,哥同样让你死的快活。” 云瑶可怜兮兮点头,拉过他躺下来,“你闭上眼。” 这妞果然与众不同,他们哥俩是有名的采花大盗,少女少妇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 “想耍什么花样?”矮个子比高个子警惕一些。 云瑶一脸认真,“我一个弱女子哪里能玩什么花样?” 身上还有一些迷药,她想用同样的方法让矮个子睡过去,可是矮个子明显比高个子要急,他躺在那里,拉着云瑶的衣角,“坐上来。” 云瑶满头大汗,心中懊恼,矮个子不吃她那一套怎么办?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只能硬拼了。 身上的迷药大部分已经用在高个子身上,剩下的一点可能起不来多大的用处,只能试试痒痒粉,但痒痒粉并不会马上发作,等他发作,云瑶怕是已经遭遇毒手。而且痒痒粉有时效,一旦过了药效,矮个子一定会撕了云瑶。 她满脸笑意,缓缓蹲下来,解靴子的系带,而矮个子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我先脱了靴子。”云瑶柔声道。 矮个子色眯眯的目光浑身上下打量云瑶,急吼吼道:“给老子快一点。”说完双手叠加枕在脑后。 “诶。”云瑶慢慢摸向靴子处,趁他双手叠下脑后时,猛然抽出匕首,狠狠扎向矮个子。 矮个子虽然有那么点警觉性,但这个时候反应终究慢了一拍,他来不及躲避,腰上被刺了一刀,要不是云瑶力气小,又慌乱之下刺偏了,矮个子绝对要吃大亏。 他朝旁边一滚,云瑶举起匕首跟后面连连扎了几次,都没有扎到。最后矮个子抬起一脚,将云瑶踹翻。云瑶倒地的同时,矮个子坐起来检查伤口。 伤口不深,但是伤及腰部,若是不及时处理,血流多了,人怕是架不住。 他用力压住伤口,恶狠狠瞪着云瑶。此时云瑶被他刚刚一脚差点踹晕,她半天才爬起来,捂住胸口举着刀,“狗贼,今日就送你下地狱。” “婊子,老子早就觉得你有问题,”他看了一眼伤口,笑的淫邪,“你不想快活,老子有的是手段折磨你。这个幽静的山谷,等会就会回荡你的哭喊声。” “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也不用猪脑子想想,你那王八同伙是怎么不省人事的?”云瑶的脸上除了怒气,便是厌恶,反胃的那种厌恶。 第130章 耍什么手段 矮个子看了一眼同伙的方向,脸色骤变道:“你耍了什么手段?” “没手段,就是给他下了一点点迷药,不过你就没那么幸运了,迷药已经用完了,所以....你没觉得身上痒吗?”云瑶反问。 被她这么一说,矮个子确实感觉到浑身有种痒,不是表皮而是肉里的痒,隔着皮挠都挠不到。他转念一想,同伙现在昏迷不醒和痒没关系,定是这臭婊子故弄玄虚。 他忍痛站起来,与云瑶隔着两丈远对视,“老子行走江湖糊弄过别人,还,没被人糊弄过。” “那姑奶奶我今天给你开个先例。只不过你以后也没机会被人糊弄了。” 看他说话的口气,云瑶再对比刚才他与同伙说话的口气,简直就是两人,刚刚的他在同伙面前唯唯诺诺,而此刻明显比那个同伙更狠,更狡诈。当然对于云瑶来说,他死的可能也更惨。 “哼,”矮个子逼近云瑶,云瑶却站在那里不动。 “你同伙中了我足够多的迷香,也许会悄无声息没有痛苦地死去,而你中的是我的痒痒粉。恐怕死前要经历一番痛苦。”云瑶独门秘制的痒痒粉,今日可以亲眼看看效果如何。 看着刀尖上的血珠,她竟然一点也不害怕,或许死亡面前,容不得人怕。 矮个子见她面对自己的靠近,如此淡定,竟然一时没了气势。他站在那里,浑身上下的痒已经有些明显,伤口的疼痛被他忽略,他松开按住伤口的手,浑身开始挠个不停。 这种痒是从皮肤渗透到肉里的,就是将皮扒了也缓解不了。 血一直在流,他又要顾及伤口,又要挠痒,实在是难受至极。很快身上被抓破,脸上都是血痕,“贱货,快给老子解药。” 云瑶只麻木地看着他,眼里除了阴鸷,一点同情都没有。 “那边有溪流,你跳下去是不是会舒服一些?”云瑶提醒。 矮个子连滚带爬跑向溪边,希望能洗掉身上的药粉,他不顾一切跳进水里。此刻他腰部还在流血,只是在水里他感觉不到而已。 他真的以为水可以缓解痒,其实只是凉凉的溪水从破损的地方淌过,疼痛侵袭而来,盖过了瘙痒而已。 “舒服吗?”云瑶跟着两步来到溪流边,若说刚才他还有威胁性,此刻完全没有。 “贱货,快将解药拿出来。”矮个子说话的声音有些弱,已经完全失去了刚才的气势。 云瑶把玩着匕首,想起小时候,被囚禁的小院里经常遇见蛇,几次被咬,而她看见了只会跑,可是今晚,她突然觉得以后要是再遇见蛇,有必要将它弄死,尤其是对自己有威胁的毒蛇。 “水就是解药。”她蹲在一边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他从自己的眼皮底下跑掉。 “真的,假的?”那人的声音变得虚弱。 好笑,真的假的,好像他还有的选择似的。 他将整个身体都泡在水里,手还在不停地浑身上下挠。周围慢慢有股血腥味弥散开来...... 可惜了这条溪流,被这狗贼的血给污染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瑶才扔了匕首缓缓站起来,朝火堆走去,直到坐下来,她才有些后怕,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阵又一阵。那个想让她不得好死的人,浑身被他自己挠的稀巴烂,最后在溪流里慢慢死去。 其实中了痒痒粉不会死,药效也有时间限制,刚刚虽然给了矮个子一刀,毕竟伤口浅,等他熬过时间,那云瑶必死无疑。 云瑶将他诱进水里,伤口在水里会血流不止,他本人还不会发现。 所以他是流血过多而导致死亡的。云瑶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彻底化险为夷。 痒痒粉不能粘水,否则更痒,他死前真不痛快。 云瑶吸了一口气,竟然生生将心头的恐惧压下去,她很少见过死人,更没有出手杀人,可是今日她却没有因为杀了人而瑟瑟发抖,反而觉得应该给自己点个赞,从此地狱多了两个人,那些毁在他们手上的冤魂可以安息了。 火堆滋滋作响,此刻心绪已经平静下来,她想着刚才的一幕,余光时不时瞄向溪流,那人坐在溪流里,看起来有点渗人。 说实话这会有点怕,空荡荡的山谷,偶尔出现几声猫头鹰的叫唤,再结合周围的环境,云瑶心里开始发毛。此刻又想起楚愠,想起他,心里就更难受,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她以为这辈子会和楚愠白首到老,恩爱永远,可没想到是这样的。 正在难受,突然身后出现熟悉的声音,“楚瑶!” 云瑶回头,看着楚愠直接从斜坡上滑下来。 “果然是云狗狗,鼻子贼尖,这样都能被他找到。”云瑶深吸一口气。 她将包袱拿过来,伸手摸向匕首,她不知道楚愠此刻出现的目的,万一真是来杀她的呢?“作死的云狗狗,今日非给他点颜色看看。” 楚愠刚刚从斜坡上滑下来,臀部遭累。他也顾不上这些,一路奔到云瑶身边将她的匕首夺过来扔掉,随后抱住她,“你胆子真是肥了。”好一会才松开她,“你这样遇到危险怎么办?” 这样一看云瑶觉得楚愠不是来为难自己的,毕竟要杀她,楚愠不需要做这些多余的,上来一拳头就可以送她上西天,云瑶刚刚经历了可怕的事,现在脑袋一片浆糊,她低头不说话,眼里都是委屈。 “我就凶了你一下,你就抛夫?”楚愠慌乱的心,直到将云瑶抱在怀里才算安心。 云瑶推开他,他自顾自在火堆旁拿起一个馒头啃了起来,“从昨日到现在我什么都没吃,你个小没良心的。还能吃的下?” “吃人家的胭脂都吃够了,哪里还有胃口吃别的?”云瑶恶心,一想到颜子思坐在他身上一脸满足的样子,就恶心无比。 楚愠三口两口就将馒头吞进肚子里,又拿起水壶灌了好几口水,这才悠悠道:“呵,昨夜要是你不跑,我是打算吃个够,而且还要喂你喝牛奶,非喂到你吐。” 云瑶懒得与他废话,收起馒头,蹲在火堆的另一边,看着正对面的楚愠。 “你又没有毁容,完全可以去找云裳,咱们两到此为止,以后互不相欠。” 楚愠真是搞不懂,云瑶为何眼睛好了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你老是提她什么意思?” 第131章 误会已解除 云瑶话语讽刺,她肚子有些饿,可是这样一折腾,什么都吃不下去了,“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楚愠懵懂,噌地站起来,要靠近她,可是云瑶反应也很快,不让他靠近,两人就这样在火堆旁转了几圈,最后楚愠直接从火堆上跳过来,抓住她:“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今晚有你受的,这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云瑶一听,想起刚才那两人,好像也是这个意思,心中对男人的厌恶更上一层楼,“你若敢欺负我,我就毒死你。” “一天到晚就毒死我,你现在毒,我要是还手,我都不是人。”楚愠十分自信。 云瑶真的将手伸进包袱,楚愠一看,这女人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他顿时火冒三丈,夺过包袱扔进了火里。 “我的银票,我的私房钱!”云瑶要去拿,楚愠拽住她,她的力气没他大,即便狠狠踩了他一脚,也和挠痒痒一样,“呜呜呜,云狗狗,你太欺负人了!” “谁欺负谁?” “可是你说了你动手就不是人?”真是说话不算话。 “我是狗,云狗狗!” “……” 其实云瑶伸手并不是去摸什么毒药,而是拿吃的。 楚愠一松,她便急忙将包袱掏出来,她全部家当啊,“你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眼睛好了,喉咙好了,就要甩了我?” “你自己下贱,跟别的女人乱搞,还有脸跑我这里吼?” 楚愠有点晕,许久才问,“什么意思,我跟谁!我这样洁身自好的人,你是不是眼瞎?” “我眼瞎?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想赖?” “你看见什么了?”楚愠盯着她,似乎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问题,“那日我知道颜子思故意的,可她是皇后,又在我的府上,她落水一口咬定你,故意为难怎么办?” “不是那个,昨日……”云瑶心里委屈的很,看见楚愠,她将采花贼说的话给忘记了,此刻只记得那个场景。 一家子乱哄哄的人,嫂子勾搭小叔子,兄长调戏弟妹。真是恶心。 她不说话,抱着包袱坐到不远处。 “快说,昨日什么?” “龌龊事,你好意思做,我都不好意思说。” “我昨日只是进了一趟宫,前后还没有一个时辰就去味轩给你定糕点,我做龌龊事,你不知道时间?哪次在你身上一个时辰够?” “……” 听见宫里二字,云瑶想起刚才那两人,说宫里来人杀她,还说是和楚愠一伙的,可楚愠现在的表现根本就像是个局外人,若不是演技精湛,不可能这样的。 她觉得应该问问清楚,“昨日你接我进宫,我看见.....”她依旧开不了口。 楚愠惊讶不已,“我什么时候接你进宫?” 云瑶仔细盯着他,没有接自己?这不可能啊,“我昨日,昨日打算去哥哥那里,出门没一会,就有个宫人说是你接我进宫,我就去了。”谁那么大胆敢冒充楚愠? 楚愠眉头紧皱看向黑暗,拳头捏的啪啪响,很明显有人故意为之。现在看来云瑶是在宫里受了委屈,才有了和云扬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戏码。 他走上前来,拉着云瑶的手,心里将这一路来找不到云瑶的着急和愤怒全抛诸脑后,“然后,你看见什么?” 她突然要离家出走,还老是骂他不要脸,什么吃胭脂,这其中肯定又有什么事。 云瑶撅起嘴,好像在组织语言,最后决定实话实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看见颜子思跨坐在你的腰间...” 楚愠闭眼,咬紧牙根,“哪里看见的?” 云瑶点头,“小木屋,我站在窗户外。” “看见我的脸?”楚愠眉眼间开始毫不掩饰愤怒,这不是针对云瑶的,而是有人故意破坏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的。 云瑶虽然没看见他的脸,但是知道他的声音,而且当时男的摊开一只手臂搭在床沿上。手指上带的戒指就是楚愠手上戴的。 “我告诉你,昨日我进宫只去看了太后,后来皇兄说找我有事,我去没看见人,就回来了。”楚愠解释了一番。 云瑶见他不像说谎,“可是?”她又实在不能否定自己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就是现在她都能感受到颜子思浪荡的表情。而且皇宫后院除了他还有哪个男的可以进出? “我没有让人去接你,也没有见过颜子思,进宫个把时辰我就出来了,去味轩给你订糕点。”楚愠有重复了一遍。 可能是真的有误会了,那这阴谋笃定颜子思安排的,这个女人太坏了,这是想做什么?云瑶好像明白了一点。 她回想昨日的种种和刚刚差点被两个男人结果,她恨透了颜子思,“跟我抢男人,不要脸的东西。” 这两天她过得简直太糟心了,可是昨日为何不跟他当面把话挑开?省的弄成这样。 这也算是教训,她应该相信楚愠,只是她毕竟才十六岁,当时又气昏了头,考虑不到那么多。 除了看见颜子思设计的那一幕,最重要的又被楚骁调戏了,此刻所有的委屈都压不下去。 楚愠见她搞的这幅模样,也心疼的很,直接走过来拉起她抱住,“太任性了你,事情都没有弄清楚,你就要跑?” 云瑶摸了一把眼泪。 楚愠不解,她帮云瑶擦去眼泪,“以后不许这么闹了。” “你知不知道,昨日你皇兄他对我,对我坏了心思。” 怎么又扯上皇兄了?楚愠有些不解,“跟皇兄有什么关系?” “他调戏我。”云瑶真的很生气。 楚愠惊呆,他皇兄虽然有些好色,但不至于打云瑶的注意吧,再说两人怎么会到一起?“他怎么调戏你?”这句话说得很阴冷,楚愠说话的语气很容易陡变,可能上一秒温和如三月春风,下一秒就是腊月的霜冻。 “他堵住我不让我走,还动手动脚!”云瑶老老实实跟楚愠回报了楚骁调戏她的事,“他用绒花撩拨我的抹胸……” 这描述还真够详细的。 楚愠已经彻底黑了脸,他真的忍无可忍,从小到大,楚骁都觊觎他的东西,嫉妒他的才华。什么都要抢,江山抢去了,女人抢去了,现在还要来打云瑶的注意? 他若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楚骁会越来越过分。 “那他还有没有做别的?”楚愠问。 云瑶摇摇头,“当时情况着急,我就骗他说你来了,趁机逃跑。” 为了缓解云瑶的不适感,楚愠的话语放轻松了些,“嗯,机灵的宝贝。” 第132章 她也有本事 现在反正找到人了,他心中的石头放下来,这会看着她只有心疼,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 能责怪什么,自己看见她和云扬抱在一起都气成那样,她看到的岂不是更让人生气的画面。 “以后不许这样闹别扭,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差点给小人算计了。” 说到这里,云瑶想起那两个采花贼。她拉着楚愠朝树后的灌木丛走去,里面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楚愠似乎觉得有些熟悉,随后倒吸一口冷气,他不知道云瑶做了什么,只知道这个人很危险,“你迷晕了他?” 云瑶点头:“嗯!” “夫人厉害,”他故意说得轻松,可是刚刚有那么一刻他的脸瞬间白了。 这人他见过,有名的采花贼,多少花季少女死在他手上,只是前年不是被官府抓住杀了吗?现在怎么在这里? 云瑶又拉着他朝溪边走去,那里还坐着一个人,低着头,像是睡着了。 “云狗狗,你看见了吧,我也是有本事的人!”楚愠这会在身边,她一点也不怕了,她指着水里的人,“我的痒痒粉厉害吧?哼!” 楚愠深吸一口气,没说话,将云瑶揽进怀里,他不知道云瑶做了什么,只不过这会他怕的紧。 云瑶被她搂的喘不过气,“你以后要是敢对我二心,我就让你跟他一样。” “你下次再敢这样跑,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你敢?” 楚愠松开她,“不是不敢,是舍不得!”他下到溪流,站在水流的上方,将水里的人拖进对面的树林里。这美好的夜,可不能让他煞风景。 两人往溪流的上游找了个不错的地方重新生起火堆,离那两人太近,感觉空气都是脏的,更何况楚愠浑身是汗,他要洗个澡,上游的水没被那家伙污染。 坐在火堆旁,云瑶的心情好多了,她从包袱里拿出干粮递给楚愠,“你那时候为何一定要娶云裳?是不是贪图她的美?” 楚愠松开腰带,只穿了中衣,虽然山林的温度不高,可是火堆边还是热的很,“我都没见过她,哪里知道美不美?一定要娶她,还不是因为她坏了心思要杀我?再说将来因为你,我肯定没办法真心对待正妻,与其辜负别人,不如心安理得辜负她。”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云瑶不说话,低头吃着东西,所以两个人之间真的要沟通。 “昨日接你进宫的人是谁,知不知道?”楚愠心里首先想到的是颜子思。 “是太后身边的得力公公,姓金,我昨日见了太后,她还赏赐了我一朵江南制造的绒花。” “太后?真是太巧了!”楚愠的话语很淡,可是云瑶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太巧的事情,往往是预谋的。 “若是颜子思让我进宫,我一定会怀疑的,就算看见那个场景,我也会怀疑,可让我进宫的人是太后,我就没想那么多。” 颜子思想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制造了那场误会,可她为何提前知道云瑶会进宫,而且能看见她设计那一幕?所以种种没有关系的关系,最终迷惑了云瑶,她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女子,与丈夫刚刚结婚,那种夫妻间无条件的信任,她暂时还做不到。但是通过这件事,她懂得了一点,信任是维系关系的基础。 太后接云瑶,皇后作的局,配合的还挺好。 “太后对本王的家事上头的很!” 他这句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哪个母亲不关心儿子呢? “以后皇宫里赏的东西拿回来就好,别碰,他们可见不得本王好。” 云瑶:“……” 楚愠看着云瑶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他真是又爱又恨,“以后我不凶你了。” 云瑶点点头反省自己,以后不能这么冲动。 夜里在这里留宿,还真是别有味道,他想起第一次得到云瑶的时候,也是在一处溪流边,当时他受了点伤,那日的云瑶很温柔,他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 兜兜转转,没想到云瑶成了自己的妻子,这结局真是太完美了。 明月升起,流动的溪水,磷光闪闪。楚愠起身朝云瑶伸手。 “做什么?”云瑶问。 楚愠看着溪流,“去洗洗!”跑了一天的路,浑身都是汗。 云瑶看了一眼溪流,内心膈应,那里曾死了一个人。 “我们在上游!”楚愠看出她的排斥。 两人朝溪流边走去........ 溪水很凉快,很快冲去身上的疲累。 上来后楚愠脱下外套垫在草地上,侧身躺着,撑着脸看着云瑶。 “夫人,来!” 云瑶嫌弃,“你身上都臭死了,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 楚愠闻了闻,疑惑不解,刚刚在溪流边洗干净了好吧?“你来不来?”这句话有警告的意思。 “不来,我也是有本事的。”云瑶也警告。 “.........”楚愠咽了咽口水,乖乖,这下不得了了,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嘻嘻,不来,我就继续求你,求到你烦了乖乖投我怀抱为止。” “你好不要脸,”说是这么说,云瑶依旧起身朝楚愠走去。 楚愠几乎挪到草地上,将衣服摊开的地方全部让给云瑶。 云瑶半坐在衣服上,理着头发,柔顺的头发被风轻轻撩起,娇媚自然显露。 楚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痴迷地看着她。云瑶许久才发现这个男人现在这样沉默,有些不对劲。在她的影像中,只要和她在一起,他的嘴无时无刻不叽里呱啦的,这样的安静真是少见。 “是不是佩服我?”云瑶脸上还扬着骄傲。 “噗!”楚愠眉眼一弯,脸瞬间移到她面前,“今日我该对你刮目相看,真没想到你能自己摆脱困境,还能放倒这两个人。” “所以你可不要小瞧我,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我绝对让你后悔。”云瑶撅起小嘴很可爱,指尖不停地梳着青丝。 风一吹,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在楚愠的鼻尖萦绕。他忍不住抱住她,“没良心的,只有你欺负我,我就凶了你一下,你就离家出走。” 云瑶将脸贴在他胸口,这次她自己也太过冲动,根本都没有搞清楚情况,只是听了一些谣言,看了一些被人制造出来的‘事实’,就生气逃跑,万一有什么后果,真的要遗憾死。 因为这样的误会,不仅让自己身处险境,还害的楚愠担忧,真正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即便楚愠变心,她也不会轻易逃跑,这是懦弱和无能的表现。 第133章 清晨的山林 “颜子思八成是看到你没有毁容后悔了。”云瑶道。 “她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是我保证她会为她今日的事而后悔。”楚愠笑的很诡异,他的笑容也可以随意转换的。云瑶经常看不懂。 透过他半敞开的胸襟,云瑶在他光洁的胸口画着圈圈,“这样烂的女人配不上你。” 楚愠坏笑,托起她的下巴:“你这是在夸为夫?”说完在她的唇上点了一下,“三年前我就觉得她这个人我不喜欢,而且我也没办法尊敬,若不是怕父皇失望,我不愿意与她走在一起。” 云瑶觉得楚愠也怪可怜,表面上风光,。背地里也有很多不得已。 “父皇希望我能得颜家支持,我还未上战场的时候,颜博就用大女儿捆住镇南王,权力之路锦上添花,又与秦王私交甚笃,颜家权势滔天,先皇也无力打压,所以为我选定颜子思为妻。”楚愠双手叠加枕在脑后,看向星空,“而我对江山不感兴趣,对颜子思也没好感。” “所以你装毁容了,是吧?只是她也太恶心了吧,还污蔑你放火。”云瑶很聪明,不需要等楚愠说完,便能知道其中的奥妙。 “没有污蔑!” 云瑶疑惑,这个时候楚愠还要维护一下颜子思吗?她看着楚愠。 “那火是我点的。” “.........” “点了火,装毁容,丢了皇位,颜子思离开就变得自然而然了!”他不愿意与楚骁兄弟相残,他经常听先皇说夺嫡之争,血雨腥风,先皇每每说起,眼里都是悲凉。而先皇若是将皇位给了楚愠,楚骁必定会反击。所以楚愠让了皇位,也让了颜子思,从此颜博便会全力辅助楚骁。 即便如此先皇依旧不愿意传位给楚骁,太后竟然勾结颜博,秦王,对先皇下了毒手。 这些事楚愠不想再说了,再说又会勾起心底的另外一些事,比如太后与秦王之间的爱恨纠缠,以及秦王与楚骁的关系。太后背叛了先皇,这让楚愠很难过,或许太后从来都没喜欢过先皇,连带不喜欢楚愠,当然楚愠和她也从来没有真正亲密过。她的存在对于楚愠来说早就淡漠了。 当楚愠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利用秦王独揽摄政大权引起楚骁的嫉恨,他便设计杀了秦王,而且还是借楚骁之手杀的。死在自己儿子手上,秦王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死不瞑目啊! 他们活该,慢慢的他要将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全送去地狱。 “不说这些了,来宝贝儿。” 云瑶枕着他的胳膊躺下来,今日真的很累很乏,“我要睡觉,你别碰我。” 楚愠道:“不动你,睡吧。” 很快云瑶轻微的鼾声平稳,楚愠听了感觉十分安宁,他凑在云瑶的耳边,“瑶儿。”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嗯,”云瑶呢喃一声往他怀里拱了拱。 楚愠将她散在胸前的秀发很认真很小心地别到耳后后,唇在她的耳朵周围缱绻,“宝贝儿....” 云瑶动了动,可能是有点痒,她从楚愠的怀里自然而然离开,翻了一身背对着他,与楚愠拉开了一点距离。 楚愠贴上去,轻轻地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弯处,一手揽着她的腰靠近。这样的贴在一起让他很安心。 她的头发有股淡淡的香气,很好闻。头发弄到楚愠的脸上痒痒的,他心里也痒痒的。他浑身一颤,撩开云瑶的头发,洁白的脖颈露出来,他凑上去....... 楚愠重复喊着瑶儿两个字,那两个字,不停地撞击他的胸口。 夜晚的山林温度低,可楚愠很快便一头大汗....... 他心满意足地抱着怀里的小人睡着了。 清晨的山林,淡淡的薄雾还未散去,像极了仙女舞动的轻纱。 柔柔的阳光洒在山林间,郁郁葱葱的叶子上,便有了深深浅浅的绿。 山坡上芳草如茵,一丛丛、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绽开了笑脸,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动着五彩的光,鸟儿们在枝头欢快的鸣叫,好像在歌唱,又好象在开辩论会,于是静谧的山林便有了勃勃的生机。 已经熄灭的火堆,还冒着烟雾,弯弯扭扭地飘向四周。 楚愠悠悠转醒,云瑶的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她的睫毛偶尔一颤一颤,睡着了的她真乖。 他轻轻抽出自己的胳膊,起身来到溪流边。 溪流潺潺,他洗漱一番。又不觉打量四周,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要是能搭个小木屋在这里生活,好像也不错。 坐在溪边发了一会呆。 两人的矛盾彻底没了。 云瑶醒来的时候,楚愠又半躺在她身旁,撑着头看着她。 看见他的这个样子,她想别过脸,被他止住,“夫人昨夜满意吗?” 云瑶懒懒地伸出手,捏住他的腮,“不满意。” “那我再...”说着楚愠伸出手,在她身上挠痒痒。 她开始压着笑躲开,楚愠则压住她的双腿,让她无处可逃,“求你了,不行了,哈哈哈!” 山林里回荡云瑶的大笑声。 “求..你了。” “昨夜我就跟你说了,这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楚愠满脸坏笑:“说满意,我就放了你。” “好,哈哈哈,好,我满意。”说着坐起来,抱住楚愠,“我满意了,你别挠了,我好怕痒。” “快去洗洗来吃点东西,我给你摘了野果和野草莓。” 云瑶看了一眼一旁宽大的树叶上放了鲜红的果子,心中十分受用,自觉地在楚愠脸上献上一吻。 一边吃早饭,一边打情骂俏的,时间一晃,太阳已经高高升起。 两人收拾东西来到高个子面前,云瑶踢了踢:“昨日将他药晕了以后,我又给他塞了药,估计一时半会醒不来。不如?”她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楚愠嘴角一勾,意味深长看着云瑶,他一直以为云瑶是个看起来有火爆脾气,其实骨子里很柔软的女子,对于杀人这样的血腥,云瑶应该永远不会做,没想到现在的云瑶让楚愠刮目相看了,他笑道:“原来夫人这般心狠手辣?”他将腰间的匕首递给她,“你来!” 云瑶想到昨晚用匕首差点刺死一个人,现在她却难以下手,她瘪嘴:“为什么要我来,他调戏的可是你的夫人。” 这丫头不仅仅有点手段,而且还会狡辩,这话说的他都没办法反驳,他眉眼一弯,“也对。”说完收起匕首,让云瑶靠后,他将人拖到溪流边,云瑶要过来帮忙,被楚愠拒绝:“别碰他,怕脏了你的手。” “说的也是,” 第134章 狼喜欢活的 昏迷的高个子被楚愠沉入水底,溪流在他身上缓缓而过。 云瑶以为楚愠想淹死他!也对,不见血最好。但是他必须死,这样恶毒的人,不能活着继续祸害别人。 楚愠看出云瑶的疑惑,现在对于云瑶脸上的神态,楚愠都能精准地判断出她的内心想法,“我要他醒来,有事要问。”话刚说完,水里就有动静了,很快高个子猛地从水里坐起来。 他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上下左右看了好几遍,最后目光落在岸上的两人身上,看了半天终于清醒了,他浑身一哆嗦,“幽,幽王?” “起的来吗?”楚愠淡淡地问道。 高个子努力思考之前发生了什么,明明被人收买截杀一个女人,后来........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云瑶身上,浑身一颤:“王爷,王爷.......” “如实交代,否则本王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楚愠深呼一口气,“好久没杀人,手还真有点痒。” 楚愠回头,拉着云瑶朝草地走去,高个子磨蹭了半天才站起来。 跟到楚愠面前,他‘扑通’一声跪下,将颜子思的事情说了清楚,颜子思不但要云瑶死,而且让她不得好死,先jian后杀,再赤身果体地扔在这荒郊野外,说是到了黄泉也没有衣服,也要忍受恶鬼的欺凌。 这是一种迷信的说法。 楚愠真没想到颜子思的心竟然如此毒,这得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一个女人死的这样惨?衣不遮体,生遭人凌辱,死了还不让她安生。 云瑶听后也觉得自己太善良了,这颜子思与云夫人那可是有的一拼啊。最毒妇人心,在她们身上印证了。 她恨的牙痒,对于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死法比这样的更屈辱吗? 相比云瑶愤恨到快要扭曲的脸,楚愠平淡下来,他陷入沉思,云瑶不明白,他是不是在思考怎么让采花贼死,才不会脏了这样的好地方。 还没反应,远远听见柳绍和清墨喊了一声。 楚愠回头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云瑶则迎了上去。 清墨永远都是一脸漠然,什么样的情绪脸上都看不出,柳绍则担忧地问道:“王妃,你们没事吧?” 云瑶摇摇头,柳绍用下巴朝采花贼点了点,“那是?” “要弄死的人。”云瑶答,三人一起凑上来。 柳绍看了一眼地上的高个子,大约能猜到一点什么,“王爷?” “杀了!”楚愠冷冷道。 “王爷,王爷饶命,我可是什么都招了,您不能说话不算话!” 招不招都是死,只是招了死的痛快些,高个子是不是误会了楚愠的意思?以为他这样的,还有资格活着? 云瑶上来踢了那人一脚,“不要脸的狗贼,你以为你招不招有意义吗,我昨晚就已经知道了,而且我告诉你,就凭你们做的那些残害女人的事,跟你说话不算话又怎样?下十八层地狱去吧。” 她说完便拉住楚愠的手,“夫君,说了你别生气啊。“ 楚愠看着她叽里呱啦的,突然又一本正经,就料到她说的话肯定让人生气,“说!” 云瑶看着他黑沉的脸,胆怯道:“我怕你生气!” “那就别说!” 不说云瑶憋不住,她很为难,“可我想说。” “那就别怕我生气!” 云瑶吞吞吐吐,“他骂你....夫人是婊子....” 清墨和柳绍眼皮跳个不停,王妃真是与众不同,这样的话都能认真地转述。还让楚愠别生气,实际上是不气死他不罢休。 果然,楚愠眉头拧到一块,云瑶感觉周围一阵阵阴风,她急忙解释,“不是我骂的,是.....” 楚愠当然知道是谁骂的,没等云瑶说完,他已经将高个子踹翻在地,踩着对方的脸,“本王痛恨拿女人说事的畜生,最恨辱骂女人的男人,”他将脚尖抵住对方的嘴巴,“你踏马不是女人生的?给本王骂!”说完一脚踢在他的嘴巴上。 旁边三人看了都替高个子疼。 云瑶慌忙上去拉住楚愠安慰道:“莫要生气,莫要生气,脚尖踢痛了不值得。”她抡起一旁的木头递给楚愠,“用这个打烂他的嘴。” 柳绍和清墨对视一眼。 “力气不花在他身上了,留着有用。”楚愠道,“杀了吧!” ”杀了太便宜他了,将他的肉都割下来,喂狼。” “别为难狼了,狼情愿吃土也不愿意吃他。” 柳绍和清墨相又互对视一眼,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这是要说到天黑吗?不打算走了?一个狗贼而已,逼逼赖赖的叽歪啥? 再说这对夫妻这么快就和好了吗?不过一晚上时间,就雨过天晴了呢?怪不得人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果然不错。 清墨不以为然,淡淡接了一句:“狼喜欢吃活的。” 云瑶想想好像也是,她朝清墨竖起大拇指,这个建议不错,“那就将他扔去狼窝。我要看着狼将他心肺掏出来。” “你真的敢看?”楚愠怀疑。 她自然不敢,图一时口快,发泄发泄愤怒。 …… 回去的路上,清墨和柳绍走在前面,故意不愿意和两人走在一起,虐狗最近都被虐惨了。 楚愠将云瑶甩出了一段距离,他时不时要停下来等她。 “快点!”楚愠在一棵树边等她。 云瑶叉着腰,停在原地,这里是上坡,翻过这座山,就能上官道了,“我走不动了。” 信你个鬼,走不动?昨天楚愠追了一天才将她追上,这会她说走不动,可不能上她的当。 “我也走不动,我坐在这里等你,你什么时候能走动,什时候走,我有的是耐心!”楚愠真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 云瑶叹口气,也坐下来。 见她一点也不着急,楚愠有些耐不住了,“怕了怕了,你上来,我背你。” 一听这句话,云瑶马上来了力气,她的脚后跟已经破了,走一步痛的要命。 “你刚才不是说留着力气有用吗?难道不是为了背我?”云瑶问。 楚愠笑嘻嘻,给了个白眼,她还真敢想,不过他留了力气确实是为了背她,昨夜她脚后跟磨破了,他看了很心疼。但是他一定要将嘴贱发挥到位,“谁说的?” “你说的!” “我说什么了?” “你说的!” “嗯,是我说的!”楚愠背起云瑶到:“我很久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要过多地考虑别人,尤其是我,脚磨破了不能早点说?” “可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云瑶没想到楚愠很心细。 “我是别人吗?” 他当然不是别人,是她世间唯一的依靠。 山路弯弯,山涧里阴凉舒爽,炎热被阻隔在山林外,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拌嘴。有时耳鬓摩挲,有时打情骂俏。 第135章 她想学写字 清墨和柳绍隔那么远都能闻到狗粮味。 “真是受不了,你们王爷从前这样?”清墨问。 柳绍笑道:“不是,完全被王妃拐带坏了,听说江南遇见王妃后,王爷整个人就飞了。” 清墨若有所思,虽然顶着一张光棍脸不屑这样的感情,心里却也很期盼遇到这样能让他飞的女人。闷骚型的男人,永远表里不一。谁知道他现在心里酸成什么样。 经过这件事后,云瑶乖多了,还是幽王府过得舒坦,好吃好喝,晚上还有个人当牛当马讨好她。 经过这件事,楚愠也乖多了,从前动不动就吃云扬的醋,现在也不敢了,这个女人一言不合就胆大包天离家出走,搞幺蛾子。 云瑶回来后,云扬面色生冷地训斥了她,若是以后再敢如此鲁莽,就不用认他这哥哥了。把云瑶吓坏了。道歉,赔礼,讨好,用尽手段才平复云扬的心。 楚愠第一次对云扬的看法发生改观,从前总觉得他对云瑶有暧昧的心思,现在发现,他的感情深沉细腻,不如楚愠来的直接。 他在想若是云扬早他一步表白,云瑶可能会爱上他,这样温润如玉,又真情实意的男子,一般女子都招架不住。 因为逃跑那夜自己写的一张字条,闹了大笑话,翠星后来复述给云瑶听,将她笑的前仰后翻。 她暗下决心要练字,现在是王妃,正牌的,不能太给楚愠丢脸。 后来的几天,她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好几次都因为练字而冷落了楚愠。 楚愠真是难受,不吃云扬的醋,他家猫时不时要霸着她,现在又为了练字而冷落他。 他心中不悦,已经睡了三天书房了,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这日,夜黑风高,云水谣已经陷入沉睡。 楚愠动作极快,一个飞身上了围墙,翻入墙内,别说他现在爬墙还真是溜的很,就是云水谣的围墙有些高,他突然想打自己,为什么修建的这么高?难道就没没有想过有今日吗? 他偷偷溜进云瑶的卧房,黑暗中很快摸上了床,在她一旁心安理得地找了个位置躺下。 这后面几日,他都是趁云瑶半梦半醒的时候,爬上爬下,进进出出,忙的不亦乐乎。 这夜云瑶没睡,黑暗中等着他。 等他摸到床上抱着她时,她终于忍无可忍了,“云狗狗,你到底还要不要人睡觉?” 楚愠一愣,嘿嘿两声,“夫人,原是装睡啊?” 云瑶推开他,拉了拉薄毯子盖在身上,楚愠一把拉开扔了出去,“夫人,盖着不热吗?” “一点也不热,”她去抓一旁的睡衣,想搭在身上,现在的样子很尴尬,黑暗中雪白的肌肤能一目了然。 楚愠可能看到了,直接上去握住她的手,凑过来柔声轻语,“可我觉得好热啊,这个天哪里需要盖东西?” “你热管我什么事,你不要靠在我身上,你身上好烫。” “夫人身上凉快,我要靠你去去火。”说着放开她的手,翻身坐起来,跪在她面前伸出手,“宝贝儿,洗干净了。” 云瑶懒懒地坐了起来,跪着爬到他面前,黑暗中你能看到楚愠的眼睛一眨一眨,她勾住他的脖子,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楚愠闭上眼,周围散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自然原始的香味,真是胜过一切美好。 他安静地任由她柔软的手指滑过睫毛,鼻子,唇,最后落在他的下巴处...... 她凑上去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很轻很轻,若有若无,却直接撩起楚愠心中的那团火,他再也安静不下来,紧紧抱住云瑶,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宝贝儿,一刻都不想与你分开。”他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嘴里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云瑶身体软哒哒的,好像被某种力量操控着,让她欲罢不能。 黑暗中,楚愠语气带着祈求,“宝贝儿,点上灯好不好,不想错过你最美的时刻。” 云瑶摇摇头,“不...要!” “我想看着你。”楚愠抱着她起身来到落地烛台前,“劳烦夫人动手点上。” 她抬着他的下巴,唇似有若无地在他的唇上落下,柔声道:“这样的月色不比烛光好吗?” 说完软软地趴在他的肩膀上装死,月光透过半掩的窗照了进来。 月色?嗯,好主意! 说着楚愠将她放到窗台边,月色玉如,美人如玉。 他将云瑶一个旋转,面朝外,“夫人,月下的园子美不美?”尤其那各种颜色的月季开的真是太美了,月色里散发出甜甜的香气。 云瑶撑着窗台,周围静谧,安宁! 她欣赏月色,他欣赏她! …… “这样的感觉夫人喜欢吗?” 她不回答,静静地听着窗外的蝉鸣声。 只片刻后,楚愠重复问着:喜欢吗? 她软软地扒在窗台上,享受着这一切的美好,许久才呢喃:“嗯,喜欢。” 美,月下的花影重重,渐渐在她的眼里迷蒙开来。 ........ “夫人觉得这夜景欣赏够了吗?”他附在她的肩上,双手始终抱着她,真真是一刻都不想拿开。 云瑶转过来,滚烫的脸贴在他胸口。白日的她与此刻的她简直判若两人,楚愠喜欢她白日开朗快活,更喜欢晚上的温柔娇羞。 他将她抱起来,“若是夫人觉得不够,等我们休息片刻再欣赏?今夜的月色实在太美了。” “饶了我吧?那里趴着欣赏夜景真的好累,腿都酸死了。”云瑶撅起嘴。 “那明日?这几天的夜色都好。” 云瑶点点头趴在楚愠的胸口,骄里娇气道:“夫君,”她抬头笑眯眯。 凭楚愠的经验,这样的笑就是有不轨的想法,可是他嘴贱:“容我歇歇,等会!” “什么跟什么啊,我想让你教我写字。”云瑶觉得楚愠精明,不会同意的,所以她得讨好讨好。 楚愠身体僵住了,很开他握住云瑶的手,仔细赞美了一番,“夫人这手哪里是用来写字的?你看我?”他伸出手,“我这样粗糙又丑陋的手才是写字的。” 就凭她那点底子,楚愠觉得教她写字比登天还难,到时候教不好,她倒打一耙说自己教不好,太吃亏了。不能答应。 “求你了,教教我吧,我想做个正经的王妃。” 正经的王妃?她什么时候不正经那? 楚愠撩起她一小簇头发,笑眯眯道:“你哄我,我高兴了,肯定会当好你的师傅。” “怎么求?”云瑶懵懂! “自己琢磨,”楚愠双臂一摊。 云瑶很自觉地凑过去....... 第136章 遇见颜玉絮 自打上次因为云扬与云瑶抱在一起,引起诸多误会,再加上科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云扬很久都没有再跨入幽王府。 这日,云瑶让翠星做了一些好吃的,两人打算去看哥哥,楚愠现在睁只眼闭只眼。 两人刚打算上马车,便看到清舒着男装带着照影从后门遛出来。 清舒看见云瑶,只是老远的给她挥挥手后小跑着进入街上的人流中。 云瑶笑笑对翠星道:“这丫头胆子大了。” 翠星奇怪,露出担忧,“平日不是段护卫跟着吗,今日怎么只有她两人?” 段尘说不定在什么地方等着也未可知,云瑶并没在意,上了马车朝云扬的住处而去。 这边清舒一口气跑进人群,消失在云瑶的眼里,她才停下来,“差点被发现了。” 她是来京城玩的,可不想在幽王府的牢笼里度日如年。 花了点心思好不容易遛出王府,她心情顿时舒朗,摇着折扇大摇大摆,朝繁华走去。 来了一段时间了,京城哪对哪还是一头雾水。 照影胆小,怯弱地跟在身后,时不时提醒她:“小姐,我们回去吧,这样偷偷跑出来,若是大师兄知道,我们准要挨骂的。” 清舒噘噘嘴,“骂就骂呗,又不会少肉。”从小到大,骂她的是哥哥,疼他的不也是哥哥,“不偷偷跑出来,难道还要跟他汇报一声吗?” 两人正说着话,没太注意,与迎面而来的一人撞了肩膀。 只是小摩擦而已,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应,清舒回头,看了一眼那人,揉揉被撞的肩膀打算离开。 那人一看见两人的打扮,连忙上前行礼道歉。 清舒没想到这人还不错,蛮有礼貌的。 正好两人这样漫无目的的逛下去,既费时又好力气,不如找他问问。 “这位兄台,我们初来乍到,对京城不是很了解,想问你打听,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这么多天,段尘除了那日去了赌坊和歌舞坊,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了。 那人一脸诡笑,凑近一点道:“小公子问我算是问对人了,这京城若说消遣的地方,那莫过于我们的缥缈阁。” 清舒不知道那日划船,段尘就是看到飘渺阁的白梦卿才失态,她来了兴趣:“缥缈阁?”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 “正是,那里斗鸡,赌博,唱曲弹琴,还有....”他故意留下悬念,等着清舒追问。 “还有什么?”就单单那项斗鸡已经吸引她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清舒,不禁感叹,这小公子长的还真是水灵,要是他们的阁主看见了,一定喜欢,“看小公子这年纪,就算没尝过男女乐趣,总听说过吧?” 清舒一听,顿时红了脸。 那人没皮没脸,笑嘻嘻道:“小公子不会还是个……” “我们兄弟两就是想找个地方打发时间而已。”清舒道。 “那里听歌唱曲也不错的。”那人一看清舒的脸色,诡笑诡笑,怂恿清舒与他一道,他正好是缥缈阁的一个小厮。 缥缈阁?清舒念了两边,抬腿让他带路。 照影着急,将清舒拉到一旁,“小姐,那人我们不认识,咱们回去吧,” “怕什么,这是京城,天子脚下,谁还敢拐卖不成,再说我现在是个男的,人家拐卖我做啥?放心吧,”她要去看斗鸡。 在蜀山她也见过斗鸡,很是精彩,京城的应该更好看。至于那小厮口中所说的其他乐趣,她并不在意。 经过她的一阵安慰,和那小厮的推波助澜,照影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跟着那人一起朝缥缈阁走去。 缥缈阁这个名字带着仙气,却不够霸气。清舒心中的第一感觉应该是个不大的地方。只是进到里面以后,才彻底颠覆了她对缥缈二字的映像。 里面很大,前院玩什么的都有,乱哄哄的,热闹,嘈杂,能看能玩的确实很多。 她感觉来对了地方。 那边清舒跑去了飘渺阁,这边云瑶已经到了云扬这里,她死皮赖脸求云扬带她出去玩。天天趴在书上也不行,偶尔要放松一下。 云扬拗不过,便答应了。 从前在江南,哥哥带她出来看过一次花灯,那是偷跑出来的,好冷的天,哥哥的手那样温暖。 回去的时候他将斗篷裹在她身上,背着她穿过人际稀少的小巷,那时候她不明白,哥哥为何不走大道,而是挑没有人僻静的小路?现在大约明白了一点,若是被云府的人看见,哥哥要挨骂,她也要挨打。 她不自觉朝云扬望去,他目不斜视,峻拔挺立。 “哥哥,我想吃,”云瑶指着冰糕。 “不要闹,那个太凉了。”云扬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云瑶噘嘴,天热不是正要吃凉的?“可我真的想吃。” 云扬不理她,径直上前进了一家糕点店,很快又出来了,手上提了精美的食盒,“不准吃凉的。” 她不情愿接过食盒,生气朝前走,甩下云扬一大截。 翠星看不过,接过食盒追上来,“主子,您不能吃冷的,每次那个来的时候,肚子都痛的跟什么似的,大公子不让您吃是对的。” “偶尔吃一个有什么要紧?天天被楚愠管的好紧,” 两人刚说话,听见马蹄声渐进,有人大喊:“让开!” 云瑶回头,一人骑马跟疯了似的奔跑过来,不远处一位小姐正提着花篮,或许是一时受惊,竟站在那里不动。 眼看马就要从她身上踏过去,这时云扬速度极快将那名女子抱向一旁,她手里提的篮子飞向不远处,篮子里的鲜花被马踩的狼狈不堪。 惊魂未定的女子,看着云扬愣了许久才晃过神来,松开抓住他衣襟的手,退到一边,“多谢公子救命。” 云瑶赶紧跑过来,拉着云扬的手,“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那女子瞄了一眼云瑶低下头去。 云扬牵了牵皱起的衣襟,那女子低头上前,原是打算伸手帮忙,可是想想又收手回来。虽然大楚民风开放,但这大街上陌生男女还是要避嫌的。 他弄好衣襟,伸手将云瑶额前的碎发捋了捋,“刚才有没有吓着?” 第137章 谁会怕了谁 云瑶点点头,她不是被马吓着,而是看见云扬在马经过的前一刻,上去救下姑娘,自己的小心脏差点跳出胸膛,她好担心哥哥会有事。 他摸摸她的头,真是奇怪,云瑶现在都嫁为人妇了,可在云扬眼里好像还是从前的云瑶,很多时候的动作都是自然而然的,若是这些给楚愠看见,他又该喝一坛子陈年老醋。 云瑶确定哥哥没事,才转身走到不远处拾起篮子,将那些看起来还完好的花都收拾进篮子里。 姑娘被这一惊一吓,有些晕乎乎的,她许久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去捡没有遭殃的花。 云扬站在那里,等着云瑶。 她将花篮递给那姑娘,“那些烂了的,就不要了吧,这些还好。” 姑娘一双杏目翟翟生辉,她浅笑:“多谢!” 这姑娘第一眼看着不怎么样,细看五官还算精致,云瑶笑嘻嘻,“你不用谢我,是这位大侠救的你哦,你应该谢谢他。” 云扬狠瞪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乱说话,什么大侠小侠的? 那姑娘这才大大方方来到云扬面前,福身行礼:“小女子他日若有机会,定当还公子救命之恩。” 云瑶一本正经道:“救命之恩该怎么还呢?小姐会以身相许?” 云扬闭眼,他真的不该陪她出来,“你再胡说,下次可别想我带你出来。”他说完转身回了姑娘一个礼,“莫要听她的,小妹向来喜欢口无遮拦。” 姑娘此时的心情平复,刚刚有那么点的羞涩也没有了,“原来她是你妹妹啊?” 云瑶从她的花篮里拿出一朵玫瑰闻了闻,“是啊,他叫云扬,我叫云瑶。”她知道说错话了,慌忙捂住嘴。 云扬一脸认真,“姑娘别见外,在下云扬,她是我妹妹云裳。” 姑娘对着云瑶微笑,云瑶越发觉得她细看很有味道,也回以微笑。 “我姓颜,名玉絮。” 听到这个名字,云瑶倒是没什么感觉,倒是云扬眉头微皱。京城姓颜的只有一户,看样子这姑娘是颜家的人。 江南的颜家与京城的颜家同处一宗,江南的颜家便是因为京城的颜家,才会处处在打压云家上顺风顺水,短短几年,原本不如云家的颜家,突然爆发。这完全是因为有人帮衬。 所以,官场无人,云家吃了不少明亏暗亏。云修这才寄希望于云扬,也只有他可能会在这条仕途上走出一条道。 颜家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好,云扬拉着云瑶的手,跟姑娘道别,姑娘福身问了句:“听两位口音不似京城人世,不知现居何处,改日玉絮有机会想去道谢。”她虽是颜府的一个庶女,可是经常被当成丫头使,若是哪日出来抽空可以去拜访一下。^_^。 云扬微笑,礼貌至极,也疏远至极,“不必了,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心,就此别过。” 云瑶看了一眼哥哥,真是太不近人情。 几人告别,云瑶还没走几步,余光瞄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姐,搀扶一位贵妇从首饰店出来。 因为那满头的金银在日光下闪闪发光,晃的云瑶眼睛都瞎了,所以她停住脚步。 原本只是瞄了一眼,谁知那两人径直走到颜玉絮面前。 那个满头花枝招展的小姐对着玉絮道:“让你做点点事都做不好,花弄成这样,伯母怎么插花啊?” 小姐的口气十分不好,很是嫌弃。她是颜博的侄女,颜露凝,颜子思的堂妹妹。工部侍郎颜容唯一的女儿。 贵妇淡扫一眼,又看了地上狼狈的花,眉头皱起,“你是故意惹我不痛快?” “不是的母亲,刚刚有马匹飞驰而过,女儿.....” 还没说完,那位小姐就指着玉絮道:“谁是你母亲,也不知道要不要脸,哪里生的野种,也敢认我伯母做母亲??” 玉絮咬牙,从前她不喊,不知道吃了多少耳巴子,现在喊了又不对,这是大街上,若是隐蔽的地方,恐怕自己的半边脸又该肿起来。 贵妇不再说话,很快有两个小厮将马车赶过来。她便朝玉絮摆摆手。 见她转身,颜露凝上前一把夺过颜玉絮手里的篮子,扔在地上,篮子里的花又散了一地。 因为是突然动作,篮子的竹篾,将颜玉絮的手拉出很深的一个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她用手压住,定定地看着颜露凝。 “看着我做什么,还不赶紧重新去采购一些?”颜露凝说完急急跟着颜夫人准备上马车。 云瑶看着颜玉絮的手,她实在看不惯颜露凝,朝翠星点点头,随后步伐极快来到颜露凝的身后,翠星也跟上来,她不知道主子要做什么,但是无论做什么她都是全力支持的。 只见云瑶快靠近颜露凝时一声大叫,吓得颜夫人和颜露凝齐刷刷看过来,就这打盹的功夫,云瑶一只脚踩住另一只脚,整个人趴在颜露凝身上,随后两人又朝咫尺之间的颜夫人身上趴去。 只见云瑶翻了个身,压在两人身上朝翠星挤眉弄眼,翠星即刻明白,也直直地倒在云瑶身上。四个人就这样滚在一起,翠星还趁乱抓乱了颜夫人和颜露凝的头发,发饰掉了一地。 瞬间围过来许多人,云扬犹豫片刻从怀里逃出手帕,趁乱给玉絮简单包扎,随后才将翠星和云瑶拉起来。 许多人看热闹,人群中指指点点,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四人。 毕竟压在颜夫人和颜露凝身上的可是两个男子啊! 颜夫人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此刻颜府的两个家丁气势汹汹赶来,上来想动粗。 云扬将挡在云瑶前面,“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颜夫人顶着一头狼狈走过来,她身边的丫头胆战心惊地帮她整理,她气急抬手打了那丫头一巴掌,“滚开,没用的东西。” 颜露凝看着颜夫人,委屈的要哭了。 “好好说?”颜夫人目光冷厉落在云瑶身上,从小尊贵无比的她,竟然大庭广众之下遭遇这样的事情? 颜露凝气急,一把上来推开云扬,抬手要打云瑶,云扬刚要动作,谁知云瑶动作快,抓住她的手腕,虽然云瑶的力气也不大,但是从小乡野长大的她对付一个官小姐绰绰有余。 她哭唧唧面向众人,大声道:“我不是有意要占小姐便宜的,我的手不小心碰到的,只是我劝小姐,你这里虽然发育不良,但也不能垫那么厚,天太热了,容易出汗,一出汗气味就……。”她指着着颜凝露胸前,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第138章 恶人先告状 “嗷呜……”太惊爆了,太刺激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颜凝露不自觉抱胸,本来大家也就是随意一看,现在还真是目光全聚在她胸前。 她又羞又气,这还得了,她一个侍郎府未出阁的千金当众被人侮辱,占了便宜,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上流社会混? 她抽开手,换了另一只手扇向云瑶,此时,颜玉絮上来抓住她的手,“大家都看着,你这样当众打人,是在丢颜家的脸。” 两人僵持,这时黑了脸的颜夫人看颜露凝占了下风,已经气的不行,现在弄成这样,她也顾不上什么端庄。 云扬一看她气势汹汹,赶紧上前拱手道:“夫人,今日是我等鲁莽,冲撞了夫人,还望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 颜夫人冷哼两声,不顾众人的目光对手下道:“给我打死这个小贱种。这是京城,外地人竟然敢如此不长眼睛?” 手下的人听到吩咐,一起哄上来,云扬拉过云瑶护在身后,“夫人还是不要太为难的好,这大庭广众之下,夫人就不怕损了颜面?” 颜玉絮上前跪在颜夫人面前道:“母亲饶了他们吧,若是父亲知道了.....” “老爷知道了会怎样?会当场连你这个小蹄子一起打死扔去喂狗。吃里扒外的东西。” 颜玉絮咬咬牙站了起来,“母亲如此失仪,父亲打死我是小,若是嫌弃了母亲可怎么好?”颜博年轻貌美的妾室数不胜数,至今对颜夫人除了一点尊重,无半点爱意,若是让他看见堂堂相府的夫人,如此狼狈地站在街头与一个小厮为难,不是要丢脸丢到家吗? 颜夫人顿了顿,转身在丫头的搀扶下进了马车,并吩咐手下狠狠收拾云瑶等人。 云扬大吼:“你们谁敢动?” 颜露凝讥笑,“京城有谁是我们颜府不敢动的?一个外地人不知死活,今天就让你们尝尝后悔的滋味。” 云瑶上前笑嘻嘻,又看了一眼众人,“父老乡亲听听,难道你们京城就是这样待客的吗?随随便便要打人?” 人群开始低声议论,但是迫于颜家的势力,都只能小声嘀咕,不敢大声指责。 打手一听这小厮妖言惑众,想煽动民众的情绪,于是挥舞手里的刀,吓退众人。 云扬站在打手面前。 颜露凝一边往马车去,一边鼓动手下,“不敢?哼,将那个摸我的臭男人双手砍下来。” 翠星上前和云扬站在一起,“你们谁敢动王妃试试?” 欧呦,纸抱不住火了,云瑶傻眼,拽了拽翠星,小声道:“你怎么把他搬出来?那人小气又爱吃醋。”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办法,难道你真想被人打残啊?”只有搬出楚愠才能救人。 颜夫人掀开帘幔,冷笑讥讽道:“哪个王妃,我怎么没听说那个王爷娶了个男的做王妃?还是你这个样子的,是瞎了眼吗?” 颜夫人的话音刚落,一生冷的声音出现,“本王是瞎了眼。差点没认出颜夫人。” 云瑶顺着声音看去,随后往云扬后面躲,翠星往云瑶后面躲。 这次完蛋了,先不说自己打扮成这样子出来乱逛,就凭他那个醋精样,看见自己和云扬在一起,肯定又要生气,更何况又害他被人骂瞎子。 楚愠款款上前,看了一眼颜夫人,又嫌弃地看了一眼颜露凝。 颜夫人恍惚片刻,急急忙忙下了马车,给楚愠行礼。颜露凝看着楚愠一张嫌弃脸,只想找个洞躲进去,不过现在她只能跟着婶母一起行礼,眼前这个人别说他们得罪不起,就是颜博怕是也要让三分。 “夫人此礼子娇不敢受,您这是?” 颜夫人摸了摸头上,这样给他行礼其实是失礼,她急忙道歉:“是老妇人失礼了。” 清墨上前与云扬打了招呼,站在一旁,他的容颜有种冷傲,像极了清远,而云扬则是走的温暖风。两人站在一起,一个如霜刀,一个如春风。 颜露凝看了一眼清墨,很自然地打量自己,又想起头上的狼狈样,胸口压抑的不行,她想离开,马上。 云瑶依附在她哥哥的胳膊处,露出一双大眼睛看着楚愠。 楚愠语气微怒,“过来。” 云瑶心里一抖,这货怕是要骂她,她不想过去,“我不是有意冲撞夫人的!你饶了我这次吧?”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楚愠。 楚愠一把拉过,刚才那一摔,她的头发也有点乱,楚愠伸手捋了捋,“夫人不够聪明,聪明的人不会伤人伤己!” “那是什么?” “保护自己的同时干掉敌人!” “……”这话说的全场惊呆! 楚愠朝周围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人手一划,“都散了吧!” 还想吃瓜的围观群众心不甘情不愿的散去! 云瑶笑的很甜:“我以为你要骂我!” 楚愠握住她的手,“我不是说过再也不凶你了!” 清墨瞟了一眼,眉头紧皱,能不能回去再腻歪,这大街上呢。 云瑶撅起嘴指着颜露凝,哭唧唧道:“她欺负我,她占我便宜!” 楚愠嘴角欠了欠,回看了一眼颜露凝,“她能占你什么便宜。” 身后的颜露凝看见楚愠投来不善的目光,不自觉与颜夫人对了一眼,心中暗骂,明明就是云瑶欺负了她好不好?可是她又不敢吱声。 云瑶将楚愠拉向一边,神神秘秘用双手在楚愠胸口做了个抓东西的动作。 楚愠脸都黑了,“她摸你的?”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颜露凝,就算云瑶是个男的,她也不用那么猴急,当场把持不住吧?他是落伍了,京城的贵女现在都这样开放吗? 云瑶点点头,满眼委屈,俨然一个受了害的小媳妇。 “谁让你打扮成这样,穿的美美的不好吗?”楚愠嫌弃地看了一眼,“算了,她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我就当场剁了她的手。” 他拉过云瑶,来到颜夫人面前,“本王不知道贱内如何冲撞了夫人,只是你这大街上这般失态着实不好,夫人还是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吧。”楚愠丢了个嫌弃的眼神,将云瑶扶上马,自己翻身上来,“咱们回家。” 第139章 正是白梦卿 “我这样坐在你马上,你不怕别人议论吗?”云瑶道。 楚愠凑近她,“别说坐我马上,你不是经常骑我身上?而且我还经常给你当牛做马?有时候勤劳耕耘,有时候被你骑着放飞自我?” “你好不要脸!” “夫人想歪了,我只是说牛马而已,不要想多!” 云瑶伸手在他的大腿处揪了一下。 楚愠着急:“别,别,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还不行吗?回家为夫给你当马骑!保准你起飞!” “……” 云瑶不高兴,她不想回去,真是扫兴,好不容易逛个街,竟然被那两个泼妇给搅合了,“我想逛街。” 他一手拉马绳,一手揽住她的腰,凑到她耳边道:“想你了,宝贝。” 云瑶皱眉,侧过脸,“你昨晚不是才.....” 她不好意思说,一想到他精力旺盛,心里就哭唧唧,“夫君威武,放过我吧?” “我也想,实力不允许啊。” 他又凑过来,在她光洁的脖颈处飞快地点了一下,“真是太喜欢了,情难自禁。” 云瑶轻声,“好了好了,依你,你别在大街上好不好?” “好!” 楚愠朝翠星喊道:“去云大公子那里,将王妃的东西拿回去。” 翠星点头答应。 颜夫人颜面尽失,一点点好都没讨到,狠狠瞪了一眼颜玉絮,便带着颜露凝乘车走了 云扬捡起花篮递给颜玉絮,“姑娘再重新买些花回去吧,这些都残了。” 颜玉絮点点头,再次答谢。 直到云扬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她才轻抚摸手上的伤口,缓缓朝花店走去。 楚愠等人还没有到达幽王府,柳绍便正面迎过来,说清舒小姐不见了的。楚愠将段尘一顿臭骂,说他没有尽责。 其实这真不怪段尘,人家一个姑娘家,段尘总不能时刻跟着吧。再说那丫头古灵精怪的,段尘自认为不是她的对手。 这不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他懊恼不已,十鞭子估计是跑不掉了。 清墨听到这个消息,反而比楚愠淡定多了。他这个妹妹他太了解,从小被溺爱坏了,尤其清远,那是捧在手心里宠爱的,所以性子养的格外活泼些,喜欢操蛋搞事情。 只是有一点点担忧她对京城不熟悉,会一时半会找不到回来的路,不过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个担忧。找不到路,随便问一下幽王府不就可以了。 段尘顶着烈日到处找,他心中火冒冒的,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是京城,不是他们蜀山,京城看起来繁华一片,实则各种危险,无处不在。 街头巷尾都找了,愣是没找到人,段尘搞不懂,她一个女孩子家,还能去哪玩,按理不就在这些人多的地方逛逛。 太阳偏下去,段尘仍然未见人影子,他这才有些着急。 “这京城就这么大,她能去哪?”段尘绞尽脑汁,一边责怪清舒不省心,一边又痛恨自己今日疏忽了。 他吩咐大家分头去找,天黑之前要找到人。 刚吩咐完,便见一随从急冲冲跑来,在段尘的耳边嘀咕几句。 段尘嘴角勾勾,脸色突然阴冷,“缥缈阁?我正好想去凑凑热闹。” “需要通知王爷吗?”随从问。 段尘思索片刻,觉得还是不要将王爷拉进来,免得事情闹大不太好,“不必。” 说着丢下众人朝缥缈阁奔去。 缥缈阁面朝繁华的闹市,背临河,阁内较白日而言,此时喧嚣退去几分。白日来这里的都是赌博,听曲。而晚上都是来找姑娘的。略显的清净一些。 京城经营这种艺坊的大多数是女子,可是缥缈阁的阁主是个男的,名叫顾缥缈,缥缈阁的名字由此得来。听说他的背后有暗势力支撑,以至于人家都是正规经营,他却有恃无恐为所欲为。 幽王府近三年来,几乎不与外界势力有瓜葛,再加上楚愠各种场合都可以接受,唯独缥缈阁,他不曾涉足。这暗地里让顾缥缈很不高兴。 段尘一听是缥缈阁将人哄了去,心中很是阴郁,他本就对缥缈阁有些膈应,这还要从他的‘老相好’白梦卿说起,他曾几次为她赎身你,皆遭到拒绝。 银子在缥缈阁花了一把又一把,定金一次又一次被吞。为此他认为缥缈阁属于坑蒙拐骗,不讲信用之徒,与他的三观完全不符合。 他打算放弃,没想到今天又遇上这一遭。 刚进门,掌事的急忙上来招呼,她对段尘那可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每次来时间不多,大凡就是看看就走,给白梦卿送些东西,喝几杯酒。 她亮着嗓子,摇着团扇,扭着腰肢靠上来,“今日什么风将段护卫吹来了?”稍后压低声音凑上来,“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们的梦卿姑娘,是不是外面寻到别的美人。” “还是妈妈眼睛毒,正是。” “欧呦,你倒是实诚,喜新厌旧小没良心的。”她顺手在他胳膊上揪了一下。 废话不多说,段尘提提嘴角,“今日来是找阁主的。劳烦妈妈通传一声。” 掌事的一听,八成又是为了要赎人一事,但此刻她有些为难,“今日阁主不太方便,要不改日再来?” 对于楚愠身边一等一的侍卫,虽然与幽王府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面子上还是给力的。 段尘眯了眯一双勾魂的杏眼,嘴角勾了勾,为他不俗的容貌增分不少,“莫不是阁主今日.....” 掌事的不敢多嘴,只是给了一个媚眼,眨了几下。 段尘会意,点点头,“那你先忙,我去找白姑娘,”说着便往里走。 掌事的一急拉住他,“改日吧,今日梦卿不方便。” “你这是赶我走啊?” 掌事的知道他来此地只找白梦卿,既然她不方便,那留他不是多事吗? 段尘想了想,退而求其次,“既然来了,我喝一杯再走。” 他要了一间临水的房间,看着湖面小酌起来,别说还真是惬意十足。 等外面的人离开了,他才小心翼翼从窗户爬出去,上到二楼。在一排排窗户下找阁主的房间。 很快听到隐隐约约的异样声音。他慢慢摸过去。 里面有抽泣声,还有一种暧昧的喘息声,段尘眉头一皱。 从窗户的缝隙中朝里面瞄去,目光先是落在半挂的纱帐上,里面隐约可见一女子,跨坐在一男子身上。 第140章 要带清舒走 不远处顾缥缈正坐在那里,正目不转睛盯着被两个手下摁住的一个小公子。 段尘眉头一皱,目光收了回来,“这变态的死家伙。” 只见顾缥缈诡异着脸走到那小公子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不会伺候老子,现在还不给老子好好学,睁开眼睛看着。” 血从小公子的嘴角流出来,段尘这才看到是清舒。 顾不上房间里颠鸾倒凤,他直接开窗进去。 “真不愧缥缈阁阁主,癖好都与众不同。”段尘眼里冒火。 床上的两人被这突入的人给吓着了,很快,那女子从惊恐换成哀愁,这女人便是白梦卿。 她抓起衣服缩在床角,身旁的男子则淡定多了,不慌不忙穿衣起来,“段护卫雅俗共赏,也好这一口?” 看见男子的面孔后,段尘刚才的愤恨被惊讶代替,没搞错吧?这人是国公府的嫡子狄林。 段尘一脸讽刺,这踏马都什么爱好?现场表演?还有人欣赏? 他的目光只在狄林脸上扫过,便落在清舒身上。这小丫头很显然挨打了,脸都是肿的,衣服也扯破了。 段尘心中升起一种心疼,那会来找她的时候,他还责怪她不省心,这会只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顾缥缈松开手,看见段尘的脸色,他首先认为段尘因为白梦卿而气愤。 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顾飘渺盯着段尘道:“段护卫是来找梦卿吧?”他发出阴冷的笑声,满带讥讽:“今日怕是她不能陪你了,若是你再迟点进来,小公爷玩够了,说不定就轮到你了。” 段尘始终没有看白梦卿一眼,他对光*的女人不感兴趣。 “梦卿,要不你陪段护卫吧,这里就交个这个小娘们了,看也看了,学也学了,再不会老子就撕了她,装什么纯洁。” “主,奴留在这里听小公爷的训示。”白梦卿失落的眼神带着一点惊恐。 顾缥缈笑嘻嘻:“段护卫听见了吧?她不愿意陪你。” “阁主放心,在下不是来找她的。” “哦?” “我看上她了,”说完段尘速度极快,手掌左右一劈,清舒身边的两个打手便被放倒在地,她缓缓倒进他的怀里。 “好大的口气?本阁主的人别说是你,就是幽王,那也不是随随便便敢看上的。”顾缥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狄林看了一眼段尘颇为讽刺道:“幽王府的一条狗,竟然如此张狂?” 段尘没理他,打横抱起清舒,此刻的她已经有些昏沉,眼睛软软地闭着,眼角可见泪痕,他的心一揪,此刻心思却没有半点在曾经有好感的那个女子身上。 “有些人连狗都不如,穿的人模人样,骨子里都是肮脏。”段尘不急不缓说道。 顾缥缈哈哈大笑,朝白梦卿招招手,“卿卿过来。” 白梦卿只着内衣,随意披了一件薄纱来到顾缥缈面前,“主!” 见顾缥缈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段尘,她会意,踮起脚尖,伸出舌头,在顾缥缈的唇上一遍一遍地描绘。 大约是为了刺激段尘,小侯爷在一旁拍手叫好,很快上来将白梦卿的小腰一搂,“小心肝果然懂人心,到我了。”说完凑上去。 清舒闭着眼睛,紧紧抓住段尘的胸襟,将整个脸埋在他的胸口。现在羞愤大于惊吓。 刚刚绝望之余,清舒发现段尘来了,迷迷糊糊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会她才确定无疑,因为上次落水,他的怀抱也是这样子的。 在她的印像中,段尘永远是那种说话坏坏的男人,不羁的性格,今日的他完全不同。 那个与人欢好的女子,原来是段尘的老相好,显然,这两个乌龟王八蛋的不要脸的男人,正利用那女人来刺激段尘。 她心中的恐惧此刻被这个男人的怀抱击退了。突然升起一种心疼,心疼这个可怜的男子,痴心一片付给这样的一个女人。 男人有时候真的很容易被女人的外表迷惑,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自愿的,好像这是个机会,可以伺候小公爷的机会,为了争这个机会,她当场撩拨狄林,直接将其他几名待选的女子打败了。 她配不上段尘。 许是想给清舒安慰,段尘手臂的力度不停交换,一会松,一会紧。 顾缥缈本就对幽王府不满意,现在这个不知死活的段尘竟然坏了他和狄林的雅兴,实在太可恶了。 “段尘,将她放下,卿卿你就可以带走了。”狄林一把推开黏在身上的女人,“可怜了,段护卫一直视若珍宝的女人,竟然是条母狗,哈哈哈。” 段尘眉头欠了欠,虽然此时对白梦卿多少有点失望,还是听不惯狄林说的话,他哼笑:“那刚才在她身上找乐子的,是公狗?还是狄公子喜欢人畜相缠?”他勾着嘴角,目光带着心疼看着清舒,“已经入我的怀就是我的,能从我怀里夺人的怕是阎王还没放出来,至于你怀里的,还是你自己留着慢慢玩。”他说的很坦然,很干脆。 狄林冷笑两声,牵了牵松垮垮的外衫,一把搂过白梦卿,“也是,不过一个婊子,哪里能比得上你怀里的那个?不过,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要不大家一起?” 段尘目光落在清舒脸上,悠悠道:“我对狗没有兴趣!”婊子两个字他终究说不出口。 白梦卿秀眉欠了欠,扶着床咬唇不语。 顾飘渺起身拆开折扇,缓缓来到段尘面前,“这个时候多管闲事,对你可没好处,就是我命人将你打死在这里,相信幽王也不会多说什么。” 段尘不理他,径直朝门外走去,“你若敢拦,别怪老子血洗了缥缈阁,不过你这里也是该洗洗了,空气中都透着一股肮脏。”见打手们拦过来,段尘的耐心已经耗尽,此刻怀里的小人瑟瑟发抖,像是被吓的,又像是在哭,不管怎样,他要迫切要带她离开。 “段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顾缥缈吼道。 “呵,最好给老子让路。”段尘横眉倒立,语气生冷,周身笼罩一股杀气。 顾缥缈对于段尘,那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一身本事,他至今还无缘看见,此时小公爷在,他还真怕段尘功夫高强,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那将得不偿失。 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子可能与幽王府有什么关系。想想也不对,幽王三年来,过着闭门谢客的生活,少与外界接触,这操外地口音的女子,会与他有什么关系? 第141章 顾飘渺挨打 思来想去,还是认为段尘来找白梦卿无意中撞见这香艳的场景,心里大受打击,一气之下,才要管这等闲事。 见顾缥缈仍然有些为难,他抱着清舒一个转身,众人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顾缥缈只觉耳边风过,随后鬓角的一小簇头发像是被刀裁过一样整齐落地。 段尘投来生冷的目光,“我要杀谁,谁能跑得掉?都给老子识相点。” 顾缥缈也是有点功夫的,可是刚才自己却毫无防备,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匕首已经从他的耳边飞过,那一小簇头发就是警告。 无声,无形,怎么动作的大家都没看清。 打手们没有等到顾缥缈的命令,都慢慢围上来,段尘抬起一脚,对面的人都来不及避开,便被他从门内踹飞出去,落在一楼的大厅内。厅内的人瞬间四散开来。 “让!”顾缥缈道,能让段尘这样的,恐怕有些麻烦,他可不愿意与幽王府有什么牵扯。 “还有一个丫头呢?”段尘问。 顾缥缈手一挥,很快照影被带了过来,她还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容貌一般般有时候还有好处,像清舒那样长的好看,性格又活泼的,很容易被某些享受温柔惯了的人盯上。顾缥缈平日遇到的都是被训练过的,不是骚,就是柔,总想换换口味。 清舒被段尘带回王府不久 楚愠二话没说直接奔缥缈阁去了,清墨跟在身后,云瑶则将清舒放在云水谣照顾。 看着她肿起的脸,凌乱的头发,身上还披着段尘的衣服,便深有体会清舒的内心。她曾经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个弱女子在一群饿狼一般的男人面前,很绝望的。 清舒的眼睛红红的,靠在床头不说话,云瑶端来一碗熬好的宁神汤给她喂下。又将她的头发好好的理顺。 “王爷和你哥哥不会饶了那群王八蛋。”云瑶不知道如何安慰,此刻的安慰其实是没有用的,清舒内心的恐惧一时半会好不了。 这也难怪,清舒长的秀气,身体发育很好,性格又不是那种娇弱的样子,听说那些男人还就喜欢这样需要征服的女人。她从小身在蜀山,从来不知人世如此险恶,不知道看起来不坏的人,心里却黑透了。 云瑶将清舒哄好躺下,才走出云水谣。女人啊,普通的女人,若是一味的心软,一味地认命,怕是这样的社会,只能任人宰割。心肠毒辣的人太多了。 缥缈阁,楚愠已经眉目生冷地坐在正厅中央,他身边只有清墨和柳绍。段尘没来。 掌事的一看到他吃人的眼神,便知道是为刚才的事情而来,她心中叫苦,“赶紧给王爷上茶。” “废话少说,”柳绍替楚愠说道,“赶紧的,喊顾缥缈出来。” 若是平日有人这样说,狗仗人势的奴才一定会回怼回去: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见我们家主子。 可此刻没人敢说话。 掌事的低声下气,掩饰不住哆嗦道:“王爷,阁主刚刚不知道那姑娘是王府的人。所以.....” 未等他说完,柳绍便截断,“让他滚出来。” 此时,店内消费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开,这个时候,谁敢在楚愠面前晃?明显拉仇恨,找死。 “王爷稍安勿躁,已经去请了。”掌事的小心道。 楚愠抬头扫了一眼缥缈阁内部的结构,说实话,缥缈阁在京城也是相当有名气了,可是楚愠却从来没来过。他起身背手,站在一副宏伟的山水图前欣赏起来,好像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掌事的见楚愠刚刚生冷的表情现在好转了一些,原本想借机岔开话题,谁知楚愠悠悠的来一句完全不符合表情的话,“顾阁主是活腻歪了?” 这句话的声音不小,杀气十足,厅内的人都听见了,刚刚不想走的顾客,现在都跑的没了踪影。 掌事的身体一怔,“王爷,刚才真的是误会。” 话音刚落,楼上便传来顾缥缈的声音,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 他急忙下楼来,弓背立在楚愠面前。就在他得知楚愠来的时候,已经吩咐人去报官了,说缥缈阁有人闹事,等衙门的人一来,楚愠多少会顾忌一点。 清墨看见他这幅样子,清冷的面庞怒气顿生,“胆大的狗贼。” “这位不要骂人。”掌事的一看清墨,上来一句。 楚愠冷眼看都没看顾缥缈一眼,淡淡道:“不要侮辱狗。” 这不带脏字的骂人,顾缥缈瞬间脸色难看,但是段尘的事,他确实有些过分。 “请王爷看在我不知的份上饶了我一次,我真的不知道那小娘子是王府请来的客人。”顾缥缈继续压着情绪解释。 “哼,京城之地,天子脚下,就算他不是王府的人,你也不能如此强抢。”柳绍道。 顾缥缈的耐心也要耗尽了,他与幽王本就不对头,现在他突然想扯开面具,反正背后有人撑腰,怕个屁。 他也冷言问道:“那王爷觉得此事如何处理才能满意。” 柳绍看了一眼清墨,清墨红着眼睛,原本是想弄死这个顾缥缈,可是京城之地,这个人背后有势力,虽然蜀山也不是好欺负的,但他终究不希望牵扯蜀山。现在楚愠在,他不好说什么,愤怒的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楚愠问:“狄林呢?” 顾缥缈真是烦死了,那个小娘们又没事,这幽王莫不是故意为难,何必将事情闹大,还一定要将狄林拉出来吗? “小公爷已经回去了。这件事都是我顾某人的错,请王爷惩罚我就好。”顾缥缈也料定楚愠不会太过分,无非就是府上的人受了委屈,他要来讨个说法。 楚愠终于转脸正面看他,眼中意味不明,“你替他受罚?” “小公爷身份尊卑,国公爷亲自来接的。”顾缥缈搬出国公爷想震慑楚愠。 既然顾缥缈这样积极,那就让他一起代罚也可以,反正他只要愿意,楚愠是可以接受的。 他淡然道:“那就卸下一双手。” 顾缥缈脸色瞬间死灰。两只手?这幽王也太过分了吧,在他的地盘嚣张,顾缥缈可不会买帐,“王爷何必欺人太甚,我已道歉,您这也太霸道。” “那有怎样?”楚愠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要不你与狄林一人一只手,否则,本王不管你身后是谁,缥缈阁没必要存在了。” “你!”顾缥缈低呵一声,不过一个受打压的王爷,充什么大? 柳绍上去就是一拳,“你什么你,赶紧的,谁有空在这里废话。” 掌事的和顾缥缈的另一名随从赶紧将他扶起来。 第142章 衙门没来人 顾缥缈将嘴里的血腥吐了一口出来,“王爷还是不要在这里为难的好,飘渺阁在京城混了这么久,也还有些面子!” 楚愠哼笑一声,真是老虎不发威,谁都可以称霸王?“你身后是谁,本王从不想过问,但若是过问,你觉得谁还敢当着本王的面保你?” 顾缥缈眸色黯淡下来,说的也是,因为背后的人就是背后的人,不能站在明面上支持他。一旦被查出来,对方肯定会舍卒保车。真是倒霉,偏偏碰到幽王的人。他现在想将那个带清舒回来的小厮打死。 硬碰硬怕是不行,顾飘渺口气软了下来,竟然‘扑通’一声跪下,“请王爷高抬贵手,我下次定当注意。” 狗改不了吃屎,各种刺激都玩够了,会寻求更变态的玩法,比如清舒那件事,真是恶心到人了,现场教导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楚愠怎么也没办法饶他,因为男人的脸都被顾飘渺丢尽了,他最恨这样的人。 “别墨迹,自己选。” 掌事的也跪在一边替主子求饶,若是与狄林分摊,那国公府以后怕是要与顾缥缈翻脸了,若是卸掉一双手,那顾缥缈可就废了,而且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看着楚愠咄咄逼人的态势,顾缥缈慌了,“幽王何必为了个女人与我为难呢?明的暗的得罪人。”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他顾缥缈也不是好欺负的,背后有人不能供出来,但是这缥缈阁的打手也不少,对付他们几个人应该还是可以的。 他原本等着衙门的人来,刚刚压着情绪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可是衙门的人一直没动静。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顾缥缈有些烦躁。 楚愠没理会他说的,吩咐道:“动手。” “敢!”顾缥缈往后直退,大声喊:“来人!”既然如此逼人,那他也只能豁出去了,拼死一搏。 按理他这样一喊周围的打手应该一起轰出来,然而没有。 “别喊了!”柳绍道。 顾缥缈一脸懵懂,诺大的厅四周毫无动静,他又疑惑地看着掌事的,掌事的摇摇头,心下惶恐。 “你们做了什么?”顾缥缈忍不住问道,他心里有点害怕,抱着一只胳膊,好像那只胳膊很快就不是他的了。 “一个小小的妓院,还能翻天?”柳绍讽刺了一句。 这么一说顾缥缈便心中明了,只是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做到让他的人一个也出不来? 此刻,整个缥缈阁能呼吸的好像就正厅这几个人,其他的声音一点点都没有,平日里听多了女人们的打情骂俏,现在这样安静让人心慌。 楚愠耐心耗尽,起身朝门外走去。 顾缥缈再也顾不上其他,上去抱住楚愠的腿,“王爷,王爷饶了我一回,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先稳住眼前再说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衙门了,能拖延一会是一会。 他心里又暗骂衙门不是东西,平日里收了他不少好处,关键时刻动作这么慢。 衙门确实在第一时间收到缥缈阁的求救,缥缈阁背后有人,衙门是知道的,而且平日衙门也收了缥缈阁不少好处,所以领头的立马带上几个人往缥缈阁赶。 中途却碰到了一辆精致的马车,那是云瑶哄好清舒后,打算去缥缈阁凑热闹,她想看看楚愠不跟她贫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衙门的几个人一看这样的马车,纷纷退到一边让行,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目光投了过来。 虽不知道里面坐着谁,但能坐这样的马车,非富即贵,小小衙门是不敢得罪的。 云瑶看见马车停了一会,便问马夫:“发生什么事?” “回禀王妃,遇到衙门的人。”马夫道。 云瑶掀开帘幔,衙门领头的赶紧过来行礼,“惊扰了王妃,我等该死。” “大人这是去哪?”云瑶随口一问,她心中不知为何认为他和自己要去的是一个地方。 “回王妃,下官接报说缥缈阁有人闹事。” 云瑶探出上半身,悠悠道:“误会了,我家王爷去飘渺阁办了点事,已经办好,让我去接他呢。” 衙门的首领一听,惊出一身冷汗,幽王去办事,要不是遇到幽王妃,自己岂不是要倒大霉?不管缥缈阁发生什么事,只要跟幽王挂钩的,他去了不是找死吗? 他冒火转头问报案的小厮,“是幽王殿下吗?” 小厮哆嗦点头。 首领抬手给了一巴掌,混账东西,竟敢怂恿他去幽王头上动土?“刚才问你,你不是说不知道是谁?” 小厮报案当然不敢说,要不衙门的人怎么敢去? “既然是误会,那下官就告辞,耽误王妃了。”说完几个人灰溜溜跑了,留下报案的小厮一脸懵懂。 ......... 这边顾缥缈还在跪地求饶,柳绍上前,“顾阁主是自己动手,还是在下帮你一把,抓紧时间吧,要不王爷等会改变注意怕就不是一双手那么简单了。” 自己动手?顾缥缈无论如何做不到啊。那会在段尘面前还像个阁主,现在活脱脱吓破胆的孬种。 柳绍猜到他不会动手,于是喊了一声。 看见四周闪出的几人,柳绍道:“帮帮他。” “是!”四人逼近。 顾缥缈最后的防线破了,他跪倒楚愠面前,“狄林的王爷还是自己找他要吧,求王爷开恩。”他的头狠狠磕在地上。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人,今日在自己的地盘却要给人下跪,真是奇耻大辱。可是现在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啊。 他起身抽出其中一人的剑,伸出小拇指,眼睛一闭。 白色的桌布被血染红。 顾缥缈的脸已经痛的扭曲了,啊啊叫了好几声后,强韧疼痛道:“求王爷饶了一次,下一次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王爷再卸下我的胳膊,这次就小惩大诫吧。” 楚愠眉头皱也没皱一下,走过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又看看顾缥缈,“也罢,既然阁主知错能改,那就算了,幽王府的人,以后你看见了躲远点。” “谨遵王爷教诲。”顾缥缈一字一顿。 第143章 心里藏了事 清墨看了一眼顾缥缈,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即便幽王不替小妹做主,蜀山也不会饶了你,今日看在幽王的面子上,暂且放你一马。”他说的也不是大话,蜀山虽然远离尘世一般的存在,可力量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小觑的。 顾缥缈惊呆,原来抓的女子不仅是幽王府的贵客还牵扯蜀山。 楚愠道:“将这根手指送去国公府,今晚本王要看到狄林的手指,否则,明日本王会亲自登门好好拜访狄国公。” 柳绍应诺,命人将断指包起来,亲自送去了国公府。 国公爷狄良正在吃晚饭。狄林因为今日在缥缈阁,催情药用多了,身体有些虚,下午回来钻进卧室便没有出来。晚饭传了几次,最后说不吃了。 老国公气的不行,他就这么一个嫡子,平日娇宠了些,现在越发难管。自己发了一通火后,便也只能唉声叹气。 没吃两口,便推开碗筷去了书房。刚进书房,管家就说幽王府来人要见他。 狄良懵懂,先皇在时,国公府也未曾与幽王府有什么瓜葛,更何况现在?这几年楚愠很少与朝中官员来往。这个时候突然造访,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来人是谁,那也是幽王府的,狄良来了正厅,看柳绍正悠哉地喝着茶,便认为无什么大事。 柳绍起身,拱手一礼,“叨扰国公爷了,我家王爷让我给国公爷带点东西。” 狄良在主位上坐下,心下彷徨,给他带东西?没搞错吗?“什么东西?” 柳绍递上锦盒,管家接过来放在狄良面前。 狄良缓缓打开,第一眼竟然没看清,他又仔细凑近一看,血腥味充斥,他差点将刚刚吃的饭全吐了。 “王爷这是何意。”狄良嗖地站起来。 厅内气氛突然紧张。 柳绍微笑,也跟着站起来,“国公爷稍安勿躁,今日我幽王府一名贵客被缥缈阁抓去,差点伤了性命,王爷震怒,亲自去缥缈阁问罪,这便是缥缈阁阁主的小手指。” “这与我国公府有什么关系?”狄良隐约感觉不妙,幽王不会无缘无故送这个东西来国公府。 “顾缥缈说此事是狄小公爷一手策划,所以......”柳绍一句话说的不完整,可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他面上有些为难道:“若是他先说了此事与狄小公爷有关,王爷也不想过问,可是他却是在断了手指之后才说的。” 狄良心头一颤,这意思很明确了,既然他要了顾缥缈一根手指,然而顾缥缈并不是主谋,想必这主谋也不能逃脱干系。 “王爷说了主谋者断一根手指以示赔罪,虽然王爷也不想与国公爷为难,奈何他说话一言九鼎,所以让属下过来知会一声。” 狄良有些晕,来知会?还不如说来通知?他怒吼一声,“来人,将那个畜生给我带来。” 外面的仆人不明所以也不敢多说,只能听吩咐去喊狄林,然而柳绍却不想在这里废话了,“国公爷慢慢问,缥缈阁王爷已经发话了,此事有关的只要一根手指回去谢罪,否则贵客面前他实在没有说辞,更何况这得罪的可是蜀山。” “王爷可否通融通融,实在不行,我带上小儿去府上请罪。”狄良此刻说话的气势与刚才不同。刚才虽然给了幽王三分面子对柳绍以礼相待,只是眉眼间的嫌弃还是很明显的。毕竟柳绍只是个侍卫,哪里有资格在国公府正厅喝茶? “我们也不知道府上的贵客经历了什么,现在都不敢见人,要不你问问小公爷。还有,幽王府身边的护卫段尘因为保护不力,已经领了五十皮鞭,现在人只有半条命挂在那里,您现在去幽王府请罪,不是给王爷添堵吗?”柳绍委婉地拒绝了。 狄良眉头紧皱,在正厅里急的走来走去,看样子儿子的小指是保不住了。这件事跟儿子有关,想必不是什么好事,若是闹大了,儿子的名声和国公府的脸就没了。 “柳绍告辞,国公爷仔细问问,许是顾缥缈栽赃陷害的也未可知。”他行礼告退,快走到门口时,回身道:“王爷说了,若此事真与小公爷有关,请在两个时辰内将手指送进王府,要不王爷说话不算话的名声传出去,可就不是手指的问题了。” 狄良身躯一怔,他确实要好好问问,若是与狄林有关,这手指肯定保不住,若是无关,他也会狠狠打脸幽王府,今日柳绍来此一遭,他必定会报复回去。 柳绍回到王府,楚愠和清墨正在书房闲聊。这件事楚愠感觉十分抱歉,清墨因为楚愠亲自去讨要说法,不惜得罪缥缈阁和国公府,心里也是感激,毕竟清舒是自己偷跑来的,出了事情,她本身也有责任。好在运气不错,没发生什么事,否则他都不知道怎么回蜀山交代。 两人聊的很晚,直到管家说国公府送了东西过来。楚愠才与清墨各自回去。 这件事后,段尘消失了好几天,清舒也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之前毛躁的性格突然之间沉静下来。要知道从前她就是生病躺在床上也不会消停的。 云瑶时不时过来安慰她,虽然段尘回来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云瑶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她担忧是不是有人坏了清舒的名节,最后确定没有才放下心来。 这日,云瑶约清舒出来走走,她比清舒大了一岁,两人长得相识,性格相投。 云瑶已经嫁为人妇,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也算是过来人,所以清舒此刻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不像是受惊过度,更像是受了某种情伤。 整个人唉声叹气,眼里总是有淡淡的忧伤,时常发呆。像是心里藏了什么心事。 在凉亭坐下,云瑶用柳枝搅着水面,一些鱼害怕地躲开,又好奇地围过来。 湖中央有一对鸳鸯偶尔互相追逐,偶尔依偎缠绵,彩色的羽毛在日光下十分耀眼。 云瑶见清舒软哒哒地坐在桌子前,用手蘸着茶杯的里的水在桌子上画圈圈,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 “快来看!”云瑶朝清舒喊道。 喊了好几声清舒才回过神,走了过来,“什么?” “鸳鸯,好看,它身上的羽毛好特别啊。” 清舒只是片刻的好奇,又软哒哒地趴在栏杆上,目光失神。 第144章 偷偷去爬山 云瑶这就搞不懂了,按理蜀山看不见鸳鸯的,对什么都好奇的清舒,此刻却如此淡定? “你是不是想家了?想回蜀山?”其实云瑶一直不明白,自己的眼睛能看得见,也可以说话了,怎么这对兄妹却不急着回蜀山呢? 她为此事还特地问过楚愠,楚愠说是因为清墨兄妹从未来过京城,他作为主人,应该多留些时日,好好款待他们。 云瑶觉得无可厚非,可是如果清舒想回去,楚愠也不好强留吧。她总感觉他们留下来另有原因。 清舒转目看着云瑶,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回蜀山,蜀山好无趣。” “那你整日这样为什么啊?难道那日你真的被欺负了?”云瑶问出这样的话,及时收了口,怕伤到她。 “没有,就是挨了两巴掌后,段...尘来了。”说到段尘的时候,清舒停顿了片刻,这一点,给云瑶产生了一种错觉,她现在不好的情绪,可能是因为段尘。 “段尘做了什么吗,你不高兴?”云瑶试探地问。 清舒摇摇头,没有答话。是段尘救了她,对于段尘,她感激,从前的坏映像也彻底变了。 那样让人羞耻的场面,段尘出现了,清舒内心矛盾不已,最绝望的时候她心里想到的是段尘,而段尘真的出现时,她的内心矛盾不已,变态的场景,太让人尴尬,更何况床上的女主角还是段尘一心爱慕的女子,这算什么事? 这些她没有告诉云瑶,没办法开口,一开口就像什么遮羞布被掀开一样。 清舒怕是以后成亲都不需要母亲和嬷嬷教导,怎么去服侍夫君了。想到这里清舒惨白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清舒岔开话题打探道:“这几日都没有看见段尘,不知道是不是被王爷派出去了。” 云瑶继续用柳枝晃着水面,淡淡回道:“没有,那日失职,自己去刑房领了三十鞭子,估计躲在养伤去了。”段尘养伤从来不在府上,这是他的习惯。 清舒还不知道这个事,整个人懵住了,她焦急道:“根本就不管他的事,王爷为何要罚他?” “不是王爷罚的,他自己受的。”云瑶解释。 清舒的脸更红了,三十鞭子,皮开肉绽不在话下,她目光流转,像是要哭了。 云瑶安慰,以为她心里愧疚,轻声道:“你不用担心,想必不严重的,罚只是做做样子。” 清舒刚刚失魂落魄,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昏昏的。云瑶见状便将她扶回屋了。 等云瑶走后,她便一个人流起泪了,服侍她的小丫头不明了,又偷偷地跑去告诉云瑶。云瑶琢磨了半天,似乎明白了一些。 云瑶从清舒的院子出来后,没有直接回云水谣,老是呆在云水谣,她也感觉烦闷,所以打算一个人去后山林转转,那里有许多树,小道上十分幽静,有点江南的味道。 她从前住在山林里,对山林有种特别的好感,整个幽王府奢华,唯独这里有种天然的气息。她喜欢。 斜坡弯弯曲曲可以上到半山坡,若是到达山顶还可以眺望整个幽王府的全景。 她边走边想清舒和段尘的事,她总觉得两人之间好像有种说不清的东西。 这条小路很隐蔽,四周的草丛茂盛,她在想这里有没有蛇? 她其实很怕蛇的,一看见它身上花花绿绿的鳞片,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正在一处拐弯的地方歇息,看着古树发呆时,楚愠突然从身后抱住她。将她的魂都吓掉了。 “要死了?”她捶他。 楚愠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抵在树干上,轻吻着她,缠绵好一会,才放开她轻声道:“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云瑶撅起嘴,不高兴道:“整日闷在府里,又不让出去。” 楚愠坏笑,“你可知我当初娶你回来做什么?” 云瑶闪着大眼睛,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你想说什么?你要是敢胡说,我就毒哑你。” 楚愠用脸在云瑶的耳朵上摩挲好一会,才淡淡道:“我娶你回来就是要将你锁起来宠爱的。”他不怀好意道:“你可知对于男人来说,宠爱一个女人最好的表现是什么?” “我不要听你胡说,我就是想爬爬山。”云瑶推开他要走。被楚愠从身后抱住。 楚愠将她一提,直接扛在肩上,“走路太累,我抱着夫人。” 这是抱?这分明是扛。 “楚愠,云狗狗,你放我下来,我要爬山,我要运动!” “等会让你好好运动。”楚愠阴笑安慰她。 云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盯上了,这货现在精力太充沛了,她有些害怕。 “求你了,让我下来吧,哥哥。”云瑶求道:“我喊你哥哥。” “哥哥,只有在榻上喊的时候才有用,现在喊了也白喊。” 这人真是烦死了,什么狗屁毛病,每每两人恩爱,兴致高昂时,都让她喊哥哥,他听了还真是受用。 “我用痒痒粉了。最近我给痒痒粉改进了一下,保证比以前酸爽。” 楚愠真将她放下来,帮她整理了衣服,又从一旁随手摘了一只花别在云瑶的发间,“啧啧,令为夫酸爽的永远是你,而不是你的痒痒粉。” 云瑶捏住他的嘴唇,“哪天我非将它缝起来,看你还胡乱说。” 楚愠握住她的手:“缝起来,你以后就真的不能靠它酸爽了,呜呜呜!” “……” 两人从西边上了山顶,山的后面是一处峭壁,护城河从峭壁下走过,云瑶感叹幽王府还挺会选位置。 山顶上的风有些大,两人聊天,打闹,说笑。 云瑶指着远处连在一起的几座山,“那山好奇特,是什么地方啊?” 楚愠移目过去,“抱山寺。” “哦,得空我去烧香拜佛!” “那是颜府管控的,你想去换个寺庙。” 这样啊,那算了吧! 下山的时候,楚愠的手一直不老实,动不动就撩一下云瑶,她真是没有脾气了,在撩妹的路上,楚愠永远都不觉得累和烦。 上山的时候没注意,下山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竟然有个山洞,云瑶好奇。 看着半人高的洞口,里面黑乎乎的,有些渗人,“那个山洞会不会有妖怪?” 楚愠一脸正经走过去,“是哦,这里怎么突然有个山洞呢?” 云瑶跟在后面眨着眼睛,她首先担忧里面会有蛇,很粗很长的那种,她不觉打了个冷颤。“走吧!” “不,我要进去看看。”说着楚愠便弯腰进去,里面很久都没有动静。 云瑶喊了一声,无人应答,她着急也跟着进去了。 第145章 后山的小路 外面的阳光刺眼,突然进到里面,什么也看不清,云瑶闭着眼睛适应一会,喊了一声楚愠,依旧无人应答。 她刚睁开眼打算往里走,被楚愠抱住,随后炽热的吻袭来。 “你好讨厌,老是欺负我。”她左右躲避。 “我说了这是爱,怎么做都不够。”楚愠追着她的唇,不咬住是不会罢休的。 云瑶刚刚要推的小手,现在抱住他,楚愠的唇移到她的耳边,又一直往下,“天大地大都没有儿子的事大。” “这里会不会有蛇,”云瑶的声音有点喘。 楚愠含含糊糊答:“有,就在我身上。” “你就不能正经些?”她仰起脖子,配合楚愠,他温软的唇所到之处,让云瑶内心有种骚动,“我讨厌蛇!” “不,我身上这条你喜欢。” “讨厌!”云瑶道。 “你喜欢……” 水滴从岩石缝隙中滴滴答答,像是在唱歌。 楚愠将云瑶旋转,抵在洞门口,闻着她的发香,“蛇来了!” 云瑶娇躯一震,身体被闪电击中一样,她握紧粉拳,“我不怕!” “勇敢的宝贝,喊哥哥,快喊。” 神经病又来了,可是云瑶整个人有些迷迷糊糊,好像受他控制一样。 每一声喊出,都激发着楚愠身体里的力量....... “我来了!”楚愠道。 山洞里滴滴答答声很快被另一种声音代替…… 两人在洞内休息了好一会才出来,楚愠一直背着云瑶,期间山上的一条分叉路口吸引了云瑶的注意,她随口问了一句那是通往哪里的,楚愠含糊其辞,没有作答。 两人回到瑶池美美地泡了澡,整个下午两人都腻歪一起。 夜里,云瑶又问了楚愠,说到清舒,还问了他们兄妹什么时候回蜀山。 楚愠只是说过段时间,便打发了云瑶。 她往楚愠的怀里挤了挤,也不知道楚愠是不是睡着了,“夫君,我想……” “为夫今日累了。”楚愠抱紧她。 “你想什么呢?”云瑶推开他。 楚愠又凑过来“不是我想,是你想……” “……”云瑶想什么?她不过想在花园里养两只小兔子而已。唉,不说了,说什么他都能拐个弯想到不该想的事情。 “过段时间便是一年一度鼎川选学生的。我要带你哥哥去一趟。清墨也想去。”楚愠突然认真岔开话题。 云瑶来了兴趣,趴在他的胸口道:“那我可不可以一起啊?府上好闷。” “可以,这次会招收一批女学生。”楚愠摸着云瑶的小脸。 “你是说我能去上学吗?”云瑶满是祈求的眼神。 楚愠刚刚迷迷糊糊的,现在彻底清醒了,他想起前几日云瑶留的字条,浑身一颤。 “夫人说笑了,女学生都是人家十来岁的孩子,你都是快要做母亲的了。”言外之意不收了。 云瑶很失落,楚愠看到了,他笑嘻嘻在她脸上点了一下,“写字好难,你不如找点别的事情做做,我会教你认字,给你说故事。” 他的故事都带着某种道理,云瑶似懂非懂,可楚愠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讲解。 字认多了,云瑶可以看看药书什么的。对于楚愠来说她极聪明,就是从来没人教过她。 云瑶觉得也可以,楚愠这么说,无疑是支持她做自己的事情,她打算从明日开始想条创业致富之路,弄点外快,自从上次逃跑,楚愠便开始克扣他的月钱,她现在身无分文。 她点头表示同意,又在他胳膊弯躺下来。 两人沉默了片刻,楚愠道:“今日你哥差人来说,等些日子你弟弟云陌要来,可能是为了鼎川这次收学生的事情。” 云瑶一听十分惊讶,“他来?”上次云瑶被云夫人接回去,还见过一面,只是他根本不愿意与云瑶讲话。 “嗯!”楚愠看着云瑶,“他从前欺负你没有?” 说到欺负,她其实与云陌没接触什么,“那倒没有。可是你不是说鼎川不会收年龄大的学生吗?云陌都十四了。” 鼎川学府历来招的学生都是通过考试择选十岁以下的孩童,在这里,穷人家的孩子也可以参加,只是对他们甄选的条件更严格一些,能被欧鼎川看上的,不仅可以免除学费,还提供吃住。 云陌年龄虽大,但云家有钱,钱在鼎川学府也能通行,只是受教的方式不一样,这些人都是可以一对一提点,而不是吃住都在学府。他们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与老师见面,学习! “看样子你父亲是觉得云家缺少官场上的人,想让他与你哥哥一样走仕途?” 云瑶略有所思点点头,哥哥也说了云家吃了不少没有当官的亏。 现在有楚愠这个小靠山,云家肯定积极想办法将家族男丁往京城送,更何况云陌是云家嫡子,以后身上的责任重大,云修必定要花钱培养。 “其他人我可不管,我只希望哥哥能有好的将来,等他考好了,再谋个好亲事,我就放心了。”云瑶道。 楚愠拍着她的背,两人渐渐睡去。 次日,楚愠便去找云扬,又带他去了一趟鼎川学府。并聊了云扬对将来的想法。他好提前打点人际关系,三年了,虽然很少走动,但过去的那点关系,用起来还是很方便。 云瑶百无聊赖,于是想起昨日与楚愠上山时发现的那条小路,那路不像是荒废的,应该经常有人走。而楚愠告诉她那条是废弃的,明显是敷衍。 她支开下人,独自遛上山,这个时候府上的下人都忙忙碌碌,没人注意她。 快走到分叉路口时,听见不远处有人下山,她躲到大石头后面一动不动。 声音由近及远! “大师兄,你说那人能治好吗?” “也许!” 云瑶一听是清墨的声音,奇怪,他上山做什么?什么人能不能治得好?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下来。云瑶的心砰砰直跳。 清墨立在那里左右看看,最后将目光放在云瑶躲避的大石头上。 随从问:“大师兄怎么了?” 清墨若有所思:“你闻到一股香气没有?” 随从认真地闻了闻,肯定答:“没有!” 云瑶心里暗叹,清墨的鼻子也太贼了吧,云瑶根本不熏香,不过涂一点口脂而已。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好在清墨没有追根究底,片刻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云瑶急的一头冷汗,现在她对山上更好奇了。 第146章 墙后的石门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好在清墨没有追根究底,片刻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云瑶急的一头冷汗,现在她对山上更好奇了。 从那条分岔路往东边去,山路十分狭窄,两边植物的藤蔓偶尔延伸到小路上,走起来有些费力。 绕过东边的这条小路,便上了往北边悬崖的路,昨日楚愠与云瑶是从西边上到山顶的,中间断了,所以看不到这边的风景。 北边小路的尽头,竟然有一个小木屋。 想到这里她不觉想起那日在皇宫的所见所闻,心中有些忐忑。 放眼向四周看去,云瑶好奇建这样的木屋做什么?是为了看风景吗?不过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啊。 若是与心爱的人在这里看星辰日出,真的十分惬意。 凭楚愠动不动撩她,无时无刻都想宠爱,怎么会放弃这样让人心动又容易兴奋的地方不带她来? 莫不是这里有他特殊的记忆?不愿意让人知道。 似乎不对,刚才清墨说要救谁?不会要救的人就住在里面吧?可是里面没有动静。 反正现在没人,她打算进去看一下。 门没锁,她先是透过门缝朝里看,除了一些简单的摆设,并没有人的气息。 好奇心驱使她推开门,整个人松了下来,心也放回肚子里,她还真怕这里藏着一个人,或者一段见不得光的秘密。 现在好了,里面一点暧昧气息都没有,桌上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书。一张并不奢华的单人床干净整洁。 她来到书桌前,上面一尘不染,应该有人经常来打扫。笔墨纸砚一应具全。抽屉拉开,整齐地放着一些书,她随意拿出一本翻起来,一张画像飘了下来。 缓缓拾起,是个模糊的轮廓,面目不清楚,但是眼睛尤为突出,她想到楚愠经常说云瑶的眼睛,可是这个画像与云瑶并不相识。 她又将画放进书里归位好。 云瑶看了一圈四周,细看发现这里真的很别致,可能是楚愠从前学习的地方。 西边的墙上挂着一把匕首,她好像记得见过,楚愠去江南随身携带的。 她伸手拿下来,就在匕首离开墙面的时候,墙向两面推开,一扇门出现眼前。 云瑶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许久才镇定下来。 门后肯定有故事。 推了好久也没推开石门,看样子蛮力不行。她在旁边找了好一会,也没能发现开门的机关在哪里。 此时,匕首正悬在那里左右摇摆,奇怪,它怎么停不下来?云瑶上前又将匕首放好,匕首和架子合在一起的时候,石门打开了。 云瑶心里慌乱,好奇心促使她朝里看了看,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石洞,石洞上方有个类似于天窗的洞口,所以里面没那么黑。 她走了进去,这才看见拐角处的床上好像卷缩着一团。 云瑶三魂皆飞,慌忙退出洞门,跌坐在门外,又连滚带爬地跑出小屋。 但她很快稳定了一下情绪又重回石洞。 这回卷缩着的身影已经坐起来了。只不过还是小小的一团,虽然如此,能看清是个人。 她心里各种猜测,会不会被楚愠私自囚禁起来的,她状着胆子移到那人的不远处。 许久才看清那人是因为骨瘦如材抱在一起才看起来小。 “你是谁?”云瑶问。 那人往角落里缩了缩,不做声。 云瑶又往前挪了挪,那人很奇怪,并没有多么排斥。 这回云瑶算是看清楚一点那人的脸,脸因为没肉看起来十分恐怖,眼窝深陷,认真地盯着云瑶。 不知为何云瑶觉得有种熟悉感,这种感觉让她有点恐慌,发自内心的恐慌,又有点兴奋。 她开始不安地走来走去,努力思考那眼神在哪里见过?“请问我们认识吗?” 那人抬起头,张了张嘴,眼里突然柔和起来,一柔和,她便更加确定在哪里见过? 到底哪里,她在记忆力翻了个遍,仍然一无所获。 见他没了戒备,云瑶凑近了一点又道:“我可以帮你把个脉吗?”刚才听清墨说要救什么人,估计就是他了。 那人摇摇头,又躺下来。 云瑶坐在他一旁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抓起他的腕认真把脉,那手腕真的是皮包骨,手已经不成形,指头不全。 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云瑶越来越惊讶,这人怎么会中那么多毒?就她认识的不下于四五种毒,更何况还有自己不知道。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中这么多毒?这些毒是一个人下的?还是多个人? 现在想想楚愠为什么留着清墨,原来这里还有个更可怜的人。 她又细致打量一番看着他满头乱发,云瑶拿出丝帕扯了一条带子,“我帮你把头发绑起来吧,那样捂在脸上不难受吗?” 他坐起来朝云瑶这边挪来,云瑶很奇怪,以为他会排斥,没想到他还挺主动。 等将他头发绑起来,那人眼睛里好像有了光,带着宠溺看向云瑶。 云瑶愣住,真的很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心里开始有些气馁,又有点难过。 “你认识我吗?”云瑶又问了一遍。 那人依旧摇头,并直指门口,意思是她该走了。 云瑶不想走,因为她感觉自己快要想到了。 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点点,记忆的门就能打开。这一生,如此宠溺而又真挚地看着她的男子,只有三人,哥哥,楚愠,还有依风叔叔…… “不是,不可能的,”云瑶喉咙酸疼,大口喘着气,她快要窒息了。 “是依风叔叔吗?”云瑶不敢相信依风还活着,怎么会在幽王府,他又遭遇了什么才变成这样。 可是他就是依风叔叔。太痛苦了。她忍不住眼泪,双手掩面。 此时楚愠已经赶来了,今日去拜访欧鼎川,正好遇到老师的一位故友造访,他们便回来了。 云瑶看见楚愠,不顾一切冲进他怀里,泣不成声。 楚愠抚摸她的背安抚她,他很欣慰,因为云瑶没有劈头盖脸质问他,为什么依风会变成这样,没有怀疑是他下的手,这应该是发自内心的信任。 “我本来想等他好一些再告诉你,可是你总是不乖,现在看见了又哭。” 云瑶抱着他身体颤抖不停,她害怕极了。 “不哭了,清墨已经在慢慢解毒,相信不久的将来他跟你一样会说话。我会帮你弄清事实的。”楚愠安慰。 云瑶点点头放开他来到依风面前,即便得到楚愠莫大的安慰,她的身体依旧颤抖不停,依风叔叔在她的形象中高大俊郎,可现在竟然面目全非。 第147章 原来是金凡 依风泪流满面,发出啊啊几声,云瑶忍不住紧紧抱住他。 “他的情况正在恢复,不用担心。”楚愠怕她伤心过度,不停地安慰,“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先离开,出去我告诉你怎么找到他的好不好?” 云瑶点头,好一会才放开依风,叮嘱他好好休息,便随楚愠下了山。 下山的路上,楚愠跟云瑶说了在江南捉‘水鬼’的事。 云瑶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么多年在江南安全度日,原来还有个人默默地保护她。她一直以为那些不敢来骚扰她的人,是因为她在周边下了药的缘故。 当时楚愠问她关于会游泳的东西,她根本没多想,认为来自外地的楚愠只单纯的好奇而已。 看着云瑶失落的眼神透着欣慰,楚愠很是满意,他顿了顿道:“我已经派人在寻找你母亲的下落。” 云瑶听见母亲,眼里顿时悲起,她摇摇头,眼里闪着泪光,“她已经不在了,被云府的家丁追,掉下山崖了。” 楚愠愣了片刻,“云修说的?” 若是云修说的,云瑶可能不信,是府上的人说的,她无意中听见。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一直骗自己说母亲失踪了而已。 要是母亲还活着,肯定会来找自己的。 “不管她怎样,我会派人去找找看。”楚愠安慰她。 云瑶很快从失去母亲的悲伤中走出来,满脑子都是依风,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他。 两人从山上下来时,已经是午饭时间,云瑶还说次日给清墨打下手,一起为依风治疗。 今日云瑶心情不错,因为激动口味反而不好,没吃一点点就放下碗筷。楚愠也没有勉强,只是着人去味轩给云瑶定了点糕点,等她午睡醒了再吃。 他下午进了一趟宫,按照云瑶说的路线找那个淫窝,果然刚到分叉路口,便看见两个小婢女守在那里。 他那日还在怀疑,若是颜子思真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又怎么可能让云瑶看见?所以颜子思那日是故意的。 这样的小看守,楚愠很轻松避开。 靠近小木屋,楚愠便能听到里面有动静,他环顾四周,别说这里还真适合幽会。 他绕到后面,靠近窗户,侧耳倾听,他想知道这个冒充他的人到底是谁,看他不撕了他才怪。 颜子思的声音传来:“最近幽王都没有进宫来瞧太后吗?” “没有!” 颜子思的声音楚愠知道,只是这个男的声音很熟悉,楚愠脑袋一懵,突然想不起来。 楚愠靠近窗户,动作很轻,但是里面的男子还是感觉到什么,猛地爬起来:“谁?” 很快窗户打开,他探出头左右查探。 楚愠的动作快,听到那个谁字,便上了不远处的树头,躲在粗大的树干后面,稍微隐蔽一下,便看不见。 他微微探出脸,看见窗口的男子,惊呆了,怎么可能是他? 这个木屋建造的和幽王府的还真是有些相似,地理位置很好,屋后半人宽外便是陡坡。想要逃跑什么的只能从前面走。 很快一张美丽销魂的脸出现在窗口,她的秀发遮在胸口,“有什么动静吗?” 男子深吸一口气,背靠着窗台,勾着嘴角,妖媚地看着颜子思。 “前面有本宫的人看着呢,今日皇上带着曹美人去靡山了。”颜子思眯着杏眼格外撩人。 “倒也是,这后山除了你和太后,谁也来不了,男子更进不来。” 颜子思附在他怀里,娇媚打趣:“你不是男子啊?” “我是太监,哈哈哈。”男子笑的很傲娇。 颜子思假意揪住他的脸,“你好坏,讨厌!” 男子一个旋转将她抵在窗户上,然后又指着她身后道:“快看那是什么?” 颜子思转身,双手撑在窗台上,踮起脚尖,探出上半身,外面的风吹着她白嫩的肌肤,很是凉快。 她认真找他说的东西,“什么?我没看见。” 她刚要回头,被男子按住,“别急,我来帮你。” 他贴过来,一手搂住她的腰,生怕她掉出窗外。 她的头发可真香,他将头埋在她的秀发里,缱绻了半天,问:“现在知道那是什么了?” 颜子思紧紧抓住窗台上的木框,她也怕自己掉出窗外。 楚愠立在树头,还真是意外的收获啊,这香艳的场景让人喷鼻血啊。 没想到这混乱的皇宫,这样有故事。这样的人留在母后身边?难道是谁刻意安排的?他还真没注意看似高龄的金公公,原来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烂透了的后宫。 正好皇帝也好不到哪里,三天两头出宫游玩。 楚愠从树头下来,这次他小心多了,靠在窗户旁听着,看看还能不能听到什么。 颜子思刚刚趴在窗户享受,现在声音弱的听不见:“那个老妖婆现在半夜还喊你吗?” “我给她下了药,基本是能一觉昏睡到天亮。”金公公道。 楚愠眉头紧皱,握紧的拳头,很快松开,继续听着。 “那你的药量可以把握好了,可不要将她毒死了,还要靠她作掩护呢?”颜子思道。 这个男子便是太后身边的得力公公金凡。 金凡哼笑了两声,翻了一身用指头刮了一下颜子思的鼻子,“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小妖精,我也不会给老妖精下毒。” “知道你疼我。”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真没想到你会为了我进宫做了这活。要不然父亲会好好栽培你的。” “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虽然不能与你长相厮守,现在这样爱一次我很满足。”金凡道。 “你平时也是这样宠爱太后吗?那个老女人……”颜子思气喘吁吁,“贱货。” “跟她只是为了完事,跟你我是身心投入的。” 楚愠火气冲天,杀气直冒,不过片刻他压下去了,现在不是弄死她的时候,有一天,总有一天,他发誓一定会让她以最快活的方式死去,烂透了的女人。 太后?等着吧! 离开小木屋,楚愠径直去了太后高氏的寝宫。 此时高氏正半躺在贵妃塌上,楚愠行过礼便在一旁坐下。那日找到云瑶的时候,他便已经差人来回禀过了。 “好多日不见入宫,在忙些什么?”高氏没有一上来就问云瑶的事,知儿莫如母,他懂楚愠的脾气。 第148章 暗地里警告 楚愠浅笑,“与楚瑶闹了点小矛盾,儿子已经好好教训她了。”他一笔带过,岔开话题,“金公公呢?” “皇后上次不是在你幽王府落水,身体一直不大好,她老子早上给哀家送了颗上好的人参,哀家差他送过去了。怕是什么事情耽误了,还没回来。” 身体不大好?呵呵,大概是在床上累的。他面不改色,温言道:“金公公年纪不小,以后这些事母后可以让个小宫人去。” “哀家也是这么说,他自己要去,说是园子里走走,看见什么新鲜的回来好告诉哀家解闷。”太后并未在意。再说颜子思这几日都住在园林里,其实翻过小山坡就到了,也不算远。 明目张胆的幽会,这胆子太大了。 两人没聊一会,金凡就回来了,他看见楚愠先是一惊,随后过来,“老祖宗那会还在念叨,王爷这就来了。” 楚愠满脸笑意,“刚刚才到,正问你去哪里了。” 金凡退到一边,眼角的皱纹挑了挑,“去给皇后娘娘送了点东西。顺便园子里走走。” 楚愠点头,又转向太后心疼道:“最近母后是不是睡眠不好?上次来儿臣就想问了,气色不大好,这次来情况更严重。” 太后很自然地摸了摸脸,笑道:“一把年纪,哪里能有什么好气色?” 楚愠转问金凡,“金公公,母后最近睡眠不好?为何不请太医过来瞧瞧。” 金凡眼角又跳了跳道:“太后最近好像是有点睡眠不好,老奴已经按太医的吩咐每夜睡前给太后熬了宁神汤。” 楚愠若有所思,许久道:“母后,儿臣在蜀山请了有名的医师,明日带过来给您瞧瞧可好?” 金凡一听,额头上的汗珠直冒,蜀山是解毒的,并不是行医的,他心中有鬼,怀疑刚才小木屋外会不会是楚愠? 只是见他的神色似乎也不对,若是楚愠知道什么还不扒了他的皮? 颜子思最近都住在园子里,他几乎日夜要去宠她,已经连续几日给太后下药,太后的面色确实有些难看才引起楚愠的担忧。 想到这里,金凡浑身一颤,急忙道:“不知是不是临睡前不能喝宁神汤的缘故。今晚停掉看看睡眠是不是好些。” 经过他这么一说,太后也觉得没有必要麻烦人家蜀山的客人,毕竟人家又不是皇家御用的,蜀山小有些名气,从来不与朝廷有瓜葛,这样楚愠去请,双方都为难,还是算了吧。 “今晚先不喝,若是还不好,改日再请神医来瞧瞧。”高氏神色微变,急忙附和金凡的话。 楚愠恭敬低头,怕麻烦是假的,关键是清墨一看,太后平日用的一些男欢女爱的药就露馅了。“母后的身体健康,才是儿子最关心的事情。”他起身特地来到金凡面前,“金公公辛苦了,母后劳公公费心。” 金凡心中忐忑不安,哪有主子跟奴才说这样的话?不是折煞人么?楚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他即刻回应:“王爷放心,照顾太后是老奴本分的事,老奴一定会尽心尽力。” “那就好。”楚愠回身给高氏行了礼,“母后歇息,儿子改日带楚瑶来看望您。” 高氏见他来说不了两句话就要走,心里不痛快,她还没有借楚瑶的事好好编排楚愠呢,她面色一沉,“管好你媳妇儿,别再闹出笑话。” 楚愠低头,眉间滑过不悦,“儿子明白!” 太后闭眼,让金凡送楚愠出去。 楚愠来到山林这边,太阳已经斜过去,温度清凉舒爽,可是他却心事重重。 还未出园林,便碰见最不想看见的人。 颜子思款款而来,她遣退下人。 楚愠等在原地,用头发丝想想都知道她想做什么,除了买骚撩男,他突然发现她一无是处,美色成了她淫荡的资本。太恶心了。 不过逢场作戏还是要的。 等她来到面前,楚愠仔细盯着她的脸,“皇嫂越来越美了,这肤色白里泛红,真是养眼啊。” 这个女人刚刚经历了‘人间极乐’,此刻的肤色倒不是楚愠胡乱说,真的很好看。只是楚愠觉得恶心,似乎闻到她身上还有欢爱过后特有的气味。 颜子思没有摸脸,只是轻轻摸着唇,后又摸着耳垂,目光含情,“多日不见幽王,不知是不是娇妻找回来,夜夜缠绵?” 楚愠不怀好意笑道:“皇嫂知道,何必明言,怪不好意思的。” “子娇,”颜子思上前,具体不知道做什么,但是楚愠却后退了,明显的避嫌。 “皇嫂有话直说,无事交代,子娇告辞。”楚愠道。 颜子思悲悲戚戚,眼里都是哀伤,“你真的一点也不念旧情了吗?真的放下我了吗?” 楚愠倒是很想听听她后面到底想说什么?“你已经是我的皇嫂,母仪天下的皇后,子娇不敢念。” 颜子思一只手搭在他的胳膊弯,语气失落:“是不敢还是不想?” 楚愠没有回答,目光移向别处。念旧情?当初她可一点旧情都不念,幸亏她不念,要不以后还不忍心下手对付。 颜子思见他不说话,心中顿时安慰了不少,认为他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毕竟自己这样的女人也不是凡尘俗品,有几个男人能忍住? 刚才他不也夸自己肤色好?等他有一天厌倦家里的女人,就会出来找野食。 对于收服男人,颜子思也是有一套本事的。 “你还喜欢我对不对?”颜子思逼问。 楚愠眉头微皱,颜子思以为他是因为无奈,可是楚愠心里是嫌弃,“无关喜爱,子娇敬重皇嫂,”他抽开衣袖,超前走几步。 颜子思竟然追上去从后抱住他,“子娇,这辈子我不想错过你,我爱你,想你。” 楚愠咬牙,这个女人果然是胆大包天,他可不想陪着她胆大,他回头扶住她的肩,推开一段距离后迈开步伐离开了。 颜子思刚刚还悲伤的表情现在换成满足,凭她的第六感,想再俘获楚愠的心,一定没问题。随后心满意足地朝自己的寝殿走去。 楚愠回到幽王府,没有去云水谣,而是进了书房。 柳绍跟着他一起进去,看他今日不似往日风采翼翼,便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没敢问,只是将下午收到段尘的消息说了一遍,“五哥说王妃的母亲可能是被云修藏起来了。” 楚愠投过来疑惑的目光,“段尘有消息了?” 第149章 支持她创业 段尘被楚愠派去江南查花纱的消息,他有一次跟云修到一条胡同口,云修十分谨慎,差点被发现,他便没有再跟了。而是守在弄口,果然三更时云修带着仆人出来了。当时云修与仆人有一段对话,段尘听的清清楚楚。 当时仆人说了句:二夫人脾气不好。意思是不待见云修。 云修牵牵衣服,轻声回了一句:她说我是来发泄兽欲的,那我就按她说的意思办。 最后两人上了马车,朝云府而去。 “二夫人?”楚愠念了好几遍,云瑶的母亲就是云府的妾室,但是不是二房,他还没问过,怕云瑶难受。她好像很忌讳妾室。 柳绍道:“那个巷口往里十分复杂,条条巷口纵横交错,而且五哥判断,云修可能为了掩人耳目,七拐八拐。而他真正去的地方可能离那里有点距离,目前五哥还在查。” “老五最近不在状态啊?查个人查到现在?”楚愠的口气冰冷,今日他的心情很不好,自己竟然被两个女人和一个假太监给算计了,还差点害媳妇儿遇险。 柳绍听出来了,他急忙上前给楚愠倒了一杯茶,“五哥暗访,又怕打听的太多容易引起云修的注意,而且,他一个操外地口音的人很容易引起怀疑。” 楚愠压了一口茶,淡淡道:“不错。” 柳绍不知道他是在说茶还是在说其他的,其实他很担忧楚愠这样的表情,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过去的三年,他可是悠哉自得,脸上的神情都是淡淡的,让人愉悦的。而现在很压抑。 “王爷,”他凑过来,“要不要再去几个人协助五哥?” 楚愠摇摇头,一个人都容易暴露,更何况人多?云修既然要藏人,哪里那么容易让人找到?反正也不能急于一时,慢慢等吧,终归有消息的。 两人话还没说完,隔多远都能听到云瑶的声音,“夫君,夫君!” 柳绍往后退了几步,因为凭他的感觉,云瑶有可能会坐到楚愠的腿上。 果不然,门被推开,云瑶提着裙摆,急吼吼地跑过来,坐在楚愠腿上。 楚愠道:“没皮没脸。” 云瑶可不管他的脸色,而是看着柳绍笑嘻嘻道:“柳绍你多大了?” 两个男人懵了,为何突然问他多大? “属下,属下一十七了。”柳绍心虚道。 云瑶噘嘴好像在思考问题,片刻后问道:“十七为何还打光棍?找不到夫人吗?” 柳绍与楚愠对了一眼,眼神探讨,她为何要这样问? “属下,额,可以再迟点。”柳绍说的吞吞吐吐。 云瑶从楚愠腿上起来,“那就是你找不到夫人。肯定是的。不过你长的也不丑啊,为什么呢?而且我感觉你性格温和,应该讨女孩儿喜欢的。” “就是啊,女孩儿眼瞎!”柳绍道。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柳绍憨笑:“王妃是要给我介绍吗?” 云瑶翻了一眼,“我哪有那闲工夫?” 楚愠眉心直跳,“那你还有这闲工夫问那么多废话?” 对对对,云瑶差点忘记了,她来找楚愠有事的。 “夫君,”她又坐回到楚愠腿上,“你前两天不是支持我创业吗?” 楚愠点头,示意她继续说。若是她想开个药铺或者医馆说实话楚愠说不定都同意。反正对于抛头露面这样的规矩,他不是很介意,云瑶爱出门就出门。 “我想到法子了,”说着凑近楚愠嘀咕几句。 楚愠的眉头紧皱,半天才担忧道:“可行吗?” 云瑶一脸的自信,不过楚愠想想也是,毕竟她懂点药材基础。其实云瑶很聪明,就是学习的机会很少,平日里的那些都是自己摸索来的。 第二日一大早,云瑶便开始自己的创业,她首先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份新鲜草药的采购单,让翠星去办。 然后又命剪月带人去将落地的各色花瓣捡些回来,洗干净捣烂,再配上一些药物,睡觉前敷在脸上,这样次日洗干净,长期如此皮肤一定会水润光滑。 上午云瑶去山顶给清墨帮忙,午饭是她亲自送上山顶的,以后只要她在府上会亲自送,亲自喂他,这样依风叔叔恢复的就快。 下午,云水谣开始忙碌起来,连清舒都加入其中,她觉得挺有趣的。 在几个女人的努力下,养颜美容膏终于出炉了。 当时清舒打算试一试,云瑶止住,说要做实验,等试验成功了,她们再用。 清舒问她打算找谁做实验,她看了一眼门口的几个男人,不会好意地笑了笑,随后几个女人心知肚明,也都点头,并给云瑶竖起大拇指。 她们这些美女脸怎么可以尝试呢? 夜里,楚愠刚刚躺在床上,云瑶便凑过来,托着长长的尾音娇滴滴道:“王...爷...” 楚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很快恢复道:“讲人话不好么?” “……” 她附在他胸口,眉目含情:“你不是说支持我吗?” 楚愠抬起她的下巴,“你先安抚一下我的...嘴!”他又上演贱兮兮的表情。 云瑶这次还真是主动,趴在他的脸上一顿猛啃。 “想要多少银子,直接找管家不就行了?再说开销用度不都是夫人做主?”楚愠很满意今日云瑶的表现,平时她很少主动的。 云瑶手指地在他光洁的胸口绕着圈圈,“不想要银子?想要你...” 未等她说完,楚愠翻身压过来,诡笑道:“本王从了。” “哎呀,你可不可以好生的,我说正经事。”云瑶撑住他的胸口,不让他靠近。 楚愠眨着眼睛,“我这不正经吗?” “今日下午我和清舒妹妹做了护肤养颜膏,我想免费给你试用。”她甜笑,“保证用过后,皮肤水嫩光滑。” 楚愠眼珠定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眼睛一转,“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让你做我的第一位顾客,先试一下我的成果。”云瑶道。 楚愠摇摇头,“不是这句?” “想要多少银子?....” “也不是这句?” 云瑶迷糊了,刚刚不就说了这几句? 楚愠皱眉提醒,“支持的那句话?” “哦,你不是说要支持我吗?”云瑶笑嘻嘻。 楚愠:“我没说过!”他倒在一边,瞬间打起呼噜。 “说话不算话。”她也躺下来背对着他不理他。 空气安静了片刻,楚愠的呼噜声停了,他掰了掰云瑶的胳膊,云瑶甩开,依旧不理他。 楚愠贴上去,在她耳边厮磨,“宝贝?” 第150章 拿他做实验 云瑶用胳膊肘推他,扭了扭身体,朝床里面移过去,楚愠又跟过去,继续哄:“宝贝。”他撩起她的头发闻了闻,他特别喜欢闻她的发香,“生气了?” “平时还说怎么喜欢我,都是骗人的,试一下都不可以?”云瑶撑起上半身回头说了一句,又躺下去。 楚愠笑嘻嘻上来抱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秀发中,“那样好的东西,夫人为何不先用,还不是怕有毒?” “怎么会有毒呢?根本都不信我,你走开,别靠我这么近。”云瑶还想往里去,只是已经靠墙了。 楚愠无奈,这个时候跟她闹矛盾不是自己作死吗?他亲了亲她的小耳垂,喃喃道:“你今晚乖,我就替你试试。” 云瑶转怒为笑,面对他,“我平时不乖吗?” “不够乖的。”说完楚愠揽过她的腰,一个翻身,“只要你乖,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努力给你摘。” 楚愠现在哄女人的情话说起来是贼溜。 一番索取之后,他也乖了,精疲力尽瘫在那里任由云瑶在他脸上瞎折腾,最后,涂的满脸黑乎乎的,不过别说还真是挺舒服,凉凉的在脸上,再加上云瑶动作轻柔,而他刚刚又发力,所以很快就睡过去了。 次日,楚愠眼睛还没睁开,便习惯性地摸向床里,没有人,他才睁开眼,发现身边的小人早就不见了。 他感叹成亲这么久,云瑶没起过早,不知道是不是她曾经一个人在山林里,晚上没人折腾,所以她都是早睡早起的,现在每天晚上要很晚睡觉,早上起来的迟。 他翻了一身,总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脑袋还不怎么清醒,他顺手摸了一把脸,以为摸错了。 整个人清醒过来,起床来到镜子前,吓了一跳,脸肿的跟什么似的,这才想起昨夜云瑶给她弄什么美容膏来着。 这特么还美容,简直就是毁容啊! 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大吼一声:“楚瑶!” 婢女急冲冲跑进来,一看楚愠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王爷,奴婢伺候您梳洗。” “楚瑶呢?” “王妃,王妃,她一早就出门去了,说是下午回来。”翠星已经不敢憋笑了。她现在害怕,她主子真的是作死。 楚愠扶额闭眼,“她还知道怕?呵呵,我看她就是想毒死我!谋害亲夫懂不懂?”他感觉呼吸困难,需要掐一掐人中,要不真的要倒下去,“去,给本王将人找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其实云瑶并没有出府,只是躲到清舒那里去了,原是想等楚愠好一点再回去。 现在好了,翠星来喊她,她感觉逃也不是个事,只能回去认个错,看看能不能免于一死。 她忐忑不安,后悔不该拿楚愠试验。 云水谣安静的很,翠星拉住她,“祖宗,道歉可要认真一点,我看王爷真的生气了。” 云瑶点点头,翠星不愿意跟她一起,让她自己去。 她畏首畏尾摸到房门口,扶着门框朝里看,一双大眼睛直眨直眨看着楚愠。 现在他的脸已经好一些了,而且洗干净了。 “我就不该信你的鬼话,太不靠谱了,你想害死我?”楚愠劈头盖脸一顿训。 云瑶低头上去,主动蹲下,给他捏腿,“夫君,不要生气了。” “我能不生气吗?”他皱眉看着她,“你看看!”他指着脸。 云瑶知道自己犯了错,认错态度也很好,此刻她唯有讨好讨好,才能缓和楚愠的火,“我都说了让你教我写字嘛,你又不愿意。” “怎么扯到写字上去了,你推脱责任,能不能认真一点?找个合适的借口好不好?”楚愠瞟了她一眼。 这次还真与写字有关系,她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昨日,楚愠答应她可以开始创业计划时,她回云水谣,便写了个采购单给翠星,翠星出去好一会又跑回来,说上面有一味药不认得是什么,回来跟云瑶确认,只是云瑶自己也忘记了,后来脑海中有个印象,便猜测了一个药名给翠星。 翠星办事利索很快就将采购单上的东西全部买回来了。 一切很顺利,谁知今早起来,她发现楚愠的脸肿的跟什么似的,自己吓了一跳,顾不上其他,她爬起来,仔细核对采购单上的东西,又将原始做的笔记拿出来核对一下,才发现那味药搞错了,这才出来问题。 好在这些药没毒,只是比较刺激,楚愠的皮肤又是长期带面罩的,所以适应性格外差些,这才肿起来。 听完她的描述,楚愠没有脾气了,写的字连自己都不认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 “你今日不要出门,我等会再给你用点药,再用白煮蛋给你揉揉,保证下午就好。” 楚愠一听到药,浑身一颤,“还用药?你是不毒死我不罢休吧?” 云瑶咽咽口水,十分委屈,“就毒你,让你以后敢不疼我?” 她又将话题跑偏了,楚愠道:“我几时不宠你?不要胡扯八道,坏我宠妻的名声。” 云瑶见他表情松了下来,顺势坐在他腿上,“你教我写字,我的字我自己都不认识。” “嗯,那就要看你表现了!”楚愠抬起她的下巴,刚刚生气的表情瞬间切换,他扶住她的腰,“昨夜有没有喂饱?” 见他这样,云瑶附在他的肩膀上,很心疼摸着他的脸,“难受吗?” 难受他也不能说难受,反正事已至此,慢慢消肿吧,今日怕是不能出去见人了,就在云水谣呆着。 云瑶想写字,那就教教她,他在瑶池的大理石台上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夏日炎热,可是荷花池边却很清凉。 午后再泡个澡,便可以在那里美美地睡个午觉,他想着想着就心神荡漾,乐趣无穷。 只是很快他发现云瑶真不是个写字的料,坐在他腿上练字,还动个不停,他实在是没脾气了。 简单教了就让她自己写,他则靠在那里看书,看书也看不安稳,因为她在他腿上动个不停。 他叹口气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你看你看,这像不像?”云瑶转脸对楚愠说。 楚愠伸过头,半天没看出来是什么? 第151章 要去南味谷 “青蛙!笨死了!”云瑶直接报出答案。 楚愠拎起那张纸看了半天,特么字难认,他认了,可是这画的是青蛙??? 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云瑶,她的画很失败。 “你看那只青蛙不是这样的吗?”她指着荷叶上的一只青蛙道。 楚愠一看,莫名想到憨二黑老是喊他‘死秃驴’,便浑身一颤,他突然很迷惑,女人眼里看见的难道和男人不一样? “咦,还真是,那青蛙长的好奇怪,不过你画的真像。”算了,她说像就像吧。 他的双腿快要架不住了,“宝贝儿,我的腿想休息一会!可以....” 云瑶一脸嫌弃道:“我屁股都坐疼了,我说话了吗?” 楚愠想打自己,情商太低了,他急忙凑过去,在她耳边亲了一下,“我的意思就是怕你累了,吃点水果,咱们休息一下?好学也不能这样废寝忘食啊!” 废寝忘食?云瑶疑惑地看了一眼,“一个时辰还没到。” “不练了,不练了,来,”他拿了一颗樱桃,放在云瑶嘴里,“知道你爱吃,特地让人去南方采购的。” 云瑶感动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放下笔,换了个方向坐在他腿上。 楚愠坏笑,“夫人这个坐姿越来越得我心。”他伸手又拿了一颗樱桃放进她嘴里,“好不好吃?” 云瑶点点头,楚愠看她的薄唇动来动去,他咽了咽口水,“想吃!” “很好吃,我给你拿一个。”刚伸手被楚愠握住,“我想吃你嘴上的。” 云瑶翻了一眼,“你又想使坏?我才不理你!”她要起来。 楚愠搂住,“宝贝,这可是你自己坐过来的,想跑,我不同意。”说完手掌定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靠近。 她的唇温软柔滑,上面还有樱桃酸甜的味道,让人痴醉,好一顿需索,才放开她。 “好想吃莲蓬!”她噘噘嘴靠在楚愠的肩头。 楚愠摸着她丝缎般的秀发,轻声道:“路太远了,莲蓬隔夜不好吃,过些时候,我这池中的就成熟了。” 云瑶很少有想吃的东西,突然问起莲蓬,莫不是害喜了?按理不会啊,楚愠每次都很小心,她现在还不适合要孩儿,身体里还有奇怪的余毒没解。 他探手摸向她的小腹,嬉皮笑脸:“这里是不是有我种了?” 云瑶失落地摇摇头,将他搂的更紧,“都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软软的,连骨头都是软的。 哪有多久?成亲以来才两三个月好吧?楚愠突然大笑:“哪有什么问题,只是我二人世界还没过够。”他又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很认真的吻了一下。云瑶的眼睛久久都没有睁开,楚愠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微颤,同时也颤动他的心,他又凑上去..... “要是我不能生孩儿,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云瑶雾蒙蒙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楚愠捏着她的下巴,摇了摇,“怎么突然这样乱想?我刚才的吻不够深情?”他笑嘻嘻,“再来!” “你能不能别闹了,我说正经的。” “我也说正经的,不准胡思乱想的。”他又拿起一颗樱桃放进她的嘴里,看着她的粉腮慢慢蠕动,像一场春舞,十分美妙。 “你不吃吗,这樱桃味道很好。”云瑶看着他,大眼睛水汪汪的。 楚愠摇摇头,“这个味道太酸了,我喜欢吃无味的,”他抱着她站了起来,声音很柔,“宝贝,去屏风后好不好!” “嗯!”她今日没什么精神,头始终软哒哒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将她放在软塌上,食指轻轻刮了她的鼻子,“今日真乖,等会你沐浴后睡个美美的午觉,我去书房有点事。” “嗯!” …… 楚愠出了一身汗,在池子里洗了个澡,云瑶则迷迷糊糊睡着了。 从云水谣出来,翠星侯在院门外。 楚愠整理了衣服,“她睡着了,你去陪着。我晚上过来陪她吃饭。” 翠星应了句,轻声推门进了云水谣。 楚愠去书房的路上正好遇到柳绍,柳绍一看楚愠还未消肿的脸,表情古怪。 楚愠看出他的神情,叹了一口气,“为了讨好老婆,真是不容易啊。”不过不讨好,她哪里那么乖?他不觉又想起云瑶刚才满脸绯红的样子,真是让人春心荡漾。 他没多说,只是让柳绍去请清墨过来一下,他有事找他。 谁知柳绍刚准备过去,便看见清墨和清舒一起朝云水谣过来。 两人看见楚愠的脸,也是十分惊讶,清舒心知肚明,看样子云瑶的试验失败了。不过看楚愠的面色好像没有因为这件事责怪云瑶,清舒十分欣慰,在王府的这些日子,她真正感受到楚愠对云瑶的喜爱,真是渗进骨子里了。 清家就出不来这样的男子,她多么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是楚愠这样的,嘴巴上坏坏的,心里却暖的不行。不像她哥哥和她父亲。都是冷冰冰的人,尤其是父亲,对母亲除了礼让,真的看不出温情,估计她母亲这么多年,还不知道看见过父亲的笑容没有。 “小舒,段尘最近出门了,明日让柳绍陪你出去逛逛怎么样?”楚愠笑嘻嘻,他随云瑶喊她小舒。 清墨依旧高冷模样,淡淡道:“别理她。” 清舒做了个鬼脸,笑着谢了楚愠,表示现在不想出去了。 其实楚愠是觉得柳绍比段尘规矩一点,而清舒觉得与柳绍不熟悉,一起出去太尴尬,经过上次的事情,她现在还没有缓过来,所以确实不打算出去玩。 听楚愠找哥哥有事,自己便回去了。 清墨跟楚愠来到书房,柳绍给两人倒了茶,一起坐下来。 “本王打算不日去南味谷,花影之魅志在必得。”楚愠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解掉云瑶身上的毒,这样养养就可以要孩子了。这是大事。 清墨沉默片刻,提醒道:“南味谷有些难缠,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实在是花家的为人处世风评不好。”言外之意信心十足的楚愠去一趟恐怕也是白跑。 第152章 带云瑶一起 他还以为云瑶是真正的云裳,既然花家连外孙女都不救,不会因为楚愠去一趟就会同意拿出镇谷之宝。 楚愠若有所思,“他们若是直接给了,云家我暂且饶它一宗,若是不肯,那真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清墨十分不理解,表达出自己的疑惑,“王妃身上的毒很是奇怪,时间太过久远,毒已经扎根五脏六腑,若是没有花影之魅,根本无从解,只是自己的亲骨肉,怎么会任由毒发展到这个地步?” 楚愠转着手里的杯子,脸上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又确认了一遍,“只要有花影之魅,毒一定可以解?” 清墨再次肯定,楚愠很是欣慰。 送走清墨,柳绍便跟楚愠汇报了一件事,说最近周边发生好几起丢失男童的事。暗卫昨夜跟着顾缥缈发现他去了桥西山庄,这并没有毛病,只是歇了一夜后,今日天蒙蒙亮,他回来好像带了两名孩童,男孩女孩看不清,暗卫也不敢跟太紧,顾缥缈上次被楚愠为难后,为人谨慎低调了很多。 “桥西山庄为何有孩童?” 桥西山庄是有名的茶庄,位于城北十里处一座山的半山腰山,那里风景优美,视野广阔,因此被文人雅士奉为吟诗作曲的人间净土,实际上就是一处高级妓院。 桥西山庄进出的要不就是京城有名的学士,要么就是达官贵人。楚愠几年前,曾与颜子思的哥哥颜拙去过一次,后来再也没踏足。 颜拙以前很喜欢去,自从娶了清河郡主后,乖了一段时间,镇南王可不是好惹的,再说颜府长女能在南王府受宠,也间接暗示郡主在京城不能受委屈。 只是现在颜拙好像又开始糜烂无度的生活,颜府传出来的消息说清河郡主转了性,对于颜拙已经到了不管不问,甚至帮忙收拾烂摊子的地步,去年颜拙玩死了一个女子,就是清河郡主出面花钱搞定的。 柳绍道:“要不要让暗卫打进桥西山庄?” 楚愠道:“缥缈阁和桥西山庄都给本王仔细盯着,明日匿名送封信给衙门,就说缥缈阁与失踪孩童有关。” 柳绍担忧,缥缈阁身后有股势力,暂时还不明白是那一拨,信送去,怕是还没有采取行动,就有人压下来了。 楚愠冷笑,上次清舒那件事,想必他现在也不敢过分,从前幽王府与飘渺阁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现在不同了,若是顾飘渺再敢为所欲为,楚愠不会坐视不理。 送信也不是真要衙门做什么,只是通过衙门的嘴说给顾飘渺听,若失踪孩童真与缥缈阁有关系,一旦知道有人匿名告他,他必定会收敛一点,若与他无关,也无伤大雅。 桥西山庄是动不得的,那里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雅俗共赏的地方,若是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伤害了他们的乐子,那必定会得罪一批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遏制住孩童继续失踪,其他的慢慢查。 从书房出来,他直接去了云水谣,他心中打算,不日将去一趟南味谷,算了一下时间,来回最多一月便可。 这段时间要与云瑶分开,必须得安慰安慰她。 进了云水谣看见云瑶正坐在秋千上,用团扇勾着一旁的花闻着花香。 他悄悄来到面前,摘下那朵花别在云瑶的发间,并在上面闻了闻。 见云瑶有点累的样子,楚愠贱兮兮摇了摇秋千道:“夫人还没有恢复?” 云瑶瞧着他,“什么恢复?” 楚愠声音小起来,“瑶池那会让夫人受累了。” “滚!” “这就不对了,喂饱了就将我一脚踹开?我可不依。”楚愠道。 云瑶笑嘻嘻:“喂饱了还要你做什么?看了都烦。” 楚愠委屈吧啦,嘤嘤嘤,“夫人不稀罕我了!”说完恢复神情拉起她,“我有事与你商量。” 两人去小树林逛了逛,别的地方这会热,小树林很凉爽的。 楚愠思考许久,才跟她说过几日出趟门,要一月的时间。 云瑶一听,要分开一个月啊,太久了,她不愿意,“我也想去,家里好闷。” 楚愠轻笑道:“我猜你不是因为闷!” 风轻轻地穿过小树林,吹起云瑶的裙摆,她知道楚愠又说不出什么好话,于是揪住他的腮,别说肿肿的还不好揪,“我现在正在研究新药,你敢胡说,我就拿你试药,先毒哑你。” 楚愠缩缩脖子,做害怕状,“我没有胡说,我觉得你要跟我一起,是因为没办法适应我不在你身边喂你的缘故,”嘿嘿嘿,夜夜被宠,再独守空房一个月,怕是不适应。 云瑶道:“你不带我去,我就自认为你去找你老相好的约会。” “……”楚愠想了想,“你去了依风谁照顾?” 云瑶为难了,确实,依风叔叔谁照顾啊,这两日,大约是可以看见云瑶的关系,依风的眼睛都有光了,而且开始长肉。 见她这样,楚愠摸摸她的头,“现在还想不想去?” 云瑶好像想通了一般,“不去了,还是依风叔叔重要。” 可不知为何一听这句话,楚愠就不高兴了,他临时改变主意,非要带云瑶一起去,而且听说南味谷风景十分优美,他可以带云瑶去玩玩。 “依风没有你的照顾,他也会恢复起来,现在他已经知道你好好的,这就是良药。” 云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那你是打算带我去吗?” “当然!现在是我离不开你的,一刻也不行。”楚愠还真是变化多端。 这次是云瑶诡笑,“还不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 “夫人多虑了,那有什么不放心的?” “万一猫猫又睡到你枕头上呢?” 楚愠:“.......我已经不吃它的醋了。” 楚愠打算准备准备,不日便动身,这样可以赶在鼎川学府的海选时回来,到时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楚愠暂时没有告诉云瑶要去的地方,打算到了再说。 他还让柳绍次日派人给云修送了一封信,邀请他举家来京城玩玩,顺便看看女儿。云修为了云扬肯定会来,至于云夫人估计也会来。 …… 南味谷与蜀山在江湖上,一个制毒盛名,一个解毒家喻户晓。 两家本是世交,曾因为联姻,关系亲密,后来也是因为姻亲的事,而渐行渐远。 蜀山前掌门独子清远,容貌俊秀,仪表堂堂,很得花家长辈及嫡长女花妙的喜爱。 原本以为历代的联姻已经成为不言而喻的事情,花妙必定会成为新任掌门夫人。 第153章 花凤山之女 事与愿违,渐渐成年的清远却对花家的庶女花纱情有独钟。 不知道是处于不甘还是真爱,花妙在清远拒绝她多次的情况下,即便愿意二女侍一夫,也未能获得清远的欢心。 然而花纱的身份地位,一直不被蜀山接受,当时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清远差点放弃蜀山,要与花纱远走高飞, 为了清远,也为了他们的将来,花纱劝住了清远,不求名分跟了他。身为蜀山掌中骄的清远,虽没有娶她为妻,却也没有同意迎娶别人。 为了花纱,清远不仅没有接受花妙,还拒绝了自己的表妹。 对此怀恨在心的花妙,有一次以探望为由,上了蜀山,与提前安插在蜀山的内应,偷了蜀山的秘籍,并栽赃给花纱。蜀山便以花纱别有用心为由,要她负责。 清远最终没有站在花纱一起,而是为她求一命,赶出蜀山。 那时候花纱已经怀了云瑶,面对爱人的不信任,倔强的她隐瞒一切离开了。 这件事后来传的沸沸扬扬,吃瓜群众一边同情多情公子清远,一边痛骂不仁不义的花纱。导致她曾一度走投无路。 从那时候,清远断了与花纱的联系,蜀山也断了和南味谷的来往。 而今,过往恩怨在前辈们面前,不知是否已过,楚愠不知道。 他这次亲自来拜访南味谷,只是为了‘花影之魅’。 不经清墨说,其实楚愠早就知道‘花影之魅’的价值所在,本来他完全可以直接求得花影,这样云瑶身上所有的毒会一并解掉。只是为何要多次一举,需要蜀山插一脚,来解云瑶喉咙和眼睛的毒?还在他们治好云瑶的嗓子后大摆宴席,闹得京城江湖人尽皆知?楚愠是有深远打算的。 蜀山和南味谷本属于江湖势力,与楚愠严格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可因为欧鼎川与清远的关系,蜀山才愿意出手相助。 现在江湖上盛传幽王与清家关系会因为王妃而变得亲密,南味谷必定会有所心酸,毕竟名义上王妃是南味谷的外甥女。然而南味谷也未利用这样的关系与楚愠拉拢。而现在清家却成了幽王府的坐上宾。 坐在皇后宝座上的颜家与云家在商场上的有些不痛快,现在朝野颇有影响力的幽王又与死对头清家关系甚密,会让花家有种被孤立的感觉,这样的话,楚愠再来求药,胜算会更大。 因为花家看不起云瑶,已经错过了一次拉拢幽王府的机会,现在为了平衡关系,可能愿意奉上花影之魅,也未可知。 再说,自己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需要去一趟南味谷才能达成,所以这趟他来,一定会有所收获。至于什么目的,当然是为了真正的云裳,他曾说了要找个人给云瑶作伴的,云裳最合适不过。 至于用什么计划达成目的,楚愠心里自有说法。 这次,楚愠只带了云瑶,与柳绍一起。 一路上十分顺利,到了南味谷的地界,楚愠才告诉云瑶此行目的,他没有说为云瑶求花影之魅,而是说为了给依风。 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遇上南味谷大当家花凤山要为独女公开招夫婿,其实这不是偶遇,而是楚愠提前打探到的,所以他踩这个点来,正好凑凑热闹。 听说花凤山之女之前流落在外,不久前才找回来的。容貌美艳无比。这让前来求亲的江湖才俊多不胜数。 在南味谷山脚下的镇子上住下,三人随意打探了一下,便早早休息。 次日,云瑶女扮男装,成了楚愠的小跟班。楚愠为了赶早上山,特地花钱问人打听了一条近道。 沿山路蜿蜒而上,进入密林深处,阳光零零碎碎落下来,薄雾渐渐散去。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意境出现在楚愠的脑海里。一股山泉在林壑间淌过,留下一串叮叮咚咚的旋律,天籁之音轻轻叩击着楚愠的心扉。 楚愠以为云瑶多久没爬山,体力招架不住,谁知她兴奋的很,爬起来不带喘息的。 外面已经初夏,稍动一动,便会燥热无比,可是南味谷却气温适宜。 今日,南味谷在半山腰的别苑,举行招婿才艺比拼的最后一轮决赛,优胜出八位参赛选手,决赛后无论胜败都可以见一面女主角。 楚愠几人赶到的时候,比赛还没开始。搭起的台子前围了不少来看热闹的。 台下议论纷纷,四周插了各色旗子猎猎作响。 直到花凤山与一位轻纱遮面的女子落座,嘈杂声才算安静下来。 那女子便是改了身份的云裳,现在是花凤山的女儿花觅,别人不知道,楚愠一清二楚。他只是想看看,这位曾经嫌弃他的女子到底美若哪般? 柳绍凑过来,“这面纱遮住,怎么能看出容貌绝色?”还引来这多人争抢,万一抢回去不是自己所想,岂不是吃亏了? 楚愠玩味儿看了一眼,“容貌绝色只是个借口而已,真正吸引人的还是南味谷姑爷的头衔。” “倒也是,来的都是些江湖上的人。”柳绍突然搞不明白了,这些个才艺表演楚愠怎会感兴趣?他们三不是应该着急去找花影之魅吗?哪有空在这里浪费时间? 擂鼓一响起,八个人便各就各位,周围顿时安静异常,等着他们中唯一胜出的那位。 楚愠感叹,这场面跟科考一样隆重。不过同样是关乎前程的,只是一个走朝廷,一个走江湖。 他也耐心等待结果,银色面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当沙漏提示时辰一到,八幅画惟妙惟肖地出现在众人眼里。题目要求的是花,不算难,但是八朵花,各有特色,可见功底都不错。 花凤山看着画满意,显然对这画的作者也很满意。个个容貌出众,能站在这里的家世背景应该也不差。 他赞不绝口,然而就在这时,柳绍说了句很不合时宜的话,大致的意思就是一般般而已,算不上什么好的。 他为什么脑袋一抽说出那样的话,楚愠很是不理解。 话刚落音,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投过来,花凤山脸色有些难堪,毕竟他刚刚夸完,这人就很不识相地说了句反对他的话,不是很煞风景? 他很轻蔑地看着柳绍,目光只是与带面具的楚愠有了短暂的接触。 “那在阁下眼里什么样的才不是凡尘绝品,而非一般般?”花凤山斜眼看着柳绍。 第154章 柳绍惹众怒 花凤山的问话一出,刚刚还保持风度的众人十分不悦,跟着追问。 柳绍想打自己的嘴,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他是鬼上身了吗?云瑶乖多了,她想起上次天香楼的事情,差点因为多嘴要了楚愠和云瑶的命,现在她引以为戒,所以出门再不乱多嘴,可谁知柳绍来这么一出。 明明是柳绍出的风头,很快大家都将目光移到楚愠身上,因为柳绍看起来已经气度不凡,身旁的这个人更是与众不同,银色的面具背后那双深邃的眸子,让人不敢直视。他身后的小厮更是娇美的很,一般的小跟班都是唯唯诺诺跟在身后,可是她却时刻抓住主子的胳膊。 “这位公子既然如此说,想必有更让人惊喜的东西?”花觅上前,长长的裙摆托在身后,“不知公子可否一展才华,让小女子见识见识?” 这样的姑娘说出这样温柔的话,在场的才俊们酥倒一片。 她的目光也从柳绍身上移到楚愠的面上,两人对了一眼,花觅红晕的脸,轻纱都遮不住,最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云瑶身上,云瑶往楚愠身后躲去。 其实云瑶化了妆,即便不躲,想必花家的人也认不出她,刚刚花凤山不就是。 柳绍心里后悔,他乃一介武夫,六艺只会骑射,哪里会这些矫情的东西? 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平日里看多了楚愠的画,那才叫不凡,这些简直是小儿科。 他向楚愠投来求助的目光,今日若不给个交代,怕是不容易脱身。 楚愠不以为然,淡淡地冒出一句:“我和阁下不熟。”这明显想与柳绍划清界限。 云瑶点点他的袖子,楚愠不理会。 这个时候急着撇清关系,太不道德了吧,只要楚愠出来说上两句,对画做一顿简评,想必这些人听过后,都会受益匪浅,再不济,他可以露一手,对于楚愠来说,这些不是信手拈来? 可他却说与自己不熟,太气人了。 柳绍态度很是谦卑拱手道:“是在下刚才唐突了,在下并没有轻视各位作品的意思,只是.....”他实在说不下去了。 “不是轻视那就是轻蔑!”有人不服,“若是没有那个本事,就管好自己的嘴巴,乱说话可是会挨打的。” 刚才花凤山正是在点评这个人的画像时,柳绍说了那句挑衅的话。现在这人肯定是不会放过他。江湖上的规矩便是这样,你看不起必须拿出有力的东西,否则就是挑衅。 柳绍咽了咽口水,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楚愠,楚愠真的想打他,自己带他出来是帮忙的,不是惹事的。 他风淡云轻地看向别处。似乎柳绍现在真的与他无关。 “看阁下是外地来的吧,入乡随俗不懂吗?” “就是,你一个外地人初来咋到,竟然如此嚣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花凤山安抚各位坐下,上前道:“按你刚才的行为,便是下了战书,请吧!” 战书一下,要不认输受罚,要不就拿出东西,不管那东西最后是被人耻笑,还是赞赏。 “若是不画呢?比武行不行?”比武柳绍能胜出的希望还是有的,毕竟伸手不输楚愠,才能随时跟着楚愠。 “不行!”花凤山霸道拒绝,敢来砸南味谷的场子,怕是活腻了。 “那在下若是接受处罚呢?请问处罚是什么?”柳绍问。 花凤山冷笑一声:“向这位公子磕头认错!” “磕头认错,没搞错吧,我不过说了一句话,有这么严重吗?”柳绍开始冒火。 花觅满眼柔情,“父亲不如放了他吧,想也不是故意的。” 她的目光似水,先不说容貌如何,就这样的风姿,已经让在场的人春心荡漾。 即便她如此求情,也未能平息众人的火气。 “要不磕头,要不画一幅,是王八是鳖拿出来亮亮不就知道了?” “你”柳绍刚准备上前,被楚愠拉住,满眼警告。 这些人真是,说错话已经道歉了,却非要逮住不放,云瑶有些看不过了。刚打算不惹事的,突然控制不住上前道:“不就是画副画吗?我替他画。” 柳绍好似遇到救星一般,王妃这样一个可人儿,画画必定出彩。他随意看了一眼楚愠,谁知他用折扇抵着额头,虽然带着面具,柳绍都能感受到他嫌弃的模样。 云瑶上台才发现楚愠没跟上来,她朝楚愠挤眉弄眼,楚愠不看她,柳绍却给了她一个支持的眼神。 她坐在画台前,原本柳绍以为遇到救星,可是看云瑶趴在那里,姿势不是画画而是绣花,他汗珠直掉。 不过片刻他又安慰自己,女孩儿喜欢绣花,会绣花的女子一般也会画画,而且与众不同。 众人都仔细盯着云瑶,云瑶则认认真真,只见她动作快,在纸上挥了几笔后就站起来了。 她拿着画好的画递给花凤山,“怎么样?” 花凤山将画横过来竖过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他又不敢乱点评,其实他也是大老粗一个,那里懂这些。好坏只凭眼缘。 他又将画让人递给那几个选手看。 几人时而交头接耳,时而大声议论,就是没看出画的什么花。 最后一人实在忍不住问:“你画的什么花,我等没见过。” 云瑶一听,“我画的不是花,是青蛙。” 青蛙?没错,就是青蛙,那日她在瑶池纳凉时画的青蛙就是这样的,还被楚愠说画的好。 花凤山气急,一把夺过画扯碎扔在云瑶的脸上,“来人,给我将这个家伙抓起来。” 楚愠一个飞身上去拉住云瑶,“花谷主不必生气,若有得罪之处,在下愿意代为受罚。” 他磁性低沉的声音十分好听,花觅款款来到他面前道:“公子的小厮确实有些过分,今日是南味谷的大日子,说好了以花为题,他却画个青蛙,而且还是个没见过的青蛙,这不是挑衅吗?” “姑娘说的是,刚才他上来,在下未来得及阻止,错在我们,在下愿意弥补一朵花,以表歉意。”楚愠彬彬有礼。 花觅看了一眼花凤山后道:“若是能让大家心服口服,南味谷不会为难的。恐怕您已经引起众怒了,不知道大家会不会给出中肯的评价?” 第155章 就这么输了 “那就试一试吧?”花凤山肯定女儿的话,等会再让他输的心服口服,一个外地人,敢在这里闹事。 楚愠拆开折扇走到那些画面前,目光游走了一遍,大家以为他要重新夸奖一番,好弥补手下犯的错。 可是,虽然隔着面具,大家都能感受到他面上一副嫌弃的模样。 楚愠想要低调,但是实力不允许,那就不如高出天际吧,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这些画确实泛泛之辈,没有什么特别。”楚愠悠悠道。 柳绍张张嘴,刚才楚愠还满眼警告他说话不注意,现在自己火上浇油。 花凤山也以为他要好好赞美一番,好弥补一下他身边之人的狂妄,谁知他更狂妄。 他顿时冒火,“来人,墨宝伺候。” 楚愠随意拱手,看不出表情,但是周身有股清冷,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今日我与我的朋友若是不画,看样子是走不掉的。”他收起折扇,款款上前,云瑶紧跟其后。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有人提醒。 对了,这是南味谷的地盘,这里闹事无非就是找死。 “那就画一幅吧!以花为题。” 笔墨上来,他撩袍坐下,白玉折扇递给云瑶,云瑶知道他很有本事,听说他画画好,云瑶也没有见过,她有些好奇。 楚愠握着画笔,望着远方的景色,先是凝思了一会儿,又将目光投向花觅,像是得到了什么灵感,接着神情专注地在画纸上描描点点,每一笔都蕴含真情,每一笔都蕴含着美好! 线条勾勒出花影,又将色彩认真地填上去,一点一点将美丽展现出来,纸张与指尖的温度仿佛融在一起了,手中的画笔在日光下嬉戏. 专注的深情让人顿生好感,这期间他只是抬头偶尔瞄一下花觅。 大家也都是好耐心,等着他的佳作。 不过一刻钟,他便潇洒落笔,拿起折扇拆开,“献丑了。” 花凤山还未走近,便觉得那画有异样,他冷哼一声,悠悠上前,仔细一瞧惊呆片刻,“这?”他又诧异地看着花觅。 花觅急忙上前细看,一名女子的倩影落在纸上,鲜艳的罗裙,优美的身姿,脱俗的容颜。她一惊不觉仔细打量楚愠,其实除了一双躲在面具后深邃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这怎么可能,你怎知我的.....” “小姐觉得我这花,与那些花相比可否胜出?” 花觅一听瞬间红了脸,眼里溢满笑容。这画中女子与自己不二,他这是将她比成花,而且比花更娇艳。 谁都知道花好画,最难画的是人。 只是他是怎么隔着面纱画出自己的?这不仅让花觅很疑惑,同样惊讶的还有花凤山。 刚刚那几位被点评过的人也凑上前来,他们无不惊讶他妙笔生花,更惊叹画上女子的美貌。很快各种赞美声向楚愠砸来。 楚愠嘴角勾了勾,这种境况下他无论画什么画都是死路一条,绝处逢生的唯一办法,就是勾勒出这幅画才能堵上众人的嘴。 花凤山和花觅总不能为了惩罚他而自贬吧?不用说,大家的表情已经说明这画赢了。 既然赢了,那就可以走了,正当楚愠打算离开时,花觅上前喊住,“敢问公子大名?” “在下.....”楚愠停顿片刻,“浊人一个,还是不说了,怕污了小姐的耳。”原本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能轻而易举俘获姑娘的好感,可是这句看似礼貌的话,却深深刺痛了姑娘的自尊心。 见他这么说话,刚刚被评价过泛泛之辈有些看不惯,一副画而已,有人不服气上前道:“阁下可愿意再比试一下?” “在下的朋友刚刚多有得罪,我已经按要求送上赔罪的礼,为何还要比?”楚愠道。 而且,若是此画胜出,他便可以走了。现在又要比试,明显就是欺负认了。 云瑶不乐意,想上前,但是又想起天香楼的事。她忍住没说话。 “是不敢,还是看不起我?”那人道。 楚愠深深输出一口气,“看不起吧!” “你!” “太张扬了!今日比试本就是画和琴,你既接了画,怎么能拒绝琴?”那人不服。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很明显不愿意放他走。 柳绍不干了,“谁参加比试了?你们这是不讲理!” “不讲理?那又怎样?”那人学着楚愠一样的说话口气。 看样子这人有两把刷子,琴技应该不错,只是太自以为是,论六艺,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在楚愠面前露脸的,当然也没有几个人配欣赏他的六艺。 “若是我不愿意呢?”楚愠道。 “由不得你!” “好大的口气,这里是南味谷的地盘.....”楚愠想将花凤山搬出来,按道理楚愠赢了是可以走。可花凤山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公道话,显然不想为了他而得罪众人, 花觅也没有帮楚愠说话,是因为她想看看楚愠的琴技如何,而且,她发自内心,不想让楚愠就这么走了。 话没说完,那人便打断,“除非你此生不出南味谷,否则去的将是我的底盘。”看样子这个人的家族势力不小。 这是明显的恐吓,楚愠嘴角勾了勾,领略到他的敌意,他上前两步,“那是否比过后,我就能离开?” “当然,这个我可以保证。”花凤山站出来扫去他的顾虑。 楚愠重新上台,对着刚才那人道:“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那人道:“你先来!” 楚愠款款来到琴台边,随手拨弄了琴弦试了试音,“那我就开始了。” 修长白净的手指,在琴弦上不停飞舞着,妙韵天成,不停地回旋在众人的耳边,旋律时而欢快雀跃,让人如沐春光。时而阴郁压抑,天地间便似充满一种苍凉肃杀之意,天上星月,俱都黯然无光,名湖风物,也为之失色。 弹的人出神入化,听得人认真无比,面上都是享受。 唯有楚愠对手的表情千变万化,享受,惊讶,不甘,嫉妒...... 一曲完毕,直到楚愠的手指轻轻压住琴弦,众人才从优美的旋律中回过神。 楚愠起身,未曾询问别人,只是淡淡地问向刚才要比试的人,“阁下觉得如何?” 那人呆了半晌才红着脸拱手抱拳:“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第156章 拜访南味谷 众人又是一惊,刚才还信誓旦旦,现在听了他一曲便认输了,事情反转的太快了。 “承让,在下可以走了吗?” 再没有理由阻拦了,大家只能看着楚愠自信满满的背影,而无话可说。 就在他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在拐角处,花觅上前喊住:“公子留步。” “小姐有何指教?”楚愠回头。 花觅取下面纱,粉红的双颊,如桃花一样艳丽,双眼星光闪烁。 楚愠面色不惊,倒是云瑶差点喊出声音,这不就是她的嫡姐吗?原来如此。她是要换个身份重新潇洒快活啊。 云家还真是会搞,也对,她不能回归云裳的身份,换这样的身份再好不过,摇身一变便成了花家的嫡女了。 见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楚愠,云瑶十分不悦,心里直骂。 花觅道:“指教不敢,若是不嫌弃,不如留在谷中,明日一早再走不迟。” “多谢小姐邀请,身上还有些事情,不便多留。”楚愠很客气。 “那!”花觅将娇羞收起,热情洋溢毫不掩饰,“不知与公子可还有缘再见。”这句话无论出自男女,都已经表明了对对方的好感,她眉眼浅垂,低头等着楚愠的回答。 “很快,在下会亲自上南味谷拜访。” 花觅娇羞一笑,眼神闪躲,“那我静等公子。”说完不好意思跑开了,她没有回刚才比试的地方,而是上了另一条路。 楚愠站在那里略思片刻,云瑶在他眼前摆了摆,他才清醒过来。 “这还没怎么,魂就被勾走了是吧?”云瑶生气撅起小嘴怒视他。 楚愠尴尬,他刚刚看着花觅的背影已经想到办法,能更快地拿到花影之魅。这才一时走了神。 “哪有?我心里眼里都只有你的。”楚愠哄。 “你若敢有二心,我绝对毒死你,扔去喂狗,死不要脸的。”云瑶甩袖朝前走了。 柳绍看看着云瑶的背影,凑上前道:“王爷,属下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非要带王妃来。” 楚愠现在也有些后悔,他撇开柳绍,追了上去拉住她:“我刚才在想法子。” “你那好色的劲,我还不知道吗?”云瑶指责他。 楚愠真是冤枉,刚才真的想到了好办法,一举多得的那种,“我只对你一人好色。” “滚。” 柳绍实在看不惯两人,朝前走了。 楚愠好好哄了云瑶一番,“下山的路难走,我背你。” 云瑶这才答应原谅他,乖乖地趴在他背上。这一幕正好被躲在阁楼上的花觅看见,她心中一惊,难道楚愠喜欢男的?怪不得身边带着两个男的,那个小厮娇弱无力,带出来能做什么?想到这里她心里有点失望,不过,喜欢男的,也不定不喜欢女的。 …… 比赛场的人很快便散去,剩下的人也没有再比试,至于小姐的芳心花落谁家,花风山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回到南味谷,天色已暗。 花老夫人的房间,花风山正在汇报今日的所见所闻,凭过来人的经验,他看出花觅对那个戴面具的男子有好感。 “母亲,去打听的人回来说那人来自京城,其他的一概不知,”花风山道。 花老夫人靠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睛,“来自京城?带着面具?” “难道是幽王?”花风山惊出一身冷汗。 花觅微红的脸,眼里满是娇羞道:“外祖母,幽王只带半张面具,这个人应该不是。” 他曾去云府提亲,因为半张脸被毁,所以面具只遮住被毁的脸。 “倒也是,蜀山去了幽王府,老身怕他们怂恿幽王来南味谷找事。”老夫人刚刚掠过疑虑的脸,此刻恢复平静。 她朝花觅伸出手,花觅急忙上前,在她一旁坐下。 “我的裳儿,应该寻得如意郎君,毁了容的人,怎能配的起?”花老夫人看着花觅十分满意。 “那八个人难道都看不上吗?”花老夫人问道。 花觅抿嘴,害羞地瞧向一边,“我想看看那个戴面具的人!”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是不入眼,再考虑其他的,若是入眼,她便认定了。 “探子说他们很小心,没机会看见真容。”花凤山遗憾,他当然也希望那个人才貌双全,这样才能配得上他的外甥女。 “他和我说,过几日会来拜访的。”花觅不好意思开口。 花老夫人和花凤山听见之后都很满意,想必那人对花觅也是一见倾心,凭她这样的容貌家室,谁人不想做南味谷的姑爷? 两日过去,花觅日日都在等那人拜访,一次又一次失望。 正当她伤心失落,以为那人只是说说不会再来时,丫头映玖急冲冲跑来,说那个戴面具的人,已经递了拜帖,正侯在大门外。 谷外,楚愠递上名帖,小厮一看,以为看错了。 “您是幽王殿下?”小厮确认了一遍。 柳绍上前,拱手一礼,“烦请通报一声,我家王爷拜访。” 那小厮也回礼,不敢怠慢,“请王爷稍后。” 很快,一群人簇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夫人匆忙过来。 楚愠正背对着大门,负手身后,俯瞰山下的景色。别说这南味谷,位置倒是选的很好,风水宝地啊! 云瑶却一脸嫌弃站在他身旁。 直到听到身后裙摆簌簌声才回过头来,迎了两步上前。 “见过外祖母!”楚愠拱手低头,姿态放的很低,虽然是皇家的人,可这里是江湖。眼前这个衣着不俗,身姿健朗的老妇人,想都不用想,就是花家的老太君。 这一声外祖母,差点将花老夫人直接轰倒,花风山也是被雷劈过一样,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阁下真的是幽王殿下?”老夫人确定了一遍。 楚愠满眼温和,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回外祖母,正是子娇!” 花老夫人定定地看了楚愠片刻,想一眼望穿面具后深邃的目光。她心中不由感叹,人中龙凤就是人中龙凤,周身的气场与众不同。 她又瞅了一眼柳绍和云瑶,一个峻拔挺立,手握宝剑,一个娇俏瘦削,拿着折扇。 虽然他唤自己一声老祖母,但不能倚老卖老,毕竟是王爷,朝野内外都颇有些名气的王爷。听说手段非常,十四岁便与先皇一同上战场,上阵父子兵,配合十分默契,先皇十分宠爱。 第157章 说话很直接 她要上前行礼,被楚愠扶住,“外祖母无需见礼。” 一行人被花老夫人亲自领到正厅。 各自落座,柳绍将带来的礼物放在桌子上。云瑶则站在楚愠身后。 楚愠客气道:“一点小心意,望祖母笑纳!” “殿下太客气了。”花老夫人没想真猜对了,来人正是她不想看见,又忌惮的楚愠。 楚愠伸手取下面具,放在一旁。他的真容便出现在众人眼里。 花凤山最先做出反应,他刚刚准备试试茶温,谁知看到这一幕,硬生生灌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客人面前又不能吐,只能吞下去。半天才缓过神来。 花老夫人就淡定多了,虽然内心翻江倒海,但是面上波澜不惊。 她实在是搞不懂,花觅明明说她要嫁的人毁了容,而且三年前那场大火,不仅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江湖也是耳熟能详。 可眼前这人和毁容有什么关系? 弱冠之龄着一身玄色,承托出他卓尔不群的身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毫无遗漏地展现人前。 光洁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的五官,嘴角微微上扬,使脸部线条柔和很多,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却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这样的人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很难找到第二,可是幽王的的确确毁容了。这人真多是楚愠吗? 云瑶感叹楚愠真是个能人,正经起来一本正经,骚起来也是无人能及。她有些痴迷地看着他的侧颜。 楚愠微笑,“叨扰外祖母,子娇失礼,按理早应该来探望,奈何裳儿自从入府身体一直不好。这才耽误了。”他假装以为王妃就是云裳。 “殿下客气了。裳儿多亏殿下不嫌弃,老身放心了。” “一家人,哪里有嫌弃之说?” “殿下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非凡!只是外界传言殿下三年前遭遇大火,损了容貌,想来是传言有误。” 楚愠谦卑有礼,解释道:“并非毁容,只是半张脸确实灼伤,外出碰见日光,火辣难忍,需得敷药才可以出门,最近才恢复正常。” 花老夫人突然替花觅可惜,一桩美满无可挑剔的好姻缘就这么送人了。 原以为楚愠会嫌弃嫁过去又聋又哑的云瑶,谁知事情出乎意料,他不仅没有嫌弃,而且视若珍宝,这个云扬已经回信给云府,南味谷也就知道了。 此刻楚愠过来,花老夫人已经猜出一二,八成是为了解毒的事情而来,毕竟,蜀山清家已经去过幽王府了,而且治好了喉咙。 楚愠浅尝一口茶夸奖道:“谷中风景秀美,泉水甘甜,泡出来的茶口感与众不同。” “殿下夸奖了,您不嫌弃,老身深感欣慰。” 花老夫人可不是来听楚愠夸茶水的,她只是想确定他此行目的。 她慈容满面道:“不知殿下此行?”当然不可能是来游山玩水的,特地来看她这个老婆子,肯定也不是,毕竟云裳嫁入王府,他也不会与南味谷有什么太多的瓜葛。 楚愠放下茶杯,起身又拱手一礼,“外祖母有所不知,之前说裳儿的喉咙是发烧导致失声,实际上乃中毒所致,蜀山的解毒师已经治好了裳儿,可体内余毒清理不干净,这才前来寻药。” 老夫人面色依旧慈爱,笑容可掬:“她是我最疼爱的外孙女,之前已经试过各种方法,并无效果。” 楚愠面色淡淡,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南味谷的镇谷之宝,这个当家人怎么可能随意拿出来? 不过他志在必得,在看他来,最好是她自己交出来,这样或许,他将来对云家还会有手软的时候,若是一定要用非常手段,那云家必定会痛不欲生。 “从前云裳的喉咙可能是因为发烧所致,但是现在可以明确眼睛肯定是中毒造成的,至于云府为何会在婚前出现令本王十分不悦的事情,我不得而知,可是我的王妃岂能是个聋哑人?这样天下岂不是耻笑我楚愠无能,连夫人都治不好?” 厅内的气氛陡然变化,老夫人心里很是清楚云家做的事情,这样的话语有明显的暗示,因为云家保护不当,才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要不王妃早就恢复正常了。他也不用跑这么一趟。 “那殿下有何打算,南味谷制毒小有盛名,可是解毒真的是逊色很多,既然蜀山都不能解此毒,怕是我这里也无能为力。”老夫人很是谦虚。 楚愠见她如此,也不想绕弯子,直言道:“清家解毒师说了,唯有借南味谷的‘花影之魅’方有机会解了裳儿的毒,否则我楚愠就要断后了,她的毒不解,孩子也不能怀。”他缓缓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茶杯,很是自然地喝了一口茶,没有去看老夫人因为听到这个,而改变的面色。 “王爷可知,花魅是我谷镇谷之宝,非特殊情况不能请出谷,”花凤山道。 “裳儿是外祖母心头肉,此刻也是本王的手心宝,这还不能算是特殊情况吗?”楚愠淡淡地道。 云瑶听了十分开心,自己确实是他手心宝,只是这个老太太面容看起来很慈祥,可总觉得坏透了的那种。 老夫人脸色有些难堪,若真是自己的云裳,那还用他来请吗?可那个云瑶她不想救,想起她,就想起她娘,就是那个死贱人生的,贱人的后代她为什么要救?为什么要拿五十年一炼的宝贝去救? 当初让云瑶代嫁,原本就是想将她推进火坑,而她今去意外得了幸福。 楚愠不满足,还要将她治好?让她完完全全去享受幸福吗? 想到这里,花老夫人又在心里责怪了一通自己的女儿女婿,这样好的人亲自上门,却那样没有眼力,眼睁睁放过去了。 简直都是瞎子。 “不是老身舍不得,裳儿若是能完全恢复,那是我们花家所有人的心愿。可是殿下不知道,那花魅有利有弊,集百花之毒,以毒攻毒,怕是一般人承受不住。”花老夫人说的倒也是实话,若非受毒之人毒性特殊,一旦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老夫人放心,清家解毒师已经做好万全准备。” 第158章 拿下颜控女 这个问题,花老夫人要好好想一想。若是给出“花影之魅”,这次云家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若是不给,恐怕要与这位英姿飒爽的王爷反目成仇。 这个蜀山太坏了,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来打击南味谷,作为清家解毒师,怎么可能不知道“花影之魅”对于南味谷的重要性? 她现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而是起身吩咐,准备为楚愠接风洗尘。 “王爷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不如先去休息,至于为裳儿解毒的事情,稍后再详谈。”老夫人起身。 见她如此,楚愠也无话可说,他也知道花家不可能这么痛快,正好他也没打算今日就走,老夫人如此说,他很满意。 这边一行人刚进正厅,花觅派来打探的映玖急急忙忙汇报去了。正厅里说些什么她听的不真切,但是楚愠绝美的容颜,她看到了。 她气喘吁吁,“小姐,小....姐?” 坐在梳妆台前的花觅焦急:“看见了?” 这个场景花觅觉得熟悉,之前楚愠去云府求亲时,她曾让捧月去打探,回来似乎就是这样的场景,当时她气愤交加,心情悲伤,而此刻完全不同,即便来人容貌不入她眼,她还有很多选择。 那几个初赛胜出的人,正排队等着呢! 映玖定定神,眼里都是喜悦道:“极俊,从来没见过那么俊的人。” 听到这句话花觅高兴坏了,看样子自己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俊加上才华,她心满意足,恨不得立马吐露心声,定下姻缘。 她已经不小了,这个年纪的小姐很多都已经有了夫婿,而她却因为嗓子的原因被硬生生拖住了。 春心荡漾,思嫁心切,而今终于等到良人。 但转念一想这样的人,万一有了妻室,那不就空欢喜一场。 不管,今日他能来,必定是看上自己的,后面的再说吧,凭花家和云家的家世,她想要个男人还没有办法吗? 她原是想要去正厅的,想一想,姑娘家应该要矜持,所以忍住了,反正一切交给外祖母便好,她老人家已经知道她的心意,会替她做主的。 这一天花觅都没有出门,焦急地等待消息,她奇怪花老夫人怎么也不喊她出去见见客人,真是老糊涂了吗?她很不开心。 好不容易等到晚饭后,花觅终于忍不住了,刚刚准备去找老夫人,便在长廊的尽头看见一熟悉的身影,正在欣赏池中的锦鲤。 她两朵红晕飞上脸颊,原本想找外祖母问问情况,谁知这里碰上楚愠。 缓缓上前,花觅心里正在酝酿要说的话。 楚愠早就知道身后有人,只是装着一无所知。 “见过公子!” 一回头,两人同时惊呆了,花觅的团扇都掉在地上。她不敢相信天下真有如此俊俏之人? 然而楚愠的惊讶是装出来的,只是为前一日画的画像与眼前人一样而做点假象。 即便如此,他很快恢复平静,捡起地上的团扇,面带笑容道:“原来是花小姐,昨日失礼了。” 花觅这才从楚愠惊为天人的容貌中清醒过来,她满面羞红,为本就无可挑剔的容颜加分不少。 接过团扇,花觅屈膝行礼,“多谢公子。” 楚愠回礼,让道一边,让花觅过去。谁知她站在那里,眉目浅垂,羞羞答答,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周围寂静,两人无话,花觅侧脸瞧着水面争食的鱼儿,胸口小鹿直撞。 楚愠则面色淡淡,先打破寂静,“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花觅红着脸,“准备去给老夫人请安,正好巧遇公子。” “吃过晚饭,无所事事,这里消消食。”楚愠将手里的鱼食扔进池中,“那小姐请便。” 花觅焦急,她想多说几句话,多与他接触接触,显然楚愠除了礼貌,并无其他。 她不想这么快就走。可是楚愠这样说,她似乎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她点点头,“那我先过去了,”走出两步回头道:“小女子名唤花觅,彩蝶觅花蕊的觅,不知公子贵姓?” 楚愠嘴角一弯,唇部的线条柔美,目光翟翟生辉,使花觅浑身舒软! “楚!” “楚?”花觅刚刚羞涩的表情,此刻恍惚起来:“哪个楚?” 花觅伸出手,这个动作很大胆,即便她名义上是花凤山流落在外的女儿,且南味谷属于江湖中人,对于礼节要求虽没有达官贵人家的严格,但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被很多人奉为相处的法则,尤其是未婚男女。 花觅杏目含情,目光中尽是鼓励,这是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示好最直接的方式。可见花觅从前在云府的家教都不如流落在外的云瑶。 楚愠只犹豫了片刻,便从怀里掏出手帕覆盖自己的手背,托在她娇嫩的手下,在她的掌心工工整整地写下“楚”字。 “楚?”不是国姓吗?姓楚的大凡都是皇室血统。花觅刚刚的惊讶,不过片刻便被喜悦代替,眼前的这个人极有可能身份尊贵。 “正是!”楚愠笑容摄人心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满面娇羞的她。 花觅抿嘴,眼神闪躲片刻,这是待嫁女子看见心动之人特有的表情,只是她的表情有明显做作的痕迹,楚愠看的清楚。 他心中不由嫌弃,但是面上如旧。这让花觅十分满意,以她的美貌,拿下眼前之人胸有成竹。她可不是初入情场的小女孩,有什么心思要深埋心底,埋着埋着就错过了,喜欢就要表现出来,主动一点。 平时府上那些容貌好看一点的家仆,哪个能经得住她一番挑逗诱惑?在她看来,男人不就这样?哪里能经得住女人的撩拨? 但是在这样一个翩翩公子面前,她必须要装成大家闺秀的样子,既要表露出自己的好感,也要欲推还迎。 “公子来南味谷不知何事?”花觅问,她想听楚愠说是为了她。 楚愠猜她一时半会不会走,这就是拥有一副好皮囊的优势,凭楚愠的容貌,身姿,还有什么样的颜控女拿不下? 所以,考验演技的时刻到了。你装我演,绝配! “来南味谷求一样东西!”楚愠眉间掠过一丝哀愁,浅浅的表露出事情不太顺利。 花觅看在眼里,有些焦虑道:“不知所求何物?小女子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花影之魅!”他叹了一口气,“在下知道这是南味谷的镇谷之宝,不会轻易示人。” 花觅一听,双眉拧到一块,不再接句,花影之魅确实不轻易示人,眼前的这人,就算身份尊贵,与江湖不搭噶。江湖与朝堂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他拿不拿得到,完全看南味谷的意思。 第159章 都是在演戏 但是,楚愠既然要花影之魅,证明是至亲之人中毒,对于中毒的人来说,这个可以救命的。 她心思出窍,有了别样的打算。只是她现在好奇,“是家中有人中毒待解吗?” “小姐心思敏锐,确实!”他坦荡荡道:“贱内又哑又瞎,前不久在下请了名师为她解去喉咙的毒,只是这眼睛不见好转,特来求取贵谷的灵丹妙药。”说完又深深叹了一口气,花觅已经知道他的诉求在花老夫人那里碰了钉子。 她并没有想到其他,只是叹息,原来眼前这位已经有了妻室,也难怪,这样玉树临风的男子,这般年纪了,怎会没有妻妾? “原来公子为夫人求的,”花觅眼神戚戚,格外让人怜惜。 楚愠又叹了一口气,很无奈道:“皇上赐婚,不得不娶。” 皇上赐婚?那这位的身份应该响当当,又听他说自己的妻子又哑又瞎,她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些难道是巧合?她的头有点昏。 “你是?” “楚愠!” 花觅手上的香扇再次掉落在地。楚愠?没听错吧?眼前的楚愠是她曾经听说的那个幽王吗?她很害怕答案是真的。 可是那个幽王不是毁容了吗?她没亲眼看见,京城那么多人知道,而且云府上下也都看见了,难道有假? 不是,肯定不是! “小姐怎么了?”楚愠谦卑有礼,弯腰拾起团扇。未等花觅说话,便自顾自就扇面上的画像做了一番诚心赞美。 此刻的花觅哪有那样的心思听这些,许久才缓过神来,试探问道:“请问幽王.....” “正是在下!” “.........” 风过,掀起长廊是的几片落叶,周围一片寂静。 “你是幽王?”她不信,她怎么都不会相信,上天会给她开这样的玩笑?那么他所求的东西也是为家中的那个贱人求的。 她想压住胸口的狂跳,可是力不从心,“那云裳(云瑶)?” “正是贱内!”回答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花觅一听真的是代自己出嫁的那个贱人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魂魄猛然出窍一样,身子左右晃了两下,站立不稳。 楚愠一瞧急忙上前扶住她,她顺势倒进他的怀里。 “花小姐没事吧?在下哪里说错了吗?”楚愠无辜,这次他没有推开花觅。 “你的王妃是我的表妹,我一想到她的遭遇就十分同情。刚刚心中难受的紧,浑身无力。”花觅也没有要离开他怀抱的意思。 楚愠温情脉脉,原本低沉浑厚的声音,现在夹着一丝爱怜,如春风拂过耳畔,温柔细腻,“小姐人美心善,在下替贱内庆幸,能有你这样的好表姐。只是......” 花觅抬头,眸色似水,浓情蜜意尽在其中,“只是什么?” “只是她虽说是云家嫡女,可总觉得有股乡村野妇的样子,不如小姐,温婉大气。”楚愠直视她的双眼。情不自禁抽出一只手,在她娇嫩的脸上拂过。 花觅与他对视,这样的表情,加上这样的环境,她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被她俘虏。 她秋波含情看着男子,楚愠也是眉眼春风,情谊毫不掩饰。花觅情难自禁,微微踮起脚,胸口突突直跳,将刚刚轻咬的丹唇,慢慢往楚愠唇边送。 楚愠顺势迎了下来,就在她眼睛闭上的那一刻,柳绍不合时宜地咳嗦两声,走了过来,“爷,您在这里?属下好找。” 花觅刚刚还娇弱无力的样子,立马离开楚愠的怀里。粉嫩的脸颊现在通红。顺带耳朵都红了。 楚愠深吸一口气,一脸不悦冷冷道,“下去吧!” “属下……告退。”柳绍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刚刚美好的氛围就这样被那个该死的奴才搅合了,花觅心里不爽。 现在傍晚,山林的夜幕来的早。周围渐渐黑了。 她站在那里不动,等着楚愠下一步动作,她认为楚愠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而她也想尝尝他的味道。 然而楚愠却很愧疚地跟她道歉刚才自己的失态。 花觅心中五味杂陈,这样一个谦谦君子,她怎么就送给那个贱人了呢? 那个贱人配吗? 不甘失落嫉妒悔恨占据了她的心。但是让她欣慰的是,刚才楚愠的表现,很明显青睐于她,她需要好好做一番打算,这样的好男人,不能便宜那个贱人,她要将他的心夺过来,让那个贱人痛苦一辈子。被冷落一辈子。 楚愠见她脸色丰富,一双杏眼楚楚动人,但看着总是让人觉得心机深重。 彼此彼此,他感叹自己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这样玩是不是不太好? “小姐需要在下送你去老夫人那里吗?”见她不说话,楚愠开口问道。 花觅低头浅笑,摇了摇头,转身踏着小碎步离开了,转过拐角还不忘扶住主子悄咪咪看了一眼楚愠。 等她完全转过去,楚愠看着水面涟漪,面色恢复冷淡,很快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柳绍身影一闪跟在身后,“属下刚才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他一脸坏笑。 楚愠刚才心里数着时间,他原本吩咐柳绍关键时刻出现,谁知柳绍还真能沉得住气,等到那个节骨眼才咳嗦两声。 “你再晚一步,看本王不弄死你。”楚愠回头,黑青着脸。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爷难道不是想要这样的效果?” “本王原不屑于这样对她,只是本王很好奇她后面会做些什么?”楚愠淡漠道。 若不是因为云瑶被弄成那个样子,他或许会放云家一马。可现在这个女人还敢心思不正,他真是看不过去了。 花觅自从离开楚愠后就失魂落魄进了花老夫人的卧房。 此时,花凤山还没有离开,主要还是应对楚愠求花影之魅的事情。 见花觅这个神态进来,他不免担心:“裳儿是哪里不舒服吗?” 花觅在老夫人一旁坐下来,沉默不语。 花老夫人笑了笑,估计花觅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她慈爱地道:“看见人了?” 也是,那样的一个人,怕是姑娘们都很难不喜欢吧。更何况花觅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合适的姻缘,心中不免失落焦急,现在又遇到这样的一个人,还是自己曾经扔出去的。实在让人难受。 “外祖母,”花觅靠在老夫人的胳膊上,心灰意冷的样子,“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裳儿后悔。” 第160章 花家的养子 花老夫人打心里希望她放弃,若是她将正妃的身份夺回来,那代嫁的事情就会水落石出,若是不要回来,那花觅最多就是侧妃,云家的嫡女原本成为侧妃也不委屈,可正妃是那个贱丫头,这事就得另当别论了。 可是见花觅这个样子,八成是非他莫属了。 现在问题真有些棘手,花家还没有找到拒绝楚愠拿出花影之魅的借口,现在楚愠又将花觅的魂给勾了。 花觅心情不好,在老夫人的卧房没坐一会就走了。 出来时夜幕已经完全拉下来,她没有从来的那条路回去,而是从山边的一条小道绕过去。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两边都是高矮不齐的树林。现在她不想看见任何人,她要安静地想办法。 她心思出窍,难得伤感起来,看着弯弯扭扭的小路上空空荡荡。她突然内心生出一种希望,要是楚愠能在这里与她巧遇多好。刚才他们之间有了亲密接触,全被那个该死的随从破坏了。 若是现在..... 刚想到这里,身后突然闯出一人,捂住她的嘴将她抱住,身影一闪,两人便从小路上进入树林里。 那人将云裳抵在一棵古树上,将她的双手摁过她头顶,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 云裳这才看清原是是花凤山的养子花笑。人长的不怎么样,只是高大魁梧。 花笑吐着酒气,“表妹这是怎么了?” 花觅这才看清楚是谁,原来是花凤山的养子花笑,她白了一眼,明显地警告他:“放开我,要不我跟舅舅说,你等着死。” 花笑眯眼,凑在她的耳边,声音很小,“表妹今日对我的态度很不好啊。” 花觅不想理他,她现在没有心情和他说话,她动了动手,“你放开。” “放开,表妹是有了新欢,旧爱看都不想看一眼了?”花笑阴着脸。 花觅慢慢消化气愤,因为刚才一动连带胸前带着的长命锁也一起一伏。 花笑低头,舌尖在长命锁周围游走了好几圈,才含起长命锁,用它在花觅的唇边摩挲。好一会才松口。 他放开她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你最好别胡来。”花觅有点慌,从她侧面过去,刚走出一步,便被花笑粗鲁地拉回去。 她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刚想爬起来,花笑便跪住她的双腿,根本不让她动。 天已经黑下来了,站在这里都不容易被人发现,何况坐在地上? 她伸手要打花笑,只是还没有挨近,便被花笑推到在地,她不服坐起来,又被花笑推回去,反反复复好几次,终于有些精疲力尽,躺在那里不动。 花笑手掌撑在她的耳边,身体凑近,一只手不停地摸着她的脸。 “你想做什么?你弄脏我的衣服了。”花觅气愤,可是力气小又斗不过他。 “你刚才在长廊上想跟那小子做什么,我现在就想做什么?” 花觅觉得恶心,这人竟然偷看,“我与他什么也没有,不过偶遇,你起来。” “好!”花笑从她身上离开,站在她面前俯视她。 谁知花觅刚爬起来,又被花笑推到。 她又躺回到原地,她气哭了,只不过还是不敢大声喊人。 “从前主动勾引我,现在玩够了,想甩了?”花笑掀开衣袍,“哥几个在妓院喝的酒,都留宿那里,唯独我心里念着你。你倒好,跟个外人搂搂抱抱的。” “你不要胡来。”花觅看着他,一股恶心冲上来,她不停往后挪去,终于抵在一棵树桩上退无可退,“你不要过来,我今日不想。” 花笑冷笑两声,“谁先爬上我的床?现在你说不想?可是我想。告诉你,这辈子你就是嫁人了,也别想甩了我。”说完花笑解开腰带扑过来。 花觅挣扎,实在弄不过,就低声求道:“你不要在这里,求求你了,要不晚上我们去老地方。”她现在真的无心放在花笑身上。 “那个鬼屋?”花笑问。 花觅点点头。 花笑很是满意,“好,那晚上老时间我在那里等你。” 花觅了一口气,等着花笑从她身上起来,谁知他将她是双手摁在头顶的草地上,吻住她好一顿折腾,声音含糊不清:“快了,马上就好了,别说话,不要说话。” 云裳只能闭上眼睛随他去! ......... 周围被夜幕笼罩,林中薄雾弥漫,云裳衣裳不整,光洁的腿露在裙摆外面,迷茫地看着树顶。 花笑则在一旁淡定地穿衣服,“满足吗?” “你这个疯子!该死的。”花觅咒骂。 花笑半蹲下来,捏住她的下巴,“谁曾说喜欢我的霸道,喜欢我为她发疯?” 这些确实都是花觅自己说的,当初来花家,耐不住寂寞,便与花笑勾搭上了,花笑是养子,与她没有血缘关系,若是将来有什么牵扯或者被人知道,花家也会处理花笑而保全她,其他的表兄弟就不一样了。 谁知现在自己竟然被花笑牵着鼻子走,实在是太可恶了。 花笑见她不说话,“这里不适合幽会,刚才的动作也有些粗鲁。今晚鬼屋我会好好弥补你的。” 说着整了整腰带,从树林里上了小道,左右看看,便消失在黑暗里。 ......... 那会与花觅分开后,楚愠与柳绍各自回屋。 花府本来给楚愠安排了两个容貌姣好的婢女,被楚愠退回去了,原因是他带了贴身服侍的小厮。有她就够了。 进屋时,云瑶正在铺床,见他进来,只是回头瞧了一眼。 楚愠关上门,径直走到她身后抱住她,“这样勤快?” “你做什么去了,搞到现在才回来?”云瑶推开她,赶了蚊子,放下纱帐。 楚愠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勾搭美女去了。”说完换上睡衣软塌上一趟,“过来。” 云瑶犹豫地朝他挤挤眼,提示他外面会不会有人监视? 楚愠摇摇头伸开双臂,“他们不敢。” 云瑶信他的,自己反正在这方面不是特别敏感,“你到底用什么法子?才能弄到那?” 楚愠故作神秘,轻笑,“今晚表现好,我就告诉你。” 云瑶揪住他的两腮,“说还是不说?” “方法有很多,可我想要个两全其美的。”他握住云瑶的手,“我想让那个女人去王府陪你。” “不要,我讨厌她,”想起代嫁前,自己受她的罪还少吗,此生都不想与她有瓜葛。 “那若是为了花影之魅呢?”楚愠笑嘻嘻。 第161章 神秘的小院 云瑶沉思片刻,她认为楚愠肯定有什么目才会让花觅进府,既然如此,她会支持他。 “只要能医好依风叔叔,我愿意接纳她。”若是花觅收掉坏心思进王府,云瑶也不会过分为难,若是她敢作妖,云瑶打定主意,定让她好看。 “这个方法目前是最好的,既能拿到我们想要的,也能将这个女人带走。” 云瑶不明白为何一定要将花觅带走,“你莫不是真的喜欢他?” 花觅不走,云修一家怎么肯去京城?他们不去,难道要楚愠去江南报仇?那也太麻烦了。他要将那些混蛋王八蛋放在眼皮底下,这样才好玩,“姓楚的都是痴情种,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变心的。” “哈哈哈,你要笑死我吗?历代皇帝都姓楚,谁不是后宫三千睡都睡不过来,还痴情?”云瑶道。 “那是迫不得已,跟你说不清楚!来,我用行动告诉你我最专情。” 云瑶躺在他身上,今天她累了躺在那里随楚愠折腾…… 明月挂在树梢,楚愠一梦惊醒,怎么也睡不着,看着怀里的小人,他恍惚片刻,便披了衣服出来。 山林的夜晚格外宁静,楚愠喜欢,这也是幽王府为何要选在靠山的地方建造。 他不自觉沿着长廊往深处走去。月光洒在水面上,微风一动,水面闪着银光。 脑子里在想拿到解药后,后面还有一大堆事情,正在发呆,余光好像看见一身影从长廊的尽头闪过。 楚愠一怔,难道花家真的派人监视他?他悄然跟过去。 长廊尽头已经没人了,他沿着刚才那身影消失的方向慢慢找过去。 尽头通向另一个比较大的院子,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迹象。正要离开的时候发现院子一旁有条小路,他很好奇摸了过去。 绕了好一会,才来到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外,院子门口杂草丛生,看起来平时没人打理。他摸了一下门上的锁,锈迹斑斑,只是锁是打开的,院门有条缝隙。像是刚刚有人进去。 他期初以为是有人监视他,现在他可以确定不是,那么刚才那人是进了这里吗? 推门而入肯定不行,他身体一提,轻松进了院内。月光下的院子格外冷清荒凉,毫无生气,连虫叫声都没有。 看样子自己找错地方了。他的好奇心消失,打算离开,这时院子的西厢房里,隐约有一点星火,很弱,在月光下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见。 “鬼火?”楚愠不信,世上本无鬼,全是人心有鬼。 他想一探究竟。 现在他像是个游魂,一点声音都没有靠过去。 里面没什么动静,但是烛火忽明忽暗,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倒是要看看谁在里面装神弄鬼,刚准备戳破窗户纸,听到院门轻微的嘎吉声,这是门老化了发出特有的声音,他身体一闪躲在一旁。 不一会,轻微的脚步声上了台阶,暗处的楚愠探出一点视线,看见一人站在台阶上左右看看。 带着斗篷,楚愠连那人的脸部轮廓都看不见,但凭直觉,他认为是个女的。 门开了,门缝里射出微弱的一条光,很快消失。 楚愠又靠过去,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怎么才来?” 没人回答,男人又道:“你现在就这么腻我?你忘记我给你的欢乐?” “我不想再与你保持这样的关系,这样很危险,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 楚愠觉得声音熟悉,他透过窗户缝隙朝里看,花觅正靠在门后侧脸朝里,屋内灯火忽明忽暗,灯罩上还撘着一块布。 男的看不清脸,正双手撑在云裳的两边。 “从你上了我的床那日开始,我便知道我们之间在劫难逃。现在就见了那小子一面,就变心了?”花笑苦笑道。 这院子是南味谷偏西角的一处荒院子,老谷主一个爱妾住的,听说后来难产致死,这个院子便被锁了。 也就是前段时间,谷里有人传这里有鬼,其实就是花笑为了找个好地方和花觅约会,故意弄出来的,现在这个地方没人敢来,为什么选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确实有种阴森森的感觉,一日能照见阳光的时间太少了。 可是花笑喜欢在这样阴森恐怖的地方与花觅幽会,做什么都格外刺激。 花觅眼神躲闪,“我终究要嫁人的,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你已有妻,而且你身边那个男宠别以为我不知道,收收心吧。” 楚愠吐吐舌头,他妈的男女通吃的货色,有妻子还这样乱搞,该死! “不,我只要你。”花笑强行将她搂进怀里。 “看样子你是不会放过我了?”花觅道。 “是你不愿意放过我!”男人道,他的脸埋在花觅的脖颈处。 花觅是来找他谈判的,她已经感觉到花笑的可怕了,再这样与他纠缠,他可能会毁了她。 现在听他说的这话,似乎不愿意结束关系,她有点恼怒,恨意突然间穿心而过。 花觅推开她,从门后面来到桌子旁,这个位置楚愠能看的清楚。 他心里感叹,这花觅与颜子思还真是有的一拼啊,都是让人倒胃口的货色。他突然想打自己,为什么老是能撞见人家偷情?也不知道是走运还是倒霉。 “那个幽王是来拿花影之魅的,花影之魅在后山,有镇山兽看着,祖母不想给,幽王也无法。” 花觅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他看都不想看花笑一眼,现在觉得他在她心里真是一无是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跟他勾搭上。 花笑见她不理自己,有些恼火,上来将她摁在桌子上,“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你若再敢这个态度,我就将我们之间的丑事都抖出来,看谁还能要你这个烂货。” “你给我闭嘴,你敢骂我?”花觅要起来,奈何给他死死按住。 花笑可能意识到刚才那句话太过火,又转而讨好。 花觅推他,抓他。他都不理,他气息不稳,急切,“别动!” “你放开我!” “你来不就是为了满足我,现在又让我放开你?”花笑握住她的双手,chun在她的耳鬓轻抚。 花觅给了他一巴掌,“神经病!” 花笑摸了摸脸,眼神呆滞看着她群摆下的两片合在一起的叶子。 脸上火辣辣的,他放开花觅慢慢蹲了下来,把玩起叶子,叶子上有个突出的点,他很感兴趣。 神经病?在花觅眼里他从当初的神变成神经病了,可是只要跟花觅在一起,就算什么也不做,或者做一些看起来神经病的事,他也觉得舒爽,他喜欢和她在一起,可是她已经厌倦了,而他哪怕含着她的长命锁,把玩她身上的树叶也觉得其乐无穷。 他真的有病! 第162章 小院走水了 神经病就神经病吧! 他闭上眼睛,舔了一下,没想到两片叶子张开了。叶子散发出特有的清新味道,让花笑痴醉。 好一会花笑才放下裙摆,舍弃叶子,站起来紧紧抱住女人。 花觅不愿意搭理他,抬头看着房梁! “你果然厌倦我了!”花笑舔着嘴角,一抹阴笑闪过眼里! “你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很多银子,算是补偿!”花觅退而求其次。 其实,花笑得了花觅不少好处,否则他一个南味谷的养子,暗地里过的哪有那么潇洒!无所事事,吃喝嫖赌,这些南味谷知道,只是没人愿意过问而已。现在花觅要跟他一刀两断,不等于断了他的财路?他肯定不乐意。 他懂这个女人,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他,他要使出浑身解数,重新拉回这个女人的心! “别这么狠心!”花笑的指腹慢慢抚摸她的唇,又移向耳垂…… 很快花觅排斥的态度慢慢转变,说实话,她眷恋这种感觉。 见她慢慢进入状态,花笑异常兴奋,脱了她的轻纱罩衫。 窗户吹进一阵风,撩起花觅的裙摆...... 楚愠可不想继续看这样香艳的场景,他要遛了。 刚下台阶,里面传来花觅的呢喃声,楚愠真是惊呆了,这还是个大家闺秀啊,还差点嫁给他成了王妃。 他不觉又想到颜子思,他怀疑自己的前世做了坏事,烂桃花一朵又一朵。 楚愠回来的时候,云瑶醒了。 刚刚看了不该看的,这会异常兴奋,他摸上床,抱住云瑶。 “你做什么去了?”云瑶往她怀里拱了拱,从前一个人睡觉不觉得什么,现在楚愠不在身边,她总觉得睡不踏实,尤其在陌生的地方。 他在她脸上亲了亲道:“我出去溜达一圈,看见了不该看的。” “什么?” 楚愠笑:“我用行动告诉你好不好,更深刻!”说完凑近云瑶。 后半夜,外面便嘈杂起来。楚愠悠悠转醒,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快柳绍来敲门。 西角的一处院子走水了,被发现的时候,火势不大,只是发生在深夜,导致救火不及时,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楚愠看了一眼,眉头紧皱,才来这里第一夜,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会不会被主人家嫌弃?不过他转脸准备进屋换件衣服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很快两人便跟着仆人们一起朝那里跑去。 起火的地点正是那会花觅和花笑幽会的地方,楚愠有些担忧两人,倒不是出于同情心,而是怕花觅被烧死了,那他的计划会落空,花影之魅更难拿到,大火虽然不是楚愠放的,但是发生在他来的第一天,运气实在有点背啊。 赶到的时候,大火已经将西边的屋子吞进火海,正在往正屋蔓延。 大家这个时候只能从救火变成控制火势,有放弃西屋的感觉,不过这样的大火,扑也扑不灭。 楚愠努力说服众人,先从火大的地方救起,只是没人理他,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了他这个王爷,场面混乱不堪。他也不能说的太多,稍不慎,被心细的人发现,会落下话柄,怀疑他来过这里,那这火可能与他逃不了干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这个院子没人住,只要将火势控制住不波及其他的院子即可。也正是因为没人住,大家救火的积极性不太高,任由它自生自灭。 奇怪的是,花家几个当家人都没有出现,只是管家来交代了几句便走了,碰到楚愠的时候,还劝他赶紧回去,免得粘了晦气。 大火直到太阳升起,才慢慢熄灭,西屋成了一片废墟。 楚愠也在救火中搞的一鼻子灰。 他与柳绍离开的时候,家仆们开始清理院子,楚愠叹气不知道里面那两个偷情的人到底在不在。也可能是因为两人走了,火烛没清理干净,按楚愠的推理,他们完事后会离开的,这个废弃的院子阴森森的,里面的摆设陈旧有灰尘,不适合长时间逗留。 回到住的地方,云瑶不在,床铺没整理,楚愠没想那么多,而是自己命人送了热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吃了点点东西便又出去了。 他是去打探打扫火场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 来的路上看到花凤山急冲冲带了几个人飞也似地往火场赶,楚愠心里一惊,难道那对野鸳鸯真的烧死了?虽然厌恶花觅,但她不能这个时候死。 那两人不走运,自己也不走运。 他加快步伐跟了上去,进到破院子的时候,发现白布下一具尸体,看的出来,已经被烧焦了。 一具尸体?楚愠有些纳闷。 花凤山见楚愠来了,还准备上前行礼,被楚愠制止,这个时候没必要尊这些礼节。 楚愠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没做声,这是花家的私事,他不应该好奇多问。 只是他心里疑惑,为何只有一具尸体,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花凤山撇开楚愠问家仆:“身份确认了吗?” 家仆胆战心惊道:“身体毁损严重,面目无法判断。” “昨夜失踪的人还没查到吗?”花凤山满脸不耐烦,若说这个晦气的院子烧了那就烧了吧,没什么可惜的,可是死了个人就不好办了。 很快查到谷里无人失踪,唯独花笑昨日中午出去喝酒,到现在未归! 花凤山一听气的七窍冒烟,“这个混账东西,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转身找了一圈,“天天跟他后面的小厮呢?” 小厮唯唯诺诺从人群中走出来,“谷主,小的,小的....” “他没回来,你怎么回来的?”花凤山问。 小厮犹豫半天才哆哆嗦嗦道:“昨日下午就回来了,只是小的一直没看见公子人。” 众人一惊,不由将目光落在白布上,花凤山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昨日下午回来不见了?” 他心中已感不妙,命小厮赶紧认一认地上的尸体。 小厮年纪小,长得粉面桃花儿似的,又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刚掀开白布,便哇的一口直吐黄水。 花凤山恼怒,一个奴才竟然这样娇气,都是被花笑宠的,他曾几次要打死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都被花笑苦求下来,久而久之花凤山也就不管了。 他上去便是一脚将小厮踹翻,“贱骨头,背地里做的什么事,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叫你认一认,你墨迹什么?” 那娇弱的小厮滚的老远,胆儿都吓破了,急忙爬回来,强忍不适仔细检查一番,最后确定正是花笑本人。 第163章 云瑶不见了 花风山一阵眩晕,虽然这个儿子不是他亲生,但是对他母亲,花风山还是有旧情的。现在这样悲惨的结局,他心中也有些难受。 楚愠听到这里,他在脑海里自我补充了一下,昨夜可能花觅先走了,而花笑由于劳累过度,昏睡了一会,最后导致大火。 男人一般事后都会好睡,睡的还比较沉。 真是不凑巧的事,看样子花影之魅,一时半会拿不到了。不过好在花觅没事,若是她有事,那就真拿不到了。 烧死的人已经确定,楚愠也不打算留在这里,他劝慰一番花风山后便回屋了。 回来的时候,仍不见云瑶,而且屋内的迹象表明云瑶出去就没有回来过。 他有些着急,看见院外来去的婢女,仔细问了一遍,他们都说自打天亮进来伺候,就没有看到云瑶。 楚愠这才慌了神。他没有惊动花家,因为花家刚刚经历了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好再为云瑶的事情而烦恼。 楚愠吩咐院内的几人私底下去找,他和柳绍分头往山边去寻找。按理云瑶刚到最多就是好奇这个地方,到处看看时走迷了。 山边的小路潮湿,没找一会,楚愠便看见花觅迎面过来。 楚愠在想与她幽会的郎君被烧成炭,她为何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他上前行了个礼,先开口道:“昨日与我一同前来的小厮,早起发现不见了。不知小姐从那边过来有没有看见。” 云裳神色自若,目光淡淡,带着一点娇羞,“我从祖母那里过来,没有看见,王爷莫要着急,想必他就是好奇,到处走走,一时眯了方向,等会我喊人去找找。” 楚愠点点头,心中纳闷,怎么情郎烧成炭,她心里一点不难过? “真是麻烦了,这个时候给南味谷添乱。”他顿了片刻后,神色转为忧伤道:“你表哥?节哀顺变。” 花觅一愣,目光点点,片刻后抽出怀里的纱巾,整了整眼泪,“表哥太惨了。”说着竟然附在楚愠的怀里伤心起来。 楚愠一顿嫌恶,又不好直接推开,于是话语上安慰了一番后轻轻推开她,“今日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到现在都没有去老夫人处问安。” 花觅又整了整眼泪,道:“祖母现在悲伤过度,王爷先找人吧,我回去再喊几个丫头一起找。” 楚愠谢过,与花觅告别。 走到小路尽头,两条分叉路,一边通往繁华,一边通往山谷。 山谷的方向轻雾弥漫,云瑶按理不会去那里。他转向繁华的路上,遇到一个家仆,楚愠打探了一下,刚刚那条分叉路是通往哪里的。 那人犹豫半天只是轻描淡写,那是谷中的禁地,其他的没有说,楚愠已经明白了。 他寻思片刻,直奔老夫人的花厅。 原以为那里会有不少人商量处理花笑的后事,谁知去了以后空荡荡的。 一打听才知道谷里的规矩,凡是年轻的丧事都不会操办,直接装进棺材埋了。楚愠觉得这个规矩有些凉薄,不过入乡随俗,他不会在意这些。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云瑶。 他原是打算给老夫人请安,然后再安慰一番,此刻他突然改变注意转到刚刚的分叉路口。 就在刚刚,他已经确定花觅是从山谷回来的。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何要去那里,什么时候去的。但是他确定花觅撒谎了。 那会花觅附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的下巴无意中碰到她的头发,湿湿的,发梢有些都黏在一起。 因为这个他的目光移到她的裙摆上,也有点湿漉漉的,裙摆边缘上还有几根草黏在上面,鞋子上还粘着土。 可是她却说她是从花夫人那里过来,显然在撒谎。 现在找不到云瑶,他想顺着花觅走过的路去探一下,她去做什么,她一个人能做什么? 站在岔路口,他寻思了一番,随后装模作样,大摇大摆朝那边走去,路上还算清净,没遇到什么人,大概是今早救火的救火,处理善后的处理善后,要不就是这里根本没人管。 他后面的速度快,刚刚绕到山那边,发现另一片天空,小路慢慢开阔,尽头两边是峭壁垂直下来,刀削一般平整,中间像是开了个门,要想过去只能从这个门。 他回头看了一眼来时路,又排除云瑶来过这里的可能。 再靠近就要被发现了,他打算到此为止,转身往回走,从丛林的小路来看,这里不经常来人,可能是因为禁地的缘故。偶尔探出路面的荆棘会勾住人的衣服。 来到时候匆忙,袍角也有被勾住的时候,所以花觅刚刚是从这条路走过的无疑。 可是禁地她为什么可以进去? 先不管了,回去吧,说不定云瑶已经回来了。 很遗憾,回到自己的卧房,得到的消息仍然是不见踪影。 下午的时候,他与柳绍又出去寻了一遍,谷内楼阁亭台都找遍了,花老夫人直到下午才知道幽王丢了同行的小厮,这才派出几个人帮着寻找。 寻找的范围扩大到山林,大家找的也十分仔细,楚愠这次是得到花夫人的允许,往禁地那边寻找,大家也都跟在往那边去。 天快黑的时候,有个人捡到一块素色的丝帕,男子一般不会用这种,拿给楚愠看的时候,柳绍刚准备讲话,便被楚愠抢先,他只是问了那人在哪里寻的,那人带着楚愠过去,是禁地峭壁的侧面下发现的。 楚愠看了看峭壁,再看看这里与看守的地方有段距离。 他脸上露出遗憾,摇摇头,“这是女子的丝帕,他一个男扑不用这个。” 众人也觉得,于是大家又在附近搜寻了一遍。 天快要黑下来时,楚愠才让大家回去,明日再找。 临走时,他又不觉回看了一眼峭壁,皱了皱眉头回了住的地方。 柳绍见他眉头不展,上前道:“丝帕明明就是王妃的,王爷....” 楚愠若有所思,眉头皱的更紧,“丝帕在那里出现,证明人在那里出现过。瑶儿不会自己去,那要么就是有人引她去,要么就是跟踪谁去的。” 第164章 谷中的禁地 但是这件事他隐约觉得与花觅有关系,目前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不想让更多的人注意到那个地方,如果是花觅或者南味谷当家人故意绑架云瑶,那就打草惊蛇了。 吃过晚饭,天色尚早,楚愠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虽然楚愠丢了一个人,他却跟没事一样。然而谷里刚刚死了个人,老夫人也跟没事人一样,可想花笑在南味谷不算什么,也能看出南味谷薄情。 两人都是戏精,楚愠一味地安慰老夫人,节哀顺变之类的,老夫人则承诺楚愠一定会将人找到。 天已经黑透,楚愠才从老夫人的院子出来,前面一个领路的,有点年纪了,打着灯笼送他回去。 楚愠与他攀谈起来,“那个被烧了的院子,怎么看起来如此荒凉?” “可不是吗,几十年没住人了。”老仆人淡淡地回道。 “好好的院子怎么就废了,我看地方还不错。”楚愠问。 老仆人左右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了的缘故,话还真是多,他停在楚愠面前道:“那院子原是老谷主宠妾住的,王爷有所不知,花家除了我们花妙大小姐,还有个庶出的二小姐,名花纱,二小姐的母亲就死在那个院子,难产死的。后来老谷主因为思念她,不久也跟着去了。” 楚愠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他叮嘱老人家走路小心一点。 老人家对他别有好感,他在这谷里服侍这么多年了,还没遇见这样自谦的人。 “唉,也是作孽,这些往事谁都没有我清楚,说是难产,其实就是被毒死的,一尸两命。”老人家颇为遗憾。 楚愠没有多么惊讶,江湖也好,朝堂也好,各家后院都逃不出这样的恶劣事件。 他放弃这个话题,淡淡地问起禁地之事,“谷中禁地,一般没人能进去吧?” 老仆人狗搂着背,回声道:“是的,那里守着镇谷之宝,没有别的东西,旁人不好进去,有镇山兽吃人,而且处处买了毒机关,不小心就会中毒的。” “哦,那倒也是,南味谷的毒,世上无人能及。” 南味谷的毒,无人能及?老仆人感觉这句话好像有毛病,半天也没想起来,“我们花小姐因为身体需要调养,可以自由进出的,那里有处温泉,小姐已经泡了半年了。” 花觅可以自由出入,去泡温泉,怪不得,早上从那里出来发稍是湿的。 她果然昨夜先走。 泡温泉?她为何要撒谎,而且那么快就回来了。她总不会昨日偷情后就去了吧? 月下泡温泉?她还真会享受。 老家仆还未将人送到院门口,楚愠便让他回去歇息。等他走了,楚愠与柳绍换了衣服,让柳绍在他的屋内呆着,替他掩饰。而他则进了柳绍的房间,做了一些假象后,从后窗跳出去。 借着月色,山林的小路弯弯扭扭,但是还挺好走的。顾不上两边的荆棘,他走的有点快。 只是,前面似乎隐约有火光在移动,山林里这个时候为何会有光? 他踮起脚尖,风一样地靠过去,快接近时他放慢了脚步。 不远处就是禁地了,这个人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到了禁地门口,楚愠才发现怪异,怎么没人拦他,那人直接过去了。 楚愠本来是想他到谷口会说话,这样说不定能判断出来是谁。谁知是这样的,原本他打算上悬崖的,白天他已经瞄好了 可是现在他想去哨口看看,怎么回事。 进去的人估计已经走远了,他瞧瞧跟过去,才发现,两个守卫倒在一边。 这样就方便多了,他也趁机溜进去,真没想到进来这么顺利。 谷里十分开阔,若不是有前面那人隐约带路,楚愠还真不知道往哪里摸,触动了毒机关可不好。 跟着那人绕了一段路,在一个洞口前停下来,他在洞门口等了很久,查探了很久才跟进去。 洞内隐约有水流声,他偷偷朝里瞄了一眼,里面的视线不好,第一眼看障碍很多,但是洞的深处有光亮传出来。 他沿着石壁慢慢靠过去。 通过一条狭长又古怪的通道,里面的光越来越亮,水流声也渐渐清晰。 楚愠想,云瑶不会被人藏在这里吧? 他的步伐快起来,脚好像没有落地,声音全无。 通道走完,他靠在一旁,探出头,不由惊叹,洞内十分宽敞,石壁上有烛火,几处水流从石壁上缓缓流进诺大的水池里,里面薄雾弥漫,仙境一般。 他的目光全被温泉吸引,不远处刚刚那人正脱去斗篷,来到温泉旁,伸出玉臂撩了撩池中的水。 楚愠只瞟了一眼,便知道是花觅,他又闪到石门的另一边,换个视角朝里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里面还有个男人,赤着上半身,半躺在床榻上。 楚愠心中骂爹,他想抠了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总撞见这样的事情? 不过这花觅真是胆大包天,且冷漠无情,刚刚相好的才死,又出来一个。 他很好奇,这个男子是谁? 男子起身,从后抱起花觅,放在榻上,“让我挨饿这么久,整日跟那小子厮混。” “吃醋了?”花觅捏着他的鼻子。 那人握住她的手,凑过来一顿猛啃,“当然吃醋,我忍那小子很久。他竟然敢威胁你。”男子冷笑。 “我烦透他了,该死的东西。”花觅道。 楚愠猜测两人说的就是花笑,那花笑的死可能不是偶然。 “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男子道。 “云乔哥哥,幽王已经来到谷里,我要是能跟他走,就太好了。”花觅道。 云乔,楚愠怎么觉得有些熟悉,看样子是云家的人,只是他怎么来了南味谷,而且还有本事躲在禁地? 想跟本王走?楚愠嘴角勾勾,心里想:“本王一定成全你。” 云乔一只胳膊肘撑在榻上,手指绕着她细软如丝的头发,“你可知道,我这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等你。你却要跟别人走?” 花觅也用手指在他的唇上抚摸,眼里都是挑逗,“我去京城,你自然就不用在这里了。” 云乔眯了眯眼,这话说的不错,谁愿意在这里呆着?虽然花觅很是照顾云乔的感受,夜深人静,也允许他溜进自己的卧房。但这里终究太寂寞了,平日除了花觅偷偷跑来,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第165章 发现行踪了 不过花觅对他也确实不错,花家在花觅刚来不久,曾买了个小丫头分给她,她为了安慰云乔,将那小丫头来给他。 云乔跟着花觅来到南味谷,在这里躲了一段时间,而花觅刚过来不久,不敢时常来幽会,可能是憋闷烦躁的缘故,云乔脾气变得十分暴戾,一晚上竟将那小丫头弄死了。 尸体就埋在崖顶。后来南味谷派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以为那小丫头跑了,谁都没想到她死在禁地,更没想到禁地还住了个人。 因为南味谷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周围被群山环抱,后山的禁地只能从前面的山门进入,别的地方没有路。也正因为如此,南味谷对于禁地的安全一直很自信,也很放松。 所以云乔在花觅的帮助下能混进来藏进谷内并不难,这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这里是全谷最安全的地方,无需担忧被人瞧见,只是我不能日日来,容易引起怀疑。”花觅抬起上半身,送了一个香软的吻。 楚愠躲在石门旁,实在不愿意听着两人调情的话。他打算离开。去周边找找看。 刚转身,便听见花觅道:“那个死女人,你到底弄死了没有?” 云乔那里顾得上什么女人,只想吻她,只是花觅不停地躲避,云乔追着,“没有。” 楚愠听到这句话又收步回来。他们口中的女人应该是云瑶了。 云瑶的身份果然被花觅看破。 云乔索取了好一会,才放开她,“那个小娘们,我在云府就看不惯她,真当自己是云家小姐,贱人一个。” 云乔从小就想往云瑶身上凑,无奈小时候的她有云扬护着,后来的她本是贼大了,有一次他坏了心思摸到她住的小山林,人还没靠近,就被弄的浑身瘙痒跑回去了,还有一次差点被鬼吓死,后来他再也不敢去找云瑶了。 “我昨日就让你弄死她,她死了我才好成为幽王妃啊。”花觅的话有些焦虑。 云乔让她放心,那小娘们落在他手上,他定会让她快活。 花觅故作吃醋的样子,“不准玩她。” 楚愠闭眼,恨不得马上撕了这对狗男女。他压住火,继续听,看看能不能再听到更有利的信息。 “小醋精,碰了你就不能碰别人了?”云乔笑。 花觅翻了一身反将他压倒,跪坐在他身上,“嗯,” 云乔乘机表明心意,“我只想。你,”说着在她脸上点了一下。 “明日一早你走了,我就去杀了她埋了。”云乔安慰她,“没有她凭你的本事,幽王肯定会败在你的石榴裙下。” “那当然,若是她死了,那就两全其美,一来我可以试探告诉姓楚的,我就是云裳,他不会为了一个死掉的女人而拒绝我,到时候我就能顺理成章与他回王府,神不知鬼不觉,我的身份就恢复了。” 云乔哼哼,又在她的唇上点了点,爱的不行。他哪里有心思听她说这些废话。为何他不吃醋,其实他说不上多么爱花觅,不过是贪她的身子,就如花觅馋他一样。 “而且,她死了,幽王就不需要花影之魅,也就不会和外祖母闹得不开心了,没了这个小贱人,真是两全其美,万事大吉。”花觅的口气里充满着自信,得意。 云乔在她脖颈处缱绻,闻着她身上的香气,陶醉不已,“你真是个聪明的小狐狸。” “狐狸不好,骚!”花觅很是配合他的动作。 云乔的喘着粗气,“男人还是喜欢骚的。像你这样的,让人销魂。” 正当云乔兴致上来时,花觅却从他身上快速爬起来,“我要先泡一会。” 云乔上来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两人拉拉扯扯进了温泉池。 池中的水温刚刚好,淡淡的雾气,让里面的人若隐若现。 花觅趴在池边缘上,闭目享受泉水带来的舒适。 云乔走过来,从后扣住她,唇在她的耳边摩挲,气息碰在她的脸上。 花觅懒懒地趴在台子上,“云乔哥哥,你爱我吗?” “爱,”他含糊回答。 “这温泉的水温真的很合适,不冷不热。”花觅享受,她太爱这里了。 云乔将她搂的更紧,这水温确实很合适,难得的一处天然温泉。 “舒服吗?”云乔问。 花觅点头,任由温热的水一阵一阵冲击着身体....... 楚愠也没听出所以,他现在的那个位置正好看不见温泉,但是能看见床榻那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愠看见榻上的衣服在动,他以为看错了,又仔细瞧了瞧,确定衣服在动。 “这是见鬼了?” 那个床榻是石头的,离洞壁不远,上面铺着皮毛垫子,两人的衣服乱七八糟放在榻上。 楚愠定睛一瞧,衣服没动了,他真的以为自己花眼。不过片刻有只小手,从床榻的后面伸出来,拿了个树叶正在往衣服上扇着什么东西。 楚愠睁大眼睛,“这踏马也太诡异了。” 池中的两人颠鸾倒凤,哪里注意到那边。只见那小手,将每件衣服都关照了,最后探出小脑袋朝池中瞅了一眼。 楚愠惊讶,那不是云瑶是谁啊?她是怎么到那里的?楚愠惊出一身冷汗。同时心也松了下来。 现在不管怎样,他得将小人抓到怀里来。只是该怎么做?楚愠和云瑶还有那两人正好在三角面上,云瑶肯定不会主动看过来,他得弄点声响。 可是那两人正在兴头上,此时打扰很是不厚道啊。 现在只有盯着云瑶,看她是怎么来去的。实在不行,等他们完事出去,这样暴露可能会影响后面的计划。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他看见云瑶慢慢退后,小身板一闪,闪到石壁的褶皱处,虽然弄了点声响,但正欲仙欲死的两人听不见。 现在该怎么办,必须马上和云瑶在一起,这样才放心。 实在不行只能打扰一下二位了。他在周围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块半大不小的石块,准确无误地将两只火烛同时灭了,就在这眨眼功夫,他快速闪到云瑶躲藏的地方。 两人的好事被这突发事件打扰了。花觅先是大叫,很快被云乔安抚下来,不过是起了一阵风而已,不用害怕。 “快去将灯点亮。”花觅急道。 云乔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别怕!” 能不怕吗,真是讨厌死了,“你快点去。” 第166章 原来是这样 “等会,等会就好了,快出来了。”云乔道。 楚愠快速跑到石壁后面,那里的位置很小,勉强可以藏一个人,可是他过去的时候云瑶已经不在那里了,他抬头一看,糟糕,那上面有个脸盆大小的洞。 楚愠眉头欠了欠,这洞,娇小的云瑶可以爬出去,楚愠想出去,怕是有困难。他瞬间感觉不好了。他现在想回去行不行? 无奈趁里面还忙,无暇点灯,自己得从洞里爬出去。 爬了好一会,终于将自己硬塞出去了。 出来后一阵轻松,洞里的空气实在是太憋闷,只是外面已经不见云瑶的影子了。 楚愠左右一看,焦急又不能大喊。皎洁的月光将周围照的很亮,涯顶上呼呼的风,让楚愠不觉打了个冷颤。 想来想去,突然想起之前在江南时,他与暗卫之间的接头暗号,就是一种咕咕声,像一种鸟叫。云瑶也知道。之前楚愠还教过她。 只能这样碰碰运气了。 他叫了几声,果然没过一会,从一块岩石后也发出咕咕的声音。楚愠长长松了一口气,大跨步往前。 快到跟近的时候,云瑶探出小脑袋,确定是楚愠,才兴奋地喊:“夫君,夫君,这里。” 楚愠一个健步,过来搂住云瑶,搂的她快喘不过气来,“我再找不到你,要疯了。”说完献上深深一吻。 云瑶真的要憋死了,可是憋死了也不愿意放开他,“都是云乔那个死贱人干的。”她愤恨,那家伙从小没少欺负她,多次将她挂在树上,为此哥哥跟他打了好几架。 “不是花觅吗?”楚愠愣住。 “她也贱。”云瑶说的很自然。 现在没空在这里,他必须马上带云瑶离开这里。 可是云瑶不愿意,她这次绝对饶不了云乔。 楚愠不允许她胡来,必须走,剩下的事交给楚愠,这里很危险。虽然花觅和云乔并不难对付,可是万一南味谷知道了,说不定要鱼死网破,现在楚愠就是死在南味谷,估计都没人知道。 “宝贝,我们回去,其他的从长计议。”至于云乔楚愠已经想好办法弄死他。 可是云瑶坚决不同意,她恨透了云乔,这次不弄死他,誓不为人,“不,我这次一定要让他死的快活。” “好,那我现在就去杀了这对狗男女。”楚愠要动,云瑶拉住。 云瑶摇头,凑到他耳边嘀咕几句,并一脸坏笑地看着楚愠。 楚愠眉头皱了皱后道:“不行,其他的我同意,但是让我现在离开,绝对不行。” “你难道不信我吗?”云瑶问。 楚愠点头,“不信。” “那这样,明日天微微亮,你再回去。”云瑶道。 楚愠还是不放心,“不行,你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我得赶紧把你带回去,宝贝,听我的,这两个人,你想让他们怎么死,我就让他们怎么死?” 云瑶安慰他:“吃了点野果子,可好吃了,明日我摘给你吃。” “我什么都不想吃,我就想吃你。”说着又搂紧云瑶,在她的唇上点了又点。 “回去我好好喂,行不行?” 楚愠摇摇头,“现在喂我。”他将她提起来,坐在光滑的岩石上,“这里感觉挺好的。” “我们的生命正受到威胁,你倒好,还有心思想别的?” 楚愠握住她的小手,问:“你刚才在他们的皮毛垫子上放了什么?” 云瑶凑近他的耳边,“不告诉你!”其实她在垫子上放了迷药,又在他们的衣服上放了痒痒粉,据云瑶推测,两人云雨后肯定会搂在一起在榻上休息,这样就能睡过去了。 等明日一早醒来,两人再穿上衣服,就会浑身瘙痒难耐。若是得不到解药的话,便会自己将自己浑身抓成稀巴烂。 楚愠还真是有点佩服她,胆子够大,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不慌不忙,而且有仇必报的性格他也喜欢。只是太危险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以后不许这样做。”虽然他喜欢,但是他不愿意她这样冒险,“对了,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云瑶跟他回忆起早上,楚愠刚刚出门,外面嘈杂,她也穿上衣服出来了。刚出院门看见一人鬼鬼祟祟的,她便跟了过去。 跟到山林边,听见两人对话,正是花觅和云乔。 昨夜花觅去花笑的幽会地点,其实云乔知道,当时花觅心中矛盾,她想摆脱花笑。 她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搞定楚愠,可是在没有确定楚愠态度之前,她又不想失去这样的伴侣。 所以,她昨夜让云乔在小树林等她,她先去找花笑谈判,若是顺利的话,便算了,若是不顺利的话,两人商量好将他弄死。 去了以后,花笑根本不想和她分手,并且再次威胁,还与花觅发生了关系。事后,花觅将随身带的迷药,迷晕花笑,云乔带来火油将他点了。 两人说的话被跟来的云瑶听见,只是她想走的时候被发现了。云乔一看这人有些熟悉,至此云瑶的身份被揭露。 当时花觅大吃一惊,随后又欣喜无比。 晕过去的云瑶在花觅的帮助下被云乔带上了崖顶。 然后,花觅急冲冲地往回赶,路上正好碰到楚愠来寻找云瑶。她说自己从外祖母处过来,还借花笑之死,在楚愠怀里狠狠磨了一番。 云瑶被打晕,云乔将她捆在身上,还没到悬崖顶上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和这样的一个男人靠这么近,她恶心不已,不过依旧不懂声色继续装晕。 到了山顶,云乔将她扔在一边,云瑶趁倒地的那一会,从袖口处摸出迷药粉。只要云乔靠近她,他就将人迷晕。 而云乔此时根本顾不上云瑶,而是站在涯顶,认真地看着烟雾弥漫的地方,自言自语好像说谁狠毒。 云瑶怀疑他说的是花觅,是个人都会觉得她毒吧,还真是恶心,刚刚从人家身上爬起来,就怂恿另一个男人去将偷情的对象烧死。太不可思议了。 云乔许久才来到云瑶面前,用脚踢了踢她,又看看四周。最后用根藤蔓将她双手缠起来,“要不是老子刚刚杀了人,又为了讨好那女人,耗费了力气,哥哥现在就疼疼你。”说完又踢了一脚,起身离开了。 云瑶在心里猝了一口,恶心不得好死的烂人。 她眯着眼睛看见他往前走去,走了一段距离,他的身子往下一蹦,消失了。云瑶吓了一跳,这人难道是鬼?那悬崖跳下去,不得摔成稀巴烂? 第167章 痒痒粉上线 等了很久云瑶才爬起来,估计云乔昨夜一夜没睡,刚刚又耗损了力气,这会应该睡觉去了。 现在很安全。 她仔细看了一眼周围,开始用石块磨着捆手的藤蔓。 太阳已经升起,涯顶的温度很高,她拼命磨断藤蔓,先是去看刚才云乔消失的地方,这一看才发现奥秘。原来这里有个自然的洞口,一直向下延伸。 其实下去的话很方便,云瑶摸摸袖口的药,那里面随便哪一种,只要在她准备的情况下,都能在瞬间让对方中招。 所以,即便碰见云乔也不要紧,他要处置自己,必定要靠近,那云瑶就有机会。 她轻轻地爬了下去,对于爬山下河,云瑶也是很有经验的。 越到下面洞口越窄,云乔都能进的去,云瑶还不可以吗? 洞内的光和外面的不一样,那应该是火光与日光的区别。里面传来水流声伴着呼噜声,她的心莫名一松。 看样子狗贼累坏了。 她探出头,扫视了一圈洞内,温泉,石壁,火光....不远处的榻上,云乔正裸着背趴在床榻上扯呼噜。 她深吸一口气,蹲着慢慢移过去,将迷药粉轻轻地放在他的枕头上。只不过一会,云乔的呼噜声变小,慢慢地消失,鼻息却越来越重。 云瑶站起来,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若不是要等着花觅来,我现在就弄死你。” 说完,她又绕着洞内走了一圈,好好欣赏一番。 看着石壁上流下的泉水,温泉里袅袅雾气,她还真是想进去泡一泡,不过这个云乔死男人肯定在里面泡过,想到这里,差点吐出来。 在这样的空间里,云瑶觉得空气都是恶心的,她决定立马离开,临走时,又将迷药粉往他的嘴里灌了一些,这样保准花觅不来,他不会醒。 她顺着原路上去,这时着火的地方烟雾还没有消下去,云瑶心有余悸,心怀鬼胎的人,最后都不会好死。 肚子有点饿,天又热,她四周找了找,运气好的不行,悬崖边到处是野桃子,还有野草莓,她摘了一些,躲在岩石后美美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看着烟雾慢慢平息。 她该老老实实留在这里,等待花觅过来,她想看看花觅到底有什么打算,从前的账,云瑶真想和她好好算算。估计一时算不完,那就将她带回王府,慢慢算。 ....... 楚愠听着这些,心里一阵发毛,太危险了。 他搂着云瑶,云瑶很累,再加上躺在楚愠怀里十分踏实,说着说着,云瑶便睡着了。 次日,天微亮,云瑶让楚愠先回去,楚愠不干。 云瑶与楚愠保证,只要那两人穿上衣服,便会受云瑶控制。 没过一会,洞内传来怪异的声响,两人凑近一听,大概是痒痒粉发作了。 下来后,果然云乔和花觅正在鬼叫。不过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要等一会。等毒侵入到肉里才行。 时机成熟,云瑶大摇大摆走了出去,楚愠没有出来,他先看一下云瑶是不是能控制住两人。 花觅和云乔看见云瑶走出来,都大吃一惊。 “怎么样?两位感觉舒服吗?”云瑶笑的很开心。 花觅已经不停地到处挠,云乔浑身颤抖,实在难耐跳进温泉。 “你怎么会?”花觅疑惑地看向云乔,“说,是不是你为了办她才放了她?” 云乔此刻浑身难受,懒得理她,不知为何在水里,身上更加难受。 花觅急忙上去给了云乔一巴掌,“你是不是碰了她?” “你胡说什么?昨夜折腾一夜,回来就睡了,直到你来。”云乔耐着性子道,其实自从躲在这里后,很少与外界接触,云乔的性子早就有些暴躁,不过此刻他不想得罪花觅。 “那为何她会站在这里?”花觅气急,身上的痒似乎控制了一点。 云乔看着她快要扭曲的脸,若是没有身上的难受,他一定将她摁倒。可是他现在看见她的样子觉得讨厌。 “可能是她自己弄断了藤蔓跑出来的。”云乔说的随意的。 云瑶一直看着两人,等他们说够了,自己接句:“是我自己跑下来的。而且,昨晚趁你们享受的时候,我在你们睡榻上放了迷药,衣服上放了痒痒粉,哈哈,爽不爽?” 花觅这才明白,为什么睡的这么死,原来云瑶昨晚就已经下来过。她又瞪了一眼云乔,“你办的好事,早就让你处理,可你偏要说早上,现在好了吧?” 昨晚,花觅来的时候就让他去处理云瑶,可是云乔那点私心,哪里舍得,再说那会看着花觅,只想亲热,顾不上其他。 “处理我?幸亏他没去,要不你两昨夜就死在山顶了,还能有机会快活?”云瑶冷冷道。 花觅到处抓,狠狠抓,胳膊上脖子上已经有明显的抓痕。 “你快将解药给我,贱人,否则我会让你死的更惨。”花觅恐吓。 云瑶道:“解药我有,不过不在我身上,我藏起来了。” “藏哪里了?” 云瑶笑眯眯,“不告诉你,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花觅忍无可忍,也跳进温泉,将身体完全浸泡,脸都没有放过。 云瑶走到一旁,十分遗憾道:“忘记告诉你了,这个痒痒粉不能碰水哦,碰过水以后,才会真正起到作用。” “你!”花觅站起来。 云乔从水里瞬间暴起,带起水花声,楚愠刚准备动作,云瑶大喊,“别动,少动,尽力保持平和。” “贱人,昨夜就应该将你先杀后j。”云乔恶狠狠。 云瑶又大笑,“你要是昨夜靠近我,我一定会让你死的更惨,你不得谢谢我?要不临死前哪里还能享受鸳鸯浴,多么精彩的大戏。” 云乔极力忍着,可是终于忍不住,开始猛抓自己,身上瞬间布满了血痕。花觅也是,脸都抓花了。 “抓吧,抓了你们感觉舒服,我看了也舒服。”云瑶道。 花觅最后的防线破了,她还要靠脸呢,“妹妹,解药给我吧。” “妹妹?谁是你妹妹?你揭我指甲盖,用针戳我大腿时,怎么不记得我是你妹妹?你与你母亲一样毒,比你母亲还要毒,还要将我送去喂饿狼,再买去妓院,什么恶心人的招数你想不出来?” 第168章 是花影之魅 “从前是我不对,我以后会对你好的。”花觅大哭,边哭边抓,很快血渍透过衣服印出来。 “我不需要你的好,你不配这个好字。”云瑶眼里都是愤怒,曾经她被逼代嫁,不愿意,那半年遭受了多少惨不忍睹的事情?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云瑶指着花觅对云乔道:“你给我打她,扇耳巴子,否则你会将你自己挠成稀巴烂。” 云乔恶狠狠地看着云瑶,“早知道小时候就掐死你,你以为你能控制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我不信。”云瑶摸起一旁的棍子,动作十分迅速,狠狠地打在云乔身上,云乔整个人往后翻去,“给我起来。”云瑶踩在他的脸上,“你以为我有什么本事站在你面前?你以为我的迷药,你们这么快就扛过去了?” 云乔抬起头,手臂一挥,扑了空,“你这个小贱人,迟早我不撕了你。” 云瑶又拿起木棍狠狠敲在他背上,一脚踢在他的脸上,” 暗中观察的楚愠看见这一幕,眼角直抽,欧呦,他夫人不是吃素的,平时软哒哒,萌萌宝,现在厉害的很,这给楚愠提了个醒,以后千万不能做惹她不高兴的事,否则后果自行脑补。 他浑身一颤,继续靠在石壁后,他打算等云瑶出现危险的时候帮个忙,看样子多虑了。 花觅不像云乔,她知道妹妹耳根软,要不小时候怎么吃了那么多暗亏呢?“好妹妹,解药给我吧,”她去拉云瑶的裤脚。 云瑶一脚踢开,十分嫌弃,“我的解药不会白给你,但是你可以拿一样东西来换。” “什么,快说。”花觅实在受不了,这样抓下去,皮肤真的要抓成稀巴烂。 “花影之魅在哪里?”云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楚愠都感叹,小夫人有点脑子。 花觅愣傻半天,想起楚愠求花影之魅是为了云瑶,证明云瑶深中剧毒。她突然有些开心,没有花影之魅云瑶也是死。 云瑶捕捉到她内心显露在脸上的变化,“拿不到?你们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要不就一起到花老夫人跟前,说不定她有办法。” 这怎么可能?花觅无论如何不能让谷里知道她与云乔的事。 “花影之魅,有镇山兽看着,无人可以接近。”花觅道,说是这么说,她心里却有了另一种想法,她自己拿花影之魅解痒毒不是也可以吗? “你不要指望花影之魅可解痒,我这个是药不是毒。”云瑶似乎看破她的心思,“实在不行,我就回去了,让我夫君去求花影之魅,我就不信南味谷不给。你们两个慢慢享受皮开肉绽的滋味吧,痛与痒交织,爱与恨交缠。” 花觅眉头紧皱,确实如此,南味谷终究会拿出花影之魅,倒不如她抢先一步,免得自己受苦,她示弱,“我可以试试!” “听话就好,若是你能帮我拿到花影之魅,我不但可以给你解药,还能让我夫君接纳你。”云瑶说的很大方。 别的顾不上了,能先解毒才是关键啊。 云瑶动作迅速来到花觅面前往她嘴里塞了东西,“这是一粒解药,可以缓解痒。” 云乔要过来抢,云瑶道:“没有了,你永远都得不到我的解药,我要看着你痛苦。我要为敛笑报仇。” “敛笑?”云乔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是云瑶从前贴身的小丫头,后来被花觅拐带出来,两人合谋将人玩死了。 云瑶又踢了云乔一脚,“你这样的畜生,为什么到今天还没死?老天不长眼吗?” 云乔痒的在地上打滚,云瑶也不管他,问花觅,“你有什么办法拿到?” “你不是有迷药吗,镇山兽认识我,我可以接近它,然后给它下药。”花觅认为这样可行。 云瑶点点头,让花觅将云乔绑好。 她对云乔道:“若是我们顺利回来,我或许一高兴也给你解药。不过你现在要跟我们一起。” “当真?” 云瑶点头,说走就走,三人朝洞外走去,天已经微微亮,花觅带着两人七弯八扭,绕过机关暗器来到另一个洞穴门口,花觅大摇大摆朝洞门口走去,很快便给镇山兽下了迷药,只是药粉太少,对那家伙没什么多大的作用,最后,云瑶让云乔去引开那怪兽。自己和花觅跑进去。 洞内有不少机关暗器,花觅轻松避开。洞壁上都是天然水晶发出的亮光,洞内的温度极低,云瑶感叹自然真的很神奇,刚刚那洞内温度适宜,还有温泉,而这里像是一个冰窖。 正中间的石台上悬着一个琉璃瓶,很小的一个,发出不一样的光。 云瑶走近,这才看清楚,暗色的琉璃瓶里面有一条白色的烟雾在游走,像是一个仙女在跳舞。 “这就是花影之魅,白种毒花提炼而成,可解世间各种不能解的毒。”花觅介绍。她刚到南味谷的时候,花老夫人带她来过,也是这么介绍的。 “光靠这里面的一缕雾气?”云瑶觉得不可思议,这就是五十年提炼一次的神品吗? “是的,将它吸入体内就可以了。”花觅道。 云瑶略有所思,其实她已经听清墨说过,现在再听花觅这么说,便已经肯定,“解毒有没有前提要求?” “没有,花影之魅本身无毒。凭着这一缕气,将毒者身上的毒全部带出。 原来云瑶以为楚愠要花影之魅真是救依风,昨晚他才告诉她事实。 她怪自己真的是功夫不到家,身上藏了这么多年的毒都不知道。 这毒是南味谷的毒,今日便用这南味谷的镇谷之宝来解。 “我既然已经答应你,就不会食言,等我解了毒,我自然会为你解,到时候你这张漂亮的脸还在,王爷定会喜欢你的。” 花觅没说话,她真是后悔没有早认出云瑶,好早点结果她,免得将事情搞成这样。 云瑶拿起琉璃瓶,打开瓶盖,慢慢将那缕气吸入体内。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出洞时,云乔又将怪兽引开了。 三人刚从洞里出来不久,云瑶便给云乔喂了一颗解药。 此时,花凤山带人来了。他一看见三人,目光落在花觅身上,随后指着狼狈不堪的云乔问花觅,“你们做什么去了,他是谁?” 第169章 云乔下地狱 云瑶趁云乔不注意,拉着花觅跑到花凤山身边,并指责云乔绑架花觅,不小心被云瑶发现,结果将两人一起绑来禁地。 她还说昨晚大火是云乔放的,目的是烧死花笑。而且还胡编乱造说花笑借了他很多银子,承诺用花影之魅来抵消,只是花笑始终没有兑现诺言,又没钱还,他这才过来报复。 这时楚愠也一路小跑过来,所有的人都站在一起,唯独云乔被撇开。 花凤山问,“是你?” 云瑶抢着替他回答,“就是他制造混乱,劫持我们过来偷什么镇谷之宝。” 楚愠上前抱住云瑶,“你看见花影之魅了吗?” 云瑶摇摇头,“他逼我去把怪兽引开,花小姐被他劫持进去的。她用胳膊肘捣捣花觅。 花觅原是想帮云乔说两句话,可是这样的情形之下,她有些含糊,不自觉地瞄了一眼云瑶没说话。 云乔这会才恢复神智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不是你们两进去的吗?” 云瑶又看了一眼花觅,“花小姐说呢?”她附在楚愠的怀里,眼睛冷冷地看着花觅。 花觅看了一眼花凤山,莫名颤抖,若是他知道,或者细查,查出来她与花笑之间的事情,或者云乔与花笑的死有关,那花觅恐怕真的要被花家唾弃。 此时,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她点点头,指着云乔道:“是他逼我去偷花影之魅,解他身上的那毒。我不愿意,他就打我,”花觅撸起衣袖,手臂上几条血痕。 众人一看云乔身上十分恐怖血腥,觉得他是走投无路才来偷的。看样子云瑶说的可信。制造混乱,分散注意,再劫持花觅,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花凤山气的不行,花影之魅丢失,回去怎么跟母亲解释?未等云乔说话,便命人将他乱刀砍死,自己则进了山洞。 直到死,云乔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睁眼看着花觅,眼中充满了疑惑。 花觅看着他的惨状,脸上有那么一刻是哀伤的,更多的是恐惧,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死不瞑目。 花凤山出来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他走到花觅面前,颤抖着嘴唇半天都没有说出话。 花觅眼含眼泪,不知道是为云乔还是为了安抚花凤山,“他胁迫我,我不得已,花影之魅已经被他吸入体内。” 楚愠一直搂着云瑶,她看起来也吓坏了,只有花觅知道她是故意装的。看不出来,她这个天真单纯的妹妹,其实也不单纯了。毒的很。 花凤山此刻已经说不出话,面色死灰。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花觅走到楚愠面前,带着娇弱的哭喘声,“殿下,您需要的已经被那个混蛋吸入体内了,还请殿下不要降罪于南味谷,都是花觅不好。”她边哭边拾去泪水,一副娇滴滴可人的模样。 楚愠只淡扫一眼,估计她经常用这样的软武器对付花笑和云乔吧。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楚愠一手揽住云瑶,一手从怀里抽出帕子,给花觅擦去眼泪,“只要你们姐妹没事就好。其他的不重要,解毒一事,日后再想别的办法吧。” 花凤山一听,懵懂片刻,连花影之魅被盗一事都顾不上,“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愠看了一圈周围的人,花风山会意,随即遣退众人。 楚愠拉着云瑶上前,“请谷主不要怪罪,她其实正是贱内,为了路上方便才扮成我的小厮。” 花风山一惊仔细打量云瑶,其实云瑶的面容他不是很熟悉。 原来如此。 可是刚刚楚愠说两姐妹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已经知道花觅的真实身份?花风山一头雾水。 看出花风山的疑惑,楚愠道:“我已经知道小姐的真实身份,要不那日我怎能隔着面纱画出她?那双眼睛让我一眼便可以认出。” 花风山当即哑口无言,他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小丑,隐瞒这一切的时候,其实别人已经知道了。 “花小姐曾经不愿意嫁给我,我也能理解,现在我对她妹妹也很满意,希望她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楚愠道。 花觅一听面露犹色,急忙上前,“我不是,当时因为我是个哑巴,配不上王爷,好了后,又不想破坏妹妹得到的一切。其实我心里是有王爷的,王爷当初去云府,虽未见我,可是我已经见过王爷了。” 云瑶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拉住她的手跟楚愠道:“姐姐不必难过,我愿意将正妃之位还给你。” 楚愠拉过云瑶,声音说的不小,“那怎么可能,一旦这样,皇宫就知道代嫁一事,这可是灭门的大罪啊。” 花风山一听也急忙认可,那样肯定不行。他遗憾的目光与花觅焦虑的目光对了一眼。 很快花觅安心下来,至少楚愠刚才的话,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换回身份觉得不可能。 花觅拉着云瑶,“我不在乎身份,只是怕王爷会嫌弃。” 云瑶心中鄙视,真是卑鄙无耻下流还装的深情款款,大度端庄。 楚愠带着一点欣喜,这一点大家都看的清楚,“小姐不要这么说,本王不敢委屈小姐。” 花风山见花觅迫不及待,有自荐枕席之意,便知道这丫头的心已经被掳走了,不成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是,他们的事情哪里就能这样轻率地解决?这是需得回去和老夫人商量商量。花影之魅已经没有了,他心中虽是愤恨,可也觉得是件好事,没有花影之魅,云瑶必死无疑,若是花觅现在跟楚愠,说不定将来云瑶一死,一切就能如愿,想到这里花风山心中突然开朗。 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正午。 云瑶迫不及待地洗了澡,然后又美美地吃上一顿,饭后楚愠一身轻松,带着云瑶在院子里消食,正好碰见花觅打扮的十分精致往老夫人那边去。 云瑶笑眯眯瞅着楚愠,阴阳怪气,“美吧?” 楚愠看云瑶那个样子,撅起小嘴,脸蛋红红的,十分可爱。他哪里还能顾得上花觅的美丑,直接拉过云瑶,往回走。 第170章 替楚愠说话 楚愠来的这两天,对于南味谷很糟心,可对于楚愠来说是好事。他的小可爱长大了,胆子大了,做事也有头脑,不枉费给她讲了那么多故事和道理。 他要让她慢慢成长,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几个仆人见两人手拉手,都低头从身旁走过。见四下无人,楚愠抱起云瑶往回走。 云瑶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你不怕人看见?” “我自己的夫人,碍着谁了?”楚愠踢开门,进屋后腾出手闩门。 真是烦躁,这门故意跟他作对,折腾半天愣是没闩上。 云瑶踮起脚,扶着他的双臂。 因为身体带来的重力,楚愠直接靠在门上,双手环住她。 好一会,云瑶带着挑衅将门闩上,“笨手笨脚!” “哈哈,夫人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他的心可能直到这一刻才安定下来,这两天的遭遇真是一言难尽。 云瑶会错了意,她以为楚愠说的是在情感表达上越来越胆大主动了,其实楚愠说的是她在对付恶人的时候不再心软,“我要是不主动一点,怕你等会饶不了我。” 楚愠大笑,又凑过来,喃喃道:“玩个游戏,两个身份你我各选一个,怎么样?” 云瑶不知道他想耍什么花样,反正就那么几种,不过要她先选,总是没错的。 “选了不许后悔哦。”楚愠抱起她朝拔步床走去,差不多两天两夜他的心都是悬的,现在他有些迫不及待,“小白兔和大灰狼任你选!” 云瑶张大嘴巴,眯着眼睛,“你也太坏了吧,选什么不都一样?” “那不是,选大灰狼你可以主动,选小白兔嘛......” “不,我选大灰狼。”她翻身坐起来,伸出一对小爪子,慢慢逼向楚愠,“大灰狼来了。” **之间交换着甜蜜,她的小腰纤细柔软,似乎只有楚愠的一手宽。 云瑶坐直,仰起脸咬住下唇,看着帐顶片刻后,慢慢闭上眼睛。 “瑶儿,”楚愠的手掌将云瑶往后推了推,这样才能更好地述说爱与亲密。 阁楼的西角上挂着的风铃,偶尔传来丁丁玲玲的声音,随风忽远忽近慢慢散去,半开的窗户,有凉凉的风吹进来,撩起轻纱帷幔一颤一颤。 …… 两人昏昏沉沉睡去,醒来时,太阳快要落山,几乎两天两夜都没睡,刚刚又耗费了力气,这一觉睡的有点沉。 等云瑶缓缓睁开眼,发现楚愠已经醒了,“怎的不叫我?” “叫你做什么?就想这样看着你,你睡着的样子好乖,真乖。”楚愠柔柔地笑。 这种笑别说云瑶,谁看见了都是没有抵抗力。她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只有这样靠近,云瑶才觉得有安全感,“那我几时不乖?”她的语气很俏皮,带着一点戏谑。 楚愠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迫使她看着自己,“醒着时的乖和睡着了的乖不同,睡着了,给人一种安宁,我单单那样看着就很享受,” 成亲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楚愠看云瑶的目光还是那样火辣深情,云瑶觉得有毒,看多了会沦陷。 她将脸贴在她的胸口,楚愠低头,指尖在她耳垂上游走,弄的云瑶痒痒的。她忍,终究是忍不住。 一股力量让楚愠精神再次振奋,“宝贝......” “你刚刚……”面对他的热情,云瑶害怕。 楚愠停下来,换了一口气,“你身上的毒已解,我们要好好商量儿子的事情,王府继承人这可是大事,要不皇宫每次看见我都问东问西,搞的我很尴尬。” 以后有冠冕堂皇的借口了,楚愠已经二十多,还没有一儿半女,着急啊。 云瑶微微一笑,很是迷人,“我信你个鬼,大坏蛋。” “我说的是真的。”楚愠握起她的小手放到嘴边,又在她光洁的玉臂上点了几下。 “痒,”云瑶扭动着身体。 “我也痒,嘻嘻!” ........ 花觅打扮精致,去花老夫人处解释禁地发生的事情。 花老夫人闭目靠在软塌上,头痛欲裂! 花觅站在一旁梨花带雨,声音颤抖控诉了劫持之人的歹毒。又重申了云瑶的真实身份, 花老夫人没想到楚愠来的这两日会出这么多事情,也太巧了。若不是花凤山提前安慰了花老夫人,她怕是要两腿一蹬,昏死过去! 她强忍心底的不适,安慰花觅,“什么都不抵你的安危重要,若是你有个什么好歹,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与你娘交代?” 花老夫人就花妙一个女儿,女儿命里子嗣单薄,只有花觅一人。想到这里她抹起眼泪。 花觅抽出手帕替外祖母拾去眼泪,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外祖母疼爱我,是裳儿这次惹事了。害的镇谷之宝丢失。”她并不想实话实说。 花凤山叹了一口气,“五十年才开一次花,下一次提炼最起码得等几十年了。” 花老夫人拍着花觅的手,“不怪你,只怪这些居心叵测的恶人,早就打定主意了。” “母亲,谷中守备如此森严,一个外人是怎么进来的?儿子怀疑不会是幽王自编自导的吧?”花凤山实在是想不通,外人不是那么容易进来的,先不说地形不熟,就机关重重也不是那么容易蒙混过关的。 花老夫人心中有疑惑,但并没有怀疑楚愠,毕竟他也是刚到不久,对谷里都不熟悉,怎么可能安排一个这样的人进来?难道他提前打探过了? 见花老夫人似乎有怀疑楚愠的意思,花觅道:“外祖母和舅舅有所不知,那个人不是幽王的人,若是他的人,不会那样对待云瑶,而且我亲眼看见他将花影之魅吸入体内。” 幽王来讨花影之魅是为了云瑶,决不允许别人将它吸入体内,这不是功亏于匮吗? 此事只能是花笑惹出来的事情,花觅将责任推给了死掉的花笑。 “请外祖母不要怀疑幽王。”说起楚愠时,花觅的眼睛是发光的,这一点,明眼人一看就懂了,更何况花凤山从谷里一出来,便已经将大致的情况说给老夫人听了。 花老夫人就这么一个外孙女,疼爱的比亲孙子还亲,当然也为她的前程打算。 只是云瑶的身份已经与花觅互换,若是再还回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可是花觅怎么能无名无分的跟着楚愠?她的身份多尊贵? 第171章 要随他入京 楚愠的身份确实很高贵,血统高贵,本人又文武双全,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云瑶横在中间,实在是麻烦。 “你这身份就是正妃都不过分,而现在若是跟了他,怕只能是个侧妃了。”花老夫人担忧,她不能让自己的外孙女落在那个女人下面? 这么一说,花风山想劝花觅放弃,天下优秀男子又不是他一个,更何况都是有妻妾的人了,何不找个身心干净的? 花觅脸上露出失落,她就是看上了楚愠的容貌,看过他再去看别人,怎么都看不顺眼。真是讽刺,当初她也是因为楚愠的容貌而冒死找云瑶代嫁。 “外祖母,裳儿年龄已经大了,好的家世男儿都已成亲,而一般般的我又实在看不上。”花觅这句话说得很明显,她认定了楚愠。 花老夫人眉头紧皱,“这件事若是你父母知道定不会同意的。” “若我是正妃,他们会不会同意呢?”花觅问。 若是正妃那肯定无话可说,当初看不上楚愠,那完全是花觅自己看不上,说楚愠毁了容,她生来爱美男,怎么能一辈子对着那样让人恶心的人。 现在人中龙凤这个词用在楚愠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花老夫人听到花觅如此说,有些不解,“裳儿有什么法子能恢复正妃的身份,外祖母绝对全力支持。” 花觅低头,绕着手帕,“云瑶身中剧毒,而现在没了花影之魅,她命不久已,”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花老夫人已经知道意思了。 “云瑶一死,裳儿不就能顺理成章地替代回去?”花凤山认为这是可能的。 花觅现在只想说服她们同意,别的以后进了王府再说,凭她的手段,还弄不死云瑶吗?只要她死了,一切就好办。 她低着头,脸红红的,“所以那人劫持,我才没有以死守护花影之魅,若是不被他得到,想必幽王也不会死心。到时候既能救活云瑶,还失去花影之魅。”花觅知道花夫人不喜欢云瑶,是因为云瑶的外祖母曾得已故祖父的心。 花老夫人觉得在理,若是花影之魅在的话,她也没有办法拒绝楚愠,反正还是要拿出来的,不如这样。这样一想,花老夫人顿时开朗。 三人聊了好一会,天色将晚,花老夫人让花觅留下来用晚膳。 等候晚饭的空档,楚愠正好来了,他是只身一人过来的。 进来后,首先跟老夫人道歉,隐瞒云瑶身份的事情,花老夫人并没有太在意。 侍女上来茶水,楚愠坐在一旁等她弄好,才转向老夫人,“子娇并非有意隐瞒,而是不想太尴尬,既然与云裳有缘无份,我便会好好对待云瑶,现在花影之魅落入贼手,我也不打算再停留。”他脸上出现悲伤,“唉,这毒怕是解不了了!” 花觅见他脸上的悲伤不假,怀疑云瑶还没告诉他实情。 “都怪我应该早点拿出花影之魅,我原打算留你们住些时候,临走时再拿出来。”花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十分遗憾。 “瑶儿命该如此,我已经尽力,至于她体内的毒能不能解,完全看天意。”楚愠大有听天由命的意思。毕竟该做的他已经做了。 花老夫人转开话题,又深深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我那女婿瞎了眼,让云瑶代嫁,也就不会出现这些让王爷头痛的事。” 楚愠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花觅,“天意如此。” 花觅对望了一眼,只一眼她便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卷着广袖里的手帕,抿着嘴唇,犹豫地看着外祖母。 花老夫人知道她的心思,哪个少女不怀春?她也是从这么个年龄过来的,只是她没想到花觅这么心急。恨不得立马将事情落定,才有了这样求助的眼神。 这个时候长辈出面显然好许多,花老夫人想先探探楚愠的意思。见他端起茶杯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她问了一句:“幽王觉得这茶怎样?茶是裳儿泡的。” 楚愠一听,眉间飞过片刻的疑惑,刚才的茶明明是婢女泡的,花老夫人为何说是花觅泡的? 他看了一眼花觅,目光久久没有移开,淡淡的笑挂在嘴角,“小姐泡的自然有别样的味道。” 花老夫人也不想拐弯抹角,直言:“若是我们裳儿能时刻侍候王爷,不知王爷会否嫌弃?” 楚愠脸上飞过惊喜,片刻后恢复淡定:“外祖母何必拿子娇消遣?小姐天姿国色,子娇前去江南求亲便是慕名而去的,虽然结果不如意,可是子娇对小姐,那是十分仰慕。” 花觅听了这一席话,恨不得立马投进他怀里,当初自己真的瞎了眼。 花老夫人得出,楚愠对花觅也是有心的,她是过来人,孩子们的一点小心思她怎能不知道?“王爷过谦了,老身不是在与王爷说笑,若是王爷不嫌弃,老身做主将她送去王府伺候王爷!” 楚愠一听,尴尬片刻,看了看花觅后起身,“多谢外祖母垂爱,可是云瑶已经见过母后和皇兄,一旦知道事情的内幕,怕是罪责太大……” 花老夫人慈爱的面容,目光温和:“身份什么的不打紧,只要幽王能真心爱护裳儿!” “这……” “幽王不喜欢裳儿?”花老夫人追问。 楚愠焦虑,显得语无伦次:“不不不,怕委屈小姐!” “那最好不过,明日我飞书给我的女儿女婿,让他们直接去京城,后面的事情你们见面再详谈。”这意思明显,她将让花觅跟楚愠一起回京城。 事情有些突然,不过也在的意料之中。楚愠表面显得不安,内心却是另一番景色。 告别老夫人出来,花觅跟楚愠一起,两人并排沉默走了一段。 花觅停步,低头绕着手帕,忍不住开口道:“外祖母的决定太仓促,未曾与王爷商量,若是王爷不愿意,裳儿去跟外祖母说说,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楚愠侧身对着她,见她低头,便用折扇缓缓挑起她的下巴,“这么美的人儿,做梦都想要。” 云裳一双含情目,痴痴地看着楚愠,“王爷,裳儿以后会尽心伺候您,只是怕妹妹会不高兴。” 楚愠微笑:“若是不高兴,就有苦头吃。” 第172章 事情定下来 花觅脸上表露出心疼,“请王爷好生对她,虽然她从小养在外,父亲也因为她生母偷汉子怀疑她不是亲身的,但是她本性并没有多坏。” “小姐真是心地善良,有你这样的嫡姐,真是万幸,我喜欢善良又美丽的姑娘。” 花觅甜甜一笑:“她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爱慕虚荣,有时候有点不检点,现在成了王妃应该要好一点了吧?” 楚愠听不下去她的话,只是挑着她的下巴左看右看,凑近耳边小声:“小姐用的是什么唇脂?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吃一口。” 花觅咽咽口水,侧过脸:“等成了王爷的人,日日让你吃。” 楚愠并未接话,只是笑着背手朝前走了。 花觅看着他挺立的背影,独自遐想起来,从前见过的男子在他面前都失去了光芒,她自我痴迷了好一会,要是今夜就能成为他的人该多好,照这样下去,恐怕还要等到王府才能亲密,她真是等不及了。 什么花笑云乔,虽然已经死了,但是想起他们,花觅没有丝毫的愧疚和难过,而是多了一种嫌弃。 楚愠回来的时候,见云瑶还懒懒地躺在床上,一头青丝散乱在枕头上,玉臂摊开。 他反手关上门,快步上前坐在床沿上,此时云瑶的面色白里透红,唇色自然,额前的碎发贴在脸上。 楚愠将碎发轻轻捋向一边,在她脸上点了一下,“宝贝,吃点东西好不好?” 云瑶眯了眯眼,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我不想吃东西。”她翻了一身,往楚愠身边挪来,抬起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腿上,“我好累。” 楚愠微笑,又在她唇上点了一下,不怀好意道:“是不是那会吃饱了,这会吃不下了?” 云瑶起身,一手拉过被单压在胸前,一手捏他的嘴,“没吃饱,可就是不想吃。” 楚愠用床单将她一包,裹进怀里,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那我继续喂?刚好我也没够。” 云瑶的肤色柔软白嫩,泛着一点点红,十分养眼好看,楚愠真是爱极了。 从前,他总是不理解什么是闺中之乐,什么是床笫之欢,也从来没有向往过,甚至脑海中都没有自行脑补过。他总认为与女人纠纠缠缠不如弹琴喝酒。 自从遇到云瑶后,一切都变了,男女之间缠绵的乐趣是很多乐趣无法比拟的。亲密无间的关系让人身心愉悦。 现在云瑶软绵绵倒在他的怀里,浑身无骨,不盈一握的小腰与他的掌间传递着温度。他摸着她锦缎一样的秀发,尽情闻着她发间特有的香气,“瑶儿,宝贝,”他抬起她的下巴,“你太瘦了,我要给你补补。” 云瑶双臂环保住他,“我不要,我要睡觉。” “乖,不好好吃东西,怎么能养好身子给我生崽崽?”楚愠放开她,起身脱去外袍,翻身上床。 云瑶才懒得听他胡说八道,而是淡淡地问了句,“花觅搞定了?” 楚愠一听花觅的名字,如闻到狗屎一般嫌弃,刚刚的好心情也大打折扣,他真是没想到天下竟有这样的女人,简直放荡不羁,还铁石心肠。连死两个老情人,自己却急着另谋新欢。 不过云乔死的难看,楚愠很是满意,若不是不想引起多疑,他会亲自上去跺了他,竟然敢打他小可爱的注意。 “搞定了,不出所料,明日老太婆就会飞书云家。”楚愠摸着云瑶的脸,刚刚痴恋的神情,现在换成心疼,“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都怪我。”他突然想到云瑶之前的经历,后悔没有直接将她带去京城。 他当时是想等一切弄好,再亲自去云家求亲,不会让云瑶那样匆忙跟自己离开,也不会在那个节骨眼上,先让她入府,到时候云裳会为难针对她。 谁知云家如此毒辣,代嫁就代嫁,偏偏将一个正常活泼的姑娘弄的那样惨不忍睹。还有那个云乔,趁火打劫,差点毁了云瑶。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云瑶坐起来,脸贴在他的胸口,“我讨厌这里。” “明日我让柳绍先走,去一趟江南。我们等两日。”楚愠的目光投向帐顶,手却习惯性地摸着她的脸,“总得给花觅一两日时间准备。” 云瑶对后一句话没兴趣,她问:“柳护卫为何去江南,花老太婆不是送信去了,难道我们还要派人去说一下嘛?” “不是,去江南有点事,与花觅无关。”楚愠并没有说什么事,云瑶也没多问,她知道楚愠想说的一字不落地告诉她,不想说的,问了也没用。 云瑶奉上小脸,“多谢夫君成全,你只要将花觅弄进府,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可记仇了。这次放她一马,以后慢慢陪她玩,要不我这王妃做的好无聊啊。” 楚愠捏着她的小脸,感叹,“我还真是低估了夫人,担得起毒师这个名号。” 云瑶坐起来,“她从前给我的,我要统统还给她,她那么要脸,那么高傲,我偏要将她的高傲踩在脚下。” 楚愠闭着眼睛,“我也很记仇的。这样的女人我不弄进王府,将来嫁给谁,谁家都要枉送些无辜的生命。”她会像她母亲一样,身为主母根本容不下任何妾室。 次日,花老夫人真的命人快马加鞭往江南送信,虽然信的内容楚愠没看见,但是大致能猜到。 送信的刚走,柳绍便下山去了。 花老夫人将楚愠请过去,密聊了很久。她希望楚愠能在南味谷与花觅办个简单的仪式,这样花觅就不是无名无分地跟着了。 楚愠则表示他的婚配都是经过皇家认可,哪怕是名侍妾,都要先报与皇宫知晓,否则皇兄会说他擅作主张。 现在唐突带女子回府,已经冒了风险,暂时不宜声张,他的意思是等过段时日,再禀告皇宫,该怎么补偿再怎么补偿花觅。 花觅此刻一心扑在楚愠身上,根本顾不上其他。她知道楚愠最多就是表现出一点好感,自始至终都没有强求什么,可想而知他有他的顾虑,若是此刻花老夫人一定要用形式来压楚愠,花觅怕楚愠不愿意冒此风险,从而拒绝她。 第173章 顺利进王府 再则为了博取楚愠的好感,她故意善解人意,表示不在乎其他,只要陪在楚愠身边即可。 最后通过楚愠的解释,和花觅的坚持,事情差不多就定下来了。 楚愠出来的时候可谓是满面春风。从面色上看,妥妥的走了桃花运。从表情便能看出他对花觅十分满意。 两日后,楚愠便带着云瑶和花觅回京了。 马车颠簸十日才顺利到达京城。王府早早接到消息,丫头仆人们都侯在门口。 楚愠扶云瑶下了马车。翠星和清舒看见她高兴坏了,没有云瑶的日子,大家过的实在太无聊了。 清墨则和楚愠说了几句悄悄话,主要是说花影之魅的事情。清墨打算稍后给云瑶再诊断看看。 花觅坐在马车里,半天也没有人过来询问,她从南味谷只带了一个丫头名叫映九,两人只好自行下马车来到楚愠面前。 云瑶拉着花觅与大家介绍了一番,并且拿出主母的架势,当即确定了花觅的身份,并对外说是云瑶的表妹。她被安顿在霓裳阁,云瑶让管家挑个好使唤的丫头给她。 她在吩咐这些事情的时候,花觅很是惊讶她的变化,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主母的气派。 花觅见了心中十分嫉妒,本来这一切应该属于她的,可是白白便宜了云瑶。她初来乍到,不宜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只能很满意地接受一切。 舟车劳顿,云瑶和花觅各自回到住处,楚愠约了清墨去了书房,告诉他关于花影之魅的事情。 次日,云瑶便让人送信给哥哥,说自己已经回来了,并邀请他过来用午膳。 云扬好久都没有看见云瑶,特别想念,早早去了味轩定了几份糕点,都是云瑶喜欢吃的口味。他还不知道花觅到来的事情。 云瑶刚刚梳洗打扮完毕,便听说云扬来了,在正厅侯着,楚愠和清墨都在。 云瑶上来也不管旁人在不在,直接飞奔上去搂住云扬的脖子。 楚愠瞟了一眼,咳嗽两声。云瑶没有反应。 云瑶盯着云扬,开心的眼神慢慢变成心疼,“哥哥最近瘦了。” “马上要科考了,自然要努力些。”云扬道。 楚愠看着云瑶久久都不肯松开云扬,心里莫名冒火,经过各种暗示,云瑶一点都没有收敛,他越来越生气。 没办法,他故意将茶杯翻倒在桌子上,然后装着惊讶,发出很大的声音,才将云瑶的目光吸引过来。 云扬知道楚愠是因为吃醋,所以将她推向楚愠。 云瑶拿着手帕急忙跑到楚愠面前,帮他擦去衣袖上的茶渍,“夫君,你没事吧?” “你还知道我是你夫君?”楚愠翻了她一眼小声嘀咕。 云瑶吐吐舌头,坐在一旁。 不管别的,楚愠先让清墨为云瑶诊断了一番,看看花影之魅到底有没有什么效果,若是毒解了,再调养一段时日,他觉得可以要孩子了,省的每次都小心翼翼,实在不能尽兴。 清墨稍微把了一下脉,虽未说话,但是楚愠从他的表情已经读懂。 “不愧是百毒之王。”清墨一张僵硬的冷脸,难得线条柔和起来。 云扬不懂他们说什么,以为是上次云瑶的眼睛的没有解干净。 楚愠刚刚因为吃醋的黑脸,现在顿时明朗,“确定毒已经清理干净了吗?” 清墨恢复寡淡的脸,点点头。 几人说着话,突然婢女说花觅过来请安,原本她身为侍妾,应该早早过来,谁知她大小姐做惯了,哪里能这样屈尊来给云瑶请安?可是管家一大早便派嬷嬷过去,大致地讲了一下府上的规矩。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给王爷请安,都不能不给王妃请安。 初来乍到,自然要遵守这些,她暗暗发狠,等有朝一日抓住楚愠的心,再好好对付云瑶, 当她走进来时,云扬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盯着花觅半天。 花觅挪着小碎步,妆容十分得当,与她从前奢华的打扮截然不同,今日十分素淡,罗裙看起来十分清爽,颇有小家碧玉的气质。 “花觅见过王爷王妃。”花觅的嗓音如三月莺歌,十分美妙动听,可只有云瑶知道这是她伪装的,这样的伪装为她本就不错的容貌加分不少,不知根知底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女人竟然会做出那些让人惊讶痛恨的事情。 楚愠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云瑶则让她起来,都是家里人不用多礼。并为她介绍了清墨,在介绍云扬的时候,云扬才恢复神智,他上前两步疑惑的眼神对上花觅闪躲的目光。 云瑶笑嘻嘻拉过花觅的手,很是欢快地道:“这是我大哥。”说完还朝云扬眨眨眼睛,告诉他这个秘密暂时还不能公开,云裳只能以花觅的身份存在。 花觅福身行礼,“见过云公子。” 云瑶不经意地翻了一眼,这一眼楚愠看的清楚,他心里真是服了她,作戏作的还挺像。 从前花觅从未给云扬见过礼,即便他是哥哥也不行,因为花觅是嫡出的,身份从出生那日就注定了尊贵,后来又因为云扬多次维护云瑶,惹的花觅十分不开心。云乔曾受花觅的怂恿,欺负云瑶,被云扬狠狠揍了一顿,从此,花觅便与哥哥暗地里不对付。 今日,花觅不得不因为楚愠而低头,给曾经她嘴里的贱种贱货福身行礼,虽然心中不悦,但还是想着来日方长。只要能得到楚愠的欢心,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有朝一日非得让他们跪在自己的面前。 清墨没坐一会,便与楚愠一起出去了,云瑶遣退众人,正厅内只剩下兄妹三人。 这下不用演戏了。 虽然花觅是云扬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是他从小就不喜欢她。他脸色露出担忧拉过云瑶到一边,“王爷真的将她带回来?他果真一直想娶云裳?” 云瑶瘪嘴,做可怜状。 云扬见她这样,有点着急的道:“我去跟王爷说,云裳是什么人,什么心思,别人不懂,哥哥我可是再清楚不过,这样下去你迟早要吃亏。” 第174章 一家要团聚 云瑶看了一眼花觅,压低声音道:“若是瑶儿受了委屈,哥哥会帮我吗?” 云扬皱眉,此刻什么心思都没有,急急忙忙出门,云瑶跟着追出来,“哥哥要去哪里?” “我不能让你与她在一起,这个人心思不正且歹毒,有朝一日会害你,我跟王爷说,要么留她,要不留你。”一向稳重的哥哥,每当遇到云瑶的事情,总会因为着急而冲动。 云瑶笑嘻嘻,拉住云扬的胳膊,坐在一旁的秋千上,“哥哥推我。” “现在我哪有这心思?他若是真喜欢云裳,哥哥带你走,反正离她越远越好。身份还给她去。“云扬说的急,以为急而有些语无伦次。 云瑶有些吃惊,带她离开?“要是瑶儿受了委屈,哥哥会带我走?哥哥不要赶考吗?” “不考了,带你离开,哥哥决不能让你再被她害一次。”云扬答的很干脆。 云瑶见他皱起眉头,愁容满面,与平日的温和不同。或许在他眼里,云瑶还是从前在云府的样子,很弱势,没有抗争的能力,云府随意几个丫头婢子都可以将她围在墙角,掐她揪她。 可是今朝非往昔,这是幽王府,她是王妃,有个疼爱她的夫君,在这个王府,她是可以横着走路,可以上房揭瓦的。 自从上次楚愠跟云扬打听过云裳的事情,云扬便一直忧心。对于花觅的为人云扬懂,男人大部分很难经得住她的手段,更何况她会不折手段。 云瑶单纯,即便她能接受花觅,花觅怎么可能屈尊于她?说不定心里早就有了对付云瑶的打算。 “哥哥,你推我。”云瑶知道他担忧自己。 云扬一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忧心忡忡:“不推了,我要见王爷!” 他被云瑶拉住,“哥哥,是我让王爷带她来的。”若不是因为花觅在南味谷想要云瑶的命,她或许不会设计将她弄进府。 就在她脱离生死,就在她与云乔欢爱的时候,云瑶便下定决心,要将她弄进府,从此慢慢陪她玩,要不王妃做的太无聊。 这辈子,她不会再让花觅好过,不会让云夫人快活。 云扬吃惊不小,他不明白云瑶为什么这么做。 云瑶见他的疑惑,便笑道:“哥哥放心吧,我只是想为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事儿,要一个说法。” 她的嘴角上扬,目光还是那样纯澈,可是云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瑶儿……” “哥哥放心吧,我现在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不允许她那样逍遥快活,我要让她每天早晚跪安,我要将她的高傲捏碎砸在她脸上。” 云扬突然感觉有点不认识她,只是他不明白花觅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成了楚愠的小妾,真是天道好轮回。 既然这样,云扬也不打算说什么,他突然想起来,“这两日父亲他们要来,他想让云陌在鼎川学府好好学点本事。” 云瑶的脸上无波动,淡淡一笑。 花觅见两人出去好一会都没进来,自己站在那里也无聊了,于是主动来到门外。 云瑶依旧坐在秋千上,看也没看她一眼,云扬轻轻地推着秋千。 “许久不见哥哥,哥哥对我还是这样冷淡。”花觅卷着手帕,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云扬觉得好笑,南味谷不过住了几日,她就转了性?从骄横的大小姐变成弱势的乖乖女。还是因为幽王府妾室的身份,让她不得不改变? 哥哥?她可是多少年都没喊过他哥哥,反而喊云乔喊的亲热。 “当不起哥哥二字,若是母亲知道了又该数落我。”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是从前花觅与云扬接触太多,云夫人会不高兴。二是云夫人若是知道她为人妾侍会责骂她。云家的嫡女怎么可能如此屈尊? 花觅见云扬话语讽刺,心中不悦,若不是身份压制,她可不想在这里讨好,“母亲她们什么时候到?” 云扬轻轻推着秋千,“这两日!” 花觅十分满足,等父母一到,想必会为她争取,至少侧妃的位置应该没问题。 云扬担忧地看了一样云瑶,他怕云修来了会将云瑶的正妃身份夺回去。到时候云瑶又回到任人欺负的境地。 正说着话,楚愠拿着几个新鲜的莲蓬进来,云扬很自觉让到一边,将推秋千的位置让出来。 “池中的莲蓬快熟了,这几个拿来给你尝鲜,”说完楚愠已经拨好一颗送进云瑶的嘴里,“甜吗?” 云瑶点点头,自己摇着秋千,楚愠在一旁继续拨莲蓬。 花觅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是个王爷,这真的刷新了她对男人的认知,她以为男人只有想和女人欢好的时候,才会低三下四,跟条狗一样讨好。 “你们还不走吗?”楚愠才想起两个涨眼睛的人。 云扬准备告辞,被云瑶拉住,她想留哥哥吃午饭,好久没看见哥哥了。 楚愠觉得无可厚非,他看了一眼花觅,花觅不想离开,她想多在楚愠面前出现,多引起他的注意。她要找点话题,要不没有理由站在这里,“瑶儿……” 花觅话未说完,云瑶漠然的脸一丝表情都没有,“喊王妃!” 花觅一愣,这气势怎么有点像她母亲?她偷偷瞄了一眼楚愠,发现他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剥莲蓬。 “霓裳阁派去的小丫头太小,我不忍心使唤,想请王妃重新派人。”花觅这句话是说给楚愠听的,一句话既体现了她的善良,又间接暗示楚愠,云瑶故意给她安排个不懂事的丫头。 云扬十分讨厌这样的人,他也顾不上楚愠,直接道:“既然花小姐这帮善良,不如别使唤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是更好?” 花觅低头缠着手绢,不言不语。 云瑶起身,牵牵裙摆,“这样的小事跟管家说一声就可以了。” “管家说需得您的同意!”花觅道。 “翠星,”云瑶喊了一声,翠星急忙出来,“去跟管家知会一声,多挑几个大丫头,办事利索的给花小姐送过去。” 翠星笑着应了一声,飞快出了门。 花觅急忙谢过并告退,她的目光流连在楚愠身上,回头的那一刹那与楚愠的目光对了一下。 这是赤果果的勾引。只要能将这个男人勾到她床上,保准让他上瘾。 第175章 同在屋檐下 对于男人的了解,她很是有一套,男女之间不就是那点事?而那点事,花觅的经验比那青楼的妓女不少,要不云乔怎么千里跟去南味谷?花笑有妻有妾还与她纠缠不休,甚至不惜一切威胁。 花觅走后,楚愠与云扬去了书房,云瑶则想着云修来京的事情。 中午吃饭的时候,云扬提起在外为云修等人重新找宅子,很是头痛,至今都没有遇到合适的,而他住的那间又太普通了,云夫人肯定不满意。 楚愠考虑他再过几个月要科考,时间紧张,便打算让云修一家先住进王府,这样云扬就能省下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学习,而且一家人住在一起照应起来也方便。 云瑶觉得可以,可云扬总有些担忧,云夫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委屈?能看着云瑶快活?到时候耍起幺蛾子,云瑶根本对付不来。 云瑶明白哥哥的担忧,好生劝慰了一番,这是幽王府,论她有什么本事,还能上天? 她命人收拾客房,准备迎接云修等人。 这日,云扬早早出城去迎接了。云家举家来京,动静不小,再加上要入住幽王府,让坊间羡慕不已。 然而,自从云夫人收到南味谷的书信后,心情一直不好,可以说十分糟糕,这一路她一直唠唠叨叨埋怨这埋怨那。 云修则是一言不发地听着,这大概就是命吧,自己的女儿好歹也是个嫡女,却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小妾,小妾就小妾吧,可偏偏要吃回头草。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巴子吗? 他原本要回信表示坚决不同意,可是回信有用吗?等他的信到了南味谷,花觅早就进幽王府了。 这踏马太糟心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哄哄这个王爷,一来为长子的前程打基础,二来最好能为花觅求个侧妃的名分。 他现在满心烦恼,加上云夫人罗里吧嗦,他是真的想给她两巴掌,若是能打晕就更好,否则自己要被她说晕了。 直到看见云扬,云修的心情才舒朗一些,多日不见,云扬瘦了些,不过这反而让云修欣慰,证明他在努力学习。 幽王府的大门口,只有管家带着几个家丁等在那里。 云夫人一看这冷清的场面,心中不悦,“这就是幽王府的待客之道,未免太随意了吧。” 云修侧目看着她,半天才道:“随意?你以为你是谁?人家是王爷,你只是个商妇。”无脑的女人。 “话虽如此,可是不能看在女儿的份上?” “呵呵,你要记住你女儿是个妾,恐怕到现在连个妾都算不上。”说到这里,云修又生花老夫人的气,就这样随随便便让花觅跟了人?真是与云夫人一样的无脑。 云夫人一听妾字,眉头拧到一块,可不是嘛,现在坐在正妃位置上的是自己曾经造死虐待的人,而自己极尽宠爱的女儿现在毫无名分。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吗? 管家看见两人下了马车,上前抬手抱拳道:“云老爷云夫人辛苦了,王爷刚刚回府,命老奴在此迎候。这边请。” “这次叨扰王爷,云修十分过意不去。”云修客气道。 管家笑眯眯,吩咐人将行礼的东西搬进去,笑道:“云老爷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两人一路走一路攀谈,很快到了正厅。 “老爷夫人这里先坐,王爷随后就到。”管家命人上茶。 等了好一会,楚愠才姗姗来迟,身边是着王妃正装的云瑶。 云夫人一看见没有毁容的楚愠,便立马理解花觅为何不顾一切跟来。这个容貌气质不俗的男人,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风华绝代的男子,比她心目中的男神--清远还要高几个层次。再一看旁边的云瑶,与从前简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乡村讨生活的野丫头现在贵气十足,她心中太不是滋味了。 自从结亲,云夫人还是第一次见楚愠,之前听说他毁容,楚愠去的时候,她见都没见。 现在她心中暗骂,好好的人装什么毁容,这一装,女儿的姻缘装没了。 云修领着云夫人和云陌急忙上前行礼,“叨扰王爷王妃。” 云瑶没说话,毫无表情地看着三人。 楚愠则淡淡地请他们坐下,不必客气。他的目光扫过三人的脸,表情各异,最后落在云陌身上,“这是?” “云陌,快见过王爷。”云修见楚愠这么问,急忙起身。 云陌的长相随了她娘,容颜无可挑剔,正因为有钱有颜,年纪不大,花花公子的名声人人皆知,他上前拱手行礼。 云瑶一见,这才发现楚愠为何一眼便落在他身上,其实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云陌了,上次被接回去,只被打的晕头转向是碰到过一次,当时自己的狼狈样让他厌恶,他只是狠狠猝了一口,便从云瑶身边走过。云瑶都没看清楚他长的什么样,现在仔细一瞧,眉眼间竟与楚愠有几分相似。 这一点,云夫人不知道,但是云修看出来了,只是谁也不敢讲而已。 “云陌?本王看着面善。”楚愠道。 云修还没有说话,云夫人急道:“这孩子比云扬有潜质,王爷既能看得上他,也一定看得上陌儿。” 云修瞪了一眼。她慌忙收住还要说出来的话。 云瑶的表情始终淡淡的,从进门到现在也没有唤过父亲母亲,“王爷也不是神,烂泥他是没办法扶上墙的。” 她的话将云夫人的耳朵都刺痛了,她与云修对了一眼,眼神肃杀,好像后悔小时候没有掐死她。 云陌一听云瑶这么说,着急道:“王妃姐姐,陌儿已经长大了,不似从前那般顽劣。” 云修又瞪了一眼云陌,“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楚愠端起茶杯,浅尝一口,“无妨,小孩子分不清场合,不懂规矩,以后好好教导教导就可以了。无需疾言厉色。” 这句话一出,云修的老脸都红了,这就是云夫人教出来的儿子。这样的场合,他云修都还没有说话,老婆儿子就抢在前面。楚愠这是明明白白说他的家教有问题。 晚饭随便吃了一点,楚愠便安排他们下去休息了。 第176章 段尘已回府 楚愠和云修云陌走在前面,或许是男人们走路快,或许是云夫人有意拉着云瑶落后一大截。 云夫人终于忍不住问:“你姐姐入府,王爷可曾说了给她什么名分?” “侍妾!” “哼,不要忘记你这王妃的身份是怎么来的,既然姐妹一同服侍王爷,就应该互相拉一把,所有的王室都有一正两侧妃,幽王府侧妃空着,为何不能给你姐姐谋一个?”云夫人质问。 云瑶甩开她的的手,“侧妃需要皇宫同意,岂是什么女子都可以做的?花觅现在的身份是南味谷的女儿,属于江湖儿女。” 对于皇宫来说,江湖上的人都是粗鲁之辈,这个云夫人懂云瑶的意思。就算花觅被楚愠看上了,怕是还要经过太后和皇上的同意。 “我要见我女儿。”云夫人道。 云瑶淡淡地道:“今日太晚了,你们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她给我请过安,我再让她来见你。” 云夫人眉头一皱,这是云瑶在故意刺激她,从前被她踩在脚底下的人,现在在她面前趾高气扬。 她眉眼间瞬间一道怒火转瞬即逝,人在她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缓和语气,“从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希望你不要迁怒你姐姐。若是让她长期无名无分地在幽王府,怕是不行。她可是云府唯一的嫡女。” 云瑶冷笑:“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身份还回去?把位置让给她?” 云夫人厚着脸皮,“这本来就是她的,你想了这么久的福,舍不得让了?” 云瑶刚刚漠然的脸,冷了下来,“我为什么要让?” 云夫人见不得她这种气势,早就忍够了,前面的男人们已经走远,她认为火气可以暂时不用那么压抑了,“你以为不让,我就没有办法了吗,我告诉你,我有的是办法,现在我还有耐心尊你一声王妃,其实你骨子里是什么货色,你自己清楚,与你娘一样的东西。这辈子都只配做个下贱的妾室。” 翠星听了这句话,眼看主子的气势要被压倒了,忍不住道:“云夫人说话可得当心,你还不知道我们王爷有多疼爱王妃,你这样说话若是给他听见,他会立马将你们赶出去。” 云夫人不敢动手打云瑶,火气无处撒,正好翠星撞过来,她抬手要打翠星,被云瑶抓住,小时候云瑶不知道吃过她多少这样的耳巴子,那时候太小,不如现在可以抬手握住。 “你在我的府上打我的丫头,云夫人觉得钱可以盖的住权吗?这是王府,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请你搞清楚。”云瑶将她的手一甩。 或许是因为两人耽误的时间有点久,楚愠和云修又折了回来。 “怎么了?”楚愠问道。 云瑶笑笑,“没什么,很久没见云夫人很是想念,多聊了两句。” 云夫人见楚愠来了,她从小被花老夫人宠坏了,后来嫁入云府仗着娘家的势力,一直压着云修,现在一把年纪说话做事仍然没有分寸,“王爷想必已经知道南味谷带回来的女子正是我的女儿,这次我们长途跋涉来京城也就是为了她,既然王爷带她回来,身为母亲,我很想知道王爷打算给她什么名分。” 楚愠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云修低呵,“你住口。”这么丢人的是一定要放在桌面上说吗?她不嫌丢人,云修的老脸都没地方搁。 云夫人见楚愠的态度不明确,又看云瑶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快活,“王爷难道要让她不明不白地待在王府吗?” “南味谷的时候,本王就已经说了,本王给不了名分,是小姐自己不在意身份,要跟来。” 这脸打的云修晕头转向,这不就是自奔为妇,还厚脸皮要什么名分? “我身为母亲肯定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吃这样的亏。凭我们云家,凭裳儿的美貌,想找个好夫君很容易。” 云修听云夫人这样说,脸都绿了,看样子让她闭嘴,那是不可能的了,他唯有送出一巴掌,才能让她清醒一点。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云夫人差点一个趔趄摔倒,被云陌扶住,“父亲!” 楚愠上前劝道:“云老爷不必动怒,云夫人这样焦急也是正常的,毕竟一个嫡女成了侍妾,实在是太卑贱了。” 云修若不是身体健朗,怕是要被楚愠的话气死。什么叫太卑贱?他越想越生气南味谷对于云裳的事情实在是太冲动了,现在才有了这样难看的局面。 “让王爷见笑了,”云修赔礼,心中也是愤恨不已。都是群弱智的人,好好的正妻不做,偏偏舔脸做这样的事情。现在能怪谁?这身份哪里是那么好要的?人家给的算情分不给是本分。 “王爷知道我女儿才是你的王妃,云瑶不过是代嫁的,现在他们的身份完全可以换回来。”云夫人吃了一巴掌没有吃够,云修又要抬手,被楚愠制止。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来,这个王妃本王十分满意,二来,王妃长的什么样众所周知,这件事只有这样隐瞒下去,否则云家上下本王怕是凭一己之力保不住,这是欺君大罪。” 这句话彻底堵上了云夫人的嘴。 稍稍安慰了一番,楚愠便牵着云瑶回云水谣去了,至于云家的人,他让管家安排一下。 云瑶的心情并未受到影响,因为依风的情况好转很明显,个把月的分别,他瘦削的身体总算丰满起来。 其实依风叔叔长的很不错,从前高大魁梧的,皮肤白净,虽然是个下人,可是身上有股傲气。 依风在云瑶的印象中,如同父亲,和云扬一样,给她灰暗的生活带来一丝丝光和期盼。所以这么多年,无论遭遇什么,她总觉得人的本性还是善良的,像云家这样的人毕竟少数。 晚饭过后,云夫人就见到了花觅,虽然窝了一肚子火,还是不舍得数落花觅。花觅这个时候只想让云夫人帮她弄到侧妃的位置。 云修来京城,首先暗地里拜访了几个曾经贿赂过的官员。又与商场上来往的几个商客相聚。进京的这两日他可没闲着。 这日一早,清舒打算约云瑶出门,刚拐上通往云水谣的长廊,看见一个久违的熟悉身影。 “段尘?”清舒心里一阵欢喜。 段尘去江南一个月了,昨日半夜回到府上,此刻他正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往云水谣的方向去,可能是急急忙忙,竟然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的清舒。 第177章 嘴贫的段尘 她的心砰砰直跳,刚开口准备喊,见段尘加快两步,“简月妹妹。”走近一瞧发现翠星也在。 隔多远,清舒都能听见段尘的语气中夹着一丝兴奋。 花影那头传来简月的声音,“你什么时候会来的?” “昨夜!” 简月的话语毫不掩饰喜悦,“出去一个多月了,瘦了一圈。” 段尘摸摸脸,笑呵呵:“从前太胖了,现在瘦瘦更好看。” 简月有些不好意思,翠星则大胆开玩笑道:“我猜段护卫一定是想心上人想的吧?若真是如此,你心上人看见你这样可要心疼的。” 段尘轻笑,平日他性格就很活泼,虽然是楚愠护卫,又是出了名的杀手,可浑身上下一点杀手该有的冷凌气质都没有,反而很多时候像个充满阳光的少年,府上的丫头婆子看见他格外喜欢说几句,这也包括云水谣的人。 “翠星妹妹这张巧嘴是无人能敌了,不过你猜对了。哈哈。” 翠星不过逗一逗他,谁知他就这么大方的承认,搞的她一时接不上话茬。她想了一会道:“那有没有礼物作为奖赏啊?” “必须的,”他从怀里取出两枚金簪,一人递了一只,“江南的手艺,不知道两位妹妹可还满意?” 简月接过来,看也没看直接放入怀里,翠星则是左看右看,从前在云府做丫头那么多年,连块碎银子都没见过,更何况这样的好东西,直到进了王府,才真正看见什么是大方的男人,上到楚愠,下到他的跟班,随便出手不是金就是银。 段尘只是一个护卫而已,可是这两只金簪价格不菲,翠星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线,“段护卫出手真是阔绰,对我们这些丫头都这样大方,不知道你给你心上人送的礼物是什么?” 简月红着脸,拉拉翠星的衣角,“你别逗人家了。” “这就奇怪了,我又没逗你,你急什么呀?”翠星眨巴眼睛看着简月。 “他肯定是着急找王爷有事啊。”简月替段尘说了。 “我就是好奇嘛,段尘,你快拿出来给我们瞧瞧。”翠星非要坚持。 段尘诡异一笑,单手背后,“我一共就带了两只簪子,先看见谁就送谁,真没有了。”说着他已经从侧面绕过去,走了好几步回头道:“要不两位妹妹考虑一下做我的心上人,我不介意。哈哈。” 翠星和简月一听,脸都红了,简月不说话,翠星在路旁捡了一块小石头,做做样子扔过去。 段尘侧身一躲,风一样跑了。 从前开玩笑开惯了,大家都知道段尘的脾性,他从小没有父母,被王爷收养,好在命运不好,性格一直开朗。 即便上次白梦卿的事情,给了他小小的打击,但是他很快调整心情。做暗卫的,一辈子跟着楚愠也挺好,所以他也不打算再谈什么心上人的事情。 只是大家喜欢拿他开玩笑,那他就勉为其难配合一下啦。 清舒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原是打算去找云瑶,可是现在她不想去了。不想看见段尘。刚刚看见她还满心欢喜呢,这会还是觉得一辈子不见才好。 段尘来的时候,云瑶正拿个竹篙够池中的莲蓬,她其实就是无聊,楚愠都说了,等太阳升起来,让人帮她弄,可是她非要找点事情做。 一个人在池边弄来弄去,楚愠则坐在不远处的凉亭喝着小茶,看着她一会跑这里一会跑那里,小身影忙的不亦说乎。 他起身来到云瑶身旁,看着她满脸通红,又想使坏,“夫人真是不够聪明,要学会借用别人的力量。” 云瑶笑眯眯,将竹篙放在她手上,“那我就借你的力吧。” 楚愠摇头,故意将脸往她面前凑了凑,“嗯?” “你不愿意就滚开,别碍事。”云瑶说着一把夺过竹篙。 楚愠一脸懵懂,着急道:“我愿意啊,只是我不能白帮忙。” “那你想怎样?” “亲一下!” 没亲上,因为楚愠的余光看见段尘朝这边走过来。他放开云瑶回到凉亭。 段尘确实瘦了,不过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比去江南的时候好。那时候刚刚经历了清舒和白梦卿的事,楚愠才将他派去了江南。 “回来了?”楚愠喝了一口茶。 段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云瑶,低声道:“王妃一大早还真是好兴致。” 楚愠也扫了一眼云瑶,转而看着段尘,“看的出来,事情办的很顺利。” “人已经救出来了,我先一步回来,剩下的交给柳绍。”段尘道。 楚愠很是满意,“今日无事,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好,”段尘转身走了几步又回来,“听说这两日又有孩童丢失?”他也是昨晚回来的时候听暗卫说的。 楚愠恍惚片刻,这个事情暗卫没有跟他汇报,他莫名联想起去南味谷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与之前的有关系?” 段尘摇摇头,具体情况还不明了,也有可能只是个案。 “去吧!” “是,”段尘说完出了云水谣。 昨夜他回来的确实很晚,洗洗澡,随便眯了一眼,天就亮了,原是打算汇报完了再回去补个觉,这会睡意全无。 未从原路返还,而是打算从花园周围的小树林绕一圈回去。恰巧碰见清墨在晨练。 段尘直接跳上一旁石墩,安静地欣赏清墨的拳脚。不愧是下一任蜀山掌权人。不过见清墨十分认真,段尘忍不住指手画脚,其实他就是想打岔。 清墨已经好久没见段尘了,刚刚余光瞟到他的时候就想停下来,奈何看见他那副懒散的样子,清墨便猜到他可能要叽叽歪歪。 果然没猜错。 “你就不能安静地做个美男子吗?”清墨难得这种口气说话,一般他说话都是冷冷清清的,要不就是平平淡淡的带着一点点温和。这温和显然是故意的,可能是他内心也不想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见清墨收起拳脚,段尘跳下来,“实力不允许啊。”说着劈开一掌,两人就这样切磋起来。 会武的人大概都是这样,看见实力相当的总是忍不住手痒过两招。 “昨晚回来的?”清墨道。 段尘笑呵呵,“确切的说是今早到的。” 清墨感叹这人精力还真是好,长途跋涉,一夜未眠,这会拳脚毫无弱势。又看着他瘦了的面容毫无憔悴感,果然是楚愠最得力的助手。 只是比划时,段尘的手臂过度用力,明显停顿了片刻,眉头微微一皱。 清墨收住拳脚,关切道:“受伤了?” “划破皮,无碍。” 第178章 又被人嫌弃 清墨知道肯定不是划破皮那么简单,不过对于段尘这样经历过无数生死的人来说,只要活着,任何伤都是划破皮。 见他无意中扶了一下胳膊,清墨扫了一眼,便没再说话,即便满眼关切,清墨面色依旧淡淡,与段尘坏坏的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永远都是一本正经。 “晚上一起喝酒,我请客!”段尘道。 清墨鼻孔里哼出一声,一般人做这样的动作,段尘一定觉得是讽刺,可清墨不一样,他本来就生的这幅样子。 “不会是觉得我请不起吧?别说喝酒的银子,就是找姑娘的我都替你备下了。”段尘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能带回来我就服你,光说不练的不是真男儿。”清墨刺激他。 段尘收步回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清墨,他怀疑清墨开窍了,还是纯洁的他被段尘带坏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之前段尘提起姑娘,清墨都是高冷的如西天的弯月。 这是激将法,段尘笑道:“我有心上人了,所以要洁身自好,改邪归正。至于你嘛,还可以浪荡浪荡。” 清墨听他这番一说,刚刚紧绷的脸竟然露出一点笑意,这太难得了。段尘打算趁热打铁,发誓要将清墨带坏,“那日你看中的姑娘,我替你打听了,歌艺坊卖唱不卖身,干净的。” 清墨无语,他都不记得哪个姑娘,那日不过是楚愠心里不爽请他们去听曲,哪里有什么看中的姑娘? 他冷下脸,“够了啊。” 段尘见好就收,不熟悉他的人,都以为他是个见色忘义,百花揽尽的花心大萝卜。实际上段尘就是说说而已。 他喜欢跟熟悉的人胡扯,包括楚愠,楚愠遇到云瑶随时撩妻,其实就是跟段尘学的,然而段尘教会了别人,自己在有意的姑娘面前却很木讷,与他的‘徒弟’不同。楚愠是在有意思的姑娘面前活跃,段尘是在无意思的姑娘面前活跃。 两人边走边朝树林的尽头走去,碰见清舒。 清舒看见段尘时,脸色不大好。 段尘寻思,自己刚回来,又哪里得罪她了?不过也是,她从来都看不顺眼自己。他站在一旁,刚刚还神采飞扬,此刻收敛起来。 清墨见她阴晴不定的脸色,尴尬地朝段尘点点头,眼神中满是安慰。 “大清早找到这里来作甚?”清墨问。 清舒低头,好像是在组织语言,“王妃姐姐的毒已经解了,我们什么时候回蜀山?” 回蜀山?段尘眉心一拧,目光投向别处。他想离开,可是又挪不开步伐,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来得及问清舒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你不是挺喜欢这里的,怎么突然要回去?”清墨不解,前两日说要回去,清舒还说没有玩够,求着他再住些时日。 “我想娘亲了,我要回去。” 清墨想了想道:“过几日吧,王爷说还有位客人需要我再看看,另外过些时候鼎川学府有海选会,听说场面很宏大,你不是喜欢人多吗,王爷说带你去玩。” 清舒眨眨眼睛,露出失落的神态,“好吧!” 段尘的手摸了摸胸口,随后又放下,见兄妹两说话,他也插不上嘴,便先告辞了。 “那我这两日去买些东西带回蜀山。”清舒道。 段尘听到这句话,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清小姐,王爷让我陪你去。” 清舒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用了。” “上次未尽到责任,这次我定当寸步不离。”段尘不理会她的拒绝。 清墨觉得两人对话有点怪怪的,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清舒看段尘总是不顺眼?他仔细瞧了瞧段尘,从头看到脚,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若说他平日说话很不羁,但是好像在清舒面前说话也算正经。 “你别理她,改日我陪她去。” “不用!”清舒和段尘异口同声道,而且口气都不好。 清墨看不懂了,“那...你们一起。” “不” “是” 这会两人同时发声,各自说出一个字,意思却完全相反。 “我说了不用你陪,看见你就烦。”清舒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到段尘身上。 段尘真是见了鬼,哪里招她惹她了?这样讨她嫌弃?他虽然是个暗卫,可也是个有尊严的暗卫好吧?这样明目张胆地嫌弃他,太可恶了。 “我又没指望你喜欢,我不过是暗卫,完成主子吩咐的使命就可以了。”段尘冷言。 “王爷已经让柳护卫跟着我,不用劳烦你了,你去关爱你那些姐姐妹妹吧。”清舒讽刺。 “就凭你有兄弟姐妹,不准我有是吧?”段尘反问。 清舒斜睨了一眼,她看出段尘的脸色已经掉下来了。眉眼间透露着一点压抑的愤怒,好像随时要爆发。 “我的兄弟姐妹都是干干净净的,哪里像你?心思不纯。”清舒毫不客气,直接暗示他花花肠子。 段尘愣住,什么叫心思不纯,他对谁心思不纯了?他言尽词穷,不知道怎么辩解。 清墨一看段尘平时的一张利嘴,到了这里被人压了下去,很是不解,他一直以为段尘就是喜欢嘴巴上说说,可是现在他的反应这样慢,难道清舒真的说到他心坎上了,真的有姐姐妹妹,真的心思不纯? 清墨见段尘愣在那里,好像在找话反驳,他审视段尘,“你莫不是做贼心虚?” “什么叫做贼心虚?” 段尘看了这对兄妹,表示无话可说,可是他真是不明白了,为什么要在这里讨论这样的问题?他又看了一眼清舒,粉面上一双微怒的杏眼瞧也没瞧他。 算了,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清舒自那会看见他与翠星简月打的火热,男女之间能将那些话题放在嘴巴上讲,还讲那么大声生怕人不知道似的,真是不知道避讳。段尘还让她们考虑做他的心上人,实在太不要脸了。 段尘的背影消失,清墨才带着清舒往回走,他原是想帮段尘说几句话,毕竟上次若不是段尘,现在清舒还不定时什么样子的,所以就算看不惯,也得忍一忍。 “上次你胡闹人家救了你,你一点谢意都没表达,看见他你就摆大小姐的臭架子,真是不该。”清墨道。 第179章 生了坏心思 清舒看了一眼哥哥,刚刚还趾高气扬的样子现在换成了满脸失落,她好久没看见段尘,今日一大早看见,心里很高兴,原打算问问情况的,谁知撞见他跟人打情骂俏。 反正看到他们那样嘻嘻,她心里很不开心,于是折回去,越想越难过,最后决定离开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她觉得京城也不大好玩。 “你没看见他对我不耐烦吗?”清舒是这样认为的,段尘既然讨厌她,那她还是识相点吧,免得看了更讨厌。 清墨不明白女孩儿的心思,在他看来,段尘并没有嫌弃讨厌她,完全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女孩儿都有各种妄想症,她们对事物的看法就是三个字:我觉得。 段尘这一个多月的消失,虽然清墨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但是凭他的感觉,任务绝对不轻松,他想了想有些心疼道:“他昨夜才回来,这次任务可能受伤了,而且不轻,你别再针对他了。” 清舒一怔,“哪里受伤了?” “胳膊吧,刚才交手的时候他的左臂不灵活。”清墨道。 “断了才好。”清舒小声嘀咕一句,即便如此,清墨还是听见了。 他真是搞不懂妹妹,段尘到底怎么得罪她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两人一直回到住的院子,都没有再说话,清舒虽然那样说,可是满脑子还是想段尘的胳膊怎么了,严重不严重。 她不动声色,闷闷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照影见她回来,将一旁收拾好的包袱拍拍,“小姐,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你看我做事利索吧?” 清舒不高兴,她只是一时生气难过才说要走,哪里真的要走?照影真是个什么都不懂。那会看见清墨和段尘也是故意说的。她好不容易出了蜀山的牢笼,当然不想这么快就回去。 “快去将我带的药找出来,解毒消炎的。”清舒道,现在顾不上这些了。 照影不解,疑惑道:“小姐你哪里受伤了吗?” “没有,我有事。” 清舒拿起照影找出来的药,直奔段尘的屋子,刚到院门口,碰见一个小厮从院内出来。 “段尘在吗?” 小厮看到清舒,很是礼貌道:“清小姐找段护卫,他刚刚睡下。” 清舒低头在袖口里摸了半天,鼓起勇气将药拿出来,“那麻烦你将这个递给他,这是我们蜀山特制的,对于刀伤剑伤有很好的消毒愈合作用。” 小厮笑呵呵,“你们对段护卫可真好。”他羡慕不已。 我们?清舒愣了片刻。 “刚刚简月姐姐和翠星姐姐来,也送了药,已经抹在段护卫的伤口处,他说很舒服,可能是不痛了,这会睡的正香呢。”小厮原是夸段护卫人缘好。 清舒脸色一变,收起药膏揣进袖口,头也不回地走了。 清墨跟清舒分开后,碰见了云陌,两人打了招呼,云陌往园子里乱逛,因为云扬和父亲聊得都是些科考之类的话题,十分无聊,他便请求来园中逛逛,反正云修此刻也不想他在一旁,看了就讨厌。 幽王府大,园中景色别致,只是他实在无聊,初来京城,又不能独自出门,真是憋闷人。 正不知逛到了哪里,看见前面一处独栋的院子,这个院子山边,他漫无目的往前去,或许是没怎么注意,差点撞上清舒。 她正又气又怒从段尘的住处过来。 被撞后,云陌刚要发火,眼前出现一张美丽还带有稚气的脸。 他立马恭恭敬敬,“冒犯姑娘了。” 清舒至今没有见过云陌,两人住的地方相隔整个王府的花园,平日很难碰到,再说云修不让云陌出住的地方,生怕他惹事。所以清舒至今没见过云陌。 她不想多说,只福了福身表示歉意后离开。 云陌一脸笑意,上前拦住她,“可否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我才来府上每两日,对这里还不甚了解。姑娘有兴趣给我介绍介绍吗?” 这时候的云陌是温和的,对于撩妹,他很有一套,先将自己伪装成谦谦君子,等和对方熟悉以后,再猛烈追求,一吃一个准,在他眼里女子都是经不住嘴甜耍坏的男子。凭着他无可挑剔的容貌,多少高傲的女子最后都软在他怀里。 清舒语气平淡,脸上的怒气消退,“这前面没有路了,你往后,整个王府就这么大,逛两次就熟悉了。”说完要走。 云陌继续拦住,他还是那样温和谦逊的表情,“那可否问姑娘一个问题?” 清舒因为段尘的事情烦透了,现在哪有心思跟她废话,只想快快打发他,“你问吧。” “我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既然有缘在这里碰见,还请姑娘不吝赐教芳名。自我姐姐嫁入王妃,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了,这次要多陪她一些时日。”他顺带提了一下云瑶,好让眼前的姑娘给点面子。 果然清舒一愣,“你姐姐?” “我姐姐就是王妃。”云陌看的出来清舒不是这么好接近,不过搬出王妃说不定可以拉拉关系。 果然,清舒面上的不耐烦消失了一些。云陌很满意,朝她靠近两步,两人近在咫尺之间。他说自己是王妃的弟弟,也就是王爷的小舅子,再加上俊秀的容颜,这样的条件一般姑娘很容易对他有好感。 清舒只是面色好看了一些,可是她心里是嫌弃这样的男子,看起来彬彬有礼,实际上一点都不懂礼貌,人家姑娘的路可以随便拦吗?名字可以随便问吗? “王妃姐姐住那边,你看见掩映在树林的阁楼吗?就是那个。”清舒朝云陌身后指去。 抬袖间,云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他顿时浑身一激灵。闭眼陶醉了一番。 清舒不懂他为何这个表情,很反感,“你去吧。” 刚挪步,云陌又拦住她,而且距离非常近,差一点就贴上去了,“姑娘用的什么香味的皂荚?很好闻。” 一听他这么说,清舒差点倒了胃口,刚刚还打算给王妃三分薄面,现在全然不顾,而且还将段尘给她的气也顺带汇聚在语气上,“你最好马上给我滚开,要不我让你好看。” 见清舒突然转变的态度,云陌嘴角一勾,刚刚谦和温驯的样子不见了,一双邪魅的眼睛恨不得将清舒吃掉。情场上的老手,今日遇到别样的妞,他心里异常的兴奋。 越是难吃到嘴里的肉,越是牵动人的味觉。 清舒朝自己的小院喊了一声,照影好像没有听见,也难怪距离有点远。 前面的路被云陌堵上,身后是林间弯弯扭扭的小路,侧面一条小道是通往段尘他们住的院子。这里距离幽王府的热闹中心有点远。 她想大声喊,可是又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被人拦住去路,更不想折了王妃的脸面。 第180章 该好好教训 清舒那会给段尘送药,段尘刚刚睡下,迷迷糊糊好像是听见有人在说话,他没太注意翻了一身便睡过去了。 只是刚睡没一会,身子猛烈一抖,竟然将他抖醒。 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是睡不着,便起来洗漱出门,见小厮还在门口收拾,便打了个招呼。 小厮看他要出门,顺口将清舒来送药,又气呼呼走了的事情跟段尘说了。 段尘一听清舒来送药,顿了片刻后,急忙回屋拿了件东西往怀里一揣便去追她。 刚拐上清舒院子的路,便隐约听见清舒喊了一声照影,口气中有点慌。 段尘想了想收住脚步,此时过去好像不大好,怪难为情的。 往回走了两步,越想刚才清舒的语气不对劲。 他立马转身快步转过去。正好看见云陌将清舒的一双手摁过头顶,清舒的双腿被他的腿抵在树干上。他的另一只手正缓缓抬起清舒的下巴。 “呸!”清舒猝了一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我就让我哥哥撕烂你。” “这府上论他是谁,有我姐姐姐夫大吗?今天老子就是在这里*了你,你还不得怪怪地跟了老子?女人不都是一个德行,一边嘴上不要,心里巴不得吧?”云陌完全撕开了面具。 段尘身影如风,只一闪便将云陌捏住清舒下巴的手握住,清舒惶恐中还没有看清楚,段尘的背影便将她完全遮住。 骨骼一声脆响,云陌的手臂折了,他一蹦一跳痛的直转圈,活像个猴子,“你,你是谁?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你是谁?我还真不知道。” 直到这时,云陌才看清段尘的模样,他比自己高大半个头,身姿挺拔,愤怒的双眼差点要喷火。只这双眼睛,云陌便没了气势。 “王妃是我姐姐,我是云家的嫡子,我看上这个小婊子,是她的福气。”云陌痛的脸都快扭曲了,可此刻关乎尊严,他刚刚明明就可以调戏成功了,没想到毁在这个人手上,还让自己在女人面前出了丑。 段尘往前两步,虽不说话,气势压人。他捏住云陌的嘴巴,手指一用力,云陌嘴角冒血。 “给我骂!”段尘继续用力,云陌只能发出啊啊两声,“骂,继续骂。” 若说刚才被云陌调戏,清舒也就是厌恶痛恨恶心,可是看见段尘这个样子,她却是瑟瑟发抖。她不能看见血,可是云陌现在嘴里正汩汩冒血。 她附在树干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云陌几乎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而段尘则是周身冰冷,连他身边的空气都要被冻住。 云陌继续啊啊两声,可能是求饶,段尘则看不见似的,嘴里不停重复,“骂,给我继续骂。” 他从捏住云陌的嘴巴,手臂一动,便换成了脖子。很快将他慢慢提起来。 云陌翻着白眼,喘不过来气。 “我只要两指一用力,你的喉咙就咔嚓一声。”段尘悠悠道:“可我偏偏喜欢看着你的眼睛,慢慢欣赏你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时眼里的变化。” 啧啧,段尘嘴角的笑太可怕了,清舒看的清楚,他现在就像失去理智的饿兽一样,根本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由于手臂用力,胳膊上的伤口崩裂。鲜血很快透过白衣渗出来。 云陌的脚已经离开地面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死在面前。 段尘手臂上的鲜红让清舒彻底清醒过来,这个人是王妃的弟弟,段尘若是杀了他,会倒霉的。 “段尘,你放手,你的手臂在流血。”清舒想将他的手臂拉下来,这样云陌的脚能着地,可是他的力气好大,清舒浑身的力气用上,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她心里害怕极了,眼泪直滚,“放开他吧。”她去掰掐住云陌脖子的手指,“他会死的,我好怕,我不想看见你杀人。”呜呜呜。 段尘的手指一松,云陌往地上一滚,咳嗦好一会才爬起来,指着段尘说不出话来。 “赶紧滚!” 云陌狼狈地跑开了,可是段尘的手臂还在出血,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努力平息自己刚刚那股杀气。 清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此刻娇美的脸很是狼狈,头发被汗黏在脸颊上。她看着鲜红,不知道该怎么办。直接用手压住他渗血的地方,身体一颤一颤,自然而然将脸贴在他的怀里。刚才她吓坏了。 段尘胸口跳的厉害,许久眼里的杀气才平息下来,“没事,擦破皮而已。”他伸出干净的手摸着清舒柔顺的秀发。 好一会,清舒才离开他的怀抱,低头用袖子抹了一把脸。这一抹脸更加狼狈。 段尘不紧不慢从怀里拿出手帕,不经意间好像什么东西掉了。 他没发现,只是用手帕为她轻轻擦去眼泪鼻涕。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段尘想起那日缥缈阁,想起清舒那日脸都被打肿了。娇弱无力的女子面对这样的威胁时,还真是没办法。 “没事,只是伤口裂开,没有大碍。”段尘松了一口气。 清舒这才看见地上掉的是一朵绒花,看起来不错,应该是段尘买来送给谁的,他最喜欢送姐姐妹妹们东西。 她抽出自己的丝帕,将段尘的手臂缠起来。又蹲下拾起那朵花放在手上左看右看,因为怕手上的血粘在绒花上,所以她格外小心。 段尘的血止住了,他刚才只是用力导致山口裂开一点而已。 见清舒看的仔细,段尘问,“喜欢吗?我不太会买东西。不知道送女孩子什么东西比较好。” 清舒双眼未干,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喜欢就好。” “每个人的喜好又不一样,我喜欢不代表别人也喜欢。”清舒实话实说,若说那会听他送这送那给那些姑娘她生气,这会好像不生气了。她觉得他应该有个可以照顾他的好姑娘,而王妃身边的两个丫头,在她看来都是好的。 段尘站的笔挺,“你 第181章 楚愠太坏了 清舒收拢刚刚差点吓飞出去的魂魄,颤抖着手将花收进怀里,慌忙拿出那会准备送给他的药,“你去我院子里,我给你包扎一下。”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伤口。 段尘瞄了一眼清舒的院子,拿着药摇摇头,“不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告诉王爷和王妃的。”他认为清舒肯定会碍于王妃的面子委屈吞下。 “我等会告诉我哥哥,非让他扒了那混蛋的皮。”清舒害怕段尘出手杀了他,可若是换成清墨,她一定会让他杀了云陌。 “回去吧!” 清舒点点头,慢慢朝院子走去,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段尘,刚才云陌捏住她下巴的时候,不知为何,危难之时,脑海里闪过的竟然是段尘的身影。当他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清舒倍感安全。 这一切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从江南回来给她带了礼物,不是金银,是一朵绒花,不算贵重的绒花。 清舒虽然只有十四岁,毕竟是清远的独女,好东西也见过不少。 院门开着,她躲进去,靠在门旁,她能听见胸口怦怦直跳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她从怀里掏出那朵绒花,又仔细瞧了瞧,正红色,真是好看,做工也好,那么小小的一朵,花蕊是羊脂玉的。 她抬起手臂,摩挲着插入发间,好一会才探出一双眼睛看着段尘有没有离开。 这不看还好,一看更尴尬了,段尘依旧如雕塑一样站在那里瞧着她。 她嘴角欠了欠,站出来,朝他摆摆手。 ........ 霓裳阁自从派了好几个大丫头,就热闹的不行,她们昨夜因为分任务的事情闹腾了一夜,花觅虽是霓裳阁的主子,可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谁能放她在眼里? 她心中愤恨,整日期盼着南味谷那个对她十分有好感的楚愠,能来她这里留宿,这样她才能扬眉吐气,可是这回来有几日了,她几乎见楚愠一面都难。 昨夜没睡好,今早天刚亮,丫头们又在院子里吵架,还是为了谁端茶倒水,谁伺候梳洗的小事闹的不可开交。弄的花觅实在憔悴。 原本不打算去给王妃请安,可是不知哪里打听的消息,说王爷陪着云瑶在吃早饭,她便精致打扮了一下自己,朝云水谣去。 此时,段尘刚刚汇报完江南那边的事情,已经回去休息了。云瑶趴在瑶池的护栏上,够着不远处的莲蓬。 楚愠坐在一旁喝茶,随意地翻着书,偶尔目光会落在她身上。 从前他喜欢和清墨一样,练练武,可是自从云瑶在身边,他便有些懒怠,开始恋床,无论他夜里睡得多晚,早上依然醒的早。初醒的那一刻,出会力,运动一下,浑身特别舒爽,事后他又会眯一会。 “啊,云狗狗,快来,好大的蛇!” 楚愠一个箭步闪了过来,“哪里!” 云瑶指着水草,楚愠看了半天,才看清楚,一条刚被腐化出来的水蛇,夸张一点说,只有筷子那般大小。 楚愠:“好大呀!且……” 云瑶眨巴眼睛,“走了,走了!” 楚愠瞄了一眼,贱兮兮将她拉过来,“你知道它去哪里了吗?” 这不是废话吗?她怎么能知道? 楚愠故作神秘,“你不知道它最喜欢什么地方?” 水蛇当然喜欢水里,这么热的天,水里舒服啊。 “笨瓜,无论是大蟒蛇还是小青蛇都喜欢钻洞里啊!” 云瑶认真的点点头,“洞里阴凉舒服。” “我跟你说,世上有一种蛇不喜欢阴凉的洞,而是温热的!”楚愠搂着云瑶。 云瑶摇摇头,她怕蛇,对于蛇的属性了解的不多,也不想谈论,浑身鸡皮疙瘩直掉。 “它那么小会有自己的洞吗?”云瑶离开楚愠,靠在护栏的一角,晨风凉爽,吹着她的头发。 “别看它现在小,等它钻洞的时候,就会变的又粗又壮,要不那样软绵绵的怎么打洞?”楚愠抿嘴,给云瑶抛了个媚眼,笑眯眯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云瑶刚准备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远远看见花觅走过来,昨日穿的素净,今日改了,头饰隔多远都能看见晃来晃去。 花觅上前行礼,她对云瑶可没有兴趣,只是想纯粹吸引楚愠的注意,今日她特地挑选了这套颜色鲜艳衣裳,头饰看起来不夸张却足够引人注意。 花觅站在楚愠面前,心中想着各种话题,正好云瑶离的有点远,她说话声音低,对方听不见。 “王爷,花觅胆子小,又刚来府上,晚上睡觉有些害怕。” 楚愠只扫了一眼,“不是给你安排了丫头?” “可是,床太大,我一个人睡好怕。”她低下头,作可怜状。 楚愠见不得她这个样子,被男宠伺候惯了,一下子难以适应寂寞,“去给你母亲请安,若是一个人睡不习惯,可以让你她陪你。” 楚愠这是下了间接的逐客令,他可不希望一早上的美好时光被她毁了,一看到她,楚愠便想起南味谷云瑶差点被害。 花觅一愣,现在她只想勾引楚愠,对谁都没兴趣。 “王爷,”花觅的声音极小,带着点羞涩渴望,“今晚会来陪我吗?” 花觅目光都聚在楚愠身上,根本没注意云瑶已经站在她身后。 “王爷想要嫡子,这两日黏着我,寸步不离日夜辛劳,姐姐先忍耐些。”云瑶斜眼看着她,竟然大清早跑来找不痛快。 楚愠闭眼,乖乖,他的夫人是从少女变成少妇,说起话来也不带遮掩的。 花觅脸色一变,表情复杂,她看了一眼楚愠,心里酸酸的,“子嗣是大事,王爷成亲晚,房里人又少,若是妹妹身体有原因不能生养,也应该多为王爷考虑。” 就是不能生养,也轮不到你,“刚新婚不久,夫君说不急,有些事还没体验够。” 花觅瞄了一眼楚愠,发现他真是骄纵云瑶,在他面前什么话都敢说,“妹妹身为王妃应该爱惜王爷的身子。”不能纵*过度。 云瑶笑着坐在楚愠的腿上,用手上的一朵荷花送在楚愠的鼻前,“香不香?” 楚愠握住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亲,“喜欢等会让人采些养在房里。” 两人就这样在花觅面前你一句我一句,当她是空气。 云瑶附在楚愠的肩头,软哒哒的,“都怪你,今早想睡个懒觉硬是被你弄醒。” “你早上刚刚醒的样子特别迷人,我情不自禁。”楚愠贴近她耳畔,声音说的极小:“今晚让你好生睡觉。” 第182章 恶心的一家 一旁的花觅被这波狗粮差点呛死。 云瑶抬头打量了一番花觅,今日的衣服穿的很别致,外衫薄如蝉翼,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抹胸穿的很低,平日见她带长命锁,今日换成碧玉坠,那小巧的碧色不高不低正好落在抹胸上方,将胸前的肌肤承托的白净无暇。 云瑶的目光不觉落在她的起伏不定的胸前,碧玉坠也跟着上上下下动个不停。就这样的一个女子往哪个男人身边一站,不能将对方全身的荷尔蒙激起,除非那人真的不行。 “姐姐今日打扮的这样好看,无非就是希望王爷晚上去你屋里,只是你恐怕要失望了,即便他今夜让我好生睡觉,也不会去你那里,因为我已经习惯枕着他胳膊睡。”云瑶的一番话,真的酸到花觅。 楚愠没有说话,花觅有些失望,她无名无分跟到这里来,还不是因为楚愠?可至今她连楚愠的边都没粘上。 好吧,她就当楚愠对云瑶的新鲜劲还没过去,那就再等一等。 男人本就是下体思考动物,哪里有从一而终的男人?就像花笑有了老婆还跟她纠缠,有了她还收小男宠。就如云乔,口口声声爱她爱的死,可心里不还是想吃她以外的女人,从前在云府的时候便是如此,身边的丫头都吃了个遍,外面的乱七八糟的女人数都数不尽。 楚愠也是男人,迟早会厌倦云瑶。想到这里,花觅的心情又好了一点。 只要能日日见到楚愠,总会有机会的。 楚愠牵着云瑶朝正厅走去,花觅在跟在后面,她看见瑶池里冒着雾气。突然一声大叫,脚一歪,整个人向池中倒去。 楚愠动作十分迅速,上前一拉,花觅整个人倒在他怀里。云瑶回头瞄了一眼。 花觅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与楚愠亲密接触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她揪住楚愠的胸襟,瑟瑟发抖,“王爷,好怕。” 云瑶走过来,淡淡道:“姐姐,抱够了吗?” 花觅心里很受用,楚愠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松开云瑶,抱住自己,证明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只是碍于正妃的面子罢了。 “多谢王爷。” “不用谢,”云瑶替楚愠说了,她看了一眼瑶池的水,轻声道:“姐姐知道这池中是什么水吗?” 花觅不解,这不就是普通沐浴的水。 “之前我又哑又瞎,王爷为了给我解毒,特地造了这个,里面的温水都是带着药雾的。现在我虽然好了,还是需要偶尔泡一泡。”云瑶作一脸幸福状,“刚才他拉住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怕你掉下去污了这池中的水,到时候又要全部换掉。麻烦。” 花觅一听,刚刚脸上的幸福尽数褪去,想从楚愠的眼中找寻答案,他真的是怕她污了这池水才搭救她的? 楚愠转开目光,牵了牵衣襟,淡淡道:“走吧。” 花觅眼里泛起氤氲,十分委屈,礼都没行直接走了。 这边花觅刚走,楚愠就朝云瑶抛了个眉眼,云瑶现在说话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原来楚愠将云家做的一桩桩事都记在心里,等他治好了云瑶,再来收拾云家。现在云瑶有自己的想法,果然,女人报仇的方式和男人不同。她们总喜欢搞一点弯弯绕绕的东西。 等花觅的身影走远,楚愠揽过云瑶,“夫人不单纯了!” “你喜欢单纯的?”云瑶反问。 楚愠笑嘻嘻,“不,过分的单纯就是傻。夫人这样刚刚好。” 正好翠星听到这句话,她是很想竖起大拇指的,从前她对楚愠撩妻的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现在他能将马屁拍的这样炉火纯青,翠星服气。 云瑶这会想起刚刚楚愠说的关于蛇的问题,她问:“你为何对蛇那么了解?” 楚愠看了一眼翠星,凑近云瑶的耳边,“因为我养了一条!” “我最讨厌蛇,你竟然养?” “这条你喜欢的,它不咬人,” 云瑶愣住,满脸狐疑:“在哪里?我要看!” 楚愠眼睛一转,坏坏的样子,“你早上不是才跟它玩过了?” 云瑶停下脚步,眼睛剜着楚愠,“就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翠星,拿针来,我非将你的嘴巴缝起来,看你胡说八道!” 楚愠惯性摸着嘴巴,小跑几步与云瑶拉开距离,走了多远还不忘回头大声:“你喜欢的,它是我的宝贝,也是你快乐的源泉!哈哈!” “滚……” 正厅 楚愠刚端起茶杯,便看见有些狼狈的段尘周身冷气直冒地走进来。简月则跟在身后。 平日里见段尘嘻嘻哈哈惯了,这会眉目生冷的段尘,简月还没见过,她只是担忧他胳膊上的伤,一路跟后面小跑过来,却不敢说话。 云瑶见他胳膊血呼啦扎的,急忙上前询问,他刚刚回来,早上来跟楚愠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这会怎么好像与人大战一场似的。 “王爷,”段尘的脸直到现在还是铁青的,他看了一眼云瑶,云瑶似乎已经猜到与自己有关系,可是能有什么关系? “我需要回避吗?”云瑶问。 段尘摇摇头,平时嘴巴利索的很,现在却有点笨嘴拙舌。可能是因为生气,或者是别的情绪导致的。 “发生什么事。”楚愠定定看着他,能让段尘这样肯定不是小事。 “云陌,云陌...”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说,更难以启齿。 见他神态异常,云瑶对周围的婢女随从道:“你们先出去。” 正厅就剩下三人。 段尘艰难:“云陌要非礼清舒。” 结合段尘这样的表情,显然不是空穴来风,楚愠只顿了片刻,杯子便碎在不远处。 楚愠的怒火刚刚挑起来,云修便拉着折了一只手臂的云陌过来,云扬皱眉跟在身后。 云陌一路上跌跌撞撞,骂骂咧咧,直到看见楚愠黑透了的脸才消停下来。 “王爷,逆子做出此等丑事,请王爷责罚。”云修拉着云陌跪在一边。 云瑶看见这一家子都觉得恶心,什么下流种? “云修,本王尽地主之谊,你儿子竟敢在本王的府上羞辱我的贵客?你知不知道云陌伤及的是谁?” 这个云修夫妇还真不知道,毕竟他们才刚到没两天,府上的人谁对谁根本搞不清。 “那是蜀山清远前辈唯一的女儿。”云瑶正眼都不想看辣眼睛的一家人,她突然觉得这一家子真的侮辱了云这个姓,多么仙气的姓。 听到清远的名字,云夫人顿住,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中飞快闪过。那时候她爱慕清远几近疯狂,清远却只对花纱情有独钟,以至于她自荐枕席,都未曾打动清远分毫。 第183章 花妙的过往 时光匆匆,她已经从少女变成半老徐娘,可是清远的名字对她来说依旧是又爱又恨。 好在花纱最后还是进了云府的大门,还是跪在她的裙摆之下,即便将花纱折磨的不成人形,但云夫人依旧没有感觉多快乐。反而是多年来,清远虽纳一房妾室,正妻之位始终空悬,这让她更加嫉妒花纱。 “清远的女儿?”云夫人细细盯着云瑶看,“清远的女儿?” “云夫人也知道清家兄妹是我夫君特地请来替我解毒的。若是在府上出了什么事,王爷能饶了谁?”云瑶冷笑道,目光落在云陌的手腕上,“段尘不应该只拧断他的手臂,而是应该拧断他的脖子。” 云夫人见云瑶这样说,表情还如此冷漠,心中既厌恶她的态度,又感叹她的变化。 段尘眉头一收,浑身杀气又冒了上来,“若不是当面杀人,怕吓着清小姐,我会留他到现在?” 云夫人本来听见清远,心里堵的慌,再一听是他女儿,和别人生的女儿,她就更生气,当初自己那样放低身份,不求身份只求陪伴,他都拒绝的干干净净,以为他会为花纱守一辈子,最后不还是娶了人留了种? “清远一生未娶正妻,这个女儿想必是个庶出的,一个庶出的女儿就算被我云陌看上又怎样?云陌虽不是我亲生,可从小养在我膝下,他是云府的嫡子,怎么?身份配不上?”云夫人说的很镇定,根本没有觉得哪里不妥。不过自己的儿子看上了一个女人罢了,再说又没有真的侮人清白,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云扬想开口说话,只是云夫人一口一个嫡庶,他说话实在是没有分量。他心中五味杂陈,叹息自己和云瑶都是庶出的,又感叹云夫人真的是胆大无脑,这是幽王府,眼前坐的是皇帝的亲弟弟。欺负的人是谁?蜀山唯一的女儿,哪里还有什么嫡庶? 云修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云夫人,轻吼道:“闭嘴。” 楚愠冷冷道:“云修,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本王保准云陌有来无回。” 这种威胁,也只有楚愠能说的直接了当。这意思明显,若是云修没办法带着云陌平息这件事,得不到清舒的原谅,他会要了云陌的命。 “王爷,云陌知道错了,等会我亲自带他去跟清小姐负荆请罪,请王爷息怒。”云扬跪了下来,为云陌求情,事情终究没有酿成大错,以他对两人的了解,只要态度诚恳,想必会得到原谅的。 云瑶看了一眼哥哥,又看了看云陌,简直是不能比,为什么同是一个父亲,差别这么大? 彼时,清墨也带着清舒过来了。 清舒刚刚受到惊吓,不过很快将心情从惊吓转变成惊喜。现在她完全忘记云陌带来的不悦,要不是云陌,她还在生段尘的气,莫名其妙的气。 她低头进到厅内,看都没看跪地的几人,余光全在段尘的胳膊上,她想上前询问,可是厅内都是人。 “王妃姐姐,”清舒上去拉着云瑶的胳膊。 “刚才吓着了?”云瑶问。 云夫人这才仔细看了看清舒,倒吸一口冷气,两姐妹站在一起,眉眼间很相似,可是云瑶看起来更像清远。 “段护卫在,倒也没吓着,只是这样的禽兽,让人看了倒胃口,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清舒可不管跪地之人是谁,就算是王妃的弟弟又怎样? 云瑶是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云陌,“我只有一个哥哥,从来没有弟弟。”这句话声音说的不小,大家都听在耳朵里。 清舒眨巴眼睛,并未有追根问底这句话的意思。 清墨的脸色死灰,那会照影去前面领东西,清墨则去了山上的小屋。这才导致差点出事。只是谁会想到幽王府能发生这样的事? “若是有下次,我一定让你死的快活。”清墨咬咬牙根。 云修的膝盖都跪麻了,他替儿子给清墨道歉,还递了眼色给儿子,让他去求清舒原谅,照这样的势头,云陌诚恳认错,会平息楚愠的怒火。 清墨已经在一旁坐了下来。云陌会意,忍着疼痛,跪地朝清舒挪去。可能是想表达诚恳,所以动作猛烈了一些。 清舒原是想他认认错就行了,她可担不起这样的跪求原谅。所以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猛地看见他动作。条件反射放开云瑶的手,直接闪到段尘身后。 云陌又跪着挪过来,“请小姐饶了我这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 清舒从段尘的背后探出脸,看着一屋子人表情抑郁,她觉得没有必要弄的大家都不开心,而且她现在希望这件事快快解决。要不段尘的伤口一时都得不到清理。 “你也受到教训,我原谅你了。”清舒说完又躲进段尘的背后,她真的不想看见云陌。 “多谢小姐大量。”云修急忙接句。 楚愠看了一眼云陌道:“以后你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府上看见了绕着走。” 云瑶若不是心疼哥哥到处找房子辛苦,而且云夫人很难伺候,挑剔不讲理,又极看不惯云扬,就算云扬找了个十分完美的地方,云夫人也会啰里啰嗦数落他,再说,临近科考,云扬日以继夜地复习,哪有时间伺候他们?她这才同意留他们在府上住。 此刻,她想让他们滚蛋。 云修一把年纪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因为云陌,他又不得不忍受。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不是因为云扬,云扬在外,云修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云陌不同,若是这次能通过鼎川学府的海选,进去历练两年,不能说是脱胎换骨,至少身上的坏毛病要洗掉一些。而且花觅的事情需要云修过来商量。 所以现在眼前这个王爷他得好好哄着,偏这个时候出这样的事情。他也是恨得牙根都痒。 他现在,此刻,马上带云陌和云夫人离开。免得丢人现眼。至于其他的,缓缓再说。 等云家人走了,清墨才起身跟段尘道谢,还打算亲自给他清理伤口。 午饭后,楚愠和清墨谈论了依风的情况,云瑶则带着清舒去了瑶池。说是要给她弄莲蓬吃。吃不是主要的,主要是玩,弄荷花,荷叶,莲蓬,在水边嘻嘻,云瑶最 第184章 女儿的规劝 云水谣闹哄哄的,霓裳阁也是闹哄哄的。人太多,吵的花觅头昏脑涨。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一个丫头伺候。现在若是再跟管家说将丫头收回去,怕是管家要数落她事多。她刚刚到府上,还没有来得及拉拢后盾,收买人心。可不能给人落下坏印象。于是强忍着。 她满心烦躁,已经忽略了远道而来的父母。直到婢女说王妃的弟弟犯了什么大事,被抓去问罪了。 花觅这才想起,那个弟弟是云陌。她心中担忧,自己还没在幽王府站稳,他们又闹出什么事情,坏了自己在楚愠心目中的映像。 她一听是云陌惹了事,急急忙忙赶过去。 此时云陌从云水谣回来,正躺在床上。 云夫人看见花觅,再看看云陌,心里不由一酸,自己放在心尖尖上宠的人,现在都成了这样。 云修一看见花觅心情就不好,若不是因为花觅,云修也不必急着来京城,更不用为了相处而住进幽王府。 未等花觅说话,便劈头盖脸骂道:“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吗,你这样恬不知耻地自奔为妇?” 花觅没有理会云修的恼怒,自己已经十八了,这个年纪到哪来还能找到达官贵族?而那些江湖上的莽夫,她生来嫌弃。楚愠的容貌身姿她又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认识的当晚就想将自己送到他床上。 他们云家的死对头,颜家出了个皇后,嫁的人不但身份高贵,颜值还不错。她怎肯落后一大截?只要她能进王府,日子长着呢,总有机会。 虽然事实是这样的,但是她不能如此与父亲理论,她缓缓道:“女儿也是没有办法,幽王殿下在南味谷巧遇我,一眼便看上了。” 云修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他真的被一对儿女气的不行,一眼看上?他对这句话表示怀疑,“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自贱跟了人去。” 云夫人虽然也反对这件事,事已至此,她不忍心怪罪女儿,“你爹说的不错,这样不要身份,幽王会更轻视你的。” “幽王看中的人,女儿能跑的掉吗?招亲那日幽王未曾见我,便一幅画将我画的惟妙惟肖,这个舅舅外祖母应该跟你们说过吧?” 南味谷给云家的书信里确实说过,云修道:“你若不愿意,他能奈何?” “他能奈何?像他这样的男人想得到一个女人有什么难的吗?这个父亲应该深有体会。”花觅暗指云修这么多年明的暗的糟蹋了多少女人?连他这样有钱无权的人都可以这样,更何况一个王爷? 云修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不过花觅说的不无道理,现在年纪大收敛很多,年轻时他不停地拈花惹草,云夫人不停地斩草除根。有点身份的女人弄进府,不管府里府外的,最后都是死,只是有些女人死的时候有副棺材,有的女人都不知道死在哪里。 云夫人咽咽口水,拉住女儿的手道:“不许这样跟你父亲说话,他也是替你不值得。” 花觅现在还要指望眼前这两个人为她争取身份,尽量乖巧一点。 她也不是蠢笨之人,面对父亲的责骂,她在南味谷的时候便已经故意跟楚愠担忧过。当时楚愠说了几点,花觅现在可以完全搬给云修听,“代嫁一事可是欺君灭族之罪,先不说这个,哥哥的前程呢?以后云家在商场上,遇到官家为难呢,幽王的面子多少管点用吧,若是因为这件事得罪他了,他就算不整死云家,就袖手旁观,云家也会被颜家压制的抬不起头。 云修一听,脸色顿变,他想到过这些,可是云扬说过楚愠十分喜爱云瑶,这样代嫁一事不会被说出来,否则云瑶也逃不了干系。可他还真没有想到楚愠竟然还恋着他的嫡女。 真是造化弄人,天意为之。 见云修不说话,花觅道:“父亲难道还指望云瑶?她最多就是顾及一下哥哥,我们家对她做的事情,是个人都会怨恨的,不报复就已经不错了。所以,只有你的亲生女儿能在这王府站稳脚跟,才是最重要的。” 云修从怒气冲天,变成唉声叹气,谁让当初眼瞎呢?若是没有代嫁,一切不是如愿了? 云夫人明白女儿的话,无非就是想让云家为她撑腰,虽然云家无权,但是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有将花觅推上正妃的宝座,云家才有可能彻底翻身,这真的提醒了云修夫妇。这比云家培养云陌要实在的多。一个女婿半个儿,这个女婿多少个儿都抵不上。 “你确定幽王真的有意于你?若是这样为何不给你名分?”这个问题不仅是云修的,就连花觅自己都觉得诡异。可是凭她的感觉楚愠就是喜欢她的。 她想起花老夫人曾为花觅问楚愠要身份,楚愠的回答是他的婚姻向来都是皇家做主。这话不为过,毕竟楚愠的正妃就是皇帝赐的。 “王爷的娶妃纳妾都由不得自己,想他有自己的打算。若是随便给了个侍妾的名分,皇家是不管,可终究身份太低。若是侧妃,那必须要经过皇家同意,这才刚刚到,不宜操之过急。”花觅解释道。 云修低头思索,云夫人则拉着女儿的手,说她分析的有道理,并承诺一定会帮花觅坐上王妃的宝座。 “你们且好生在这里住下,让弟弟不要惹事,这里不是江南云家,是京城。收起他那好色的心,安安分分的。”花觅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凭她对云陌的了解,绝对与女人有关。幽王府的女人据她打听,连楚愠都没碰过,哪里就轮到云陌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云修没说话,云夫人则说云陌已经吸取了教训,并跟她说了欺负清舒的事情,还将清家也大致地介绍了一遍。 “我从丫头那里打听,幽王府在男女之事上十分干净,府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就是幽王本身都没有随便往床上拉人。”花觅警告:“让陌弟注意些,过些日子等你们搬出去,再给他买几个女人。” 第185章 各有各打算 聊了一会,花觅便去弟弟的屋子,准备安慰一番。 云陌脸上满是痛苦,身心受挫,奇耻大辱,女人没吃到,还被人差点弄残废了,不仅如此还下跪求人原谅。他心中愤愤不平,暗下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将那个小贱人扒干净,让她跪在自己的床上求饶。 想到这里,他又发起馋来,那会若不是段尘,他至少能将她嘴上的胭脂舔干净,又一想到清舒娇弱的身姿被自己抵在树干上,反抗的样子真是让他馋的口水都流出来。 从前玩过的女人,大部分都是主动投怀送抱,即便是他花点心思弄来的,也会被他折服,这样在他身下反抗的好像至今还没遇到过,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了别样的感觉和冲动,迫切地想征服她。 正好这时花觅敲门进来。 云陌委屈巴巴地拉着花觅的手,“姐姐一定要替我报仇,那个段尘,不就是个护卫,今日不仅羞辱我,还非要将事情闹大,害的爹爹也受辱。” 花觅轻轻抚摸他的手腕,厚厚的石膏,将她对云陌的关怀阻断。 “段尘?放心,你先忍着,这笔账我记着呢。” 云陌点点头,得到花觅的承诺,他似乎开心了一些,不过想起清舒浑身又躁动不安,“姐姐,我看上那个小婊子,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个女人而已,你先别着急,是你的女人,终究有一天要在你的床上服侍你。时间还没到而已。再说得到一个女人哪里有你这样蛮干的?”花觅轻笑起来。 这话若是给云瑶听见,又要吐口水,有这样的姐姐,弟弟难怪好不了,一家子狗一样的货色,对不起,侮辱了狗。 “我可不想娶她,就是想玩玩,尝尝蜀山女儿的味道有没有别个不同。”云陌道。 花觅始终摸着云陌的手臂,“我才到这里,还不熟悉,等过些日子姐姐就让你尝鲜。” “真的?姐姐唬我?”云陌眼里放光。 花觅笑的诡异,并未再说其他,起身离开了。 待花觅走后,云修夫妇认真考虑了一下当前的形式,女儿的话说的在理。云家指望云瑶肯定是不可能。而云扬无论科考如何出众,商户的庶子会为他的前程摸上一层阴影。云陌完全指望不上。唯独花觅这条路是可以行得通。 再说就一个嫡女,这样无名无分着实委屈。 云夫人见云修的思想转变了一些,便趁热打铁,若是由他们一边给幽王施压,一边利诱,说不定能先给女儿争个侧妃。 “老爷您可要想想法子,我们家能指望的说不定还就这个女儿。”云夫人道。 云修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想想法子为花觅争个位置,可是如今这事态哪里有那么好挣的。谁也不知道楚愠到底在不在意花觅,若是在意,怎会将她置于一旁?若是不在意,又为何要带回来?还是觉得不能操之过急,免得坏了他专情的名声? “你没听幽王说,侧妃的头衔都是皇宫定的。”云修感觉他的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凭他的身份要个侧妃有什么问题吗? 他真是看不透楚愠。 不过既然他说是皇宫定的,那云修就不得不在皇宫头上努一把力。 云家虽与京城相隔甚远,因为有钱,每次京城发起的赈灾什么的,云家很是舍得。云修想以此拉拢皇宫,在这些贵族面前刷存在感,混脸熟,也为他的长子将来的前程铺路。白花花的银子大把大把的,皇宫看了自然舒坦,对于云修,皇宫还是在意的。 这也是云家的嫡女虽然哑巴了,还能被楚骁‘看重’赐给楚愠。 楚骁的用意倒是好的,毕竟一个哑巴做王妃,已经是很抬举了,正好颜皇后,借机摆一把云家,谁知阴差阳错,成全了楚愠。 云夫人见云修又陷入沉思,便知道他已经在考虑了,她平时脑子想起坏点子一把又一把,人家的坏点子都显出一些智商,她的坏点子除了坏,还带着脑残。 “要不给皇宫送钱?”她的办法就是送钱。 云修瞟了她一眼,心中叹息,除了钱除了胆大,花妙真的没有别的花样。 此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给王宫送钱?拿什么由头?再说,云家再有钱那与皇宫比起来还是九牛一毛的。 “蠢极,现在送钱那是公然受贿,云扬科考在即,这个钱送给谁,谁都不会要,更何况王宫稀罕你送的钱。此时不比平日,哪里遭了灾,哪里受了难,你捐个百万两,那还能说得过去。”云修重重叹了一口气。 “那您去拜访拜访平日得咱们家不少好处的人,我们虽不在京中,可是关系也打点了不少。”云夫人提醒。这倒也是,每年用于普通打点关系的银子最少都是几十万两。不可能一点作用都不起。 “你的意思是我去拜访他们,怂恿他们给幽王施压?”云修实在是不想正眼看她。 云夫人最是看不惯他这样的目光,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的嫌弃,“哪里是压,不过是规劝规劝。” 云修摇摇头,实在无语了,“他们规劝幽王?你看到的幽王面容温和,别跟女儿一样,被他那张脸给骗了。这个人我告诉你可以杀人不眨眼,可以吃人不吐骨头。” 云夫人啧啧,“哪有你说的那样狠?不就是带了两年兵,打了两年仗?” “呵呵,你是不知道他怎么带兵的,这三年他几乎退出朝野,可是谁敢粘他?你当我当初下定决心不让女儿嫁过来是真的怕他丑?是怕女儿嫁过来活不过新婚之夜。他那样高傲的人,能看得上哑巴?” “可是他对那个小贱人看的出来是真喜欢,又哑又瞎他都没嫌弃。”云夫人实在不解云瑶哪里好?论美貌也不是绝顶美艳,身材也是一般般,怎么都没办法与花觅比。 云修又审视地看了她一眼,从头到脚瞄了一遍,他对比了一下花纱,瞬间感觉云夫人的这句话很深奥,也很难回答。云瑶到底哪里好?云修答不上来,可是他 第186章 可怜的依风 喜欢哪里能说得清。 “各有各的爱好,那丫头正好顺了幽王的眼,这也不代表咱们的女儿他不喜欢,男人嘛,朝三暮四很正常。”云修端起茶杯,茶已经凉了,他呆呆地看了杯子里的水,眼前出现花纱的面容。看样子这京城要住上一段时日,不知道几时能回去,几时能见到她。 “老爷心里一定有想法了,您打算怎么帮助女儿?”云夫人看见云修这个样子,以为他还在想法子,谁知道他心里在想花纱。 云修有意无意地答了一句,“这件事急不得,明日我跟幽王说一声,既然远道而来,自然要去拜访拜访那些‘硕鼠’。 吃过午饭,楚愠陪云瑶去看了依风,自从毒被清墨解了以后,依风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只是手脚还不灵活。 云瑶摸着他的手,那只手长不了肉,她没有问依风叔叔经历了什么。可是她知道现实很残忍,那手指上的肉若是没猜错,是被人放在有腐烂功效的药水里浸泡过的,手皮紧紧包裹着骨节。 楚愠在石门外,午后太阳偏西,这个小屋子背阳,十分阴凉。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半躺在床上看了起来。听着石洞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 因为依风的眼睛曾受过伤,所以不能受强光刺激,楚愠才将他放在山上。从前这个山洞,只有他自己夏日过来避暑,他喜欢在这里看书,有时候一看就是一整日。依风还是第一个跨进这里的外人。 云瑶拿来梳子,边给依风梳头,边问:“依风叔叔是怎么找到瑶儿的呢?”在那片树林里住了那么久,她都不知道深潭边的石涯间藏着一个人,他白日不能见光,只有晚上偷偷出来,而晚上才是那些不轨之人耍歪心思的时候,比如云乔。 其实云瑶不知道,云乔自从知道她的下落,夜里偷偷来过两次,都是被依风吓跑了。他像幽灵一样夜里出来守在云瑶的院子外。清晨又潜入石壁中。 云瑶将依风的头发束起来,放下梳子蹲在依风的面前,“呀,依风叔叔还是那样好看。” 她以为依风不会说话,是因为曾经受了伤中了毒,然而并不是,他只是几年没说过一句话,好像忘记怎么说话。 依风笑笑,伸出手摸摸云瑶的头。 云瑶刚到树林的第二年,依风偶尔一次跟上云扬找到了她,那时候她才十一岁吧,瘦瘦小小的,好在聪明伶俐,又能吃苦,自力更生完全没有问题。那时候他是真的想摸摸她的头,抱一抱她。 可是被云修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他,最终只能躲在石壁中度日,白日不能出来,晚上才守在云瑶的院子外,天微亮时,再去找点吃的,野果子,草,老鼠,鸟,深潭里的鱼,因为抓鱼,他成了‘水鬼’。 “妞妞……长大了。”依风说的有些吃力。 云瑶热泪一滚,妞妞?好多年没听过了,那是她的小名。亲密一点的人,如云扬,还有母亲都是喊她:瑶儿,只有依风喊她妞妞。 老天真是太偏爱她了,她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了,没想到这一刻重温,竟是如此的甜蜜。 她将脸贴在他的腿上,无声地流泪。他经历了什么云瑶完全能猜出,不管怎样能活下来就行。 其实不管是云瑶,还是依风,现在内心想到的都是花纱,只是两人都不敢轻易开口,一旦开口,痛苦便如潮水决堤一般,根本关不住。 ...... 云瑶下山的时候情绪一直很低落,其实这也是楚愠为何一直瞒着云瑶不告诉山上的秘密原因。 “夫人,”楚愠拉住她。 “我恨透了云家。”云瑶第一次用心咀嚼恨,从前也恨过,可是那种恨不够彻底,可以说对那些恶人还抱有某种幻想,希望他们能变好。 楚愠抱住她,“确定不需要我帮你报仇?” 云瑶坚定地摇摇头,“你若是帮我,可能分分钟就玩死他们,那样不好玩,而且我哥哥科考在即,不想云家波动太大影响到他。” 楚愠摸了摸云瑶的头,没有遇到她之前那是没办法,他只能保证遇到后,将全身心地爱护她。 只是云家太奇葩,这样的一群人不该留在世上继续祸害人。连根拔起云家又没那么容易。只能慢慢来。 “蹲下!”云瑶指着他。 楚愠想都没想便蹲了下来。云瑶牵了牵裙子,趴在他背上,“我腿好酸啊。” “你这才走几步路,就酸?”楚愠问。 “刚才上山很累的。”云瑶附在他的肩膀上。 楚愠眼角挑了挑,脚步稳稳落在石块上,“夫人,是我背你上来的。” 云瑶略一思考,嗯,好像是这么回事,“我说上山之前,昨晚....” 昨晚?这弯拐的让人无言以对,再说这借口也太没说服力了吧,哪天晚上不是他累死累活的?太没良心了。 回到云水谣,霓裳阁刚刚分过去的大丫头菊英,正在院门外与翠星说话。楚愠直接去了书房,段尘有事要禀告。 云瑶往院子里的吊床上一坐,刚刚山上耽误了,这会已经过了午睡的时间,反正她也不打算睡了。就将菊英喊了进来。 “霓裳阁现在混乱一片,吵都吵死了。”菊英垂手立在一旁。 云瑶脸上露出不经意的笑,“她不是喜欢人多嘛。” 现在霓裳阁大丫头好几个,又都是从别的地方分过去的,身份都一样,谁也不让谁,每个大丫头都有自己的小丫头,这样几派之间斗的一塌糊涂。 花觅现在一看到乱糟糟的霓裳阁就头痛,说是伺候她的,可是谁听她的,一个无名无分自荐枕席的人,根本没人看得起。 白天吵,夜里吵,花觅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王妃说的是,您也不过就两个大丫头,她自以为是谁。”菊英趁机奉承。 “好好在那里伺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跟你的其他姐妹知会一声。”云瑶朝翠星点点头。 翠星从口袋里拿出钱袋递给她,“天天演戏吵架,王妃知道你们辛苦了,这点银子,拿去吃茶吧。” “多谢王妃,姐妹们很给力。” 菊英领了赏以后便告退,她没走一会,花觅便过来了。云瑶以为她是来为弟弟道歉的。道歉可没有用,对于云家人,除了云扬以外,她一个都不会原谅。 院子里很安静,云瑶斜躺在吊床上,闭目养神,手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小猫。 花觅低喊了一声,“是不是打搅妹妹午睡了?” 第187章 皇宫的重视 云瑶坐起来,将小猫递给翠星,翠星抱了出去,院内就剩下姐妹两。 “我是打算睡来着,都怪楚愠在这里午休,搅的我睡不着。” 花觅低头不语,眉间毫不掩饰嫉妒,能直呼王爷的名讳,可见两人之间的关系多么亲密。云瑶越是这样说,她心里越是痒痒的。 见她不说话,云瑶冷淡问,“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了想,妹妹都只有两个主事的丫头,我不过一个侍妾,哪里能越过主子?所以还请王妃将人都从霓裳阁撤了吧。”花觅实在是忍不了,再这么吵下去,她要疯。 “既然如此,那我回头跟管家说一声。” 花觅道谢,朝里面瞧了一眼,她想打探楚愠在不在。云瑶看出她的心思,淡淡道:“你是想看看王爷在不在吗?” 花觅被她这么直接的问话怼的无话可说,“不是,我是看你这院子大,太安静了些,妹妹不觉得孤单吗?” 云瑶意味深长地看了花觅一眼,思量她这句话的意思。 “有时候是觉得孤单了些。” “那不如我搬来和妹妹一起住吧,姐妹两有个照应。”花觅说话的声音由大变小。 云瑶感叹她想的还挺周到,云瑶浅笑:“我也正有此意。” 听到这句话花觅脸上的兴奋,城墙拐弯厚的粉都没有遮住。她以为自己还要花点心思说服,没想到云瑶竟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云瑶答应了,那楚愠肯定也不会有意见。她终于感觉有盼头了。 她努力抓住楚愠的心,再加上父母再给予支持,她今日跟云修夫妇说的话,凭云修的性格,自然会努力打点好。 现在她的目标是拉拢云瑶,锁定侧妃的位置,来日方长才能好好对付云瑶。 好梦刚刚开始,谁知云瑶又补上一句,“可是王爷一直想要个孩儿,最近正在积极努力,他不希望有人打扰。等过段时间我与王爷说说,你再搬进来吧。” “.......” 这样羞涩的事情,云瑶都能说的出口,花觅咬咬牙。为了让她不痛快,云瑶真是什么话都能说。 花觅一听她这么说,便悻悻地回霓裳阁了。 次日,云修拜访了侍郎府,侍郎府又将云修到京城的事无意中说给楚骁听了。并且有意无意地提醒云修之前的种种善举,和对楚骁的支持。 暗地里楚骁是看不起云家的,更何况颜子思的家族与云家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不过明面上的关系还是要维护维护一下。一来看在捐钱捐物积极的份上,二来,他们可是楚愠的老丈人。这个面子总得要给一下。 最重要的是自上次遇见云瑶以后,楚骁就念念不忘,原本想多创造一点机会接触接触,奈何后面发生了云瑶离家出走,楚愠又带着云瑶出去散心,他心里有鬼,总觉得是因为自己调戏的缘故,所以一直也没有制造什么与云瑶见面的机会。 这次正好来了个机会,做个顺水人情摆个宴席,顺便将清墨兄妹一起邀请了。虽然朝廷与江湖不搭噶,这样拉拢一下蜀山也没有什么坏处。 一国之君竟然宴请云修夫妇。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啊。这侍郎府走一趟云修觉得还是值得的,虽然花了不少钱。 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云修便告诉了花觅,她自认为那样的场合自己可能去不了,于是提前去云水谣求了好一会。云瑶终于答应了,还特地嘱咐她既然要去,就好生打扮一下,她虽没有身份,但是不能丢了王府的脸。 花觅自然十分高兴,她肯定会精心打扮,这些年别的一样不会,打扮的本事还是十分在行。 翠星将花觅的大丫头菊英喊来,好好吩咐了一番,让她明日好生打扮花觅,完了还让菊英凑近一点嘀咕了几句。 菊英领命兴冲冲地走了,若不是来了个花觅,她哪里有机会接触王妃,平日连云水谣的边都沾不上,现在看样子很得王妃重用。 夜里,楚愠刚出书房,段尘来了,他凑近楚愠:“皇宫里确实有动静!” 楚愠没说话,直接上了曲栏。 “王爷,暗卫传消息说此次设宴,除了皇后,太后也表现出过分的热情。”段尘道。 不热情的人突然热情,值得别人怀疑! 楚愠停住脚步,眼里一抹阴冷,“既然都闲不住,那本王就陪她们玩一玩。” 段尘犹豫,“您怀疑明日是鸿门宴?那我们……要做准备吗?” “让暗卫仔细盯住!”楚愠冷哼一声,“明日一起对付!” 段尘不解,不知道一起对付是什么意思“一起对付,我们不要做些准备?” “杀鸡焉需宰牛刀?”楚愠说的很随意,仿佛一切已成事实。 既然楚愠说了一起对付,凭段尘对他的了解,云家怕是也跑不了。这样的对付应该不是小动作,为什么楚愠这个时候却不安排部署,甚至口气平淡?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用做?”段尘担忧。 楚愠笑笑,“她们既然喜欢下作的手段,那本王便用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既然云家这么有钱,那就让他贡献一点出来吧!”说完朝云水谣走去。 他跨进卧房,见云瑶百无聊赖地逗着小猫,心中感叹:猫有他好玩吗? 他走过来搂着云瑶,两人聊起皇宫设宴的事情。 “明日对于云修一家来说是好事,可是对于你来说就是鸿门宴,有颜子思在的地方,你得多长个心眼。” 云瑶抬眼,思考片刻道:“颜子思还能怎么地?她看不惯我,总不能明着对付我吧?” “暗地里,她的那点心思我明白,自己不想要的也不允许别人要,我在她心目中就如同一个物件一样,现在我的身心都归了你,她心里不爽。女人的嫉妒心,你得防着。” 云瑶明白他说的话,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明日宫宴,按理颜子思不好动手,“我注意一些就是。” 楚愠很满意,虽然现在的云瑶不似从前那样单纯,手段也不再软弱,可她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子,“若是你知道有人给你挖了一个坑,你会怎么做?” “我避开就是。”云瑶看着他,想得到他的赞同。 楚愠摇摇头,目光深邃,让人看不出他想要云瑶怎么做。 云瑶想了想,肯定道:“我会将害我的人想办法推进去,她自己挖的坑,她自己跳。” 楚愠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在她的唇上点了一下,“也许那坑里放着置你于死地的东西,若是你不知道,岂不是要死在里面?所以有人要你死,你必须保护自己的同时干掉她,这才完美。” “陷阱避开了太便宜对方,是吗?”云瑶问。 “是!”关键是陷阱总是避不干净的。 第188章 去皇宫赴宴 云瑶点点头,楚愠又道:“明日,我猜颜子思一定会约你去林子里走走,那林子里有蜂巢,你得注意一些。” 没想到楚愠会跟云瑶说这些,他这是在暗示,还是提醒?云瑶往他怀里拱了拱,“我知道的。” 她知道那个蜂巢,而且生在山林的她对黄蜂的习性喜好特别了解。她打算利用一下黄蜂,让某些人吃一吃她小时候挨过的苦。 “嗯!小狐狸很机灵,一说就懂。” ...... 次日,楚愠带着一家人前往赴宴,云瑶今日的打扮十分隆重,衣服穿的很正统,颜色暗深,为她清丽的面庞增添了些许深沉。虽然如此,可在楚愠眼里依旧光彩夺目。 清舒看见她的时候,还十分好奇问她为何穿这样老气的衣服,对于清舒来说,王妃虽然是王妃,可是王妃也是只比她大一两岁的姐姐,她应该穿颜色鲜艳的衣裙。 两人结伴快到门口,看着花觅穿了一身鹅黄色云烟衫,乳白色罗裙,头上并没有金银,只是几朵簪花并珍珠步摇。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亮丽。 隔很远,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十分撩人。清舒眉头皱皱,小声嘀咕,“味道冲死了。”她用手在鼻前摆了摆。 “你鼻子太贼了,这么远都能闻到。”云瑶笑笑。 云瑶嘴角勾勾,菊英还真是会做事,花觅这样鲜艳的衣服配上香气熏天,最是招蜂引蝶。 花觅一看云瑶的打扮,太深沉了些,明明只有十几岁而已,硬生生穿成三十岁,不过这么一穿虽少了些惊艳,却很是稳重,瞬间彰显出王妃的气质。 云修提前通知了云扬要带他入宫见见世面。云扬一大早就候在王府门口。 大家一起到到了大门口,云瑶看见哥哥站在外面,心里有些不痛快,上前问:“哥哥为何不进去?” “母亲让我在外面侯着。”云扬老实道。 云夫人补了一句,“大家都在准备,他进去做什么?这里等着不是一样的。” 云瑶哼哼两声,“王府何时轮到你做主?” 云夫人脸色顿变,这小蹄子果然是一朝飞上枝头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今日可是皇宫邀请云家,幽王府捡了个面子而已。 “王府是轮不到我做主,可是他的主我却能做!”云夫人看了一眼云扬。 花觅见势,上前劝解,她现在很聪明,想在王府呆的久,目前的主母是谁心里得有数,“王爷他们已经上了马车,莫要让他等久了。” 按理花觅给了这样的台阶,云夫人应该有所理会,可是很遗憾,她脸上挂着不悦,和从前看见云瑶一样的神色,她怎么可以被这个小贱人给打压下去?她转身瞟了一眼云扬道:“王府,我是没资格说话的,可是云家的事,我是能决定的。你身为庶子,登不上台面,皇宫不是别处,你还是回去好好复习功课吧。” 云扬的头久久都没有抬起来,他是庶子,是登不上台面,这样的场合他确实不方便去,去了也就是找个角落默默地坐着,昨日云修带话给他的时候,他已经考虑过了。不过他也没打算去,毕竟父亲说的见世面和楚愠说到见世面不一样。对于他来说见欧鼎川才是真正的世面。 “母亲说的是,那我就不去了。”话语虽然说的平静,可是内心因为庶子还是有些不舒服。庶子这个身份对他来说限制了太多。即便将来科考拿出好成绩,也会在庶子这个身份上折掉一大截。 清舒本来是不想插嘴的,这说到底还是他们云家的事,可是云夫人一口一个嫡庶,实在让人讨厌,她又想起云陌,噘噘嘴道:“幸亏云扬哥哥是个庶子,要是嫡子,怕是也和那个色鬼一票货色。”说完才捂住嘴,这话明显是讽刺云夫人教育有问题,“对不起啊,王妃姐姐,我不是说你母亲不会教育孩子,我是说你弟弟已经被她教废了。” 嗯?这话不是前后矛盾?大家的目光都投过来,唯独云瑶没有,她的面色无甚波动,眼里却意味不明。 清舒发现自己的话有矛盾,急忙道:“云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会教育孩子,不是,我是说你教出来的孩子都是废的.....我.....”她说完吐吐舌头朝清墨跑去。庶女怎么了,清舒也是庶出,还不是宝贝一样? 男人们已经上了马车,见女人们还没有过来,楚愠撩开帘幔,探出上半身:“夫人,还有事吗?” 几个女人上前,空旷的大门口只有云扬一个落寞的影子。 云瑶道:“没事,夫君,我突然想起皇宫贵地,您虽宠爱花觅,可她终究连个侍妾的身份都不是,还是不要去了。”庶子都上不了台面,侍妾难道就能上得了台面,云夫人非要打自己的脸,能有什么办法? 花觅今日打扮的这样美,就是想出去看看,顺便在楚愠面前找找机会刷一下存在感,别时间一长被楚愠忘记了。昨晚上她在云水谣跪了半天,云瑶才同意,谁知现在发生这样的变故。 她快要气哭了,回头幽怨地看了一眼母亲,刚才都已经跟她暗示了,可是她偏口无遮拦,为了一点点面子,非要针对云瑶打压云扬,谁不知道云扬在云瑶心中的位置,当初云夫人若不是用云扬的前程威胁,云瑶弄死不会同意代嫁的。 楚愠懵懂片刻,昨夜是云瑶说要带她去的,云瑶打的什么主意,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可是怎么这会突然就不愿意带她去了呢? 他抬头看了一眼云扬,估计刚才几个女人说了什么,云瑶才改变主意的,“这不好吧,都已经出来了。” 花觅一听楚愠有维护自己的意思,心中又好过了些。她上前轻轻点了点云夫人的衣摆。 云夫人无可奈何,口气勉强道:“是我刚才说话不注意,皇宫既然邀请我们这样的商户,证明不介意身份之类的。”她随口吩咐身旁的婢女,“去将大公子喊上一起。丢下他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丫头刚准备过去,云瑶喊住,“站住,在皇宫,在王府门前,谁的身份都不比谁高贵,既然是母亲不让哥哥去,现在怕是只有母亲去请,哥哥才能放心去啊。” 云夫人狠瞪一眼,站在那里不动,她怎么能去请一个庶子,而且刚刚不让他去,现在她又回去请,那不是打脸吗? 见母亲不动,花觅又点了点云夫人的衣摆,看样子云瑶是和母亲怼上了,她能不能去皇宫,完全看云夫人能不能将云扬请回来。 第189章 有一个陷阱 见云扬跟着云夫人过来,云瑶的脸色才恢复正常,笑眯眯跟楚愠道:“我们可以走了。”说完在翠星的搀扶下,要上自己的马车。 楚愠伸出手,“来,我的马车比你的稳当。”他让翠星坐云瑶的马车,翠星担忧地看了一眼楚愠,无可奈何地离开。 楚愠特地跳下马车,亲自扶云瑶上去。 马车里,楚愠一眨不眨地盯着云瑶,云瑶不怀好意看着楚愠,软软的指腹抚过他的脸,“王爷这样看着妾身,莫不是......”说就说吧,还特地凑近了些。 楚愠坐的笔直,一副坐怀不乱的模样,“这个时候挑逗我,可不明智。” 云瑶扶着他的胳膊,脸色瞬间由妩媚变成俏皮,“今天怎么撩不动你呢?不高兴。” 楚愠捏住她的下巴,晃了晃,“刚才你没看见翠星看我的眼神?” “什么眼神?”云瑶努力回忆一番,好像没什么不对的,不过刚才她的心思在那对母女身上,也没太注意。 “她的眼神告诉我,无论如何今日得稳住,现在不能啃,他一把拉起云瑶,坐在自己的腿上,“回来后再将你堵在榻上吃干抹净。” 云瑶抚摸他的睫毛,悄声道:“我先让你吃痒痒粉。”说完要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楚愠不让。 看着云瑶,楚愠的心思出窍片刻,云瑶不是从前的云瑶,云瑶还是从前的云瑶,他究竟是喜欢从前的,还是喜欢现在的?发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或许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只要她是云瑶,他便喜欢,活泼开朗的,胆小柔弱的,或者是现在这样的。 从前的云瑶经历了很多,但是心中没有恨,或者那种恨不会化成某种力量,不会想去报复,可是现在不同,她会控制情绪,会演戏,眉眼间时常一闪而过的阴鸷,说明她已经在思考了。 女人的报复通常不像男人放在明处,她们可能会暗地里做一些手脚。男人的敌人,从表情上便能分辨,可是女人的搞不清,她们表面上会很好,很贴心,实际上都各自在打算。 楚愠看着看着不觉一个哆嗦,这个小人已经长大了。 “痒痒粉就那么点,你要用在该用的地方,我就算了吧。”楚愠牵了牵云瑶的裙摆,这个动作很温柔,像是父亲宠爱地为女儿整理衣裳,“云修昨日出了一趟门,今日皇宫就设宴,看样子你这个商户老爹有点本事啊。” 云瑶的唇都快贴在楚云的唇上,“有钱好办事,还不是想为花觅争取身份?正妃是想不到了,侧妃还是有可能,你不是还有两个侧妃的位置空着吗?要不给她一个。” 楚愠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小妖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云瑶噘嘴,无辜道:“我能有什么打算?我这么单纯。” “呵呵呵!” 侧妃?想的倒美,云瑶笑的很迷人。 ........ 宫宴设在园林里,夏日正盛,只有这里才清凉舒爽。 云修今日主要是为了花觅,他想博一搏,说不定皇帝一高兴会当即将她赐给幽王做侧妃。好不容易争取来这样的机会。 大家到的时候,楚骁临时有事,便传话让他们在林子里先自行逛逛。 男人们一起,花觅陪着云夫人在池边散步,云瑶眨眼功夫便不知所向,过了好一会,见她一个人从树林后走出来。翠星急忙上前问她去了哪里,她没有回答,只是用下巴往树林后点了点。 刚刚一个人随意走走,看见两个身影鬼鬼祟祟朝树林里去,她好奇远远跟着,见两人在一处转弯的地方停了下来。不敢跟太紧,云瑶躲在原地,没过一会,那两人小声交谈,原路返回。 云瑶躲在一旁,听其中一人声音有些颤抖:“那些东西看起来太可怕了,若是人掉下去,不被咬死,也会被吓死的,万一....” 另一人道:“万一什么?绿绡姐让咱们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什么事皇后娘娘挡着。” 皇后娘娘?原来是颜子思的人。 等那两个丫头走了以后,她才仔细在周围瞧了瞧。 找了好一会,什么也没有发现,可是刚才两个丫头的对话,云瑶感觉就是有什么东西放在这周围的。而且凭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继续往前,看见一处弯弯扭扭的台阶,经过台阶上到另一条小道,这条道她认识,上次她就是从这里走到小木屋的。她记得这附近有一处黄蜂巢穴,因为小时候被马蜂蜇过,提起马蜂,她心头又闪过花觅的影子,就是因为当时花觅逼她去捅马蜂窝,最后差点死在一群马蜂手里。所以她看见马蜂都会小心翼翼。但对马蜂也有了不少了解。 往前走了两步,果然那个黄蜂巢穴,还隐在树后,看样子并没有人发现,这里除了平日那对偷情的,估计没人来,她一步一步下了台阶,时不时回头望向蜂巢,脑海里马蜂嗡嗡声让她头皮发麻。 下了台阶回到刚才来的那条小路上,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她浑身又是一颤,这个声音云瑶有些害怕,也非常熟悉。她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仔细一瞧发现路边有一小块草地与别处不同,那更像是猎人做的陷阱,上面松松散散地撒着枯树枝,杂草什么的,只是这个陷阱做的很真实,若非她在江南的山林里待久了,否则不容易看出破绽,。 只是这个陷阱是针对谁的?那陷阱里有什么,她的判断是蛇。从前采药时遇到过很多次,声音一耳便能听出。她找了根枯树枝,慢慢移过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挑开上面的枯树枝。 下面确实有个坑,因为阳光的问题,她的眼睛许久才看见坑里的东西,她浑身鸡皮疙瘩,一屁股坐在地上,太可怕了,里面全是蛇,缠在一起的,好恶心。 她爬起来撒腿就跑,连连摔了两次膝盖都磕破了,好在今日穿的是深色的衣服,否则膝盖磕破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第190章 算盘打错了 颜子思在这里埋了个蛇窟窿,究竟是干什么?该不是针对自己的吧,云瑶是这么想的,自从遇到这些狠心挨千刀的人,她再也不能将一切往好处想。 快出树林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到底是干什么的,等会就知道了,她稳稳情绪后朝众人走去。 等她进到人群里,楚愠才从树后走出,身后出现一声音:“爷就不怕吓着王妃?您何不直接告诉她?” “你不懂!”楚愠扔下三个字,告诉她不如护着她,可是楚愠希望她能护着自己的同时还能对付别人,保护自己的同时干掉别人,这是她必须学会的本事。 “是,爷放心,属下明白。”说完身影闪入密林中。 楚愠点点头朝云瑶走去。她的目光正在四处寻找,见楚愠过来,她急忙上前拉住他,努力控制表情:“你去哪里了?” 楚愠笑笑,“随便走走,怎么了?” 云瑶正在想要不要告诉楚愠,一想他昨夜跟自己说的话,便摇摇头,“没什么,这林子太大了,刚刚差点迷了出不来。” “林子大危险多,你要当心。” 云瑶抬眼看着他,刚刚受惊的心情,这会看见楚愠,完全平复下来。她笑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王爷放心。” “皇兄皇嫂来了,我们快过去。” 云瑶点点头,跟在楚愠身后。 楚骁和颜子思在主位上坐下,大家一起行礼。此刻花觅没有跟随楚愠身后,而是跟在云夫人身后。她今日的打扮也很得体,一副贵族小姐的气派,这个云瑶从她出门时便已经看见了。 云瑶见她乖巧地站在云夫人身后,低眉垂眼,十分有大家小姐的风范,也知道她为何此时站在云夫人身后的原因,毕竟站在楚愠身后,楚愠介绍起来,她就是个自奔为妇的妾。而站在云夫人身后那身份就不一样了,是南味谷谷主的唯一嫡女。 这样的身份虽不如官家小姐,但做个侧妃也是可以的。 今日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皇上皇后看到她美丽的容颜和姣好的素养,虽然骨子里烂透了。 云陌和云扬等一一见过,颜子思的目光先是落在两兄弟头上,特别在云陌身上停留了好一会。云陌虽然低着头,但是余光盯着颜子思。随后颜子思的目光落在花觅身上。今日的花觅确实很亮眼。 云瑶估计云修要着重介绍花觅,而此时颜子思的目光落在花觅身上,是个非常好的机会。云修不会放过。 果然,等儿子退到一边,他特别唤了花觅一声。 云修还没有开口介绍,云瑶便含笑上前,笑着拉过花觅道:“妹妹,咱们是王爷的女人,应该坐在他身后,你看王爷不见你过去,都着急了。” 说是这么说,云瑶的余光却在颜子思的身上,她想颜子思心里应该很不痛快吧,她容不下云瑶,自然容不下花觅。奈何花家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就算今日云瑶真心为花觅求身份,颜子思会同意?云修夫妇真是太天真了! 颜子思原本以为花觅是云府的什么人,刚刚看见她落落大方地站在一旁,便猜想了一番。谁知会与幽王挂钩。 楚愠听了云瑶这句话尴尬了片刻,起身道:“不急,不急。” 楚骁对于大家闺秀见的多,花觅不过是万千中的一个,反而他更在意云瑶,上次调戏不成,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倒不是云瑶长的多么国色天香,只是因为那是楚愠的女人,楚愠喜欢的他总是想尝一尝味道。若是那日他调戏成功了,说不定他转身就会将云瑶忘记,可偏偏没有。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说的就是他。 今日看云瑶又别有一番风味,面色淡淡,眉间却多了一点东西,说不清楚,反正让他看见了,很想去探寻她心底的秘密。 云修听到云瑶和楚愠的话,脸色都变了,这样一说,他后面再想抬举一下花觅恐怕是泡汤。 花觅抽开衣袖,往云夫人身边站了站,与云瑶拉开一步的距离。 她想云瑶总不会强行拉她过去吧。这样一来,宴会结束,父亲再特地跟皇上提起,说不定这一刻的尴尬就忘记了。 其实云修也是这么想的,他站在云瑶面前给了个警告的眼神。 楚骁虽然隔得有点距离,但还是感觉气氛不对,“王妃刚才说,这位小姐和你都是子娇的人?”他突然来了兴趣。 云修恨不得撕了云瑶的嘴,他又瞪了一眼云瑶,警告她不要在这个时候胡说。云瑶嘴角微勾,很满意他们脸上的表情。 “启禀皇上,这是我的表妹花觅,南味谷的嫡小姐,上次我们去南味谷拜访外祖母,表妹对王爷一见倾心,不介意身份跟来京城。表妹甚得王爷欢心,今日特带在身边。”云瑶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话语中还带着一丝兴奋。 楚愠露出迷之微笑,看着小可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被云瑶这么一说,云修的戏还没唱起来就结束了。他肚子里窝着一团火,心疼昨日花出去的一笔钱,更可惜这样的一个好机会白白丢了,这么一说,花觅的名声就不大好听了。 果然楚骁眉眼间扫过嫌弃,是嫌弃不是嫉妒,对他来说被男人穷追的女子才是稀罕货,这样倒贴男人的,他看不上,原本以为她端庄,有大家小姐的风范,现在他将她归到下贱的一类人。他没有说话,说的难听了怕伤了楚愠的面子。 颜子思挤出点笑容,浑身打量了花觅,花觅怎么都感觉到一股子凉意从她看似温柔的目光中出来,“长的还算标志,幽王真是魅力无穷啊。” 楚愠起身拱手低头,“皇嫂过奖了。” “你以后可要好好疼惜人家,一个大家闺秀背弃礼义廉耻,就这样无名无分地跟你跑来京城,真心难得。”颜子思明嘲暗讽,每一个字都像狗屎一样砸给花觅。 花觅脸色惨白,双手顿时无处安放。 颜子思眉间隐藏不住的酸涩,这些云瑶都看在眼里。 第191章 好事被破坏 这个时候,云瑶应该趁机为花觅讨要点什么,以彰显自己正妃的‘大度’。 “皇后娘娘,妹妹这样自轻自贱跟来王府,王爷心里十分内疚,我想王府侧妃的人选一直空着,不如....”云瑶还没有说完。 颜子思便有些不耐烦道:“幽王侧妃的位置重要,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别说楚愠现在恢复绝世眉眼,是那些贱女人不可染指的,就是从前毁了容颜子思也不允许。 听到这句话,陪同皇后一起过来的明夫人款款道:“南味谷家大势大,嫡女竟然骄纵到这个地步,这样的女子怎能随便赐给幽王做侧妃?” 云夫人原本听到云瑶的话吃了一惊,没想到她会为花觅求侧妃的位置,只不过高兴还没有在眉间站稳,便被颜子思的话打了下来。而且脸也被打的生疼。 什么本分不本分的,分明就是故意为难。云修站在那里听着几个女人的话,实在越来越晕,赶紧入席吧,赶紧散了回家吧,在这里丢人。 花觅缠着广袖里的手帕,不知道该怎么接句,好像也轮不到她说话,她突然有些后悔,今日不该来。什么没捞到,反而弄的这样难看。现在已经这样,她必须压住情绪等待时机将局面掰过来。 楚骁最烦听女人们叽叽咕咕的,明明只是吃个饭,怎么就扯到正妃侧妃的头上呢?“侧妃不侧妃的不重要,真心仰慕不会在意这些虚幻的东西,大家就坐吧。” 楚骁还特地留意了清舒和清墨,简单地询问了蜀山的一些情况,清舒这样的场合一般不会接句,全然丢给哥哥就可以了,哥哥为人沉稳,比较适合这样正规的场合。 席间,云瑶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喝酒。颜子思喝了一些果酒,很快红晕便爬上了脸,眉眼间微微的醉意,娇媚尽显无疑。 云陌偶尔抬头,目光扫在颜子思身上,内心却有了不可描述的想法,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她可是皇后,是皇上的女人,他怎么能幻想和她在一起的场景呢? 颜子思一开始便注意到云陌,因为他的眉眼间有几分楚愠的样子,凭她的经验,少年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眼里,她也没有多反感。 席罢,男人们花厅里聊天,女人们则打算出来透透气。 云夫人因为饭前的事情气的头痛,花觅要扶她去内室休息。两人刚进内室,云夫人便凑近花觅嘀咕几句,随后花觅急急忙忙出来,跟在云瑶身后。 云瑶看了她一眼,小声道:“你不去陪母亲?” 花觅摇摇头,“姑母让我好好跟在皇后娘娘还有王妃身后好生伺候。” 云瑶看着她绯红的脸颊,似水的眸子,未再说话。好好伺候?呵呵!谁知道又想耍什么坏心思。 厅前的池边,弱柳扶风,颜子思坐在廊檐下,看着水中的锦鲤。云瑶和花觅站在一旁陪着。 “刚才的果酒真是不错,本宫还想喝。”颜子思突然道,“绿绡,你去给本宫再取一些过来。” 云瑶一听,原来她就是绿绡。 绿绡道:“娘娘,您身边没人服侍,奴婢不能离开。” 颜子思脸色一变,刚打算训斥,云瑶道:“妾身为皇后娘娘取来。” “那就有劳幽王妃了。”颜子思也不打算客气。 花觅一想,决定跟云瑶一起,毕竟一个人留在皇后面前,她有些心慌。其实她心里有了另一个打算。 颜子思当然没有意见,她也烦看见这个主动勾引楚愠的女人。 很快云瑶端来一壶酒,手上拿着一个杯子,颜子思想喝酒,没人陪她,一个杯子足够了。 快到跟近时,云瑶逶迤拖地的裙摆被花觅踩住,她整个人往前一冲,若是这样下去,云瑶准要趴在颜子思脚下。而且酒壶里的酒怕是要泼在颜子思身上。那罪名就大了。 关键时刻,云瑶回身,向后仰去的同时,一壶酒全泼在花觅的身上。 花觅惊叫一声,闭住眼往后退。 颜子思则镇定多了,她和绿绡都眼睁睁看着云瑶倒在自己的面前。 云瑶跪下来,摸着胳膊,刚才摔的不轻,胳膊肘撑在地上,估计这会皮破了。 颜子思冷了一眼,好好的酒就这样撒了,真是扫兴,她并没有过问云瑶有没有受伤,而是话语讽刺,“估计是幽王妃经常被幽王抱着,这走路都走不稳了吗?” “娘娘恕罪,请娘娘责罚!”云瑶知道在她面前失仪,现在可不好跟她对着干。 颜子思没有让她起来,而是看着站在不远处用手帕在整理头发和衣服的花觅。 绿绡读懂颜子思的意思,声音有些严厉道:“花小姐真是不懂规矩。” 花觅这才慌乱收起手帕,跪在一旁。 颜子思低声:“规矩哪里有外表重要,一副妖媚下贱样?” 云瑶惊讶不已,这哪是一国皇后能说出的话?说好的端庄稳重,母仪天下呢? 身在皇宫,云瑶真是替颜子思可惜了。她若是身在勾栏,怕是前途无量。 花觅被她这么一说,脸一会红一会白的,跪在那里身体发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娘娘饶了我们吧。”云瑶看着花觅,想想都觉得生气,刚才裙摆被踩住,怕是这个女人故意为之,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云瑶不是她亲妹妹,她也应该看在云姓上与她站在一边,没想到花觅竟然如此害她,若是今日这壶酒撒在颜子思身上,后果会是什么?此刻她真的想上去抽花觅两巴掌。 颜子思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无理由惩罚云瑶,只能让她起来。 云瑶谢恩后,想重新取一壶酒来,颜子思说算了,心情都被刚刚凶险的一幕打扰了。 “你们陪本宫去林子里走走。”颜子思起身,话语冷漠问,“花小姐这样,还是去换身衣裳吧。”虽这么说,却并没有吩咐哪个丫头带她下去。 花觅尴尬,说实话确实想换套衣服,可是今日这套衣服是她精挑细选的,若是去换,还不知道换成什么样的,合不合身?而且一旦去换衣服,就不能陪在皇后身边了,她担忧自己给皇后的印象不太好,这样就没有机会改善关系,讨好她了。 第192章 恶人有恶报 “多谢皇后娘娘,不用麻烦了。”这种淡淡的果香味其实挺特别的,男人们闻惯了胭脂水粉味,再闻她身上的这个,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效果,说实话,她精心打扮,不就是希望能吸引楚愠的注意吗? 颜子思看也没看,从花觅身边走过,“那你不用跟着,幽王妃陪本宫四处走走就可以了。” 花觅已经忘记云瑶,直接跟上去,低头道:“母亲年纪大了,又喝了些酒,这会头痛在休息。” 云瑶看着花觅的样子没有多说,只是默默跟在花觅的身后。这个时候她想离她们两远远的。 听完花觅的话,颜子思眉心一拧,“那就一起吧。” 绿绡急道:“娘娘....” “没事,走吧!”颜子思截断绿绡的话。 花觅谢恩,陪着她朝树林走去。云瑶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她害怕,可是一想到某人那样恶毒,心里又充满了力量。她从颜子思刚才的反应中确定,蛇窟就是为云瑶准备的。绿绡不想让花觅陪同应该是怕人多,不好下手吧。而颜子思或许想的更毒,说不定她想将服侍楚愠的两个女人一起干掉。 走到岔路口,女人们看到楚愠带着清家兄妹去给太后请安,几人打了招呼各自上了不同的道。 颜子思在绿绡的搀扶下拐进了那条小道。 花觅急吼吼地跟在她身后,完全忽略了云瑶。 云瑶左右看看故作担忧道:“娘娘,这条小路幽深,我们还是去别处逛逛吧。”她指着另一条相对宽敞的路。 颜子思没有说话,倒是绿绡老气横秋道:“王妃可不要忘记这是皇宫,往那条道走,得听娘娘的。” 云瑶低头不再言语,这里确实是皇宫,什么都要听这位的。她已经好意提醒过了,既然颜子思一定要去,那云瑶也没有办法。 接下来云瑶想她们应该会趁自己经过那里时,将自己推进去,这样一想,云瑶又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几个女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刚才斜坡旁,颜子思一直在前,长长的裙摆逶迤拖地,绿绡则在一旁扶着她。 云瑶停下来,她的腰带歪了,翠星帮她重新整理一下,就这样两人与前面三人落后一截。 现在不管她们要做什么,云瑶要有自己的准备。 见颜子思快要到蛇窟旁,云瑶猜她会停下来让云瑶上前,这样在转弯的地方,便可以稍稍一推。 果然颜子思停在不远处等候。云瑶笑着往前,她走的快。接近花觅时,脚踩住自己的裙摆,整个人扑在花觅身上。花觅往后退了几步,大喊一声倒向颜子思,颜子思直直地扑进蛇窟。 绿绡原是想抓住颜子思,只是突然来的动作,她没有抓住,眼睁睁看着颜子思掉了进去,她顿时慌乱,哭着爬到坑边,要救颜子思。 此刻洞内传来颜子思的惨叫,花觅因为推了颜子思,又看她掉进坑里,整个人都傻了。云瑶和翠星则急忙跑到洞边,只是一看颜子思浅色的衣服上都爬满了蛇虫,云瑶吓的惊慌失措,爬起来就跑,没跑一会便晕倒了,翠星在一旁唤了好久。实在没办法才想起来去喊人。 花觅坐在蛇洞边看着绿绡在洞口救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洞内是什么。 翠星边哭边喊,很快消失在树林的尽头。只是救兵没到,又惹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小坡上方的马蜂窝不知道怎么被惊动了。呜呜朝这边而来....... 楚骁等人还在聊天,翠星出了树林便收起喊叫的声音,直到看见楚骁等人走出花厅,才声泪俱下,大哭大喊。 听到动静,楚骁盾声过来,眉头紧皱,皇家园林,如此不懂规矩,凑近一看,原来是云瑶身边的丫头。 云扬看到翠星这个状况,估计出了什么事。刚动作,便被云修的眼神怼回去,“不懂分寸的东西。” 云扬无奈只能退后,等着翠星上前。 翠星哭哭啼啼,“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楚骁不以为然,这皇家园林能出什么事,准是女人们拐了脚,扭了腰,“不要慌!慢慢说!” 翠星快要说不出话了,一个劲指着树林里,“好多蛇,我家主子晕过去了。” 云修一听,云瑶难道被蛇咬了?最好咬死,或者毒发身亡。所以他此刻要尽量拖延时间。 “皇上,这园子定期驱蛇,怎么会有蛇?楚骁的贴身宫人桑奴补了一句。 云扬一听云瑶被蛇咬晕了,早就坐不住。奈何现在皇上没发话,那边是什么情况翠星也没有说清楚,关键都是些女眷,他不方便过去。 “不管怎样,还是赶紧派人过去看看重要。”云扬终于忍不住了。 “闭嘴!哪里能轮到你说话?”云修呵斥一句,转而跟楚骁道:“皇上莫要怪罪,小儿不懂分寸。” 都这个时候了,云修还顾这些,云扬实在看不过去,“父亲....” “闭嘴!”云修呵斥云扬后转向楚骁,安慰道:“想必就是吓着了,皇上不用搭理。” 翠星着急:“皇上,您快派人去救救我们主子吧。”她跪在地上。 云扬也跪了下来,“请皇上赶紧派人去看看吧。” 云修未等楚骁发话,抢先给了云扬一脚,“混账东西,天子面前,你这般不懂礼仪,书都白念了吗?”他对楚骁拱手道:“皇上不必理会这样的小事,那丫头就是矫情,事多。” 明明可以很快过去救人,可硬是被云修耽误了,若不是云扬坚持要去,云修还罗里吧嗦耽误时间。 当楚骁带着众人走近树林时,才听见隐隐约约的呼救声。他们快速朝声音走去,远远看见三个女人躺在那里不动。 云扬不顾一切上去将云瑶抱起来,大声唤着她。 云修则是急忙跑到花觅面前,只是当他看见花觅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差点没认出来,她的脸惨不忍睹,肿的跟什么似的。头发蓬乱。衣服也凌乱不堪。云修顾不上其他,脱下外袍抱着花觅老泪纵横。还不停的喊大夫。 第193章 有生命危险 楚骁和其他人也怔住了,好一会才来到颜子思面前,颜子思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脸上的颜色黑紫。 “快将人抬出去,传御医。”楚骁刚吩咐完,便看见石阶旁绿绡正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桑奴走过去,朝旁边的坑看了一眼,半天才看清楚,里面都是蛇:“皇上,蛇。” 楚骁要过去,被人拦住,只是他现在很气愤,非要去看个究竟,其实就是一个洞,一人高的样子,仔细一瞧能看清楚里面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蛇,看起来毛骨悚然。 桑奴上前将绿绡扶出来,她整个人都已经奔溃了,楚骁急着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哆哆嗦嗦讲不明白。 众人手忙脚乱将人都抬进了刚才摆宴席的阁楼里,这时楚愠带清家兄妹得到消息赶了过来,阁楼外的楚骁一脸黑沉正在问话,翠星和绿绡跪在一旁。 绿绡此刻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说话也正常了。因为翠星离开的时候,颜子思掉进了坑里,绿绡正在拉她。后面发生什么,翠星一概不知。 现在只有绿绡知道前因后果。她此刻面色平静,眉眼间正在思索什么。 翠星一看楚愠,便泪流满面,“王爷,王妃她....” 楚愠两步跨到她面前,脸色煞白,呼吸急促,“瑶儿怎么了?” “主子昏过去了。”翠星抽泣。 楚骁现在听到什么声音都烦躁不已,更厌恶女人的哭声。 桑奴很懂主子的心,低声道:“你不要哭哭啼啼的。”他转向楚愠低头道:“王爷无需担忧,王妃只是受惊了。” 楚愠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楚骁继续问绿绡刚刚发生的情况:“快说。”他被这事闹的,皇家园林出了这样的事情还得了?这不仅仅涉及幽王妃,还涉及皇后,更是对皇家园林安全的一次拷问。 绿绡低眉垂眼,缓缓道:“奴婢当时扶着皇后娘娘,因为幽王妃故意推了花小姐,花小姐又撞向娘娘,直接将娘娘撞进蛇坑里去了。”此刻的她与刚才躲在石阶旁的人完全不同。那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瑟瑟发抖,而这么快她又能很好地控制情绪,翠星觉得她很不简单,不愧是皇后身边的人。 翠星斜眼瞄了一眼,这是明显推脱责任,还要拉云瑶垫背,不过这样说怕是很难说服人吧,“故意推?难道我家主子存心谋害娘娘?你这话罪名太大,还请慎言。”现在楚愠在一旁,翠星胆子也大了不少,绿绡是皇后的人又怎样?皇后现在生死未卜呢。 绿绡眼里有一丝恨意,一口咬定,就是幽王妃有害人之心。 楚愠没有说话,而是在绿绡不远处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生冷的面色,绿绡打了个寒颤。 翠星此时可不想畏畏缩缩,她的主子昏迷了,她不能由着绿绡胡乱说。而王爷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暂时还不会护短。 “这是皇家后院,我主子即便有害人之心,怎会选在这里?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再说她与娘娘无冤无仇,为何要害?”翠星一连串问题问出,毫无畏惧之色。 绿绡冷哼一声,“就是因为皇家后院,你主子才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至于她出于什么心理暗害,这就要问问你主子了。” “住口!”楚骁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十分不悦,什么心理?还不是因为楚愠。 这绿绡果真是沉的住气,还胆大,这个时候提楚愠与皇后的旧情,很危险也很容易转移楚骁的注意力,更容易挑起他的怒火,楚骁看云瑶的眼神,是个女人都能看出来点门道。而自己的皇后和有好感的女人都为了楚愠而争风吃醋,楚骁的存在感在哪里? 楚愠没有说话,但是秒懂她的意思。这个时候他反而不好说话,帮谁都无疑在楚骁的火上浇油。 “皇上,那里为何会有坑,坑里为何有蛇,难道这也是我家主子安排的?她今日才来这里,她是怎么挖的坑,怎么投放的蛇?”翠星也没有被气势吓到,反正那不是云瑶做的,没什么好怕的,而且楚愠就坐在她旁边,她感觉有力量支撑她。 楚骁一听,坐了下来,这些当然不可能是云瑶做的,可是这样一提醒,他又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他平时不来这个园子,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可是按理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危险。 翠星见楚骁陷入思考,接着说:“刚刚王妃陪同皇后去散步,我家王妃是想走另一条路的,”她左右看了一眼,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婢女,这个小婢女刚刚明明是可以跟在一起的,只是在分岔路口,云瑶要从大路走,皇后要从小路走,最后选择了小路,皇后还特地让她们不必跟着。 楚骁喊她过来一问,确实是这么回事。 绿绡依旧不慌不忙,“那是你家主子故意说的,好掩人耳目。”她一口咬定云瑶害人,是她知道云瑶在整个事件中,除了受了惊吓,没有其他,她再一引导,就会让人怀疑。 “掩人耳目,那不如好好查查那坑是谁挖的,蛇是从哪来的?”翠星不服气,这件事与他们无关,身正不怕影子斜,查清楚最好。 楚骁即可让人去查,“若是人为的,朕定让始作俑者死的快活。” 直到现在,楚愠才算是搞明白的前因后果,翠星说她走的时候花觅没事,只是皇后掉进坑里,云瑶吓晕过去了。 “那花小姐为何受累?”楚愠问。 绿绡犹豫片刻,继续讲述。 原来翠星刚走没一会,绿绡将颜子思拉上来,那会颜子思已经中毒,只是人是清醒的,绿绡打算将人背出来。 可就在这时,不知哪来的黄蜂,当时很少,只是围着花觅,花觅一时惊慌,用衣袖拍打,抖动裙摆,希望赶走它们,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来了许多攻击花觅,昏迷的颜子思也受累。绿绡当时躲在石阶旁,还好没有引起黄蜂的注意。 “黄蜂,毒蛇,皇家园林有这些东西实在让人汗颜。”楚愠道。 很快,阁内有人出来,汇报了一下里面的情况,云瑶只是受惊,并无大碍,颜子思中蛇毒,因为耽误了时间,情况严重,同样严重的还有花觅,花觅中的不是蛇毒,而是黄蜂的毒,这个毒也很危险。 第194章 谁设的陷阱 楚骁听完,厌烦地看了一眼云修。 云修整个人都奔溃了,这完全是因为他当时生了恶念,想拖延时间,现在他肠子都悔青,算盘完全打错了,不仅害了花觅,还让皇后受累。 花觅的生死无人担忧,只是颜子思若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楚骁跟颜家可不好解释,“去查,仔细查,朕倒是不信。” 楚愠的脸色松了下来,云扬也深吸一口气。 绿绡一听颜子思严重,有生命危险,她往后一坐,瘫软在地。 时间一点点过去,楚骁等人依旧侯在阁外等候消息。 里面再次传来消息,颜子思情况很严重,呼吸已经有些困难,脉搏几次停止跳动。 楚骁骂道:“一群废物。”他刚要进去,被人拦住,此刻进去不方便。 这时云夫人从阁楼里出来,刚才看到花觅的样子,她的心都碎了,她走到清墨面前:“你叫清墨?是蜀山的!”云夫人脸上满是悲哀,然而语气却还是那样霸道,“请你立刻为我女儿解毒。” 大家也没太在意是女儿还是侄女,虽然同情她,可是刚刚这句话的语气,又让人厌恶不已,求人办事口气还这样硬。 清墨似乎有所犹豫,这毒不好解,除了花觅,毕竟还有颜子思,一旦解毒失败,或者中途出现问题,他和蜀山都逃不了干系,即便楚骁不怪罪,那传出去名声也不好。 楚骁这才恍悟,“对啊,蜀山以解毒盛名。” 清墨看了一眼楚愠,楚愠也拱手作揖,“请出手相助。” 云修起身给清墨行了一个礼,希望他能看在幽王的面子上,救救花觅。 清墨看了一眼楚愠,点点头,表示会尽力而为。这会清舒也自告奋勇,给哥哥帮忙,虽然她的解毒的本事没有,可是听过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帮助清墨比那些太医还要有用。 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猜测都没有用。 云瑶很快就醒了,楚骁让楚愠进去看看,顺便安慰一下,至于绿绡所说她有害人之心,只能等事情查出来再做定夺。 由于清墨的出手,颜子思保住了性命,花觅的状况也好了起来。 等一切安稳了些,天色已晚,楚愠便带着一家子回了幽王府。 花觅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楚愠命人好生照看,自己回了云水谣。 夜里不知几时,管家来云水谣,说是皇上召见。 楚愠没有吵醒云瑶,蹑手蹑脚穿戴整齐,片刻都没耽误进了宫。 御书房,影卫正在跟楚骁汇报今日所查之事。 “皇上事情已经查明,蛇窟确系人为。”影卫平日说话干净利落,今日却有些吞吞吐吐。 然而楚骁听到人为的时候,便已经猜到设局的人应该是皇宫内部的人,虽然看起来幽王妃嫌疑最大,可是她没有办法布局。 “说!” 影卫停了片刻后,不安道:“皇上,此事与太后有关?” 楚骁回头,狠狠给了影卫一巴掌,“混账东西。” 影卫急忙跪下,不敢言语,他知道要挨这一巴掌。 可能是一巴掌太用力,楚骁竟然有些气喘,扶着椅子坐了下来,许久才稳了稳情绪,“继续。” 影卫突然不知从何说起,他在极力组织语言,“蛇窟是太后身边的金凡挖的。” 楚骁眸色凌厉,真不明白,这事怎么会牵扯太后,可是影卫查明,必定不是信口开河,而且此事涉及太后,没有足够的证据他是不敢这么说的。 可是自从先皇驾崩,太后一直寡居,拜佛念经,与外界无接触,让金公公做这个楚骁实在是不明白。 “针对谁?”楚骁问。 “针对幽王妃。” 楚骁投来疑惑的目光,影卫汇报情况,一般都是以最简短的方式,将事情说明白,可今日是楚骁问一句,他答一句。 “金凡是个假太监!”影卫终于鼓足勇气说了这句话。 楚骁愣傻半天,才上去一脚将他踹翻,“大胆奴才。” “皇上饶命,皇上命属下去查,无意中牵扯出这件事情。”影卫道。 楚骁双拳紧握,眼睛通红,“那为何要灭幽王妃?” “因为幽王妃曾来过太后的宫中,无意中发现这个秘密。” 楚骁若有所思,想起那日金公公送幽王妃出来时碰见楚骁,当时太后还送了一朵绒花给她。 果真是这样,那还得了,他仔细回想了一番金凡是谁放在太后身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这是丑事,若是传出去,皇家的颜面往哪里放? 不过无论如何,他应该要让楚愠知道,所以已经派人连夜将楚愠招进宫。 这会听报,楚愠已经到了门口了。 殿内的人见他进来,气氛凝滞。楚骁依旧坐回位置上,大殿的灯火明亮,却将他的脸照成灰暗。 “皇上深夜召见,不知...”楚愠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他现在装着很糊涂的样子。 楚骁让影卫大致地将情况说了一遍。 楚愠听后大吃一惊,他不常住宫中,对于楚骁查出来的事情不应该怀疑。 “皇上打算如何处理?” 楚骁眉目生冷,浑身打了个冷颤,“就算他是朕的生母,却做出如此寡义廉耻之事,将来泉下如何面见父皇?如何面见列祖列宗?” 听他这口气,心中想必已经做出决定,传楚愠来也不过就是通知他一声,毕竟太后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母。 楚愠眉头紧锁,沉默不语,片刻后跪下求道:“请皇上从轻发落。” 楚骁失望了,一想到父皇竟然与这个假太监公用女人,他就恶心不已,“明日送她去皇陵忏悔,永不得回京。朕再也不想看见她。另外死了也不准葬在父皇身边。” 这个处罚太狠了,楚愠眉间一丝阴冷淹没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不打算求情,“那明日臣弟送太后前去。” 楚骁点点头,表示赞同。 楚愠走到金凡面前,嘴角勾勾,背着灯光,整个面色诡异,“你就因为怀疑本王的王妃知道你的秘密,要下狠手要她的命?”如此狠毒的招也能想的出来,太可恶了。 金凡大有赴死的决心,一脸的坦然,不承认不狡辩。 见他不说话,楚愠故作佩服状:“为了保护爱的人,不惜拉别人垫背,你确实该死。” 第195章 太后守陵园 金凡一愣,刚刚的坦然,此刻莫名有些慌乱,只片刻后恢复,“王爷莫怪,她不死我们就得死。” “是吗?你以为你最终保护的人能逃出天网?也许将来她比你死的更惨。”楚愠冷笑。 “我辜负了太后,所有孽债,来生再还。”说完金凡起身撞向柱子,好在被楚愠速度抓住,才免于血流大殿。 楚骁差点气吐血,这样的垃圾竟然临死还要恶心他的地盘,他上来就是一脚,“来人,给朕拖出去砍了,扔去喂狗。” 处理了金凡,楚骁又怒火中烧,将绿绡也拖出去砍了。 楚愠安慰了楚骁一番,便赶回王府,天亮他还要亲自送太后去陵园。 幽王府,云水谣 自从楚愠从床上爬起来,云瑶便没有再睡,她受了惊吓,楚愠一走,她更睡不着,索性靠在床头等他。 楚愠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他看见云瑶在打盹,“怎么没睡?” “睡不着,让你进宫做什么?”云瑶猜测准是查到了什么,才让楚愠去的,对于结果和处罚,云瑶很在意。 楚愠摸摸云瑶的头,扶她躺下,“天亮要送太后去陵园,她永远都回不来京城了。” 云瑶大吃一惊,她以为楚愠会告诉她皇上查出来的消息,她想知道颜子思怎么样了,却没想到竟然说起太后。 “太后?这件事是皇后想害我。”云瑶闪着大眼睛,精神突然抖擞。 楚愠提起半边嘴角,满眼的温和,可是云瑶总觉得这种温和暗藏着什么。 “是我想拉太后一把。”他的笑容阴鸷,冰冷从周围笼罩过来。 什么意思?楚愠一直对太后尊敬有加,为什么这句话听出来仇敌的味道?云瑶有些懵懂第看着楚愠。 “她是害死我生母的凶手!” 楚愠从出生时便在太后的手上抚养,他的生母沈定南便因为生他而死,当时太后下毒原是要一尸两命,最后沈定南拼死再加上运气,楚愠才活了下来。 先皇宠爱沈定南,又因为她是产子而死,于是对楚愠格外疼爱,还将他日后的抚养和成长交给太后。就这样楚愠喊了太后那么多年的母后。先皇似乎后来查到是皇后出手,奈何不想事情闹大,便将死因压下去了。 认贼做母这么久,真是寒了心。他突然看着云瑶,将她紧紧抱住,“若是有人这样害了你,我绝对不会像父皇那样,我会扒了她的皮,将她挂在城楼上,风干泡酒。” 云瑶张大嘴巴,睁大眼睛盯着这个男人。她不敢相信楚愠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直以为他没那么冷漠狠心,是个暖暖的男人。 原来他与太后之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可就在昨天,他还说起太后,一脸恭顺。她知道楚愠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可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是她也环抱住他无声安慰。 她突然怀疑这事到底是谁安排的,陷阱到底是为谁准备的。她回忆宫宴前一夜,楚愠跟她说了许多,比如要带上驱虫的药粉,要穿深色的衣服,不要喝果酒,不要弄的香气太浓,正因为这些才让她免于被黄蜂攻击。又提到坑和陷阱,还告诉她躲避陷阱不是最好的办法,将挖坑之人推进坑里才是聪明之举。 “那个陷阱?”云瑶闪着疑惑的大眼睛看着楚愠。 “陷阱确实是颜子思让金凡挖的,目的真是为了害你,只是,绿绡为何临时派人去查看陷阱,却是我的人提醒的。”楚愠道。 云瑶惊讶不已问道:“这样我就能知道那里有个陷阱?就会有所防备?” 楚愠在她明显不高兴的脸上亲了一下,“越来越聪明了。” “那要是我笨一些被她害了怎么办?”云瑶撅起嘴,这人真损,都不顾自己的死活。 “若是提醒了你,你还能掉进去,那我的瑶儿就太弱了,为夫得好好训练训练。”楚愠笑道,那周围有他的暗卫,云瑶怎么可能会有事。 “你曾跟我说过不训练女杀手的。” “为夫是希望你有更多的能力保护自己,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知道保护自己的同时可以干掉别人,” 原来楚愠早就知道这一切,估计皇宫里也有楚愠的人,只是他没有阻止这样的事情,一来他相信云瑶能随机应变,因为她也说了要给颜子思和花觅一点教训。二来,他已经在那周围安排了人,只要颜子思动作,暗处的人会立马动作,能保证云瑶没扑进洞之前,就被人拉住。 令他意外的是,云瑶比他想象的聪明,将颜子思撞进去了,也算是恶人挖坑自己跳,心思毒辣全应验在自己身上了。 “那你为何肯定金凡会牵扯太后呢?”万一他供出皇后呢? 云瑶不懂男人,男人只有真心爱的女人,会拼命去护。金凡一个正常的男人,三年来扮成假太监潜伏在太后身边,不为别的,只为了偶尔能与颜子思幽会,证明他是真心爱慕这个女人,否则哪个男人愿意? 颜子思想要害云瑶找了金凡帮忙,他因为有了太后作掩护,且太后就住在园林,这一切做起来就格外方便。 本来这件事查不出是谁所为,可是楚愠却在蛇窟周围做足了戏,比如草地上的鞋印大小,还特地将金凡随身的一块玉佩落在附近,这样稍微一查,矛头就落在他头上。蛇坑的事情没有确认,却已经查出他是个假太监的事实。 “这个时候他可以将幕后黑手推出来,无论推出谁,就是坐实与谁通奸,他都是必死无疑。凭我的猜测他会奋力保护颜子思,就算不是因为爱,他也要为家人考虑,他的家人全部在颜府的手下做事,所以太后自然就跑不掉了。”楚愠缓缓解释。 原来是这样! 次日,太阳刚刚升起,楚愠随意吃了点早饭便又进了宫。 楚骁在大殿上宣布,说太后因为思念先皇,要搬去陵园陪先皇。 一语惊出,殿下的大臣都议论纷纷,大家心里疑惑不解,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去陵园,自古哪有太后亲自去守陵园的?但是嘴巴长在皇上身上,他说怎样就怎样。 颜博已经知道皇后出意外的事情,他肯定太后与皇后的事情有关,具体什么关系,他也不想多猜测,“太后对先皇的深情,微臣敬佩,一切皆听皇上的意思。” 第196章 梦见她惨死 其他大臣一听颜博这样说,也都纷纷收起疑惑,跟着附和。 下朝后,楚骁直接去了孟美人那里,此刻他的心情异常烦躁。他的生母竟然养了个野男人在身边长达三年。 而楚愠与他的态度完全不同,他是自告奋勇要送太后前去。 马车到达陵园附近时,突然被一群蒙面人拦了去路,交手时为了保护太后,楚愠受了伤,段尘及时赶到,才将对方一举歼灭。 “什么人?敢在陵园附近动手?”段尘收剑来到楚愠身边。 这时柳绍已经在为楚愠包扎伤口,“看样子是谁养的死士。” 楚愠冷眼投在尸体上,扶着受伤的胳膊朝高氏的马车走去,“母后受惊了。”他面无表情。 此时高氏已经惊吓地说不出话来。她哆哆嗦嗦地坐在马车里,“谁,谁这么大胆敢对哀家动手?” 楚愠没有说话,只是让马车继续前行。 直到进入陵园,楚愠都没有和高氏说话。 高氏看着宏伟的陵园,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她一脸哀伤地看着楚愠,想伸手,想寻求安慰,可是她知道此刻楚愠心里肯定恨她的背叛,这从楚愠的脸色上便能看出。 “子娇,哀家....” “母后不知廉耻,辜负了父皇的宠爱。”楚愠淡淡道。 不知廉耻四个字出口,彻底击碎了太后还想回京城的打算,她原本想卖惨,让楚愠多劝劝楚骁,等他气消了在将她接回宫。她不想在陵园孤独终老。 可是一向对自己敬仰有加的儿子,怎么突然这样的态度,不知廉耻都能说出口。 “子娇,母后也是个正常的女人,我才四十岁不到。”她要伸手去拉楚愠的手,被楚愠避开。 是啊,四十岁不到风韵犹存,保养甚好的女人。怎能耐得住独守空房的寂寞? “母后认为金凡爱你吗?”楚愠眸色淡淡,问的高氏一怔。 爱不爱哪里能搞清楚,可是金凡为了她甘愿此生为奴,假扮太监留在她的身边,自然是爱,毕竟不是太后强迫金凡,是他自愿的。 “母后也是可怜,您以为金凡是为了你入宫的?”楚愠道。 太后惊讶他这句话,“当然!” 楚愠冷哼两声,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同情地看着太后,“金凡是为了您儿媳妇进来的,您可知道颜子思落水那段时间住进园林里,您为什么格外嗜睡?” 太后刚刚惊讶楚愠对自己的态度,现在惊讶他说的这句话,那段时日,她确实嗜睡,天刚刚黑透她便要上床睡觉,几乎是睡到第二日天亮才醒,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在金凡身上寻求刺激。这会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有些怀疑。 楚愠故意慢吞吞道:“他从小就爱慕颜子思,颜子思嫁入皇宫,他便找机会入宫,正好碰上您需要男宠。” “你是说你皇嫂与金凡有关系?”太后顿时变脸,这还了得,自己不仅被骗了感情,儿子的皇后竟然与人在眼皮底下私通? 楚愠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太后觉得楚愠今日十分不对劲,说不出来的疏远。 “是,那段时日,就是因为颜子思住进园林,金凡为了能夜夜与她欢好,每日给您一碗‘凝神汤’。” 不可能的,太后蒙了! 估计她不会相信,楚愠又道:“我都亲眼撞见过两次,那场面真是激烈。” “贱人,哀家要告诉皇帝废了她。”太后的脸已经扭曲了,她自己被欺骗也就罢了,儿子被绿,她可是受不了的。 楚愠见她火冒三丈,劝解道:“皇兄说了,您只能进陵园,这辈子都不准出来了。” 太后又疑惑地看着楚愠,“子娇为何不告诉皇兄?” “因为这是我想看到的,母后真是可怜,您认为爱您的三个男人,其实一个都不爱,您儿子亲自下令送您来这里,您的男宠其实不过想借你的身份与心爱的女人幽会,您的夫君一直钟爱我的母妃....”楚愠的脸色带着温和的笑容,这笑容比他横眉怒怼要阴险的多。 太后整个人都蒙了,惊讶不已道:“你的母妃?”她想了半天道:“你是我的儿子,你什么母妃?” 楚愠神色缥缈,半边嘴角稍稍上扬,“我的母妃死在你手里,我已经查清楚了。” “你胡说什么?你是我亲生儿子。”太后还想辩白,她现在终于明白楚愠对她的态度为何变了。 楚愠并未说其他的,只哼出一个字。 太后浑身瘫软,想来再解释都没有用了,楚愠应该早就查清楚了,凭她对楚愠的了解,一切已成定局。 “所以?”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但是金凡拉你做颜子思的替死鬼,这可不管我的事。”楚愠字字诛心。说的太后精神奔溃。 “你?你早就知道你母妃的事情,所以要替她报仇?”太后急火攻心。 “不错!我不想让你死,死太容易了,我要让你活着,日日面对先皇的嫌弃和厌恶,对了,您儿子说了,您死后不能葬在这里,免得弄脏了陵园。”楚愠看见她濒临崩溃的神色,心中很是痛快。 是的,先皇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自从她害死沈定南后,先皇连正眼都懒得看她,从那时开始她便守活寡了。儿子凉薄,又因为看见她和秦王偷情,与她不亲,甚至厌恶,她为了避免楚骁日日请安,这才搬进了园林。 金凡,她的精神支柱,原来也只是利用,关键时刻,却害了自己。 是的,她没有必要害云瑶,就是因为金凡说云瑶上次来好像发觉他是个假太监,这才说要除掉云瑶,而太后想也没想就同意了。现在细想想,是颜子思要害云瑶,金凡只是个帮手,为了甩锅,他还故意将事情引到太后这里,事情若是被查出来,皇上也许看在母亲的面子上饶了他们,但若是皇后通奸被知道,那可能是灭族的危险,金凡死不足惜,家里的老老小小还要靠颜府养活呢。 她太难受了,她这一生到底是白活了。最后被自己的亲儿子送到这里来守陵园?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楚愠朝陵园的门口走去,想了想停下来,“刚刚太后不是问谁来截杀?皇家陵园除了您的儿子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和胆量?啧啧,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又要杀母,简直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高氏拼尽所有的力气,想要靠近楚愠,终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楚愠连头也没回,直接出了陵园。 第197章 将她害惨了 就在楚愠送高氏出城,云修也进了皇宫,皇后是花觅撞进坑里的,这个罪责不是一点点大,云修被楚骁喊进宫。他很识趣,主动用银子替花觅解围,这次舍掉半个云氏的财产,才让楚骁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云修这次真是倒霉之极,陪了夫人又折兵。 楚骁看着他神情恍惚离开大殿,突然觉得楚愠狠毒,竟然连自己的老丈人都坑,要不是楚愠提醒,楚骁还想不到利用这件事讹一把云修。不过,楚愠即便给楚骁提了个好主意,楚骁依旧不喜欢他,除去他也是头顶上的大事。 可惜,楚骁太轻敌。 通过这件事,楚愠不仅收拾了花觅和颜子思,还打击了高氏和楚骁,顺带搭进去云家的半壁江山...... ..... 霓裳阁内,花觅悠悠转醒,云夫人老泪纵横,“裳儿,我可怜的孩子!”若不是为了这个侧妃的位置,哪里需要去皇宫,也就不会经历这些了,清墨说要是再迟点怕是危及生命,“醒了就好。” 花觅大眼睛此刻肿的只有一条缝,她艰难地转过眼珠,热泪一滚,“娘...云瑶...死了没有?”她以为自己弄成这样,而云瑶肯定也好不了多少,她梦见云瑶死了。 这句话正好被前来探望的云瑶听见,她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让你失望了,我好好的呢。”说完闪着一双大眼睛凑到花觅面前摇摇头,“啧啧,姐姐这脸?” 云夫人白眼直翻,冷哼一声,“得了,别在这里宣誓你的胜利。” “云夫人这话让人听不懂了,胜利?我们主子也是受害者,若不是运气好,死在谁手上都不知道。”翠星直言直语。 云瑶真的要被云夫人的话气到,明明就是她们自己不安分,加上又倒霉才弄成这样,非要说是云瑶的缘故,“与我没有关系,说来说去还要怪云老爷。” 云夫人一愣,这与云修有什么关系? 云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很温柔道:“翠星当时去喊人,明明可以第一时间喊来人,可是云老爷硬拖延了时间,怕是他当时和姐姐的心思一样,希望耽误一会,我会死掉。谁知我命大,反而是姐姐,因为耽误了,弄成这样,其实云老爷要付全责的。” 云夫人一时无言以怼,只盼望她快点离开,别在这里刺激花觅了。 云瑶也懒得留下来继续看她的脸色,只是云夫人还真当自己是回事,现在她也不想跟她计较。转身便带着翠星出了霓裳阁。 翠星还有些生气,道:“真是太恶毒了,竟然大白日诅咒你。” “算了,谁让我把她害惨了呢。”云瑶的脸色并没有怒意,她现在才懒得为这些事生气,生气伤身,没必要。 “这种狠心肠的人,你还为她求情做侧妃,那不是害王爷吗?幸好皇上没答应。”翠星唏嘘,她都不知道云瑶怎么想的。 云瑶笑眯眯,她知道翠星为她担忧,从前在云府,翠星是看见过她被欺负的,所以也待她真心,“我越是为她求名分,宫里的那个越是不痛快,怎么可能会给名分?宫里的恨不得将我的名分都给撤了。” 翠星定定看着云瑶,似懂非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宫里的那位不就是指皇后吗,也不知道那个同样恶毒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好像不比花觅快活。清墨公子一大早就入宫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今日心情尤为舒畅,约上清小姐逛街去。”云瑶道。 翠星见她心情好,自己刚刚听到霓裳阁的话,也就抛去脑后。 两人走在前往清舒院子的小路上,此时太阳刚刚出来,林间的气温适宜,偶尔传来几声鸟叫。云瑶的心情很不错。 刚转过小路,云瑶看见一人在清舒的院门外鬼鬼祟祟,她立马拉住翠星,翠星一看,小声道:“那不是小公子?” 翠星的眼神比云瑶好,或者是云瑶一时没有想起来是云陌。一想到上次云陌对清舒,便恶心不已,又想起他估计是这会清墨不在,又想作妖。 云瑶朝翠星摆摆手,走近后,捡了一块不小的石头不偏不倚砸中云陌,她原本是吓唬他的,谁知这么准?“你鬼头鬼脑的干什么?” 云陌被石头砸蒙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见云瑶的声音,他回头,面色不惊道:“你管的着吗?” 云瑶冷哼一声,这话说的,在她的府上行不轨之事,还说她管不着,她顿时火冒冒的。 清舒听到动静跑出来,看见不远处的云瑶,又看看云陌,一脸懵懂,“你在我院子外做什么?” 云陌不理她,波澜不惊地从云瑶身边走过。 云瑶喊住他,“这是璃王府,不是云府。”显然她生气了,她对翠星喊道:“即刻通知管家,将他们的东西全部清出府,赶紧给我滚蛋。” “你!”云陌愣住,他一直以为云瑶还是从前的云瑶,就算现在身份高上去了,也不会彻底改变性情,可是现在她竟然莫名其妙赶他们走。 “我什么?之前王爷仁厚,觉得你们初来京城,住在王府好有个照应,你们倒好,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云瑶实在看不惯,他恶心云陌,“若不是看在哥哥的份上,你们连王府的门都别想进。尤其是你,你姐姐都弄成那个样子,你不去看看,在这里恶心人。” 云陌被她说的一愣一愣,从前的云瑶虽然不是唯唯诺诺的,但不是现在这样的强势,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云瑶,直到翠星从他身边走过才晃过神,“我们住进来可是王爷点头的,你现在说赶我们走,就赶我么走,你当云家是好欺负的吗?” 云瑶不屑一笑,“好欺负不好欺负,你还想怎么地?赶紧滚,看见你我就倒胃口。” “你!”云陌甩袖气鼓鼓走了。 清舒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大早云陌在自己的院子外,准没有好事,但是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王府和云家闹的不开心,“你不要发火了,这样赶他走,王爷回来会不会责怪?” “屡教不改的狗屎,若是等王爷回来,非一刀宰了他。”云瑶说起云陌,就像闻到狗屎一样的表情,“别提他,扫兴死了,我们出去逛逛,我今日心情好。” “.......”清舒疑惑地看着她,明明就是心情不好,气鼓鼓的样子,为什么说心情好,而且....“你昨日不是受了惊吓晕过去了,怎么今日腿不抖吗,还出去玩。” 第198章 门口的孩子 云瑶笑眯眯,凑近她:“这世上哪有什么能吓晕我的东西?”她让翠星回云水谣。 翠星有些担忧,“你们两去逛街,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们就是去听曲,不去别的地方。”云瑶强调。 翠星一贯来唯云瑶的话是从,提着一颗心回云水谣去了。 见翠星走远,清舒想起云瑶刚才的话,“你昨日不是装晕的吧?” 云瑶诡笑,“演技怎样?” 清舒竖起大拇指,两人进了院子换上男装,从偏门出去了。 来到大街上,清舒撅起嘴,“我可是身无分文的,银两都被我哥哥没收了。只能占你的光。” “没问题。”云瑶摸了摸怀里的银子,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也没打算去别的地方,只去光华社听听说书唱曲。 光华社的位置在后街,这里相比街心要安静不好,街上的人也不多。 门口一贵妇从马车上被人扶下来,云瑶一看,这不就是清河郡主?前几天楚愠带云瑶去珍艺坊定首饰碰见了。她也来听戏?幸亏今日画了男装,要不认出来,还得嘘寒问暖,云瑶实在讨厌表面的客套。 清河郡主刚刚跨上台阶,只见里面一个大约十岁的男孩跑出来,或许是没太注意,直接撞在清河郡主身上。 “大胆...” 男孩是光华社曹掌柜的独孙曹阳,父母双亡,平时社里的人都喊小阳。 或许是听到郡主身边的人呵斥,小阳往后一退,被台阶挡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红着脸仰视眼前的贵妇,知道冲撞了大人物,有些瑟瑟发抖,这一抖倒显出女孩子的羞涩。 云瑶并不了解清河郡主,不过她身边的婢女倒是有几分严肃。 “不要吓着孩子,”清河郡主半蹲在男孩面前,伸出修长雪白的手要去拉小阳。 小阳犹豫好半天才将手递给她。 清河郡主还真是不错,一点架子都没有,镇南王府的家教让人欣慰,这样的郡主嫁来颜家,是颜家占了大便宜了。 只是下一步,云瑶觉得有点不舒服,只见清河郡主,伸手摸着小男孩的脸,又仔细地摸了摸眉毛,声音柔和道:“吓着了吗?” 男孩摇摇头,脸更红了。 清河郡主向婢女伸手,婢女会意从钱袋里拿出一块银锭子递给小阳,小阳一脸茫然看着郡主,想接不敢接的样子,让人生怜。 “卖糖葫芦吃去吧。”清河郡主指着不远处买糖葫芦的。 曹掌柜不见了孙子急忙找出来,看到这一幕,也震惊不已。都说着清河郡主喜爱小孩,果然不假。之前经常来听戏,都喜欢赏一些银钱给那些孩子买糖。这周围的孩子基本上都认识她,对她很亲近。 清舒感叹:“清河郡主真有爱心。” 云瑶笑呵呵,她印象里郡主是个高贵的存在,脾性应该很骄纵,现在应该改观了。她立马想到郡主至今未曾生育,大概是没有生育的人都特别喜爱孩子。 清河郡主被曹掌柜迎了进去。 她们都上了二楼的雅座隔间。清舒是第一次来,早在云瑶眼瞎的时候,楚愠就陪她来听过。所以她也是这里的老常客,只是今日为了方便,她化了男装,没人认出她。 不一会,小吃点心都上来了,边听曲子,边嗑瓜子,加上昨日的事情,真是太舒心了。现在云瑶春风得意。 不过颜皇后出了这么大事,清河郡主还来听戏,心也够大的。 “今日不知道唱哪些,”云瑶看着清舒,她想听上次那个,她认为清舒一定喜欢,“我去看看节目单。”说完她开门出去。 出了雅间,云瑶朝右边走去,尽头拐个弯下来便可直接到达后台。她打算去后台问问今日的曲单。 客不多,过道没人,尽头一拐,是光华社最贵的一间雅座。今日被清河郡主包下来了。 云瑶走过去,听见清河郡主的声音,她只探出脸,见清河郡主正半蹲着在小阳面前。 “清河郡主还真是喜欢小孩子,这年头难得看到这样有头有脸的人,对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如此亲和。”云瑶嘴角露出笑容,对清河郡主顿生好感。 清河郡主摸着小孩的脸,给他拿糖吃,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被他摸的满脸通红。云瑶不想此刻上去打扰,免得被认出来麻烦。 她抽身回来,清舒见她满脸笑意,问:“看到了吗?” “没有,过道那头看见清河郡主,懒得与她打照面。”云瑶坐下来倒了一杯茶,“今日就是想和你逛逛,听不听曲无所谓的。” 上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上次楚愠带云瑶去了一家有名的酒楼,那家有道菜特别好吃,云瑶打算带清舒去,为了能早早吃上美食,两人提前离场。 这时外面温度很高,可后街树木多,街道上反而没那么热。两人出了光华社大门,云瑶的目光被不远处的几个小孩吸引了。 他们大概都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正在玩抓石子。云瑶小时候也玩过,她一直以为这玩意只有南边有,没想到北边也有。她站在那里看了一会。 清舒很好奇,她没见过这玩意,遂蹲在一旁不想走了。 云瑶看着几个衣裳褴褛的小孩,再看着不远处的豪华马车,这鲜明的对比让人心里莫名不舒服。 “带我玩一个吧,”小时候云瑶玩过,还是依风叔叔教她的,想到依风叔叔,云瑶的心头又是一颤,依风叔叔那双修长的手,再也不能玩这个了。 “且,你会吗?”几个小乞丐看她的样子,心里都怀疑起来。 “看不起谁呢?比试一下。”云瑶道。 有个高个子小孩看她得意样,不服气:“比就比。” 只是当云瑶从怀里掏出两块碎银子放在一边时,小孩们的眼睛都直了,互相对望。其中一人道:“我们没银子。” “铜板也可以。”云瑶笑嘻嘻。 “......”清舒嘴角抽了抽,王妃姐姐要赢这些小孩子的铜板?没有搞错吧? 高个子拿出两个铜板,为难:“我就这么多!” 其他小孩见他拿出来全部家当,也纷纷拿出自己的一两个铜板。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凑全了一共才十几个,在两块碎银子旁很是显眼。 “就这么多。全部拿出来了。”高个子道。 第199章 不是亲哥哥 这时旁边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半天摸索一个铜板拿出来。高个子见状,又拿回去还给她,“,小七,你不会莫要玩。” 小七笑,“我不玩。” “你叫小七?排行老七吗?”云瑶随意一问,没人回答她。 小七天真的笑容很可爱,只是两颗大门牙没有了。她站起来从高个子身边走到云瑶身边,云瑶这才看清楚小女孩的腿不知道怎么了,走路不正常。 她乖巧地在云瑶身边蹲下来,这个位置离光华社门口的台阶最近。 云瑶回头看了一眼清舒,眼神古怪。清舒诧异不解:她看我做什么,我又不会玩这个。 “大家都压了,你不意思一下?”云瑶问。 清舒一脸懵懂,她又没说要比这个,压什么?自从私自来京城被清墨逮住,就开始穷的不行,为了防止她到处跑,清墨将她所有的银两都没收了,她好不容易才抠出了二两私房钱。 “我....” “你不信我?”云瑶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清舒眉头紧皱,无奈从怀里摸出小钱袋。云瑶都这样说了,明显是要清舒压她赢,好挣点面子。她磨磨唧唧不想掏钱,云瑶则将她的钱袋拿过来,将里面的几块碎银子倒在她的一起。 其他几个小孩子都愣住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豁出去了,若是能赢,那凭这些银子,大家可以买点衣服鞋子的,若是输了,也无非就是一两顿饭。 比赛刚刚开始,不分上下,云瑶虽然生疏了一些,但是动作还是很灵活的。 没一会,小阳跑出来,云瑶撇了一眼,因为那孩子长的确实好看。 他刚下台阶,手上的银子滚到小七身边,小七捡起来,高高兴兴打算递给小阳,可谁知小阳不等她说话,上来猛地一推,小七往后退了几步,本就是个跛子,这下直接翻倒在地。 孩子们赶紧上去将她扶起来,看的出来,小七在这中间是最小的,而且是个女孩,其他几个男孩对她很维护。 “你做什么推人?”高个子将小七护在身后,很愤怒。 小阳嫌弃地看了一眼跛脚的小七,脆生生道:“谁让她碰我的银子,脏兮兮的!” 云瑶一愣?刚刚他在清河郡主面前那么乖,那么可人,现在却是这样的面目?这反差也太大了。她浑身一颤。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这就是小阳。 “我祖父说了,离你们这些叫花子远点,别看你们年纪小,就想攀富贵。”小阳义正言辞,跟个大人似的。 高个子翻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谁给的脸,你富贵什么?”他拍拍小七的衣服,拉她在自己的旁边蹲下,“以后离他远点,不哭了,等大哥回来给你买糖吃。” 小七眼里含着泪花点点头,她本来只是好心好意帮人捡起掉了的东西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样恶狠狠。 云瑶不觉又仔细看了一眼小阳,粉面含春,长相俊美的孩子,竟然是这样的。他在清河郡主面前装乖巧,实际上是想得到对方的好处,比如银子和糖,其实真正的本性是现在这个样子的,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小阳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他要去不远处买糖葫芦,可是没到买糖葫芦的身边,那买糖葫芦的就转进一条胡同。小宝喊了一声追上去。 几个小乞丐被他的声音吸引过去,其中一个瘦小的小乞丐朝他笑着喊道:“你不知道他是个聋子吗?还喊,傻不傻?” 只见小阳狠狠朝这边猝了一口,“小叫花子,等会让我祖父喊人打断你的腿。” 云瑶心中一愣,为什么动不动打断别人的腿?不过她想到小少年对小乞丐这样有敌意,是不是平时小乞丐们合伙欺负过他? “你们平日是不是欺负他?”云瑶无意一问。 高个子男孩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厌恶,他伸手挽起小女孩的裤腿,“我们敢欺负他?看都不能看一眼,这腿不就是他喊人给打折了。” “啊?”清舒意外地喊了一声,那孩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挺暴躁的。 云瑶又瞄了一眼追糖葫芦而去的身影,是的,人不可貌相,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谁知道骨子里是什么样子的,比如颜子思,比如花觅,比如云夫人,哪一个不是人模鬼样? 她的目光收回来,刚刚的好心情也一扫而光,继续投着手上的石子。 这时,从弄口过来一位少年,隔着街道喊了一声,“小七。” “大哥回来了,大哥!”小七站起来,朝对面的少年挥手迎去。 云瑶认真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少年,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衣着褴褛,穿的草鞋,手上拎了什么东西。 少年摸摸小七的头,“饿不饿?” “嗯!” “今天有馒头。”他将手上拎的东西提起来给小七看,然后从里面拿了一个白面馒头给小七。 小七刚刚挂着泪水的眼睛,这会异常闪亮。 “吃饭了。”小年对着这边的小孩子们喊道,他们只是回头喊了一声大哥,便又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云瑶的银子上。 见一个个对午饭都没有兴趣,少年疑惑。小七啃着馒头,道“他们在比赛。” 少年这才注意到云瑶和清舒,他错愕片刻,对两个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云瑶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样近看,这少年眉宇间有些气度,浓眉大眼,黑黑的皮肤,让整个人看起来健康俊朗。她拿起石子对着少年晃了晃,意思他们在玩游戏。 少年也懒得管,只是将手中的午饭递给其中一个孩子,“不要到处搞事,一会带小七回去,天这么热,外面乱跑,中了暑没人管你们。” 他说话的气势真不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哥哥,更像是父亲。他又在小七的头上摸了摸,将水壶递给她,“慢慢吃。” 云瑶以为他们的午饭会和小七一样都是白面馒头,然而不是,除了小七一个人手里是白面的,其他的都是玉米窝窝头。 “哥哥下午还去工地吗?”小七问,她想让哥哥陪她,可若是哥哥陪她了,她就没有白面馒头吃了,大家都要饿肚子。 “去。你听话,等哥哥拿了工钱,就可以给你们买糖吃。”少年转身又对着高个子几个人道:“带好小七。” 第200章 捡了一百两 高个子认认真真比赛,旁边另一个小孩替他应诺了,并让小七到他面前来。 小七见少年要走,掰了半个馒头给他,“哥哥吃。” 少年摇摇头,“哥哥已经吃过了。你要多吃,才可以长的跟哥哥一样高。” “哥哥吃。”她举着半个馒头,十分执着。 少年笑笑接过来,塞进嘴里。 “哥哥可以带小七去工地吗?小七也可以干活的。”小七笑的很甜,她想用笑容讨好哥哥。 少年摸摸她的头,蹲下来,“等你大一点,哥哥带你去,现在你还没有力气干活。” “那我坐在旁边看着哥哥干活可以吗?小七很乖的,不会乱跑哦。”小七继续用笑容讨好,“我想跟哥哥在一起。”只有跟他在一起,才不会被欺负,跟他在一起,她可以安静地坐一下午,甚至一天都不动。 少年摇摇头,“小七听话,哥哥下工就回来。” 小七失落地点点头,“好吧,那我还去岔路口等哥哥。” 每天傍晚小七都会侯在少年回来的那个路口,她一个人看着晚霞,哥哥会从晚霞的尽头走过来。然后牵着她的手,朝那个四面漏风的茅草屋走去。 明明很寻常的兄妹对话,云瑶和清舒却满心酸楚,这世道全凭出生,出生不好的,活着都很难。 少年穿过街道消失在弄口,小七才收回目光,蹲在一旁继续看比赛。 “那是谁啊?”云瑶忍不住好奇。 “大哥。”高个子边玩边道。 “亲哥哥吗?” 小七摇头,他们都是乞丐,是孤儿,没有血缘关系。 “那不错啊,给你们买吃的。”云瑶抡起石子。 高个子叹了一口气,他在这群孩子中年龄是最大的,“哪里有钱买?都是工地上发的,那是大哥的中午饭,他省下来了。” 云瑶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清舒,“他省下来,那他不是自己没吃?” 高个子从身旁小孩的手上拿了一个窝窝头,咬了一口,“谁知道他吃了没吃,我们也不敢问,问了要挨骂。” 云瑶心不在焉,飞起的石子她没有接住,落在地上弹起来,又滚了出去,一直滚一直滚,大家的目光也追着石子,直到它在一双精致的绣花鞋边停了下来。 云瑶抬头一看,面前的贵妇正是清河郡主。 一个小乞丐慌忙上前要捡回石子,却不想清河郡主提起裙摆竟一脚踩住。 云瑶诧异,低头看着那双精美的鞋,目光落在脚尖上,突出的脚拐让鞋子都变形了。 小乞丐想从她的脚下抠出石子,半天没抠动,竟然被她踹了一脚,这个动作一点都不含糊,像是练过的,脚上的力度也足够。被踹的孩子半天都没爬起来。 云瑶和清舒彻底怔住了,这和刚刚看见的郡主完全不是一个人。 没想到脚丑,人心更丑。 清舒忍不住,站起来,“你为什么踹他?”真是莫名其妙的,都是些什么人? 清河郡主身旁的丫头冷笑一声,“踹她都脏了我们主子的脚!” 云瑶慢悠悠地来到清河郡主面前,笑的很诡异,“脏了脚还踹,你不犯贱谁犯贱?” “你!”那丫头凶的很,上前抬手准备要打云瑶,谁知云瑶动作快,未等她动手,就已经给出一脚,那丫头往后退了好几步,坐在地上。 “狗仗人势的东西,看你们也是大户人家的,怎么这样粗鲁地对待一个孩子?”清舒愤愤不平。 清河郡主雪白的脸一下子红了,平日也没少踹过,她出生南王府,从小就被当成男孩子养的,只是到了颜府以后不得不收起性子,在府上不能怎样,府外还要受约束? “你倒是有点胆量,你可知道我是谁?”清河道。 “论你是谁也逃不过一个理字?”云瑶底气十足,嘴角的小胡子直挑。 旁边有小孩拉拉云瑶的衣角,不想她们纠缠下去,怕倒霉。 清河看着爬起来的婢女还要往前动手,便给了个脸色。婢女上来扶着清河的胳膊,准备要走。 此时小乞丐都让开了,对于贵妇贵人他们是不敢得罪的,打起人来,可以将他们打死。小乞丐们的命可没人管。 清河刚走出两步,云瑶拽住她,“打了人就想走,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清河郡主已经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她似乎还有急事,“你放开我,我是南王府的郡主,颜府的少夫人,你不想死,就赶紧放手。” 云瑶不理,死死拽住,她想起云狗狗说了,不要怕那些纸老虎,任何事有他兜着,“今天不给个说法,你别想走。郡主又怎样?” 清河有些急躁,拽了半天,实在火冒冒,但是这样纠缠下去肯定不好,这是光华社门口,等会听曲结束,很多人都会出来,一围上来就难看了。 “那你到底要怎样?”清河问。 “一百两银子放下,要不咱们去见官,无缘无故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云瑶不依不饶。 一百两又不多,应该能拿的出来吧。 清河一听报官眉头皱了皱看向婢女。婢女火冒冒:“你这人穷疯了吧,我们打人,你不也动手了?” “我动手了?谁看见了?你们看见了吗?”她问小乞丐们。 大家异口同声没有,所以今日这钱不拿,就去见官,云瑶料定这一对主仆不会见官的。为了一百两搞到官府太难看了,颜府的面子和南王府的面子不要了吗? 无奈,清河郡主让人婢女拿出一百两,云瑶才放行。 她目送清河郡主得背影离去,别说郡主的背影还真是与众不同,走路的姿势也有点像男人,这与云瑶假装出来的大摇大摆不一样,骨子里的钢硬从清河郡主的步伐里透出来。 清河郡主急冲冲上了马车,朝城门方向去。 看着小乞丐们差点瞪出来的眼珠子,云瑶骄傲道:“怎么样,一百两。” 大家都凑上来摸了摸银子,刚刚云瑶和清舒压上的银子瞬间失去了光芒,这一百两沉甸甸的,他们做梦都没见过。 “想不想要?”云瑶问。 小孩们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云瑶坏笑,“想要的话,下午等你大哥回来,让他去幽王府。” “幽王府?”小孩们半信半疑,去了幽王府就可以拿银子吗? “听明白了吗?”云瑶问。 第201章 楚愠的蜈蚣 小七接句,“听明白了。” 云瑶也饿了,比赛也不想比了,她拿起地上的银子还有铜板,一起塞给小七,“别忘记,让你大哥来找我。” “这银子我们不能要,你并没有输。”高个子道。 云瑶真是没想到这群孩子的品性真的很不错,团结,友爱,照顾弱小,看不惯强权,在银子面前也没有丢掉本性。是的,她没有输,可他们已经赢了,赢了云瑶的心。 “我给小七买糖吃的哦。”说着云瑶拉着清舒朝对面的弄口走去,她侧脸看了一眼清河郡主的马车,心中泛起疑惑,她难道不应该回去?她的马车为什么朝城门口的方向而去? 两人在街上美美的吃了一顿,才回王府。 清舒回房休息,云瑶则去了书房,刚走到门口,便听清墨说:“毁容了。蜈蚣毒好解,可这个蜈蚣毒与众不同,没办法了。” 云瑶进来,“谁毁容了?” 楚愠头也没抬,随意翻着书,“颜子思。” 颜子思毁容?蜈蚣爬过毁了容,而不是黄蜂或者蛇导致的?云瑶有些迷糊,心想颜子思果然毒,不仅放了蛇还放了蜈蚣,蜈蚣从皮肤上碰过会留下疤痕,永远都消不掉,女子白嫩的肌肤一旦留下那样的痕迹,一辈子基本上与宠爱就靠不上边了。“自作孽不可活。” 楚愠让清墨回去休息,自己则带着云瑶去了云水谣。今日夫妻两的心情都不错。 瑶池的水温正好,楚愠已经裹着睡袍坐在贵妃榻上,认真地给云瑶剥莲蓬。荷香弥漫,让人精神舒畅。 云瑶趴在池边,静静地看着楚愠,他低头认真的样子真是好看,浓密的睫毛偶尔眨一下,他在给她剥莲蓬,偶尔自己也塞一个放在嘴里。 “诶!”云瑶喊了一声。 “嗯?”楚愠头也没抬,回应了一个字。 云瑶起来,轻轻走到屏风后,裹上睡袍钻进他怀里,柔声道:“现在发现你对我真心好。” “没良心的,到现在才发现?”他低头在她脸上点了一下,顺手拿了一个莲子放进她嘴里。 刚刚出浴的云瑶,皮肤格外水嫩,染着一点红晕,让人忍不住想亲。 “嘻嘻,那是不是有点迟了?”云瑶伸手在盘子里抓了几个白嫩的莲子塞进嘴里。 “哪怕你满头白发再发现都无关迟不迟。”楚愠坚定道。 她抱着楚愠,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这才知道陵园发生的事情,云瑶愤愤不平,这些人简直是太坏了,一个个安的什么心? 楚愠好好安慰了一番,她的心情才平复下来。看着楚愠继续剥着莲蓬,幸福感由心而生,若不是遇到楚愠,她这一生怕是遇不上这样明目张胆的宠爱,哪怕是哥哥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从前他对自己的关爱,都是偷偷摸摸的。 她又想起那群小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躲在角落里,可以随便被人踹,被人骂,被人打,她小时候就是那样的,母亲在都免不了,更何况后来母亲不见了,依风离开了,她简直连那些小乞丐都不如。 “你要一辈子对我好。”云瑶眼里藏不住幸福。 “不!”楚愠答。 云瑶揪住他的嘴,“要是你变心了,我就将你毒瞎,将你关起来。”她撅起小嘴恐吓。 “关...起来,做什么?” “关起来用鞭子抽,”云瑶一本正经。 楚愠坏笑,他已经将‘污’的本性发挥的淋漓尽致,“你有鞭子吗?你只有锁鞭子的孔。” 云瑶:“.......” “不能一辈子,要几辈子都对你好。” 这个回答,云瑶很满意。 “我今日去光华社听曲,还发了一笔横财,嘿嘿。”对于云瑶来说一百两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咦,人家听曲子花钱,你怎么还发财?”楚愠好奇。 云瑶主动汇报今日的所见所闻。并狠狠痛斥了清河郡主,看起来温和的人,其实骨子里都是垃圾。 楚愠只是听听,就她说的愤愤然的东西,实则再正常不过,尤其是京城,跟她那时候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不一样,京城繁华的表面下多少肮脏? 他端了一杯酸梅果汁递给云瑶。 “我想加点冰块,我想喝凉的。”云瑶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楚愠端过来喝了一口,认真道:“已经很凉了。” “凉透心的那种凉。”云瑶继续哀求,即便盛夏,她最多也就是吃几颗冰镇葡萄,从来不准喝冰凉的东西。 “女孩儿不可以吃冰冷的东西,这是奶娘说的。”楚愠刮了一下云瑶的鼻子。 云瑶知道他不同意的事情,再求都没用,索性接过杯子将大半杯果汁喝完,又摸了几个莲子吃起来。 边吃便看着满塘的荷花发呆,“颜子思为什么那么恨我,在坑里放蛇还要放蜈蚣,真正是要置我于死地。” “她是嫉妒你得我喜爱。”楚愠说完又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也是哦,若是我毁容就得不到你的宠爱,她心里就舒坦了。”云瑶叹了一口气,无冤无仇的,这怨恨从哪里来,还这样凶横。 楚愠捏着她的小耳垂,揉了揉,“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爱,就像我从前毁了容,你喜爱我一样。”真正的喜爱岂能局限于容貌?“不过那坑里没有蜈蚣只有蛇。”他再次肯定。 当时云瑶趴在那里装晕,具体也不知道颜子思的脸到底是怎么毁的,“人不能太坏了,说不定有只蜈蚣正巧路过。” 楚愠道:“那只蜈蚣不是普通的蜈蚣,是长期以毒喂养的蜈蚣。” 以毒喂养?说到这个,云瑶首先想到是南味谷养的毒虫,可是花觅不可能将毒虫带在身上,因为她不可能猜到颜子思瑶害云瑶。再说他们入宫是争取侧妃的位置。 云瑶突然看着楚愠,眼神里都是疑惑,“该不会是?” “是我,蜈蚣是我的。”楚愠将手上剥好的莲子放入云瑶的手上。 云瑶诧异,“你的。你要颜子思毁容?” “是!”他原本不想告诉她,怕吓着她,对于云瑶,她的手段最多就是心慢慢变硬,但是若要害人,她做不到。可是这世间太多女人心狠手辣,颜子思三番五次生出这样毒辣的心思,楚愠忍无可忍了。 明的他自然不想与颜家和皇家闹翻,既然大家都 第202章 来送还银子 他以为云瑶会露出恐惧的眼神,然而没有,云瑶只是眨巴眼睛问了句:“蜈蚣为何会爬到颜子思的脸上,而不是我和花觅?” 楚愠忍不住掐了一下她水嫩的腮帮,手探向她的腰。一个翻身压过来。 “我养的肯定会听我的话,” 云瑶嘴角挂着笑,眼睛有些迷蒙,她瞌睡来了,“我们睡一会吧。” “不许睡,你吃了,我还没吃。” 云瑶眨巴眼睛,看着白嫩的莲子,故意道:“我没吃完,剩下的给你。” “我不吃那个,我要吃....”没说完唇已经凑上来了,“我不吃饱,你别想睡。” “可是我睡觉不影响你吃啊?”云瑶红着脸,她发现纯洁的自己真的被楚愠带废了。 楚愠腾出一只手揪住她的粉腮,另一只手掌被她枕着,他看她的眼神总有一种温暖,浅浅的笑挂在眼角,“说的也是,不过,我刚才看着你吃,礼尚往来,你也得看着我吃。” “你好不要脸,还要我看着,看着你也能吃的下去?”云瑶翻了一眼。 楚愠呵呵傻笑,将一旁的薄毯子往身上一拉,瞬间两人被蒙在里面。很开他的睡袍被扔了出来,接着是云瑶的,“我可以。” 翠星远远隔着琉璃门帘,感觉里面有动静便收了脚步,她的脸皮现在也被磨的城墙拐弯厚,以至于红晕再怎么厉害,都穿不透。 她摇摇头回到前院,独自坐在花影下,小心翼翼地将之前收集的花瓣拾掇好,以后可以泡茶喝,还可以做糕点用,上次做了糕点时,放了一些进去,入口有淡淡的花香,记得她还给云扬送了,云扬说好吃,她正想着再做一些,变着花样做。 简月随着段尘一起从外面进来。 “翠星妹妹在忙?”段尘微笑着打了招呼。 简月因为与翠星呆久了,知道她弄那些干什么,故意掩唇笑道:“又在想着给谁做糕点吧?” 翠星好似突然被人刨出心思,脸刷的一下红了,刚刚看见王爷王妃缠绵她都没有红脸,这会明明谁也没说什么,她却两片红晕飞上脸颊,她回头翻了一眼,小心地收起那些精挑细选的干花,“就你话多。” 段尘还是头一回看她这样,他一直认为翠星的性格就是那种大大咧咧,性格直爽的姑娘,哪里会脸红?可是情场上也算老手的他,一听简月那句话,便知道那个‘谁’有蹊跷。 “哎呀,不知道哪位小哥哥有这样的福气。”段尘笑的很诡异,有打趣的意思,也有故意逗她的打算。 简月刚要开口,便被翠星的一个眼神堵回去,“你敢胡说?” 段尘看了看简月,不打算追问下去,其实姑娘家的心思,他可不想妄自猜测或者打探。他径直朝里走。 翠星这才清醒过来,喊了一声,“段尘,王爷在瑶池。” 段尘回头笑着表示谢意,没有停下脚步,“好,我去瑶池。” 这句话让翠星慌了,她大声喊道,“不要去。去了你会后悔!” 段尘停下来,诧异地看着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简月只看了一眼翠星,立马明白过来,小声问:“王爷和王妃正在商量小世子的事?”这是暗语,只有云水谣的几个大丫头之间明白,就是商量孩儿的事。 翠星点点头,于是简月看了一眼段尘,眼里意味不明,脸和耳根却都红了。 段尘似乎感觉到气氛的怪异,便收步回来,“额,没什么事有小世子重要,我一会再过来。”说着快速退出云水谣。 回去的路上,他的脸也是红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要说到王爷和王妃,云水谣的丫头脸一红,段尘也会跟着脸红,好像这红晕会传染似的。他摸着自己有点发烫的脸,深深叹了一口气。 “光棍打久了,确实不大好!”他自言自语消失在长廊尽头。 晚上,云瑶懒懒地趴在窗台上看着繁星。云水谣住的舒服,她听楚愠说里面的家具木板不仅仅驱蚊避虫,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让人神清气爽。 好无聊,也不知道那个少年来不来? 正想着,忽听翠星过来说有人找她。她猛然精神振作。披了衣服朝大门口走去。 “主子,后门。”翠星提醒。 云瑶提着裙摆又朝后门走去。 门外的少年依旧是中午的那身打扮,脸上的疲惫哪怕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看的清清楚楚。 少年看见云瑶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你原来是个女子啊。” 云瑶点头,靠在门框上,少年不好意思,“我已经问过了,我弟弟说他们并没有赢你,所以我来将银子还给你。” 他伸出手,银子躺在他的掌心。 云瑶没想到他不是来拿钱的,而是来还钱,骨气倒是有点。 “我说了这是我给小七买糖吃的,与比赛没有关系。” 少年一愣,眉头紧皱。干了一天的活,回到家,小七拿着银子高兴地给他。他第一次大声呵斥小七,不该要的不要拿。 小七委屈极了,其他的小孩见大哥发火,连小七都骂,没人再敢说话。 此刻,听了云瑶的话,他觉得内疚,错怪了小七。他原本以为有善良的人,给个铜板什么的还差不多,给银子的不可能,他固执地认为是他们偷拿了别人的。 “今日,他们赚了一百两银子,我借用了,所以这会你来了,我正好还给你。” 少年傻愣?一百两?不可能吧! 云瑶见他这表情,再一次确定,“他们被人打了,那人陪了一百两。当时我正好需要用银子,所以借来了。”她朝翠星使了个眼色,翠星会意,很快取来一百两银子,额外还加了一些碎银子,那是云瑶的私房钱,自从上次逃跑以后,她的私房钱全部被没收了,所剩无几。 翠星将银子一起给了少年,少年不敢去接。翠星是个直性子,她拉起对方的手,强行将银子放在他手上,“给你就拿着。” 云瑶看着翠星笑眯眯,只是很快她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翠星从袖口里拿出一小把金叶子放在少年的手上。 云瑶口水直咽,不明白翠星为什么这样富有? 第203章 丢失的小孩 废话不多说,云瑶从怀里掏出腰牌递给他,“以后你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少年点点头,他感觉自己在做梦,怎么突然就有钱了。大恩不言谢,他立誓这些只是他借的,将来他会还回来。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街尽头,云瑶才拍拍手往回。 “主子心地就是善良,”翠星笑,只是她不理解,为何云瑶会挑选这样的人帮忙。 “那也未必,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我善良,我很喜欢那几个孩子,真的很喜欢。”云瑶真情流露,对于他们,她不仅仅是同情,更多的是欣赏。她笃定少年晚上会来,不管是来拿银子,还是还银子。 真真的人穷志不穷,一个自己不吃将东西留给别人的人,饭都吃不上,依旧不贪图别人的,可想那几个孩子跟着这样的少年,以后的性格不会被带偏。 回来的时候,楚愠已经靠在床上了,云瑶噘嘴趴在他身上,“我是你的王妃么?” 楚愠瞟了一样,现在面对云瑶的提问,楚愠总是十分小心,因为什么时候落入她的陷阱都不知道。她突然这样问,准是又要玩什么花样。 “我都怀疑我不是你的王妃。” 楚愠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又捏着她的下巴,“说人话。” “为什么翠星出手都是金子,而我.....”她没说完,从他身上爬起来,将梳妆台最底下的一个抽屉里的小盒子拿出来,又打开箱子,在里面翻了半天又翻出一个盒子,最后全部打开倒在楚愠面前。一共不足二十两。 楚愠一脸疑惑,将盒子里倒出来的碎银子拿起来仔细瞧瞧,“成色不错。” “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么?” “好得很啊,这成色一等一的,没有渣滓。”楚愠肯定。 “你没觉得我私房钱太少了吗?我好歹也是王妃,若是让人知道,还不得笑话死你啊!” 楚愠诡笑,伸出双臂搂住她,“你不是也说了,翠星出手都是金子,谁还会笑话她的主子?”言外之意,仆人都用金子,主子就更别说了。 云瑶无言以怼,推开楚愠,爬到床的另一头,独自生闷气,“说话不算话。” 楚愠大笑,“谁让你有钱就想跑?以后还敢不敢跑了?” “我都跟你保证过以后绝不跑了,你非要弄个什么表现期,难道我最近的表现还不够好吗?”她爬起来看着楚愠。 “只能说还可以,不过你现在讨好我,说不定我一高兴,会让你一夜暴富的。”楚愠看着她满眼含笑。 云瑶贼溜爬过来,为了钱,她愿意牺牲色相,没办法,穷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第二日,楚愠正在书房教云瑶写字,清墨和段尘还未靠近书房,便能听见里面隐约有打情骂俏的声音。 “王爷王妃真是越来越不怕隔墙有耳了!”清墨摇摇头,做无奈状,这随时随地要吃狗粮,都快把他们这群单身狗给撑死了。 段尘平日遇到这样的话题,嘴巴叽里呱啦的比清墨可会说多了,毕竟他经常出入风尘之地,没见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清墨就老实多了,他的为人内敛,从不主动去那些地方。 可自从江南回来,清墨发现段尘变了,花酒不喝了,嘴巴也不欠了,相好的也都撇干净了。 书房的门半掩,段尘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实在不想上前打扰,可是楚愠让他查城内之前丢失儿童的事情,他暗访了桥西山庄,发现了一点问题,这会过来汇报。 清墨离门口很远,便大声咳嗦,以提示书房内的两人。 两人进来的时候,云瑶正在收拾自己写的字。段尘瞟了一眼,那字写的......又大又丑,很难想象水灵灵的云瑶写出来的字是那样的。 “你们聊,我找清舒去光华社听曲子。”昨夜讨好了楚愠,今日兜里确实富足。昨日喜欢的曲子没听到,今日打算再去。 段尘皱眉,语气凝重,“王妃不知道,光华社今日歇业。” 云瑶闪着大眼睛,想了想道:“昨日去并未说今日歇业啊。”正常歇业的话都会提前通知的,昨日她走的时候特地问了掌柜的,为什么没有弹她喜欢的那首曲子,掌柜的还说弹这个曲子的人休息,云瑶还问了今日去能不能听到,对方回答是肯定的。 “临时发生的事,听说掌柜的独孙失踪。昨儿就不见了。”段尘道。 他就是为了这个事来找楚愠的,之前去江南,就发现城内有男孩失踪,后来楚愠递了匿名信给衙门,这类事情确实没有再发生了。楚愠一直怀疑与缥缈阁有关,可是清舒那件事以后,缥缈阁几乎都在楚愠的暗卫眼皮子下,并没有发现什么。 楚愠坐在椅子上,云瑶站在一边,默默地收拾东西,她感觉到气氛的凝重。 “与桥西山庄有没有关系?”楚愠问! 段尘舒出一口气,肯定道:“没有关系,桥西山庄虽没有我们的人,但是暗卫一直在那附近,进出的人没有发现可疑!”之前楚愠的暗卫都在各个角落里盯着那些朝中大员,像这些娱乐小地方,他根本没在意过,自从城内接二连三出现丢失儿童的事情,楚愠才将目光稍稍放在这些小地方上面。 “光华社掌柜的小孙子?”楚愠手指敲着桌面,自言自语。许久他抬眼看着云瑶,一股子寒气从他眼睛里喷射出来。 云瑶吓了一跳,好像那小孩是云瑶藏起来似的,“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他去哪.....里!”云瑶好像想起什么。 “昨夜,你跟我说你在光华社门口看见谁?”楚愠问的奇怪,段尘和清墨也看向云瑶,等着她回答。 云瑶恍然大悟,她双手握拳,“你是说....清河郡主?不大可能啊!” “你昨日说清河郡主很喜欢那个小孩,可是对那几个小乞丐却十分讨厌?”楚愠继续问。 云瑶浑身一哆嗦,细思极恐,昨日她就觉得清河郡主对小阳的喜爱有些过分,有些让人反感,若是这样,那太可怕了,“你怀疑郡主喜欢那个小孩,所以才将他藏起来?” 段尘和清墨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云瑶简单地将昨日和清舒去光华社听曲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第204章 又去光华社 三个男人的神色都变了,段尘道:“清河郡主是镇南王的女儿,嫁来颜府也有三年了,至今无子女,难道......” “动一下颜府的暗卫,看看颜府有什么不对劲的,特别是清河郡主。”楚愠突然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云瑶若有所思,没在接句,她总感觉自己哪里说漏了,突然想起来道:“我当时好像看见清河郡主的马车是向城外的方向去的。” 楚愠端起茶杯又放了回去,重问了一遍,“朝城外?” “嗯,当时她撞了人态度还不好,我看不过,吊住她不放,要她赔了一百两银子才放她走呢。我想若不是因为急事,她肯定要跟我理论一番,毕竟她是个郡主,怎么可能会赔钱给我?”云瑶的判断得到三个男人的认可,赔钱给一个小市民?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面子的问题。 楚愠看向段尘,“去城外查一查,看她去了哪里?” 段尘领命出去,云瑶心情莫名沉重离开书房,留下清墨和楚愠在谈事情。 刚才的事情楚愠放在一边,他现在更加关心依风的毒解的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但是手脚不能完全恢复了。”清墨有些遗憾。 “此次耽误清公子,多谢蜀山出手。”楚愠诚恳道谢,“恐怕还要烦请清公子多留几日,还有个人这两日便能到,还请清公子帮忙看看。” “王爷客气了,叔父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叮嘱过,一切听王爷的吩咐。”清墨道。 楚愠也不想瞒清墨,大方道:“之前清公子不是问本王瑶儿的师傅和蜀山有什么关系吗,今日本王可以告知,瑶儿的师傅就是她的母亲名花纱。” 清墨起身,惊讶道:“花纱?” 花纱的名字是清远的禁忌,也是蜀山的禁忌,因为花纱,蜀山丢了独门秘籍,也正因为花纱,清远这么多年未娶正妻,虽与清舒的母亲相敬如宾,可那无关爱情。 他浑身一颤,想起清远打坐修行的地方,挂着一副美人图,他虽不是清远之子,却从小跟着清远修习,而那副画,自然而然就刻在了清墨的脑海里。 云瑶的眉眼间确实像清远,可是整个脸型却很像画中的女子,可想云瑶是继承了两个人的容貌。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再一细想又有点害怕。 “花纱是王妃的母亲?”清墨又确定了一遍。 楚愠点点头,花纱这么多年被云修囚禁,依楚愠的判断,云修可能是用什么控制着花纱,这是楚愠的猜想,所以当依风的毒解的差不多时,清墨打算离开,楚愠又以鼎川学府开海选会为由,留下他。 清墨眉头紧皱,仔细思考花纱-云瑶-清远之间的关系,他起身顾不上一旁的楚愠,自顾自跺来跺去。按理不可能啊,他们之间不应该有什么关系,清远的性格不可能让怀有身孕的花纱离开蜀山,不管她做了什么。那会不会是清远不知道花纱那个时候有身孕呢?也不可能,就算清远不知道,花纱不可能任由云瑶的毒如此蔓延啊,她就算与蜀山的恩怨再深,也不会对女儿见死不救。 头脑太混乱,不知道上一辈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怨。 楚愠见他神色怪异,便知道他在思考他们之间的问题,他起身,“这件事我们都有疑惑,也不了解,今日只是提一下,本王怕来日你见到她,会心生怀疑,她就是你叔父卧房里挂的那副画的本人。” “王爷也怀疑,王妃她......” “这些已经不重要,本王只希望她能好好的。” 清墨若有所思点点头,上一辈的恩怨是上一辈的,自己作为晚辈,也就听听罢了。他现在已经知道楚愠留他是希望顺便给花纱也看看,万一她身上有毒,再去蜀山请人,怕是真要惊动清远,这样上辈子的恩怨痴缠就要全部搬上台面。 清墨从书房出来,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在想若是这次见了花纱,他日回蜀山瞒着清远的话,他会不安,若是告知,清远会怎样? 正在思虑这个问题,云瑶和清舒已经扮男装迎面而来。 “这是又想去哪里?”清墨看着两人手拉手,在小道上你挤我我挤你。 清舒急忙上前,拉着哥哥,“我们要出去玩,你陪我们吧?” 清墨一脸清高孤傲的样子,不可靠近的模样,“我们男人和你们女人能玩到一块去吗?王爷不是让段尘陪?” 云瑶眨着眼睛,看着清墨道:“王爷有事吩咐段尘去办。” 看见云瑶,清墨不自觉又想起清远和花纱,他的目光呆在云瑶身上好一会。 清舒发现问题,喊了半天才将清墨的魂喊回来,她拉起云瑶朝偏门走去,她们两出门不希望楚愠知道,否则准要派人跟后面。 其实云瑶看出清墨的不同,她一直认为清墨很沉稳,不容易失态,而刚才他那个样子真是非常不好,若是让楚精看见,又不知该生起什么事。 清舒边走边回头看哥哥,终于忍不住,“我哥哥不会喜欢你吧?” “噗!”云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不要胡乱说。” “你没觉得我哥哥刚才那样子很奇怪吗?”清舒噘嘴,也是,他哥哥都这个年纪了,还单身,难免会对长相出众,又颇有韵味的少妇云瑶动心。 “好了好了,不定是看见我又想起你父亲,”刚才她和清舒手拉手站在一起,长相又相似,一下子让清墨走神,很正常的。 “今日我们去哪里?”清舒问,“那个唱曲的地方真的关门了吗?” 云瑶点点头。 “关门了我们还去做什么?”清舒不解。 云瑶笑道:“将昨日输的银子再赢回来。” 一听又是去找小孩们比赛,清舒也来了兴趣,在家真是闷死了,随便找个乐趣都比在家好。 “那好,我们玩过再去那家饭馆吃饭,昨日吃的那个红烧肘子味道不错。”没想到清舒是个小吃货,还在想着那肘子。 说实话确实不错,从前眼睛瞎的时候,是楚愠告诉她那家肘子好吃,还经常打包买回来给她吃,后来她好了,楚愠也带她去过两次。 两人来到光华社门口,因为光华社本来就靠后街,不如正街繁华,行色冲冲的人似乎没有发现门庭若市的光华社今日异常冷清。 “真的关门了诶,”清舒的眼里都是遗憾,她并不在意光华社开门了没有,只是希望掌柜的小独孙已经找到了。 第205章 再也没回来 云瑶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关门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的目光四周寻找,她今日来是找昨日的那群小孩的。 “这里好冷清,那群孩子都不在这里。”清舒又一阵失落,好像有什么遗憾的事情要发生。 不在也很正常,毕竟他们是靠乞讨为生,而光华社平日热闹非凡,经常有贵妇小姐们过来,运气好的话,能遇见一两个心善又大方的人,打赏不在话下。 “我们去热闹的地方逛逛,说不定能碰见他们。”云瑶拉着清舒,她能感受到清舒因为失踪的小孩,心情低落。 穿过巷口朝前街走去,日头开始毒辣,两人去了清凉的河边,买了些吃的在临水的长廊下纳凉。 这个地方明显比刚才的地方热闹多了,清舒犹豫的心情很快被繁闹的人群还有手中的美食征服。 两人聊的起劲,看见一位姑娘从身边走过,云瑶觉得有点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颜玉絮。 “颜姑娘!”云瑶喊道。 颜玉絮的止步看着云瑶,“小女子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公子。” 云瑶捂嘴笑了起来,“上次在大街上,你一篮子花被马糟蹋了。” 颜玉絮这才想起来,她笑道:“幽王妃原来喜爱男装出行啊,我差点没有认出来。” 云瑶大方地为她介绍了清舒,并邀请她一起坐下来,吃点东西。 三人虽身份不同,聊的还算投机。 “上次多亏云公子救命,得你们出手相助,母亲和堂妹才没有为难。”颜玉絮首先感谢了上次的仗义相助,“改日我想去谢谢云公子,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不算方便,一个女子登门拜访男子容易让人闲话,更何况云扬科考在即,没有多余的时间,而且云修夫妇已经过来了,若是知道哥哥私自见颜府的女子,不定要惹出什么事。 见她没说话,颜玉絮八成是猜到不方便,“不方便就算了,下次遇见再答谢。”她的神色有些失落。 云瑶一见,反倒不好意思,答谢救命恩人也无可厚非,“颜小姐有所不知,哥哥至今一个人住,怕小姐去了,被人看见,影响小姐的名声,” 清舒接句:“要不改日我们一起去,云大哥不是喜欢吃翠星做的糕点吗,下次我们带去。” 颜玉絮的时间倒是挺多的,她虽是颜府的庶女,可跟丫头差不多,经常出来帮为颜夫人办事定东西。 三人约好了时间,颜玉絮还无意中打听到云扬的住处。 “你今日出来又是做什么?”云瑶问颜玉絮。 “为母亲看看定的新款首饰做好了没有,时间还早,过来转转。”颜玉絮道。 云瑶‘哦’了一声,想起昨日清河郡主道:“昨日我去光华社听曲子,看见你嫂子清河郡主。” 颜玉絮淡淡道,“从前她可不爱听曲子,她是南边人,听不惯咱们这里的曲子,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突然爱听那个。” 云瑶眉头一锁,与清舒对了一眼,“许是从前没听过,偶尔听了一次就爱上了。” 颜玉絮在颜府没有地位,别说遭嫡母嫌弃,就是哥哥嫂子们也不把她当成家人,这完全是因为她母亲出生勾栏,在府上连个侍妾的名分都没有,又死的早。清河郡主出身就比别人高贵,清高的很,平日里也没少给颜玉絮脸色看,反正她也看不惯清河郡主,“她的爱好完全看心情,心情忽阴忽晴的。” 云瑶从她的话语中判断,清河郡主的为人可能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可是她昨日对光华社的小独孙真是温和至极,“对了,她昨日听曲子心情很好,我走的时候她还没有离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去的?” 这本是随意问问,颜玉絮不大可能对嫂子的行踪了如指掌,清河郡主夫妇虽然没有搬离颜府,但毕竟是和他们分开吃住的。 “她昨夜没有回来,你不知道我大哥夫妇经常去别庄小住的。”颜玉絮说的很无所谓,她认为这不算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别庄?原来你大哥大嫂还喜欢去过二人世界啊?”清舒不了解颜府的情况。不知道颜拙夫妇关系其实没那么好,颜拙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清河郡主清高孤傲,两人面和心不和。 云瑶没说话,她也只是听说一点而已。 颜玉絮一脸遗憾,“感情好?这一点我也看不懂,平时见两人真的很疏远,尤其是郡主看都懒得看我大哥一眼。可两人又经常结伴出去小住,看似感情很好。” 聊了一会,颜玉絮便起身告辞,说这两日镇南王夫人要带小世子回京探亲,颜府上下忙成一锅粥。她不能在外停留的时间太长。 待她走后,云瑶回想她刚才的话,镇南王夫人回京应该是给颜府太夫人过寿。 清河郡主昨日确实出城了,只是和颜拙一起,那么她与失踪的小孩应该没有关系。云瑶一直怀疑清河郡主太喜欢那孩子,为了要将他藏起来,故意出城去的。现在看样子不是,他们是夫妻两一起出去的,而且每月的这几日都是,这怕是巧合。 清舒见云瑶不说话,便知道她在思考问题,这会不好打扰她。她自顾自吃着东西,随意闲看,“瑶姐姐,你两个孩子不是昨日一起玩沙包的?” 云瑶朝她指的方向看去,诶,别说,还真是。 她将两个小孩喊过来,给他们吃了糕点。 “其他几个人呢?”云瑶问。 两个小孩包了一嘴巴糕点,含糊道:“大哥带着他们去城南找院子去了,说是要租个。” 说到一百两银子,云瑶又想起清河郡主,“我问你们,昨日光华社那个小孩去买糖葫芦,到底买到没有?”云瑶问。 “不知道,反正我们走的时候都没看见他回来。”其中一个小孩道。 “肯定吗?”清舒问。 “嗯!”小孩又包了一块糕点在嘴里,若不是云瑶,他们怕是永远吃不上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样一来,那孩子应该是追去卖糖葫芦,然后失踪了。现在若是找到卖糖葫芦的问一问说不定有线索。 “今日衙门可能要找你们问话,”云瑶看着两个狼吞虎咽的小孩,提前给他们打个气,免得到时候一害怕胡乱说话。 “已经问过了!” 云瑶点点头,问:“昨天那个卖糖葫芦的,你们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那个聋子啊?不知道住在哪里。” “今日你们看见他了吗?” “看见了,那会还在街西呢!”小孩回答。 第206章 他不是聋子 云瑶将剩下的糕点全部丢给他们,拉着清舒去了街西,找了好一圈,都没有看见买糖葫芦的。正要放弃时,看见他背着糖葫芦闪进一个小巷子,距离有点远,云瑶看见他消失的身影喊了一声,“买糖葫芦的,等一等!” 清舒也看见了,她不安地看了云瑶一眼,不是说了对方是个聋子吗?隔这么远喊了也白搭。云瑶本就是试探,也没打算他会回头。 弄口处没有动静,两人急忙追上去, 狭长过道,往里渐渐脱离热闹的人群,那人就在前面,眼看快要追上了,汉子左拐进了一条巷子,云瑶跟在后面,很快他右拐进另一条巷子,这条巷子很深,两边是几户人家的院墙挨着一起,站在巷子口朝里看,一眼到头。可是那大汉却不见了。 明明就在眼前,怎么不见了。 清舒抬步,云瑶拉住她摇了摇头。她猜人就躲在这附近,这样一来,聋子就是假的,“看样子你吃不上糖葫芦了。夏日的糖葫芦买的人本来就少,明日再找找吧!” “算了吧,下次再吃。”清舒也瞬间明白云瑶的话。 往回走了几步,云瑶拉着清舒躲进拐角处蹲下,两人都屏住呼吸。 如果没有猜错,他一定会警惕云瑶和清舒,会回来看看两人有没有真的离开。 云瑶的心怦怦直跳,因为她躲的地方与拐弯处很近,若是大汉过来,她能听到对方的脚步声,这样很危险,也很安全。 两人紧紧贴着墙,一动不动。 片刻后,果然有脚步停在她们的不远处。透过障碍物,云瑶差不多能看见那人的脚。 说完云瑶眼里的靴子消失,等了许久,两人才艰难地走出来,蹲到现在脚都麻了。 她们探头探脑地往大汉消失的那条巷子走了一会,云瑶便不打算再跟进去,那人显然有问题。 大街上开始归于平静,这个时候日头正盛,在外面跑的人不多。 清舒清了清嗓子,她还能听到砰砰砰心跳声,刚才太紧张了,她突然有些佩服云瑶,虽然她只比自己大两岁,遇事却很冷静。 “刚才那个人可能不是聋子。”清舒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云瑶淡淡地回看了一眼小巷,“把可能去掉,他本就不是个聋子。”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清舒没了主意。 虽然与小阳没什么关系,而且失踪的人自有官府去查,但是云瑶觉得这大汉现在能出现在这里,证明官府的办事效率很不高,毕竟之前的那些丢失的孩童,至今都没有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若是这事真与清河郡主有关,怕是官府就是查到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回去告诉王爷吧!”清舒有些害怕。 “先别告诉任何人,我们没有头绪。”楚愠的暗卫不是吃干饭的,他们的眼光盯在颜府,不单单查这个。 天热,几乎没人出来,快出弄口,看见两个老人家端着凳子坐在弄口下棋,云瑶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是她不想吃东西。 她在两人旁边装模作样地看下棋,而且是个观棋不语的真君子。其实她连棋盘上的字都认不全。 见云瑶年龄不大,观棋认真的模样,两位大爷不觉笑起来:“小伙子要不要来一局?” 云瑶毕恭毕敬拱手一礼:“学艺不精,不敢在两位老人家面前显摆!” 清舒咽咽口水,别说云瑶这动作还真有模有样。 云瑶半蹲在一旁,回看了一眼狭长的巷子,“大爷,这条巷子走过去通哪里?” 大爷哈哈一笑,“小伙子不是这里人,这条巷子走到底,要不回头,要不无路,到底就是护城河了。” “也就是说里面的人必须从这个出口出来?”清舒问,“那住在最里面的人,想出来不是要走很多路?” “那也没办法。住在护城河边的,不就得从这里出来?” “这样啊?”云瑶陷入沉思,“刚刚我弟弟想吃糖葫芦,见有个买糖葫芦的从这里进去,喊了也没听见。” “他啊,耳朵不行,就住在护城河边。”大爷抬手一指,“从这里进去右拐一条巷子走到头,就能看见他家,独立的一栋院子,家里有个老母亲身体不好。怪难的。” “他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在外买糖葫芦,偶尔不能回来,还不忘记让人送些吃的回来。”另一个人说。 云瑶这么一听,好似自己想多了,说不定错怪了那人。 只是很快她反应过来,“右拐?左拐能去他家吗?” “左拐也可以,就是要绕一圈了。” 云瑶想了想,语带赞赏道:“怪孝顺的。” 几人又聊了一会,云瑶便告辞带着清舒进了一家饭馆,吃饱喝足后。云瑶开始回味两个老人说的话,他们口中的大汉显然是个孝顺老实人,可是云瑶总觉得哪里不对。 清舒看出她渺茫的神色,便知道她还在思考那个大汉,“说不定是我们多想了。” 云瑶摇头,看着门外,淡淡道:“他绝对不是个聋子,我们跟在他身后他是知道的,而且故意走了另一条根本不是回家的路,一个正常人为何要装聋?”很明显有怪异,可是凭周围人对他的认知,他不是一天两天在这里生活,若是长期养着小孩肯定会被人发觉的。他住在护城河边,若是被人发现跑都跑不掉。 可能他真的和绑架小孩没有关系,更确切的说没有理由。 起初云瑶将绑架的事情联想到清河郡主,可是清河郡主昨日出城是与夫君过二人世界去了。她才将视线转移到买糖葫芦的身上,就凭他装聋作哑,就证明他一定有鬼,至于是不是跟失踪小孩有关,那就不知道了。 清舒喝着果汁,一脸忧郁,“我们去光华社门口看看,说不定小孩已经找到了。”虽然她不太喜欢那个小孩,昨日看他那个样子,清舒很讨厌,可这会心里却莫名记挂他,再怎么样,她希望他平安回来。老掌柜的就一个孙子,若是有什么意外,得多难过啊。 听了清舒的建议,云瑶同意从光华社门口过,不过她心中有预感,小阳可能回不来了。 原以为这时候去会遇见衙门派人查询,谁知道光华社门口依旧冷冷清清,也是,衙门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知道去向的小人而大动干戈呢。听小乞丐们说,衙门已经问过他们,说不定这个事情就这样了,前段时间失踪了好几个也没看衙门怎么样。 第207章 不小心中暑 两人失落地回了王府,虽然出门有一点收获,但终究还是毫无头绪。 刚到云水谣,便看见从院子内飞出来一人,说飞有些夸张了,像是被谁踹出来的。云瑶上前两步才看清楚,原来是云夫人的贴身丫头秋喜。 秋喜没有看见云瑶,她爬起来指着里面道:“翠星,现在你爬上枝头,攀上高主,就目中无人?你也不瞧瞧当初是谁收留你的。当了几天幽王府的狗,就忘了恩义了吗?” 清舒因为今日的事情,心情本就莫名烦躁,一听这面生的丫头如此猖狂,刚准备上前,被云瑶拉住。 云瑶目光淡淡,一脸冷漠,她想看看这仗势欺人的货色到底想干什么,也想看看翠星的性格是否如旧。 果然,翠星上来就是一巴掌,“到底谁是狗?别提从前的狗屁恩义,没被人弄死,已经是我命大。哼。赶紧滚。” 到底发生什么惹怒了翠星?云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翠星不会无缘无故发火。 “是夫人让我过来要求给我们家小姐换屋子的,说那地从前被人住过,晦气。”秋喜道。 翠星上去又给了一巴掌,“晦气?谁给的脸,今日要丫头,明日要换屋?若不是我们主子心善,早让你们滚蛋了。” 剪月慢悠悠地走出来,“别再说这些恶心人的话,被王爷听到晦气二字,怕是又要发火,赶紧走吧,免得说我们云水谣人多欺负人少。” “我们家小姐也是王爷带回来的,现在就是要求换个院子而已,你们云水谣就这样为难,分明就是有人嫉妒。”秋喜这些年跟着云夫人,人越发飘了。 未等秋喜说话,云瑶冷冷道:“不知道云夫人看中了哪个院子?” 秋喜听到云瑶的声音,低头不敢说话,刚才还嚣张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 “回去转告云夫人,这王府她想住就住,不想住就滚蛋。”云瑶说着冷脸进了云水谣,“关门。” 秋喜咽咽口水,灰溜溜回禀主子去了。 今日闹这出,完全是云夫人去归禅寺为花觅求福,回来的路上给花觅算了命,说花觅不能住在北,只能住在南。霓裳阁正好处在幽王府的北边。于是云夫人一回来便让大丫头秋喜找云瑶换地方。 原本翠星也不会发飙,主要是秋喜说话口气还跟在云府那样,目中无人。开口就说夫人要让花觅搬来云水谣。这可把翠星气坏了,云夫人还真不当自己是外人,这样的话也能开的了口。 翠星未经云瑶同意,便回绝了。秋喜则明嘲暗讽她不该做这个主,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宠爱的不是王妃而是王妃身边的奴才。这句话又把翠星气的要死,一脚将她踹出门外。 ......... 云夫人听着秋喜添油加醋的描述,当即气的不行,要出门找王爷理论,正好被从云扬那里回来的云修看见。 “发生什么了?” 云夫人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云修差点气吐血,“你以为现在府上女主人是你女儿吗?你不记得自己都她做过什么?别再找事了。” “可是咱们能看着女儿这样吗?” 云修冷哼,现在这样的局面是谁造成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实在不行就搬出去,在别人的府上哪里能为所欲为?”云修跨进门,原本不打算找房子了,毕竟也住不了几日,等鼎川的海选会结束,若是云陌能选上,便留在京城读书,若是选不上就一起回去,现在花觅弄成这样,楚愠态度暧昧,他觉得还是带着儿女出去比较好。 云修之前来京并没打算住在幽王府,现在住的实在是闹心,他这两天一直命人找房子,刚好上午去看了一间很不错,于是打算搬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云夫人听他有这个打算有点退缩了,“一旦离开王府,女儿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带走!” 云夫人知道女儿的心思,现在她又这个样子,真不能受刺激!她想劝劝云修,去跟楚愠再商量商量。 晚饭,云修和楚愠在一起吃的,云修提出要搬出去。他原本想楚愠挽留他的时候,他再跟他谈谈花觅! 可楚愠根本没有要挽留的意思,还有意无意说云陌对清舒有不该有的心思,这样搬出去也好。 饭后,云夫人再次厚着脸皮希望楚愠表个态,能给花觅一个身份,然而楚愠却沉着脸说花觅间接导致皇后遭遇这些,哪里还能提身份的事。 云夫人一气之下,威胁要带走花觅,楚愠也很不高兴,随他们自己打算。 聊了没一会,楚愠便听说云瑶不舒服,他也没心思听云修唠叨,直接回了云水谣。 话已经出口,云夫人又有点后悔。 楚愠回到云水谣,在床沿坐下,附身用唇感受了一下云瑶的额头,随后又摸摸她滚烫的脸,“怎么这么烫?” 云瑶睁开通红的双眼,有气无力伸出手臂,道:“云狗狗,我好难受。” 楚愠眉头拧到一块,柔声道:“这能怪谁呢?出去玩都不知道找凉快的地方吗?” 她原本还想跟楚愠讲今日的经历,现在头痛的厉害,每讲一句话头脑的神经就跳动一下,特别难受,再说若是真说因为去找买糖葫芦的,楚愠又该责怪她乱跑,下次再想出去怕是不容易了。 “就在河边纳凉吹了邪风。”云瑶枕在楚愠的腿上,楚愠则用一双大拇指为她按摩太阳穴,这样能缓解一点疼痛。 “瑶池的风不凉快吗?还有冰镇的水果,想吃什么让人去买来,何必大热天的跑出去找不痛快?这会难受怨人家邪风。”楚愠的声音虽然带着一点责备,但是语气十分温柔,“明天就在家里,别到处跑了。” 云瑶乖巧地点点头。 很快翠星敲门,端来一碗药,楚愠将云瑶的小脑袋挪到枕头上,接过碗,“来,喝药。” 翠星听到楚愠说出的两个字,自己被温柔到了,从前只觉得楚愠遇到云瑶都是忍不住撩拨,即便云瑶又哑又瞎的时候,楚愠说话最多就是小心翼翼,不似这样柔似春风。 第208章 继续宠着呗 云瑶艰难地睁开眼,看见楚愠手里端着药,整个人一激灵,脑袋好像不疼了,她恐惧地爬起来,往床里躲。她现在好怕喝药,之前又哑又瞎,喝各种药,不仅如此还喝与药一样难喝的参汤。现在看见那装汤药的碗就怕。 她跪在床角可怜兮兮仰视楚愠,不知道是不是头脑烧昏了,总感觉楚愠的身形好高大,比平日魁梧。 “喝了就好了。”楚愠坐在床沿,耐心哄劝,知道她别说喝,闻都不想闻,“乖。” 云瑶摇头。 “冷了就难喝了,快来。”楚愠斜着上半身,伸手去拉云瑶。 云瑶为了躲避不小心撞在床的横杆上,“哎呦。”脑袋本来就昏,这会更昏了。 楚愠急忙放下碗,伸手将她捞过来,“生了病都不乖,”他轻轻揉着她的头。 “不喝行不行,我的头已经好了。”云瑶坐在他腿上,她真的害怕这个味道,她认为自己只是受了热而已,睡一觉就好了。可楚愠非要她喝药。 “不行,”楚愠故作严厉。 她将脸贴在他怀里不看他,希望能躲过一劫。 “喝不喝?”楚愠问。 云瑶不说话,嘴巴依旧不露出来。 楚愠无奈摇摇头,“你不喝我喝。”他真的挑了一勺子喝下去,“宝贝儿,一点也不苦,不信你喝喝看。” 想骗她,没门,云瑶可不上当。她抬头看着楚愠,“我最信你,不用试的。” “......” 她这话说的楚愠都没办法接,他又问了一遍,“你喝不喝?” 云瑶噘嘴卖萌,最后摇摇头,“不喝。” “不喝别后悔啊!”楚愠威胁。 云瑶的眼神已经告诉她,后悔啥都不会后悔这个。 楚愠平时哄人的方法很多,可今日对云瑶完全失去了作用,于是他自己猛灌了一口,摁住云瑶给她灌下去。 “现在对付你不用点手段都不行。”一碗汤药终于喂了下去。 云瑶拧眉,楚愠很快给她喂了几口水,又让她平躺下,“这样晚上出出汗,明日才能好。” “还有你这样强迫人的吗?太霸道了。”云瑶不高兴,不过清凉的药入口还真不错,现在浑身都有种凉凉的感觉。 “你现在都被我宠坏了。” 云瑶摸索着又爬到他腿上枕着,“那宠坏了怎么办啊?” 楚愠在她唇上点了一下,无奈道:“还能怎么办?继续宠呗。” “你可真会说话,我发现你这话比药还让人舒服呢。”也不知道楚愠都是跟谁学的。 楚愠拿过来一本书,打算念故事给云瑶听。之前云瑶眼睛看不见,楚愠为了打发时间,经常讲故事给她听,通过故事教一些东西给云瑶。有时候还会讲战场上的尔虞我诈。 云瑶将滚烫的脸贴在他凉凉的胳膊上,听着他念故事,没一会就睡着了。 楚愠又起身拧了一把毛巾放在云瑶的额头上。 云瑶夜里睡得很不踏实,手舞足蹈的,楚愠受累不小,不仅要躲避她的时不时猛然伸出的脚,还要安抚她。半夜又是要喝水,又是要方便,折腾的楚愠一夜没睡。 次日一早,云瑶睁开眼,发现头不痛了,只是身上有点乏力。而一旁的楚愠早就不见踪影了。 翠星端着洗漱用品进来,笑眯眯道:“主子头还痛吗?” 云瑶摸摸头,好像退烧了,“已经好了。王爷练武去了吗?” 翠星摇摇头,将脸盆放在洗脸架上,“没有,王爷一夜没睡,今日眼睛都是肿的,去书房补个觉。” 云瑶脸通红,她努力回忆,昨夜好像没有商量小世子,难不成楚坏蛋趁她睡着,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翠星见云瑶不安,急忙补充道,“昨夜你老是在噩梦中,王爷说你不安分,手舞足蹈,还几次踹了他,所以他一夜没睡。” 云瑶诧异,只片刻后舒缓一口气,“原来如此。”她发现自己现在真的被楚愠带坏了,动不动想的都是不正经的事。 “主子,昨儿你不舒服,王爷没跟你说,今日云家要搬出去了。”翠星道。 云瑶机械性转过脑袋:“云修他们要搬出去?” 翠星点点头:“都收拾的差不多,马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哦,走就走吧,原本还想气一气她们的,算了,云陌心思不正,留着对清舒不好。”云瑶自言自语。 “花觅本不愿意走,云修不同意她继续留在王府,她又不能动弹,一大早哭了一会,被云修抬出去了!” 云修夫妇对花觅是真爱,怕她留在这里被云瑶欺负。 云瑶哼哼两声,对于暗地里欺负人的心思,他们夫妻间可是懂的很。然而云瑶并没有打算害谁,只是偶尔气气她。 原本是想将她弄进府报仇,算了,以后好自为之吧。 这件事没有影响到云瑶,直到云家一大家子离开,云瑶都没有出现。 这会她往院子里的吊床上一趟,无病一身轻,真是享受啊。 原本打算今日再去街西看看的,可是身体刚刚恢复,若是被楚愠知道肯定要挨骂,可是不去,她心里又挂了一样东西。 正想着这个事,清舒来了,“王妃姐姐,我们今日还出去玩吗?” 剪月正在给她倒茶,听到这句话,急忙过来道:“清小姐,主子昨日受热,晚上烧了一夜,可不能再出去了,要是被王爷知道,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她真的担忧云瑶好了伤疤忘了痛,经不住怂恿又跑出去。楚愠临走时可是吩咐过得,将云瑶看紧了,除了云水谣,哪也不准去。 清舒诧异,“回来好好的,怎么生病了?” “大概是热的。” 清舒想了想,“那我们今日就别出去了。” 云瑶朝她眨眨眼,故意道:“不去了,我累的很,等会你陪我去园子里走走。” 清舒点头答应,她原本是想找机会带着清舒再去看看,看看今日那个买糖葫芦的到底有什么鬼。只是不能让翠星他们知道,否则去不成。 翠星和剪月好像知道什么,形影不离,园子逛了一会,突然狂风大起像是要下雨,大家便各自回屋。 雨一直到午饭后才停。 下午,剪月陪着奶娘去库房,翠星在厨房亲自监督给云瑶熬的药。而云瑶这个时候正在房内睡午觉。这期间不会有人打扰她。 第209章 护城河对面 她提前换上府上小厮的衣服,从窗户上跳出去,又上了那棵树,很顺利逃到云水谣外面。这个点府上走动的人不多。 她穿过小树林,往清舒的小院子走去,走了一半遇上同样打扮的清舒。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云瑶笑眯眯。“今日从后门走,怕是不行,咱们从大门出去。” “这样行吗?”清舒问。 云瑶点点头,越是大摇大摆的出去越是不容易让人怀疑,今日楚愠陪清墨去宫里给那个女人复查去了。一时半会估计不会回来。 果然,一切很顺利,两人出了大门,问都没人问一下。 因为已经是下午了,她们一刻也没耽误去了南街。 原本今日只是打算躲在胡同口看看买糖葫芦的有没有什么破绽漏出。两人在南街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又去昨日的弄口守着。昨日那两个下棋的老人家还在那里。 云瑶假意上前攀谈,那两个老人对云瑶的印象也很好,很懂礼貌的一个人。 “不是又来给你弟弟买糖葫芦的吧?今日没见他回来。”老人家先开口。 云瑶喜不自胜,没想到他们先提起这个人,那她再问点东西就不会有刻意的痕迹了。 “糖葫芦已经吃过了,”云瑶笑眯眯,认真看着棋盘,“他可能是每日中午回来吃饭,昨日正好没我们兄弟看见了。” “是的,不过今日没看见他。”老人家又道。 云瑶点点头,既然没回来,那云瑶和清舒也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去街上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人。 “他还真是个孝顺的好人,喊人送饭也要给跑路费的。想他买糖葫芦赚的应该不少吧。” “都是些小孩子来送,能要多少跑路费?一头铜板就差不多了。” 都是些小孩子?云瑶朝狭长的巷子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走在回来的路上,云瑶心里已经给买糖葫芦的打上嫌疑人的标签,总不希望他再接触哪个小孩子,免得生出不好的事情。 回到幽王府,云瑶的精神始终没有恢复,她要去找楚愠了,楚愠在书房,段尘将颜府的消息汇报给楚愠听,云瑶正好站在一旁。 未等段尘开口,云瑶先说了今日遇见颜玉絮,将她的话告诉楚愠,“清河郡主经常与颜拙去城外别庄小住,昨日应该是去小聚了。” 楚愠对云瑶的话持怀疑的态度,毕竟女人们很喜欢凭直觉去信一个人。男人则理智多了,他看向段尘,“你说。” “据颜府过来的消息,清河郡主确实与颜拙经常出去小住。”段尘看了一眼云瑶,不知道今日看她格外心事重重,“只是这次颜拙确实去了别庄,可暗卫发现清河郡主却偷偷去了半山寺。” “半山寺?”云瑶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想了半天才想起,不就是颜府集资的那个寺庙,云瑶曾说过要去,楚愠让她换一个寺庙,她才经常去稍微远一点的归禅寺。 “她那样的人还烧香拜佛,也不怕佛祖嫌弃。”想起她对待小七他们的态度,云瑶就觉得她虚伪,让人恶心。 两个男人听出她的口气,反正女人就是这样,很容易对一个人有好感,发现被骗以后立马对她恨之入骨。 “有什么可疑的?” 云瑶看着段尘,她并没有发现段尘的话里隐藏着可疑,而楚愠这么问,证明刚才的话里有话,“半山寺本就是贵妇小姐们许愿还愿的地方,清河郡主去了也没什么好怪异的,而且那还是他们颜府的。” “她是前日夜里上山的,可是我们的人没有看见她下来,然颜府刚刚递来的消息,她已经在府上了。” 楚愠转着手里的杯子,目光淡淡好像在思考什么。而云瑶则是怔住片刻后,接句:“许是暗卫看岔了。” 段尘看了一眼楚愠,眉头微皱,“不可能,她既然已经落入暗卫的眼中,不可能有看岔一说。” 楚愠长长输出一口气,这颜府倒没什么让楚愠花费脑筋的,没想到清河郡主还真是有戏可唱。 云瑶狐疑,“难道她会遁地吗?” 楚愠摇摇头,半山的地形奇特,三面环山,四周全是悬崖。前面便是护城河。只有一条路出山,可以绕到城门口。 所以半山寺虽与城内隔河相看,可真的想去必须出城。 云瑶对半山寺不是很了解,至今没去过,听楚愠对地形的描述后,她问道:“所以?” “所以她是从另一条路回来的。”楚愠依旧在思考,许久对段尘道:“她是从水路护城河回来的?” “属下也是这猜测的。若她从山后其他的路回来,必定要经过城门,咱们的人也会发现,可是没有。” “她出生武家,可能有意避开我们。” “这样一来,证明她肯定有问题,否则躲什么?”有问题,只是想不到问题在哪里,难道她会将小孩藏在半山寺?这不大可能,半山寺虽然是颜府集资办的,但是香火不错,这样的地方藏个孩子似乎有点冒险。 “画蛇添足反而容易露出马脚。”楚愠翻了两页书,“能从护城河回来,还真有点本事。”护城河晚上有巡河的,清河郡主这样的身份若是被人看见,该怎么解释?证明她对河道的巡查时间十分明了。 若不是天天在河边仔细观察着,实在很难做到,巡河的时间不定,但是也有规律。这个规律得长时间观察才能发现,就是让人打探怕是也打探不出来。 “半山寺到底有什么秘密。”楚愠好奇起来。 晚上,云瑶躺在窗前的贵妃榻上,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别有情趣。 云瑶无聊的很,想到白日的事情,又想到那个粉嫩的小男孩,心头不觉一颤,“云狗狗。” “嗯?”楚愠看着云瑶。 他起身坐在云瑶身旁,伸手摸了一把她的额头,怕她昨夜的烧没退干净,今日又出去乱跑,“怎么了?” 云瑶将头枕在他的腿上,失落道:“你说光华社的那个小孩会不会有事?”虽然她不喜欢他,但不想他出事。 “怕是凶多吉少。”楚愠尽量说的平和,他知道云瑶心里对此有疙瘩。 “你怀疑清河郡主不是因为喜欢而藏起来吗?”云瑶希望楚愠否定她的想法,他信楚愠的判断,虽然每次她都不认可,可结果总是让她不得不低头。 “这世上有很多种喜欢,有些喜欢可以放手,有些喜欢是得到,而有些是...毁掉。”楚愠说的很平淡,见云瑶的情绪不高,安慰道:“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和清河郡主有关。” 听了楚愠的话,云瑶收起恐惧,她爬起来坐在楚愠的腿上,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你知道我今天去做什么了吗?” 第210章 长街的尽头 楚愠只是派人远远跟着云瑶,并不准打扰她,也不让他们跟的很近,自从上次云瑶逃跑后,楚愠就暗地里派人跟着,但是又不想让她知道行为受到限制。所以楚愠知道她出去,具体要做什么他没有关注。 刚准备问,听见翠星在外面敲门,“主子,有个小孩递了您的腰牌要见您。” 这么晚刚刚又下了雨,有小孩拿着腰牌要见云瑶?云瑶心绷住了。她看着楚愠,眼里闪过惶恐。她记得将腰牌丢给少年的时候,曾跟他说过,有急事难事来王府找她,凭她对少年的了解若不是大事,不会轻易来找她的。这会有什么急事? 楚愠穿好衣服,打算出去看一下,从前他是不会理会这些,现在只要与夫人有关的他认为都是大事,会亲自去处理。云瑶也跟着一起来到偏门口。 来人是小乞丐中的一个,具体哪一个她不记得了。小孩赤着脚,站在昏暗的灯光下。 那孩子看见云瑶怔住半天,在他眼里云瑶是个长了小胡子的哥哥。 他看见楚愠,不觉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的惊恐依旧盖不住哀伤。 “是我啊,这么晚了,发生什么事?”云瑶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凭对孩子面色的了解,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那孩子听出是云瑶的声音,哇的一声跪在她的脚下,“小哥哥,救救小七吧。”他的脸看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云瑶瞬间后背发凉,头皮撸起来,“小七怎么了?” ......... 得了云瑶的银子,少年今日没有去上工,而是去找房子,他上次在城南帮人干活,看了几间没人住的房子对外出租,他想去寻一间,这样以后大家就不会居无定所了。最后敲定靠近城门不远处的一家,因为离街远,地方偏僻,所以租金也不贵。 原打算下午搬家,可是下午少年去了一趟工地,下工了才带着大家搬家。 小七一到下雨天,腿就痛的厉害,即便是夏天也是这样,冬天就更严重了,北方的冬天冷,新找的房子有炕。 他们将东西搬到南街的尽头时,已经很晚了。街头静悄悄,长街最后一盏灯在风中孤单地摇晃。 因为下了雨,南街到住的地方,这一段路是泥泞路,那几个小孩拿的东西少,走的快,早就消失在黑暗里。 只剩下少年背着小七,还拎了许多东西。泥泞路不好走,他将小七放在灯下,这里是一个路口,一边进入平民区,一边是出城的路。 他拿出一颗糖放在她手上,“七,你在这里等哥哥一下,我把东西送回去就来接你。” 小七坐在石凳上乖巧地点点头。 她紧紧握着手里的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年消失的身影,“哥哥快一点。” 黑暗那头传来声音,安慰道:“糖吃完,哥哥就回来了。” 雨后的长街被洗刷了一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她小小单薄的身影坐在灯下,那是南街的最后一盏灯,她安静地等着哥哥。 那条路不好走,本来不远,来去却耗去少年两刻钟的时间。 就在少年从黑洞洞的巷子走出来时,看见灯火阑珊处几个人正揪在一起。一辆马车停在一旁,马车上立着一高一矮两人,安静的周围除了怪异的闷声,就是有人在一旁叫好。 少年立马感觉不好。朝灯光飞奔过去,小路泥泞,由于着急他摔了几跤,“小七。”心快要蹦出胸口,他大声吼着,“住手。” 后面几个小孩听见了也都跟过来,很快其中有个小孩追上来,少年将怀里的腰牌拿给他,“快去幽王府找王妃。” 那小孩接过腰牌,飞也似的跑了。 灯火将几个高大的影子拉的老长,他们在做什么,少年看的清楚,他们在打人,地上躺着的小小身影就那样任由他们踢来踢去。 几个男孩跟在少年的身后都吓傻了,少年的喊声划破静谧的夜,带着沙哑,带着哭腔,“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了。”他边跑边喊。 他们没有停下来,不远处脚踢在人身上的闷响一声一声,敲碎了少年的心。 “小七,” 快到了,他终于要到了,就在长街的尽头,就在飘摇的灯火下,因为那里有灯火,这条街尽头的唯一灯火,唯一的光亮,他将小七放在那里,有光的地方她就不会害怕。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过两刻钟而已,发生了什么。这些人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小不点? 快到了,终究没有到,他看着其中一个高大魁梧的人,拎起小七,对,就是他的小七,将她狠狠地砸在地上....... 沉闷的声音响起,随后周围陷入寂静,少年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地上的小人一动不动,他的小七甚至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 红晕像四周散开,雨后的空气中本就有股腥味,现在这个味道更浓。 “你们这群杀人狂魔,混蛋。”少年上去将其中一人打倒在地,虽用尽了全力,却只是让对方鼻血喷出来而已。毕竟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拼力气哪里能斗的过镇南王府挑选的护卫? 很快其他几人上来合力抓住他,暴雨般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身后跟来的几个孩子跪在一旁求饶。 少年被打倒在地,有个人脚踩在他的脸上,“杂种,老子以为你本事多大呢,起来。” 刚刚被少年打出鼻血的人上来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少年捂住肚子,刚想爬起来,又被人踩住,他的脸贴在水坑里,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惨不忍睹的小七,眼睛迷蒙一片。 这一刻心碎裂的声音他听的清楚,小七啊,她才六岁,没了。 他将牙齿咬碎了,血从嘴角溢出,不过两刻钟,他后悔,为什么不将她背着,为什么要将她独自留在那里。老天为什么不给条活路? “你们为什么这样对她,她做了什么?”少年的声音沙哑。眼里布满血丝看向一旁的马车,马车上面站着两个旁观者,那是镇南王庶子楚秀,今年十四岁,站在他身旁的是他的弟弟楚涵,颜子矜的儿子,今年十岁。 第211章 惨死的小七 楚秀冷笑一声,“她已经活够了,敢惊我们的马?” 小七乖巧,且最听少年的话,她只会坐在那里等,不可能惊他的马,就算惊了,也不能将人打死,“除非你们今日打死我,否则此生无论天涯海角,今日之仇我不报,永生永世不投胎做人。” 楚涵看着哥哥,一脸冷漠,“父王说了,敢威胁本世子的人,将他脖子拧下来。下流种,活得不耐烦了。”这话他完全学他的父亲镇南王,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即便能学来这样的话,也讲不出气势,然而楚涵十分得镇南王的喜爱,从小亲自教导,难免习了他父亲的脾性,性格暴戾,残忍无度。 若不是因为初来京城,楚秀怕事情闹大,不拧了少年的脖子誓不罢休,他劝慰弟弟,“太晚了,我们还要赶去颜府,姐姐在等着。” 楚涵朝少年的方向猝了一口,“下次再撞上本世子,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完几人策马而去,今日楚涵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一定要对小七下狠手?因为他一直十分看不起穷苦人,更何况乞丐?在他看来这些人活着都会弄脏空气。所以他虽年纪不大,南境的名声却让人胆颤。十岁的孩子,手上不止这一条性命,而且每条人命都是被残忍地活活打死。 他原本是要与母亲一起,奈何母亲到达京城三十里地的时候突感水土不服,姐姐清月郡主也感觉身体不适。怕是一时半会进不了城,于是他与哥哥先行。 路上黑漆漆,心悬在那里,好不容易进城,看到一点光亮,却在拐弯处,猛然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一瘸一拐,配着那诡异的灯光,几人以为遇见了鬼,随从不自觉拉马绳停下,这导致马受惊,转弯时差点翻了。 马车里的楚涵定定神后恼羞成怒,掀开帘幔一瞧原来是个乞丐,这半夜三更的出来吓唬人,他二话不说上来飞起一脚,将小七踹倒,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从小就跟着镇南王,手脚的力度可比同年龄的人要大,小七闷声倒地。他看见乞丐就烦,随后命手下的狠狠教训她。 或许是他们一路奔波,心中本就郁结着一股火,而小七正好撞上来了,这顿打持续了一刻钟,三四个训练有素的护卫合力打一个六岁身体单薄的小女孩,而楚涵和楚秀两个人全程欣赏。 一行人策马奔去,与正好赶来的楚愠还有段尘打了个照面。 楚愠赶到的时候,少年正跪在小七身边,其他几个孩子都在一旁哭哭啼啼。见楚愠等人过来,都停止了哭声,眼里充满了恐惧。 那个去报信的小孩,拿着腰牌走到少年的面前,一看惨不忍睹的小七,连连向后滚去。 段尘比楚愠快一步来到跟前,地上躺的小孩已经面目全非,而跪在那里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七八糟,衣服全部撕烂了。 他快速蹲下来,抓起小七的手腕,发现那手臂的骨头已经断成好几节了。他又扒开小七的头发,在她的鼻前探了探。许久才起身对着云瑶和楚愠摇摇头。 云瑶从马上滑下来,她闻到一股血腥味,这股味道让她头皮发麻,呼吸困难。她往前。段尘拦住她,倒吸一口冷气,“王爷王妃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楚愠则没有说话,若是云瑶一定要看,谁也拦不住。果然她推开段尘,走到少年后面喊了一声。 少年没有回答,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云瑶知道眼前这一幕很残忍,她可能接受不了,否则段尘不会让看都没看一眼的云瑶回去。但是她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七怎么了?她心里难受,若是来早一点是不是还能看到小七,现在她知道看不见了,再也看不见了。那个门牙掉了的小女孩没有了。 她慢慢移到小七面前,入眼的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根本看不清是谁,头发少了一块,头皮森森白骨隐约可见,胳膊和腿都是扭曲着跌在一起。衣服撕烂了。 云瑶深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没站稳,段尘动作快,将她扶住。 楚愠这个时候的注意力竟然没有放在云瑶身上,而是背手来到小七面前,只略扫了一眼,便闭上了眼睛,这得多狠?才能将人打成这样,瘦小的身影躺在那里,看起来格外可怜。 他转脸问旁边几个小孩,“知道是谁吗?” 几个孩子已经不会说话了,满眼惊恐看着楚愠。 “好生埋了,其他的人带回王府,本王要看看谁这么狠,敢在天子脚下如此草菅人命。”楚愠刚刚平静的脸,现在压不住愤怒。这样的场景他只有在战场上见过,只有面对死敌时才会不顾一切置对方于死地,可这是京城,面对的只是一个瘦小的孩子?这狠手如何下得去? 几个孩子听他这么说,都自觉站到一边,唯有少年还跪在那里,他抖着手将小七抱在怀里,捋着她的头发,用衣袖小心翼翼地给她擦脸上的血。他默默无声,那会悲痛的表情此刻平淡。 云瑶抽出手帕递给段尘,段尘接过去,单膝跪地想从少年手上接过小女孩,被少年推开,他满脸狼狈,泪水混着鼻涕,“滚开!” 段尘跌坐在地上。 少年花了很大的力气推开小七紧握的拳头,里面一颗糖滚落进了水坑里。 他再一次崩溃,嚎啕大哭起来,其他的孩子也跟着哭起来。他将脸埋在小七胸口,想感受她的心跳,可是,却让他清晰地感受到小七碎裂的胸骨。 好一会,他伸手去够那颗糖。悲恸的哭声惊动了老天,雨又开始下起来。 云瑶附在楚愠的怀里无声地流泪,太难受,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昨日上午她还看见了,这会...... “小七,你醒醒,哥哥给你买了许多糖,还给你买了小裙子,小七可以和别的女孩一样。醒醒吧,再跟我说句话,求求你了。”少年沙哑的声音几乎发不出声音。 糖没机会吃了,裙子也没机会穿了,什么都没有机会了。 “怎么办,小七不想理我了,小七!”他焦虑地看了周围的几个人,“小七,有新家了。” 第212章 吃不到的糖 周围没有声音,少年的声音在伴着雨声时大时小,“新家有个炕,冬天小七可以在炕上,腿就不会痛了,小七。” 楚愠放开云瑶,上前道:“人已死,好生埋了吧。” 听到好生埋了,少年猛然抬头,眼里喷射怒火,“不用你们,不用你们在这里假惺惺,我们穷人的命在你们有钱有势的人眼里算什么?” “那你就想办法成为有权有势的人,现在她已经死了,哭有什么用?”楚愠说的平静,虽然他心中也不想看见这样悲惨的场面。 “没有,我妹妹只是睡着了而已,”他将小七抱起来,“你们可以走了。”他要回去给她洗一洗,然后换上小裙子。 云瑶走过来,她心里内疚,若不是给了他们银子,他们就不会搬家,那么小七就不会有事。 “你可以告诉本王是谁下的狠手?”楚愠问。 少年不说话,另外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小孩哆哆嗦嗦道:“不知道是谁,听他自称世子,还说颜府在等着他。” “镇南王府的小世子已经进城了?”楚愠脸上闪过惊讶,搞不明白为何深更半夜进城?也是,这个小世子戾气重的很,南边的暗卫不止一次传过来他的消息,简直比他爹名声还响亮。 或许是听到世子二字,少年回头看着楚愠,那一刻眼里都是杀意,这一点让楚愠震惊。他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眼神,这种战场上围剿敌寇的时候见过,如困兽一般,无路可走,崩溃绝望。 “小兄弟,人已死,我们现在唯有报官......”段尘劝道。 “报官?谁会管我们死活?”官府会为了乞丐得罪世子?到时候无非就是点钱,还要将他的小七带走进行尸检,他不愿意这样,不相信官府。 段尘没有说话,未曾遇到楚愠时,他也是与狗抢吃,被人打。现在他听了这些话,莫名心酸,“人死不能复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理解?她刚出生不久被人扔在荆棘丛里,是我将她捡回来的,那时候她伤口都爬满了蚂蚁,好在她活下来了,虽然日子很难,但是我们活下来了。而且会越来越好。”那时候他才七岁,将刚刚出生不久的小七捡回来,因为所有乞丐中,她排第七,所以叫小七。 那时候瘦弱不堪的她没有奶水,少年将脖子上的一块羊脂玉挂坠给了一个好心的妇人,那个妇人愿意喂自己孩子剩余的奶水喂小七,小七因为那一年的奶水活下来了。 七岁的他又当爹又当妈,给她洗澡,将窝窝头咬碎喂给她,这些年就这样带着她,已经带到六岁了。 可是.......最后他看见那个魔鬼将她举起来,狠狠地砸在地上。 他满眼绝望地看着楚愠,心痛难以呼吸,“若不是我将她放在这里,她就不会出事,我为什么要将她放在这里?” 他抱着小小的身体朝黑暗走去,楚愠喊住他:“你想不想报仇?” 报仇?他会报仇,哪怕用尽余生。 少年没有回头,继续走。 “本王可以帮你报仇。”楚愠道。 少年停住脚步,好似看到希望一样回到楚愠面前,“你真的愿意帮我?” 楚愠点点头,“本王可以帮你,但是能不能让你痛快地报仇,还得看你的本事。” “只要能给小七报仇,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楚愠看向段尘,段尘过来伸出手,少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人,顿时后退,“我不能将她交给你。她胆子小。” 段尘叹了一口气,尽量控制情绪道:“我会好好安排,她必须入土为安,天气太热,你这样带着她不行。” “不,我要给她洗洗,换上新衣服。”少年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 楚愠腮帮鼓动,回头侧脸道:“办好你的事,来幽王府找本王。”说完揽过云瑶扶她上马。 云瑶眉头拧到一块,她的头脑到现在都昏沉沉,不记得发生什么,许久才想起来,“我们不帮他吗?” “不需要!”说完策马奔去。 段尘走到少年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将其他的孩子们全部带回幽王府。 泥泞小路的尽头,有间简陋的小院子,昏暗的灯火下,只剩下少年和小七冰冷的尸体,此时小七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只是那张脸还是不忍直视。 炕上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唯一一件粉色的小裙子叠的整整齐齐。裙子旁边有个油纸包,那是少年给她买的糖。 六年前的今日,他将小七捡回来,所以今日是小七的生日。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他才急着搬家,希望在新家给她过生日,寓意一切从新开始。就在昨夜他已经规划好了人生,拿出云瑶给的银子去学个手艺,最近他在工地上帮忙,已经学到了一些。他有信心会给弟弟妹妹们好一点的生活。 可是,梦刚刚开始希望就灭了! 指甲不由抠着自己的手,抠的血淋淋的都感觉不到痛,他目光从黑暗的窗外移到小七身上,外面下着大雨,六年了,像这样电闪雷鸣的夜晚,小七都会依偎在他怀里睡觉,她胆子小。 以后,再也没有以后了,他的小七没有了,被老天带走了。 从前没有哭过,往后也不会哭,这一生的眼泪今晚流干,以后只有流血的份。 他伸出血淋淋的手去拿油纸包,纸包散开,里面包的糖散落在地上,他一块一块捡起来,白净的糖块上有灰尘,还粘了他手上的血。 他抬起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珠,将弄脏的糖放进嘴里,取出来放进小七的嘴里,颤抖着声音,“吃吧,干净的。” 一个糖,两个糖.....一个个弄干净后,又放进纸包包好。 他给小七换上小裙子,给她梳了头发,他今天一天都在想小七穿上新裙子高兴的样子,以后她会穿着新裙子在岔路口等他。 “哥哥要给你报仇,现在不能陪你一起,到了那边若是有人欺负你,你托梦给我。我去刨了他的坟。”说完,眼泪又悄无声息地滚落,他将小七抱起来,捞过油纸包揣进她怀里。 以后,再也没有那个小女孩等他下工回来,再也没有一瘸一拐的小小身影朝他迎来,什么都没有了…… 第213章 带去训练营 这一夜,云水谣注定了不眠,云瑶受了惊吓,又伤心过度,还淋了雨,即便一回来就喝了一大碗姜汤,依旧没扛住病倒了。 楚愠还在想那少年绝望的眼神,这辈子怕是要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中煎熬了,报仇也许会是他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三日后的傍晚,幽王府的后花园,段尘将眼窝深陷的少年,带至楚愠面前。 “说。”楚愠道。 少年一愣,说什么?他在城外的荒山陪了小七三天,这会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思考片刻,坚定道:“若是我能报仇,这条命以后就是王爷的了,上刀山下火海,唯王爷是从。” 见楚愠没说话,少年咬牙,他若想报仇必须借助眼前的人,而自己一无所有唯有一命可以奉陪,若是不要他的命,那他还有什么?可是眼前的人只给了一个字:说!是要让他说什么? 他想了想,扑通一声跪下,一头磕下去,段尘都听见了头着地的闷声。 “只要能为我妹妹报仇,只要能让我打烂那混蛋的脸,打断他浑身的骨头,王爷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少年道。 “好!”楚愠又只说了一个字后起身朝云水谣走去。 少年抬头,眼里闪现惶恐,他关心的是这个王爷到底怎样帮他?可他只说了两个字。 段尘见楚愠走远,拍拍少年的肩膀,“跟我来。” 他点点头跟在段尘身后,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只说了两个字。” 段尘并未回头,只是声音不小,“只需要两个字。”第一个字,楚愠知道了少年的承诺,明白了昨夜那个小女孩对他的重要性。第二个字,楚愠肯定了自己的态度,这个仇他帮他报,帮他顺便也为民除害,若是将来南境交给楚涵这样的暴徒手上,要起祸事,这不利于楚愠将来对大权的掌握。 也许,他之前无意江山,可是现在他需要将大权夺回来,需要将那些狼心狗肺的人统统干掉。从前的他认为父皇担忧兄弟相残,而他认为江山反正是楚家的,他坐还是楚骁坐都是一样。而自从他得知真相后,他认为江山得要回来。 先皇驾崩,秦王摄政,楚骁痛恨他独揽大权,求助于楚愠,楚愠设计秦王的同时,查到楚骁乃秦王与太后私通所生。 那时候,先皇还是皇子,与高氏大婚不久便出征在外,高氏因为新婚便独守空房,寂寞难耐,与府兵统领暗渡陈仓,有了楚骁。这个府兵统领就是后来的异性王秦王。 秦王在先皇夺嫡之争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不仅保护了内眷免于迫害,还为先皇挡了一剑,先皇十分信任他,上位后给了他地位和权力。 这个秘密只有太后和秦王知道。所以这么多年他们一直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一点楚骁也知道。秦王成了摄政王,避免口舌,他与高氏疏远,为了弥补高氏,特地给他找男宠,经常有陌生人进入高氏寝宫容易引起怀疑,他层层筛选,最后选中了床上功夫了得的金凡,这个男人以假太监的身份呆在太后身边。 楚骁一直厌恶秦王,尤其是先皇死后,秦王掌控实权,这让楚骁的憎恨达到极点。 楚愠得知秘密后,略施小计便让高氏亲口承认了。楚愠于是利用楚骁的憎恨,挑起他灭掉秦王的念头。 秦王被楚骁诱杀,他死在自己儿子的手里,楚愠至今还记得他眼神中的错愕,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其实这么多年高氏私生活混乱,朝中重臣,各异性王,都是她的入幕之宾。说的好听她是用身体巩固儿子的江山,实际上就是为了寻求刺激。 楚愠早就想收拾他们,奈何云瑶又哑又瞎嫁入王府,他只能先给云瑶解毒,再考虑其他,现在云瑶的毒解了,那么有些债该讨一讨了。 楚愠做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亲自动手,他最喜欢借刀杀人,尤其喜欢借仇敌至亲之手杀人,他认为这样才能彻底打击对方,并且让对方承受的痛苦成倍。毕竟死在别人之手和死在亲人之手,痛苦不会一样。 楚愠回到云水谣,翠星正在给她喂药,之前她怕喝药,每次楚愠都是好一阵哄骗才能喂下去,这次她主动喝,她想好的快一点,去找与小阳失踪有关的东西。现在不是因为小阳,而是她特别厌恶颜府,与颜府有关的她特别感兴趣。 次日,云瑶打起精神要去查探卖糖葫芦的。刚与清舒出了大门,看见段尘领着少年出门。 清舒现在一看见段尘就别别扭扭的,云瑶很大方,问段尘:“你要带他去哪里?” 段尘凑近云瑶:“带他去训练营!” 云瑶没过问去哪个训练营,只是朝少年点点头,鼓励他:“要努力哦!” 不用说的,楚愠送他去训练营肯定是为了锻炼他,要不某天他的仇人站在他面前,他都打不赢。 几人告别,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云瑶和清舒随便逛了一圈,去了平时卖糖葫芦的常去的地方,没找到他,两人又去了他家附近,在巷口不远处的茶摊上坐下来。一上午都没看见人,直到下午那两个下棋的老人家又端了凳子出来,云瑶才凑上去。 现在他们已经混熟了,聊天比较随意。 “这两天没看见小兄弟嘛!”老人道。 “这两日别处玩去了。”云瑶答。 “今日要不要杀一局?”老人莫名想和这个小伙子比试一下。 “不了,等会看看能不能遇上卖糖葫芦的,给我弟弟买两个就回去了。”云瑶朝弄口看了一眼。 老人家将棋局摆好,遗憾道:“昨日就没看见他回来,可能是出远门了?” 云瑶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知道被跟踪,跑路了吧?这样的话,岂不是白费功夫了。真倒霉。 她压住情绪,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样啊?原打算在这里边看棋,边等他经过。” 清舒看出她犹豫的神色,别看云瑶认真的看下棋,其实她一个子都不认识。 正在两人打算离开时,对面来了一辆马车,云瑶觉得有点熟悉,一时想不起来。 第214章 很奇怪的人 她没有继续关注马车,而是低头思考要不要去买糖葫芦的家里看看。正下定决心进去的时候,幽深的巷子出来一个人,本来这里有人进出很正常,可是这个人的着装很奇怪,这么热的天,还穿着斗篷,带着帽子。 云瑶给清舒使了眼色,两人又蹲回老人的身边,低头看棋。 这个人很快来到巷口,在云瑶的侧面停了下来。云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凭直觉她觉得不是好人。 她的余光瞄到那人的靴子,一双男人的靴子,脚不小,上面还粘了泥土。 云瑶的心怦怦直跳,她害怕那人会将目光放在云瑶和清舒的身上,还好,只片刻后,那人的靴子便消失在云瑶的余光里。 云瑶微微抬头,看见那人朝不远处的马车走去,走路的姿势挺拔,从背后看身姿矫健,像是练过武的,因为楚愠段尘他们就是这样的,走路无声却带风的那种。她不觉呆看了很久。直到马车消失,才收回目光。 她还在想要不要进去看看,但是带着清舒,她不敢鲁莽,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所以她打算回家找云狗狗。 遇事冷静,切忌鲁莽,这些都是从云狗狗那里学来的,干掉别人的同时必须先保护好自己。 云瑶直到现在才明白楚愠为何给她读那么多故事,他情愿给她讲故事也不愿意教她写字,她突然好像有点懂了,多学故事的道理,比写字还要重要。云瑶生长在乡村,性情直,比较单纯,太过善良,很难胜任正妃这个很危险的位置,她需要成长,需要本事识别尔虞我诈。 她认为楚愠如此精明的人,一定会知道她在外面的一举一动,云瑶能探出来的消息,楚愠肯定已经知道了。只是他懒得插手,或者还没到要插手的时候。 清舒在身边,她不能任性,得先回去。 回了云水谣,她先是泡了个澡,然后喝了降暑的药。 楚愠正坐在她的吊床上看书,云瑶上前,“你那么重,会压坏我的吊床。” “.......”楚愠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这么标准的身材,怎么到她嘴里就好像是个三五百斤的胖子呢? 他起身让云瑶坐上去。 “好累啊!”云瑶躺在上面。 楚愠放下书,接过翠星手里的西瓜,用筷子将西瓜子全部挑了,递给云瑶。 云瑶感动不已,她觉得楚愠对她真的很好,“我这样会不会被你养废?”她笑嘻嘻,掩饰不住的幸福。 楚愠的笑容十分清爽,和西瓜一样甜而不腻,“手脚可以被我养废,但是脑子不行。今天出去有什么收获?” 云瑶一愣,看样子楚愠知道她出去干什么,也对,他这样精明的人,她的一举一动怎么能躲得过呢。 她老老实实将买糖葫芦的说出来,而且还将自己的怀疑说的一清二楚。楚愠摸摸她的头,夸奖道:“有长进,看问题还算比较仔细。” “今日我又去了,但是听人说他昨日开始就没有回来了,好像是出远门。”小小的一片西瓜,云瑶三两口就吃完了。没有瓜子的西瓜吃起来倍爽,要是能冰镇一下就好了,可惜云狗狗不准她吃凉的。 楚愠依旧仔细地给她挑瓜子,西瓜是凉性的,云瑶这些年受过很多伤害,体寒,所以这样的天即便她很喜欢吃西瓜,楚愠也不准吃超过三片。为了缓解她的不高兴,所以每次他都将瓜子挑的干干净净,“你觉得他出远门了?” 云瑶摇头,坐起来看着楚愠,“我好奇,他到底是躲在家里没出门,还是没有回家!” 楚愠又露出满意的笑容,“小宝贝很聪明,没有人云亦云,”显然他很满意云瑶有这样的想法,若是没有主见的,可能就信了下棋的老人说的话。 云瑶试探问道:“你早就盯上他了?” 楚愠没有否认,无需否认,他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还没有将他背后的人拉出来,“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与失踪的孩童有关,没有证据证明小阳因为他而消失了。那天除了有人看见小宝追过他,其他的一无所知。” “你派人查过他家吗?”云瑶听楚愠这么一说,来了莫大的兴趣,这像是在办案一样,“你那附近没有暗卫吗?” 楚愠摇摇头,他至今没有让人查糖葫芦的家,而是将目光锁住清河郡主,锁住半山寺,凭他的判断,半山寺有问题,只是半山寺是颜府集资投建的,楚愠的人不容易打进去。 若清河郡主真与买糖葫芦的有关,现在跟的太紧很容易打草惊蛇,后面再查就十分困难了。再说买糖葫芦的不过一个小罗罗,真正的大鱼是他身后的人,而这个人有可能是清河郡主。即便不是,比起买糖葫芦的,清河郡主更让楚愠感兴趣。 所以他只盯清河郡主。 两人聊的正兴,段尘急匆匆赶来,他也顾不上眼前的两人腻歪,“王爷。” “说!” “昨日清河郡主一早便上了半山寺。” 未等他说完,楚愠站起来,“没有发现她下山,可她已经回了颜府?” 段尘看着楚愠黑沉的脸,额头不由冒汗,“是!” “极蠢!” 云瑶对于楚愠的各种脸色已经看惯了,根本不怕,她爬起来,还颇为得意认为自己反应快,立马理解了楚愠的话,“是啊,这个女人太蠢了,这样不是容易被人盯上吗?” 段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瑶,欠了欠嘴角道:“王爷是说暗卫极蠢。” “.......” 楚愠对自己的暗卫十分不满,“都是些饭桶,八成已经被她发现了。” 段尘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皱,“那她昨日上山必定有什么急事。否则,镇南王妃已经入京,她怎么可能一夜未归?”因为有急事,而又没有原路返回,是想甩开跟踪的暗卫,所以暗卫已经被发现了。 云瑶这才理解‘极蠢’二字的真正含义。 “什么时候到家的?”楚愠问。 “未时末!” 楚愠端着西瓜盘子走来走去,云瑶也指望不上他再挑什么西瓜子了,只想着再多吃两片西瓜,本来盘子里的分量是给两个人准备的,现在云瑶趁楚愠想问题的空档,左一片右一片。 第215章 夜访小黑屋 等楚愠发现的时候,盘子已经见底了。 看着云瑶傻乎乎的样子,段尘似乎想起什么道:“王爷,你派人跟踪王妃……”他看见楚愠和云瑶都投过来不善的目光,慌忙改口,“不是……” 楚愠松了一口气看着云瑶:“为夫怎么可能派人跟踪你?” 段尘直点头,“对对,不是跟踪,是……是监视,对,监视!” 楚愠真想一巴掌拍死他,这不是挑拨他们夫妻关系吗?极蠢。 云瑶不在乎这些,她只是觉得段尘有话要说,“监视我怎么了?” “监视你的人发现有人从卖糖葫芦家所在的地方出来!”虽然出来个人没什么,但那人奇怪。 “哦,对了,我看见那人,是个男的。”云瑶竟然将这么重大的事情搞忘记了。 楚愠看着段尘,“是男的吗?” “看样子是的,斗篷帽子遮住了脸,看不清!”段尘道。 楚愠握着云瑶的手,声音柔和:“你怎么肯定他是男的?” “因为他穿着男人的靴子啊,而且脚很大,背影很挺拔,就像你和段尘一样的。”云瑶借机夸奖了一番眼前的两个男人。 楚愠眉头皱皱,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对段尘道:“将半山寺周边地貌图拿来,哼,她还真能上天入地不成。” 段尘很快拿来京城地貌图放在楚愠面前。 云瑶手里还有一片西瓜,她也凑过来有模有样的看着地图,楚愠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只是他嘴贱,带着一点戏弄的口吻笑道:“这上面的字,宝贝儿认的全吗?” “为什么要认的全,只要能看的懂图不就行了?”云瑶不以为然。 楚愠点点头,表示赞同,地图不就是要看周围的环境,只要能看懂,知道周边是什么地方就可以了。 半山寺地理位置特殊,位于护城河北,与城内遥遥相望却不能直达,不仅仅因为中间隔着旷阔的护城河,还因为护城河边的城墙很高,即便坐船来到城墙下也没办法上去。再说半山的山型也很奇特,虽然山不是很高,三面却刀切似的,上山下山都只能通过唯一的山门。 然而清河郡主两次都是从山门进,别的地方出,很奇怪! 楚愠认真的看着地图,手指在半山周围划了一圈。 云瑶的目光很着手指移动,最后她将手指放在半山对面的城墙上,随意一问:“卖糖葫芦的也住在护城河边,不知道在什么位置?” 楚愠看向段尘,段尘肯定道:“他是住在护城河边,可并不住在这对面。” 楚愠的目光依旧游走的半山寺对面“一个郡主无论走到哪里肯定都会引人注目.....” “化了妆不就没人注意了?像我和清舒出去,根本就没人知道我是个漂亮的王妃。”云瑶闪着大眼睛,一眨一眨。 楚愠斜斜的看了一眼云瑶,“夫人,为夫正在想事情,可不可以正经点?” “怎么就不正经了?难道我不漂亮吗?” “漂亮是漂亮,但是做人要低调。” “我也想,实力不允许。” “.......” 说到低调,云瑶道:“那个清河郡主可不低调,那日在光华社门口踩...住.....”她突然停下来,眸色微暗,眼珠转了转。 楚愠看出问题,问:“踩住什么?” 思考片刻后,云瑶像是发现什么大秘密,肯定道:“我今天看见的那人就是清河郡主,绝对是她,”她想起来那日光华社门口,清河郡主踩着石子,云瑶怕被她认出不敢抬头,就是用余光瞄到她绣花鞋精美,可是脚却很肥,而且那脚尖的形状与人不同,若是没猜错,她的大脚趾应该有脚拐,仔细看靴子应该会凸出来。 恰巧两次云瑶都是低头用余光看的,映像深刻。即便抛开鞋子,那个背影云瑶想起来了,就是清河郡主,她的背影与别家的贵女不同。她是镇南王的女儿,镇南王府的女儿练武应该是正常的。 听了云瑶的叙述,楚愠没有说话,段尘不解,“她为何穿成那样,不是故意让人怀疑吗?” 云瑶想了想,给出不同的理解,“我猜她故意的,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也容易打消别人的怀疑,你看我刚才只说了一句他是男的,你们就信了,其实她是个女的。” 楚愠又投来赞美的目光,“不错。” “给我一点银子作为奖赏吧?”云瑶真是无时无刻不想发财。 明明就在谈事情,云瑶总是突然带偏话题,楚愠道:“谈钱伤感情。” 云瑶噘噘嘴,不想理他。 “有一点搞不懂,她是怎么去到那里的呢?暗卫只看见她出城,并没有进城,若是通过护城河,那这女的会飞吗?”先不说护城河很难过,就算过了,怎么能翻越城墙?就是用绳索拉也很难拉上去。若清河郡主真是从这里上去的,那她的本事可不是一般般的。 楚愠也觉得不可思议,城楼上还设了机关暗器,虽然这么多年没人试过暗器的厉害,可也没人敢去挑战,怕是段尘和楚愠,那也是要小心又小心,才能勉强过来。难道清河的本事在楚愠和段尘之上? “要不今夜我去城楼附近看看,”段尘道。 “你去城楼,本王亲自去拜访拜访这个买糖葫芦的。”楚愠道。 云瑶来了兴趣,闪着一双魅力十足的大眼睛,“你带我去吧。” “不行!” “云狗狗,你带我去,我保证听话,而且你没觉得我既漂亮又聪明吗?” 段尘:“.......” “低调!”楚愠嫌弃。 “你若不带我,我就偷偷去。”云瑶说的很坚定。 楚愠无奈,愿意晚上带她去,否则云瑶真的会偷偷去,这两日她没有带着清舒冒险,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证明这丫理智的很。 夜深,月高 楚愠真带住小媳妇进了弄口,云瑶听下棋的老人说过,弄口走到头右拐,遇见的第一个岔路口左拐走到头右拐,那是靠护城河最近的一个独立的院子。 左拐右拐,楚愠有些怀疑,“确定没有记错?半夜三更走错房,要被当贼打的。” 云瑶信心十足,小声道:“没错,我当时特别想去,记得清楚。” 第216章 密室的秘密 今日夜色不错,云瑶心里一种莫名悸动,听老人家说那是独立的院子,很容易辨认。 夜里走路,楚愠担忧云瑶,然而云瑶一点也没有拖后腿找麻烦。 很快两人精准地找到地方,那确实是一个独立的院子,篱笆院内静悄悄,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小院与护城河城墙之间是一大片竹林。 楚愠朝云瑶做了个手势,让她蹲在墙角隐蔽的地方,他进去先打探一下,到底里面的人是没回来还是已经出远门了。 身影一提,他直接跳进院子。悄声来到窗户跟前,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一个房换到另一个房间,凭楚愠的经验,里面有没有人,只需要在窗户外聆听片刻即可确定。 云瑶扒开篱笆栅栏,目光追着楚愠。不一会,楚愠上了房顶。朝屋后而去。 等楚愠黑影子再次出现在房顶时,云瑶才放下心来,至少没有被发现。 楚愠在云瑶身旁蹲下,用轻松的口气道:“里面没人,大门是锁着的。” “真的出远门了,肯定是逃跑了。”云瑶判断。 楚愠犹豫片刻,若今日云瑶看见的那人真是清河郡主,那她为何那个时候从这里出去?按理她不可能是天亮乘船过来,极有可能是昨日夜里就到了这附近,可是为何到下午才离开? 下棋的老人家说买糖葫芦昨日下午就没有回来了,他若是跑了,那清河郡主为何今日出现在这里。而且清河郡主能有多大的本事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翻城墙进来?所以城内肯定有人接应她。接应过后,若是发现问题,那清河郡主早就该跑了,为何要到下午才离开?楚愠始终停留在这个问题上。 他似乎想到什么,眉头紧皱,“我们回去吧。” 这个时候就是将云瑶扛回去,云瑶也不干,到了这里她肯定要进去看看的。 楚愠很犹豫,云瑶感觉到楚愠异常的反应,“反正又没人,进去看看,说不定谜底就解开了。” “好!” 带着她历练历练也好,再说里面不一定是自己想的那样,也许就是空荡荡的一个屋子。 屋内黑漆漆,楚愠点亮火烛。没想到一个光汉子,家里叠的整整齐齐。 云瑶环视了一圈,将目光落在糖葫芦架子上,地上还散落了几只,云瑶举着烛火准备捡起来,仔细一看,上面许多蚂蚁。她浑身一颤,立马站起来,蚂蚁她不怕,但怕看见它们挤在一起,莫名起鸡皮疙瘩。 楚愠看见云瑶一蹲一站,赶紧过来一手拉着她,一手接过她手里的火烛,“东西不要乱动。” “想捡起糖葫芦,上面好多蚂蚁。” 楚愠看了一眼,松开云瑶的手,拿起一串糖葫芦在地上敲了敲,蚂蚁尽数离开糖葫芦,楚愠仔细瞧了瞧,糖葫芦的糖衣都被吃的差不多,偶尔露出一条条白色的纹路,云瑶也凑上去,从蚂蚁啃咬的糖葫芦能看出来。人确实有两天没回来了。 楚愠带着云瑶推开一间卧房的门,里面杂七八啦地放着一些东西。两人没有停留,去了另一间卧室,那是睡觉的地方。 房间里的摆设简陋,但看起来十分整齐,床头柜上还叠着几件衣服。 楚愠将目光放在床上,纱帐挂起一半,透过另一半可以看见床单凌乱地扔在一角。楚愠的目光在上面停了好一会,“屋内很整洁,可是床单却是这个样子。” 云瑶也看出问题,若是这个人没有回来,不可能将屋内叠整齐,却放着床上这么凌乱的。这更像一个人睡觉睡的好好的突然被人喊醒。他随手掀开床单走了。 “怕是这个买糖葫芦的凶多吉少了。”楚愠语气肯定,“没有出门,大门却是锁的!” “会不会是有人敲门,他开门跟着那人走了就没回来了?”云瑶并不赞同楚愠的想法。 楚愠没反驳,继续认真看着房内。 这个房间离竹林最近,靠近竹林那边还有个窗户,楚愠判断,这是为了方便从这里去竹林接清河郡主,应该是这样的。 他推开窗户,窗户旁边是一个大木头箱子,下面是个柜子。 “奇怪,这木箱放在这里不怕窗户打飘雨淋湿吗,或者受潮。”云瑶道。对于这些她知道的比楚愠多,早先一个人在山林里住,家当就一个木箱子,哥哥都是让她放在床边上,不要靠近窗户。 这句话提醒了楚愠,因为楚愠开窗户的时候,总觉得手边有东西挡着,不方便。 他伸手推了推后,随手打开箱子,云瑶一看,心都揪在一块,她突然有点害怕,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比如小孩的尸体,反正是装不下买糖葫芦的大块头。 里面几件衣服乱七八糟,云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看见刺激人的画面。 楚愠盯着里面看了半天,云瑶这才发现问题,她紧紧贴在楚愠身上。从屋内的整洁度来看,箱子里的衣服不应该乱七八糟。 楚愠用手掏来衣服,在箱底上推了推,原以为要花点力气,谁知一推,木板下陷,黑乎乎的洞出现在两人眼前。 楚愠先跳下去查探情况,随后将云瑶接了下来。 许久两人才看清,下面是一个狭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有一个石门,楚愠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开。 里面很开阔,这应该是竹林下面,他四周打量一边,发现这个密室里周围的墙壁上有为数不少的烛台,楚愠一一点亮,密室内顿时亮堂起来。 两人被里面惊呆了,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几张简易的床铺并排,桌子上还有书本和纸笔,砚台里的墨汁已经干了。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其中一个床上似乎还有人睡过,薄被叠的很生涩,没有其他床上的整齐。垫单上还有血迹。 楚愠只扫了一眼,便判断其他床上应该很久没有睡过人,而这张床上血迹的颜色可以看出,这里不久前睡过人。 他走到一处墙壁前,用手摸了摸,墙壁上潮湿,“这外面就是护城河了,” 云瑶则看向另一方,堆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云瑶瞄见一双脚,她刚要叫,楚愠便捂住她的嘴,将她揽进怀里,因为他也看见了。 第217章 古怪的大门 “我早猜到买糖葫芦的可能已经死了,所以那会在院子那里让你不要进来。”若是出走的话,篱笆院门不可能是开的。进了门以后,楚愠更加确定,这个房子的主人根本就没有出门。没想到他在这里。 楚愠拍了拍云瑶,给她无声的安慰,云瑶定了定神,放开楚愠,两人朝角落的人走去。 是买糖葫芦的大汉,他果然已经死了,只是让人奇怪的是旁边还躺着一个女人。 云瑶现在胆子已经大很多了,从两具尸体来看,应该是都被灌了水银,所以看起来和睡着了一样,而且就算永远在这里也不会腐烂发臭。 “没猜错,清河郡主之所以今日凌晨就来了,午后才走,就是在处理这两家伙了。杀人,灌水银,她果然有些本事。”楚愠又扫视一圈,看见另一个角落堆放了一些东西。 他掀开盖布,好几个密封的容器,云瑶刚要打开,楚愠喊住,“不能,这里应该是水银,一打开我们就要死在这里。” 云瑶浑身一哆嗦,收回手,“要这么多水银做什么?” 楚愠没说话,只是感觉脚上踩了什么东西,他拎起来一看,是一只靴子,凭大小判断,这是一个孩子的靴子。 “他们果然在这里藏过小孩。”云瑶道。 楚愠又看了看那几张床,“之前失踪的孩童可能都藏在这里。” “只是孩子们呢?都用船运走了吗?”云瑶希望他们都被安全运走了,因为这里面的的环境总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运走了,只是......”楚愠来到靠近护城河的那面墙,他用尽全力要推,云瑶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这堵墙应该可以推开,她也上前帮忙,很遗憾两人用尽了全力,也没能使墙壁动了分毫。 楚愠放弃了,他认为这堵墙可能推不开,但是这里的一切又解释不通,唯有这堵墙开了,才能将里面的人运走,虽然他已经猜到不是运到别处,而是有可能运到半山寺。可是现在这石门打不开。 “会不会有机关?”云瑶问。 楚愠已经试着寻找,凭他的敏锐,机关暗器瞒不过他的。 只是一无所获,而这个时候云瑶仍然尝试推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推墙,可是墙也在推她,好一会才发现墙确实在往内移动,她喊了楚愠,“云狗狗,你看。” 楚愠马上发现问题,他快速将云瑶拉在身后,两人躲在一旁。 见鬼了,刚刚推不动的石门,现在正在移动。 “真的有鬼吗?”云瑶的眼里满是询问,楚愠慢慢将她往后推,让她离自己远一点。 楚愠从来不信鬼,这世上若是有鬼,那些恶人坏人早就被那些鬼给弄死了。很明显,外面有人在推门,这门原来是从外面推才能打开。 楚愠屏住呼吸,石门移向一边,外面的人刚跨进来,楚愠一掌劈过去,那人反应灵敏,出手矫健。他接住这一掌,身体探进来,反手还了一掌,楚愠这才看清是段尘。 两人收手,云瑶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她顾不上别的,只是对这护城河十分感兴趣,她想看看从这里看护城河是什么样子的。 她探出脸,这个门悬在护城河墙壁上,与水面约一丈高。从这里隐约可以看见半山寺里点点星火。 楚愠很快拉回云瑶,与段尘将石门关上。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门?”云瑶好奇! “站在门上方的城墙上,看的很明显,门是突出的!”段尘答。 段尘大致已经了解了情况,此刻三人一致判断失踪的小孩就是被清河郡主藏在这里,死掉的两个人是帮手。 云瑶想起之前下棋的老大爷说过,大汉家中有个老母亲,还经常请人送吃的东西回来,现在云瑶怀疑,大汉就是花钱让那些孩子送东西回来,只是进来后出没出去没人留意。 “按理衙门稍稍注意,能查到问题的。”云瑶纳闷。 楚愠道:“这也体现了清河郡主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她早早将暗地里的视线引入颜府,让缥缈阁从桥西山庄带两名孩童去颜府,缥缈阁是个妓院,顾缥缈一个外地人,若不是京城有势力,哪里能将缥缈阁经营成京城最大?这样的地方又经常遇到闹事的,衙门这一块他也不知道打点了多少钱。” “说的也是,狗官们。”云瑶气愤,这些道理她哪里不知道。再说一旦与颜府拉上关系,衙门哪里敢查。那段时间有孩童丢失,正好缥缈阁给颜府送两名孩童,这事官府不管与他们有没有关系,也不想查下去,万一得罪了人,那可不得了。 正好那时候,楚愠要带云瑶去南味谷,这件事他也只是递了匿名信,那时候清河郡主便没有再拐带小孩。她一停下来,时间一长,风波就自然而然湮灭了,毕竟那都是些穷人家的孩子,给点银子能过就过了。 “只是搞不懂,她要这些孩子做什么,现在这些孩子都藏在半山寺吗?”云瑶发出疑问。 “十多个大活人,不好藏吧,半山寺来来去去的香客很容易发现。”段尘道。 楚愠犹豫地看了一眼周围,“回去。” “这里就这样吗?”云瑶以为楚愠要处理,或者报官,总归要做些什么。 “就这样,什么都不要动。”楚愠拉着云瑶,段尘跟在身后。 三人出了院子,从另一条路离开。 回到幽王府,云瑶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她泡了个热水澡,窝在楚愠怀里,心中的疑虑解的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孩子们到底是死是活?” “十之八九凶多吉少。”人应该就在半山寺,当然也有可能从水路偷偷运往别的地方,这可能性不大。护城河本就静止行船,白日运不可能,晚上也不容易,一旦被巡逻的发现,会被当成奸细,当场射杀。 而且,路上也容易被人发现,毕竟不是一两个人。再说清河郡主为什么要往外运孩子,她又不差钱,犯不着贩卖,若是想养,也不用运到外地去养,长年累月都见不上,养着干什么? 所以,他们可能已经被清河郡主杀害,然后运到半山寺脚下埋了,这样即便将来查到这里也绝对查不到对面的半山寺,这也是这扇门从里没办法打开的好处。谁能想到这里有扇从外面可以开的门。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夫君?”云瑶没了主意,想到密室里被灌水银的两个人,她有预感那些孩子会不会也是这样死的?那里有张床,楚愠说近期睡过人,她怀疑是小阳。 第218章 都不得好死 “床单上血迹斑斑,会不会是小阳受伤了,”云瑶问楚愠,关键时刻楚愠的洞察力和判断力比云瑶强不知道多少倍。 他经历的多,这样的事情左右不了他的情绪,最多就是内心有些遗憾,他之所以皱眉完全是因为云瑶的情绪低落,而现在唯一能给云瑶安慰就是那些孩子没事,都好好的,很快就会被她救出来送回家,可是,事实或许很残酷。 他已经猜到清河郡主可能有某种心理疾病,或者虐童癖好,或者有某种信仰。他已经让段尘去查南境有没有用孩童做什么事情的巫蛊之术。 楚愠握着云瑶的手,语气缓缓,“小阳可能经历了非人的折磨或者虐待,那床上的血迹杂乱,深深浅浅,若不是躺在上面的人浑身是伤,而且特别难受,翻滚不停,不会有那样的血迹存在。” 云瑶表情肃然,眼珠直转。是的,若不是因为实在太难受,一个受了伤的人,怎么会来回翻滚,那岂不是身上更痛?小阳不仅受了外伤,还受了极重的内伤,或者是......云瑶不敢往下想,虽然她不喜欢小阳的脾性,觉得他欺负弱小,巴结富贵,可他终究是个孩子,云瑶希望他平安归来,好好做人。 “我看郡主很喜欢他的,不会……”云瑶自我安慰。 “太喜欢了也不好!” “那我们怎么办?”云瑶已经觉得这不是衙门的事,这就是她的事,她很着急。 “别慌!” 楚愠安慰云瑶,让她早点睡!他眸光清冷,看了一眼窗外,许久道:“明日镇南王妃会带小世子去宫中探望颜子思,宫中设宴,本王与你同去,其他的过后再说。” 次日,恩鸾殿 颜子思附在颜子矜的怀里哭个不停,二姐颜子悠也在一旁默默落泪,想妹妹如此风华绝代之人,却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全拜子娇的那个臭女人所赐,她分明就是故意的,要不怎么可能那么巧?”颜子思呜呜咽咽哭哭啼啼。 颜子悠抽出丝帕给她整去眼泪,“一个商户女皇上怎么就没赐死她?” “先不说她有子娇护着,楚骁怕是也舍不得。”颜子思说到这里不自觉想起金凡,因为楚骁在花园里偶遇云瑶就是金凡告诉她的。她心中不免抽疼,原是要让云瑶惨死,结果自己毁了容,金凡和绿绡受牵连被处死。 颜子矜抚摸妹妹的秀发,兄弟姐妹中,颜子思最小,从小就在大家的宠爱中长大的。 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身为长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不管楚骁出于何种心理放过云瑶,颜子矜绝对不会看着云瑶快活。她要用对付女人的办法来对付她。 “你不要哭,姐姐会替你做主,没想到当初皇上那样宠爱你,不过三年功夫,色未老爱已弛。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颜子矜内心愤恨,表面却淡漠。她如花似玉的年纪嫁给镇南王,荣宠也不过三五载,现在儿子快十岁了,她们夫妻两之间也就只剩下儿子了。 “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家里养着一堆骚狐狸不够,还常出去偷腥。”颜子悠也火上浇油。这是在控诉六王。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颜子矜道。 一旁的清河郡主始终眉头微蹙,一副替颜子思难过的样子,平日她话很多,可是今日她却不想说。 因为她不喜欢颜子矜,不喜欢颜家的人。若不是因为大她几岁的颜子矜嫁给父王,她又怎么会嫁给颜拙那个恶心的。又怎么会跑来京城? 这里可不比南境,南境她可以为所欲为,她父王就是天,可是京城她就没那么自由了,一向野惯了的她,要变成大家闺秀,守礼重教,这得多么难受人?离开南境,离开她的乐园。清河郡主便失去了灵魂,终日浑浑噩噩度日。 听到颜子矜那句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颜子思又想起楚愠,她摸着自己凹凸不平的脸,呜呜咽咽起来。 颜子矜安慰她,“你放心,大姐定让这个贱女人好看。” 这边几个女人互相安慰,那边宴会亭,楚骁和楚愠正在喝茶聊天,楚涵和楚秀也列席其中。 楚涵虽然只有十岁,可是气度却承袭了镇南王,架势不小。 对于他的傲慢不羁,楚骁心中不悦,奈何得顾忌镇南王的面子。楚愠脸色始终清淡,这符合他在公众场合的表情,一般不是温和就是清淡,眉眼间很难看出喜乐。 云瑶和其他女眷正在池边闲聊,她不时投过来目光,她是在找楚涵和楚秀。想看看多么恨的人,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可怜的小娃被打的面目全非。 过了没一会,楚涵出来,朝一旁的世子们走去。 云瑶见他身后没有跟人,自己也走了过去。 楚涵看了一眼云瑶,虽然他应该尊云瑶一声嫂子,可是他没有,眼里的淡漠与他的年龄极为不符。他对云瑶第一印象不好,是因为他知道小姨毁容就是这个女人害的。 云瑶也不想浪费口舌,开门见山讽刺:“听说世子进城当晚就伤了人性命?” 楚涵侧脸冷静地看着云瑶,一股寒气从周边蔓延过来,云瑶被震撼住了,这才多大的年纪竟然有这样的气势。 楚涵大方地承认,反讽刺道:“没想到王妃嫂子闲的很,竟然有功夫关注一个小乞丐?王妃嫂子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莫要给幽王府丢人哦。” 京城贵族与一个小乞丐有瓜葛,这是很丢人的。 “丢人不丢人我没觉得什么,反倒是世子小小年纪戾气太重不好。”云瑶诚心劝道。 楚涵哼笑一声,个头还没长出来的他,姿态倒是老练,他单手背后,正面对着云瑶,目光直视她,“很抱歉,本世子也不是第一次打死人,真想知道有什么不好的?” 云瑶看着他的样子,再对比不远处的几个世子,真是天壤之别。 “听说戾气重的人,都不得好死。”云瑶抬起手,遮住半边脸,以保证这话只让他一个人听见。 “你!”这明显的诅咒让楚涵十分生气。 云瑶嘴角微微上扬,虽然他只有十岁,可不知道云瑶为何极度厌恶他,对他发自内心有一股仇恨,有那么一刻,云瑶脑子闪过邪恶,她想上前掐死他,为小七报仇。 第219章 相约去祈福 两人不欢而散,楚涵原本是楚骁喊他出来和其他世子们打个照顾,他本就不乐意,在他看来这些世子怎么能与他这个世子比呢?奈何皇上发话,他只能硬着头皮出来。而此刻被云瑶这样一说,他直接气呼呼地离开了。 该见的也见了,该安慰的也安慰了。大家准备打道回府。 宫门口,颜子矜看着楚愠扶云瑶准备上马车,她直接带着楚涵和楚秀走过来。 楚愠见她过来,上前拱手一礼,“见过婶婶!” 云瑶跟在身后行了礼。颜子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快速打量一番:长得确实不错。 “不必多礼,上次听闻你得佳人,我家王爷喜不自胜,感叹你终于想通愿意成亲了。”颜子矜的沉稳与她的年纪也不符,她的面色始终淡淡的,根本没办法看出她说这句话是替楚愠高兴,还是在挑拨云瑶和楚愠的关系。 云瑶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楚涵。毫不掩饰厌恶。 “多谢,说起来也有两年没见三叔了,甚是想念。” “你成亲时,他还想来讨杯喜酒,奈何山高水远,事务繁忙。”颜子矜道。 云瑶疑惑,难道她就想在这里说些客套话吗?云瑶听不惯。 “子娇明白,若日后得空,会带贱内去南境。” 听到贱内两个字,楚涵接句,“兄长,刚刚嫂子问我一个小乞丐的事,让我愕然,嫂子平日喜欢和乞丐交往吗?” 颜子矜没有想到儿子会这么说,她心中高兴的很,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她故意呵斥了一句,“住口,堂堂幽王妃怎么可能和乞丐勾搭?” 颜子悠刚想说话,却看见楚愠脸露愠色,她收住话茬,镇南王虽然是她的姐夫,可毕竟山高水远,而幽王却是长长久久地住在京城,低头不见抬头见。 “是关于小弟进城第一日就伤了人命?”楚愠的目光由温和转为冷峻。 楚涵以为楚愠身为王爷,身份尊卑,肯定不会与小乞丐有瓜葛,云瑶可能是只是偶尔听说小乞丐的事情,并不会真正与他们有所来往,但是凭他的猜想,楚愠听到他提起小乞丐一定不高兴。 “不过一个小乞丐惊了我的马,我让人教训了一下,没想到她经不住两拳就死了。我已经惩罚我的属下了。”楚涵说的满不在乎。 一条人命在他眼里不算什么,更何况是条乞丐的命?云瑶听了这话十分恶心。 “我劝世子还是善良做人,免得戾气太重,容易招致邪祟,到时候惊你的马可就不是人,而是那些死在你手下的冤魂。”一般有楚愠在,云瑶懒得跟人较真,可是今日对方是颜子矜和她的儿子,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楚愠还真不好说什么。不是说不要和女子与小人计较吗?她当然不想夫君吃女子和小人的亏。 颜子矜眉头微皱,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这是当她的面诅咒她的儿子?想到躺在床上毁了容的妹妹,她压下怒火,侧脸对楚涵道:“大人说话,你小孩不要接嘴。” 云瑶一看她这副嘴脸,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颜府没有好货色,都是垃圾。那个清河郡主说不定是垃圾中的垃圾,还有那个颜拙,听说好色到家,不知道买了多少黄花闺女,玩够了就买去青楼,缥缈阁和桥西山庄都有他送去的女人,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最后连旧衣服都不如。 “无妨,小孩子嘛,说话不知道天高地厚,可以容忍。”楚愠的话无非又打了颜子矜的脸,不知天高地厚可不是好话。言外之意,镇南王府的家教堪忧,教出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以后且莫动不动就伤人性命,善恶终有报,哪一天报应来了,躲都躲不过。” 颜子矜心里一股怨气吐不出来,这两人还真是夫唱妇随啊,一个接一个诅咒她儿子。真是太气人了。不过她不能发作,“明日我要去半山寺为皇后娘娘祈福,不知道幽王妃有空去吗?” 云瑶看了看楚愠,这是在邀请她,既然说出是给皇后娘娘去祈福的,她又怎么能拒绝呢?说来皇后吃了恶果也有云瑶的功劳。 “好的,那我明日也去半山寺为镇南王妃助力。”云瑶没有说去祈福,若是说了,难免坐实了她故意害了皇后,因为内疚而去祈福,去为镇南王妃助力,那表达的效果就不一样了。 “那多谢!明日还有不少贵女也去,希望皇后娘娘能早日恢复容颜。”颜子悠温和说了一句。 云瑶心里呵呵哒,自食恶果,还恢复容颜,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云瑶因为被楚涵的话恶心到,坐在马车里一声不吭。 楚愠笑笑,抬手捏了她气鼓鼓的腮帮,“几句话就影响了你的情绪,证明他们胜了。” 云瑶噘嘴,“你不生气吗?小乞丐前小乞丐后的,恶心死人了,一条性命在他眼里蚂蚁都不如,他哪来的优越感?” “哪来的?当然凭他是从颜子矜肚子里爬出来的。”楚愠的面色是配合气氛和环境的,他可不会把那样不值得一提的人放在心上。 云瑶低头,这年头全凭出生,比如自己,不就是因为出生不好,从小受尽冷眼。唉,她又想起小七,想起那个哭声震碎人心的少年,小七是别人眼中个小乞丐,可却是是少年的希望。 楚愠将她拉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根本没有将小世子的话放在心上,他现在眼里充满温和摸着她的小腹,“以后这里爬出来的小东西,为夫一定好好教。”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他将来若是这个样子,我第一个拿鞭子抽的他找不到娘。”云瑶道。 见她还在为楚涵生气,楚愠淡淡:“你希望楚涵的结局是什么样子的?” “杀人偿命,他手上不止一条人命,应该让他碎尸万段。”云瑶恶狠狠,她可不会因为对方是孩子就网开一面,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分年龄大小。年龄越小越应该好好教训。 楚愠嘴角微微上扬,迷蒙着眼睛,这种微笑让人着迷,可是云瑶与他这么久,早就看出来,他这样的笑容背后是阴冷。 第220章 隐蔽的小院 “你想做什么?”云瑶试探问,凭她的感觉,楚愠已经在计划什么事了,而且就是针对楚涵的。 “你不是说希望他不得好死吗?” “你要对付他?”云瑶忍不住问。 楚愠在云瑶脸上点了一下,“人间不适合他,地狱正好为他开了门。” “你打算怎么做?”云瑶又问。 “等着吧!” 云瑶懵懂片刻,没再问,因为楚愠要说的会一起说,不想说的,问了也没用. 她心里一哆嗦,不得好死,是要他的命吗?按理不会,楚愠怎么会去对付一个小孩。不过他也不算小孩,看起来比十五六岁的少年还要沉稳,有心计。就凭他刚刚城门口跟楚愠说她与小乞丐勾搭,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证明他心计深的很。他年纪小,即便那样说也没人怪他,只当他童言无忌,实际上却瞬间让云瑶在贵女贵妇面前抬不起头。 次日天刚亮,云水谣门口站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云瑶一愣,左看右看,这不是那夜小七遭难,光脚跑来求援的那个孩子。今日被人一打扮,差点没认出来。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云瑶问。 可能是今日穿的太好,他低头不好意思。还未开口,段尘和清舒站在门口,段尘替他回答:“王爷让小五去给小七求个安生符。”这个小男孩叫小五。 云瑶一听,很感动,楚愠真是个细心的人,连这个都想到了。她想都没想便挥手:“咱们走吧。” 清舒无聊要陪云瑶一起,她高兴上来扶着云瑶,段尘跟小五走在后面,一行人出了王府的门。 街上偶尔能看见豪华的马车,应该都是往半山寺的,这个巴结皇后巴结镇南王妃的好机会,谁愿意错过呢。 今日半山寺十分热闹,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云瑶带着清舒,她们是第一次来。 楚涵没有上山,他和楚秀在山下等。楚涵年纪虽小可有主见,他从不信奉神佛,这会打算和楚秀一起在山下猎些小动物取乐。 颜子矜将镇南王小女儿清月郡主也带来了,她与清河郡主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姐姐嫁入颜府,她想念的很,这次央求父亲同意她一起来。镇南王先夫人生了两个女儿,清月最受镇南王宠爱。相比之下清河就差太多了。 清月郡主刚来便与颜露凝成了好朋友,两人性格相投。 一大早,贵女贵妇们跪在正殿里跟着大师诵经两个时辰,各自散去。部分贵妇带着护卫已经下山了,留下的都是皇家和颜府的宗亲。云瑶属于皇室的人,她暂时不能离开,遂带着清舒去别的庙堂烧香拜佛。 见小五已经求了安生符,云瑶让段尘先带小五下山。 段尘领命,说晚点会在山门外等她们。 刚跨上下山的台阶,段尘便听见后面一女子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正是清河郡主。 “段护卫这是要下山了吗?”清河郡主的声音听不来柔,倒是有点男子的浑厚。 段尘行礼,“回郡主,是的。” 清河郡主目光落在小五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问:“这是谁家的小孩?” 段尘这才想起一旁的小五,他拉过小五,“快给郡主磕头。” 小五反应迟钝,半天才跪下,段尘看看他拘谨的模样,笑着对清河郡主道:“小孩子没见过世面,他是王妃上次街边捡回来的。今日来是为死去的同伴求安生符。” 清河郡主立马想到昨日楚涵说云瑶和乞丐有瓜葛,还知道他打死一个乞丐,想必就是听这个小乞丐说的。 她面色温和,上来摸了摸小孩的头,“真是个可爱又懂事的好孩子。” 段尘道:“郡主也要下山?” 清河郡主目光依旧在孩子身上,淡淡道:“是的,头有些痛,先回去了,可否同行?” 段尘一怔,郡主与他和乞丐同行?这是何等殊荣,“郡主请。” 清河郡主和婢女上前,段尘和小五跟在身后。 到山脚下,清河郡主刚准备上马车,看见楚涵走了过来,手里还拎了一只血淋淋的野兔。她眉头一皱,“这是佛门圣地,你怎可杀生?” 楚涵笑的怪异,他一直不喜欢清河郡主,“我不信佛。” 清河郡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段尘和小五,掀开帘幔进了马车。等她马车走了,段尘也翻身上马,拉上小五朝城内奔去。 这边云瑶和清舒正在各个殿堂之间穿梭,上次在幽王府爬山的时候,她就说过想来,当时楚愠说这里是颜府的地盘,今日也算是机会,再加上这两日又因为清河郡主的事,她十分想在山上多看看。 山上的人越来越少,尤其往后山的几座庙宇,几乎没人过来,但是云瑶既然来了,不管大庙小庙应该一视同仁。于是带着清舒过去。 这里十分幽静,平日来的人很少,台阶上隐约可见青苔。一一跪过后,打算原路返回。这时清舒看见竹林深处掩映一座庙宇,看起来与别的不同。 “王妃姐姐,那里还有!” 顺着清舒指的方向,云瑶看了一眼,确实还有,一个独立的院子,比其他庙堂看起来要奢华一些,她双手合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差点漏掉一个。 院门敞开,但是殿堂的大门是锁的,这或许是做别的用处的。 云瑶隔着门缝朝里看了一眼,“奇怪,里面明明有佛像的诶。为什么不让人参拜?” 店内的光线不暗,所以里面的一切云瑶很快便看的清清楚楚,正面是一尊高大的女性雕塑,两边站着各一排男子雕像,形态各异。 别说,除了娘娘塑像外,两排男子雕塑还真是逼真。 云瑶浑身一哆嗦,收回目光,“这里大概不对外开放,咱们走吧。” “好像经常有人来的样子,台阶比刚才那几个庙堂门口的台阶更有人气。”清舒说的人气,就是经常有人走,或者经常有人收拾。 两人结伴出了门,云瑶总觉的哪里怪怪的,她又折回去透过门缝往里看。这个女子塑像看起来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仔细打量一番,这不像佛像,就是一个衣着奢华精致的贵族女子,从上到下,她的目光落在脚上,塑像光着脚丫,脚背露出一半在外。 第221章 眼熟的塑像 她突然想到什么,又扫视两排雕塑,她数了数,一排六个,对面一排五个,有个位置是空的。 清舒也好奇往里看,云瑶折回来,她就觉得里面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没什么特别的。”清舒道。 云瑶‘嘘’了一声,她要马上离开这里,要赶紧下山。 还没转身,身后传来浑厚的声音,“施主。” 两个女人都吓了一跳。云瑶回头脸色都白了,面前的这个扫地僧跟个幽魂似的。 清舒不知道云瑶心底的事情,很快恢复平静。云瑶则强忍住不适,双手合十,“叨扰师傅。” “这里无需参拜,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云瑶松了一口气,过于紧张了,“我和小妹一路过来全都拜过了,害怕错过这个。” “阿弥陀佛,”扫地僧只四个字便有打发她们的意思。正好云瑶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她要回去。 从后山出来,云瑶的心情一直不能平静,她带着清舒找到镇南王妃,打算告辞。 谁知镇南王妃听了大师的话,晚上还有一场诵经,所以今夜这些人都要留宿在山上。 云瑶还未表态,便有人七嘴八舌帮云瑶决定了,这些人都诚意满满,若是她这个时候执意离开,不仅仅她要被口水淹没,怕是整个幽王府都要为人诟病。 “那可否让这位清小姐回去呢?她只是来王府做客,在这里过夜怕是不好。”云瑶说的不无道理。 可是大师却说早上参加过的最好都留下,人越多越好,然而这个时候很多贵女已经下山了。 “既然来了就是缘分。不过歇息一晚上应该没有大碍吧。”六王妃道。 镇南王妃看出云瑶的犹豫,冷声道:“皇后娘娘的遭遇多少与幽王妃有些关系,如今只是为她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幽王妃都不愿意,让人怀疑,你当时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本来就是故意的。 可是云瑶比颜子矜小,辈分上又差一截,她现在说什么,云瑶还真不好反驳,“那我可以和山下的护卫说一声吗?他不知道我要歇在山上,正在山下等我。” 镇南王妃脸色这才缓和,露出笑容道:“我已经替你下去递口信去了。” “........”这真是出乎意料,她得见到幽王府的人,告诉她们自己看到的和想到的,现在好了,被人禁足了。 她扫了一眼众人,颜露凝的几个姊妹,清月郡主,六王妃,还有颜府的几个堂姊妹并几个嫂子,说到底都是颜家的人,唯有云瑶和清舒是个外人。她实在不想留下来,可是此刻她也知道走不掉。 她看了眼清舒,有点抱歉,“那我们明日再回去吧?” 清舒无所谓点点头,只是云瑶觉得这一家子一定要留下她,感觉别有用心,自从她遇到很多迫害后,只要有点可疑,她就会认为有人要害她。自己无所谓,她就怕清舒受累。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小心为上。 这之后直到晚上都没有人招惹云瑶,包括那个看不惯她的颜露凝,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有谁能看得惯她? 晚上的诵经会结束,各自便回了房间。从诵经的大殿下几个台阶左拐,再走一条宽敞的路便到了她们住的禅院。下午云瑶特地来看过。 这个位置正处半山腰。有三栋小楼,已婚的少妇住一栋,年长的住一栋,剩下的留给未婚的少女,今日无所谓的,可以随便住,颜子矜和六王妃,带清月公主住在一栋楼上,清月和颜露凝好,所以颜露凝也跟她们住在一起,颜府的其他几个人住在一栋楼上。 云瑶本就是个外人,她与清舒住在一起,颜府还有几个庶女与她们住在一栋楼上,其中包括颜玉絮。 颜玉絮原本很想和云瑶说话,但若是被颜露凝知道,会甩脸给她看,也就作罢! 云瑶站在楼上,能看见护城河的对岸,若是白日,她还能看见幽王府的后山。 山林的夜晚热闹的很,各种虫鸣声,听起来却不吵闹,让人的思绪安定下来。 今日那个塑像,刚开始她只是觉得面熟,但看到那双露出来一半的脚,她想起来了,清河郡主的脚脱了鞋子应该就是那样的,脚拐突出,脚尖那里差不多成三角形。更重要的是,她好像知道孩子们去哪里了,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今夜她注定睡不着,清舒见她翻身打鼓的,也睡不着,两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思等天亮。 云瑶想的是那个不对称的两排男子雕塑,而清舒想的是,她今日跟佛祖许了愿,能遇到白首偕老的人。 静谧的黑暗中,清舒听到唧唧叫声,那是老鼠发出的声音,“床底下有老鼠。王妃姐姐,我怕!” 啃东西的声音很大,云瑶觉得闹心,而清舒有些瑟瑟发抖,生怕老鼠会跑到床上来。 无奈,这么晚了,也不能要求换房间,她突然想起这栋楼的尽头是颜玉絮住的地方,要不今晚去她那里看看是不是好一点,这老鼠吭哧吭哧的确实怪渗人的。 清舒同意,那日河边她也见过颜玉絮,感觉为人挺朴实的。 经过几个房间,两人悄无声息来到颜玉絮的房间外敲了敲门。 颜玉絮见是两人,急忙迎进来。虽然担忧与云瑶当众接触会引来颜府的人不满,但是这上门的请求颜玉絮没方法拒绝。 还好里面有两张床,清舒和云瑶挤挤总比在老鼠屋内要好很多。 次日一早,天微微亮,除了云瑶所在的这栋楼没动静,那两栋楼已经忙忙碌碌,女人们梳洗打扮的很快,因为等会还要去诵经。 镇南王妃缓缓下了台阶,随身的婢女问:“要喊醒郡主吗?” “让她多睡一会,反正她也不去正殿诵经。”她站在院内朝对面云瑶住的楼看过去,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眼里似笑非笑。 这时六王妃等人也已经下来了,六王妃看着颜子矜恍惚了片刻,按理她的身份最尊贵,难道不应该最后一个下楼吗?也许她姐姐低调不在意这些。 “清月郡主还没起来吗?”六王妃问。 第222章 换了个房间 颜子矜回看了一眼楼上,“大概两个丫头昨夜说悄悄话,睡晚了,这会还在做梦呢。” 有人道:“玉絮她们怎么还没起来?真是不懂规矩!” 这么一问,有人想起云瑶,“幽王妃也没有下来。” “还不是摆臭架子?”有人嘀咕一声。 颜子矜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楼上,“去个人喊一下吧,别到时候说我们颜家欺负她一个外人,幽王护内,怕是会不高兴。” 六王妃命身边的丫头带人上去看看,身为正妃,真是不懂礼,这都什么时候了? 不过也正常,毕竟她也才十六岁,平日又听说幽王极宠爱她,又是商户女,哪里知道什么规矩。 几个丫头朝云瑶房间走去,颜子矜就站在楼下看着,按她的推算,应该无人开门,或者里面两个女人已经开不了门了。 楼上响起婢女的敲门声,“幽王妃醒了吗?” 里面无人应答,婢女敲门声加重,还是没动静。她站在二楼朝下面的颜子矜道:“回禀王妃,里面还没醒。” 六王妃和其他人已经发现问题了,这一顿敲门声就是死猪也被喊醒了。而且不仅仅是云瑶的房里没动静,其他的房间也没有。 颜子矜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淡淡地上了对面的楼梯,其他几个女眷也跟着上到二楼。 “将门撞开!”颜子矜站在门口。 上来两个力气大的婢女合力将门撞开,眼前的一幕让大家惊呆了。 屋内衣服撕成碎片扔的到处都是,纱帐一头的吊绳断了,半搭在床上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那女子一双玉臂,像是折断了,垂在床沿外。地上躺着另一名女子,衣不遮体,身上的颜色已经发紫,脸上搭着一件衣服。 不言而喻,这里昨夜发生了十分可怕的事情。 众女眷除了颜子矜,其他的人脸色都变了。她们不约而同睁大眼睛,捂住嘴,不敢喘气。 太可怕了,太惨了,有人忍不住,已经在廊檐下呕吐。 “去看看。”颜子矜对身边的婢女道,自己已经转身出了门,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通知寺里。” 就在颜子矜还没有走到楼梯口,屋内传来大叫声,刚刚看到那样的场景,都没人叫,这会突然这样嚎叫,颜子矜收回步伐,其他女子也跟着她回到刚才的屋子。 两个检查的婢女和门外的两个婢女都跪在那里哆哆嗦嗦。 “死了吗?这么大声?” 里面一个婢女脸色煞白,魂儿都没了,哆哆嗦嗦,“王妃,王妃,是死了,清...清....” 颜子矜面色怪异,“是那个清舒?” 六王妃忍不住呵斥,“清什么快说!” “不,是清月郡主,那是清月郡主,”婢女看着一旁身体颜色变紫的果体女子道。 颜子矜慌了神,上来‘啪’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不可能?不是那两个小贱人?再胡说,信不信本妃剪了你的舌头?” 六王妃问:“床上的是谁?” 两个婢女先是查看地上的女子,床上的还没有来得及看。 颜子矜上前拉开纱帐,那女子的脸没在头发里,她伸手将头发拨开一条缝隙,顿时吓的放进收回手,“过来看看。” 一个婢女上前,将女子翻了个身,那对胳膊已经彻底断了,同样衣不遮体,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她轻轻将女子脸上的头发拨向两边,认了半天才确定并不是云瑶和清舒,而是颜露凝。 颜子矜回头,透过房门看向对面的房屋,她以为清月和颜露凝还在那房间里睡觉,可她们为何在这里?她又走到地上女子面前,颤抖着手拿掉她脸上的布。这下确认了,是清月没错。她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大家将颜子矜抬了出来。手忙脚乱半天,才让她醒过来。 很遗憾清月郡主已经死了,而颜露凝则吊着一口气。 “将隔壁的门给我撞开。”颜子矜吩咐。 很快楼上的几间屋都被打开。里面的人经查都中了很重的迷香,而第一个屋子,云瑶和清舒还在昏睡。直到寺庙的人来给他们服了解毒丸,她们才醒过来。 云瑶好一会才看清眼前的人,她撑起眼皮,摇头晃脑的,“起来了吗?” “你们为何会睡在这个房间?”颜子矜的脸色死灰,声音颤抖问道。 颜玉絮头重脚轻,“昨夜幽王妃房间里的老鼠闹的厉害,就来我房间了。” “这一觉怎么睡得这么沉啊,我的头好痛。”清舒摸着额头。 云瑶看着眼前的女人们,面色各异,恐惧的,担忧的,疑惑的,各种各样。唯有颜子矜的面色死灰。 消息自然而然地传了出去,山里还有几个不是颜府的女眷此刻也都知道了。所有的人都沉浸同情当中,唯有颜子矜又气又怕。 清月郡主可是镇南王最宠爱的女儿,是前任王妃难产生下的,镇南王对前妻很宠爱,之所以续弦颜子矜,那完全是政治联姻。没有感情可言。现在清月郡主在颜府的地盘上惨死,怎么跟他交代? 清月郡主的尸体放在气温较低的储藏室里,这事怕是瞒不住,半山寺第一时间报了官。牵扯清月郡主,事关重大,连楚骁都震惊了。他片刻没耽误,让桑奴带着宫里的太医赶了过来。半山寺被围的水泄不通。所有的人都要接受查问。 颜露凝虽然保住一条命,可是整个人都废了,手脚断了,喉咙被硬物戳伤,头皮被揭了了一块,眼睛戳瞎了一只。她的姊妹们看着这样的惨状,都围在她的床前哭个不停。 其他的人都被一一查问,一时之间也问不出所以。只确定了云瑶和清舒确实因为老鼠而去了颜玉絮的房间,后来楼上所有的房间都被下了迷药,整栋楼都昏睡过去,至于清月郡主和颜露凝为什么会出现在在云瑶的房间里,这个恐怕要等颜露凝醒了以后才知道。 清月郡主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死前经历了非人的折磨,浑身都是伤,显然折磨她们的歹人有虐待倾向。应该是一边侮辱,一边用力掐她的脖子,导致窒息而死。 同样,颜露凝经历的可能比她还要残酷。 云瑶不禁想起那两个采花贼,当时若不是用了点手段,也许死的比她们还要惨。 第223章 发现大秘密 大家都散去,主要的几个人聚在殿内,颜子矜已经有些昏,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镇南王很快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到时候肯定会迁怒颜子矜,说不定会与颜府闹翻。 看出她的担忧,颜子悠安慰她,“姐姐节哀,等找到歹人,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她坐在颜子矜面前,清晨看她是那样的尊贵,现在却是这样的疲惫,发间有点凌乱,平日看惯了一丝不苟,突然这样,显得格外狼狈。 颜子矜失魂落魄,水嫩的唇现在干裂,面色惨淡,“王爷一定不会饶了我。” “郡主虽然得王爷宠爱,但是您还有小世子,无需过分担忧,再说谁能想到这歹人如此猖狂?”颜子悠继续安慰,镇南王再怎么宠爱女儿,也不会为难儿子的生母,再说不还有颜府和皇上在。他还能怎么样?最多发发火。 这句话提醒了颜子矜,想起儿子,她心里舒服多了,她现在等着儿子来安慰,只是现在儿子应该还在颜府。 颜露凝的父亲颜昊没来,她的母亲急冲冲赶来,看到女儿那个样子,当场昏死过去了。 颜博亲自带人过来,了解了情况后,才过来安慰女儿,这简直太糟心了。 “父亲!”颜子矜看见颜博,压抑的情绪终于奔溃了。 颜博走过来,拍着她的手,“莫慌,为父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与颜子悠一样,只要镇南王世子在,发生再大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要紧的。再说镇南王不看颜府的面子也得顾及当今皇上。 他只是庆幸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在颜府的女儿身上,即便颜露凝是他的侄女,他也不会过多关心,只要自己的女儿没事就行。 云瑶和清舒还有其他被问完话的女眷都被安排在偏殿休息,这么一闹腾,大家都忧心忡忡,因为变态的恶人一时半会找不出来,会让人心惶恐。 清舒坐在云瑶身边,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她快要吓死了,此刻她希望段尘在身边,只有靠在段尘身边,她才不会害怕。 “这是什么人,手段这样残忍?”清舒没看到现场,但是各种言论都已经传开了,光听着就觉得可怕,她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替那两个人可怜,“要不是因为老鼠,这下场就是我们两的,”说着后背一阵冷汗。 “估计贼人以为是我们两,可惜了!”云瑶的眼里只有一点遗憾,没有同情,这让清舒有些奇怪,凭她对云瑶的了解,她是个心善的王妃,有同情心,有爱心。可是面对这两个被糟蹋的女子她却表现异常淡漠。 “不知道她们为何在我们的房间?”清舒的纳闷和其他人一样。 云瑶看着对面几个女子交头接耳,大概也是再讨论这样的问题。她与清舒也算是事件的焦点人物,可没人会注意她们两,也没人搭理她们。 她凑到清舒的耳边说话声音极小,可清舒听的清清楚楚,“因为她们两想害我们。” 清舒顿了片刻,目光疑惑,随后又凑到她耳边,“你是说她们其实与贼人一样要我们死,结果被贼人误认为是我们?” 云瑶笑笑,没有作答,她们和贼人目的相同,都是让云瑶和清舒不得好死。 颜子矜强留她在山上本就没有好事,她当然要处处留意,所以即便没有老鼠,云瑶也不会带清舒住在被人安排好的房间里。 然而,那一排房间,只有颜玉絮的最安全,当然她也不是盲目信她。 昨夜,三人睡在一起,清舒胆子就大了,很快进入睡眠状态,可云瑶不会,即便没人存害她的心思,她也睡不着,因为她发现了清河郡主的大秘密,不是出于激动,就是哀伤,反正睡不着,正好可以警惕外面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云瑶看见窗户外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她悄声靠近窗户,借着月光她很快认出颜露凝,另一个是清月,镇南王府的女儿都有出自武家的气势,很好辨认。 她悄悄推开窗户,看着两人在她原来住的屋子外不知道干了什么,很快又经过窗户下了楼。 云瑶推门出去,她以为两个人会回到对面的楼,然而没有。 她十分好奇,悄声跟上。云瑶离的不远,大约过了半刻钟,两人起身走过来,手里提了什么东西,颜露凝道:“还是你有办法,没想到你一个郡主竟然不怕蛇虫 清月颇为得意,“这些算什么,我们南境的山林多,各种虫蛇到处都是,我经常抓来玩的。” “那迷药有用吗?等会我们去,她们别醒了,”颜露凝有些担忧,她虽然骄横,最多也就是嘴巴上说说,没能耐暗地里害人,清月郡主就不同了,她们从小都是练过的。 清月肯定,“放心吧,不会醒,这样的办法杀人最好,明日一早别人都会认为她们是被蛇咬死的,不会怀疑到我们,我用这种方法杀过好几个人,王府只要我看不惯的,特别是魅惑父王的狐狸精,我都是用这种方法,没人发现。” “你真聪明,又胆大!”颜露凝羡慕她,原本只是想教训云瑶,现在能有机会让她死,颜露凝还是很开心的,这样就可以为自己和堂姐颜子思报仇了。 声音越来越远,云瑶蹲在原地纠结要不要用痒痒粉对付两人,刚准备动作,被一人从后唔着嘴巴闪进林子里。 “想我没有?” 是楚愠的声音,云瑶拿开他的手紧紧抱着他。一激动竟然忘记要跟他说的话。 “夫君,你怎么来了!” “你夜不归宿,我能放心吗?必须过来瞧瞧。”楚愠道。 缠绵了好一会,云瑶才想起来,“我好像知道孩子们在哪里?” 楚愠搂紧她,下巴在她的头发上蹭了蹭,“我也知道!” 云瑶闪着黑亮的眼睛,“你知道?” “就在后山!” 楚愠果然早就知道了,云瑶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清河郡主为自己塑像,坐下十一童子应该就是真人,而且,还空了一个位置,她突然焦急起来,“那座庙堂里只有十一个,应该还缺一个。” 第224章 恶人有恶报 原以为楚愠会惊讶,可是他只顾安抚云瑶:“很快就齐了!” 楚愠之前就派人去南边查了,清河郡主在未出阁前就喜欢暗地里养男童,只是比较隐蔽,而且,南境关于童男童女的迷信很多,比如祭河神山神各种神,都是用童男女,其实就是借着迷信残害他们,清河郡主这样做的真实目的楚愠不知道,或许是想灵魂深处永远有她喜欢的人陪伴,将人灌上水银再涂上一层石膏,然后运到这里。 听了楚愠的解说,云瑶似乎明白了,最讨厌欺负弱小的,因为他们没有反抗的能力。更何况清河郡主练过武,这些柔弱的男孩到她手里会经历什么,可想而知,她又想到了小阳,想到那床上的斑斑血迹。 这个变态的女人,太恶心了。 她看了一眼楚愠,想起他的话,“齐了?那不是又有小孩遭殃了?”云瑶又难过又气愤,这个清河应该早点下地狱,“你把她杀了吧!”留着就是祸害。 “哪里需要我们动手,老天会收拾她的,” 云瑶附在他怀里,只有这里让她感觉安全,想起那些孩子,便想起自己小时候。地狱的魔鬼太少了,那些歹毒的人都迫不及待要往里面挤,“你是怎么上来的?” “刚刚我去买糖葫芦的住处做了一点事,正好从护城河上过来看看你!”楚愠摸着她的头发。 “所以你沿着路找到后山?” 楚愠摇头,“昨夜我已经撑船来过了,只有一处可以上山,不过不容易,那里有一条隐蔽的小路通往后山,小路的尽头就是你看见的那个庙堂。” “在护城河对面杀人,再运到这里,也真是有心了,可是她是怎么做到这些的?在护城河对面建一个密室?”云瑶太疑惑了,这不是一点点动静。 “那个密室我查了,怕是几年前清河嫁过来不久就开始建了,就是因为不容易才耗费了几年,最近才开始使用。”所以之前清河郡主把玩男童应该是飘渺阁在桥西山庄弄的专门训练过的,那些男童不能玩死,且清河郡主更喜欢这些良家的,她特别喜欢的最后都会死,只有这样才能永远属于她? 她与颜拙各玩各的,互不干涉,而且会相互掩护,颜拙喜欢玩女人,尤其是少女,手段极其恶劣,几年前因为弄死过人,还吃了官司,最后用钱和权将风头压过去,现在收敛多了。 云瑶不知道这些,听完楚愠说的,她内心真是难以平静,夫妻两真是狼狈为奸,“那我们怎么办,杀了他们?” 楚愠摇摇头看不清表情,不过他好像冷笑了一声,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我要一网打尽,将豢养这些畜生的温床彻底毁掉,让他们互相残杀,反目成仇。” 虽然云瑶不明白,但是她知道楚愠要动手,肯定是大的,不像云瑶小打小闹。 “我要走了,宝贝儿时刻要注意安全,你能出现在这里,为夫就放心了,真是个机灵的小鬼?”楚愠放开云瑶,在他眼里云瑶永远都是个单纯需要成长的小鬼,可是这个小机灵鬼显然很让楚愠放心。不冲动,很冷静,知道轻重。 云瑶听出他话里有话,楚愠应该知道有人要害她,她立刻想起刚才的两个女人,“她们要害我!放蛇咬死我。” “现在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别回自己的屋子。不用理她们,小罗罗而已。还有不要睡觉,一定要多注意外面的动静。” 云瑶点头,“嗯!” 说完楚愠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云瑶悄声上楼,她不知道两个女人走了没有。她听楚愠的话,不回自己的屋子就没事。摸到颜玉絮的屋外,刚开门她便退了出来,里面有迷药? 她吃了一颗醒脑丸,心里愤恨,这两个死女人是想让云瑶死前挣扎不被人发现,好死的彻底,太恶毒了。 听着颜玉絮和清舒浑厚的呼吸声,便知道她们已经昏死了。 她摸到后窗准备打开窗户,却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一男一女,声音忽远忽近。她断断续续听到,什么报仇,百倍讨回来,死的越惨越好,男的只说了几个字,听的不真切。 云瑶的心砰砰直跳,原来自己那么吃香,多少人用各种方法都想要她死,既然这样,她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趁两人在说话快速出了门,很快又跑回来躺在床上,静静地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眼皮打仗的情况下,长廊上有动静了,一高大的身影在窗户边停下,云瑶屏住呼吸,周围只有清舒和颜玉絮的鼾声。云瑶手摸进怀里,那里有痒痒粉。 她的心脏快要蹦出来,难道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屋子? 还好身影只在窗户边停留了片刻便朝前走去,云瑶顿时松了一口气。 “狗贼,今日让你死的快活!”云瑶心里发狠。 她以为对方发现屋内没人会立刻离开,但不管怎样他肯定会中招,云瑶在窗台和门上都撒了痒痒粉。 云瑶警惕性很高,一直等着那身影过去,等了许久却只隐约感觉楼上的某个房间传来不小的动静,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偶尔会有震动声从里面的房间传来,云瑶还一直纳闷,那贼人在屋里做啥?且闹这么大动静竟然没人知道。 她估计这楼里都被下了迷药。 三更过,那个身影才从云瑶的窗户边走过, 只是那人进她的房间干什么,又没人!想到这里她又浑身一颤,不会那两个害她的女人在她的屋内没走掉吧?那…… 果然,大清早颜露凝和清月郡主被糟蹋的惨不忍睹的事情传开了!原来昨日那个乌龟王八蛋是要用这样的手段让云瑶死啊?正好害云瑶的两波人遇到一起,然后,没有然后了。 不过,那个贼人现在应该也不舒服。 楚愠直到正午才赶过来,一大早他出城狩猎,被属下找到后,家门都没入便直接过来了。 当他一身玄色劲装配上他黑沉的脸出现在大家眼里时,周围空气倍感压抑。偏殿里颜博正在与皇宫还有衙门的人在说事,见他过来,都站起来行礼。 第225章 痛心的遭遇 颜博见他面色不好,有些心虚。 “贼人抓到了吗?”楚愠坐下,这么热的天,可是大家都不觉直冒冷汗,虽然平日颜博也无需对楚愠点头哈腰的,但是今日之事,颜家确实有脱不了的干系。 “王爷息怒,” 未等颜博说完,楚愠已经砸出去一个茶杯,“息怒?相爷倒是说说本王该如何息怒?这明显就是针对我幽王府的。” 真是烦躁,所有的巧合放在一起,便成了颜府针对幽王府的事实。毕竟这是颜家的地盘,昨日云瑶又是颜子矜要留下的,然而出事的人虽然不是云瑶,可却在她的房间里出事。若不是因为运气好,现在惨死的就是她。 “这其中的误会,老夫一时也说不清,总之,此事真是个意外。”颜博极力解释。 “谁这么大胆敢在半山寺作恶?一死一重伤,如此大的动静,半山寺竟然没有发觉?还是故意任由事情发展,是不是没想到里面不是本王的王妃?”楚愠目光生冷。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颜博脸色煞白,像是一把利剑压在他的颈上。 桑奴悠悠起身拱手:“王爷先稍安勿躁,事情正在查,您先消消气喝杯茶压压火。” 楚愠深呼一口气,看都没看他,“我夫人呢?” 衙门的刘大人赶紧回话,“王妃正在后殿接受询问。” “询问什么?”楚愠手一甩,跟一旁的小和尚道:“带路。” 寺庙里管事的急忙上来,他知道楚愠要去哪里,“王爷,后殿都是内眷,实在不方便。” 桑奴也上前劝说,“大师说的对,且内眷们都受了惊吓,若此刻王爷这样前去,怕是会引起恐慌。” 楚愠顿住,思考片刻后,“本王站在门外,进去将本王的王妃喊出来,她胆小,本王必须安慰一番,其余的等事情查出来再说吧。” 颜博等人也不好让他独自前去,所以都跟上来。 后殿的大门口站了好几个衙门的人,楚愠让人进去请云瑶。 云瑶一看见楚愠,便扑进他怀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流泪,“夫君,有人要我死。” 看着云瑶可怜兮兮的样子,楚愠又将冷峻的目光投向颜博,他一边安慰云瑶,一边对衙门的人道:“给本王查,查出来本王定撕了他。” “夫君可要说话算话,这个恶人太可怕了,你没看到清月郡主死的好惨,喉咙都被掐断了,身上全是伤。还有侍郎府的颜小姐,手脚全断。好可怕好可怕,糟蹋了女子,还下这样的狠手。”云瑶看似说的不经意,周围的人听了都有种异样的感觉。 “说话算话,决不让他好死。”楚愠道。 桑奴见幽王妃吓坏了,也上前表态,他现在所有的表态都直接代表楚骁,“您放心,就算王爷能饶了他,皇上也会给镇南王一个交代的。” 清舒站在一旁,她感叹云瑶刚刚的表情与此刻不一样,这完全是在演戏,但是为什么要演这样的戏,清舒不大懂,其实若说惨烈的景象,云瑶和清舒并没有看见,只是听人说的而已,然而经过别人口述的毕竟不如亲眼所见那样有震撼力。所以云瑶此刻的恐惧都是装出来的。 楚愠抱着云瑶,也不顾众人怪异的目光,安慰她,“你再稍稍忍耐片刻,等他们问好了,我就带你离开。” 云瑶点点头。 这时正好全力抢救颜露凝的两个太医从一旁的厢房走出来。大家都等着他们来给桑奴汇报情况。 “情况如何?”趁大家都在,桑奴问。 两位太医互相看看,然后又扫了几位高官贵人。 “但说无妨。”楚愠接句。 “是,王爷。”其中一位太医叹了一口气,“小姐虽保住性命,但已废。” “什么意思?”云瑶问。 “惨烈,在下十五岁从医,至今也有三十载,什么情况的都见过,这样的第一次见。”他缓了一口气,稳了稳难以平复的心,“手脚骨头全断,牙齿全没了,喉咙被硬物戳伤......” “够了....”楚愠喊停,听不下去,“虽然本王的王妃幸免于难,但这样的事本王听了觉得遗憾。” 周围一片寂静,连树头的鸟儿也很识趣停住了叫声。 楚愠想起清月郡主,问道:“清河郡主呢,她的妹妹初来乍到,便遭遇这样的事情,真是痛心!” 众人这才想起到现在都没有看见清河郡主,颜博已经昏了头,竟然把儿子儿媳妇给搞忘记了,“看见郡主没有?” “郡主昨日下山了!”有人回禀,“她应该是去了离这里不远的别庄。” 颜博点点头,又问:“世子怎么没见?” “世子昨日没有上山,在山下,可能是跟清河郡主一起去了别庄,有人看见清河郡主在山下与他聊天。”那人继续回禀。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难道没人去通知他们出了大事吗?”颜博不高兴,这些人到底怎么办事的。 那人急忙解释:“已经命人去了,开始以为他们回了颜府,直到他们未同您一起来,这才派人去别庄通知的。” 云瑶和清舒继续回到女眷当中,楚愠和颜博则是去了前殿的偏房等候结果,其实一无头绪,结果哪里那么容易出来。 大家都等的心烦气躁,去别庄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清河郡主根本没有去别庄,而小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到现在都没有回去。 颜博一听,坐不住了,“没有回去?怎么可能?”她也没有回颜府,那去哪里了? 颜博先不管清河,毕竟她丢不了,要不就是昨夜回颜府,颜博不知道。他着急小世子不知道去了哪里,“赶紧通知府上将小世子寻回来。快去。” 家仆飞也似的下了山,而寺庙里也派人在山下寻找。 而这时清河郡主满脸悲伤,突然出现在门口,颜博一看舒出一口气,未等她开口便责问:“你昨夜去了哪里?” “昨儿,媳妇原是去别庄的,后来想想回了府上,比较晚,未曾惊动府上的人。”也是,颜博和颜拙没有分家,可却住在不同的院子里,他不知道也很正常。而且今日一早,未免事情闹大,他有意将消息压下来。所以清河消息迟钝了一些。 第226章 世子的下落 颜博刚刚微怒,现在满脸遗憾,“小郡主她,唉!”他叹了一口气坐下来。 清河郡主掩面抽泣,“妹妹才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太可怜了,父王若是知道可怎么承受得了?” 听到镇南王,大家又沉默了,这确实难以承受。 先不说妹妹了,颜博道:“你昨夜是跟涵儿在一起?” 清河郡主一愣,不明白颜博为何这么问,“未曾一起!昨日我与幽王府的段护卫一起下山,涵弟说狩猎完去别庄的。” 楚愠眉头一皱,看向段尘,段尘尴尬:“郡主说的是,小世子昨日确实在山下狩猎。” “刚才为何不说。” 桑奴满脸诧异接过楚愠的话:“香山寺下狩猎?佛门禁地杀生?这......就不怕佛祖怪罪吗?” 清河自知说漏嘴,段尘没有多话,可是她却意外说出。 大家并没有纠结这个话题,毕竟这事情搞的人心烦躁,现在是小世子人去哪里了,得马上找到。 见颜博焦急,楚愠好心好意,“颜相需要本王帮忙吗?” 颜博喜不自胜,楚愠的暗卫实力他是知道的,能得到楚愠的帮助再好不过,“多谢王爷出手!” 楚愠随即吩咐,“段尘,派人全力寻找,本王两个时辰内要知道他的去向。” 段尘领命出去。他刚走,守在后殿的人过来汇报,说幽王妃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 “请!”桑奴果断道。 很快云瑶被人带来,她来到楚愠面前,“夫君,我想起来了,昨夜我在住房的门和窗户上散了痒痒粉。” 众人不明白痒痒粉是什么玩意,楚愠没空解释,示意她继续说。 “贼人必须从门或窗户进去,这样他一定接触到我的痒痒粉。” “所以他身上现在一定被自己抓的面目全非?”楚愠补充。众人这才大致的明白痒痒粉是什么东西。 楚愠点点头,随即让寺里的人先从寺内开始查起。看谁的身上有异样。 很快消息报过来,寺内没有异常。这就麻烦了,若是贼人是外面进来的,就算中了痒痒粉也找不到人。 云瑶想了想道:“只要中了我的痒痒粉,若是明后日找不到解药,身体就会慢慢溃烂而死。” “就算这样也不一定能找到人,贼人做了这样的恶事,死都不敢出来认罪。”颜博觉得这消息一点用都没有。 “中了痒痒粉的人,若是不抓不挠,药效几个时辰后自然过去,若是挠了那他本人不仅会死,而且接触他的人也会感染。”云瑶道。 桑奴眉头紧皱,“这样岂不是有传染性?这样的东西,幽王妃怎么能用呢?” 楚愠投过来不友善的目光,“现在顾不上其他,必须禀告皇上进行全城大搜捕,只要有这样症状的人统统抓起来。接触过的人,只要服药便没有关系,可张贴公告,接触过的来幽王府拿解药。”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楚愠交给手下去办,云瑶觉得他办事效率很高。 其实楚愠明白云瑶的想法,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女人了。很聪明。痒痒粉是什么样子的,楚愠十分明白,自上次她离家出走回来后改进了痒痒粉,药效持续的时间长,慢慢渗透到人体,那种痒已经从隔着皮变成了隔着肉痒到心里,没有个三五天根本没办法消停下来,等消停下来,早就全身毁损,这么热的天伤口很容易溃烂,这样会给人错觉,溃烂是因为毒的缘故。可实际上痒痒粉不但不死人,也不传染。 看样子云瑶怀疑作恶的人不在这里,但是这里肯定有他的同伙,否则,半山寺平时都不容易上来,更何况几个王妃山上留宿?那守卫肯定更加严密。没有内应,外面的人进不来。楚愠的暗卫曾跟着清河郡主已经说了,混进寺内不容易。 她这是要危言耸听,说给贼人的同伙听,这样他肯定会告诉对方,寻求解决的办法。 有人发出疑问,“既然中毒,那么接触颜小姐的人为何没有传染呢?” 楚愠冷声道:“听话不听音吗?不是说了不要挠,难道颜小姐的断胳膊还能挠?” 众人不做声。 该说的云瑶也说了,这会她准备回后殿,楚愠问:“夫人现在身上有解药吗?” “有!”云瑶摸了一把袖口,怎么不见了,她又摸向腰间,突然想起来,“放在玉絮姐姐住的地方。” “这样啊,现在这点解药还真不好弄丢了,万一接触的人多,还不够用,等会我让人取过来。”楚愠道。 云瑶点点头,出门而去。 两个时辰快要过去,颜博无助地看了一眼楚愠,颜府的人办事效率肯定不如幽王府,镇南王世子到底去了哪里对于颜博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大家心里也都惦记着楚愠下达的两个小时内要消息的命令,但是此刻眼见时间要过去,谁也不敢问。 这会颜子矜面色憔悴出现在大门口,为了不让她担忧,颜博故意没有告诉她,但是终究瞒不住。 顾不上失态,颜子矜走到父亲面前,带着侥幸的心理问道:“涵儿找到了吗?” 楚涵昨日是跟颜子矜一起来半山寺的,颜博以为他肯定和颜子矜在一起,没有多问。而颜子矜以为楚涵不愿意上山,肯定回颜府了。毕竟还有楚秀和护卫跟着,她也没在意。那会颜博上山,颜子矜准备问,奈何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魂都丢了,竟然搞忘记了。 “放心吧,为父和幽王都已经派人去找了,想必孩子贪玩一时过了头。”颜博只能这样安慰,可是他眼皮总是跳个不停。 “镇南王妃莫急,幽王承诺两个小时内有消息,快到时间了。”桑奴这是在提醒楚愠。 楚愠看了一眼香火,“还有半刻钟。” 话刚说完,段尘风一样闪到楚愠面前,在他的耳边嘀咕几句。 现在满屋子的人都盯着段尘,不知道他带来的什么消息,不过看他和楚愠的神色,应该没什么大碍,因为他们的脸上只有惊讶,没有遗憾。证明小世子是安全的。 颜博松了一口气,着急问:“王爷已经知道下落?” 第227章 亲自去找人 楚愠没有说话,段尘道:“在下奇怪,因为刚刚清河郡主说小世子去了别庄,可是昨日傍晚有人看见他进了城西街的某个巷子。之后没了踪迹。” 颜子矜心里咯噔一声,再一想不可能,他去那里做什么?“是否看错?涵儿对京城不熟,去那里做什么。” “在下也十分奇怪,我们的人在巷子里打探了,有人与世子打了个照面,根据描述他当时急匆匆好像在追什么人!”段尘道。 “他一个人?”颜子矜整个脑袋都是浆糊。 “是!” 那楚秀和儿子的贴身护卫去哪里了? 衙门的领头人一听是那个地方顿时脸都白了。楚愠瞄了一眼:“刘大人是不是应该派人去仔细查访一下。” 刘大人有些为难,之前他要查那个买糖葫芦的,就接到匿名信,最后他也就是例行盘问了一下买糖葫芦的,并没有过分追究,“王爷,这样查的话,会引起恐慌,毕竟没有证据证明世子确实在那里不见了。万一他出来了呢?” 见他推三阻四的,楚愠心里恼火,那个地方不好查,楚愠也无意啰嗦,只是遗憾地看着颜博,“颜相觉得要查吗?反正本王的人已经给出下落了。” 颜子矜一听火冒三丈,劈头盖脸将刘大人骂了个痛快,不仅要查,颜子矜还要带人亲自去查,“少在这里废话,不管涵儿有没有去那里,都要查。” 有了颜子衿这句话,刘大人也没什么不敢查的了。 楚愠玩味儿看了一眼刘大人,看你查不查!他才不想过于干涉这件事,什么事关心过了头,似乎就是有预谋的,所以他不打算参与。 颜博真是心乱如麻,半山寺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那边世子又不知下落。 他暂时不能离开半山寺,而楚愠肯定不会帮他带人去查。 颜子矜现在一刻也呆不下去,“烦请幽王殿下派人带个路。我要亲自去。” 楚愠点点头,让段尘安排一下。云瑶没有离开,楚愠是不会下山亲自帮她查的。 颜子矜提起裙摆,头发都没有整理,便带着人下山去了。她刚离开没一会。看守颜露凝出事地点的两个人押着一个僧人来到颜博和楚愠面前, 大家一脸懵,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楚愠看着押解他的两人,“怎么回事?” “我们哥俩见他鬼鬼祟祟遛进一房屋内,觉得可疑,遂抓过来回禀王爷。”其中一人道。 楚愠一问,原来是山庙里的一个小僧,遛进颜玉絮的房间不知道做什么。 颜博看了一眼小僧贼眉鼠眼的,拿出要吃人的眼神,“如实招,否则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小僧什么也没做。王爷相爷明查。”小僧镇定的很。 楚愠冷笑一声,“什么都没做,你遛进一女子的房间吃饱了撑的吗?本王看你就是那狗贼。” “阿弥陀佛,小僧只是好奇过去看看,真的什么也没做。” 楚愠嘴角一勾,淡淡道:“本王猜你是去偷解药吧?” 小僧背后发凉,目光闪躲。 众人听到这句话,方才想起云瑶和楚愠当众的一段对话。 “我不知道什么解药,我没有拿什么解药。”小僧有些慌乱。 楚愠冷声道:“交代背后主谋,本王给你个痛快,否则......”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本王已经给你机会了,来人,给给本王搜!” 段尘亲自过来,很快将他腰间的一小包解药拿出来,放在颜博面前。 面对证据,小僧无话可说,他现在只能哆哆嗦嗦求饶。 “先下了一个指头,” 段尘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刀落指断。那小僧痛的啊啊直叫。 “说还是不说?”段尘问。 小僧握住手指,指缝中鲜血往外溢出。 “再下一只。” 很快第二根手指落地。 众人不敢说话,小僧痛的脸都扭曲了,这时寺内有人站出来求饶,“王爷,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这样在佛祖面前见血不好啊。” “不好?能吃了熊心豹子胆在佛祖面前如此残害妇女,本王卸两个手指,佛祖不会怪罪的。”楚愠道。 “快说!”段尘道。 小僧崩溃了,痛的跪倒在地,“王爷饶了小僧一命吧,小僧也是迫于无奈啊。” “到底是谁如此丧心病狂?” 那小僧看了一眼颜博,颜博本就冒火,现在思绪一塌糊涂,看见他这样怪异地看着自己,更加生气,上来就是一脚:“你看着本相作甚,难道与本相有什么关系?” 那小僧被他踹倒后,又赶紧爬起来跪好,“与大公子有关......” 众人惊呆,将目光齐刷刷放在颜博身上! 楚愠已经不耐烦了:“快说,有什么关系?” “是大公子,是大公子昨夜进了幽王妃的房间,原本是要害幽王妃的,可不知为何最后是郡主和颜小姐在里面。”为了求生,小僧竟然一口气不带喘地将话说完,一段话如晴天霹雳,将颜博差点震的七窍流血。 他一阵眩晕,扶住桌子,“你再说一遍!” “是大公子,夜里摸上山,我将三栋楼里所有的房间一一放入迷药。这样即便有动静,也没人来...来救,他,他,要给皇后娘娘报仇。” 颜博终于扛不住,直直地倒下去了,大家一阵手忙脚乱,将他扶起来,喊了半天他才悠悠转醒。 桑奴的脸也已经吓白了,这莫名其妙就将皇后娘娘带进来了,那皇宫自然而然就一起牵扯进来,镇南王若是知道了,能饶了谁?此时他希望小僧是胡乱说的,“没有证据,你可想好了,胡乱指正,死的也很惨。” 小僧结结巴巴,“不信你们去别庄找到大公子,他现在身上就是中了那奇痒的毒,小僧是亲眼看见大公子玩命的挠自己,指甲将肉都抠出来了。小僧接触过他,害怕......” “所以你去偷解药?”云瑶突然站在门口,她哼笑了一声,“那药不传染,我是故意引你出来的。” 小僧瞪大眼睛,顿时口鼻冒血,很快倒地毙命。他是痛,吓,惊加在一起,一口气没缓过来,死了。 第228章 真相已大白 “便宜他了,狗贼。”云瑶走到楚愠面前,看着桑奴道:“公公可以回宫复命了,事情已经很清楚,需不需要大公子亲自到皇上面前去认罪?就看皇上的意思了。只是此刻的颜拙若是站在皇上面前怕是会惊了圣驾。” 颜博勉强站起来吩咐手下,“去将那个逆子绑来!”他心中虽然已经肯定事情的真相,但还是希望一切都是假的,只要儿子能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切便能摆脱的干净。 颜拙被带来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当浑身惨不忍睹的他站在父亲面前时,颜博彻底崩溃了。 这个时候,颜拙身上的毒差不多已经失效,他整个人焉哒哒地跪在颜博的面前,这次栽了。当有人去别庄找他说寺里发生的事,他差点昏过去,明明对付云瑶的为什么是自己的妹妹和清月郡主?这件事太大,他知道死期到了。 一向高傲的颜博这会老泪众横,“逆子,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颜拙看了一眼楚愠,又绝望地看着父亲,不得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大家听完,真相大白,室内落针可闻。 就在听完这一切的瞬间,颜博似乎苍老了许多,颜拙虽然不思进取,为人霸道不学好,可他毕竟是颜府的嫡长子,他成长到今日这个地步也是因为颜夫人太过娇惯,他真的后悔。 楚愠眼里按耐不住火气,只是他认为这件事还是让楚骁去处理吧。 桑奴满眼遗憾地看着一言不发的颜博,他要回宫复命了。大家似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皇宫对颜拙的处置。 都以为事情水落石出,大家也打算各自散去,云瑶却当着众人的面问了一句:“我记得王爷和桑公公都说抓住贼人会将他碎尸万段,桑公公可是代表皇上的。” 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桑奴不自觉和楚愠对了一眼,确实他们都说过这样的话,但那是一时生气顺口而出。 桑奴有些尴尬,他哪里能想到贼人会是颜拙?皇后的亲哥哥?他眼珠一转,“幽王妃,这件事说到底是颜府的家事,奴才得先回禀皇上,皇上怕是要与镇南王府沟通,之后再做处理。” 云瑶噘嘴,明显不高兴。 也非怪,官官相护,颜博身居相位,势力不可估量,若是闹到皇上那里,会不会顾忌颜博的面子,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与镇南王府商量?女儿已经死了,儿子还在,怕是镇南王府权衡下来也不会过于追究吧?这群蛀虫的温床怕是还要继续滋养那些恶毒的玩意。 她将目光问向楚愠,“本王说到做到。”唉,谁让他在媳妇面前发了话呢,不兑现怕是要被嘲讽一辈子吧。 云瑶莞尔一笑,这一笑让在场的人汗毛倒立,似乎她还有什么让大家意外的事情没说,“那妾身就为他求个情。” 众人眉头一皱,颜拙露出感恩的眼神看着云瑶,云瑶投过来的目光却阴冷无比。 “颜拙,给你一个机会,说出指使你的人,我会替你求情,即便镇南王府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我保证王爷保你死的没那么痛苦,否则,碎尸万段太血腥了。” 众人一听不明所以,本以为案子结了,现在又出现什么背后主谋?这个案子的牵扯越来越大,越来越没办法收尾了。 本要回宫的桑奴这会又回到座位上,既然皇上派他来督办这个案子,他有必要知道前后始末。 颜拙以为云瑶真是大发善心替他求情,谁知来了这么一句话,他身子僵住片刻,不以为然,“哪有什么主谋,就是见色起意。” 云瑶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没有证据我怎么会胡乱猜疑?”她从怀里拿出解药,半蹲在颜拙面前,“这里还有一点解药,说出来,我便给你,否则你要尝试肌肉溃烂的痛苦,还要被送去南境,我听闻南境的蛇虫蛊毒十分厉害,真真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颜拙眼里溢出恐惧,眼珠不停地左右转动。 云瑶起身背对着他,啧啧两声,“其实你说出她不仅可以免你苦难,而且她也受不了什么惩罚,毕竟她的身份在那里。”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各自猜疑,所有的人都将对象放在颜子思身上。 颜拙额头布满汗珠,他在纠结,颜博上来给他一巴掌,“混账东西,自己造的孽,休想污蔑人。” “父亲,父亲救救孩儿吧,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颜拙不想说别的,他希望能看见父亲的态度,他是相爷,连皇上都要靠他维持朝局,只要他愿意,救一命一定可以。 可是没有,颜博又给了他一巴掌,“犯了这样天理不容的事,你以为谁能救得了你?” 经过一番求饶,颜博依旧没有给他希望,没有希望,他的心态彻底崩溃了,他猛然站起来:“是.......” 只说出来一个字,颜博抽出侍卫佩戴的剑,刺入颜拙的身体。血将颜拙白袍瞬间染红,他看了一眼腹部的剑,双手慢慢扶了扶剑身,往后退了两步,“父亲.....是......” 颜博上去抽出剑,给了他一脚,“畜生。” 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将众人都惊呆了,云瑶被楚愠捞入怀里,她靠在楚愠的怀里,偷偷瞄着颜拙扭曲的脸,错愕渐渐定格在他的眼睛里。 桑奴呆了许久才上前扶住摇摇晃晃的颜博,一脸难以描述的表情,到底是安慰还是应该庆幸,或许这样死去对于颜拙来说是最好的结局,毕竟若真有幕后主使,场面将不好收拾,大家心知肚明,这个幕后主使会是谁?当然是颜子思,除了颜子思还有谁与云瑶有梁子且能吩咐颜拙的?一旦皇上知道,即便镇南王不予追究,怕是她的恩宠也就到此为止了。 大家都知道颜博下狠手要了颜拙的命是为了护全颜家,或者说是护全颜子思和颜子矜,反正背后就这两个人,无论是谁,后果都不堪设想。再说颜拙本就没有活路,不如一刀给个痛快吧。 他满眼悲哀地看着颜拙一动不动的身体,在桑奴的搀扶下慢慢坐下。 楚愠没有想到颜博如此狠,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颜拙供不供出幕后主使,对于楚愠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无论是颜子思还是颜子矜,颜博就算亲手杀了儿子,平息镇南王府,也改变不了那两个女人的命运,报应终究是会来的,苍天饶过谁? 第229章 世子已找到 颜拙的尸身没人敢动,而颜博也不发话,他只是头痛欲裂,单拳撑着头,昏昏欲睡。楚愠等人坐在那里也不动,大家似乎在等着什么,屋内落针可闻。 桑奴看着守卫长长的影子印在大殿门口的地上,终于坐不住,事情敲定,天色也晚,他要回宫复命,“相爷....”不知该怎么说,“还是先让人将颜公子的尸身抬下去吧。”见颜博似乎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桑奴又转向楚愠:“幽王,这件事可否转交衙门处理,我等与那些无辜的女眷们可以告辞了。” 楚愠点点头,他扶着云瑶起身往外走,这里的一切他都没有必要再过问,哪怕是颜博当众将颜拙碎尸万段,哪怕是颜博自杀,楚愠都觉得他们罪有应得,无需同情。 桑奴跟在楚愠身后,再后面是衙门的文书,这里只需要留给颜博自行处理即可,几人还没有出门,段尘和衙门的两个小吏急冲冲跑来。 “王爷,不.....”看见身后的几个人还有地上的颜拙,他声音小了起来,“世子,有消息了。” 颜博一听世子,突然来了精神,从座位上三两步就跨到门口,“找到了吗?” “还没有!” “.........” “不过已经知道去的方向了?”他指着河对面,有可能从那里来了半山寺附近。 颜博这一天天的脑袋都不够用,怎么感觉自己的反应慢了一拍,那里和半山寺隔了一条护城河,他一个孩子是怎么过来的,再说他来半山附近,人去哪里了? 楚愠不关心这些,他只要结果,“线索在哪里?” “在对面看见有小船泊在半山寺山下临水的地方,所以一行人坐船过来了。我们的人先上来报个信。”段尘道。 “也就是你们回城饶了一圈,又回到这里?” “是,我们在停船的地方发现一条很隐蔽的小路可以上山,那条小路的尽头是一个被锁住的庙堂。” 颜博走出门外,此刻的他精神足,一旁儿子的尸体也顾不上了,只冷冷的让寺内的人处理一下,他现在要去后山看看,楚涵从那里上来去了哪里?是一时好奇到处玩耍去了吗?也对,他虽然只有十岁,个头和同龄人差不多,可是思想却格外成熟,处事也就不用小孩子的思维。 所有的人跟在段尘身后朝目的地走去。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颜子矜和刘大人气喘吁吁从河边上来了。 云瑶看向楚愠,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脑子很乱。 颜子矜首先问颜博有没有看见楚涵,见颜博的表情,颜子矜很失望,她一路过来,希望楚涵只是坐船来了山上,可是没有。 云瑶见她也怪可怜的,昨日的尊贵气势,此刻全无,头发凌乱,衣服也没有整理好。眼睛通红。 楚愠问刘大人:“确定上来了吗?” 刘大人不敢多话,模棱两可道:“回禀幽王,不能确定,山下是有一条小船,但不能证明是世子坐过来的。” 颜博的心一沉,嗓子口咸腥味一阵一阵,被他压下去,“河对岸发现了什么?” 刘大人看着楚愠的暗卫,唯唯诺诺的不敢说,暗卫接过话题,将如何追到买糖葫芦的家,发现密室说了一遍。 其实还发现里面的两个死人,只是暂时没发现世子,没人敢多说,暗卫汇报时也故意忽略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种不好的感觉。连颜子矜都感觉到儿子可能凶多吉少了,他们的猜测是世子无意中发现这里的秘密,遭遇了某种事情。 然而半山寺下的小船又给了他们希望,或许楚涵发现了秘密,但是并未遭遇迫害,而是利用密室里的小船逃到这边。毕竟小世子划船功夫还是可以的,南境水多,这点很有优势。 幽王府的暗卫和颜子矜等人坐船来到半山寺下,暗卫根据小道上塌下去还没有恢复过来的草判断,这里确实走过人,但是凭着草塌陷的方向和草起来的程度,段尘判断,这个人应该是从山上下来,然后又回到山上,只是这一点他没有说。 “告诉半山寺主持,立马集结所有的力量搜山。”颜博道。 楚愠让段尘带人也加入到搜寻的队伍当中。 就在一堆人都在庙堂后面的小路旁分析小世子的去向时,云瑶则进了庙堂,这个庙堂是昨日放清河郡主雕塑的庙堂。 她已经猜到了什么,现在需要去确定。 门依旧是锁的,站在院内能听到屋后大家谈话的声音。她提起裙摆,速度很慢上了台阶,一步一步靠近大门。 门推开一条缝隙,云瑶觉得里面有股阴风串出来。她凑过去。 外面的阳光已经褪去光芒,里面的一切都是昏暗的,唯有清河郡主的那尊塑像明朗地进入眼眸,那双眼睛真是好看极了,就像那日在光华社她看着小阳眼里露出的温柔一样。 余光不自觉落在她坐下两排小塑像的身上。 突然,她的心一抖,那个空缺的位置上已经补上一个。 十二个齐了...... 她快速来到院外,这时刚刚领命的人正打算带人去找,云瑶过来道:“不用找了,我已经知道小世子在哪里了。” 颜子矜跌跌撞撞过来,握住云瑶的手臂,眼里含着泪,“我的涵儿在哪?” 云瑶看着她,昨夜这个女人还恶毒的与弟弟合谋,置云瑶与死地,而且是惨烈地死去,而此刻,她只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有那么一刻,云瑶眼里出现同情,她抬起手臂,朝隔壁的庙堂指了指,“我没猜错的话,在这里面。” “怎么可能?”颜博现在彻底昏了头,脸上掩饰不住疲惫的神情,此刻云瑶这样不负责任的猜测,实在让他烦躁,他抑制不住情绪,怒道:“又不是死人,这么多人在找他,他会在这里不知道?” 云瑶无视他的愤怒,眉头微皱道:“确实是个死人了。” 颜子矜骂了一声贱人,抬手要打云瑶,被楚愠握住手腕,“王嫂无需激动,现在不知道世子去向何处,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进去看看无妨。” 刘大人抬头看看一墙之隔的庙堂,也觉得应该进去看看。 一行人很快来到院子里,见门是锁的,楚愠给了段尘一个眼色,他飞起一脚,将门踹开。 第230章 庙堂的雕塑 一尊女相赫然大家的眼前。 外面的光线渐渐铺进来,大家总算看清里面的一切。 “搜!”楚愠道:“本王看看是谁敢在这作妖作怪。” 两边偏房的门被踹开,塑像后,殿堂内个个角落都被仔细检查,没有世子的影子。 “都找遍了,没有!”随从一一过来禀告。 段尘也朝大家摇摇头。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云瑶,是她说世子在这里的。 云瑶缓缓抬头看着女塑像,大家的目光也随着她一起投过去。 “你们没发现这尊塑像很像一个人?”云瑶扫视一圈众人。 刚刚大家都没有将目光放在塑像上,只是到边倒角的看,希望能发现世子躲在哪里,颜子矜和颜博的目光更是追着搜寻的人。被云瑶这么一问,他们也看了过去。 确实像谁,可一时昏了头,说不出来。 最后颜子矜大叫一声,“像清河。” 被她这么一说,大家一致赞同像,很像,不过一尊塑像一人也很正常,这不代表什么。 “就算像清河跟涵儿有什么关系?”颜博不解。 云瑶握住楚愠的手,站在那群小塑像面前,她心里是悲凉的,现在她已经确定了这些就是那些失踪的孩子,她一个一个的打量,最后目光落在昨天空缺的那个位置上,她终于明白楚愠昨晚说很快就齐了,原来如此。 有人小声道:“这些小塑像真的一模一样。” 大家也都觉得与真人一样,那眼睛看了渗人,只是所有的人心思都不在雕塑上。 “因为就是真人!”云瑶接了一句。 “什么意思?”刘大人问。 云瑶指着昨日空缺的位置,现在上面坐着一个低着头的塑像,“他...就是世子。” 所有的目光落在塑像上,颜子矜一阵眩晕差点倒了,她闭上眼睛晃晃悠悠上前,伸出颤抖的手抚摸了塑像的脸,凉凉的。 “不可能。”她蹲下来,依旧看不清塑像的脸,她一怒之下将塑像放倒在地。这下所有的人都看见了。那与小世子的脸一模一样,只是头发被剃光了而已。 颜子矜白眼一翻,昏死过去。很快来人将她抬出去。 颜博强忍住崩溃的情绪,来到云瑶面前,他已经昏了头,“是你害死他的?” “相爷可不要乱说,昨日瑶儿在山上,而小世子是在护城河对岸丢失的,现在显然是被人害死后运过来的。”楚愠道。 “那她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颜博追问。 这也是大家的疑问。 云瑶将昨日的所见所闻一一诉说,还提到一个扫地僧,让人赶紧将他找出来说不定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楚愠问向寺庙的人,“这里是不是有个扫地僧?” “回禀王爷,是的,” “赶紧将人找出来。” 这时候清河郡主急急忙忙赶来,她一直守在死去的妹妹那里处理事情,根本无暇顾及前面发生的事情。 过来后发现里面外面围了许多人,她顿时感觉不妙,她不知道弟弟出了事,而是害怕那些失踪小孩的秘密被人发现,不过她可以一口咬定这里与自己无关。 她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大大方方走了进去,先是安慰了一番颜博,再看地上躺着的,顿时傻了眼。 云瑶看出她脸上变化的表情,可是她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与清河有关,她看了一眼楚愠,楚愠的目光淡淡,没有情绪,这件事他完全交给云瑶处置。 清河的脸上只不过片刻的不适,很快就镇定下来,云瑶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太冷血了,或许镇南王府就是这样,一家子冷血,要不怎么会养出这些草菅人命的畜生? 就算楚涵不是清河一母同胞的弟弟,但死去的清月可是她同父同母的妹妹啊,她虽然一直在处理妹妹的事情,但此刻竟看不出来悲伤,反而强装的沉稳让人冷汗直冒。 “清河郡主为何要在这里塑一尊自己的像?是想沾沾佛祖的光吗?”云瑶突然问清河郡主。 刘大人看了一眼清河郡主,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丢失小孩,他曾被人警告过,而且他还得到消息看见有人给颜府送过小孩,所以他一直认为这件事和颜家有关,颜家在京城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一个小小知府哪里敢惹? 后来他在查这件事的时候也就是草草了事。丢失小孩的家庭很久都找不到孩子,又莫名收到一笔巨款,能拿出巨款,又能让官府无所作为的必定是权贵之家,所以孩子的家人时间一拖久了,也就淡了,毕竟家中的孩子那么多,一笔巨款,就是卖掉孩子也未必有这个价款。也有家庭看不清实况,直接带着钱去衙门报案,最后钱没了,人还被打的要死。 现在回想这一切,或许明白一切都是清河郡主所为,她只是在恰巧的时间内,将官府的目光放在颜府身上,她猜到涉及颜府官府不会深查,再说就算那个不识好歹的敢查,那颜府最多就是收了两个男宠而已。 清河郡主很镇定,满脸疑惑道:“幽王妃此话怎讲?这塑像怎么就是我的了?”说完她又看着楚涵伤心起来,“弟弟,父王最疼爱的弟弟!” 大家一想到镇南王,浑身不由一哆嗦,是的,镇南王最宠爱的儿子女儿都死在半山寺。这确实难以接受。 云瑶看了她一眼,不由佩服,这清河郡主也是个厉害的角,眼泪说来就来,也只有女人才能看懂女人,流泪的不一定是伤心的,伤心的不一定会流泪,身为姐姐,又是个生在那样的家庭,难道现在不是愤怒大于悲伤,暴跳如雷要将贼人找出来活剐了吗?她现在这样哭哭啼啼,完全不是她的性格。 清河郡主提镇南王,就是想转移视线,那云瑶就借镇南王来震慑她吧,“别人觉得像不像清河郡主无所谓,只要镇南王觉得像就行了。” “哼,我父王在南境,怎么可能来认一尊塑像?”清河悲伤的脸转为阴冷。目光似霜。 云瑶可不怕她这样无声的警告,今日她不是为了楚涵,只是为那些可怜的孩子讨债而已。 第231章 大胆的猜测 小孩子本就是个弱势群体,在危险面前毫无招架力,就如她从前的小丫头敛笑一样,死的时候都是经历着莫大的痛苦。 “镇南王最疼爱的女儿被人以那样的方式毒害,嫡子又被人做了神童,这样恶劣的事情,他身为父亲还能在南境呆的住吗?”云瑶说的很淡然,似乎镇南王已经在来京的路上。 清河郡主听到神童二字时,脸色明显变了,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神童,”自知说错话,慌忙转开话题,“南境离的这么远,父王来了又怎样。” 而云瑶揪住神童两个字,没理会其他,“南境祭山祭河都喜欢用十岁左右的男女童,每年有多少所谓的神童惨遭毒害?还有我听说南境有古老的巫族,这个族的圣女死去后,会寻十二童男子做成真人塑像,以守护她们的灵魂。” “那又怎样?我还活着。”清河郡主心中突然明朗起来,确实有这样的说法,可是那是针对死人的。 “看样子这个人真的不是你。” 众人输出一口气,不知道云瑶到底说了些什么,肯定也是她先肯定的,没想到大家都一致认为这雕塑就是清河郡主的时候,云瑶又突然否定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查出凶手,那个扫地僧找到了没有。”桑奴突然问向外面。 外面有人应了,说还没有找到。 云瑶则不合时宜接了一句,“找不到了,若是没猜错,清河郡主一来就让他跑了。而且就是从屋后的这条路跑的。” 大家现在也不再接句了,就等着云瑶将所有的疑团解开,毕竟关于南境的秘密,云瑶知道的比别人多,她也算半个南境人。 “你不要血口喷人,本郡主反而觉得这事情与你有关。”清河郡主眼里掩饰不住慌乱。越说越镇不住场面。心里有鬼,再沉稳,也会被细微的动作或者表情出卖的。 “我没有血口喷人,而是你恶毒至极,这尊塑像到底是谁的,你父王总有来的那一日,到时候你跟他解释。” “我已经说了,与我无关,” “那与前王妃有关吧?” “死贱人.....不许说我母妃。”清河郡主满脸怒气冲过来,一把推开云瑶,“不准提我母妃。” 云瑶往后一个趔趄撞在另一个男童的塑像上,那塑像闷声倒地,如同一个真孩子倒地一样。此刻她没有恐惧,而是遗憾地看着地上的男孩,“这是光华社老板的独孙,我经常去他祖父的社里听曲子,失踪很多天了,原来在这里。” 刘大人和其他人一听都仔细瞧着地上的孩童。被灌了水银,身体不会腐烂,只是手段太残忍。 云瑶走到女塑像面前,虽然她不知道前镇南王妃的为人怎么样,但是她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她双手合十拜了拜,“今日多有得罪,还请王妃莫怪。”她上前摸着王妃的脚,对清河郡主道:“这尊塑像若是单看容颜,自然不能肯定是你,但是她的脚与你的脚一模一样,哼,哪有这样的巧合,请问塑像一般都是有原型的,若是没有,为何要将脚塑造成这样?” 所有人的目光在塑像的脚上和清河郡主的脚上来回移动,还真是一样,虽然隔着靴子,但是能看出大概的样子,这样的脚不多,人物容貌撞成相似可以解释,脚也弄成一样,哪有这么塑像的? “这尊塑像若不是你的,就是你母妃的,”云瑶看向楚愠。 楚愠看向颜博,颜博道:“与先王妃确实很像,只是脚,不确定。” “所以,我说等镇南王来了便知道了,不管结局如何,镇南王只会将对象锁在清河郡主或者是前王妃的身上。”云瑶肯定。还能有什么不能肯定的吗,若是真来了,肯定是凭第一印象判断,再结合一些实情,就会咬死。 清河不为所动,“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本郡主说了,与我无关。” “郡主怕是还在想着你父亲事务繁忙,无暇顾及这里吧?或者您吃定了路途遥远,他不会来?”云瑶嘴角勾笑,心里却暗骂,蛇蝎心肠脑子有问题的死女人,“若是死了一个女儿,也就算了,可是他唯一的嫡子死了,他还能在南境坐的住吗,此刻镇南王的眼线怕是已经飞鸽传书回去,你父王在来的路上也未可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清河郡主依旧抗辩到底,抵死不承认。 “我也是为郡主考虑,”云瑶越是自信满满的表情,清河郡主的心态就越奔溃,“你母妃已死,而你在你父王眼里可有可无,若是他看见一双宠爱的儿女惨死,你觉得他怎样才能平息怒火?” 清河郡主一听,浑身一颤,表情立马痛苦起来,她哭道:“谁说我在父王眼里可有可无?” “你妹妹说的,而且很不巧我还听到一些关于你母妃和你父王的一些事。”她看着快要奔溃的清河郡主。眼里不觉嘲笑,刚刚不是稳如泰山吗,这会说崩塌就崩塌了? 宠爱?在乎?一个父亲若是真在乎女儿,怎么舍得为了政治联姻而将她嫁来这么远的地方? 听到这里,楚愠朝无关人等摆摆手,让他们退出堂外等候,殿内就剩下颜博,刘大人,桑奴,还有幽王夫妇,加清河郡主。 清河郡主眼里含泪,这会云瑶看的出来,她是真的伤心,一种含带绝望的目光,差点俘虏了云瑶的心,可惜云瑶很快会强硬起来,她要趁热打铁,“昨日我们发现了这个庙堂,清月郡主和颜露凝大概也发现了这里,而且颜露凝发现了塑像与清河郡主很像,清月郡主则否定了,一口咬定塑像是自己的母亲。你的母亲是巫族的圣女,因为要嫁于镇南王而被巫族除名。当时颜露凝问她为何肯定是前王妃而不是清河郡主,她说因为巫族会在圣女死后寻十二童男守灵.......” “昨日我过来发现还缺一个,今日小世子莫名其妙失踪,我便怀疑到这里,所以当我看见那个位置被补齐后,便大胆猜测。” 第232章 清河的计划 颜博眼睛瞪的老大,喉咙几次压住的咸腥味终于压不住了,猛地喷出来,整个人也倒下去。刘大人赶紧对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几个衙门的人,将颜博抬出去。 楚愠让刘大人跟过去照顾一下,这边的事情他们会问清楚,刘大人知道楚愠话里有话,便低头跟着出去了。 桑奴现在瞠目结舌,这都是什么一家子人?颜拙用那样惨绝人寰的手段害死小姨子和堂妹,颜博亲手杀了儿子,而颜拙的妻子将自己的亲弟弟制成真人塑像守护自己死去的母亲?这让人毛骨悚然。 清河郡主怕是再也没办法狡辩了,因为云瑶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父王来了,看见这一幕,不但会要了自己的命,怕是要掘了母亲的坟。她往后一摊,坐在那里失魂落魄。 “我劝郡主还是好生想一下,这尊塑像到底是谁?告诉桑公公,这件事算是彻底有个结果,否则凭镇南王的脾气,后果可想而知。”云瑶也是真心劝她,这句话很明显了,自己把责任担下来,免得自己丧心病狂,去连累另一个入土的灵魂不得安生。 清河郡主闭眼,两行热泪划过,这是替她母妃流的泪,也是替自己,是的,父王从来都不喜欢她,因为她长的像母妃。他曾经各种哄骗娶了母妃只是为了在南境站稳,得到巫族的支持罢了。巫族虽没有多大的权势,可是在民间有很大的影响力,每一任巫女死后,人们争着将自己十岁左右的男童送去甄选成为守灵的神童,便可以看出,愚昧的思想深入人心。 可怜的母妃本来是受万人敬仰的圣女,最后因为爱上不该爱的人,从此走上了悲惨的道路,男人都是狠毒的狗东西,所以她从小就厌恶男人,但是她喜欢单纯可爱的小男孩,他们没有反抗力,很容易满足,思想单纯,不会变心。嫁给颜拙这几年,夫妻从未曾同房,后来颜拙在外胡来,她更加厌恶,不过她不管,有时候为了互相利用,互相掩护,还帮他找各种各样的女人。而颜拙也会偶尔帮她掩护,比如她去买糖葫芦的地方夜不归宿,颜拙就会对府上称两人去了别庄小住。 虽然颜拙不知道她在外做些什么,他懒得过问,但是会经常帮她,给大额钱财,帮她找打手。 这几年夫妻两做了不少亏心事,最后都用钱和权摆平了。 离开南境后,清河郡主享受男宠的生涯就没有了,到了颜府,各种规矩砸过来,让她的心态逐渐崩溃,每每这样她便想起母妃,恨透了父王,为了发泄这些不良的情绪,她便将目光锁定那些长相美好的男孩,她开始找人,找地方,偷偷在半山寺对面修建了密室,期初她只是想将那些男孩拐到那里养在地下室。可是后来她的心理越来越扭曲,从期初的猥亵到后来的疯狂折磨,她越来越满足在这样的感受里。 直到有一日,有个男孩实在受不了,反抗起来,学过一点武的清河硬生生将人掐死了,从那日开始她有了给母亲修塑像的想法,并将这些孩子做成真人雕塑陪着母亲。 几年过去,她都没动手,直到前段时间密室修好,她才开始谋划,开始物色,最后诱他们去买糖葫芦的家里,前面几个孩子都是被买糖葫芦的请求送东西去家里,然后被囚禁起来。眼看十二个孩子要凑齐了,最后一个她始终没有满意的,那日段尘带着小五上山求安生符,使她眼前一亮。见段尘带小五下山,她便也跟了下去。 她乔装等在幽王府门口,后来小五出门跟着少年去了南城门,七拐八拐拐进了一处山林,清河等在山林外,果然快天黑的时候,两人从山林里出来。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小五哭唧唧,脸上好像挂了彩,严重的很,半边脸都是肿的。 进城的时候天色已暗,少年从另一条道走了,小五则往幽王府去,就在一处无人的地方,清河郡主出现在小五面前,并假装崴了脚,请小五帮忙送她回家,她当时并没有说家住在哪里,单纯的小五爽快的同意了,他本来就是小乞丐,晚一点回去也不打紧。 两人进了卖糖葫芦的家,清河郡主露出真面目,用布塞住他的嘴,又将他打晕套上麻袋扔在床上就出来了,因为刚刚进胡同的时候她发现有人跟踪她,所以她需要出来查探一番。在胡同里七绕八绕的,天彻底黑下来,并没有发现问题,她才回来,扛起麻袋进了密室。 从前做这些事,有买糖葫芦的帮他,只是上次她发现买糖葫芦的想逃,避免多生事端,她将买糖葫芦的毒杀。所以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做,她不免有些生疏。 进了密室她手慢脚乱,拉下麻袋,将小五弄出来放在床上,每次做真人塑像前她都要先享受一番。最后再动手,一切做好后,半山寺的扫地僧会来到密室外,推开那扇门,然后将人运到半山寺。 可是现在她不明白,怎么绑架的变成了自己的弟弟,虽然她不喜欢父王,讨厌颜子矜,但是并没有想要杀弟弟。 她将目光投向云瑶,突然好像明白什么:“是你们掉包了?”她满眼恐惧地看着云瑶,一定掉包了,否则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明明就是小五。 云瑶见她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肺都快气炸了。她走到清河面前蹲下,此时脸上的表情只有清河能看清。 “郡主这才叫血口喷人,调包?请问怎么掉?就算掉了包,你在制作塑像的时候完全能发现。”云瑶话虽如此,脸上得意的神情却告诉她,本来就掉包了一个,“其实你就是因为恨你父王,更恨颜子矜,因为她,你母妃才离世,而你知道摧毁颜子矜的办法,就是杀了她的儿子,让他们永生都痛苦。” 清河郡主眼里有些恐慌,“不是的,我再怎么痛恨颜子矜也不会杀弟弟的。” 第233章 给小七报仇 云瑶恶心,她的弟弟是弟弟,别人的不配有弟弟,“你的父王不会这么想!”云瑶起身走到楚愠身边,对桑奴道:“桑公公可以确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吗?” 桑奴看了一眼清河郡主,又看了看云瑶。 云瑶一本正经,“难道桑公公还有更好的办法平息镇南王的怒气吗?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女儿由于憎恨而谋划了这一切了,只有这样了。” 这样一来,镇南王就怪不到别人,所有的事情都是颜府和清河郡主承下来,说白了就是她们的家事,与大楚无关,与其他人无关。 桑奴恍然大悟,心中不由佩服云瑶,皇上头痛的事,被她三句话和一顿劝搞定了,他朝云瑶拱手行礼道:“奴才替皇上谢谢您了?” “应该的,我送公公出去吧,”云瑶撇开楚愠跟桑奴走出来。 楚愠则吩咐将那些孩子都好生安葬,并逐一通知家人,进行安抚。 真相大白,那些被困半山寺的人,连夜下山回家,楚愠带着云瑶等回了府。 两天一夜的惊魂,云瑶顺利脱险,并将恶人绳之以法,夜里躺在床上,她整个人因为激动而忘记疲累。她知道楚愠在暗中做了许多。现在她也好奇,楚愠是怎么掉包的? 楚愠搂着她跟他讲述了这两天他做的事情。 两天前 楚愠将小五和少年喊到自己的面前,问小五:“若给你一次机会,你愿意给小七报仇吗?” 小五一听到小七,便想起她的惨样,他忍不住泪珠一滚,坚定地点点头。 楚愠又转向少年,经过暗卫营两日的训练,眼前的少年,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曾经偶尔能从眼里捕捉到的狂傲,现在退的干干净净。也是,那是幽王府的暗卫训练营,每年能进去训练的也就那么几个,这个少年虽然拳脚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可身上有股天生的练武天赋。力气也不小。 “你呢!” 少年眸色骤冷,眉间都是杀气,“我会将小七受的十倍还回去。” 楚愠哼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少年面前,“你怕是暗卫训练营训练出来的第一个不阳光的暗卫。” 少年没有听明白,收起杀气看着楚愠。 楚愠道:“本王的暗卫,内心都是积极开朗的!你可能是另类。不要把你的身份和暗字死死扣在一起,暗卫也不一定就是阴狠毒辣的。”比如段尘,比如柳绍,他们从来都不是阴毒的人,暗卫训练营从来不会将人培养成杀人冷血武器。 少年似懂非懂,这两日没人教过他其他,只练拳脚,短期的强化训练,加上少年本身的条件,很快有了明显的进步。 这个话题楚愠卡了,现在他不是要说这个,报了仇也许少年就能释怀,以后再慢慢培养。 他将目光转到小五身上,道:“明日你跟王妃去香山,无需做什么,遇到任何事任何人,只按照你的本性来。” 小五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说了报仇,所以小五只需要听他的话即可。 段尘带着小五,还一度表示怀疑,万一清河郡主看不上小五怎么办? 楚愠则十分有信心,他已经夜探过香山寺发现了清河郡主的秘密,巫族圣女的十二灵童还缺一个,而最近镇南王妃来,清河郡主必定没什么时间去物色人选,可是那个空缺位置不能长期空着,这是对圣女的不尊重。会削减圣女的影响力。 果然,清河郡主看见小五后,眼睛便一直盯着她,还跟他一起下了山。 就在清河郡主带着小五进入胡同后,楚愠的人将楚涵引到那附近,他顺利看见乔装的清河郡主带着一个男孩进了胡同。他好奇,悄悄跟过去,楚涵虽小,但是有点小本事,清河郡主并没有发现,她发现的其实是楚愠的人故意弄的。 清河很警惕,甩了跟踪后进了买糖葫芦的院子,又出来在巷子里折腾了好一会,当她终于甩了跟踪后,重新进了院子,只是这个时候麻袋里的人已经换成楚涵了。 清河郡主慌忙将楚涵弄进密室,因为麻袋里的人脸都有些花,而且,慌里慌张的,昏暗的灯光下,根本顾不上细看,她先是老规矩,**了一番。然后动手....... 就在楚涵与楚秀走散了后,有人跟楚秀说看见楚涵去了南街尽头。他带着两个护卫急急忙忙赶过去。 子夜的南街,空气中夹着一点凉爽,风好像是从城门传来的。 少年站在南街最后一盏灯下,等着身后的三人靠近。 楚秀看见少年,想了半天,才满脸嘲讽道:“原来和那个被打死的小叫花子是一起的?”他废话不多说,吼道:“镇南王世子呢?” “死了!” “你!给我上!” 两名打手得命一起上来。少年这两天,虽然时间短,但是暗卫的老师教了他不少一招可以致命的方法,比如人身上哪些地方最好攻击,哪些地方是软肋,一击毙命。 除了知道了这些,他还反反复复的训练,虽然只有两天,可是这些技巧他练的很熟练。只要对方稍不注意,他便能成功。 楚愠也真是想到时间短,练别的没什么用,就让他照死练那几招,顺便锻炼一下拳头的力度。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两名护卫本来是有点本事的,只是两天前他们揍过这个少年,以为两天过去少年不会有什么变化,谁也没有防备。 楚秀刚跳上一个大石块,准备蹲上去好好欣赏手下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碎打成肉酱时,却不曾想一回头,两人已经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 他从石头上跳下来,提高警惕道:“小子,敢耍手段?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少年的眼里没有人,只有那个天天给他训练的沙包和小七凄惨的样子,“今日,我要将你的脸打烂,送你去乱葬岗喂豺狗。” “牛可不是拿来吹的。”楚秀出拳,他和护卫不一样,首先他已经提高了警惕,其次实力还是有一点的。 恶斗免不了,少年吃了不少亏,脸已经挂了彩,嘴角和鼻子都被打出了血。或许是一个人心中充满了仇恨,力气格外大,很快楚秀便落了下风。 第234章 本该下地狱 楚秀终于不能动了,胳膊折断,瘫在那里不动。 少年一步一步走过去,楚秀以为他会一拳打死自己,然而没有,他只是被少年扛在肩上,朝城外走去。 楚秀昏昏沉沉,整个人不能动弹,嘴角的血一直在滴,他发出微弱的声音,“你要带我去哪里?” 少年不讲话,趁着月色将人背上一处山坡,那里新隆起的小坟头,在月光下泛出泥土本色的灰白。 少年将肩膀上的人一扔,楚秀滚在坟前。 “小七睡着了吗?哥哥给你带了礼物。”少年从腰间摸出几颗糖,放在坟前,“吃吧,边吃边看,哥哥给你看这两日我练武的样子,” 他站起来,从袖口抽出布带! 楚秀躺在那里看着月光下的他居高临下,正不慌不忙地给拳头绑绷带。 好一会少年蹲下来,伸手抓住楚秀的衣领,随后一声一声闷响,惊醒整个山林。 几拳落在脸上,少年突然想起什么,放开楚秀,这时楚秀的鼻梁都被打断了,整个人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楚秀醒来,他的脸虽然还没有血肉模糊,但是也惨不忍睹。周围十分安静,山林的鸟已经开始叫唤了,天微微亮,树叶上的晨露滴在他脸上,除了能感知一点点凉以为,没有其他感觉。他以为自己脱离危险了。 眼前模糊一片,努力了半天,才看清少年冷厉的脸。 他动了动嘴角,想问少年到底想做什么,终究发不出声音。 少年蹲下来,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小七说不想看见你死在这里,更不想在黄泉路上碰见你。” 楚秀眉头皱了皱,昨日他还是镇南王府的庶子,而今日却在这里等死,有没有人来救救他? 少年道:“你不是想知道你的世子弟弟去哪里了吗?他先你一步,不过他也入不了黄泉,甚至连地狱都不配去,我送你去见他好不好?” 这是从昨晚到现在,少年说过字数最多一句话。 楚秀动了动嘴角,他想知道少年要送他去哪里? 很快少年将他往肩上一扛,“幸亏我机灵,要是将你打死在小七面前,会污了她的门厅。为了不让她看见你,我会让你成为孤魂野鬼,永世入不得轮回。” 经过一条小路,走了大约两个钟,下到一处山谷,四处阴森森,杂草丛生。 少年将楚秀一扔,“这是乱葬岗,底下有一群财狼,他们爱吃人的心肺,你就在这里安生吧。” 这一扔,楚秀浑身骨头经历了二次碎裂。意识却清晰了不少。他艰难地转过脸扫视周围一圈,森森白骨杂乱地散落草丛,楚秀露出恐惧的眼神无声恳求少年。 少年冷笑朝坡顶走去,背影渐渐消失在楚秀布满惊恐的眼里。 坡顶的风撩起少年的头发,他看着谷底一只豺狼从草丛中探出头,很快其他的地方也有了动静。 其中一只胆子大一点的试探着来到楚秀面前,它们并没有感受到坡上方少年的威胁,很快有更多的靠过来。 它们围着楚秀,有一只还用舌头舔楚秀冒血的脸。周围充满死亡的气息。 楚秀动了动,眼里都是绝望。 少年站在陡坡上方大声道:“我要看着它们掏出你的心肺,将你撕成一块一块的吃下去,撕裂的魂魄是入不了轮回,去不了黄泉。” 欠人的总要还,本息都不能少。 …… 楚愠将这些谜团说完,云瑶轻微的鼾声已起。 这两天真累,楚愠差不多两日两夜未合眼,应该好好睡一觉。 次日一早,楚愠便进宫了,就这两日半山寺发生的事情,楚骁要他进宫商议。人刚到上书房,便听见桑奴说颜子矜在香山跳了护城河,以死谢罪。 楚愠叹了一口气,心中暗叹,颜博杀了儿子,想必这个女儿也是他逼死了,这样是否可以平息镇南王的怒火? “颜府真是让朕汗颜,这出的都是什么事?”楚骁头痛。 楚愠本是不管朝中事务的,楚骁一直也防备着他,现在楚骁依仗的势力头目出了这等丑事,明显是家教问题,此刻大臣们已经闹的沸沸扬扬。 “现在大臣们都等着看朕怎么处理颜家,这个时候朕怕是要收一收颜博的权力,让他好生休养休养再回来。”楚骁道。 “皇上圣明,此事虽不是颜相直接参与,但毕竟家教不严,且镇南王不日将入京,还是等一切落定之后,再恢复颜相的权职。”楚愠补充。 “最近诸事不顺,朕甚烦忧。”楚骁头痛欲裂,他是靠着颜府拉拢着镇南王才稳坐江山,现在事情偏偏出在颜家和镇南王两家头上。 楚愠恭恭敬敬,“这件事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皇上何不趁机正一下京中风气,好警醒那些凭借权势为非作歹的纨绔子弟。” 桑奴道:“皇上,这件事或多或少与缥缈阁有关,奴才听刘大人说之前缥缈阁从桥西山庄找男童送给颜府,这才慢慢滋养了清河郡主这样的人……” 楚骁若有所思,从前他自然不愿意管那些人,能为非作歹的,家中不是有权就是有钱,楚骁是要靠他们支持的。可是现在清河郡主和颜拙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他若是再装聋作哑不出来表态,恐怕会令老百姓不满。 “桑奴,传朕口谕,即刻严查缥缈阁,只要违规,格杀勿论。”楚骁面露愠色。 从宫里出来,楚愠依旧去了味轩,味轩离皇宫最近,所以他从宫里出来都会顺便去味轩。因为是夏天,他每次都要亲自等新鲜出炉的糕点带回去给云瑶吃。 味轩二楼的一个豪华雅间就是特地为楚愠准备的,这里的窗户打开,一边可以看见城内的湖,一边是热闹的街。 楚愠正悠悠地喝着茶,无意中看见一十分熟悉的身影从街对面走过。 “奶娘?”楚愠刚打算喊她,却不料她直接拐了个弯消失在不远处。 奶娘很少出门,深居简出的妇人,自从进入幽王府,过的就是吃斋念佛的日子,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斋堂,就是在云水谣给云瑶长本事。今日怕是进府这么些年,第一次逛街吧? 第235章 奶娘去找谁 不对,她不应该对街道这么熟悉,从前她在皇宫不出宫,现在她在幽王府同样不出门。楚愠定的糕点还没来得及要,便直接从二楼飞了出去。 掌柜的见身影一闪,恍惚片刻后来到门口自言自语,“我怎么看着像幽王。” 刚说完,小二匆忙过来,“殿下不见了!” “........” 话说楚愠飞出窗外后,跟着拐了弯,奶娘的身影在前面又拐进一个弄口,他跟了过去。 上次奶娘和老师的谈话,楚愠也暗地里派人查了,暗卫除了查到老师年轻时和谁有点感情牵扯,但绝不是奶娘,楚愠便也没有再关注。这么多年,老师游山玩水,除了那些文人墨客,他甚少接触其他人。 奶娘更是没什么好查的,这些年一直在宫里默默无闻。好像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楚愠是她的全部。 而今,楚愠似乎应该认真考虑一下奶娘的‘前世今生’。她与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此刻她为何会出府,要知道,楚愠曾在她一次大病初愈后,要带她出来散心,她都不愿意。 穿过一条狭长的小巷,来到后街,从后街的一个胡同,再穿过一片树林,便能看到树林里掩映着几户人家。 楚愠发现沈氏是饶了很多路过来的,这是为了掩人耳目,怕被人跟踪,可是很不巧,她被楚愠盯上了,楚愠可不是暗卫,还有盯丢了的。 沈氏左顾右盼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面出来一对老夫妇,隔的远,三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进屋去了。 楚愠一路跟来,并没有发现其他,证明奶娘即便鬼鬼鬼祟祟,但没有与什么组织或者势力勾结,否则楚愠不会这么轻松跟过来。 他从前院转到后院,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后,慢慢靠近房屋,这个小山村好久好在户户之间离的远,估计平日也没什么接触。 屋内出现男声:“二小姐怎么突然来了。” 二小姐?楚愠懵了。 奶娘没有说话,老妇人道:“二小姐这么几年都没有联系,突然传书,肯定是有急事,你不要啰嗦了。” “今早,府上有一名少年受伤,给他处理伤口的人告诉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一枚胎记。”沈氏的话语虽然波浪不惊,但是楚愠依旧听出来里面压抑的激动。 受伤的少年,楚愠知道是谁。这少年与奶娘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她亲人留下的孩子? “胎记?二小姐说的是只有楚氏后人才有的图腾胎记?” “根据描述,跟我这块令牌上的图腾一模一样,我特地给处理伤口的人看了。那小子这两日估计是替子娇出去办事,今日一大早回来便浑身伤痕。” “二小姐是怀疑?” “这不可能啊,会不是是巧合?” 屋内沉寂片刻 沈氏道:“虽然可能是巧合,可是那少年眉宇间却有先皇的样子,不得不令人怀疑。当初姐姐生了子娇后,死时身体浮肿异常,可是我总觉得那不是姐姐。” “所以你认为,大小姐有可能被人救了。”男子发出疑问。 “若真是这样,皇宫能救人的怕只有先皇。当时高氏掌权,先皇送走姐姐也是权宜之计。后宫阴险诡计多不胜数,姐姐出生将门,宁断不弯的人难以适应。”沈氏道。 楚愠退了出来,一路飞奔回府,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沈氏是谁?楚愠已经知道了,在查沈定南的时候,曾查过沈定北,她跟沈定南一起入宫,隐姓埋名成了沈定南的贴身婢女,由于沈定南因为饮食不当导致早产,高氏赐死了沈定南身边所有的人。 可是为什么沈定北会成为楚愠的奶娘,平安地陪他成长?难道高氏不知道吗?这些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少年。 进了王府的大门,刚好碰见段尘和少年一起出来,少年还要回暗卫训练营。 “王爷回来了?”段尘看着满脸绯红的楚愠心里疑惑,平日见他与王妃浓情蜜意后也没有这样的面色,今日这是怎么了?但是他不敢问。 楚愠仔细瞧着少年,没有回答段尘的问题,而是问了少年一句:“身上的伤好了?” 少年点点头,眉宇间有一股锐气未退,这样一看真有先皇当初战场上下来的模样。 “回暗卫训练营?”楚愠背手上了台阶,现在脸上的红晕全部消退下去。 楚愠这话问的段尘和少年都蒙了,不去训练营去哪? “仇也报了,就在府上住下,过些时日再说。”说完又上了几步台阶,回头朝两个懵懂的人道:“明日去打猎,你们两一起。” 段尘看了一眼少年,道:“你会射箭吗?” 少年摇摇头,“不会,”不过他弹弓打的好,偶尔得空也会出去打些野鸡,烤给弟妹们吃。这些小把戏自然不能跟眼前的这两个人说,会被笑话的,虽然他没见过两人的身手,可他知道他们很厉害。 “那明日带你去见识见识。”段尘拍拍少年的肩膀。 三人往回走,楚愠心情好的很,直接去了云水谣,这个世上于他而言,真正的亲人少之又少,自古皇帝子嗣多,而先皇还是皇子时便一直征战在外,后来虽然登基为帝依旧经常出征,这才保证大楚边界的稳定。修筑的城墙工事,到现在敌寇仍然不敢轻易侵犯。所以他留下的子嗣少,再加上后宫争斗激烈,他不在的时候后宫比战场还惨烈。成年的皇子少的可怜,公主更是一个都没有,原本边关稳定,朝局稳定,他还可以努力专心子嗣,谁知三十几岁就被那几个王八蛋给害死了。 要是这少年真是他的兄弟,那必定是先皇留下的,因为胎记都是遗传先皇的,想到这里他莫名兴奋。 刚进云水谣,发现几个女人又围在一起,他一看这势头赶紧收步回来,即便如此还是被云瑶看见了,她喊了一声:“站住。” 很快门口探出楚愠笑眯眯的脸,“夫人有何指示!” “你看见我们跑什么啊?”云瑶不高兴。 楚愠一看她们这样准是在研究什么,不管研究什么,楚愠都不能介入,上次研究的什么养颜膏,差点毁了他的容。他已经吸取教训,只要她们围在一起就不是好事。 “我看你们女人家聚在一起,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 “什么叫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在研究.....” 第236章 都是老光棍 楚愠猜的很准,果然又在研究什么,他慌忙截断她的话,“好,你们继续研究,我还有事。”说完外面没有动静了。 “你要是不进来,晚上也别想进来,你想好了哦。”云瑶刚说完,楚愠的头又探出来。几个女人吐吐舌头,原来王爷躲在外面看看云瑶有没有发火,没有的话,他再走。 其他人见楚愠进来,都识相地离开了。 清舒出门还不自觉回头看云瑶和楚愠,没注意前面,与进来的段尘撞了个满怀。 “没事吧?”段尘拉着她的胳膊左看右看,云瑶和楚愠也过来了。 清舒羞红了脸,耳根都红了,她摇摇头。 可是段尘呆呆看着她好一会。 “段尘,你这样看着人家姑娘很不礼貌的。”云瑶眨眨眼睛一脸天真。 段尘一听,好像有那么一会魂不守舍,这会被她一说,也跟着脸红。 清舒抽开胳膊,看了一眼云瑶,笑着离开了。 楚愠拉着云瑶,表情一言难尽看着段尘,“早叫你找个女人,你偏不听,现在看见女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丢人丢到本王这里。” 段尘听了这句话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他声音抖了抖,“我没有!” “刚才狗看见人家姑娘眼睛都直了。” “........” 楚愠瞟了一眼,拉着云瑶笑嘻嘻,“他就是个老光棍,真是愁死本王了,也不知道他和柳绍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 云瑶看着段尘死灰色的脸,笑着对楚愠道:“段尘比你还小两岁呢,你成亲的时候都二十了,你说他老光棍,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段尘一听确实这么回事啊,他就是再打两年光棍再结婚,那和楚愠最多就是半斤八两,他有什么资格说自己,这分明就是败坏别人的名声嘛。好气,要不是看在云瑶的面子上,他一定会怼回去,实际上他是没想到,楚愠比他大。 楚愠一想是这么回事,但是他不能承认自己口误,所以他眼珠子一转,“哪能?我九岁就开窍了,只是这么多年在等你。” 段尘原以为楚愠要尴尬一会,谁知他这情话说的都不用打草稿。 云瑶笑嘻嘻,捏着他的腮帮,“你反应倒是快。” 两人就这样在段尘眼前手牵手离开了,段尘的心瞬间感受到一万点暴击,狗粮吐了一地。他回头准备找另一个单身狗清墨出去喝酒。 问世间何以解忧,男人们异口同声:酒!喝多了什么都有。 楚愠今日追了奶娘跑了好几条巷子,这会真有点累,他在云瑶的吊床上坐下,伸手端过一旁的西瓜,鲜红的看起来很解渴。 云瑶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吊床一头的绳子断了,他身体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角度坐下来,一盘子西瓜刚好全扑在脸上...... 云瑶忍不住大笑。 笑声将翠星等吸引出来,一看楚愠这样,都惊呆了。 原以为楚愠要发火,谁知道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这西瓜不错。” 云瑶将他扶起来,给他拍身上的灰,“早就说了,你太重了,这绳子只能承受我,可你偏偏就喜欢冒险,屁股吃亏了吧?” 楚愠笑:“呵,我怀疑你是故意让我吃亏的。” 其他人看着小夫妻两斗嘴,于是又都散去了。 “自己傻,找苦吃。”云瑶道。 楚愠拉起她朝瑶池走去,那里是全府最舒爽的地方,上了游廊,游廊两边都是盛开的荷花,白的红的镶嵌外绿色里,微风一过,荷香四溢! 四周的荷高高矮矮将瑶池围了起来。 楚愠懒懒地往软塌上一躺,浑身放松,他的手开始不老实,在云瑶的*前狠狠捞了一把,“你让我吃苦又吃亏,我也要喂你吃。话说昨晚我没吃,饿得慌。” 云瑶起身凑近一朵荷花闻了闻,“我稀罕你喂?” 楚愠坏笑,心里美滋滋,这女人现在懂事多了,会主动?他等了半天,见周围毫无动静,“那你自己吃!” 等了半天周围没动静,楚愠睁开眼,见云瑶拿着剪刀晃了晃朝他走来,“咔嚓,咔嚓!” 他吓了一跳,头脑清醒,撑起上半身连连往后,“不,不愿意自己吃,我来喂,何必动剪刀?” 云瑶看看手里的剪刀,又看看他的脚指甲,“这个长了,我给你剪一剪,你以为我剪什么?” 她恍然明白,哈哈大笑,这不像楚愠啊,怎么就傻到会怀疑她能干那样的事? 楚愠深吸一口气,好好准备吃东西,突然拿个剪刀,条件反射啊。 云瑶很贴心地为楚愠修了指甲,还给他脚底做了一番按摩。 楚愠拉过她的手放在腿上,“这里刚才摔疼了,你揉揉!” “得寸进尺!”她附在楚愠的胸口,“你说咱们这样,怎么还没有孩子?”她将怀疑的目光又放在楚愠身上。 楚愠着急,被她看的头皮发麻,“你瞅我做什么,我正常。” “那你是说我不正常?” “这不一定!”看着云瑶黑下来的脸,楚愠慌忙改口,“我是说我不一定正常。” “也是,你都二十一了,这么老!说不定。” 楚愠不服,二十一难道就没有生育能力了吗?这个年龄一切正好,精力持久。 刚刚他还在讽刺段尘是老光棍,这么快就被人嫌弃是老男人,“我感觉是因为夫人还不够主动,所以……” 主动?哪有机会主动?每次主动权都在楚愠的手上,自己完全被他控制。 他抬起云瑶的下巴,“我是不是有两天没跟你交流了?” 云瑶突然小得意道:“我们之间有默契,不用交流,我猜到你不会一动不动的,我聪明吧?” 楚愠身体僵住,他说东她扯西,“我说的不是那个交流,我说的是那个交流。” 什么那个那个的,听不懂! “关乎子嗣大事的。”这么美好的时刻,她却提起扫兴的事。 云瑶也搞不懂,楚愠不是进宫讨论大事去了吗,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回来就想搞事情。她试探问道:“夫君是不是看见别家有孩儿,你都这个年纪了,还无一男半女?所以着急?” 第237章 云陌来找骂 楚愠身体又一僵,这不是间接又说他老吗? “夫人想哪里去了,都跟你说了,我们这个年龄正值精力旺盛时期,二人世界我都还没过够,还是迟几年再考虑孩儿的事吧!” “你说话好迷啊,刚刚说要商量,现在又说迟几年,我听不懂!” “商量只是个借口而已,你懂的……”真的听不懂吗?楚愠深表怀疑! 第二日,幽王府一行人去西山打猎,西山是楚愠当年凯旋,先皇问他想要什么,他随口一说,先皇便赐给他。 当初要这个地方不是为了打猎的,而是想有朝一日在这里建个别院,会会友喝喝老酒。 只可惜人的光芒太盛,能与之交往的人便太少,要不就是别人仰望不及,要不就是他与对方处之寡淡。 云瑶和清舒今日也是男装打扮,对于着装,楚愠很通达,只要云瑶高兴,基本上不会过问。 为了讨好云瑶,楚愠还特地约了对骑射不是很精通的云扬。 云扬原本是想婉言谢绝,奈何云修一再让他去。 从幽王府搬出来,再接触楚愠的机会就少多了,这不利于云扬和云陌将来的前程。所以有这样的机会,他不能放过。 云扬来的特别早,耐不住父亲的软磨硬泡,他将云陌也带来了。他很抱歉,私底下跟楚愠解释了一番,云瑶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清家兄妹看见他恶心的慌,反正打猎又不会在一起,算了。 云陌长的好看,他的容貌偏女性,有股子阴柔的美,今日穿上劲装别有一番趣味。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盯着清舒。 清舒容貌秀丽,今日穿上男装有种别样的俊俏,云陌不觉看呆了。 云瑶一直看不惯他,见他跟在哥哥身旁,她不由将两人比对了一下,用云泥之别来形容一点不过分,不,说云陌是泥,都侮辱了泥,他就是狗屎,恶臭的很。 清舒看了一眼云陌,原以为他会避开,谁知没有,他肆无忌惮又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你看他那样,真是气死我了。”清舒跟云瑶埋怨。 云瑶大大方方走过去,也不顾周围其他人的目光,直接道:“也不知道云老爷怎么想的,什么都不会的人跟来做什么?” 这明显就是不欢迎他的意思,周围人都替云陌尴尬,可是他却不以为然,“大哥也不会啊?” “你能跟大哥比,他武不会,文却能拿的上台面,你呢?吃喝嫖赌,勾栏里睡过来的人,也好意思出来到处乱跑。”云瑶毫不客气,她就是看他不爽,想让他自己离开。 云陌脸皮厚,虽被她说的面红耳赤,但没有冲动地离开,他这次是带着使命来的,不会轻易被几句话击退。 楚愠一般不管这些的,在他看来,云陌这小子今日就是来找骂的。 云扬提醒云瑶注意场合,再怎么说明面上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云瑶噘嘴看来一眼云陌道:“你最好乖乖的,要不有你好受的,从现在开始目光只能放在前面,不准到处乱看。”说完挽起清舒坐进马车。 西山在京城往西二十里处,几处山环抱在一起,西山的日落十分令人陶醉,楚愠当初看中这里的时候也是因为偶尔一次打猎知道的。 他后来在西山造了几栋阁楼,至今还没来得及带云瑶过来。 站在西山脚下,云瑶才知道这原来是他们家的财产,她朝楚愠笑嘻嘻:“你还藏了私有财产啊?” “我早就跟你说了,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你有私房钱,我没私有财产。”楚愠反应很快,说的云瑶找不到岔。 云瑶换了话题,问起自己的母亲,之前楚愠说在找,已经有了眉目,后来她再问,楚愠便没有正面回答,她原本很担忧,会不会是线索断了?可楚愠的表情又不像。 凭云瑶对楚愠的了解,他就是这样的人,事情不到最后,结果敲定,都没人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他又不会让你一无所知,所以,对于母亲的事情,云瑶觉得楚愠或许已经有很大的把握,只是暂时还没必要说。 “你说我将来会和母亲在哪种情况下相见呢?”云瑶试探问。 楚愠的话语没有什么变化,“或许会在今日满载而归的情况下相见。” 云瑶侧脸,想看看身后楚愠的面色,想想还是算了。 大家先是去了别院修整了一番,看见了别院,云瑶便想起太后的住处。都是几栋阁楼掩映在丛林见,只是风格不同。太后的住处过于奢华,而这里别样的简朴,看着很舒服。 稍息片刻后,男人们动身了,这次狩猎楚愠主要是想带少年出来看看,其中一个就是想借机看看少年身上的胎记是不是与自己的一样?若真是一样,那他可能有个弟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当然也可能是同父异母,不管怎样,那也是父皇的孩儿,想到这里楚愠平静的面色竟然微微变动。 云瑶和清舒站在别院门口,看一群老光棍在楚愠的带领下,朝山下而去。楚愠原本要拉上云扬和云陌,他是真不放心云陌,别到时候屎糊了脑子又干出什么恶心的事。 云扬也有这担忧,云陌不去,他也不会去。 云瑶看出来这两个男人的担忧,她今日准楚愠带云扬来就是为了让他放松放松,别老是闷在屋子里,既然来打猎的,那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她上前劝了好一会,云扬才勉强同意。 楚愠走了几步,又绕了一圈回来朝小媳妇招招手。 说实话,云瑶最喜欢看他这样的装扮,她瞬间变成小迷妹,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夫君,有何吩咐。” 楚愠没有下马,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云陌,此时云陌的眼睛还盯着清舒不放,“要不你跟清小姐随我一起。我实在不放心那小子。” 虽然云瑶不是无脑的人,会十分警惕云陌,但毕竟她也才十六岁,十六岁在广大民众眼里,那已经是个身体成熟,思想成熟的女子了,可是楚愠始终觉得云瑶才十六岁,还是个小姑娘。 第238章 柳绍在西山 云瑶朝他招招手,楚愠低下头,云瑶凑近他耳边:“你带着你的光棍队伍去玩吧,我带着清舒,现在我可不怕蛇了,不犯我,我饶它,若是一定要找不痛快,我定让它瞧瞧我的厉害。” 楚愠直起上半身,点点头道:“有毒有害还到处搞事情的都应该要清理干净,慢慢来。”这句话说得云瑶一愣,她似乎感觉到这话不是针对云陌的,而是他有了更大的计划,要对付更多的人。 她莫名感觉楚愠下次对付的有可能是云家。云家早应该有人来收拾了,这些年巧取豪夺,占着有钱,做了不少损人利己的事。 看着他峻拔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间,云瑶才慢慢走向清舒,拉着她走到云陌面前,“云公子不去别的地方走走?” “姐姐知道,我见不得这样的虐杀,看着都觉得残忍。”云陌正眼看着云瑶,余光却盯着清舒。清舒今日的装扮很入他的眼,上次轻薄被人警告,所以他现在也聪明一点。 清舒看不惯他装模作样的,不愿意与他多一句废话,两个女人甩了云陌朝楼内走去。 云瑶对别苑的设计很满意,前面几栋单层的房子,最后面一栋三层,她带着清舒上去看看。 站在三楼上可以俯瞰西山的大部分景色,若是运气好,还能偶尔看见猎手们的影子。 她们依在窗台前,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云瑶的目光在山林里,而清舒的目光却在这几栋建筑上。她们蜀山都是山,她对山林可没兴趣,可是蜀山的房子却不是这样的,她从前面转到后面,不远处有个独栋的阁楼吸引了清舒的注意。 她正在想为什么要单独修一间与这里分开,突然看见有个人提了东西朝那个阁楼走去,不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院子门口开门。 清舒以为看错了,又仔细瞧了瞧,见那人正在和送东西的说话,她喊了声云瑶,“王妃姐姐,你看那不是柳绍吗?” “柳绍?你看错了,柳绍还在江南呢。”不过也是为什么柳绍要在江南呆这么久,她问了楚愠,楚愠只是说在查她母亲的下落。 清舒见云瑶不信,急忙跑过来拉她,“你不要找王爷的身影了,这山林的树那么密集,哪里能看见?”这才分开多一会,就到处找了,还不如跟着去呢。清舒真是服了她,“你去看看,真的是柳绍。” 云瑶半信半疑被她拉到后面的窗户旁。 清舒指着那栋阁楼,“咦,肯定进屋去了。” “都跟你说了,柳绍去江南找人还没有回来呢。”云瑶抽开清舒握住的胳膊,又跑到刚才的窗台前朝四处打量。 清舒倔强,非不服气,“打赌?” “堵什么?”云瑶看她信心十足,来了兴趣。 “过段时间我就要回蜀山了,若是我赢了,你跟王爷说让段尘送我回去。”清舒说到段尘脸就红了。 云瑶上下打量了一番清舒,她说话向来直接,“你莫不是?” 清舒的脸更红了,连带耳根也红了起来,“我想让他送我回去,我想让我爹爹看看......” 云瑶的脸色阴沉下来,她是过来人,或许早就知道一点清舒对段尘的心思,而且段尘对清舒也应该有好感,只是她不看好这段姻缘。清舒的身份是清远唯一的女儿,段尘虽有些本事,但毕竟只是幽王府的护卫,就算清远不介意身份,蜀山也不会同意吧? 但是少女的情怀云瑶明白,就像当初她一心想着楚愠,经历那么多折磨,抱着一死的心,都不同意代嫁。而今若是换位思考,她没办法说服清舒放弃这段感情,初心和初恋最难让人放下,尤其眼前的这个姑娘倔强的很。 “这是段尘上次送我的。”清舒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朵绒花,“好看吗?” 云瑶看了一眼,这朵绒花和太后上次赐予的不同,这朵更精致,正红色的花朵中间是羊脂玉花蕊,花边缘黄金镶嵌,贵气却不俗,看起来段尘还挺有心的。 “定情信物都送了啊?”云瑶见她这样,打击人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她想说不定清远爱女,也爱屋及乌喜欢段尘呢。 清舒眉眼一弯,将绒花收进怀里,问:“王爷之前送了什么给你?” 云瑶摇头,送个鬼啊,把他自己光**送给云瑶了。 见她没说话,清舒又强调一遍,“可不可以,若是刚才下面的真是你柳绍,你可要给王爷吹吹耳边风,让段尘送我。”只有这样,清远才可以看见段尘,他一定会喜欢的。 “这个没问题,可是小舒,你有么有想过你父亲若是不同意怎么办?还有,段尘真的说喜欢你吗?”云瑶忍不住提醒她一句。 清舒果真陷入沉思,不是思考父亲会不会同意,而是思考段尘到底对她是不是也一样喜欢,“他没有说,但是我知道他也喜欢我。”她说这句话有点心虚,不知道自己是凭什么肯定的,或许是那日段尘看见清舒被云陌欺负差点失手杀人,或者是他独自去缥缈阁救自己...... “好吧,反正我会跟楚愠说的。”云瑶不想多说。 清舒为了尽快落实段尘能送他回蜀山,她拉着云瑶下了楼去那栋阁楼,只要敲开门就能看见柳绍。 刚下楼便看见云陌,云陌今日很有礼貌,拱手行礼。 清舒不理他,拉着云瑶出门。 云陌站在那里看着消失的两个身影,刚刚装出来柔和的目光现在阴冷无比,他自言自语:“你迟早要躺在老子的身下,跟一条母狗一样摇尾乞怜,今日你看都不看我,来日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说着背手进了阁楼。 上了两步台阶,他的胸口隐隐作痛,只好作罢,刚刚云瑶和清舒急匆匆下楼好像有什么事,他转身跟过去,躲在不远处。 不远处一个独立的院子外,清舒敲门。 开门的不是柳绍,而是一位貌美的小姐。 清舒和云瑶愣住了,这里不是幽王府的私有产地吗?为什么会有位貌美的少女? 第239章 西山的少女 未等云瑶开口询问,姑娘便自行俯身行礼,眉眼含笑道:“你们是和子娇哥哥一起来打猎的吧?” 气氛陡然变了,云瑶眉头微皱,她对‘子娇哥哥’四个字十分敏感,楚愠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妹妹?亲妹妹八成是不可能,堂姊妹好像也没听说过。 清舒则认为她与柳绍说不定有某种关系,楚愠不在意身份,与柳绍虽为上下级,可实则兄弟一样,姑娘这么喊或许是因为柳绍的缘故。 可云瑶不这么认为,她听到‘子娇哥哥’四个字立马条件反射,此人与楚愠关系非同一般,这里是西山别院,楚愠为何要将人藏在这里?但一细想又不对,楚愠既然藏人,又怎么会让云瑶知道。 所以这个姑娘可能是故意这么说的,那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谁?哼,又是一个渣渣? 清舒看了一眼云瑶不太好的面色,试探问:“你和柳护卫是?” “柳大哥?你们是来找柳大哥的吗?”少女依旧温情脉脉,眉眼聚笑。 从称呼上便能看出谁亲谁疏?柳大哥和子娇哥哥,清舒预感自己猜错了,云瑶眉间的不悦她突然能理解。 “柳绍呢?”云瑶问。 少女并没有让她们进来的意思,只是朝屋内喊了一声。 很快柳绍惊讶的面孔出现在大门口,他急冲冲上来,“属下见过王妃。” 少女一愣,屈膝下蹲,“安锦见过王妃。” “不必多礼,你既是子娇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只是我的消息后知后觉,不知你是哪家的妹妹?”云瑶开门见山,直接问。 安锦一时不知如何说起,说实话她报不上家门,毕竟他只是楚愠无意中救下的,楚愠见她无依无靠,就将她放在西山。刚刚当这位王妃的面喊楚愠喊的有些暧昧了,这会安锦红了脸。 柳绍十分温和,帮安锦回话:“王爷几年前游历途中救下的,无处可去,放在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啊!”云瑶从未听楚愠说过,突然冒出来个和颜子思一样喊楚愠为子娇哥哥的女子,她还真有点膈应。她怪自己不够大方,压住不适感,“你不是出去办事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柳绍眉眼闪躲,回看了一眼屋内,吞吞吐吐道:“这两日才回来。” 云瑶推门往里走,被柳绍拦住,“这里不适合王妃,王妃应该去前面。” “我听夫君说着西山是我家的,还有什么地方我不能去的吗?”云瑶这话说的无可反驳,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的。但语气很不好,大家都听出来了。 这话没有针对任何人,可是安锦却不自在了,她低头卷着手帕,一副委屈巴拉的样子,“王妃不要责怪柳大哥,是我冲撞了王妃。” 柳绍看了一眼安锦,无声安慰她。 平时柳绍对安锦很好,也表达过喜欢之情,只可惜安锦对他却不冷不热,柳绍一直认为是她太小的缘故,不懂他隐藏的喜爱和感情,等她再大一点,他再表明心意。 柳绍保护花纱住进西山,安锦是知道的,可她从来没有过来探望,今日不知道安锦那根经搭错了,竟然主动过来找柳绍。 云瑶瞅了她一眼,感觉莫名其妙,她对柳绍口气不好,是感觉柳绍有事隐瞒她,与安锦有什么关系?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做给谁看? 清舒嗒嗒嘴,漫不经心道:“姑娘是不是敏感了?王妃姐姐没有责怪的意思。” 安锦垂眸不语,扯着手帕,气氛尴尬,柳绍让安锦先回去。 她出了院门沿着围墙一边走一边回头,刚刚满脸的温和乖巧,现在没有了,她的头微微低着,半边脸被垂在两边的秀发遮住,嘴里小声念叨什么,很明显不是什么好话。 直到快转过拐角时,云陌模模糊糊听到一句阴冷的话,大致的意思是不让云瑶好过之类的话。 这样的姑娘她喜欢,只要讨厌云瑶的人,云陌都可以喜欢。他偷偷跟上去,她从阁楼的后面穿过,上了斜坡上的一条小路,转过坡便能看见往下又有几处楼台。看样子这女子住在那边。 “幽王有钱的很呐,”刚刚院内的话云陌都听见了,情场上都混烂了,单凭一字一句,他便能读懂姑娘的心,没想到幽王在外面还养了个小的。这丫头看起来比云陌还要小,长的也还水灵。他突然有了某种难以抑制的欲望,山林凉快,却也压不住他心头往上直串的火。 他前后看看,身前隐约可见安锦的影子,身后空荡荡,整个山谷里静谧异常,偶尔几声鸟啼清澈悠远。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加快步伐,他要追上安锦。 正要追上时,突然听到前面有声音,他快速闪进树丛。 “安小姐这么快就回来了?今天前面热闹,安小姐也不要在屋子闷着,和我们一起去前面吧,我们正好去前面搭把手。”今日楚愠带了一帮人马,好像晚上还要歇在这里,所以后山的几个人一早就接到消息,忙好手里的活立马去前面帮忙,其实后面也没什么事,平日几个家仆,两三个婆子,正好照顾着安锦的吃穿,顺便打理后山的一些杂事。 安锦乖巧地抿抿嘴,声音很小,“许是早上起来早了,这会头痛的厉害,打算回去再睡一会,等好了再去找你们。” 安锦虽然年纪小,可是特别懂礼貌,和大家相处的都很好,心地也善良,楚愠当初救她回来,原本还有一个一起救下来的姑娘,只是后来姑娘觉得山里太闷,偷偷跑回老家了,为此安锦眼睛都哭肿了,当楚愠问安锦要不要离开时,她笃定不离开,将来的一切都听楚愠的,那时候安锦才十一二岁。能说出这样的话,算是极聪明的。 虽然楚愠这两年几乎不来这里,但是对于安锦的关怀他没有忘记,偶尔会让柳绍送一些东西过来。所以安锦和柳绍的接触比较多。楚愠的打算是等安锦长大了,可以将她许配给柳绍,柳绍的为人很不错,钟情温和,是个好归宿。 第240章 安锦被盯上 几个人一听她说头痛,立马关心起来,“那还是回去休息休息,等王爷打猎回来,我们再来喊你。” 安锦点点头,“不用的,今日那边事情多,你们忙你们的,我回去眯一会就过来。” 等几个家仆和老婆子走远,安锦才想起什么,小跑追上来喊住他们:“刚刚我看见王妃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你们看见她都小心点,别惹着了。” 大家互相对视,他们还没有见过王妃,对她不了解,听安锦这么一说,大家的映像就不好了,其中一个老婆子小声道:“之前又聋又哑,怎么脾气不好吗?” 另一人接句,“咱们王爷那样的人,老天怎么就配了个这样的王妃?” 再一人也摇摇头,“王妃应该挑个温柔贤惠,懂事乖巧的,像我们安锦这样性子最适合。” 安锦红着脸,目光闪躲:“大家不要这么说,王妃有王妃的好,你们快去忙吧。” 大家走远了,安锦收回失落的目光,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不在意身份,只想为他铺床叠被,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她的心思。 她喜欢楚愠,喜欢身姿飒爽的他,喜欢冷若面霜的他,可她永远不知道,楚愠还有嘴贱好色耍流氓占便宜的毛病,这些只针对云瑶。 天下哪有什么冷男?一切的冷淡,只因为他没有遇到带他走上骚气之路的女子而已。 她抬起玉一般的手腕,晃了晃上面的玉镯,墨绿色的镯子显得皮肤格外白净柔嫩。 云陌就躲在不远处的树后,偷瞄着安锦,那白嫩的玉臂格外显眼,别致的身材在薄纱下凹凸有致,青丝垂在身后。 看着她光滑白嫩的脖颈上,紧紧贴着几缕黑发,黑白对比,性感无比。 他浑身酥倒,靠在树上,心怦怦直跳,这一刻他真有了将人拉过来的冲动。 理智让他压了压快要烧起来的身体,他突然又想起清舒,满脑子不可描述的场景。 看着安锦离开,他从树后出来跟了上去,他心中有些得意,刚刚那几个人可能是安锦住在一块的,听他们说前头后头,云陌判断,前头就是刚刚那几栋连在一起的楼。后面可能就是这个安锦住的地方,那几个人都是照顾她起居的。 “幽王还真是会享受,玩女人都喜欢找这样的好地方。别说,还真是有意思。”从前云陌都是出入青楼妓院,与那些女子在一起可没有寻求过这样的刺激,一来那些女子很难出来,二来若是将她们带来这样的地方,被云修知道,那可是要打断腿的。可是这楚愠就不同了,明目张胆的寻刺激找乐子。 楚愠不常来,这姑娘应该春闺寂寞的很吧。 翻过山坡便是下坡,没走一会便到了所谓的‘后头’,这里也是几栋楼连在一起,地方没有前面大。比较简单。环境十分幽静。 安锦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院内没有声音,云陌判断这里的人都去前头帮忙了。 “很好!”他嘴角一勾,“老天这是在助我一臂之力。” 他靠在门口,将门缝推开一条缝隙,看见安锦上了台阶,走上西边的过道,又转弯朝里面而去。 他没有立马进去,而是四周详细打量了一番这栋别院,又十分警惕地看了一圈周边,就这样鬼鬼祟祟的都没有引起暗中的动静,证明这里安全的很。 “好,很好,”他回到院门口,现在心里很慌,毕竟这女人是楚愠救回来的,长得又水灵,说不定早就是楚愠的女人了。自己行此等事一旦那女的告诉楚愠,那可吃不了兜着走,他若有所思,“不能蛮干!” 他一边摸向怀里,一边轻轻推开门,上了安锦消失的那条通道。 往里狭长的通道尽头左拐走到头,便是一处卧房,云陌在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扫视了一圈屋内,简单整洁。 纱屏后的床,纱帐垂下一半,床上隐约有身影辗转反侧。 云陌嘴角一勾,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琉璃瓶,将里面的气放进房内。 过了好一会,纱帐内终于有了动静,云陌看见安锦起床,迫不及待解开睡裙,纱屏后的优美身姿看的云陌差点流口水。 等一会这个小娘们会乖乖地臣服在他的身下,今日为清舒准备的东西没想到用在这里,也挺好。清舒不急于一时,需要更长久的打算,而这个不过是一时玩玩差不多。 现在还不能进去,药效刚刚发作,他需要等药效彻底征服安锦,让她生不如死的时候,他出现刚刚好,这个药可不是一般的催情药,这是南味谷调制的,云夫人今日让他带上,不管是用在云瑶还是清舒身上都可以,反正对云夫人来说,这两个女人身败名裂都是她希望看见的。只要吸入这个药,唯一的解药就是****,否则永远都解不掉。等安锦完全被迷药所控制的时候,别说房内出现云陌这样长相俊美,看起来还温柔的男子,就算是秃子麻子,安锦也会求合的。 云陌退回到大门口,此时院内空无一人,安静异常。他又折回去,一边走一边脱了外套。等到了安锦的厢房门口时,只穿了中衣。 推门都不需要小心翼翼了,这会这个女人不管是从还是不从,他都已经吃定她了。 听到开门声,安锦勉强撑起软绵绵的身体,喘着气问:“谁。”透过纱屏她迷蒙的眼睛看见一个身影走过来,她以为是幻想。随后又躺了下去。她看着帐顶,眼里的世界都在晃动。 浑身燥热,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她已经有点看不清东西了。 云陌站在床边,将手里的外套一扔,顺手脱去中衣,露出结实的臂膀。 安锦伸出玉臂,身上几乎无物遮挡,“你...是谁?” 云陌坐在床沿,握住她的玉臂放在嘴边亲了一下,随后低下轻点她的睫毛、鼻尖、唇,一直往下........ 安锦用了一点力气,想推开他,“你是谁,求...你,别这样。” 云陌握住她的手,声音轻柔,“那我真的不动了,小宝贝,可别求我。”说完云陌从她身上爬起来,“那我走了。” 第241章 是个狠角色 安锦只愣了片刻,便用尽全力爬起来抱住他。 今日不管他是谁,就当他是楚愠吧,她太难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变被动为主动,云陌眼里满是兴奋,他就喜欢女人这样,任由摆布的他玩的太多了,没意思。 安锦脑海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她,她喜欢楚愠,想和楚愠在一起,而这个男人她根本不认识,可是身体却不由控制,迫切想从他身上得到某种力量。 “告诉我,这些是不是从幽王那里学来的?”云陌问。 安锦呼吸急促,皮肤滚烫。她紧紧扶着云陌的肩膀,秀眉微蹙。这个时候的她不想说话,只一心想将身体内燥热散出来。 云陌闭上眼睛,任由她自我作为,他只需感受她的热情和热度即可。 窗外的宁静被袖袖审核不通过的声音打破。 .......... 床上凌乱不堪,安锦满头大汗,浑身的热度已经慢慢退去,碎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睫毛微颤,薄唇紧闭,让人看了格外怜爱。 她伸手拉过被单遮挡胸前,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狼狈。清醒后的她有点后悔,可又很满足。 她不想睁开眼,不想想起刚才。 云陌侧躺,见她事后如此疏远,有些生气,他哼笑一声:“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安锦转身背对着他,心里懊恼,“你还不快走,若是让人知道,你就等着死吧。”她的话语虽然平淡,可是警告意味明显。 “我不怕死,可担忧你的一切都毁了。”云陌学她的口气,话语平淡,警告意味很浓。 安锦微微抬起上半身,想想又躺了下去,是的,若是让人知道,她的一切都毁了,别说和楚愠,就是连柳绍怕是她也配不上了,“你快些走。” 可是云陌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一次好机会,轻易就走掉?他可是牺牲了云夫人给他的‘良药’。 “现在没人顾得了这里,刚刚是你辛苦了,歇会换我来。”云陌那张阴柔的脸,此时笑的很邪魅。 安锦刚才瞄了一眼云陌,说实话他长得很不错,否则与她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也会让对方死的难看,显然看在颜值的份上,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胆大包天。 她回头看着男人,“我警告你,你赶紧走。” 云陌凑上去,紧贴着她,“警告我?刚刚谁抱着我不让我走,眼里都是祈求,告诉你,若不是我给你解了毒,你现在和哪只公狗在一起都不一定。” “你闭嘴,你才是公狗。”安锦身子往里挪去,与云陌分开。 “那你承认你是条小母狗?”云陌又凑了上去,“浑身骚气的小母狗。” 安锦坐起来,一手用被单遮挡在胸前,另一手抡起巴掌扇向云陌。 云陌握住,他并未生气,而是用他的手包住她的手,“喜不喜欢这样被包住的感觉,反正我喜欢。” “你放开,混蛋。”这个男人不仅身体上侮辱她,嘴上也侮辱,她忍无可忍,“难道女人在你眼里就是狗?” “不是,我和女人是同一类,你是人我就是人,我是狗,你也是。你们女人有几个是好的?比如你,看起来乖巧惹人怜,实际上呢?身心都不干净了!告诉你吧,我玩过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没有哪一个不是馋我的钱,当然也有像你这样馋我身子的。”云陌说的不以为然,花叶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多少情爱不都是那一刻的荷尔蒙爆棚? 他撩起安锦的一小簇头发闻了闻,又凑过去,双臂环保安锦,防止她挣脱,“你喜欢我姐夫,我是在帮你。” “你姐夫?”安锦似乎才对云陌的身份感兴趣,他原本以为是楚愠的某个手下,一起过来打猎的,今日来的人安锦大致都知道,没有外人,既然没有外人,那就不可能是什么贵族子弟。所以她没太在意。没想到这人是楚愠的小舅子。 她突然想起云瑶刚刚在门口看见她不悦的表情,顿时生气,这个弟弟一定是姐姐派来害她的,要不她刚进屋不久,他怎么就出现了?而且,很明显给她下了药,否则她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失控。她心中猛然狠毒了云瑶。竟然用这样的手段害她。 她咬住薄唇,想离开云陌的怀抱,可云陌的双臂却紧紧搂住她。 “是你姐姐让你来害我的?” “我姐姐什么都好,就是爱吃醋,你知道幽王府除了我姐姐,连个通房都没有。又怎能容得下你?而且幽王怕我姐姐,从来没有提过你,现在你突然冒出来,她不生气办了你才怪。也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幽王对你死了心。”云陌说的倒是很详尽。 安锦放弃挣扎,她恨毒了云瑶,也后悔今日不该故意在她面前喊楚愠为子娇哥哥,其实她早就知道那两个小公子中有一个是王妃,所以她是故意那样喊的,可是没想到这个云瑶是个狠角色,看着不舒服的,立马下手对付。 她恨得牙痒,此刻想动动不了,看见云陌的双臂环在胸前,她低头用力咬上去,这一咬云陌没有放开她,而是,将她身上的薄被单扔了出去,“以为我没力气?你的力气我会百倍还给你。” 很快安锦松开牙齿,听他重复说三个字:让你咬。 云陌还没尽兴,安锦听到什么声音,她捂住云陌的嘴,片刻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来了。” 云陌此刻哪里管他有人?就是有鬼他也不管,“你....自己.....想办法打发。” 门外有敲门声,一妇人的声音出现:“安姑娘在吗?” “我头痛,正在沐浴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下。”安锦回瞪着云陌,可是他根本不在意外面的声音,继续忙自己的。 “哦,李妈妈在前面拿了一些药,既然你在沐浴,我就不方便进去了。药我放在门口,你记得拿进去服下。” “好的,多谢。”安锦的声音温柔至极。 外面的声音由近及远,很快周围恢复安静。 “你真是个胆大包天的流氓,你怎么不去死。”安锦恨透了云瑶,也顺带恨云陌,可是现在云陌的样子她又莫名眷恋。 第242章 母女终团圆 云陌冷笑,“你听过有一种蜘蛛吗,母蜘蛛十分无情,交配后都会吃了公蜘蛛!而且会让小蜘蛛生活在公蜘蛛的身体里。想想这个世上最无情的就算你们母的。” “你够了啊!”安锦听不下去了。 云陌冷笑:“当然……不够!” 周围无声,有声,再无声...... 云陌躺下来,累并快乐着。安锦缩向床角,问云陌:“你姐姐让你做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告诉你,你能怎样?你还有什么法子报复?” 安锦咬咬牙,试探问:“刚才你说在帮我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讨厌我姐姐,尤其厌恶她争风吃醋,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其他女子。”云陌突然一本正经,双目放在帐顶上。 “真是卑鄙无耻,为了霸占幽王,毁掉一切有潜在危害的女子。而且速度极快,让人没有防备便遭了殃。”安锦对他没有那么厌恶,自觉往他身边靠了靠。 “我可以帮你狠狠教训她一顿,杀一杀她的嚣张气焰,她不就是占着皇上赐婚,幽王不敢将她怎样而到处耍横?”云陌卷起安锦的一小撮头发,两个原本陌生的人,此刻却像是热恋中的情人,“我有个办法,你敢不敢试,这可是离开这里跟幽王回去的一次好机会。” 安锦凑过来,云陌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这一次他要报复云瑶。 “这样能行吗?”安锦有些胆怯,就算再怎么有心计,再沉稳,那也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姑娘而已,“万一幽王知道,会不会?” “你太不懂男人了,有几个不喜新厌旧的男人?有几个男人会嫌弃自己的女人多?而且你长的这样美,谁不喜欢?”云陌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点了一下。 安锦看着云陌,好像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会不会这次依旧在帮她姐姐害她呢?“我怎么信你?” “我告诉你,这个王妃不是我的亲姐姐,对我们云家很有敌意,我亲姐姐前段时间被幽王带进府,可惜被这个女人折磨的不成人形送了回来,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差点死了。我要报复。” 原来是这样,安锦似乎明白了一些,对于王府的事情她知道的少,可是前几日柳绍回来倒是无意中提过带了个什么女人回了王府,当她再追问时,柳绍又什么都没说了,这样说起来,她突然想起,有可能就是云陌说的那个亲姐姐。 安锦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我可以想办法将王妃骗到这里来,到时候你给她用刚才这个药,我再骗一个男人过来,这样岂不是更好?我想看着她生不如死,到时候王爷肯定嫌弃死她,我再趁机安慰,胜算不是更大?” 云陌摇摇头,“在你这里出事,你能跑得掉?而且王爷必定狠查,太冒险了!” 安锦点点头,还是听云陌的比较好。 休息好一会,云陌才从安锦身上爬起来,浑身的力气已经耗尽,可是身心却由于放纵后别样的满足,他缓缓起身穿好衣服,又将纱屏上安锦的抹胸拿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自我陶醉一番,“以后去了王府,可别忘记我,我会经常去看你。” 安锦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眉眼含情地看着云陌,“只要王爷愿意接我入府,我定会以身报答你。”她侧身露出修长白嫩的腿,将盖在身上的被单往旁边掀去,玉体一览无遗。 云陌嘴角一勾,将手里的抹胸一扔,掀开衣袍翻身上床........ ........... 那边云陌和安锦搅在一起,这边云瑶已经进屋了,她想不通,柳绍去江南找花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她的心提在嗓子口朝内屋走去,将刚才安锦带来的不良情绪早就忘了干净。 刚上通往内室的走道,便闻到一股极浓的药味,云瑶回头看着皱眉的柳绍,“我娘亲已经找到了对不?她怎么了?”凭她对药物的简单了解,内屋的人身体很不好。 柳绍没有回答,无需回答,等云瑶推开门,一切自然明了。而清舒此刻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娘亲?看着云瑶通红的脸,清舒也不好开口问东问西的。 云瑶整理了衣服,将束发的玉簪抽开,一头青丝垂下来,她站在门外简单的梳理一下,害怕母亲认不出她。 此刻她心里除了激动就是激动,梳理头发的手抖个不停,她一直以为母亲死了,死在带她逃跑的路上。真是上天垂怜,无论如何有生之年还能母女相见,那便是最幸福的事情。她整理衣服,腰带,随后轻轻推开门。 她已经做好了任何心理准备。 屋内充斥着药味,清舒刚准备进去,被柳绍拉住,两人一起站在屋外,里面即将发生悲喜交加的场面,柳绍不忍心让人打扰。 花纱靠在床头,脸色惨白。云瑶站在门口,满脸通红。 四目相对,未出声音泪先落。 花纱上半身前倾,伸手颤抖的手! “真的是娘亲?”云瑶的眼睛有些花,什么也看不清。 刚刚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这会,看见花纱惨白无血色的面容,云瑶还是忍不住悲伤。她扑进母亲的怀里。 花纱泪眼婆娑摸着云瑶的头发,声音颤抖,“瑶儿,我的女儿。”吊着一口气活到今天,算是无憾了,之前所有的折磨此刻都值得。 云瑶抽泣,随后大哭,“娘亲这些年去哪里了?孩儿好想你!”她一肚子话想问,但是最希望知道的还是这个,若不是有什么原因,母亲怎么会不来找她? 花纱摸了一把眼泪,虽然已经三十多岁,可绝美的容颜依旧没有因为岁月而有所改变,除了一点病态让人看着憔悴,其他的并无多大的变化。只是她再也没有十几二十岁时的倔强和高傲,现在只是个还不能起床的妇人。 她不打算纠结过去,现在母女两能团聚,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若不是放不下云瑶,她早就跟着依风去了,“腿受伤了,行动不便,所以不能去找你。” 第243章 分两组打猎 两人说着说着,气氛就开始好了起来,花纱的面容也开始慢慢改变。人真的奇怪,吃了那么多药,面色都不见好转,可是一看见云瑶,花纱脸色慢慢就好看了。 清舒见里面的氛围缓和,在门上敲了两下,问:“王妃姐姐,我可以进来吗?”她现在满脸疑惑,想进去看看情况。 云瑶站起来,“快进来吧,” 清舒带着笑容,那笑容有点勉强,一看就是故意弄出来的。她看看床上的夫人,又看看云瑶,“王妃姐姐。” 云瑶刚想跟母亲介绍,便看见花纱的脸色又变得不自然,好像有那么一刻,她的喉咙被什么堵住,然后又畅通发出的那种声音。 清舒看到妇人的脸色,以为自己惹到她了,慌忙道歉。 云瑶不明就里,也不敢接话,突然她想起清舒和自己长的相似,大概因为这个让母亲惊讶了。 她笑着拉过清舒,“娘亲,这是蜀山来给我治病的,她叫清舒。”她没有说治疗眼睛,万一花纱不知道她的遭遇,那能瞒就瞒过去了,要不花纱知道她之前种种经历,怕是心都要碎了。 “多谢!”花纱眼里柔和,带着微笑,云瑶的大致情况她已经知道了。 从前被云修囚禁,她自己弄坏了身体,加上云修长期给她服药防止她逃跑,虽然药没有毒,可长时间卧床,她的腿不能走路,直到前几日清墨来给她施针,情况才好转,现在腿上已经恢复知觉,可以下地走路了。 原本早就安排母女俩见面了,是花纱自己想调养好一点再见云瑶,免得云瑶看见难受。 她知道清舒就是清远的女儿,过往她不愿意想起太多,现在女儿是蜀山救的,爱恨纠葛,她应该从内心深处化解。 清舒活泼的性格与云瑶有几分相似,看的出来她们相处的很好,这一点让花纱欣慰。 云瑶听了柳绍的建议并没有在花纱屋里停留太久,花纱需要休息,她便与清舒就出来了。 ........... 西山的大型猛兽早已驱逐干净,只有一些小型动物。 几个男人来到谷口分叉处,段尘和清墨是绝壁不会和楚愠一起,自从楚愠顺利脱单后,对单身狗有种别样的歧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还经常骂他们是老光棍,把人气坏了,明明他自己二十一才成亲的好吧,比在座的谁年龄都大,可是成亲后人就得意忘形,起飞了。 段尘凑近云扬,看了一眼前面的楚愠,小声道:“你跟我们一起吧,” 云扬性格温和,跟谁在一起,反正都只是感受一下武士们的本事而已,自己不会动手,“让不会射箭的少年和王爷一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咱们中间只有少年还未达婚配年纪,王爷不会说什么,换成我们其中任何人他都要数落。”清墨补充。 云扬尴尬,这话意思明显了,虽然他不在王府,但对于楚愠,他已经了解的很,有时候有君王气势,有时候跟个孩子一样,讲理的时候极讲理,不讲理的时候一点也不讲理。 段尘小声道:“别等会我猎只母兔子都要被他怀疑我居心不良,为什么要猎母的?又要说我丢人丢到他那里。真是太难了。” “这个问题是很难,打猎本来就是隔多远,哪里分得清公母?”清墨笑道。 听到后面叽里咕噜,还嘻嘻哈哈,楚愠回头:“是不是怀疑本王今日猎不过你们?” 三人驱马上前,段尘道:“哪里,别看王爷平日不出手,一出手谁能比的过?” 这也不是段尘故意拍马屁,他说的是实话,楚愠论拳脚可能比不过段尘,但是马背上的功夫十分了得,骑射的技术别说大楚无人能及,就是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也很少有人能和他对敌。这方面楚愠有天赋,先皇一直认为这是因为楚愠的身体里有一半是沈家的血脉,沈家都是打仗的好手,北方一直由沈家把守,他们在的时候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都以为楚愠不服气大家在背后叽歪他的实力,所以段尘才来一句肯定赞美他的话。 楚愠叹了一口气,颇为遗憾道:“若是童男子的时候,你们谁能赢得了本王?唉!成亲以后你们就懂了,精力不够用。” “........” “算了,本王今日来也不是为了打猎的,打猎对本王来说已经么得兴趣了。”楚愠道。 云扬和清墨对了一眼,心知肚明,偏段尘是个憨憨,非要问一句,“那王爷对什么感兴趣。” “本王就说你开不了窍,简直比驴还要笨,听话不听音吗?” 段尘略一思考,依旧没能想出他对什么感兴趣。他将求助的目光投给云扬,云扬摇摇头。他又看向清墨,清墨道:“当然是对小世子更感兴趣。” 楚愠一夹马腹,对少年道:“你跟本王一起,今日打败他们三就靠你了。” 清墨平淡道:“少年虽是个童男子,可他不会骑射,王爷这么说,他会有压力的。” “打个赌?若是我们两赢了,怎么说?”楚愠突然来了兴趣。 “全凭王爷定夺。”清墨道。 楚愠哼笑一声,“若是本王赢了,你们赶紧成亲。” “........” 就他一个人成亲,有种被孤立的感觉,得赶紧摆脱这种困境。 “好,一言为定,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清墨道。 段尘眉头微皱,凭他对楚愠的了解,楚愠是不会打这样无把握的赌,他对清墨说:“不能轻敌。” 楚愠一脸自信,整了整腰带,“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三个男人一甩马鞭,朝一条小路奔去。 只剩下楚愠和少年,少年道:“王爷知我不会射箭,骑马也是刚刚学会的,打赌不是明知道输吗?” 楚愠淡淡一笑,“那你想不想赢?赢了那三个家伙,他们可是会出赌资的,不要小看他们的赌资!” 这个少年明白,怎么可能会赢? “赢的话,段尘会帮你做一件事,他可以帮你查任何你想查回的东西,至于那个清墨,你将来说不定会用上。” 第244章 真的误会了 少年皱眉,他确实有想要追回的东西,就是多年前为了给小七换奶水而送出去的一块玉坠,那是他出生的唯一证据。而段尘作为楚愠的暗卫最牛的一个,或许真的可以帮他找回来,他已经长大了,以后从暗卫营出来可以办事,可以和段尘一样得到赏钱,这样赎回来完全没有问题。 至于清墨将来用不用得上完全没想过! “本王可以帮你。”楚愠说的不以为然,这个帮字用的好奇怪,楚愠和少年本就在一条船上。 少年看着楚愠,嘴角动了动,“我输了王爷也输了,我们只有精诚合作才可以胜出。”若是凭少年一人,根本不可能对付两个高手,他对箭真的不熟,只能说凭运气看看。 “第一,本王不屑于赢他们,第二,本王输得起。” 既然楚愠这么说,那肯定也不会白帮忙,少年道:“那王爷想让我做什么?” “为本王逮一对活兔子。”楚愠道。 少年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这对于他来说虽然有点难度,但是不是绝对办不到的事情。 他跳下马,朝丛林走去。 待他走远,树林闪出一人影,“爷要做什么?” 楚愠看着少年消失的地方,缓缓道:“这小子脾气古怪的很,本王要看他腰下两拳的位置。”平日少年精的很,根本没办法靠近,也没办法偷窥,这才找了一次打猎的机会。 “王爷要看他的.....”随从差点惊掉了下巴,堂堂王爷要看人家的那里?还是男孩的,这是什么毛病? 看着随从眼里的复杂,楚愠深吸一口气,他莫不是以为自己变态吧?真是个蠢驴:“不要这样狐疑地看着本王,不是你想的那样。赶紧去,不要伤了他。” 随从应诺后,身影闪入丛林。 不要伤了他,又要看那里,不太好办啊。 随从以为楚愠有什么要他去查,原来是想为他调戏男子做机会。这么多年没发现王爷有着癖好啊。他自我脑补一下八成是王妃太强势,让王爷对女子有恐惧,所以被掰弯了。 他跟着少年,只要对方成功抓住两只兔子,他就在少年的腰下飞上一针,那针不是金属的,用特殊方法制作而成,入肉即化,针上可以携带药物,到时候就说他被蛇咬了,伤口需要上药,这样他们的王爷就自然而然的上线了。完美! 他在犹豫要不要帮少年一把,早点逮到兔子,他也好早点完成任务。 西山兔子多,随意找一会,便能找到。野兔子很精,若是箭法不准,很难逮着,何况楚愠说了要两只活的。 少年看到不远处一只灰兔子正在吃草,他小心翼翼躲在树后,放出第一只剪,意料之中箭偏了。他跟后面发了几只都没有射中。 随从心里啧啧,等他射中怕是黄花菜都凉了。刚打算出手,谁知少年将背上的箭篓取下来放在一边,又将弓悄然放下,从腰间摸出弹弓靠近了兔子一点。 ‘嗖’地一声,兔子翻了几个跟头,少年眨眼功夫便将兔子抓住,他朝另一只靠过去,又‘嗖’的一声。 “有两把刷子。动作够快,够准,力度刚刚好。”随从躲在暗处心里不由赞赏。 好了,该到随从一展身手的时候。 一阵风过,他的身影已经闪到少年身后不远处。此刻少年正蹲在那里,将绑好的两只兔子放在一起,刚伸手去拿箭篓,突然屁股上像是挨了一针,麻麻的。 少年摸了摸发麻的地方,机械性地回头,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好的。 回头一看,一条蛇正消失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不知道什么蛇,一般山林的蛇都有毒的。可是这个位置很尴尬,别的地方可以先将毒吸出来,或者挤出来,在找点草药按上去可能没事。 他头看向身后,这这个位置也不能找人帮忙,正为难时,楚愠朝这边来了。 “怎么了,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楚愠眉头紧皱。 躲在暗处的随从‘啧啧’两声:王爷睁眼说瞎话。少年微红的脸色并不难看,反而很养眼。 少年吞吞吐吐,半天才说清楚。 楚愠急忙掏出药瓶走过来,“脱了!” “不,不行.....”少年脸一红,这么私密的位置怎么能让人看见,就是死了也不能。 他打算起身离开这里,可是站起来发现头有点晕。 “那随你,面子和命哪个重要?”对于楚愠来说,男人适者生存,遇到这样的情况取舍孰轻孰重应该很清楚。若是将来打仗,把这些东西看的过于重要,毕竟不能成大器。但楚愠也知道他这样的人,强行肯定不行,哪怕是救他一命都不行。 “想好了,本王数三声,不行你就死在这里。就当本王从来不曾认识你。”楚愠背手朝刚才的方向走去。 “一,二......” “好,烦请王爷再救我一命。”少年喊住楚愠,现在他不能死,身后还有好几个要吃饭的弟弟。虽然楚愠妥善安排了他们,可条件是他好好学本事,帮楚愠做事。 楚愠走过来,让他趴在地上,自己半蹲在他旁边,不慌不忙掀起他的衣袍。 少年满脸羞愤,他妈的这蛇真会选位置。 腰下两拳的地方真有与楚愠一模一样的胎记,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被兴奋冲昏了头,周围的一切都感知不到了。 他不知道正当他仔细看着少年的胎记时,不远处段尘清墨还有云扬三个人正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太可怕了,王爷关怀看重少年,原来是想打他的主意? 楚愠检查胎记的姿势很容易让人误会,因为他一会抬头想问题,一会又低头查看,抬头低头之间,便让人遐想连篇。 许久,楚愠才发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三个人跟被雷劈过似的。 这时少年也发现不对劲,呼地坐起来,被楚愠上了药,浑身的力气恢复,只是看见身后的人,他又焉哒哒的。 他看了一眼楚愠,对不远处的三人道:“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王爷什么也没发生。” 第245章 有东西要送 清墨的脸上难得看见除了平淡以外的表情,段尘眼角直跳,没听说王爷对男子有什么爱好啊?要不像段尘这样的还能保持身心干净吗?可是,这眼见的怎么解释?好好一个大男人……一言难尽! 楚愠淡定多了,拉下少年的衣服后站起来,他有点不高兴,“你们怎么来这里?” 为什么会在这里,还不是因为段尘觉得楚愠肯定要做什么,说不定楚愠选择的这条路,小动物多,他们三去的那边没有货,那就算三人再厉害,也是输。所以在他的建议下,三人决定朝这边来,谁知老天作弄,让他们看见这样尴尬的一幕。 见楚愠此时的表情,三人更觉得有鬼,肯定是打扰了楚愠的好事,他不高兴。 楚愠知道大家误会了,这才解释,“他被蛇咬了,我在给他上药,你们一个个这样的表情做什么?”他朝少年摆摆手,示意他先离开。 少年红着脸,朝楚愠的马走去。 段尘松了一口气,“我就说王爷若是好男风,也未对我下过手啊?”他呵呵哒。 清墨总是喜欢在不经意中接一句出人意料的话,“你都十八九了,谁会喜欢老男人?” “我....怎么就是老男人?”段尘真的不服气,他认为十八九还是少年的。 清墨依旧一脸平静,缓缓道:“不是我说的,王爷说的。想必王爷是嫌弃你老。” 楚愠:“........”不能让他们说下去了,要不自己的这个亲弟弟脸皮薄,人言可以杀人的。于是他朝周围喊了一声。 很快刚才用飞针的人,出现在几人面前,“王爷!” “跟他们解释一下,本王在做什么?”楚愠觉得只有他能解释清楚。 随从拱手转向三个单身汉,“王爷要看少年的臀部,我就弄了条蛇咬了他.......”他还在说的有劲,可是楚愠的脸已经黑透了。 段尘给那个暗卫挤眉弄眼提醒他,奈何他一根筋走到底,叽叽咕咕的交代的一清二楚。 原是以为他一个外人能说清楚,谁知越描越黑,简直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够了吗?”楚愠的声音带着一股杀气,暗卫这才发现说错话了,可是他说的明明就是实话。 “王爷,我完全照您的吩咐去做的,而且,而且您也如愿看见了。”照这个架势暗卫是非气死楚愠不可。 楚愠低吼:“闭嘴,蠢货,我要看......”他又不能直接说看胎记。 段尘等人彻底蒙了,他要看,真的是他要看的。这料也太劲爆了。 暗卫脑子这才转过弯,慌忙解释道:“蛇咬了,若不及时将毒吸出来,会有性命危险。” “.........”这句话差点将三人轰倒这地。吸出来?这不是肌肤之亲了吗.......欧呦,太刺激了。 “不是吸,是挤!”楚愠觉得这货故意的。 云扬早就忍不住了,他也不是对肌肤之亲大惊小怪,毕竟他虽然没有成亲的,但是也有过两个通房,所以对男人的那点事,他是很清楚的,他认为楚愠怕是对云瑶厌倦了。 反正只要是涉及妹妹的,云扬总是控制不住情绪,他咬紧牙根,朝楚愠拱手,“打扰王爷了,云扬不适合这样的环境,先告辞,”说完也不等大家反映,便直接上了小道,朝山谷出口走去。 云扬面色死灰回了别院,此时别院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准备午饭,看见云扬进来,一小厮赶紧上前,“云大公子这就回来了?” 云扬点头,脸色稍微压住了一点,“王妃呢?” 刚问完,只见云陌从外面走进来道:“姐姐在后头。” 云扬并没有在意他的话,只是心情不好,冷声道:“你莫要到处乱跑,这是幽王府的别院,不是我们云家的。” 云陌很温和道:“我就在院子外走了走,这里不熟悉,我也去不了别的地方。”他才从安锦那里回来。 云扬从云陌身边走过,看样子是要去找云瑶,从云扬的脸色判断,估计受了什么委屈,这会怕是要找云瑶诉苦,这样一来,云瑶不定会与楚愠不开心。现在只要是能挑拨离间楚愠和云瑶的关系,云陌做什么都愿意。他是真的看不惯云瑶。 楚愠他们跟着云扬回来了,进院子时,大家一看惊呆了,几个男人两手空空,唯一的收获就是两只活兔子。发生了什么,大家还等着野味呢? 而且他们的表情很怪异,看的出来,楚愠的心情不错,虽然被某个蠢货气到了。 楚愠认出了弟弟,若是能将弟弟曾经丢失的玉坠找到,说必定就能判断出生母,他希望这个弟弟和他是同胞,只有这样他的母亲才没有死于难产,楚愠心里就安慰多了。 即便弟弟和自己不是同一个母亲,那也无所谓,反正是先皇的孩子,有血脉相承的。 清墨和段尘那脸色十分怪异,目光闪躲,表情略微僵硬,一旁的少年更是一言难尽,满脸通红。 楚愠放下手里的东西,问:“王妃呢?” 云陌勾唇一笑,刚刚云扬也是一进来就问云瑶,现在楚愠也是,果然都是最爱她的男人,若是被最爱的人伤害,那打击的力度是不是也最大呢?“巧了,刚刚大哥也是问姐姐,姐姐在后头。”云陌重复回答了一遍,他有意提起云扬,为的就是让楚愠吃醋。 楚愠只是一愣,这一愣不是因为云扬,而是因为云瑶八成知道母亲了,原本他将花纱直接接进府的,只是花纱自己想在外面调理一段时间再与云瑶相认,当时她初来京城的状态实在是太差。 今日来的时候,他特地吩咐柳绍稍微注意一点,柳绍也遵从,只要不是别院的人来,他是不会开门的。奈何今日一大早,安锦跑来坐了一会。 对于安锦大家的映像比较好,她平时偶尔过来陪花纱聊天,花纱对她的映像还不错。 就在云瑶敲门的时候,柳绍一个不注意,安锦将门打开了...... 算了,迟早要相认的,楚愠并没有觉得什么。 “去将王妃请来,本王有东西要送给她。” 大家都猜到要送什么东西,说好的去打猎吃野味,结果就弄了两只兔子回来讨好夫人,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第246章 楚愠的大礼 话刚说完,云瑶便进来了,她心中都是楚愠的好,所以一进门也顾不上众人的目光,吊着楚愠的胳膊,激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我很喜欢你送的大礼,我一生中最大的礼。” 楚愠笑眯眯,“我还没送呢。”他指指旁边的两只小兔子。 一切尽在不言中,云瑶眼里都是感激,兔子她也喜欢,她刚伸手要去抱。 楚愠拉住,朝一旁的侍女招招手,“将这两个毛茸茸的东西拿去洗洗。” 几个老妈子相视一笑,他们的王爷可真是细心啊。 云陌站在一旁,明显感觉到云扬的不高兴,从他回到别院时,一直挂着脸,这对于云扬来说是很少见的,唯一的理由可能是涉及到云瑶。 他唯恐天下不乱,很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王爷送姐姐东西,大哥不高兴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云扬脸上,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确实不好。 云瑶看着云扬,他哥哥绝对不会因为这个不高兴的,“哥哥怎么了?” 云扬咽咽口水,看了一眼楚愠,嘴角动了动,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看出他的不对劲,云瑶又转向楚愠,用询问的眼神。 楚愠今日真是见了鬼,他都想将那个坏事的蠢货一脚踢死,“没有啊,今日山林里没啥动物,我们就回来了。”他的目光闪躲,可是为什么闪躲,他又没干什么坏事。 清墨和段尘看着少年,少年的目光随意投在不远处。 “发生什么事?段尘你说。”云瑶道。 段尘吞吞吐吐,“其实也没什么,王爷故意让人放蛇咬了少年的那里”,段尘说不出口,用手指了指少年的腰下,“王爷将毒吸出,出来了。” 众人:“.......”听错了吧,怎么可能,王爷原来是个‘腹黑’的断袖? 楚愠恨不得一拳打飞这个段货,关键时刻撒谎都不会,真是养了一群什么玩意?他又有解散暗卫训练营的想法。 少年的脸更红了,连带耳根也红了,大家都低头当作没听见,这太尴尬了吧。 云瑶刚刚的激动兴奋被彻底覆盖了,现在她只有疑惑,“是真的吗?” 楚愠刚想解释,肯定不是真的啦,谁知云瑶却很不合时宜地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翻,差点没站稳,还是楚愠将她扶住,“夫人,低调一点。你这笑的整个山林都能听见,怪恐怖的。” “云狗狗,你真的要笑死我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让蛇咬屁股的。” 楚愠闭眼,深吸一口气,“你不要听他胡说,你信我,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 众人的眼里又开始出现惊讶的东西,难道是王爷和王妃之间某些方面不和谐?所以正常的王爷才想出其他的花样发泄一下?只是这手段也太可怕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信你的。”云瑶说完又大笑起来,云狗狗到底什么毛病,但是凭她的思想,云狗狗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这其中有误会。 看见少年更加尴尬的面色,云瑶突然一本正经,拍了拍少年,“你进去休息吧,王爷不是那样的人,别多想。” 少年知道楚愠不是那样的人,有人信他们,少年心里很欣慰,点点头朝阁内走去。 云瑶又对众人道:“大家都去忙吧,王爷不是那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至于段尘说的,肯定是误会了。” 楚愠感激涕零,握着云瑶的手,“还是夫人了解我,”果然没有白疼小媳妇,关键时刻只要小媳妇一句话,便能化解所有的尴尬。 云扬此刻的面色也好了很多,或许是刚才真的有什么误会,毕竟他们三人只是看见楚愠将少年按在草地上,至于其他都是听那个暗卫说的。当时惯性反应,云扬自觉有些激动了,人一激动,脑力就会下降。 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误会,所以只要云瑶不认为是真的,一切都没关系。 几个男人一起进了内阁。 这时少年坐在角落里,头只是有点晕而已,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大家刚坐下,茶水已经上来了,楚愠端起茶杯这才想起什么对段尘道:“刚才我们好像打了赌,你们输了哦。” 清墨到现在都没有说话,难得抢先道:“王爷不知道,我们在去找你之前已经打了四五只野鸡了。” 楚愠眯眼一笑,“说好了凭数量定输赢的,谁猎到的多,谁胜。” 段尘道:“你们一组只有两只兔子,数量上我们赢了,王爷。” “是吗?” “不是吗?” “我们猎到的也不知道多少,数不过来。”楚愠胸有成竹。 见他这样自信,段尘朝身边的小厮招招手,低声问:“王爷除了两只兔子,还带回来什么?” “并没有其他。”小厮道。 段尘这就放心了,清墨道:“数不过来,那让我们帮忙一起数数。” “好,到时候你们要数清楚。”楚愠灌了一杯茶,起身大手一挥:“走!” 几人来到院子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这里除了树就是草,没有其他。 “猎物在哪呢?”清墨问,这里哪有什么猎物?数都数不过来,光堆头就要占用不小的地方,大家又不是瞎子。 无论何时,云瑶都要和楚愠站在一起,即便打赌,也要赌楚愠赢,不到‘输’字放在眼前,她都不会承认楚愠输,她现在不要太佩服楚愠,已经成为他的头号迷妹。 见楚愠还在卖关子,她上下左右一看,最后盯着大树的根部,“猎物在这!” 大家朝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个张大嘴巴盯着一窝蚂蚁看。 清墨额头上有汗,这真是明目张胆地耍赖啊! “这猎物确实不好数啊。”云瑶一脸惆怅地看着清墨。 清墨傻眼,这对夫妻配合的真是默契。 “这也算?”段尘不服气,论实力他比不过楚愠,论耍赖更比不过,何况有云瑶这个神助攻。 “只要有人认出是猎物,为什么不算?不就是比你们的野鸡小了点,可我们是比数量的。”楚愠说的头头是道,这猎物连云瑶一个不打猎的人都认出来了,他们还有什么好比比的? 第247章 少女的感恩 小一点?蚂蚁和鸡能比吗? 段尘和清墨认了,谁让这里是楚愠的地盘呢? 云瑶闪着大眼睛,“按理这个应该算的。那你们堵多少钱的?” “没有钱,要是输了,段尘他们会为少年做一件事,至于什么事要问少年了。”楚愠道 楚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认输的,本来今日他不需要这样耍赖,少年虽然射箭不行,可是弹弓玩的遛,西山都是小动物,弹弓用起来实际上比箭更方便。奈何那样尴尬的一幕被看见了,后面的比赛也就终止了。 原本以为他们三空手而归,谁知他们还留了一手,弄了好几只野鸡,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只是没想到小媳妇竟然这么聪明,他想说的话通过她的嘴说出来,说服力就大多了。 楚愠很得意拉着云瑶的手进了院子,留下三个男人围着蚂蚁研究起来。 段尘气来了真想踩死这群蚂蚁,哪里不好呆非呆在这里,正好被楚愠看见了。现在不服输都不行。 清墨闭着眼睛,心头憋的慌,这输的真打脸,败在一群蚂蚁身上了,“你们王爷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拿蚂蚁欺负我们?” “你还看不出来,我们王爷纯粹是被王妃带坏了,我们都没看出来猎物,他们夫妻两像是商量好的。不会他们早就设计好了吧。”段尘怀疑。 云扬见不得人说自己的妹妹,但是现在他们三是统一战线,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也不能着急维护妹妹,只淡淡道:“不大可能,我妹妹第一次来,王爷自从那会和我妹妹分开,一直没说不上话。怎么商量?隔空商量?” “算了吧,自认倒霉,回去问问那小子想让我们干什么。”段尘起身。 几人又坐回到正厅,云瑶老是朝楚愠挤眉弄眼,楚愠惶恐,“夫人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云瑶将他喊道一边,打算跟他要点好处费,刚才若不是她帮忙,那三个男人绝对不认输。奈何楚愠直接问出来了,她不好意思说,脑袋一转想起安锦:“今日我又遇到一个喊你哥哥的女子!你解释一下。” 三个男人眉头一皱看向楚愠,今日楚愠是不是犯了太岁,不是调戏少男就是遇见少女。 楚愠立马想到可能是安锦,因为这个别院只有一个可以喊他哥哥的女子,可是他早就明的暗的警告过不准那样喊。 现在怕是又要跟云瑶解释一番,只是这种事情,越描越黑。 云陌总是在关键时刻出场,本来没他什么事,可是他非要刷一下存在感,他一脸天真道:“我刚刚在这附近转了转,是看见一个长相柔美的少女,不知道姐姐说的是不是她?” 云瑶白了一眼,哪哪他都要接句,“是不是她不重要,我不过是随便问一下。” 云陌好像永远听不出云瑶口气中的不耐烦,继续道:“我见她哭哭啼啼,上前询问了两句,好像是说被人欺负了。” 楚愠一怔,眉头微皱道:“被人欺负?这别院谁能欺负她?” 云陌看了一眼云瑶,楚愠也跟着看了一眼云瑶,云陌道:“听她说好像是给姐姐行礼,姐姐骂了她。她委屈的很。” 云瑶还没有解释,楚愠来了一句:“本王多次提醒她,她不听,王妃替本王教训教训真是深得我心。有些人不责备,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云陌:“........” 云扬听出来楚愠其实在间接说云陌不懂分寸,他起身拱手行了一礼:“请王爷王妃原谅,云陌年纪小,说话不懂分寸。”他又转向云陌轻呵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这么明显的挑拨谁听不出来?自以为聪明。” “……”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上去安慰了一下,她跟我说的。”云陌解释,挑拨离间总是失败。 “你安慰她?”云瑶问了一遍。 云陌的眉间闪过一丝慌乱,云瑶看的清楚。 “算不上安慰,只是上去问了两句。”云陌解释。 若是云陌老老实实承认自己上去怜香惜玉,说不定云瑶就不会多心,可是他急忙改口,凭云陌的性格,见到漂亮姑娘都流口水的那种,只是上去说两句,谁信? “我告诉你,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别怪我们都对你不好。”云瑶再次警告。别到时候生了什么坏心思将人家姑娘怎样了,她名义上这个姐姐八成要收到牵连。 云陌咬咬牙,“听姐姐的。” 正厅里的东聊西聊,一直聊到传午饭。 午饭后,云瑶陪在花纱处,亲自喂了药,又赖在那里睡了午觉。 下午男人们还有活动,比赛射箭,当然楚愠会让大家看看少年弹弓的厉害,这也是间接告诉其他人,若真是比赛打猎,楚愠那组必胜无疑。 比赛完了以后,大家又在附近猎了一些小动物,别说少年的手法确实准。这让楚愠很高兴。假以时日,好好训练,一定不会差的。 晚宴很丰盛,别苑的人忙了一天,才有了这么一顿,正好大家也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最得意的就是楚愠夫妇,一个寻到了母亲,一个寻到了弟弟。 就在进入会客厅时,安锦听见云瑶跟楚愠说,今夜她要陪母亲睡,有许多话要说。楚愠语气中虽有些失落,还是同意了。 晚上两人都喝了酒,云瑶不胜酒力,喝了一点便不喝了。见楚愠喝的晕乎乎的,她一再劝他少喝。 就在这时,安锦端着酒杯朝楚愠而来,大家都知道她要敬酒,只是没想到她一杯又一杯,生动地说了一大堆感激楚愠的话。 醉醺醺的大伙听了这么一段感人肺腑的话,都不由替姑娘庆幸又赞美她懂得感恩。可是云瑶却不以为然,若真是感恩,又怎么会在楚愠已经喝高的时候敬酒?这不是明摆着让他继续醉下去?她看着安锦,而安锦则小心翼翼地看着楚愠喝完,好像不喝完,她不放心似的。 云瑶也顾不上这些,今儿高兴,难得大家可以放纵一下,她不能扫兴,但是又不愿意看着楚愠喝的不省人事,于是凑近楚愠嘀咕几句后跟大家告别回去休息了。 随后,楚愠晃晃悠悠非要送云瑶出来,还不让人扶。 夜深了,谈笑风生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大家喝的都有点高,清墨摇摇晃晃和段尘互相搀扶走了,云扬早就喝倒了,云陌将他扶回房间。 第248章 失踪的少女 少年不喝酒,又因为今日被楚愠下了点迷药,所以头昏昏的早就回去休息了。 楚愠趴在桌上,像是睡着了。 身旁的小厮轻声唤道:“王爷,大家都走了,咱们也去休息吧。” 没有回应,小厮上前将楚愠强行扶起来,送他回自己的卧房。他的卧房靠阁楼的最西边,单独的院落。 将楚愠安排好后,两个小厮才熄了灯退出门外。 次日蒙蒙亮,山林便被鸟儿唤醒。 清墨和段尘睡了一夜,酒已经醒了,两人在院外练起拳脚。云扬则坐在卧房的窗户前看书,清墨从他窗户边走过的时候还约他一起,他拒绝了。 早饭已经准备好,几个男人往餐厅去,路上,段尘问云扬:“你弟弟呢?” 云扬知道云陌爱睡懒觉,所以他也没喊他,让他睡,最好睡到他们离开西山为止,免得起来搞事。 “不管他!”云扬道。 “昨夜喝多了,估计王爷也还没起来,”清墨昨日走的时候依稀记得楚愠还在喝。 “我们先吃饭,完了去附近走走,西山的风景不错!” 几人说笑,正碰见迎面而来的楚愠夫妇,翠星跟在他们身后。 段尘惊讶:“王爷这么早就找王妃了?” 云瑶红着脸,楚愠笑咪咪,“跟你们这群老光棍说不清,成亲后你们就明白了,晚上一个人睡觉很难受的。” “漫漫长夜需要人捂脚。”段尘道。 “这么热的天也不怕捂出痱子?”清墨讥讽。 这时少年也走过来,唯独少了云陌。 楚愠让人去喊,来的都是客,也不能冷落他,“快去喊他来吃饭。” 小厮急忙跑过去。 楚愠等人已经进了饭堂,他们坐在那里聊天,等着云陌,只是没一会,小厮跑过来,焦急道:“王爷,没看见云小公子。院里没人。” “云陌能起那么早?”云扬表示怀疑。 他站起来亲自去找了一圈,确实没人,而且院子里早起打扫卫生的人也没看见他出门。 楚愠急忙派人去找,顿时安宁祥和的别院热闹起来,院内院外响起云陌的名字。 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楚愠还让人去各出口问消息,那里的人也没发现云陌离开。 这边找云陌找的焦头烂额,都聚集院门口等待各方送回来的消息,一无所获时后院传来消息说安锦也不知所踪。 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放在云扬身上,他瞬间涨红了脸,无以辩驳,等着楚愠说话。 楚愠面色难看,额头竖起几条黑线。 云瑶担忧道:“云陌不会.....不会把安锦怎样了吧?”说完她捂住自己的嘴, 大家听到这句话都皱起眉,谁都有这样的猜想,只是男人们对猜想一般都不会随意出口,尤其是这样可能毁坏女子名节的事。 柳绍一听安锦不见了,格外焦躁。 云扬看了妹妹一眼,昨夜他是看着云陌醉醺醺进屋的。按理那样的状况回去就会睡觉不会到处跑,再说安锦住在后院,离这里远,他们走的时候安锦早就回去了,即便云陌有心打她的主意,也很难下手,更何况是在楚愠的别院,他终究胆子会小一点,他坚定道:“不会的。” 这时后院的老妈子也强调:“安小姐昨夜与我们一起走的,明明回屋了,怎么早起没看见她,她屋内也没有睡觉的痕迹。” 去找人的最后一波消息回来了,仍然毫无迹象,云扬心急如焚,一来怕云陌真的对安小姐做了什么,再来怕他有事。 云瑶看出哥哥的焦虑,上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哥哥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估计只是昨晚喝多了,出去走走不小心睡在哪里了,” 楚愠叹了一口气,命人在附近仔细搜索,极有可能如云瑶所说。 这时云瑶发现有个婢女神色不对,云瑶问她:“你哪里不舒服吗,脸色这样难看?” 婢女吞吞吐吐说昨夜睡的晚,早起有些头痛。她不时看着楚愠。 楚愠好奇,“你这样看着本王做什么?” “没,没什么,奴婢担忧安小姐。”婢女慌忙答道。 云瑶也觉得她十分奇怪,大家脸上确实或多或少带着担忧,可是这婢女的眼里却是惊恐,云瑶料定她知道什么,而且跟失踪的两人有关。“知道什么,快说。” 婢女吓的跪了下来,再次强调,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楚愠厉声道:“事关人命,知道什么还不赶紧说?” “奴婢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 越是强调这句话越是侧面说明她知道什么,而是迫于某种压力不敢说。 楚愠已无耐心:“来人,拖出去扔进山谷,” 周围一阵窒息的沉默,没人为婢女求情,就连云瑶也不打算开口。 “昨夜,我看见安小姐进了王爷的房间!”她好像说错了,慌忙开口,“进了王爷的院子。”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齐聚楚愠的身上,楚愠眉头一皱,“你亲眼所见。” “是的,”婢女满心惶恐,感觉小命难保,她认为楚愠昨夜喝多了,而王妃又没有陪王爷,他或许是因为酒后难耐寂寞才招了安锦,然而现在的情况很奇怪,楚愠到处找安锦,是不是昨夜两人在一起发生了什么意外,楚愠为了掩人耳目悄悄处理了,现在她将事情说出来,楚愠会饶了她吗?婢女一想到这里,胆子都快要吓破了。 “这不大可能啊,昨夜王爷和我在一起,安锦去那里做什么?”云瑶问的天真,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别人的院子里,不是被人找去的,就是自己送上去的。 楚愠的为人大家很了解,即便喝酒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时间和地方急不可耐找别的女人。所以八成是安锦自己去的,至于做什么,大家只有找到她才知道。 楚愠问了搜寻的人,“本王的院子找了吗?” 谁也没想到要去王爷的院子找人,毕竟楚愠从那里出来,都没有看见安锦,所有大家都忽视了。这回才知道楚愠昨夜并没有睡在那里,而是去找云瑶了。 “院子里早上有人打扫,没看见人,那肯定是进了某个房间,让人每个房间好好搜一搜。”云瑶提醒。 第249章 走错了房间 这个单独的院子房间不多,大家一间间找,只剩下楚愠的卧房没人敢进去。 清墨段尘云扬等人站在门外等着楚愠下命令。他们既希望看见里面有人,又害怕看见不想看见的一幕,都这个时候,外面闹翻天了,若是真有人,怕已经死了吧。 楚愠推开门,外头的光很快将里面的一切映入众人的眼帘。 衣物扔了一地,缠绵的气息充斥着房屋的每个角落,桌子上的东西连同桌布全部被掀翻在地。再一看,纱帐半挂,床单一半在床上,一半拉在地上。 男子光裸的背看的清清楚楚,楚愠眉头一皱,对手下吩咐道:“去看看。” 手下低头上前,撩开垂下的帐幔,惊的目瞪口呆,眼睛直直地看了半天,才回神过来。他走到大家面前道:“是云公子和安,安姑娘。” “……” 这怎么可能?柳绍不相信,亲自上前确认,直到他脸上各种神情交替,大家才再次肯定。 他咬咬牙根,夺门而出,消失在院门口。 至此,众人才明白一点,安锦怕是柳绍的意中人。真是……一言难尽。 “弄醒!”楚愠满脸嫌弃,扫了一眼房内便带着云瑶离开了,其他人也很识相跟着一起出来朝正厅走去。 身后有仆人开始议论纷纷,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不为人知,一切要等床上的两人醒来再进行询问。 正厅里气氛诡异,都一本正经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男女主角的到来。 云扬尤为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是不是云陌对安锦做了什么,还是两人自愿的。行此等事为何会在楚云的卧房,现在看楚愠的脸色,便知道他有多厌恶两人。想想也是,谁不膈应?那本来是他和云瑶的爱巢,结果被人当成了淫窝。而且赤身裸体的两个人就这样在他的卧房里疯狂。 云扬想为云陌道个歉,可是见楚愠黑透了的脸色,他感觉还是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吧。 段尘时不时看一下门外,他的脑子里想的是柳绍。 段尘和柳绍不同,柳绍是个温和随性却正正经经的人,不如段尘经历的多看的开。这内定的意中人与别人行此不雅之事,他估计要消沉一段时间。 唉,他突然想起白梦卿,感觉自己与柳绍真是难兄难弟啊。好在段尘的烂桃花已经没有了。 云瑶就淡定多了,她并不喜欢这样沉闷的空气,遂带着清舒来到院门口,这里的空气清新,云瑶还百无聊赖去看蚂蚁们忙碌。 清舒蹲在云瑶面前,用咬牙切齿的口吻道:“肯定是那个狗贼引诱了安姑娘,”她十分同情安锦,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么给人糟蹋了。不知道醒了会怎样呢?八成要寻死觅活,“那个恶贼简直就是个祸害,太恶心人了。” 云瑶拿着小树枝在捣着树根的一个小洞,语气十分平淡道:“谁知道谁引诱谁?结果又害了谁,反正别伸手去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清舒若有所思道:“王妃姐姐怀疑......” 显然,安锦若没有不良的心思,又怎么能被人引诱,而且还被人引诱到处愠的房间? “这件事还不好说,只能静静等待消息,反正云陌这次死定了,到处搞事,要不是因为哥哥,早就有人收拾他了。”云瑶在树干上画着画。 清舒觉得云瑶的怀疑有道理,安锦半夜三更离开自己的卧房不让人知道,进了男子的卧房本身也有责任,更何况昨夜男人们喝多了,喝多了总会比正常时候冲动些,这个时候很容易出事,安锦就算再不懂,也应该知道。 “这个蚂蚁窝不知道有多少蚂蚁。”云瑶问了句不相干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江南那边的蚂蚁都有灵性,很多人不知道的事情,它们能搞清楚哦。” “假的吧!怎么可能。” 清舒瞄了一眼院内,见云陌低着头走过来,安锦被两个婢女搀扶着,走路都走不稳。 “进去看看,好戏该落幕了。”云瑶起身拍了拍手。 云陌一上来便跪在一旁,云扬脸都绿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他上去踹了一脚,也跟着跪在一旁。 云瑶上前拉起哥哥,“这事与你无关,”她看了一眼云陌后,走到安锦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们去隔壁吧,你先跟我说说。” 楚愠觉得这样的事情当众说对于一个姑娘来说确实是奇耻大辱,云瑶这么做考虑的很细致。其他人也无异议。 云瑶和清舒翠星带着安锦来到隔壁的厢房,她先倒了一杯茶给安锦,又让清舒将一旁的软塌收拾好,扶着安锦躺下来。 安锦一直哭哭啼啼,身体颤抖,刚刚她被人喊醒后发现睡在云陌的怀里,整个人都崩溃了。 “你不要哭,王爷王妃会为你做主的。”清舒安慰她。 云瑶点头表示同意,她柔声鼓励她:“你不要考虑他是我弟弟,尽管说,若是他的不是,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见云瑶此刻与昨日见到安锦时的态度不一样,安锦心里舒坦了一些,她起身跪在云瑶面前,眸中带着泪,脸色惨白。 都以为她要哭诉云陌的种种不是,没想到她开口道:“王妃不知,王爷几年前救了我,我便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他,昨夜你走后,王爷让我去找他。我去了,当时明明是王爷他,他对我......”没说完又哭了起来。 清舒下巴都惊掉了,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她急忙道:“安姑娘,昨夜王爷和王妃在一起。” “不,刚开始是王爷,他身上的气息我知道,他还跟我说了很多话,他说他早就喜欢我了,会接我进府的。”安锦抽抽搭搭,“昨夜我喝了点酒,期初还清醒,渐渐的我就失去心智,任由王爷摆布,不曾想一觉醒来却换成另一个人在我身边。” 翠星白了一眼,她最恨这样的女人,刚刚还同情她来着,现在想一脚踢飞她,摆明的胡言乱语,他家王爷是这样的人吗? 此刻云瑶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她怒目看着别处,清舒上前,现在需要安慰的不是安锦而是云瑶,“或许是安小姐搞错了,王爷不像是那种人。” “人不可貌相,什么样的人光凭眼睛时看不出来的,”云瑶收回目光,失落问向安锦:“那安姑娘觉得这件事应该怎样收场?” 第250章 设计坑楚愠 安锦试了一把眼泪,坐在软塌上,“我这身子已经给了王爷,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若是王爷愿意接纳我,我会尽心尽力服侍王爷和王妃,若是不接纳,我只有死路一条。” 翠星哼哼一声,她早就看透了,说不定这就是安锦自己设计的,夜里溜进楚愠的卧房,谁知道云陌会碰上去?她冷淡道:“安姑娘不要搞错了,光溜溜搂着你的是云小公子,而不是咱们王爷。”真是搞不懂这女人哪来的脸? 安锦刚刚收起的哭声,现在又大了起来,断断续续道:“现在唯有以死谢罪了。”说完起身要撞墙。 翠星一把拉住,“安姑娘,我们主子将你带来这里,是为了顾全你的名声,若你在这里出了事,那不是会连累我们主子?” 清舒感叹翠星动作快,考虑周全。 “你真的想死,应该出去死!”翠星道。 安锦:“……” 清舒:“……” 云瑶缓缓来到安锦身边,皱眉问道:“你想进王府吗?” 安锦抹干眼泪,低头不语,不语就等于想。 “那,我现在给你一些时间,你在这里安静地考虑一下,若是你真想进王府,我会说服王爷的。”云瑶说的倒也诚恳。 翠星着急阻止,她怕主子吃亏,“她说的话请问她自己信吗?” 清舒也觉得安锦说的有些迷惑人,可是安锦确实去了楚愠的房间,若不是楚愠发话,她怎么会去? 三人留下安锦朝正厅走去,翠星还在生气,“主子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王爷若是想纳她为妾直接接进府不就得了,搞什么幺蛾子?再说咱们王爷想要哪个女人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吗?她那意思您没听明白,分明就是被王爷睡了,然后王爷不想负责,设计了云陌。” 翠星快要气坏了,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奴婢觉得她早就想进府,奈何王爷一直不同意,才想了这么个点子。真是卑鄙无耻。” 清舒一头雾水,拎不清谁对谁错,她看着云瑶,“不管怎样,她已经被云陌......”王爷怎能接受这样的女人呢? 云瑶抬头挺胸,目不斜视,“王府多养个人也算不上什么,只是等会不知道她还想不想进王府。” 三人来到正厅,云陌还跪在一旁,额头上的汗珠直冒。 楚愠看着云瑶进来,眼神询问了一下,并未说话。 云瑶坐下来问云陌:“安姑娘已经全部说了,现在你说。” 云陌闭口不答,始终低着头,大约是怕让人看见他心虚的表情。 “你老是交代说不定王爷可以饶了你,否则你在西山做这样的事,现在将你拉出去喂狼都不过分。”云瑶平缓的脸色陡变。 云陌刚开口,云瑶又抢先一句,“说实话,别想糊弄人,劝你放弃和安姑娘商量好的口径。免得你们两合谋坑王爷,一起送去喂狼。” 听到这句话,云陌倒吸一口冷气,心想那死女人这么快就招认了,要不云瑶怎么会知道两人合谋,商量口径? 他眉头紧皱,从实招来! 昨夜,云瑶离开后,安锦也和一群人走了,只是没过一会她爬后墙出来回到前院,这个时候,男人们陆陆续续离开。 等送楚愠回屋的人离开后,云陌的身影闪进楚愠的院子,很快摸到楚愠的房门外往里吹了迷情香。 云陌从过道下来躲到一个柱子后,安锦正等在那里,“怎么样?”她的声音极小,带着一丝不安和兴奋。 “没问题,现在你进去,幽王绝对会好好招呼你。等明日一早大家发现你们睡在一起时,怕是楚愠没办法拒绝,就是我姐姐也无话可说。”云陌道。 安锦扶着云陌的胳膊,像是在寻找力量,今夜是她翻身的一次机会,她将在楚愠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成为他的女人,凭楚愠的为人,一切事成,就算他懊恼,也没办法挽回。 云陌安慰道:“不要害怕,南味谷研制的迷情毒,谁也逃不掉,必须要发生关系才能解毒。”就算楚愠的意志力再强都不行。 他今夜将这个女人送到幽王身边,一是要帮助花觅对付云瑶,二是要看看这对夫妻的感情到底有多么坚不可摧。 安锦放开云陌的手,转身要去楚愠的卧房。云陌拉住她,“等会!”他凑近安锦的脖颈处,在上面缱绻一番,“等他的药效达到顶峰,你才能真正感受他的力度,就算是我姐姐也没有享受过。” 安锦深吸一口气,听云陌的话,站在那里不动,等他说可以的时候,她再去。 云陌轻声道:“这样干等着不如来点运动?” 安锦想推开他,却被他一拽揽进怀里,她的心快要蹦出来了,“你不要这样,会被人发现的。” “放心吧,不会的,幽王最不喜欢自己卧房周围有人,所以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来,连巡夜的也会远离这里。所以,你只要别叫那么大声就行。”云陌真是厚颜无耻,胆大包天。 “不行,你说了药效强,我现在要保存力气,不能做别的,到时候......” “到时候你怕应付不了?”云陌勾唇一笑,“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就喜欢应付不了他的女人,这样他们才有成就感,才有彻底征服的满足感。” 安锦不说话,垂目看向黑暗里。 云陌将她翻转过去,撩起衣袍.......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捂住她的嘴,即便这样,云陌指缝中依旧传出声音。 他的动作急,一刻钟左右他便放开安锦,让她去楚愠的卧房。 他偷偷溜进隔壁的房间,今晚他要全程观察他们的动静。 可是明明就是楚愠和安锦在屋内,后来怎么就变成他和安锦,楚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云陌完全没搞明白。 事情已经明了,所有的人都被这一男一女震惊了,云扬真的恨得咬牙切齿,本来他不愿意带云陌出来,知道他喜欢搞事情。 谁知云陌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设计楚愠,破坏他们夫妻的关系,还糟蹋了一个姑娘。 第251章 安锦的归宿 现在事已至此,云扬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楚愠解释,若是楚愠大发雷霆办了云陌,他又该怎么跟云修夫妇交代?他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恨不得自己一头撞死拉倒。 “云陌,你年纪不小,这些门门道道还挺多,你没想过这事的后果?”段尘道。 “都是那个臭女人勾引我,利用我帮她,她想进王府。她说她爱慕王爷。我一时被她迷惑,才答应的。”云陌急着维护自己,将责任推给安锦。 云瑶没有否认,淡淡道:“她刚才也说了想进王府伺候王爷。” 原来安锦是这样的心思,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样一个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姑娘,竟然有这样的心思,还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 柳绍失望透顶,坐在那里不言不语,此刻才想明白安锦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真不是因为年纪小,而是心有所属,这么一想,他突然明朗,脸上的黑沉也慢慢褪色。 大家脸上露出遗憾,等着楚愠发话,他是事件的伪主角。 楚愠看着云瑶,问:“夫人说该如何处理呢?” 云瑶露出一脸天真,与刚才的面色不同,她想了想:“安姑娘虽然被猪油蒙了心,但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给云陌玷污了,以后很难做人。西山估计她是待不下去了。” 这是明摆的要赶人走,就是,幽王府的别院怎能容得下这样的女子? “那......” 云陌还没问完,云瑶便截断,“我去问问安姑娘,何去何从,看她的意见,云陌是我弟弟,若不能妥善安排安姑娘,事情传出去,怕是说我们云家欺负人一个弱女子。” 清舒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刚刚安锦的话,清舒听的清楚,她就是想去王府,想陪在楚愠面前,“她刚才就说了想进王府的,你不会真答应吧?” “如若这样,也没什么,放在这里养着和放在王府养着,都一样。”云瑶说的很大方,似乎不太介意这些。反正安锦去了又不是做正妃,不过一个小妾而已,就算身子不干净,没多大事,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妾还出生勾栏,只要男主喜欢就行。就算不喜欢接回去养着,免得出去乱说。坏了王府的名声。 听了这样的话,云陌浑身凉快了许多,整个人松了下来,问安锦的想法,她的想法不是很明显吗?当然是想进王府。 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云瑶身上,楚愠也只是看了看云瑶后道:“听夫人的。” 云瑶再次去隔壁的厢房,没过一会安锦来了。她的眼中还有点点泪珠,神色比刚才似乎要好一些。 原以为她看见大家会羞涩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然而没有,她很自然地和大家行了礼,垂眸立在一旁。 “云陌,我已经替你问过安姑娘,既然是你出的主意,又是你先坏了心思,现在唯有你娶了她方能将事情解决。”云瑶道。 云陌:“……” 娶妻不是纳妾! 大家一听,都投过来诧异的目光,没有搞错吧?让云陌娶安锦?就算安锦养在幽王府,也没有那样的身份匹配云陌,这样的事情,别说云陌不同意,云修夫妇肯定弄死不答应的。 果然,云陌浑身一抖,猛地站起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让我娶她?你疯了吧?” 翠星往前一站,像是要动手,“看你疯了吧,当着王爷的面这样跟王妃说话?” 云瑶给了翠星一个眼色不慌不忙道:“我说了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否则别人会说我们云家欺负人,原本我以为她想进王府,其实她自始至终都是想嫁给你。” 云陌不相信,怎么可能,难道这个婊子一直在算计自己?幽王只是个幌子,也对,幽王府的小妾哪里有云府嫡少夫人身份尊贵?他气急:“贱货,原来你一开始说仰慕幽王是假的。”他转身对楚愠道:“王爷,我被她算计了。借用你来套牢我。” 安锦站在一旁,绕着手中的帕子。 柳绍看了一眼安锦,真是替她可怜,好好的姑娘怎么就成了这样,被人当众骂,却没有胆量回嘴。他同情安锦,替她不平,“注意你自己的言行,动不动就骂人。” 关键时刻只有柳绍替自己说话,安锦心里难受,后悔不该看不起他。 云陌现在不是想骂,是想上去撕了那个贱货,想成为他的妻子,怎么可能?若是父母知道,那还得了? 他退而求其次,“她是什么身份,也配?若是她愿意,可以做妾,我保证她衣食无忧。” “云陌,这件事由不得你,安姑娘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而且必须是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轰轰烈烈地娶回家。”云瑶发话,这时,楚愠是什么都不想管,一切由云瑶处理。 “来人,即刻去请云老爷和云夫人。”云瑶对下人吩咐道。 云修夫妇赶来时,正午刚过,因为这件事,中午饭吃的特别迟,他们来的时候大家刚用过饭。 路上云修已经知道事情的大致情况,心中窝了一团火,真真无处可泄。而云夫人也是,她气的不行,将一腔怒火全部浇在云扬头上,怪他没有看好云陌。 其实这次云陌完全是因为云夫人,原本可以不用来,本来就不会骑射,跑来做什么?表面上是云修想让他跟着云扬在楚愠面前刷刷存在感,其实是云夫人则想让云陌找机会坑害云瑶。她想利用各种机会整云瑶,用什么方法都可以,越惨越好,云陌身上带的迷情药,本来就是为云瑶或者清舒准备的,若是云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楚愠绝对和云瑶翻脸。 谁知害人不成,坑了自己。 云夫人见一屋子人,首先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到云扬面前抬手一巴掌。 众人都被她的举动弄懵了。 云瑶眼里喷火,原本她还没有打算在娶安锦的事情上让云家太难看,现在她迫切想让这个老女人去西天。 她压住心中的怒气,坐在位置上动也不动,楚愠紧皱眉头,颇为讽刺道:“云夫人如此失态,眼里还有本王吗?” 第252章 粮食遭抢劫 云夫人这才慌忙过来行礼,“老妇人实在气不过,长子在外,竟然没有好生管好弟弟,纵容他出这样的事情。” 楚愠冷笑:“云陌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令本王失望,而今本王也明白他为何会屡屡做出这样让人不齿的事情,原来是有你这样的母亲教导纵容。”这么大的人还要别人管? 云夫人刚刚涨红的脸,现在红到耳根,甚至脖子都红透了,她欠动嘴角,没有说话。 “他已经十四了,有什么错误,你不去教导他,反而拿不相干的人发火,真是蛮横无理。”云瑶接着楚愠的话。 其他人这时虽然也同情云扬,却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云家的家事。 云修狠狠瞪了一眼云夫人,刚刚他原是上来要打云陌的,谁知被云夫人抢先一步,动了云扬,他只好停下来。 对于云夫人,云修已经完全无语了,为什么她总是这样不分场合,不知道轻重? “王爷,这件事?”云修拱手一礼,想问事情该怎么解决。 云夫人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未等楚愠回答,她便看了一眼安锦道:“就是这个女的想嫁入我们云府?还是嫁给云府的嫡子?”她的语气加上神态已经告诉众人,做梦去吧。 楚愠咬了咬牙根,什么也不想说,今天他只想听,再就是看看小媳妇到底怎么处理这件事,她的葫芦里究竟埋了什么药? “你的儿子在幽王的地方霸占了人家姑娘,还胁迫她害王爷,” 云陌辩解:“不是我胁迫的,是她让我帮她!” 云瑶冷笑两声,“你们有什么关系,你要帮她?” 安锦抽抽嗒嗒,见云家人的态度如此,她便心一横,又寻死觅活。 云瑶拉住她,“王爷说了为你做主,云家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她说话的气势与她的年龄很不符合,楚愠感叹她的改变。 云夫人一看见云瑶就来气,现在她又这般帮人逼嫁,实在讨厌,她感觉事情与云瑶挂钩,准没好事。 云瑶知道云家不会同意的,于是道:“娶安锦是天意……” “笑话,你可以代表天?”云夫人道。 “这个也不是我说的,是门口的蚂蚁告诉我的,否则云家要出大事。”云瑶道。 “蚂蚁?蚂蚁怎么没告诉我,胡言乱语也找个好点的借口。” 云夫人没什么好脸色,云瑶也没有,她不屑:“要是蚂蚁说娶呢?” “那就娶!”云夫人并不含糊。 “好,那我们就等着蚂蚁们的决定!”云瑶道。 大家不知道怎么让蚂蚁说话,只是等到太阳偏西的时候,有人让大家快出去看,蚂蚁真的说话了。 众人跑出来一看,发现大批蚂蚁弯弯扭扭围成一个字-娶!字虽丑了一点,也挺难认的,但大家还是异口同声报出这个字。 蚂蚁真的会这样神奇?只有楚愠眉头微皱玩味儿看了一眼云瑶没有说话。 云夫人不相信,十分生气将上面的蚂蚁胡乱一踹,蚂蚁组成的字瞬间不成形。 见她如此,云瑶很舒坦,她没有再说这个,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违逆天意,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天色已暗,安锦被安抚下来,早早回屋休息,云瑶特地找了两个稳重的老妈子陪着她,生怕出意外。 这一晚上大家心情忐忑,起伏太大。 次日,天刚亮楚愠便听到仆人汇报,说蚂蚁又说话了。 大家都陆陆续续起来,去看看蚂蚁到底说了什么? 树干上出现清清楚楚的‘娶’字。 清舒还蹲在那里看了半天,自言自语,“蚂蚁原来真的会说话。” 这下云修夫妇没话说了吧?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你。 云夫人恍惚片刻,依旧想耍赖,“这字谁知道是不是被人刻上去的?” 清墨和段尘都上去看了看,而且用手摸了,那明显不是刻的,而是被蚂蚁咬出来的。也就是说一群蚂蚁咬了一晚上终于说出一个字。 云夫人正在想办法狡辩,还没想出来所以,便看见云家的仆人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老爷不好了,江南来消息说购买的那批粮食被山匪抢了。” 云修一惊,慌忙问,“哪一批?”他还抱有侥幸心理。 仆人道:“就是您答应为皇上购买粮食解决江南水灾的!” 云修两眼一昏,眼前顿时黑了一片,他差点倒了,被人扶住。 那粮食可不是小数目,是因为花觅上次扑倒皇后,他为了云家免于责罚,所以承诺了云家半个库房的银子,答应在今年汛期来临之前提前采购一批粮食作为皇宫的储备粮,等到需要的时候,会以皇宫的名义开仓放粮。这样,钱是云家掏,好人是宫里做。现在被人劫持了,那还的了,且不说一时半会拿不出那么多银子重新采购,就是有银子,也没有那么多粮食。 “报官了吗,那可是为官府准备的。”云夫人急忙问。 云修没说话,云扬愁眉不展来到跟前,“母亲,那不是为官府准备的,而是为皇宫准备的。往年地方受灾,咱们家并没有多么大方,出的力气微乎其微,怕是地方某些官员早就心生怨恨,不会,再说.......”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大家心里都明白,再说那粮食八成很大一部分是强买强卖而来,里面许多不合法,容易惹众怒的事情,云家哪里敢报官? 楚愠见云修差点背过气,关切道:“要上奏皇上吗?”言外之意他可以帮忙。 云修摇摇头,定了定神,目光落在蚂蚁咬的字上,看着看着,眉头紧皱。 云夫人听到云扬的话,也不敢多言,想耍赖不娶安锦,这回也不敢说了。 她意味深长看了一眼云瑶道:“是你诅咒我们云家的?” 云瑶看都懒的看她:“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早就将这世上的恶人全部诅咒死,一个都不留。” 云夫人知道她诅咒的恶人当中有自己。 清舒接了一句,“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无论穷人还是富人都相信这个道理,只是富人的胆子被钱,被利益撑大了而已,做了一次亏心事,就会做第二次,久而久之,歹毒便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第253章 不会便宜她 云修听了清舒的话,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现在他还哪里能顾得上其他,江南汛期马上就到,而他答应楚骁的事情若是办不到,那后果可就摆在眼前。 他将随从喊到一边,“赶紧再去收粮,高价收,能收多少是多少!” 云修看着云瑶问:“是不是娶了那姑娘,一切就可以顺遂?” 云瑶哼笑一声,十分有礼貌:“云老爷少做些亏心事,一切自然顺遂,安姑娘云家是必须要娶的,而且要风光迎娶。” 云夫人听到这句话,差点气死了,本来娶这样的女子已经丢人丢到家,还要风光大娶,那不是要闹的全国皆知,成为人人口中的笑料?这些年云夫人过得顺风顺水,可就在这短短时间内,她经历了嫡女自奔为妇,又遭遇伤害,至今还躺在床上。而嫡子却要娶这样一个无名无分的野女人为妻?这无非就是在挖她的心。 她又跳了起来,顾不上满屋子的人,“风风光光那是不可能的......” 话还没说完,云家又有家仆过来报告,说家里走水了。 众人:“........” 果然是祸不单行,报应不爽。 云夫人听完,当场昏了过去........ 吃过午饭,云夫人才悠悠转醒,她浑浑噩噩的脑袋始终记得三件事,一是江南的粮食被劫了,还不能报官严查。二是刚刚买的房子走水了,不知道情况如何。三是他们云府这样的人家要娶一个来路不明的也丫头做正妻。想到这些她好像又要昏过去了。 下午等云夫人好一点了,云瑶便下了逐客令,美其名曰让他们赶紧回去看看走水的房子还能不能住人,其实就是一刻也不愿意留他们。 云修打算带人离开,离开之前,他希望云扬能继续留下来,这次让云陌来这里真的是他脑袋抽筋,竟然还想着这个儿子也有点出息,谁知他到哪里都改不了吃屎。 楚愠安慰了一番,便同意云扬继续留下,还安慰云修,不过就是娶个女人回家,不喜欢养着就是,若是不娶,这女人以后出去乱说话,或者告官一口咬定被云陌强迫了,那不是麻烦更大,到时候别说幽王府的脸无处搁,就是云府的老脸怕是要丢尽。 云修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事到如今,霉运横行的时候,真不能忽略一个女人。他长叹一口气,带着云夫人和云陌离开。 刚打算出门,云瑶便跟上来,“云夫人将安姑娘一起带走吧,她留在我这里,若是有人乘机对她不利,或是制造意外,我们可担当不起,还是去云府让人放心。” 云陌咬牙切齿,拳头握紧:“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想与人合谋害我,让我死的惨,怎么还不准我反击?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老天都看不惯。” 云陌惊讶,“你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怀里的药不就是为我和王爷准备的?只是我看在大哥的份上没有告诉王爷,否则你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还能娶个美娇娘?死都不知道死几次了,滚!”说完云瑶转身进了院子。 很快安锦拎着包袱跟出来。云家人一看她这个样子,恨的不行,又无可奈何。 翠星扶在门框上,看着远去的几个人,瘪嘴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以为聪明的人,才是最傻的,”云瑶带着翠星朝正厅走去,现在走了几个人,她心里舒坦多了。 “可不是,不过昨晚真是精彩啊,主子,下次你再做这些事还要带上我。”翠星搓搓手,激动的很。她就喜欢对付恶人,可从前没有本事,现在这样真的很爽,“主子您可真聪明,嘿嘿。” “你不晓得,我刚进王府不久,那时候眼睛看不见,又不能说话,王爷每晚都跟我讲故事,讲许多,他的故事很多都是用来对付仇敌的,那时候我还不怎么能听得懂。现在我越来越明白了,也明白了他的用意,你看很多事情,只要不是大事,他基本上都放手任我去处理。若不是他,我哪有这么顺利?”云瑶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 翠星心情依旧激动,压抑到现在总算可以放开了,“原来王爷什么都知道啊?” “啥事能逃过他的眼睛,若非知道我有十成的把我打赢这场仗,他怕是早就出手了。”云瑶道。 也是,比如江南的粮食被劫的消息传来的不早不迟,那火是谁放的,怕是与王爷有关。一切都只是为了配合云瑶作戏而已。 “可是主子您为何要将那个女的送进云家?”翠星对此不是很明白。 “只是单纯地气气那个老太婆,她不是高高在上吗?我要让她成为高高在上的笑话。”云瑶道。而且云夫人没什么脑子,安锦又不是什么好货色,她们在一起一定会精彩的,家庭和睦不在话下。“你知不知道我跟安锦怎么说的?” 翠星摇头,第一次云瑶和安锦谈话,清舒和翠星都在场,后一次是云瑶单独和安锦说的,至于说了什么,大家不得而知。 “我告诉她,嫁给云陌才是万全之策!”云府的妻怎么也好过王府的妾,若是安锦真喜欢楚愠,她是不会同意的,事实再次证明楚愠又遇到了烂桃花。 翠星听她这么一说,又不开心了,“便宜了她!狗东西!” “哪有便宜?大戏在后头呢!” 楚愠带大家出来散心游玩,没想到遭遇这样的事情,为了表达歉意,下午大家又一起出去打猎去了。 折腾的有点累,云瑶一个下午都陪在花纱处,花纱已经知道云修夫妇来过,只是没有将话题留在他们身上,过去的事情,她是真的不想再想起。 与花纱聊的正投入,翠星急冲冲跑来,“主子,快,王爷他......” 云瑶一看翠星的神色,焦急道:“王爷怎么了?” “被什么东西蛰了,中毒了。”翠星具体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只看到楚愠的腿肿了起来。 云瑶松了一口气,有清墨在还怕什么毒?“大惊小怪。” “主子您怎么能这样淡定呢,王爷的腿肿的跟什么似的,你也不晓得心疼。”翠星哭丧着脸。 “有那么严重,清少侠都没有办法的吗?”云瑶好奇。 第254章 给楚愠解毒 翠星摇摇头,催促云瑶,“不是的,那中毒的地方很奇怪,反正王爷不让人碰,就让你去。” 中毒的地方很奇怪?不让人碰?“到底什么地方?难不成是命根子?” 翠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连连咳嗦几声才停下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王妃,你想到哪里去了?” 云瑶深吸一口气,除了那里还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真是奇怪。她急急忙忙赶到前厅,看见楚愠的一条腿露在外面,没有翠星说的那么严重。 其他的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清墨甚至还悠哉地喝着茶。 楚愠皱眉,伸出一只手,“夫人,为夫的腿要废了。” “不要紧不要紧,腿废了不影响后代的。” 清墨愣是一口水喷了出来,不行,他要离开这里,马上。刚要出门,被云瑶拉住,“清少侠不能走,解毒要紧。” 众人看着这对夫妻不说话,楚愠艰难地看了一眼云瑶道:“为夫说了,你当这群老光棍的面说话稍微注意点,他们现在心灵极度脆弱,不能受刺激。” 众人:“........” 清墨闭眼:“王妃还是自己来吧,王爷中毒的地方比较尴尬,他向来不让人碰那地方。” “哪地方?”云瑶一脸懵懂。 段尘瞟了一眼楚愠,小声道:“就是大腿内侧。”其实就是膝盖往上最多两拳的距离,这个位置平时裤腿卷高一点,都能看见,可今日楚愠就是不让人碰。 云瑶真是没见过,女人的腿不可看,男人的腿男人也不能看?不就是腿吗? 清远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刚刚他要为楚愠施针解毒,他不让碰,非要让云瑶来帮他解毒,搞的跟清墨想赚他便宜似的。 清墨很生气,他堂堂将来蜀山的接班人,是那种觊觎男子美色,想占人便宜的人吗?医者父母心,现在他不走,也完全是不放心云瑶。 楚愠握住云瑶的手,“我不要他们帮我,你帮我解,我信你。”解这样的小问题,云瑶不是可以信手拈来吗? 云瑶想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衣袍,将裤腿又往上卷了卷,她搞不懂楚愠矫情什么,这里怎么就不能让人碰了? 是有个红肿的一块,云瑶用手按了按,站在那里一本正经思考。 翠星看着她着急:“主子?” “偏偏在这个位置,真是刺手!”云瑶噘噘嘴,满脸为难。 楚愠额头的汗珠直掉,知道听见刺手二字后放心下来,这个位置刺手显然比刺腿要方便多,要不那姿势得多尴尬? 他伸出手,表情淡定道:“刺吧!” “嗯?什么?”云瑶眨着眼睛。 “你不是要刺手吗?”楚愠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她表达的意思错了,要不就是自己理解错了,她不是要刺手。 翠星闭着眼睛,补充道:“棘手,主子那个字念ji,不是ci!懂?” 众人:“.........” 楚愠想想算了吧,字认错了就算了,别到时候针扎偏了,那可有苦头吃。搞不好要影响后代。他朝云瑶摆摆手,“算了吧夫人,还是喝点药,治疗效果慢就慢一点,生死听天有命。” “你不要没有信心嘛,要不我将你的毒挤出来吧。这样配点药喝喝不要紧的。”云瑶说的很轻松。这算什么大问题吗。 楚愠看着她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挤毒之前,厅内的人都移到偏厅。 偏厅的几个男人正在说说笑笑,根本没有考虑到楚愠的痛苦。 “啊!” 一声惨叫传来。 少年手里的茶杯愣生生被这声突如其来的鬼哭狼嚎给吓掉在地上。 茶杯碎了,茶水洒了,可楚愠的声音并没有停下,“不要啊,夫人!” 云瑶扒在他的腿上,挤了好半天都没挤出毒,她站起来拍拍手:“不行啊,夫君,这办法不行。” “你想要我死,直接说,你看看这被你掐的,都是指甲印。太痛苦了。”楚愠盯着自己的那布满横七竖八指甲印的伤口肉疼。 “指甲长了一点,不好意思。”云瑶抱歉道。 楚愠两眼一闭,“夫人歇息去吧,算了别管我了。” “那哪能?我还有个办法。”云瑶神秘兮兮。 见她这个表情,楚愠就知道没什么好办法,都是馊主意。他摇摇头,喝药吧,好的慢就好的慢。 “你要信我,我也是有本事的。”云瑶附在他腿上,满眼真挚地看着楚愠。 “什么办法?” “吸......” “........”楚愠看了看位置,吞着口水,这虫子还真是会找地方,太他妈气人了。 看出楚愠的表情,云瑶道:“这有什么,你昨日不是还给人屁股上吸毒了吗?” “没有,他们哪只眼睛看见我吸毒了?”真是越描越黑,“还是叫清墨进来吧。你这些方法太渗人了。” “吸吧,这一块毒出不来的话,这里始终好不了的,而且你走路也不方便,你高大光辉的形象可不能折在走路的姿势上。” 楚愠纠结了半天,终于点头, 外面坐着的几人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犹豫不决后还是决定去瞧一瞧。 当几个男人站在门口,发现楚愠双手撑在榻上,仰面朝天,而云瑶则趴在他的腿上,这个姿势真是让人无限遐想。 “舒服吗?”云瑶问。 “........” 是我们想多了吗?真的是我们想多了,只是在解毒而已。清墨与段尘默默对望好一会,好像明白为什么楚愠不让清墨给他解毒。 两人异口同声:“原来如此。” 楚愠和云瑶不约而同看向门口,同时说:“快出去,光棍不宜看。” “........” 云扬一般不好奇这些事,总是处变不惊,即便听到里面楚愠鬼哭狼嚎,也掀不起他的兴趣,他继续喝他的茶,翠星陪在一旁。 云瑶很麻利,快速将毒吸出来,让后敷上清墨的药膏,很快就消了肿,也不痛了。 等楚愠被她扶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如同看见怪物一样。 云瑶笑嘻嘻:“不好意思啊,让大家看笑话了,迫不得已,迫不得已。” “老光棍的眼神不用理会。”这话是楚愠跟云瑶说的,两人就这样消失在大门口。 第255章 蚂蚁是吃货 云瑶扶着楚愠上了游廊,穿过游廊尽头的圆形门,就可以到达后院了,楚愠需要在那里休息。 楚愠咧嘴问:“夫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安锦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 “夫君这是夸我吗?” “当然!” 云瑶得意洋洋,尾巴快要翘到天上,整个人要飘起来了,“那给我点银子奖励呗,我买个宅子送给儿子。” “儿子?在....哪?” “在?你不是正在努力吗,相信不久的将来会有的。”云瑶道,自从上次逃跑,楚愠对她简直是抠门到家。翠星随便拿拿都是金子,而她说起来还是个主子,连丫头不如,还有那个段尘更过分,随手一礼都是金簪玉钗的,太打击人了。 “凭你的智商,若是再有钱的话,我怕镇不住你。”只要一谈钱,话题就崩。 “亏得我刚才冒生命危险给你吸毒,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图报。”云瑶不高兴。 楚愠想了想,温言道:“你告诉我,昨晚你到底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反正云瑶是不放心云陌的,而且凭云瑶的感觉,他好像和安锦之间有点故事,男女若是有了某种关系,会不自觉地显露出来亲近。按理云陌和安锦没有交集,为何会有种暗通曲款的感觉,云瑶对两人就特别注意了一点。 当云瑶正在劝楚愠不要再喝了,安锦却像挑衅似的,端着酒杯过来,还连连敬楚愠好几杯酒。这让云瑶十分不开心,姑娘也特不懂事了。 她借故先走,楚愠还摇摇晃晃非要送云瑶出来,就在云瑶出门的时候,她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躲在不远处的柱子后,虽然看不见是谁,但她能猜到是安锦,本来昨天安锦喊‘子娇哥哥’,让云瑶顿生厌恶,这会又偷偷摸摸地躲在他们身后观察,肯定有什么打算。 云瑶和翠星进了花纱住的院子,只是进去聊了一会后,她们又爬墙出来,打算绕到喝酒的客厅,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陆陆续续离开了,云瑶并没有多少打算,她只是想守住楚愠,不让人借酒搞事。 刚走到分叉路口时,看着通往后院的小路上有隐约灯火,由远及近。翠星差点喊出声音,被云瑶及时捂住嘴,两个人躲在一边等着人来。 来人走的很慢,走走停停,原来后面还有个人,等人从云瑶身边走过的时候,云瑶和翠星才隐约看见是云陌,后面跟着安锦。 此时,整个别院的灯基本上都熄灭了,就剩下偶尔一两处灯笼在微风中摇摆。 见他们大摇大摆进了前院,云瑶还十分奇怪,前院按理有守门的,两人跟过去一看,两个守门的正躺在那里睡大觉呢。 安锦和云陌并未直接去楚愠的院子,而是躲进一个屋子,大概是堆放杂物的。里面两人商量了一会后,大致的内容云瑶听的清楚,就是要用迷药帮助安锦上位。 “所以我就及时去给你喂了醒神丸,然后就顺利将你从虎口解救出来。”云瑶真的要为自己的机智点一百个赞。 楚愠点点头,“不错,孺子可教!” “而且,我告诉你啊,其实之前你救的另一个姑娘不是逃跑了,而是被安锦引诱到深林,推入山谷。安锦自己亲口说的,看着那姑娘血淋淋被狼叼走分吃了。”云瑶说的很压抑,狼群对一个姑娘,惨状想着都害怕,可想安锦小小年纪就心肠毒辣,而原因只是因为楚愠好像更喜欢那个姑娘,让她莫名不安。 “这件事我后来知道了,所以山林的狼驱逐干净了。” “啊,你知道啊?那你还打算将她许给柳绍?”云瑶觉得楚愠有点昏。 “柳绍对她有意思,我多次暗示,他不听,情感的事情,别人做不来他的主,我总不能花心思对付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只好等她长大了再看看。我避开她,希望断了她的念头,好好做人,只可惜……”楚愠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 “从前好像你还喜欢在这里过夜来着,自从那件事后,你再也没有了。所以她担忧你因为知道什么才讨厌她。可她又喜欢你,只好用这样的手段得到你,”这些都是安锦的担忧,她告诉云陌时被云瑶听见了。 “我确实因为这件事厌恶她,不想看见她。” “恶毒的人和恶毒的人在一起,她们会好好过日子的,只是谁比谁死的惨就不知道了。”云瑶道。 “你跟安锦说了什么?” 云瑶故弄玄虚,摇头晃脑:“不告诉你,不出所料过段时间你就有好戏看了!” “你的手伸的很长,直接伸进云府了。”楚愠哈哈大笑。 “云陌那样的人只配娶安锦,省的以后祸害别人。”云瑶道。 楚愠再也没问其他,云瑶有点小失落,“你不问我蚂蚁为何会说话?” 楚愠摸摸她的头,“只要给他们吃东西,它们就会很听话!” “啊,你看出来了啊?” “用蜂蜜等甜食在树干上写上字,它们会啃出字形!”云修在那样慌乱的情况下,一时半会想不到,就算想到了,也无从考证。再加上粮食丢失,他彻底慌了,顾不上思考。 “粮食怎么回事?”轮到云瑶好奇。 “粮食是我让憨大秘密劫持的,这批粮食来路不明,云修不敢声张,我要彻底打垮云家的财力,云家再有钱,已经因为花觅供奉了小半个家业,现在再来这一招,看他还能抗多久。” “云家有钱的很!不容易打垮!”云瑶担忧。 “是啊,可是等汛期一来,皇宫施压,云修凑粮不够,憨大的那批粮食再转手给他,就不是小数目了!”接二连三的财力打击,也不是闹着玩的。 云瑶点点头,做佩服状! 整个下午云瑶和楚愠都没有出门,云扬和清墨在下棋,而清舒百般无聊,实在没人陪她,她就来找清墨陪她出去。 “你陪她去,”清墨将任务交给段尘,就算没有清墨的交代,段尘也有义务陪清舒去,毕竟清舒的安危拴在段尘身上。 “我想看下棋。”凭实力单身的段尘这会真的想看下棋。 第256章 清舒表白了 云扬看了一眼段尘,落下一颗白子,随意道:“别看了,带小舒出去逛逛,正好给你一个展示吹牛的本事。”是的,顺便收获一枚漂亮的小迷妹。 段尘想想也对,看他们下棋不如去打猎,晚上还有野味吃,还可以好好显摆,这两日虽然说起来打猎,屁都没打到,还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 清舒会骑马,她与段尘肩并肩,段尘有点尴尬,单独和女孩子一起,真是烦躁,尤其在树林里。 “段尘,王爷送了两个兔子给王妃,你也要送我两只。”清舒眯着眼睛道。 原来是要兔子,这好办,段尘突然来了兴趣,信心十足道:“不就两只兔子嘛,送你十只八只没问题。” “吹牛,那么能,怎么打了两天猎一个猎物都没看见?”清舒娇笑,语气带着一点讽刺。 这就冤枉了,谁知道这两天会发生这么多事,今日本来可以好好过把瘾,王爷又被虫子咬了,搞的大家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不信啊?在这等我别乱跑。”说完段尘下了马,清舒还没来得及嘱咐半句,他便消失在眼前。 “诶,段....尘!” 只听耳畔风过,段尘又站回她身后,“你喊我?” 清舒汗颜,刚刚他明明在前面消失的,怎么眨眼功夫就来到身后?“你小心点。” “好,在这里别动,”段尘回身,想想还是不放心,随手掏出怀里的小哨子递给她。 清舒接过来,左看右看,还试着吹了两声,“这个哨子好别致,白净柔和的羊脂玉,是个好东西。” “那当然,唯一代表我身价的。我走了。” 一阵风过,等马转了一圈,清舒发现段尘又不见了。 她将玉哨子挂在脖子上,也背着箭篓下了马,打猎她也不是不会,只是不大喜欢而已,今日她觉得应该露一手,免得段尘小瞧她。 下午的树林阴凉舒爽,林子里杂草深深浅浅。蜀山这样的山林人很难四处行走。 她时不时看一下胸前的东西,偶尔拿起来含在嘴里,想吹,又怕段尘真的眨眼功夫来到眼前。 不远处有只野鸡正在找食,她悄声抬弓,抽出一支箭,‘嗖’的一声,片刻后野鸡原地打转,跳了一会倒下去。 “首战告捷!”清舒有点兴奋,她急忙去找她的猎物,当她踏着欢快的步伐朝猎物走去的时候,脚踝一阵发麻,再一低头看,一条褐色的蛇消失在草丛里。 糟糕,被蛇咬了,这山林蛇多,还真不是瞎说的,少年也被蛇咬了。清舒坐了下来,掏出药膏摸在伤口处,可是好像没什么用处,伤口边缘的毒必须逼出来。 还不清楚蛇毒到底是哪个级别的,别遇到那种三步倒,五步死的那种。无可奈何,她想吹口哨。 她的眼前开始发黑,口哨没有吹响,便倒了下去。 ............ 段尘这边猎了两只小兔子,还有两只鹿,一切很顺利,没花什么时间,他心里放不下清舒,虽然坐在马上不会有什么事,可是他心中中觉得不对劲。 于是带着猎物原路返回。 回来的时候,两匹马正在耳鬓厮磨,并没有看见清舒。 段尘心中咯噔一声,“这丫头没那么乖,早就该想到了。”刚才只是不想带着她,带着一个女孩儿,会影响段尘的发挥,现在他十分后悔,这要是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小舒?”他朝四周喊道,没人应答。他茫然不知往那边去。 定下心来,段尘恢复理智,他可是幽王府一等护卫,若是将人弄丢了,那名声岂不是要坏,他突然觉得清舒就是来毁坏他名声的。 他仔细观察周围的草地,很快找到清舒的路线。 沿着草地上留下的脚步痕迹,找了没一会便看见清舒倒在草地上,他慌忙上前,见清舒的嘴里含着白玉哨子,应该是没来得及吹。 清舒的脚踝处暗色的血迹透出罗袜,段尘毫不犹豫脱了她的鞋袜,找到乌黑的一小片,情况不算糟糕,可能是清舒第一时间摸了药膏的缘故,只是蛇毒必须逼出来,否则抹了药膏效果并不大。 他突然想起楚愠给少年吸毒,此刻特别能感受楚愠当时救人的心情,段尘现在也是那样的,他不顾药膏的刺鼻味道,直接将唇贴在脚踝上...... 将毒吸出来一部分,可是还有一部分已经蔓延快要蔓延到小腿,段尘顾不上其他,抽出匕首,在毒的上游,开了一个小口子,又一顿猛吸,随后又将身上的药膏抹在那里。 从前执行任务,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比这严重的危险,什么蛇虫他都遇到过,可是每次他都是不慌不忙,今日他却莫名紧张,以至于本来在阴凉的树林里,却弄的满头大汗。 清舒醒来的时候,段尘乌溜溜的眼睛正看着她,头发因为汗黏在脸上,看起来有点狼狈。 “段尘!”清舒有气无力,可眼里却精神满满,好像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段尘。 “都跟你说了不要乱跑的。”段尘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还很后怕,若是自己来迟了,清舒会怎样,他不敢想,“为什么不吹口哨?” 清舒眉头紧皱,想从他怀里起来,但是又舍不得,“我是想吹,可是没吹出声音。”她感受到小腿部的异样,朝那个方向看了看,“我的毒。” “已经逼出来了。”段尘没告诉她,那里他还开了个小口,他不但看了她的脚踝,唇还贴在上面了,这对于未出嫁的姑娘来说,是毁誉的大事,但是段尘有什么办法? “你怎么逼的?”清舒要寻根问底! 怎么逼的,能说是用嘴吸的吗?段尘烦躁不已,脸已经通红,他在纠结怎么回答。 “挤的。”段尘眼角直跳,撒谎让他更加别扭,面色尴尬。 “就算是挤的,你已经碰了我。”清舒红着脸。 这个道理谁不懂,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情急之下,王爷连人家那里的毒都可以吸,更何况是脚踝。 “我不是有意的,那个毒不吸出来后果会很严重。”段尘像是做了亏心事。 第257章 胆大的姑娘 段尘是盘坐着,清舒小小的身躯正好窝在他怀里,“所以你碰了我,我没人要了。” “.........” “你是不是想不负责任?” “.........” 负责任?他救人一命,要负什么责任,若是死了他才要负责任。 “段尘,”清舒可怜兮兮看着段尘,她的性格从来就不是扭扭捏捏的那种,“你喜不喜欢我?” “........” 现在姑娘问话简直比他这个情场老手还要直接,搞的他没办法接话,“喜欢...” 后面话还没说完,清舒就打断,“那好,我已经求王爷让你过几日送我回蜀山,我跟我爹爹说要嫁给你。” “.......” 段尘彻底被清舒的话轰醒了,他浑身一个激灵,“不不,小,清小姐怕是误会了,我说的那种喜欢,完全是看在你哥哥......”见清舒已经黑透了的脸色,加上杀意满满的眼神,段尘慌忙改口,“你哥哥会扒了我的皮。” “这个你放心,你喜欢我,我正好也喜欢你,我哥哥也会喜欢你,” 段尘还没有从懵懂中走出来。清舒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吗,不对,她太小了,自己算是老光棍,不能拱了人家好白菜。 他终于恢复神智,认真道:“其实我们刚才那不叫男女授受不亲,只是情急之下,肯定要以救命为主。” “不是,女子贞洁比性命重要,若是你不喜欢我,就不能碰我,碰我就应该对我负责,难道你想学云陌?” 段尘差点背过气,他怎么就和云陌相提并论了?他这是万不得已。他摸摸清舒的额头,估计是发烧了,所以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说,现在得离开这里,回去再让她哥哥好好检查检查。 “回去吧!”段尘直接抱起她。 清舒要回蜀山了,她反复问过自己,确定喜欢段尘,不管段尘喜不喜欢自己,她必须跟他说清楚,哪怕被拒绝,这辈子也没有遗憾了。 “回了蜀山,我们可能再也见不上了!”清舒说的伤感。 段尘的步伐停下来,忧郁地看着清舒,这句话触动了他,是的,一旦清舒离开了,他们以后便再没有交集。 “放我下来!”清舒面红耳赤。 段尘听她的,将她轻轻放下。面对清舒炙热而真诚的目光,段尘逃避了。 对于婚姻,对于爱情,清舒一直希望随心所欲,若是遵循父母,她将来也有可能会嫁给云陌那样的人,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要努力一试,希望段尘也和她一样心生喜爱,她扶着段尘的胳膊:“我不想遗憾,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段尘深深吸了一口气,心口小鹿乱撞,最后归于平静道:“不喜欢!”好像不是不喜欢,是段尘刚刚被冲昏的头脑这会清楚了,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异太大,将来没有将来。趁现在来得及,将这段还没起来的感情彻底扼杀。免得以后生不如死。 清舒看着他,眼泪滚了下来,“你对天发誓!” 段尘想都没想便举起三根手指,“若我段尘……” 清舒握住他的手指,“你拿我赌咒,反正你不喜欢我,诅咒便不能灵验。” 段尘否定,眼神闪了闪,“自己的为何拿别人?” “不喜欢我,你怕什么?” “不行!”段尘果断拒绝,不喜欢是不可能的。 “所以……”清舒踮起脚尖,在段尘的唇上点了一下。 段尘连连后退,像惊慌失措的小鹿,“别这样,我只是个暗卫,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将来的,你会找到门当户对的夫君。” “若是不能嫁给你,这辈子我就不嫁人了,我喜欢你,我觉得你也喜欢我。” “没有,我真的把你当成妹妹的,你还小!”段尘解释,独自朝马走去,他想离开。 “你与别人都可以很自然的相处,府上的姐姐妹妹你都能随性相处,唯独与我你从来都是一本正经。” 段尘感叹,这小丫头年纪不大,看问题挺仔细,确实,与清舒在一起的感觉比较特殊,有点男女方面的尴尬。 “回去,你身上还有余毒,需要你哥哥!” “你好傻,我也是蜀山的人,你还不明白我为何要这样吗?我是故意的!”清舒往前移,想靠近段尘,可是段尘有点排斥。他突然后悔不该单独带清舒出来,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各个方面正常,怎么经得起心爱的姑娘如此热情的表白? 清舒的脚踝和小腿都有伤,她是没办法走路的,而段尘已经忘记了。她一步刚走出,便因为脚踝不能受力,整个人向前爬去,她知道段尘会接住她。 果然,段尘虽然内心慌乱,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脚踝很疼吧?”段尘声音温柔。 清舒微笑,将脸贴在段尘的胸口:“你的心口跳的好快。” 段尘鬼使神差摸着清舒柔软的秀发,“每次看见你,心口莫名跳的快。”真是尴尬,一个老光棍竟然被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儿征服了。 “我也是!” 清舒缓缓将心口贴在段尘的脸上,“你听听。” 女子特有的气息激发段尘沉睡了十九年的荷尔蒙,他的血管感觉要炸裂了。 他咽着口水,将脸强行别向一边,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会做什么,“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不,我不回去,你看着我,求求你了。” “我求求你了,别这样!”段尘身体快要不受控制了。 清舒掰过他的脸,迫使他看着自己,“段尘,再过几个月我就成年了,就可以嫁人了!你来蜀山好不好,我跟我爹爹说,他会喜欢你的。” 段尘眉头紧皱,喜欢?清远怕是要将他扔下蜀山。 “你亲我一下吧?”清舒满脸通红,眼神期待,“就一下。” 段尘的吞了吞口水,目光从她的眼睛移到樱桃小嘴上,她的唇看起来很软很滑。 清舒闭上眼睛,凭感觉凑上自己的唇。 他颤抖着指腹抚摸清舒滚烫的脸颊,片刻口,唇轻轻落在额头,睫毛,鼻尖,唇…… 清舒眼神迷离看着树叶缝隙里的天空,阳光明晃晃,不刺眼却迷眼。 “你爱我吗?”就像楚愠爱云瑶一样。 段尘喘着粗气,脱口而出,“爱,非常爱!”说完又吻住她的唇。 第258章 直男癌晚期 一路向下,在她的锁骨间摩挲,脖劲处缱绻,段尘终于明白楚愠说的那句话:等你们成亲就明白了。 他拉下衣襟,清舒白嫩的肩膀露出。就在他要扯腰带时,整个人清醒过来,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清舒收回思绪,她捉住段尘的手,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我喜欢你,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 段尘稳稳情绪,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能。” “明年我就可以做你的女人了,其实我现在也可以的。”清舒长在蜀山,从小不受约束,敢于表达。 段尘瞬间回到现实,此刻整个人已经压住内心的火,他帮清舒整理好衣服,背起她朝别院走去,两匹马老老实实跟在身后。 清舒趴在他的背上,“段尘!” “嗯?” “我是你的女人,你要记牢了!” 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段尘点点头,可现实是蜀山能不能接受他这样的女婿?身份差距太大,他得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别院的大门隐约可见,段尘停下,“坐马背上好不好?” “不好!”清舒果断回绝。 “这让大家看见不好,有损......你端庄的形象。”段尘劝。 清舒笑道:“我什么形象我还不知道吗?与端庄是搭不上边,再说我们蜀山的女子爱恨都放在脸上,什么矜持端庄,我爹爹说了都不需要。” 也是,江湖上确实没那么多大家族对女子要求,清舒又是清远的独女,自小疼爱无比,性格活泼,爱恨分明。 段尘觉得难为情。 “你将这个送给我吧?”清舒将脖子上的玉哨子举到段尘面前。 “好!” “以后我吹它的时候你要来。”清舒靠在他的背上,上面汗津津的,可清舒觉得那股淡淡的皂荚味夹着汗味很好闻,男人的味道。 “好!” 平时段尘跟谁话都多,就是跟府上的小丫头们,他都能叽哩嘎啦逗得大家笑呵呵,因为他经常出门,还特别喜欢跟大家讲外面看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所以大家对他的映像特别好,甚至连性情温和的柳绍都不如他得人心。可是他唯独和清舒在一起,显得笨嘴拙舌。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都是清舒说的多。 这种特别的感觉清舒早就发现了,以此她判断段尘也喜欢她,只是可能顾虑多,或许是出于面子而不好表达。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胆大了?太不知羞?”清舒问,一生能遇见喜欢的人多不容易,她要走了,走之前得告诉段尘,而且必须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也要清清楚楚地知道对方的意思,这是爹爹经常跟她说的,喜欢的勇敢说出来,免得一生错过,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段尘没有说话,这不是羞不羞的问题,而是资格的问题,他从来不自卑,可是在身份上面他真的很难与清舒匹配。如果两人的身份互换,段尘也会毫不犹豫表白,就像楚愠一样,各方面条件摆在那里,这天下没有他不敢表白的人,只有他入不了眼的人。 “就算你那样觉得也不要紧,反正我要遵从我的心。”清舒自顾自说起来。 两人刚到院子外,碰见云瑶和翠星。 翠星满眼古怪,皱眉看着一男一女。 云瑶看清舒的面色通红,又被段尘背着,便猜到事情,“中毒了?” 这都上演的什么戏码?跟毒杠上了吗? “嗯,中了情毒。” 翠星没听清楚,也没打算听,她的目光都在游廊下下棋的那个人身上。 云瑶笑嘻嘻,“欧呦,万年老光棍开窍了吗?”她目光灼灼绕着段尘转了一圈,“我就说吗,这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中毒不浅,依我看,耽误时间太久了,么得治了。” “王妃惯喜欢拿人打趣,么得治了,不就是中毒身亡?”段尘问。 云瑶不以为然,笑呵呵,“错,么得治不是要中毒身亡,而是要中毒到白头偕老。哈哈。” 笑声被跟后面而来的楚愠听见,他一瘸一拐来到跟前,看着云瑶:“做什么笑的那样诡异?” 诡异?云瑶顿时刹住脸上的笑,指着楚愠,“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诡异?不要忘记你那里的毒还是我帮你吸出来的?” 翠星实在是担忧他们家主子,好几个人在,说话就不能注意一点吗?“主子,你这个动作有点淫荡,王爷那里不能随便指。” “.........” “那里是腿!”云瑶强调,这跟淫荡到底有什么关系?她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就跟淫荡挂上钩了?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丫头,这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就是在助纣为虐,分明是和楚愠站在一边对付她。她突然想到翠星有钱,肯定就是平日这样帮楚愠,楚愠一高兴就是金子银子偷偷赏赐了一堆。 翠星转目院内叹了一口气,她家主子复杂起来贼复杂,单纯起来也是真单纯,那是大腿不错,可是她那么一指,不知道还以为楚愠命根子中毒了。这不是赤果果的当众耍流氓?所以那里不能指,说了她还不明白。 现在除了云瑶,其他几人,包括楚愠脸都是红的,他想打自己的嘴,为何要说出淫荡两个字?他看着段尘,岔开话题,“小舒为何要背着?” 因为被说了那两个字,云瑶不高兴,反驳:“哼,当然是小舒走不动路,段尘才要背的,你以为男人都像你吗?从来都不知道心疼女人,根本不配做男人。” 楚愠:“........”说这话太没良心了吧? “怪不得二十一岁才娶亲,还是皇上赐婚,否则打一辈子光棍。哼!”说完,云瑶直接进院子。 “夫人,夫人扶我一把,我的腿受伤了。” 半开的院门口只见几片落叶悠哉悠哉地飘下来。 ......... 这次从西山回来,花纱也跟着一起入府,病态的气色退去,略施粉黛的她依旧惊艳了时光,也难怪这么多年,为了囚禁他,云修是煞费苦心,瞒过了花妙,瞒过了所有的人。 当她昂首挺胸站在众人面前时,各人脸上的表情不一。 第259章 过去已过去 清舒总算是知道了花纱原来是云瑶的母亲,知道云瑶从小受过很多苦,代嫁之前遭受过非人的折磨。可是还好,她终究是她,开朗乐观,善良聪明。可她不知道花纱与父母之间的关系, 清墨看到花纱时,自然而然想起清远经常独自打坐的地方有一副画像,和眼前的人相差无二,只是画上的少女纤弱娇媚,而眼前的妇人却淡定从容。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却唯独放过了花纱。 原来清远日日面对的那副画是花纱?清墨明白了。他知道清远这些年都在找花纱,一直没有消息。而今,若是知道她在这里,会不会连夜飞过来? 而花纱真的很淡定,过往的磨难在她眼里寻不到丝毫情绪,甚至连看见清墨和清舒都无波动,这该是早就放下了曾经的一切吧。清墨替叔父感到遗憾。他们之间的事情,清墨是听过一点的,但是作为旁观者,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没有做对不起蜀山的事情,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清墨也猜不到。 云瑶拉着楚愠道:“你赚了吧?” 现在对云瑶说的话,楚愠都要动脑筋思考一下,他眉头一皱,“赚了什么?” “我娘这样的美貌被我继承了,你又娶了我不是赚了吗?”云瑶道。 楚愠闭眼,无言以怼。 翠星接句:“主子,您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差一大截呢,大家又不瞎。夫人的美貌你最多继承了一丢......丢!”看着云瑶黑线布满的额头,翠星的声音越来越小。 楚愠:“赏金叶子一包。” 果然,翠星的钱都是出卖云瑶或者贬低云瑶得来的。太气人了。 “又瞎又蠢的云狗狗。”云瑶白了一眼。 楚愠半边腮肌肉直跳,“谁又瞎又蠢?” “其一,刚才翠星说了大家又不瞎,都知道我没能继承我母亲的美貌,你还娶我,不是瞎吗?再就是,翠星说你瞎,你还赏赐,不是蠢么?”云瑶非要扳回一局,打破两人的盟友关系,省的枕边人和身边人都是叛徒。 “赏是因为我有钱,无关瞎还是聋。” 花纱看着一群晚辈,眉间欣慰了不少,没想到兜兜转转,大家又聚到一起,希望他们永远和现在这样,不要经历长辈们那些诛心的事情。 一行人朝城内而去。 云瑶和清舒陪着花纱坐一辆马车,看着云瑶和清舒的和睦关系,花纱很欣慰,过往她只字未提,不希望云瑶知道后有所遗憾,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两人年纪差不多,叽叽喳喳,花纱全程微笑看着。 幽王府大门口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楚愠认得,那是欧鼎川的马车,想来欧鼎川来拜访奶娘了,今日楚愠想挑明这层关系,希望知道他们的过往,也将自己查到的一些消息告诉她们。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又想到欧鼎川与清远还有花纱的关系,他此刻还真不希望老师见到花纱。 扶花纱下马车,云谣问楚愠:“你都不在府上,有人来拜访吗?” 楚愠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云瑶,又看了看花纱,“我的老师欧鼎川可能来了。” 原本以为花纱听到这个名字脸上会出现波动,只要跟过去连在一起的,楚愠怕花纱心里不舒服,可是她的面色不变,淡淡地笑道:“王爷去忙,我这里有瑶儿就可以了。” 楚愠本来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怕花纱看见故人,忍不住伤心,可是花纱的记忆里怕是早就没有故人了。这是一种豁达,也让人遗憾。也是,卑微绝望的八年囚禁生涯,没有哪一个故人帮过她。她仅凭着黑暗里一点点光支撑到今天。 “那岳母大人先随瑶儿一起,小婿忙完便来问安。”楚愠说的很恭敬。完全不似一个王爷,而是普通人家的女婿。 花纱福身行礼,满眼欣慰,“王爷这是折煞老妇人了。” “娘亲,你不老的,一点也不老。”云瑶眼睛迷城一条缝,笑呵呵道。 楚愠叮嘱了云瑶几句,便朝前上了台阶,原本以为花纱和云瑶他们去云水谣,而欧鼎川应该在正厅方向,这是两个方向,他们不会碰面。 谁知他刚上台阶,便迎着欧鼎川下台阶。 楚愠笑着上前,心想这回想躲也是躲不掉的了。还不如大大方方介绍,免得尴尬,“老师这是要走了?” 欧鼎川背手下来,神色不好,估计在沈氏那里并没有得到好。 看见楚愠,他叹了一口气,也不避讳:“来找沈娘有点事。” 看他的表情,并不大打算多说,不过对于云瑶,欧鼎川还是想多看两眼,这一看,自然而然将目光落在花纱身上。那一刻欧鼎川三魂好似离体,站在台阶上看着花纱许久都没有晃过神。 “老师,不如吃过晚饭再走?我们好久没有小酌一杯了。”楚愠道。 欧鼎川像没听见,直接来到花纱面前,“你是......” 花纱嘴角微微上扬,福身一礼,“多年未见,欧先生一点都没变。” “真的是你?”欧鼎川诧异,不敢相信。那年去江南偶遇花纱后,便再也没见过,后来他也曾去打听过,一直没有打听到她的消息。 “是我!” 一晃十一年过去了,再见故人,仿若隔世。欧鼎川嘴唇止不住颤抖,“这些年?” “这些年过去了,欧先生。”花纱看了一眼云谣,“上天怜见,我见到女儿了。”她的目光随意落在别处,眉头微皱,若是能再见依风一面,她便此生无憾了。 欧鼎川的心今日被敲击过两次,刚刚他去见沈氏,可是沈氏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从头到尾就说了两句话,一是欧先生好,二是欧先生慢走。然而他的心,因为花纱的那句‘这些年过去了,’再次碎了一地。 原来,这些年真的过去了,只不过他过不去而已。对他的态度,花纱和沈氏其实差不多,只是一个冷淡,一个平淡。 千言万语,都堵在记忆的门口,想一涌而出,最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他想问她这些年去哪里了,过得好不好,为什么无影无踪?可是问了又有什么意义?若不是身不由己,谁能抛下孩子独自远离? 第260章 不够勇敢的 他记得曾经的花纱脾气倔强,性格洒脱,眉宇间透着古灵精怪,后来即便成为少妇,这些气质还保留了不少,而今,物是人非了。 两人对立许久,周围的小辈们也不知是走还是留。清舒拉拉云瑶的胳膊,云瑶刚打算邀请欧鼎川进去,既然是故友,那应该坐在一起好好叙叙。 只是她的话还没出口,欧鼎川似乎忘记周围的一切,轻声:“清远他.......” 未等他说完,花纱打断:“奔波有些劳累,改日得空去拜访欧先生。” 楚愠尴尬低头,刚刚他还邀请欧鼎川进去喝酒,这会被丈母娘打了脸 欧鼎川顿住,身体像被电击过一样。这是花纱要结束谈话,这么多年,他们算是有点交情的,欧鼎川的惊世佳作《遗梦》有花纱一半的功劳,只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而已,他们算得上可遇不可求的知音,而今,多年不见的知音,却已经没有话说了。 见欧鼎川立在那里不动,花纱拍了拍云瑶的手道:“我们进去吧。欧先生慢走。”说完已经上了台阶。 那抹倩影很快消失在门口,楚愠也拱手跟师父道别,追上前面的人。 刚刚热闹的门口,现在只剩下欧鼎川。他这一辈子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连个多年的知音见面后就直接抛弃了他,不知道这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混混沌沌上了马车,回了鼎川学府。 楚愠看着几个女子的身影消失在游廊的拐角,他立在原地,看了一眼另一方向的游廊尽头,那边可以去奶娘的院子,离云水谣不远。 沈氏单独的院子靠近王府的最西边,这里日照并不充足,院内给人一种清冷,别的地方还在被阳光滋润,而这里早早就将阳光的威力堵在院外。 一进院门便是几口水缸,里面是沈氏养的鱼虾,还种了荷花,现在正给满院子送着花香。 中间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直通到廊下,掀开门帘,便是正厅,隔壁一间厢房。 这是沈氏自己挑的地方,对于楚愠来说,他认为这里只能放杂物,奈何沈氏喜欢。 沈氏现在正蹲在廊下将花盆里的草拔去,因为太投入,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楚愠。 “奶娘!”楚愠轻唤了一声,“这两日我们不在府上,您清净多了吧。” 沈氏起身换了个方向蹲下,她温和道:“有什么收获?” “奶娘早就知道了?子娇还以为瞒的严实。” 沈氏不过故意诈他的,没想到他真的承认了,“弄清楚了?” “是的。”楚愠眉间腾起遗憾,对于他的母亲和父亲,对于上一辈的事情,没有哪一个人不是遗憾的。 “什么都瞒不过王爷。”沈氏道。 楚愠也回以淡淡的笑;“什么也瞒不过奶娘,姨母?” 这一声姨母,楚愠落下眼泪,沈氏同样眼里氤氲。 他上前扶起奶娘,坐在游廊下。 这么多年,两人第一次承认至亲关系,第一次敞开心扉聊了许多当年的事情,而这些楚愠已经知道了一些,所以他才借楚骁的手灭了秦王,让高氏生不如死。 “你母亲虽是贵妃,除了先皇的爱,没有其他势力支持,永远都被高氏踩在脚底下。高氏动了你母亲的保胎药,才导致你早产。”这些是沈氏猜的,她隐忍多年,为的就是守在楚愠身边。 沈定南死后,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被高氏赐死,先皇看楚愠小,用了一种秘束使沈定北的容貌改变了一点,勉强留下沈定北。 那天听到有人说少年奇怪的胎记,她详细问了,有了大胆的想法,姐姐或许根本没死,只是先皇知道宫中危险,将她送走了。 “子娇已经亲自检查了,确实有一模一样的胎记。”楚愠道。 沈氏仔细想着什么。没有说话。 “我们的胎记与父皇的一样,我也查过,楚氏子嗣不丰满,所以血统纯正的都有那块胎记。”楚愠道。 “这就印证了我的猜想,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他会沦落如此?”沈氏真是一头雾水,好歹也是先皇的子嗣,先皇那样英明睿智的人,怎么可能允许姐姐和孩子落难? “或许他只是先皇不小心临幸了一名女子,又不知她会怀孕,这才没有照顾到他们。”沈氏猜想。 楚愠也想不通,事情总是有变故的,有可能母妃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又或许是被高氏发现,后来父皇失去了母妃的消息。什么可能都有,比如,云瑶当时被云家接走,楚愠找了半年都没有找到,若不是代嫁,谁能想到这些? “姨母放心,子娇已经让段尘去查他从前丢失的一块月牙玉,我记得当时有个小孩被打死,他曾说过,用一块月牙玉给那孩子换了一年的奶水。” “月牙玉?”沈氏浑身一颤抖,“月牙玉?” “奶娘见过母妃有这个月牙玉吗?虽然我没见过,但大概形状似月牙。”楚愠猜测。 沈氏努力回忆,与姐姐的一点一滴这些年都深深扎根记忆里。她扶着一旁的柱子,指甲死劲地抠着。 她好像要想起什么,最后脑子又一片混沌,她肯定沈定楠没有什么月牙玉,又好像听过谁有月牙玉。 楚愠小有失望,他安慰奶娘:“不管他的母亲是谁,他都是我的兄弟,这一点已经没有疑问了,等玉找到,再看看。” 沈氏点点头,说起姐姐,想起这些过往,一并想起遭难的沈家满门。她平淡的面色就会被哀伤代替。 楚愠不打算再提这样不开心的话题,他觉得沈氏这辈子所有的心血都放在楚愠身上了,而她明明年纪还不大,四十还不到,还可以找个伴,不是说少是夫妻老来伴?他希望她的晚年不是与花花草草在一起。 他鼓足勇气,想撮合沈氏与欧鼎川,“姨母,您与老师的过往,子娇不清楚谁是谁非,可是这都过去这么久,您还不能原谅他吗?”欧鼎川的为人,楚愠再了解不过,只是男人考虑问题和女人不同,当初楚愠想欧鼎川也是万般无奈才做了那些,最后才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结局,若是错,就错在老师不够勇敢果断,否则也没他楚愠什么事了。 唉世事难料。 第261章 带娘亲上山 沈氏的面色恢复平淡,她移目园中的花花草草,“就是因为过去了,所以才要让它过去,何必纠结不放?我没有怨恨她,我想姐姐也没有,我们不会一辈子活在怨恨当中。 楚愠好像明白什么,他们之间无关爱恨,只是因为过去了。他突然想到花纱,估计她心里也再没有清远了,早就没有了。而清远也许还在日思夜想。这辈子做什么亏心事,都不要去愧对一个女人,因为那真是一辈子魂牵梦萦的事。 对于感情来说,主动是应该是男人,一切错过,都只能代表这个男人不够勇敢,不够果断,或者说不够爱,又或者是发现非她不可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走远了,甚至走近另一个男人的世界。比如花纱,她就是从清远身边走近云修,最后从他们的世界走到依风的面前。 “府上不是有贵客,你还不去忙你的,我再整整这里的花草。”奶娘道。 楚愠点头,起身离开院子。 他正往云水谣的方向,老远看见云瑶过来,她看起来很高兴,“夫君,你说我可不可以告诉娘亲依风叔叔住在山上呢?” 之前她问楚愠为何不告诉花纱依风还活着,是因为花纱的情况不好,再加上依风现在这个样子,他决定还是等等。 看着她闪烁的目光,楚愠反问,“换做是你,你想见吗?” “那当然,肯定是一分一秒也不能等的。” 楚愠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满眼宠溺:“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 “那我问你,若你是依风叔叔这个样子你想即刻见吗?” 楚愠摸着她的头,“机灵的很,若我是依风,也是一刻不能等的。”只是依风可能会自卑,他的样子已经彻底毁了,若是见到容貌依旧如初的花纱,会不会更加消沉,甚至排斥。这也是楚愠没有急着告诉花纱的原因。 “我明白了,我要立刻让他们见面,对于他们来说,余生剩下的每一点时光都不能错过了。”云瑶坚定道。 “聪明,还有什么比再见更让人期待?”楚愠拉着云瑶的手与她一起去了云水谣。 花纱正由清舒陪着,她对眼前的姑娘十分有好感,可见并未因为清远的缘故而讨厌她。清舒跟她讲了许多蜀山的事,花纱当作从来没有去过蜀山的样子,总是微笑地听着。 这么多年过去,根据清舒的描述,蜀山的变化好像不大,很多建筑或者是风景,都是花纱曾经看过的。 花纱偶尔也说一两句江南的景色,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江南的景色还是蜀山的景色。 “我过些时候就要回蜀山了,到时候您有空和王妃姐姐一起去蜀山玩吧,”清舒说着说着,欢快的口气就带着伤感。 “一定会的。”花纱随口答应。 清舒一想到要与段尘分别了,便唉声叹气。她的思绪突然放在昨日与段尘在树林里的场景。 见清舒的情绪掉下来,花纱伸手拿起挂在她脖子上的玉哨,“这好像不是我们中原的物件,造型有西域的味道。” “您真猜对了,这是段尘送给我的,”没说完,清舒脸已经红的不能看了,她慌忙捂住嘴,恨不得将刚才的话收回去。 花纱笑笑,少女的心思,她一个过来人,一看就懂,有了心上人,既想要让人知道,又害怕被人知道。脸上的表情看似羞涩,实则是幸福。 清舒已经十四,男女朦胧的情感她已经懂很多了。 “喜欢就好好爱惜,别弄丢了。”花纱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清舒点点头,这句话好像很熟悉,她突然莫名兴奋:“您这句话我爹爹也经常说。” 花纱眉间微动,将手里的玉哨放进清舒的衣襟里。心中掀起一阵涟漪。她离开蜀山时,除了身上的一套衣服,什么都没带,连绑头发的发带都留在蜀山了,披头散发,光着脚离开蜀山。所以,她和清远之间毫无瓜葛。 可是,依风曾经做了一个哨子给她,让她有困难的时候吹一下,他会找机会过来,在云府的那几年,依风就是这样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后来她被囚禁,多少个夜里拿出来吹,依风却再也没出现过。 想着想着,花纱的眼泪就掉下来。 清舒慌了,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惹了花纱,急忙道歉。 花纱拉着她的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哨子,“我想那个哨子一定是喜欢你的人送的,曾经也有人送了我一个,你看,和你的像不像?” “像,虽然我这个是玉的,你这个是竹子的,但都很精致很珍贵。”清舒道,“这个是王妃的爹爹送给你的吗?” 花纱摇摇头,目光迷茫,陷入回忆。 云瑶和楚愠还没有走进云水谣便听到一阵哨子的声音,云瑶顿住,“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她的记忆里有这种声音,只是离开她太久远了。 她急急忙忙找到花纱,见她坐在那里时不时吹一下口哨,惊讶问:“娘亲,这个还留着?” 花纱点点头,这些年唯一陪着她走过来的,她废了好大的劲才没有让云修发现。 “娘亲,我们去山上好不好?”云瑶激动的脸通红。 清舒不明白为何要去山上,而且是现在?? 花纱收起口哨笑道:“做什么到山上去?” “站高一点,风可以将你的口哨声带给依风叔叔,也许他听见了,会和从前一样,出现在你面前,娘亲不想见他吗?”云瑶着急。眼里都是期待。若是依风叔叔听到哨声自己出来,那不是最好。 花纱眼前一亮,眨眼功夫又黯淡下去,“他不会来了。云修……”说起云修,花纱的淡定再也不复存在,恨意顿生。 “我们去试试看,或许他真的来了。” 花纱想着这样也好,站得高,风会将这声音带的远,说不定他真的能听见,至于能不能来随意了,他知道她在思念就行。 云瑶显得有些急躁,她扶起花纱,并让翠星送清舒回去。 山路狭窄,只能一次性通过一个人,所以云瑶走的快,花纱走的慢,楚愠跟在花纱身后,三人就这样朝山顶走去。 第262章 故意怂恿她 云瑶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一边走,一边哭,她隔一会回头看着花纱和楚愠,她觉得自己是集了多少世的运气才配遇上楚愠?遇上楚愠后,倒霉的运气便一消而散。现在她哭,一是为即将到来的团圆高兴,二是打心里感激楚愠。 山顶的风吹的很舒服,西行的太阳,将眼前广阔的视野都涂上一层金色。耀眼,朦胧....... “娘亲,你喜欢这里吗?”云瑶问,“我听说喜欢的地方,会有喜欢的人出现。” “你惯会安慰我。”花纱看着东南方向,她喜欢的人死在那个方向,“你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了却了多年来的心事,将来我还要回南边去。” “这里也很好,娘亲,你晚上就住在这里吧?这个小屋很安静。” “还是你懂为娘的心,为娘喜欢这样简单安静的地方。” 小屋的门被打开,花纱跟着她参观了一遍小屋,别说,还真是简单别致。 “娘亲,你在这里休息,我们先下去,等晚饭时我们来接你。”云瑶拉着楚愠,恨不得立马下山消失在花纱眼里。 “也好,你们刚刚回府,还有其他的事,去忙吧。”花纱可以端个凳子坐在外面吹吹风,想想过往。 “你记得吹口哨给依风叔叔听,他不定就在你身边。”云瑶再一次强调。 等他们走远了,花纱站在小屋门口,拿出口哨,对着东南方向吹起来。不知道依风能不能听见。 清脆的哨声随风而去,吹了一会,身后有石门打开的声音。花纱停下,朝前走了几步,石门那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没过一会,黑暗中慢慢走出来一个人。 花纱怔住,眼前的人,因为瘦削,显得格外高。等那人走到门口,花纱才看清楚。 她捂住嘴,眼泪簌簌而下,从外形花纱已经认不出来,可是那双眼睛她记得,或者说看她时的眼神她深刻脑海。 “依风真的听到我吹的口哨吗?”花纱已经泪流满面,依风听见了,所以他从黑暗中来了,“依风,是你吗?”她不自觉摸摸头上的发饰,又胡乱整理衣服,就像是一个少女要去见情郎,生怕哪里不够好看。 “婉....兮!” 声音小且沙哑。好像一出门,就能被风吹散了。 “是我,”花纱忍不住上前,现在她不是个稳重的妇人,而是个唯恐眼前人消失的少女,害怕,紧张,满眼期待,“我是婉兮。” 依风伸出手,近在咫尺的花纱却不敢握,不是怕他可怕的手指,而是怕一碰就消失了,她在梦里看了多次依风和云瑶,可是每当他们伸手,而她只要一触碰,他们两就消失了。 “我一碰你你便会消失的。”花纱喉咙酸疼,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我害怕。”怕她还没看清依风,对方就消失了。 依风摇摇头,颤抖着手握住花纱的手,眼里朦胧一片。 花纱定定地看着那双手好一会,才敢伸手摸向依风的脸,果然他还好好地站在那里。 ........... 楚愠和云瑶从山上下来回到云水谣,看见清舒还没有离开,而是让翠星教她做糕点,两人正聊得十分起劲。 云瑶疑惑道:“不是让你送小舒回去嘛?” “清小姐不想回去,要学糕点。”翠星正在口述方法,回头她做的时候再让清舒过来看。或者实地操作也可以,她高兴极了,没想到她也有收徒弟的时候。 云瑶直言,“做给段尘吃啊?” 楚愠满脸不解,跟段尘有什么关系?看出他的懵懂,云瑶将他推出门,“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女人有话要说,你不懂。” 清舒脸刷的红了,责怪云瑶,“你不要说的人人皆知。” “哈哈,你还怕人听见吗,我以为你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呢。”云瑶嘻嘻哈哈,她的性格也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有话直说。 “做给他吃怎么了,我是想做给他吃。”清舒撅起嘴,就她们三,说出来也不怕。 云瑶套她的话,问:“就怕他不爱吃哦,到时候你可别哭。” “嘻嘻,不用你操心,他说了喜欢.....吃。”清舒肚子里装不了三句话,一下子就吐了出来,果然是有了喜欢的人,恨不得大家都知道。 “真的吗?”翠星问。 清舒点点头,“他亲口跟我说的,而且他还会去蜀山跟我爹提亲。”她从衣襟里拿出哨子,得意道:“你们看,他送给我的,只要我吹,他就会马上来的。” “这样神奇啊,那你吹一下让我们涨涨见识呗。”云瑶并无捉弄的意思,是真的想看看这口哨有没有那么神奇。 “才不要,我要一个人的时候吹。”清舒道。 翠星大笑,她感觉清舒被云瑶带坏了,一个人吹?好不害臊。 云瑶嘴巴大,感叹清舒也是什么话都敢说:“切,我怀疑你这个是唬我们的,你在这里吹,他能听见?” “我告诉你吧,他耳朵可精着呢。”她手快速一划,“嗖的一下,就来了。” “不信!” 清舒经不起云瑶一激,真的吹了一声,等了片刻,没动静。 云瑶笑道:“我说骗人的吧?还‘嗖’的一下,哈哈哈!” 刚笑完,便听见段尘站在三个女人的身后问:“怎么了?” 云瑶看着段尘,咽咽口水,“你你你,从哪里来的?” “刚出大门,听见哨声。” “大门口……到这里……确实是‘嗖’的一声!”服气,云瑶和翠星很服气。 然而,躲在屋内的剪月眼泪都出来了,她一直以为和段尘是有机会的,谁知半路杀出清舒?刚才她们的话,她无一不入耳,压垮她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段尘真的风一样赶来了。 清舒撅起嘴,好像做错了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她们不相信我……” 段尘并没有生气,十分温和道:“那美女们现在信了吗?” 三个女人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段尘告辞!”说完一阵风过,段尘消失在墙头。 “讨厌死你们了,他肯定生气我乱用口哨。”清舒不高兴,后悔冲动之下听了云瑶的怂恿。 云瑶撩起清舒的下颚,仔细瞧瞧:“放心吧,现在段尘哪有功夫生气,满脑子都是……嘿嘿!”她说一半留一半,神秘兮兮。 清舒不明白,“满脑子是什么?” 第263章 可疑的对话 云瑶勾勾手,清舒凑过去,听了一会,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大叫:“你太流氓了。我不跟你说了!”她起身捂脸跑了。 翠星抿嘴笑,用脚尖想想都能猜到云瑶跟她说了什么。 “嘻嘻,脸皮子薄!”想到脸皮,突然觉得自己脸皮真够厚,若不是厚,她可能会错过楚愠,当初江南相遇的时候,楚愠只花了几天就得到她,事实证明她没看错人,没有爱错。在喜欢的人面前皮没那么重要,楚愠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随时随地都在撩她。 翠星道:“你成亲了,她还是个黄花姑娘,哪里经得起你那般说?” “我又没说错,我是过来人,男人喜欢你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生气两个字怎么写,说不定段尘知道清舒故意吹了哨子心里乐开了花,喜欢的人想见他,他还生气?”云瑶说的头头是道,浑身上下散发出满满的经验值。 “你还挺懂男人的?”翠星怀疑,她不过成亲几个月而已,真的被楚愠带坏了。 “那当然,我敢保证段尘现在满脑子都是不可描述的想法!” 翠星懵懂:“??” 云瑶左右看看,确定没人道:“当然是想吃她的口脂,而且会有更多不能描述的想象!” “你这些都是哪里听来的?” “王爷说的!他经常跟我这么说。” 楚愠刚到门口,就听到这句话,预感云瑶说了不好的话,甩锅给楚愠,“不要坏我的名声,我什么也没说。” 翠星看见楚愠过来,很自觉离开,她可不想看两人讲荤段子,要么就是你侬我侬。天天撒狗粮,她都快腻死了。 楚愠在云瑶身边坐下,云瑶却离他远远的。 “怎么了?我的夫人,谁惹你了?”楚愠端起茶几上的水果盘。 “我不高兴,你没看见吗?”云瑶道。 看见了,要不怎么这么问? 不高兴?不大可能啊,山上她最重要的两人终于见面了,这是多大的喜事?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也对,云瑶的性格是一块一块组成的,那一块高兴激动,那一块悲伤,那一块不高兴,她的情绪可以同时上演,互相不受影响。 “说说,为啥?” “你根本都不喜欢我?” 楚愠惶恐,这话说的不仅没良心而且故意的。要找茬。 “我对天发誓,喜欢你胜过我自己。” “那为什么段尘会送口哨给清舒,而且我亲眼看见,她一吹口哨,段尘就跑来了。你就没送我口哨,我也想有一天我找不到你,吹一下口哨你就来了。”说伤感就伤感,云瑶眼里泛着泪花。 “清舒很快要回蜀山了,所以段尘才送了口哨,我到哪里都不会丢下你,会时刻陪着你,你说要口哨不是多此一举?你直接吼一声,我就到了。”他将云瑶搂过来,“口哨不是个好东西,你听说过吗,晚上吹口哨招鬼,可是白天吹,没什么用,两个人在一起不需要口哨,两个人若是相隔千里,吹口哨喉咙吹破了,也只有自己能听见。所以口哨于我来说不是好东西。” 云瑶听他这么一说,好像真有道理,“那我不要口哨了,还是要你陪着我来的实在。” 夫人还真好哄啊,楚愠三两句话便化解了危机。 “那当然,若是段尘和清舒在一起,她就不稀罕口哨了,因为段尘的口比口哨来的实在多了。”说完楚愠在云瑶的小唇上点了一下,“我们好多天没在床上睡觉了,好想试一试。” “翠星说我就是跟你学坏了!”云瑶撅嘴。楚愠一跟她在一起,脑子里想的都是耍流氓,“这会身上都是汗,才不要!” “我等会给你剥莲蓬,剥一碗,挑不老不嫩,取芯的那种?”楚愠不甘心诱惑不了她, “莲蓬我已经吃腻了,不想吃。” 楚愠再也不想啰嗦了,直接抱起她,“以后不出门了,别院几天憋坏我了。” 云瑶捶他,“可拉倒吧,你哪天憋屈了?” “你不懂,有些事要全身心投入的,别院搞出那么多事。还是这里舒服。”楚愠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通往卧房的游廊尽头。 “你去洗洗!” “洗过了,不信你闻闻。”他将胳膊伸到云瑶的鼻子前。 云瑶还真不放心似的皱眉闻了闻,好像是洗过了。别说,还挺识相的,“见你态度诚恳,我就勉强喝一口吧。” “为夫善解人意,哼哼,不喂到你吐出来誓不罢休。” 不远处几个二等婢女,看着游廊下的两人一阵风似的进了卧房,都羞红了脸低头退出院子。心中给出一个字:污!云水谣已经污的遮天蔽日了。 ............ 清舒从云水谣出来,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现在她心情正好,想跟哥哥分享,她认为清墨一定会支持她,因为段尘跟清墨的关系很好,既然清墨交友不在意身份,那她找夫君为何要在意身份?想到这里她信心十足,仿佛看见她们将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从云水谣一路走来,她看花园的景致都不一样了,心情好,入眼的都是美好的。 幽王府很多独立的小院子,每个都有自己的名字,清墨住的院子与清舒阁的不远,刚上去他院子的小路,看见清墨与柳绍急冲冲进了院子,还朝迎出来的小跟班摆摆手,小跟班便从他们来的路上离开了。 做什么鬼鬼祟祟的?清舒等门口没人的时候她才跟过去。 落在院墙上的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她没有惊动,蹑手蹑脚来到正屋,里面没人,她又移到厢房的窗户旁。 听到里面清墨问柳绍;“原来你早就到了京城了,这件事王爷嘴可真严实啊。” 屋内茶杯落在桌子上的声音,随后柳绍道:“段尘将王妃母亲解救出来的时候,她的状态很差,常年被人服用软骨散,基本上没办法走路。王爷希望将她调养好再接进府,免得王妃看见了难受。”软骨散虽然无毒,但是却可以让人手脚无力。 片刻的沉默,清墨问:“云修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没想到竟然用这种办法囚禁女子,实在是太卑鄙无耻。” 第264章 她们是姐妹 清舒好像明白了什么,花纱是被云修囚禁的,这样的一个美艳女子,一般的男子都想占为己有,她心里愤恨,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恶心人的畜生。 这个话题听起来怪难受人的,她觉得还是不要听了,正打算离开,里面清墨道:“找你来就是想问清楚一件事,虽然我心中已经有答案。” 柳绍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笑道:“有答案还问,不是多此一举?” “我曾在叔父的禅房发现王妃母亲的画像,那应该是她年轻的时候。再一想到王妃与叔父长的这般相似,心中猜测王妃的生父会不会不是云修而是我的叔父?”清墨的声音小了几分。 刚刚打算开溜的清舒又收回步子,好在里面的男人忙着谈话,没有警惕外面,不然,清舒的脚步声再轻恐怕很难瞒过柳绍。 屋内又沉寂了片刻,袅袅淡香从窗户内漂了出来,随窗外微风散去。 清舒的心吊在嗓子口,王妃和父亲是父女?王妃的母亲.......清舒对此一无所知,她一直以为父亲之所以对母亲不够热情,完全是因为他的本性,可现在她有了另一种猜测,或许王妃的母亲才是父亲的真爱,堂哥看见王妃母亲的画像,而且是在父亲从来不让外人进入的禅房? 清舒的心吊在嗓子口,王妃和父亲是父女?王妃的母亲.......清舒对此一无所知,她一直以为父亲之所以对母亲不够热情,完全是因为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可现在她有了另一种猜测,堂哥看见王妃母亲的画像,而且是在父亲从来不让外人进入的禅房,王妃的母亲才是父亲的真爱! 父亲常常教育她,一定要懂得珍惜,若是将来有喜欢的,要勇敢,即便对方不喜欢自己,也不要因为怯弱而错过。这是在暗示他曾经错过。 每个孩子最大的心愿,应该就是父母相爱,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而这个心愿可能要让清舒失望了。她心里难受的厉害,替父亲遗憾,替母亲难过,一个和自己不爱的人要生活一辈子,一个要一辈子面对不爱自己的人,他们该多难受。 清墨见柳绍不说话,明显有后顾之忧,“我曾听蜀山的人说过,王妃的母亲曾偷了蜀山的秘籍,这才导致与叔父决裂。”可清远却一直未能从失去花纱的痛苦当中走出来。这些清远虽然不说,可渐渐成年的清墨明白。 柳绍的话语中带着笑,这笑十分诡异,“当年南味谷和蜀山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我们不得而知,清远前辈为何会和王妃的母亲分开,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可是不管怎样,柳绍认为清远前辈辜负了王妃的母亲。” “偷秘籍是大罪,花前辈能活着离开蜀山已经十分不易。听说当时为了饶花前辈一命,我的婶母和叔父一起跪在断魂崖三天三夜,直到婶母熬不住昏倒,蜀山才收了惩罚,答应将花纱逐出山门。”清墨不知为何要为清远解释。他莫名害怕清远被误会。 原来还有这些事?清舒惊呆了,因为花纱这个名字她从来没有听父母亲任何一方提起过。父母一起跪地求情,所以父亲后来才娶了母亲对吧?清舒的眼泪掉下来,这是替母亲流的,一个女子最大的悲哀,不是没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而是对方娶自己完全不是因为爱。父亲同时辜负了三人。 柳绍道:“我是个外人,旁观者清,我不知道秘籍到底是不是花前辈偷的,但是清前辈难道不应该认真想一想,秘籍最后到了南味谷手上,而花前辈并未得到任何好处,听说一度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才给了云修机会,这些年用生不如死来形容她再贴切不过。” 清墨叹了一口气,低头无语。叔父当年为何就这样赶走了花纱?为何不认真对待这件事,难道他不觉得有蹊跷吗?“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叔父这些年过得不好,或许是后悔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当年的事他有责任,不管有什么难处,不能独自将一名女子推入风口浪尖,万一是被人陷害的呢?眼见不一定为实。”柳绍道。 眼见真的不一定为实,清舒曾多次看段尘送礼物给那些婢女,她一度认为段尘喜欢她们,实际上那些都是随意为之。 “原本只是找你来问问情况,解答疑惑,没想到被你这么一编排,我竟无言以对,好像是我们蜀山对不起人了。”清墨清冷的声音,现在却带着柔情,话语里都是抱歉。 “过去的事情,连他们自己都放下了,我们这些小辈何必纠结,所以王爷说了,只顾王妃的母亲,至于父亲大家不准过问。”柳绍自顾自拿起棋盘上的一个子,“就现在这样挺好的,花前辈找到了女儿,还找到了依风,看得出来,清远前辈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经抹去了,依风才是她的所有。” 清墨心中的答案笃定,若说之前可能是猜测,现在已经肯定了,云修是云瑶的生父不可能,一个父亲就是再不待见这个女儿,也不可能任由她身上的毒侵入五脏六腑,还为了代嫁弄成又哑又瞎?从他囚禁花纱来看,云修喜爱花纱,但是可能因为清远的缘故而痛恨清远的女儿云瑶。唯有这个可能了。 还有若依风是云瑶的生父,那刚才柳绍就没必要说只有依风是花纱的全部,他应该直接说他们一家三口团聚来否定自己刚才提出的话题。 清墨心中豁然开朗,小舒和云瑶投缘,性格还有些相似,原来她们真的是亲姐妹。 清舒头脑有点昏,有些东西她听明白了,有些东西她还是很糊涂,现在她对花纱到底有没有偷秘籍十分纠结,她想弄清楚。若是没有偷,父亲应该给花前辈一声道歉,因为他,花纱才半世颠沛。若是真偷了,花纱也应该给父亲一声道歉,恩怨已随风,但清舒觉得他们应该清清楚楚,至少不能一辈子就这样稀里糊涂。 第265章 修书去蜀山 脸色煞白的她悄悄从游廊退了出来,站在分叉路口,内心激荡,王爷说了不让过问王妃姐姐的生父,原来如此。清舒也不笨,柳绍说的她已经有八九分肯定,云瑶就是她的姐姐。 清舒看了一眼云水谣,一片郁郁葱葱上面,别致的楼顶露出来,西下的太阳一半隐在阁楼后面。她想起自己曾跟云瑶炫耀过父亲清远,现在她有点后悔,因为从小蜜罐中长大的自己,在一个从来没有体验过父爱的人面前谈父爱,不是该打嘴吗? 更何况云瑶从小就受到迫害,没有得到父亲的任何呵护,若她知道她们是姐妹,会不会内心酸楚?同样是女儿,遭遇却天壤之别。她会原谅父亲吗?应该会!可是父亲会原谅自己吗?这些问题烧着清舒的脑子。 她恍恍惚惚回到自己的卧房,照影正在给花浇水,看她神色不好,急忙上来扶住,“怎么了?那会出去不是又蹦又跳,这会怎的失魂落魄?段尘又欺负你了?” 清舒摇摇头,回了屋和衣躺下。 一梦惊醒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外面已经暗下来。 “醒了,见你睡得香,晚饭都没喊你,饿不?”照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清舒就是睡了一觉起来,脸色也还是不好。 “不饿,”一点胃口都没有。她摸向衣襟,拿出白玉口哨。不知道段尘回来了没有?她缓缓躺下,吹了一声口哨。 照影道:“段尘那会让人过来说了一声,他出门了,大概要四五天才能回来,嘱咐你这几天不要出门,等他回来带你出去玩。” 段尘能赔清舒出去玩,那可是楚愠亲自发话的,只要清舒想出去,身边有段尘就可以了。 清舒失落地点点头,她现在没心思出去玩了。 躺在床上看着帐幔发了一会呆,猛然爬起来,“照影,准备笔墨,我要给爹爹写信!” “听大师兄说过些时日就回去了,为什么还要写信?”她想了想,“你不是着急跟掌门说你跟段尘的事情吧?这个还是回去亲口说吧。” “可我等不及,我就要现在说。”清舒已经起床来到桌子前。 照影无奈,按她的吩咐,很快将笔墨纸砚准备好。 清舒龙飞凤舞写了几行字,便将信塞进信封交给照影,“快吩咐人送出去,多给些银子,快马加鞭。” “不让王府的人送吗?”照影奇怪,若是让王府送,一定会比外面送信的快。 清舒摇头,“不要王府送,万一他们知道了,怪不好意思,而且幽王府送信去蜀山,怕是有人会盯着。不好。” 照影点点头,突然发现清舒变化很大,考虑问题细致了。 …… 整个下午楚愠都在床上堵着云瑶,不让她起床,彻底心满意足后才放开云瑶,“还是王府舒服。以后哪也不去了。” 云瑶闭着眼睛不看他。 楚愠整理好衣服又凑过来,在她略显惨淡的唇上点了一下,“没良心的,当牛做马一下午。好话都没一句?” “辛苦了夫君,夫君慢走。” “……”还是别说了! 等楚愠走后,她才起来,让翠星做了几样精美的小菜并一些清粥,她亲自送上山。 来的时候,看见花纱正在给依风绑头发,平时依风不太喜欢绑头发,可能是这么多年的习惯,头发遮住大半张脸让他有安全感还是咋地。 画面很温馨,他们在聊什么,偶尔能听见花纱轻柔的笑声。这一切,仿若梦境,而那个让梦实现的人正是楚愠。 她不忍心打扰,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还是花纱感觉到有双眼睛正看着他们,转目才发现云瑶。 “瑶.....儿.......”依风发出沙哑的声音。 云瑶内心一怔,她快步上前,“娘亲还有这么大的本事,一来就能让依风叔叔讲话,而且还这么听话。”她将食盒放进屋内,端着板凳坐在一旁,仔细打量依风,“依风叔叔经过娘亲一打理,还真是和从前一样,就是太瘦了。” 花纱慎道:“鬼丫头!”她很欣慰这些年姑娘遭遇了那么多苦难,却还活成了太阳。 看出花纱眉间的变动,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小到尘埃里的事都会让眼前的幸福被记忆干涉,可是云瑶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从此他们可以在一起幸福的生活,过去,已经过去,她语气欢快道:“娘亲,现在有你,依风叔叔肯定会食欲大增,长肉不在话下。” 依风只是看着她们娘俩笑,笑起来,那颗小虎牙不经意露出来。原来他的依风叔叔笑起来这么好看,还特别可爱。可能是从前的生活没有能笑的地方,所以云瑶记忆里没有见过依风笑。物以稀为贵,初次看到,她真想大摆宴席庆祝一下,或者放个三天三夜的烟花发泄一下心中的喜悦。 云瑶附在依风的腿上,看着他渐渐明亮的眸子,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昏暗的洞内卷缩着一个人,她走近后,那双眼睛躲在乱糟糟的头发后面,黯淡无光。现在完全不同了。 依风每看一次花纱,眉眼间藏着春风,现在他看着云瑶,眼里都是慈爱。 “我们吃饭好不好?”云瑶问,其实她是故意问的,她能猜到依风会摇头,当然很快他又会点头。 果然依风摇摇头,这么美好的时刻让他心情始终亢奋,反而没有胃口吃饭。云瑶看了一眼花纱,花纱道:“我们能在一起吃饭,是我想了这么多年的事情!” 说着花纱的眼泪流下来,她抽出手帕,转过脸去擦眼泪。 依风焦急站起来,想发出声音,最后却因为着急,只能‘啊啊’几声。他小心地拉住花纱的衣袖点了点,好一会才道:“瑶儿.....在。” 分别这么多年,他们一家三口谁不是水生火热,各自体验孤独悲伤愤恨和不甘?而今能聚到一起,幸福却又伴着悲伤的场景,肯定少不了。 依风掰过她的脸,拿起她手上的帕子,轻柔地帮她拾去泪珠,又将她抱在怀里,那鬼爪子一样的手,在花纱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第266章 消息已传开 云瑶别过脸,移目护城河对岸,眼睛早就红了,母亲遭遇了云修那样的狗贼,可是也遇见了依风,一个女人这辈子最欣慰的就是有个男人在她哭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给她拾去眼泪,将她抱在怀里。即便这个年纪,他们依旧和青年男女一样,爱不减当初。 云瑶想他们或许当初还真没有这样爱过。很好,从今天开始吧。 “我们....去.....吃饭!” 难得啊,依风可以讲出更多的字。刚才就是因为吃饭才惹了花纱难过的,那依风希望温馨的用餐画面,可以让花纱的心情好起来。 吃一顿饭,对于一家人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可是对于这一家三口来说,像是跟上天借了八辈子的缘分,才可以实现。 饭后 云瑶原本想吃过饭和花纱一起下去的,可是想想还是问了花纱的意思,“娘亲,要跟我一起下去吗?” 花纱看着依风,“我不下去了,” “嗯,好吧。” 狭窄的山路上,云瑶想着心事,母亲和依风叔叔本来就应该好好叙叙旧,说不定将来还能给云瑶生个小弟弟。想到这里,云瑶觉得自己太污了,不行,下去找楚愠。 刚想到楚愠,便看见楚愠迎面而来,呵,这货太粘人。 “云狗狗,我跟你说,我现在完全被你带坏了。”云瑶喊了一声。 楚愠小跑两步上来,走的急有些喘,“你....莫要败坏我的名声。我几时带坏你?” “刚刚!” “........”刚刚他还在山下,怎么就隔空带坏人? “我娘亲留在山上陪依风叔叔,”云瑶撅起嘴,握住楚愠的手, “这不是正常吗?小别胜新婚,更何况这生离死别后再相逢?”楚愠道。 “我知道呀,只是我心里刚刚那会有了很污秽不堪的想法。我想要是我娘再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那不是?”云瑶坦白说出自己的心声。 “他们才三十几,努力一把有希望的。而且依风身上的毒都解的差不多。再养些时日,八成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云瑶 楚愠瞄了一眼云瑶的肚子,很犹豫要不要将心里话说出来,“只是别到时候你弟弟都有了,你这里还没动静,这就难看了。” 云瑶眉头一皱,是哦,她不自觉看了一眼楚愠的腰下,心里将平日不可描述的场景都想了一遍,威猛的很啊,咋就没动静呢?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楚愠,“你莫不是真的不行吧。” 楚愠不甘,当牛做马,努力上进,结果被人冠以不行的名头,太不尊重人了。不行他要反驳,“我重申一遍:我,正,常,” 云瑶摇头晃脑,神情复杂,眼神黯淡:“你说男人不是最在意女人干不干净?我娘......” 楚愠明白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可在真爱面前,生死都不值得一提,哪里还在意其他。喜爱你的人,只会心疼你的遭遇,而不是嫌弃。” 云瑶点点头,好像明白了。 次日一早,云瑶让翠星去味轩买点糕点送到山上去。 她走后,管家来给楚愠汇报云府遭遇走水一事,好在损失不大,只是一处杂物房被烧了,而且救火及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楚愠并没有很在意,只是让管家带点礼物去慰问一下。 管家领命准备出门,云瑶喊住他,急冲冲回了卧房,将自己一对上好的玉镯拿出来,让管家带给安锦,“就说我明日会去看她。” 楚愠点点头,“是该安慰安慰她。” 管家走后,翠星从食盒里拿出两盒糕点放在云瑶面前,这是给云瑶买的,她憨笑:“主子猜我出去听见什么有趣的事?” 楚愠不参与她们女人间的话,端起茶杯吹了吹,等着翠星说有趣的事。 云瑶从食盒里拿出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眨着眼睛看着翠星。 “满大街都在议论云家要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为妻,这下恐怕老太婆要气死。”不知道为什么翠星就喜欢称云夫人为老太婆,其实她与老太婆不搭边,看起来很年轻的,保养得当。 “一直以为自己的是大户人家,多么了不起似的,这回好了,成了大家的笑话了。”翠星得意道。 云瑶叹了一口气,清澈见底的眼神迷蒙起来,翠星有点看不明白,“我并不想让安锦这样的人享受荣华富贵,她不配。” 楚愠看了一眼云瑶,轻声道:“确实不配。” 夫妻两好像商量了似的,相视一笑。 “将东西送上山,下来准备一下,后日初一,我要去庙里烧香。”云瑶道。 翠星点头出门,楚愠也放下茶杯起身,“我要去趟鼎川学府,中午不回来吃饭。” 云瑶走到楚愠面前,为他整理了衣襟,嘱咐道:“少喝酒。” 楚愠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知道,过几日鼎川学府海选的日子就到了,我去看老师。等这次海选过后,清墨他们会离开,到时候带你出去玩玩好不好?” “你昨儿不是说还是府上爽,以后都不出去了?”云瑶真是搞不懂,楚愠说话这样不靠谱吗? “昨儿是昨儿,现在是现在。”昨儿不是事急,顺口一说。 好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送走了楚愠,云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她在想后日去烧香拜佛的事情。 正想的出神,清舒来了,她今日状态依旧不好,信已经送出去了,现在只要等着就行,其实父亲回复与否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清舒觉得自己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隐瞒父亲。 清舒眼神不如平日那样俏皮干净,今日有点茫然和不安。见她进来,云瑶没有起身,她们两已经很熟悉了,没什么好客气的。 “段尘其实就出去几天就回来了,你也不用这样丢了魂吧?”云瑶挖苦。她突然想到那时候楚愠离开江南时,她第一天晚上就蒙在被单里,眼睛都哭肿了,舍不得分开,尝到了在一起的甜蜜,一刻都不愿意分开。现在清舒和那时的她差不多吧。 清舒在一旁坐下,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吧! 第267章 去探望安锦 “大小姐,你是不是糖吃多了,要听听我的凄惨经历中和一下?”云瑶笑道,她的笑很干净,哪怕是心里有什么计谋,眼睛里的笑依旧干净纯澈。 “你小时候有多凄惨?被打过吗?”清舒问。 何止是被打过,扇耳巴子,扎针,揪头发,吊起来打,还有什么?云瑶都不大记得了,住的院子里经常有蛇,经常吃不饱,经常光脚丫,冬天没有被子,许多许多,记不清了。 听完云瑶简短的描述,清舒眉头越拧越紧,她一个蜜罐里长大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些? “那你一定很恨你的父亲吧?”清舒问。她的内心矛盾不已,不知道是希望听见恨还是不恨。 云瑶不知道怎么回答,组织了半天语言道:“你知道吗,云府一直都说我是依风叔叔的孩子,根本不是云修的,我娘七岁的时候带我逃跑,我们走散了。我被云家抓回去,十岁那年我被云家赶出来了,开始独自生活......” 恨当然恨,就算她是别人的孩子,云家也不能这样对待,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惨无人道地折磨?“直到云家不愿意云裳嫁给王爷,才接我回去代嫁的,我被灌了哑药,又因为药量过大,导致眼睛看不见.......” 清舒没有说话,她只是以为云瑶是云家的庶女不被待见,根本想不到她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心里真是难受。她七岁的时候还经常被清远架在肩膀上学鸟飞呢。 “我娘被云修整整囚禁了八年,若不是我夫君,我们可能永远活在两个地方,彼此以为对方已经死了。”云瑶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这些她真的放下了。 “对不起!”清舒抱歉。 云瑶换了个脸色,笑嘻嘻道:“与你有什么关系,等着吧,我要让云家好看。” 所以云瑶还是恨,恨到骨子了,那她若是知道自己不是云修的女儿,而是清远的,那必定也会恨清远吧,毕竟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清远。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想起这些。” “想多了,都淡了,我一直想不通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那么个爹呢,原来我十五年的好运都攒起来,只为遇见云狗狗,”说起云狗狗,云瑶大笑起来,凑近清舒:“你不知道云狗狗好不要脸的,期初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可混蛋了。” 云瑶叽里咕噜,将与楚愠楚遇时都说给清舒听,还借此说到段尘,段尘和楚愠真的像,嘴巴又贱又欠,但是绝对是值得托付的人。 清舒的话题一下子被云瑶带偏了,她的脸红了,“我知道他是好人,嘴巴真的很欠,第一次就将口水滴我脸上。” “啊.......段尘比楚愠还胆大。” 两人就这样从父亲这个话题谈到段尘身上,估计出门办事的段尘耳根要烧起来了。 翠星将东西送上山后就下来了,进院子看着云瑶笑的前仰后翻,愣在那里,八成又讲了什么荤段子,云瑶现在真真变成了大楚五彩斑斓的向日葵。 她并不打算打扰两位的乐趣,而是去了伙房,她喜欢在伙房,找机会给云扬做好吃的,云家虽然现在在京城买了房子,但是为了不影响云扬的学习,云修并没有让他和云夫人住在一起,他知道云夫人不喜欢云扬,不如住在原来的地方,只是给他派了一个懂事的丫头在身边照顾。 路上碰见剪月坐在廊檐下发呆,翠星知道她对段尘有意思,可是这情感上面的事情,翠星看的就比较开,比如她对云扬,只管喜欢就好了,至于云扬喜不喜欢她,她并不会去纠结,或者难过。可简月不同,或许是因为她虽然是个丫头的,但是她的起点高,府上唯一一个伺候过楚愠的人。 她在简月身边坐下,“这两天见你魂不守舍,怎么了?”这话是明知故问,西山打猎,简月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去,一回来段尘和清舒的关系有了质的发展,简月一时会懵也正常。 “没什么,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简月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感情这种事,还是要顺其自然,段尘和清小姐是迟早的事情,其实你也早就看出来了。段尘对她和对我们从来就不是一样的。”有特别的才是被放在心里爱的。 简月叹了一口气,顺其自然,道理她懂,可是她没办法做到,“我知道,给我一些时间吧,” 果然是跟过楚愠的人,心里原来跟明镜似的。能得到这样的答复,翠星很满意很欣慰,她拍拍简月的手,“你身子不舒服,早点回去歇息。” 简月点点头,“你去忙,我坐一会就回去。” 看着翠星离开的身影,简月的眸色黯淡下来,眼神里升起一种与表情不符的东西。顺其自然?做不到。她起身朝后院的门口走去,很快出了门消失在街上的人群中。 ............. 云府新买的宅院有个单独的阁楼,现在花觅住在里面,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只是经受了这一轮的打击,已经恨透了楚愠和云瑶,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她这个自奔为妇,又被人原封不动地轰出门,实在没有脸面,以至于很长时间都没有出过房门。 因为初一要去烧香还愿,一大早,小丫头拾容便将云夫人亲自挑好的衣服送来,让她试试,好明天穿去烧香。 花觅没有试,只是让她放在软榻上,等会回来再试,这会她想去园子里走走。 拾玖一听,惊喜无比,“小姐真的愿意出去走走吗?” “嗯!”说完花觅伸出手,拾玖很快过去扶着她,两人出了门。 两人慢悠悠地走在游廊下,目光随意。想想自从云瑶嫁给楚愠以后,就彻底转了运,做什么事情都很顺,而花觅就不同了,倒霉的要死。她将一切都怪罪在楚愠夫妇身上。 正穿过拱桥,从旁边的路上匆忙跑出来一个丫头,差点撞了花觅。拾玖抬手便给了那小丫头一巴掌,“赶着去投胎吗,没看见小姐?” 花丛后,有声音传出,“投胎的路上看见小姐,你这是在咒你们家小姐。” 花觅觉得这声音熟悉,盾声过去,正好与从花丛后面出来的云瑶对上一眼。 第268章 给安锦支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花觅眼睛怒火攻心,恨不得上去撕了云瑶,“你为什么在我们家?” “姐姐已经好了,这么久没看见姐姐,心里想念的很,过来看看。”云瑶道。 “这里是云府,你不想在这里出事,就赶紧滚,别在我面前涨眼。”花觅没好气,看都不想看她。 “那行,我去看看你未来的弟媳妇,姐姐再见。” 说着在翠星的搀扶下跟着带路的婢女穿过拱桥,站在桥上,云瑶回头对花觅道:“姐姐,这么久没见王爷,心里一定想念的很,不如找个借口去花厅吧,王爷正在与云老爷谈事情呢。” 还想他,恨他都来不及,云瑶这明显是在嘲讽讥笑花觅。 安锦进了这样的人家,自然不被待见,住的地方倒是离花觅的独栋阁楼不远,可环境却差很多。她几乎是被关起来的。 云瑶被领进她的院子,里面空荡荡,杂草丛生,一个小婢女正坐在游廊下嗑瓜子。看见云瑶过来,愣了半晌,才起身行礼。 带路的婢女道:“安小姐在吗,幽王妃过来探望她。” 一听是幽王妃,安锦已经开了门,她像看见救星一样,握着云瑶的手,伤心落泪,“多谢姐姐还惦记我。过来瞧我。” 云瑶被领进她的院子,里面空荡荡,杂草丛生,一个小婢女真坐在游廊下嗑瓜子。看见云瑶过来,愣了半晌,才起身行礼。 带路的婢女道:“安小姐在吗,幽王妃过来探望她。” 一听是幽王妃,安锦已经开了门,她像看见救星一样,握着云瑶的手,伤心落泪,“多谢姐姐还惦记我。过来瞧我。” 云瑶一看她半边脸都是肿的,估计在云府不好过,云夫人就喜欢扇耳巴子,她替安锦可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做那些事,哪里需要来这里受苦?云家是谁都能进来的吗? “你这脸?”云瑶问的语气很不好。 安锦看了一眼带路的婢女,摇摇头道:“我自己不小心的,他们待我很好,只是突然来到这里我有些不适应。” 云瑶上下左右打量了院子,啧啧两声,“这院子是人住的吗?” 当然是人住的,不是又能怎么办? “唉,那日我劝你进云府,是想着那云陌对你总归是有情的,现在看来男人真是不靠谱,就将你安排在这里?”云瑶一脸心疼,“这个云陌太不懂怜香惜玉?” “当初幸亏你提醒我,要不我现在还能往哪里去?”现在她只想快点嫁给云陌,这样就不用住在这里了。可是云府明显要拖下去,最后说不定偷偷弄死她,一了百了。 “你别这么说,等会我去跟王爷说,不让你住多么好的屋子,至少也要给个像样的,这不是打王爷的脸吗?”云瑶一脸不高兴。 说完,云瑶拉着安锦进屋,翠星则将带路的云府丫头堵在门外。 云瑶扫了一圈屋内,简直就是寒酸,与幽王府的别院那是不能比了。 安锦给云瑶倒了一杯茶,坐在云瑶身边,抹起眼泪:“回来的那天晚上,云陌因为西山的事情,喝多了酒来我这里,我这脸是他打得。” 云瑶故作吃了一惊的模样,“他对你不是……喜爱的吗?” 安锦后悔不该猪油蒙了心,对楚愠动心思,还用那样的手段。更不该相信云陌那个混蛋。 来找她发泄完了,还照死打她,之前对她都是假的。 从前她看不上柳绍,现在她觉得柳绍才是最好的,“柳绍他……” 云瑶掩饰住内心的鄙夷,你这样的女人,配得上柳绍?既然嫌弃他的身份,那就给你找个身份好的。 “柳绍没事,只是一时替你担忧,王爷给他重新看上了一个姑娘,他很满意。”云瑶淡淡道。 安锦点点头,眼里充满失落,好好的一手牌被自己打得稀巴烂,原以为攀了高枝,却不曾想高枝还没坐上去就摔下来了, “云家当家作主的是云修和云夫人,云陌还说不上话,他又顽劣不堪,估计你还的受一段时间的苦,等云陌有一天掌权,你的日子就好了。”云瑶安慰她不要着急。 安锦知道,可是要等到哪一天?她能不能等到那一天还是个问题,她已经感觉到云陌不喜欢她,只是馋她的身子,迟早有一天他会腻,到时候真的弄死她不一定。 “安锦,你要哄好云夫人和云老爷。”云瑶提醒她。与其指望云陌不如指望云修夫妇。 安锦哪里不知道是这么回事,云修还稍微好一点,云夫人一看见安锦气的不行,恨不得当场将她打死。根本没办法讨好。至于云修,她一个准儿媳妇与未来的公公走太近不好。 “云夫人不好哄,你可以哄哄云老爷,他很好的。”云瑶道,“想靠云陌不如靠云老爷。”云瑶继续规劝。 确实如此,云陌根本不在乎她。 “我明日要去烧香拜佛,刚才听云夫人明日也要带云陌和花觅去,到时候你找个机会讨好讨好云老爷,他一高兴会给云陌施压的。” 安锦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确实如此,公公婆婆总要拉拢一个,婆婆看她不会顺眼的,公公说不定好搞定,“好!” 云瑶从怀里掏出一根银簪递给安锦,“这是我昨日命人打造的,送给你,既然要讨好,就稍微打扮一下,第一映像很重要。” 安锦摸着银簪,刚刚打造的,特别亮,看起来简单却很耀眼,“多谢姐姐。” 姐姐?云瑶最不喜欢跟心术不正的人称姐妹。 没坐一会云瑶便起身离开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云瑶在想着安锦的事,希望她明天会有好运气。她只能帮到这里了。 来到正厅,云瑶便将所见当着云修的面告诉楚愠,楚愠面上有点难看,不管怎样安锦也是从幽王府出来的,云家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这样对待不是打了楚愠的脸吗。 他起身,“按理这是你们云府的家事,本王不该插手,但是云家财大气粗,怎们能让未来的儿媳妇住在那样的地方?云陌还动手打了人?” 第269章 目标是云修 云修实在不想楚愠对云陌的映像越来越坏,过几日就是鼎川学府海选,他还希望云陌能得鼎川学府教导一二,好将歪苗扶扶正。他拱手:“许是有什么误会,陌儿对这姑娘很好,小夫妻怕是闹了什么矛盾。回头我让夫人问问。至于住处,这两日家中事多,还未来得及腾出新的地方。” 楚愠经他这么一说,脸色好多了,“好生对待,夫人我们走。”说完拉起云瑶。 “已经在准备午膳,不如用过膳再走?”云修留的倒是诚恳,可是楚愠夫妇不想停留片刻,今日来只是提个醒,免得云夫人背后做了什么,安锦悄无声息的消失也未可知。 初一十五,都是去烧香拜佛的日子,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会在这两日早早出门。 天刚刚蒙蒙亮,街道上已经热闹起来,坐马车的,步行的,推车的,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朝寺庙赶去。 云夫人带着一对儿女坐在马车里,从前她是不信佛的,许是年纪越大越想求安慰的缘故,也开始学着那些富家太太,没事就去寺庙拜一拜求一求。今日她主要是想为女儿求姻缘的。 云修约了个老友喝酒,难得今日云夫人不在,家里最近闹哄哄的,此刻总算清净了一些。 他让伙房整了几个菜与两个老友喝上几杯,云修并没有官场的至交,来喝酒的几个人也是在京城做生意的,平日与云家有些生意上的来往,只是他们没有云修做的大,所以在云修面前他们是小字辈的。 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好,又或是许久没有贪杯了,今日没喝多少,云修便醉晕晕的。云夫人脾气不好,这些小字辈的人也不敢得罪,喝的差不多都很识相地离开了。 云修被管家扶进卧房。 “去,给我找两个女人来。”云修躺在软榻上,扯开腰带,拉开衣襟,他感觉胸口有点闷。 管家应了一声,帮着云修将外套脱了,随后又倒了一杯茶端个云修,“您先喝口茶解解酒。” 云修喝完茶便倒在榻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管家悄悄退到门外,让一个小厮留下来照顾,其他的人尤其是婢女都被遣退出去,给老爷找两个女人?若是给夫人知道,那他连带那两个女人都没有活路。 他退出院子松了一口气,好在老爷喝多了,安抚下来很快就会睡着,梦里一切都会有的。他也挺可怜云修的,堂堂一府之主,竟然落到身边没有女人的地步。云夫人管的也太严了。 管家一举一动被花丛后的安锦看见,她昨日听了云瑶的话,打算今日趁云夫人外出,来讨好公公。她一早就做了准备,奈何云修要见客,她便一直等着人走。刚刚打听到客人已经走了,这就急不可耐过来了。 她原本想上前跟管家打声招呼的,想想还是算了,管家带着两个家仆在云修的院外鬼鬼祟祟的,怕是有什么事,她还是不要贸然上去。 等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安锦才走出来,认真整理衣服,随后又摸了摸头发,手不经意触碰到云瑶送的那只银簪,心里不由激动起来。 云瑶说的对,这个家当家做主的是云修夫妇,原本指望云陌,可是云陌无情无义,就算以后能嫁给他还不是挨打挨骂,在府上苟延残喘?她想试试别的路子。 云修的卧房不容易靠近,院子里肯定还有人,她边想办法,边踮起脚从院墙往里看,院墙上许多有规则的洞,正好给了她方便。 院内安静的很,游廊东尽头的厢房门外站着一个小厮,除此之外没看见其他人。 有点麻烦啊,她总不能明目张胆地去公公的卧房吧,可现在还真没什么借口可以用,毕竟她是未过门的儿媳妇,和府上的任何人都应该避嫌,更何况是公公呢。 要不去端点醒酒汤过来,只有这个办法了,她刚准备去,突然听见好像是云修的声音大喊,随后小厮走了进去,里面传来杯子瓷器碎裂的声音,具体发生了什么,安锦看不见,也听不清里面说什么,很快小厮倒在门外。 “滚,”云修扶着门框,“狗东西!谁让你在这里碍眼?” 小厮跪好,声音怯弱:“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你那么听管家的话,这个府上是我说了算,还是他?”云修摇着晕乎乎的脑袋,声音弱了下来,他扶住额头,又甩了甩头,“去吧。不要来打扰我。” 小厮连滚带爬,一溜烟消失跟管家汇报去了。这个时候管家肯定不会火上浇油,来找不痛快,只有等云修一觉睡醒,云夫人回来就好了。 安锦心里乐开了花,真是老天帮助。 她靠着墙慢慢溜进院内,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今天真是太顺利。只要能靠近云修,什么都不是问题,安锦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 不能磨磨唧唧,得赶紧进屋,她提着裙摆踏着细碎的步子来到云修的卧房门外,门半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见云修正赤着上半身,在软塌上方身打鼓。 豁出去了,安锦推开门,门‘嘎吉’发出声响,让云修扭头看过来。 安锦站在门口反手将门关上。 云修愣了片刻,混沌的眼神清晰起来,这才看清楚是安锦,她正穿着一席白裙,大红色妖娆的抹胸首先定在云修的眼里。 他坐起来,上半身摇摇晃晃,“谁让你进来的?” 安锦也没有畏畏缩缩的,径直上去倒了一杯茶递给云修,柔声细语:“酒喝多了不好。”说完别过脸,长长的耳坠在嫩白的脖颈处摇晃,让云修不觉咽了咽口水。 云修对安锦虽没什么好印象,但是女孩儿长相不错,容貌还是为安锦拉了不少分。他接过茶杯,无意中碰到安锦是手,安锦急忙缩回手。 “刚刚经过院外,听见云老爷在发火,安锦不放心,过来瞧瞧!”她故意看了一眼门外,面露忧色,“老爷喝了酒,身边怎么没个照顾的人?这要是口渴什么的,还唤不到人。” 第271章 气死云夫人 门被一脚踹开,很快云夫人气冲冲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云陌姐弟,再后面跟着云瑶和翠星,清舒也跟着来了。 云夫人看着凌乱的卧室和床上的两个人,差点晕厥过去,她颤抖着手指着他们,“你个不要脸的小婊子,竟然做出这等丑事?”她上去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拂到地上,又将瓷器东西一通乱砸。 安锦满脸红润尽数退去,拉着床单躲进床角轻声抽泣。 云陌看了一眼纱帐内,若不是父亲在,他准要上去打死这个臭婊子。不过现在也好,他总算不用娶她了,只要不是自己的妻子,父子同用一个女人也无所谓,反正是个婊子。 他走到母亲身边扶着她,“母亲不要生气,不必为了个贱货伤了您高贵的身体。” 云修倒是淡定,看都没有看云夫人,只是朝门口的众人看了一眼,对云夫人说:“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大吼小叫的,像个泼妇,让人看了不仅笑话,还厌恶。” “你说什么?”云夫人指着云修,“你再说一句。” “我说我看见你恶心,赶紧消失在我面前。”他的话语从未有过的冷淡,从前跟云夫人说话,话语里都是不耐烦,而现在都是冷淡。 云夫人一把推开云陌,拿起桌上的一个空茶杯砸向云修,被云修接住,若是从前,云修肯定会砸在地上,而今天没有,他速度极快反手砸向云夫人,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的头上。 顿时血流如注,若不是花妙从小练过武,换成一般的大户人家的小姐,怕是要倒下去。 花觅被这一幕吓呆了,片刻后才拿起帕子上去压住母亲的伤口,“父亲!” 云修两腮鼓动,拿起衣服裹住下半身,起身来到花妙面前,“你一直以为我云修怕你?告诉你从今往后,这个家我说了算,你愿意坐云夫人这个位置就坐,不坐滚回你的南味谷。” “云修,你...”花妙委屈的眼泪直掉,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你敢这样对我?你是不是想死?” “想死?是的,这么多年你以为我是怕死才让着你?我只是不想让人看笑话而已,可是今日这笑话大家已经看够了,我还怕什么?”云修咬紧牙根,一脸嫌弃地看着花妙。 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云修发这样的火,门外的家仆已经全部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云瑶等人也站在廊下,不愿意看见污秽的一家人。不过这好戏云瑶可不想错过。 “云修,我跟你拼了。”花妙只是说说而已,现在她还真没有从前的胆量。她莫名有些怕云修。从前的胆子今日都喂了狗。 “贱妇,毒妇,这些年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两个孩子给你教成什么样?引以为傲的女儿,跟人跑了,又被人赶回来,儿子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女人,他已经被你教的不像个人,像匹公马。”云修的话极难听,但也是他心里想说的,对一双嫡子女,他已经彻底失望了。 “现在你嫌弃我,你别忘记云家有今日,完全是靠南味谷,若不是当年南味谷出人出力出钱,你们云家早就没落了。”花妙道。 “南味谷只是帮了忙而已,难道这就是你在云府霸道的理由?这么多年我就不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云修反问!云修看着缩在床角的安锦,突然想起花纱,“我就不能有可以亲近的女子?” “说儿子是公马,你呢?”花妙恨的牙痒。 “我?从今往后,我也要做一匹公马,但是先将你这匹让我看了恶心的母马清出马场。”云修冷笑。 “你要休了我?”花妙整个人要崩溃了,平日里的气势今日一点都不剩。 “需要我列举理由吗?哼,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滚,云夫人这个位置你不坐,有人坐。”云修道。 花妙气的不行,顾不上额头的伤口,推开花觅,朝安锦奔去,跪在床上揪住她的头发,要将她拖出来。 云修快步上前,将花妙从床上拉下来,推翻在地。原本他还想上去补一脚,终究看在儿女的面子上收住已经伸出去的脚。 他坐在床沿上,看着花觅和云陌,“将你们的母亲带回去,最近别出现在我眼前,” “父亲,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母亲?”花觅已经泪流满面,她恨透了安锦,也恨透了间接给安锦撑腰的云瑶。可是现在她谁也对付不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父亲竟然为了一个婊子跟她母亲翻脸。 这事与云陌有关系,所以他不敢讲话,只是跟姐姐使眼色,带着云夫人离开这里。 好一会,云修也穿戴整齐走出门去,将所有的家仆全部招进前院。这里只剩下云瑶等人和床上的安锦。 云瑶走进来,虽然心里也恶心屋子里暧昧气息,但总要安慰安慰安锦。 安锦虽然哭哭啼啼,可心里却十分得意,她胜了,彻底胜了。今日真是她的好运日,多谢佛祖,等她上位,要好好给佛祖磕个头。 “王妃,是云老爷喝多了,强迫我的。”她呜呜咽咽,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云瑶不经意地嫌弃扫过眉间,什么情况云瑶难道还不知道吗?“唉,没想到云老爷竟然这样,难道他不知道你是他未来的儿媳妇?真是替你可惜,到手的正妻之位怕是保不住了。” 安锦抽抽搭搭,吸了吸鼻子,“反正已经这样了,云陌怕是要打死我了。” 云瑶唉声叹气,安慰她:“你也不必担心,看样子云陌并不是真心喜欢你,云老爷对你还是真心实意的,他为了你那样对云夫人,想必以后不会委屈你,云陌不敢动你了。” 安锦表情悲戚,对不确定的未来都是担忧,可她心里却是亮堂的。她已经翻身了,而且刚才那气势,不仅仅是云夫人不会拿安锦怎样,云陌姐弟也不敢。 只要抱住云修的大腿,她就可以一路飞升,毕竟这个家做主的还是这个男人。而她已经获得这个掌权人的喜爱。 “你若是愿意留在云修身边,一会我去前院再跟云老爷说说,说来也是,云陌是嫡子,你的身份终究是差了一点,与其以后因为身份而在云府抬不起头,不如做个贵妾,有云老爷给你撑腰,日子不比空有名头的嫡妻好?”云瑶说的很有道理,就算这道理她不说,安锦再明白不过! 安锦握住云瑶的手,“多谢王妃这样大度,为了我劳心费神。” 第272章 谈钱伤感情 云瑶叹气道:“虽然你曾对王爷不轨,但终究没有造成什么,而是自己坑了自己,王爷与你有缘,总是不大放心你,所以才让我多关注一下。现在算是好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云瑶便带着清舒和翠星离开。 前院云修郑重吩咐,从近日开始,云夫人只管吃好喝好,其他的事情一律无需跟她汇报,无需经过她的同意。这算是彻底卸了云夫人在这个家的权力。 云瑶心里太开心了,这个安锦真是给力,她没有想到云修的变化,原本只是想让安锦气死云夫人,现在是云修将云夫人气死了。好玩,真好玩。 她只是简单地跟云修说了几句话后便走了。 回去的马车里,翠星嘴笑的都合不拢,清舒虽然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么多巧合,但是她知道云瑶肯定做了什么。 “姐姐!你今日去烧香是不是故意的?”清舒好奇问道。 云瑶拉着清舒的手,眼神纯澈,烧香拜佛是真心的,顺便做了点小事。她知道云夫人今日要去烧香,是云瑶买通了云府的一个小丫头得到的消息。云府买了宅院,自然要添一些人进去,云瑶便在那些新进的丫头身上动了心思。 昨日她特地让楚愠带她进了云府,跟安锦提示了许多,安锦进云府的日子不会好过,所以她自己也会想找出路,正好云瑶这么一提醒,她便很快将目光放在云修身上。 恰逢今日云夫人又不在家,云修因为最近出了许多事,心中必定烦闷,肯定会找人喝酒,就算他不找人喝酒,相信安锦也有办法搞定云修。安锦的头脑不简单,胆子又不小,云夫人等人不在家,她就更加有恃无恐,再加上云修烦闷,中招的机会很大,云瑶也只是打算一试。没想到这么顺利成功。 凭安锦的容貌和身段,完全能拿下云修,但是为了帮助安锦一臂之力,她还特地打造了一只银簪送给她,造型与云修曾经送给花纱的一款相似。完全一样是不可能的了,云瑶也是很久以前见过,凭记忆让店家打的,只要几分相似,能让云修想起花纱就可以了,只要想起花纱,云修应该会有所动容。云修对花纱应该还是很喜爱的,要不不会囚禁这么多年。 这根簪子击败了云修最后的防线。 就在安锦刚刚进入云修的房间,那个被买通的小厮骑马找到寺庙跟云夫人报告了这件事,当时云瑶正好被云夫人母子三人拦住恶言讽刺,周边没有其他人。这样一来,云瑶便也跟着一起来了云府,看到了这一出好戏。 被云夫人拦住为难,这是云瑶故意的,就是为了来云府,要不她担忧云夫人会当场打死安锦。她还不想让安锦死,虽然她该死。 翠星听完笑呵呵,“主子,我现在发现我越来越崇拜你了。既把云府闹的鸡飞狗跳,又不让消息传的到处都是,免得影响您和大公子。” “这等丑事,只让他们关起们来自己恶心自己就可以,别污了别人的耳朵。”云瑶故作深沉。 清舒看着她只比自己大两岁,却有这样的心思,便想到可能是她从小就独立的原因,心善却不心软,有仇必报,而且不用刀光剑影,便能轻松将敌人打的落花流水,人家还不知道,“姐姐,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云瑶笑呵呵,“你晓得吧,之前我眼睛瞎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楚愠天天给我讲故事,从历代朝堂斗争,到战场胜败,再就是家宅内斗。讲完故事又给我讲道理,问我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从前我不懂,现在好多我都懂了,干掉别人的同时保护好自己。” 清舒噘噘嘴,羡慕不已,“王爷待姐姐真好。” “且,我待他也好的,”云瑶道。 翠星看了一眼,不以为然,“我觉得你对王爷一点也不好。” 云瑶眯着眼睛,又想起楚愠动不动就赏赐金子给她,心里突然不爽,他两是一伙的,刚才翠星这句话,云瑶又肯定了一次。 “好不好不是嘴巴上说的。”翠星又道。 云瑶刚想反驳,想质问她为何要帮楚愠说话,但还是将脾气压下去,她提醒自己:这个女人是楚愠的狗腿子,跟楚愠是一伙的,不能得罪。 她脸色一变,拉着翠星的手,打算狠狠拍楚愠的马屁,这样翠星回去肯定跟楚愠说,这样楚愠一定会给自己涨月钱,“你们根本不知道,王爷在我心目中如神一样的存在,唉,王爷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 翠星警惕起来,云瑶一直楚愠楚愠的喊,怎么突然王爷了呢,而且还说这么多好话,真是让人懵懂啊。但是她对云瑶的话极度怀疑,“主子你没有发烧吧?胡乱说话?” “没有,你们不晓得我多喜欢他。” 清舒笑了起来,“姐姐是真爱无疑了,要不谁好意思将喜欢挂在嘴上?”连她这样大大呼呼,不受礼教约束的女子都没办法将这些话挂在嘴上,“王爷真好。” 云瑶心满意足的笑容展露在脸上,“清舒你知不知道好男人有两种,一种是将你保护的严严实实,尽最大的努力不受伤害,还有一种是慢慢帮你成长,长成可以自己将自己和家人保护的严严实实,段尘是第一种,楚愠是第二种。”一个女人何其幸运可以遇见这其中的一个,能遇见后一个更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清舒点点头,似懂非懂,“被人保护感觉不好吗?我觉得会很幸福。” 云瑶摇摇头,“没有谁能一辈子保护谁,总有不得已的时候,所以给你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更重要,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好像也是,就像清远曾经也想保护花纱吧,或者是依风,只是他们总有保护不了的时候,若是他们有足够的本事让花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可能就没有那么多的遗憾了。遇到一个保护你的男人很难得,很幸运,可是遇到一个愿意孜孜不倦帮你成长的男人更难的。 第273章 确定没找错 翠星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这个女人连棘手和刺手都分不清,怎么突然好有学问的样子?她不信,她死也不信。 到王府的时候,楚愠不在家,去皇宫了,听说镇南王快要到京城地界了,南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还能坐得住。所以楚愠被楚骁喊进宫商量应对之策,以防变故。 晚上,楚愠以王八的姿势躺在床上,听着云瑶眉飞色舞,声情并茂讲述今日的事情。本来很过瘾的事情,最后不知道是不是表达的问题,楚愠竟然没什么反应。 “你都不奖励奖励我吗?难道你没觉得我长进不少?”云瑶穿着宽松的睡裙,还是上次楚愠给她挑的衣服,看见这件衣服,楚愠就想起被两个丫头坑的事情。 楚愠支起上半身,在云瑶脸上啄了一下,“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奖励来奖励去,不还是拿你的东西奖励你吗,何必多次一举?” 这货每次一谈钱,就用这样镀金的话糊弄云瑶。 云瑶眉头一皱,撅起小嘴,这货分明就是不想奖励,什么你的我的,她云瑶现在私房钱只有三五两银子,哪有说的那么好,“你说的比唱的好听,我从前就被你这句话骗了,现在是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私有的只剩下三两银子了。” “还有三两银子啊?是舍不得花,攒起来以后逃跑?”楚愠一脸诡笑,云瑶想打他。 她盘坐着:“哪里是舍不得花,是根本不好意思拿出来花,被人知道,我堂堂幽王府正妃,”她故意在正字上加重口气,“过的都不如一个丫头,我不要脸了吗?” “说的有道理,那你想要什么?”楚愠翻身撑着腮帮看着云瑶。 云瑶一想,既然开口问了,那就多要点,“我想要许多许多金子!” 楚愠眼珠子一转,笑呵呵道:“每天晚上给的还不够多?你都装不下了,小贪货!” “你……”云瑶爬上床,站在床上,一只脚踩在他的小腹上,随后往下移,“给不给?” “给给给,”楚愠皱眉,脸部故作扭曲:“夫人,夫人千万不要冲动啊,脚下留情,不够的话,为夫努力加量还不行吗?” 云瑶骑在他身上,双手揪住他的两腮,“我要金子,我要银子,我要钱……” 楚愠坐了起来,在她生气的小嘴上点了一下,认真道:“悦胜钱庄你知不知道?” “那还用说吗?全京城最大的钱庄,分庄都开到江南去了,谁不知道?我经常从它家门口过,每次都想进去抢劫。”她突然高兴起来,期待道:“你是给我银票去那里取钱吗?” 楚愠突然一本正经,“它全国都有分庄……” 云瑶打断楚愠的话,身子贴紧楚愠,双腿缠着他,兴奋的不行:“夫君,你是不是存了许多钱在里面啊?” 楚愠摇摇头。 云瑶退而求其次,“没存许多,几十万两总有吧?” 楚愠掐着云瑶的鼻子道:“小财迷,悦胜钱庄是你的!” “……”云瑶没听明白。 “我开的钱庄!” 云瑶摇摇脑袋,差点笑成猪叫,“不可能,你虽然是王爷,可你哪来那么多银子?你与人合伙?” 楚愠点点头! 云瑶更迷惑了,像楚愠这样的身份是不准经商的,他大概出了一部分钱,她讨好地搂住楚愠,“你和谁合伙的呀?占了多少股份?” 楚愠叹了一口气,“先皇!” “……”云瑶噎住! “我占全部份额,有朝一日若是我不在,你需要用银子,就直接去找掌柜的,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你父皇对你可真爱,我就没有这样的父亲。”云瑶失落,没有父爱,人生多么遗憾,想到这里,她突然内心柔软,觉得不应该那样对付云修。 “你虽没有父爱,可你有夫爱,不是一样的?” “嗯嗯,”云瑶心情又瞬间好起来了,“我现在是全京城最有钱的富婆了?” “嗯,我曾经在大麋山被困,后来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宝藏,父皇将宝藏全部压在悦胜钱庄上了。” “怪不得悦胜钱庄短短几年就发展起来了。原来如此!” 楚愠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片刻后将它摘下来,套在云瑶的手指上。 他的手指比云瑶的粗,所以指环套在云瑶的手指上松松垮垮的。 “这个给我了吗?” “嗯!” 云瑶看着粗大的戒指与纤细的手指很不协调,仔细思考后作出决定,她取下指环又套在楚愠手上,“你替我保管,等我需要的时候你再给我!” 楚愠摇头,“不干!” “我雇你,高价,还不行?”云瑶道! 楚愠脑袋好像不够用,半天想起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用我给你的钱,然后雇我,怎么觉得不对劲?” 其实这个玉扳指还有一个秘密,这几年隐藏着一直非常强大的暗卫队,分散在各地地方,这个暗卫队里的每个成员手下都有点人。也就是说暗卫队的人会是某个团队里的首领,这也是先皇为楚愠准备的,万一有朝一日大楚政权受到威胁,有人迫害楚愠,他可以凭借这个玉扳指东山再起。 这一点楚愠没有告诉云瑶,不希望她有压力,考虑太多。 云瑶虽然嘴巴上爱钱,实际上并不是,她对钱没概念,有就花,没有就省。她很快将自己成为全国第一富的事情搞忘记了。趴在楚愠身上就睡着了,今日她有点累。 夜里,趁云瑶睡着,楚愠走出云水谣,他知道段尘回来了! 书房里,楚愠亲手泡了一壶茶,为段尘倒了一杯茶等着他进来。 其实段尘并没有捎信回来,可是每每他回来之前,楚愠都有感觉,而且屡试不爽。 他摊开一本书,安安静静地等着! 窗外送进来一阵风,晃动着台上的烛火。 楚愠翻了一页:“事情办的挺顺利,” 段尘的身影闪了进来,忽略了茶杯,端起茶壶一阵猛灌,随后扯开胸襟,散了胸口的热度,笑道:“王爷与我乃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个点放下小娇妻来书房等我,段尘实在是……” 第274章 月下的哨声 楚愠白眼直翻,截断他的话:“做个人,说人话不好么?” “……”段尘疑惑,他哪个字不是人说的? “东西呢?”楚愠问! 段尘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月牙形玉坠放在楚愠看的书上。 楚愠只看了一眼眉头微皱:“确定没拿错?” 这块玉对于好东西见多了的楚愠来说,只需一眼便可判断玉质不好,算不上上乘。若来自母妃绝对不可能,因为父皇不会送母妃这样廉价的东西,以沈府和母妃在沈府的地位,她也不会留这样的东西在身边。所以综合判断,这块玉坠要么段尘找错了,要么少年不是母妃所生,他的生母也许只是父皇无意中临兴过的一名女子,这样就能说通了,父皇可能不知道女子会怀孕。 段尘拿到玉的时候也有楚愠同样的疑惑,这会见楚愠这个表情,更加不安,不过他敢肯定,东西绝对没拿错。 楚愠拿起玉,仔细查看,这块玉真不是好玉,杂质多,颜色不正。 他反过来反过去,最后发现背面有浅浅的痕迹,那好像是一个字,或者是什么符号。 楚愠对着光,又反光仔细看着,最后确定那是一个落字! 落?楚愠重复了好几遍,这个字与母妃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在玉坠上刻字,都是自己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这是祈求戴玉的人长命百岁,一身安康!母妃的名字与落八杠子打不到一块去! “明天让少年回来认一下!”楚愠道。 “是!” 现在楚愠的心里又落下一块石头,虽然有些遗憾,但终究将事情弄清楚了。 段尘起身打算告退,他浑身臭汗,还没洗澡呢。 “等会走,我有事问你,清舒与你到底怎么回事?”楚愠问的随意,低头继续将目光放在书上。 段尘浑身一僵,片刻后笑道:“正想跟王爷汇报来着,我喜欢她!” “够坦白,不愧是跟着本王的,可是你不怕清远扒了你的皮?”楚愠的面色段尘看不见,不过他的话语听起来没有警告和规劝。 “王爷视段尘为兄弟,段尘也不能辜负,当然应该为王爷争脸,您娶了清前辈的长女,我得娶他的幺女!”段尘皮厚,估计刀都已经砍不动了。 楚愠也不生气,冷哼了一声,“看样子你是要回国继承太子之位了?” “回去做了太子,怕是真的娶不了她了!”哪个国家愿意本国太子娶别国的江湖女子做太子妃?到时候真是互相看不上了。 楚愠合上书,轻笑:“谁能想到堂堂大越国太子竟然非要做本王的暗卫?” “虽然命被王爷救了,但我早就认为大越国太子已死。” 段尘是大楚邻国大越国的太子,在他刚刚记事时,便被自己的父皇送来大楚当质子,那时候他不懂父皇母后为何舍得将他送走。 他刚过大楚边界的时候便有人来追杀他,他很机灵,不仅成功躲开,还听到匪徒们的对话,从他们嘴里知道来杀他的人竟然是母后,只为了将他杀了好册封他同父同母的弟弟为太子,后来他又遇到父皇派来追杀的人,目的大家都知道,杀了他,好推卸责任给大楚,以此让大楚堵上自己的嘴。 谁能想到这是他的父皇和母后。段尘多少个夜里这样问自己,到底怎么了?后来他想通了,从小更喜爱弟弟的父皇和母后为何册封他为太子?真相很残酷,就是因为大楚要大越太子做人质,不受喜爱的他才走了‘狗屎运’被选中,从选中的那天开始,父皇母后便已经舍弃他了,甚至做好了杀了他的准备。 那时段尘虽然逃脱了追杀,只可惜他太小了,从此一国太子便成了街头的小乞丐,以乞讨为生。直到后来某日,他差点被人打死,楚愠正好路过救下他,两人开始行影不离。 楚愠见段尘这么说,露出遗憾:“清家虽是江湖,可无论哪里对于门当户对和身份极为看重,你怎么才能娶到她?” “等过段时间,见了清前辈再说,实在不行,王爷可以帮帮我吗?”段尘问。 “怎么帮?” 段尘脸上露出坏笑,“王爷不觉得皇上昏庸无能,违背了先皇的意愿?他除了享乐根本就无所作为,再这样下去,恐怕不行,王爷不如夺了江山,这样既能安抚先皇在天之灵,又可以顺便抬一抬我的身份?”他还真敢说。 楚愠:“造反可不行,大逆不道!” “真正的大逆不道不是夺位,而是看着国家衰退,百姓困苦而无动于衷!”段尘道。 楚愠笑道:“你的媳妇你自个想办法,别指望本王。” 段尘摇摇头,他好歹也是个名义上的太子,还有个王爷做后盾,结果,屁用没有,这个王爷特不给力,还没有就撇清责任。 “早点回去洗洗睡觉。”楚愠见他不说话,以为是想回去了。 段尘叹了一口气,起身来到窗前,这个窗户开的方向指着清舒住的地方,“现在不爱睡觉了,天太热,睡不着。” 楚愠自从娶了亲以后,整个人污的不行,身边的清流都要被他带坏,他哼笑一声:“我看不是天然,是你身上热。” 段尘投来疑惑的目光,楚愠这话说的让人回味无穷,他眉头一皱,凭感觉楚愠后面将说不出什么好话,“天不热,我能热的起来吗?” “你懂什么,男人的热有时候真与这天没有关系,就算冰天雪地,你也会感觉到热,燥热,难以发泄的那种。”楚愠说到很平淡,但是段尘体味道一股‘污’味。 他眨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接楚愠的话。 楚愠道:“真是个憨憨,现在你还不懂,以后娶了亲你就知道了,经常会想发火。那时候你就知道撩拨夫人是一件其乐无穷的事。”比如他经常逗的云瑶又气又爱。 “.......” “唉!”段尘起身出门,他得回去洗干净睡个好觉。 游廊两边葳蕤丛生,即便是夜晚都能感受到生机勃勃。明月挂在树梢,段尘欣赏着夜景,目光投向清舒锁在的位置。 三天未见了,如果现在是白天,他应该会去告诉他回来了。这个时候她应该睡梦中。不知道梦里有没有他。浅浅的笑在他的嘴角漾开。 第275章 真是个憨憨 他想去她的院子外看一眼,不知不觉上了那个方向的小路。小路两边都是矮树。 再靠近一点,他听到有口哨声传来,轻轻的,淡淡的,像是有人故意压着声音,怕被人听见,又怕声音太小,某个人听不见。 段尘勾着嘴角,身形如风。眨眼功夫便站在院墙外。 月光下有个人坐在房顶上,小小的一团,隔一会吹一声口哨! 他一提身上了院墙,很快上到屋顶,悄无声息站在清舒的背后,“小舒。” 清舒听到段尘喊她,只是她以为是自己思念成疾产生了假象,她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吹着口哨。 段尘又喊了一声,清舒这才缓缓站起来,呆呆地看着段尘,她刚动,脚下的瓦砾发出声响,她怕被人发现,只好站在那里不动。 段尘脚步轻盈,动作极快,手臂一揽,清舒便入了他的怀里。两人迎着风,消失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树林周围虫鸣声安静下来,西行的月亮挂在树梢。 清舒站在不远处,脸滚烫:“你,你几时回来的。”春闺少女心,就这样被人看个彻底。 “出去办点事,刚回来。”段尘说的也很别扭,他原本只是来看一眼,没想到这么晚她还坐在房顶上。 “事情顺利吗?”清舒无话找话,她对他的要办的事情不感兴趣。只对他这个人感兴趣。 段尘点头,“以后想上房顶告诉我,我带你上去。一个人摔下来怎么办?” 对于爬房顶,清舒已经很熟悉了,这样闷热的天,睡不着觉,房顶是个好去处,很凉快的。这几天她经历了很多,跟段尘表白,如她所愿,她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她,差点让她幸福的昏了头,随后又知道云瑶母子与父亲的关系,内心既高兴,又伤感。 “段尘,要是有人阻止我们在一起,你会怎么办?”清舒问,她害怕段尘会跟她父亲一样,最终选择了妥协。 段尘发出一声浅笑,“我会在他们阻止我们之前先阻止他们。”他上前一步,离清舒近了一点,“只要你不放弃,我绝不会退缩。” 清舒很满意他的回答,看着段尘黑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她忍不住上去靠在他怀里,这个胸怀让她安稳踏实。 段尘身体僵住片刻,扶住她的双肩,“我身上都是汗味,这个天在外面办事真是......”他有点尴尬,怕男人味熏着人家姑娘。 “我喜欢!”男人搞的香喷喷做什么,像云陌身上,永远都是油头粉面香味儿十足,浑身搞的比女人还香,闻了就恶心。 “这.....”好吧,你喜欢就好。他突然想到女人喜欢骂‘臭男人’还真是有道理,有些男人在行为上臭,有些男人,像他现在也很‘臭’。 段尘差不多两日一夜没合眼,从前若是任务完成回来,洗个澡美美的可以睡到第二日中午,现在不行了,精神总是亢奋,要命,再累,也没办法一觉睡很久。 “这几天累坏了吧。我耽误你回去休息了。”清舒柔声细语。 段尘突然想起楚愠刚刚在书房说的话,脑海里竟然出现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糟糕,他真的被楚愠带飞了,他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吞吞吐吐:“我,不累!”他还不想回去,楚愠当时说的话,他并未想太多,之前跟白梦卿在一起,他是觉得清爽不少,没有什么火要发泄,他以为只要和女人在一起都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只是为什么现在他身体的火越烧越旺,而且看到清舒的脸或者唇,就会更难受。 算了,还是回去用凉水解吧。 “我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等我空了带你出去玩。”段尘道。 清舒刚才让他回去,他明明说不累,清舒还以为他要再陪她一会,谁知高兴不过眨眼功夫,他就要走,“谁要跟你出去玩?你走吧,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回去。” 段尘这个憨憨哪里明白,清舒已经不是刚刚来京城时候的她,满脑子都是玩,现在她深处爱情里,只想和心上人多呆一会,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也比不上多看段尘两眼。 段尘听出这语气突变,由轻柔变成冷淡,他仔细思考,并没有哪里说错啊,“那我在这里看着你,你去吧。” 清舒气呼呼的离开,由于着急,每天注意脚底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段尘反应很快一把拉住她的衣服,很遗憾,衣服被扯下来,清舒还是趴在地上。 虽然段尘英雄没能救美,但是这一拉,清舒着地的力度小了。 段尘看着手里的外衫,傻棱半天都不知道去扶清舒起来。 清舒面红耳赤,爬起来坐在地上,仰脸看着段尘。 “我这,不是有意的。”段尘看着手上的外衫,出窍的魂魄已经归位,急忙蹲下来披在清舒的身上。 糟糕,不行了,越来越热,额头手心都是汗,后背都湿透了。 “摔,摔疼了吗,我抱你回去。”段尘断断续续,不停地咽着口水,他向来认为自己抵抗诱惑的能力那是杠杠的,现在好像快崩了。该死,要是清舒真让他抱可怎么办,他怕控制不住。 清舒抬手,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她穿好衣服,“没那么娇贵。”她看向别处。 段尘伸出胳膊,清舒搭在上面打算站起来,身子已经起来一半,却因为脚踝扭伤,身体的力度全部压在半蹲着的段尘身上,他没准备,整个人往后倒去。清舒压在他身上。 这姿势有点尴尬! 段尘没有急着扶清舒起来,清舒也没有打算起来,四目相对,谁也没发出声音,却能感受到胸口好像有很多只小鹿在乱撞。此起彼伏。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我是个流氓无赖。”真是要命了。 清舒柔软的食指压在他的唇上,不让他继续说,“我不喜欢君子。” 段尘,身为幽王一等暗卫,有着超强的自控力和良好的素养,不贪酒,不近女色,而现在这些都喂了狗,他扬起脸,唇在清舒的唇上点了一下,就一下,他已经彻底酥软,头也沉沉地贴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拿不出一丁点力气推开清舒。 清舒胆子大起来,双手捧着段尘的脸,贴上来。 第276章 齐聚海选会 段尘没有回应她,他知道这个时候防线就那么一点点,任何一个小的回应都会让自己失控。他只能等她慢慢平静,自己也会慢慢平息下来。 好一会,清舒才无力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汗津津的,皂荚味汗味加在一起,清舒觉得没那么难闻,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是段尘的什么都好。 清舒从段尘身上起来,段尘给她整理了衣服,又捋顺她的头发,“回去吧,我在这看着你进去。” “嗯。你明天!” “明天我不出去。” 清舒很满意,她不喜欢出去执行任务的段尘,会担忧。 段尘直到清舒的背影消失,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心满意足地朝自己的卧房走去,别说这会身上是舒服多了,这就是楚愠说的泻火吗?效果还不错。 次日,楚愠将段尘带回来的玉给奶娘看了,她努力思考那个落字,最后敲定这个很有可能是之前伺候先皇的一个宫女的。 那个宫女经常为先皇传话给沈定南,与沈定南接触最多,看得出来也是个稳妥的性子,只有她的名字有个落字! 楚愠怀疑,万一少年就是这个宫女所生呢? 奶娘摇摇头,先皇若是要宠幸她,何必等那么久,还将人弄出来? 两人确定了少年的身份,并打算严格保密! 从奶娘处出来,楚愠心情大好,吩咐伙房准备一下,大家晚上好好喝一杯。 他已经想好了要给少年改个名字,叫:沈御风!跟母亲姓! ........ 初八是鼎川学府海选第一日,那叫一个人山人海,学府外挤都挤不动。海选会刷下很大一批资质不好的。后面会连续五天刷选,最后留下的都是各方面条件非常好的学生。 虽然鼎川学府与朝廷不搭噶,但是每年科考里出来很多优秀的考生都是出自鼎川学府。他们有的会成为教书育人的学士,有些会为朝廷效力。反正位于大楚四大学府之首,欧鼎川有相当有影响力,所以一直是楚骁眼里的肥肉。他今天也带着颜子思亲自来捧场。 颜子思毁了容后,没有出过宫,颜家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心里愤恨却无处发泄,这次她央求楚骁带她一起来,她想看看得意的云瑶现在是不是过得很爽。 欧鼎川亲自迎接了帝后,他一直不看好楚骁,几次被楚骁邀请,都找借口拒绝,这次人家选这样的日子登门,欧鼎川总不能避而不见吧。 轰轰烈烈折腾了一日,下午太阳偏西,欧鼎川已经命人摆下宴席。 列席的有楚骁夫妇,楚愠夫妇,清舒兄妹,因为楚愠的关系,云修也在邀请之列,云扬和云陌也留了下来。还有颜府的几个子女。 宴席开始之前,大家随意在林子逛逛,清墨和云扬比较投缘,两人一直在交流,云瑶夫妇和楚骁夫妇还有云修陪着欧鼎川。 清舒想见段尘,可是段尘只是个护卫,所以在外围,她偷偷溜出来,沿着林间小路往林口找,她知道段尘和柳绍在那里。 离人群越来越远,小路上越来越僻静。清舒心里念着段尘,没有段尘的地方,真是无聊无趣。 正想着段尘,突然被一人拦下,清舒恍惚后才看清是云陌。 她想回头,云陌又跑过来拦住她:“清小姐,多日不见,看见我怎么就跑?我难道会...吃了你?”吃了你三个字云陌是凑近说的。他的目光永远都是看起来温和,多情,实际上就是浪荡。 “你莫要拦着我。我还有事。”清舒想从他身边走过。被云陌拉住胳膊。 “我一心仰慕清小姐,小姐怎的就这么讨厌我?”云陌满脸都是委屈,一副深情被人辜负的样子。 “你仰慕我,呵呵,”清舒被他的话气到了,她以为上次段尘给了云陌那么大的教训,他会收敛,没想到他有恃无恐,还敢拦着她,“你赶紧让路,要不我等会让段尘再拧断你的胳膊。” 云陌冷笑:“清舒,老子告诉你,我看上的女人谁能跑得掉?” “你可真不要脸,刚得了安锦心里还想着别人。”清舒觉得云陌真是不可理喻,太恶心人了。 “她已经是我父亲的女人了,我不用娶她,云府少夫人的位置给你留着。”云陌道。 ‘啪’的一声,云陌的脸挨了一记耳光,清舒冷笑:“你要点脸吧,谁稀罕,你再拦我的路试试?” 云陌摸着半边火辣辣的脸,眼里阴冷,“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的榻上求我,等着。”说完他回头走了。 被云陌这么一闹,清舒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她有点怕云陌,觉得他卑鄙无耻,不折手段,君子好得罪,小人难伺候。云陌刚才那句话让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怕贼,就怕被贼惦记。 她失魂落魄地超前走了几步,觉得头有些昏昏的,双腿无力。 怎么回事,刚才好好的,怎么这会一点力气都没有,她靠在一棵树上,觉得眼前天地倒转。突然想起云陌这个人善用毒,别不是被他下了什么药吧。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想喊人,四周静悄悄。 “段尘。”她喊了一声,随后从胸襟里掏出口哨,用尽全力吹了起来。 林中风过,段尘眨眼功夫就停在她眼前。他扶住清舒,见她面颊红润,身体左摇右晃,眼神迷离,便掏出一颗提神醒脑的药丸喂给清舒,又扶她在一旁坐下。 “小舒!”段尘唤了好几声。 清舒清醒了许多,心里渐渐明朗,眼睛也恢复明亮,她再次肯定是云陌无意中给她下了迷药之类的。这个人太可怕了,真是防不胜防。 “段尘...” “你怎么了?”段尘揉了揉她的太阳穴,又掐了她身上的一处穴位。 清舒好多了,声音还有点微弱,“我....”刚想说出云陌,可是上次段尘差点杀了云陌让清舒又有点害怕,若是这会告诉他又是云陌,估计他马上要去将云陌的脑袋拧下来。 “没什么,只是突然头好晕。” 段尘眉头紧皱,疑惑道:“刚才是不是遇见了谁?云陌?”那个死小子的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放在清舒身上,段尘早就盯上他了。 第277章 清远来京城 清舒摇摇头,“没有遇见谁,就是突然头晕,这才吹了口哨给你。” 段尘拍拍她的背,“能走吗,我送你回去。你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 清舒道:“不用你送,我就是,就是想见你。”她刚刚退去红晕的脸,现在又红了,这句话是实话。 段尘倒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只傻笑。 休息了一会,清舒起来,告别段尘朝云瑶他们所在的地方走去。段尘则往回走。 云陌躲在远处瞧着两人,牙根差点咬碎了,刚刚他确实散了一些迷药粉在清舒面前,也不是想对她怎样,只是打算趁她晕乎乎站不稳的时候去扶她,有意无意地占一点便宜。谁知被段尘截胡。 “来日方长,走着瞧。” 清舒回到大家身边,云瑶发现她的脸色不大好,关切地过来问了情况,清舒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她不想再惹是生非了,以后不要独自离开人群,这是最安全的。 宴席上,楚愠为了讨好老婆,死皮赖脸求欧鼎川收下云扬,助他科考最后冲刺,欧鼎川对云扬的印象很不错,又得楚愠大力推荐,于是同意让云扬即日起搬进鼎川学府学习。 云修当即承诺将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支助鼎川学府。 饭后男人们坐在一起聊家国大事,女人们随处走走,清舒的状态一直不太好,也没吃东西,云瑶扶着她去阁楼休息。 颜子思则在婢女的搀扶下去林子里走走。她现在低调多了,身边的人短时间内一个一个离去,让她惶恐! 正走着,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 颜子思回头看见云陌走了过来。 “云陌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云陌行礼。 “原来是云小公子,不必多礼!”颜子思声音柔美。她对云陌有印象完全是因为他长得有点像楚愠!上次皇宫宴会她就注意到了,奈何出了那档子事。 “娘娘您的簪花掉了!”云陌低头,双手捧上簪花。 颜子思并未示意婢女去拿,而是淡淡地吩咐一句:“你们去前面候着,本宫有话问云小公子!” 等婢女走远,颜子思来到云陌面前,此时他的手掌心躺着簪花,他的手指修长,掌心红润。 “是本宫的簪花,”她伸手去拿簪花,指尖触碰到云陌的掌心。 他浑身一颤,像是被电击中。 云陌不敢抬头,颜子思拿起簪花,云陌刚想收回手,不料颜子思拿着簪花在他手心撩拨,“你的手甚是好看,”她想起金凡,他的手也是这样修长,多少次他用手满足她。手上的力度刚刚好,“抬起头来。” 云陌缓缓抬头,眼里尽是柔媚:“娘娘见笑了,能被娘娘看中,是我的福气!” 嗯?被看中?颜子思迷着眼睛仔细打量少年。少年容貌无可挑剔,身姿也算矫健,够资格被颜子思看中。她摸着自己半边被毁的容貌,又看了一眼云瑶所在的位置,恨意顿生。 云陌心下猜到几分,这个时候他并不打算安慰,而是想再刺激一下,“皇后娘娘倾世容颜即便受损,那也还是无人能比,娘娘的风采令陌不敢仰慕。” 颜子思秀眉拧到一处,握紧的拳头,指甲深陷掌心。 见她突变的脸色,云陌故作惶恐,弓背弯腰,“皇后娘娘恕罪,云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替娘娘可惜,您与我的表姐都受了害,可幽王妃却毫发无损,甚至更得幽王宠爱。” 颜子思冷眼瞧他,这明显有挑拨的意思,她不是听不懂,“幽王妃是你姐姐,看样子你不喜欢这个姐姐啊。” 云陌也不藏着掖着,眼里透露出杀意:“娘娘猜对了,我不喜欢她,我讨厌她,我们云府上下都讨厌她。” 他像是鬼上身一般,刚刚柔美的样子不见了,满脸满眼都是恨意。 颜子思以为他故意挑拨有什么目的,所以刚刚对他顿生排斥之心,这会她似乎有点兴趣,“为何?” 云陌差点说出代嫁一事,好在他及时压住了冲动,神情悲戚:“娘娘不知道,我并非嫡母亲生,只是养在她膝下,这个家一切都围着嫡姐转,她的命总是那么好,又哑又瞎竟然还得幽王如此宠爱,实在是让人嫉恨。” 原来如此,真嫡女处处压着假嫡子,确实容易让人心生怨念。嫡庶尊卑在大家庭,比什么都重要。 “她现在都已经嫁出去了,难道对你还有什么威胁?”颜子思拨弄着手指,扭着细腰往林深走去。 云陌眼睛停留在她细腰翘臀上,不自觉紧跟上去,刚刚两人还有一段距离,此刻一前一后离的很近。 突然颜子思的脚一扭,云陌眼疾手快揽腰扶住,掌心的温度传给颜子思,“娘娘小心。” 颜子思站稳,眼里都是笑意,果然是个懂事会做人的孩子。她很满意云陌的表现。 “刚才娘娘问我,她对我还有什么威胁?其实也没什么威胁,只是这些年我遭受的冷眼,我见不得她好。”云陌胆大包天,眉眼含情看着颜子思,手还在她的腰上轻揉了一把,才恋恋不舍拿开。 “好大的胆子?”颜子思话语严厉,表情却娇媚,“你就不怕本宫剁了你的手?” 云陌唇角一勾,“娘娘息怒,云陌情不自禁,绝无轻薄之意,若是剁了云陌的手,娘娘能开心,云陌愿意。” 颜子思轻哼一声,不再与他嘴贫,实际上她喜欢这样被人捧着,从小就捧惯了,失去金凡后,再没人跟她说这样的话,“本宫迟早帮你撕了她。” “真的?” “本宫也恨她入骨。”颜子思一说到云瑶,浑身都不舒服。 云陌凑近一点,“我表姐愿意助您一臂之力。” 颜子思侧目看着云陌,回想他的表姐,就是那个花觅,和她一起遭殃的那个。 “她如何助本宫一臂之力?” 云陌看了一眼不远处过来的婢女,退后两步弓腰哈背,声音不小:“每逢初一十五,归禅寺的归一大师替有缘之人算未卜之事,娘娘有空可以去看看。” 第278章 花纱见清远 初一十五,归禅寺庙。颜子思没有吱声,等着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到来。 “娘娘,皇上要摆驾回宫,让奴婢来寻您。”婢女轻声道。 云陌低头恭送。 直到颜子思的背影消失,他才抬起手看了好一会,笑意顿生,“今天你立功了。”随后慢悠悠的朝人群走去。他绝不能让楚愠夫妇这样恩恩爱爱,总觉得不除掉他们其中一人,云家就摆脱不了霉运。 …… 轰动全国的鼎川学府五日海选终于落下帷幕,楚愠也不用再去凑热闹了,连日来他也累的够呛,这日他磨磨蹭蹭快中午的时候才从云水谣出来。 刚进书房便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确定?”楚愠惊讶放下茶杯,嗖地站起来。 柳绍凑近,“确定,已经进城了。” “这个时候来,怕是不好。”楚愠背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清远夫妇匆忙赶来,肯定是为了王妃!”柳绍语气肯定。 还能有什么事情让从不出山门的清远跋山涉水赶来京城?唯有花纱母女的事情才能牵动他吧? 楚愠头痛,他原本是不想让事情这样发展,这样一来,知道云瑶真实身份的人会越来越多。那么云瑶不是云府的庶女而是蜀山的长女身份也就会慢慢公开。这样代嫁的事情也就保不住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先会一会吧。 “去云水谣知会一声,就是有远客要来。”楚愠道。 柳绍领命出去,正好在路上碰到了清墨,清墨这才知道叔父要来,他也惊住了,大家心里都已经猜到清远急匆匆赶来所为何事。他原本是来找楚愠或者段尘的,这会他没心情了,转身去找清舒,告诉她这件事,谁知道清舒却不紧不慢,好像早就预料到了。 “叔父这么远赶来,你不觉的奇怪?”清墨道。 清舒噘噘嘴,“不觉得奇怪。”她并没有告诉清墨,其实自己知道了一切,而且将这件事写信告诉了清远。 清墨疑惑地看着她朝云水谣走去。 清舒的心情开始紧张,她知道大家都希望清远与花纱之间的事情石沉大海,可是清舒不这么认为,她认为该说清楚的,该道歉的,总归要弄弄清楚,否则对很多人不公平。比如云谣母女。 可是她又害怕花纱和云瑶不能原谅父亲,这样父亲会不会痛苦? 无论这件事是对是错,但对于清舒来说,她遵从自己的内心,希望云瑶知道,那个残害她的人不是她的父亲,她有权力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云水谣,云瑶正抱着一堆点心吃个不停,这几日老是往鼎川学府跑,害她没吃好。所以今日她特地让翠星做了许多,还送了一些到山上去。 见清舒进来,云瑶招招手;“来,我正打算让你师傅多做一些送给你。不想你就来了。” “我师傅?”清舒一时没反应过来。 “哎呀,不就是翠星,你前几日还说跟她后面学做给段尘吃来着。” “你不要瞎说,谁说做给他吃的啊。做给你吃不行吗?”清舒抢先讨好。 云瑶看了看手上的糕点,眨着眼睛,摇摇头,“我不吃别人做的,我只吃翠星做的。” “你是不是对我没信心啊?” “嗯!” 唉,打击人都不带转弯的。清舒生气坐在一边,云瑶安慰:“不要生气,你爹爹要来了。”刚刚柳绍已经来告诉她了。 清舒一直在云水谣等着爹娘,到时候她想跟云瑶一起过去见他们。 直到正午,清远夫妇才到幽王府门口。 楚愠和清墨等人出来迎接的。 清远跳下马,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碧玉佩环,外罩软烟罗轻纱。 “见过王爷!”清远拱手行礼,身后的清夫人宁馨也跟礼。 楚愠微笑,“清前辈辛苦了,这边请。” 几人进了正厅,喝了一会茶,便去饭厅吃饭。 清墨心里忐忑,暂时还不知道清远为何而来,希望他们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来。 清舒和云瑶要等楚愠传她,才能过来,现在正侯在云水谣。 从饭厅出来,清远便直接道明来意,“想必王爷已经知道我的来意,我想见见她们母女。” 空气沉闷,压抑。周围一丝丝风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声音。 大家都知道他的的来意,只是谁也不愿意先说出口。 楚愠继续领着众人朝正厅走去,见面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他朝清远点点头道:“我已经让人去请。两位移步正厅。” 清远冷峻的眉眼间突然温和起来,能看的出他十分紧张。 楚愠不想告诉他就在接到清远进城的消息时,便让人上山告诉花纱,只是花纱不愿意见。这会楚愠只好又派人上去问。他认为花纱可能真的不愿意再见清远,只是清远大老远跑来,楚愠能做的只有这样一次一次地去请,实在请不下来,他也没办法。 宁馨的余光时不时会扫一下清远,清远所有的面部表情都被她尽收眼底,原本她不想来,可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夫君和老情人会面。 大家进了正厅,压抑的气氛被带到这里,楚愠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清远聊着天,其他人则自顾自喝闷茶。 就在楚愠认为花纱不会出现的时候,去请的小厮却将花纱迎了进来,她是扶着依风一起来的。 楚愠已经有几日没见依风了,没想到他的身体面色恢复的这么好,也可以清晰地说话。 看到花纱,反应最大的当然是清远,他日思夜想的人已经十几年没见了。 他上前两步,与花纱对了一眼。 花纱大方地打了招呼,扶着依风坐下,自己则站在他的身旁。 清远也慢慢坐下来,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花纱,她真的还跟从前一般模样,十几年了,几乎没变,他一眼便能认出来。 自从花纱出现,宁馨的面色就变的很难看,正眼都没有看花纱。 大家又陷入沉默,不知道如何开口。 花纱先打破寂静,“清掌门别来无恙!听说您要见我。” 第279章 云瑶的生父 清远听到她的声音,一股熟悉感侵袭而来,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句。 “清掌门找我有什么事吗?”花纱见没人说话。 清远吞吞吐吐,一个将近四十的人,又是蜀山的掌门,现在却像个初入情场的少年,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什么,说话都说不清楚了,“不是,我是,得知你的消息,来看看,我们好多年没见了,来看看。” “多谢清掌门的挂念,我还好。”花纱淡淡地道。 清远内心有股失落,曾经的花纱眼里都是他,说话也不似这样的态度,现在只有疏远。 “我其实找了你很久,当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清远说的小心翼翼,生怕哪个字说错了,花纱转身就走,他们便再也见不上了。 “感情上本就没有谁对谁错,都过去了。”花纱端起茶,吹了吹后放在依风的面前,清远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依风身上。他没有问,只是眉头皱了皱,垂下眼眸。 宁馨淡淡地来了一句:“花姐姐越发比从前更美,脸上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可想过得滋润。” 花纱笑道:“不敢当清夫人一声姐姐,生活如饮水,冷暖自知,滋润不滋润,只有自己知道。” 宁馨的目光放在依风身上,面色毫不掩饰的嫌弃,“这位是你的第三个男人,还是第几个?姐姐也算是艳福不浅,让那么多人折服在你的裙下。” 这是女人间的战争,但宁馨这句话说得很难听。 清远轻呵斥一声,“阿馨!” 宁馨收回目光,投向别处。 花纱听了宁馨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她说的倒也是事实,依风确实是第三个男人。只是她认为宁馨有些过分,这么多晚辈在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是伤了自己的面子吗? 她看向宁馨,目光中无悲无恨,“清远,今日我见你,一是念你远道而来,二是因为你的表妹,也是你现在的夫人宁馨。” 宁馨故作镇定,目光依旧放在别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你是听见表哥喊我阿馨刺痛了吧?” 清远一听宁馨的提醒,不知为何急忙解释,“我都是这样称呼人的。”他看着宁馨,记得她与花纱曾在蜀山有过接触,那时候清远如众星捧月一般存在,多少女子芳心暗许,最后也都是默默祝福,就是花妙都放弃了。 宁馨有段时间因为清远的拒绝而绝食自残,后来还是花纱慢慢劝导,她的情况慢慢变好,两个女人一度关系十分要好,花纱被逐出山门前,清远为花纱求得一命,宁馨还助他一臂之力来着。 现在两个女人在一起,却不似多年未见的故友,激动的落泪。花纱表情淡淡,好似宁馨她从来都只是一面之交,而宁馨的面色却有很大的排斥。 “为了阿馨?也是,你们曾是好友,啊馨在你失踪后,多次让我派人去找。而我......”清远说到这里眉眼间皆是哀愁,他看了一眼宁馨,觉得她很奇怪,从前都是督促他去将人找回来,而现在人就在面前,她却视而不见。 花纱起身,走到宁馨面前,虽然三十好几,但是依旧美艳动人,曾经有名的美女,现在姿容并未减退,反而多了很多成熟稳重淡定的美,“我花纱这辈子没有朋友!” 宁馨嘴角勾了勾,讥讽道:“高处不胜寒,你难道不懂,你光华太盛,谁愿意与你在一起成为你的陪衬?” “不知道你们对光华二字是怎么理解的?对于我而言,你们才是光华太盛,出生好,手段好,想要的不折手段,心狠手辣,这些年我总算悟出一个道理,好人有好报,好人长命百岁?实则相反,真正长命百岁是你们这样光华万丈的人。”花纱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面上波澜不惊的表情总算有了一丝波动。 “哼,那又怎样,喜欢的东西谁不想得到,凭本事又拼不过你,只能耍些手段。”宁馨道。 清远皱眉,看着宁馨,仿佛不认识她,“你们在说什么?” 花纱恢复平静,淡淡地看了一眼清远,这一眼再一次刺痛他,曾经那个眼里都是他都是爱的女子消失不见了。虽然等了这么多年,以为心如止水了,可就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记忆中的甜蜜一幕一幕在脑海中闪过,可是他们终究有缘无分,错过了。 “我被云修囚禁了八年,这八年我一直未曾离开过床榻,活在黑暗中,我以为这辈子我都没办法再见到女儿,见到依风,然上天可怜,终于让我再次见到他们,盼了这么些年,心里一直愤愤不平,不是因为恨你,也不是因为后悔遇见你,只是想有朝一日,偷取蜀山秘籍的这个黑锅我能甩了。”她转目看向清远,眼睛里放着光,还带着浅浅的笑,“我未曾偷过蜀山的一花一木,更没见过什么秘籍。” “可是人证物证惧在,即便我知道这其中有可疑,也没办法为了你与整个蜀山为敌。”当时蜀山群起激愤,都要杀花纱谢罪,清远为了保花纱一命,无奈与花纱撇清,从此恩断义绝,才为花纱求得一命。 “这些都过去了,你今日可以问问你的夫人,蜀山的秘籍到底是谁偷的?”花纱目不转睛看着宁馨。 这句话让在座的瞠目结舌,好像宁馨知道这件事的前后始末。 宁馨站了起来,声音激动,“少在这里疯狗乱咬人。” 这时门口传来声音,“清夫人这样激动,莫不是我娘亲说对了,这件事与你有关。” 云瑶身边站着清舒,清舒原本知道父母要来高兴坏了,一时得不到楚愠的传见,她和云瑶便主动过来了,谁知一走到门口便听到母亲这样说话,她惊呆了,一向温柔可人的母亲,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秀美微蹙,提醒道:“阿娘!” 刚刚里面说的话云瑶已经听的清清楚楚,而且她判断宁馨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显然,秘籍被盗与宁馨有关,而且宁馨与花纱是好友,出卖好友,嫁给好友的男人,这便是妥妥的绿茶婊。 第280章 谁偷的秘籍 厅内的空气骤然紧张,云瑶来到母亲身旁,又转到依风的身后,依风伸出手,云瑶很自然地握住。看得出来,两人关系十分亲密。 清远和宁馨这才看清云瑶的样子,不免惊讶。而云瑶看见清远时,内心也充满了疑惑,这个男人与自己真的很像,再想到他与母亲之间有过瓜葛,不会是.......怪不得云修不待见她。她自行脑补了一下。只不过,就算他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也掀不起云瑶内心的波动。 宁馨只片刻后便将目光又投向别处,而清远则目不转睛地看着云瑶,生怕她飞了一样。他的胸口起伏不定,呼吸困难。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又坐下,反反复复好几次。 这一切都被宁馨的余光尽收眼底。刚刚淡漠的样子,此刻再也管控不住情绪。 “表哥,”宁馨喊了一声。 清远收回目光,重重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对面的一家三口,可是他心里已经有数。他没有理宁馨,而是问花纱:“这是?” 花纱没有回答,其他人也不好说话。 氛围一度尴尬,一直打酱油做旁观者的楚愠,这时候接了一句,回道:“这是本王的王妃楚瑶,额,平日都怪本王宠坏了,京城出了名的不懂规矩。” 云瑶不是不懂规矩,也不是目无尊长,而是对刚来不久就骂她母亲的人十分不喜欢,连带不喜欢清远。 她走上前,给清远行了个礼,“多谢清前辈仗义相救,若非蜀山,瑶儿到现在怕还是又哑又瞎,浑身都是毒。” 清远内心一揪,又哑又瞎,浑身中毒,深深刺痛了他,他想问这一切是谁造成的,终究因为激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清墨笑道:“王妃不必客气,这是我们蜀山应该的。” “应该的?非亲非故哪有什么应该?”云瑶笑嘻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刚才有人说疯狗乱咬人,不如清夫人解释解释,疯狗在哪?为何咬你?” 宁馨:“.........” 清远脸上都是慈祥,很奇怪,有些表情都不需要酝酿,自然而然出现在脸上,他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对眼前这张仿佛照自己模样刻出来的姑娘在意的很。他的目光一直跟着云瑶。云瑶却假装没有看见。 凭云瑶的智商,她母亲既然将当年的事情迁出宁馨,那一定不是瞎说,女人的弯弯绕绕,云瑶也是知道一点的,所以这个宁馨非善类。虽然花纱从来没有跟云瑶说过什么,可是云瑶明白这其中没那么简单。 今日一早得知清远夫妇赶来见花纱,花纱特地不让云瑶去,怕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前辈的恩恩怨怨,可是她想去听听,想知道当年为什么母亲会与清远分开,想看看清远离开母亲有没有觉得内疚? “瑶儿你们先出去吧,既然清前辈一定要见一面,那就顺便把当年的事情说说清楚。”花纱让云瑶将清舒等人带出去,不想在晚辈面前丢人现眼。 可是云瑶和清舒都不想离开,清舒希望他们冰释前嫌,而云瑶则担忧母亲的淡定,搞不过宁馨这个万年老绿茶。 “娘亲都说了,过去的已经过去,难道我们晚辈还能记恨不成,瑶儿也想听听,就当是学习学习做人的一些道理。”云瑶坐在那里不动,朝楚愠直眨眼睛。 楚愠无奈,“那不如就让贱内听听吧,我保证她不乱说话。” 这时花纱看着宁馨,又看了看清舒,欲言又止。 宁馨冷哼一声,“有什么话就直接说,身正不怕影子歪。” 既然如此,那花纱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原本她还不希望这件事让孩子们知道,影响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既然宁馨不在乎,花纱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清远,偷取蜀山秘籍的人是你的夫人。是她联合花妙偷了秘籍,栽赃给我。”花纱说的很流利,一口气不带停的。 众人惊呆,不敢相信,尤其是清舒,母亲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像是要哭了。 清远疑惑地看着宁馨,又看着花纱,犹豫片刻后道:“啊馨不会这么做的。是我曾对不起你,这事不关啊馨的事。” 宁馨如同胜利者的姿态,不慌不忙站起来,冷笑两声道:“花纱,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早该放弃不属于你的东西,没想到还惦记呢。你编理由都不能用心一点吗?我与花妙见都没见过。更没有接触过,怎么可能合谋?再说我身为蜀山的女儿,怎么可能与外人联手来坑蜀山?” “啊馨!”清远的目光中有警告,他不希望宁馨刻意提他们的感情纠葛。 “若不与花妙合谋,怎么好栽赃陷害我娘?蜀山又怎么会赶我娘走?你又怎么做的了清前辈的夫人?”云瑶替母亲说了,她真是搞不懂男人,这不是很明显的道理吗?难道清远都不应该怀疑一下?可想宁馨是绿茶中的绿茶。 宁馨和清远都将目光放在云瑶身上。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母亲是什么样的人,生出来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宁馨已经有些失态了。 清远眉头一皱,这么多年,第一次吼她:“住口。” 云瑶不怒反笑,走到厅中央,先戳破他们之间那层透明的关系,“从小到大,云老爷对我和母亲百般为难,各种残害,现在我突然明白了,我想我的生生父亲是清前辈吧?” “各种残害?”清远跟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云瑶叹了一口气,“清夫人刚刚说那句话,真是很难让人尊敬,虽然你的形象已经在我们心中彻底被颠覆,但我相信清舒是个好女孩,她并没有继承你的半点恶毒,所以您说什么样的女人生什么样的女儿,我真是不敢苟同。” “你住口!”宁馨坐不住了。她竟然被人这样说。 云瑶冷着脸,楚愠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个妇人若不是清远的夫人,他早就甩脸让她滚蛋了,“清夫人何必和小辈这样斤斤计较,口出污秽。” 第281章 失控的宁馨 “口出污秽无所谓,只要心里别烂透了就行。”云瑶走到宁馨面前,定定地看着她,看她一点一点撕开防线,“你还不晓得吧,我们幽王府前不久才将王爷的义妹嫁给云家嫡子了,而云家的嫡女不嫌弃身份愿意与我一同服侍王爷,所以云家与我们的关系,已经不是从前那般水火不容,所以你与云夫人也就是我的嫡母之间那点小秘密早就不是秘密了。”云瑶故意想诈她,这样的事情,宁馨绝对不会承认。 “少用这样的话来糊弄我,以为我是三岁的孩子?” 虽然她什么也没有承认,可是清远和清舒的眼里却有了不明的东西。他们父女两此刻都看着她。 “你们看我做什么,难道你们要相信一个外人?”宁馨面对什么都可以淡定,稳如泰山,唯独不能承受父女两这样的眼神。 “娘,您平日天塌下来都不急不躁,为何今日变了个人似的,女儿有些不认得你了。”清舒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她认为这件事跟她娘真有关系,否则这么激动做什么? “住口,你小孩子懂什么?”宁馨呵斥。 清舒闭了口,低头站在一边。 “小舒,要不你跟清墨一起出去吧,都是长辈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就不要瞎参合了。”云瑶道。她是不会离开的,万一母亲被欺负怎么办? 清舒摇摇头,不愿意离开。 “当初你不要脸,凭着自己的那张脸,将表哥勾的神魂颠倒,这才信了你,丢了秘籍。”宁馨一口咬定,花纱就是盗取秘籍的人。 “我盗取秘籍的动机目的是什么,我在南味谷毫无地位,盗取秘籍后我又得到了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背上各种骂名,带着身孕走投无路?最后被你和云修合伙送进云府。”花纱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清远听的心口疼痛。 “我与云修合谋?太可笑了,我连花妙都没见过,怎么可能见过云修,还与他合谋。”宁馨道。 云瑶看不顺眼宁馨的样子,“清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们和云家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要不要我请我爹过来一趟当面指正你?原本你态度好一点,我和我娘也不打算计较了,没想到你竟然一点不知悔改!” “你爹?哼,你那么多爹,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啪,” 清远猝不及防打了宁馨一巴掌,“说话注意身份!孩子们都在!” 宁馨悟着脸,眼里含泪:“你打我?” 云瑶憋嘴:“打得好!” “……” 宁馨眼里都是寒光,“幽王府的王妃就是这样一个没大没小,没有礼数的女人?” 楚愠闭眼,轻笑两声上前拉住云瑶对宁馨道:“本王平时是宠惯了些,一直不让她受这些礼教束缚!” 宁馨无话可说,气的眼泪直滚! “不说废话了,让人去请本王的老丈人。”楚愠对柳绍道。 宁馨收起眼泪,莫名局促,这一切她自己并未察觉,可大家看的清楚。 清远一颗心沉入谷底,他朝清墨道:“带你妹妹下去。” 清墨起身,毫不犹豫拉着清舒就走,清舒不愿意,还要说话,被清远的目光怼回去。 她刚走出门,门外便想起她的声音:“云伯父这么快就来了,里面有事,王爷正在等您,您快进去吧。” 这声音不小,就在门外,应该是清舒出门时碰见了云修,顺便打招呼。 宁馨听到女儿的声音,脸上顿时死灰,看样子云修确实与幽王府关系改善。而宁馨已经很久没有和云修夫妇联系了。她自从有了清舒后,便对山外的事情不感兴趣,一心陪着清远父女。 这会云修过来,宁馨着实慌了神,心里乱成了麻。 她故作镇定,等着云修进来,刚到门口,两边的仆人跟云修行礼,“见过云老爷。” 宁馨坐在那里,额头的汗珠直冒,她的手一会握紧拳头,一会松开,反反复复让清远看不明白。而大家已经有些怪异的眼神,宁馨好像三魂出窍一样,毫无察觉。 云修站在厅中央先是给楚愠行了礼,随后又朝其他人拱手。 云瑶上前很自然地拉起云修的手,很亲密,“爹爹,这是蜀山来的清远前辈,他的夫人宁馨。” 云修上来给拱手,“清兄久违了?清夫人别来无恙。” 清远目不斜视,并未还礼,而宁馨却盯着云修好半天,她努力回忆云修的样子,脑袋一片浆糊。虽然几年没见,但云修的面部轮廓应该不会有很多的变化,这人...... 云瑶道:“爹爹,您将当你您与清夫人是怎么合谋的跟大家说说吧。” 云修面露难色,深情而又内疚地看了一眼花纱,而花纱始终没看他,显然对他怀恨在心。 宁馨慌乱,抢先道:“你们父女想联手坑我,哪有那么容易。” “若是我爹爹没有做,又怎会知道事情的经过?”云瑶反问。 云修叹了一口气,将当年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与刚才云瑶说的基本上差不多。 可是宁馨却笑了起来,“胡说八道,你根本就不是云修,一个人即便变化再大,脸部的轮或也不会变,刚才你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可想而知你不是云修,你是故意来糊弄我的。” 云瑶也哈哈大笑。 宁馨混沌的脑子好像要彻底坏了,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知道哪里不对。 “原以为你多聪明,好歹也是蜀山的掌门夫人,竟然这样好糊弄,你真是猜对了,我就是找人来糊弄你的,那又怎样?”云瑶说的很随意,脸上很得意。 “刚才外面的声音也不是清舒的,也是找人代替的!” “你,”宁馨话已出口,无话收回。 平时她也不是这样的,虽然算不上多么聪明,但不至于这样容易被人糊弄。可是由于刚才被云瑶激怒,又因为清远对花纱念念不忘,让她的心态早就崩了。从蜀山过来,这一路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激动的情绪,其实内心早就翻江倒海,恨意肆虐。 第282章 恶毒的宁馨 当容颜无损的花纱站在她面前时,当清远目不转睛看着花纱时,那会她心里上演了一万次让花纱各种死法的戏码,她恨透了花纱,这一辈子她都没办法躲开花纱的影子,那个影子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人一旦冲动,一旦慌张,一旦被激怒,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脑子也就不在线了。 再加上云瑶坏的很,她并没有一开始就将云修搬出来,因为开始的时候她知道宁馨还有理智,所以她在与宁馨对了许多废话以后,才将云修搬出来。宁馨再被她一激怒,似乎忘记了之前说过从没见过云修的话。 云瑶看着宁馨脸上很是得意,“他是在胡说八道,那么请夫人叙述当年的经过吧。” “啊馨!”清远唤了一声,声音幽怨,他希望一切与宁馨无关,她毕竟是他的夫人,是他女儿的母亲。若是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他们还怎么相处? 宁馨恍惚了片刻,看着清远,“你不要喊我啊馨,这样没有感情的喊了这么多年,你不觉得虚伪烦闷吗?” 清远低头,确实没有感情,‘啊馨’一点也不温馨。 “这些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内疚吗?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花纱,可是我对你爱比花纱少吗?”宁馨的情绪处于奔溃的边缘,从看见花纱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绷不住了。 若是清舒在,云瑶说不定不忍心一再逼人,可是现在她还想逼迫一下,让她说出当年的事,让她跟母亲道歉。这些年她们遭遇的一切,源头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她是主谋,云修夫妇只是替手。 原以为恨意早就消退了,云瑶此刻看着她,内心竟然腾起快感,她才明白这世间所有的恨都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有些人不能无缘无故,不受惩罚地被原谅。 谁都可以说愧疚二字,唯独宁馨不可以,云谣讽刺:“清夫人,你破坏别人的感情,坑害好友,逼人绝路,你还好意思说愧疚吗?你可真不要脸!” 楚愠今日才算见识女人们的争吵,他呵斥云谣:“谣儿,说话注意点,自己知道人家不要脸就行了,不要到处嚷嚷!” “……”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楚愠还是闭嘴吧! “感情需得两情相悦,你这样的人不配说爱,爱不是不折手段得到,不是不折手段摧毁,你毁了自己的一生不值得同情,可是你却没了良心坑害了别人,你还幻想得到别人的爱?男人不会因为你给她生了女儿,不会因为你这么多年一厢情愿的付出就会心软。不爱,就是不爱。你这辈子最多只能得到他的一丝怜悯,可怜的女人。”云瑶说的很流畅,不带喘息地一口说完。 宁馨泪珠滚落,看着清远不说话, “你看我娘亲,虽然她与曾经的爱人分开了,可是她又遇到爱她如命的人,而你呢?对着不爱你的男人摇尾乞怜,哼,”云瑶冷冷道。 清远闭上眼睛,轻轻道:“别说了!” 云瑶确实没有再刺激下去,目光转向清远,“清前辈,您应该好好问问您的夫人,当年的事情到底是谁干的。” “啊馨,秘籍的事情我不想过问了,我只问一句,婉兮落入云修的手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清远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意味不明。 婉兮?是的,他喊婉兮的时候格外情意绵绵,可是他喊啊馨的时候却是那样生硬无味。 “是我告诉云修花纱的踪迹。”宁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清运眉间聚集痛苦,唇角颤抖了半天才道:“你是怎么有婉兮的消息?”他派人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宁馨冷笑一声看着清远,“表哥真是糊涂了,你派出去寻找的人已经找到花纱了,奈何就在上山之人跟你汇报前被我拦截下来,我给了他们一笔钱,他们将消息瞒下来,后来我将消息卖给了云修,很快云修就将花纱弄进了云府。” 现在宁馨也不想藏着这个秘密了,她恨透了花纱,这一刻也恨透了清远,为什么这么多年清远还没有忘记花纱,为什么这么多年她的付出都被他无视?她心里不痛快,现在也想让清远不痛快。 “表哥应该感谢云修,否则顶着大肚子的花纱早就曝尸荒野。”宁馨道。 清远看着宁馨感觉陌生异常,这些年对她仅有的那点感情消失殆尽。 “可怜,有些女人生来就不讨男人喜欢,宁馨,你嫉恨我娘,坑她害她,结果呢?现在怕是连你夫君对你仅有的那点同情都没有了,你看他的眼睛,除了厌恶就是痛恨......” 云瑶还没有说完,宁馨已经抽泣起来打断她,“你闭嘴,我就是要花纱不得好死,就是让她在痛苦和绝望中受尽折磨。她与表哥有情又怎样,他们让人羡慕又怎样,我照样可以毁了这一切。” “所以你与南味谷合谋将秘籍偷走,嫁祸给婉兮?”清远希望她一口否决。 “是,你那样爱她,不还是看着她光脚走出蜀山,你那样看不上我,还不是照样将我纳入房内?人生哪有那么完美,花纱凭什么运气那么好?可以让你对任何人视而不见?既然我不快乐,那大家就注定了都不快乐。”宁馨看着眼前几近崩溃的清远,心情突然好多了。 事情就这样水落石出了,所有的人都提前知晓了经过似的,唯独清远一脸忧伤看着花纱。 虽然往日的恩怨早就烟消云散,花纱只是有那么点不甘,不愿意再背着偷盗的名声,将来若是让世人知道云瑶是她的女儿,这段无中生有的经历会给她抹黑,正好清远夫妇来到眼前,一切正是揭晓的时候,她的心里并没有多少痛快。 她缓缓起身来到清远面前,眼里闪过同情,对于花纱来说她的苦难已经过去,从今往后她可以一心照顾依风,与他还有半世的路可走。而清远真正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清远,我很感激你不远千里来瞧我和女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恩怨放下好好生活。”花纱劝解。 第283章 开始即结束 清远突然站了起来,眸色黯淡,他多么想拉着花纱的手,跟她说这些年自己是怎么过的,想告诉她,自她走后,他便后悔没有拼死护住她,最后生不如死。这些话只能随着眼中快要溢出的眼泪一起咽回去。 “啊馨她.......” 云瑶替母亲接句,“清前辈,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清远看着云瑶,这个是他女儿,只可惜他才知道,这么多年,他所有的爱都给了清舒,却还有个女儿没有得到他半分怜爱和保护。 他伸出手,云瑶却站在那里不动,父亲这个词她的脑子早就没有概念了。 花纱开口道:“瑶儿,他是你父亲。” 云瑶当然知道,只是有无这个父亲无所谓,反正又没感情,她不依不饶:“清前辈,您和蜀山都欠我娘亲一个道歉,您不会包庇夫人不公开事实吧?” 一句一个您,这得有多疏远? 清远的心沉入谷底,当年他也有诸多无奈,蜀山丢了秘籍,而人证物证皆指向花纱,众人群情激奋,要取花纱性命泄愤,他若是再一意孤行,难免会让蜀山的长辈更加厌恶花纱,所以才妥协,保住花纱的命赶出蜀山。 当时年少终究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与天下为敌,更没有勇气拿花纱的命赌输赢。可经历了半生思念追悔,他现在只想倾述满腹相思。可是还有机会吗? 他定定地看着花纱,好似没听见云谣的话。 “清前辈……”云谣喊了一声,将魂魄出窍的清远拉回现实。 “回蜀山,我便通告当年的实情,还你母亲清白,并携蜀山道歉。”清远坚定道,这些都是欠花纱的。应该还给她。 云瑶点点头,看着刚刚俊逸的面容此刻似乎苍老了许多,云瑶有些不忍,说实话对于清远,她没有怨恨,也没有多少感情。 这一切当初既然种了因,那今日这个果难以逃脱。当初花纱经历的,清远今天也必须承受! 宁馨闭眼,她恨透了花纱,原以为她早就被云修折磨死,没想到她还活着,而且仪容不变,反倒是她身材变样,容颜已枯。 她失魂落魄,眼里变得迷茫。 这样的人楚愠按理都不会给好脸色,而此刻他还是给了清远三分薄面,朝门外喊了一声:“带清夫人下去休息,让清小姐过去陪陪她。” 清远问花纱:“我可以与你们母子单独说会话吗?” 宁馨刚到门口,听到这句话,差点没站稳,这些年小心翼翼陪着清远,可他的心像石头一样捂不热!现在花纱出现,他应该着急将她们母子接回蜀山吧? 她咬咬牙,提着裙摆跨出门去。 花纱看了一眼依风,依风点点头拍了拍花纱的手:“我回去等你!” 正厅只有这一家三口,或许是与生俱来的血缘关系,云瑶并没有多么排斥清远,今天这样的局面不是她想看到的。可是这么多年受的苦,她又不能眼睁睁吞下去。 花纱怕云瑶心里有膈应,突然冒出来一个爹,真是不太好接受。可她不希望孩子与自己的生父有什么隔阂,上一辈的恩怨,下一辈不该陷在其中。清远的为人,花纱了解,当初他也有不得已。 “瑶儿,你也知道了,你爹不是云修。”花纱道。 云瑶长长输出一口气,“孩儿知道。” “不念养恩,念生恩,瑶儿,给你爹磕头。”花纱道。 清远内心五味杂陈,眼底泛起氤氲,“我不配。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说再多的对不起有什么用,云瑶道:“父亲与母亲的事情已经过去,虽然其中误会颇多,遗憾颇多,但瑶儿希望你们能各自过得好。” 云谣有点同情清远,从他眼里云谣看出了无尽的哀愁和懊悔。 她跪下来:“修多少世的缘分,才能与您成为父女!没有什么配不配的。” 三个响头磕完,清远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一跪而确定,也因为这一跪而彻底结束。 父女情份从他目送花纱离开蜀山的那日开始就没有了! 他扶起云瑶,傻傻的笑了,随后又流下眼泪。 云瑶以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毫无感情,可是见他这样,不知为何内心也是一酸,眼泪也跟着流下来。 当初他若是坚信母亲,维护母亲,今日或许又是另一番场景。可惜那时候的他们就像现在的楚愠和云瑶吧,爱的炽烈,容易被爱困住,容易迷失。前段时间她不就是因为被人陷害,差点离家出走遭遇不测? 现在她与楚愠再也不会了,既然相爱,就应该全力以赴,抛开所有艰难,此生才无悔。 三人坐下,清远问了一些这些年花纱的经历,花纱已经不愿意再提,可是云瑶却将遭遇大致地说了一遍。 正厅里沉默了许久,清远强拉起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依风?” 花纱没说话,只是她眼里某些东西很明显,清远内心如刀割一般,这样的的东西,他也曾在她眼里拥有过,而今,她们终究再不可能回去了。 接到清舒的信时,他又悲又喜,差点昏过去,此生还能再见花纱,何其幸运?她还为自己生了个女儿。 清远高兴坏了,一刻没有耽误飞奔来京城。 没想到事情却是另一番结局,他以为这次他可以将花纱带回蜀山,从此再也不与她分开,可是他没想过,十几年过去了,那个人即便还是那个人,可心呢? 虽然云谣叙述的轻描淡写,可是清远的眼里浮现痛苦,他可以自行脑补这对母女经历了什么,而这些都是他给予的。 从正厅出来,清远的心情并未缓解,他知道此生不可能和花纱在一起,他有预感,真正离别的时间到了。 就在云瑶一家团圆的时候,云陌出了府,今日他要去归禅寺,等一个可能等不到的人。他自知斗不过云扬,三个月后,在鼎川学府的教导下,他一定会高中状元,到时候云家就不会稀罕云陌了。所以,他要想办法改变自己将来沦落的命运,尽快找个后盾。 能压过楚愠的,无非就是皇上,可是皇上他没有能耐吸引,只能从皇后身上入手。 这是云陌和花觅商量后决定要走的路。 所以初八那日他才胆大包天,豁出去接近颜子思,而且他认为首战告捷。 第270章 云修要自由 云修见她目光闪躲,左顾右盼,心柔软了几分,一口将茶喝干净将空茶杯递给安锦,“难为你有心。” 说实话安锦的小脸蛋,模样长得不错,说话的声音温柔细小,让人生怜! 他的目光又从安锦娇俏的小脸蛋往下移,顾盼生情的眼睛,流光溢彩的唇,修长如玉的脖颈,精致的锁骨…… 他站起来,定在那里许久才将眼里旋转的一切摆正,“过来!” 安锦心想不能这么过去,她往后退了一步,作出害怕娇羞的样子,手指缠着手帕,低着头。 云修往前挪了一步,左右摇晃差点没站稳,被安锦抬手扶住。 这一动,安锦衣袖里溢出撩人的香。他闭着眼睛凑近她闻了闻。 安锦心里却在想,上钩了吧。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翻身的日子就在眼前。 云修虽然喝多了,可他始终记得安锦是幽王府的人,她进云府说不定是幽王设计的,所以他压着自己想吃人的火,缓缓退到软塌上坐下。 刚刚以为水到渠成的安锦见他似乎平静下来,心莫名慌了,这个时候若是云修压住了火,那后面很难烧起来。 她站在那里局促不安,不知道云修什么意思,没有让她留也没有让她走。 安锦看着云修微红的脸,夹杂一丝不甘,便壮着胆子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云修的坐姿是男人特有的坐姿,双腿微微分开。 瘦小的暗锦就这样蹲在他面前,柔情似水地看着他。 云修刚准备让她离开,一睁开眼,安锦发间的簪子让云修过身一颤抖,他伸手摸了摸后陷入沉思。 曾经云修送了一只款式差不多的簪子给花纱! 闭着眼睛,云修长长舒缓一口气,这辈子活的真是太窝囊了,当初为了借助南味谷,使家族势力锦上添花,谁知道这辈子都毁在那个女人身上。 想爱的不敢爱,想保的人保不住。 离开江南一段时间了,记得离开前一夜他还去找了花纱,虽然依旧对他不理不睬,可是不影响他喜欢她。 想到花纱他又唉声叹气。 男人的意志力在漂亮的女人面前往往会薄弱很多,就算是老奸巨猾的云修也不能脱俗,尤其喝过酒,根本经不住女人的撩拨。 安锦正在细致地观察云修脸上的变化,以确定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面对此刻的云修,安锦再一次决定,收起矜持,收起羞涩,收起装模作样,来直接的。 她将脸贴在云修的腿上,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在体会云修腿上的温度, 云修伸手摸着她微红的脸颊,又轻轻地抚摸她的唇,随后抬起她的下颚…… 安锦睁开眼睛,也伸手抚摸他的脸。 云修又忍不住亲了亲。。好甜,好香! 安锦做贼心虚,怕云修到了这里还能克制自己。 她更加大胆,就在云修收回唇时,她竟然主动抬高身体,追上去。云修扶住安锦的肩膀,好一顿索取。他的脑子里想的都是花纱,回忆与花纱的一点一滴。他真的是太爱她,也太恨她,断了清远,却断不了依风。他永远都只能得到她的身体,得不到心。 “婉兮,你若是能有半分这样对我,我就是死了也愿意。”云修模模糊糊地说道。 安锦喘不过气来,“云老爷.....”她瘫软在他的双臂间! 他闭上眼,想花纱,想的日夜睡不着,想的浑身都难受, 安锦坐在云修的腿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她的外衫已经从肩头滑落。 云修将她抱起来…… 直到这一刻,安锦才放下心来! 云修年龄是大了些,可她并不喜欢年纪相仿的,这样比自己大的尤其对她的胃口。 折腾了许久的云修搂着安锦沉沉睡去。安锦红晕的脸,正在想着云修醒来的时候会怎样? 安锦不愿意做一个无能的正妻,不如做个得宠的小妾,反正命运已经这样,她选择后者,至少与云夫人争,她有年轻和貌美作为资本,反正是幽王府的人,云夫人总不敢杀了她吧。 想着想着她也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喝了酒又猛发力的云修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样舒坦了。等他悠悠转醒的时候,怀里的小女人正枕着他的胳膊睡的香甜。微翘的小嘴唇,让人情不自禁。 他弓着食指在她的脸色轻轻抚摸,少女的肌肤吹弹可破,触感柔嫩。看见安锦,他感觉自己回到年轻时的模样。 安锦因为云修的抚摸,醒了过来,她眸光泛着薄雾,看起来清纯又可爱,“老爷。”她要起来被云修按住,“老爷,夫人要回来了。” 从今往后,云修再也不愿意受花纱管控,他为什么要让着她,为什么要怕她?人生苦短,他的余生还有多长,他要享乐,要自由,“她回来就回来,不用怕。” 安锦并没有想到云修会这样说,她也没有打算一次就能上位,这次只是试探而已,“您不要为了我而和夫人不愉快,夫人她.....”她怎么会不知道云夫人心眼小,容不得人,可那都是云修娇宠出来的,从她进府的这两天,没看见云修身边有一个小妾,通房都没有,可见云夫人将云修管控的多严,越是严,男人就越想挣脱,安锦原本是想以后慢慢找机会吹枕边风,让他反抗云夫人,没想到只一次,云修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从今往后这个家我做主,刚才累了,你躺着,我不起来,你也别起来,回头让人将晚饭送进来。”云修的手抚摸她柔嫩的小脸,此刻那脸上的皮肤格外水嫩! 很快将两人的火又撩起来。 “老爷是不想让安锦起床了吗?”安锦闭着眼睛。 “急什么,还早!”云修一把拦过安锦。 “我不想嫁给云陌,他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我喜欢老爷,为奴为婢只要能伺候在您身边,安锦别无所求。”安锦的声音渐渐微弱。 云修道:“不嫁了,以后就跟着我。” “嗯,”安锦搂住云修,翻身压过来....... 游廊下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可惜床上的两人正是情到深处,难以自拔,天塌下来也顾不上了。 第284章 归禅寺偶遇 现在他只有去归禅寺守株待兔了。若是颜子思真的能去,那么好戏就可以开场了。 他不能让一个庶子将来压自己一头。 刚出门,看见云府的偏门旁站着一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 他整理衣服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过那人身旁时,云陌这才看清楚,“那不是云水谣的婢女,叫什么来着忘记了。” 她来这里做什么?云陌好奇,不过他现在没心思在这里。 云陌今日来到归禅寺并没有打算遇见颜子思,他上次在鼎川学府只是跟颜子思说了初一或者十五,今日才是十五,颜子思今日不一定来。 山林薄雾还未散去,远远看去像是仙女舞动的轻纱。柔柔的阳光落在树叶上,将它们染了深深浅浅的绿。 脚边芳草如茵,各色不知名的野花,沐着阳光,绽开了笑脸,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动着五彩的光。 云陌扫视周围的一切,听着空灵悠然的鸟叫声,心中悸动。 他来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往回走了,他们都是赶早来的香客。 十五比初一人要少一些,云陌看着来去的人群,心中有了点失落,颜子思估计没来,否则归禅寺应该开山门迎接,这些人也就不会这样轻松自如,必定会议论纷纷。 上山的台阶上稀稀朗朗的几个人,他们或许是诚心来烧香拜佛的,却没有人注意心怀鬼胎的云陌。他正提起衣袍往山上去。 没走几步,迎面下来一名女子,她走到云陌面前停下。 “你是云陌小公子吗?”女子问。 云陌一愣,随后心中窃喜,他拱手道:“正是,请问小姐姐是?” 女子并未多话,只让云陌跟她走。 两人朝山上走去,台阶走了一半,女子转到一条僻静的小道上,云陌紧跟其后。 弯弯扭扭的山路不太好走,这看起来是另一条下山的路,前面带路的女子始终未说一句话。云陌也没问,心中却已然明了。 前头没有路,高树林立,可宽敞的草地上有马车驶过的痕迹。 云陌嘴角勾勾,心中长吁一口气,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用云扬来打击楚愠夫妇,估计颜子思很乐意促成。 女子将他领到这里,便退下了。 云陌沿着车轮的痕迹往林深处走去,很快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前方。 周围宁静,唯独云陌靴子落在草地上发出特有的声音。马车的琉璃门帘偶尔互相撞击发出清脆又凌乱的声音,阳光照在上面,光芒四射。 云陌在车外停下,拱手弯腰:“小生云陌,若是扰了车内佳人,还望恕罪。” “上来。” 云陌顺了顺有些凌乱的气息,撩袍上车。 车内颜子思普通小姐的装扮,轻纱遮面,只漏出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看着上来的男子。 云陌在一旁坐下,轻声问道:“娘娘找归一大师算了吗?” 颜子思声音柔美,甜甜道:“算了。” “大师怎么说?” “大师说我今日能遇一良人。”颜子思目光大胆,盯着云陌的眼睛。 云陌虽然有点点慌乱,不过情场老手的他,也很快调整情绪,大方问:“娘娘觉得云陌够不够格做你的良人。” 颜子思话语挑逗,眼里含笑:“那要看你今日能不能让我舒心。” “不仅仅是舒心!”云陌话里有话,凑到颜子思面前。 颜子思并没有拒绝的意思,离得这么近,她所有的细微反应,云陌都看在眼里,对于女人的了解,云陌很自信。见她没有反对,云陌的胆子更大了,抬手抚摸她的脸,随后轻轻将遮脸的轻纱拿下来。 一条清晰的疤痕印在云陌的眼里,他心疼地抚摸着疤痕,颜子思闭上眼睛,享受他指尖游走在脸上的温柔,自从金凡离开后,她的欢乐便戛然而止。 今日看见云陌,她似乎重拾少女心,她在他眼里看见了火热,这种火热与金凡不同,金凡表达的更加直接,而他却有股淡淡的压抑。 压抑过后的爆发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颜子思有些期待。 “你说有什么办法打击那个女人?” “现在不讨论这个行吗?尊贵的皇后娘娘!”云陌的身子逼的很近,颜子思已经无处可退了。 “那你想说什么?”颜子思问。 云陌摇摇头,闭着眼睛闻着她身上的气息,“我什么都不想说!”说完云陌胳膊肘撑在她的耳边,一手揽过她的腰,昨日就是这个动作,让颜子思差点酥软。 十四岁的少年,浑身都散发出活力,颜子思十分喜爱。 云陌闭眼,唇落在她的疤痕上,磨蹭了好一会才落在她香软的小嘴上,轻柔缓慢到热烈急切。 颜子思伸出手,探进云陌的衣襟....... “上次入宫,我便被娘娘的美貌吸引住,回来日夜思念,今日能这样与佳人为伴,实在是上天可怜我一片诚意。”云陌气喘吁吁,还不忘言语讨好。 “那你今日可要好好表现。”颜子思道。 云陌没有再接句,颜子思的呢喃声伴着琉璃门帘发出细碎凌乱的撞击声,真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没有之一。 力气泄尽,云陌闭眼靠在颜子思身上,手到之处,光洁如玉,不,比玉的触感还要好,这个女人也算是个人间极品。他抬起颜子思的下巴,在她的唇上点了一下,“敢问娘娘,我够格做您的良人吗?” 颜子子抿嘴一笑,妩媚娇羞,“不够。” 云陌嘴角一勾,刚刚软哒哒的样子,突然振奋,揽起颜子思,一个翻身,她便坐在他的腿上,“不够?再来!” “不...要....”颜子思刚刚消退的红晕又爬满双颊,“够,够....” “美人,这是求饶?” 门帘晃个不停,上面反射出的光芒投向四处,让整个林子都灵动起来...... ...... 颜子思靠在云陌的怀里,昏昏欲睡。 云陌则为她按摩,他的手法轻柔,这让她想起绿绡,每次颜子思和金凡在一起后,都会让绿绡替她按摩,那是一种身心愉悦的享受。 而现在云陌的手上的力度比绿绡稍微大一点,这更对颜子思的胃口,她 第285章 找了个后盾 她抬眸睫毛颤了颤,娇声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阅人无数,懂得女人喜欢什么,懂得什么样的力度让人舒爽。” “那我够做良人吗?” “勉强!以后初一十五,我们就定在这里。” “多谢美人成全。”他低头深深一吻。 颜子思起身,云陌将她滑落肩下的衣襟牵好,“娘娘不是看不顺眼幽王妃?我与姐姐商量了一个好办法,能彻底打击他们夫妇的感情。” 颜子思又倒进云陌的怀里,她太眷恋这样的怀抱,“什么好法子?” 云陌凑近颜子思的耳边嘀咕几句。 颜子思迷蒙的眼睛清晰起来,随后又黯然神伤,“这个办法我曾经用过,没有起多大的作用,他们很快就冰释前嫌,而且更加恩爱。”她将之前小木屋的经过说了一遍。 云陌略一所思,摇摇头哼哼一笑:“你们是假戏,我要假戏真做,而且让幽王亲眼看着。这样他们还怎么冰释前嫌?” 颜子思好像听明白了,“这样能行?” “只要皇后娘娘愿意相助,这是绝对可以成。”云陌保证。 “本宫能做什么?” 云陌又凑近她的耳畔,说了好一会。颜子思才豁然开朗,心满意足。 外面的温度慢慢上升,车内也开始闷热起来,两人搂在一起又亲昵了一会,云陌起身离开马车,从刚才来的路返回。 他赶在午饭前进门,哪里都没去,直接找花觅告诉他今日发生的事情,太顺遂了。 路上碰到刚刚成为云修小妾的安锦,云修现在在家中说一不二,处处打压云夫人,对于刚刚得宠的安锦来说终于过上了咸鱼翻身的日子。 她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缓缓朝云陌走来。 两人虽不是敌人,但更似敌人,现在安锦骨头也硬了,对于云陌也没必要献媚讨好。 云陌见她矫揉造作的样子,厌恶感爆棚。 安锦没理他准备从一旁径直过去,被云陌拦住,“不就是我父亲床上躺了两日,怎么就野鸡变凤凰了?还是劳累过度,走路都需要两个人扶?” “是啊,老爷还真是厉害,老当益壮,床上功夫比你还要厉害些。”安锦一点也不掩饰,她是故意要气云陌的。这个勾引她又抛弃她的男人,太不是人了。 “你!不要脸!”云陌横眉倒立。 旁边的两个丫头都退到一边,不知道走还是不走。 “那又怎样,老爷说了,就喜欢我这样不要脸的。他要我调养好身子,多给他生几个孩儿。”说到这里,安锦掩唇一笑,朝两个婢女摆摆手,两个婢女随后站远了些。 见婢女走了,安锦凑近了云陌一点,“老爷说你不中用,别看你是嫡子,将来还不定什么下场。”她随手摸了一把小腹,虽然那里还不可能有动静,但这是对云陌明显的挑衅。嫡子庶子能怎样,还不是云修说了算,比如云扬在云修眼里比云陌吃香多了。现在云夫人明显遭到云修的嫌弃,连带他们姐弟也被嫌弃。 “你信不信就你这句话,我就可以命人打死你!”云陌眼里杀气腾腾,他确实被气到了。 安锦冷笑道:“不信。”换着前几日,云陌打死安锦,也不过像打死一条狗,可是现在不同了,她不仅有幽王府可依靠,还抱住了云修的大腿。云陌再大胆也不敢动她。 看着安锦扭着水蛇腰丢下云陌离开,云陌心中升起邪恶,不中用?这话倒不像是安锦胡乱编的,倒是像老爷子床上与安锦说的悄悄话。 云陌感觉到空前的危机感,上头有云扬,下头还有这个女人。不过还好,今日他有了后盾,非常强大的后盾。 他收起心思,快速朝花觅的院子走去。 花觅正斜躺在游廊下吹过堂风,这里真凉快。云陌快速走到花觅面前。 看他的神情,花觅知道事情已成,微笑道:“弟弟还真是有能耐,拿下了?” 云陌得意洋洋,“一个久未行房的女人,饥渴难耐,拿下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同意帮我们?” 云陌点点头,端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水,“这一次我要让云扬身败名裂,让楚愠恨透那个女人,最后将她撕了。” 花觅继续躺着,“告诉你另一个好消息。” 云陌懵懂,眨眼询问。 “上次你看上的那个丫头,她父母来京城了。” 云陌想了片刻,很快知道她说的是谁,“蜀山的那个?她父母来了算什么好消息?” “你不知道吧,母亲和她娘关系甚密。这样你还怕得不到她?”花觅提醒。 云陌恍惚,好像没听说过母亲与蜀山有什么瓜葛。他突然想到早上走的时候,云水谣的那个婢女在偏门口鬼鬼祟祟,难道她被云府收买,来送消息的? 清远夫妇出门保密甚严,也只有幽王府的人知道。 “蜀山与咱们南味谷不是水火不容吗?怎的可能将女儿嫁入我们云府?”云陌不解,这算什么好消息,清远就是死也不会同意的,姐姐是不是脑子坏了。 “你不知道,听说清远夫妇闹翻了,母亲刚刚已经来与我商量了,她打算约清夫人出来见一面,打探打探消息。他们上一辈有纠缠不休的恩怨,从中突破一定会有机会。”花觅已经知道幽王府发生的事情,刚刚云夫人还将她喊过去,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从宁馨着手,在云夫人看来,宁馨是个脑子有病且任性的女人,要不十几年前怎么可能因为恨清远和花纱而背叛蜀山。 狗急跳墙,将宁馨惹急了,她很有可能会与花纱再次联手,做一些泄愤的事情。云夫人打算利用宁馨的这个弱点,试试看,不知道这么多年宁馨有没有改变。 下午,抑郁的宁馨想让清舒陪她出去走走逛逛,清舒很乐意,她也不希望宁馨始终这样,正好过两天他们要离开了,去逛逛看看有什么要买的到时候带回去。 随便逛了一会,两人便在临河的一处茶楼找了个雅座坐下。宁馨看着湖面,思绪飘飞。 第286章 特别的约定 清舒不想老是坐在这里,便让母亲再出去逛逛,可是宁馨却不愿意,她让照影陪清舒去,自己在茶楼上坐一会。 两个姑娘很快就下了楼,打起精神购物去了。 就在她们离开没一会。茶楼里来了另一个打扮普通的夫人,这就是云夫人。 两人换了一个房间聊了很久,这期间,云夫人才知道花纱这几年来是被云修囚禁的,而且已经被救出来了,还知道依风没有死。 云夫人吃惊不已,她竟然被骗这么多年?算了,现在她顾不上云修。 “这些年,你还心心念念那个薄情寡义的人?”花妙表面十分同情宁馨,心里却嫉妒她嫁给清远,无论是人还是心,花妙都是最失败的一个,既没有得到人也没有得到心,所以她不仅恨透了花纱,也不喜欢宁馨。 “现在我已经不念了,我恨他,这些年都忘不了那个女人。” 花妙与宁馨像同时天涯沦落人,他们有共同话题,聊的很投机,花妙也很容易抓住宁馨的情绪,毕竟刚刚受伤的是她。 她一边安慰宁馨一边痛骂清远,替宁馨不值得。 聊了很久,花妙才慢慢将话题转到下一辈身上,她有意无意说出清舒和幽王府的护卫不清不楚,还叹息自己的嫡子那样爱慕清舒,清舒却连正眼都不看,偏偏一心扑在那样一个下等人身上。 宁馨对此一无所知,她原本已经被幽王府的一切气到了,又收了清远很大的打击,因为清远得到花纱的消息时,那个兴奋劲就像十几岁的少年要去见自己的心上人一样,还要将花纱接回蜀山,宁馨嘴巴上没说,心里早就五味杂陈。 现在没想到自己唯一寄托的女儿却喜欢一个下等的奴才?她突然感觉胸口闷的不行。 看出她的异样,花妙故意装着好奇,“你不会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吧?” 宁馨闭眼,许久才摇摇头,女儿来了幽王府,自己宁静的日子就变了。 “小孩子还不懂事,估计是一时冲动,你不要放在心上。”花妙再次安慰。 宁馨握住花妙的手,眼底含泪,“我为什么这么命苦,没有一件事是顺遂的。” 花妙拍拍她的手,无声安慰。 “这件事待我回去问问清楚,若真是那样,我定饶不了她。”宁馨恨意更胜。 花妙趁机安抚:“那个护卫怎能配得上蜀山的小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是咱们云陌也比他强一百倍不止。”她看着宁馨悲伤的眼神,趁热打铁,“花纱那个贱人的女儿是王妃,清小姐却要嫁给王府的护卫,这......” “我不会同意的。就是一杯毒酒灌了,也不允许她自贱身份。”宁馨瞪着眼睛,似乎清舒和段尘就在眼前。 花妙笑道:“小孩子的事情,咱们大人把好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自己做不了主。” 宁馨转目看着花妙,眼里的恨意退下去,“现在她还未到及姘年纪,否则我这次回去就给她找个人家嫁了。”说到这里,她一时好像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那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家,要是不嫌弃,你看看我家云陌行吗?他两同岁,好相处。”花妙试探。 宁馨为难,吞吞吐吐,“我自然是乐意的,可是蜀山和南味谷还有点过节,凭表哥的臭脾气,打死也不会同意。” “女儿是你的,他既不爱你,你又何必还处处想到他?若是你愿意,我自然有法子让清远点头。”花妙笑道。 宁馨疑惑地看了一眼花妙,“什么法子?” 花妙没说,只是让她回去看看清舒的态度,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宁馨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会,花妙便离开了,离开时是云陌来接的,宁馨站在窗户旁看了一眼云陌,映像很好。她觉得无论怎样也比那个护卫好。 清舒买了不少东西,回到茶楼时,宁馨的面色十分难看。 “照影先出去。”宁馨冷脸看着照影。 照影和清舒对了一眼,默默退出门外。 “你与幽王府护卫是怎么回事?”宁馨问。 清舒一惊,这才出去没多长时间,母亲一个人在这里喝茶怎么就突然问起这个事,难道她遇到什么人? 她也不打算隐瞒,上去拉着母亲的手讨好道:“啊娘,段尘他虽然是个护卫,可是他真的很好,女儿心悦他。” 宁馨觉得呼吸困难,她原本期望花妙只是道听途说是假的,没想到清舒竟然直接说出来。 她抬手给了清舒一巴掌,“你心悦一个下人?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 “阿娘!”清舒眼底含泪,从来没动手打过她的宁馨竟然会打她。 “我告诉你,有我在,有蜀山在,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若是以往,宁馨或许会苦劝女儿,可是经历了昨日的风波,她根本控制不住情绪。 清舒见宁馨不可理喻,也不高兴:“我就要嫁他,这辈子我生死都是他的人。” 宁馨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等我告诉你爹,你爹不抽死那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蜀山的女儿,岂是他一个下三流的坯子能想的?” 清舒惊呆,宁馨在她眼里虽不是什么很有能耐的女子,但也绝对不是这样的,什么叫下三流的坯子?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啊娘怎可如此说话?我爹若是知道一定会支持我的。他从来都不觉得谁的身份比谁高。再说我不也就是一个庶出的女儿?您也只是父亲的妾室。”清舒眉头紧皱,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她容不得有人这样说段尘,而且是毫无根据诋毁。 宁馨听到这段话,差点晕过去,她多少年来一直想成为清远的正妻,可是没有,对于身份十分忌讳的宁馨,被女儿这样一说,心顿时坠入冰窖。 清舒看着宁馨恶变的脸,知道说话不妥,可是她原本的意思是谁也不比谁高贵,就像照影和清舒一样,她从来没有认为照影是个侍女而看轻她,就像云瑶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王妃而摆出王妃的架子。 第287章 坚决不同意 “啊娘,对不起,我的意思只是说人人都平等,我们不应该这样去贬低别人。段尘很好,很有本事。请阿娘不要用身份束缚自己的眼光。” “你这是在教育我?”宁馨心里的火气快要爆发了,她强忍住。 母女两话不投机回了幽王府。 回去后,她便直接去找了清远,清远正在和清墨商量回蜀山的事情,两人已经约定两日后动身,并且已经告知楚愠。 宁馨气冲冲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清远因为昨日的事情,对宁馨的态度也变了,他真没想到宁馨是这样的人,这是在幽王府,否则早就让他去蜀山禁地闭门思过去了。 “清舒惹婶婶生气了?”清墨缓和气氛先开口。 宁馨看了一眼清墨,直接开罪:“小舒跟你来京城,你身为哥哥怎能任由她胡来?” 清墨有点莫名其妙,清舒从小就娇惯,性格又好强,平日做点任性的事情也正常,从前在蜀山她也不知道闯了多少祸,来京城已经算收敛了不少。 “她一个涉世不深的姑娘,难免对某些事情好奇,刚刚她跟我说仰慕府上一个侍卫,还非要与他在一起。”宁馨看似说清墨,实际上也是借机会说个清远听。 清远看着清墨,清墨很无辜,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事情。他一个万年单身狗,哪里有那么敏感,再说段尘和清舒平时的接触不多,看不出来有什么。 清墨没有说话,清舒进来接句:“这件事与任何人无关,请阿娘不要责怪哥哥。” 清远让清墨回去,这件事他要好好问问清舒。 卧房内只剩下一家三口,清舒将与段尘的点点滴滴都说给父母听了,清远见过段尘,对他的映像不错,也认为女儿这样的选择无可厚非,那样的男子很吸引人。 问清楚后,清远便表态支持清舒,清舒大喜,可是宁馨坚决反对,三人不欢而散。 宁馨独自回房,心情糟糕透顶,她认为清远是故意与她唱反调,又认为女儿与自己离心离德。 晚饭,花纱和依风在云水谣吃的。 饭后,翠星和简月在一旁伺候。 “我打算带依风离开京城,”花纱突然开口。 云瑶一惊,眉头微皱,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她知道母亲这一生被囚禁的时间太长,她应该自由,也好,谁都不愿意长期被困在笼子里,她与依风叔叔找个安静的地方养养老也很好,以后有空她会和楚愠去玩玩。 她什么也没有说,点头表示赞同。 楚愠只是问需要不需要他帮忙找个好地方。花纱回绝了,她和依风商量好了,去江南依风的老家,买一块地安享晚年。 这件事楚愠吩咐不要泄露出去,免得生出枝节。 夜里,云瑶一点精神都没有,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云瑶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可是心里各种不适,楚愠明白。 他将葡萄皮剥干净,挑了籽放了一块冰,喂给云瑶吃。 云瑶看着楚愠,“是不是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 楚愠坐在一旁,有规律地踮着脚,“那当然。” “云狗狗,你真好。”她坐在楚愠的腿上,用嘴喂了个葡萄给他,还乘机占了好一会便宜。 楚愠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长叹一口气:“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儿子。不行,要努力上...进!”他将云瑶往床里边拱了拱。 云瑶跪坐起来,看着他着中衣爬上床,“要是我以后生不出儿子怎么办?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那就生女儿啊!”楚愠捏着她的腮帮。 “生了女儿你喜欢女儿不喜欢我怎么办?”云瑶撅起嘴。 “……” 楚愠看着她,“女儿是小宝贝,你永远都是大宝贝,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次日一早,楚愠避开众人和云瑶一起送花纱离开。 云瑶和母亲还有依风坐在马车里,她心情失落,眸中含泪。 依风摸着她的头,安慰她得空回来看她的,而且云瑶和楚愠也可以去找她们。 云瑶点点头,收拾眼泪,也不知羞:“等我生了儿子,就接你们来。” 楚愠眼角眉头直跳,她夫人真是什么话都能说。 楚愠窘迫拉拉云瑶的衣袖,云瑶红了脸,他以为楚愠是提醒她不该当人面说这样的事情,要不让人感觉楚愠是不是某方面不行?她急忙替楚愠解释,“他已经在努力了,就是还没动静。” 花纱看楚愠的脸也红了,急忙救场:“孩子的事得看缘分,不着急,你们成亲时间不长,慢慢来。” “我也是这么安慰他的。” 娘俩你一句我一句,坐实楚愠不行的事实。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生女儿也一样的。” 送了一程又一程,楚愠终于带着依依不舍的云瑶返程。他让暗卫暗中保护他们去江南。 回来的时候,清远才知道花纱已走,而且没有跟他告别,他心中不是滋味,原以为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发誓再也不能放开她,可是今非昨,一切都没办法从来了。 他失落地回到自己的卧房,让大家准备准备,次日便启程回蜀山。 花纱虽然走了,但是宁馨认为花纱带走了清远的心,从前清远对宁馨本就是三分敬重,三分宠爱,剩下的都是忍让,可是这次回去后,她知道什么都没有了。 下午她抽空出去了一趟,在那天那个茶楼约见了花妙,并且坚定了不让清舒和段尘在一起的想法。而且将清远的态度告诉了花妙。 花妙劝她在回程之前或者途中做好打算,否则回了蜀山,宁馨将再没有说话的权力。 宁馨觉得她说的非常有道理,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而且现在也没有合适的对象为清舒考虑啊。 “你有什么办法?”宁馨十分为难,明天就启程了,根本来不及打算,可是若不尽早打算,一旦回到蜀山,她必定会被清远关禁闭,到时候女儿出嫁,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出的来。 思来想去,她决定听听花妙的想法。 第288章 我剪指甲盖 “有一招险棋你愿不愿意走?”花妙说完朝宁馨凑过来,在她耳边嘀咕几句! 听完她的话,宁馨眉头拧到一块,语气中尽是责备,“你这不是害小舒,我就一个女儿,怎么能这样?” “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当年你与我联手时约定,我得到秘籍,你得到清远,不是实现了吗?我没有在绊倒花纱的同时将你供出来,若是我心存害你之心,你知道我是喜欢清远的,怎么能让你得到他?”花妙说的也有道理,当时她大可以将宁馨供出来,这样清远不会和花纱在一起,也不会接纳宁馨。 “可是!” “可是你不要忘记,云陌也是我唯一的儿子,是云府唯一的嫡子,我能拿他冒险吗?所以这个办法不会有什么坏处,到时候清远还能不同意吗,还能将清舒嫁给什么下等护卫?”花妙说的头头是道,宁馨脑袋已经有些令不清了。 宁馨陷入沉思,此刻只有这样办了,否则清远支持清舒寻求自己所爱,没有人能再阻止。她起身从花妙手里接过一样东西踹入怀里,“真的不会伤害到他们吗?” 花妙肯定,“当然,只要他们两成亲,什么害处都没有。” 宁馨犹豫的眼神坚定起来,“好,就按你说的做。我找机会下手,事成后告诉你。” 为了阻止女儿选择低等人的命运,也为了发泄心中对清远的不满,她决定出手! 若是清舒嫁给云陌,宁馨将来还有说话的余地,嫁给段尘,那就间接成了幽王府的人! 余晖洒满云水谣,云瑶正躺在瑶池边,看着泛红的西天发呆。 娘亲走了,她们要去过与往事一刀两断的生活,云瑶既高兴又惆怅。 楚愠上了去往瑶池的游廊,心里想着哄云瑶开心的段子,今日她指定心情不好。 没走一会,柳绍便喊住了楚愠,“王爷。” 楚愠停下,回头等着他来到面前,“安排好了?” “已经安排妥当,派了几名暗卫护送,保证安全送达。” 楚愠点点头让柳绍下去休息,自己去跟云瑶说一声。 柳绍皱了皱眉,似乎还有什么需要说,又难以出口的。 “有什么不妥?”楚愠看出问题。 “路上遇到云修。”柳绍道。 楚愠双手往后一背,站在游廊边缘,看着满池的荷,“偶遇?” 柳绍肯定:“不是,云修特地等在那里,显然是专门赶去的,为了见王妃母亲一面。两人还私底下聊了很久。” 楚愠叹了一口气,神情忧郁,“云水谣不干净了。” 花纱离开,这件事绝对保密,知道的也就云水谣的几个人而已。 柳绍也第一时间想到了,所以他派人查了,“属下已经派人查过了。” “是简月?”楚愠带着肯定的口气问。 柳绍没有答话,却已经给出答案。这两日她频繁出门,形迹可疑。 “怎么处理?”柳绍替简月捏了一把汗,他和简月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很久之前就跟着王爷,王爷生来最恨背主之人,不知他会如何处理简月。 “先关起来。”说完楚愠朝云瑶走去。 云瑶看见楚愠,精神才振作起来,她盘腿坐在软榻上。 “夫君,我今天不高兴!”云瑶道。 “嘻嘻,我就是来让你高兴的。”说完很自然地在云瑶额头点了一下,又将她搂进怀里。 云瑶推开他,“天热,你不要靠我这么近。” 胡说,这里凉凉的风,旁边的盆里放了许多冰,一点也不热。 “不靠这么近,我怎么让你高兴啊?”他故作委屈。 “你倒是说说怎么让我高兴啊?” 楚愠神秘嘻嘻招招手:“我给你变个戏法。” 云瑶见他那样,果然来了兴趣,凑过去,“什么戏法?你教教我。” “你......自然条件不够。”他往榻上一躺,“过来,你晓不晓得小青蛇怎么变成你大蟒蛇?” 云瑶翻了他一眼,死不正经,“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也不知哪里学的这些不知羞的东西。” 楚愠坐起来,不服气,“那小娘子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原以为云瑶要暴起揪他掐他,谁知没有,云瑶只是微红着脸:“当然是跟你,你又是跟谁学的?” 楚愠又神秘兮兮,小声道:“我老早没遇见你的时候,就经常梦见你,这些都是梦中的你教我的,用实际行动教我的。哈哈。” “你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云瑶骑在他身上,将他的嘴都揪变形了,“还跟我学的?” “不是不是,是我用实际行动教你的。行吗,夫人手下留情。”楚愠左右躲避,不停求饶。 云瑶扼住楚愠的喉咙,警告:“你说啊,你继续说。” “咳咳,夫人,你这是谋害亲夫,是要受到惩罚的!” “什么惩罚你倒是说说看。” “你不是最怕蛇吗?”楚愠握住她的手,笑道:“我有对付它的好办法!” 云瑶怕蛇是因为她小时候住的院子经常莫名有蛇,她被咬过好几次,而且她对蛇身上的花纹很排斥,每次看见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现在因为这个事情,经常被楚愠拿出来使坏。 云瑶瞪着他,她发现者自己和楚愠在一起,永远都说不过他,因为他皮厚嘴贱,皮厚者无敌。 见他不说话,楚愠自顾自,“不说话那就是怕,既然怕,就要找个彻底我就惩罚你用手拿着将它塞进窝里,这样它就不会乱咬人了。” 云瑶将桌子上的冰镇的葡萄塞了好几个放进他的嘴里,堵上他那张破嘴。 楚愠的脸都扭曲了,也不知道是冰的还是酸的,“小没良心的,我这是在教你怎么对付蛇,你怕它躲它没用的,它追着你咬,还给你喷毒液,你只有那样,它才能平静。” 云瑶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剪刀,拿起来咔嚓咔嚓,又在楚愠面前晃了晃,“你这个办法确实还不错,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彻底解决危险的好办法。” 楚愠猛地坐起来,往后退去,“你,你要干什么?” 云谣慢吞吞剪着指甲盖。 楚愠松了一口气,继续躺下! 第289章 嫉妒毁了她 云谣看他那样不觉好笑,“以后我再遇见它,我就咔嚓咔嚓给它剪成几段。” 楚愠五官都在跳动,随后给她竖起大拇指,“夫人果然技高一筹,为夫甘拜下风。”说完起来一阵风跑了。 云瑶举着剪刀大喊:“云狗狗,你不是说让我高兴吗?你不要跑啊。” 楚愠边跑边回:“夫人,你自己琢磨高兴的法子吧,为夫无能为力,晚上床上见。” “……” 楚愠刚刚嬉皮笑脸,出了云水谣以后变了,满脸乌云密布,眼神肃杀。他一路奔向书房,那里柳绍正带着简月等候楚愠的到来。 书房里燃尽还未完全散去的檀香味让空气沉闷压抑,窗户半开,却一点风都没有。 楚愠坐下,看着简月,开门见山,“为何要出卖幽王府和云府勾结?” 简月额头汗珠直冒,她想否认的,但又明白楚愠的为人,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会行动的。 “你是陪着奶娘一起进府的,算是第一批入府的人,将你放在云水谣,也是看中你的人品,可本王万万没想到你会出卖本王,说!” 简月能说什么?除了汗珠,就是泪珠大颗滚下来,这些年楚愠对她很好,她在府上所有丫头中地位很高,也是唯一一个能接触到楚愠日常起居的女子。 “奴婢对不起王爷,辜负了王爷的厚爱。”简月抽泣,直到现在她还执迷不悔,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知道本王最恨背叛,现在你可以如实说,否则本王不会念及旧情。”楚愠看向别处。 简月这才道出原因,她喜欢段尘,她认为段尘对她也是有好感的,只是半路杀出清舒,毁了这一切。那日她听见清舒在云水谣跟云瑶说,段尘送给她白玉口哨,而且清舒还特意吹了一下,段尘果然眨眼功夫就过来了。这一切伤透了简月的心,从那日开始她病了好几日,最后与云府勾结。 只要她肯将云水谣的一举一动偷偷告诉云夫人,云夫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拆散段尘和清舒,毕竟云陌对清舒也有意。 简月被猪油蒙了心,同意与她合作,所以花纱在云府的消息以及清远夫妇来云府这些私密的消息都是简月告诉云夫人的,而且简月还充当了花妙和宁馨之间的传话筒,帮她们相约见面。 本来花纱离开,简月只告诉了云夫人,不曾想被云修无意中听见了,云修这才知道花纱已经被救,才有了去追花纱见一面的事情。 楚愠听完叹了一口气,女人在感情方面都会这样一意孤行吗?为了得到段尘,简月做这些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就算她拆开段尘和清舒,他们不能在一起,段尘就会选择简月吗?她真的太不了解男人了。 “段尘选定的人,你还能拆开?”柳绍听了这些,不免浑身一震,在他眼里,简月是个明事理,能看的开的女子,怎么遇到男女的事情就昏了头,“你太傻了。” 简月抽泣,她不甘心啊,她讨厌清舒,恨段尘。 “那日你陪小舒出门,说是去接段尘,是你故意的?”楚愠问。 简月咬咬唇默认,当时她带着清舒走了另一条路,与段尘错开,让提前买通的两个泼皮无赖在那里等着,就是想让清舒被人玷污,这样段尘就会厌恶她不干净,简月可以乘机而入获取段尘的心。 谁知关键时刻清舒吹了口哨,而那口哨真是神了,隔那么远段尘都能听见,他的动作极快,赶到时清舒也就受了一点惊吓并没有发生什么,而简月故意将自己打伤倒在不远处。 这件事因为清远夫妇的到来,楚愠也没有多想,更没有怀疑简月,因为去接段尘是清舒提出来的,楚愠也没有多想。他并没又想到虽然接段尘是清舒提出来的,但是却是简月诱导的,而且简月是云水谣的一等丫头,平时她们接触的比较多,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过简月会害她。 “真是没想到,一向温柔善良的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小舒还是个未及姘的姑娘,若是你的恶毒行为造成后果,她该怎么活下去?”柳绍的眼里都是失望。 “我恨她,她为什么要出现,她明明就不喜欢段尘的,为什么又变了,是她活该。” 楚愠的目光终于放在她身上,严厉道:“还不知道悔改?” “在感情方面谁不是自私的?我就是想毁了她,凭什么她能那么容易获取段尘的心,还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比我高贵?”简月怒目圆瞪,眼睛里还有泪水。 这时门开了,段尘走了进来,他的神情悲伤,皱眉看着简月不知该说什么。 若是她认错态度良好,楚愠也许不会要她的命,可是她没有,死不悔改。 “带下去。”楚愠起身,眸色冷厉。 简月并没有求饶,而段尘却跪了下来,“求王爷饶她一命。” 柳绍段尘还有简月,他们三人接触的最多,也最有感情,现在简月命就是楚愠一句话的事。 “求王爷绕她一命,”柳绍也跪了下来。 楚愠没有说话,等着简月自己求饶认错,只有认错才知道悔改,才能留一命,否则将来还是祸害人。 简月没有求饶,只是走到段尘面前,“段尘,我问你,你有没有对我有过一丝心动?” 段尘很坚定地摇摇头,“我们都是被王爷救下的,很小就跟着王爷,如兄妹一样,段尘从来没有想过其他。” 简月眼里失去颜色,欠了欠嘴角,许久才跟楚愠说:“请王爷赐死。”随后给他磕了三个头。 楚愠没说话,直接出了门。 简月最后没有被处死,而是送去外地的一个农庄,永远不得回京。她去云水谣告别后,便打算离开。 楚愠来的时候,翠星正帮简月收拾东西,她们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以为简月找到家人要去和家人团聚了。 看的出来翠星真心舍不得她走,朝夕相伴,早就像亲姐妹一样。 她将自己的细软偷偷塞了一些放在简月的包袱里,将来能用得上! 第290章 房顶上喝酒 楚愠看见云瑶翻箱倒柜,大盒子小盒子都搬到床上。盒子不少,就是里面的货不多。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穷的王妃。 见楚愠进来,云谣问道:“简月为何走的这么突然,都没有准备。” “需要准备什么?”楚愠将她那些细软拿起来又扔在床上,那都是云瑶的私房钱。 “好歹主仆一场,临走我也得为她准备一些礼物,你看我穷又穷的要死,都没有值钱的东西,哪一样能拿出手?” “我已经打点好了,不需要其他的。”楚愠看着忙碌的云瑶,她正在挑选像样的收拾,准备送一些给简月,从前她是打算等简月成亲的时候多准备一些的。现在离别来的太突然! 最后云瑶挑选了几件珍贵的收拾,将简月喊过来。好生叮嘱安慰了一番。 简月痛哭流涕,这会才感到内疚。 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幽王府,从此再也不能踏进这块土地。 次日,清远一家启程离京,幽王府开始归于平静。 一下子少了那么多人,云瑶有点不适应,时而失落,时而暴躁。 楚愠小心翼翼陪着,再加上最近几日云瑶身上又来了事,楚愠更像是水生火热。 晚上,云瑶心情不畅,肚子又有点痛,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楚愠小心翼翼,将她的爪子放在她自己身上,然后松开一口气躺下。 “夫人这睡觉的姿势,为夫得考虑再换个更大的床才能满足。” “你有没有闻到我身上有股味?”云瑶并未接他的话题。 楚愠很自然地点点头,由于云瑶给他留的地方太小了,所以他侧身朝外。 云瑶不高兴,哼,男人太可恶了,平日想的时候便好言好语哄骗,现在就是这样,背对着她。 楚愠侧躺了一会,又翻身对着云瑶。 “你不要在我面前。”云瑶白了一眼,身上来事肯定有点腥味,他就厌恶了,渣男。 楚愠被她这么一说莫名其妙,他不服气,“这床有一半是我的,现在我就占这么点,你都不让,太过分了?” “谁让你嫌弃我?”云瑶道。 楚愠懵懂,什么时候嫌弃她了?他无言以怼。 云瑶看他那表情,可怜装无辜,没用,谁让他刚刚背对着自己呢? “你不要无中生有,无理取闹......” 未等他说完,云瑶抢先道:“看见你就烦。” 楚愠这次绝对不认输,要死扛到底,这个女人不能宠,一宠她就飘,他轻吼:“我也是。” 云瑶猛地坐起来,瞪着他:“你也是什么?” 楚愠一见她的表情,声音抖了抖:“我也是...看见我自己就烦。” 即便如此,云瑶依旧没有消气,他竟然敢吼她?她迅速爬起来,将楚愠从床上拽起来,心想你不是背对着我吗?现在让你滚到书房去睡。眼不见心不烦。 楚愠被推出门,‘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闹出了点动静,巡夜的走了过来,“王爷,您没事吧?” 楚愠没理他,输钱不能输气势,他刚准备上前敲门,门开了,他心里得意,小可爱嘴硬心软,准是后悔了。他自行脑补了一下云瑶后悔的样子。嘴角往上一提。 没等他跨进门,迎面砸来楚愠的衣服,随后腰带,靴子一件一件地飞出来,门内响起一个字,“滚!” 随从尴尬,他家王爷什么时候这么弱? 看着一地的衣物,和紧闭的房门,楚愠又是一脸懵懂,到底哪里得罪了小可爱? 他看着一旁随从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咽咽口水,火冒三丈道:“本王偏不滚。” 随从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家王爷终于恢复未婚之前的气派,“王爷您总算硬气了。” 只是激动不过三秒,楚愠捡起衣服拍了拍,对随从道:“走!”说完抱着衣服朝院外走去。 随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好一会,追上楚愠:“王爷,您不是说不...滚?” “有腿有脚为什么要滚,走路不香吗?” 此刻,滚和走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滚和走到底是不是一个意思?随从脑袋转了一晚上都没想通。 夜里 他一个人躺在书房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难受就将两个单身汉约到房顶上喝酒。 柳绍温和,坐在一旁拿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段尘屁颠屁颠挪到楚愠面前,还没开口,楚愠投来嫌弃的目光,“挤暖吗?坐远点。” 嗯?段尘不服气,好歹自己也是脱单候选人。他以为楚愠会对他另眼相看,谁知还是这样嫌弃。 段尘心情好,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现在他正在想找个机会为自己抬抬身价,好装点一下自己的身份去蜀山提亲,“王爷,您今晚怎么舍得从云水谣出来找属下喝酒?”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想喝酒了。”楚愠不能实话实说,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被人轰出来也太没面子了。 “我猜王爷肯定是和王妃吵架了。”段尘真是个憨憨,柳绍都不说话,他偏偏直言直语,这么痛的领悟,自己知道不就得了? 果然,楚愠瞟着他,冷冷道:“你不戳人痛处会死?” 段尘一脸懵,他没有戳人痛处的意思啊,他只是想确定一下,好安慰安慰楚愠。 照两人这样下去,恐怕要在房顶上打起来,柳绍觉得应该要缓和一下矛盾,于是岔开话题,“王爷,过几日镇南王入京,来者不善。” “从来就不是什么善人,本王正好借这件事除了他。”楚愠灌了一口酒,抬眸天边的弯月。 段尘刚刚憨态十足,这会智商上线,“用这样的方式除去他,比动刀动枪好多了,否则想收服南境,必须大动干戈。” 柳绍没有做声,那会他不在京城,事后听段尘说的,楚愠借清河郡主事件彻底打垮楚泰,这比带着十万大军去收服南境要省事的多。更何况楚泰曾给过楚骁胆子与秦王、颜博一起将先皇勒死,篡改了诏书。 他不能原谅他们其中的任何人,云修说过楚愠吃人不吐骨头,实际上他是打蛇打七寸,只要有机会,他便会密切计划,一网打尽。 第291章 镇南王进京 秦王已经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楚骁送上了黄泉路,楚愠至今还记得秦王错愕的眼神和楚骁咬牙切齿的表情。而高氏被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去陵园。 下一个就是颜博和楚泰。现在楚愠还留他们一口气,很快,他们会死的很难看。 “南境不会那么安稳,若是楚泰在京城突然变故,必定会引起各方势力觊觎南境。”楚愠缓缓转着酒壶。 段尘看着他的手,“王爷已经做好准备了?” 楚愠轻哼两声,淡淡道:“没有!” 没有?那南境动乱怎么办?以段尘和柳绍对楚愠的了解,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可是他说没有准备,那该怎么理解? “还没到时间,”楚愠补充道。 段尘和柳绍对了一眼,不再说话, 两日后,镇南王入京了,楚愠还没有正式得到消息,便听说镇南王直接去了缥缈阁,他听说清河郡主期初对男童感兴趣,完全是因为顾缥缈诱惑的,后来才让她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过分。所以楚泰将一切根源追溯到顾缥缈的头上。 楚泰当场杀了顾缥缈,还封了他的妓院,本来顾缥缈平时行事作风高调夸张,引起不少人反感,这样一来,大家都拍手称好。 不仅如此,还将顾缥缈背后的国公府和定远侯府牵扯出来,狄林被镇南王的人偷偷暗杀在一处无人的小巷,尸体躺在臭水沟,因为天热又没有及时处理,搞的周围臭气熏天,才被人发觉。 国公府虽然知道是楚泰,可是没有证据,又势单力薄撼不动楚泰,只能找皇上哭诉。奈何楚骁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楚泰,哪里还敢给他做主。随便安慰几句就打发了。 不仅如此,镇南王还抓了一批与缥缈阁有关的贵族子弟。他想等以后楚泰消气回南境了,他再慢慢安慰这些人。 楚愠得到消息,便急急忙忙入宫去了。 后面几日楚愠几乎早出晚归往皇宫跑。 今日,他一大早便着装整齐出了书房的门,这几日他都是睡在书房的。 楚骁让楚愠和几位重臣陪镇南王去往半山寺。 自半山寺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后,便对外封闭,颜博亲自守在这里,希望日夜为楚涵还有清月祈福,希望他们的灵魂可以得到安宁。也希望能化解一点镇南王的怨气。 香火停了,人迹没有了,整个半山看起来阴森森的,小径上不过个把月的时间,背阴的路上已经透出青苔。 镇南王几乎是一口气爬上了山,山上的冰室里还放着他一双儿女的遗体,还有个恨子入骨的‘女儿’守在那里。 虽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他知道儿女是死在那个‘女儿’手里。 推开殿门,平日里金碧辉煌的大殿,今日空荡荡,颜博正跪在大殿的正中央,楚愠和桑奴还有几个陪同人员,一起进入大殿。 楚泰只是在门外站着,眼中的悲伤已经化作愤怒,他恨不得杀了颜博。 “带本王去冰室。”楚泰侧身,不想看大殿,他从前不信佛,以后也不会信。 带路的人看了一眼楚愠,楚愠点点头,“那我们先去看看涵弟和清月。” 自始至终,颜博都闭眼,没有理会门口的一群人,直到人都走完了,门口的光亮被腾出来照进大殿,他才缓缓睁开眼,看着伟岸的佛像,心生悔恨。 冰室在后山一个很深的山洞里,刚到洞口,里面一阵阴冷扑面而来。 楚愠眉头微皱看着楚泰,楚泰的神情悲伤,昔日勇猛无比的将帅,此刻被打击的好像都快站不稳,洞内的阴风一阵一阵,快要将他吹倒了。 “叔父节哀,您这样,子娇不放心,要不我们先去看看清河?”楚愠试探地问道。 楚泰许久才将目光从黑漆漆的洞口移到楚愠身上,他眼中闪过疑惑,许久才想起自己的大女儿清河郡主。 他没有说话,直接进入洞口,消失在黑暗中。 楚愠等人侯在洞门外等候,这个时候跟进去,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反而会让一向高傲的镇南王难堪,自己的一双儿女惨死,却死在自己的女儿女婿身上,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洞内发生了什么大家不得而知,可是楚泰从洞口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惊呆。若说楚泰日夜赶路,进京后也只是疲惫和憔悴,可是现在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花白的头发全白。 谁都没有说话,楚泰摇摇晃晃走出来,整个人像压了座山在身上,步伐挪的极慢。 桑奴想上去扶一把,但又不敢,生怕他抽剑挥了自己。 “王爷,您没事吧?” 楚愠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桑奴,这死太监问的什么话?眼睛瞎了吗?没事?怕是楚泰想死的心都有。 楚泰扶住洞门,低头半天才跟带路的人道:“清河郡主在哪里?” “紫棠峰的禅房里。”有人轻声道。 “带路。” 楚愠犹豫,压低声音,“需要我们陪您吗?” 楚泰摇头,独自跟着带路的人去了清河郡主关押的地方。 去紫棠峰的路难走,虽然隔山相望,可是中间只一人而过的小路到达,峰顶四周全是悬崖,一座孤零零的阁楼立在那里,楚泰看了内心各种滋味揉在一起。 走到一半的时候,楚泰停下,“就是那件房屋?” “是的,王爷!” “你回去吧!另外幽王他们都可以下山了,今日本王就在山上。”楚泰吩咐完,自己朝阁楼走去。 风很大,楚泰束起的头发被吹乱,他站在阁楼门前,周围只有风呼呼的声音,院内杂草丛生。 阁楼的门窗紧闭,窗户纸都破了,黑暗从大洞小洞透出来,让人不战而栗。 楚泰推开门,一股阴森扑面而来。 许久阳光才将屋内的一切显在楚泰的眼里,摆设很简单,他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一角的床上,床角缩着一个头发蓬乱的人。 楚泰稳了稳步伐走到床前,只在床前站了片刻,他便满眼阴鸷,抓起清河郡主的头发,将她拖下床,直接拽着她的头发撞在屋内的柱子上。 第292章 女儿非亲生 清河郡主的额头出血,双手抓住楚泰的手,以此减轻他手上的力度,要不头皮要被揭掉了。 “贱人,你怎么下得去手,涵儿才十岁。”楚泰怒吼,声音大的差点将房屋震塌。 清河郡主身体一僵,好像这才知道是谁来了。她用手不停地抠着楚泰的手。最后终于从他的手上挣脱。 她靠在柱子上,理了理头发,虽然狼狈,却还是很美艳,衣服虽然破了,依旧遮不住少妇丰韵的身材。 “我不知道是他,我没有要害他,是楚愠,是幽王,他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早就盯上我了,一定是他耍的阴谋。”清河郡主顿时提起精神为自己辩解。 “楚愠?”楚泰似乎被一语点醒,这一系列的事情与楚愠似乎有某种联系,他想到秦王,想到高氏,现在是颜博和楚泰,楚骁重要的力量支持就这样在段时间一个一个倒下。 清河郡主又理了理头发,将身上的衣服牵整齐,“是他,他的暗卫曾跟踪过我,祈福那日楚愠又带了个小孩上山,故意吸引我的注意。”这事后,清河郡主一细想,才猜测这一切都是楚愠安排的。 楚泰刚刚颓废的神情现在似乎振作起来,楚愠这是要将镇南王府连根拔起啊,而且不动声色,借助别人之手,在短时间内,弄死他的妻儿。 他思索着坐在床沿上,许久才看着清河郡主,“过来!” “父王,我真的没有要害涵儿,求您相信我。”傲气十足的清河郡主,现在像只受伤的小鹿,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男人。 “过来!” 清河郡主瑟瑟发抖,慢慢朝柱子后移去,“不,求父王放过我。” 楚泰起身三步两步过来,抓住清河郡主的头发又将她扔回床上,“放过?你让涵儿活过来,我便放过你。” “父王....”呜呜呜,清河郡主低声抽泣,浑身发抖缩向床角,“看在母亲的份上,您放过我吧。” “别提那个贱人,哼!”楚泰又坐了下来,“当初一杯毒酒灌死她,已经是恩尽义绝。” 清河郡主收起眼泪,不堪的回忆浮现脑海,她曾眼睁睁看着父亲给母亲灌了毒酒,最后勒住她的脖子,直到母亲乱蹬的双腿不动,他才拍拍手离开。 她一直不明白,父亲为何这样狠毒,直到有一天她彻底领悟了这个男人不但狠毒,还禽兽不如。 “您为什么这样恨她?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痛恨?”清河惶恐的眼神突然镇定下来。 楚泰爬上床,跪在清河面前,捏住她的下颚,“你以为我娶那个贱人是喜欢她?” “我知道你是看重她的身份,你想借助她的身份在南境安稳。”清河咬牙,“利用完就嫌弃她,抛弃她,最后为了娶颜子矜而毒死她?你的心就这么狠?” “狠?谁的心不狠不毒?你呢,那么多孩童惨遭你的手,做成真人塑像?”楚泰讽刺,“你那娘心不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毒死了我的最爱,所以我要替她报仇。” 是的,她们一家子都狠毒,真是报应不爽,谁都没有好下场。 “告诉你,本王不仅毒死了你娘,还毒死了你爹,一个竟然敢利用你娘来威胁我的男人。本王岂能容忍他?” 清河愣住,“我父亲?” “你父亲利用你娘害死了本王的一个兄弟。所以我不会让他们好死。”楚泰现在说起曾经的过往,脸上已经看不出悲伤,反而一脸淫邪,“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否则,本王就是再混蛋,也不会乱伦。” “不可能!” 楚泰用力一甩,清河郡主趴向一边,她失声痛哭。 “想不想活?” 好死不如赖活着,清河当然想活,可是她也知道楚泰不会放过她,从前在南境,她名义上是个郡主,可是暗地里,楚泰对待她都不如一个妓女,除了偶尔找机会发泄折磨,并无关爱。久而久之,清河的性情大变。 “楚涵楚秀都死了,你给本王生个儿子,否则你将永远见不到光。”楚泰又坐回床沿。 清河很听话,爬过来,慢慢帮楚泰脱去衣服....... 楚愠回到幽王府,直接喊段尘进了书房。 “王爷有何吩咐?”段尘看楚愠走来走去,似在思考什么。 楚愠走到书桌前坐下,提笔挥舞了几个字装进信封递给段尘,“连夜出城,本王让你三日内到达南境,至于去了找谁,会有人联系你。” “王爷是说南境有变?”段尘扫了一眼信封正面的字,随后揣入怀里。 “本王好不容易将楚泰诱进京城,半山便是他的葬身之地,他还能回得去吗?一旦他的消息传出去,觊觎南境的势力必定会动起来,你提前去做准备,南境有我们的人,会有人协助你。” 段尘点点头,“属下遵命。” “这次事成,你就不用回大越继承太子之位了,本王保证你有娶清丫头的资格。”楚愠笑容自信。 “多谢王爷。” “半山寺的恶鬼快要齐了,本王要将他们全部锁在那里,永世都别想超生。”楚愠冷哼了一声。 段尘将信揣入怀里,拱手:“属下即刻动身。” “一切小心!将沈御等带上历练历练。” 段尘离开后,楚愠才去云水谣,到了云水谣门口他才想起来,他这两日与云瑶闹矛盾来着。 看着紧闭的大门,楚愠想想还是回了书房。 最近他需要认真思考一下,他撑着头,叹了一口气,想起与先皇一起上阵杀敌,与他一起被困雪地深处,正当楚愠以为自己可以享受太平盛世,可以看看锦绣山河时,先皇却遭遇不测。 现在让先皇遭遇不测的人,他正在一个个送他们去地狱。 接下来就是夺回大权的计划!而南镜则是夺回大权的根本所在,南镜不稳定,大楚不稳定!楚愠得认真思考! 柳绍轻轻推门进来,见楚愠没动静,他收步准备出门。 楚愠抬起头:“进来吧。” “王爷今日劳累,不如早些休息。”柳绍言不由衷地劝慰了一句。 第293章 不是亲父女 看的出来他的话言不由衷,楚愠揉了揉鼻梁,今日确实有点累,等楚泰和颜博都去地狱报道,楚愠才能完全放松下来。 “王爷还有什么忧虑,楚泰已经在我们的网里,他还能跑的掉吗?”柳绍看楚愠的神色,刚刚翠星让他传达的话,他现在也不敢说了。 “当然跑不掉,现在本王只是在想让他怎么死,才会痛快。”楚愠推开面前的书,端起一旁的茶杯,“说吧。” 柳绍脸颊的肌肉直跳,这话该怎么开口呢?他突然感觉翠星太有心机了。刚刚碰见翠星,翠星愁眉苦脸,柳绍爱心泛滥,便主动询问,还问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翠星便让柳绍带话给楚愠。 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本来他正好要来找楚愠,带话乃是顺便而为,当翠星说出要传的话后,柳绍呆了,奈何已经答应又不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来。 “王爷这两日怎的不去王妃处?冷落了王妃不大好。”柳绍吞吞吐吐。 “说人话!”楚愠放下茶杯,定定地看着柳绍,他心里预感云瑶要搞事情。 柳绍鼓足勇气,正声道:“王妃不高兴了。” 楚愠目光流转,露出满意的笑容,八成是他的小可爱两日没见他,想的很,“是因为我没去吗?” 柳绍摇摇头。 既然不是,那就好办,这次他淡定不已,“本,王,没,惹,她。” 已经被赶来书房好几日了,正好天天忙,见都见不上,哪里能惹着她?哼,休想甩锅给他。 柳绍同情地看了一眼楚愠,眼中意味不明。 楚愠眉头一皱,诧异道:“莫不是又怪我?” 柳绍鼓足勇气,“翠星说,王妃说.....” “到底是谁说的,你能不能一次说完?”楚愠着急,他已经惹了小可爱,还没有和好,不知哪里又惹着了,他莫名有些急。 “王妃说您的呼噜声太大,吵着她了...” 要不是楚愠用手指掐着自己的人中,怕是已经昏过去了。这不是明显的找茬吗?一来,他从不打呼噜,二来,就算打呼噜,他的呼噜声得多大,能挤出书房的墙,穿过整个幽王府的花园,再绕过几条游廊去吵她? 楚愠自行脑补自己打呼噜的样子。 “王爷,您去哄哄她吧?”柳绍劝他。 “哄什么哄,两天不收拾她,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楚愠火冒冒的,心里却想着这时候去不合适,女人来什么水的时候,心烦气躁,肝火旺盛,不容易哄,等她好了以后,再去好好收拾收拾。 次日天没亮,楚愠就入宫了。 镇南王还在半山寺,昨日只有楚愠陪着,今日楚骁听了桑怒的建议,派了兵部和礼部尚书等重臣陪同,好借机劝慰劝慰,只要楚泰原谅颜博,那这件事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少了颜博,楚骁觉得不行。他希望镇南王与颜博的事情能快快落实,无论他们谁,楚骁都不希望有事。一文一武还像以前那样团结,楚骁才觉得稳当。 桑奴陪着几位重臣朝半山走去,到达半山寺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山林格外静谧,连往日叽叽喳喳的鸟儿好像都去了别的地方。将这里留给那些冤魂和恶鬼。 刚进山门,一个小沙僧将众人迎了进去。 桑奴朝伟岸的正殿看了一眼,问:“相爷呢?” 小沙僧轻声回:“在正殿诵经。” 桑奴又问,“镇南王呢?” 小沙僧眼眸闪过不安,想起昨日去送晚饭时,里面传来女人的鬼哭狼嚎,他将晚饭放在门外,悄无声息地回来了。那声音凄惨,可怕,小沙僧现在想起还有些瑟瑟发抖。 “王爷他还在紫棠峰。” 桑奴和楚愠不约而同看向紫棠峰方向。 “早饭送过了吗?” 小沙僧惶恐,“还没有送。” 兵部侍郎道:“相爷在诵经,此刻怕是不好打扰,要不我们先去见镇南王?” 楚愠点点头,桑奴对小沙僧道:“你去跟相爷知会一声,就说我们一会再过来。” 小沙僧一听巴不得,他可不想再踏入紫棠峰,生怕镇南王将他一把捏死。 走在链接两山之间的小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同情镇南王家门不幸,遭遇大难。 各自想着心里事,离紫棠峰越来越近,突然,大家隐约听见有微弱凄惨的叫声。沙哑的嗓音让人不战而栗。 桑奴走在前面,回头问:“奴才好像听见有声音从紫棠峰传出来。” 楚愠眉头皱皱,没有说话,跟在他身后的是各部尚书,大家互相看着,心里猜测可能是镇南王在教训女儿。 礼部尚书焦急道:“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好生劝慰劝慰。” 桑奴一听,赶紧加快步伐。 距离越来越近,凄惨沙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直到站在门外,大家才听清楚,除了沙哑的叫声,还有男子浑厚的喘息声和辱骂声。 几人站在门外一脸懵逼,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里面发生着什么。可是里面是父女啊。怎么可能呢? “王爷?”桑奴看向楚愠,等着他的指示。 楚愠也颇为为难,“想必镇南王正在教训清河郡主,你们随本王进去看看,桑奴推门。” 桑奴听到吩咐,急忙上去,众人跟在身后,大家心中疑惑,可是又十分想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大有看笑话的架势。 很快里面除了越来越急的喘息声外,凄惨的声音已经停下里,还能隐约听见女子的呢喃声。 桑奴推开门,一阵凌乱伴随着旖旎之气喷面而来,还夹着一点血腥味,让人作恶。 屋内交缠在一起光溜溜的两人清晰地落入众人的眼里。 即便感觉到门打开,楚泰都没有停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最后一步。 好一会他才托着疲惫的身体地从女人身上爬起来,抓起一旁的衣服慢慢穿起来。 众人满脸错愕,楚愠已经移开目光走出门退到院门外,留下的几人像是被雷劈过一样,腿脚都不听使唤,依旧顿在那里看着里面的一切。 第294章 善恶终有报 女人光裸的身体上,血迹斑斑,头发纷乱。地上,床上也都隐约可见血迹。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桑奴只觉得曾经光彩照人的清河郡主,现在,悲惨的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了。他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指着镇南王道:“王爷真是让人汗颜,她可是您的女儿啊,就算是个妓女,你也不能这样对待。” 被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觉得楚泰太过分,从前就知道他血腥嗜杀,可没想到这样没有人性,这样的人应该遭天打五雷轰。 楚泰已经穿好衣服和靴子走到清河郡主面前,对着清河郡主的肚子踹了一脚,“一个贱货生的贱货,与本王没有关系。” 清河闷哼了一声,随后捂着肚子抱成一团。 桑奴上前将床上的衣服盖在清河身上,“王爷太过分了。她死有余辜,但也不能这样给你发泄愤怒。” “死太监,你以为本王给你两天好脸色,你就可以在本王面前指手画脚?别说是你,就是龙椅上的小皇帝还得给本王几分薄面,你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怎么知道男人的乐趣?老子爱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爱找谁就找谁。告诉你,老子连太后都睡过,脱了衣服,都是妓女。”说完他一把推开桑奴。 几位尚书实在听不下去,可是楚泰有本事,他们又敢在这里跟他对着干,一不小心被他扔下山崖就亏大了。 但是今日他们是来劝解的,若是一句话都不说,桑奴一旦回去跟楚骁说了这个事,也不好办。 “王爷心情不好,我等能理解,可是.....” 兵部尚书还没有说完,楚泰便不耐烦,“哼,理解,你理解个屁。滚。” “你!”兵部尚书一语凝噎,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带兵的都这么蛮横不讲理,霸道又骄傲?可是楚愠也是带兵的,也没见他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 “皇上...”礼部尚书准备想用皇上来震慑一下。 “皇上怎样?若是没有本王,他的皇位能坐稳吗?”镇南王果然敢说! 他们说的话,楚愠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他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湛蓝的天空发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清河裹着衣服走了出来,这时候大家才彻底看清楚,她的半边脸是肿的,一只眼睛迷成一条缝隙,头顶上的头发稀稀疏疏,脸上血迹斑斑。胳膊和腿上的皮都磨破了,应该是被楚泰拖来拖去造成的。 她不值得人同情,曾经她也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过那些孩子。楚愠只是瞟了她一眼,目光放在护城河对面,那个密室里曾有比她还惨的人存在,在恶人面前,清河是无力的,可是在清河面前,那些孩子也是无力的。 天道好轮回,谁能逃得了? “我...有两句话想跟幽王说。”清河恳求桑奴,因为只有桑奴对她表示过同情,其他人都很冷漠,都是来看笑话的。 桑奴刚想说话,楚泰抬手一巴掌将清河打翻在地,“贱人,你找谁都没用,这辈子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镇南王!”桑奴语气愤怒。 清河在地上磨蹭了半天又站到桑奴面前,“公公帮我和幽王说说,我想跟他....” 楚泰又抬手准备打她,不过被桑奴握住手腕。 楚泰动了动,竟然没有挣脱,他恍惚了片刻,他镇南王竟然被一个太监握住手腕,可恶的是自己还动荡不得。 “王爷,罪恶之人自有上天处罚,见好就收吧。”桑奴的手并没有放开。 楚泰又顿了顿,刚刚的气势消退了不少,因为桑奴说话的口气,跟刚才完全不一样,口气冷峻含着杀气。 “死太监,等本王告诉皇上,让他扒了你的皮。” 桑奴冷笑,“大楚的天下,怎么就轮到镇南王说话了?”他转向清河,“王爷在院外,你有什么话,自己去吧,想他不会不给你这个机会的。” 清河紧了紧衣服,来到门外。 楚愠背手看着护城河,身姿还是那样峻拔,不看正面,即便这样的背影都给人无限好感。 风将他的头发撩乱,他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结果是什么,他都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对于清河,楚愠给她判了死刑,而且不是很痛快的死。楚泰独自走向阁楼的时候,楚愠便知道她要经历曾经孩子们经历的一切,这是他必须承受的。 “王爷!”清河道:“我想问一件事,王爷是要对付楚泰吗?” “是!”干净利落,又阴冷无比的一个字。 清河没想到楚愠直接承认,这得多大的自信? 她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后又悲伤起来,“我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我不会被上天原谅。” 楚愠没有看她,“你不值得同情,不值得原谅,你出不了半山寺。” 清河顿了顿,眼中明朗起来,她只有死路一条,即便她看着护城河对岸,缓缓走向涯边,“楚泰会死吗?” “不得好死。” 随着他这四个字脱口而出,清河也飘下悬崖。 桑奴直到这时才放开楚泰,楚泰面目狰狞,他根本没在意跳下去的清河,而是狠狠道:“桑公公真人不露相啊!” “是王爷太小看皇上身边的人了。”桑奴道。 站在桑奴身后的几人见气氛诡异,不知如何是好。劝什么劝,再劝这位王爷要杀人了。 桑奴朝身后的人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几人巴不得,都急忙挤出院子。 “幽王!”有人喊道。 楚愠的思绪被拉回来,他扫了一眼涯底,那里刚刚跳下去一个人,可是他却面无波动,他回头对着脸色煞白的几人。 “王爷,里面,镇南王....” “镇南王刚才的话语大家听见了吗?”楚愠问。 谁没听见,镇南王刚才说的不管是气话还是什么话,已经蔑视皇权,挑衅大楚的国威以及对楚骁的不屑。 “听见了,镇南王太狂傲了,这样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怕是...” 楚愠目光淡淡,话语却十分严厉冷漠,“所以这个地方是他的葬身之处,本王今日就要清理门户。” “可是...” 第295章 镇南王已死 可是什么,镇南王有本事,楚愠同样有,更何况还有个桑奴,看样子镇南王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你们赶紧去对面。免得伤了大家。”楚愠道。 大家都盼着这句话,离开对于大家来说是最好的。 院内楚泰想离开,可是被桑奴堵着。 “滚开!”楚泰恶狠狠看着桑奴,“死太监,活得不耐烦了?” 楚愠缓缓走进来,轻笑:“镇南王想去哪里?现在你只能去一个地方。” 桑奴接句:“那就是地狱。” 楚泰看着两人,配合的默契,突然大笑起来,“蠢皇帝,身边最贴身的奴才,原来是别人的狗,自己还蒙在鼓里。” “那又怎样?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去告诉他吗?”桑奴道。 楚泰哈哈大笑,“幽王的狗竟然爬到幽王头上了,你主子都没说话,你哪来的勇气在这里充大?” 楚愠背手来到跟前,声音不大,“只有你这样的狗,才被先皇错当成人。” “楚愠你最好给老子让开,否则,今日就让你死在这里,等你死了,老子立马去捏死那个昏君,自己当皇帝。”楚泰不知道是说胡话,还是心里话。 “能活着从这个门出去再说吧。”桑努道。 楚愠退到一边。 桑奴朝楚泰劈来一掌,楚泰侧身让开,速度极快回了一掌。 楚愠站在院外看着云淡风轻,听着身后拳头带出的呼呼风声。 打斗并未有持续多久,身后出现拳头打在身体上发出的闷声和骨骼断裂的脆响,楚愠才单拳背后来到楚泰面前。 楚泰此时面目全非,可是眼睛还能看清,桑奴抽开绑在拳头上的布扔向一边,“王爷!” “多少年没看你出拳了,还是这样有力。”楚愠微笑。 桑奴站起来,“王爷过奖,您交给属下的本事,属下不敢懈怠。”说完他往一旁挪了挪。 楚愠半蹲在楚泰面前,啧啧两声,“镇南王这些年清闲日子过久了,这么不经打?还是刚才在女人身上耗损了力气?” 楚泰动了动嘴角,“清河说是你,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你铺了这么一张大网就是为了圈杀本王?” “你现在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不过你这一家子相爱相杀,真是一场好戏。否则,想要动你南境,本王得下点功夫。”楚愠目光淡淡,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这迷人的笑容在楚泰眼里简直就是罪恶的展现。 “狗杂种,若不是有我等,你楚氏江山能坐的这么稳?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东西。”楚泰愤怒的脸已经扭曲了。 楚愠依旧不急不躁,“你们跟着先皇守社稷,可是你们的荣华富贵哪一样不是先皇赐的?从古至今,没有异性可以称王,他为你们破了例,可是你们回报的是什么?” 楚泰一时心虚没有接话,这些年他确实膨胀了,当初先皇将他派去南境,他怕先皇以后会对他下手,才暗地里拉拢权势,当秦王与颜博勾结,欲拉拢他时,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一来,颜博的大女儿颜子矜已经是镇南王妃,且生了楚涵,他和颜博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二是他与秦王都是异姓王,当然要抱团取暖。 当先王不愿意立楚骁为太子时,高氏便在先皇的茶饮中投了慢性药,最后与先皇摊牌,只是先皇始终不愿意下诏书,秦王怂恿楚泰入京劝说,当时楚泰也有私心,他不知道楚骁是秦王的儿子,但是他知道楚骁比楚愠更容易控制,于是坚定地站在楚骁一边逼先皇,最后强逼不行,几人商量,勒死了先皇。 这件事发生时,只有他们四个人在场,按理楚愠不可能知道,“这些年我们兢兢业业为了楚氏江山,从未有过二心。先皇临走时,托我等好好扶持新皇,我等自认为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苍天是不会为难问心无愧的人,只会善恶都有报,你的报应就是亲人互相残杀,而你最后注定要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而无能为力。”楚愠大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 “若是上天有眼,首先应该让你下地狱,你这个恶毒的魔鬼。”楚泰皱眉,恨不得上去撕了他。 “先皇把你们当成亲兄弟,只因为夺嫡之争你们确实出过力,他失去兄弟,便将你们看的更重,可是你们,哼,趁他出征,勾搭他的女人,还生了儿子,最后还被你们合伙弄死,问心无愧四个字你也配说?”楚愠顿生厌恶,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机。 “他是自己死的,与我等无关!”楚泰狡辩,此刻唯有狡辩还有一线生机。 “先皇临终前,在床沿上留下两道指甲划痕,那是我与他之间的秘密。”楚愠眉间突变,痛苦爬满双眼,先皇当时一定很痛苦吧,知道了兄弟不是兄弟,儿子不是儿子,妻子不是妻子,更痛苦的是,楚氏拼死守护的江山,却要拱手让给仇人的儿子。 楚泰身体一怔,心里咯噔一声,原来如此,“所以你早就在筹划对付我们?” “对,本王一直没有动手,是在想用什么法子既能将你们一网打尽,成本又能最低,最后就设计了颜子思,再动用镇南王妃身边的人怂恿她来京,谁知上天又让本王查到清河郡主有虐童现象,结局就注定了。”楚愠解释的清清楚楚。他从来做事都希望以小博大,能不亲自动手就不亲自动手。 楚泰牙根都咬碎了,当时颜子矜要来京城,他是不允许楚涵过来的,怕有危险,最后经不住颜子矜的软磨硬泡答应了。颜子矜主要是为了颜子思来的,怕自己镇南王妃的身份,楚骁不放在眼里,然而带上镇南王世子,那就不同了。他也没想到楚愠会设计这样的事情。 “楚泰,地狱大门已开,本王会留你一具全尸,谢恩吧。”楚愠说完背手身后朝门外走去。 楚愠刚从紫棠峰过来,柳绍便急冲冲赶来,他看了一眼醋愠身后的桑奴,点了点头,毫不避讳道:“太后昨夜死在陵园门口,今早才被发现。” 第296章 桑奴的汇报 楚愠顿了顿超前走,“死才是她最好的出路。” 柳绍四周扫了一眼,等着桑奴靠近,他笑着用胳膊肘在桑奴的胸前捣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伸手击了一掌,算是打了招呼。 随后都笑着跟上楚愠。 此时,各部尚书正等在颜博诵经的大门外,时间有点长,他们已经烦躁不已,这个鬼地方实在一刻钟都不想呆了。奈何楚愠没来,镇南王的事情到底处理的怎样,还不清楚。 直到看见楚愠昂首挺胸过来,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王爷?” 楚愠眉头紧皱并未说话,桑奴上前,“幸亏王爷出手,否则镇南王一旦逃出紫棠峰,非将我们全杀了不可,那就是个疯子。” 是的,若不是疯子,怎敢说那样大逆不道的话? 众人唏嘘,幸亏有楚愠,要不今日他们不定会葬身此地。 桑奴又道:“镇南王疯疯癫癫,说...”他及时收住话茬,但是目光却投向大殿,满脸焦虑和不可思议。 虽然他的话没说完,但是各部尚书也不是傻子,显然镇南王说的话不好,而且涉及到颜博。只是没人敢问。 楚愠表情严肃,“一个疯子的话无需在意,不要再说了。” 桑奴恭敬:“是!” “镇南王和清河郡主都已经跳崖身亡,都跟本王回去复命吧。”楚愠说完背手朝山下走去。 听到这句话,各部尚书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紧跟他的步伐,生怕走晚了一步,被魔鬼抓去。 回宫后,所有的人都知道太后薨逝,六部尚书战战兢兢,心里责怪事情都闹到一块去了。 此刻楚骁正单拳撑着头昏昏欲睡,他刚刚吩咐完太后的事情,正等着楚愠等人回来。 大家一看到他,先是表情悲戚地安慰了一番。 楚骁看着楚愠叹了一口气,眼里挤出两滴泪,“太后生前节俭,上次预感不好,已经派人跟朕说过了,若有意外,不必操办。朕按她的意思着礼部侍郎去简单处理。” 具体怎么办,楚骁并不想多说,也没人敢问。 “半山寺怎么样?”此时对于楚骁来说,太后的事不如楚泰的事重要,一旦楚泰的事处理不好,会引起南镜骚动,楚骁怕是对付不来。 楚愠和桑奴没说话,倒是各部尚书七嘴八舌地将事情说的清楚,他们本来是带着劝说的使命去的,结果劝说没成功,人还跳了涯,此刻肯定要统一口径抱团取暖,尽量将所有责任都推给镇南王,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坐实了镇南王有谋反之心。 楚骁大惊失色,早就忘记太后薨逝带来的悲伤情绪,若是镇南王有二心,那死有余辜。 等所有的人都走完了,桑奴才来到楚骁跟近,满脸犹色,“皇上!” 楚骁看着他的神情,便知道有事,“还有什么事?” 桑奴跪下,胆战心惊道:“镇南王临死前疯了。他胡说八道。” “说了什么?”楚骁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但是他好奇,必须要知道。 “他说当初颜博,太后还有秦王合谋害死了先皇,并假传诏书立....” 桑奴没说完,楚骁的脸色已经变了,他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在桑奴的面前,“住口!” “皇上恕罪,奴才,奴才不得不将这件事告诉您,当时幽王在,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当即将镇南王打的面目全非,扔下山崖了。”桑奴道。 楚骁站了起来又缓缓坐下,“你是说幽王在场?” “是的,其实人是幽王打死的,但奴才不敢说。只能对那几位大人说是跳崖死的。”桑奴的头一直磕在地板上不敢抬起。 楚骁稳了稳情绪让桑奴起来。他这样说是对的,要不外人知道幽王打死镇南王,必定好奇原因,这就会生出许多口舌。 焦头烂额的他想了想让桑奴下去休息,自己一个人留在书房。思虑一整天,终于下定决心,除去不该留的人。 天快黑的时候,他又将六部尚书里与颜博一条战线的三人喊来,与他们密谈了几个时辰。 楚愠吃过晚饭便进了沈氏的院子,沈氏正在给院内的花草浇水。 “奶娘院子里的花草长的格外茂盛,”他凑近一朵半开的花闻了闻。 沈氏笑容温和,“今日发生了不少事。” “这样报仇,奶娘满意吗?”楚愠问。 沈氏放下水壶,坐在廊下,“颜博呢?” “活不了几天了,”楚愠道。 “早就该下地狱的一群禽兽。”沈氏转开话题,“这两日怎么都睡书房,与瑶儿闹矛盾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奶娘这话题跳的也太快了吧,他竟无话可说。 从沈氏的院子出来,楚愠准备去云水谣,不想柳绍过来了。 “王爷,暗卫传消息,说皇上召见了几个亲密的大臣在上书房商量事情。” “知道!” 柳绍担忧,“王爷不准备吗?” 楚愠停下脚步转身往书房走,柳绍以为他去准备。 “无需准备,他们入宫不是因为本王。” 柳绍认为他们就是楚骁喊进宫准备对付楚愠的,毕竟楚愠让桑奴那样汇报情况,肯定会引起楚骁的恐慌,“王爷,阿奴那样回去复命,您不怕皇上杀人灭口。”知道镇南王说那些话的人不止桑奴,还有楚愠。 “只有那样回复,才能保证桑奴的安全。”楚愠道。 柳绍糊涂了,“为什么?” “楚骁现在杀不了本王,所以他不敢动桑奴,否则桑奴一死,必定会引起本王的恐慌和戒备,这样于他不利。兵家最忌讳没有能力干掉对方的时候,却打草惊蛇。” 柳绍好像懂了一些,现在楚愠和桑奴知道镇南王说话的内容,一旦桑奴死了,楚愠必定会认为是楚骁杀人灭口,这样楚愠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嗯,这是条保命的好办法。 “而且,这样汇报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却也是表忠心最好的一次机会,阿奴会更加得楚骁的信任。”楚愠补充道。剑走偏锋,或许更有机会取胜。 柳绍点点头退下了。 第297章 惹了她的猫 次日一早,皇宫议事大殿 六部尚书协同其他一些官员联名弹劾颜博,列出罪责不下于十条,条条皆死罪,并递交了部分证据。 楚骁听后怒火中烧,当即着各部配合大理寺彻查,三天内楚骁要看到结果。另外查封颜府,男子一律入狱,女子囚禁在府上,等一切落实,再做处理。 朝堂上颜姓官员一脸懵逼,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下了大狱。 楚愠看着乱哄哄的大殿,低下头。颜博日日诵经,心里还等做事情过去,他好重回朝堂,颜拙虽然死了,可是颜家还有其他的子孙需要他照拂。 现在该是结束的时候了,楚愠握紧拳头又松开,“先皇给你们的,本王要统统收回来。” 散朝后, 楚骁单独召见楚愠,主要商量镇南王遭遇不测该怎么处理善后,另外为了防止南境动乱,是否该增兵防控。 “朕怕南境要起风波,之前他来京,朕幸亏听了你的,提前调兵过去,否则一旦动乱,南境将无法管控。”楚骁既失落又庆幸,楚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而他永远都是局限于眼前,有时候眼睛脑子都停在后宫的女人身上。 “是皇上英明,提前预感有事发生。”楚愠恭维道。 楚骁坐到位置上,淡淡地舔了一口茶,他今日喊楚愠来,不是为了南境的安稳,而是另有他事,他试探地问:“子娇觉得镇南王的遗骨应该如何处理?” 楚愠陷入沉思,镇南王在南境的影响力极大,可是由于暴政,民心早已分崩离析。然楚愠这些年已经暗暗打进不少人在镇南王的军队里,包括王府的护卫兵还有镇南王的死士里都有楚愠的人,这些他可不是为了楚骁,而是为了楚氏江山的稳固。 见楚愠没有说话,楚骁又道:“这件事可小可大,若是葬在京城的话,怕是会给南境不稳增加因素。”这个时候,不但要将楚泰的骨灰送回去,还要派个相当有影响力的人去安抚,否则,南境的军民一定会认为皇宫不重视,某些势力就会借机兴风作浪。 看楚骁的用意,楚愠温和道:“若是皇上放心,这件事就交给子娇吧,子娇愿意亲自前往。” 话音刚落,楚骁便急着道:“那就辛苦子娇。一切顺利回来后,皇兄为你摆宴”这次怕是只有楚愠去才能安稳局势。 事情商定,楚愠起身告辞,他要回去打理一下。 待他下了高高的台阶,朝宫门口走去时,楚骁看着他的影子发了一会呆,便朝身后喊了一声。 屏风后走出来一人,“皇上!” “这次要严密部署,等他一切办妥,回京的路上动手,朕从此以后都不想在看见他。” 是除掉楚愠的时候了!楚骁下定决心在楚愠回京城的路上杀了他,以绝后患! “是,”那人闪进屏风后,消失不见。 楚愠回到王府,这几天忙,他需要认真思考很多东西,做很多决定,也不想因为云瑶而分心,正好她不待见自己,索性就不去了。 他一路奔到书房,急急忙忙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速送去南境给段尘。 护送镇南王灵柩回去,各方面的应对措施必须做好。 将信送出去,又随意吩咐一番,便洗了澡坐在书桌前,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看书。 正投入时,柳绍进来了,“王爷,王妃又不高兴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楚愠这次试探地问:“又因为本王?” 柳绍摇摇头,一脸为难。 楚愠则松了一口气,不管是谁惹了姑奶奶,只要不是他楚愠就行,阿弥陀佛,上天可怜,他继续低头看书,“谁惹的啊?” “王妃的猫。” 嗯?猫?没听错吧?她跟猫是穿一条裤子的,怎么闹翻了吗?不过那死猫是该教训教训,正好来了机会,楚愠道:“去将那不知人情世故的猫给本王扔出去。” 柳绍惊愕,难道王爷真的与王妃一刀两断了吗?竟然敢扔了她最爱的小猫? “愣着干什么,快去!然后跟王妃说,为夫给她出气。”楚愠放下书,说的眉飞色舞,好像从天而降一个讨好的机会。 “王爷,平时你都不敢碰王妃的猫,我们就更不敢了。”柳绍道。 “蠢,平时是平时,现在她不是跟猫闹翻了吗?”楚愠道。 柳绍又蒙了片刻,这才知道楚愠八成是误会了,“不是的,她就是因为她的猫被人欺负了,才生气的。” ???不是因为闹翻了,是因为猫被,欺,负?楚愠顿感不妙,一脸无辜:“与本王无关,本王已经很多日没看见那只涨眼睛的猫。” 柳绍暗示:“有些欺负是可以隔空的。” 隔空?劳资还有那本事?“若硬要说我呼噜声吵了她,本王认了,这可以隔空。但是本王怎么隔空欺负她的猫?你倒是说说。” 柳绍嘴角欠了欠,心里气云瑶找茬也不能认真点,这确实说不过去,“王爷.....” “莫不是我的呼噜声吵了她的猫?” “王爷英明!” 楚愠的脸都绿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柳绍以为楚愠这次绝对忍无可忍要去找王妃算账,两人说不定要干一仗。他突然有点幸灾乐祸,心里暗想:平日看不起我们单身狗,在我们面前秀恩爱,哼哼,忍不了了吧。 谁知高兴不过三秒,楚愠道:“去,偷偷将那只挑拨离间的死猫给本王炖了,拿去喂狗,让它尝尝恃宠而骄的代价。” 柳绍:“......” “不用了,本王亲自去,老虎不发威,让那只死猫称霸王。”楚愠推开书,猛地从凳子上爬起来,“新账旧账一起算。” 柳绍看他这架势,像是去打架,他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对于他们夫妻之间的热闹,柳绍就没有段尘喜欢八卦凑热闹! 云水谣 云瑶正趴在窗台,外面的花香一阵一阵在扑在鼻前,月色如玉,她撅起嘴,心里暗骂楚愠,不知道他睡了没有,这两日他天未亮就出门,很晚才回来,云瑶好几日都没看见他了。 “死云狗狗,臭云狗狗,有本事一辈子别来。” 第298章 商量小世子 云谣见楚愠只是想八卦八卦镇南王的事,这两日京城已经将他们家的奇葩事传的沸沸扬扬。 她不信镇南王会跳崖,这绝对是楚愠的幌子,她想听听更精彩更真切的描述。 奈何楚愠这两日影子都看不见! “有本事别来!”云谣生气。 楚愠猛地从窗台下冒出来,笑嘻嘻:“没本事。嘿嘿!本事都用完了!” 云瑶吓了一跳,伸手要打他,被他握住放在嘴边亲了亲,“夫人心太狠了,几日不见,不说句安慰的话,来了就动手!真是的!” “你来干什么?”云瑶故意生气质问他。 “我来跟你交流的。好几日没交流,爱已经装满了。”楚愠停了一下,也趴在窗台上,看着明月。 男人的嘴不能信。 “你走,我不要看见你。”云瑶从窗台离开。 楚愠翻过窗台进去,从后抱住她,又将她推回窗台边,在她的耳边摩挲,“夫人最喜欢月下交流,你不想看见我,这样反正也看不见,你看着花园里的花即可。嗯?” “我不想看花...” 楚愠的手一挥,不远处的两只蜡烛灭了,他的双臂撑在窗户上,将云瑶环在怀里。 月光下,云谣的小脸蛋看着格外好看,大眼睛直眨。 “这两日事情多,我没办法一心陪着你,索性就不来了。免得惹了你。”楚愠闻着云瑶的发香,浑身轻松,该报的仇已经报了,后面的事情没那么急。他该好好放松。 “我知道。” 楚愠的唇落在她的秀发上,一直往下,索取了好一会,才将她又搂紧怀里。他的手一直往下,在她肉多的地方捏了一下,“怎么感觉这里瘦了,是不是想我想的?” 云瑶自己也捏了捏,“没有啊。”她转目看着花园里! 楚愠的手没有挪开,凑近云瑶,“月光下的花并不美,你知道花什么时候最美?” 云瑶认真道:“清晨!” 楚愠摇摇头,在她的唇上点了点,“慢慢绽放的时候最美,上面还粘着水珠,摸起来湿润,柔软。” 云瑶被他不安分的手折服,她闭着眼睛附在他的怀里,听他在耳鬓私语,“你好坏!好讨厌。” 她回身,踮起脚尖亲了亲楚愠。 楚愠的热情瞬间管控不住,将她抵在窗台上,“宝贝爱你,给我生个小宝贝吧。” “嗯,那你是不是有了小宝贝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呢,都是宝贝啊。” 翠星端着一盆冰,一般临睡前,翠星都会将云瑶房间里的冰换掉。她走到卧房门口,刚打算敲门,听见里面动静,而且动静不小。 她恍惚,王爷不是睡书房吗?那这房间里...... 这声音就是夫妻两商量小世子的声音,翠星红了脸,端着冰悄悄退出去。 两天没交流,这一动,还真是累趴下了。楚愠四仰八叉,闭目养神。 好一会,他才翻身看着云瑶,跟她好好八卦了一下猪狗不如的镇南王。并如实告诉她事情的经过! 云谣听后很满意,她顿时迷恋楚愠,好好夸赞讨好了一番。 见云谣心情不错,楚愠道:“我过两日要去趟南边,送楚泰回去,可能要与你分别一个月时间。我真有些担忧,这一个月你怎么过哦。” 云瑶一惊,随后立马拿过来布巾给他擦汗,这明显的讨好,楚愠很戒备。 果然她讨好:“那你带我去。” 这次很危险,途中的情况难以预料,所以楚愠不可能带上云瑶的。无论她怎么求都不行。 他故意口气轻松,“啧啧,我才两天没来,你都这样着急,一个月,”楚愠浑身一哆嗦,摇摇头一脸同情地看着云谣! “你不带我可别后悔。”云瑶吓唬他。 楚愠不理,翻身压过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此刻不能后悔就行了。 …… 安锦十四岁生日到了,她邀请云瑶去云府做客,云瑶收到贴子时恍惚了片刻。 “安锦还真有些手段,竟然有权邀请你?云府轮到她当家了吗?”翠星将帖子放在云瑶的梳妆台前,准备为她打扮。 “当初我见她就知她非善类。”云老头才失去挚爱花纱,可能此生再也见不到她了,心中肯定备受打击,必定寻求安慰,而安锦正好填补这个空缺。一个上了年纪又长期压抑的男人,很容易对一副年轻富有活力的身体着迷。男人宠爱谁,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一般都可以为所欲为,别说这邀请函。 “她幸亏没有进王府,否则肯定要搅动是非。”翠星一直不喜欢安锦。 “现在估计搅的云府乌烟瘴气,有了云老头撑腰,云府还有谁敢对她怎样?”云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翠星不明白,好好的云瑶为何要叹气,她想到昨晚撞见楚愠和云瑶亲热,脸不觉红了,“主子是不是担心王爷即将出远门?” 云瑶看了一眼翠星,摇摇头,“我是替安锦可惜了。” “她一个侍妾有权利下帖子请你过去用餐,证明云府上下是知道的,可想她现在在云府正得势呢。”翠星觉得云瑶闲的发慌,替安锦操什么心?就算她有什么事,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就凭她看着同伴被狼叼走,就知心思毒辣,不是好人。 “越是得势越应该收敛,你没听说爬的越高摔得越重。”云瑶道,云夫人虽然一时讨云修厌恶,可她还是云修嫡妻,还有一双儿女,而且她是南味谷的人,安锦有什么?无非就是一副娇嫩的躯体,而这样的躯体随时可以被另一幅代替,到时候若是云夫人想通了,再寻个更漂亮又年轻还干净的女子给云修,那安锦很快就会被打回原形。那时候云修沉浸在喜新厌旧里,根本顾不上安锦,云夫人自然不会让她好死。 “倒也是,若是能尽快生个儿子,说不定还有一席之地。” 生儿子?呵呵,云夫人不得云修宠爱,可她还是嫡夫人,云府多年来仰仗她的人可比安锦多了,云修宠爱安锦,那也没办法面面俱到,所以,云夫人是绝对不允许安锦生孩子的。 两人很快收拾好出了门。 第299章 安锦的生日 来到云府,除了看见眉飞色舞的安锦,重要的几个人都没看见。 安锦得云修喜爱,整个人都飘了,也不给云瑶行礼,直接拉着她去了自己的院子。 自从跟了云修,安锦的日子就好过多了,住的地方也提升了好几个级别。 推开门,桌子上放了许多礼品,那些都是今早云修命人送来的。 云瑶让翠星将带来的礼物呈上去,随后羡慕道:“我过生日的时候都没有收到过这么多礼物,可见云老爷多么喜欢你。” 安锦满脸骄傲满足,庆幸当初听了云瑶的话,要不现在还是五名无份地跟着云陌,怕是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只怪我当初一心想进王府,想跟着王爷,现在想来没进王府也是好事。” 云瑶笑的很勉强,若说喜欢,楚愠那样的绝世美男很难有女子不喜欢,可若说爱,那是没有的,安锦只是想找个依靠,想过上富足体面的生活。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你的,就是你的!”云瑶顿了顿,看了一眼门外:“你这样,云夫人……” “哼,我怕她?你不知道昨日为了我过生日,老爷将她骂得要死,谁让她老是说我一个贱妾不配过生日!”安锦听到云夫人三个字就恼火,“真是个拎不清的老女人!” 翠星嘴角跳了跳,到底谁拎不清?本来就是个贱妾! “你担心些,云夫人手段毒辣的很,”这个云瑶很清楚。 “老爷现在看都不想看见她,她不敢对我怎样,要不等老爷回来,我告诉他!”安锦依旧满脸得意。 翠星真看不惯,得了几日宠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云老爷出门在外这几日,安小姐小心为妙。” 安锦皱了皱眉看着云瑶。 云瑶瞪了一眼翠星,安慰安锦,“她也是好意,只是说话直!你还小,没见过后院女人们的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小心使得万年船!” 翠星憋嘴,“我又没说错,云老爷后院的女人还少吗?死的死,疯的疯,还有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我只是提醒一下!” 云瑶握住安锦的手:“你得空不如给云老爷再物色两个女子,既能显出你的大方,又能与她们抱团对付云夫人。” 安锦心思出窍,许久才回过神来,她的神情明显受到影响,说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 直到云瑶要走她才打起精神留她吃饭,云瑶拒绝了。 送云瑶出门,因为小丫头门没开全,安锦胳膊在上面剐蹭了一下。 安锦揉了揉胳膊后,抬手给了小丫头一巴掌,“贱婢,你想死吗?”随后边骂边揪她胳膊。 云瑶彻底看清安锦,西山的她那样乖巧,现在简直就是两个人。 翠星上去拉过小丫头,“安小姐何必动怒,一点小事,王妃在呢!” 安锦这才收起狰狞的面色,陪笑道:“王妃不会怪我吧,我被这小丫头气糊涂了,竟然在你面前失态!” 云瑶温言道:“打疼了自己的手划不来!”说完带着翠星朝前走去。 安锦临走时还踹了小丫头一脚,急急忙忙跟上云瑶。 云瑶没有多停留,直接出了大门走了。 安锦送到门口,看着马车走远,才认真思考云瑶刚才说的你死我活四个字。 女人们的争斗甚至别战场上真刀实枪的干还要激烈,真刀实枪至少知道自己被谁所杀,怎么死的。可是这后院就不同了,有时候死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生日也没心情过了,自己悻悻地回卧房,看见刚刚闯祸的小丫头,还跪在一边。 小丫头长的水灵,云修几次都看着她发呆,所以安锦内心本就有种压迫感,一直看她不顺眼,奈何云修在,她也不能把小丫头怎么样。 她走到小丫头面前,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你是不是故意惹我不高兴?” “奴婢不敢,主子饶命!”小丫头带着哭腔磕头求饶。 安锦的贴身婢女知道主子为何讨厌她,于是添油加醋道:“你以为平日老爷格外多看你两眼,你就可以不放主子在眼里?” “哼,狐媚望!”另一个婢女也攀高踩低。 安锦斜眼瞟向瑟瑟发抖的小丫头,“给我进来!” 随后几人进屋,门被关上! 让她给云修床上送人?那是都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万一她们比自己得宠呢?万一她们先怀上云修的种呢?到时候自己不定被云修遗忘。再说现在云修喜欢她,她吃饱了撑的,找几个女人过来争宠? 她怀疑云瑶故意的,见不得她受宠,见不得她好!她才不上当呢。 云修不是喜欢这个小丫头吗?她怎么能留一个人在身边? 安锦侧卧在软塌上,看着一旁拘谨的小丫头。 “想服侍老爷吗?” 小丫头含泪摇头。 “给我掌嘴!”安锦吩咐。 其中一个婢女抓住小丫头的头发,连连扇了几个耳光。 小丫头嘴角冒血求饶。 “主子问话,你竟然不回答?”婢女边打边教育。 “想不想服侍老爷?”安锦又问了一遍。 “不想……” 话没说完,安锦又下了命令,“拖去柴房给我狠狠的教育,身为老爷身边的人竟然不愿意伺候他?” “主子饶命,奴婢愿意,求主子放了我吧!”小丫头慌神,她以为愿意伺候就可以逃过一劫。 安锦爬起来,揪住她的脸,给了一巴掌,“不要脸的贱货,你心里早就巴不得能上老爷的床吧?” 怎么说都是错,小丫头终究是太小了,根本不知道安锦的真实想法。 “带去柴房给我狠狠的打,我什么时候喊停,你们再停!哼,” 今日安锦火气格外大,一定要为难到底! 她气的头痛,一通火发过后,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一梦惊醒,她坐在床上恍惚片刻,喊了一声婢女,无人应答,“都是群下流货!等会我不撕了她们!” 她起床开门,大喊一声,这会从柴房出来一个婢女,满头大汗跑到安锦身边:“主子,可以停下了吗?小丫头已经昏过去了!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第300章 找人分宠爱 安锦这才想起,淡淡道:“打死一个贱婢而已,停手吧,陪我去前头,”今日伙房精心准备了午餐和晚餐,专门为安锦。 婢女大声朝屋内喊,不一会另一个也来到跟前,两人一起陪着安锦出了院门。 没人在意柴房里还躺着一个被打的快要死的小丫头。 直到第二日上午,打扫院落的人纷纷低头议论,说是闻到一股怪味,安锦的一个婢女这才想起昨日被打的小丫头,到现在都没看见。 她心里慌乱,偷偷跑到柴房一看,腿都吓软了,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尸体已经有异味散出。 闹死人可不是小事,她定了定神,将门关好,又将院子里打扫的婢女都遣退出去后急忙跑去跟安锦汇报。 安锦正在梳洗,见她慌乱跑进来,问道:“大清早的,慌里慌张的像什么?” “主子,出事了,昨日那个小贱婢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 “什么?”安锦慌地站起来,一旁的婢女正在给她头上插朱钗,没注意她突然动作,朱钗碰痛了安锦,安锦摸着头,给了她一巴掌,“不长眼的东西,滚一边去。” 那个婢女脸色一变退到一边,倒不是因为被打,而是因为小丫头的死。 “主子,怎么办?”婢女大颗汗珠往下掉,“院子里的人我已经打发出去了。” 安锦稳稳地坐下来,思考片刻,“埋了。悄悄的。” “埋...了?”婢女问了一遍。 “埋在柴房后,这里是老爷住的院子,没人敢乱查,到时候有人问起,就说她出门买东西没回来。”安锦道。大户人家死个小丫头算什么,没人会追根究底的。 说着,安锦神色自如摆弄头上的朱钗,让两个婢女速速去办。 事后安锦跟没事人一样在院子里到处招摇,看不顺眼哪一个就训斥一下,现在府里上下敢怒不敢言,心里却恨透了她,简直比云夫人还难缠。 云夫人身边的秋喜无意中打听到安锦房里的事情,急急忙忙要告诉云夫人,路上遇到前段时间买来的新丫头春草,春草油嘴滑舌,为人机灵,很会讨好人,尤其会讨好秋喜,否则秋喜哪里认得她? 见她脸色不大好,也不似平日看见秋喜就急冲冲上来巴结,今日有些焉哒哒的,秋喜好奇,上前问道:“拉着一张寡妇脸给谁看?” “姐姐?”说着眼泪就滚下来了,“刚刚不知怎的惹着安姨娘,被她打了。” 秋喜眉头一皱,又是安锦?她刚刚得了安锦房里闹了人命,这会又听到这样的事情,秋喜真觉得安锦有些膨胀了。 “夫人仁厚,从不为难我们这些丫头,她动不动就摆谱,秋喜姐姐,难道得到老爷的喜爱就可以这般蛮横吗?”春草哭哭啼啼,今日似乎豁出去,要将心中的不平说出来,“若是论容貌,她连给姐姐提鞋都不配,凭什么老爷喜欢她?呜呜呜!” 秋喜眉间闪过失落,摸了摸脸,“她虽长的一般,但是会耍手段勾引人,勾了少爷,勾老爷。” “她不过是个姨娘,若是以后生个儿子女儿的,我们这些丫头怕是没有活路了,唉,这府上谁得宠谁能说得上话。”春草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说起话来也不怕闪了舌头,“真希望出现更好看的女子夺了她的宠爱,看她还狂妄。” “住口,你不过一个刚入府不久的丫头,怎可胡乱议论主子。”秋喜呵斥一句。 春草这才惊醒,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巴子,“秋喜姐姐绕我一命,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秋喜摆摆手,春草一溜烟跑了。刚才看秋喜的表情,春草便觉得云瑶交给她的任务她已经完成了。 看着春草的背影消失,秋喜的脑海里都是她刚才说的话,谁得宠谁能说上话,将来要是生了儿子,丫头们没有活路,最重要的还是最后一句:要是有人夺了她的宠爱..... 她急急忙忙朝云夫人房间跑去! 云夫人自从上次被云修斥责过后,也乖了许多,听了这件事后,竟然只是微微愣了片刻。 平日安锦的一举一动云夫人都知道,只是她正得宠,云修又不在家,若是为难安锦,云修回来说不定会认为云夫人故意趁他不在为难安锦。 秋喜给云夫人捏着腿,心中愤恨,她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弱?“夫人,您就由着那骚货为非作歹?” 云夫人闭着眼睛享受,死个人确实不是大事,可是心思狠毒,可不讨人喜欢。到时候等云修回来,她一定要告诉他。 “那个女人占着宠爱,真正目中无人,奴婢听说是因为老爷平日多看了那小丫头两眼,那贱人就心生嫉妒,非要弄死她。”秋喜自顾自说着,她可不是替小丫头可惜,只是看不惯安锦。她这些年兢兢业业地伺候云夫人,就是盼着哪天老爷能相中她,让她成为人上人,可是,眼睛都盼瞎了,结果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占了坑。 “男人嘛,谁不是看着碗里的霸着锅里的?女人嘛,谁又能真正大度可以与人共享宠爱?”云夫人并未睁开眼。 “夫人难道就不讨厌她吗?霸着老爷,还挑拨您与老爷之间的关系。搞的云府乌烟瘴气。”秋喜都替云夫人憋屈。 云夫人叹了一口气,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老爷看上她呢。” 秋喜低着头,眼珠直转,轻声道:“夫人何不物色个值得信赖的女子给老爷,这样老爷既能感激夫人的大度,又能将安锦的宠爱夺了,没有老爷她算个什么?” 云夫人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秋喜吓了一跳,赶紧跪去一旁磕头求饶,“夫人,夫人奴婢也是为了夫人啊,老爷被那个贱人迷惑的与夫人离心,若是再这样下去,等那贱人生了儿子,怕是要上天。” 云夫人略有所思,脸色平淡,秋喜的话点醒了她,这个问题她没考虑过,她一直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享,可能是因为曾经自己拉下面子愿意与花纱共同拥有清远,结果遭拒,她便发誓以后找的男人必须是她一个人的。所以这些年对云修的小妾疯狂迫害。 第301章 大度的花妙 可是今非昔比,从前云修是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已经对她忍无可忍,所以她还真要考虑考虑给云修送女人好分了安锦的宠爱。她仔细看着跪在地上的秋喜,“抬起头来。” 秋喜目光中含着泪,这是吓的,“夫人。” 跟着这么多年,云夫人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秋喜,“不错。” 既然要给云修送女人,那肯定得是自己能掌控对自己忠心的,秋喜无非是个好选择,容貌不错,年龄也还行,比起安锦,相信跟了云夫人这么多年的秋喜,应该更聪明更懂事。 “过几日老爷回来,到时候好生打扮,若是有本事,以后就跟着他,不用伺候我了。”云夫人说的很直接。 秋喜心中一阵欢喜,面上却故作惶恐,“夫人?” “就这么决定,能不能挤掉安锦就看你的本事了。”云夫人道。 晚上,云修喝的晕乎乎回来,管家早早侯在门口。 “老爷,夫人有事要和您说。”管家小心翼翼扶着云修。 云修舌头都打劫了,这会他哪里愿意听云夫人劳力唠叨?恨不得飞到安锦身边,逮到一阵蹂躏,“明儿再说。” “老爷,这件事关系重大。”管家道。 云修被他直接搀扶去了云夫人的屋子。 屋内灯光昏暗,管家将云修扶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退出门外。 “什么事?”云修头都快撑不住,要倒下去了。 烛火下窈窕的身影朝云修走来,声音柔美:“老爷。” 云修刚刚浑浑噩噩的脑袋仿佛被打了兴奋剂,一下子清醒过来,他侧脸看着一旁的美人,半天才看清原来是云夫人身边的秋喜。 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再加上平日看惯了她普通的样子,这一修饰,让人眼前一亮。微暗的烛火,将她的小脸映衬的娇羞妩媚。 云修站来起来,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好一番细细打量。 秋喜眉目浅垂,嘴角含笑。 云修在她唇上点了一下,秋喜浑身无力瘫软在云修的怀里,“老爷,夫人让我好生伺候您。” “是吗,她这是想通了?”云修淡笑,搂着秋喜柔软的小腰,“她早将你给了我,我也不会为难她。哼。” 秋喜心里既兴奋又失落,失落云夫人小气,若不是她的嫉妒心,秋喜早就爬上了云修的床,兴奋的是,她终于可以翻身做主子了。 “老爷。”秋喜轻柔的手指抚过云修的唇,踮起脚尖吻了又吻。 香气撩人,云修浑身血液沸腾。他一把扯掉秋喜的外衫。又仔细打量她丰韵的身材,相比于安锦娇嫩纤瘦的身子,他更青睐眼前的。 秋喜脱去云修的外套,扶他上了床。 云修强压着身上的火,故作淡定问道:“从前跟了男人没有?”云修并不介意这个,反正是个妾,跟了男人的更有经验,比如安锦,伺候人的本事一套又一套。 秋喜的脸始终红扑扑的,她侧过脸,声音极小:“老爷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从今往后,我的身心只给老爷一人。” 或许是云修活了半辈子没有听过这样的话,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一心一意,他的嫡夫人一心想着清远,他最爱的女人身心都不曾属于他,就连安锦身心也曾归于别人。唉!越是得不到的,越弥足珍贵。 听了这句话,云修内心的柔弱被激起,手上的力度也轻柔起来,他抚摸她的脸,就像第一次对待花纱一样,温柔至极。 秋喜也屏退羞涩,主动吻着他。 云修享受着她柔软的唇四处游走。 秋喜的声音呢喃,“老爷,老爷爱我,我仰慕老爷已久....” 云修带着霸气翻身压过来,很快,纱帐内飞出衣物.... 整个房间充斥着秋喜娇软的声音。 云修化身力量的恶魔,直到秋喜一声‘老爷’喊出,云修才结束。 他搂着秋喜,脸上的兴奋已经退去,可是满足感还在,秋喜看的清清楚楚。她嘴角勾勾,往云修怀里拱了拱。 “老爷!” “嗯?”云修难得在事后会回应一个女人,这么多年他一直期待花纱会有一天跟个小鸟依人般畏在他怀里,可是每次,她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今天他突然找到了这种感觉,或者说是错觉。爱与被爱的错觉。 那日得知花纱离开,他快马加鞭追去,与花纱单独见了一面,第一次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平淡,他宁愿每次花纱看他的眼神带着恨或者是愤怒,也不是那样的平淡。 她说要将所有的精力去爱依风,不会再花一点点时间去恨云修,云修一颗心颓丧到了极点。 是的,花纱不恨他了,可是他却恨自己,后悔年轻时不该那样因爱生恨,不折手段折磨她,不该嫉妒清远而迁怒与她们母女,不该纵容云夫人坑害她,不该在她身体没有恢复时,强迫她做了不愿意做的事,太多的不该,才将她越推越远。事实证明女人的心不是永远不变,爱他的终究会打败她爱的,依风就是悄无声息通过一件件小事慢慢偷走了她的心,而那些云修原本也可以做,很遗憾,云修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毁灭而又霸道的爱。 “刚才弄疼了没有?”想到花纱,云修温柔至极抚摸秋喜滚烫的小脸。他多少次想这样对待花纱,最终都是遗憾收场。 秋喜枕在云修的怀里,在他的胸前轻轻咬了一下,“我愿意。” 云修抚摸她光滑的后背,深深地送出一口气后,昏昏睡去。 次日一早,秋喜起床看着床单上的一抹红色,慌乱地收起床单。 云修伸手拿过她手上的床单,笑容温和,“昨夜我知道弄疼你了,今晚我小心点。” 秋喜咬着薄唇,好一会才轻声:“老爷今夜还来吗?” 云修托起她的下巴,“不想让我来?” 秋喜抿嘴一笑,“那老爷可要早些来,我...” “早些来疼你?”云修捏着她的小脸,完全沉浸在少年恋爱的美好中,“我去前头吩咐一点事,一会就来。” 刚要出门,云夫人被丫头搀扶过来。 云修的气色心情很好,对云夫人也和颜悦色。 第302章 后院的争斗 云夫人淡淡一笑,没想到秋喜这么讨他喜欢,这样对于缓和她们夫妻关系很有帮助,效果已经出来了。 为了进一步讨好云修,云夫人竟然将自己的院子腾出来给秋喜,她和花觅住在一起。 云修虽然没有多说,但是云夫人明显看出他眼里的悦色。安锦那个小贱人,看她还嚣张到几时。 临出门时,云修的目光还落在那一抹红色上,又温和地朝秋喜点点头。 夫妻两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聊,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相处。 还没到前厅,云修便碰到了管家,他只是吩咐了一些事情后,便告别云夫人回了秋喜的屋子。 这时秋喜洗漱完毕,正散着一头青丝坐在梳妆台前想着昨夜的风流,慵懒的纱裙尽显妩媚的身材。 昨夜有些累,她还想睡个回笼觉,刚躺下,云修便开门进来。 见他手上还提着食盒,秋喜一阵感动。 她急忙爬起来,搂着云修,娇弱无力道:“老爷陪我。” “今日我什么都不做,陪你。”云修抱起她朝床榻走去...... 自从云修进了秋喜的屋子,便再也没出来。就是午饭都是人送进去的。 安锦望眼欲穿等来的消息是云修整日整夜都与秋喜在一起,而且得到了夫人的支持。 她这才明白云瑶说的话,只是她目光短浅,让云夫人得来机会,后院女人争斗确实是你死我活。照这样下去,安锦很快就会被云修忘记。她得想办法。 正在这时,去打探的婢女又回来了。 “主子,奴婢刚刚听说老爷早上吩咐管家准备纳妾事宜,正式纳秋喜为二房,这太不公平了。您....”她已经看见安锦面色死灰。 秋喜怎么一夜之间就轻而易举得了这些呢?安锦想不明白,云修明明说喜欢她的。她要哭了,顿时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行,她不能让自己得来不易的东西被那个贱婢夺去。 “我要见老爷,他现在在哪里?”安锦慌忙出门,一直朝秋喜的院子跑去。 云修这时正搂着秋喜缠绵悱恻,突然院外哭哭啼啼,吵闹不已。 “老爷,老爷!”秋喜呢喃,“外面好吵。” 云修吻住她,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他也顾不上了。 秋喜睫毛颤颤,扶着云修的胳膊,“老爷,我怕。” “有我在,不怕。”云修声音忽高忽低。 外面嘈杂声越来越大,有女子凄惨的哭喊声,声音越大,云修的激情越高,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 秋喜却心惊胆战,皱着眉头,声音含糊,“老爷,老爷,我……老爷,求您了。” “快了,等会我出去让她好看。” 秋喜的指甲陷入云修的肉里,耳边是各种声音搅在一起,眼神逐渐迷离。 云修瘫软在一旁,屋内安静下来,可是屋外还在哭天抢地。 不一会,有人来敲门,“老爷,安小姐在外面求见。” 云修起身开门,看见安锦正跪在院外梨花带雨。他走上去,朝拦住安锦的人摆摆手,“下去吧。” 几个家仆相互看看都低着头退下去。 屋内秋喜露出胜利者的笑容,自言自语,“哭?蠢到家的女人,男人办事的时候,谁去打扰能讨到好?” 她翻了一身,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云修没有发怒,只是冷冷道:“这是想闹哪般?” “老爷只一天就被那狐狸精迷住了吗,您忘记说要给我补过生日的。”安锦委屈的泪珠一颗接一颗。 云修没多说,不想动怒,不想发火,但是那会在床上他真想起来杀了这个女人,“回去吧,空了再去看你。”说着往屋内走。 安锦拉住他,“老爷只睡了她一晚上,凭什么就给她二房的名分,可是我呢?老爷不公平。” 云修冷哼一声,挥开手臂,“凭什么?就凭她比你干净!” 安锦浑身一怔,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以为云修既然能喜欢她,便接受了她的一切,然而没有,男人终究还是在意这些的。 “赶紧滚回去,再闹,有你好受的。”云修疾步上了台阶进了屋。 安锦目光颓丧,头脑一片混沌,昨日这个男人还情意绵绵说要给她过生日,今日一切就变了。 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她恍恍惚惚往回走,碰到几个婢女端着新鲜的水果。 她们给安锦打招呼,安锦随口问:“这些是送到哪里的?” “送到秋喜姑娘的屋里,老爷吩咐每两个时辰送一些水果和糕点过去。”婢女回答。 安锦点点头,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心中十分失落。 独自在廊下想了一会心思后,急急忙忙回了自己的屋子。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本就是生存之道。”安锦下定决心要除掉秋喜。 ....... 直到下午云修才离开秋喜,并嘱咐她等会吃点糕点睡一觉,他晚点再来。 秋喜很听话点点头,忙到现在还真是有点饿,水果没有解饿的效果,但是很快下午糕点就要送来了,等吃点糕点她再睡。 云修刚走,糕点准时送到。 她看着一桌子的水果糕点,眼中得意无比,她拿起一颗葡萄看了看,眼里布满阴鸷,“二夫人?这只是个开始,她还要爬上大夫人的位置,将那个死女人踩在脚底下。”她捏碎葡萄,伸出柔软的舌头诡异地在沾满葡萄汁的手上舔了舔。心满意足地用布巾搽干净,“安锦,安锦,等老娘上位后首先弄死你。” 砰砰砰,响起敲门声,“姑娘,糕点送来了。” “进来。” 婢女收拾桌子,将糕点放在上面,一共四盘,量不多,十分精美。 秋喜伸了伸懒腰,边喝果汁,便吃糕点,很快便心满意足地躺回床上。 夏日的天变化无常,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乌云密布。 哗啦啦的雨下了个把时辰,雨后的空气十分清醒,云修精神抖擞走在花园的石径上。 今日他脑海里都是秋喜羞答答的模样,一想起浑身就不自在,不知不觉就朝她的屋子过来。 院子里被洗刷了一遍,花草繁盛,葳蕤丛生,这样更显得院内的安宁静谧。 第303章 姜是老的辣 新来的婢女迎下来,“老爷。姑娘还没醒。” 云修嘴角勾了勾,也是,那会折腾狠了点,累坏了。 “知道。” “奴婢去喊。”婢女刚准备敲门。 云修摆摆手,“不用了,你下去吧。” 婢女领命告退,她刚出院门便听云修大吼一声。 她两腿一哆嗦急忙跑进去。这时隔壁另一个伺候的丫头也赶了过来。 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进来的时候,云修真抱着秋喜喊个不停。这时秋喜一点反应都没有。 许久两个婢女才发现问题,秋喜的面色黑紫,身体已经僵硬。她们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哭哭啼啼地跪在一边。 云修已经怒不可遏,大声问两个婢女到底怎么回事,他没出去一会,秋喜怎么断了气? 婢女已经吓傻了,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哭。 很快大夫管家等人都赶了过来,检查得出的结论是中毒身亡,而从残留的糕点发现毒就下在糕点上。 说到毒,云修首先想到的是云夫人,她是南味谷的,不知道用过多少这样的方法去暗害云修的小妾。他起身打算去找云夫人质问,“我就知道她突然转了性,原来本性难移。” 管家看他这样,八成是要找云夫人算账,他急忙阻止:“老爷,不如先问一下,谁动了这些糕点。” 云修停住,问了一圈,最后一个送糕点的丫头说中途遇到安锦,当时安锦还打开盖子看了糕点。 “果真如此,我就让她陪葬。去给我查。”云修怒火中烧,说到安锦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上午才闹过,对云修要纳妾显然不满,下毒手情理之中。 很快管家带人去了安锦的院子。 这边云夫人等也赶来了。云夫人一看秋喜死透了,脸上神情悲伤,好一顿伤心。 所有的人都来到正厅,秋喜的后事也在积极处理。 云修等着去查问安锦的管家,若不是她,还要继续查问别人,可是他有预感就是安锦。 很快,管家急冲冲跑来,说安锦的后院发现一具尸体。原来是前日失踪的小丫头。 云修眉头皱了皱,“去将安锦还有她身边的丫头给我带过来,我要亲自问。” 云夫人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平日里嚣张跋扈,恃宠而骄的人儿,等会就要死的可怜。 安锦几乎是被人架来的,她边哭边挣脱。只是家丁现在可不管她,直接架来扔在云修脚边。 她拉着云修的裤脚,跪在他面前,“老爷冤枉啊,我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那小丫头的尸体是长腿跑到你院子里,自己埋的自己?”云夫人冷哼一声,“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从实招来。”云修看都没看脚下的女人。 安锦死不承认,强调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 云修的耐心实在要耗尽,转而问安锦的两个丫头,“你们说。” 那两个丫头跪在那里互相对望,“奴婢确实不知道。” “来人,拖出去打死。”云修冷冷说出一句话。 丫头哆哆嗦嗦求饶,直到两个家丁将她两人要拖出去时,她们再也扛不住,一人道:“老爷,是主子让我们打的。她不喊停不准停,我们也没办法。求老爷饶命。” 另一个也急忙补充,“是的,吩咐完我们,她就睡着了,我们一直打到她醒来,小,小红就不行了。” “太恶毒了,一直打到她醒来,那若是她睡一夜,你们不是要打一夜?怪不得会将人打死。”花觅啧啧两声。 安锦傻眼,她起身上来又打又踹,“两个贱婢,敢污蔑我?” 很快有人将她止住。 “好大的胆子,将人打死,偷偷埋了,以为人不知鬼不觉?”云夫人狠斥。 “我们失手,失手....” 云修猛拍桌子,“为什么要打死她?” 两人不说话,云修又拍了一下桌子,这会她们再也扛不住了,“之前老爷留意过她,主子担心她勾引您,与她争宠,所以,所以要惩罚她。” 大家都听见了,就因为云修多看了一眼那丫头,安锦就容不下,更何况秋喜?所以秋喜就是她下毒毒死的。 对于其他,云修不在意,他只在意秋喜的死。 “毒是不是你下的?”云修问安锦,若不是她下的,云修会饶她一命。 安锦吞吞吐吐,“不,不是的。” “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 大家又等了一会,搜查安锦屋子的人带着一包没用完的药粉回来了。 证据面前,安锦不得不低头承认自己是因为嫉妒才下的毒。 云修怒不可遏,直接命人带下去,“不想再看见她了。抬出去吧。” “老爷,老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安锦一个劲地求饶,她知道抬出去是什么意思。 “留你一具全尸,感恩吧。”云修道。 安锦抱住他的腿,声泪俱下,“老爷不能这样,我是幽王府的人,我要见王爷王妃。” “放心,我会给王爷一个合理的解释。”云修抽开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云修走后,花觅扶着云夫人出了门,两人相视一笑,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还是母亲好手段。”花觅浅笑,朝云夫人竖起大拇指。 “臭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云夫人笑的很满足。 花觅低声道:“还是年纪太小了,姓安的以为得到了父亲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还有秋喜,平白无故找死。” “秋喜那丫头心思沉的很,我现在若是真心扶她上位,将来她可比安贱人难对付多了。她心里早就不满我耽误她勾引你爹。哼!该死的贱人。真以为可以野鸡变凤凰。” “娘这是捧杀一个秋喜,妒杀姓安的。”姜还是老大辣,花觅这才明白为什么云夫人知道安锦打死小丫头,却没有借机打压她。那时她得云修喜爱,即便打死个小丫头也不会受到致命的打击。今日云修的表现已经说明云夫人猜对了,那会云修并未太关注小丫头的死活。 只有当安锦下毒毒死秋喜,云修才会彻底愤怒,心生杀意。毕竟秋喜刚刚让云修尝到甜头,人就被害死了。 第304章 送楚泰回南 秋喜被毒死,云修一定回去查,这个时候再说出打死小丫头的事,很容易将目标锁在安锦身上,再通过查出药粉之事,安锦分分钟就会被云修弄死,果然,现在的安锦应该在经历死亡,也许已经死了。 夜里,云府的偏门抬出一个人,春草看着他们将人往板车上一扔,拉向城外去。 安锦就这样将自己作死了。 云瑶很快得到这个消息,她感叹姜还是老的辣。云瑶原本只是想让秋喜分掉安锦的宠爱,让她收敛一点,好长长久久地与云夫人对着干,谁知道云夫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云夫人这只黄雀将两人全灭了。 夜已深,不知道楚愠还来不来,这两日楚愠很忙,一是颜家倒台,颜博已经于今日上午在半山寺自杀,二是南境的问题。 颜子思虽然未曾受到颜家的影响,可这事情终究是打击太大。她自请去青峰庵代发修行。楚骁准她去见颜博最后一面,她拒绝了。出宫她直接去了青峰庵,没有去天牢看望兄弟姐妹。 颜家轰然崩塌,女子皆为奴,男子流放。颜玉絮是唯一一个只被贬为平民的人,这全是云瑶求楚愠得来的。在半山寺颜玉絮曾间接帮过云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正在想着颜家,楚愠从身后环住她,“宝贝在想什么,是不是为夫两日后离开,心里不舍得啊?” 云瑶回身抱着他:“是啊,你可怜可怜宝贝吧,带上我一起。” “路上会有很多危险,有你在,我会分心。”楚愠往窗台上一靠,将云瑶拉入怀。 “好吧,”云瑶在他怀里,轻声道:“安锦死了。” 楚愠顿了片刻,说实话,他并不希望安锦死,希望她重新做人,只是好像不可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终究死在自己的手上,从那日她下帖子邀请云瑶给她庆祝生日,楚愠已经料到她太不收敛,迟早会出事。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了?”那毕竟是楚愠救起的,又养了那些年,是云瑶一步步将她送上黄泉的。 “不,她咎由自取,没有你,云夫人也不会放过她。”安锦已经十四岁了,该知道轻重。 云瑶叹了一口气,安锦她不喜欢,但不是因为不喜欢而要她死,是她太过分了,云瑶想教训她一顿,只不过被云夫人下了狠手而已。 “她因为嫉妒,而将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打死了,埋在她们院子里。”云瑶觉得安锦心肠不比云夫人好,她现在只是年龄太小,等以后一旦得势,恐怕和云夫人的歹毒心肠有的一拼。 楚愠眉头微微一皱,深深叹了一口气,“那她就该死,杀人偿命。” “哦,我告诉你一件事。”云瑶阴郁的心情一哄而散。她神秘兮兮地看着楚愠,“你猜什么事?” 楚愠眼皮有些大站,明显的累意,他强拉着笑容,“猜不到,最近脑子用的太多了。” 云瑶抱着他,收住要说的事,随便找了个话题,“那个颜玉絮,我不是求你保她吗?” “嗯,颜家所有女子为奴,男子流放,财产充公,文书今日一早便下达了,颜博为此绝望自杀了。颜玉絮没事。” “我觉得那个颜玉絮为人不错,她喜欢我哥哥,我想撮合撮合。有她陪在哥哥身边照顾,我放心。”云瑶道,她本来想将翠星给他,可是云扬怎么都不同意。 “这个得你哥哥同意,你一厢情愿,或者她一厢情愿都没用的。”楚愠道。 “我知道,我就是想试试嘛,过两日我带她去鼎川学府看看哥哥。”云瑶道。 楚愠点点头,抱起云瑶,“我们休息吧?” “嗯!” 楚愠在云瑶唇上点了一下,抱歉道:“今日小青蛇要休息,变不了大螨蛇了。” 云瑶讥笑:“你也有变不了戏法的时候啊?哈哈哈!” “当然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更何况我这几乎天天河边走。” 云谣抱住楚愠亲了又亲:“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楚愠搂着云谣:“为了你,我一定注意安全!” 两日后,楚愠带队送镇南王‘骨灰’去南境,云瑶站在城楼上,看着楚愠远去,她原是想告诉他,自己已经怀有身孕,可是他临别在即,不想让他担忧,云瑶愣是憋住了。反正来回一两个月就可以了。 没有楚愠在的日子,云瑶心里很空,王府空荡荡,云瑶百无聊赖,再加之怀有身孕,整日没什么精神,翠星总是想让她心情好一点,这日做了些糕点,打算陪云瑶去看云扬。 大街上看见云陌急急忙忙往城外的方向去。 云陌因为之前安锦的事情没能进鼎川学府,整日无所事事,只是往城外去做什么呢?云瑶有些好奇。 鼎川学府云瑶已经熟悉了,来去很自由。 云扬科考在即,他十分努力,再加上欧鼎川的授教,进步很快。因为怕受到云府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云修几乎不让他回府,正好他也懒得看见云夫人。 云瑶今日来谈到了颜玉絮,问云扬的意思,云扬现在一门心思在科考上,哪里顾得上这些,她觉得妹妹就是在胡闹。 他没理她,也不愿意多留她,楚愠不在京城,他与云瑶应该要避嫌,可是每次这样要求自己,又做不到,闲来无事还是特别记挂她,看见她云扬才觉得心里踏实。 云瑶在鼎川学府没坐一会就走了。 这边云陌急冲冲出城,是因为得知颜子思去了青峰庵。他今日化了妆上了青峰庵。 颜子思需要清净,青峰庵给了她一个独立的院子,庵内本就人少,再加上这个偏僻的院子靠近山边,平时根本没人走动。 云陌化妆成女的,直接过来找颜子思,这样就算被人看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一进颜子思的院子,颜子思贴身照顾的两个婢女识相地退出去,在路口看着,防止有人过来。 院门被关上,云陌一把拽下假头发,飞奔进屋。 颜子思见他进来,泪眼朦胧,低声抽泣。 第305章 桑奴的暗示 云陌心疼不已,不停地安慰她。他知道颜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任何言语上的安慰都是无济于事的。 “见不得你这样,我的心都要碎了。”他用唇帮她擦去眼泪。 颜子思紧紧抱着云陌,此刻只有云陌可以让她忘记悲伤,给她安慰。 “你要经常来陪我,我想你。”颜子思泪眼迷蒙,云陌见了心都化了。 他闩上门,将颜子思抱进内室,“我保证,一有空就来,你想我什么时候来,我就什么时候来,好不好?” 颜子思点点头。 “想疼你,疼到骨子里。”云陌变换姿势吻着她。 他的热烈如干柴,遇到一点火星就着了。 云陌的吻急切热烈,颜子思眷恋他的吻,喜欢这样活力四射的青年男子,她所有的不良情绪很快被云陌的躁动驱使。 “想让我怎么爱你,说!”云陌气喘吁吁问着颜子思。 颜子思抱着他的后脑勺,抚摸着他柔顺的头发,任由他在怀里索取,“你怎样我都喜欢。”在她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她还有云陌,这个有点像楚愠的男子,给了她无限希望。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看着颜子思绯红的脸,最后的情绪发泄出来,云陌才两手一摊,长长舒出一口气。 屋内刚刚男女暧昧混乱的声音交缠在一起,此刻落针可闻。 云陌心突突直跳,许久不能平息,而颜子思脸上的红晕一时半会也退不下去。 “满意吗?”云陌坏笑着问。 颜子思嘴角微微上扬,闭着眼睛,无声回答,很快她脸上的幸福感消失。也是,家里发生那样的大事,颜子思怎么能不悲伤? 云陌腮帮鼓动,愤恨道:“所有的不幸根源都来自与幽王夫妇。” 颜子思猛然睁开眼睛,撑起上半身看着云陌,“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前后这么多事联系的十分紧密,看起来没有关系,其实前后都或多或少的联系着,我看就是幽王故意设的局。”这只是云陌胡乱猜想的,谁知歪打正着,就是楚愠设计的。云陌这么说,不是为了颜子思,而是为了自己后面的计划,他要借用颜子思的力量打击云扬,不能让这个庶子科考顺利,超过他这个嫡子。 被云陌这么一提醒好像是这么回事,颜子思内心震荡,因为这一对夫妇毁了颜府。 “皇上并没有迁怒娘娘,您应该趁幽王不在京城,为云瑶做点事。”云陌提醒颜子思。 颜子思露出探寻的目光,“做什么事?” “娘娘不会不知道皇上的心意吧?”云陌提醒。 颜子思顿住片刻后,与云陌一起发出满意的笑声。 云陌勾住颜子思抹胸轻轻一拽,探过脸闻了闻,陶醉不已,“真香,相信皇上也喜欢云瑶这个。” 颜子思听了云陌的话,心情大好,挑逗道:“闻那个,不如这个!” 云陌扔了手里的,一把揽过她,眼神迷离,“确实如此。” 两人又缠绵了好一会,云陌才悠悠起身。 下山的时候,云陌头重脚轻,身体被掏空一样。可心情异常舒坦,他仿佛看见一举毁灭仇敌的时刻到了。 几日后,颜子思以想念儿子为由回宫。为了讨好楚骁,颜子思投其所好,打算办个家宴,以此舒缓最近发生的事情。当颜子思说出邀请云瑶时,楚骁的眉目突然亮了起来。 邀请的人有六王夫妇,还有先皇其他两个异姓王留下的子女。 楚愠不在京城,云瑶是必须到场的,虽然她很不想来,颜子思摆的宴,总是没有好的。 一大早云瑶便收拾妥当,带着翠星入宫去了。 刚进皇宫,颜子思的人将云瑶主仆往御花园的栖凤阁领,路上遇到桑奴。 “奴才见过王妃!” 云瑶点点头,“桑公公好久不见,近来好吗?” “托王妃的福,奴才好的很。” 带路的小婢女低头站在一边着急却又不敢催促。 “公公这是哪里来?”云瑶随口一问,或许在半山寺与桑奴有过接触,发现他在处理事情和待人方面很谦卑,所以云瑶觉得他为人不错。 桑奴向前走了一步道:“皇上宠爱曹美人,一大早让奴才送点东西过去。”说着又笑起来,“都怪奴才多嘴,不小心说到皇后娘娘要设宴,这不她吵闹着也要去凑凑热闹。我这就去禀告皇上。” 云瑶懵懂片刻,桑奴是皇上身边的,在皇宫伺候多年,看的出来不是一般的精明,按理不应该和她一个外人讲起皇宫内部的事情,尤其是她们并不太美好的关系。 他这是在提示什么? “你快去吧,免得惹着美人,皇上责怪你。”云瑶道。 桑奴并没有挪步,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曹美人喜欢别人夸她的美貌。” 云瑶会议意点点头,目送桑奴的背影远去。 她一边跟着小婢女,一边想桑奴的话,刚才他说的话不多,却提供了几条信息,一是,曹美人与皇后不对头,否则她想去参加皇后的宴不去找皇后而是找皇上?二是,曹美人得楚骁喜爱,楚骁十分在乎她。三,曹美人喜欢被人夸奖,尤其是美貌。 整个宴席,云瑶都是高度警惕,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或许是楚骁在,曹美人还算乖,平时女人们在一起的争风吃醋也没有发现。 云瑶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楚愠不在身边,格外焦虑了。 宴席散去,楚骁临时有事离开,女人们结伴去了皇后的寝殿,曹美人也跟着一起。 云瑶突然想起桑奴说的话,于是找了个机会狠狠夸了曹美人,曹美人高兴不知不觉和云瑶拉近了关系。 在皇后的阵营里,被孤立的云瑶坐在一起十分无趣,颜子思似乎看出她的不自在,让人陪她去花园里转转,她还打算跟姐妹们说会话。 被这样的下了逐客令,云瑶也没觉得尴尬,反而很乐意。 她起身朝门外走去,这时看见同样不被重视的曹美人,轻笑道:“曹美人有兴趣与我一同观赏观赏皇后娘娘的花园吗?” 曹美人本就与在座的不熟悉,而且因为她得皇上宠爱,格外遭人嫉妒。于是欣然接受。 颜子思嘴角勾勾,看着两人出门而去。 第306章 带云谣去哪 花园里各种花开,香气袭人。曹美人与云瑶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其实她也不太想和云瑶拉家常,参加宴会也只是想刷刷存在感。 两人没逛一会,便碰见楚骁立在小路的尽头。 曹美人一看兴奋不已,急忙撇开云瑶奔向楚骁。 楚骁一看曹美人,眉间一抹阴冷,“你怎么在这?” “妾身陪幽王妃过来转转。”曹美人看出楚骁的不对劲,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不少。 云瑶心中暗叹,幸亏有曹美人,要不这样与楚骁相遇,怕是又要生出是非。看样子桑奴暗示的讯息很有用。刚刚皇后让云瑶出门逛逛,云瑶怕颜子思耍滑头,于是带上曹美人,果然在这里遇见楚骁。 现在有曹美人替云瑶挡着,还真是方便,楚骁总不能硬撇开曹美人来和云瑶搭讪吧? 她缓缓上前行礼,几乎没有给楚骁说话的机会,自己便告辞了。 颜子思今日摆宴八成是为了用云瑶来讨好楚骁,看样子她的计划要泡汤了。 云瑶将楚骁丢给曹美人,自己返回,她想离开皇宫。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散去。她也带着翠星告别颜子思。 出了宫门,云瑶的马车坏了,送云瑶出门的宫人临时给她安排了一辆。 云瑶谢过,打算带着翠星上去,宫人道:“幽王妃,下人要坐后面的马车。” “她是我的贴身婢女,我们一直都是同乘的。” “因为您这个马车是临时安排的,平日是一位主子坐的,您坐肯定没关系,若是您的婢女坐,奴才怕主子多心。”宫人说的很诚恳。 云瑶笑道:“那我和我的丫头坐后面那个。” “这哪成,若是被外人知道,幽王妃坐下人姑姑们的马车,那还得了。”宫人道。 “那不劳烦了,我们走回去吧。”说完云瑶抬手给翠星,翠星扶上。 她可不想她的丫头被单独对待,大不了走回去。 “王妃不要为难奴才了,您的婢女虽然不能坐您的马车,但是她的马车也是宫里十分有地位的管事妈妈坐的,不会委屈她。”宫人见云瑶的态度如此,要哭了。 云瑶不想为难他,朝翠星点点头,“你坐后面吧。” 翠星无所谓,上了后面的马车。 宫人将云瑶扶上马车,云瑶掀开门帘,还没看清里面的一切,便被一股清香熏的头晕眼花,她好像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人,随后自己被那人一拽,进到马车里。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城外奔去,翠星的马车朝另一条道路奔去,车夫将马车赶到一处密林,便将车扔在那里不管了。 而云瑶的马车一路颠簸,不知行了多久,她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楚骁的面孔。 “皇上,你...” 楚骁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小人,指腹爱怜地抚摸她的脸,“皇后说的没错,你提前服用了醒神丸,可是你不知道这迷香出自南味谷,一般的醒神丸没用。” “你要做什么?”云瑶浑身无力。 楚骁哼哼两声,叹了一口气,“男人对女人,还能做什么?” “我是你的弟媳妇,你怎么可以。”云谣看着他淫邪的脸,直倒胃口! “你不知道吗?我与楚愠不是兄弟,就算是兄弟又怎样?好东西应该分享,朕的女人他也睡过,他的朕为何就碰不得?” “没有,我夫君从来没有碰过皇后...”云瑶虽然醒了过来,脑袋还是混沌的,说话也费力。 这样的云瑶,楚骁却是格外喜爱,“他碰不碰,朕并不介意。” “皇上...” 楚骁用用手指压住云瑶的唇,摇摇头,“不要说话。就这样安静地躺在朕怀里。让朕好好看看你。” 云瑶失算了,她没想到楚骁被曹美人打破计划,会在宫外动手脚。当时她不想上马车,最终还是疏忽了。 现在该怎么办?翠星不知道怎样了。 “皇上,我的丫头呢?” “放心吧,你乖乖的,朕不会为难她。” 云瑶闭眼,想着对策,现在只能等到达目的地,看自己身上的药效能不能过去,到时候再想办法。 见云瑶不说话,眉头微皱,楚骁道:“楚愠走了好几日了,独守空房的寂寞时光,朕来帮你打发。” 云瑶心中嫌恶,却又无可奈何。好在楚骁并不着急。 “我们在别庄住下,那是朕特地为你安排的,你将永远生活在那里,放心,朕会经常去投喂你,一次将你喂的饱饱的。” “你就不怕我夫君回来,他....” “他回不来了,朕在路上安排了各路杀手,他已经飞入朕撒下的网,论他三头六臂也飞不出明枪暗箭。”楚骁说起楚愠,牙根都痒。 “你...混蛋!”她吃力地抬手,想想又放了下来。 她担忧楚愠,不知道他有没有危险。但云谣知道楚愠肯定知道,并做了安排,否则云谣那么求她带上自己,他都不愿意。 “杀了他,再睡他的女人,应该别有一番满足,朕很快就能体验了,不慌,朕不喜欢在狭小的空间办事,朕喜欢在宽大的床上,可以随心所欲。” 恶心的混蛋玩意,云谣恨不得咬死他。 云瑶浑身无力,总不能硬着来,她压住怒气,缓和道:“皇上这样做若是被人知道,不怕天下人笑话吗?您坐拥无数美女,何必行此等让人诟病之举?”云瑶的力气渐渐恢复。南味谷真是个害人的地方,有朝一日若有本事,非灭了南味谷。 楚骁冷哼一声,“朕是天子,天下女子,朕想玩谁就玩谁,楚愠的女人又怎样?” 就在云谣想着怎么脱离虎口时,马车行至一树林里,被三个蒙面人拦住去路。 “皇上?”车夫朝车内喊了一声。 “杀了!”楚骁果断吩咐。 车夫一声口哨想起,周围突然出现十几名黑衣人。 马蹄不安地在地上哒哒,楚骁看着云瑶,云瑶则闭着眼睛。 三人蒙面人并没有被周围包抄过来的人吓着,其中一人不慌不忙朝前走了两步,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将幽王妃带至何处?” “我们爷做事,还需要向你们汇报?”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 第307章 云谣被绑架 周围的同伙也向三人逼近。 “王爷临行前,曾嘱咐我等势必保护王妃安全,今日不放下王妃,谁也别想走。” 云瑶听着外面的声音,很陌生,应该没有见过。 楚骁道:“动手,别耽误朕的兴趣。”他看了一眼云瑶,诡异道:“一边杀人一边玩女人,似乎很刺激。可惜,若是楚愠在眼前那才痛快。” 外面响起刀剑交缠的声音,激烈动人心魄,云瑶额头开始冒汗,替楚愠的人捏了一把汗。 车外热闹更显得车内安静异常。云瑶冷眼看着楚骁,而楚骁的目光始终邪魅。 “若是今日楚愠的人赢了,你会告诉他朕今日所为吗?”楚骁看着云瑶。 云瑶气愤,“当然!” “呵呵,你不会。” 刀剑声终于停下,周围都是黑衣人的尸体,而刚刚拦路的三位却毫发无损。 其中一人走到车前用剑鞘撩开门帘,见云瑶正一个人靠在车内一角,“王妃受惊了。” 云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她没有动,摇摇头,那人将剑收入剑鞘,钻进车内将云瑶抱出来。 刚才与楚骁的人对话应该不是这人。 “我在哪里见过你吗?”她不记得了。 “见过!” “哦!王爷知道有人要害我吗?” “不知道!” 楚愠只是想到南境归来的途中会面对天罗地网,没想到颜子思会在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还想着害云瑶,也没有想到楚骁会如此安耐不住,在没有除掉楚愠的情况下对云瑶动手。 另外两人身影一闪消失在丛里里。 云瑶吃力地抬起手,要去摘黑衣人的面具。她原以为黑衣人会躲,谁知没有。 “是你!”云瑶吃惊不小。身上的力气也大了一些。 “是我!” “桑公公,你是?”一切不言而喻。 “属下知道今日颜子思对你不利,所以我一早就借机怂恿了曹美人去赴宴。没想到楚骁会来这一招。”桑奴不由惊出一声冷汗。 云瑶感动:“多谢桑公公,这样你会不会暴露?”楚愠安排这样一个人放在楚骁身边多不容易,可不能因为她而暴露。 “不会!” 她将云瑶抱出树林,那里停着另一辆马车。 “翠星还在马车里。”云瑶突然想起。 “已经通知你哥哥,这会他应该已经到了,我的人会告诉她你被接走了。”桑奴道。 桑奴来到马车旁边,“夫人,人已经救出来了。” 马车帘掀开,桑奴将人送进去。里面的人扶住云瑶。 云瑶睁大眼睛,“奶娘,你....” “子娇不在,你入宫奶娘我总是不放心,早早通知了宫里。果然,他们又生出坏心思。”奶娘道。 云瑶红着脸,怪自己太大意。 “你也不必自责,论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你自然是斗不过她们的。”奶娘安慰,“只要人没事就好。” 云瑶又兴奋又委屈。 “那个混蛋派人拦杀子娇,我很担忧他!” 奶娘皱眉,淡淡的目光深邃不已,“吉人自有天相!” 天边乌云翻滚,大风皱起,好像要下雨了。 奶娘命车夫赶紧驾车回去。 这边翠星醒来,窗外黑沉沉,风掠过树林发出呼呼的声响。 她浑身无力,好不容易掀开门帘。吃力地爬出来,滚到马车下面,在草地上爬了一会,便没力气了。 要下雨,她心里担忧云谣,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 很快大颗的雨珠滴下来,这会她想回马车,可是再无力气。 衣服很快就湿了,她看着树顶,感觉快要死了。 “主子....”她喊了一声,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清。 被大雨一淋,她便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不知何时,她好像听见马蹄声,她想呼救却喊不出声音。 再后来,她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耳边响起她期盼又眷恋的呼唤声。 云扬将翠星急忙抱回马车,刚刚他上街,有人跟他说翠星被人绑架,他便追来了,看见翠星真躺在草地上。 他将人抱进马车,又将她湿漉漉的外套脱了,里面的衣服还好,没有湿透。 “翠星,你醒醒。” 翠星勉强睁开眼,迷迷糊糊好像看见是云扬,她心头颤动,露出笑容,“你怎么来了?” “我听人说你有事,赶来了。你现在感觉怎样?”云扬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 “你额头好烫。”云扬掀开帘子,想带她离开这里,可是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太糟糕了这天。云扬打开凳子底下的小盒子。 还好,里面有备用的干毛巾。这应该是平日马车主人出门时备用的,云扬拿起来闻了闻,很不错,干净的,有淡淡的皂荚香。 外面噼里啪啦的雨落在车顶上,听起来不比天籁之音差多少。 云扬搂着翠星,他是第一次抱着这个姑娘,虽然他知道翠星对他很好,很喜欢他,他也不讨厌。每次面对她对自己的好,云扬都十分感动,也打算过,等他科考结束,若是翠星依旧没有好的归属,他不介意将她收入房里。 “大公子,”翠星的精神好多了,从云扬的怀里爬起来靠在车内。 “好些了吗?”云扬摸着翠星的额头,凉凉的手触碰到翠星滚烫的额头,很舒服。翠星的心都化了,她鼓起勇气,握住他的手,将它压在头顶上,又放在胸口。 看着她潮红的脸,云扬知道她难受。他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 “大公子,我是不是要死了?”她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不确定毒的深浅。 云扬嘴角扬起弧度,眼里布满笑意安慰她:“我在,不会有事的。” 只是中了一点迷药而已,没什么大事。 “嗯!”翠星的脸贴在云扬的胸口。胸口露出了一点肌肤,翠星感觉到贴着肌肤脸很舒服,不由动了动脸颊,希望半张脸全部贴在上面。 这样一蹭,云扬不觉咽了口水,他想抽自己,这个时候竟然有一闪而过的邪念。 他极力控制,可是翠星还在往他胸口蹭,胸口的衣襟又被蹭开一点,翠星闭着眼睛完全没有感知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让云扬身体僵硬。 “翠星...” 第308章 云扬的心思 翠星回应了一声,睁开眼,迷蒙地看着云扬,她伸出手,放在云扬的脸上,“大公子又瘦了。” 云扬温柔地摸着翠星的脸,又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上。 “大公子....”翠星面对云扬的动作,心里局促不安,“我是不是对大公子不敬?”她一直认为云扬不喜欢她,或者只是他看在云瑶的份上对翠星有那么半点尊重罢了。可是今日她看见另一个云扬,温柔可亲,她心里既高兴又惶恐。 “哪有?” 是啊,云扬对谁都很好,很尊重的。 她想跟他说,很喜欢他,想照顾他,可再一想想自己的身份,便开不了口。 这会她的脸还是红,只不过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 她正脸帖在云扬的怀里,想将眼睛也藏起来。她的热气喷在云扬裸露的胸前,那种痒一下子穿透皮肤直达心里。 云扬将她的脸掰过来,“我喜欢你,等科考结束,我问妹妹要了你。” 翠星睁大眼睛,怀疑云扬抽风了吗,“可是,可是之前,主子说让我跟着你,你不愿意。我....”她眼里闪着泪花,红红的眼睛看起来和宝石一样,泛着光芒。 “要你也不能那样随意,不明不白的。而且那时候我没能力保护你,以后会有的。” 翠星听到这话太意外了,她抽泣:“真的吗?可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怕其他的。”云扬担忧的无非就是云夫人看不惯,说不定一句话就打发了翠星,现在她是云瑶的人,云夫人不敢。 “真的。”云扬肯定,目光没有一丝回避,证明他不是一时冲动说出这样的话。 翠星露出笑容,云扬低下头,在她的唇瓣上停留了好一会,又移到她的脖颈处。 “我真的可以做你的女人吗?”翠星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云扬没有停下,也没有回答。 这样的天,光听雨,太浪费了。他想听一点别的声音,比如刚刚翠星的呢喃声,就特别动人。 他的唇所到之处滚烫滚烫,炙热之情,通过别样的接触传递到心。 翠星眼泪滑过眼角,从来不敢想象自己能和云扬有这样的亲密接触,她一直以为云扬性格好,为人聪明,虽然是个庶子不得云夫人喜欢,可是却让云老爷深寄厚望,他人长的好看,在翠星眼里,他是触不可及的。 她声音微弱,带着厚重的喘息声:“我一直觉得你离我好远好远,我想靠近一点点都好难。” 云扬胸口突突直跳,看着身下的她,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们之间很快就没有距离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护全你。” 翠星闭上眼睛点点头,她懂,现在云扬所做的一切都是她希望的,她想得到他全身心的一次,哪怕就一次,那也足够了。 云扬低头吻住翠星,身体悬住片刻,“别怕!” “嗯,” 狂风摇着树,也摇晃着马车.... 雨后天晴,空气凉爽,一切都被洗净,阳光落在树叶上格外刺眼。 翠星裹着云扬的衣服缩在一角。云扬则将她的衣服晾在外面。他穿着中衣在草地上伸伸懒腰,回味刚才的一切。想着想着便又钻进马车。 翠星见她进来,已经退去的红晕又染了回来,她拉起云扬的衣服,将脸都蒙在里面。 他将衣服拉下来紧紧搂住,唇在她的发间摩挲着:“刚才我们已经没有一点点距离了。” 翠星羞涩的不敢讲话,初次体验,感觉既美妙又生涩。她卷着衣服,心中幸福不已。 “等衣服干了,我们赶紧回城,我先送你去医馆。”云扬道。 “平日皮糙肉厚惯了,刚刚出了一身汗,这会好了。”翠星道。 云扬笑:“皮糙肉厚这个我最有发言权,毕竟我的唇刚刚体验过。它给我的反馈并不是你说的那样,而是柔软娇嫩,我喜欢。” 翠星面红耳赤,索性不接句,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一本正经的楚愠,一旦遇到云瑶就彻底变了,男人真是奇怪,没有过亲密接触,你根本不懂他的多面性。 见翠星不好意思,云扬打算正经一点,他摸着她的头,“回去我就跟妹妹说,先将你定下来。” 翠星点点头,心里有了一种归属感。 天色暗了下来,云扬亲自送翠星回来,这个时候她的烧已经退了一些。 云瑶那会就让人去找,但看见大公子穿着中衣站在草地上伸懒腰,她的人又吓的赶紧退回来。 将翠星安顿好,云瑶拉着哥哥出来,“你...翠星?” 云扬目光依旧温和,没有多少热烈,“为兄正打算问你要了翠星,先将她寄宿在你这里,等我秋考后再来接她。” “欧呦,你这变化也太快了吧,我之前怎么求你来着,你都不同意,怎么突然转了性?”云瑶纳闷,“你不会一时冲动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觉得要负责到底吧?” “哪有,她对我真心一片,我岂能是个瞎子?”云扬背手往外走,未出院门便停住。 云瑶也停下来道:“本就是,她对你真心一片,在这样的花花世界,有几个付出真心的?” “嗯,你先走,我还有几句话要嘱咐一下。”说着他又折回翠星的屋子。将云瑶凉在一边。 “......”呜呜呜,有媳妇儿果然连她这个妹妹都不认识了。 翠星靠在床头,见云扬又回来了,慌忙问道:“怎么了?” 云扬微笑坐在床沿,“不许偷偷喝避子汤。” 翠星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连耳根也没逃掉,没想到云扬是来说这个事,她心里乐开了花。虽然知道一次能怀上的机会很小,可他能这么说,也是真心在意她。 “那,那要是怀上了怎么办?”平日大大咧咧的翠星也有这样羞涩不知所措的时候。 云扬伸手摸着翠星的脸,“你们娘儿两我还养不起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除了家庭背景,云扬的私房钱不定有翠星多,她背后的金主是楚愠,那时候为了讨好云瑶,楚愠先将她的两个贴身婢女贿赂的服服帖帖,动不动用金子砸。 第309章 云扬被下毒 “说玩笑儿的,那玩意伤身,再说我这个年纪了有个一男半女不是正常么。”有了孩子更能为翠星争取到身份地位。 “嗯,我听你的。”翠星眼里满是幸福。 云扬起身,“你好好养着,过两日来看你。” 翠星点点头。 后面一段时间,云扬确实经常抽空就来幽王府,她不来,云瑶便时常带着翠星去。后来云扬老是让云瑶少去,怕闲言碎语传入楚愠的耳朵里不好。 她后面去的次数确实少了,但云扬常让书童带东西过来。有时候送个钗钗环环的,有时候送些衣服罗裙什么的。 若是他来,都要单独和翠星呆上一会。 云瑶是真心替翠星幸福,她一直想给翠星找个归属,云扬就是最好的,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比云扬好。这是云瑶对云扬的认定。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原本等着楚愠身首异处的楚骁却得到消息,楚愠已经安全返京。 影卫将消息带到御书房,又把楚骁气个半死,“废物。” “皇上,幽王很精,根本没有按原来的行程走,且未到达南境的时候,便患病,将一切都交给他的一等护卫段尘办理。他则临时改道回京。” “难道朕的计划他知道?”楚骁自认为安排的滴水不漏。 影卫不确定道:“属下看并不是,段尘来接的时候告诉楚愠,南境传言镇南王遇害完全是楚愠所为,所以镇南王原有的暗势力已经做好完全准备要他有来无回,他肯定不能入境。” “原来如此。” “由于他突然改变计划,导致我们的埋伏都没有落实,所以几次他都逃脱了。”影卫解释。 “罢了,事已至此,等他回京再说吧。” 晚上,楚骁还在想截杀楚愠失败的事情,一旦等他入京,知道云瑶被欺负,楚愠一定咽不下那口气,到时候说不定要对付楚骁。 颜子思端了一碗参汤进来,“皇上可要注意身体,这么晚了,臣妾见您没睡,特过来瞧瞧。” 楚骁看着她手里端的东西,叹了一口气,“让下人送来即可,何必自己跑来。” “臣妾听闻云瑶那个小贱人从您的手心里跑了。真是不识抬举。”见楚骁没有说话,颜子思又道,“皇上真是好脾气,若是我得不到的即便毁了也不愿意好了别人。” 楚骁投过来冷厉的目光,“毁了?怎么毁?” 颜子思凑近楚骁嘀咕几句。 “果真如此?”楚骁听后大吃一惊。 “是啊,她就是个代嫁女,真正的幽王妃就是那个花觅,和臣妾一起遭难的那个。”颜子思打算将云瑶代嫁一事全盘脱出,这也是前几日云陌告诉她的,云陌打算完全听花觅的,帮她夺回幽王妃的身份,并且彻底打击云瑶和楚愠的关系。 楚骁在房内跺来跺去,觉得颜子思的办法可行,若真成了,楚骁不会为难花觅,并且承诺还她幽王妃的身份,免欺君之罪。 花觅这次是孤注一掷,谋划了很久才看到希望,她首先让云陌千方百计获得颜子思的好感,然后再获取她的芳心后,将这个计划说出来,颜子思喜欢云陌,痛恨幽王夫妇,必定愿意报复,这时候就不会为了什么代嫁而拒绝合作。 当然云陌也不是白帮忙的,等花觅成为幽王妃,她会想办法弄死那个段尘,再帮云陌得到清舒。 颜子思看着楚骁走来走去,心中八成已经支持了她的计划,只等他开口吩咐了。 果然,楚骁喊道:“来人。” 屏风后闪出刚刚那个影卫,“属下在。” “密切监视幽王的动向,眼睛不准眨一下。”楚骁露出满意的笑容。 几日后,楚愠顺利回京。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带着柳绍悄悄进城。 乔装打扮往幽王府赶,他想给云瑶一个惊喜,一路兴冲冲奔向云水谣,并着人告诉奶娘一声。 谁知云水谣的人告诉楚愠,王妃去鼎川学府了。 云瑶那会收到云扬的手信急忙赶过来,发现院子里空荡荡,她推开门便看见云扬蹲在不远处。 看样子像是不舒服,云瑶着急上前:“哥哥,哥哥怎么了?” 云扬半天不动,不愿意抬头,只是说了句:“瑶儿快走!” 云瑶不明白,她担忧哥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可能走? “哥哥,你哪里不舒服啊?”云瑶去拉云扬。 云扬依旧不动,只是用力推开她:“快走,求你了。” “哥哥让我来,为何又让我走?” 云扬抬头,云瑶吃了一惊,看他脸和脖子耳朵通红,眼神迷离,云瑶知道蹊跷。 她立马转身想逃开,她估计哥哥被下了迷药,她此刻留在这里很危险。 还没到门口,门就被锁上,外面传来声音:“你哥哥能不能活命,就看幽王妃了。” 云瑶拉不开门,大声问:“什么意思?快开门!” 此时,云扬拖着沉着的步伐,晃晃悠悠地朝云瑶走过来,紧紧地盯着她。 她靠在门上,退无可退。此刻云扬怕是有些神智不清。 “哥哥!” 云扬一怔甩了甩头,又后退了几步。 他快站不稳,只是迟钝了片刻,他便扑上来,要抱云瑶。 云瑶用力推他,他一只手将云瑶的双手固定住。 “哥哥,醒醒!”云瑶快要哭了,“翠星!” “瑶儿,我爱你,你知道吗?”云扬附在她肩上大口喘气,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云瑶摇头,到底是谁这样害他们?她现在也无心思考。 她大声呼救。 外面又出现声音:“你哥哥中的不是一般的迷药,一个时辰内你若不让他尽兴,哈哈,他必死。” “你们是谁?为何要害我哥哥?”云瑶大吼,太毒了,“放了我哥哥。” “今日能救她的只有女人,不好意思,你正好是!”外面的人诡异大笑,“王妃抓紧时间吧,咱们哥几个想看你哥哥是怎么用你来解毒的。” 另一人附和笑道,“肯定精彩,咱们主子不是经常给她的男宠下这样的毒对付那些犯了错的婢女。” “闭嘴,不想活了!” 第310章 恶毒的陷害 云瑶一听,他们主子给男宠?那设计的是个女的?是谁?她心中有疑惑,无非两个人?她首先想到云裳,因为她未出阁前就是,她听云扬说的。要不就是颜子思。 真是太恶心了。 云扬还在极力控制,他内心痛苦,脸越来越红,眼里喷着火。 “哥哥,不要!” 云扬皱眉低下头,手依旧固定着她的双手。他慢慢抬起头,上下不停打量云瑶,好像从来不认识她。 目光落在她的胸前,“瑶儿,我喜欢你!”他凑过来要吻她。 云瑶避开:“哥哥醒醒,哥哥!” 云扬顿住片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脸对着自己,“醒醒?我不想醒,我想放纵一次,我爱你!”他的声音急促。 “我是瑶儿,哥哥,我是你妹妹!你不是才说要翠星的吗,翠星就在外面。”云瑶哭起来了。 “翠星?”云扬甩了甩头,脑海里出现那日与翠星缠绵的场景,这不想还好一想更糟糕,他推开云瑶,片刻后又抱住她,“可是我爱瑶儿,很早很早我就想得到你。”云扬眼神透露出哀伤,“瑶儿,好妹妹,成全哥哥吧?”他声音颤抖,“一次,无论哥哥为此付出什么代价,都认了。” “哥哥中毒了,哥哥醒醒,瑶儿求你了。”云瑶大哭,朝门外大呼:“放我们出去,混蛋,不得好死你们。” 外面又有看笑话起哄的声音:“叫吧,你叫的声音越大,你哥哥越受用。” “你们这些没人性的,”云瑶想要挣脱,可是云扬的力气很大。 云扬松了手,往后退了好几步,蹲了下来,手掌撑着地面。 云瑶害怕,她反身起劲拉门,门根本拉不动。 云扬浑身抖的厉害,云瑶想上前,替他把脉,看能不能确定中了什么毒。 还没走到面前,云扬道:“不要过来,不要说话。” 云瑶慌忙退后,云扬单掌撑地,变成双拳撑地,拳头上青筋暴起。 他慢慢跪下去,额头抵在地上。然后猛烈地敲在地上。 云瑶吓坏了,她忍不住上前,阻止他。 云扬用力一推,将她推的很远,“滚开!”他面目狰狞。 云瑶难受,“哥哥!” “别过来,走开!”他的声音软了下来。 云扬强撑起身,用力撞向对面的墙,鼻血瞬间喷出来,嘴角咕咕流血。 根本没用。 他晕晕乎乎往后退,退到比刚才更远的地方,他还要撞。 云瑶快速上前抱住他,“哥哥,不能撞了,你会死的。呜呜呜!” “你放开!”云扬抠她的手,她紧紧抱住,死不放手,“放手!” 云扬满脸是血,云瑶则是泪流满面:“再撞会死的!不要,我不想让哥哥死,哥哥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云扬的身体松了下来,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见他如此,云瑶抽出手绢,给他擦去脸上的血,鼻子还在流血,止不住。他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慢慢伸向脸部,太阳穴的静脉也起来了。 云瑶见此,又去敲门,“你们这群混蛋,快给我哥哥解药。要不然等我夫君回来,非将你们扒皮抽筋。” “不是已经说过了,解药就是你,快点吧,咱哥几个还等着现场观摩。” 云扬口鼻流血,整个人有些昏,他趁云瑶不注意,又撞向墙面,他想将自己装晕,这样会不会没事? 轰的一声,云扬在地上翻滚,额头上肿起一个大包,云瑶看着他惨不忍睹的脸,大声哭起来。 云扬握住她的手:“瑶儿。别哭!” 云瑶点点头,拽了棉絮塞住他的鼻子,还给他清理嘴角的血,她的手轻柔。 他握住,放在嘴边摩挲,要是没有楚愠,他是不是就可以和她在一起?而现在她是他遥不可及的存在。 只不过片刻他便放开,速度极快将她打横抱起来。朝拔步床走去。 云瑶双臂抱胸,无奈地看着云扬,他身上的经脉看起来十分可怕。 “瑶儿,看着哥哥!” 云瑶悠悠睁开眼,云扬狼狈的脸上血还没有清理干净。 她心疼,可内心又膈应,她知道云扬要做什么? 她不想让他忍住,忍不住的。他看着云扬脱了外套又脱了中衣,原本雪白的皮肤现在像是被火烤过,红的发紫。 她不动,双手紧紧撰住枕头,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眼角默默流着眼泪,若是发生了,她便再也不能和楚愠在一起了。 而刚刚回京的楚愠此时已经进了院子,里面空荡荡,安静的让人窒息。他上了台阶,隐约听见门内有声音。这声音不大正常。可是楚愠经过上次的教训,没有往坏处想。 他悄声移步到窗前,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见云瑶的面孔。云扬背对着窗户,看不清脸,只能看见雪白的背部。 楚愠眉间慢慢皱起,上次他没有搞清楚情况,现在他看的清清楚楚,里面就是云瑶。他突然脑袋嗡嗡作响,他没有离开,傻傻地看着里面。 云扬道:“原谅哥哥,哥哥不想忍了。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云瑶伸手抚摸云扬的脸,心疼:“疼吗?” 云扬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心中压抑,“不疼!” 云瑶在他的脸上亲了亲,又移到他唇上若有若无地触碰。 这一切被楚愠看的清楚,他内心对感情的执着轰然崩塌,心嘎嘣碎裂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云扬身体僵住,享受她的气息,听到这句话,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清醒,他想离开,被云瑶勾住脖子。 快一点吧,要不她可能真的要失去哥哥了。 “哥哥想要什么,瑶儿都愿意给!”云瑶眼里含笑,这笑苦涩,云扬明白,可是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颤抖着手,将她的轻纱薄衫退去。 修长如玉的脖子下是精美的锁骨,他的目光一直往下,第一次这样贪婪地瞧着她。 他内心厌恶恶心自己,此刻与畜生有什么区别?他知道云瑶不想看着自己难受,害怕自己真的会死。 即便如此,他依旧强烈地希望自己与她欢好,得到她的一切。 见云扬不动,她的小手勾住他的脖子,迫使他靠近自己:“哥哥爱我,我知道,从小到大,哥哥对我的好,瑶儿都记着。” 第311章 可怜的翠星 她又主动在他的脸上点了一下,眼泪簌簌而下,这是为楚愠流的,为埋葬他们之间的爱情而流的。 她和楚愠、云扬和翠星……都完了! 选择?该如何选择?哥哥的命和她的爱情,哪个更重要?就在哥哥刚才撞墙的那一刻,她发现没办法选择爱情。 楚愠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冲进去,这次他连冲进去的勇气都没有了,生怕云瑶在面对选择时依然选择云扬,那是他难以面对的。 云扬对于云瑶来说太过重要,重要的超过任何感情,而楚愠与她的感情可能就淡了许多。他默默退下台阶,转身离开。 而这时翠星过来,刚刚两人一起进了鼎川学府,翠星去跟学府的人说一声,而云瑶则先去找哥哥。等翠星准备去找云瑶时,又碰到一名学生晕倒了,她又喊人来施救,七搞八搞的就迟了。 刚到院门口,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晃晃悠悠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她刚想喊,只见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地朝身影消失的方向看去。 翠星发现蹊跷,她躲在院门口,朝里看,很快有人在云扬的卧房门外喊了几句话,大致的意思就是催促。 随后三四个人走到院门口,打算离开。 其中一人道:“这毒厉害,非行男女之事,否则中毒之人必死无疑。” 另一人接句:“呵呵,真是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又一人问:“我一直没搞明白,你们说主子用这样的方法惩罚那些不听话的婢女是什么意思,这药不是男的痛苦,女的享受吗?” 有人解释:“这你就不懂了,这药效猛,男的一两个时辰都没办法结束,哪个女的能受得了?还享受,哭着求饶都不行。” “前期享受后期受罪,也没什么啊。主子还不够恨,多少大户人家的奴婢惹了主子,最后都被赐死了。命不保不住,这个好歹还可以活命。” “哈哈,蠢,我们主子心狠着呢,告诉你们这个药男的不发泄死路一条,可是发泄完,身上的毒就会过给女的,女的必死无疑。所以啊,这个毒只能活一个。” 翠星心中咯噔一声,只能活一个,她有预感,云扬可能就是他们口中中毒的男子。 那几人大概是见楚愠已走,也不用再看下去了。 等他们一走,翠星赶紧推开云扬的房门,此时云扬正坐在床上,见翠星推门进来,他终于扛不住,从床上滚下来。 翠星扶起他,又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云瑶。 云扬如释重负,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你去哪了?为什么才来?” 翠星抿嘴,看着云扬的脸心疼不已。她用手抚摸他的额头肿起的包,还有两边太阳穴延伸到头发里的青筋,“我去有点事。难受吗?” 云扬微笑点点头,此时他有多狼狈他自己心里清楚。 “我来了,我不要你这样难受。”翠星含泪吻住云扬,她心疼云扬,不懂为什么这样的好的人,还是要被人害。 云扬搂着她,抱歉道:“要让你受累了。” 翠星笑的很甜蜜,“难道你还想让别人给你解毒吗?” 云扬摇摇头,他是很爱云瑶,这种爱已经不是男女之爱那么简单,他更希望她好,若是她能好,云扬便收起所有的爱,他可以继续喜爱别人,对另一个女人一心一意。从此将云瑶束之高阁,用最真的感情去守护。所有云瑶他不能动,就算死也不能动。 “给我生个长子。想要个孩儿。”云扬吻着翠星,说话含含糊糊。 “嗯,”翠星看着云扬,他应该从小就懂事,听云瑶说了,他从小过的就不好,没有母亲,碍于长子的身份让云夫人十分讨厌,所以没人敢对他好,凭着他自己的机智和云修的喜爱,才勉强活下来。所以翠星从云扬进京开始,就默默对她好,经常找机会给他做好吃的,给他铺穿叠被,从那时开始她便渐渐迷恋这个男人。 她一直睁眼看着云扬,和那日闭眼羞答答的模样不同。 云扬发了一通力,身上明显舒服多了,见翠星一直看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云扬露出笑容,摸着她的脸,“为什么看着我,是不是动作粗鲁了些,弄疼你了?” “没有,我就是想看着你,一刻也不想让你从我的眼里消失。”翠星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云扬一着急,停了下来,指腹擦去他的眼泪,“怎么哭了?” “你答应我,不管以后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过着!”翠星伤感极了,她以为幸福开始的时候,却原来也会结束的时候,老天终究不会给她这样的好运气,她喜欢的人也正好对她有好感。 爱不爱,喜不喜欢翠星不在意,只要云扬对她有那么点好感,只要他愿意要她,翠星已经觉得此生足矣。 云扬又动了动停下来闭着眼睛,“不,我要你照顾我。” “万一呢?我是说万一,你看王妃一时半会肯定离不开我,她身边现在没有可靠的丫头。” “那你必须一周来我这里两次,我去看你总是不方便,有时候想你。”云扬这会再没有刚刚面对云瑶时那般压抑,翠星让他彻底放松下来。 “好,无论我以后在什么地方,心都陪在你身边。”翠星抬起头,碰了一下云扬的唇,这一点,勾起云扬体内的力度。 外面又出现声音,“纱帐内有动静了。” 一人大笑,“果然还是忍不住,忘记告诉你了,等你爽够的时候,就是她的死期。” 云扬愣住不动,他刚想问,唇被翠星堵住,她勾住他的脖子,好一会才道:“别停,求你了。” 云扬拉开翠星,“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屋外的人笑道:“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云扬傻眼,眼底浮现痛苦,十分不安地看着翠星,想起她刚才莫名其妙的几句话,云扬要起来,别翠星狠狠吊住,“不要听他们的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一刻也不要。”她翻身将云扬压倒,坐在他身上,“就爱一次,好不好!不要听他们的。” 第312章 翠星的结局 死就死吧,这样死在心爱的人怀里足够了,况且还能让心爱的人健康平安地活下去。真是太好了…… 云扬满头大汗,已经彻底迷失,他闭上眼睛,双手撑在翠星的两边,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滴落在翠星的脸上。 屋内屋外归于平静,云扬僵着身体许久都没有动,翠星的眼睛也没有再睁开...... 云瑶悲伤难掩,失魂落魄回了王府。 那会云扬将她打晕,等她醒来后,事情已经难以挽回了。 她的翠星再也回不来了! 回到府上听说楚愠回来了,并且将自己关在书房喝的酩酊大醉。 事情有些蹊跷,云谣猜测这件事是针对云谣夫妇的,楚愠也许知道什么了。 她想去跟楚愠说这件事,可是书房的门打不开,她更加确定楚愠可能看见什么了。 整整三天,云水谣笼罩着一层阴影,翠星莫名其妙地不见了,有人问,云瑶只是说她临时回南边去了。实际上翠星的尸体不能运回来,也不能声张。 而这三天楚愠不吃不喝在书房里躺了三天。酒醒后,管家便说皇宫让楚愠入宫一趟。 楚愠眼窝深陷,梳洗整理后便入宫去了。 御书房 楚骁看着楚愠,关切道:“子娇辛苦了,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一下子瘦了不少。” “多谢皇上,路上生了场病,这才提前回来了,皇上放心,后续的事情已经交给段尘,他一定会处理好南境的内忧外患。” 楚骁满意点头,“早就听说过这个段尘,若是真能将事情办好,朕一定重赏。” “段尘办事能力极强,此次,臣想为他求个职位。抬一抬身份。”楚愠借机为段尘争取身份,这样将来他就不用回去继承讨厌的太子之位,还有资本去蜀山求亲。 “朕也有此意,他这样一个难得的人才,跟着你做暗卫实在是可惜了。”楚骁道。 “臣替他谢恩。”楚愠跪下。 楚骁让他起来,并赐座,“今日让你来是因为还有件事,朕要问一问。” “皇上请问。” 楚骁遣退身边的人,直接问:“花觅告状到朕这里说您的王妃是冒名顶替的,她才是真正的王妃。” 楚愠一愣,惊呀的半天没有说话,这个花觅还真是胆大包天,这样的欺君灭族之罪,她竟然能告状?这是拉着云府上下的人头作赌注。 “臣弟还真不知道,当初去求亲,我没看见过真正的云裳。”楚愠抵死不会承认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朕不想闹得满城风雨,所以并未对外通报,毕竟上次云修捐了不少钱。”楚骁为难。 欺君之罪都能免,证明他们之间是都是通过气的。这件事确实不能闹大,否则云瑶也脱不了干系。 “皇上英明。” “这样吧,人家的东西还给人家,免得人家心生怨恨,下次再告到朕这里,朕也不好处理。” 楚愠闭眼,身份哪里能还回去?那云瑶如何自处?可是现在花觅既然告状,那必定不会轻易放弃,搞不好最后要闹到鱼死网破。 再加上云瑶和云扬的事情,让他十分痛心。他心中有股火发不出去,正好这也是个机会,好气气云瑶。 “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 “呵呵,子娇深明大义,只是委屈原王妃了。”楚骁已经知道他们夫妇之间有矛盾,“这样再好不过,你回去劝劝她。” 楚愠答应着退出御书房,马不停蹄地回了府。 回到王府,楚愠直接进了书房,云瑶来了几次,他都不愿意见。 这个时候,云瑶需要楚愠的安慰,翠星突然离开,云扬从翠星被抬去埋了以后便昏迷不醒,她想告诉楚愠心里的痛苦,想找到幕后的人,将她们碎尸万段,可是楚愠避而不见。 她失落地回到云水谣,忐忑不安如坐针毡。 该怎么办?云瑶趴在床上痛哭起来,现在没人来安慰她。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一梦惊醒,床边坐了个人,云瑶咕噜爬起来,抱住他,“云狗狗,不要离开我,翠星已经死了!” 楚愠的身体并无波动,浑身上下充斥着冷漠和排斥。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亲眼看见的,这次不会错!”楚愠冷声道。 屋子里没有点灯,冰冷的月光,冰冷的人。 云瑶没办法解释,她能说最后是翠星为云扬解毒,并牺牲了自己。 “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云瑶打算放弃,她直接躺下来。 “你还想说什么?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愿意?为他做什么都愿意?”楚愠大吼, “哥哥中了毒你知不知道?”云瑶声音也不小。 “中了毒?哼……” “你不信就算了,翠星为了帮哥哥解毒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云瑶哭起来。 楚愠顿住片刻没有说话,也听不进去其他,他满脑子都是云瑶亲吻云扬的动作,说着她愿意。至于翠星,他没搞明白,怎么为云扬解毒身亡的? “你走吧!”云瑶拉过薄毯子,将脸蒙起来,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可借助月光楚愠知道她在哭。 楚愠扫了一眼出门而去,他突然忘记自己为什么而来? 进了书房灌了一口酒,他才想起来,刚才是要去告诉云瑶,要将正妃的身份还给花觅。而他一看见云瑶便忘记了一切。 他脑袋有点昏,拿起酒壶靠在墙角,左一口右一口。 次日,楚愠昏睡到下午才起来,梳洗完毕他去了云水谣。 云瑶正在看着晚饭发呆,平日都是翠星伺候她,现在一想到她,云瑶止不住泪流满面。 楚愠在她对面坐下,匆匆忙忙扒了一口饭。他的目光随意投在门外,等着云瑶吃完。 云瑶起身朝院外走去,楚愠喊住她,“等等,我有话要说!” 一站一坐,气氛凝滞! “我不想你跟着我,心里还想着他!”楚愠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非你亲哥哥,你可以和他在一起!”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哥哥中了毒,你不去找出下毒的人,为翠星报仇,反而计较这些?”云瑶生气,声音很大。 她知道楚愠为这样的事生气是正常的,换着是她,她也会生气的。 第313章 机灵的春草 楚愠猛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碗砸在地上,“就算他中了毒,可是你主动的,你心里愿意,中毒应该解毒,而不是以此为借口逃脱道德的谴责!” 该怎么说,云瑶无力反驳,也不想反驳,“随便你怎么想,若是我离开你能好受些,我愿意!” 看她说的平淡,楚愠的火瞬间起来,他上去抓住云瑶的手腕,“所以你打算好要离开对吧?等着我说这句话对吧?” 看着他通红的眼睛,云瑶口气软下来,“我怎么说都是错,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你都跟他睡了,还要怎么信?你身上里已经有他的东西,他的气息……”说到这里楚愠推开她,露出嫌恶的表情。 “没有,我们没有,因为翠星来了!”云瑶耐着性子。 先不管其他,“就算没有,就算翠星来了,若是没有翠星,你是不是愿意和他发生关系?” 云瑶没有做声,若真是那样,她会愿意。 “没话说了吧?”楚愠心里凉透了,他希望云瑶否定,希望看到她当时在挣扎,而不是主动。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和离吧!”云谣顿觉语言的苍白无力,它在眼见为实的情况下,毫无说服力。 他将云瑶用力推坐在椅子上,冷冷道:“和离?不必了!不日本王将要接花觅进府,王妃的位置还给她,你们的身份是时候换回来了,你继续住在云水谣,” 云瑶听到这句话彻底傻眼,她认为楚愠闹闹矛盾,过段时间冷静下来,她们再好好谈谈,解开误会就好了,可没想到他竟然要接花觅进来。 “楚愠,你可想好了……” 楚愠不耐烦截断她的话,毫不拖泥带水,“想好了!你本来就是个冒名顶替的!” “好!”云瑶爬起来,转身回了卧房。 她在箱子里翻了一会,打算找两件衣服离开这里,她是云瑶,与楚愠其实没有关系,是时候离开了。 无意中翻出楚愠在江南时穿的中衣还有那只发簪,眼泪簌簌而下。 身份还回去,接花觅入府这件事彻底打击到云瑶。她摸了摸小腹,还没来得及告诉楚愠呢,现在不用说了。 她打算等夜深离开,去找娘亲,不,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孩子出生后她再回来,她不可能让翠星就这么白白死掉。 夜晚宁静,以至于院内有一点声响都能听的清楚。 不知什么时候,游廊的地板上出现脚步声。 “王爷……”有婢女喊了一声。 “嗯,出去吧!”楚愠的声音。 云瑶心里七上八下,她今晚要走,不知道楚愠这会来又有什么事。 门直接被撞开,云瑶心里害怕,猛地站起来,从床上移到柜子边靠着。 楚愠一身酒气在床沿坐下,他抬起一只脚,舌头打结道:“脱鞋!” 云瑶没动,“我不是你的奴婢,我为什么要…帮你脱鞋?” 楚愠起身,东摇西晃地走过来,单臂撑在柜子上,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你说的没错……可你是我的女人!做这些本就是应该的!” 云瑶松了一口气,她拂开楚愠的手,“我不是,你放开我!” 楚愠一手揽过她,粗鲁地将她推倒在床上,随后脱了外套和中衣,露出半身跪住云瑶的腿,“放开?这辈子别想了,本王绝不会成全你们,让你们双宿双飞。” “哥哥喜欢翠星……”云谣的话没说完被楚愠截断。 “编,继续编,之前你求着他收下翠星,他都不愿意,怎么突然就喜欢她了?”之前云瑶是跟楚愠讲过这个事。 云瑶无话可说,脸转向一边,随他怎么想。 楚愠一看她这样,谎话被拆穿更加生气,他捏住她的下巴,动作粗鲁地吻住她。 “呜呜呜,你放开我,你不是嫌弃我,你去找花觅,你不要碰我!”云瑶努力推开他。 “等她来了,本王自然连看也不想看你一眼。” “楚愠,你欺人太甚!” “哼,那又怎样?你以为你今晚能走的了吗?” 云瑶不想抗争,任由他撕了睡裙,在身上折腾,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他需要的时间比平时长。 楚愠气息厚重,断断续续,“他是不是也这样爱你,吻你?” 云瑶不说话,皱眉闭眼等着他结束。 他的动作越来越急,嘴里重复着某句话。 次日,楚愠出了房门,云瑶喊住他。 “楚愠,我今日想去看看翠星!”云瑶说话的口吻软了下来,此时与楚愠来硬的怕是不行。 听到翠星两个字,楚愠的心头也一紧,没想到只是出了一趟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没有回头,朝柳绍道:“陪她去。” 柳绍心情沉重点点头,待楚愠走后,柳绍安慰云瑶,希望她节哀顺变。 她去翠星的屋子,看见里面的一切,便想起昔日两人的过往,心头痛的难以呼吸,她边哭边收拾了一些衣物,想去烧给翠星。 出了王府的门,看见她留在云府的小探子春草。 云瑶让柳绍等等,她怀疑春草有话要说。 两人往树后隐了隐,春草凑近云瑶小声嘀咕几句。 云瑶眉头紧皱,“花觅为了拆散我和楚愠,真是用心良苦,竟然勾结颜子思。” “小公子前段时间开始出去的比较频繁,而且每次回来都格外疲累,而且奴婢还特别打听了他最近的饮食,全是壮阳补肾的。”春草真是个机灵的丫头,云瑶之前就打算让她补了简月的空,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自身难保,跟着自己也只有吃苦的份。 经常出去,吃这些东西,那云陌到底干什么去了?她理了理思路,想到花觅和颜子思很有可能是因为云陌而联系上,那云陌每次出去是为了与颜子思幽会。 颜子思一直在青峰庵静修,若云陌真是与颜子思,那幽会地点肯定是青峰庵。 很好,颜子思这个浪货,没了男人确实不能活,真是婊子配贱男。 她收起情绪,握着春草的手,“春草,你帮了我很多,我打算给你一笔钱,你离开这里,不要在虎狼一般的云府讨生活。” 第314章 带话给桑奴 春草低下头,半天没有说话。 “你现在还小,只有十多岁,人又机灵聪明,完全可以学个手艺,以后自己做个小生意,不用在大户人家过得胆战心惊。”云瑶继续劝导。 “王妃不记得我了吗,在江南的那个巷子,我被几个人打耳巴子,一个耳巴子两个铜板.....”她眼底氤氲,无依无靠的她孤独地行走在人世间,遇到云谣 “是你?”云瑶太惊讶了,期初选中她是因为有些面善,她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怕她太小,只有十多岁的样子,做事不够老练,一旦被察觉,害了她,也容易将云瑶供出来,后来多次试探考核过后,还是确定了她,“怪不得我第一眼看你很面善,原来我们还有这样的缘分。” “是的,娘死了,那边遭了水灾,实在没地方去,跟着老乡来京城了。”春草说起这些异常的平静,没有多少悲伤。 这也是缘分啊,“既然我们认识,那我更不能让你在云府了,你可以凭自己的努力过的更好。” “嗯,好,等契约一满,我就离开云府。”春草认真回答,她也是这么打算的,不可能永远在云府。 云瑶嘱咐她以后行事,务必小心一点,最近不要出来送信了,万一被发现,小命不保。 两人说了不少话,有点难舍难分的样子。只是春草不能在外面停留太久,她必须回去了。 云谣拉着她的手又叮嘱了一会才让她离开。 柳绍等在原地随意地看着四周,云瑶来到跟近,柳绍扶她上马车,他知道那个小丫头可能是云瑶的什么人,“王妃挺会选人的,看得出来,刚才那个小丫头十分精明,出来跟您汇报事情,还不忘带个把风的。” 云瑶有意无意地听着,突然回头看着柳绍,“你说什么?” “王妃很会选人!”柳绍重复一遍。 “不是这句。” “那丫头很精明,还带了个把风的。” “什么意思?” “刚才,我看见街角还有个人正在四处看,目光多数放在这边,我猜她应该是跟那小丫头一起的。”柳绍解释道。 “不好。柳绍,你快去将她追回来。”云瑶眼里出现惊恐,焦急! 柳绍似乎也感觉到不对劲,二话没说跳上马,追了一会发现没有。 那小丫头走路,应该不会这么快,肯定是走了小路。 他丢下马,操了近道往回赶。 果然在一处偏僻的小巷里,看见两个家仆一样的人,拦住小丫头。 还好,他来的及时,加上小丫头与对方周旋拖延了一点时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柳绍动作轻盈迅速将两人打晕,从其中一人身上扒下一件褂子给小丫头披上,又将她的头发绑在头顶,看起来像个小书童。 两人从另一个巷子走了。 云瑶的马车已经往这边来了,柳绍动作麻利,将人塞进她的马车,一起朝城外奔去。 马车里,云瑶惊出一声冷汗,若刚才柳绍没有那么警惕,及时发现情况,小丫头八成活不过今晚。 “你已经被发现了,不能回云府,回头我让人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云瑶道。 相比之下,春草的面色不惊不咋,似乎刚才的一切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可见这丫头沉稳的很。 她点点头,听从云瑶的安排。 马车在城外的一处荒山停下,山路弯弯曲曲。 半山腰,一座新坟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除了那日下葬,坟前祭拜的贡品可以看出再无人来过。 云瑶的心头揪痛,大颗泪珠滚落,她以为可以控制情绪,然而想起翠星,云谣根本没办法释怀。翠星死了,哥哥到现在都没来,应该是来不了,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 柳绍难受,不忍心看着这一幕,分别时大家还嘻嘻哈哈,回来后却阴阳两隔,甚至连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声。 虽然他与翠星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可翠星为人耿直,心地善良,他们彼此早就当对方是亲人一样。 云谣将新鲜的果品重新摆上,又默默地烧着纸钱,心中暗暗发誓,不将这些垃圾通通弄死,她余生都没日子过。 与翠星聊了好半天,云谣才从山上下来。 她的眼睛又哭肿了。与自己风雨同舟的人,却没有等到苦尽甘来。原是可以与爱人相守到老,可是幸福刚刚开始,便戛然而止。 上天终究是辜负了翠星。 山路弯弯扭扭,云谣边走边想,想到楚愠,想到云扬,云瑶的心都揪在一起。 她喊住柳绍,“柳护卫,” 柳绍一愣,云瑶为何突然这么喊,“王妃有何吩咐。” 云瑶笑的很迷人,心里却苦涩无比,“我知道桑奴是你的同伴。” 柳绍一愣,对于桑奴救人一事,楚愠还不知道,云瑶不会说,桑奴也不会说,而奶娘更不会说。 “王妃真是聪明,连这都知道。”柳绍由心赞美。 “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今天的云瑶格外客气,柳绍为难,“属下不知道您与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翠星为何暴毙,可属下是王爷的人,无论何时都不能违背他。只要不是与王爷违背的事情,属下能办到的一定会办。” “帮我带三个字给桑公公!”云瑶道。 柳绍想都没想答应:“哪三个字?” “青峰庵!” 这个要求好像没什么,柳绍答应,会尽快找机会,将‘青峰庵’三个字带给桑奴。 回城的马车里,春草忍了半天终于开口,“王妃,您不怕他将您拖他办的事告诉王爷吗?” “告诉也无妨,无论是皇上还是王爷,能帮她揪出青峰庵的人即可。”云瑶道。 她绝不能让这些浪货好过。 一阵沉默后,云瑶又想起哥哥,可怜的人,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科考在即,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一关云谣担心他过不去。 云陌是真的想一举多得,他们的目的终于达到。若不是翠星以命换命,不是哥哥死,就是云瑶死。 就算云瑶没死,也随了颜子思的愿,幽王夫妇破镜难圆,楚愠深受打击。花觅趁机要回身份。 第315章 矛盾难化解 唉,再小心翼翼也经受不住别人有心迫害啊。 天色尚早,云瑶真想去看看哥哥,想想估计柳绍不会同意,她也不想为难柳绍,便打算回府,小丫头托柳绍安排了,柳绍连夜派人将她送去花纱那里。 回到幽王府,她想去书房看看楚愠,这两日虽然他总是恶狠狠地对云瑶,可她知道他心里难受,除了书房他不会去别的地方。 云谣顿在那里看着书房的方向很久,还是迈开步伐朝云水谣走去,中途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池对面的游廊下闲聊。时不时指着不远处。 云瑶的头一昏,差点没站稳,她看向柳绍,“那不是花...觅和王爷。” 这才出去大半日,楚愠就将人接进来了?速度还真是快。 柳绍尴尬不已,楚愠这动作也太让人猝不及防。或许他和云谣之间真的发生了不可原谅的事情。 云瑶只是扫了一眼,便叹口气拐进一旁的小道,柳绍没有跟去了,他对楚愠的做法真是有点愤恨,这个时候云瑶刚失去翠星,不管她做了什么,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击。 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花丛后,柳绍有些心疼。 云瑶回去洗了个澡,随便吃了点东西,并让婢女不用喊她吃完饭,她要睡觉。 一梦惊醒,明月高悬。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不能入眠。忽然看见窗户好像有黑影闪过,云瑶第一反应便是有鬼,她披了衣服从窗户爬出来,看见那个黑影从墙头滑过去,她也跟了上去。 爬云水谣的墙头,云瑶可是有经验的很。 她一路跟来到霓裳阁院外,那黑影一闪便不见了。她呆呆地看了一眼霓裳阁,曾经这里也有他们的甜蜜。可是现在变成他们的了。 她转身往回,突然院门打开,云瑶闪到假山后。 “本王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你先睡。”楚愠的声音响在门口。 花觅话语失落:“好吧,那你要是早就过来。人家一个人睡,怕。” “好。进去吧。” 院门关上,楚愠站在灯笼下整理了胸襟,上了去书房的路。 等一切归于平静,云瑶从假山后走出来,心想刚才那黑影会不会是翠星呢?她最懂自己,知道自己虽然责怪楚愠,可还是深爱他,就在刚才的睡梦里,她还梦见自己躺在他怀里,醒来还是期盼楚愠会来陪伴呢。 唉!翠星可能是想让云瑶不要再漫无目的的等下去,男人的心真是等不来的。 她原路返回云水谣。 从窗户爬进去,突然看见床沿上坐着人,云瑶吓了一跳,习惯性想再爬出去。 楚愠道:“深更半夜不睡觉,到处跑什么?” “哼,看好戏去了。”云谣讽刺。 楚愠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听着讨厌。” “我让你来听的吗?你是不是有病?” “是!”楚愠走过来,拉过云瑶推到床上。 云瑶快速缩到床里面,厌恶又嫌弃,“你到底想怎样?半夜不睡觉你到我这里来发什么疯?” 楚愠冷哼两声,没好气:“你别忘了,这也是我的卧房。我爱在哪就在哪。” “那好,你在这里,我去翠星的屋里睡。” “哪也不准去!”他将起身的云瑶按回去,不让她动,“我既然来了,完事前你不准走。” 云瑶快要气炸了,太恶心的狗东西,刚刚从那个遭女人身上爬起来,现在又要和她亲热,休想。 “我今晚不想让你碰,看见你我就恶心。”云谣伸脚踹了他一脚。 “正好我看见你也恶心,这样不就对了。”楚愠也不甘示弱。 三更钟已经敲响, 楚愠从她身上爬起来,不慌不忙地抓起一旁的衣服,斜眼看着凌乱的床。 刚才可能是有些粗鲁了,可是他唯有那样才能更好地发泄心中的不满。 云瑶眼角挂着泪,今日她真的特别厌恶,厌恶他的所作所为,厌恶他带着另一个女人的体香强迫她,想着最近两人冰点的关系,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终于忍痛道:“和离吧!” 说出这三个字,她突然苦笑,都没成亲,哪来的和离? 他目光阴冷,冷哼两声:“和离好成全你和云扬?” “我警告你,我和哥哥并没有发生什么....”她哭了起来,想起云扬,便想起翠星,可怜的女人,死的时候嘴角挂着笑,可是留给活着的人却是永远难以忘记的痛,“他是我哥哥。”毁了,虽然她没看见云扬现在的样子,但是她知道她哥哥就这样毁了。 “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就算睡在一起,也不算乱伦,最多只能说你们不知廉耻。”楚愠说到恶狠狠,什么恶毒说什么。 “是的,若不是因为你,我现在与哥哥过的快快乐乐,而你娶了我,最终抛弃我。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我不想留在这里,你也不用看着我心里堵的慌!”云谣捂着脸,想将哭声堵在嘴巴里。 楚愠嗤笑,这个女人真是颠倒黑白,明明就是她自己做错了事,却反过来责备别人,“抛弃你?你为何不说我从来就不曾拥有你,你心里有你哥哥,为何要嫁给我?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代嫁的,你是无可奈何被逼的。”他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 “既然这样你为何不放我走,你有你的王妃,不影响什么,我走我的路,大家各有各路!何必互相折磨?”云谣露出绝望看了他一眼,不想再解释,“不爱就放了我吧。” 楚愠冷笑,脸上露出异样的表情,“我是不爱了,甚至恶心你,可谁让我馋你的身子呢?”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云谣看着房门来去晃了两下最终停下来,心中倍感孤独! 她翻了一身朝里,拉着被单将头蒙在里面。心疼自己,也心疼楚愠! …… 自从颜子思花觅合谋成功,颜子思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又自请去了青峰庵。 现在云陌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住在宫里颜子思受太多限制,青峰庵的日子过得简直如神仙一般。 第316章 颜子思已死 这日,两人正在缠绵,门外突然有异响。 “有人,”云陌警惕性很高,他瞬间从颜子思身上爬起来,掀开床板,跳了下去。 那里是通往别处的暗道。 颜子思很快将一旁的被单拉过来盖住,随后慌忙到处找衣服,只是衣服早就被云陌扔在地上。 已经来不及了,门被一脚踹开,随后楚骁的身影站在门口。 颜子思头脑混乱,看样子偷情的事情已经被人发现了。 她故作镇静,反正云陌已经走了,只要她死不认账,楚骁也不能将她怎样。 “皇上怎么来了,臣妾还没起床。” “是吗?若朕不来,皇后估计要睡一天一夜都不想起来吧,这在床上被人服侍的感觉怎样?”楚骁暗语讽刺。 “昨夜看经书看的太晚了,今日起来的迟些。”颜子思不动声色,说话慢吞吞。 楚骁扫了一眼四周,屋内看样子没有别人,只是满地的衣物鞋袜让人不堪入目,“没想到皇后竟然有这样的爱好?睡觉喜欢将衣物扔的到处都是?” “昨夜睡觉时候,发现衣服上有虫子,所以一时心慌扔出去了。” “是吗?”楚骁踢了踢地上的男装和靴子,“你还喜欢穿男人的衣服?” “皇上,臣妾偶尔想念皇上,以此慰籍!” 抓奸抓双,反正楚骁没抓住人,颜子思淡定的很。 楚骁没有再说话,片刻后,有个侍卫进来,“皇上,人已经抓到,正是云府的云陌。” 颜子思顿时慌乱,脱口而出,“不可能!” 楚骁冷冷道:“可能不可能,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请吧,皇后。” 颜子思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她想极力掩盖,“皇上不要听信别人胡言乱语,这里的庵堂,臣妾怎么可能行此等不轨之事。” “你以为朕不知道?那个金凡不就是你的男宠?他拖母后下水不就是为了护全你和他的家人?哼,朕将他的家人统统杀掉,也不会让你好死。贱女人。敢给朕戴绿帽子。” “皇上,不是的,臣妾冤枉。” “冤枉,等会朕免了云陌的死罪,看看他会不会和金凡一样,舍弃一切包括灭族,而护全你。” 颜子思彻底瘫软下来,她抖着手穿好衣服,跟着楚骁出来。 刚出远门,看见不远处一裸露背部,穿着中裤的男子跪在地上。 颜子思直接昏了过去。 其实楚骁并没有抓到云陌,他也不确定就是云陌,所有故意用个假云陌来诈颜子思的。 不管怎样,颜子思与人通奸的罪名成立。 颜子思被抬进屋内,山路全部被封,这边发生了什么,庵堂的人也不清楚,也不敢问。 侍卫立在楚骁身后问:“皇上,皇后她...” “埋了!” 侍卫一愣,埋了是什么意思,是他理解的埋了的意思吗? “皇上,皇后娘娘她还没醒。” 楚骁回眸,目光凌厉,杀意顿生,“醒了没醒,难道还影响你们埋人?律法规定已婚女通奸者沉塘,这里没水,那就埋进土里。” “是!” 几个侍卫很快便准备好坑,而颜子思此时已经醒来,她梨花带雨哭诉求皇帝看在儿子的份上饶了她。 楚骁猝了一口,“朕这辈子最后悔就是和你这个贱妇生孩子,看见那个孩子,朕浑身都不舒服。” 颜子思听了这句话,心头一抖,楚骁狠毒,不会因为她而迁怒儿子吧?“皇上,他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谁知道是不是?贱人。念你颜家曾为朕的江山出过力,留你一具全尸。” 门外站了好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有人手里拿着绳子,有人手里拿着布条,颜子思很清楚他们要做什么。 “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饶臣妾一命。”颜子思哭的稀里哗啦,刚刚的沉稳没有了。 楚骁看都没看,直接出门,“动手。” 很快,几个侍卫摁住颜子子思绑起她的手脚,用布条封住她的嘴。虽然眼睛也被封住了,可是透过薄纱,她还是能隐约看见外面的一切。 她嘴里发出呜呜哼哼的声音,被几个人抬起来扔进挖好的坑。 “这里将是你的往生之地,好好睡一觉,睁眼就是来生了。”楚骁站在坑边。 颜子思被恐惧包围,她能看见楚骁模糊的影子,她在挣扎,嘴里不停发出声音。 很快楚骁的影子离开,几个侍卫开始往里填土,颜子思明显感觉到土不停地散落在自己的身上。这样的方式死去太恐怖了,她情愿楚骁一杯毒酒赐死她。 楚骁冷眼看着坑被填满,那几个人还在坑上踩了踩,让蓬松的土能结实点,他们又铲来草坪胡乱地扔在上面。随后这里被封,一群人跟随楚骁下山。 次日,颜子思暴毙的消息传出。 云瑶后知后觉,这个消息云瑶直到颜子思的葬礼结束才听说。颜子思究竟是怎么死的她不知道,但总算死了,可惜没有抓住云陌,让他继续逍遥法外。 这件事让云谣的心情好了许多。食欲也大增。 最近楚愠没来烦云瑶,云瑶白日懒得动,有些昏昏欲睡的,食欲也不振,大约是怀孕的缘故。 这日实在是闷太久了,独自在花园转了转。 冤家路窄,正好碰到前呼后拥的花觅。 花觅现在是一朝得势,虽然楚愠对她冷热不均,但总是比以前好一些了。经常陪她吃饭,偶尔晚上也会去陪她说话,只是从不留宿。花觅认为是受了云瑶打击的缘故,一时对女人失去兴趣。 云瑶看见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花觅在拾玖的搀扶下缓缓走过来,“都这样了,你竟然还有脸出来?” 云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她和哥哥之间的事就是花觅设计的,她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花觅看她一副清高不可攀的样子就来气。现在正妃是花觅,不是她云瑶,看见王妃难道不应该下跪行礼?“跪下!” 云瑶刚想怼她,奈何花丛后出现楚愠冷冷的声音,“你让她跪谁?” 看见楚愠这样的面色,花觅一时慌了神,脱口而出,“妾身当然是让她,跪,跪王爷。” 云瑶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人死不过头点地,有什么好唯唯诺诺的,就算楚愠在又怎样?她轻笑一声,“进王府这么久还真没跪过。” 第317章 消瘦的云扬 楚愠来到她面前,目光淡淡,无悲无喜,口气一点情绪都没有:“跪过。” 花觅嘴角勾勾,心里暗讽云瑶,刚说过的就被楚愠打脸,看她还嚣张说那么。 只是高兴还没在脸上站稳,楚愠又道:“在本王的榻上跪过。” 花觅:“......” 云瑶:“......” 众人:“......” 云瑶脸色惨白,转身回了云水谣,最近悲伤加担忧,她都忘记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在安慰她。等小东西生出来,她再狠狠地打肿楚愠的脸,让他后悔。 可是生下来还要很长时间,而且楚愠不知道,万一知道了说不定会让自己和堕胎药。想到这里她心中发毛。 晚上,楚愠打了招呼要在云水谣吃饭,他已经快两个月没有陪云瑶吃饭了。从前的欢声笑语,现在只剩下对月独叹。 席间,楚愠还为云瑶夹了菜,那是她最爱吃的,从前口味好,现在吃不下了。 “鼎川学府今日送消息过来,你哥哥不见了。” 云瑶猛地站起来,衣袖打翻碗筷,她快速朝门口走去,被楚愠拉住,“一说到他,你整个人魂都没了。” “你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我哥哥现在很危险。” “危险,危险什么?” 云瑶抽抽衣袖,眼泪哗啦啦的,“你不懂,你这样冷漠的人根本就不懂。” “我不允许你去。”楚愠将她摁回座位上,“哪也不准去。” “楚愠,我求求你了,让我去看看,我都一个多月没见他了,马上要科考,他不能有事。”云瑶知道科考是云扬翻身的唯一机会,可是现在的云扬到底什么状态,云瑶即便没看到,都能猜想到。 “哼,他那样的人本就不配参加科考,人品有问题。”楚愠说的很冷漠。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云瑶,她将桌子上的饭菜都推翻在地,吼道:“他的人品怎么了?他怎么就不配科考了,科考是凭本事,告诉你楚愠,你不就是出生比他好一点,除此之外你有什么能胜过他?” 楚愠不慌不忙站起来,“所以我在你眼里比不上他,你永远看着碗里的,对比锅里的。” “动不动就拿莫须有的事情出来找事,”云瑶坐下,几句话说的很累人,她的胸口起伏,双腿无力。 “那有怎样,我说了不允许出门。”楚愠也坐在一旁,似乎和对面的人杠上。 云瑶又气又急,脸色惨白。 楚愠见她这样,终究心软下来,“他没事,已经被云府找到接回去了。” 云瑶听了这话,心里稍稍舒坦了一些,她起身一阵眩晕,身体左右一晃便倒了下去,幸亏楚愠手脚快,及时将她扶住。 大夫随后也赶来了,他仔细把了脉,笑嘻嘻恭喜楚愠,“王爷无需担忧,夫人初孕,思虑过剩,才导致眩晕,稍稍休息便没事,回头我开点安胎药过来。” 楚愠没说话,表情无悲无喜,让人送大夫出去。 云瑶没一会便醒了,楚愠依旧面无表情。 见她醒来,他将云瑶扶起来,咬咬牙根又端来一碗参汤,“喝了它。” 云瑶心头一颤,不明白碗里是什么,她摇摇头。 “你才有了身孕....” 云瑶害怕,看着楚愠的表情结合他这句话,急忙道:“我不喝。” 楚愠皱眉,“我可没有从前的耐性,哄你喝药。”言外之意,实在不行就摁住她强行灌下去。 云瑶爬过来,拉住楚愠的衣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云狗狗,这孩子是你的,你信我。” “你是说我怀疑他不是我的?也是,这个说不定。” 云瑶呜呜呜,她不能喝药,“你给他一条生路吧,求求你了。” “你把我想的太龌龊了,就算他不是,我也不会拿一个无辜的生命出气。”楚愠冷笑,放下碗,“喝不喝随你。”说完离开云水谣。 次日,花觅回府,还好心好意地去看了云扬,云扬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 “哥哥,这是没脸出去了吗?” 云扬靠在床头,眼窝深陷,目光无神。 “哥哥这次可是真的害了云瑶妹妹了,她现在被王爷嫌弃的不行,你不知道,她已经被王爷囚禁起来了。” 云扬听见云瑶,脑袋才清醒了一些,他定定地看着花觅,眼里布满了恨,“你满意了?” “不满意!” “都这样了,你还想怎样?当初不嫁也是你,现在要嫁也是你,你就没有半点廉耻吗?”云扬真的是恶心坏了。 “廉耻?那你就有吗?你别告诉我,你对那个小贱人没有男女之心?我只是帮你得到她而已。” 云扬不说话,他磨磨蹭蹭爬起来穿衣。 “哥哥想去哪?是去找王爷替贱人说情吗?你不知道吧,王爷知道他怀孕,气坏了,一直要给她灌堕胎药呢。”花觅不停地刺激云扬。 云扬的脸色都变了,他开始焦虑,顾不上梳洗,急忙从偏门出去,往幽王府去。 幽王府的门卫拦下云扬,“云大公子,王爷近来身体不适,任何人不见。” “我见幽王妃,我来找我妹妹。” “王妃今日回云府了,此刻不在王府。” 云扬这才想起,现在幽王妃是花觅而不是云瑶,由于赶路加上心急,他气喘吁吁,“我找云瑶,让我见一见她。” “对不起大公子,王爷说了,任何人不能见她。”门卫拦住云扬。 这是柳绍正好路过,看见云扬,吓了一跳,一段时间不见,云扬像是变了个人。 看见柳绍,云扬像是看见救命稻草。 “柳护卫,麻烦帮我通传一声,我想见王爷,有些话我需要跟他当面说清楚。”云扬焦急。 柳绍有些为难,现在楚愠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云扬,他还要自己送上门,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你先回去,这两日王爷不舒服,过些时日你再来。”柳绍劝慰。 “那我可以见我妹妹一面吗?” “这?”柳绍咬咬牙根,“你等会,我去问一声。” 很快柳绍便回来了,“王爷说你可以去云水谣,但是时间不能太长。” “好!” 昔日的云水谣,热热闹闹,云扬每次来,翠星都会有意无意地出现在他面前,有意无意地关心他。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第318章 可怜的哥哥 秋千上悠然自得的妹妹,现在正被锁在卧房里。 他侯在正厅,觉得人生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不如从前,科考那么吸引他,生活那么有期待。 这个人生轨迹,真的让他乏累。很早之前,他想着等云瑶大了,他攒够了钱就带她走。 后来他认为可以通过科考来选择未来。现在科考在即,而他已经全然无心。 云瑶出来,看见瘦了几圈的云扬,泪珠一滚,“哥哥!” “没事,莫怕。”云扬是来安慰的,可是却无从安慰。 “哥哥要振作起来,科考在即,你要加油啊。”只有科考拿出好成绩才能打脸那些不希望他好过的人。这也是她一直不想动云家的原因。 振作不起来了,云扬知道,可是现在他只能点头安慰云瑶。 “不要担心我,王爷待我很好。”云瑶道。 云扬想了想,叹口气,“都是哥哥连累了你。”遗憾的一生,想爱不敢爱,想守护也没那个本事,有本事守护的时候,上天也不给机会了。一直活在错过当中,他感觉太累了。 “哥哥别这么说。”云瑶眨着大眼睛,“无论何时哥哥都是谣儿最大的精神支柱!” 兄妹两聊了一会,云扬便起身告辞,云瑶送到大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哥哥得空来看我。”看着云扬消瘦的身影,云瑶止不住泪流满面,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酸酸的,云扬每一次转身都让她有些恐慌,好像永远都见不到了,“哥哥,你说过永远都不会丢下瑶儿的。” 云扬停住脚步,立在原地好一会,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去了书房,没有进门,只在门外对天立誓,从此与云瑶再无往来,再不见面。 楚愠心里却痛的不行,他当然希望大家还能像从前那样相处,可心里总有个疙瘩,他隔着门道:“科考在即,你回去加紧复习,其他先放下。” 门外没有声音,楚愠不知道云扬离开时有没有听到这句话。 实际上云扬没有听见,他说完那句话便走了。 浑浑噩噩回了云府,这时云修正在书房内商量云陌的事,云扬并未惊扰,他对着门内磕了三个响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掌灯时分,云扬没有出来吃饭,云修也不想管他,最近云扬的表现把他气死了。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花觅身上。 花觅在幽王府整个人都飘起来了,这会三五个丫头正在伺候她用晚饭呢。 而云水谣则冷清了许多,云瑶下午见了哥哥,直到现在心里还不好受,心疼哥哥,从小到大过得水生火热,处处小心,好不容易要翻身了,却被这群卑鄙无耻的家伙坑害。 想着想着,眼泪又滚下来,一旁的婢女给云瑶布菜,安慰她:“大夫说您不能忧虑太盛,要多想些开心的事情。” 哪有什么开心的事情,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没事,都收了吧,我没什么胃口。” “可是王爷说了,您得补充营养。”婢女惶恐,云瑶差不多一整日都没吃东西了。要是被楚愠知道,她们都要挨罚。 “他哪有心情管我,撤了吧。” 云瑶回了卧房,躺在床上伤心了好一会,才迷迷糊糊睡着。 半夜,云瑶从梦中惊醒,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她朝外屋喊了一声。 婢女很快执灯进来,“您怎么了。” “我难受,我好难受。”云瑶揪住胸襟,觉得喘不过来气。 婢女见她的样子吓了一大跳,立马喊人去通知楚愠,这时楚愠还没睡,他一听,急急忙忙赶来云水谣。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云瑶吐了好多血,这一来把这个王府都惊醒了,大夫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待他诊断完,楚愠便急不可耐地询问。 大夫说不上来什么问题,“与孩子无关,突然犯了心悸,没有大碍。” “吐血还没有大碍?”楚愠想破口大骂。 “血瘀,吐出来就好了。”大夫道。 云水谣后半夜才归于平静,这个时候感觉好多了,楚愠陪在身边,他已经好久没有在这张床上睡觉了。今日他脱了外套翻身上床将云瑶搂在怀里,“做了什么噩梦?” 久违的温柔,云瑶恍惚了片刻,好像两人从来没有发生矛盾,“梦见哥哥来跟我告别。” 听到这句话,楚愠身体僵了片刻,他想起今日云扬说的,保证以后不会再见云瑶。他试探问:“他是怎么跟你道别的。” “他说他要走了,永远永远不回来。还让我放心呢,他有翠星照顾。”云瑶说着说着就笑起来,随后又放声大哭,“我哥哥好可怜,他比我还可怜,从小没有娘亲,小心翼翼地活着。还要为了我受委屈!” “他还有爹有你!”楚愠一改之前冷冰冰的口气。 “爹?若不是哥哥聪明,那个爹会多看哥哥一眼吗?还不是因为哥哥有希望走仕途,为云家在官场上开路?”云瑶突然佩服自己,懂得好多啊,“你知不知道我哥哥的腿一到冬天,膝关节就痛,那是跪的,那年下大雪,我快死了,他为了给我求一碗药,跪在雪地一晚上,冻坏了。” 云瑶第一次悲天动地讲述了许多小时候的事,越说越难受,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袖子,也打湿了楚愠的胸襟。 “何其有幸有他爱护。” 敞开心扉两人说了许多,楚愠突然觉得云扬过的确实不容易。 云瑶看着帐顶,回想起和云扬在一起的时光,脸上泛起红晕,“好想见他呀,好想他能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他下午来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总觉得每一次见面,时间好短暂,心里的话都来不及说。” “哥哥……呜呜呜!” “好了,等天亮你就去看他,”楚愠心里虽然不痛快,可也能理解云瑶对云扬的感情。 “嗯,我要去看他……” 太伤感,云瑶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这一觉醒来已经快到正午。楚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昨夜跟楚愠说了许多,今日她心情好多了。 她美美的打扮自己,准备出门,碰见柳绍急冲冲朝书房走去,因为急,竟然没发现不远处的云瑶。 见他神色慌张,云瑶也跟过去了。 第319章 云扬的归宿 书房里 柳绍心情沉重,“王爷,刚刚得到消息,云大公子在城外被发现,已经……” “已经什么?”楚愠猛地站起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了!” 楚愠神色骤变,眉头紧锁,看着门口的云瑶。 云瑶心跳加速,“没了是…什么意思?” 柳绍低头不语。 “我哥哥没了?”云瑶希望柳绍否定。 “是的,云大公子昨日傍晚出城的,遗体已经找到……” 云瑶一头栽下去,不省人事。 云扬的死在京城疯传开来,都说他为情所困,追随爱人而去,实际上他是为了楚愠夫妇能像从前一样恩爱,而他认为自己就是阻碍他们的罪魁祸首。 他为什么选择死亡,或许是因为他失去了翠星,或者是因为差点在药物的作用下伤了云瑶,又或者是断了楚愠的醋源。总之,他放弃了自己! 云瑶昏睡了好几日,梦里都是她和哥哥在一起的场景,以后她想见哥哥只有在梦里了。 那晚上她胸口痛,吐了好多血,应该是云扬魂归的时候,那时候他应该很孤独吧,一个人在黑暗里承受一切。 “哥哥……”云瑶睁开眼,泪流满面。 看见楚愠坐在床边,她又闭上眼,翻了一身。 楚愠知道她此刻不想看见自己,因为云扬的死,楚愠要付很大的责任。 楚愠动了动嘴角,好半天才道:“吃点东西,好不好!” 云瑶摇头,吃什么吃,饿死算了! “你怀有身孕,不吃不喝伤身体。”楚愠耐着性子。 这时,有婢女来报,说云扬生前的书童有东西要交给云瑶。 楚愠让人赶紧进来。 小书童眼睛肿肿的,带了一封信和一只镯子交给云瑶。 云瑶泪眼迷蒙,一个字都看不清,她已经哭的不行了,“哥哥,哥哥说话根本都不算数。说了永远不离开我的,亲口答应的,骗子……骗子!” 她失声痛哭,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明明最艰难的日子都度过了,为什么要这样。” 她摊开信,哥哥的字隽秀刚毅,纸上隐约可见泪珠滴落干涸后的印记。她从小就崇拜哥哥,曾经也希望长大后可以嫁给哥哥这样的男子。 从信中,云瑶彻底明白云扬的心意,原来他想攒够钱,攒够本事,带云瑶走,脱离云家。他是说过:等哥哥明年进京科考,就将你接走。等......等不来一切,她爱上了楚愠。 信中还说他不想破坏云瑶的幸福,不想成为她拥有一切的障碍,若不是因为他,楚愠也不会为了刺激云瑶而接花觅进府,也不会冷落厌恶云瑶,一切都是他的错...... 镯子是母亲留下的,这世上唯一贵重的物件,他将它送给唯一贵重的人,黄泉路上便再无牵挂。 云瑶看完信,眼神呆滞,脑海中浮现哥哥远去时的背影,消瘦落寞,让人心疼。 夜里,云瑶做了一个梦,梦回江南,云扬手里提着箩筐跟在云瑶身后,眼前一片花海,各色鲜花镶嵌在碧绿间,十分养眼。她奔跑着,想寻找最美的花,就这样她错过了眼前的风景,忽视了身后的哥哥。 突然五颜六色的花渐渐被彼岸花代替,瞬间火红一片,妖娆艳丽,让云瑶头晕目眩,她回头,哥哥正在朝她挥手:“瑶儿,回去吧。” “去哪儿?”云瑶诧异,她不是应该和哥哥一起回去吗? “傻瓜,当然是回属于你的地方,前面就是奈何桥了,你只能送到这里,快回去。”云扬的身影忽隐忽现。 云瑶害怕极了,扔了手上的花要去追云扬,可是无论怎么追,云扬的身影总是越来越远。 奈何桥?黄泉路?她只能送到这里了。 “哥哥,哥哥....”云瑶抬起手臂,“镯子,镯子...你,看一看,好不好看”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她的话还没说完,云扬的身影彻底消失。 前面再无云扬的身影,彼岸花跟随着他的轨迹慢慢收拢,最后成了一个点消失不见,火红退去再无姹紫嫣红,黄泉路只留下荒凉一片。 似梦非梦,她真的好像去送云扬一程,可她多么想那不是送,而是迎他回来。 她睁开眼,叹了一口气,面色突然平静,自言自语:“我再也没有哥哥了。” 后面几日楚愠寸步不离陪着她,往日集结在心中的怨气已经消散的差不多,别的不能计较了,计较的代价太大,他默默守着云瑶,怕她出事。 就在云瑶还沉浸在云扬自杀的阴影当中,京城又议论开来,蜀山要和南味谷恢复联姻。 云瑶脑袋晃了好长都没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谁和谁要成亲? 仔细一打听,原来是清舒要嫁给云陌。这个消息差点又让云瑶吐血。 楚愠皱着眉头,不知道蜀山和云家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云家真是让人忍无可忍,哥哥刚刚走,他们就急着办喜事,看样子云修夫妇对云陌那是真爱啊。”云瑶气的不行。再说清舒厌恶云陌,怎么就突然要成亲呢? 楚愠对于这件事也一头雾水,这次只等段尘回来,楚骁绝对给他封官进爵,到时候他就有身份去蜀山求亲了,怎么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急忙喊来柳绍去打探,得到的消息更让他们无语,这次是蜀山求嫁云府,而且比较急,定亲仪式都免了,本月十八便将人嫁来云家,云家这几日夜以继日地忙碌这个事。 云水谣 云谣正坐在凉亭下,她用手指蘸了茶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个云字,然后挂了个圈圈住,默默地看了好一会,最后恶狠狠地抹掉,“害死哥哥,还想娶我妹妹,哼!” 楚愠在一旁看着,总觉得周围冷飕飕的! 这时花觅正好来找楚愠,看见云瑶在,脸上立马嫌弃不已。 她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云瑶的肚子,“大哥还真是好运气,连死前还在妹妹的肚子里留了种,要不来去都无痕。可惜了。” 听完她的话,楚愠咬咬牙根,眉头紧皱。 云瑶冷哼,恨不得撕碎这个贱人吞下去,“王爷去南境时,我已怀了孩子,当时怕他出门在外担忧才没有说。” 第320章 要冰释前嫌 “是吗,这是你的一面之词,就算你没告诉王爷,总有第二个人知道吧?她帮你澄清一下不就可以了。”花觅一定要在这件事情挑拨在云谣夫妇的关系。 云瑶一听,眉间痛苦,因为第二个知道怀孕的是翠星,她也死了。现在这句话确实是她的一面之词。 “够了,”楚愠冷声打断,“你哥哥刚刚过世,你竟然一点都不伤心,还在这里冷言冷语。” “王爷,我是替您憋屈啊。”花觅噘嘴,委屈不已。 “就算是你哥哥的,本王不在意,反而会好生抚养,你无需在这里挑拨离间。”楚愠起身,上来扶着云瑶问花觅,“你来找本王何事?” “妾身好几日没见王爷,心中想念。”花觅真是没心没肺的。很难想象这样的人能想到用颜子思来对付云扬,若是没有颜子思,花觅兄妹根本都进不了鼎川学府,更何况靠近云扬的院子,布那样的局。 楚愠闭眼,一脸嫌弃,“你若是没什么事,就回云府帮帮忙,听说云府办完丧事办喜事。真是热闹。” 花觅轻笑,“就是因为办了丧事才要跟后面办喜事,去去晦气。”她突然来了兴致,“王爷猜不到吧,云陌要娶蜀山那丫头,我们要和蜀山联姻,太好了。” 对于云府来说是大喜事,可是对于蜀山不见得,这次事情来得突然,楚愠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以清远的脾气听了花纱的遭遇,他撕了云修的心都有,怎么可能求嫁云府。 楚愠放下云瑶的胳膊,随意问道:“别说,云陌有点本事。” 花觅一时口快,得意道:“可不是云陌有本事,全仰仗母亲。” 听她这么一说,云瑶立马知道这件事能成完全是云夫人,那云夫人到底做了什么才让清远点头将清舒远嫁京城?而且是低头求嫁? 她想到宁馨之前和云修夫妇坑过花纱,而宁馨反对清舒和段尘,在她离开京城时,为此与清远大吵便能看出。 宁馨是认为段尘回京会立马接受楚骁的赏赐册封,诏书都已经下了。段尘从前就不是个默默无闻的小罗罗。 段尘从前就不一般,哪有活在明处的暗卫?段尘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就是活在明处,而且仇人还拿他没办法。现在南境被他平定下来,名声大噪! 南境逐渐稳定,段尘将会以新身份回京接受册封礼,宁馨这才着急要将清舒嫁出去,目的是不想让归来的段尘再去蜀山求亲,到时候答应不答应都很麻烦。 可是让人不解的是清远为何会同意,清舒又为何愿意?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云瑶继续试探,“清舒讨厌云陌,不会答应,即便他答应,她父亲也不会点头。” 花觅阴阳怪气,笑容做作,“不答应,还能由得了她似的,蜀山还有别的办法吗,那丫头片子只有嫁给云陌才有活路。哼。早知道如此,何必受那个罪。” “什么罪?”云瑶继续问。 花觅这才发现自己话多了,她赶紧收回话茬,摇头晃脑给楚愠福了福身离开了。 云瑶因为哥哥的离世,心中膈应楚愠,虽然她知道这件事并不能怪楚愠,毕竟亲眼所见,谁能那样大度?可是哥哥就是因为楚愠后来的一系列的动作而导致走了极端。 “你放心,不管孩子是谁的,我都会将他好好抚养。” 在楚愠心里始终认为孩子是云扬的,是他去南镜时发生的事。 云瑶不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当时为了想等楚愠回来给他个惊喜,所以才没有让别人知道,谁曾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楚愠见她不说话,表情淡淡的,“云扬的事,我很抱歉。” “跟你没关系,是有人要赶尽杀绝。”云瑶投目池中的一对鸳鸯,他们可真开心,时而一前一后,时而互相嘻嘻,“花觅利用云陌和颜子思勾搭上,给我哥哥下了迷药,” 楚愠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听完这件事,当时他被悲伤蒙住了眼睛,根本不可能想到外人不可涉足的鼎川学府那日被楚骁夫妇造访,更想不到颜子思会对云扬动手,正好楚愠回来的时候又听说云瑶经常去看云扬,本就窝了一肚子火,这种情况下看见云瑶对哥哥那样主动,他的整个心态彻底崩了。 “楚愠,那日为了不让哥哥死,我是主动了,这件事我对不起你。”云瑶深深叹了一口气,那一刻心中虽然排斥,可是云扬的性命和楚愠的爱情,她没办法选择爱情,“因为我主动,哥哥为了避免事情恶化,便将我打晕了。我不知道你看到哪里,可是我心里真的怨恨你,为何那时不进去,不阻止一切?” 楚愠目光闪躲,他那会连捉奸的勇气都没有。 “那催情药很毒,我认为它和一般的药一样,发生关系后,药效便散去了。哥哥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当翠星出现在哥哥面前的时候,事情就自然而然发生了,只是哥哥的毒散了,翠星却死了,哥哥就那样看着翠星死的。”云瑶说着说着泪珠一滚。 楚愠冷声,“这件事怕是与楚骁脱不了干系,他为何好好去鼎川学府,而且偏偏是那日。” “反正他们没有一个好人。” 楚愠没再接句,直到进了云水谣的门,才让人喊来柳绍,让他立马快马加鞭送信给段尘,让他即刻回京,反正南境的事情已经安排的差不多。 “这亲有古怪,若是正常嫁娶,幽王府应该会受到请柬,”楚愠必须通知段尘。 八月十八 京城云家热闹非凡,因为亲友在江南的居多,为了显示排场,云家沿街摆流水席免费邀请街坊邻居,该有的气氛还是要搞起来的。 楚愠带着花觅前来祝贺,云瑶则留在家中。 蜀山送亲的队伍已经过了京城的地界,为了赶时间,途中大家没有休息,再行几个时辰应该可以与云府迎亲的碰头。一路颠簸总算可以交手了。 车队从山谷绕过来,看见两谷之间的官道上,一个手握长枪的俊郎身影坐在马上。 车队往前行了一会,距离他不远,带队的预感不妙,“停下!” 第321章 段尘来抢亲 段尘夹着马腹,缓缓上前。 “阁下是?” “段尘。” 带队的人知道这个段尘,可是夫人不是说他还在南境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今日是我蜀山嫁女,阁下若是想讨杯喜酒,可以直接去云府。” 段尘一身杀气来讨喜酒?鬼都能看出来他要做什么。这样说不过是带队的自我安慰,自我壮胆罢了。 “废话少说,滚开!”段尘呵斥。 带队的手一招,后面上来好几个护卫,蜀山的护卫看起来不赖。 “阁下这是一定要为难?” “我只问新娘一句话!”段尘道。 穿谷而过的风,撩起马车上的大红帷幔,代表喜庆的大红花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带队的看着一旁的护卫,顿时来了底气,“那阁下问吧。” “我要当着她的面问。” “真是可笑,新郎还没看,任何人别想。” 段尘挥舞长枪,仅仅长枪带出的风,便能震慑在场的人,“今日大喜,我不想杀人。” 眨眼功夫他从马上飞出来,一个旋风,枪杆将挡在前面的几个护卫扫飞出去。其他送亲的随从婢女等一哄而散。 段尘速度极快,掀开门帘,拉掉清舒的盖头。果然,清舒一双眼睛肿的老高,嘴巴里被塞了东西,不能发出声音。手脚全部被捆。 他颤抖着伸出手快速给她解开,眼里杀气腾腾,随后缓缓放下门帘。 成亲就成亲,为何要这样绑一路,这得多难受?段尘忍无可忍了。他原本只是想问一下,与云陌成亲是不是清舒愿意的,若是愿意,他立马让路,若是被逼的,那别怪他段尘不客气了。 “谁下的命令要绑着新娘?”段尘看向倒地一时都爬不起来的几人。 其中一人咽咽口水,还没动手,他们几人就被他一杆子打倒,对方用足了力气,搞的他们都爬不起来。 “快说,否则立马送你们上黄泉。”段尘吼道。 “是夫人,小姐不愿意,怕她自寻短见才绑起来的。”其中一人哆哆嗦嗦,“大侠饶命,小的也是听命办事。” 段尘疑惑片刻,天下哪有这样的娘?“清掌门就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舍得如此对待?” “掌门身体抱恙,自从京城回去,便闭关了。至今都没有出来,小姐的婚事是夫人一手操办的。” “带句话回蜀山,就说新娘我带走了。”段尘收枪,“赶紧滚。” 地上几人不会送死,他们知道打不过段尘,索性逃命吧! 段尘扔了手里的长枪,迅速回到车内。 清舒泪流满面,她以为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她在等,等到最后一刻,若是奇迹不能出现,她便咬舌自尽,“你终于回来了?” 段尘哽住,“对不起。” 清舒紧紧抱住他,呜咽:“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了。”太可怕了,除了段尘清舒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母亲!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段尘的手有点抖,他托着她的脸,胡乱亲吻。 清舒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勾住段尘的脖子,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寻找他想要的东西。 段尘揽着她的腰,气息不稳,心都快要蹦出来了。 他伸手扯腰带,清舒握住他的手,羞答答:“段尘,不要在这里,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好,我要现在。”他的手并没有停下来,“你是不是嫌弃我一身汗味?” “嗯!” “我洗过澡来的!” 清舒推开他,“洗过澡又出了好多汗,好咸!” “差别这么大吗,为什么你身上那么甜?那么香?” 清舒满面羞红,“我们回你的家,我知道你有个家,躲起来养伤的地方。” “这你都知道?”段尘好奇,“我带你去。” 段尘将清舒抱下马,朝养伤的地方奔去。 那是隐在山林里的一处小院,段尘每每受伤或是心情不好都会来这里。 院门外迎出来一个小厮,“公子。” 段尘下马,将清舒抱下来,对那小厮道:“你收拾收拾回去看看老母亲,过几日再来。”他要将所有的人支走,只过两个人的世界。 清舒一直将脸埋在段尘的怀里,不愿意看小厮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这不是明显赶人家走,怕他打扰他们过二人世界? 小厮笑笑:“公子从未带女子回来,这位?” “第一次带,也是最后一次。快去吧。” 小厮忙不迭地去收拾了,他高兴来不及,老母亲身体不适,正好可以回去伺候。 整个山林宁静! 夕阳斜映,余晖从半开的窗户洒满屋内。 诺大的木桶里,清舒趴在桶沿上,看着正在整理衣物的段尘。他这里没有女子换洗的衣服,所以他拿了自己好几套衣服,希望找一件小一点的给清舒穿。 找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他火来了,直接拿个毯子将清舒抱起来。 这个时候他心里早就等不及了,跟猫爪一样,哪里有心情找衣服? “我不穿衣服了吗?” “不穿了,反正等会要脱,麻烦!”段尘的脸也红到了脖子。 ......... 天已经黑透了,云家接亲的人连新娘的影子都没看见。 这时段尘正和清舒缠绵悱恻,哪里知道这边的焦急? 实在无奈,左等右等不来,结亲的队伍又急忙派人回去禀告。 云家这才知道出了岔子,于是派了几个家丁顺着路去找。 时辰不早,云家的宾朋已经散去,云修气的一通乱砸,嘴里骂骂咧咧。 而云陌则将牙根都咬碎了,现在还真是骑虎难下,他必须要娶清舒,必须和她圆方否则都得死。 清舒为什么会嫁给云陌,其实在清舒跟着清远夫妇离开京城时,云夫人便给宁馨出了个主意,好阻止清舒和段尘。而那个主意就是给清舒和云陌种上情蛊。 情蛊本出自大洲,后经过南味谷改良饲养,蛊虫分为一公一母,分别种在一男一女身上,若想解蛊,被种的男女必须圆房,否则都会经历钻心之痛而死。 当宁馨知道清舒 第322章 彼此为解药 云陌期初并不知道这件事,清舒同样不知道,他们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下了蛊。 当初下蛊虫,就是为了防止清远不同意清舒嫁给云陌,一旦下蛊,清远和清舒不同意也得同意。 谁知道清远回到蜀山,便将宁馨囚禁起来,并对外通告,蜀山秘籍不是花纱偷得,他携蜀山跟花纱道歉。随后自己便闭关了。 原以为蛊虫一时半会不会表现出来,没想到最近清舒老是胸口疼痛,几次昏厥过去。加上段尘很快又要从南境回来,再想想到清远闭关,于是宁馨私底下联系了云夫人,做主让两人完婚。 就算清远闭关出来,大发雷霆,清舒云陌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云府此刻安静异常,云修的怒火也平息了,骂也骂累了。现在就等着去找寻的人回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第二日清晨,去找寻的人回来禀告,一无所获。 云修带着云陌直接跑到幽王府询问段尘是不是回来了,楚愠则冷淡地表示不清楚,反正段尘没有回幽王府。 因为新娘不知所踪,云家又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没有之一。昨日的流水席办的轰轰烈烈,为了显示有钱,云家在经济雪上加霜的时候,还如此奢侈,无非就是撑面子。 也正因为这流水席闹的轰轰烈烈,亲没结成又弄的家喻户晓。 云修气的一病不起,原以为这次联姻给家里增添喜庆,谁知又是笑话。 他躺在床上,拿出最后的力气,将云夫人骂的狗血喷头。 而这时花觅却不冷不淡地让父亲放心,他们迟早会将那个小贱人送上门的,到时候打脸的是蜀山,云家今日受辱必定会有人买单。 云修不解女儿为何如此说。花觅毫不在乎地将情蛊一事说了出来。 云陌惯性捂住胸口,而云修则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婢女一阵手忙脚乱才将他收拾好,云修指着云夫人,又指着花觅,“你们母女,就,咳咳咳,没想过这一旦事不成,陌儿必死无疑?” 云夫人瞪了一眼花觅,这个时候为何还要刺激云修,云陌不是云夫人生的,自然不在乎,可毕竟是云修的儿子。 云扬刚刚出事,若是云陌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云家就后继无人了,云修真的快要气疯了。 这个时候花觅非但没有安慰云修,反而狠厉道:“爹,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若是能与蜀山联姻,以后就算混不来朝堂,那江湖上还能有谁小瞧咱们家?”花觅的意思是可以转战江湖,完全依靠江湖的势力。无需在官场上畏首畏尾的。 云修深吸一口气,靠在床头不说话。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云陌此刻也恨花觅。 “你不是要娶她吗,不这样,你以为蜀山能看上你?清舒能愿意嫁过来?”花觅说的很冷漠,似乎云陌的生死并不重要,帮他娶到清舒才重要,至于手段根本无所谓。 云陌噎住,他想娶清舒可不是因为爱,只是面子问题,若用性命冒险赢来面子,云陌可不干。再说万一中间出了差错,清舒情愿死也不嫁,那云陌的命岂不是也要丢了? 他定定地看着花觅,像是从来不认识她,“可现在她不见了,你有没有想过她死了我也活不成?” “她会回来的,只要能找到段尘就可以找到她。” “可是段尘愿意放手吗?那个人不好对付。”云陌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想的。 “段尘不会看着清舒死,若是他知道清舒中了蛊,说不定会亲自送她回来。”花觅对此十分有把握,她拉住云陌的手安慰道:“你放心,蜀山会替你找到她,你只管等着。” 一家人不和谐的气氛总算平静下来,云修虽然气的头痛,也无可奈何,只能等消息了。 从云府出来,花觅回了王府,她心情也不好,无缘无故在霓裳阁发了好大一通火。等情绪平静下来,她重新打扮,打算去云水谣晃一圈,虽然云府出了大洋相,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谈,可花觅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反而打算去云瑶面前刷一下存在感。 云瑶听楚愠说清舒被劫持后,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很多。这会她正在吊床上看云扬送给她的手镯发呆。根本没注意花觅已经来到面前。 “妹妹这手镯真是精致,不知道是谁送的。”花觅也不客气,在一旁坐下。 “你害死的那个人送的。”云瑶随口一说,目光并未离开手镯。 花觅轻笑,“真没想到他那么爱你,一听我说王爷冷淡你,赶紧跑来王府解释。妹妹,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王爷非不原谅你们。” 云瑶猛地从吊床上坐起来,直愣愣地盯着花觅,“是你,那日是你回去跟哥哥说了什么,他才会突然来王府?” 云瑶猜到有人说了什么,否则云扬不会在那个时候来王府,可没想到赶尽杀绝的人真的是花觅。给他下毒,还刺激他,最终逼他走上不归路。 “是我,你去跟王爷说啊。” 云瑶眸色冷淡,抬手给了一巴掌,未等花觅说话反手又是一巴掌。 她已经失控,像是魔障了一样,两巴掌将花觅扇倒在地! 花觅到在地上气愤地看着她,“你敢打我?” 刚说完,云谣一脚踢在她的嘴巴上,花觅顿时嘴巴鼻子流血。 “今天我特别想打人,”说完一脚踹在花觅的肚子上,随后又坐在花觅身上,抓起她的头发连连打了好几巴掌。 云谣动手快,以至于花觅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打累了,云谣收手站起来,看着半昏迷的花觅,“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花觅听到这句话,努力恢复神智,她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心里恨恼,没想到云谣这么能打。 “我等着!”花觅声音微弱,“忘记告诉你,段尘劫走了清舒,可是很快他就会将人送回来,因为清舒这辈子都只能跟着云陌,没有云陌她死路一条。” “什么意思?”云谣抓起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摁在地上。 第323章 甜蜜的日子 花觅哼笑,十分得意,“因为她和云陌都中了情蛊,南味谷的情蛊,除了花影之魅,世上无药可解,他们只能彼此为解药。” “情蛊?”云瑶眉头收紧,面色死灰,彼此为解药,这便注定了段尘清舒无缘相守,“你真是太卑鄙了。” “那又怎样?你没有一次弄死我?我就会让你慢慢尝遍这些痛苦。”花觅道。 云瑶目光凌厉,“给过你做人的机会,可你偏偏要做鬼。” 花觅起身哈哈大笑,“快去告诉段尘吧,乖乖将清舒送回来。” 花觅被人抬回去了! 一个下午,云瑶的心七上八下,直到晚上楚愠来,她才试探地问到段尘,并提到花觅说的情蛊。 楚愠换了睡袍从屏风后出来,系好腰带,在桌子旁边坐下,“我并不知道段尘的去向,至于情蛊,倒是听说过,前朝太子曾爱上一名女子,可女子并不愿意委身于他,他下了情蛊,女子以死明志,最后自杀也不与太子在一起。 前朝皇帝痛失太子,命令禁止使用这种手段,最后这项禁令一直延续下来,不管朝堂还是江湖都不准用这种蛊虫。” “可是花觅说云陌与清舒种了这对蛊虫。”云瑶背后凉飕飕,一提到这个蛊,便焦虑不安,她虽然不了解情蛊,但是大多数蛊虫都是危害极大。 楚愠皱眉,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云瑶将下午花觅的话全部复述一遍。 “现在要告诉段尘吗?”云瑶焦急,大事她还是会听楚愠的。虽然两人依旧有嫌隙,可暂时必须放一放。 “此刻告诉他,两种后果,要不段尘不计后果带刀灭了云府满门,要不将清舒送回来,我认为他会选后者。” “这个情蛊只有花影之魅,可是南味谷已经没有花影之魅。”云瑶道, “待我想想别的办法。” 这时婢女端来凝神汤,这样云瑶晚上睡觉安稳些,最近她的睡眠一塌糊涂,总是半梦半醒。楚愠担忧。 “花觅留着是个祸害。”楚愠跺来跺去,随手端起药碗,“快些喝了,凉了效果差。” 云瑶端过来,仰头喝完。 她褪去外套爬上床,喝过药以后她的瞌睡就来了,可是躺在床上又睡不着,今夜又因为清舒的事情她更加睡不着。 “她确实是个祸害,悔不该将她带回京城。”云瑶真是后悔不该将她带回来,带回来又下不来狠手置她于死地,这才生出一件又一件无可挽回的事情。 “此刻的云家虽然受打击不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花觅占着云府和南味谷作妖作怪,是该好好收拾一下。”楚愠来到窗前,看着黑暗发呆。 云瑶爬起来,看着他的背影不似平日峻拔,略显疲惫,“情蛊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这个东西被禁止,很难一见。”即便如此,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楚愠打算弄一对来看看。 “花觅真是信心十足,料定即便告诉我,我也不可能拿她怎样?” “讨了一顿打!”楚愠回头,勉强勾了勾嘴角,“花觅既然敢说出来,证明无痕迹可查,想必南味谷也就这么一对,再说谁会相信云家会给嫡子下这种蛊?”没有证据又不合情理,花觅才敢说出来,就算云瑶报官也查不出什么。 两人聊到后半夜才迷糊睡去。 次日,楚愠让柳绍先去黑市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情蛊,虽然大楚明令禁止,可不乏胆大之人铤而走险,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心爱之人的不是没有,被下毒之后迫于无奈委屈求全的大有人在,毕竟面对死亡和毒发带来的痛苦,很少有人以死明志。另外再打探打探情蛊可否有办法逼出或者杀死。 柳绍办事效率快,晚饭后就将一个透明的琉璃瓶放在楚愠的书桌上。 楚愠举起琉璃瓶对着灯光看了看,隐约能看见什么东西在游走,“就这个?那么厉害?” “这对比较成熟,一般种下去几日便可毒发,其他的要在体内养很久才能成熟。”柳绍解释,想要快速见效的这种比较好的,若是想留点时间培养感情,用幼虫比较好。 “那一旦种下有解药不?”楚愠关心这个,虽然他有预感即便这个有解药,清舒种下的是南味谷养出来的,八成不会有解药。 “可能有,此蛊出自大越宫廷,宫廷有位人称‘蛊王’的养蛊师可以解。”柳绍也是听买蛊的人说的,他们倒卖这个多少年,对其来龙去脉很了解。 ........ 段尘的小院 清舒散着一头青丝,穿着段尘宽大的衣服,正在院子里喂段尘抓来的小兔子。 段尘蹲在门边,这两天他太辛苦了,站都站不直了,需要扶着门,要不就蹲在那里,力气都耗在床上了。 不过这样的小夫妻生活,段尘很喜欢,这辈子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这个女子能陪着自己。 他扫视院子一圈,脑子里正在规划,哪里以后盖个屋子,哪里以后种些花草,哪里种些果树..... 突然,清舒回头,表情痛苦看着段尘,“段尘,我好难受。” 段尘刚刚两腿软绵绵,顿时恢复力气,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抱起清舒,“哪里难受?” “胸口,好痛。”清舒卷缩在他的怀里,捂住胸口,表情十分痛苦,不过片刻额头汗珠布满。 段尘快速将她抱回屋,端来水,给她服了一颗护心丸。 清舒喘着粗气,靠在段尘怀里,“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感觉胸口有东西。” 段尘焦急,“好些了,我带你进城,看看大夫。” 清舒摇头,她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呆在这里,她怕一出去,就被蜀山或者云家的人逮回去。她一直搞不懂疼爱自己的母亲为何要逼她嫁给云陌。为何不等父亲出关再决定她的人生? “听话,幽王府御用的大夫很厉害,配的药喝起来一点都不苦的。”段尘哄骗,其实哪里有不苦的药? 清舒勉强提起嘴角笑道:“你骗人,王妃姐姐说了,她之前喝的药没有一样不苦,而且特别苦,你是骗不到我的。” 第324章 恶毒的母亲 段尘尴尬,拿起一旁的毛巾,将她满是汗水的脸擦干净。 “有你喂我,苦药也是甜的。”清舒补充。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些,段尘也松了一口气,“这小嘴粘了蜜,我要舔舔。”说完凑过来一顿猛啃。 下午,段尘出了一趟门,去不远处的一个村落卖了两只鸡,还特地跟村里的老人家打听怎么炖,才能保住营养。 快马奔回来,刚伸手开院门,猛然停下。 他往后退了两步,冷声道:“出来吧。” “果然是有名的暗卫,警惕性这么高?”宁馨从院墙后走出来,她取下斗篷的帽子,来到段尘面前。 “原来是伯母,段尘有礼了。”段尘放下手中的东西,拱手行礼。 宁馨冷笑一声,看了看他放在一边的东西,“无需跟我套近乎,你胆大包天,竟然敢劫持小舒,你当蜀山是吃素的吗?” “对此我很抱歉,小舒的名誉问题,我段尘负责,可是他不能嫁个云陌,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段尘态度谦卑,尽量压住心中的激动。 “你的意思是你比那小子好?你好什么?出身,家庭背景,还是什么?”宁馨话语里尽是讽刺。 段尘皱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正当他极力组织语言时,楚愠的声音出现,“若是他的身份公布出来,怕是你蜀山也高攀不起,只不过他愿意为了清舒隐没一辈子。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还有什么比这种真心还可贵的吗?” 宁馨对幽王总归还是有点含糊,她福身行了礼,“如此说,那我蜀山可不敢高攀,请将小女送出来,我要带她离开,就算名誉受损,我也不会让她留在这里。” “伯母,我对小舒是真心的,她也喜欢我,您为什么一定要将她送去火坑?”段尘着急,说话有些词不达意。 “就算是火坑,她也必须跳。这是她的命。”宁馨不为所动,坚持要带清舒走。 清舒缓缓开了门,满眼泪水,她没有说话,只是跪在母亲面前,牵着她的衣角,“孩儿现在已经是段尘的人,生死都是,求母亲成全。” 段尘心酸,清舒因为心痛病犯了,导致面色惨白,唇淡无色,他也跪在清舒一旁,“求伯母成全,段尘指天发誓,这辈子一定好好呵护她,不让她受丁点委屈。” 宁馨抽开清舒手里的衣角,面无表情,“云陌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清舒不理解母亲为何会这样,她此生没有得到父亲的爱,这其中的苦痛还没有尝够吗,还需要清舒再用一辈子体会吗? “母亲!”清舒打算继续求。 可宁馨瞬间情绪失控,“闭嘴,我已经说了,生你是云家的人,死了你要入她家的祖坟。” 清舒失望透顶,眼里含着泪水站起来,并将段尘也拉起来,“母亲为了得到父亲不折手段,拆散别人,伪善最终得到父亲的怜悯,女儿相信您是因为爱父亲,可是您那么想和心悦的人在一起,为何要剥夺我的这种诉求?段尘不像父亲,父亲不爱您,可是段尘爱我,我不会离开他。” 宁馨很平静地听完清舒的话,只是末了狠狠给了一巴掌,再抬手时被段尘握住,“请伯母息怒。” “段尘,清舒若是不嫁给云陌只有死路一条,你看着办。”宁馨放下手,牵了牵衣袖,“死丫头,不要以为你父亲骄纵你,我就会任你妄为,他要你根据自己的喜好,可我偏要你根据我的喜好,我偏不让他如愿。” 看着宁馨失控的表情,似乎要将对清远的恨全部让清舒来承担,楚愠后背一凉,紧接着她的话题问,“所以你与云夫人合伙给清舒种了情蛊?” “那有怎样?”宁馨脱口而出。 大家全部傻愣,清舒对情蛊不了解,可以说从来没听说,而段尘则浑身僵硬,额头的汗珠直滚,“你给小舒种情蛊?你!”话没说完,段尘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清舒吓了一大跳,顾不上其他,她哭着用衣袖帮段尘擦嘴上身上的血,“你没事吧,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吐血?” 楚愠看着段尘雪白的衣裳染着各种形状红色,像极了红梅落在雪地上。他皱眉看着宁馨,有那么一刻的冲动想上去拧断她的脖子,将她碎尸万段,她不配做母亲,天下哪有母亲为了报复父亲而拿女儿的幸福甚至性命做赌注? 他压住怒火,长输一口气道:“若是现在有办法逼出清舒胸口的蛊虫,你愿意成全他们吗?” “哼,不可能,就算是没有蛊虫,我也决不允许她嫁给喜爱的人,我要让清远后悔,他让我爱而不得,我也要让他的女儿承受这种痛苦,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感受。” “你真是畜生都不如,你这个疯子。”段尘撕下谦和,目光里动了杀机,周围瞬间聚拢一种力量。 清舒吓着了,她见过段尘这样,那是云陌欺负清舒的时候,段尘起了杀心时。清舒虽然恨母亲,可是不愿意她死在面前,她拉着段尘的胳膊,“不要这样。她是我娘。” “这样的人不配为人母,死不足惜。”楚愠赞成,“就算清前辈在场,说不定也会当场取了她的性命。” 楚愠看着清舒痛苦的表情,有些不忍,他打算最后努力说服,“段尘乃大越国皇子,情蛊来自大越国宫廷,若是段尘回去,或许可以取回解药。到时候段尘就不用因为母蛊成熟需要公蛊,而委身于云陌。” 清舒听的云里雾里,因为母亲的自私行为,对清舒打击很大,这会楚愠的话她更是一句话都没听明白。 宁馨根本听不进去其他,她大笑起来,“这对情蛊来自南味谷,我给小舒种的时候,便知道除了云陌这个活解药,没有其他的法子解毒。你们死了这条心吧。”说完身影一闪消失在丛林里,随后幽怨的声音响起,“段尘,不想让她死,就将她送去云府,否则一个月后,你就守着她的尸体吧。” 第325章 云谣要出手 段尘眉头一皱,双眸通红,他喉结直滚,最后压不住那口腥甜,又喷了一身,连清舒身上都是。 清舒不懂什么情蛊,也不知道它的危害,可是现在段尘这个样子她真的很心疼。 段尘拉着她的手猛然跪在楚愠面前,这些年,他与楚愠似兄似友,私底下从来没有这样跪拜过,今日他有点慌,寄希望于楚愠。 “起来说。” 段尘知道有些话不想当着清舒的面,于是让清舒先回屋给段尘准备一点水,他要洗一下。 清舒点点头,快速进屋。 楚愠想了想说,“情况不好,若是你回大越,再想回来怕是难,虽然大越宫廷可能有解药,但是这蛊虫经过南味谷的手,就复杂多了。” “不管怎样我要试一试,否则小舒....”段尘后背发凉,剩下的话没说完。 前段时间,其实大越老皇帝派人来找过段尘,具体为什么段尘不知道,只是他不想再想起父母,想起过往。现在他过得很好,而且将来的生活会更好。 可是世间就有这么多的巧合,他现在却要主动带着清舒回去,唯有这样才能救得了清舒一命。 楚愠觉得此举可为,他将修书一封给大越,这样为段尘能安全顺利地进入皇宫提供便利。 回到云水谣,楚愠见云瑶一个人躺在瑶池的软塌上,四周的琉璃门帘全部卷起来,风撩动着飞檐下的风铃,叮铃铃的脆响声传的很远。 他缓步走过去,见云瑶看着桌子上装有情蛊的琉璃瓶发呆。 自从云扬走后,云瑶便喜欢看着某样东西发呆,喜欢坐在风动的地方。楚愠知道她们之间产生了隔阂,一时半会消不掉了。 他怨恨云瑶主动亲密对待除他以外的男人,而她肯定也怨恨他,若不是因为他的一系列举动,给了花觅机会,也不会断了云扬最后的希望。 两个人就这样看起来好像已经彼此原谅了,天下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原谅,比如楚愠确实原谅了云瑶,是云扬用命换来的。而云瑶原谅楚愠的代价,楚愠不知道会是什么。 “瑶儿?”楚愠喊了一声,好多天,他还是第一次恢复这样的称呼。 云瑶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不变,依旧呆呆地看着琉璃瓶。 “段尘明日带清舒回大越,可能要一段时间才回来。”楚愠自顾自说道。 听了这句话,云瑶总算来了点兴趣,她问:“大越真的有办法救清舒吗?” 楚愠点点头,“解铃还须系铃人,情蛊出自大越,自然有应对它的方法。” 云瑶脸上有了一点笑意,楚愠趁机拉起她,“不能老是躺着,要走动走动,我陪你去池边走走。” 两人还像从前那样随意闲聊,他们都在极力掩饰最近发生是事情,男女情感互动也几乎没有,偶尔楚愠会伸手替云瑶整理衣服和头发,云瑶却始终懒懒的,没有回应。 次日,段尘在楚愠的帮助下顺利躲开云府和蜀山的跟踪,一路朝大越奔去。因为路途遥远,带上清舒耽误时间,更怕清舒吃不消一路上的颠簸。 …… 因为找不到清舒,云陌焦急上火,他真害怕自己会毒发身亡。云修则是颓丧至极,他内心恨云夫人,也看透了花觅,他认为花觅是整个家的灾星,他有几次想偷偷毒死她们母女。 所以花觅被打,云修也没有去幽王府讨说法。 这日,云瑶找了借口前来云府看望云修。 云修知道云府和云瑶之间的仇恨,所以她说是来探望,其实云修认为她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碍于楚愠的面子,也不想让她看见此时云府的笑话,于是打起精神特地见了云瑶。 后花园云瑶坐在云修的对面,意味不明的眼光投在一旁管家身上。 被她这么一看,管家浑身发毛,他从来没见过云瑶这样的眼神,平淡中透着某种毒辣,好像有股幽深的怨恨被她长期压抑子在眼中。 他有些奇怪,自己与云瑶并没有什么接触,为何对方会有这样的眼神?为了缓和不适感,管家替云修说了句,“小姐多日没回来,老爷时常念叨呢。” “是吗?我也很想你们。”云瑶不咸不淡道。 云修咬咬牙看向别处,没注意她说的话,而管家则多心了,为什么云瑶不是说也想念云修,而是说想念‘你们’?他觉得这个‘你们’包括自己。 “小姐请坐,老奴给小姐斟茶。” “劳烦管家,多谢管家之前对哥哥的照顾。”说着云瑶突然伤感起来,从前的哥哥在云府真是没地位,夹缝中生长,不受云夫人待见,也遭到府上人的嫌弃,这个老管家就是最最势力的一个,看见云陌点头哈腰,看见云扬,打个招呼都很勉强。这些云瑶不止一次听春草说过。 那时候云扬住在外,回来的次数也不多,云瑶也不当一回事,可是哥哥走过以后,她格外看这些人不顺眼。尤其是眼前这个老东西。 管家一听云瑶提起哥哥,心中一顿,他习惯性看了看云修。 云修眉头一皱,这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吗?他瞟了一眼管家,眼里有一些责备,似乎云修从前知道管家他们对云扬的态度不好,也正因为不想受云夫人的影响,云修才让云扬不要搬回来,在外住到科考结束。 云修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管家赔笑,小声道:“老奴也十分后悔,他生前我伺候的不够。” 云瑶皮笑肉不笑,端起茶壶也倒了一杯茶递给管家,“这杯茶是我替哥哥敬管家,祝您身体健康,偿命百岁。” “这可使不得!”管家边说边接过来,并一饮而尽。 云瑶微笑对云修一一介绍桌子上带来的礼品,并将其中一味糕点拿出来,说是花觅让她带来的。 云修一听花觅,脸上浮现嫌弃,云瑶愣住半晌,按理他不该有这样的表情。 看着云修始终不高兴,云瑶眼珠一转,坐下来道:“您放心,王爷已经知道清舒和云陌中了蛊,这两日王爷正在劝说段尘,他不会不顾清舒死活的,想必过些时日想通了,自然将人送回来,到时候云陌不会有事。” 第326章 云谣的计划 云修听了这句话,果然来了精神,刚刚对云瑶一肚子的不快活,现在也释放完了。 “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云陌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虽无血缘关系,但你在云府毕竟养了那么多年。”云修道。 云瑶心里恶心不已,面上却谦卑的很,“是啊,云陌是我弟弟,清舒是我妹妹,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看着两人有事啊。” 云修很满意云瑶的态度,他朝一旁的婢女道:“快去请夫人过来。” 婢女福身告退,朝云夫人的房内跑去。 云瑶让随身婢女递上礼物,话语谦卑,十分有礼貌询问了云修的情况,还特地安慰了一番。 不一会,云夫人过来,她也是听了婢女复述了云瑶的话,才愿意过来,否则根本都不想理云瑶,现在幽王府当家的女人是花觅,她竟然敢出手打她,太可恶了!不过想起云谣说的关于云陌的话,她觉得应该过来见一见。 “见过云夫人。”云瑶起身福礼。 云夫人点点头在一旁坐下,“你也坐吧。” 云瑶谢过。 “听说幽王去劝那个段尘了?”云夫人问,她不在乎云陌的死活,她在乎的是与蜀山联姻,在乎的是清远的女儿要嫁给云家? “是的,王爷已经去过两次了,段尘动摇了。”云瑶道。 云夫人十分满意,加上云瑶的态度,她觉得终于赢了一局。 “云夫人,这是姐姐让我带来的,说您最喜欢吃。”云瑶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一盘精美的糕点放在云夫人面前。 云夫人看着,随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确实不错,还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贴心。回头我也有东西,你替我带给她,让她好好调养身子。” 云瑶勾勾嘴,“是,” “你早这么听话,哪有那么多事?折腾来折腾去,最后位置不还是还给我女儿?你哪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命?以后好生伺候我女儿,她也不会过分为难你。”云夫人话说的很难听。 “我听云夫人的。”云瑶很乖巧。 “算个识相的。” “云夫人,三日后,京城有大型表演杂技,王爷打算带王妃去看,已经订了雅座,王爷想请您和云老爷一起去。”云瑶的胡扯八道顺手拈来,楚愠根本不会去看什么杂技,更不会带花觅去。 “既然王爷邀请,盛情难却,我们一定会到场。”云修道。虽然出了丢失新娘的事,京城都在笑话云家,但是楚愠邀请,他不能拒绝,再说挂着楚愠的面子,晾大家也会收敛一点。 说着云瑶便起身告辞,还特地强调糕点是花觅精心准备的。 云夫人很受用,斗来斗去,花纱的女儿还不是落在她女儿之后?她又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云修不在意其他,只在意云陌,他跟云瑶强调,“希望幽王能尽快说服段尘将人送回来。” “云老爷放心。王爷今日原打算和我一起来的,就是一早去了段尘那里,才不能同行。”云瑶道。 “行,那你回去代我谢谢王爷,改日等我身体好些,再登门道谢。”云修道。 出了云府的门,云瑶的心情格外舒畅,她回头看了看云府的门头,写着云字的灯笼在微风中摇晃。 她哼了一声,自言自语,“没有哥哥的云府,我还有什么留恋的吗?因为哥哥要科考,我才没有弄死你们,现在你们都滚去地狱吧。”说完提起裙摆上了马车。 由于她哼哼唧唧,声音又小,婢女没有听清楚问:“主子,您说什么?” 云瑶浑身都没有力气,头都懒得抬,“我是说过两日京城有大型杂技表演,到时候一定很精彩,你想不想看?” 小婢女年龄小,懵懂点点头。 “到时候我带你们一起去,观摩观摩人间大戏。”云瑶微笑,那笑容让惨白的脸更加难看。 三日后 花觅一大早打扮妥当,虽然脸还有点肿,她一点也不介意。 她上了马车等着楚愠,正规场合,她以为楚愠会与她一起,虽然京城的人还有些懵懂,幽王妃为何会换了面孔,可大部分人还是不愿意过问议论这样的事情。 然而楚愠让人带话给她,自己暂时还有事没处理完,她们女人可以先去,位置已经订好了。 花觅失落,她今日正装出门,就是想挽着楚愠在人前秀一下。 云瑶因为身体不适,不打算前去。 到了杂技社,云修夫妇协同云陌已经候在门口了,一家四口在门口随意聊了几句,便被专人引入社内的雅座坐下。 今日确实来了不少达官贵人,因为楚愠不在,所以云修也没办法厚着脸皮去攀谈,遂安静地坐在雅座内等着楚愠。 等楚愠来的时候,杂技已经开始,因为来的迟,所以免了与那些阿谀奉承的人碰头闲扯。他径直来了幽王府定好的雅座,与云修等人简单解释了一下来迟的原因。 雅座里,花妙母女春风满面,他们得意楚愠没有带云瑶过来,这样的场合,实在是没人想看见她。 表演很精彩,观众惊叫不断,楚愠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节目接近尾声时,花妙突然看见杂技台最近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她仔细瞧了瞧。差点惊叫起来。那不是云谣是谁? “母亲怎么了?”花觅问。 花妙压住波动的情绪,朝花觅微笑,“没什么,这杂技台很高,担心那些小孩子们会摔下来。” 云陌劝慰,“母亲放心吧,他们早就练熟悉了,不会有事的。” 花妙几乎没有听见云陌说的话,目光追随那个影子朝后台而去,她心中嘀咕,云瑶不来,可刚刚那就是她。她这是想玩什么花样? “你们坐,我出去透个气。”花妙道。 楚愠让花觅陪她,可是花觅有些累,不想动。正好花妙也不打算让人陪,她只是想去看看,云瑶到底要做什么。 有头有脸的都坐在雅座里,大厅里坐的没多少人认识花妙,她再稍稍隐蔽一下,很容易避开人群的目光来了后台。 第327章 精彩的表演 她以为进入后台有点难,还打算花点银子,就说好奇想进去观看观看。 没想到里面忙的很,根本无人注意她进来。 她扫了一圈,看见最里面有一个帘布做的门,云瑶正掀开帘布的一角,露出那双让花妙讨厌的眼睛朝她看,很快云瑶又放下帘布。 花妙眉头紧皱,跟了过去,她心中哼哼,看云瑶想玩什么把戏。 掀开门帘进来,花妙发现里面的空间不大,挂的到处都是衣服,她找了好一会,才在一面梳妆台镜子前看见云瑶坐在那里,执笔描眉。 花妙站在她身后,满脸不屑,“故意引我来此有何居心?” 云瑶叹息一声,放下手里的眉笔,转脸道:“都猜到我居心不轨,你还送上门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屈服于我的女儿,不过你又能怎样?”花妙哼笑,在一旁坐下。 这时后台热闹的声音已经消失,换成场外观众的惊呼声,外面越热闹,这里越显得安静,安静的有点渗人。 “我又能怎样?你知不知道我一直留着花觅的命,一直不愿意对你们下狠手,不是因为我善良,也不是因为怕了你们!”云瑶起身俯视她,眼里都是恨意,“因为哥哥科考在即,我不希望你们云家出什么大丑事,影响他的前程,所以对于你们我也只是小打小闹,解解恨。” “你的意思我还得感谢云扬那个野种?哼,若不是老爷看他念书还可以,你以为我会让他活的自在?哼!”花妙一张保养得当的脸,说起云扬就要扭曲。 云瑶缓缓来到她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这巴掌来的急,花妙都来不及反应,云瑶道:“我知道哥哥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准是你们母女强逼的。” “那又怎样?他早就该死,你以为我会让他顺利参加科考?”花妙起身,原是想回手,只是看见云瑶要吃人的眼睛,她突然有些含糊。 “哼,又怎样?他已经离开云家,云家的荣辱与他再无瓜葛,我也就再也不用顾忌什么,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说完,云瑶趁花妙不注意,快速给她喂了一颗药丸后朝门外走去。 很快里间传来花妙的咳嗦和咒骂声。 场外的最后一个表演接近尾声,云瑶站在台边看着楚愠他们坐的雅座。 楚愠这时不在,云修花觅和云陌正交头接耳,聊的好不快活。 “他们才是一家人,我哥哥算什么?命比草贱。”云瑶自言自语,看的出神。 荧幕落下,观众意犹未尽,都等着表演者们最后上台告别,就在这时,杂技社的当家人上台来,“为了答谢各位官人,特加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感谢大家捧场。” 荧幕再次落下,大家都焦急等待着掌门人嘴里说的精彩表演。 当荧幕再次提起时,入目的是赤身果体的一对男女纠缠在一起,发出的声音不小,女子哼哼唧唧的,男子则满口污言秽语。 大家一阵懵懂后,便是尖叫不已,随后大厅里一片混乱,有些女子不好意思便起身逃开了。而男人们则厚着脸皮继续欣赏,有些人还不时大喊精彩,甚至还有人替男子加油喝彩的。 二楼三楼雅座里的人,无论男女表情怪异,很多贵族家庭的夫人这时抱着未出阁的女儿。 有人忍不住带着女儿离开,有人则对着台上狠骂:“这是怎么回事?当众这样,还有没有人管。” 这确实是一场精彩的表演,花钱都看不到的那种。 大厅的男人们继续呐喊,将楼上的不满声淹没了。 花觅并没有回避,哪怕台上激情四射,喘息声都能透过呐喊声传到她的耳朵里,哪怕旁边还有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她也没觉得难为情,反而觉得是场好戏。反正楚愠又不在,幸亏他不在,否则她还真不好明目张胆的看。 云修提醒花觅离开,花觅说要等母亲,说到母亲花觅突然眉头微皱,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 此时,台下已经有好几个人围到男女面前,发出猥亵的笑容。而台上的人似乎看不见听不见周围的一切似的,只沉浸在缠绵当中。 突然有人喊道:“这不是云家夫人吗?” “谁谁谁?哪个云家?”有人好奇问。 其他人都等着回答,又有人不确定道:“好像是诶,就是江南大商户云家。前段时间来京城的,幽王...”说到幽王,那人猛地闭上嘴。这种丑事哪里能扯上幽王? “啊?不是吧,那男的是谁?云老爷我见过,这....” 真是的,就算是云老爷,还能现场表演肉搏? “云老爷在上面,刚才我还看见他和幽...王上了雅座。” 众人现在的目光也顾不上那对男女了,目光刷刷刷地投向二楼。 他们好奇这女的是不是云夫人?更想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有人忍不住,大声对着二楼的雅座喊了一声,“云老爷,你夫人....” 整个杂技团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男女混合声时高时低地回旋在大厅内。 云修本就心存疑惑,此刻听有人喊他,心中一顿,身体如糟了雷一样。 花觅花容失色,刚刚她已经看出来一点不对劲,虽然隔的有点远,但母亲的声音和样子她还是一眼能分辨的,小的时候听到很多次,只是没有往那方面想而已,没想到中招了。 听人这么一喊,她已经失了神,惶恐不已。 云修僵住片刻后,便直奔楼下,他要去确定一下。 当他走到两人面前时,两人都没有停下来,而女人不是他的妻子又是谁?男的是府上的管家。 云修倒吸一口冷气,他虽然看不清周围人的表情的,但他知道大家的笑话已经看够了。 周围的议论声慢慢在他耳边消失,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他和眼前正在苟合的男女。 冲动终于打败了理智,他扼住管家的后勃颈,将他强行从女人身上拉起来,踢倒在地,随后一声声闷响让周围再次混乱。 看热闹的男人目光再也不流连躺在那里尚有几分姿色身材不错的花妙,都争先恐后往门外挤,大厅里很快就没人了。 第328章 云修的怒火 当管家的脸被打的血肉模糊,血染红了一地,云修依旧没有停下。 惊慌失措的花觅姐弟这时才急冲冲下楼,花觅在后台找了一块布将目光痴傻的母亲盖住,与云陌一起劝云修,“父亲,不能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是啊,父亲,他一条狗命不值钱,您若是进了大牢可怎么好?”云陌道。 云修不顾,依旧一拳一拳打在管家的脸上,管家的脸血肉模糊,云修的拳头也是血肉模糊。 花觅已经吓哭了,云陌还在拉云修,想阻止他。 云修一把推开云陌,起身来到云夫人面前,此时她已经有点清醒,只是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个烂到家的贱人。”云修恶狠狠猝了一口。 “老....”老爷两个字,花妙还没有说出来,便被云修扇了一巴掌。 昏昏沉沉的花觅清醒过来,拉住云修,生怕他会一拳打死母亲。 云修猛地推开花觅,他现在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狮子,根本不认识任何人。 他一把掀开盖在花妙身上的布单猝了一口,拽住她的头发,将她拉下来,狠狠地撞在柱子上,“你怎么不去死?” “老爷饶了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花妙的额头瞬间肿起来,嘴角冒血,光着身子扶住柱子,因为头发依旧被云修拽住,所以她的头只能微微后仰。 云修又猛地将她的头撞向柱子,“南味谷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贱货?”他气的心脏遭不住。 云陌和花觅都上来劝说,这样下去不行,估计官府马上要来,他们必须离开。 可是云修现在哪里顾得上什么官府不官府。花觅关键时刻拿出姐姐的架势,让云陌赶紧回去喊人,将父母亲弄回去。 云陌刚走,云修便急冲冲朝后台去了,未等花觅将云夫人扶起来,他又提着剑出来走到云夫人和花觅面前。 花觅哀求,“父亲这是要做什么,您不能...” 未等她说完,云修一把推开花觅,因为这个地方离台下不远,而且云修用足了力气,所以花觅往后一个趔趄翻下了台。 她的腿受了伤,顾不上疼痛,她勉强爬起来,趴在台子边缘,“父亲....” 云修的剑一挥,花妙白净的皮肤上出现一道血口,伤口不深,可不影响流血。 她朝一旁躲去,嘴里大喊,“要杀人了,来人啊,救命啊。” 云修提着剑很快追上她,又在她光洁的背上留下一条长长的伤口。 花觅哭喊,“父亲,不要。” 花妙招架不住,趴在地上,慢慢往前爬,她想逃离云修的剑,她想爬出去。 云修也不急,好像也不想让她死的这么快,于是跟在身后。她从台上滚下来时,云修又给了一剑,她的胳膊鲜血淋漓。 花觅想上前帮她,被云修一脚踹开,她捂住肚子,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就那样看着父亲一剑又一剑,每一剑的伤口不深,似有要将母亲千刀万剐的意思。 花妙还在努力往大门口爬,只有爬出去,才能呼救。 鲜血一直从台上拖到外面,而云修就这样跟着到了外面。 很快周围人目光移过来,并将两人围在一个圈里,这个圈跟着两人慢慢移动。 知道情况的人只是觉得场面血腥,不知道情况的人还在打听这果体女人和提剑的男人有什么关系? 云夫人眼里都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她想求饶,想跟云修说这一切都是云瑶害的,可是身体里的某种力量驱使她一直往前爬。 意识逐渐模糊,最后她花了所有的力气,回头看了一眼云修,将他凶横的表情印在脑海了,说了句只有自己才能听清楚的话,“云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是云瑶让她以这种极端羞耻痛苦的方式死去,被自己的丈夫活刮,被世人笑话,而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安慰她帮助她的人。 云修看她一动不动,用脚踢了踢,随后扔了剑蹲在一旁。 就在云夫人爬出去的那会,花觅的脸上被泼了一杯半开的水,她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眼睛眨了半天,才看清是云瑶站在面前。 “你...是你?”花觅眼里的疑惑已经换成愤怒。 云瑶抬起一只脚踩在她旁边的凳子上俯视她:“是我。” 花觅不知道云瑶是怎么办到的,她是怎么让管家出现在这里和云夫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给他们下了什么药?”若不是下药,他们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而且是当众。 云瑶冷笑,“你不是喜欢用催情药害人吗?你不是喜欢用情蛊吗?你还不明白吗?” “你给他们下了情蛊,不可能!”花觅不信,她哪能弄来情蛊?而且情蛊毒发没有固定时间,就算毒发不一定要急不可耐发生关系才能解,“你当我傻吗?” 云瑶知道她不信,不信也改变不了事实,她就是给云夫人和管家下了情蛊,楚愠给她的那对成熟的情蛊,她用出去了。 早上她说不来看表演,而是去了云府,找了个借口将管家骗到杂技社,杂技社她花了不少钱打点,她很轻松将人带进后台,将人迷晕。 她化了妆坐在离台子最近的地方,时刻注意着云夫人所在的那间雅座。 原是想等结尾找个由头将云夫人骗下来,谁知化了妆的云瑶都能被云夫人看见,并跟了出来。 “你对情蛊了解多少?南味谷的情蛊以毒喂养,而且你们的蛊不成熟,所以要养一段时间才可以,而我的蛊是成熟的,一入体内随时可以发病。”云瑶笑的很邪魅,凑近花觅的耳边,“你们南味谷的蛊是以毒喂养,你猜我的蛊是用什么养的?” 花觅对情蛊不是很了解,种情蛊是花妙的意思,“用什么养的?” “催情药!你不是 第329章 确实很精彩 云瑶哈哈大笑,“果真是精彩的表演,现在满城都知道你母亲在杂技社与别的男人现场表演。而你和你的父亲就坐在雅座上观赏,还有整个京城的当官贵人都在观摩,太精彩啦。” 花觅眼睛通红,气的汗珠直冒。 “哦,不知道你母亲死了没有,她也真是不要体面了,光着身体,爬出去给人看吗?真是本性难改,连死都还想淫荡一把,将自己的身体暴露给众人,唉,殊不知,她那血呼啦扎的身子,看了简直就是涨眼睛。”云瑶继续刺激花觅,用各种恶毒的言语。 “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挨千刀,遭天打雷劈的贱人。”花觅骂起来。 “直接间接导致我哥哥死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很快就轮到你。”说完云瑶闪进后台,消失了。 云瑶走后没一会,官府就来人将一干人等带回衙门审问,最后云修杀人被下了大狱,花觅被关了两天无罪释放。 当她神情恍惚希望这一切是个梦,而云府门上大大的封条将她瞬间拉回现实,云府完了,云陌不知所踪。 现在只有抱住幽王的大腿才能稍微安稳一些,要不光京城的闲言碎语都会将花觅呛死。 她小心翼翼七弯八绕避开众人才来到幽王府门口时,发现云瑶已经站在大门口等她了。 花觅内心一股冲动,想上去撕了她,可理智将她的火气压下来。 她缓缓上了台阶仰视云瑶,再也拿不出正妃的架势。 云瑶未等她开口先说话,“王爷已经休了你,休书在此,你们云府的事情皇宫已经知晓。”她将休书放在花觅的手上,“云裳,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 “你说的不算,我要见王爷。”花觅胸口起伏,要喘不过气来,“王爷他是喜欢我的,就是被你这个贱人横在中间。” “喜欢你,喜欢你一个烂货?不仅烂,心肠还恶毒。”云瑶全程僵尸脸。 花觅被赶出幽王府,因为云家出的事,导致她如过街老鼠,处处被人指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南味谷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花老夫人当即昏死过去,两日后撒手人寰。 花凤山急忙让人来京城接花觅和云陌。 而南味谷到达京城最快也要七天时间,花觅是一天也呆不下去的,她决定往南味谷的方向去,能迎到他们最好不过。 就在出城的第一日,因为身上没钱,露宿在一个村头,夜里被一个泼皮寡汉子打晕背回家了。 等花觅醒来,发现自己不仅被寡汉子侵犯了,还被她困住手脚,锁在屋子里。 那日,寡汉子喝酒赌博输了许多钱,回来将花觅一顿折磨后又打得要死,最后将她买个隔壁村的另一个老鳏夫,换些银子还债。 早上寡汉子雇了一辆破马车,将花觅绑在里面,四面漏风的马车摇摇晃晃走在官道上。 这时几个骑马的人迎面过来,透过缝隙,花觅看出来为首的是花风山的得力助手。她知道是南味谷来接她。她兴奋极了,眼泪都流下来。 她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撞击着车门。 寡汉子看她不老实,开了门给了她一拳头,“给老子安分点,否则弄不死你。” 虽然马车有动静,可是狂奔而过的几人哪里会管这样琐事,马上的人连看也没看停在一边的马车。 看着救命的人就这样从眼前走过,花觅的心都碎了,一口气没缓过来,昏了过去。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她再也回不去南味谷了。 寡汉子将人拉到老鳏夫家,两人商量了半天,因为银子的多少而争论不休。 最后寡汉子无奈,老鳏夫又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为了不吃亏,寡汉子临走时还狠狠折腾了花觅一番。 她本来因为心情抑郁,悲伤至极,再被寡汉子这么一弄,简直生不如死。 当寡汉子心满意足从花觅身上爬起来时,老鳏夫早就在门外汗流浃背,他已经许多年没闻过女人的味道,现在喜从天降,竟然送了这么个漂亮的女人,身姿还那么撩人。 他认为自己前世修了德。 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老鳏夫好不容易盼到寡汉子完事。 看着寡汉子提着裤子出来,老鳏夫连话都没说就迫不及待地进了屋。 花觅肯定不愿意,再这么折腾下去,小命都没有了。 看着老鳏夫正在脱衣服,花觅艰难地坐起来,“你要做什么?你现在不能,我身上...” 老鳏夫一听立马不高兴,回头给了花觅一拳,“你个小母狗,刚才跟他,老子都没看出来你不愿意,还配合的很好,怎么一到我,你就这个样子?嫌弃老子老了,做不动了对吧?” 花觅摸着肿起的额头,这一拳头虽然没有用足力,可对于本就疲惫不堪的她也很够呛。 她趴在那里不动,头昏昏沉沉,大口喘气,“明天,明天再...” 老鳏夫拽起她的头发,将她拉过来,自己翻身上去。 花觅再无精力反抗,也知道反抗无用,便躺在那里忍受煎熬..... 因为前面已经发生一次,这会花觅肯定皱眉强忍,这样老鳏夫便以为她是故意对自己冷淡,虽然结束了,但他心里不痛快。 他将花觅手脚捆起来,从床上一脚踹下来,花觅忍着满身的不适,爬到墙角靠着。而老鳏夫则呼呼大睡起来。 晚上,老鳏夫整了两个小菜,还喝了点小酒以示庆祝。 酒足饭饱,他打着饱嗝又开始折腾花觅。喝了酒,加上长时间没有女人,脾气格外暴躁,一晚上不是打骂花觅,就是折腾她。 三更后,他要睡觉,可是床太小,他一个人睡习惯了,于是又将花觅绑起来,隔多远扔在墙角,花觅的头在墙上撞的‘轰咚’一声...... 次日,老鳏夫睡到中午才醒来,昨晚太累了,他这一觉睡的很沉。 起来扫了一眼花觅所在的位置,墙面上印了一大片血, 他慌的爬起来,发现花觅早就死了...... 云水谣 跟踪花觅的人,将她死了的消息报给云瑶。 第330章 花觅下地狱 云瑶面无表情,十分冷漠,“哥哥死了,害过他的都去陪葬。” 楚愠正好听到这句话,浑身一哆嗦,跟云扬的死有关系的都得陪葬,这是不是包括楚愠? 他在云瑶身旁坐下,无论他怎么亲近,都觉得云瑶再不似从前那样。 “过些时候,我们去江南吧?”楚愠小心翼翼,“我已经命人将南边的小院子重新修过了。” 云瑶点点头,闭上眼睛。 下午,云瑶去了一趟衙门,云修正被收监在那里,她要去看看他。 大牢里,几日不见的云修,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他目光痴呆地坐在乱草堆里。 云瑶给了一个金元宝给带路的衙役,那人很识相转身出去了。 阴暗潮湿的大狱里弥漫着腥臭味,云修手上两条人命,住在重刑犯的牢房里。 云瑶定定看了他许久,“我是来告诉你,你珍为宝贝的女儿已经死了,可怜,连张包裹尸体的席子都没有,就那样被人挖了个坑埋了。” 云修听到女儿,精神稍微好了一些,他就地爬过来,抓住牢房的门,“你说什么?” “云裳被匪徒强暴至死。”云瑶补充了一句。 “你闭嘴,你胡说。”云修使出浑身的力气吼道。 云瑶转身环顾四周,眉眼间皆是说不出来的痛快,“原本她乖乖等在城里等着南味谷来接,说不定没事,可惜你不知道外面的言论真的会杀人,所以她只好出城,怪她不走运,碰到一个寡汉子,被寡汉子折磨许多天,本就命悬一线,谁知又被寡汉子卖给有虐人倾向的老鳏夫,最后....你懂的!” “云瑶....” “云老爷你喊错了,我叫楚瑶。”云瑶笑呵呵,“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出手相助?我告诉你吧,我原本打算让她死的更惨,谁知道她竟然这样经不住折腾,唉。” “你这个毒妇?”云修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他站立不稳,差点倒下去。 “说到这个毒,谁有你们毒?你看看你们一家人,小儿子和宝贝女儿合伙坑害大儿子,你的妻子为了不让大儿子将来飞黄腾达,什么手段都能使的出来。再看看你的妻子和女儿,两人合伙给你的亲儿子种什么情蛊,哈哈!” “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云修觉得喘不过来气。 “还有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不过你妻子该死,现在全国都在议论你们云家,戏多还精彩。”云瑶继续讽刺。 “不要提那个贱人,她早就该死了。”云修激动的走来走去,犹如要死的人回光返照一样,突然来了精神,“要是我早狠心毒死她,就没有这么多事,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 没有花妙,花纱就不用被囚禁,他也有可能将功补过,真心待她。没有花妙,云陌和花觅也就不会被养成这样,花觅就不会任性拒绝幽王,而隐姓埋名去了南味谷,最终又来了京城。 没有花妙,云扬就能更好地投身学习,不用过的战战兢兢。没有花妙,云陌就不会被种蛊,也就不会有新娘不见了这样的笑话。 没有花妙,他也不会背两条人命,害的花觅结局这样惨......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颜家彻底没落了,从今往后没人跟云家争了。当然,江南的云家也彻底没了,” 云修听到百年基业就毁在这短短半年,他又一口鲜血喷出来,随后倒地不起。 云瑶淡淡地看着他眼睛睁的跟田螺似的,不为所动,“我还没说完呢,下一个便是云陌。你们一家人必须到地狱团圆,要不我都替你们可惜。” 说完,云瑶离开了大牢。 次日,云修在大牢里畏罪自杀的消息便传了出来,人们又是一顿唏嘘,前段时间,颜家闹的沸沸扬扬,现在是云家,大厦轰塌原来也就眨眼功夫。 天气很好,云瑶的心情也很好,她认为要死的人都死了,而且都死不瞑目,死的不痛快。 她突然想去山上走走,楚愠陪她。 在山顶上,她拿起一只口哨吹起来,哨声杂乱无章,没有节奏。 她吹的随意,楚愠听心头一痛,他不自觉看了一眼云瑶的小腹,目光移向别处。 他在思考,是不是自己某方面不行,要不她与云扬怎么就有了呢?还是老天可怜云扬,为他留了一丝血脉。 因为云扬的离开,也因为云瑶肚子里的孩子,楚愠和她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可他打定主意,就算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会视如己出,希望和云瑶之间的关系能缓和一些。 她说山顶的风会将哨声带去很远,这样被思念的人就可以听见了。不知道云扬能不能听见。 楚愠悄然退下,朝山下走去,他想云瑶一时半会大概不会下山,而他还有事。 最近镇南王出事,南境的防御薄弱,与南境搭界的大洲国蠢蠢欲动,据探子报道,对方国内已经在积极部署,楚骁急的团团转,这几日都是和大臣们商议这件事。 楚愠主战,他自动请缨,而楚骁党则认为目前大楚经历了很重的打击,一文一武两大势力湮灭,再加上江南的水灾,实在是无力去打战。 楚骁本人也不想打,一打仗就要操心烦神,他就喜欢风平浪静的日子,搂着美女听听曲子。 他最终派了自己的两名亲信远赴大洲进行谈判。 楚愠无话可说,只能等着谈判桌上对方提出的不合理条件或者要求。 此刻他从山上下来直接进了书房,柳绍先是汇报了南境的情况,楚骁给南境目前稳定局势的一把手很多好处,这是明显的拉拢和讨好。 段尘突然回来,沈御风留在那里,他年纪不大,成长很快,让人欣慰。 最后谈到清舒,说她这两日情况十分严重,好几夜都是整夜睡不着。 “段尘快回来了吧?”楚愠问。 柳绍欲言又止。 “什么情况?”楚愠问。 柳绍凑近楚愠嘀咕几句,楚愠的脸色顿变。他握紧拳头又松开,许久道:“这是他的决定,我想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明日你去办。” 第331章 段尘的决定 柳绍眉间露出痛苦,“这几日清舒因为蛊毒作祟,又想念段尘,过得消瘦异常,真不愿意这个时候对她做这样的事情。” 楚愠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可能就是他们的命。” 柳绍见楚愠再无话,知道他心情极不好,因为云瑶,因为段尘,更因为楚骁要和谈。先帝拼尽有生之年,拓展了领土,稳定了边境,从来都不知道何谈为何物,可是现在楚骁连试都不试,直接和谈。 “江南云家的事处理的怎样?”楚愠转开话题。 “云家其实已经是个空壳,云修拿出不少家当送给皇宫,再加上上次粮食被抢,又重新购买,几乎掏空了云家。现在处理起来并不麻烦。钱庄那边已经派人过去收购了,事情很顺利。”柳绍道。 云家就这么落幕了,楚愠没想到他的手段都不如云瑶,女人毒起来没男人什么事。不过几日便送这些人去了地狱。 “通知钱庄,江南现在处在汛期,让他们开仓放粮。”楚愠道。 柳绍领命,打算离开被楚愠喊住,“让医药坊配些镇痛的药送给清舒。” 下午下了雨 段尘的小院子外,颜玉絮正拿着铁锹给院外的放水沟疏通,好让院子里的水走的快一些。 颜玉絮是云谣特地找来陪伴照顾清舒的。 外面还下着小雨,她的头发有点湿漉漉,裙摆也湿了。 柳绍走过去,喊了一声,将伞和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拿过铁锹三下五除二将流水沟一直疏通到台阶下。 颜玉絮笑笑道:“还是你们男人动作利索,”她在这里弄了半天,身上都湿了,还是没疏通。 柳绍温言,“这外面还下着小雨呢,头发湿了会生病的。” 两人说话进了屋,清舒一看柳绍诧异,“下雨,你怎么来了?” “王爷不放心你,让我来瞧瞧,顺便带些药。” “多谢王爷,”清舒给柳绍倒了一杯茶,看着外面的大雨有些焦急,“不知道段尘到哪里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地方躲雨。” 颜玉絮笑着接句,“这是阵雨,估计就这里下了,别的地方还是大晴天呢。”说完她进屋换衣服去了。 清舒没有说话,她哪里不知道这个理,东边太阳西边雨,说的不就是夏日的天吗,可是不管说什么,她都能拐着弯想到段尘,或许提一下他的名字,清舒心里会舒服很多。 柳绍喝了一口茶,转开话题,“这两日你身上的蛊虫活动频繁吗?” 清舒抿嘴摇摇头,“昨晚痛了一小会,吃了点药就好了。” 柳绍皱眉,顿住好一会,站起来道:“小舒,段尘可能回不来了。” 清舒听了这句话,咳嗦起来,她扶住门框看着柳绍,“你说什么?段尘...他怎么了?”清舒首先想到的是段尘遭遇什么不测。她快要站不住了。 柳绍重新组织语言,希望能缓解对清舒的打击,“段尘是大越太子,这次他主动进宫,很难再出来...这次被大越皇帝设计囚禁起来。” 清舒好像舒出一口气,神情也轻松了些,她还以为段尘遭遇什么不测,那她也就活不成了,被他父皇囚禁,不会有危险。 “王爷建议你跟我回王府,或者先回蜀山,在这里一个人孤零零的,无人照顾。” 清舒知道楚愠夫妇的好意,可是京城她不可能去,一个逃跑的新娘,被人知道在王府,免不了拖累王府的名声。蜀山她更不想回,不想看见宁馨,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了。 “不,我答应段尘,要在这里等他,无论等多久,他总有一天会来找我的。”清舒说着眼里泛起泪花,没有段尘,就没有解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等多久,十天还是半个月或者半年! 柳绍心头一酸,虽然心疼她与段尘的命运,可更不想让清舒死。他狠狠心,换了一口气,“段尘不会回来了,大越已经于段尘进宫的次日,为他纳了太子妃,两人...已经...圆房了。” 清舒傻傻地看着柳绍,柳绍的表情少了平日的温和,多了几分冷峻,这让人更相信他的话,“我不信你,段尘说了,让我等他回来,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么多年大越都在找他,他很巧妙地隐藏了,现在主动送上门,王宫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住他的。” 清舒哭起来,“你不要说了,我不信你,他是这个世上说话最算话的,他不会骗我。” 颜玉絮听到外面的动静,便急忙出来,她扶住脸色惨白的清舒。 屋内除了清舒的抽泣声没有其他声音,柳绍不说话,也不安慰清舒,他认为清舒需要发泄一下,等她稍微平静一些,柳绍才能说后面的话。 清舒终于停止哭声,她进了卧房,很快收拾了一个包裹。 柳绍看她这样子,心里豁然开朗,段尘果然有一套,这样说,清舒就会主动会蜀山,“我派人送你回去。” 清舒的眼睛红红的,看着柳绍,“回哪里?我要去找段尘。我不怪他娶了别人,我要跟他在一起。” 柳绍眉头紧皱,“别说山高水远你根本到不了,就算到了你能见到段尘?” 颜玉絮也不停地安慰清舒,让她不要冲动。 “见不到,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行。”清舒坚持。 柳绍咬紧牙根,这个时候跟她讲道理恐怕是讲不通,来的时候楚愠已经说过了,想要清舒回蜀山,唯一的办法就是来强硬的,而柳绍不信,想要她自己明白,自己放弃。 女人固执起来无药可救。 “这里没人照顾你,你身上还带着蛊毒,你一天不离开,云水谣便笼罩在阴影里,所有的人一想起你,就会焦虑着急。你应该回蜀山,至少身边有亲人照顾,可以配合蜀山寻求解蛊的方法。”柳绍的口气有些严厉,他很少这样说话。 清舒愣住了。她低下头,看了看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我回蜀山。”她是不会回蜀山的,就算路途再遥远,她也要努力靠近段尘,哪怕一步也好。 第332章 清舒被送走 反正这辈子就这样了,段尘一旦承认自己的身份,怕是很难再与清舒在一起。她决定了,回蜀山的路上逃跑,去大越! 她这样爽快答应,柳绍已经猜出她心中所想,可是送清舒回去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能那么容易被清舒糊弄,有了这样的防备,清舒必定会安全到达蜀山。 雨很快便停了,太阳又火辣辣地照在院子里。 说走就走,柳绍让照顾清舒的两个妇人赶紧收拾,下午他便带着清舒住到集镇上,明日赶早走。 “柳绍,我可以将这两只兔子带着吗。”清舒问。 柳绍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现在别说他要带两只兔子,就是她要整个骆驼山的兔子,他也会毫不犹豫马上为她抓来。 几人下了山,清舒握住颜玉絮的手,感谢她最近无微不至的照顾,将来颜玉絮若是有空,希望她能去蜀山看望自己。 颜玉絮点头答应。 送走清舒,柳绍将颜玉絮送到段尘的小院子外,刚才路上颜玉絮表示清舒已走,自己再没有理由留下。柳绍安慰她安心住下,“我回去了,你安心住在这里。” 颜玉絮点点头,“你小心点。” 柳绍的背影消失在丛林里,颜玉絮唉声叹气,从前见过云扬那样的背影,十分依恋,云扬死的时候,颜玉絮也好几日茶饭不思,现在她从对云扬的梦幻中走出来了。 打开院门,颜玉絮吓了一大跳,段尘正蓬头垢面站在门口,神情颓丧地看着颜玉絮。 “段公子?你!” 段尘上前,拱手一礼,“多谢姑娘这么多天的照顾!” 颜玉絮这才看清他的脸,瘦了一圈,眼窝深陷,双眸通红。她福身回礼,“你太客气了,我还要感谢你收留了我。要不我无处可去。” 段尘看了一眼门外,心情沉重。 “你...解药没有寻到?”这话是明知故问,可有时候无话可说,只能问些废话,“你是故意的?” “解药就是种蛊双方,无其他药可解。”段尘双手插进蓬乱的头发里,无助地蹲了下来。 颜玉絮是个聪明的人,立马明白他的意思,“听说云家公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你将她送回蜀山也无用啊。” “云陌在南味谷,南味谷和蜀山的人已经跟我联系过了。”段尘的声音很小,好像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他的身体抖个不停。 “是你让柳绍故意那样说,好让清舒死了心离开?”颜玉絮诧异,若是这样,段尘真的做了一件十分错误的事情。 段尘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所以,你其实早就回来了?你看着她离开都不见一面,你们男人的心真是狠,”颜玉絮想起颜博,对待自己的女人真是薄情寡义,死了个小妾,就跟死了只蚂蚁一样。 “没有办法了,她只能和云陌在一起,云陌保证对她好....”段尘前所未有的颓丧表情并没有得到颜玉絮的同情。 颜玉絮很少生气,但是现在她生气了,她提高了嗓音,“你根本都不知道清舒想要什么,你也不懂她,不配拥有她对你的爱,段尘你会后悔的。” 段尘眼底氤氲,“没有什么比她的命更重要,我一想到有朝一日她会离开我,上天入地找不到,我不能接受。就算她和云陌在一起,至少她活着,说不定哪天我还能看见她。” 颜玉絮泪珠滚下,她真是太难受了,上天为何要这样捉弄人?“你没有听过生不如死吗?若是她活的生不如死呢?若是你托付的那个男人是个魔鬼呢?他没办法接受清舒和你在一起过呢?你是幽王府的一等暗卫,考虑问题这样简单的吗?”太让人失望了! 面对颜玉絮的声声质问,段尘无言以怼。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知道清舒不能死。 他可以为清舒放弃一切,什么太子,什么皇位,什么荣华富贵?他不过想要清舒活着,这样至少段尘还有个念想,心中还有个期望。 颜玉絮努力平复心绪,压住心中的难受,站在段尘的角度考虑,她能理解段尘,为了爱放手,不过是想心中的爱能长久。可是作为女人她更知道清舒的想法,哪怕死,她也不愿意段尘放手。 对于男人来说生死大于天,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扯淡。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在爱情面前,生死又如何?可惜段尘不懂。 见段尘朝门外走去,颜玉絮有些担心,“你去哪里,段公子?” “不知道!”段尘身影一闪,风一样不见了。 颜玉絮独自坐在椅子上,身体倍感沉重,她呆呆地看着院外,“为什么我遇到的都是悲伤的事?” 夜里,颜玉絮做了个梦,梦见清舒来和她告别,她吓醒了,翻来覆去一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想找到段尘,告诉她,不能将清舒送去南味谷,她觉得有去无回。 遗憾的事,段尘自此以后便没了踪影,就是楚愠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云瑶只听楚愠说段尘暂时不能回来,清舒因为身体的缘故要回蜀山,待段尘拿回解药再去蜀山,谁知他们就这样自作主张将人送去了南味谷。 现在她听说这件事,心中抑郁难忍,直接奔去书房找楚愠。 楚愠正在听暗卫汇报前去和谈的事情,原本以为和谈要去大洲,谁知大洲早就派人来了大楚,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两国使者进行了秘密会谈。 会谈的内容十分保密,暗卫没有探到。 “看样子桑奴已经暴露了,这件事楚骁早就在谋划了,否则,大洲怎敢轻易派使者前来?”楚愠道。 暗卫担忧,“阿奴怎么办?” “让他找个机会,赶紧消失。”楚愠道。 话刚说完,云瑶便进来了。暗卫领了命令告退出去。 云瑶看着楚愠,责问:“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自作主张会害死清舒?云陌是什么样的狗东西,你还不知道吗?你就这样纵容段尘将人送走了?那是羊入虎口。” 楚愠尽量压着情绪,说到这个事,他也烦躁的很,可是他不是当事人,没办法替段尘拦下清舒。 第333章 宁馨的悔恨 “那怎么办?看着她慢慢被折磨而死?”楚愠反问。 云瑶果断道:“我情愿死,也不愿意被人这样送走。抢亲的人是他,送走也是他,这样不过分吗?” 确实过分,不过换成楚愠,或许他也会和段尘一样,“好了,你不要生气,回头我说说他。”楚愠尽量安抚她的情绪,她现在要不就是发火,要不就是面无表情,不如从前那样可以喜笑颜开,也可以没心没肺。 晚上,楚愠厚着脸皮摸到云瑶的房里,好说歹说,才让云瑶阴郁的脸上有了那么点笑容。 只是好景不长,两人聊着聊着就谈到云瑶肚子里的孩子。楚愠唉声叹气,话语中有怀疑自己生育能力有问题。 云瑶一听不高兴了,这货说来说去还是不信孩子是他的。 可是她现在不生气了,等孩子出生的时候准让他后悔。 她起身将楚愠推出门外,“从今往后,直到孩子出生,你都不要进我的房。” 楚愠眨着眼睛,脑子里计算孩子出生还有好几个月,这怎么能行,刚想讨好,门已经关上了。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怎么就惹人生气了呢?楚愠百思不得其解。 他索然无味,独自去了书房。随后他的东西都被云瑶差人送来书房。管家一脸懵懂,搞不清他们夫妻这是演的什么戏。 自从被赶出卧房后,楚愠也顾不上段尘了,也不考虑和谈了,每天都在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搬回去。 这日,终于喜从天降,他生病了。 嗷呜,这病来的太及时了。趁云瑶不在,他赶紧拎着包袱躺会卧房。 云瑶回来看见楚愠死猪一样躺在她床上,她上前推推他,“不是说了,孩子出生之前你不要来,你现在躺我床上是什么意思?” 楚愠装睡,不回答。 “你不要装死,快点起来。”云瑶看着楚愠四仰八叉的,心中不悦。 好一会,身体虚脱的好像只剩一口气的楚愠勉强翻了一身,看着一边的婢女眨眨眼。 婢女受了楚愠不少好处,也希望他们夫妻关系和睦,于是小声道:“主子,王爷病了,很严重。刚刚医馆的人说了,再不好生调养,怕是要死了。” “.....”楚愠白眼珠直翻,刚才明明不是跟她这么说的,这是明摆咒他,真是太不厚道。拿他的银子还咒他。 云瑶狐疑,仔细瞧着楚愠,见他面色红润,好像是发烧了。 “好吧,先住下,等好了,赶紧走。” 楚愠艰难道:“要不是生病,我才不稀罕来你这里。”说是这么说,心里却寻思着怎么能让病好不了。 婢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楚愠低下头,王爷也真是,见好久收呗,非要搞事情,也是,男人的面子比屁股要重要。 通过几日的照顾,楚愠明显好转,烧也不退了,医馆的人来复诊,意思是好的差不多了。 云瑶也放心下来,楚愠毕竟是她男人,生了病,云瑶还是很心疼的,她虽然因为哥哥的事情对楚愠有过不痛快,可哥哥的死与楚愠无关的,她心里明白。 等医馆的人走了,楚愠拉着云瑶的手放在唇边,他好久没有这样对云瑶了。 云瑶撅起嘴,“你的病好的差不多了,该搬去书房,等我儿子出现,我会用他身上的胎记告诉你,他到底是谁的孩儿。” 楚愠转着眼珠,开始思考,这孩子或许真不是云扬的,或许他们之间只到楚愠看见的地方为止。 “之前是我太不理智了,”看见那样的场景还有几个人男人能理智?楚愠也很委屈,“我们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一切都翻篇好不好。” “现在你这样说,来不及了,孩子没出生前你不要在我面前晃荡。”云瑶坚持。 楚愠怕她不高兴,勉强点头同意,“等我明天好全了再走。” 云瑶同意。 晚上,洗澡的时候原本是云瑶服侍楚愠,楚愠心疼她,说自己完全可以。 云瑶也没有坚持,楚愠自己朝浴室走去。 洗完澡出来,楚愠的脸色都变了,晚上又发烧。 云瑶焦急,喊来医馆的人,大夫说没大碍,只是烧没退干净,还要调养几日。 就这样,楚愠又住了下来。 实际上是他自己在冷水里泡的,硬生生把自己泡生病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楚愠和云瑶的感情恢复了一些,云瑶在楚愠一张贱兮兮的嘴巴攻势下,心情也逐渐开朗起来。 从前美好的的时光偶尔可见! 正当楚愠觉得日子越来越好的时候,欧鼎川突然一病不起。 楚愠第一时间过去,欧鼎川拉着楚愠的手,说在南边看见一处山水,想过去小住,他希望沈定北能陪他一程。 沈定北最近因为楚愠夫妇的事也搞得心力交瘁,这个时候欧鼎川又出了事,她寡淡的面容再也没办法保持。 虽然心中因为姐姐一直不能释怀欧鼎川,可事情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应该对他好一点。于是同意陪他去小住,这小住很可能是陪他最后一程! 去江南的路上,以为欧鼎川会死在路上,谁知他故意装病,想的就是带沈氏出来。 就这样欧鼎川将沈氏‘骗’去了江南,过与山水为伴的生活。 就在欧鼎川离开,楚愠夫妇关系恢复的时候,蜀山为清舒和云陌重新举办了成亲仪式。 成亲这日,南味谷趁机偷袭了蜀山,蜀山损失惨重,清舒被掳走。 当初宁馨和云陌给段尘的承诺是清舒回蜀山,云陌也去蜀山。宁馨一再保证和段尘绝望之际,段尘同意送走清舒。 他想的是,不管怎样,蜀山的地盘,云陌是不敢对清舒怎样的。没想到南味谷竟然做出这等卑鄙无耻之事。 看着大势已去的蜀山,宁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分,她哭着求清远原谅,清远面对伤亡和清舒被掳,无暇顾及她。自从京城回来,宁馨老是担忧清远会离开自己,所以给他的茶饮中下了软骨散,使他的体力大大下降,武力值根本不复从前。清远又因为花纱而伤心过度,闭关不出。 第334章 清舒遭大难 蜀山遭遇惨变的事情第二日便震惊江湖,奈何南味谷下毒有名,谁也不敢站出来为蜀山说话。然而朝廷也不管江湖恩怨。 清远几次带人去南味谷要人,连门都不让进。 就在清舒被劫持的第三日,南味谷单方面取消与蜀山的联姻,并与江湖上有名的另一世家联姻,并且面对蜀山来要人,他们拒不放回清舒。理由是清舒是云陌的小妾,且两人已有夫妻之实。 清远气的吐血,差点一命呜呼。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宁馨。他有那么一刻想杀了宁馨。 无可奈何,他休书云瑶,希望她能帮忙救出清舒。 其实未等清远提出,楚愠已经带着人过来了。只是京城到南味谷快马需要七八天的时间。 清远只能等着,现在除了幽王没有谁能从南味谷要人! 这边段尘得到消息,恨不得飞过去,他快马加鞭早两日到南味谷。 就像浑身打了鸡血一样,段尘消瘦的面庞,精神状态却很好。 他在南味谷口要求见云陌,可是谷口的人根本不让进。正打算强进的时候,被清墨喊住,他也是来要清舒的。 云陌早就知道段尘要来,清舒虽然已经送来南味谷,可抵死不从。云陌和南味谷一时也无计可施。只要被她发现他们耍什么手段,清舒立马咬舌自尽,大家都是死。 为此云陌气急,他打算利用南味谷来对付段尘,发誓要将段尘诱入南味谷,当着清舒的面将他碎尸万段。 他不能活,也不要清舒和段尘好过。 现在段尘找来了,那再好不过。 花凤山原不想与幽王府有什么过节,可是想到云家,他又恨透了幽王府,在云陌的怂恿下,打算干掉段尘。 …… 不让进谷,段尘打开了杀戒,不费吹灰之力上了山,清墨明白陷阱在后面,而段尘根本不在意这些。 反正现在他脑子不大好使,除了杀人也不会别的,遇人杀人,遇鬼杀鬼。 原本南味谷做了充足的准备,只可惜他们和宁馨一样,轻视了段尘,段尘一路杀上去根本不带歇的。 何况还有清墨协助,两人一直杀到南味谷正堂,花凤山已经惊呆了,此刻有些手足无措。 到底是段尘太能打,还是南味谷太弱鸡? 段尘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花风山的手脚茎全部的挑断。随后坐在谷主的位置上,用剑柄指着花凤山道:“早将清舒交出来,哪里需要死这么多人?我段尘虽然杀人如麻,可一次性杀这么多还真是心里怪难受的。” “呸,狗东西。”花凤山的小儿子猝了一口。 所有的人都没有看清楚,只见段尘的身影离开位置,眨眼功夫一来一去又回到位置上,他已经坐稳,而花凤山的小儿子却倒了下去。 “段尘....”花凤山一口老血喷出来,倒地的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 “他死的不亏,能见识见识我最快的速度,值了。”段尘脸上身上都是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沾染的血,邪魅地笑道:“你还挺能生的,儿子好几个,要不要再看看我刚才的动作,我保证慢一点,让你们看清他是怎么死的?” 花凤山已经说不出话来。 “赶紧将人交出来,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南味谷灭谷忌日。”清墨着急。他不知道清舒现在怎么样? 这时清远和宁馨等人也已经赶来了。 除了蜀山的人过来,楚愠带着柳绍等人也到了,云瑶因为有身孕,不方便来。 当大家都赶到正堂的时候,段尘已经杀了花凤山三个儿子。 不是花凤山不愿意交出清舒,而是清舒现在的样子,花凤山若是将她交出来,杀人恶魔看见了,会分分钟灭了南味谷。 段尘和清墨两人没办法满谷找人,正好蜀山和楚愠等人都到了,他们快速找遍南味谷。 只是南味谷很大,想到个人实在是不容易。 当有人在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找到清舒时,清舒已经体无完肤。 被抱出来时,她的眼睛被阳光灼伤,看东西逐渐模糊,以至于没有等到段尘来,便彻底看不清东西了。 清远看见女儿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他没站稳直接倒下去了。而宁馨扑过去抱着女儿泣不成声。 她悔不当初,怎么可以鬼迷心窍给女儿下那种东西呢?以至于后来不得不跟着花妙的步伐走,可清舒毕竟是她的女儿,看见女儿这样的遭遇,她的心也痛苦不已。 段尘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杀人杀那么多,都没有感觉体力不支,这会却觉得步伐挪不动。 清舒推开宁馨,伸出手。 段尘知道她在找自己,他上去喊了一声,“小舒,我来了。” 清舒伸开双臂,想抱住他,“我知道你一定会找机会来找我的。”她不知道大越皇宫根本关不住段尘。 段尘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当初柳绍跟清舒说,段尘回不来了,她坚信段尘会回来找她。 “对不起,我不该将你交给别人,哪怕那人是你的母亲。” 清舒脸上血渍斑斑,头发被揪的乱七八糟,身上瘦的只剩下皮包骨。 她摸了摸段尘的脸,他的脸上还留着仇人的血,“我们回家吧,” “好,”段尘将她抱起来。 宁馨不想让段尘带清舒走,她想带她回蜀山,那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小舒,跟娘回蜀山吧。娘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宁馨格外焦虑,她后悔因为仇恨迷蒙了双眼,听了花妙的诡计,结果害了女儿,当初下蛊时她十分犹豫,可一想到花妙给云陌也种了,便没有顾忌了。而现在事情根部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发展。 清舒喉咙痛,她尽量少说话,“娘,你我母女缘分已尽,望娘以后多多保重。”从那日她哭喊着不要嫁给云陌时,她们情分已尽。 “小舒,娘也是为你好。” 段尘忍不住,“别打着为别人好而害人,你走吧,别等我反悔。要不我让你死的难看。” 宁馨坐到在地,看着段尘将清舒抱走。 这时,有人将鬼头鬼脑的云陌抓来。段尘这 第335章 收到一封信 众人这才想起还有个云陌。 云陌现在胆子也不小了,直直地看着段尘笑起来,“你这样看着我是后悔了吗?不要后悔,我们的毒都已经解了。现在你可以将她带走了。” 众人替他捏了一把汗,这个时候刺激段尘显然不明智。段尘将清舒放下,朝押着云陌的两个人摆摆手,那两人退到一边。 “你当初是怎么承诺我的?” “都知道我不是人,你信我不是傻吗?这个小婊子的心在你身上,若不是因为解毒,你以为我能看上她?”云陌已经不想活了,或者说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反正是个死不如死前过过嘴瘾。 段尘抬手给了一拳,云陌往后倒去。 “你还我个完完整整的人,我不定会放你一条生路,可是我将人好好的送到你这里,你现在还个这样的给我?” “哼,段尘你个窝囊废,就算我死了,你这辈子和她在一起都会膈应吧?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折磨她的?我们可以坐下来,我详细给你说说。” 清舒刚刚因为听到段尘的声音,兴奋不已,这会听到云陌的话,好像动梦想中跌落到现实,她终究不干净了,是的,就算段尘将她救回去,就算她的毒已经解了,他们应该不可以像以前那样了吧? 清舒的眼泪滚下来,每一颗泪珠都刺痛着眼角,随后刺痛脸上的破损处。 “好,”段尘答道,然后揪着云陌的衣襟,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一拳,“你说,我打。” 段尘还让人拿了一包盐,每打一拳撒一些盐放在他脸上,再揉搓一下。 云陌痛的双手摸着脸,盐到了眼睛里,眼睛很快便烧坏了。他就这样一拳一拳被段尘打死。 段尘的拳头也是血肉模糊,他感觉不到痛,抱起清舒,“走,我们回家。” 还能回家吗?回不了家了。 清舒拉住段尘,她想找些欢快的话题,可是脑子又想不出,突然她想起自己已经怀了身孕,她扯着唇角,“段尘,我们回去成亲吧,我有你的孩子了。”其实她不知道孩子就在几天前没有了。 段尘停住,眼里闪着光,嘴里却说不出话。 空气安静下来,清舒的唇角恢复平淡,头耷拉向一边,有了孩子又怎样?她不干净了,再也不能好好和段尘在一起。 段尘没有说话,他现在语言有障碍,但是他在清舒额头上亲了一下,“太好了,我们回去成亲,以后谁也别想将我们分开,我将东边的空地方再盖个小楼,以后给孩子们住......” 清舒点点头,他积极规划未来,虽然说话不够利索,但他讲个不停,目的是不希望清舒睡着,他害怕她睡着,万一醒不来怎么办?“小舒....” “段尘,”清舒打断段尘的话,她说话很吃力,“在南味谷这么多日子,我经常做一个梦,梦见我来世,梦境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来世的名字叫‘恋尘’。这个名字好好听啊。” 段尘笑笑,“不好听,等我回去给你取一个,就叫段轻舟,像一片小舟生生世世飘在我的心海,脑海。” “段轻舟,段...轻舟...恋...尘.....” 她的脖子微微一歪,脸贴在段尘滚烫的胸口,上面是汗和血的气味,她再也闻不到了...... 段尘的泪珠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脸色,她能感觉到,很想抬起手臂,就是抬不起来。想和他说话,嘴巴也张不开。 段尘走在走着跪了下来,他摸着清舒渐渐退去温度的脸,寒气从四肢想胸口逼来,“小舒...醒醒,不能睡。” 清舒终究没有醒过来,压垮她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云陌的那句话。 她没有责怪段尘为何要将她送走,没有质问他为什么才来找她,最后还在感恩能死在他怀里,证明上天待她不薄。 清舒死了,清远因为那日看到遭受磨难的女儿,神志不清,他将自己和宁馨关在断魂崖。不久后,送饭的人发现被打的惨不忍睹的宁馨,而清远则没了踪影,最后大家一致判断他跳了断魂崖。 楚愠留了一些人在蜀山帮助清墨上位,清墨的能力很强,这么多年跟着清远历练,已经有半个掌门人的样子了,楚愠相信他很快会将蜀山重新振作起来。 段尘带着清舒的遗体不知道去了哪里。楚愠不想过问,他了解段尘,知道他的痛,他需要安静,需要慢慢消化痛苦,自己走出来。 这段时间,云瑶一个人在府上,楚愠有些不放心,最近桑奴离开皇宫,而他也没有及时打进去合适的人。所以皇宫的动向他不太了解。 就在快到达京城的时候,楚愠收到一封信,他眉头微皱后临时安排柳绍去南境找沈御风,并且好好保护沈御风。 柳绍预感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没有多问。只服从命令。 回到王府已经是深夜,楚愠刚跨进大门便觉得不对劲,昔日安身立命之处,现在变成龙潭虎穴。 不过此时他不能回头,因为云瑶在府上。 里面黑漆漆,游廊下的灯一盏都没点。 他疾步朝云水谣走去。 云水谣也是漆黑一片,但是他已经感觉到里面有别样的气息。 他没有推门,直接提身进了院子,来到正厅。 正厅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楚愠轻呵:“出来吧。” 灯亮了,四周的黑影慢慢现出来。 楚骁背对着楚愠,开门见山,“朕给你一次机会离开,只要你说服你的女人跟了朕。” 楚愠没想到楚骁会这样明目张胆直接来这么一招。 这时有人将云瑶拉出来,她看着楚愠,“我不是让人送信给你,别回来了。” 楚愠面色不惊,他在想着对策,“你在这里,我能去哪?只是皇上这样做,就不怕满朝文武会质疑皇上。” “质疑?朕的江山,朕的人,谁敢?”楚骁转过脸, 云瑶咬着薄唇,恨意顿生,“皇上这是想一夜之间让幽王府消失吗?您给的是什么罪名?皇上就不怕外人议论您残害手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愠道。 第336章 被大火吞没 楚骁大笑,“幽王府因私人恩怨,灭南味谷,伤及蜀山,这条罪名够吗?” “朝廷从不过问江湖,这个能让人信服?”云瑶冷静地问。 “信不信又怎样?”楚骁反问,随手一划,身后的随从上去抓住云瑶。 他们刚刚出手,楚愠的速度极快,身影一闪,单掌劈向两人,两人倒向两边。 云瑶已经被楚愠护在身后,“皇上打算如何,是在这里结果我们?” “结果你,不包括她。”楚骁指着云瑶。 “狗东西。”云瑶低声骂了一句。 “楚愠别以为你还能逃的掉,你的王府外面已经被朕布置了天罗地网,今日就是你我了清的日子。”楚骁道。 动手在所难免,楚愠带着云瑶,冲到云水谣门外,而这时楚愠的几名暗卫也出现,他们掩护楚愠一直往后。 楚骁则不慌不忙跟着打斗的人群,大声喊道:“你只要敢出府,就会被朕的人射成筛子。” 府外应该都是楚骁的弓箭手,楚愠和云瑶是没有办法从大门和四周的院墙出去。 两人在几个暗卫的掩护下朝山上跑。 楚骁不慌不忙,“任你有三头六臂,也休想逃出朕的手心。” 一旁的狗腿子道:“皇上是真看上了幽王的女人?” “哼,她怀了楚愠的孩子,我想要那孩子。”楚骁露出邪魅的笑容。 狗腿子随从不解,“您要那孩子做什么?” 楚骁冷冷地看了一眼随从,随从自知多嘴便不再说话。 他要孩子是听说楚氏血液里有种不同的东西,所以楚氏嫡亲子孙腰下都有图腾胎记,而楚骁没有,他怕有一日被发现,所以他寻了个古方子,说刚出生三日的婴儿的鲜血可以使楚骁身体里生出这样的东西,从而慢慢显现出胎记。 所以他要不折手段得到刚出生的婴儿,而楚愠是先皇唯一的儿子,将来云瑶生的孩子一定可以满足楚骁。至于看上看不上,这个不打紧,若是云瑶乖一点愿意委身于他,他也不介意她是楚愠的女人。 楚愠慢慢往后山退,暗卫实力不弱,可楚骁人多,而且这些打手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有些本事的。 暗卫的人数越来越少,最后一个个都倒下去。 楚愠带着云瑶一路跌跌撞撞上了半山腰,那里有个洞,山洞的底部通护城河,云瑶记得。 “楚愠,我们坐船离开吗?”云瑶确定一下,到现在楚愠都没有说话。 “是的,要从那里坐船走。动作必须要快,马上外面的人就会追进来。”楚愠道。 两人沿着洞壁往下面走,果然,一阵光亮将洞内照亮,洞是螺旋往下的,洞内很深,即便有亮光也看不见洞底。 楚愠好不容易带着云瑶走到洞底,他推开石门,石门下临水的灌木丛里掩藏着一首小船。 船很小,楚愠将云瑶放上去,他手里握着小船一头的绳索,尝试了几次想上去,可是船的受重本来就是为一个人设计的,这样护城河上飘被发现的几率小。 “你先走,我迟点去找你。河岸对面我已经安排好了。”楚愠说服云瑶。 云瑶肯定不同意,她直摇头,快要急哭了。 “不走,我们一家三口可都要葬身洞里。”楚愠安耐住性子,“相信我,一切安排妥当,我与楚骁迟早有这一天,他先不仁,我才能不义。” 就算小船能容下楚愠,他也不能走,一旦走了,石门没办法关,上面的人追下来,会发现云谣逃跑的路线。 他握住云瑶的手,用了用力,又将手上的玉扳指套在云瑶的手上,“我会去找你。河对岸是自己人,他们会带你去该去的地方。” 说完楚愠将手上的绳索扔给云瑶,用力推开她的船。 小船缓缓从楚愠身边离开,就在大门关山的那一刻,云瑶看清楚,黑暗中一阵火光向楚愠冲过来,巨大的热浪从还没有完全关山的石门缝隙中冲向护城河,楚愠在一片火红中关上石门…… 云谣的头脑一片空白,想起曾经做了那个梦,梦里她看见一片红色的水域下沉着一个人,她一直以为是哥哥,还为此和楚愠闹了矛盾,原来那不是哥哥,是楚愠。 他被那片火红吞噬了。 “这难道就是我的报应吗?”云瑶声音沙哑,“老天你不长眼睛吗?我弄死的都是该死的,为什么你要带走哥哥,还要带走他。呜呜呜!” 河面上的风很大,船不用划,跟着水流,一直往下游去。 天蒙蒙亮时,云瑶被人拉上了岸,他们没有耽误,直接去了南境。 南境的首领曾是楚愠手下的将领,只是后来明面上与楚愠闹翻,最后被楚骁调去南境。 再加上沈御风在,他是楚愠的亲弟弟,将来东山再起还要靠他,云瑶做好准备,只要她活着,就一定会和楚骁死磕到底。 现在她什么都不能想,强压自己忘记楚愠的消失,腹中的孩儿是一点都不能有闪失。 ...... 南境的三月真是美极了,山林里各种花草。 云瑶瘦弱的身体正在翻弄院内的花草,颜玉絮还特地弄了一些花苗,她打算将院子全部开垦出来,里里外外种上花。 “歇会儿吧,快要临盆了,你还整日闲不住。”颜玉絮端来一个椅子放在梨花树下。 云瑶将手里的铲子递给她,这会是感觉有点累,她坐在梨花树下。 去年这个时候,她又哑又瞎,坐在幽王府的梨花树下想着楚愠,想着这辈子怕是见不着他了。 后来上天将楚愠送到她面前,她开始享受这个男人给的溺爱。即便是个王妃,她仍然没有被琐碎的繁文缛节而干扰,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有人哄,有人爱,有人剥莲蓬,挑西瓜子.... 今年她依旧坐在梨花树下,同样想着楚愠,只是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抚摸着隆起的小腹,不允许自己心里充满怨恨,充满戾气,这样会影响孩子。 颜玉絮见云瑶不说话,怕她又想起过往,“昨儿我让柳绍送了一些布过来,我给小世子裁了好几身衣裳。” 第337章 小世子出生 “你怎知是小世子而不是小郡主?”云瑶笑道,她也希望是个世子,并不是她重男轻女,而是男孩长大后能做许多事。比如替他父亲报仇,而女孩子却受限制太多,若是楚愠还在,她肯定不会在意这些。 颜玉絮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你肚子是尖的,我从前听府上的老人家说,从后面看腰很细,从前面看肚子往前冲,必定生儿子。” “这样啊?”云瑶半信半疑,她没听说过这些,自从奶娘走了以后,没有年长的人告诉她这些。 颜玉絮回屋端出来切好的水果,“吃点,等会柳绍和御风会来看你,”最近他们来的可勤快了,而且稳婆什么的都已经随时待命。 王爷唯一的骨血,大家都非常重视。 “谢谢你玉絮。”云瑶感动不已,颜玉絮真是个好姑娘,当初云瑶就觉得她不错,还想撮合给哥哥,奈何云颜两家难沟通。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云瑶生命力重要的人一一离去。 想着想着,她的肚子开始阵痛。 她额头冒汗,好一会才喊来玉絮。 颜玉絮将她扶进屋后,站在院门口大喊,很快隔壁楼里的人都急冲冲过来,大家都按稳婆的吩咐,各忙各的。有人已经下山,准备去找柳绍,恰好在山路上碰见了柳绍和段尘还有沈御风。 段尘自从清舒离开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前几日才找来南镜。 大家一起往山上赶。 三个男人站在院子外焦急地来回直转,颜玉絮则陪在云瑶身边,不停地为她擦汗,除了稳婆鼓励声便是婢女们来回零碎的脚步声。 云瑶嘴里咬着布条,额头一阵阵冒汗,可是她到现在没喊出一声。 颜玉絮心疼,“你要是痛,就大声叫出来,这样憋着怎么行。” 云瑶松开牙齿,趁阵痛的间隙,声音时大时小,“不能,喊了,云狗狗会担心。” “快了,快了,夫人再用些力气,”稳婆也是满头大汗。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产妇生孩子不叫的。许是习惯了叫唤的,突然遇见这样的,心里有点慌。 云瑶跟着稳婆的节奏呼气吸气,她将布团塞进嘴里,死死咬住。 里面气氛紧张,外面的人也焦躁不安。 直到孩子的啼哭声响起,大家才安心下来。 三个男人侯在门口,一个小丫头推开门喊了一声,是个小公子,夫人生了个小公子。外面三人相视一笑,眼里却满是酸楚。要是王爷知道肯定会高兴到飞起。 过了好一会,房内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三个男人终于等来颜玉絮抱着小世子出来。 其实眼睛还没睁开,可是他们三已经逗开了。 颜玉絮往旁边一藏,“哎呀,你们的手太粗糙了,不要碰他。” “摸一下都不行啊?”沈御风道。 “不行,不行,都没洗手,你看看你们。”颜玉絮只是抱出来给他们瞧一下。而他们却想要抱走。 “段公子,还有柳绍你们去隔壁问问,看看还有没准备的,你们去准备一下。沈公子跟我进去一下。”颜玉絮当家做主,吩咐起三人来。 段尘和柳绍很快活地去办事了,他们边走便商量给小东西卖什么玩具。 颜玉絮咂舌,这才多大就买玩具? 沈御风心里忐忑,跟着颜玉絮进了卧房,这时云瑶已经被大家从产房抬进了干净的卧房。 颜玉絮将孩子放在云瑶身边,云瑶温柔地将他嘴巴边缘的抱被往下按了按。 “坐吧,御风。” 沈御风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云瑶为什么要单独喊他进来。 “春草还好吧?”自从云瑶来了南边,春草明明可以留在京城,她没有,多方打听也追来南境,而且是徒步走来的。 春草聪明机灵,来了没几天,云瑶就将她送到沈御风身边照顾,她觉得春草与沈御风般配,将来她能帮助沈御风。 “你喜不喜欢他?”云瑶用下巴朝小宝贝点点。 那还用说吗?别说这是楚愠的,楚愠对他有知遇之恩,就算不是他的,沈御风也喜欢,他一直都特别有爱心,喜欢小孩子。 沈御风看着小不点憨笑,挠了挠头,“嘻嘻,喜欢。” 云瑶愣住,她依稀记得小七死的时候,这个少年几度在奔溃的边缘徘徊,总算是挺过来了。从来没见过他笑,还是这样的笑。 “你凑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云瑶温柔道。 沈御风起身来到床前,云瑶将小东西的抱被拉开,腰下有个小图腾胎记。 “这是?”沈御风不敢相信,他伸手轻轻触摸,又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巧合?” “这不是巧合,这是必然。” 沈御风更加迷惑,这胎记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可是自己和这孩子能有什么关系?他惶恐极了。 云瑶缓缓道:“你不用着急,我跟你慢慢说。” ......... 听完这一切的沈御风当场傻了,“我和幽王是亲兄弟?我的父亲是先皇帝?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实就是。楚氏嫡亲后代都有这个标记,楚愠也有。”云瑶神色淡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儿子已经出生,她要着手报仇的事情,她要替楚愠将江上要回来,重新还给楚氏。 沈御风仍旧一脸懵逼,他一个乞丐,怎么摇身一变就是皇子了呢?“那幽王为何从未说过?” “为了你的安全,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道。”云瑶道。 “我都不知道我爹和我娘,我记事的时候就流落在外了。”沈御风失落。 云瑶不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沈御风会流落街头,可从他脖子上的玉最后楚愠查出是先皇从前一个丫头的。 这丫头在沈定南死后莫名其妙消失了。 以此判断,沈御风就是沈定南生的。 “你知道为何王爷给你起名沈御风吗?”云瑶问。 “不知道。” “因为你母亲叫沈定南,所以你随了她的姓。”云瑶满含温情说的,她希望沈御风不要过于紧张。 屋内毫无声音,抱被里的小东西扭动了一下,沈御风收回手,将他的抱被整理好。 “现在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打算将楚氏的江山夺回来,为你大哥报仇。” “现在的皇上他?” “他可不是你的兄长,他是太后跟人私通生的。” 沈御风眉头紧皱,随后又舒展开来,“是要报仇。他逼死兄长,我要亲手杀了他。” 第338章 要动手翻天 云瑶和段尘一众人来南境的时候一直都是隐姓埋名,虽正面没有与南境一把手魏恒有过接触,可魏恒暗地里帮了不少忙,否则他们很可能会被楚骁留在魏恒身边协助的王三发现。 他们中间只有沈御风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魏恒。 当初来南境的时候,没人知道沈御风是幽王府的,都以为他是魏恒的人。虽然没有官职,但身上的将风帅骨让魏恒很喜欢,有几分楚愠的样子 因为魏恒是武将,性格刚硬,一直与大洲井水不犯河水,大洲几次在边境滋事,魏恒都是坚决不姑息,为此大洲多次派人挑拨楚骁,说南境无视朝廷奉行的友好政策处处与大洲为难。 楚骁也跟王三确认,王三本就想干掉魏恒,好坐上南镜一把手的位置,他自然不会帮魏恒说话,反而添油加醋诋毁魏恒。间接说魏恒在南境被权力眯了眼睛,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等等。 楚骁几次发火,勒令魏恒自省,否则后果自负。 魏恒气的吐血,明明就是大洲挑事,明明就是王三等人谗言,最后将责任推到魏恒身上。他也只能强忍,若是激怒了楚骁,受苦的还是南境的百姓。 可是魏恒的性格又决定他不能放任大洲的挑衅,这样南境迟早要吃大亏,他不能坐等这一天的到来。 暗地里,魏恒已经在积蓄力量,奈何一边与楚骁周旋,避开王三等人的眼线,一边招兵买马,实在是能力有限,另一方面,楚骁对南境要求上交的赋税越来越重,魏恒渐渐捉襟见肘,别说招兵买马,就是日常的开支也是在慢慢缩减。 就这样,王三跟楚骁汇报时,依旧昧着良心说话,这也导致南境的百姓生活开始水生火热。各地爆发了小动乱。 魏恒的难处沈御风一一告诉云瑶,因为临盆在即,云瑶安心等待孩子的出生,一直未曾接触魏恒,而现在孩子已经满月了,她不能再等。 这日下午,她在院子里约见了魏恒。 春色已暮,残花铺了一地,云瑶抬头看着枝头繁盛的绿叶发呆。 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惊扰了这种宁静,一个干练的声音出现,“见过幽王妃,恭喜...王妃喜得麟儿。” 云瑶回身给了一个柔和的笑:“打扰魏大人,请坐。” 院内的石桌上,颜玉絮已经泡好了茶,云瑶亲自为魏恒倒了一杯,“知道大人公务繁忙,来南境这么久也不敢打扰,今日特约大人过来坐坐。” 魏恒起身,微微弓背,“怎能劳烦王妃为卑职倒茶?” 云瑶笑道:“魏大人客气。来宝地这么久,多亏大人照拂。” 她白净的大拇指压在茶壶盖上,大拇指上一枚玉扳指吸引了魏恒的所有目光。 “大人请坐,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拘礼。”云瑶伸手做了个请他坐下的动作。 魏恒收回目光,挺直腰杆坐在位置上,“南境虽是卑职的管辖之地,可各方势力的眼线众多,为了不让王妃与世子受到打扰,卑职也只好装聋作哑,” “大人的良苦用心,我明白。今日约见大人,我也不多兜圈子。大人的处境很难,我可以替王爷助你一臂之力。” 魏恒坚毅的目光中略显颓丧,“王妃也知道南境难啊。老百姓更难。” “魏大人有治邦之才,又有赤子之心,只可惜小人当道,长此下去,你不仅救不了南境的百姓,还有可能会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 魏恒锁眉,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因为楚骁从一开始对他就是半信半疑,若不是因为镇南王过世,而南境的情况复杂,一般人根本胜任不了,否则楚骁是不可能派他过来的。从后面楚骁一边拉拢他,一边又给他派人,便能看出,楚骁不信任他,而楚骁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不停地向楚骁谗言,迟早有一日,楚骁会对南境重新洗牌。 现在楚骁的态度更加明显,增加税负,动不动就责令他这样那样。 若是他只有一个人,便寄情山水去了,可身后是一个大家族,楚骁即便同意他退隐,也不会放过他,到时候受累的还是身后的一群人。还有在南境的一年多,他已经对这里有了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魏恒听了云瑶一针见血的话,心中百感交集,这么久积郁的情绪瞬间想释放。 他起身给云瑶行了一个非常隆重的礼,“不知道王妃要如何帮我?” 云瑶起身扶起他的胳膊,“大楚不止是你这里水生火热,江南去年的水灾若不是悦胜钱庄和白凤山开仓放粮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然而我听说今年的税赋各地并未削减,马上江南的汛期来临,便又是一场惨局。” “王妃说的是,可是皇宫,朝廷根本不考虑这些,依旧过着奢靡的生活。皇上....唉!”魏恒激动的情绪说到最后变成了颓丧。无力改变现状。 “若想给百姓一条生路,必须要换了这天!”云瑶简明扼要阐述自己的想法。她并不害怕魏恒会将她出卖,她现在只想知道魏恒的态度,坚定不移的态度,若是他有一点动摇,云瑶会重新寻找力量。 她已经想好了,南境不行,她就去江南,不管用多少时间,她一定要翻了楚骁的天。 很好,魏恒听了这句话,眼里立马闪着光,整个人只是僵住片刻后便精神抖擞,他相信这个女人不会一时兴起胡言乱语,反正这样下去没有出路,不如再重新走一条路,哪怕那条路现在荆棘满布,他也要用毕生的精力将它走出来,“我愿意听王妃的。” 原以为两人还要互相试探一番,没想到直叙心意,得到的效果也很好,至少在最短的时间内达成共识。 “不管想要做什么,积蓄力量是必要的,钱我出,力量你来管控。” 魏恒盯着云瑶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好看,纯澈干净,可魏恒却看出不一样的东西,坚毅果敢。不是说想要了解一个人,先要看懂她的眼神。果然不假。 第339章 揭秘玉扳指 除了从她眼里看见了希望,看见了如楚愠一样的眸光,魏恒还看见了信任,极度信任。 无论何时,钱对于谁来说都是最重要的,可是现在有个人愿意花钱,而且不是小数目的钱,却不管控这笔钱形成的结果,这是何等的信任。 “王妃就不怕我一旦力量庞大,将您撇开?” 云瑶笑道:“我信我家王爷的眼光,他将南境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你,你又怎能可能存有那样的私心?就算王爷看走了眼,凭我的知觉,你绝对可信。” 魏恒激动的浑身颤抖,他又起身认认真真地行了一个礼,“魏恒不会辜负王爷王妃的信任。” “王爷从未跟我提起过你,可是就在我知道魏大人将沈御风带在身边寸步不离时,我便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从来就没断过,而且远比我想象的还要亲密,否则,你与王爷那么久不见,为何会注意到我的玉扳指?”常接触楚愠的人知道玉扳指并不足为奇,可是魏恒最起码有四五年没见楚愠了,而且从前他们不在一起,关系也不大好。他能第一眼看见玉扳指,而且压抑的神情,云瑶看的一清二楚。 魏恒一愣,感叹云瑶的观察力,他长叹一声,“王爷对我有栽培之恩,也有救命之恩,这辈子我也只能坚守南境,这是他当初跟我说的话。”要知道好几年过去,楚愠只跟魏恒说过一句话,而且还是让沈御风带去的。 “你不但认识这个玉扳指,而且还知道它的秘密,可见王爷有多信任你。”云瑶估计知道这个玉扳指秘密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魏恒又是一惊,“王妃何以见得?” “我一个落魄的王妃,失去了庇护,到处躲难,哪里有什么资本帮你?正常人都会问这个问题,而你没有,所以你知道这个玉扳指有钱有人有势力。” 魏恒的面色开始轻松,脸上也露出笑容,“果然是王爷的同枕人,卑职佩服。确实,王爷几年前与我闹翻的时候,便跟我说过,这个玉扳指的秘密,说有朝一日形势有必要时,他会借助这里面的力量东山再起。他也说了,只要山不倒,他永远不会东山再起,”太在乎兄弟之情,便会为兄弟之情所累。终究还是逃不过手足相残。 两人就当前的形势和将来的打算做了一番规划,直到晌午,小世子饿的呱呱叫,魏恒才起身告辞,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该打算的也打算好了。 魏恒走后,云瑶给小世子喂奶,手不自觉摸着他腰间的那块小图腾胎记,她记得以前搞恶作剧,还用各种颜色给楚愠的图腾胎记描过色,想着想着眼泪落在小东西的脸上...... 颜玉絮那会将小世子交到嬷嬷手上,自己提着篮子下山了,她今日要给云瑶采购一些补充奶水的东西,因为小东西挺能吃的,她怕云瑶的奶水不够,平日采购都是柳绍去办,他算是细心的了,但是采购的东西颜玉絮总是不满意。 男人毕竟是男人,有时候你很难猜测他们的脑回路,更不知道他们买东西的时候会想到什么,以至于卖的东西差强人意。 晌午刚过,她已经提着篮子往回走了。 山林里阴凉,可瘦弱的她还是出了一身汗。 刚刚没走一会,碰见两个砍柴的汉子,看长相像是兄弟两。 看着一旁休息的颜玉絮,两个汉子互相对望后,停了下来,“姑娘要帮忙吗?” 颜玉絮防备起来,提着篮子要走。 刚刚还憨态可掬的两人,突然变了脸色,其中一人扔下背上的柴禾,上前拦住颜玉絮,操着方言,“从来没见过姑娘这样好看的人,让我们兄弟多看两眼。” 南镜的人与京城的人长相略微不同。 颜玉絮往后退了一步,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心中已经预感不妙,“我家就在前面,夫君已经在来接我的路上,你让开。” 一听口音,两个汉子对视一笑,“是个外地人!” 见两人不愿意让路,颜玉絮有些害怕,她努力稳定情绪,从袖口摸出钱袋,“这里有银子,你们拿去。” 生在北方的颜玉絮说话很容易听懂,而南边的方言,颜玉絮一个字都听不懂。 汉子接过钱袋,将里面的银子倒出来看了看,“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哼,钱我们要了,不过,人我们也要。” 颜玉絮趁两人看银子的空档,撒腿就跑。 看着她往前跑,两个汉子并不着急。其中一个汉子朝另一个点点头,自己蹲在原地,“大哥,你先去,完事来换我,我在这里看着。” “好嘞。”说完那汉子脱了外套,只穿了件背心朝颜玉絮追去。 ...... 云瑶将小不点喂饱后,哄了他睡去,自己才牵牵衣服出门,看见柳绍进来,“回来了?” 柳绍眨着眼睛,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回来了。今日打了两只山鸡,回头红烧一只,炖一只,玉絮说小东西能吃,怕奶水不够。” “打了山鸡?你们不是去集市了吗?”刚刚云瑶和魏恒在谈事情,听见院外颜玉絮说去集市买新鲜的鱼回来炖,怎么去打猎了?“玉絮呢?” “玉,玉絮,我不知道啊!”柳绍诧异,他刚回来,还没有看见颜玉絮。 云瑶一直以为柳绍陪颜玉絮一起去的,她看了看天,都晌午了,她还没回来。 “段尘呢?” “段尘还没回来,”他 段尘每次打猎,都要打到比较少见的东西,耗费的时间多,带回来的东西也多,回来的也比较晚。 云瑶有些烦躁,她快速来到院门口,“你快去山下迎一迎玉絮,只是买点鱼,不可能搞到现在。” 柳绍这才知道颜玉絮一个人出门了,这山间密林,万一遇见歹人怎么办?他风一样朝山下跑去。 正当汉子塞住颜玉絮的嘴,撕扯她的衣服时,柳绍赶到了。 而此时段尘也听到山林里别样的声音,虽然离得远,但他速度快,也已经赶来了。 柳绍三两拳将汉子反倒在地,整理好颜玉絮的衣服抱起她。颜玉絮已经吓坏了,她紧紧贴在柳绍的胸口,浑身哆嗦。 第340章 柳绍送错礼 另外一个汉子看哥哥被人教训,自己也举着斧头砍了上来。 段尘弹开他的斧头,只眨眼功夫就拧断了对方的脖子。 他松开那人的脖子,朝另一个人走去,那人坐在地上一个劲往后退,“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段尘能听懂他说的话,可自从清舒死后,他只要遇到这样的事,就会打开杀戒,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饶命。 很快两具尸体摆在眼前,段尘让柳绍先走。他来处理了现场。 西厢房里,云瑶正端着药,一边安慰颜玉絮,一边给她喂药,“以后可不能独自出门,我们从外地来,很容易被那些贼人盯上。” 颜玉絮此刻精神已经好多了,只是脸上的红晕到现在没有退去,“平日见这附近安全的很。” “安全,是因为段尘柳绍他们为我们设了一个安全区,你今日出了这个安全区了。下次定要万分小心,出门最起码要让他们其中一人跟着。”云瑶吹着汤勺里的药。 颜玉絮点头,朝门外看了一眼,“柳绍?” “他们在隔壁吃饭!” “哦,”她目光闪躲,刚刚差点被人扒了衣服,狼狈的样子被柳绍看见了,也正因为这个,她的脸色到现在还是红通通,“那会我衣裳不整,柳绍有没有说什么?” “心疼都来不及,还有什么好说的。” 颜玉絮伸手接过碗,“我自己来吧。你去看看孩子。我喝完睡一觉。” 云瑶点点头,“不要多想。” 从颜玉絮的房间出来,段尘正逗着小不点玩,刚刚闹的动静太大,小不点在睡梦中惊醒。 “你下次可不要再冲动,”云瑶可不是可怜那两条人命,对于这样的人,有一杀一,有一百杀一百,只是他们从外地而来,将来还要办事,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嗯,放心,我处理干净,即便被找到,最多也就是遭遇了凶狠的猛兽而已,不会怀疑到我们这里。”段尘一边绕着小不点的手,一边给小不点吹着口哨。 云瑶在一旁坐下,叠着椅子上乱七八糟的衣服,“这两个人失踪,下午肯定会有人出来找,你回头去看看,万一人家怀疑到我们这里。我们好及时应对。” 段尘点点头,“好!” “柳绍呢?”云瑶问。 “他吃饭贼慢,还在饭堂。” 说曹操曹操到,柳绍轻回了一声,“谁说的?” 云瑶见他进来,起身取下手上的玉扳指,“你下午去城内找悦胜钱庄的老板,拿这个给他看,就说要见总舵主。” 柳绍疑惑,“钱庄?总舵主?这听起来怎么觉得怪怪的。” “你不要管,若是他说没有总舵主,你就说找江南的景栋,让他立刻安排。” 柳绍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待到他回来时,已经是弯月西下。 山林静谧,偶尔发出猫头鹰的叫唤声。 云瑶的院子是个独立的院子,院门此刻正半掩,柳绍没有弄出声音,只是侧身进去,尽量不碰到门,不发出声音。 西厢房颜玉絮的房间灯已经灭了,东厢房还有昏暗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 柳绍来到窗边,屋内有孩子,他深夜归来不能进屋。 不知道云瑶睡着了没有,他轻轻敲了敲。 “进来。”云瑶松了一口气。 柳绍是幽王府的人,云瑶担忧他进城会被楚骁的眼线发现,自从柳绍下午离开,云瑶一直悬着一颗心,现在终于放心了。 颜玉絮听到动静将堂屋的灯点亮后去开门,看着月下的柳绍,她低头笑了笑。 “你笑什么?” “......”颜玉絮一滞,“我,我没有笑。” “嗯?我看错了?”柳绍跨进门来,“下午走的急,你,没事了吧?” “没事!夫人等着你呢。” 云瑶已经披了衣服出来了,“怎么样?” “还算胜利,虽然对我说的装懵买傻,可我知道他们有点门道。”柳绍喝了一口水,小声道。 云瑶不知道他们的办事效率怎么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予回复,现在她需要用钱,且不能耽误时间,毕竟养精蓄锐,招兵买马都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起步就是要用银子开路。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景栋是人还是什么,王爷之前就跟我这么说,临分别前太匆忙,也来不及问。”云瑶担忧。 “夫人不用太着急,若是王爷的人,办事速度不会慢,不过他们总要核实的。”柳绍安慰云瑶。 云瑶点点头,现在对方在暗,她在明,突然冒出来,别人肯定要慎重的,“你见到大掌柜的吗?” “没有,去的时候打听了一点,可是悦胜钱庄在城内应该有不少暗哨,自从你打听后,我便发现有人跟踪。” 云瑶若有所思,“打听到什么?” “悦胜钱庄在南境有不少分庄,而城内最大的钱庄大展柜是个女的,几个月前才接手。”柳绍道。 “女的?才接手?” “是的,听说老掌柜身体不适!” 云瑶让柳绍下去休息,现在他们只能等着消息。相信他们会有自己的鉴别方法。 次日,颜玉絮将小宝的衣服都凉起来,冷不丁柳绍站在身后。 “怎的不支一声,吓我一跳。”颜玉絮的脸瞬间红了。 柳绍温言,“我昨儿京城给你买了样东西,你看看喜不喜欢?”他左右看看,怕被人看见,怪不好意思的。 颜玉絮抿嘴一笑,满脑子想的都是柳绍会送她簪子手镯什么的,再不济簪花什么的,反正就是送给女孩表达情意的那种东西,“什么啊?” 柳绍在怀里摸出一把匕首,“给,以后谁欺负你,你扎死他。” 颜玉絮的眉毛直跳,正好段尘看见这一幕,他一个健步冲过来,拿起匕首左看右看,“我看玉絮姑娘以后要拿这个扎死你。” “段尘,还给我。”柳绍去夺。 颜玉絮眉尖直跳,这送的都是啥? 段尘往身后藏,“我看你这个花了不少银子吧?光刀鞘上镶嵌的宝石就价值不菲,刀柄上的做工精良。” 真搞不懂柳绍怎么想的,搞这么个花里胡哨的东西,不如直接送宝石,对于送女孩儿东西,段尘有经验的很。 “那还用你说?” 第341章 钱庄大掌柜 送东西当然要送贵的,这句话倒是从段尘那里听来的,只可惜他只听话不听音。 颜玉絮再也站不下去了,红着脸端起脸盆进屋了。 柳绍还要喊,被段尘止住,段尘道:“你送错东西了,蠢不蠢?花这么多银子送人家姑娘刀?也不吉利啊。” 柳绍眨着眼睛,“那送什么?” “当然是送指环,一辈子套住她,要不就送簪子,表达对她一心一意,还有梳子,手镯都可以。” “这样吗?” “送个刀,哈哈,你真是个憨货。”说完段尘将匕首往怀里一揣,出了院门,很快他又探出脸,“这个匕首就当是我给你传授经验的报酬吧。” “你传授了什么经验?这匕首是我.....花了好几个月的月钱托人打造的。” 段尘已经消失不见了,自然也听不见他的话。 又一日,柳绍趁陪着颜玉絮出门,特地跟她表白了。 他说他要照顾保护颜玉絮一辈子,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颜玉絮感动的当场落泪,她一直等着柳绍开窍,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等到这一天。 两人忐忑不安出门,回来的时候高高兴兴,云瑶已经知道原因了。这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云瑶十分欣慰。两人的性格都好,将来一定会幸福美满。 她当即吩咐厨娘好好烧点菜,晚上大家庆祝一下。 饭后云瑶将两人喊道面前,若是两人愿意,云瑶会在这个别庄为两人挪出一个院子,目前的情况只能简单的操办一下。 颜玉絮没说话,柳绍则一个劲地点头,还有什么不愿意的,他都恨不得今晚洞房来着。 为了显示诚意,柳绍道:“早起去采购回来的人说明日悦胜钱庄会办店庆。我想带玉絮去瞧瞧,顺便买些东西。”衣服首饰什么的总要买一些,就算是简单操办,也不能太委屈了她。 “店庆?” “是的,晚上会有大量烟火,很好看!” 云瑶点点头,“去吧,注意安全。” 次日一早,颜玉絮精心打扮随柳绍一起出门了。 路上,柳绍一个劲夸奖颜玉絮,不停地朝她看。 颜玉絮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你不要老是看我。” “好看!” 两人很快进了城! 定了衣服还有首饰,颜玉絮为人寡淡,也不喜欢什么金银,随便挑一点。 恰巧经过悦胜钱庄,看见门口已经拉起大横幅,摆起台。一打听,晚点这里会有露天表演,表演结束会放大量烟火供大家观赏。 烟火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逢年过节,也会有大户人家放一些庆祝节日,可是像悦胜钱庄每年店庆,烟火场面十分宏大,天空要被绚烂的色彩占据几个时辰不带停的。 现在悦胜钱庄里里外外忙的不可开交。 两人只在门口站了片刻便离开了,柳绍要带颜玉絮去吃好吃的,前两天打听好了。 夜幕完全拉下,悦胜钱庄的整条街都挂起灯笼,将街道照亮,现在表演已经结束,人们都在等着悦胜钱庄的烟火在星空绽放。 而云瑶此刻也站在院门口,她看向南境城内,这里应该也可以看见焰火的。她想看看所谓的大规模焰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开始了,开始了”院外有人喊了几声,很快屋内的人都出来了。 云瑶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刚开始少量一点,后面的烟火越来越密集。 只是云瑶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烟火不是连续放的,是放一会停一会。她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再仔细看,她发现这一批烟火放出来,隐约看见的是一个‘景’字,很隐蔽,不注意看,不联想,根本看不出。她的心砰砰直跳,等着下一波烟火在空中绽放,果然后一批出现了‘栋’字。 云瑶欣慰地笑了,她预感‘景栋’很快会来联系她。 等了好几日,悦胜钱庄一点消息都没有,云瑶有些着急,她已经坐不住了。难道‘景栋’没找到?或者是不愿意见她? 而就在她焦虑不安的时候,段尘发现最近总有莫名其妙的人在山外徘徊,目的不明确。 云瑶一听来了兴趣,她首先想到的会不会是悦胜钱庄派来的人,再一考虑也不排除是楚骁的眼线发现他们的行踪。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静观其变。 这日,云瑶终于等来了一封信,只有一句话:三日后请独自前往山神庙。 柳绍皱眉:“南境都是山,山神庙不在少数,这到底说的是哪一个?” 段尘手指敲着桌面,“不如我去查探一番,既然他这么说,想必与悦胜钱庄有关。” 云瑶同意,让他速速去办。 时间一点点过去,段尘直到约定时间的前一天晚上才回来。 他已经查到了,南境的山神庙多,可悦胜钱庄修建的只有一座,就是那里无疑了。 次日一早,云瑶便梳洗干净,她亲了亲小不点,将她交给颜玉絮后,和段尘出门了。 悦胜钱庄的山神庙规模在南境算是很可以的。 到了目的地,云谣要一个人进去,段尘有点不放心。 云瑶则很坦然,既然约在这里,这里肯定是安全的。 段尘点点头,目送她上山。 诺大的山洞里,供奉一座神像,云瑶退下斗篷的帽子上前拜了拜,认真打量四周。 “等你很久了。”一女人的声音出现。 云瑶回头,看了好半天,想了好半天,才看清是谁,“怎么是你?” 女人此时也差点惊掉下巴,“呵,真是冤家路窄!” 来人是白凤山那个二当家憨二,她手上的细鞭正敲在手心,围着云瑶转了一圈,“没想到这都一年多了,你还是这么瘦?真是浪费粮食。” 云瑶嘴角欠了欠,“憨大倒是将你养的白白胖胖,长的这么肥还不是同样浪费粮食?话说你这细鞭还能舞的动?” 憨二自我打量,好像是胖了些,怪不得从前憨大动不动就抱她,现在不抱了,准是嫌弃她胖,她莫名恼火,“你给我闭嘴。” “浪费粮食就算了,还这样霸道,只准你放屁就不准我说话?”云瑶冷哼两声。 “你信不信我一鞭子抽死你....” “不信!” “我......” 第342章 四起的谣言 突然洞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声音,很快一扇石门打开。 两人互相对望片刻,憨二将细鞭往腰间一插,直接进去了。云瑶也跟在其后。 这是一个洞中洞,里面的光亮很弱,但一进去便能看见一个人背对着门。 云瑶猜想憨二就是刚刚接手南境悦胜钱庄的女子,至于为什么是她,云瑶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江南的山匪头头,怎么就变成全国最大钱庄的一个分庄掌柜的?这是做梦吗? 现在她顾不上这些,她在意的‘景栋’到底是谁? 憨二知道‘景栋’这个人,可不知道他是谁。她十岁那年遭受迫害得救后,便加入悦胜钱庄外养的替补人员,隐身在白凤山。随时等待需要,而‘景栋’这个人便刻在她的脑海里。 就在三个月前,她接到命令要来协助南境悦胜钱庄,待大掌柜的身体康复再回江南。 江南虽然与南境离的不远,但这里没人认识憨二,加上她平日并不出现,只背后处理一些比较大的事情,或者协助大掌柜做一些决定。所以不会惹人怀疑。更不会被熟人发现。 来南境时,她故意跟憨大吵了一架,随后扬言要自立为王,憨大是个闷葫芦,一时生气也没有阻拦她,她来南境落脚后,给憨大去了一封信,解释自己的恩人有难,她需要帮忙一段时间才能回去。 云瑶试探地问了一声,“阁下是我要找的人吗?” 那人回头。 云瑶:“憨大?” 憨二:“夫君!” 发生了什么,两个女人嘴巴久久都没有合拢。 憨大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云瑶面前伸出手:“拿来!” “什么?”云瑶懵懂片刻后,摘下玉扳指给了憨大。 憨大仔细看了玉扳指,片刻后一个旋转,玉扳指打开,憨大取出里面的一个珍珠。 云瑶瞪大眼睛,因为她怀胎十月,自个琢磨这玩意那么久,顺向反向不知道转了多少次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怎么他一转就转开了。 看出云瑶的疑惑,憨大解释:“这个转动是有技巧和规则的,只有我可以。” “哦哦,” “说来话长,不多解释,我就是你要找的人,缘分这东西太微妙了。”憨大收起珍珠,单漆跪地,“主子现在可以吩咐了。” 云瑶恍惚片刻,伸手扶起憨大,“我家夫君被害,我要报仇。”她将所有的打算全部告诉憨大。 憨大再一次感慨,一年前,他还与他的主子也就是楚愠比试过,只是那时候谁也不认识谁。 憨大承诺,会尽快将隐藏在全国分散的力量以最快的时间聚拢起来,集中训练,等待命令。另外钱不是问题。即日起,所有的钱庄将配合南境的钱庄,为这里服务。 云瑶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激动的差点站不稳。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憨大告诉云瑶和憨二,自己弃武从文的时候便已经加入先皇暗地里招募的‘景栋’接班人,‘景栋’是钱庄第一任大掌柜,名叫崔景栋,内部的人都喊总舵主。 崔景栋死后,经过层层考核,位置传给憨大,憨大成了总舵主,改了规矩,使得组织更加隐蔽,他从不与任何钱庄联系。只安心坐在白凤山大当家的位置上的,等待某天有人来钱庄找他。 憨二在得到有人找景栋时,又不确定来找的人是否安全,于是放了烟花,将景栋两个人放入空中。自然有人会将消息传出去,其他的就不是她一个分展柜该管的事情了。谁知道最高上司竟然是自己的夫君,而憨大也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是自己的几级下属。 因为组织的要求,即便两人恩爱异常,却也没有违反承诺,谁也不曾告诉谁。 三人分开出山神庙,得了夫君的命令,明日南境钱庄将先凑够一百万两银,并从周围钱庄陆续拨款,保证云瑶的计划顺利实施。 憨大则连夜往江南赶,他要通过珍珠里的东西联系散落的力量。 山门外的段尘直到看见云瑶,心才放了下来。 “见到了吗?”段尘问。 “一切顺利,明日我们就开始计划,最多三年我要重新踏上回京城的路。” 这之后,魏恒暗地里集结的力量逐渐膨胀,虽然云瑶不过问他的行事风格,但他还是会找机会征询云瑶的意思,段尘和柳绍发现云瑶的行事风格越来越像楚愠了。 三年后 魏恒忍了大洲三年,因为要储蓄力量,他一直对于大洲的挑衅十分不满,但也忍着。 在面对大洲的一次挑衅,魏恒终于忍不住狠狠的反击,当时大洲驻守边境的一只部队长期扰民抢东西,有一次在一个集镇上闹事,抢走了两名民女,没过几日又将两名女子的尸体送回来,扔在大街上。 集镇上的人千人血书告到魏恒这里来,这三年因为朝廷对大洲的一再忍让,导致对方肆无忌惮得寸进尺。 魏恒看到血书,当场揉碎了扔出去,并着沈御风带人去绞大洲这只镇守边境的队伍。 沈御风本就痛恨这样的人,当即带人连夜将这支队伍控制住,只要侵害过那两个姑娘的,沈御风当场将人的头颅砍下来,并且让没有犯事的人拖回那些没有头的尸体。 一车子二三十个人彻底激怒了大洲的守城主将,他们添油加醋送信去大洲皇宫。 大洲与大楚的矛盾彻底激化,恰逢江南水患,楚骁国库亏空,根本无暇调拨银两给南境以应付即将发生的战争。 楚骁气急,将魏恒等人一通臭骂,骂也无用,战还是要打。 朝堂上也吵的不可开交,保守党一直害怕打仗,根本打不起,强硬派早就看不惯大洲的挑衅,与其这样唯唯诺诺不如拼一次。 楚骁无奈,最后调拨勒紧裤腰带,勉强凑了一些银两拨付给南镜,并从北边调兵协助南境。他打算等这次南境危机过后定要办了魏恒等人,谁让他们忙中添乱。 两国交战在所难免,而这场战争,魏恒做了三年的准备,现在南境的实力今非昔比,正好借助这次看看他训练了三年的兵到底怎样? 第343章 楚骁的胎记 结果让人满意,大洲完败,沈御风成了将帅中的佼佼者,不仅个人武力值突出,而且善于用计谋,多次以少量兵力歼灭对多数人力。 就在南境捷报送入京城的时候,楚骁还没有来得及得意,护城河水位退下去,有人发现说楚骁不是楚氏后人的传言。一时间名声鼎沸,议论纷纷。 不仅如此,归禅寺等京城附近的寺庙的百年松树上都有出现蚂蚁拼成的字:当今皇上非楚氏后人。 这件事很快传到皇宫,楚骁气的茶杯扔了好几个,并即刻命人去查是谁在背后搞鬼。 刚开始是京城附近出现这样的事情,再后来像周边蔓延,最后全国都在疑惑楚骁到底是不是楚氏后人,若不是,那楚骁是谁?为何继承皇位? 期初朝廷重臣都让皇上要严查谣言者,抓到背后人,格杀勿论,而随着各地谣言四起,而且越来越严重,他们闭上嘴巴,内心也跟着疑惑起来。 敢质疑皇上,那是死罪,可是现在全国都在质疑,这罪名就不好定论了。 楚骁一边让人去查,一边想给自己弄个图腾,好证明自己的身份。现在先皇死了,唯一证明的办法就是楚氏独有的胎记了。 反正大家又没见过真正的胎记,只要照着胎记做一个,应该可以糊弄过去。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外面的风言风语越来越严重,各地的集结了力量正在往京城包围过来,这让楚骁和京城王公贵族十分恐慌。 朝廷的重臣最近递上来的奏折都是关于这件事的,皇族血脉不纯,老百姓是不能接受的,尤其是楚骁当政几年,毫无政绩,早就让老百姓不满。 议政殿 楚骁闭着眼睛,每日上朝已经成了让楚骁最奔溃的事情。 “皇上,这些刁民的嘴怕是不好堵上,不如....”礼部尚书觉得唯有楚骁验证了身上的胎记才能稳住民心,而他也很在意这个。 未等他说完,兵部尚书便拍马屁抢道:“岂能由着那群刁民?皇上是天子,龙体岂能让人随意看?” 其他的人这个时候都知道避嫌,谁都想知道楚骁到底有没有图腾胎记,可谁也不敢胡乱说。 “微臣的意思是....”礼部尚书也知道龙体不能随便看,他后面的话没敢说。 “可是现在各地谣言四起,百姓人心动荡,各地还有小规模暴乱,这件事若光靠镇压,涉及的范围太大,不好办。”有人表示出担忧。 楚骁义正言辞:“容朕想一想。” 因为京城周边也不安生,有人建议是否从南境再掉一部分兵力回来保护京城,以免发生动乱。 楚骁已经派人秘密前去南境,要魏恒即刻带兵回来保护京城。说的好听点是给他封官晋爵,实际上就是要他回来保护自己。 再说大洲吃了败仗损失惨重,卷土重来的机会很小。 魏恒做了严密的部署后,带着沈御风一干人等,日夜奔波朝京城赶。 非常时期,城门紧闭,魏恒到达城门口时,正好碰到驻守在城外各地派来求证的代表。 楚骁禁卫军和影魏也不是怂的不行,关键是这些代表动不得,一旦硬碰硬,那一发不可收拾。他只能关上城门等待魏恒的到来。 这样即便发生什么,他也可以将责任推给魏恒,并可以借机杀了魏恒来平息民怨,还能顺利转移图腾胎记事件。 魏恒带了几千精兵,让他们在城外安营扎寨,免得惊扰城内百姓。 他带着心腹等百余人来到城门口,“魏恒在此,打开城门。” 城楼上的人探出头,其实他们已经接报,也知道外面是魏恒,只是还没有得到楚骁的命令。 “魏将军长途跋涉辛苦了,皇上马上就到。您稍等。” 楚骁来了,看清楚是魏恒才命人打开城门。 集结的各地代表也要京城,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楚骁当然不能让他们进来,下令魏恒,只要有人趁机进来,命他的人立刻斩杀。 魏恒嘴角一勾,早就看透他的阴谋诡计,他才不上当。 “皇上,这些代表既然来讨要说法,那您就给他们一个说法,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事,斩杀的了人,斩杀不了心。” 这时陪同楚骁的大臣见魏恒这么说,也附合他。 楚骁无奈,将人都放了进来。 宫门打开,楚骁带着魏恒和重臣来到议政殿,沈御风等人侯在大殿外。 “皇上,各地谣言,您还是让人看看身上的图腾标记,为此才能平息谣言,平息民心。”魏恒开门见山,直接表达了意思。 楚骁不高兴,“朕亲自去迎你,是让你帮助对付这些刁民,不是让你来劝朕的。” “你若是楚氏子孙,哪里需要卑职对付?你若不是,那卑职也无能为力。”魏恒说话的口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 “魏恒,你什么意思?”楚骁党的狗腿子立马帮楚骁说话。 “卑职没有什么意思,唯有皇上图腾标记才能自救,否则神仙来了也没用。”魏恒口气冷漠。 其他重臣没人敢说话,这个时候站在魏恒一派不行,站在楚骁一派更不行,只能闭口! “魏恒,你进京不是来帮朕的?”楚骁似乎想到什么,“你想造反?” “皇上,卑职只会唯楚氏江山效忠。”魏恒说的很坚定。 刚才帮楚骁说话的人看不下去了,他直接站出来,“魏恒,你以为你打了胜仗就可以大逆不道?跟皇上这样说话?你这样就应该立马拖出去斩了。” 话刚说完,魏恒身影一动,抽剑回剑,那人血流大殿。 殿内骚动不安,当众放血,看样子魏恒来者不善。 “楚氏血脉必须纯正,皇上还是自己动手的好。来人。”魏恒喊道。 这时外面进来两个医官,“将军?” “看看皇上身上的胎记!” 满朝重臣看着倒地的人,心里惶恐,谁也不敢再说话。 直到现在大家才知道魏恒或许是最想知道实情的人,为大楚守住南境,而不是为了楚骁。 这时又有人站出来,对着魏恒拱手道:“魏将军这样逼皇上,怕是不妥。” 第344章 楚骁被控制 “不妥?我想请问大人,若是皇上不是楚氏后人,你会怎样?” “若真不是,怕是要砍头,可是先皇只有两个儿子,幽王殿下几年前造反被当场射杀,现在楚氏嫡亲只有皇上一人,还请将军处事顾忌一下。” 魏恒不想废话,示意两个医官陪皇上去检查。 “魏恒,你等着。”楚骁恶狠狠。 他与两个医官退到后殿。 前殿的人正忧心焦虑等着消息。他们希望楚骁身上有胎记,这一切不会变。 过了好一会,楚骁衣着整齐,神态自若,十分自信地坐在龙椅上。 看他这个种神色,底下的重臣们都输出一口气。 医官走到魏恒面前,“将军,皇上身上确实有图腾胎记。” 魏恒皱眉,刚打算跟楚骁道歉,却听到大殿门口进来一女子牵着一个小孩,旁边跟着一个少年。 走近一看,楚骁整个人都懵了。 “皇上还记得我吗?”云瑶脸上的笑容很温和,在大家看来似乎她与楚骁之间并无仇恨。可楚骁明白这温和下面掩藏着杀机。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已经和楚愠一起烧死在洞内,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楚骁道:“来人,给朕抓起来,立马拖出去砍了。” 殿外没人进来。 “皇上为何要急着砍了我,是怕当年的丑事公布于众吗?”云瑶道。 大臣们互相对望,他们记得眼前的女人是幽王妃,她既然能站在这里,说明不简单。 现在大家满心好奇,也没人附和皇上哄她走。 “你若敢胡言乱语,朕马上杀了你。”楚骁红着眼睛,刚刚因为验了胎记,他心情愉悦,这会看见云瑶,心态立马崩溃。 云瑶将怀里的孩子递给沈御风,她朝楚骁走了几步,“杀了我,你就能变成楚氏的后人吗?你是高氏趁先皇出征在外偷人生的野种罢了,杀了所有的人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楚骁猛地站起来,他要掐死云瑶,被魏恒拦住,“还请皇上不要激动,公道自在人心,真假自有说法。” 众人满腹疑惑,高氏名声是有点不好听,但这关乎皇室血脉,高氏身为后宫第一女主人,应该不会吧? 有人交头接耳开始议论纷纷。 “幽王妃说话可是要证据的,刚刚皇上已经被验过图腾胎记,大家都知道,楚氏只有嫡亲的才会有这个胎记的。”有人提醒。 云瑶看向那两个医官,医官肯定了刚才那人说的话,“确实有,和图上的标记差不多,只是....” 魏恒目光凌厉,“只是什么?” “我等未曾见过真正的图腾胎记,只看过图上的,皇上的胎记颜色似乎更深一些,且有点凹凸不平,与书上记载的光滑平整似乎有些不同。”医官补充。 “因为他的胎记是后天做出来的,怎么能与天生的一样?我夫君腰下的胎记就十分平整光滑。”云瑶也不避嫌。 楚骁已经忍不住了,他口吐污言秽语,“你这个贱女人,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夫君已经死了,你当然可以随便说。” “皇上傻了吗?他死了,可是他儿子在啊!”云瑶冷笑起来,从沈御风手里接过儿子,让他腰下的胎记露出来,“医官可以当场验证。” 众人的目光立马聚焦在小孩子身上,随后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两名医官急忙上前,他们不在意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好奇这图腾胎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在宫中当差几十年来,从来只是听过没见过。 仔细查探以后,他们心满意足,跟大家确定小孩身上的胎记是自然生成的,再拿楚骁的比对以后,真假很明显。 楚骁不服,他狡辩说小孩子小,皮肤光滑是很正常的,不能比。 云瑶哼笑,“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那请医官再看看这名少年身上的胎记如何?” 大家又是一脸蒙圈,少年也有这样的胎记,那岂不是?先皇还有皇子流落在外? 没有避开众人,少年掀开衣袍,腰下一拳处的胎记落在众人眼里。 医官看过后,惊讶不已,“胎记自然形成,与书中记载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忍不住问出。 云瑶不慌不忙,“他们两都是楚氏的嫡亲血脉,一个是先皇的,一个是我夫君的。” 先皇将沈定南偷梁换柱带出宫,他常年征战在外,与沈定南在一起的时间多,只是沈定南因为生楚愠后身体一直非常糟糕,再加之思念楚愠,沈定南长时间都是处在恢复期。 多年过去,为了躲避高氏的爪牙,先皇愣是没有让沈定楠见过楚愠,相安无事多年,沈定楠的身体逐渐恢复,后来有了沈御风,沈御风慢慢成长,没有抚平沈定楠思念楚愠的心情,反而让她更加思念。 终于,有一日她趁先皇去边关巡视,将沈御风交给泉落,泉落就是先皇身边的那个宫女。 沈定南偷偷进了城,看不见楚愠,哪怕看一眼城墙头都是好的,终究被人发现了。沈定南被害死,泉落也暴露了,她带着沈御风逃跑,后来为了引开追杀的人,将脖子上的一块玉坠给了沈御风,将他藏起来。 就这样沈御风四处流浪,先皇曾派人到处找,唯独京城他忽略了,然而沈御风跟着逃难的来了京城,就这样艰难地活了下来。 大家稳了稳情绪,擦亮眼睛仔细打量沈御风,这么一看,还真和先皇有几分相似,唇和鼻子又和楚愠十分相似。 云瑶看着脸色煞白的楚骁,嘲笑道:“你以为你杀了我的夫君,这些事情永远就不会浮出水面吗?你趁我夫君去处理南味谷的事情,挟持我,目的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以为吃了孩子的肉,喝了孩子的血,就可以长出图腾标记吗?” “仅凭你一面之词,就可以糊弄人心?”楚骁怒不可遏。 “你别急,我既然敢这么说,便有证据,将人带上来。”云瑶道。 很快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被带上来,其中两个楚骁认识,一是太后在先皇死后急着处死的一名宫女,另一个便是告诉楚骁吃出生三天的楚氏婴儿便能长出图腾胎记的假巫师。 第345章 王府的封条 还有两个是高氏的随嫁丫头,因为知道的太多差点被高氏弄死。 云瑶介绍了四人,楚骁慌乱,“不可能,她们应该早就死了。” “哼,天无绝人之路,听过吗?”云瑶笑问。 先是假巫师急着求饶,将围剿楚愠,打算囚禁云瑶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随后另外三人将高氏从前的所作所为以及高氏如何与人勾结害死先皇,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蒙圈的大家,现在变得愤怒异常,并一致要求楚骁立刻脱去龙袍,按律处罚。 这时也有人想站出来表示怀疑,可是面对大家激动的情绪,和魏恒冷峻的眼神,又吓得不敢吱声。 楚骁已经没有机会辩解,他很快被人强行脱去龙袍,绑了起来。 现在楚骁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北边回来的大军,他已经秘密将镇守北边的大军调回来,那些将领大多数都是自己的亲信,“告诉你们,再过两日,北方大军回朝就是你们的死期,你们现在作乱犯上,朕要砍了你们的头扔去喂狗。” 他一直胡言乱语,还口出污言秽语,无奈,有人建议堵上他的嘴。 云瑶走到狼狈不堪的楚骁面前,“北方的大军?回不来了。” 憨大早就喝蜀山一起将军属于楚骁的势力全部消除掉了,现在的北方大军再无楚骁的人。 等待楚骁的将是什么结局完全看云瑶的意思。她抱着儿子,看着楚骁被拉下去。 现在皇宫内外全部被魏恒的人控制,而那些重臣也冷静下来。 六部尚书意见不定,探寻地问向云瑶。国不可一日无君,楚骁肯定玩完,现在有两名继承人,这事该怎么处理? 若是楚愠在,皇位自然不用商量,可是现在他不在了。 云瑶抱着孩子给大家福身行了一个礼,六部为首的李尚书急忙扶起:“王妃使不得。突然知道这样的内幕,微臣相信所有的人心里现在都是一团糟,还需要个能主持大局的德才兼备的人啊。” “我先替夫君谢谢各位,无论何时大家的心都是向着楚氏的,皇位继承人除了弟弟沈御风没有他人,总不能让这个三岁的小娃上位。御风这几年的历练,也成长了不少,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我相信加上各位的忠心辅佐,一定可以胜任。” 听完这句话,所有的人都在六部尚书的带动下,跪了下来:“臣等尽心全力辅佐新帝。” 云瑶又福身行了礼,“多谢!” 沈御风眉头紧皱,他并不想做皇帝,大嫂来之前也没跟他说要做皇帝啊。他刚想说话,被云瑶抢先,“皇位会给你无上权力,无限荣耀,可是你要记得你兄长常跟你说的,皇位从来都不是属于某个人,而是属于这个国家属于百姓,你能让大家过好日子,你就在上面坐的稳,否则,就算你是楚氏的后人也不行。” 沈御风咽了咽口水,一时无话可接。 “今日,文武将都在,还有各地派来的代表,你需得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诺,以后将尽心尽力为民谋福利。一切皆以民为重。远离小人,亲贤臣。” 沈御风无奈跟着云瑶,当众承诺。他就这样被大家推上皇帝之位。 这时候有人叹息:“相位空缺已久,现在局势动荡,若是能将石老请出来辅佐,想必更利于局势的稳定。” 云瑶笑道,“谁都知道石老有治国之才,与欧先生关系要好,这次为了尽快平定局势,我已经厚着脸皮求欧老帮忙说服。好在石老深明大义,已经同意回归相位。御风虽经历过战场的磨练,毕竟朝堂上他历练的不多,除了要仰仗在座的各位,我还请求欧老入宫教导御风,使他能过更快的适应。” “这便再好不过。” 而云瑶做的这些,沈御风根本不知道。 晚上,叔嫂两人坐在一起,沈御风心中疑惑太多,他不懂云瑶一个弱女子为何能做到这些。 云瑶告诉他,各地掀起的什么暴动,其实是憨大他们集结的,不过打打雷制造声势而已。欧鼎川是楚愠的老师,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沈定北,楚愠的姨母,别说让他入宫教学,就是入朝为官,他也无理推脱。至于石丞相,他满腹才华硬是被颜博等人挤掉的,走的时候很不甘心,再加上欧鼎川一说服,他很快便同意了。 “那几个老妇人您是怎么找到的?” 云瑶笑了,四个人其实她只找到两个,至于那两个高氏随嫁丫头,纯属找人冒名顶替的。 楚骁的图腾有假,大家已经心里有数了,那时候再弄两个老妇人,谁还能知道她们真假身份?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沈御风没想到云瑶胆子这么大,敢当众作假。 “楚骁,我们该怎么处置?”沈御风问。 云瑶拍着手里睡着的孩子,“幽王府的封条该拆了,云狗狗已经等了我好几年了,我该将儿子带给他看看。”她曾经还因为楚愠怀疑孩子的来历特地跟他怄气,说孩子不出生,不准他靠近。 沈御风眉头紧皱,不言不语。他心里难受,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喊楚愠一声大哥了。 魏恒以雷厉风行之速度,将宫里的一切都理顺,楚骁得宠的嫔妃及子女全部遣出宫,终身为奴,其他的人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继续留在宫中。 后宫的事务好处理,前朝那些跟随楚骁这么多年的官员,怕是一时半会难以收心。 沈御风上任第一日,便听了石相的话,让那些官员留在自己的位置上待考察,若是有二心,举家离京,后代永世不得入仕。 朝堂之上牵一发动全身,更何况这次牵扯的太多。那些跟随楚骁的不能大动干戈,一刀砍掉,只能慢慢收服。 果然,原本蠢蠢欲动的人心,这会全部平息下去。识时务者为俊杰,谁愿意那前途和后代冒险? 一朝皇帝一朝臣,楚骁的结局已经定了,他们没必要跟着去送死。 幽王府的封条是云瑶亲手撕下来的。 里面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长期不住人,花草无人修剪,长廊无人打扫,灯笼上还接了蜘蛛网。处处都是灰尘。 第346章 大结局1 她仔细地看着每一个角落,那里还回荡着曾经的欢声笑语,也隐秘着伤心过往。 眼里压着泪水,他真的不懂,楚愠明明可以将楚骁干掉,为何迟迟不肯动手,以至于最后被逼而死。 第一时间,她命人将后上的路整理出来,带着儿子去那个山洞。多年过去,洞内还有被大火焚烧过的烟熏味。 来到洞底,她费力地石门,一阵清凉的风从湖面串进来。 当初楚愠就是在这里将她放在小船上逃生,而他自己却葬身火海,她清楚地记得石门关上那一刻楚愠脸上有笑容。 她坐在石门槛上,看着微微皱面的护城河面,热泪翻滚。 从来都没有觉得楚愠永生永世会离开自己,她一直认为他只是出了一趟远门而已,可是现在她知道楚愠再也回不来了。 那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年的时间好短暂,什么事都来不及,这其中还夹杂着各种误会,婚姻的磨合期还没有过,就结束了。 在石洞门口,云瑶放了果品等祭品,还放了纸钱。 “娘亲,”儿子天真地看着云瑶,“烧钱应该去坟头,”他见过别人烧钱的。 “你爹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烧。”云瑶将纸钱叠好,让儿子点着,“只有你烧,他才能收到。” “哦!” 从石洞里出来已经中午! 吃过午饭云瑶带着儿子街上逛了逛,穿梭在人群中,云瑶仿佛看见人群中熟悉的面孔,有自己恨的人,爱的人.... 她带着儿子去看望了哥哥和翠星。 坟头上长满了草,应该是无人祭扫的缘故吧,往后就有了,因为她已经回来。 这边累了一天的沈御风,此刻正瘫在椅子上发呆。 春草泡了一壶茶端进来,茶香四溢,桑奴接过来,“别看我们的小春草年纪不大,泡茶很有一手。” “谢谢桑公公,”春草笑眯了眼。 “你怎知她茶泡的好,朕天天喝都没喝出来。”沈御风妥妥的直男。 桑奴很会说话,“奴才虽没喝过,但是能闻出来,而且你看小春草的泡茶手法,熟练优雅,这些难道还不能证明她泡的好。” “马屁精!” “.......” 沈御风不自觉看了一眼茶,又看了一眼春草,“年纪不大?好像也不小了。” 人家是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再说她不就十四岁,还没有成年呢。 桑奴看了一眼新帝,嘴角欠了欠。善意的欺骗懂不懂?桑奴天天夸人家长的好看,心灵手巧,聪明伶俐,会照顾人,总要换点新的夸一夸嘛。 春草刚才笑眯眯被沈御风这么一说,瞬间冷淡下来。 沈御风并没察觉他们表情的变化,又补了一刀:“王嫂说了明年给你找婆家。” 春草眉头拧在一块,她咬了咬唇,“也好,不用在这里伺候人,还被人挑三拣四。” 沈御风不服气,“谁挑你了?再说谁敢挑你,”他站起来胡乱一指,“你看刚才那个马屁精恨不得整日整夜夸你呢,而且是闭着眼睛夸奖。你再看看他有拍过朕的马屁吗?” “你有什么值得别人夸奖呢?你除了一张尖酸刻薄的嘴,实在没什么优点。”春草不甘示弱。 “朕只是不会弯弯绕绕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尖酸刻薄?”沈御风认为春草对尖酸刻薄有误会。 桑奴听到沈御风左一个马屁精,右一个马屁精,已经咬牙切齿,恨不得打他一拳。 看出不妙的气氛,有可能要吵架,桑奴急忙想起自己还有事,退出门外。幸亏跑的快,要不等吵起来再跑可就来不及了,到时候沈御风绝对干不过春草,而他若是再帮春草,沈御风又要摆脸给他看,若是帮沈御风,他表示自己实在不想帮。 也不知道沈御风像谁?听说先皇是武将,话不多。楚愠虽然话多,可嘴甜。沈御风就不同了,从前话不多有几分先皇的样子,现在完全变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前朝那些碎嘴的大臣给折磨的。他现在不仅话多,还刻薄。 桑奴突然怀疑沈御风的图腾标记有假。 真假不管了,现在他是皇上,能躲就躲。 真是机智如我!桑奴手里的拂尘往胳膊上一搭,大摇大摆走了。 春草见桑奴走了,自己也不想留下,可是沈御风没有说话,她又不能直接走。 沈御风喝着茶,手指敲着桌面,仔细看着桌上的一张江南主要河干图,似乎忘记一旁的春草。 春草站在一旁也看着那图,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线。 沈御风看着看着伸出手。 见春草半天没反应,他皱眉:“拿笔,研磨。” “哦。”春草在笔架上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拿哪一个。 沈御风见她磨磨唧唧,自己拿了一只,“平时见你机灵的很,怎么这会笨手笨脚。” “呵,”春草被气到了,“笔架就在你面前,你随手就可以拿到,我又不知道你平时用什么笔。” “欧呦,朕可是皇上,你竟然敢顶嘴?”沈御风低头在图上画了几个小圈圈。 “我劝你还是做个善良的皇帝,不要飘。”春草绝不服软。 沈御风突然不说话,陷入沉思。 真是难为他了,他一个武将,非要他捣鼓这些东西。 静默了好一会,外面送进来糕点,为了不打扰沈御风办事,春草踮着脚尖拿过来。 糕点很精美,春草忍不住咽口水。 可能是闻到了香气,沈御风不自觉抬头,正好饿了。 他拿起一块刚准备放进嘴里,突然想起桑奴经常说的要做个暖男,他递给春草,“你吃。” 春草不想接,她想自己拿盘子里的。 见她没接,沈御风问,“你不想吃?” “想!”春草点头。 “那为何不接?” “我想自己重新拿,我不想吃你手上的那个。”春草直言。 沈御风瞬间被她气到了,这分明就是嫌弃他,“你自己拿。”说完他吞下手里的糕点。 春草也不客气,一块接一块,瞬间盘子就见底了。 沈御风一块吃完,专注力全在图纸上,他要将图上河道关键的点画出来,找到解决水患的方法。 第347章 大结局2 好一会他才伸手去拿糕点,摸了半天才抬头看了一眼盘子,早就见底了。 而春草正包了一嘴巴,心满意足的样子真气到沈御风了。 “朕怀疑你所谓的伺候,就是想混吃混喝。你就不能给朕留一块?半块也行,啊?” 她嘴巴里有糕点,又急着说话,导致糕点粉末喷了沈御风一头一脸,自己还咳嗦不止。 沈御风一着急,端起茶杯给了喂了一口茶,“朕,朕不吃了,你全吃,别激动。”他拍着她的背。 春草也顾不上,呛的眼泪都留下来了,这贪心果然没好报。 她顾不上,端起茶杯全部喝完,又清了清嗓子,这才好多了。 放下茶杯,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半天才道:“皇上,这是你的茶杯?” 沈御风刚才着急,也没顾上谁的茶杯,再说这上书房除了他有茶杯还能谁有?他不以为然点点头。 春草的脸一会红一会白,“我怎么可以喝你的杯子呢?” “看你平日伺候朕的份上,朕不嫌弃你。” 春草又咽咽口水,她努力回忆沈御风到底有没有喝过茶杯的水,最后确定不仅喝了,还喝了很多次。 她不高兴,“可我嫌弃你啊。” 沈御风:“.......”太过分了,“你说话就不会拐弯吗?” 春草委屈,“我都是跟皇上学的啊,皇上说话从来不会拐弯的。” 沈御风眯着眼睛,有这么回事吗?他不知道,“朕以后尽量拐弯,行吗?” 春草笑了,两个小酒窝很好看,她瞅了一眼桌子上的图,“你这画的是什么呀?” “呵,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春草刚刚还笑嘻嘻,这会脸色不好,不是说好了说话拐弯吗?这明显的说春草笨。 “江南老是有水患,朕想寻个好法子减轻水灾。”沈御风知道自己刚刚说话没拐弯,及时补救。 春草看着乱七八糟的水路图,“我跟你说,江南这些年水灾泛滥,根本就是朝廷放之任之,无所作为导致。” 沈御风面瘫脸露出疑惑,这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姑娘说的话,对于江南,沈御风一个北方人根本不懂,他也没有去过南边。 “你在这几个地方多修水库,塘坝,还有截流勾,这样雨季一来洪水就不会想猛兽一样猝不及防。下游也就不会年年被洪水吞没。”她指着地图,“还有堤坝要修牢固,很多地方洪水没来之前,河道就已经看出裸露的泥土,而且缺口根本都没有打桩防护,这样上游的水一泻千里的时候,这些地方不堪一击。” “嗯,水库可以在汛期的时候储存多余的水,缓解洪水的压力,可是这个工程不小。”沈御风犹豫。 “且,这些又不是要年年做,你做了,以后的皇帝就不用做了。而且只有这样才能根本解决问题,否则,每年花的银子都白花了。” 沈御风觉得有道理,他打算找云瑶说说,听听她的想法。 这个问题必须要解决,要不江南永远都搞不好,每年都重复上演洪水吞噬下游一切的噩梦。 云瑶也是这么想的,楚愠曾经提过,只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一切都来不及规划。 现在边关稳定,解决江南的事显得尤为重要。 国库空虚,实在拿不出银子,云瑶建议发动全国百姓急救江南,首当其冲的是悦胜钱庄,他的积极态度起了带动作用。对于造福子孙的事,大家的觉悟还是很高。 沈御风很快下达了整改江南河道周边环境的文书,让各部协助,当地的很多百姓也自告奋勇,加入到修建当中。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夏季即将来临,而江南的工事正热火朝天,修的成效显著,就算今年不能完全阻挡水灾,却一定能起到缓解的作用。明年再巩固,效果会越来越明显。 云瑶是个急性子,她打算带着孩子亲自去江南看看工事修建,顺便去看看母亲,上次花纱得知她还活着,并且在南境,当即就要带着依风过去。云瑶那时候不想与外界有太多的接触,遂让她不要去,等一切安定她会带儿子去看望他们的。 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看着渐渐平静的一切,她终于可以去看望他们了。 在她离开之前,她还有件心事,那就是御风的婚事,他已经十六了,该选个贤良淑惠的女子放在身边。 她找了个机会打算跟沈御风讲一下这个事。 御花园,春草带着小宝儿玩,云瑶则和沈御风坐在凉亭下。 “现在国事趋于稳定,你现在事情也顺手了,有没有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我给你把把关。” 沈御风一滞,刚想回绝,他觉得还可以再等等。 “要不回头我让人送些画像给你看看,中意的就定下来。” 沈御风嘴角欠了欠,“现在刚刚接手皇位,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学习,婚事可以再等等,以国事为重。” “国事家事并不冲突,你越是要学习历练,身边越是需要个关心爱护你的人帮衬啊。”云瑶看了一眼春草,她知道春草是个很适合的人选,可沈御风需要更强大的背景支持。 沈御风没有吱声,帝王家的婚姻,就算他没经历过,也知道身不由己,他也改变不了。 “你觉得春草怎样?”云瑶突然问,“你若是喜欢她,可以给她一个名分,” 沈御风看了一眼春草,眼里意味不明,他想的不是春草,而是自己已经到了该谈婚的年龄,可若是小七在,她才十岁。 好难啊! 若是必须要娶一个,他愿意娶春草,毕竟其他的女子他不熟悉,不一定能处得来。可是云瑶刚才的话说了可以给她一个名分,但绝不是皇后。 “我听王嫂的。”沈御风想了想道。 “石相有个孙女,我看了既朴素又大方,也是个聪明的女孩。” 沈御风低头,其实选谁都一样,但历来皇家的婚姻都是这样的,选一些重臣家的女儿,巩固皇权。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一旦开了这个头,后面刘尚书李尚书等也都纷纷自荐家里待嫁的女子,自家没有,拐多少弯拉多少亲也要找出一个送进宫。 第348章 大结局3 就在江南工事初步落成之日,皇宫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沈御风成亲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成亲的。 婚后的沈御风一如既往,天天一副僵尸脸,看不出悲喜,虽然与石皇后说不上恩爱,但也相敬如宾。没过一段时间,沈御风又无奈收了几位贵女,各种册封忙个不停。 虽然沈御风什么也没说,可石皇后能看出,他与春草感情不一般,她想顺水做个人情,将春草也纳入到后宫。 这日她喊来春草,打算探一探心意。 “皇后娘娘有事请尽管吩咐。”春草跪下行礼。 “快起来,”石皇后道:“坐。” “民女不敢,”春草知道石皇后人不错,大方又端庄,对她格外有好感。 石皇后找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先舒缓春草的不安,最后才试探地问道:“听王嫂说你很早就跟着皇上身边伺候。” 春草知道女人们的嫉妒心,即便她与沈御风什么都没有,但她们会自行脑补各种画面,别说皇宫,就曾经在云府那么短的时间,已经领略了后院女子争斗的惨烈。 她离沈御风太近,肯定会引起别的女子不安或者嫉妒,“两三年了,主要是端茶倒水。”她得说明白,万一皇后吃醋,影响他们夫妻感情就不好了,说不定为自己还招来祸事。 “看的出来,皇上对你很不一般。”石皇后道。 春草微笑:“他不太能看得惯民女。民女留在皇上身边,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哪里,皇上很喜欢你,本宫打算让你进皇上房里伺候。”石皇后说的还是比较隐晦的。 春草以为自己听错了,皇后这是要将自己的男人送到别人的床上,果然后宫的女人不容易啊,要是她绝对做不到。她只想找个人一生一世,“多谢皇后的好意,民女已经打算和幽王妃一起去江南,她去小住,我就不回来了。” “啊!你要离开皇上吗?”石皇后是真心替春草遗憾。 “当初幽王妃看重我,觉得皇上无人照顾,就委托了我,现在皇上已经适应了皇宫的生活,我也该离开了。”春草眉间有些遗憾,她其实也是有点喜欢沈御风,但是不能接受与人共享,也无心无力在后宫奋斗。 她手上有银子,已经打算好,回江南买地,再找个老实的男人度余生。 第二日 她收拾收拾东西,又出了一趟宫办了两件事,一是将自己得来的赏赐和这些年存的银子全部存进悦胜钱庄换成通用承兑票,这样她就不用带着银票到处跑了。二是去了幽王府找到云瑶,跟她说了这件事,其实云瑶是要去江南,但是春草不会和她一起,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要去过自己的生活。 真的要走了,悄无声息的,沈御风身边一个接一个,出现各种女人。铺床叠被,端茶倒水,扯淡唠嗑,已经没她什么事,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云瑶听了春草的打算吃了一惊,她一直以为春草十分喜爱沈御风,两人相伴也有三年了,那时候春草才十二三岁,可是照顾人的本事比一般年长的不差。 看的出来,沈御风虽然漠然脸,但对春草有别样的感情,他们之间说话很随意,如兄如友。 “春草,你可以留在御风身边,他不会亏待你的。”云瑶还想劝她。春草是个极好的姑娘,看见春草她想起翠星,春草甚至比翠星还要聪明。 春草抿嘴一笑,两个酒窝深深陷下去,“我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不适合在皇宫生活,我要回江南。” 云瑶无话可说,无拘无束的生活很香,可是要以离开心爱的人为代价。若换成是自己会吗?也许吧,毕竟再爱也没办法接受分享,更何况皇宫是个是非之地。 “你喜欢御风吗?”云瑶很想她亲口说出来,不用藏在心里一辈子,若是她坚决要走,说出来比带走要好受一些。 春草迟疑片刻点点头。 “那你舍得离开他吗?” 春草轻叹一声,沈御风身边有许多女人,以后还会有,不仅如此,他心里还住着死了的小七,春草觉得还是不要纠结在这其中,该放手时放手。 云瑶没有再劝说,春草虽然只有十几岁,但她的思维很成熟,做事果敢,一旦决定必定是深思熟虑的。 “我让人在江南给你置办一些田产,以后我要是得空也好去小住,”楚愠不在京城,她也不会长期留在这里。 “不用了,我有银子,等我办好了一切,给你寄信。”春草说的很坦然,没有因为离开心爱的人而颓丧。 云瑶伤感,她本以为春草会留在御风身边,有她在,云瑶也放心很多。 “那御风知道吗?” “我今日决定后还没见上他,回头我看见了说一声。”春草道。 云瑶点点头,邀请她今日住在幽王府,春草谢绝,说回去还要准备,趁着汛期来临,她要赶回去,先置办好家园。说着她起身要回宫。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云瑶将她送到大门口,看着她坚毅却又落寞的背影,心酸楚的很。 若是御风不做皇上,不娶一堆女人,估计春草会一直留在他身边吧,可是楚氏现在只能靠他,这便是命运。 回到宫中,春草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她没什么行礼,就两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 收拾好后,她打算去和沈御风说一声,告个别。 来到上书房,看见桑奴正站在外面。 “桑公公为何站在外面?”春草杏眼微笑,满眼春风。 桑奴指头压住唇做了个嘘的动作,“舒妃主子在里面和皇上说悄悄话呢。” 怪不得,春草小声笑道:“平日说悄悄话不是不用背着你吗?” “平日说的都是些不重要的,这会说的都是外人不方便知道的。”桑奴叹了一口气,“小春草找皇上有事?” 春草一直与沈御风走的比较近,刚进宫时,沈御风几乎就春草一个使唤的。后来他身边人越来越多,春草也就慢慢离远了些,所以桑奴跟春草说话很随意。 第349章 大结局4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过来瞧瞧。”春草道。 桑奴坏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哈哈!皇上该将你收进屋子。” “公公这样说就不怕其他小主们听见?” 桑奴悄声道,“怕什么,皇上喜欢的,别人能奈何。” “不听你笑话我,走了!”说完春草转身离开了,她想要不晚点再去说吧。 晚点,春草过来后,看见沈御风被不知道哪位小主扶着走了,估计是去谁的屋里用膳。 再等等吧,反正明日才走呢,不急。 再晚点,沈御风进了皇后的寝殿便没再出来。 春草等来等去,终究没有机会告别。她想到若是跟了沈御风,日子可能也是这样,也许更惨,人就在一个屋檐下,却见不到,那不如一辈子不见了。 次日一早,春草起的很早,她梳洗完毕没有告诉任何人,拎着包袱侯在皇后的寝殿外,等着沈御风去上朝。左等右等也不见,一打听,才知道昨夜皇上后来走了,回自己的寝殿。 春草一看时间,再赶去沈御风的寝殿,怕是来不及了,她急急忙忙往那边跑,希望在他上朝前看见他,这一跑,加上天还没亮,没看清路,摔了一跤。 她捂住膝盖,一瘸一拐来到目的地,问了一个宫女,才知道沈御风刚走。 最后一面都见不上,春草很失落,她看看天,也不能等沈御风下朝了,就让小宫女等他回来带句话吧,就说她来告别的。 云瑶带着儿子侯在城门外,春草离开,她肯定要送一程,而且还打算让段尘陪着一起。被春草拒绝了。 她是个机灵的人,十一岁从江南逃到京城,又独自从京城跑去南境。 “保重,路上记住,遇到什么事,找悦胜钱庄。” 春草点点头,她摸了摸小宝的脸,“小宝,我走了会不会想我啊。” “想!”孩子稚嫩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都萌化了。 “那以后和娘亲去江南好不好?”春草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香囊,上面绣了一个桃核,这是辟邪的,香囊里放了一些驱蚊的草药,她将香囊挂在小宝的腰间。 小宝小心翼翼地摸着桃核,生怕它飞了,“谢谢春草姐姐。” 春草跟云瑶告辞上了马车。 ....... 今日朝堂上没什么大事,沈御风下朝比较早,回来的时候小宫女跟她说春草姑娘已经出宫了。 “去哪里了?”沈御风并没有在意,春草出宫很正常,她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说是要回南边。”小宫女毕恭毕敬。 这时沈御风一只脚已经跨进门,他又收了回来,“去哪?” “回皇上,回南边,江南!” 沈御风身体一僵,不敢相信,因为春草从来没有说过要回江南,他认为她会这样一直陪着自己。 “什么时候的事?”桑奴也很诧异。 “皇上上早朝刚走的时候,春草姑娘就来了。” 桑奴眉头一皱,他一直暗示皇上给春草一个名分,这样人不就走不掉了?这会看沈御风傻愣的样子,桑奴猜他一定后悔。真是个直男癌晚期无药可救的家伙。 沈御风不是不愿意给春草名分,只是春草平日与沈御风相处,两人都是互掐的那种,沈御风怕春草直接回绝他,两人相处尴尬,所以他打算再等等。 “皇上,你去追吧,小春草可是个宝。” 沈御风真的和风一样朝外走去,很快他出了宫门,骑马上了官道。 春草是走路,到哪里她都是走路,已经养成习惯了。 沈御风狂奔一个时辰终于看见春草走在树荫里的影子,心才放下来。 他拉马慢慢走过来。 听到马蹄声,春草回头,看见沈御风英俊的身姿立在马背上,只是额前的碎发有点乱,她突然想留在他身边。 沈御风下马走到春草面前,未等他说话,春草道:“我早起跟你道别来着,没看见你人。” 沈御风脸拉的老长,像是春草欠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那你为何不早说?” “我也是昨日才决定的。”春草本想说昨日她去找他,只是见不上而已。 马儿自己在路边吃着青草,树荫下很凉快,这时虽然没有到盛夏,可是狂奔这么久,沈御风也是一头汗。 他伸出手。 春草习惯性从袖口抽出丝帕递给他,“你事务繁忙,做什么还跑来?” 从前沈御风从练武场下来,一头大汗时,春草都是这样递手帕给他擦汗,他早就习惯了,一出大汗,就自然而然朝春草伸手。 “你为何要回江南,江南不是没有亲人了吗?”沈御风边擦汗边问。 “我喜欢江南!”春草也不知道为什么回江南,她对江南的映像并不好。 “你可以在京城成家的,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给你赐婚。”沈御风用变样的手段想留住春草,春草像是和自己连在一起,只要她在,沈御风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慌,春草在皇宫,即便见不上,他也觉得踏实。就算不能在皇宫,在京城也可以,江南确实太远了。 “本姑娘要回去做生意,至于夫君吗,皇上别操心了,我不喜欢强求的,赐婚得来的终究不如自愿的。”春草解释的很清楚。两情相悦才长久。 “那你也可以在京城找,这里那么好男儿,就没有你看上的吗?”沈御风问,他牵牵衣襟,这么一个大俊男站在面前,她竟然一点也不心动,真是太刺激人了。 原以为会打动春草,谁知春草直接点点头,“嗯。” “......”沈御风差点吐血,这丫头的眼光也太高了吧,“降低一下要求!”这口气有命令的意思。 春草转身朝他摆摆手,“你回去吧,将来我有空来看你。” 这句话纯属扯淡,他是皇上,在身边都见不上,更何况以后?不见就不见吧,相忘于江湖也挺好。 前方看不见尽头的官道,后面是这个少年,他虽然是皇上,但还是个少年,只不过不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了,皇位上的他会越来越沉稳。 她不能回头,生怕会动摇离开的念头,“回去吧。”她又喊了一声。 第350章 大结局5 沈御风皱着眉头,心里酸楚,他在想要不要强硬将她留下来,他是真不想让她离开。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她早就将她当成自己人。 终究只是嘴角欠了欠,没有说话。 风吹着少年的头发,还有少女的裙摆。 那个身影越来越远,慢慢消失在他的眼里....... 他牵着马,慢慢往回走,两个人,两个方向,越走越远! 没有回宫,他去城南外看了小七。回来的第一天,他便带着春草来给小七的坟头重新整了一下。小小的坟茔现在看起来舒服多了。 沈御风摸着墓碑上的字,心情颓丧:“七,哥哥上次给你买的裙子,你喜欢吗?” 他的头抵在墓碑上,叹了一口气:“七,裙子都是春草姐姐给你选的,她说我的眼光不好。” “七,哥哥成亲了,还不止娶一个。” 他继续自言自语。 一阵风吹的沈御风昏昏欲睡,恍惚之间,他看见小七走了过来,她的样子一点没变,身上的裙子十分合身,将她变成小仙女。 “七,过来!”沈御风伸出手。 小七牵着他:“哥哥,我要走了!” 沈御风心头着急,“七要去哪?不要离开哥哥!” “哥哥有许多许多嫂子陪着,小七就放心了!哥哥一定要开心哦,要平安顺遂!” 小七松开少年的手,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松手,“哥哥蹲下来!” 她在前面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哥哥要保重!” 少年摇摇头,他生命里为数不多的牵挂都没有了,“七,不想留在哥哥身边吗?哥哥对你不够好吗?” “好,哥哥是最好的哥哥,可时间到了,我必须走!” 小七越走越远,“哥哥再见!” 少年惊醒,浑身冷汗! 小七他无力留住,春草他也留不住!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谁表达过喜爱,最后只能祝福! 他匆忙翻身下马,径直朝城外的官道奔去。 暮色渐起,他狂奔到与春草分手的地方,坐在马背上看着无尽的官道,那里没有春草的影子。 她去江南了,没有回来。 …… 云瑶离开京城,她先去看了母亲,随后带着儿子去了自己曾经住过的那个小院子。之前楚愠说要修,终究也没来得及修。 这次她有时间,可以重新修整一下,就按照幽王府后山的小房子一样。 离那片林子越来越近,几年前她独身离开这里,现在带了个儿子回来,可她多么希望楚愠也在身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篱笆院外一切还是那么熟悉,让她惊讶的是好几年过去,房子竟然和从前差不多?一点都不像长期不住人的样子。 院子里晒着各种草药,云瑶欣慰,这里住进来的人和自己应该差不多。 她推开院门往里走,这时出来一名女子,看见云瑶愣了片刻:“你找谁?” 云瑶浅笑,叹了一口气,这里的一切都是哥哥弄的,现在物是人非啊。 能住在这里的应该也是无家可归的吧,她满心酸楚,“我随便看看!” 这时屋内喊了一声,“谁啊?” 云瑶一愣,这声音好难听啊,好像嗓子被人掐住了一样。 女子回了一句,“不认识,来随便看看的!” 很快门口出现一张面具脸,一半俊俏一般被烧坏的脸! 他手里正拿着药罐子,忙着捣药,“你有什么事吗?” 云瑶揉了揉眼睛,仿若隔世。若不是儿子拉着她的手,她怀疑时光倒流。倒流回最初的相遇。 难道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这人不就是江南来求亲时的楚愠吗? 他当时受伤来这里躲避,最后两人由互掐到互相爱慕! 人长得像,可是声音却一点不同!然而云瑶知道为什么。大火抢了喉咙吧。 她热泪一滚,抱起孩子往前:“楚愠,你看看儿子!” 那人见云瑶泪流满脸,以为孩子出了什么事,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小孩仔细检查,最后松了一口气:“放心,孩子健康的很!” 孩子笑着喊道:“爹爹,爹爹!” 男人也乐了,“嗨,我不是你爹爹。” 小孩依旧喊着爹爹。 云瑶苦恼,尴尬地笑了笑,“这孩子倔,你还是答应吧,要不她会一直喊。” “这样吗?”他应了一声,事实并非如此,应了一声,孩子便认定了他,时不时喊一声。 男人将孩子抱进屋,给云瑶倒了一杯水,还给孩子拿了糖。 云瑶坐在椅子上扫视一圈屋内,房子还是从前的房子,应该被加固过。只是云瑶搞不懂,楚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看着看着笑了起来, 男人不好意思道:“家里简陋了些,看你不是本地人吧?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云瑶低头,笑的很甜,“敢问大夫是本地人吗?” 男人又一顿局促,“我也不是!” “我远嫁前住在这里,这屋子是我哥哥给我盖的。”云瑶话语温和,她再也不想像从前动不动就吼楚愠,他应该被温柔对待, 因为云瑶眼里总是翻涌着泪光,看着格外明亮,像是黑色的苍穹散落了许多星星。 男人长大嘴巴,不敢置信,“这房子是你的吗?可是有个女子说是她的,好心好意让我住下。那容我收拾一下,将房子让出来。” “不用的,我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了,若不是你住,房子怕也是毁了。你继续住。” “那你们.....” “你有多余的房间能留我们歇一夜,今日已晚,明日我们就走了。” 男人很爽快的答应了,“有的,有的,那个好心的女人偶尔会住在这里,我特地为她腾了一间空屋子。” 云瑶没做声,只是在想这个好心的女人到底是谁,霸占云瑶的东西做好人? “爹爹,睡觉觉。”小不点跑到男人面前。 男人看了一眼云瑶,“若不嫌弃,就让他睡我的房间,我给你们收拾收拾。” 房间里阴凉的很,淡淡的驱蚊香,云瑶十分熟悉,这些她曾经最喜欢用,都是在山林里找的。 云瑶将小孩儿外套脱了,拿起蒲扇给他扇风。她心中各种情绪交替,一会甜滋滋,因为楚愠还活着,一会又懊恼不已,应该早点来这里。 第351章 大结局6 看的出来,楚愠的脸应该是大火毁了容,喉咙可能是被呛的,记忆已经完全丢失了,根本就不认识她。 可他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云瑶是在猜不透。 经历了虐心的几年,楚愠能活着,这便是上天最好的眷顾。 刚刚她表现的很沉稳,内心翻滚的波澜,表面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生怕吓着楚愠,怀疑她用心不轨。 现在她可以毫无顾忌的释放情绪,一会笑的跟花痴一样,一会又哭成了泪人。 她靠在床头,迷迷糊糊差点睡着。 这时院子外有人喊:“云狗狗!” 嗯?云瑶一个激灵爬起来?在江南知道云狗狗的人不多,这么喊的当初只有云瑶一人,外面这个女声有点熟悉,只是想不来了。 她起身从窗户朝外看,这才看清外面是谁? “呵,这么多年我倒是忘记,还有这么个杂碎没有收拾。”云瑶看着打扮妖艳的春妞,那一段经历又浮现眼前。 楚愠应了一声,“怎么了?” “你有没有银子?”春妞拉着楚愠的胳膊,楚愠不喜欢这样的接触。 他抽开手,“我前几日不是才给了你?现在没有了。” 春妞叉腰,很不痛快道:“这梅雨季节,来看病的不少,怎么没有银子?” “那些来看病的人都是乡里乡亲的,哪里好多收?再说都是些小毛病。”楚愠怕她不高兴,极力解释,他虽然讨厌春妞,可是他历经磨难,颠沛琉璃,好不容易到了这个地方,还有个认识他的人,楚愠十分感动。不愿意让她不高兴,可是春妞用钱太厉害。 “你这个蠢货,乡里乡亲的就不要钱吗?乡里乡亲的要钱人家才不好意思说什么,都是熟人,你要多少人家肯定给多少。像你这样老实,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娶我?”春妞在楚愠胳膊上死死的揪了一下。 楚愠声音抖了抖,“我没说要娶你,给你钱,是因为我住你的房子。” “哼,也好,反正你真的毁容了,我也不想嫁给你。”春妞道,“你抓紧时间,这两日我要用钱,”说着就出了院门。 楚愠无奈,进屋后当着云瑶的面翻箱倒柜。 看着他眉头紧皱,有些焦急的样子,云瑶真是心疼又心酸,更多的还是担忧楚愠是不是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和春妞有了某种关系。 “刚才那是你女人啊?”云瑶问。 楚愠叹了一口气,“不是,我初来乍到是她帮了我,说我的名字叫云狗狗,虽然我不记得我到底叫什么,但是云狗狗这个名字我熟悉,应该就是我从前的名字。” “你是想娶她吗?我可以帮你凑银子的。”云瑶悬着一颗心问。 楚愠继续翻找,希望还能找出点钱给春妞,要不她又要没完没了的闹。 翻了好一会,最终一无所获。 他失落极了,“我印象中,我好像有妻子,总有一天我会想起来的。所以我不娶她,可她是我的恩人,我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说到这里云瑶的心抽疼,这个男人来到这里不知道被春妞欺负过多少次。 “她花钱太厉害了,上次修筑工事,我拿回来一百两银子,几天她就花完了。”楚愠头痛,这银子是需要挣的,又不是捡的。 “一百两?我听闻一人只有五十两,你为何是一百两?”云瑶不解,难道自己搞错了,一个大工从头到尾不缺工,最多是五十两。 楚愠叹了一口气,“当时她要一百两银子,工头见我能干,让我晚上也可以去。” “你一个人白天晚上都做?” 这样下来几个月,人怎么受得了。云瑶的心再一次抽疼。 “你需要多少银子,我可以帮你,”云瑶道。 楚愠突然有了救一样,“真的,你借我一百两,我听说汛期过后,朝廷还会大规模修复一次堤坝水库等,工头对我映像不错,说好了还让我去的,到时候我还你。” 云瑶转过过脸看着孩子,以掩藏内心的酸楚,“我不要你还,只是想请你帮个忙,我儿子没见过爹,既然认了你,不如你给他当一段时间的爹吧,让他过过瘾。” 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吗?平白无故得了个儿子,还给银子。 “我也特别喜欢这孩子,总觉得很亲。”言外之意没问题,这么好的差事谁不愿意,“不过钱我还是会还你的。这段时间你可以经常带他来玩,到时候我带他去后面的小溪抓鱼。” 后面几日,春妞没来要银子。 因为小孩特别喜欢楚愠,不愿意离开,云瑶也就厚着脸皮住了下来。 楚愠尽职尽责,带着小宝去抓鱼,在屋后的草地上玩,还带他认识基本的草药。而云瑶也像个女主人一样帮楚愠做饭洗衣服,铺穿叠被。 相处下来,楚愠除了和小宝越来越亲,对从前的事情一点也记不起,哪怕云瑶处处暗示提醒,毫无用处。 这日,云瑶趴在篱笆围栏上,看着院子外一块巴掌大的菜地,那是云瑶从前弄来专门撒白菜籽的,那次她被白凤山掳去,回来后发现自己撒了菜籽的地被楚愠彻底翻了,她气的当时将楚愠痛骂了一顿。想想那段时光真是美好。 她看着看着发现那里不对劲。 这块地前两天不是撒了菜籽吗?‘勤快的’云狗狗又将菜地翻了一遍,这是什么操作? 看着云狗狗正在码砍好的柴禾,一旁的小宝还将远一点的柴禾抱给他,父子两忙的不亦乐乎。 云瑶朝楚愠喊道:“你这才撒的菜籽就将地翻了,菜籽不是白撒了?” 楚愠不以为然,“重新撒啊!你不知道吗,菜籽要撒两次的,第一次撒过后,将菜地翻一遍,过两天再撒一次。” 云瑶不懂:“为什么?” 楚愠眼睛直眨,一脸神秘。云瑶见这表情好像看到几分他从前的样子。 “我以前也不知道,脑海里有人告诉我得这么种菜,现在我想想应该是我夫人告诉我的。”楚愠说的一本正经。 “你夫人教你这么种菜?”云瑶心里mmp,这锅她绝对不背。楚愠这是记忆完全错乱了,她什么时候教人这么种菜。 “嗯,她独家经验。” “.......” 第352章 大结局 云瑶感叹,难为这人还能活下来,简直不容易啊。 “好像要下雨了,我回去拿篮子,将药收起来。”楚愠回屋。小宝也跟着进屋。 云瑶看着菜地发呆,突然,她大叫一声,“云狗狗,你给我出来。” 很快楚愠的脸探出门,胆战心惊的看着云瑶,“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不是你干的?” 楚愠小跑出来,看着菜地,顿时眉飞色舞,“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你吩咐我做的事情做完了,柴禾劈完看时辰还早,就将地翻了,怎么样?”他斜靠在篱笆木桩上,“快..夸...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云瑶泪流满面,在他胳膊上狠狠揪了一下,“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菜籽要撒两次?” 楚愠慢慢站直,思绪飘飞,记忆之门瞬间打开,他呆呆看着云瑶,许久才伸手抱住她。 云瑶含泪笑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对不起,脑子不大好,才想起你。” 久违的熟悉感,带着那份特有的安全感,让云瑶重新回到认识楚愠的时候。 “爹爹!”小宝拽着楚愠的一角,手里晃着篮子。 楚愠放开云瑶抱起小宝,分开时他还在云瑶的肚子里,那段时间两人过得太糟糕,伴随着云扬的离去,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是冷漠的,等关系稍微回转的时候,却又面临着生离死别。 他宠溺地亲了亲小宝,原来他们之间的亲密是天生血缘关系导致的,“宝儿是要帮爹爹收药吗?” “嗯,娘亲说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做事了。”小宝扑闪着大眼睛。 午饭过后,夫妻两将小宝哄睡着,云瑶便走了出来,楚愠看着熟睡的小宝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子似的,甜的快要腻死了。 他在他的小脸上点了好几下,才放下蚊帐,坐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看着。 这时,春妞又来了,她大声喊着,“云狗狗,你出来,准备的银子准备好了没有。” 楚愠刚打算出来,被云瑶推回去,“看着孩子,外面的我来。”对付女人,云瑶觉得还是女人来比较好。 她缓缓走出来,浅笑:“云狗狗是你喊的吗?” 春妞一看云瑶,愣神半天,才压住情绪道:“是你?” “是我!”云瑶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春妞想转身离开,可一想到楚愠失去记忆,便也大胆道:“你现在跑来干什么,他早就是我的人了,只等他凑够了银子,咱们就成亲。” “是吗?”云瑶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我的男人谁敢打他的注意,我就让谁死的好看。” 春妞被她的气势吓到了,从前的云瑶可不是这样,虽然性格也很钢,但从来不是这样的。 “你的男人,你喊他出来。”春妞道。 “不必了,他已经想起一切,我也想起一切。”云瑶笑的诡异,这种笑让人汗毛孔倒立,“你曾经将我骗给云家那个老妖婆,还害死了保护我的暗卫,这笔账我们是该算算了。” 春妞倒退,心里惶恐,那暗卫是楚愠的,若是楚愠真的恢复记忆,会不会撕了她,从前楚愠厌恶春妞,现在她又假装他的亲人骗他。 “你不要胡说八道。”春妞狡辩,往院外退去,她害怕云瑶这样的气势,好像分分钟上来掐死她。 云瑶并没想要她的命,只是想警告她,若是再这样纠缠不休,绝对让她好看,谁知话还没说,春妞就跑开了。 “唉,好久都没有手撕渣滓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了。”云瑶叹息,准备进屋,这时不远处吵闹起来,隐约可以听见许多混乱的声音。 其中春妞尖锐的哭声听的清楚。 云瑶进屋,见楚愠正仔细看着小宝,跟欣赏什么宝贝似的,都让人不忍心打扰。 “你看好他,我去村口看看发生什么事?” 楚愠投来担忧的目光,随后又点点头,他不能忤逆夫人的想法,夫人想干嘛就干嘛,这是他应该要奉行的原则。 云瑶来到林子外,看着许多村民围在一起,云瑶也凑上去。 春妞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我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 有人上去踹了她一脚,又揪住她的头发拖打,“你这个黑心肝的东西,我女儿才十二岁啊,你就为了那两个银子将她诱骗到那寡汉子家?你不知道她脑子不清醒吗?” 云瑶一打探,才知道事情的始末,春妞赌博输了要钱还债,实在弄不到,就将村里一个脑袋不大清醒的姑娘哄骗到邻村的一个寡汉子家,被糟蹋了。 现在东窗事发,村里的人气愤不已将春妞围在这里要说法。 春妞死性不改,拒不认罪,最后被送去官府。 原本就这样被‘官府’保护起来,一时半会也没事。可官府因为没有证据,将人又放了回来。 回来的当天晚上不知道被谁打死,扔在田沟里。 云瑶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唏嘘不已,她怀疑自己自带某种力量,碰到她的渣渣都会死,春妞竟然就这样死了。 这日,她外出回来看见楚愠又在盯着小宝看,云瑶实在忍不住了,“你看够了没有?” “没有!” “我一直等着你,就是要给你看儿子的胎记,看你还能说声” “夫人生的,不管有没有这个图腾,为夫都喜欢。” 云瑶眯着眼睛,“你再说一遍。” 楚愠浑身一抖,刚刚那个温柔贤惠娇滴滴的夫人,转眼间变成老虎了,“夫人,为夫记忆力受损,只记得你,不记得儿子,突然有了儿子,我太高兴了,我的儿子当然有胎记。” 听到记忆力刚刚恢复,云瑶也不想和他计较,两人出门,坐在弄口处闲聊这几年发生的事。 楚愠心里愧疚,明明这些事情原本要他去做的,可是最后却让云瑶一个人承受,这几年,她应该过的很惶恐,不过好在他身边还有那些人陪着。 他起身抱起云瑶,在她唇上点个不停,云瑶能明显感觉他颤抖的身体,连带温润的唇都抖个不停,“以后我会好好补偿,这些年辛苦你了。” “可不是吗,我只享受了你一年的宠爱,却要花四年的时间为你报仇。”云瑶撅起嘴。褪去沉稳的伪装。 “我是打算一辈子宠爱,谁知道中间参插了这么一段?不急不急,往后我会弥补的。这四年我也不是无所作为,你看我现在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带孩子啥啥都会,以后,你啥也不用做了。” 云瑶想想这样也挺划算的,一辈子不用做家务带孩子,完美人生啊,“好吧,看在你这样诚恳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多谢夫人,而且,嘻嘻,通过这几年山间的历练,我的力气也比从前大了,保证什么活都让你满意。”咳咳,四年光棍生涯总算结束了。 “你不知道,段尘出家后跟了一位有名的大师,大师说你没死,我还不信!”云瑶搂着他的脖子,眉眼间皆是柔情,至尊至贵江山都换不来的人现在就在眼前,她也该用余生好好珍惜。 (完) 第353章 番外 不想做皇帝1 楚愠没有死,而且已经恢复记忆。自从得知这件事后,做了半年皇帝的沈御风终于看到希望,他整个人都飘起来,“上天可怜,朕终于可以不用做皇帝了。” 为了将皇位能顺利甩给楚愠,一向耿直爽快的他,开始玩起了心机,他使出浑身解数,卖惨,卖萌,卖眼泪,就差没卖身了。就这样都没有打动心如磐石的楚愠。 所以皇位甩了几个月都没有甩出去。 每每来到幽王府碰壁以后,云瑶都要言不由衷的安慰一番,说是安慰不如说是伤口上撒盐,让沈御风瞬间怀疑人生。 这日,他又带着许多礼品过来,都是小孩子玩的,他打算从小侄儿身上下手。 刚进幽王府,颜玉絮和柳绍从府内出来。 颜玉絮看见沈御风,笑道:“皇上,您又来游说王爷?” 柳绍满眼同情地看了一眼沈御风叹了一口气,“算了吧,王爷不适合做皇帝!” 沈御风原本与他们擦肩而过上了台阶,结果一听这句话立马收回脚步,他哼笑了一声,“为什么?” “因为他毁了容!”颜玉絮接句,“皇上要德才兼备,还要俊美无双。” 这马屁并没有拍的点子上。 沈御风听后嘴角欠了欠,转身就走。 柳绍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颜玉絮,感觉她的话哪里不对劲,很快他反应过来,上去拉住沈御风,“皇上三思啊?” 颜玉絮一看柳绍的表情,也担心真有什么事情发生,急忙跟了上来,“皇上不可冲动啊!”其实颜玉絮也不知道柳绍为何要让沈御风三思?她觉得夫唱妇随,应该替夫君再补充一句。 说完后疑惑地看着柳绍,等待他下面说的话。 “不就是毁容吗?朕这就去毁个彻底!”说完沈御风要挣脱柳绍,“放开朕。” 颜玉絮唏嘘,顿时对柳绍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想到柳绍这么牛,一眼就能看出沈御风的想法,及时避免一场悲剧发生。 为了不当皇帝,沈御风真的连‘脸’都不要了。 “不可啊,皇上,”柳绍表情太到位,以至于五官都差点扭曲了。 颜玉絮真没看出来,柳绍还是个妥妥的戏精,为了表演自己的担忧,这面部表情真是生动丰富。 “去跟朕的皇兄说,朕要将皇位还给他,朕要过放飞自我的生活。”沈御风站直,拍了拍衣袖,“自古皇位继承都讲究嫡庶长幼,为何到朕这里就变了?” 到了这里怎么一切都变了呢?柳绍百思不得其解,长长叹了一口去,自古为了争夺皇位,父子反目,兄弟相残,而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人间奇葩。 为了谁当皇帝,两派之间互相说服,朝中大臣都操碎了心,今日组团来说服楚愠,明日组团规劝沈御风,沈御风为了卸下这身龙袍,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可楚愠就是装聋作哑,要不就是装死装间歇性失忆。 在这场皇位推让的大戏中,柳绍身为中间人,已经深深感受到大家演技的刚硬,就连他这个老实巴交直肠子憨货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演技大大地提升了一把。 他皱眉,话语里都是遗憾,“皇上,其实不是王爷不愿意体谅您,而是.....唉。” “而是什么?”沈御风问。 他拉住沈御风进了王府的大门,朝云水谣走去。 三人进了院子,一眼便看见人生赢家楚愠现在正靠在躺椅上,双腿叠加搭在凳子上,手指敲着茶几,嘴里哼着小调。 四岁的楚寻一会给他捶腿,一会又拿起切好的水果放在他嘴里,“好甜,爹爹吃。” 沈御风看他这样潇洒,再想想自己每天忙的跟狗一样,屁都没时间放,真是心碎。 柳绍看着沈御风的表情,便知道他又在脑补自己不当皇帝后是什么样子,他怕沈御风脑补过后回到现实中受刺激,于是拉着小皇上遗憾道:“其实从前的王爷不是这样的,现在大夫说他有间歇性失忆,经常记不起身边的人和事,你看他现在连儿子都不认识了。” 嗯?沈御风皱眉,恍惚回到现实中,“不认识儿子?” “嗯!”柳绍心疼。 颜玉絮没有接句,任由柳绍一本正紧地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间歇性失忆?分明就是好好的一个人。 为了证实这一点,柳绍赶紧走到楚愠面前,“王爷,”他眨眨眼睛,眼珠又转到眼角。 楚愠那么聪明的人一看就知道柳绍的暗示,他没有说话。 “王爷,楚寻是你的儿子,是咱们的小世子,您不能让他做这个事?”柳绍道。 楚寻晃着小脑袋,笑呵呵:“我愿意的,寻儿愿意为伺候爹爹。” “快去玩吧!”柳绍拿了一个糖给楚寻,楚寻欢快地找云瑶去了。 楚愠看了一眼消失在门口的孩童,满眼疑惑地看着柳绍,“本王的儿子?你休要胡说八道,本王还没娶亲呢。”说完他眼睛一转,“本王听说李尚书家的千金不错,长得秀色可餐,本王已经差媒人去说了。” 他这句话说完,只听见门口出现云瑶的声音,“是吗?哪个尚书的千金秀色可餐,让王爷念念不忘?” 楚寻嘴里包着糕点,“爹爹还找人说媒去了。” 楚愠看见云瑶,犹如打了兴奋剂,很快他镇定下来,上去拉着云瑶的手,恍然大悟,“原来本王真的已经成亲了?可是本王记得昨日才让人去和你爹李尚书提,哎呀,你看我这脑子。”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沈御风现在也记不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还在想哪个尚书姓李? 柳绍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悲悲戚戚的,“皇上您看王爷经常这样,哪里能胜任皇位啊。” “若真是这样,那.....”沈御风也叹了一口气。 柳绍以为他想通了再也不会想着逼楚愠上位了。只是一口气还没有松出口,便听到沈御风道:“那朕就再等几日吧。”等楚愠彻底复原。 “.......” 好吧,反正一场悲剧是避免了,要不沈御风真的冲动之下毁了容,那可如何是好,到时候外界不得议论,楚氏无双的俊美都是用来毁的吗? 第354章 番外 不想做皇帝2 沈御风走后,柳绍和颜玉絮也走了,院子里就剩下楚愠一家三口。 云瑶坐在吊床上,自己摇着,“你说说看哪个李尚书的千金?” 楚愠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儿子糯糯的声音走到母亲腿边,给她捶了捶,“娘亲,求你成全爹爹吧!” “.......” 嗯?楚愠有些懵,这个修复夫妻关系的神助攻,今日好像不在状态啊,他上来拉过儿子,自己蹲在他的位置上给云瑶捏着腿,“哪有什么李尚书,为夫不过是用来搪塞御风的,你没看见他来准是老生常谈。我之所以不做皇上,还不是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你,江山与我就是狗屎,你才是真金。” 这马屁拍的真溜! 被这样简单的比喻后,云瑶心情也顿时好了许多,不想再与他计较什么尚书千金。 只是很不巧,这段话被沈御风听见了,他刚才看见楚愠那样,就觉得不对劲,而且他每次来楚愠都会出各种状况,这次沈御风放精明,走了后又折回来,正好听了这段话。 他十二分不高兴,坐在一旁生闷气。 楚愠见事情败露,再也装不下去,便直言皇上他做不了,要做也不至于等到今天,现在就是丑话摆在那里,想让他当皇帝,没门。 沈御风气的不行,他今天也撂下狠话,“反正皇上我是不做了,兄长看着办。” 楚愠也不想和沈御风闹僵,于是连哄带骗,说等他彻底好了再商量这个问题,现在他还有间歇性失忆! 看他说的诚恳,加上一旁的云瑶煽风点火,沈御风就这样被说动了,“那好,再等一个月。” 这下,沈御风真的走了。 晚上,云瑶将楚寻哄睡着,用蒲扇给他扇风,七月正值最热的时候,楚愠将盆里的冰往床边挪了挪,便翻身上床躺着,“夫人,夫人,睡着了没?” 云瑶侧身看着他。 “你这样看我作甚?”楚愠摸了摸脸,以为脸上粘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楚愠一脸无辜,最近云瑶总是喜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有点慌。 “这么热的天,你挤在我们娘儿两一起做什么?”云瑶提醒他。 楚愠擦去额头的汗,笑呵呵:“不热啊,一点也不热。” “.......”热成这样还不热?真是无语了! 看着云瑶要赶人的决心,楚愠求好,“夫人,我今晚想跟你商量个事。” “明日商量!”云瑶果断回绝。 “夫人,可怜可怜我吧,我想要个女儿,儿子太烦了,和我一点也不贴心。”神助攻已经变成了碍手碍脚的讨厌鬼。 云瑶抿嘴一笑,因为天气热,她已经好几日没让楚愠上床了,天天让他睡在凉床上。 “你起来!” 楚愠很听话,从床上爬起来,脸色阴郁。 云瑶也站起来,将蚊帐放下来,拉着楚愠出了门,两人来到隔壁,她笑道:“我问你,你真想要女儿吗?” 生儿生女哪里能掌控的了,这个楚愠再清楚不过,再说儿子女儿对于他来说一样,他根本不在乎。 “呵呵,还是夫人了解我!”楚愠笑。 云瑶懵懂,“了解你什么?” “嗯,结果顺其自然,只是过程我们要好好享受。” 云瑶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慎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这个年纪了,还没羞没臊的。” 楚愠搂紧她,“年龄越大皮越厚,夫人听过吧?对了,我跟你商量件事,你看寻儿都五岁了,该一个人睡了。” “五岁不大。” “且,我刚出生就一个人睡。” “......” 你那不是没办法,生母被害,一个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还在乎那么多?云瑶觉得楚愠的思维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窗外的风,轻轻颤动着纱帐...... 西窗烛火噼里啪啦,云瑶缓缓起身披了件薄纱,来到烛台前修剪灯芯。 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男人,轻手轻脚将薄被单搭在他的肚子上,打算放下蚊帐回儿子那边。 楚愠猛然抓住她的手,闭着眼睛道:“儿子一个人睡可以的,” 正说着,只见儿子揉着眼睛推开门,楚愠赶紧将整个身体裹进薄被单里。 儿子摇摇晃晃好像还没睡醒,“娘亲,我也要在这里睡。”说着已经爬到床上来。 云瑶看了一眼楚愠,想起他刚开始恢复记忆时,那看儿子的眼神就像看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没日没夜的守着,就是云瑶也要靠边站,晚上小东西睡着了,楚愠都是趴在他脸上看。 可现在这眼神,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回云瑶的肚子里,“有这么讨厌的吗?这么大了,还整日黏着你娘?” 楚寻听到这句话十分委屈,他往云瑶身边靠了靠,“爹爹比我大许多许多,还不是一样喜欢黏着娘?” 楚愠坐起来,一本正经道:“你娘是我媳妇儿,我不黏他黏谁啊?你想粘人,就快快长大,以后黏你自己的媳妇儿。” “我要我娘,我和我娘在一起很久了,你才来我家这么短时间,就要霸占我的床,还要霸占我娘,我不要坏爹爹。”楚寻这是要和楚愠决裂了,他无视楚愠皱眉,“娘,你让他走。” 云瑶无语了,这两什么人?“他是你爹,你两平日不是很好吗?” “现在不好了,我不喜欢他。”楚寻抱住云瑶的胳膊,“我让他睡我的床,结果他却想独占。哼!” “媳妇儿是我的,床也是我的......”兔崽子,你就是在那床上才有的,楚愠觉得小孩子要哄,不能这样对着来,“寻儿,爹不是不让你睡,爹是觉得你长大了,应该可以必须一个人睡。” “你怂恿我一个人睡,还不是想霸占我娘?” “我千辛万苦将你娘娶回来,当牛做马才有了你,又守身如玉等了你娘四年,怎么到你小子这里就变了味?”楚愠手摆摆,“你回你屋睡去。” “呜呜呜,你不要我就算了,还伙同我娘一起不要我,坏爹爹。”楚寻要哭了。 云瑶看着父子两各不相让,一家三口坐在床上,形成一个三角形。 最后大家各退一步,今晚云瑶带儿子睡,明晚儿子一个人睡。 因为楚愠没穿衣服,又不能让孩子看见,一直抱着被单,把他热的一身汗,看着云瑶抱着儿子离开,他才缓缓起身穿了衣服,浑浑噩噩睡去。 第355章 番外 不想做皇帝3 沈御风不想做皇帝,可楚愠有间歇性失忆,他几次看见楚愠真的失忆症犯了,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认识,而且他试过不是装的。 这种情况下若是他接手皇位怕是不合适,万一他上朝上一半,突然不记得自己是谁,或者奏折批一半忘记奏折的前后内容胡乱改怎么办? 沈御风坐在上书房认真思考问题。 桑奴端着参汤进来,轻声道:“皇上该歇息了。” “歇息?”沈御风看着书桌上的一堆奏折头皮发麻,“这些你来?” “……”见他萎靡不振的样子也怪可怜,桑奴道:“皇上还在为幽王的失忆症烦恼吗?实在不行,您将他治好,他不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对于桑奴来说,他觉得楚愠更适合做皇上。 耷拉着脑袋的沈御风突然来了精神,“对啊,朕可以治好他的失忆症啊。” 桑奴知道楚愠是装的,可是沈御风这个憨憨他是不知道的,因为他一直很崇拜楚愠,加上他又是自己的亲哥哥,怎么也不会欺骗自己。 可是全天下除了沈御风,都知道楚愠是装的,只是谁也不能说。 此刻已经快三更了,可是沈御风满血复活,精神抖擞,他正在写给楚愠治疗失忆症的方案。 桑奴一脸漠然,心中嫌弃,他又不是大夫,写什么治疗方案?奏折也不批,觉也不睡,害的桑奴连打盹的机会都没有。 次日,下朝后,他便高高兴兴地拿着计划书去幽王府了。 楚愠这两日因为晚上谁和云瑶睡觉的事情正在与儿子闹矛盾。 正当沈御风进云水谣大门的时候,发现父子两正在吵架。 楚寻叉着腰:“我再也不要相信爹爹,爹爹是个大坏蛋,大骗子。” 沈御风看了一眼手里的计划书,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他走过去,打算替可怜的哥哥说几句话,毕竟他有间歇性失忆症,可能偶尔不记得小宝,小宝才这么生气。 “小宝啊,”他抱起楚寻,很宠溺地说道,“爹爹不是大骗子,他只是有时候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说了什么话。” 小宝哼了一声,撅起嘴不看楚愠。 楚愠也不看他。两人就这样看着不同的方向。 沈御风继续哄,他得先哄好小宝,再哄楚愠,楚愠现在比小宝难哄,所以他先捡容易的下手。 “告诉叔父,是不是爹爹答应给你买糖,最后又没买啊?”肯定是楚愠又不记得自己的承诺所以才会惹怒小宝。 小宝犹豫片刻后摇摇头,“不是的,他说了娘亲和我们一人睡一天,可是昨夜他又将娘亲骗去他房里,你说爹爹是不是大骗子?” “.......” 楚愠不服气,“我说话不算话,前天晚上你娘刚在我这边睡下,你就说你房间里有老鼠,让你娘过去陪你。” “那不就陪一下下?”小宝委屈。 “呵呵,一下下就是天亮,这么点大就那样有心计。”楚愠懊恼。 沈御风:“.......” 父子两你一句我一句,沈御风根本插不上嘴,他是来说服楚愠治疗失忆症的。不是听他们吵架的。 小宝很不高兴,“所以爹爹昨夜就用我的套路去哄骗娘亲吗?” “嘿嘿,聪明!” 沈御风内心一万头曹尼玛狂奔而过,这父子堪称人间奇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沈御风放下小宝,这时云瑶走过来,端了一盘子水果。 看见沈御风,云瑶已经麻木了,她将水果盘放在沈御风手上,“给他两分。” 沈御风:“.......” 他端着水果盘半天没动,小宝看着他诧异的神情,先提醒:“叔父,你知不知道怎么分?” “平均分,”沈御风想了半天,觉得这种分法最好,公平公正。 小宝撅起嘴,“叔父,你偏袒你的兄长。” 沈御风每每跟父子两在一起,就会刷新自己对自己智商的认识,不是太高就是太低。 现在他完全不明白小宝为何这么说。 “我是小孩子.....” 原来如此,沈御风立马反应过来,“小孩子应该分多一点,尊老爱幼嘛。” 楚愠脸上挂着微笑,表示赞同。 “我就说叔父偏心,一点不假。” 这个人小鬼大的东西,沈御风很头痛,他怀疑自己的智商又要出问题了。 “叔父喜欢你才要给你分多一点啊。”楚愠道。 “这个水果我和爹爹都不爱吃,可是娘亲说吃了对身体好,必须要吃。娘亲就比叔父聪明多了,小孩子难道不应该要吃少一点吗,所以叔父应该给爹爹多分。” 沈御风差点吐血,他看着楚愠,楚愠摇摇头,“这个吃了有损记忆。” 现在只要听到关于记忆的事情,沈御风立马精神抖擞,有损记忆那还能吃? 他看着父子两,又看着水果盘,最后狠狠心一口气将盘子里的水果吃完了,包了一嘴,沈御风含糊不清,“分什么分,直接装进肚子。” 云瑶重新端了一盘糕点,问沈御风:“吃了吗?” “当然!” 云瑶看着空空的盘子,会心地笑起来,“还是你有本事,这么快就吃完了,平时我让他们吃,简直比登天还难。” 沈御风一脸姨妈笑,他摸着怀里的计划书,好半天才有勇气拿出来。 云瑶扫了一眼,在一旁坐下,将小宝抱在自己的腿上,“这是什么?” 刚刚沈御风满心想给楚愠治疗失忆症,现在他觉得还是先治疗脑子吧,他总觉得楚愠脑子有问题,搞的沈御风一进云水谣就觉得自己的智商被带偏。等出了云水谣后就变好了。 “计划书,我想给皇兄治疗失忆症。”沈御风思虑再三还是将今日的来意说了一遍。 云瑶一脸无奈地看着沈御风,眼里出现同情,只是沈御风不明白这是同情楚愠还是同情他。他猜答案是后者。 “你难道还没看出来,你哥这里有问题,”云瑶敲敲脑袋,声音很小。 沈御风满血复活的心又死了,失忆和脑袋有问题,哪个更难治疗?他考虑的是这个问题,要治疗失忆,得先治疗脑子。 希望又破灭了,难道他真的生来就是做皇帝的命?不,他要改命。 他起身,拿起计划书揣进怀里,消失在门口。 第356章 番外 不想做皇帝4 小宝很机灵,立马从云瑶腿上跳下来,到门口大声喊了一声:“叔父,明日再来给我们分水果。” 沈御风回头,暗暗咬牙,分个鬼。 确定沈御风走了,小宝来到楚愠面前两人击了个掌,“爹爹说话可要算数哦,娘亲可以多陪我一天的哦。” 楚愠长叹一口气,这孩子是个精,年纪小,套路一套又一套。 回王府这么久了,他基本上都是独守空房。要不就是偷偷摸摸后半夜将云瑶抱过来,还没来得及说几句情话,天就亮了。 想到这里,楚愠就恨不得将他塞会娘胎。 没能遇到一个善解人意的儿子,天天霸占自己的媳妇。又摊上一个不省事却执着的弟弟,天天想骗他做皇帝。 做了皇帝更没时间照顾媳妇儿,不想做皇帝的话,就要经常找儿子演戏,代价也是牺牲与媳妇儿相处的美好时光。 上天真是不公,他怎么觉得沈御风和儿子是绝配呢? 云瑶接句,“看着御风也怪可怜的。为了将担子扔给你,他也是用心良苦。” 楚愠握住云瑶的手,轻笑:“他应该他媳妇儿疼,你应该疼我。” “这样下总不是个事啊。”云瑶担忧,既心疼御风,又担心楚愠。 “还能怎么办?” 夫妻两拉着小宝去了瑶池。 沈御风回来,焉哒哒地坐在上书房,虽然看见沈御风这样,但大家都不担心,他们都知道这种情绪是沈御风要批改奏折的前奏。 批改奏折,他一般要唉声叹气好一会才能进入状态。 下午的时候,桑奴兴冲冲跑进来,看着失魂落魄的沈御风,桑奴忍不住吐槽,“皇上,您这个状态实在不好,不知道的以为你那个过于频繁.....” “闭上你的嘴。”这跟那个有什么关系。 桑奴凑过去,他知道现在只有对楚愠失忆症有帮助的消息,才会让皇上满血复活。 “看了您的计划书,再经太医院全体医官仔细斟酌,他们有办法了。”桑奴在促成更改皇上的事情十分上心。 果然,要死不活的沈御风马上来了精神,“有办法了,靠谱不?” “应该,差不多,可能……靠谱。”毕竟是整个太医院加上皇上的思想精华,再不靠谱,皇上可以带着整个太医院出去讨饭了。 沈御风笔一扔,袍角一甩,风一样地跑去上医院。 上医院的人十分惶恐,不知道皇上为何亲临。 大家跪礼后,站在一边,眼尾互相传达着疑问。 见大家这个表情,桑奴忍不住了,“你们不是已经有了治疗幽王爷的失忆症吗?” 众太医:“......” 他们刚刚只是随意商讨,哪里有什么办法治疗楚愠的失忆症? 刚想解释,只听沈御风道:“说来听听。” 有人忐忑不安,上前道:“皇上,我们其实没有什么方法。”哪有什么办法,谁不知道楚愠是装的?永远喊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也永远治不好一个装病的人。 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因为沈御风的脸已经黑透了。似乎他们没有方法,统统拉出去砍了。 骑虎难下,这时太医院有个头脑灵活,又胆大的年轻医官。 他款款上前,“皇上,微臣有几个方法,皇上不防试一试。” “说!” 其他人都低头不敢说话,等着这个医官说出的好办法解救太医院。 “微臣觉得王爷的失忆症与大火和溺水有关,不如咱们再来个场景重现,” 众人:“......” 等着他的好办法解救太医院,还不如说要了太医院的命。 桑奴张大嘴巴,场景重现是要将楚愠再烧一次后扔进护城河呛个半死捞起来,再让他徒步走到江南?桑奴觉得这个太医要被沈御风当场砍了。 众人朝这个年轻的太医眨眼暗示,可他似乎看不见一样,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 都以为沈御风要被他气到,谁知没有。 “这个办法值得商榷,朕打算试一试!” “……”众太医无语了! 沈御风一点也没有耽误,直接派桑奴去幽王府传了口谕,他要重现场景彻底治好楚愠。 桑奴不解,平时都是沈御风亲自去,拦都拦不住,这会怎么舍得让桑奴去? 再一想,这个场景再现,确实是个损招,估计他不敢去! 其实沈御风不愿意再去,是因为他觉得幽王府有毒,每次他去了以后都像个白痴,不能正常思考问题,而且明明去的时候目的明确,去了以后突然迷茫,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去。 真是太难了! 等沈御风带着人走了以后,有太医责备刚才那人:“你这样会让幽王爷痛恨我们太医院的,以后我们太医院与幽王府可就结了梁子!” 另一人担忧:“幽王若是知道馊主意是我们出的,准要弄死我等。” 刚才那个太医胸有成竹:“你们看不出来皇上为了摆脱皇位煞费苦心,而幽王为了不接受皇位也是煞费苦心,我们夹在中间为难不已,不如来一次彻底解决的办法。” 这确实冒了太大的风险,却也是最可能成功的法子。 幽王府接到口谕时傻了! 楚愠恨不得将口谕撕了吞下去,到底哪个狗贼想出来的方法? 桑奴趁着这个时机好好规劝了楚愠,“皇上的阅历少,总不如王爷,您想锻炼他,也可以换个方式,让他跟着您再历练历练!” 楚愠没说话,两指揉搓,“皇位不好坐我知道,可是自古哪有将皇位倒来倒去的?皇位是大事,由不得胡来!” 桑奴看着楚愠,心里啧啧,自古?自古也没见过楚愠这样的,“皇上年纪小,奴才觉得还是您做几年皇上,等江山稳固后再交由他!” 江山现在稳固的很,敌对势力几乎没有,就算还有些疑难,楚愠相信沈御风可以处理,“我坐不了那个位置!” “可皇上不这么想,他的性子不知道像谁……” 桑奴的话没说完,楚愠咬牙道:“像野猪!” 不将猎物拱到手绝不罢休! 桑奴叹了一口气,正当桑奴准备放弃劝说回宫时,楚愠却说他愿意沈御风轮流做。 “……”桑奴彻底被怔住了,他感觉先皇要从棺材里爬出来和兄弟俩好好谈一谈! 第357章 番外 不想做皇帝5 在桑奴用心良苦的规劝下,再加上楚愠害怕搞什么场景再现,于是退一步,同意与沈御风就皇位一事心平气和协商一下。 这日,重臣聚集上书房,不知道皇上突然召见所为何事? 大家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见沈御风不像往常面色死沉,或许是全天下都欠他钱似的。今日神采飞扬,像是欠他钱的人都将钱还上了。 而从不露面的楚愠却面色沉沉出现在他身后! 沈御风在座位上坐下,“今日召见大家,是朕有件十分重大的事情要找各位爱卿商量(通知)” “看皇上红光满面,定是有什么喜事,难不成后宫有喜了?” 沈御风恨不得缝上他的嘴,真是不懂,这些多事的老家伙就喜欢关注他的后宫,不管说什么事,他们拐十八个弯都能想到子嗣上面。 暂且不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计较。 “朕与皇兄商量好,以后这皇位一人坐一个月!”沈御风阴郁的脸立马变得喜不自胜。 “……” 一人坐一个月?这确定不是开玩笑? 不过现在这两兄弟搞什么事,他们都不会觉得希奇,自古为了皇位争的头破血流,而这两是个奇葩,为了让位斗智斗勇,一个穷追不舍,一个又是装失忆,又是装脑子有病。 若不是太医院出了个胆大聪明的医官,估计两人还要耗下去。 太荒唐了,太不可思议了! 可谁敢劝,沈御风诛他九族的心都有。 “恭喜皇上!” 众人违心地跪下恭喜沈御风终于可以偶尔脱离苦海,放飞自我! “恭喜幽王!” 恭喜个屁,楚愠恨不得一眼剜死他们! 本来喜气洋洋的氛围,却不料被一个傻冒给破坏了。他问:“今日正好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明日谁上朝?” 大家已经无力吐槽,轮流上位,以后他们还要轮流适应不同的皇帝! 沈御风觉得这个人问话实在太多余,当然是楚愠。 可是楚愠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一切应该从明日开始算。 兄弟俩当众争论起来,最后又将大臣们都带进争论里。 两种想法各有各的理,大臣们也分成两拨吵得不可开交!一方支持楚愠,从明日开始重新洗牌谁先上,一方觉得沈御风是对的,他这个月从皇位上下来,下个月不就轮到楚愠? 桑奴看着上书房协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乱糟糟,心里感叹,这都什么事。 吵得不分上下,最后依旧在桑奴的劝解下各退一步。其实桑奴知道都不愿意明日开始,是因为下个月大,谁坐皇帝得多坐一天。 桑奴实在忍无可忍,他拿着拂尘扫来扫去,焦急喊道:“大家不要吵了,大家不要吵了!” 纷乱的上书房渐渐安静下来! “两位皇上不要吵了,你们都不愿意下个月上,无非就是下个月比下下个月多一天”真是无语,就多一天,从现在到过年也就多一天,都要吵成这样。 大家不说话,默认桑奴的话。 “不如这样?咱们明日以午时为界,前半天还是沈皇上,后半天楚皇上,你们看怎么样?” 沈御风脑子飞快地计算着从早上起来上朝到午时到底多少个时辰,然后再对比午时到到晚上多少个时辰,这样计算才知道哪个更划算。 同样楚愠也在计算这个时间,免得吃亏。 最后算来算去,发现差不多,这才达成一致。 上书房的吵闹声终于停下来了,重臣们一个劲夸奖还是桑公公脑子好使。 桑奴长叹一口气,楚愠有毒,自从他出现后,一切都变了,变化最大的就是沈御风,时不时智商掉线,做出一些让人咂舌的行为。可之前他并不是这样的,行事风格与先帝还是颇为相似的。然而现在越来越琢磨不透。 他努力回忆,虽然没有服侍过先皇,但是先皇沉稳干练,不爱说话多做事的性格人人皆知,怎么就生了两个这样儿子?桑奴百思不得其解,他真想去问问先皇,在造人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出现这样大的偏差。 天大的事就这样敲定下来,上书房一片祥和。大家心中的石头也放下来,开开心心各自回家。 楚愠跨出上书房的门槛,沈御风紧随其后,两人边走边聊往后花园去。 那里云谣和石皇后还有两名妃子在闲谈,大约说的都是孩子的问题! 沈御风成亲一年了,后宫也有好几个女子,可肚子至今都没动静。 说到这事,石皇后满面羞红,十分抱歉,“臣妾等无能!” 另外两名妃子低头不言语。 “这种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们,孩子这事看缘分,你们几个只需好生调理身体,尽心侍奉皇上。”云谣从来不认为生不出孩子完全是女人的问题! “皇上他……”石皇后难以启齿。 其他两名妃子也是表情怪异! 云谣感觉事有蹊跷,难道沈御风有什么障碍? “太医给看了吗?若是他身体有毛病,得早早治疗!”云谣至今没听太医院说皇上有什么毛病! 石皇后好像感觉到云谣误会了,急忙解释,“不是的,皇上身体没毛病,就是就是这么久与皇上在一起也只是吃吃饭睡睡觉!”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口。 云谣眨眼,心中疑惑,吃吃饭睡睡觉,不就对了?男女在一起不就是这些事? 其他两名妃子见端庄的皇后都说出这样的话,也没什么顾忌,“我们也是!” “这孩子不就是睡觉睡出来的?”云谣彻底疑惑了。 石皇后尴尬不已:“话虽如此,可皇上睡觉真的就是睡觉!” “上床没有互动,就睡着了?” 三个女人同时点点头。 云谣不敢相信,沈御风是个白痴还是真的有问题? “你们就没有主动一些?他既然去你们那里歇息,肯定是喜欢你们的,他不动,你们也不动?”云谣口气严厉,怪不得到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石皇后不说话,这些私密的事情实在难以启齿。 其中一名妃子鼓足勇气,“臣妾曾试过,有一次皇上心情好,臣妾往他怀里钻了钻,他还搂着我,我大胆了一次,可皇上让我别在他身上乱摸,影响他睡觉!” 第358章 番外 白痴憨憨沈御风1 另外一名妃子也表示遇到过同样的问题,后来她们便再也不敢乱动了。万一皇上有隐疾,她们多余的举动会让他难堪。 石皇后就委婉多了,可能是碍于皇后的身份,她只能保持风度,时不时暗示沈御风,奈何沈御风装听不懂。 其实并非沈御风装不懂,别看他看起来沉稳,其实狗屁,骨子里就是一个憨的跟白痴一样的人!而且长这么大,没人跟他说过男女之事,他也不关注,一心只想着增进本事,除了看书就是练武,琢磨排兵布阵,这也是为何仅仅几年,他却能毫不费力地胜任一国之君的位置。 在那样的情况下接手皇位,他的心七上八下,根本想不到别的,整日都将自己淹在奏章里,上任以来,即便有心多陪陪那些后宫的女子,也是有心无力。 他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睡觉,奈何每日能睡的时间只有两三个时辰,除了国事,什么话他都不想听。 因为不关注,所以这个憨憨即便喜欢春草,三年陪伴他也没有碰她分毫,手都没碰过。可能某种环境或者一时冲动有了那么点想法,很快被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给代替了。 为此桑奴曾多次提醒,将她收进屋里,沈御风认为收进屋里和屋外没什么区别,最终让春草从身边溜走了。 云瑶听着三个女子的话,心中惊讶不已,不是说这样的事情无师自通吗?楚愠去江南的时候,两人很快就在一起,那时候他身边也没什么女人,他说他完全是自学成才。 同样是兄弟,沈御风怎么就这样不懂事,看样子该请人好好教教沈御风。 正好这时楚愠和沈御风说说笑笑来到几个女人面前,从前的沈御风不爱笑,高冷的不行,其实云瑶觉得他就是语言表达有障碍,后来春草来到他身边,两人互掐,他的性格改变很大,现在当了皇帝以后,整个人暴躁的不行,像今天这样说说笑笑的场景实属罕见。 楚愠一看见夫人,嘴巴就想犯贱,与他不同,沈御风一看见夫人,立马变的沉默。 云瑶此刻不想理楚愠,而是喊沈御风坐下。 沈御风一直比较听云瑶的话,于是很认真地坐在她对面。 楚愠则挤在云瑶一起,大家都不说话等着云瑶发话。 “御风,”云瑶开口,反正又没什么外人,她想试探一下,到底是不想与这些女子发生什么还是真不懂,或者是身体有什么问题,“楚氏子嗣单薄,你成亲也有一年了,可是后宫至今无消息,让人担忧。” 沈御风倒也大方,没有扭捏,对他来说成亲不就是为了生孩子吗?“她们生不出来,朕能有什么法子,朕又不能生孩子。” “对啊,男人只能出力,不能生孩子。”楚愠嘻嘻朝云瑶眨了眨眼,关键时刻是要和弟弟站在一边的。 云瑶瞟了一眼楚愠,有他什么事,他接嘴接的勤快? 看见云瑶不善的眼神,楚愠目光投向儿子。 此刻楚寻正在一旁玩,他走过来坐在沈御风的腿上,糯里糯气地问:“叔父,要亲嘴才可以生小宝宝的。” “.......”沈御风惊讶不已,“你才多大就知道这事?”话说沈御风都这么大了,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 楚寻一脸天真,爬到沈御风的腿上道:“爹爹说的,只有亲了嘴才可以的,每次爹爹亲娘亲都会说:给寻儿生个妹妹吧!” 他的话天真,可将在座的几个人说的面红耳赤。 云瑶的脸皮早就被楚愠磨的城墙拐弯厚,也没觉得多尴尬,只是淡淡地道:“寻儿,去那边玩。” 楚寻从沈御风腿上下来,临走还不忘记叮嘱沈御风,“要多亲嘴哦。” 沈御风翻了一眼他的三个女人,遗憾不已,“可能真是我楚氏的命,子嗣不丰满。”楚愠肯定没少亲云瑶,然而至今也就一个孩子。 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三个女人,有点颓丧,“朕也亲了你们,你们肚子都没反应,看样子是朕的问题。” “.......” 楚愠好像才明白一点事什么,他从云瑶身边走到沈御风面前,“御风,你不会认为亲一下就可以有孩子吧?” “要不呢?” “.......”楚愠无语,他想跟沈御风断绝兄弟关系,这个傻x实在不配拥有楚愠这么一个撩妹高手做哥哥。 直到现在大家才知道,不是沈御风不行,而是他不懂,谁能想到十六七的男子对男女方面的事完全是个白痴? 云瑶自责,为了报仇,这几年根本想不到别的事,而沈御风死了小七以后就没和女孩子有过什么接触,性格内向到极致,为了方便照顾他,在他十分排斥的情况下,云瑶将春草放在他身边,可是这个憨憨整日整夜满脑子都是打仗报仇。 登上皇位后,他性格怪异,不能看到许多女子在他眼前晃动,照顾他的人还只有春草一个。 成亲前没能请人好好教他,那时候事情太多,未知的变化让人无暇顾及其他。云瑶长长叹了一口气,都说长嫂如母,可她终究做不到像母亲一样去介绍这些事,她原以为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奈何沈御风就是那个没见过猪跑的人。 “御风,你平日需要多花些时间在她们身上,晚上歇在她们处,要多多宠爱一些,凡(房)事要主动些,说说话,聊聊天。”感情聊着聊着不就来了?楚愠当时就是,话多嘴贱还喜欢动手动脚,再加上放荡不羁的外形之下一个热忱的心毫不掩饰,很快感染了云瑶。 “御风明白皇嫂的意思,皇嫂在我成亲时也是这样说的,我一直记在心里,每次歇在她们处,都与她们聊很多,不信你问。”他心下疑惑是不是这三个女人在云瑶面前胡说八道,合伙说他坏话?“她们自己肚子不争气,也不能完全怪朕,” “.......” 云瑶看见沈御风说的一本正经实在想笑,她突然想知道他每次说很多,到底说什么?她问石皇后,“每次皇上与你们聊什么?” 第359章 番外 白痴憨憨沈御风2 石皇后抿了抿嘴唇后,鼓足勇气道:“聊排兵布阵,聊黎民百姓之苦,皇上英武,他尤其喜欢聊他攻打大洲时的战绩,将敌人打的落花流水,将贼人的头砍下来挂在城楼上....” 另外一位妃子也接句:“皇上还说曾经为妹妹报仇,亲手将仇人打死,脸都打烂了,还站在山坡上看着狼群将仇人的心肺给掏出来.....”妃子说着说着差点吐了。 楚愠同情地看了一眼沈御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大半夜说这些干啥?吓唬她们?” 沈御风不明白:“只有说这些朕才没有瞌睡。”否则倒床上就想睡觉,哪有心思说其他的。 看样子撩妹也是要天赋的,像沈御风这样的已经无药可救。 楚愠突然眼睛一亮,难道沈御风技高一筹,先将女人们吓一顿,然后再安慰讨好,效果更佳,他期待地问:“聊过这些以后做什么呢?” “每次聊过以后,把我们吓个半死,”某妃回答。 楚愠坏笑,果然如此。 另一个妃子补充,“将臣妾吓的睡不着觉。” “然后呢?”云瑶好奇。 “然后,皇上就睡着了!”石皇后道。 “.......” 沈御风不服气,这样说的好像自己是个混蛋,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他扭扭捏捏半天道:“也不是马上就睡的。” 众人的目光刷刷落在他身上,等着他说话。 他有点不好意思,在腿上使劲搓着,好像拿出全身的勇气,“一般会亲一下再睡。” “.......” 楚愠拍了一下脑袋,为自己有这样的弟弟赶到遗憾。 云瑶同情地握着石皇后的手,“这事怪我疏忽了,你怎的不早告诉我?” 不了解情况,谁也不敢说。 事情的源头了解,后面就好办了。 大家散去,小宫女带着楚寻在玩,楚愠坐在云瑶身边,两天就刚才的话题继续讨论。 “御风的情况与人不同,小时候只想做养活弟弟妹妹,长大了只想出人头地,不爱说话不如说不会说话,唉,再后来就是将春草放在他身边,他也只是想着长本事为你报仇,从来都没有想过其他,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失去小七后,性格扭曲。现在发现他真的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给自己筑起一座城墙,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不懂与人相处,不懂压制情绪,现在好一点了,刚坐上皇位的时候,到处都是宫女他都害怕看见。”云瑶唉声叹息,伤感不已。 楚愠问:“成亲前不是有专门的人教么?还有宫女...额...亲自教的。” “他很排斥,又说知道那些东西,最后也只是让人送了一些画册,估计他也没看。刚报完仇,接手烂摊子,他也没心思。” 楚愠呵呵呵地笑道,“这小子固执的很,八成是以为自己真的知道一切,原来他知道的只是从前军营偶尔听人说的亲嘴,真是抓住了一只蝉还以为抓住了整个夏天。” “现在怎么办呢?”云瑶问。 楚愠拍拍她的手,“现在有为夫,你还怕他学不会?” 云瑶嘴角欠了欠,这玩意还真要学? 那边楚愠夫妇正在商谈,这边桑奴跟着沈御风往上书房去,刚才的话他断断续续听了一些。桑奴咂舌,沈御风果然一次又一次刷新他对男人的了解。 沈御风背手走在前面,他走路快,桑奴若是打个岔都跟不上。 此刻他见沈御风心情不错,于是开足马力跟上沈御风,“皇上,您不会真的认为亲一下就可以怀孕生子吧?”沈御风已经十六了,竟然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不是白痴是什么? “这也是朕从前在军营里偶尔听他们说黄段子听来的!说亲一下嘴可以怀孕的!刚刚楚寻不是也这样说?”沈御风拘礼不亏,振振有词。 桑奴咽咽口水,脑袋转了转,半天才恍然大悟,“皇上,他们说的亲嘴不是你说的亲嘴,他们说的亲嘴是……是……”实在说不出口,可这样的大憨批不说明白他是不会懂的,桑奴表示很为难。 沈御风一眨不眨地看着桑奴,“是什么?亲嘴难道还要秘诀?”他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桑奴又替先皇可惜了一把,很难想象先皇那样睿智英明的人,竟然生出这样的儿子,唉!若是先皇在天有灵,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皇上,亲嘴就是亲嘴,简单粗暴,无需秘诀!”桑奴啧啧,自己一个太监跟他说什么亲嘴?他想打自己。其实他更想打沈御风。 沈御风哼了一声,“之前朕以为亲一下就可以,所以朕将后宫的女人都亲遍了,奈何一年过去,毫无动静,现在朕自己琢磨出问题了。”说着沈御风停了下来,他朝桑奴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桑奴见他神秘兮兮的表情,便知道他肚子里有戏。他凑近沈御风满心期待他能自己开窍,不要为难他一个太监说那些从来没体验过的细节。 沈御风左右看看,小声道:“八成是朕亲的位置不对!!” “皇上英明,确实是位置!”桑奴莫名兴奋,沈御风好像要开窍了!“您可以换个位置啊!” 他既然已经知道问题,可刚才那几个后宫娘娘的话里显示,沈御风并没有解决问题。这是为何呢?桑奴不解! 沈御风摇摇头,“朕想明白了,现在不是要孩儿的时候。” “为什么?” 沈御风十分得意,眼里都是压抑的喜悦,他凑近桑奴小声道:“你傻啊,若是朕现在有了孩儿,将来会发生什么?” 桑奴眨眨眼睛,他发现自己的智商也掉线了,“发生什么?” “寻儿现在四岁,若朕现在有了孩儿,他们年岁相当,将来会发生什么?”沈御风继续暗示。 “发生什么?”桑奴还是这四个字。 沈御风真想一巴掌呼死他,他怀疑自己做了个假皇帝,不是说皇帝身边的人个个都是机灵鬼,“今日朕才发现你有多蠢!都已经暗示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明白,你到底是凭什么本事被举荐到朕的身边?你是不是贿赂了我皇嫂?” 第360章 番外 白痴憨憨沈御风3 当初云瑶回京,第一时间联系桑奴,从那时桑奴便跟在沈御风后面。 桑奴:“......” “皇位只有一个.....”未等沈御风提示完。 桑奴一拍脑袋,智商回来,“皇上是怕两兄弟将来争夺皇位而伤了感情?” “......”沈御风的表情告诉桑奴,他已经完全不想和桑奴沟通了,“你以后就跟着朕的兄长,朕重新找个聪明伶俐,脑袋正常的代替你。” 桑奴一脸惶恐,他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不正常了?且,还说他脑袋不正常,分明就是沈御风自己脑路与人不同。 沈御风将桑奴骂得狗血喷头,可还是跟他认真解释,“朕为了将皇位甩给皇兄废了多少心机你还不知道吗?朕要等楚寻被立为太子后再考虑生子。到时候他们兄弟就不会走我们的老路。” “……”桑奴眼角直跳,违心赞赏,“皇上英明,这么深远的事你都能考虑到,真是太厉害(白痴)了!” “不要跟朕的皇兄说,以防他耍滑头,朕这么信任他,他竟然骗朕,什么毁容,失忆,脑损伤,通通是假的!果然如他儿子说的,就是个大骗子!哼!”沈御风懊恼不已! 桑奴看他那神气劲,心想,就算给楚愠知道了又怎样,难道楚愠还会给楚寻塞会娘胎?真是搞不懂沈御风怎么想的。 沈御风说完看着远处的景色,神清气爽,“明日下午朕就可以解放了。” “是暂时解放,下个月很快回来的。” “你不要说话!”沈御风回头盯着桑奴:“你就不能学学什么叫察言观色?你为什么总是在朕高兴的路上设置障碍呢?你为什么总是提醒朕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呢?我两是不是前世有怨,今生有仇?” 桑奴就说了一句,沈御风嘟嘟喃喃说了一堆。他甩了一下袍角疾步向前,桑奴吸取教训打算少说话多做事。 刚跟上去,沈御风回头:“你站住,不。要。跟。着。朕。不要妨碍朕脑补快乐的场景。” 桑奴惶恐,立马保证:“皇上,奴才保证说你高兴的事,对于你三十日后又要做皇帝的事情,闭口不提。” “你给朕闭嘴,不提你还提?”沈御风有狂怒症,动不动就火冒三丈。 “是是是,奴才说快乐的事,比如,您卸任,不,您休假要去哪里玩?”桑奴很快换了话题,多说沈御风喜欢的话题,可是桑奴很心累,沈御风没什么喜欢的,从前都是不说话,现在说话就是带温度的。 沈御风突然停下来,桑奴没注意直接撞上去,“皇上,奴才觉得江南挺好的,要不咱们去江南耍耍?” “江南?”沈御风陷入沉思,不停地点头。 “皇上你想起什么了?”桑奴提示他。 “朕让你派去江南的探子回来了没有?”沈御风想起什么。 桑奴一脸坏笑,“小春草在江南混的风生水起,之前带着不少私房钱,在那边开了医官,买了田庄,短短一年赚了不少钱。很有生意头脑。” 沈御风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桑奴。 桑奴发现都没办法好好跟沈御风说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货动不动用这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皇上,您可以投奔她,她现在有钱。” “你这样说给外人听见,还以为朕想图谋她的银子,朕是那种人吗?”沈御风继续往前走,心里却在琢磨自己那不足三两银子的私房钱到底怎么才能风光又快速地到达江南。 “蠢极!鼠目寸光。”沈御风又凑到桑奴面前,“既然要图,那就索性图她的人,这样银子不就全归朕?” 桑奴跟上来,“小春草才回去一年,便有了这样的成绩,奴才打赌,不出十年,她的财力绝对全国数一数二,到时候万一您国库亏空,说不定真要图她的银子。” 桑奴心中骂了一百遍:渣男!图钱还图人。 “现在小春草可不是去年那个小春草了,不好图啊。听说上门图的,门槛都踏破了。” 沈御风信心十足,一脸兴奋,“朕的女人岂能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肖想的?哼。” 桑奴刚想开口问他,小春草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女人,想想还是闭了口,若是再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怕沈御风火来了,会将他一脚踹飞。 沈御风又陷入沉思,片刻后问:“你说到底亲哪个位置女子比较容易怀上?上唇还是下唇,左边还是右边。朕若是在外生个孩儿,不给人知道,不就不用参与皇位的推让大战之中?” 真是机智如他。 桑奴像是经验老道给出两个字:“下面!” 沈御风输出一口气,“亲嘴果然有秘诀,方位不对还不行,唉,怪不得兄长亲了这么久也就只得了一个孩儿。” 桑奴努努嘴,“皇上,你若想一次中招,等会奴才回去给你找些小画册看看。” 沈御风难受,成亲前,宫里也送了一些过来,只是沈御风听了黄段子,对亲嘴根深蒂固,根本没看那些,有人来教导他,他也粗暴地拒绝,他是皇上,无长辈叮嘱,无兄弟提醒,唯一的云瑶也没办法跟他说这些事。于是,他便憨憨地白痴这么久。 刚到上书房,桌子上已经放了好几本画册。 桑奴咂舌,准是云瑶夫妇命人送来的。他刚准备给沈御风倒茶,谁知沈御风自顾自倒了起来,而且心不在焉。 见沈御风茶都漫出来了,还不自知,桑奴认为他肯定在脑补亲嘴的画面。 “皇上,您的茶泼出来了。” 沈御风回过神,看着茶水将桌子上的纸都弄湿了,他生气吼了桑奴,“你故意的吧,看着茶漫出来不提醒朕?” 桑奴准备回嘴,楚愠进来了。 他首先同情地看了一眼弟弟,随后将弟弟拉到一旁,小声嘀咕起来。 桑奴凑过去,楚愠看了一眼桑奴,又拉着沈御风往旁边挪了挪,好像有意躲开桑奴。 “王爷,你们说什么,奴才也想听。”桑奴最不喜欢这样被人撇开。 楚愠突然想起什么责怪道:“你还好意思说,身为御风身边最亲近的人,你竟然连这些基本的男女常识都没有跟他说?” 第361章 番外 白痴憨憨沈御风4 桑奴差点背过气,这常识还要人说?再说他一个太监办好皇上的日常杂事就行,哪里还能管到他房里? 见桑奴不说话,楚愠信心十足,“现在本王亲自教,不稀罕你在这里碍手碍脚。” “......”桑奴都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变得碍眼,他记得楚愠以前对他很好,很关心。 他默默退到门口,心中伤心不已! 楚愠又和沈御风嘀咕了好一会,还时不时手舞足蹈来配合说的内容。 “明白了吗?”楚愠看着一脸蒙蔽的沈御风,不知道自己说的他到底明白没有。 沈御风长叹一口气,这些年他竟然像个傻子一样,现在他觉得自己果然是个白痴,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十三岁之前除了接触几个小乞丐,几乎没认识过别人! 每日只为一个目标活着,就是让弟弟妹妹能吃口饭。 后来去了军营,别人扯淡说荤段子,他默默离开,琢磨排兵布阵,琢磨城墙防筑。从来没想过其他,在南镜的几年里,除了云谣身边的女子,他没与任何女子说过话! 云谣将春草放在他身边,他也是三天两头跟她吵架,将杠精的本质发挥到淋漓尽致。 就是这样一个人,谁也想不到他曾经温柔至极地对待过妹妹。也许用春草的话说,他所有的耐性和温柔都跟着那个小女孩一起埋了。 见沈御风傻不拉叽地一句话不说,楚愠急了,“你到底懂不懂?” “懂了!”沈御风直到现在才明白他确实‘亲’错了地方,就在刚刚回上书房的路上,他还在脑补逮到春草乱啃一气,管它什么位置,反正不就是一张嘴吗?一处不放过就对了!没想到情况又变了! 不过幸亏楚愠来说了,要不明天下午他去江南造孩子,到时候弄了这么个傻冒事,准要把人笑死! “你确定懂了?”楚愠不放心。 “真的懂了!” 楚愠满意地点点头,他还在想若是沈御风不懂,楚愠准备拿图给他讲解,若沈御风实在笨的无可救药,连图也看不懂,他只能让云谣去跟沈御风的女人们说,让她们直接来强的。 好在沈御风脑子还算正常,一说就懂! 次日午饭过后,沈御风准点离开上书房,去石皇后那里用了午膳,并告诉她要去一趟江南。 石皇后知道他要去找春草,很早之前她就知道沈御风喜欢春草,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春草离开的这一年,他经常和石皇后睡在一张床上,却谈论着春草! 下午,沈御风换上轻装独自去了江南。 江南的山水与南镜不同,南镜的山很高很雄伟。而江南的山水看起来温柔清秀。 到了目的地,他先不慌不忙地找了家上等的客栈住了下来!随后美美的吃了一顿。 从前带着小七他们吃窝窝头,感觉世间最美味的就是肉包子,做了一年皇帝,他发现吃啥都一个味。 今天也许是因为没有重责压在身上,又或者是很快要看见春草,心情激动的,竟然能闻到饭香。 客栈的大厅人不多,沈御风饭后倒了一杯茶,坐在窗前喝起来! 窗户对着街道,能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沈御风正在回忆春草的样子,幻想着两人见面的场景。想着想着竟然笑了起来。 这时隔壁有人道:“你知不知道?乔家大公子已经差媒人去百姓医馆提亲了,我猜两家要联姻!” “不会吧,百姓医馆的大掌柜虽有些本事,一年内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摇身一变成当家人,可和乔家没法比,乔家有钱有势,按理看不上她!” “就是啊,”另一人道,“那大掌柜的叫什么来着!” “春草!” “名字土,人长的也不行!”有人刻薄接句,“而且我告诉你们,她来此地不过一载,名声大噪,可见手段不一般!” “女人嘛,想发财有的是资本,她一个小丫头刚来这里就开始卖地开医馆,兜里钱不少,我猜他之前说不定在哪里做雏鸡的,赚够了钱来这里,反正又没人认识她,可以重新生活,你看乔家不就想做冤大头,” “大掌柜的我见过,人还不错的,她家的药价格也合适!你们不要这么说!” 沈御风端着茶杯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坐下,“敢问几位说的春草,可是这样的?”他从怀里拿出画像! 几人一看立马肯定。不是她是谁? 沈御风早就气的七窍生烟,他火冒三丈,一茶杯咂在刚才那人脸上。这人竟然凭空造谣,毁坏他未来儿子的的娘,是可忍孰不可忍,沈御风绝对要他好看。 那人鼻血直飙,其他人愣了片刻一起上来揪住沈御风。 沈御风武力值爆棚,瞬间将人都掀翻。 只是一不留神,刚才流鼻血的人乘机咂了一个碗过来,沈御风的鼻子差点被砸歪。 皇帝果然不能做,不过一年,沈御风反应竟这样慢,被一个无名小辈给打了。 “朕要杀了你,你这个混蛋!”沈御风要上前。 “快抓住他,他竟然敢自称朕,” 这时周围围来了许多人,他们也听到了,他们对一个外地人欺负本地人不能容忍,于是一哄而上将沈御风抓起来扭送进了衙门! 衙门的人最痛恨这些不安分惹是生非的外来人。但看他衣着不俗,气宇不凡,便猜到非富即贵! 看着昂首挺胸的沈御风,县官冷声,“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朕若给你跪了,你九族都不够灭!” 这人看起来也不傻啊,怎的说话这么没有分寸?“来人,给本官押下去,明日再审问,”其实他只想私下打听他到底有没有钱,有钱好办事! “你敢,朕……” “就凭你嘴里一个字,本官即可打死你都行!” 文书起身来到沈御风面前,小声道:“你一个外地人路经此地,怎能这样狂妄?你嘴里的称呼可是当今皇上才可以自称的!” 沈御风不说话,当了一年的皇帝,现在变的心浮气躁,出门在外,不能轻易暴露身份,可他倒好,一口一个朕!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第362章 番外 白痴憨憨沈御风5 “我们大人其实很好说话的,但是你动手在前,又藐视当今圣上,怕是难逃一劫,现在你若是愿意出点银子,让我们大人帮你打点打点说不定能捡回一条命!” 这狗贼竟然明目张胆的所要贿赂,地方官员若都是这样,老百姓还有日子过?沈御风下定决心这次回京一定要派人好好查探一番,看谁还敢打着天高皇帝远的旗号为非作歹! 沈御风冷静下来,淡淡地问道:“那不知大人想要多少?一百万两够吗?” 文书下巴都惊掉了,“一百万?”他确定沈御风就是个疯子! 县官以为沈御风故意说这话刺激他,“带下去!” “等等,”沈御风不知道县官的想法,以为他嫌弃少,“你开个价吧!” 沈御风见他不说话,急忙补充道:“我身上没钱,可悦胜钱庄或者百姓医馆的当家人都是我的朋友,你们要多少可以去找他们,他们不会拒绝!待我回了京城还给他们!” 文书一脸怀疑。 “你先去百姓医馆,告诉大掌柜的,就说小七的哥哥犯了事被你们扣了!”沈御风道! 文书将话带给县官,县官将信将疑,不过他不愿意放过一次发财的机会,毕竟这人确实自称朕,光凭这一个字就可以杀他全家,若是钱到位,他就会帮他摆平这件事! 他朝文书招招手,“派人去百姓医馆说一声!说不定他说的是实话,” 文书急忙去吩咐! 沈御风被扔进地牢,他缩在一角,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就这么弱? 皇位有毒,做了一年,只会处理大事,现在变的又弱又白痴! 还没见到春草就被抓进来了,而且还破了相。 这边,百姓医馆,春草正在听账房先生汇报账目,突然小二带进来一人! “大掌柜,这人有话要与您当面说!” 春草看了一眼那人,“什么事?” 那人道:“有人让我带话给你,说小七的哥哥被官府抓了!” 春草一听惊讶不已,小七的哥哥不就是沈御风?沈御风被抓了?她思考半天,确定不可能,“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那人又道:“从京城来的!” 春草又是一惊,随后平静,小七的哥哥沈御风,他是皇上怎么会来这里,还被他们抓起来?应该是弄错了!“我真的不认识这人!” 那人听后没说什么便告辞了。 回到衙门,那人将春草的话原封不动复制给县官和文书听! 县官气的当场让人打了沈御风的板子,屁股差点被打开了花! “竟然敢忽悠我们大人?活腻了?”文书气鼓鼓对着昏沉沉的沈御风道。 “朕……” “将他嘴巴塞住,”听到这个‘朕’就烦。 沈御风被扔回牢里。 傍晚,百姓医馆准备打烊,春草正在对小二做最后的叮嘱。 突然一人大摇大摆走进来,“我要见大掌柜!” 春草觉得声音熟悉,回头一看,愣了大半天,随后高兴地上前,“桑大哥,你怎么来了?” 桑奴折扇一拆,掩唇道:“沈御风不干皇上了,独自一人偷偷跑来,他以为能甩的了我!” 春草一听沈御风,朝桑奴身后看,“他人呢?” 桑奴懵懂,沈御风比他先到,“他还没找到你?” 春草皱眉,片刻后大喊一声:“不好!” 几人急冲冲朝衙门奔去! 这时,县官正在和文书喝酒,文书颇为遗憾,“以为这次能搞点银子!原来遇见了疯子!” 县官一说到这事就气的不行,他嘴角的小胡子直跳。他绞尽脑汁想弄一笔钱好将春香楼头牌如花姑娘赎回来,现在又泡汤了! 正喝的有劲,突然好像感觉一阵风,县官晕乎乎的被风刮倒在地! 他甩了甩脑袋坐起来,眼前有个模糊的影子,这才确定刚才不是被风刮倒的,而是被被眼前的人踹翻。 文书东摇西晃站起来大骂,“找……死?来人……” 春草从门外走进来,除此之外并没其他人。 文书想将顶头上司拉起来,谁知被椅子绑住,直接摔倒县官身上。 “哎呦,你这个蠢货,扶老子起来,”县官脑袋清醒了一些,只是手脚不受自己控制。 “你们是什么……人?” “你祖宗!”桑奴一脚踢开文书,脚尖抵在县官的喉咙上。 “快将京城来的人给我放了。”春草历声道。 县官认识春草,“他果真是你盆友?” “他是当今皇上,”春草看着醉醺醺的两人,心中厌恶。 “胡说,皇上不在京城跑这里来干什么,再说皇上出来,身边为啥没有随从?” 经过好一番解释,县官才意识到自己犯了灭族的大罪。 此刻整个人清醒了,屁颠颠地领着一群人朝大牢跑去! 牢房内,沈御风正躺在杂草堆里,都以为会看到沈御风暴跳如雷的样子,谁知他正在呼呼大睡! 桑奴认了半天才认出沈御风,只是没想到都这般境地,憨憨就是憨憨,还能睡的着! 春草看着他可怜样,心里难受,她推了推,“皇上!” 沈御风一个激灵将自己打醒了。看了半天才认出春草。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喜悦很快就黯淡下来。 翻了个身,沈御风背对春草,“不要打扰朕睡觉!” 桑奴真是受不了了,媳妇儿都送到面前,还矫情什么?他忍无可忍了,“皇上,您这样子是打算继续睡在这里吗?” 沈御风这才注意桑奴,他瞪眼:“要你管?” “那好吧,小春草我们吃饭去,听说你们这里有家百年传承的老酒馆?里面几道菜味道棒极了!特别是红烧肘子,清蒸鳜鱼!”桑奴绘声绘坡将肘子狠狠描述了一番。 春草看见沈御风心疼不已,哪里还关心肘子腿子?她知道沈御风的脾气,吃软不吃硬。 刚打算说说好话,却被桑奴拉起来,“皇上喜爱这里,咱们顺了他的意吧,走!” 沈御风真的要被桑奴气死了,他爬起来,指着桑奴,“在京城你就是我快乐之路上的障碍,没想到你跟来江南也不放过我!”真是阴魂不散! 第363章 番外 白痴憨憨沈御风6 由于猛地站起来,牵扯到屁股上的伤,他惯性捂住屁股。一头乌黑的头发现在乱蓬蓬,黑发上粘的几根草,其中一根草比较长,在他的脑壳后晃来晃去,十分滑稽! 春草将他头上的草拿掉,好言好语,“咱们先回去再说?” 沈御风挥开她的手,又躺了下来!“你都不认识我,忙着和谁联姻来着,我跟你回哪?” 春草轻声道:“你来这里也没说一声,我不知道!” “哼,没良心,我千里迢迢……” 沈御风还没说完,春草道:“江南虽远,但不足千里!” “我夸张一下不行吗?”沈御风又坐起来! 桑奴啧啧,这男人就不该惯着,拖到角落里打一顿,保证乖的很。 县官提心吊胆,这回真的捅了大漏,当务之急保住脑袋,他跪着挪过来,“皇上,是下官眼睛瞎了……” 未等他说完,沈御风一脚踹过来,“狗官,你胆子不小,竟公然要钱?” “下官该死,请皇上饶命!”见沈御风气呼呼,他打算讨好一下,他对春草道:“皇上既然想在这里体验生活,姑娘不如随了皇上的意思……” “狗官!”沈御风一脚将他踹翻,“稀罕你在这里瞎逼逼?” 桑奴真不知道这又蠢又胆大包天的家话是怎么当上地方官的? 春草见沈御风装死,就不想惯他这毛病,“你真想留在这里,我走了。” 说着出了牢门,桑奴拉着沈御风,轻声道:“见好就收吧皇上,” “你看,她有两个钱就飘,都不认识我了!”沈御风又气又委屈,不过还是跟着春草一起出来! 春草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沈御风继续跟后面叽歪:“哼,风雨相伴几载,分别一年她就忘了我,太过分了!” “皇上你少说两句吧,”桑奴真不明白他现在为何变的话多脾气暴躁,根本不像刚认识他时的样子。 “要你管?”他并不打算少说两句,心里窝着火呢,“忘恩负义没良心!” 春草知道他比比赖赖的,就是想求安慰,可春草就不惯他这毛病! 几人出了大牢的门 春草越是不理沈御风,沈御风越是叽叽咕咕,春草实在受不了了!“我怎么了?我又不知道你会来……” 沈御风啧啧,“你就算知道又怎样,忙着找夫君,自然顾不上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离开你后,没人吵架心里不舒坦?特地跑江南来吵个够?”春草停下来等着沈御风回答! “不是!”沈御风翻着眼睛,脑壳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几根稻草,其中那根乱草在风中有节奏地摆动。 春草看他狼狈样,又心疼又好笑,刚同情心满满,伸手打算给他整理一下,“那你来干什么?” 沈御风也不知道是真憨还是假憨,“找你给我生个儿子!” 空气凝滞,春草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许久,才动了一下,不过不是给沈御风整理头发,而是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流氓!” 沈御风再一次刷新桑奴对男人的认知,他已经确定沈御风脑子里缺根筋,这话心里想想就得了,为啥要说出来。 “你干嘛打我,”沈御风不懂,自己不过说出心中想法,哪里不对? “沈御风,你真是越来越过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后宫那么多女人不够你耍流氓,还特地跑到江南来。收起你那龌龊的心,要不我让你好看。”春草被他气到了。 沈御风看着桑奴,茫然不知所措。见春草气呼呼上了马车。他凑到桑奴面前,“不是你告诉我,要说出心中所想吗?你竟敢匡我?” 桑奴叹了一口气,很同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要怎么跟他说呢?“皇上,生孩子这事只能在特殊的环境中说,比如只有你与她两个人的时候。” 沈御风最讨厌这样,有什么话直说不就行了,干嘛要弯弯绕绕,偷偷摸摸的说? 桑奴知道这样的气氛会演变成大型吵架现场,他想溜。 马车里,春草还在为沈御风刚才那句话而生气,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依旧吵的不可开交。 直到快出城被一波人拦住了,两人的吵闹声才停下来。 沈御风要死了,想吵个架都吵不安生! 他掀开门帘走出来,朝外面的人吼道:“是不是想死,敢这个时候拦路?” 春草现在真是看不惯沈御风,以前看不惯是因为他整天闷葫芦一样,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字,现在好了,现在他的嘴根本闭不上。 看着外面的蒙面人,沈御风知道不善。 桑奴这时已经出来了,杀气腾腾的环境,其实他应该早就感应到,奈何沈御风叽叽咕咕说个不停,将他的视线完全转移。 看到为数不少的人,沈御风首先想到的是春草,他回身掀开帘子对春草道:“你在这里等我,等我杀了他们再回来跟你吵。” 春草现在担忧的很,哪里还顾得上吵架,她知道很危险,因为对方人多,而沈御风做了一年的皇帝,可能身手不如从前。 “你小心点。” “放心,架没吵完,我是绝对不会死的。”沈御风说就说吧,关键是他一本正经地说这样的话,将明明很紧张的气氛给改了。 “坐在里面,不要出来给我惹事!”沈御风叮嘱。 以前在南镜沈御风每每出门也是这么说!春草很自然地点点头! 外面斗的激烈,春草坐在马车里,双手搓着手帕,听着外面的刀剑声。 她此刻的头脑很混乱,一会想着这帮黑衣人的来历,一会想着沈御风的那些话。 沈御风和桑奴都是有本事的人,可对方人多,一拳难敌四手,她越想,心里越焦躁。 桑奴听了沈御风的命令,一直在春草的马车附近,确保春草的安全。而沈御风则想将人都引开。他不想让春草看见他杀人时候的疯狂! 这很容易办到,毕竟这帮人绝对不是针对春草,而是针对他。他往哪里逃,追杀的人就跟到哪! 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打斗的人群离马车越来越远,有些火把已经熄灭。 第364章 番外 白痴憨憨沈御风7 周围陷入黑暗,桑奴身边的人已经解决,沈御风那边声音也没有了。 雨停了,天快亮了。 这场打斗持续了很长时间,春草的心揪在一起,她想起之前沈御风出征,她就是这样安静地坐在营内等他,他不回来,她便不说话不吃饭。 原以为分开这么久,她早就没有这种感觉,没想到此刻那种担忧的心情不减反增。 想起陪伴沈御风三年时光,点点滴滴浮现眼前。 离开他说实话很舍不得,可他是皇上,身边注定会有很多很多女子,而她没办法接受,以为离开了,一切都会归于平静,然而忙碌的生活背后,她依然会时不时想念他。 现在他就在那片丛林里,不知道怎么样。 “小春草!”桑奴拿着火把掀开车帘,发现春草泪流满面,“你不用担心,那个杆精还没有杆赢不会有事的。”他知道春草担心沈御风。 前面的丛林没有声音,桑奴也不知道情况,此刻只能这样安慰。 “前面没有动静了!”春草掩面而泣,“你快去看看!呜呜呜!” 桑奴没说话,正常情况下,沈御风让他守着春草,他必须严格执行命令,在春草没有安全的情况下,不会离开她,可现在情况特殊。 春草从马车里下来,她性格倔强,可沈御风性格更倔强,所以沈御风让她坐在马车里不要动,她一般不会动,就像从前出征,他总是撂给她一句话,让她在营内等,她便会乖乖的等。 现在她坐不住了。 桑奴扶着她朝丛林走,突然看见一个人晃晃悠悠地从林子里出来,火光照在他脸上。 “不是御风。”春草站不住了,她的腿一抖,蹲了下来,最后一个从林子里出来的不是沈御风,那沈御风会不会? 春草掩面而泣。 桑奴呆呆地站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那可是当今的皇上,若是出事可怎么得了。 他急忙上前,只见刚才摇摇晃晃的黑衣人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往前一趴,随后上来一人踩在他背上,“快说,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吵架的时候搞事?” 桑奴:“.......” 蓬头垢面的沈御风被雨淋了一下,更加狼狈。 春草已经泣不成声,她急忙起来,奔向沈御风。 沈御风愣了片刻便很自然抱住她,“你现在果然不如从前那么听话。有钱就有底气为所欲为了。”他明明让春草坐在马车里不要出来,可春草忤逆他! 春草心底的石头已经放下,“以后我再也不会听你的,我要听我自己的。” “社会已经将你教坏了,我必须好好管管你。”他抬起衣袖胡乱给春草擦去眼泪,动作粗鲁,“不要哭了,我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 桑奴刚刚还担忧他有事,现在希望他早点滚蛋,沈御风已经无药可救了,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软语劝慰一下,多么好的机会,多么好的环境,却被这句话煞了风景。 春草没有像往常那样怼他,也没理他,继续抽泣。 沈御风也不理他,踩着劫匪的脚并没有收回,“快说,到底谁想让我灭他九族?” 脚下没有动静,沈御风脚下用力,还不忘潇洒地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头发上的水甩到桑奴脸上。 桑奴摸了一把脸,闭着眼睛道:“皇上,人已经断气了。” “.......”沈御风不相信,他拉起那人想看看死透了没有,最后遗憾地看了一眼春草,“就这些货还敢出来坏我的好事。” “皇上,据奴才所知,您刚才正在吵架,所以他们并没有破坏你的好事,而是帮你终止了坏事。” “这你就不懂了,对于我来说,人生最大的乐事,就是与她吵上三天三夜,” 春草刚刚还满心心疼担忧他,现在她恨自己不会武功,否则非打的他找不到北。 她裙摆一甩,丢下沈御风朝马车走去。 就在春草提着裙摆上马车的时候,黑暗中飞出一只箭,沈御风以为箭是针对他的,他很轻松躲开。 然而这只箭从沈御风眼前飞过,直接奔向春草! “春草小心!” 来不及了,沈御风一脚踢飞地上的一把剑,那剑速度快将前面的箭打飞,跟后面沈御风快步上前抱住春草,一个转身。即便如此,后面又飞来的箭依旧划破了沈御风的脸。 沈御风抱着瑟瑟发抖的春草,淡然地摸了摸脸,“天意啊!” 此时桑奴刚解决了放暗箭的人,来到沈御风面前!他正好听见这句话,心里疑惑沈御风不是又要说什么雷人的话?只有你想不到的话,没有他说不出的话! “什么天意?”这跟天意有什么关系?桑奴不懂! “我毁容了!” 桑奴反应半天才想起来,“你是说你的兄长毁容了,你现在也毁容了,天意如此?” 沈御风并没有安慰吓坏了的春草,而是一脸沮丧:“我是来找春草生儿子的,老天一定是觉得春草长得太丑了,配不上我的绝世美貌,才毁了我的容……” 没等他说完,春草的害怕被愤怒代替,她气呼呼踢了沈御风一脚!独自上了马车! “我毁容了,我受伤了,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桑奴叹了一口气,“你在外面站一会再进去!” “为何?” “再站一会你的伤口就可以愈合了!”划破一点皮算什么伤? 沈御风真的是个憨憨,他站在原地不动,好像在等伤好了再进去,他没理解出桑奴是讽刺他的,他以为桑奴暗示他这样进马车会被打! 桑奴没脾气了,“你赶紧上去吧!” “一会让我别进去,一会让我快进去,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桑奴无话可说! 沈御风犹豫,口出惊人之语,“那会我和她吵到哪里了?我先重温一下内容,要不继续吵我肯定要输。” 桑奴这才明白沈御风站在原地思考的是这个问题。 “你跟你媳妇儿吵架争输赢算个什么事?”桑奴想到自己来江南的目的是受了楚愠的交代,帮助沈御风撩到春草的心,现在看样子要泡汤了。 第365章 番外 白痴憨憨沈御风8 平时沈御风也不是喜欢吵架的主,跟大臣们说话都是言简意赅,点到为止,和后宫的女人说话也是惜字如金,怎么一见到春草两人就要开战? 沈御风不以为然,颇为得意道:“普天之下,我只与一人吵。” 桑奴根本猜不透沈御风的脑回路,不过这句话也给了桑奴信息,春草在沈御风的生命里是与众不同的。 沈御风不会表达感情,吵架或许是他表达的一种方式,比如吃醋的时候他可能会和春草用讽刺的话语吵架。春草不理,忽视他的时候,他会用愤怒的情绪吵架。若是春草看不起他,鄙视他,他就会用强势的态度吵......这样一来,桑奴特别想看看两人互表心意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吵?拭目以待。 回到山庄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沈御风让桑奴好好查查遇到的事,他猜与县官还有地方的某种势力有关,有这样的地方父母官,老百姓还有日子过吗,他要严惩。 沈御风先是洗了澡,然后去了卧房打算好好睡一觉。 当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宽大的床上时,春草端着药膏纱布东西进来,“起来。” “我要睡觉。” “抹了药再睡,”春草直接将他拉起来。 沈御风看看自己胳膊和腿,又摸了摸鼻子,“这点小伤不用涂药。” 看着春草不大美好的脸色,沈御风决定不说话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春草认真地处理伤口,很快将要包扎的都包扎好。 最后看着沈御风的鼻子,鼻梁上的口子不小,还没有结痂,她拿起药膏凑近沈御风。 第一次靠的这么近,沈御风能感受到春草扑在自己脸上的气息。 他咽咽口水,脑补一些不可描述的场景。 从前他没想过这些,现在想想好像也蛮有乐趣的。 想着想着就莫名其妙地笑起来,而且表情怪异。 他笑的身体发抖,春草没办法涂药,就那样坐在他面前盯着他。 而沈御风好像是被邪祟附身一样,只是看着春草傻笑。 “你做什么突然笑成这样?”春草忍不住好奇。 沈御风凑到春草耳边嘀咕几句。 说他憨,还真不是一般的憨,他将楚愠说给他听的那些混蛋话一字不落地复述给春草听。 春草满面羞红,咬着薄唇站起来。 沈御风并没有察觉自己话语不妥,还满脸天真地看着春草。 春草伸出手,然后握成拳,一拳落在沈御风的鼻梁上,“死流氓。” 沈御风捂着鼻子,满脸诧异,生娃的事对于所有的人来说都是正常的事,而且他沈御风的生娃已经被大臣们提上议程,成为国家大事,怎么到春草这里就变成流氓? “我这次就是来找你生娃的。我.....” 又是一拳,“臭流氓,你再说!” 再打鼻梁真的要歪了,若说破相沈御风还能忍受,若是鼻子歪了他万万忍受不了。 算了不说了。 沈御风捂住嘴,往后一倒。 春草委屈巴巴,哭了起来,“你女人一堆,还需要我?谁让你跑这么远来消遣我?” 沈御风不知所措,他以为楚愠跟他说的话都是为他好,既然为他好也就没啥不能说的,“消遣这个词不能用在这里,你跟了我也有三年了,怎么还是这么没文化?” “……”春草一滞,若不是他躺着不好打,她肯定会再给他一拳头! “虽然你蠢笨,但我以后会教你变聪明的!” 这句话幸亏没给桑奴听见,要不他要笑掉大牙,也不知道谁蠢笨不堪。有些人蠢笨还可以教,而沈御风的蠢笨无药可救,也不知道先皇再造他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蠢我丑,我配不上你,你赶紧给我滚回京城,别在我面前涨眼睛!”春草不想跟他说话,胡乱地收着药膏纱布剪刀等包扎伤口的东西。 沈御风憨笑:“女子蠢一点没关系,至于丑,我现在毁容了,你勉强能配得上!” “我不想配行不行?”春草没脾气了。 “那不行,毁都毁了,”沈御风又来了胆,坐起来,“我想生个将来不做皇帝的儿子,思来想去还是你比较合适。我们偷偷的生。” “偷偷的生?哼,想的倒美。”春草用纱布捞了药膏用力摁在沈御风的鼻子上,“今天乔家就要带聘礼来提亲,你空手而来,想套个免费的媳妇?” 沈御风忍着痛,“聘礼?你不是有钱有地有房子,要啥子聘礼?” “我的是我的,与你何干?”春草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她是喜欢沈御风的,可是即便喜欢,沈御风也不能将那种话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啊。再说他空手而来,自己不能无名无分地跟着他。 “若是成亲以后,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你想要什么聘礼?” 春草噘嘴,“你身无分文,现在吃喝住都是我的,你能拿出什么聘礼?” 沈御风思虑良久,抓耳挠腮,想想自己也怪悲催的,私有财产二两都没有,像样的东西身上一件都没有。怎么办? “我有江山,江山为聘行不行?”沈御风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春草急忙打断他的话,“你现在不是皇上,江山不是你的。” “正因为它不是我的,我才可以以它为聘,以后没有它的那一个月我可以时刻陪你,你不想去京城,我可以来江南,而且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咱们生儿子的事。” 春草没说话,沈御风移过来,冷不丁在她唇上点了一下,“等我睡一觉起来,我们试试?” “试什么?” “试试生儿子的技巧,我兄长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也懂了。”沈御风说的很自然。 “这些还要你兄长说?”春草好像想起了什么,沈御风对女人好像一直没什么特别的,眼里看不出喜爱之类的,“你不会还没……碰过女子吧?” “碰了,只是没碰对位置,现在我知道了,绝对不会弄错地方!”沈御风憨笑。 春草面红耳赤低头道:“那也不行,不成亲,不拜天地,休想!” 沈御风一脸得意,“记住你同意了。” 同意了,春草同意了,即便他身后有许多女人,但她愿意。 第366章 番外 白痴憨憨沈御风9 看着春草娇羞的模样,沈御风也红了脸,他鼓起勇气一把搂过春草,看着她殷红的唇,水润光泽,他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我亲一下行不行?” 春草低下头,脸更红了! “我确实太蠢了,”说着脸凑过来…… 这一次亲过以后,沈御风终于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因为不知不觉他想要亲更多的地方,想要时刻搂着春草,一刻不想离开她! “我们回京成亲好不好,我等不及了!想要儿子,女儿也行!”沈御风温热的气息散在春草的脸上! “不回京城,就在这里,今晚……” 沈御风诧异换成惊喜,“你是说今晚就成亲吗?今晚我就可以......”他又自行脑补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场景,现在他心里有点慌。 激动,他以为成亲会像他娶后宫女人一样繁琐。 春草的成亲只是想有个简单的仪式而已,至于场面规模等她不在意,只要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此生无论怎样,她都会以沈御风为重。 激动归激动,只是昨夜折腾了一宿,他着实有点累,而且听楚愠说了成亲后体力会耗损严重,于是他打算养精蓄锐。 放开春草,仿佛人生赢家的沈御风心安理得地躺下来,双手叠加枕在脑后,露出一脸姨妈笑,“陪我睡会?” 春草刚刚娇羞的模样变成气氛,“我还没和你成亲呢。” 沈御风点点下巴,坐起来,“那我再等等,晚上陪我睡,” 春草捏着拳头,闭上眼睛,她突然有点后悔答应嫁给这个傻子。 她端着药盘子愤愤地出门去,临出门,沈御风还不忘笑嘻嘻喊道:“晚上....”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沈御风没睡一会,桑奴便敲门,“沈公子....” 里面没动静,桑奴:“沈老爷。。。” “沈大人。。。。” “沈憨憨。。。。” 桑奴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看见沈御风正抱着枕头睡的香呢。 “皇上,皇上....” 沈御风一个激灵,惊坐起来,目光有些痴呆,“成亲了吗?” “......”桑奴被他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谁跟谁成亲? 许久才看清桑奴的脸,很不耐烦道:“没看见我在睡觉?” 桑奴看见了,而且他看见沈御风睡觉的模样一口猜到他肯定在做成亲的美梦。 “皇上,奴才佩服您,这个时候还能睡得着?”桑奴一脸焦急的样子。 沈御风翻身朝里,用衣袖擦了擦口水,抱着枕头继续睡,“不要妨碍我做梦。” 不要妨碍他做梦,不要妨碍他脑补快乐的场景。 “皇上,您要是再睡,就成不了亲了。” 沈御风瞬间打了鸡血,猛地坐起来,眼睛恢复清明,“此话怎讲?春草反悔了?” “没有,” 沈御风又恢复一脸倦怠躺下去。 躺了一半,桑奴说,“乔家来人了。奴才查了,乔家就是昨夜偷袭我们的人,奴才看他们的样子八成还不知道您的来历。” 沈御风立马起床,很快穿好衣服,跟着桑奴朝正厅走去。 正厅门外站了许多人,还没有走近,听见乔家的人高声道:“你一个无名小辈能得我家公子看重,那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没想到你竟然这般不识抬举?” 春草的声音还算客气,“婚姻素来讲究门当户对,我如你所说,无名小辈配不起你们乔家。先生请回。” 沈御风被气到了,为什么春草跟别人说话这样客气,跟自己说话好像打架一样。 他冲进去,正好看着那人因为听到春草这句话而气的用手指着她。 沈御风本来就生气春草对他的态度一向太差,所以他二话没说上去将那人手指给别断了,“滚....” 那人握着手指痛的直打转,另一人上来要和沈御风扭打,还未近身,沈御风便一脚将他踹飞出门外。 能动手绝不瞎逼逼! 这时坐在位置上的一个老者款款上前,他背手站在沈御风和春草面前,“一个小丫头片子,找了个外地帮手,以为在这里就能掀起风浪?哼,自.....” 沈御风现在看见这样的老者就有条件反射,因为他每日早朝面对的让他十分头痛的都是这样的老顽固。 他对这样的老顽固有自然而然的排斥,所以未等这位骄傲清高的老者说完,沈御风已经奉上自己安耐不住的拳头。 那老者晕头转向,未发一言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最见不得你们这些老东西倚老卖老欺压老实人。”沈御风淡定地说了句话。 春草哑然,她本来是想好好说,不要把事情闹大,谁知道她都来不及开口,沈御风已经动手了。 她拉住沈御风,真是搞不懂他现在怎么变成这样,“能用嘴的事情,何必动手?” 沈御风听到这句话,眼前一亮,随后眼睛眨了眨似乎在想什么问题,他根本没顾得上躺在地上的老者还有老者身边正在呼唤他的乔家人。 “用嘴有时候没用,动手吧确实耗力气,我今晚还要成亲,你说的对,我要保存实力。”沈御风朝桑奴喊了一声,“你来,谁再敢在这里啰嗦给我打。打到他们不说话为止。” 随后他往主位上一坐,“告诉你们,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回去告诉乔家,好好做人,否则什么时候消失了都不一定。” 这时有人急冲冲跑来,那是乔府的管家,后面跟着乔府老太爷和几个男主人。 由于急,管家被门槛绊了一跤,直接滚到沈御风面前,他爬起来磕了好几个响头,“饶命,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主。” 这时乔家老太爷携一众男丁全部跪在门外。 大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了,百姓医馆的人只知道大掌柜救了个人回来,具体什么身份他们不知道。 这一看估计身份十分尊贵。 “草民不知道天子驾到,不知道春草姑娘原来是皇上的人,请皇上饶了草民死罪。”乔老太爷浑身颤抖。 这时院外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大掌柜的什么来头?昨夜救回来的人是谁? 愣神片刻后,大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齐齐跪下来。 第367章 番外 白痴憨憨沈御风10 春草看沈御风的脸色,害怕他将乔老头踢飞,她刚往沈御风旁边靠,谁知道沈御风真的风一样站到门口,胡乱一指,冷声道:“你们中谁看中了朕的女人,朕想跟他谈谈。” 这时跪在乔老头后面的一个人,怯怯道:“是我家三子不懂事,只因为皇上的女人太优秀了,所以,所以,,,,请皇上恕罪,回去我好好教训他。” 沈御风一听这话,回头看了看春草,“优秀吗?”他指着那人,“你糊弄朕?她哪里优秀,要脸蛋没脸蛋,要身姿没,,,,” 春草怒不可遏上来给了他一脚,还好,沈御风只是趴在门框上,要不可能会和乔老头面对面零距离接触。乔老头本来年岁已高,又受了极大的惊吓,现在若是与皇上亲密接触的话,肯定会直接去见阎王。 大家一颗心悬起来,等着沈御风冒火将所有的人都拖出去。 可是没有,沈御风站直后,把刚才的话补充完整,“没身姿,还脾气暴躁。” 春草还要踢,沈御风急道:“等等,刚才你不是说能用嘴的绝不动手,好保存力气留着洞房?女人真是善变。” 春草又气又羞,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她只是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然而被沈御风理解成这样?他的脑袋真的已经坏了,想儿子已经想到疯魔的地步。 沈御风大概突然想到这样的话不能当众说,为了防止春草再动作,他只好很不情愿地抱着她对乔家人道:“朕知道你们乔家在地方的势力很大,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不过朕不是条龙,是一条成精的蟒蛇,希望你们以后可以凭着自己的地位为地方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是,谨遵皇上训示。”乔老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沈御风好像想起什么,“昨夜追杀朕的人,朕已经查清楚是你们安排的。” 乔太爷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他头晕目眩要支撑不住了,追杀皇上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就在乔老太爷快要断气的时候,沈御风道:“不过....” 乔老太爷又满血复活,“不过什么?” “不过你们可以出一大笔银子,朕愿意替你们摆平这件事。”他奶奶的,春草不是要聘礼吗?这样一来,聘礼不就有着落了? 真是机智如他沈御风。 能用钱挽回乔家九族的大罪,乔家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头都磕破了。 乔家人的心终于放进肚子里,赶紧回去准备银票等宝贝送过来。 等人都走了,沈御风才放下春草:“怎么样?” 桑奴也不知道沈御风怎样想的,“皇上,你难道没看见我们的小春草在生气吗?嗯?” “我不过说了实话而已,为啥要生气?” 桑奴替春草可惜,他要是春草,情愿喜欢一个太监也不愿意喜欢这样的钢铁直男,“你真的眼瞎,我们的小春草这样好看,要什么有什么,为啥到你嘴里一无是处?” 春草翻了一眼沈御风,“你这么看不上我,还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等着生儿子啊!” “......” “你找个你看的上眼的生,赶紧滚!”跟沈御风这样的人在一起,春草觉得会短命。 “不不不,我就能看上你,别人我看不上,我喜欢你先这样一无是处的姑娘。” 春草差点一杯茶泼在他脸上,想想还是算了吧,他天生就是这样。 沈御风一本正经道,“别人要啥有啥,可是没你身价高,这样更能彰显你的人格魅力。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桑奴咂舌,沈御风终于说出了一句人话,“皇上这句话总算说对了,只有灵魂的魅力才会长久不衰!” 沈御风叹了一口气,“没有外表的魅力,谁愿意探索你灵魂的魅力?我也想要个表里如一,魅力无穷的女子,找不到十全十美的,只能将就着....” 春草终于没忍住将茶杯里的水泼在沈御风的脸上,“你去找表里如一的去,别在我面前涨眼睛,听见没有。” “没有,” 春草真的要被他的话气死了。她起身要离开。 沈御风拉着她,“晚上,晚上.....” “滚....” 看着春草气呼呼的走了,沈御风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终于肯向桑奴求助。 桑奴道:“我跟你说,姑娘都喜欢人家夸她美,反正你就各种夸。” “那不是作假吗?我最看不惯你平时违心夸她,啧啧。” “你还想不想生儿子了?”桑奴问。 沈御风点点头,算了,为了儿子,沈御风就算是顶着一身鸡皮疙瘩也要夸,夸的春草笑面如花,生儿子的几率才大,这是楚愠教他的。 春草虽然生气,但是她了解沈御风的为人,过了一会自行消化了愤怒便跟没事人一样。 再加上沈御风后来的表现她也很满意,所以还是让人稍稍布置了一下卧房,简单地准备了一下,还吩咐厨房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 众人唏嘘,大掌柜一向不多看男子一眼,对乔家的提亲也是不爱搭理,没想到她早就有主了。而且还是大楚最强的主。 晚上,大家送上祝福,带着酒足饭饱的满足感散去。 卧房内,沈御风一本正经地坐在春草对面,春草一把精致的团扇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情的美目。 春草容貌虽算不上上乘,可绝对说的过去。沈御风自然不会嫌弃春草的样貌,而是他就喜欢看春草生气的样子,而且凭他的性格越是身边熟悉的人,他越是夸不出口。 但是此刻沈御风发自内心想夸一夸,他端起交杯酒递给春草,“娘子真好看。” 春草含羞带涩地接过酒杯。 沈御风拿下她的扇子,“咱们这么熟悉,要这劳什子作甚?” 春草略施粉黛的脸看起来粉嫩的,在烛火下格外好看。 “喝了交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 春草腼腆一笑,与沈御风喝了交杯酒。 沈御风放下酒杯,搓了错手将春草抱起来,“以后我不当值的时候就来江南陪你,你不愿意去京城也不打紧,两地离得不远。” 春草点点头。 沈御风有点手足无措,虽然楚愠已经口述了不少经验给他,然而亲身实践的时候却有些生疏。 好在春草收起羞涩,主动了些。 半开的窗户一阵风过,烛火灭了..... 第368章 番外 悲催的皇帝生涯1 自从大楚皇位实行了轮流制,差点惊掉了全国百姓的下巴,不仅如此,笑话还传到了敌国,他们积极酝酿准备吞掉大楚的计谋。 然而,在外人看来动荡的大楚,实际上国事处理井井有条,国力反而稳步增强。 沈御风不当班就往江南跑,自从他得了生儿子的技巧,便一发不可收拾,短短几年儿子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楚愠。 所以楚愠现在只能努力干活,在政绩上超过沈御风。 此刻,人生赢家沈御风正在江南陪着老婆孩子逍遥度日,而楚愠没日没夜地埋在奏折堆里找不到自我。 “皇上,不好了!”桑奴急冲冲跑进上书房,他快要奔溃了,皇上轮流换,他得不定时适应新皇帝,还要摸清新皇帝的喜好,揣测他们的内心活动。 楚愠忙的水都没时间喝一口,勉强挤出一点时间看着桑奴,“朕发现你只会说‘不好了’,能不能说事?” 他又重新忙碌,在垒砌的奏折里寻找成就感,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收奏折,看奏折,批奏折。 桑奴凑近,神情犹豫,“皇上,您的大宝贝和小宝贝吵起来了。” “说人话!”楚愠没抬头,继续忙碌,忙碌使他快乐,忙碌使他充实,忙碌可以使他忘记自己的儿子数量少于沈御风的。 每当轮到他当皇帝的那个月,他最大的不满就是沈御风偷懒,每次都要占便宜一天,将楚愠上任的前一天的工作留给楚愠。 “皇后和公主吵起来了。” 楚愠激情满满的工作状态突然发生改变,他在努力将工作中的自己抽离出来。 他沉默开始想着对策,可是这对策比批改奏折难多了。大家都知道,女人心海底针,更何况是两个女人呢? 好半天,他对桑奴道:“宣太医!” 桑奴等了半天等了这句话十分不解,“皇上,娘儿两能闹出什么事?不需要宣太医过去吧?”他认为楚愠太小题大做。 “蠢极!” 桑奴恍惚了一下,怎么觉得这两个字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沈御风经常会骂他这两个字。现在楚愠也这样讲他。 他真是不服气,兄弟两某些地方真是相似,比如脑回路这种东西,桑奴经常被他们搞的怀疑人生。 正常两人吵架,你喊太医,难道不是怕她们有什么事?要不该怎么理解? “那皇上的意思是?”桑奴已经完全承认自己弱智,猜测不出圣意,他同情自己,自己大概是史上最悲催的宫人。轮流适应皇帝的更替不说,还遇到两个奇葩的不能再奇葩的皇帝,他突然十分怀念楚骁。 楚愠从位置上坐起来,虽然国事重要,可家庭矛盾也要调和。 “宣太医来朕这里,就说朕晕过去了。” “.......”桑奴果然丢了智商,他眨着眼睛半天道:“您好好的,为什么要晕?” “说你蠢,你还满眼的不服气。” “没有,奴才很服气,在您和沈皇帝面前,奴才的智商和刚出生的...猫是一样的。”桑奴不说和三岁的孩童智商一样,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为人。 楚愠深深叹了一口气,走过来同情地拍了拍桑奴的肩膀:“为难你了,不是你的智商太低,是朕的智商太高。高处不胜寒啊!” 桑奴面色笑嘻嘻,心里呸呸呸!那不是智商高,那叫神经病,你怎么能猜到一个神经病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请皇上赐教。” “朕晕过去了,不就不用去调解他们母女的矛盾了?要不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朕帮谁?”楚愠说的清楚,“说不定她们还要组团来安慰朕。” 桑奴心里啧啧,脸上却是崇拜的恨不得将脸贴到地上去,他违心地赞美了一句:“皇上英明。” 楚愠很快被送回寝殿,太医过来,认真诊脉,最后得出的结论,皇上是因为过于劳累加上气血不顺导致昏厥。 云瑶一听楚愠昏厥急忙带着一双儿女赶来。 看着榻上愁眉紧锁的楚愠,云瑶眼泪都掉下来了,她趴在床沿:“云狗狗,你没事吧?” 楚愠艰难地睁开眼睛,颤抖着手握住云瑶的手,“夫人莫要难过。为夫没事。” 桑奴一看楚愠的样子就像马上要断气了,心中感叹应该给楚愠封个‘戏精王’的称号。 云瑶眨了眨眼泪,问桑奴:“到底怎么回事?” 桑奴得配合楚愠演戏,他心疼地看了一眼楚愠道,“皇上连日来劳累不已,刚刚听说您和小公主闹了矛盾,所以一口气没缓过来....晕了。” 楚愠瞪了他一眼,“什么叫一口气没缓过来?那不是死了?” “一口气没缓过来也可以导致人晕厥,不一定都要死。”桑奴非要争出对错。 云瑶试着眼泪岔开话题,握着楚愠的手,心疼道:“你太累了,” 两个孩子看见这一景象也哭了起来。 楚愠勉强挤出微笑,心中唏嘘,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你们不要哭了,只要你们好好听话,不要与你母亲闹别扭,父皇很快就会好的。” 楚寻点头后瞪着楚强,“都是你,非要跟娘亲吵架,要不父皇根本不会晕倒。” 楚愠想解释,晕倒并不是完全因为吵架的事。 楚强也哭着拉住楚愠的手,“孩儿以后再不会和娘亲吵架了。父皇快些好起来吧。” “你们是诚心答应父皇了吗?只要你们真心实意,父皇稍微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两个孩子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 楚愠拉着云瑶,“孩子还小,你受累了,以后若是他们不听话,你告诉我,不要和他们生气。” 云瑶点头。 这时桑奴提醒云瑶,“皇上该休息了,皇后娘娘请回吧。” 云瑶还想陪楚愠,只是看他疲惫的神色,便带着孩子回去了。 等娘三走远,桑奴来到楚愠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又给他竖起大拇指,“皇上好手段。凭着高超的演技,一下子化解矛盾不说,还解决了以后的问题,实在是高。”此刻桑奴愿意承认自己的智商确实不如人。 第369章 番外 悲催的皇帝生涯2 楚愠从床上爬起来,耸耸肩,“多学着点,天下最让男人头痛的是什么?” 桑奴不解,疑惑地睁着大眼睛看着楚愠,等待他高深莫测的见解。 “调节好自己女人和女儿的关系!” 桑奴半懂不懂,他没有老婆也没有儿女,不需要学习这些! 不过楚愠从来就会演戏,这是公认了!从前演戏将沈御风那个傻子骗的团团转。现在演技越来越高,连同样是戏精的云谣都忽悠过去了!不得不让人佩服。 晚上,云谣窝在楚愠怀里娇娇弱弱的,楚愠晕倒让云瑶有些不安,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改一改脾气了,好好对待楚愠。 每当楚愠上任的这个月,他们这样缠绵的时间特别少!国事当头,只能牺牲小家顾大家! 寝殿里,烛火摇曳,云谣柔声细语给楚愠捏着腿,楚愠发现当差也有当差的好,每每轮到自己,云瑶特别贤惠懂事,给他端茶倒水,捶背捏腿,手法也越来越好。 她柔声细语,“我想将御花园西侧的冷宫修一修!” 楚愠以为听错了,“这里住的不舒服吗?何必修冷宫?晦气!” 云谣不以为然,那个地方曾是前朝皇帝宠妃住的,只是年久失修。云谣喜欢里面的结构。 楚愠累的不行,只想早点睡觉,他没多想就同意了! 次日,宫里开始修缮冷宫!其实也不需要耗费多少银两,只要收拾干净,稍微休整一下即可。 那里挺好的,环境好,很清净!云谣很喜欢。以后要是楚愠惹她,她又不能出宫,就可以住在那里。 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终于修复完善。 焕然一新的冷宫并不比她现在住的寝殿差。 因为环境好,她经常搬过去住,搞得楚愠很不方便,那里离楚愠批奏折的地方远,所以有的时候太晚了,楚愠不方便过去。 云谣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大部分时间她还是留在原来的寝殿! 这日,云谣又和女儿杠上了!女儿不好好吃饭,还搞恶作剧将自己的裙子弄脏了! 云谣训斥时正好被楚愠看见,他心疼女儿,急忙跑过来劝解。可云谣这次一定要惩罚她。 最后楚强吊着父亲不放,楚愠心疼女儿,霸气维护! 夫妻两第一次为了女儿有分歧, 云谣气呼呼坐在桌子前,楚愠则抱住女儿站在她身边:“孩子小,你跟她较什么真?” “这怎么是较真?我是教育她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云谣生气,每次她教育孩子,楚愠都要插手! 楚愠一定要维护女儿:“子不教父之过,夫人不必担忧别人说你不教育孩子,一切恶名都在为夫身上。” 云谣见楚愠护的严实,心里不痛快,这哪里是承担恶名的问题?这是孩子将来长大的问题。 “做错了事就应该得到惩罚,否则将来会害了她!”云谣坚持! 最后楚愠不高兴,抱着孩子离开了! 晚上,楚愠带着楚强玩,桑奴突然冲进来:“皇上,不好了!” 楚愠闭眼,真想一巴掌呼死他,一天到晚就会说不得了了!听到就烦! “只要朕没死,就没什么不得了!”楚愠继续带女儿玩。 桑奴着急,“这次真的不得了了!” “那还不快说?蠢兮兮的!” “皇后娘娘又搬去冷宫!”前面已经去了好几次!都是住两天就回来了! 楚愠注意到这个‘搬’字,确定是搬去而不是住两日就回来?“住多久?” “不确定,据奴才推测,最起码一年半载,还要看您表现!” 楚愠顿时傻眼,他咬牙切齿:“朕就说她当初狠修冷宫,居心叵测!现在你们知道了吧?这女人心机太深!” 桑奴真心为楚愠着急,一年半载的和尚不好当啊,楚愠后宫就一个女人,“您去把她哄回来吧!” “不哄,情愿夜里爬墙摔死,也不哄!”要哄也是偷偷摸摸,哪能让人知道?那不是有失颜面? 冷宫 夜黑风高,冷宫的宫墙外,安宁静谧,让人莫名悸动。 楚愠轻身一提,进到院内! 东边的厢房灯亮着,楚愠摸过去,看见云谣还在陪着儿子看书! 楚愠耐心等着小神兽睡觉,再约云谣好好交流交流! 等了许久里面毫无动静,楚愠已经哈欠连天,眼皮打仗! 他心中祈求儿子不要那么用功,快去睡觉吧,这样就能将媳妇儿还给他! 好不容易,屋内传来云谣的声音,让楚寻去睡觉! 过了一会,云谣出来轻轻带上门! 刚下来台阶,便被楚愠打横抱起来,若不是云谣有心理准备,准要喊出声音。 进了云谣的房间,楚愠将她放下来。 云谣不理他,自己朝内室走去。 楚愠抱住:“朕错了!” “错哪了?” 错哪了?糟糕,来的时候竟然没有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此刻还真麻烦,随便回答,她肯定更不高兴,说自己忽悠她。不随便回答,自己一时想不出好的理由啊! 楚愠绞尽脑汁,唯唯诺诺:“不该在夫人教育孩子的时候阻止干涉!” 云谣不说话,楚愠又补充,“孩子那么小,夫人跟她计较,不觉得可笑吗?” 这句话说完楚愠就后悔了! 果然云谣黑着脸,口气不好,“你是说我故意和女儿为难?” 云谣将楚愠推出去,“我带儿子,你带女儿,刚好!以后我也不管她,你爱怎么宠就怎么宠,我带她,你八成连批改奏折都不安心!” “跟批改奏折有什么关系?”楚愠问。 “万一我虐待你女儿呢?” 说完云谣关上门,楚愠动作快,从窗台翻进去,死劲抱住她,“夫人这话严重了!我的女儿也是你的!我还能怀疑你?” “你放开!” “不,夫人是大树,千万要抱住!”楚愠死皮赖脸,今晚走了,下次想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他深知夫妻没有隔夜仇,隔夜就真的有仇了。 楚愠强行留下,辛苦了一晚上依旧没能得到云谣的原谅。 三更还没到,楚愠就被云谣轰了出来。 他也没停留,牵了牵衣摆一路飞檐走壁回了自己的寝殿! 看着外面的天,唉,真想补个觉,可马上要上朝了! 第370章 番外 悲催的皇帝生涯3 这后面好几天,楚愠都是夜里爬墙,三更前离开!他也忙的不亦乐乎。 这日下午午睡,楚愠一头冷汗从梦中惊醒。他不像往常惊醒过后立马精神满满进入工作状态,而是坐在床上发呆。 桑奴走过来,递了布巾给他,“皇上不睡了?现在还早!” 楚愠摇摇头,做了个噩梦,睡不着了! 为了恢复楚愠平日的状态,桑奴东扯葫芦西拉瓢,找各种楚愠感兴趣的话题刺激他的神经,“奴才听说冷宫的那位娘娘今日办了一件大事……” 楚愠在桌子旁坐下,努力思考冷宫的哪位娘娘? 沈御风后宫一片祥和,大家相处十分和睦,虽然那小子一心扑在春草身上,也没亏待其他的女子,除了前段时间害人的某妃被废遣送回家,再也没人敢耍手段争宠,为此楚愠还暗暗夸沈御风手段高明。对于心存恶念的女子沈御风的态度就是不留不杀,直接送回家! 然而楚愠为了避免乱七八糟的争宠,直接没有后宫,从头到尾就云谣一人。 所以桑奴说的冷宫娘娘,楚愠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哪个冷宫?哪个娘娘?” 桑奴嘿嘿一笑,“就是您的皇后!” “。。。。。。。”楚愠这才想起云谣修了个冷宫,自己动不动就进去住,想到这里,楚愠又十分生气:“办了什么大事?” “她心血来潮,命人从宫外买了一条狼……” “噗!”楚愠一口茶喷了出来,浑身一激灵,立马恢复活力,“狼?”他夫人果然与众不同,养宠物都跟人不一样。 桑奴急忙拿起布巾帮楚愠收拾,小心翼翼道:“狼……狗!” 楚愠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以为云瑶头脑发热买头狼回来,那多危险啊,“好好的买那个作甚?”他记得云瑶对这些大型犬不感兴趣。 桑奴将拂尘往胳膊弯一夹,将桌子上的水收拾干净,慢悠悠道:“听说防贼的。” “噗!”楚愠刚喝的茶又喷了出来,“防贼?” “嗯,宫中不养大型犬,奴才好奇特地去打听了一下,”桑奴为了讨好楚愠,对云瑶的一举一动关心的很,“而且您的儿子也证实了这一点,他有一日晚上起来,好像看见有人翻墙出去,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特地留意了一下,每晚那个时候都有个影子从墙头溜走。” “.......”楚愠眼里迷茫,他能不能说那影子就是自己?这是什么事,见自己的夫人,自己还要爬墙去见! 幸亏楚寻还小,若是再大一些,说不定玩起心思,半夜三更设下埋伏,等楚愠一出现,就将他一通乱打,然后扔进大牢。 待发现贼人是楚愠时,大概全国都在看笑话了。 桑奴端着茶盘出去,剩下楚愠心情糟糕,刚刚做梦就梦见有狗撕咬他,原来梦想成真了。 不过楚愠不会被一条狗吓到,而影响自己追求幸福的勇气。 傍晚,楚愠打算带上楚强去云谣那里蹭晚饭,父女两去买买惨,云谣会心软的! 回到寝殿,发现女儿不见了! 找来婢女一问,才知道云谣派人接去了! 楚愠心里一阵欢喜,深深体会:后宫和谐才是他最大的幸福,只要今生的大情人和前世的小情人关系和睦,他就是吃糠咽菜也觉得生活甜的发腻! 既然将女儿接去了,证明云谣暗示和好,楚愠终于出头了! 他朝冷宫跑去,那速度与风比肩。 刚到院外便听见里面一片欢声笑语,隔着院墙还能闻到阵阵美味特有的香气! 唉,楚愠叹了一口气,没有云谣的日子,食不知味,鼻子也失灵了,闻不到饭菜香。现在一切正常了! 楚愠心中欣慰,刚准备上去敲门,听到楚强软糯的声音,“娘亲,爹爹这几天一有空就跟我说您!爹爹真是个好人!” 楚愠听到这话,眼泪差点滚出来。果然是贴心的小棉袄,楚愠心中窃喜。 “说我什么呀?”云谣声音甜美,能想象到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温柔。 “爹爹说了娶娘亲的理由!”楚强继续道。 原本急着进去的楚愠现在也不打算进去,他想听听小可爱的理由。 云谣笑起来:“什么理由呢?” “爹爹说娘亲那时候特别笨,长得还丑,个子又矮,脾气又不好,他怕你嫁不出去才娶了你!” 楚愠:“……”他怀疑楚强不是自己亲生的,这娃也太坑了! 楚强又道:“不仅如此,爹爹说当初你黑了良心将他塞进鸡圈,强迫他和鸡同处一室。” “你爹果然是好人!”云谣柔美的声音换成了咬牙切齿! “爹还说有一次去采药,你差点被熊吃了,是他救的你。”楚强继续道:“他还说.....” “别说了,”楚愠大叫,再说,他们夫妻的关系就完蛋。 真是熊孩子,楚愠慌忙敲门,若不及时解释,怕是误会更深!“夫人,不是她说的那样,夫人貌美如花,聪明伶俐,善良可爱,为夫……” 话没说完,门打开了,云谣抱着双臂,“我说我怎么耳朵天天发烫呢?原来是有条狗在背后说我坏话!” “不是啊夫人,你误会了!” “误会?你的意思是女儿撒谎,你并没有说这些?”云谣追问。 楚愠看着楚强,严重怀疑她是前世的小仇人!“我讲是讲过……” “砰”的一声,门被云谣关上! “.......”他那样说完全是希望女儿能看在云瑶蠢笨可怜的份上,不要和她置气,谁知女儿原封不动将话传给云瑶。 他站在门外闻着飘出来的菜香,听着里面传来的和睦气氛,心中寂寥。 女人果然不可信,吵架的时候要绝交,转身就互诉衷肠。 云瑶好像是故意的,一家子坐在院子里,嘻嘻哈哈,气氛好不活跃,再加上院子里飘出来的阵阵香气,楚愠必须想办法进去。 想进去怎么办?继续敲门肯定不行,他身体一跃,爬上墙头。 云谣此时坐在凉亭下,儿女饶膝,满桌子美味! 再想想自己悲催的趴在墙头直流口水! “夫人,我在这里!嘻嘻!” 第371章 番外 悲催的皇帝生涯4 云谣不理他,故意拿起一根不知道是猪排还是羊排递给身边的大狼狗。 他刚准备跳下去,看见大狼狗摇着尾巴,抖着一身肥肉走过来,嘴里含着那根排骨坐到楚愠所在的围墙下! “……” 这狗什么意思,不让自己下去,还故意拿根排骨在这里馋他?他想起云谣的猫,那个叛徒,当初云谣眼睛瞎了,楚愠为了给她打发寂寞特地找来的,后来那只死猫竟然背叛了楚愠,还经常破坏云谣夫妇的感情,好几次楚愠都想找机会把它作了! 现在有了死猫又多了这条贱狗! “夫人……” “旺旺~” “夫人,,,,” “旺旺,,,” 楚愠作罢,从墙头上翻下来。 他拍了拍衣服,心里愤恨,这条死狗比那只猫难对付! 急冲冲往上书房走,现在唯有工作使他快乐,使他忘记悲伤,重新振作! 刚拐上去上书房的路,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上书房! 楚愠皱眉,心中各种猜测,“不对啊?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看错了? 楚愠恍恍惚惚,他站在那里掰着手指,不停地数着自己上任多少天了,并一再确定今天的日子,若不是几经肯定自己上朝才半个月,他以为这个月已经结束了! 他快速进了书房,看沈御风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楚愠表情夸张走到沈御风面前,他摸了摸沈御风确定是个人后露出诧异的表情,“弟弟啊,每次轮到你接任,你都会拖个半天,为兄虽然不爽,可不能斤斤计较……” 沈御风打断他的话,“不计较你还说啥?分明就是想计较!” “不是,真的没有,就是不明白今日才半个月,你怎么就出现了呢?难道是良心发现?要弥补我?”楚愠满怀期待的心情等着沈御风回答。 “你想多了!”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江南和他的心上人吵架吗?怎么跑回来了? 沈御风又叹了一口气,随后悲伤道:“兄长,我已经成了生育的工具了!” “……” 桑奴憋了半天‘咯咯咯’地笑起来,也不明白沈御风说的什么意思,他眨眨眼睛,正在努力将自己的脑子扶上线,“奴才只听说女子是那个!”真的是头一回听到这么奇葩的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你去江南被一群女人怎么了?”也难怪,他弟弟长得好看,身板又好。难免被一些花痴老太婆盯上。 想当年楚愠也是京城第一美!被很多女子盯着。只是现在变成了油腻大叔,无人问津。 “不是被一群,是被一个!”沈御风咬牙。 “那生育工具怎么说?” “那女人说以后她想生儿子再让我去,否则别去了,我这不就是生育工具吗?”沈御风悲伤至极。他堂堂一国皇帝竟然成了生育工具,“这次我去,她说不想生儿子,让我滚回京城等着。” 楚愠本来羡慕沈御风经常去江南享受,每每他批改奏折感觉力不从心的时候,都会脑补沈御风现在快乐的样子,他总以为他在江南远离纷扰,妻儿环绕,躺在凉床上享受着美食,和红颜知己你侬我侬。 没想到沈御风在江南的真实写照是:带孩子,打扫卫生,给春草捶背捏腿,出门充当她的马夫和保镖,经常帮她跑腿,还要替她催债。 楚愠是没看见他围着围裙收拾碗筷的时嘀嘀咕咕的怨妇样,也没看过他给儿子喂饭喂不下去想将碗扣在儿子脸上的愤怒样。 “女人一旦有钱又有了儿子,咱们男人就成了多余的。唉!”沈御风在春草那里受了委屈,楚愠再想想自己,不觉感慨这难道就是老楚家的命?都是怕老婆的主,“果然是生育工具,你大嫂自从有了孩儿,也不理我了!今天竟然卖了条狼,,,狗对付我!” 沈御风同情地看了一眼楚愠,随后两人会心一笑! 一旁的桑奴从他们的眼里看出邪恶,他担忧道:“两位皇上可要三思!”无论是春草还是云瑶都不是好惹的主。他真怕两人脑袋一抽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沈御风看着桑奴,满意地点点头,那神情活像去干坏事,要拿桑奴作诱饵。 “三人思不如三人行,简直欺人太甚,今晚我们就去把那狗干掉,拖到后花园烤着吃!”沈御风势必要替楚愠出头。这口气他完全咽不下去,输给人就算了,还能输给狗。 桑奴:“皇上您总是说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哪有烤狗肉的? “羡慕吧?口才这玩意也是天生的,”沈御风从来听不懂人的讽刺话,他就像从原始森林出来的一样! “讽刺你的,傻弟弟!”楚愠忍不住提醒沈御风。 沈御风眯着眼睛,愤怒至极,恨不得立马将桑奴做掉,“下次再敢阴阳怪气地说话,我就让你再也说不了话,最讨厌别人说反话!”因为他听不懂反话。 反正晚饭没着落,兄弟俩打算喝一杯,抗诉苦闷不公的生活。 正喝的高兴,不知道谁将话题说到孩子身上。 沈御风自从懂了那些事后,儿子已经有四个了! 大概是喝多了,沈御风竟然炫耀起来。 楚愠并不是子嗣薄弱,而是女人不多,沈御风现在有四个女人。 面对沈御风的挑衅,楚愠自然不依。 所以说喝多了就是这样,两个人结伴出去赏月,沈御风始终骄傲,“我有四个儿子!” 楚愠不高兴认为他是在挑衅,“你没有女儿!” 沈御风甩了甩脑袋,“我有四个儿子!” “你没有女儿!” “……” 桑奴也喝了点酒,他头有点晕,一会看着沈御风说话,一会看着楚愠说话,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气氛不对,好像要打架。 刚打算劝一句,两人就在月光下比划起来。 “皇,,皇上,,稍安,,勿躁!”桑奴舌头都打劫了,奉劝毫无用处,两兄弟从院墙这边打到那边,随后没了声音。 桑奴带人找了好一会,才在花园的一角找到两个熟睡的皇帝。 第372章 番外 悲催的皇帝生涯5 这边石皇后听说沈御风莫名其妙回来了,心中疑惑,让人去探消息,谁知回答是兄弟俩喝高了! 石皇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沈御风不爱自己,最多就是尊敬,但依旧感谢他给了两个好儿子,现在她照顾两个孩子根本顾不上沈御风。 她命人送了一些醒酒的茶饮过去,便哄着孩儿睡着了! 次日,沈御风头晕乎乎地来了皇后这里,皇后特地喊了另外几名女子! 大家在一起气氛融洽吃了午饭,后宫和睦一直是沈御风十分得意的一件事。 他半个月没见女人们,她们应该对他热情洋溢。 事实证明热情洋溢是不能避免的,然而不是对他。 女人们谈天说地,卿卿我我,竟然将沈御风遗忘了一样。 不过,后宫和睦,姐妹情深也是好事,沈御风想想也很满足。再说这个月本来是陪春草的,她们或许已经养成一种习惯了。 吃过午饭,沈御风看着女人们口水直飞,根本不记得他,他便起身回寝殿睡觉去了。 刚要睡着,突然有个小太监进门来,“皇上不得了了!” 沈御风爬起来,他真是受不了了,不知道为何这群伺候的宫人都学了桑奴,遇到什么事,都是:不得了了! “天又没塌下来,有什么不得了了?”沈御风不耐烦。 “袖妃和音妃打起来了!” 嗯?沈御风混沌的脑袋清醒多了,他诧异:“刚才她们还当着朕的面卿卿我我,视朕为无物,怎么朕一走就打起来了?” 沈御风哼了一声,果然是纸做的姐妹花。好看不中用,经不起考验。 沈御风很少听说她们吵嘴,这次却打架,让人汗颜! 之前一个月当政,他的时间平均分配的,大家也没有什么争宠。这次多在宫里呆几天,估计开始争宠了! 沈御风问道:“为了什么事?”他认为自己明知故问,明知故问也得问。 反正不管怎么争宠打架,他这个月绝对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这是他承诺春草的。 当初为了哄春草给他生儿子,废了不少功夫,也知道春草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是皇上,即便心里只爱一个人,注定不能只娶一个。他心里觉得对不起所有的女人,可他也很无奈,爱情给了春草,只能在别的方面补偿其他的女人。 小宫人唯唯诺诺道:“还不是因为您?” 就知道是这个答案,除了这个她们有什么好打的? 他心里得意自己猜对了,果然,女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嘿嘿,表面不在乎朕,朕一走她们就开始争风吃醋。” 嘿你个大头鬼啊,“皇上,您想多了,娘娘们谈到晚上谁陪你吃饭吵起来了!” “唉,”沈御风感叹,魅力太大也不行,女人们为了哪一个跟他吃饭而打得不可开交,“你去说,朕晚上陪皇兄吃饭!” 小宫人先是震惊,随后欣喜若狂,“皇上,您早说,就打不起来了!” 嗯?沈御风听出来别样的意思!“此话怎讲?” “抽签抽到袖妃和音妃,可是两个人都不愿意陪您吃饭,所以打起来了!”小宫人的心放下来。 沈御风听到自己心嘎嘣碎裂的声音,他难道就混的这么倒吗?太伤心了,春草让他滚回京城,京城的女人们却没人愿意与他吃饭,更别说留宿。 他将所有的火气撒在小宫人身上,“滚……狗奴才,你们是不是一伙的,迟早要气死朕,朕这么讨人厌吗?” 小宫人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想想还是一溜烟跑了。 嘤嘤嘤,有没有在线的小可爱,快来宠宠朕,朕太悲伤了,迟早要被这群没良心的女人气死! 突然感觉被世界抛弃,他不甘心直奔石皇后处,本来受了春草的气,到现在都没好,又被这些人欺负。 石皇后刚刚回到寝殿将大儿子哄睡着,现在哄小儿子。 她哼着小调,心满意足地看着儿子。 “娘娘,皇上来了!” 石皇后‘嘘’了一声,给儿子轻轻盖上被单。 外间,沈御风气呼呼坐在椅子上。 他刚准备诉苦,石皇后压低声音:“皇上怎么来了!” “朕……” 他只说了一个字,被石皇后捂住嘴,“皇上,儿子刚睡着,您声音小一点,莫吓醒他!” 直到沈御风点点头,她才放心松开手,温婉一笑。 “朕……” 石皇后又急忙捂住他的嘴,“再小一点!” “……”沈御风心里mmp,这是什么道理?他刚才‘朕’字自己都没听见,还大了? 算了,没有什么比儿子重要,他越发感觉自己是个生育工具。 他声音压的极低,自己都差点没听清,“你的那些姐妹们欺负朕!” 石皇后一脸懵懂,沈御风怀疑她没听清自己的话,于是声音压在喉咙里又说了一遍。 这下石皇后的嘴唇动了动,不是沈御风耳背,而是她真的只动了嘴唇,没发出声音! 沈御风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石皇后刚才没听清沈御风的话,她也在问沈御风说什么?“我说:你说什么?” 两个人就是‘你说什么’折腾了好一会! 沈御风实在受不了了,拉着石皇后出来,“我说她们欺负我!” 石皇后看了一眼殿内,“皇上,不是臣妾说您,您去江南好好的提前回来做甚?姐妹们每天很累,好不容易盼到您去江南,放松放松,您突然跑回来让大家为难!” “……”沈御风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他完全被抛弃了! 他悲伤地看了一眼石皇后,愤愤然:“朕要离家出走,永远不回来,让你们守一辈子寡,哼!”说完转身就走。 “皇上,皇上不要冲动啊!”石皇后站在原地轻声喊着! 婢女过来扶着她,她以为皇后要追出去,谁知皇后直接回去了寝殿。 沈御风想着皇后喊了自己,自己得摆摆谱,要不她们太欺负人了! 只是皇后喊了一声没动静,他忍不住回头,正好看见皇后的一抹背影消失在门口! “……”沈御风心态彻底崩了,喊自己不要冲动,不能多喊两声吗?做做样子都这样不用心,他自言自语:“朕要废了她,把那些女人全部打入冷宫!” 第373章 番外 悲催的皇帝生涯6 他越说越有劲,好像他真能做主废了谁似的,其实也不过就是过过嘴瘾。 桑奴迎过来,看见沈御风跟个傻子一样神神叨叨叽叽咕咕的,他急忙上去,“皇上,您莫不是中邪了,您跟谁说话呢?” “跟我自己!”从没有爹娘,有个哥哥还使劲的坑自己,好不容易娶上老婆,每一个愿意多看他一眼,就连他最爱的小七也离开他了。他已经被整个世界彻底抛弃了。 桑奴一脸不可思议,皇上真的神经错乱了!要不要太医会诊?他思绪万千,竟然将楚愠交事情给忘记了。 沈御风怀疑他这个表情也是嫌弃自己,现在他神经极度敏感,心理脆弱,见不得任何人鄙视看轻自己,“你找朕何事?” 桑奴这才想起楚愠交代的事:“皇上让奴才请皇上过去!” “不去,” 沈御风是因为受了刺激,在宫里过的太糟心了,他打算再去江南造女儿!楚愠说了没有女儿的父亲不是个好皇帝!为了讨好春草,从现在开始他要控制自己的嘴,不能胡乱说话。春草每次让沈御风滚,都是因为他的一张贱嘴,他的嘴贱和楚愠的不同,楚愠的讨人喜欢,他的则让人生厌。 “皇上找您好像是边关有点事!” 沈御风眉头一皱,整个人冷厉起来,“边关受挑衅?”他走路不带风,一下子将桑奴甩出好长一段距离直奔上书房。 桑奴感叹,沈御风简直就是双重性格,两个人合并,两个极端!谈国事他是个天才,谈私事他就是个蠢蛋! 上书房笼罩着阴影,沈御风到的时候,各重臣已经到了。 楚愠正经危坐,翻开密信!沈御风笔挺地站在他身旁。 桑奴这会看着两人总算是正常了。 “北方游牧民族果然快活了几年,又要作妖,朕要去好好收拾一番!” 石相略有所思,“先帝曾用数十年的时间巩固北方防守,这次他们却要挑战,老臣觉得事有蹊跷!” “石老有话直说!”楚愠道。 “前段时间,大洲意欲与我国交好,特地暗示想将公主嫁来和亲,皇上回绝!”具体是哪个皇上回绝的,石相国也不知道。 他犹豫,“怕他们起了坏心与北方联手打击我们。” 已经得到消息,他们暗地里有过接触,具体谈了什么不得而知。 “打也不是不可,可打北方不是目的,成效不大,利益太小,而我们长途跋涉,又逢秋收在即,若是大批军民留向北边,国内劳动力锐减,这不是好事!”欧鼎川道。 楚愠目光深邃,盯着迷信,这些问题他也不是没想过。 书房里一顿静默。 “朕将亲自率军去北边,无论他们想做什么,这么多年朕若不去敲打敲打,他们便会忘记自己是谁!”楚愠道! 沈御风接句:“这件事交给我,兄长安心处理朝堂上的事!” 楚愠刚要说话,石相国表示赞同,楚愠去不如沈御风去。 他与楚愠在军事上不相上下,而楚愠多年未上战场,相比之下,沈御风更加合适。 楚愠本想自己去,他虽多年未上战场,可姜还是老的辣,丰富的阅历加以往的积累,他胜券在握。 然而沈御风更需要历练,北方沈御风应该去看一看,了解那里的情况,这对他以后有帮助。 事情就这么敲定下来,楚愠坐镇朝中沈御风去北边。 不仅如此,楚愠还特地派段尘去了一趟南镜,已一级态度准备,以防万一大周偷袭。他认为真正的战场不在北边而是在南镜,南镜被大洲觊觎多年,这次和亲失败,很容易激起大洲国内的民众情绪,这就是他们动手的最好时机。但是就算楚愠知道,也要让沈御风去北边,而且是大张旗鼓的去,这样有利于麻痹大洲。 准备了几日,沈御风便带领精兵奔赴前线。 他的战场曾在西南,从来没去过北边,这次正好去看看父兄曾多次交付生死的地方。 出发的日子,沈御风铠甲护身,威风凛凛穿过长街!百姓激情澎湃跟着队伍,送他们出城。他想着还没来得及派人去江南跟春草说一声,就这么走了,万一很长时间不去,怕两人生了嫌隙。 正当大军卷起尘土朝北边而去。 突然身后有人来报:“将军,后面有一名女子追来。” 沈御风朝大军摆手,示意大家继续朝前,他自己则向后迎去! 女子?难道是那群是他为无物的女子?还是?不会是春草,等她知道自己出征时,她来不及追来。 就在出城前,石皇后带着一群姐妹给他送行,还信誓旦旦等他回来绝对不再像从前那样嫌弃他,把他又气到了,证明他的第六感是正确的,那些吃他的和他的住他的女人们都嫌弃他。 他心里暗暗发誓,回来好好收拾你们,统统打进冷宫。 至于春草,沈御风有点后悔,本就愧疚与她,可和她在一起还惹她,他决定这次凯旋后一定改了自己的臭毛病。 此刻他真想抱着春草,跟她保证以后再也不惹她生气了。可人就是这样,不在身边才会觉得弥足珍贵。 与大军背道而驰,等他站在最末尾,看着一名女子孤零零地与大保持一定的距离。 纤弱的身影坐在马背上,风舞着她的秀发,那不是春草是谁。 沈御风一夹马背迎了上去。 两人同时下马朝彼此奔来,紧紧相拥。 好一会,沈御风捧着春草的脸亲了亲,“回去等我!” 春草眼里氤氲摇摇头:“我上次就说了再也不会听你的。” “放心,这次是小问题,我保证很快回来,你若是走了,儿子怎么办?”沈御风左右看看又凑近春草的耳边,“你回去调养好身体,等我回来生个女儿,皇兄嘲笑我没有女儿。” 春草红着脸摇摇头,“运气好的话,我们凯旋归来的时候就会有女儿的。” 这句话对沈御风来说并没有诱惑力,他眨眨眼睛,“行军打仗条件艰苦,你且回去等我,这次不会要很久的。” 春草既然已经来了,是不可能回去的 第374章 番外 悲催的皇帝生涯7 他说话很少这样温柔,多数不是讽刺就是冷冰冰。 “我跟你一起,孩子我已经送进宫了!”春草坚持与他一起。她不想这样分开。坐在江南等,她一天也等不下去,不如与他一起。还可以照顾他的起居。 沈御风从前过的太粗糙,有了春草才发现从前都白活了。 沈御风深知打仗不是去玩,春草会让他分心的,“你且回去好好养身体,我回来想生个女儿,皇兄笑话我没女儿,我非生个给他看!” “我身体调养好了,随时可以生的!”春草也很难说出这样的话,现在被沈御风带偏了,“你若是不带我,我会自己去,你看着办!” 春草什么性格沈御风知道,徒步走南闯北的人。他完全相信春草说的, 他思虑再三,与其春草乱跑,不如放在身边放心。 “好,带上你!” 他一鞭子挥在春草的马屁股上,马朝队伍奔去,他将春草扶上自己的马后翻身上马。 楚愠猜的没错,大洲的目的不是北边,而是南镜,他们不过是想将大楚的眼光吸引到北边,然后将南镜打个卒不及防。 谁知南镜准备充足不仅防御做得滴水不漏,还乘机打下大洲十几个城池才罢手。 而北边沈御风也是一帆风顺,不仅狠狠打击了游牧民族,还对之前做的防御系统做了改进。 几个月后沈御风凯旋,春草也有了身孕,沈御风信心十足,他有预感(幻想)这次八成是个女儿。 春草有了身孕不能骑马,沈御风命先头部队回京,自己陪着媳妇儿坐马车,慢悠悠。 一路上沈御风一改杠精的样子,细心呵护。春草多次打趣他。 快到京城的地界,两人遭遇土匪,春草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看着丈夫为了保护自己而拼命的样子。 因为有孩子,沈御风不杀人,当他将人打得落花流水四处逃窜,才精疲力尽掀开门帘,春草再一次泪奔。 一生选择他,就注定要经历多少次这样悬着心的等待。 “夫君好厉害!”春草哽咽。 “为夫早就跟你说了我很厉害。你若看见我战场上的样子,定要迷恋死。”沈御风毫不谦虚。 春草抱着她,娇羞道:“你床上的样子我也喜欢。” 沈御风一愣,好半天刮了一下春草的鼻子,“夫人被教坏了,为夫回去要好好管管。” “这些年你一直想管我,结果呢?”春草憋着笑。 沈御风鞭子轻挥,“我是舍不得管,下不来狠心!” “哈哈哈,没本事就是没本事,还狡辩!” 官道上一辆马车慢悠悠朝京城赶去,车内时不时传出笑声! 回了京城,春草在宫里住了一段时间,沈御风便带着她回南边去了! 这日,又是轮楚愠当政,他正将自己埋在奏折里,突然桑奴来了,“皇上,不得了了!” 楚愠摩拳擦掌,想将他打飞,一天到晚就是不得了了,搞得他心烦意乱。 “什么事?整日鬼哭狼号的,这般年纪了,一点都不知道矜持!” 矜持?不存在的,自从跟了沈御风那个憨憨,精明稳重的桑奴脑袋就没正常过,现在又跟了楚愠这样思想发达的皇上,桑奴真的悲催,他到底前世做了什么孽?伺候一头猪就算了,还要他每月轮流伺候两头性格脾气完全不同的猪,他真是要崩溃了!“皇后娘娘又搬去冷宫了!” 楚愠:“……” 桑奴见他不似往日那样表情,心中惶恐,“皇上……” “你能不能换点别的新鲜话题说说?三天两头冷宫冷宫的,我耳朵起老茧了!” 桑奴委屈,最近他老是被两个皇帝挑三拣四,好心累!他正想辞官和段尘他们游山玩水去! “奴才能换什么话题?前朝的事奴才不敢插嘴,只能说说后宫,可是您那一贫如洗的后宫除了冷宫那位娘娘,还有其他可说的吗?” 说到这里桑奴又觉得悲催,后宫想来是个精彩绝伦,反应时间百态,留住人间精彩的地方,可是两个皇帝的后宫简直就是一股清流(索然无味) 说好的宫斗争宠,阴谋诡计什么都没有,整日无聊对着两张默然脸,一点八卦都听不到。 “她为何又去冷宫?”楚愠努力回想这两天有没有惹怒云谣,最后肯定没有! “奴才替您打听了!”桑奴颇为得意,他感叹自己真是个合格的宫人,“娘娘说因为您晚上睡的太晚,打扰她休息了!所以……” 他说这话,表情很奇怪,“皇上,您的精力为何这么好,真是日夜操劳,不知疲倦……” 不知道为何,楚愠听出来别的意思,他嫌弃地看了一眼,“累,并快乐着,你不懂!这次她要住多久回来?”时间短的话,楚愠就不去与狗搏斗了! “暂定一年!” “……”楚愠咽了咽口水,“又是一年?朕就说她当初狠修冷宫,居心叵测,原来如此!” “嗯,皇上,你快去哄哄吧!”桑奴真心希望他们夫妻和睦,生活和谐,否则楚愠的火经常发泄不了,会危及桑奴本就悲催的生活。 楚愠将手里的笔扔了,气愤:“不哄,就不哄!” 桑奴奉劝,“皇上,该硬气的时候要硬气,不该硬气的时候可得服软,你现在不去哄,时间久了就不好哄了!” “偏不,就是夜里爬墙摔死,被狗咬死,也不哄!” 桑奴:“……” 夜里,冷宫 楚愠垂首立在云谣的床边:“夫人,我错了!” 云谣背对着楚愠不说话 “我以后晚上进屋上床不呼吸!免得打扰夫人休息!”他自认为晚上轻手轻脚,没有弄出声音! “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明白?你天天睡那么迟,迟早不用呼吸!”云谣做起来看着他。 楚愠嬉皮笑脸,上去搂住她,“我知道你心疼我!可事情没做完,无心睡觉!” “事情永远都是做不完的,保重身体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楚愠一脸幸福,“还是媳妇儿心疼我,保证以后改!保证!” 没有身体,一切免谈! 第375章 番外 男主的沙雕日常1 傍晚的山林,溢满余晖。 小院子中间放着一个凉床,云瑶正麻利地用湿毛巾将凉床搽干净。端来馒头稀饭和饼,又上了两个咸菜。 女儿正在用纸叠着各种小动物,看起来安静又认真,云瑶瞄了一眼,嘴角挂上淡而满足的笑容。 小儿子楚威则调皮多了,他坐在澡盆里玩水,水花四溅。 “起来了,准备吃饭了。”云瑶将他的衣服拿过来,拎着他放在凉床上,用毛巾将他身上的水擦干,“自己穿衣服。” 楚威抓起一个饼,被云瑶夺过来,“身上没干水,不能吃东西,小心嘎鸡窝臭!” 云瑶起身来到院门口,朝水潭边的钓神吼道,“你吃不吃饭,一天坐在那里跟个桩一样。动也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钓了不少货。” “娘,爹今日肯定收获不小,刚刚我看见他坐了一下午,终于动了。”楚威道。 云瑶半信半疑,“真的?那明日有鱼汤喝了。” 最近楚愠迷上了钓鱼,钓了半个月的鱼,还不够给猫馋嘴的。 她朝楚愠看了一眼,眼里意味不明,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嫌弃,“钓了这么久,屁股都坐出老茧了,再钓不到,你爹怕是要受刺激。” “娘,要对爹有信心,我跟你说,爹爹今日肯定钓了不少,他有高人相助。” “......”云瑶瞟了一眼楚威,就钓个鱼还需要高人相助?“什么高人?” “爹爹昨日出去了,”楚威原本要说话,突然捂住嘴。 昨日云瑶上街,叫楚愠在家看孩子,他准是又端坐在潭边钓鱼。 “爹爹是不是昨日趁我不在家做了什么坏事?”云瑶随意一问。 楚威眼珠子转个不停,犹豫不决。 云瑶来了兴趣,她牵牵楚威的衣服,声音温柔,“好孩子不能撒谎的。娘明早上街给你买好吃的。” 一听好吃的,楚威便忍不住凑近云瑶,“爹将你的金勺子送给村头的牛大爷了,问他讨要钓鱼的经验。” “......”云瑶压住火气,上次楚愠心血来潮要学什么木雕,将她的小金碗送人了,“这个败家子,” 楚威拿起饼生疏地涂了一些辣酱,好不快活地吃了起来,他根本没有想过被自己出卖的老爹等会要吃不了兜着走。 云瑶操起一根棍子火气冲冲地朝水潭走去。 “楚愠,云狗狗......” “嘘!”楚愠回头示意云瑶不要说话,“鱼上钩了。” 看见楚愠满脸的兴奋,比他当爹时还开心,云瑶也收起声音,轻手轻脚地来到他身边,慢慢蹲下来。 她压低声音,“大鱼吗?” 楚愠神情严肃,身体僵硬,屏住呼吸。 云瑶握住棍子的手用了用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说水面,钓鱼绳在动,一圈波纹以绳子为中心向周围散开。 好像是有货,云瑶激动的不行,自行脑补了鱼的大小,模样。 这时枝头的鸟儿开始归巢,树林开始热闹。 尤其是这水潭边更加吵闹。 楚愠抬头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明日我不钓鱼了。” 云瑶疑惑不解,“为什么?” “我先飞上去把它们全部抓下来,油炸了。”楚愠不慌不忙,一本正经。 云瑶看了看头顶,也觉得烦躁,迟不叫早不叫偏这个时候叫。 两人耐着性子,好像鱼线不动了。 “这鸟太气人了。”楚愠实在忍不住了,让云瑶拿着鱼竿,他拿过云瑶手里的棍子,“借你的棍子用一下。”他猛地用力,棍子朝树头飞去,随后鸟儿没赶走几个,棍子却直线掉入水里。 水花溅起,涟漪波动。 云瑶看着木棍又看看楚愠,“你没把鸟打跑,鱼肯定是跑了。” 楚愠这才想起自己干了件十分愚蠢的事情,他看着水面长叹一声,“太气人了。” 云瑶已经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她将鱼竿放在楚愠手里。两人静静地坐下来,等着风平浪静,鱼儿再上钩。 钓鱼只真可以磨练一个人的耐性,云瑶眨眼功夫就进入状态。 等了好一会,鱼线终于又动起来了,云瑶激动的在楚愠大腿上揪了一下。 楚愠的腿抖了一下,压低声音,“痛,夫人,你掐的可是肉,我身上最嫩的地方。” “老的刀都砍不动,还嫩?谁给你的脸?”云瑶道。 “上钩了!”楚愠大叫一声,快速甩动鱼竿, 云瑶眼睛眨了好几下,都没有看见鱼在哪,她以为眼睛花了,“没看见。” 鱼线慢慢移过来,好半天云瑶才看见一个瘦小的严重营养不良的鱼,还没有小手指长。 “这就是你说的大鱼?”云瑶圆溜溜的大眼睛差点瞪出来了。 楚愠宝贝似的把鱼取下来,很准确地扔进木篓,“这条是小了点。” 云瑶将木篓子拉起来,仔细瞧了瞧里面的鱼,“我滴娘勒,你这是?” 她摇摇头,真是无话可说,“你真是好心情,坐在这里一天都不动,就钓了这么几个鱼孙子?” 还不够咱家猫拌饭吃。 “妇人之见,贵在坚持,你懂不懂?”楚愠还在勾蚯蚓准备再战。 云瑶夺过他的鱼竿,将线绕起来,“吃饭,明日再钓。”她将鱼篓里的‘孙子’们全部倒进水里,“这么小要它做什么?” 楚愠没说话,拿起小板凳跟在云瑶后面。 进了院子,她将东西全部扔在廊下,然后又进了厨房。 楚愠进了浴室,很快洗过澡出来。 他坐在凉床边上,拿起馒头。 云瑶将热菜都端了出来,又将楚愠的脏衣服扔在木盆里。 看着云瑶忙碌的身影,楚威有点不明白,明明出卖了楚愠,云瑶明明拿着棍子气冲冲的跑去了,可是楚愠并没有受罚,而且云瑶还帮他拿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凑到楚愠面前,“爹爹,娘没有将你一脚踹进水潭,真是令儿子佩服。” 楚愠咬了一口馒头,将夹菜的筷子收回来,“你娘怎么舍得踹我?你不懂,你爹我年轻的时候你娘不要太崇拜我,那时候非我不嫁,追我硬是从江南追到京城,还以死相逼。” 见他说的摇头晃脑,楚威白了一眼,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楚梦笑道:“爹爹上次不是说娘是您历经千辛万苦,感天动地才抱回的吗?现在怎么又成她追你呢?” …… 第376章 番外 男主的沙雕日常2 楚愠眨着眼睛,幸好这话没有给云瑶听见,要不又要寻根问底。 他不想理女儿,觉得女儿不懂事,听话不听音,不像儿子,明知道老爹吹牛却不说破。儿子想自己,女儿像云瑶。 重回刚才那个话题,楚威还在等着楚愠回答。 “刚才你娘拿着木棍,我知道她要去揍我,可是我聪明,用他的木棍打飞鸟,结果将木棍扔进水里,不仅如此我还借着钓鱼的气氛,一下子将你娘代入其中,她很开就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楚愠口吻中带着骄傲。 机智如我,楚愠洋洋得意,“你娘那种人,智商不高,很容易眶过去的。哈哈。” 楚威默默低头,吃了一口饼,然后爬到凉床另一边,和姐姐坐在一起,儿女都同情地看着楚愠。 楚愠好像觉得周边有股冷气靠近,他瞪了一眼楚威,这次又被儿子给坑。 他回头,笑嘻嘻:“夫人,不是的,你听我说。” 云瑶将手里的热菜放下,到处找扫帚,“你倒是说说我的智商怎么了?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晚上你去给我钓一晚上鱼,不准回来。” “夫人,”楚愠站起来,躲到凉床的另一边。 云瑶拿着扫帚跟后面追,“你说,我的智商怎么了?” “夫人是大智若愚,不像为夫聪明过了头,聪明反被聪明误。”楚愠绝不能让云瑶追上,他已经吃过几次扫帚的亏。 “呵,今天我不跟你算算总账,我都不信云。” “夫人本来不姓云,你姓楚,” 再追下去,澡就白洗了。楚愠停下,云瑶追上来,也没动手打他,“你倒是聪明,败家的玩意,我那些小金饰今天被你送一个,明天被你送一个,快送完了。” 楚愠将她按坐在位置上,拿走她手里扫帚,“都是些小东西,等我学会那些技艺,也可以转化银子的。” “等你转化成银子,我们都饿死了,钓鱼,钓鱼,钓的都是鱼孙子。”云瑶盛了一碗稀饭,挖了一勺咸豆角,推给楚愠,“有那空不如给我厨房里的柴火劈一劈。” “明天劈,话说那些鱼不是孙子,而是营养不良,那水潭里没东西吃。”楚愠端起碗。 云瑶想了想,“水潭那么大,怎么没有东西吃?” 晚上,云瑶听了楚愠的话,准备那点银子出来,买点鱼苗还有鱼食。 楚愠得意的不行,真庆幸,娶了个特别好忽悠的老婆是什么体验? 他躺在凉床上,看着繁星满苍穹,旁边的凉床上睡着两个孩子,他们白天玩累了,这会凉凉的风一吹,睡的很香。 云瑶坐在一旁和楚愠聊着天,“我听说县令将他娘子给休了。” 楚愠翻身侧脸看着云瑶,“然后呢?” 云瑶摇摇蒲扇,“听说是因为嫌弃他娘子不如初见时好看呐。” 楚愠又问:“然后呢?” “若是有一日我也变得不似从前好看,你是不是也要休了我?” 楚愠平躺下,叹了一口气,语气遗憾地说了句,“夫人多虑了,你其实从未好看过,为夫不是也没有嫌弃过你?” 云瑶起身,虽没有说话,不过现在楚愠能凭周围的气息感知云瑶的情绪,他快速拉着云瑶,“为夫说了实话,夫人怎的生气了?” 云瑶甩开他的手,“我明日回京城,我要跟你分手。大家都说我们两是鲜花赔牛粪,我早就看够你着坨牛粪了。哼。” “夫人,其实大家说的鲜花才是为夫。不信你明日出去问。” 云瑶已经火冒三丈,只是手又被楚愠握住,还将她拉坐下,“夫人何必在乎鲜花还是牛粪,反正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你若不是觉得我好看,那日逛街,隔壁村的沈姑娘,那样美的人走在你身边,你都不看,还不是因为我比她好看?”云瑶不服气,她非要楚愠承认自己美。 “我并不觉得她美?”楚愠一本正经,好像不是刻意说的。 “你这种语气,就是觉得她不如我美。”云瑶非要比美丑。 楚愠想了想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只是我更相信,自打为夫看上你以后,为夫的审美已经扭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也不知道云瑶哪来的自信,一提那到晚觉得自己美的天下无敌。 “.......” 算了,这种人损人有一种天赋,根本说不过他。 不过她想试一试楚愠,想知道他除了钓鱼还有没有其他的乐趣,比如娶个年轻的妹妹。 “夫君,”云瑶的口气带着一点娇气,“隔壁村的沈姑娘对你情真意切,长的跟我又不相上下,多次暗示要给你做小妾,言辞恳切感人肺腑,夫君该表示一下,看都不看一眼,确实很失礼啊。” 楚愠嘴角勾了勾,逗小娘子也是楚愠的乐趣之一,云瑶如此说,无非就是试探一下,他故意问:“那娘子说该当如何?” “当然是义正言辞毫不留情地拒绝她,说你一颗心只装的下我。” 楚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楚愠还打算逗她一逗,谁知话题结束了。 云瑶凑过来,“若是我准夫君纳一房小妾,夫君以为如何?” 嗯?楚愠来了兴趣,云瑶还在这个话题上游走,有意思。 云瑶期待地等着他回答,谁知楚愠移目苍穹,“为。。夫。。拒。。决。。回。。答!” “为何?” “为夫若说不想纳,夫人定说为夫虚伪;若说想纳,夫人又说为夫风流。进退两难,里外非人,为夫何苦?” “。。。夫君你真了解我。”云瑶揪住楚愠的鼻子摇了摇。 “最近我发现我的鼻梁矮了,原来是被夫人捏的。”楚愠笑道。 隔壁凉床的孩子翻了个身,云瑶顺手捂住楚愠的嘴。 等周围安静下来,云瑶趴在他的胸口,“你爱我么?” “自然。”楚愠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你果然只是爱我的美貌。” 楚愠咋舌,为何说了这么多,云瑶还是将自己跟貌美挂钩,她对美是不是有什么误解,“美貌?你当为夫瞎么?” “……” 第377章 番外 男主的沙雕日常3 山林的清晨慢慢腾起薄雾,一大早,楚愠便已经端坐在水潭边,认认真真继续奋斗。 云瑶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的背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真是着了魔一样。 她拎着一篮子脏衣服,端着一个淘米框来到屋后的小溪,她一般的习惯就是先洗好衣服,再回去做早饭。 从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小路没有铺石子,她的鞋子经常被露珠弄湿,现在楚愠一直用石子从后门口铺到小河边,所以再也不会湿了鞋子。 她动作快,将几件衣服很快就洗好了,又将淘米框里的米洗干净准备回去做早饭。 衣服晒好,她便进了厨房,但是很快她就气冲冲朝楚愠走去,这次拿着扫帚。草地上的露珠还没有退去,这么去鞋子又要湿掉,她想了想退到院门口,“云狗狗,你给我过来!” 楚愠还想用昨日的方式糊弄云瑶,他回头起身做了个嘘的动作。 “你赶紧给我过来,我冲过去的话,非一脚将你踹下去不可。” 楚愠硬着头皮拎着桶过来,“夫人,有何吩咐?” “你说呢?我的米粉呢?” 她刚才晒好衣服便要做早饭,看见缸里空空如也,她便想到昨夜楚愠说水潭里的鱼没东西吃,要喂点好吃的,才能长大。 原来他早就打算好。 “鱼是有的吃了,我们要把脖子拴起来是不是?”云瑶已经没脾气了。为了钓鱼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生气也没用,反正他都已经做了,云瑶将楚愠骂的狗血碰头,气冲冲回屋了。 楚愠又拎着桶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认认真真地等着鱼上钩。 只是刚坐下,云瑶又冲出来,这次她没有在院门口,而是直接飞奔过来。 “米呢?” 楚愠道:“你不是已经将早饭的米准备好了吗?” “我那米是煮稀饭的,另外再做些饼,要不光喝稀饭怎么行?”云瑶气急。 楚愠笑呵呵,讨好道,“怎么不行,煮稀饭整两小菜不就可以了。” “你老成这样,孩子们正长身体,能跟你比?”云瑶道。 楚愠又要变换战略,他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夫人是嫌弃我老了吗?” “你不老吗?”云瑶十分嫌弃,真是要被他气死,“你年轻能做出这样傻帽事?养鱼不养儿子了是吧?” “不是啊,昨日不是说了这鱼瘦成那样,实在是可怜,夫人一直是个心善之人,全国皆知。”看看拍拍马屁能不能管点用,“鱼父母辈都饿死了,只剩下鱼孙子,咱们不得救一救?” “救你个大头鬼啊,你这样心善,得,那些东西我就当喂鱼了,你现在把东西给我收拾收拾,不准钓了,你这么心疼鱼,还要钓他们太残忍了。” 说着云瑶要夺楚愠的鱼竿,楚愠慌了,“夫人,我错了,我马上上街去买。我就这点乐趣,求夫人成全。” “赶紧去,顺便给孩子们买点吃的,”云瑶放下鱼竿,往回走,“一大早真是好兴致。” 她回屋拿了个篮子扔给楚愠:“快去快回!” 日头已经升起,云瑶给孩子们扑了个鸡蛋饼,盛了一碗稀饭,孩子们吃的开心。 原本这这鸡蛋是打算中午炒菜吃的,现在云瑶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厨房,一无所有。 吃过早饭,她将院外的菜地整了整,又将家里的卫生彻底打扫一遍。 临近中午楚愠还没回来。 “娘,我饿。”早上吃稀饭加鸡蛋不管饱,他院里院外跑了两圈就饿了。 云瑶站在门口垫脚朝林子口张望,心中纳闷,“这都几个时辰了,怎的还没回来?” 她安慰楚威,“一会你爹就要回来了,娘给你做好吃的。” 楚威耷拉脑袋,不情愿走到弄口躺在凉床上。 又等了约个把时辰,看着外面火辣辣的太阳,云瑶戴上草帽准备去迎一迎。 刚走到林子口,村里的乔大婶喊了一声,“宝儿他娘,这急冲冲的去哪里?” 云瑶停下来,等着乔大婶来到跟近,“孩子爹一大早上街去了,这都过了晌午还没回来。”她心里担忧,莫不是犯了失忆症,忘记回来的路。 “没回来?不对啊,我家老头子去隔壁村帮忙时,碰见宝儿他爹扛着米面回来了啊,这会我家老头子都回来吃过饭了,咋的宝儿他爹还没回?”乔大婶疑惑。 云瑶眨着眼睛,既然乔大叔能遇见,楚愠肯定已经回到这附近,怎么没回家?她与乔大婶告别,急冲冲朝村口跑去。 满头大汗找了好一圈,终于看见楚愠正坐在一个水潭边,与两个垂钓的老翁聊的好不投机。 她气不打一处来,撇了根树枝冲上去,“云狗狗。”真是作孽,平日里楚威都没有在外玩的不归家,现在来了个‘老儿子’。 楚愠只瞟了一眼云瑶,便继续与老翁聊天。 云瑶叉着腰,火气冲天站在他面前,“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这里?” 楚愠满脸疑惑地看着云瑶,“你是谁?” “......” 云瑶心里咯噔一声,完了,楚愠真的失忆症犯了,“你不认得我是谁?” 楚愠一脸无辜地摇摇头,随后故作沉思,“我记得我夫人让我出来买东西,可我一时不记得自己住在哪里,看见这两位老先生在钓鱼,所以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他挠挠头。 云瑶顿时没了脾气,心疼的要命,他看着楚愠旁边放着的米、粉和孩子吃的临时,还买了云瑶爱吃的糕点,突然喉咙一酸。 “走,回家。”云瑶拿起旁边的米粉袋子。 楚愠拎着米跟在她的身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最后还不忘回头无声地跟两位老翁告别。 两位老翁那会看见楚愠背着米粉过来,也没觉得问题,只是,楚愠后来大把大把的米、粉往水里撒,以为是个神经病。 聊了好一会才知道是个真正的钓鱼痴,通过言谈也慢慢改观了对他的看法。 云瑶气冲冲过来的时候,两人还替楚愠捏了一把汗。 谁知道楚愠真是牛,三句话两句话就将云瑶的情绪彻底改变了,不仅没有狠揍楚愠,还帮他拿东西。 第378章 番外 男主的沙雕日常4 看着楚愠和云瑶的身影渐行渐远,两位才收起目光互相对望,“下次老婆子再逼逼赖赖,咱们就学他。”其中一人指着楚愠的背影。 “对哦,死老太婆对我钓鱼的事情十分忌讳,等会回去就要叽叽咕咕。”另一个人说道。 “下次若是再遇到他,我们教他钓鱼,让他教我御妻束。”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 那边两个老人叽叽咕咕对楚愠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边云瑶心里难受,一路都没说话。 楚愠跟在身后,庆幸自己反应快,要不今日肯定要被云瑶踹进鱼塘。 他看着小媳妇闷咕咕地走,心里有些不忍心,自己很多次用这种方式欺骗她,博得她的同情。 “记起我了吗?”云瑶边走边问。 楚愠想了好半天,“记起来了,那会不知道为什么头脑一片空白。原来你就是我的夫人,我是出来给儿女买吃的。” “以后还是不能让你一个人出来,真怕你脑子一时好一时不好的,”万一弄丢了可怎么办?想起楚愠失忆时,差点被春妞害,她心里就后怕。 “夫人,”看着云瑶眼里湿润,楚愠忍不住拿出一个苹果在身上擦了几下,“吃吧,买的时候可新鲜了,那个老人家说吃了她家的苹果,皮肤更水嫩,我在想你是不是经常吃她家的苹果,所以看起来这样年轻漂亮。” 云瑶破涕为笑,“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还水嫩?以前十几岁的时候还差不多。” 楚愠吐吐舌头,十几岁的时候好像也没怎么水嫩,他的夫人一直很自信于自己的美貌,自欺欺人却自得其乐。 “唉,岁月是把杀猪刀,唯独绕了夫人这只小肥猪!”楚愠现在说话已经言不由衷,一切皆以哄老婆为主。 云瑶抿嘴一笑,一手接过楚愠手里的米袋子,“我来,” “夫人现在力大无穷,可是这样的体力活还是由为夫来吧,要不这走在大路上被人看见,岂不是要笑死?” 云瑶觉得也对。 两人刚到林子口,看见自家方向腾起烟雾。 云瑶好奇,“咱们家附近没人住啊,谁在烧火?” 楚愠加紧步伐,现在他家只有两个孩子在家,他心里有种隐约的担忧,这烟是从自家冒出来的。 越来越近,烟雾越近能确定就是自家。 “糟了.....”楚愠大跨步往家跑。 跑到院子外看见厨房的屋顶冒烟,平日云瑶做饭烟雾也会从房顶冒出来,但是今天这烟有点大。 云瑶将米粉往旁边一扔,大喊:“楚梦,楚威。” 无人应答,她跟着楚愠匆忙往厨房跑,刚到后院,便看见两个孩子从厨房跑出来,脸跟花猫一样,黑一块,白一块的。 楚愠一个健步跑进去,呛个半死又跑出来了。 云瑶抱着两个孩子看着楚愠,惊恐地问道:“怎么样?” “没事,火已经灭了,两孩子不知道烧了什么,烟雾太大。没有明火,放心。”楚愠道。 云瑶放下心来,询问两个孩子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吓到。 孩子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吓估计是吓着了,受伤倒是没有。 “娘,我饿,我想跟姐姐做饭吃。” 云瑶叹了一口气,又想起楚愠买个米买那么久,她翻了一眼楚愠,“都怪你吧。” 楚愠内疚不已,他拉过两个孩子,声音轻柔,“爹爹不对,下次这样的错误我再也不会放,走,洗洗,我给你们买了好吃的。”说着将两个孩子的脸洗干净。 两个孩子吃的开心,他则手脚麻利地将米面搬进厨房,又拿了柴禾动手做饭,今日他是太过分了,看见人家钓鱼就忘记一切。男人不管什么时候,对妻儿的责任要重于自己的一切。 晚上纳凉的时候,云瑶在洗澡,儿子坐在老爹面前,“爹,您今日又是用什么手段躲过母亲的棒槌?”他问的就是白天回来那么晚,还没有被罚站墙角。 楚愠一说起这个便忘记云瑶白日被他骗的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得意忘形,卖起关子,“你爹我几时站过墙角?只有你傻儿子!”他凑近儿子,小声道:“做人要学会随机应变!你娘刀子嘴豆腐心,你稍微哄哄就好了,实在不行你就装傻,额,这个好像对你来说不行,我可以的!我有间歇性失忆!” 云谣站在他身后问:“你的失忆症可以随意控制?” “那当然,随机应变嘛!”楚愠说过以后,发现问题来了! 他回头看着云瑶淡漠的脸,又看看儿子,“你个小兔崽子,你老是坑你爹!” “爹,我朝你挤眼睛的,你自己得意忘形根本顾不上这些。”楚威委屈。 这件事足足让楚愠站了半个时辰的墙角,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上儿子的当,再也不给他传授经验。 晚上,云瑶躺在凉床上,享受着凉风拂面。 楚愠则忙前忙后,一会端来切好的西瓜,给大家降暑,一会给云瑶摇扇子,若是不用诚心哄好她,说不定晚上要睡地上。 看着楚愠将云瑶伺候的服服帖帖,儿子十分嫉妒,“爹,你这样不觉得没有男子汉气概?很没有面子。” “傻儿子,在至亲面前要什么气概?要什么面子?家是个讲爱的地方。” 这一番话说的云瑶脸色好看多了。她齐声将凉床让出来,“不早了,都睡觉吧。” 说完她朝屋内走去,楚愠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 待云瑶走后,楚威掀开纱帐,竖起大拇指,“爹你这张嘴不去说书太可惜了,你高明就高明在你胡说八道,脸不红眼不跳,还带着丰富深沉的感情,真是太厉害了。” “过奖,好好学儿子,将来你绝对能用得上,”楚愠翻了一身,“墙角想少站,脑子要多动。为父还有许多干货,等你大一些再教你。” 他往儿子的纱帐旁凑了凑,“你娘,”他看了一眼门口生怕云瑶又偷偷摸摸站在他边上,“你娘十几岁的时候如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若不是为夫手段了得,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躺在这里快活?” “你是说娘被你驯服了?” 第379章 番外 男主的沙雕日常5 楚愠没说话,想起过往,有伤感有心酸,好在她被他‘驯服’了。 “是她为了收服我,自己改了野马的性子。” 楚威已经扯起轻微的鼾声,周围一片安宁,楚愠支起上半身看了一眼屋内,那里有一生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完美的人生就是这样,平淡中的幸福最让人回味绵长! 这日,白凤山大摆宴席,热烈庆祝大当家再得千金,楚愠一家前来恭贺。 马车停在山脚下,楚愠看着不高的山头心中感慨万千,当年云瑶被掳来冲喜,他骑驴来找,还与大当家打了一架,这一架成全了两段姻缘。 “爹爹你在想什么?娘亲和妹妹都已经甩我们一大截了。”楚威站在上坡处喊道。 楚愠收回思绪,小跑追上来,“赶紧,要不你娘又该看不起咱两。” “看不起你,不要顺带我。”楚威道。 话刚说完,楚梦回头大声道:“爹,哥哥,娘说你两爬不动这山,赶紧回去吧。” 楚威啧啧,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现在我只要掐指一算,就知道娘要说啥,被嫌弃了吧。”他每次都要跟楚愠绑在一起被嫌弃,他暗自发誓一定要帮楚愠扳回一局,他加快步伐追上去,“废话少说,比试一下。” “长出息了,比什么?”楚梦比楚威小一岁。 “哼,有你这么跟哥哥说话的吗?回头大哥回来,我让他好好教育你。”楚威说话已经超过楚梦和云瑶,“比咱们谁先到达山顶。” “大哥在宫中学习,你以为跟你一样闲?”楚梦手里还帮云瑶提了一个袋子,而楚威则两手空空,“等会上不了山,可别叫爹爹背你。” “哼,走着瞧。”楚威迈开腿,快速往山上跑。 楚愠隔的远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楚威大跑,云瑶在后面喊他,他不听继续跑,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云瑶叹口气,“争这一时气盛,等会别哭。”她瞧着女儿慢调斯文的样子问:“哥哥已经跑那么远了,你还在这里,不着急吗?” 若是论性子,楚威像云瑶,急性子,而楚梦很想她爹,看起来还算活泼,实际上骨子里很稳。 “大哥说上坡不能跑,需要缓缓向前,否则力气很容易耗尽,过不了一会他就要哭着喊爹背他。”楚梦不疾不徐道来。她十分崇拜楚寻,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 刚才云瑶也想喊住他,上坡不能跑,只是他不听。 看着楚威加足马力开跑,楚愠着急上来问娘儿两才知道事情的缘由。 “你怎么不喊住他?”楚愠责怪云瑶。 “喊了他不听,真是什么老子生什么儿子。” “.......”果然来了,楚愠的脑子慢了一拍,他看着儿子明显慢下来的步伐,怯怯道:“儿子像娘,女儿才像老子.....” 云瑶没理他,带着女儿继续往前。 楚威刚刚消失的身影,不过片刻又慢慢出现在他们面前,他往地上一滩。 楚梦道:“吃亏了才会长记性,哥哥总是不听话。” 楚愠将手里的老母鸡递给云瑶,加快步伐上去询问儿子。 楚威坐在那里动都不能动,两腿发抖,“想吐!” “你都没你妹妹聪明,有些事非得吃了苦头才记住。”楚愠坐下来让儿子身体放平靠在自己的身上休息,“以后不要固执,要听你娘的话。” 楚威眼里闪着泪花点点头。 这时憨大黑亲自迎了下来。 看见憨大黑,楚愠眼睛一亮,“看见你憨大叔没有?等会嘴巴甜一点,他绝对会背你上山。” “爹,憨大叔老实,你这属于欺负人,你是我爹,你应该背我。”楚威看不惯楚愠找替死鬼。 楚愠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傻儿子,我留着力气,万一你娘走不动,我不得背她?难道你希望你娘被憨大叔背?” 楚威眨着眼睛,又犹豫地看了一眼云瑶,“我娘好像没有要背的迹象,你还是背我吧。” “现在没有迹象,难道你还不了解你娘吗?她的迹象说来就来,猝不及防。” 楚威努力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因为云瑶的心情经常像是平静的湖面瞬间波涛翻滚,确实有些猝不及防。 “那好吧,我让憨大叔背我。”说完他吃力地站起来,朝憨大黑挥手,“憨大叔,我是威儿。” 楚愠拍了拍手,心想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憨大黑看见楚愠,也笑着挥手,“威儿,你憨二婶叫我来接你。” 楚威感动的热泪盈眶,还是憨二黑疼他。 憨二黑来到跟近,扶着楚威拍了拍他的肩膀,“累了吧,我看你都坐在这里休息。” “嗯,走不动了。”楚威委屈巴巴,“憨.....” 未等他说完,憨大黑已经放开手,朝云瑶母女走去。 “憨大叔好,”楚梦十分懂礼貌。 憨大黑虽然控制着脸部表情,不让他高冷形象完全崩塌,可是眼里却溢满了喜爱。 他转身蹲下,“来,背你,哪里能让我的小仙女走路呢?” 楚梦露出酒窝的笑,“上坡好累,我不想麻烦憨大叔。” “还是梦梦小仙女懂事,小仙女哪里能走路。快上来吧。”憨大黑继续蹲在楚梦面前。 她还小,云瑶本来打算再走一截上路让楚愠背,现在憨大来了,背就背一下吧,“刚才你说新鞋子不大合脚,这会憨大叔来背着你也好。” 楚梦点点头,脚确实磨出水泡,只是她什么都没说而已,“那谢谢憨大叔。”她乖巧地附在憨大的背上。 三人就这样从楚愠和楚威身边嬉嬉笑笑走过。 “憨大叔.....”楚威满心委屈。 憨大回头道:“威儿快跟上,” “.......” “平日还说最喜欢我,夸我聪明伶俐有正义感,还夸我长得好看身条好,还说将来生个女儿给我做媳妇,呸.....”楚威看着憨大黑背着小仙女一脸幸福,心里就不是滋味,“骗子。” 楚愠甩了个嫌弃的眼神,看着远去的背影,“骗子。” 他说的骗子的意思和儿子说的骗子的意思不同,“他就是想拐骗我女儿将来好给他儿子做媳妇,休想。” 第380章 番外 男主的沙雕日常6 楚威也顾不上别的,看着两条发软的腿,现在只能指望楚愠了,“爹,你背我,回去我给你捏腿,从此以后再也不吭你了。永远和你站在一条线上。” 楚愠看着自己有点发福的肚子,心里十分不愿意,最近天天坐在水潭边钓鱼,一天走路的步子都不超过一百,那天去买米,平路上走的都气喘吁吁的,更何况上坡? “儿子,我扶着你,咱爷俩慢慢走。”楚愠肯定不愿意,这上山还有好大一截路呢。 楚威好说歹说一对话,结果楚愠老是不干脆,他火冒三丈,“你要是不背我,我就将你偷藏私房钱的事告诉娘,还说你偷私房钱,是想跟隔壁村的翠花婶幽会。” 藏私房钱倒是真的,至于翠花,楚愠一脸懵,“翠花婶是谁?” 楚威阴诡一笑,“你不知道,娘知道。哈哈哈。”说完他朝云瑶喊道:“娘,爹....” 楚愠急忙捂住他的嘴,随后拍了他的脑袋,“我和你前世有仇吧,你这辈子估计是来报仇的。”命苦,人家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可是楚梦竟帮着云瑶对付楚愠,而楚威则时不时坑爹,现在竟然敢威胁他,太气人了。 没办法,谁让这小子手里有把柄呢? 他勉强蹲下来,“记住回去给我捏腿。” “老爹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讨点好处,回去让我娘给你捏。” “你小子讨打是不是。” 楚愠好不容易将人背上了山,楚梦站在寨门前等着楚威,“哥哥输了,愿赌服输!” “去!”楚威白了一眼与他争宠的小没良心的,“都是背上来的,有什么输赢。” “爹爹,”楚梦突然喊了楚愠。 楚愠正弓着背喘气呢,他又感叹了一把岁月催人老啊,想当年抱着云瑶都是可以飞来飞去的,现在真是不服输不行。 “梦梦小仙女有何吩咐,”楚愠也跟着憨大黑喊女儿的别称,别说还很好听。 楚梦噘噘嘴,“我觉得二哥不是你亲生的。” “是的,他是为父上街买米,人家做活动送的。”楚愠也顺着女儿的话。 “你才是买米送的!”楚威对着楚梦大叫。 楚梦道:“本来就是,我爹英俊潇洒威武,守信用,说一不二,你看大哥就是这样的,你再看看你!原本我以为你长的像买米送的就拉倒,可说话还不算数,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楚威别的没听见,就听见妹妹嫌弃他丑,太可恶了,长得好看就可以随便看不起人吗。 他不干了,他吼着妹妹,“你再胡说八道,下次村里的大鼻涕欺负你,我可不帮你打他。” “你以后休要再喊鼻涕哥外号,他已经不叫大鼻涕了。”楚梦说的十分认真。 “那喊什么?” 楚梦道:“笨,我不是说了喊鼻涕哥?” 楚威:“。。。。。。”鼻涕哥和大鼻涕不都是鼻涕?!!!!! 他不能在妹妹面前失了面子,于是硬做头皮承认自己输了,免得自己在她心里连那个鼻涕拉忽的人都不如。 “我输了,你想要什么?” 楚梦道:“不要什么,就是告诉你以后不要和那些欺负鼻涕哥的小孩一伙。其实鼻涕哥根本就没鼻涕,上次你看到他只是生病了,现在他看起来可比你干净。”他对楚梦很照顾! 楚威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欺负过他,好像没有主动过,很多次都是站在一旁看着别人欺负。 那货脏倒是不脏,就是没有父母,跟着奶奶独自生活,家里穷,穿的破破烂烂的。性格执拗,脾气大。 也不知道妹妹什么时候关注他,楚威看了一眼妹妹,这样一个漂漂亮亮,穿的干干净净的小女孩怎么会关注他呢? “我答应你,以后不与人合伙欺负他,但是他若敢惹我,或者欺负你,我定揍死他。” “他才不像你!倚强凌弱!” 孩子边走边说跟在大人身后。很快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门口一个站姿笔挺的男孩,正侯在那里。 那是憨大黑的儿子憨小黑,那会楚愠还说憨大讨好楚梦是想讨楚梦做儿媳妇,他字里行间看不上憨小黑,这会看见男孩,小小年纪,俊眉杏眼,容貌身姿不俗,他立马改了嘴脸跑上去摸着他的头。各种夸奖! 真香现场来的太快! 憨二黑中规中矩给楚愠和云瑶行了礼。 楚愠看了看儿子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刚刚憨大黑下山接他的时候,身为皇室后人的楚威很随意地喊了一声,并没有注重礼节。而现在身为土匪后人的憨小黑却礼数很正。 这表明什么? 从前不重礼数的人很想后代可以知书达理,这可能和憨二黑从小经历有关。而被礼数框住很累的楚愠来说,就希望孩子能保持本性,不要太被礼教束缚。 不管是重礼重教,还是放荡不羁的性格,只要本性纯良即可。 看着父亲眼里露出来的惊喜,楚威再对比上山时楚愠说的话,想要讨楚梦做媳妇,休想。 楚威小声道:“爹,你这样打量人家,就像在挑选女婿似的。” 楚愠拍了他一下后脑勺,给了个警告的眼神,“瞎说什么大实话?”可不就是在跳女婿,女婿要早早的挑。 楚威啧啧,“谁那会还死活看不上人家来着。这打脸也太快了。” “你懂什么?说反话不懂吗?”楚愠上去拉着憨小黑,亲切地说了好一堆夸奖的话。 楚威白了一眼,“为了不放过好女婿,真是脸都不要了。”他话刚说完,打算跟着大人进厅。 这时有个身影一阵风似的超过他,进了正厅。 原来是憨小黑的孪生妹妹憨沫沫,她正拿着细鞭,给在座的大人行礼。楚威被她刚才带风的走路姿势吓到了,他愣了好一会才跟进去。 云瑶看着憨沫沫喜爱的不行,她的性格完全承袭了憨二黑,不像楚梦温温柔柔的。 大人们聊天,憨大黑让憨小黑兄妹带着楚威和楚梦出去玩玩,他们有点事要商量。 楚梦温温柔柔,年龄又是最小,很得憨小黑的照顾,他正在练武台上教她射箭。 第381章 番外 男主的沙雕日常7 而楚威性格活泼,本来与憨沫沫就不对付,可是他和他老子一个德行,越是不对付越是要作,非要跟她挤在一起玩。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操场的一角,憨沫沫跟着楚威后面追,“我今天不抽死你,叫你嘴贱。” 憨沫沫挥舞着细鞭跟着楚威后面跑,操场上空旷,找不到东西躲避。 眼看憨沫沫就要追上楚威了,憨小黑站在台上喊了声,“妹妹!” 楚威好像找到了靠山,一个健步脚一蹬地,便上了练武台。 他躲在憨小黑身后,指着憨沫沫道:“你不要以为你手上那玩意我会怕,要不是我爹让我不要跟你们女孩子一般见识,我今天非,”他左右找了一圈,拿起一个箭指着憨沫沫,“我非打的你满地找牙。” 楚梦不合时宜接句,“你能打的过谁啊?”她准备想说他单打独斗连鼻涕哥都打不过,很显然憨沫沫是练过的。 “诶,你个吃里扒外的小妖精。”他准备拿箭指着楚梦的时候,憨沫沫挥出细鞭子勾住箭一甩,箭直直地插在靶心上。 楚威:“......”他又闪到憨小黑身后,“你不要欺人太甚。” “有本事你别躲,”憨沫沫指着楚威,“刚才谁不屑说我是三脚猫的功夫,在你面前臭显摆?” “你真以为我....我怕你啊?我告诉你,等会我要不讲你打的你求饶我就不姓楚.....” 楚威刚说完,楚梦接句,她上来拉开憨小黑对楚威道:“哥,可别后悔哦。” “你对我这么没信心?身为我的妹妹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难道我打不过她一个小丫头片子。” 楚威的话刚说完,脚尖飞下一鞭子,木板上留下一条痕迹,“用实力说话。谁输了跟谁姓。” 他咽咽口水,嘴角欠了欠,“比就比。” 楚梦犹豫的提醒,“哥,你冷静一些,爹要是知道你随便改姓,会打死你的。” 楚威跳下去。 两人就这样在操场上打起来。 憨沫沫的细鞭完全是她娘教的,若不是力道不足,不输憨二黑。 楚威虽然看起来怂蛋一样,打起来一点也不弱,只是出手灵敏,大多数时候都是以躲避为主。 两人从操场上打到树林了,你追我赶,又从树林里打到临时搭建的棚子上。 就在楚威跳下棚子,憨沫沫还没来得及跟上来时,她站的棚子顶部一晃动,随即她跟着倒塌的棚子身体倾斜。 “啊!” “妹妹!” 楚威听到声音回头,看着憨沫沫两手一划,倒向一边。 这个时候如果楚威不快速离开躲避倒下来的雨棚,很可能被压在下面。 他没有跑,而是纵身一跃,脚尖踮起倒塌的木桩,反身回去抱住憨沫沫倒向另一个方向。 惊慌失措的憨沫沫被楚威抱着倒地,她没有摔在,而是摔在楚威的身上。 楚威受力,嘴角冒血。 憨沫沫好就才从楚威身上爬起来,站在一旁吓的哭了起来。 这时憨小黑和楚梦还有几个大人都赶了过来。 他们查探着楚威的伤势,安慰着憨沫沫。 刚才若不是自己争强好胜,也就不会处处逼着楚威,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楚威根本不像他看起来那样弱。 他只是不跟自己一般计较而已。 楚威好一会才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笑笑道:“小意思,只是屁股摔肿了。”他擦去嘴角的血,朝正厅走去。 楚梦平日看哥哥就是爱动口不动手的那种,今日当另眼相看,“哥哥刚才好威武啊,回身救人的姿势真是好厉害。” “这会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哥哥好歹也是楚氏后人,能弱的对付不了一个小女孩?只是好男不和女斗?”楚威又恢复平时的样子,放荡不羁,自吹自擂,“我告诉你,就咱们这个年纪没几个能打的过我的,别看你的鼻涕哥,要是我想动手打他,他都没机会回手。” 楚梦啧啧,“你又开始飘了。” “嘻嘻嘻,不用改姓,当然要飘!” 走着走着,楚威便倒了下去。 大家一阵忙乱,才将他抬进客厅,随后大夫也来了。 可能是刚才着地的时候摔着脑袋了,所以昏睡过去。 看着躺在床上安静异常的楚威,憨沫沫一直默默地流泪,是她,都怪她。 即便大夫再三强调没有大概,晚点就会醒,可是憨沫沫这次还是吓的不轻。 她一直坐在楚威的床边等着楚威醒来,所有的人都劝她下去休息,她很执着,一直守到傍晚楚威醒来,她才放下心来。 正厅云瑶等人正在聊天。 不知聊到什么,憨二和云瑶的声音越来越大。 憨二:“我有两个女儿,”虽然一个刚刚出生,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云瑶不甘示弱,“我有两个儿子。” “我女儿会舞鞭子。” “我女儿会女红。” 憨二:“我夫君比你夫君高。” 云瑶:“我夫君比你夫君胖。”楚愠现在已经有点发福,特别是肚子,最近或是不错,整日又喜欢一动不动地坐在潭边钓鱼,一坐就是一整天。 憨二:“我夫君比你夫君斯文。” “我夫君比你夫君热情。” 女人们在一起总爱比较,比衣服,比容貌,比身材。比完自己比孩子,再不行就是比老公。 “我夫君会铺床叠被。” “我夫君会洗衣做饭。” “我夫君会端茶倒水。” “我夫君会打扫卫生带孩子。” “我夫君.....” 未等憨二说完,云瑶摸着楚愠的肚子,“我夫君会生孩子。” 众人:“......” 楚愠尬笑,扫视一圈众人,摸了摸肚子,“额...已经六个月了。” 憨大一口茶喷了出来,他惊讶地看着楚愠的肚子,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六个月有点小了。” 众人:“.......” 这一局辩论,憨二输,输的心服口服,因为她刚刚经历过生孩子的痛苦,虽然云瑶是胡乱说的,但楚愠的回答还是征服了憨二和在场的女眷们。 正当风波刚刚平息,那边有人来报,说楚威已经醒过来。 憨大带着众人往那边赶。 穿过九曲长廊,两边葳蕤丛生。 第382章 番外 男主的沙雕日常8 刚刚还针锋相对的两个女人,这下关系好的像亲姐妹。 两人时而拉着手,时而挽着手臂。 憨二:“你不知道我那个女儿脾气像我,自以为是的很,这次若不是威儿,还不定要闹出什么事。” 云瑶也不知是拍马屁,还是真心话,“我就喜欢那孩子的脾气,胆大直爽。我家威儿和他父亲一样,嘴贱心肠好,看起来怂的很,骨子里钢。看见沫沫有危险,他必定会奋不顾身,” “真是个好孩子,”憨二由心夸赞,“这次算是给我那小妖精一个警告,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有两下子就天下无敌。” “听那边说还守在那,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云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知不觉来到楚威休息的客房,原以为会看见憨沫沫默默地守着楚威,或者在给他喂水什么的温暖场景。 只是刚走到门外,便听见憨沫沫炸毛的声音,“你给我下来。” 楚威:“我不,你喊我下来我就下来也太没面子了。” 憨二急冲冲推开门,看见楚威蹲在房梁上抱着柱子。 这是设密码情况,憨二喝住憨沫沫,“你看你像个什么样?不能学学哥哥吗?” 憨二自己从前不懂规矩,大大哈哈的,可是她很喜欢大家小姐的端庄稳重,她一直希望将女儿培养成那样,谁知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她的女儿天生就是这个样子,根本教不过来。 再看看憨小黑,本性随了他爹,不需要教,就知书达理,稳重内敛。 憨沫沫生气,“她骂我。” “你不要坏我名声,我从来不骂女子。”楚威依旧抱着柱子。 憨大黑轻笑喊了一声,“下来吧。有我在别怕。” “爹,他侮辱你。”憨沫沫噘嘴。 那还得了,这小子作死吗?楚愠大吼一声,“你给我下来,我是怎么教你的,怎么可以辱骂长辈?” 楚威指着憨沫沫,“你不要胡说八道,坏我名声。” 憨大黑问“骂我什么?” “他,他....”憨沫沫不好意思说。 女人们眼睛总是贼,虽然憨沫沫只有十岁,但是也知道害羞,而楚威性子本来就随了楚愠,嘴巴贱的很。 “你到底骂了什么?”云瑶问。 楚威从房梁上跳下来,“我怎么骂人了。那会她要跟我比,说输了跟她姓,刚刚我问她谁输了,她承认自己输了,既然她输了,她不是也得跟我姓?” 这没有毛病。怎么就骂人了?楚威不懂。憨沫沫听了这话,立马暴跳如雷,瞬间变脸。 云瑶没有理会儿子的话,只是翻了一眼楚愠。 楚愠一头雾水,憨憨道:“这话听起来没毛病,既然是比赛输了,那应该要兑现承诺。” 憨大黑笑着对楚威道:“你真想沫沫跟你姓?” 楚愠想了想,“愿赌服输嘛,她不愿意也没关系,但是态度太恶劣了,要不是我机灵爬到房梁上,我早就被她抽死了。” 憨二黑看着憨大会心一笑,“那就跟你姓,反正现在还是将来,都是要跟你姓。” 楚愠也大笑起来,跟着憨大出了门。 云瑶让楚威跟憨沫沫道个歉,大家握手言和,就当开了个玩笑。 这之后,憨沫沫虽然原谅了楚威,可是明显不愿意搭理他。 然而憨小黑和楚梦的关系却越来越融洽,憨小黑身为东道主又是大哥,一会教楚梦下棋,一会教她画画,还给她念故事,正好两人都是性格内向型的,所以相处的很让人羡慕。 楚威就不同了,他哪里能像妹妹那样坐在那里听人说故事讲道理? 所以他的目光又锁定在憨沫沫身上。 楚威觉得看她挥舞细鞭都比看憨小黑跟个夫子一样念书。 为了能和憨沫沫重新变成好朋友,楚威下了很大的功夫,憨沫沫才允许他站在一旁看着她。 楚威蹲在台阶上,他眼睛贼,看见院门口有个胖大婶端了做好的糕点过来,他快速起身小跑过去,很有礼貌道:“大婶,我端进去吧。” “好的,那辛苦小世子。”大婶顺手将托盘递过来。 楚威抢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很酥软,入嘴即化。 他想讨好憨沫沫,于是打算想端给她然后再送给屋内的两人。 “沫沫,来,吃点东西再练。”楚威喊的很亲切。 憨沫沫噘噘嘴等他来到面前。 她觉得楚威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什么都能先想到自己,所以她打定主意对楚威好一点。 楚威看着她红红的脸蛋,表情也不像刚才那样生硬,顿时心花怒放。 一高兴整个人就飘起来了,他还故意走出胖大婶的步伐。 憨沫沫被她逗笑了,快到跟近的时候,很不走运,楚威踩翻了一个小石块,脚崴了。 糕点带着盘子里的糖粉飞了出去,泼的憨沫沫一头一脸都是白色。 她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楚威知道自己又好心办了坏事,速度极快溜了。 晚上的宴席很丰盛,四个孩子坐在一个桌子上,楚威因为下午害惨了憨沫沫,一直不敢和她说话。 菜全部上齐了。 憨小黑很有礼貌,拿起筷子给楚梦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而楚威就不同了,菜一上来,他便自顾自吃了起来。 当看见憨小黑很有礼貌的动作时,楚威收回原本已经送到嘴边的鸡腿,想了半天后,忍痛割爱,将它放进憨沫沫的碗里。 憨沫沫看着碗里的鸡腿,眉头越收越紧,她连碗带鸡腿一起放在楚威面前,压着声音道:“谁稀罕吃你的腿?” 楚威咽咽口水,一本正经道:“不是我的,是鸡的。” “......” 楚梦轻声喊,“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楚威眨着眼睛,感觉自己又哪里做错了,可是他不服气,“女人心海底针,小黑哥给你夹菜,我看你都高高兴兴的。我给她夹她怎么这个反应,好心没好报。” 楚梦不想说话了,很同情地看着憨沫沫。 憨小黑温柔地跟妹妹说道:“楚威弟弟也是好心好意的,你不爱吃,也不用发脾气,这失了做主人的身份。” 第383章 番外 男主的沙雕日常9 楚威噘嘴,“就是,一点气度都没有。” “哥,你夹菜就夹菜,哪有进自己嘴里的菜夹给人的道理?更何况沫沫姐是个女孩儿。”楚梦终于忍不住了,她哥哥到底是真憨还是装的,故意气憨沫沫。 楚威看了一眼鸡腿,努力回想刚才,最后肯定地说:“还没有到嘴边,我想这块鸡腿最好,所以才狠下心给她的。” “你住口,”憨沫沫终于能说出话,“就算你没吃,你干嘛用你吃过的筷子给我夹菜?” 楚威这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气呼呼,“你嫌弃我?我妹妹不也没嫌弃你哥,你凭什么嫌弃我?” 楚梦叹了一口气,“你没发现菜上来以后就你吃个不停?小黑哥哥虽然用他的筷子给我嫁了菜,但是他那双筷子他自己没吃。” “我是当她一家人才用我的筷子给她夹菜的,我爹给我娘夹菜就没有换筷子。”他还在振振有词。 “爹和娘,你和沫沫姐,,,,”楚梦发现自己说不清了。不过楚威好像领悟到什么。 楚威看着憨小黑的筷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好像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 他诚恳地给憨沫沫道歉,又重新给她拿了碗,后面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在白凤山住了两日,楚愠一家四口逛了一趟街。 午间,四人在一家牛肉汤馆坐了下来,一人要来一碗牛肉汤。 这家牛肉汤馆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开的,价格实惠,味道好,生意也不错,楚愠和云瑶不管什么时候来必须要吃一碗。 吃饱喝足打算付款离开时,隔壁开始闹哄起来。 很快店里的人围上去。 只见老板娘满脸通红抓着一个姑娘的手不放。 姑娘眼里含着泪,另一只手拎了拎破烂烂的裤腿,“老板娘你行行好,我都好多天没吃饭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老板娘声音发抖,“你不是一次两次来,从前我见你可怜,也会给你免费的面,可是刚才你.....” “那块牛肉我以为是不要的,所以我啃了几口。”姑娘诚恳地道歉,“下次我再也不会没经过允许乱吃这些了。” 老板娘看了一眼盆子里几块被啃过的牛肉心痛不已,“这样的事情你已经做过几次了。我这小本买卖,哪里经得起这样,你随便啃啃,我今日白干了。” 姑娘哭了起来,“我就啃了一点点。” 这时店里的人开始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店老板过来拉了拉老板娘,颓丧道:“算了吧,别吵了。” 老板娘不理,一定要她陪钱要不就要扭送官府。 云瑶看了一眼脸盆里的牛肉,确实啃的难看了一些。用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姑娘的哭声越来越大,一个劲地求老板娘发发善心,不要扭送官府,可她又拿不出银子,见老板娘态度坚决,她大哭道:“这么多牛肉我拿命赔给你行不?” 她擦擦眼泪挣脱老板娘的手要撞墙,这时被另一个路过的青衣女子拉住,“老板娘这时何必呢,为了点牛**死人太过分了吧?” 人群开始议论开来,“是啊,老板娘算了吧,你生意这么好,这点钱又不是亏不起。” 刚开始还有同情店家,觉得姑娘过分的人,现在一致站队姑娘,认为老板娘确实太过分了。 老板娘被大家说的面红耳赤,好像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明明就是这个姑娘做错了事,就算她想饿想吃牛肉,可以问店家讨要,怎么可能趁店家不注意将那么多牛肉都啃的怕死人的?那一盆牛肉不少钱啊。 “你店里生意这么好,也是乡里乡亲的照顾来的,你现在却更一个这样的姑娘斤斤计较,可见牛肉汤味道可以,人品却不行。”青衣女子道。 “她不是吃了一块,若真是一块,我就送给她算了,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老板娘有些急。 “老板娘,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难道你真要为了几口牛肉要人命吗?”青衣女子一边安慰姑娘,一边自责老板娘,“人家都已经道歉求饶了,你还打算怎样?” 楚愠一直觉得老板娘为人不错,而且目测瓜宁吃的确实不少。他打算拿出点银子替姑娘陪,被云瑶拉住。 她上前,十分崇拜地看着青衣女子,“这位娘子心肠太好了,我也觉得老板娘不应该继续为难姑娘。” 青衣女子抿嘴笑笑。 云瑶瞅了她一眼,手一挥,将她腰间的钱袋子拿了过来,“既然你这样好心,不如替人家姑娘将银子垫付不就得?” 她将钱袋扔给老板娘,“看看够不够?不够我来付。” 老板娘愣住了,青衣女子立马过来要1抢钱袋,“她的钱为何要我付?你还给我。”她要伸手去取。 云瑶拉住她,“看你衣着不俗,一定不在乎这些银子,你这样有爱情同情心,帮姑娘付点钱算什么呢?” 这是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附和云瑶。 青衣女子还要上去抢,被云瑶死死拉住,“刚才你不是说这点钱不算什么吗,难不成对于别人的损失不算什么,对你来说就算什么是吗?若是这样,大家就怀疑你是真善心还是假善心?大家说呢。” 众人异口同声道:“真善心。” 女子索要钱袋的声音被淹没,云瑶拿过钱袋,取出银子递给老板娘,又将被啃过的牛肉全部装起来递给那个姑娘,“你要谢谢这位姐姐,是她花钱给你买的,下次不要来了,来一次两次,人家能忍,这次这位姐姐救了你,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 说完,楚威鼓起掌来,跟着大家也都鼓掌。 “人家做生意不容易,她家店实惠价格低,这样的好东西,咱们应该多支持店家,而不是道德绑架别人,”她将钱袋子扔给青衣女子,“老板娘说了这姑娘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可见以往店家都忍了,若是别人的忍让纵容有些人得寸进尺,那大家不就是助纣为虐吗?” 她又掀开那姑娘的衣袖,握着她的手仔细瞧着,“你穿的破破烂烂,可这双手嫩白,不是个干活的手,姑娘还是要靠自己养活自己,这到处耍无赖骗吃喝可不行。” 第384章 番外 男主的沙雕日常10 那姑娘甩开手,刚才还娇弱的站不稳,现在好像来了力气,“我做什么,怎么养活自己,管你什么事?” 她拎着牛肉要走,楚威道:“连我一个小孩子都知道你是个骗子,什么演技。” 这句话说的刚才那些要店家不要追究的人满脸通红。有时候确实喜欢站在弱者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容易被带偏。 青衣女子紧紧攥着钱袋,咬咬牙离开了,大家也都散去。 楚愠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将两个孩子照顾好就行。至于云瑶要做什么,他懒得过问。 回家的马车行至一半路程,突然被一伙人拦住。 这时从路旁走出来一人,那人便是刚才的青衣女子。 她今日确实和那个姑娘是一伙的,是前面一家稍微大一点的饭馆老板。 自从牛肉汤馆开在他家不远处,他饭馆的生意就差了很多,这让他很不满于是雇了青衣女子等去捣乱。 今日捣乱不成功,反而损失了不少银子,还引起不少街坊邻居的注意。 楚愠一看就知道有情况,那会在牛肉汤馆就知道要惹麻烦,可是云瑶的性格不惹这个麻烦,她最讨厌这样的人,欺软怕硬,这些人不受点教训会越来越猖狂。 青衣女子现在一身玄色装束,发带高束,看起来有两把刷子,“竟然那样不识相,坏了老娘的差事?” “你是来报刚才的一箭之仇吧,不过我劝你还是自觉让开,免得大家都难看。”楚愠不紧不慢。 这时云瑶掀开帘幔,“姑娘长的不丑,没想到是个匪首?太让人意外了。” “少说废话,给我上。” 她的手下刚打算动,四周出现好几个杀手打扮的人。 青衣女子扫视一圈,皱眉道:“你是谁?” “刻意打听我是谁的人,要付出代价的。”楚愠一动不动,马似乎也感觉到不好的气氛,也一动不动。 女子有点含糊,“什么代价。” “死!” 刚刚与青衣女子一伙的姑娘也跳出来,“大姐,莫要理他,他们人没我们的多。” 青衣女子思虑良久,朝大手们挥手,他们还想说什么,只是被青衣女子喝退。 她拱拱手,“今日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得罪阁下,还请原谅。” 楚愠没说话,倒是云瑶探出脸,“找个正经营生才好,莫要再做这些勾当。” 青衣女子点点头,让道一边。 马车行驶了好一会,云瑶才坐到楚愠面前,诚恳道:“夫君,我今日是不是做错了?不该强出头。” 楚愠轻轻点了点马绳,“总要有人出头的,你不出头,儿子绝对要强出头。” “儿子像我,有正义感。” 楚愠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是冲动。” 云瑶瘪嘴,承认确实有些冲动,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越活越好争强好胜。 “保证以后不再这样了,”云瑶知道楚愠的想法,这样未明敌情的情况下满目出手很容易招来祸事,尤其是带着孩子的时候,更不应该如此,“其实我是因为有你在,才那样胆大的。” “若今日不是我在,他们拦住你和孩子你该怎么办?”楚愠反问。 “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压住性子,不再冲动,我保证。”云瑶态度十分诚恳。 到家的时候太阳偏西,云瑶简单做了晚饭,这两日大鱼大肉的,楚愠觉得还是云瑶腌的咸豆角吃稀饭爽。还是躺在院内的凉床上看繁星惬意。再讨好讨好云瑶,逗逗孩子,真是完美人生。 云瑶将东西收拾好,坐在楚愠身旁摇着蒲扇,“你说那个女匪首会不会再来?” “怎么?夫人怕?”楚愠侧身手掌托住半边脸看着云瑶,“不会来了。” 哪个傻子想找死? “那他们会不会回去为难那对开面馆的夫妻两?” “也不会,大家都认识了,她难道想在这个地方混不下去吗?”楚愠拿过她手里蒲扇替她扇风,“你躺上来!” 云瑶看着那边两个已经熟睡的孩子,“我回屋。” 她刚进屋,楚愠便跟了进来。 他从后搂住云瑶,“在白凤山熬了两夜,真是住不下去了。” “孩子在外面。”云瑶指了指窗外。 楚愠在她脖颈处缱绻,声音呢喃,“我小声点。”说完抱起云瑶,“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出门了吧,” 云瑶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吧嗒一下,她发现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只要楚愠在,她就觉得心里有种安慰,胆子也会大很多。 两人刚滚进纱帐,便听见外面有动静。 楚愠速度极快,一件衣服往身上一批,便出了门,原来是楚威起来要喝水。 “晚上没吃什么,怎么这么渴。”楚威看着父亲单薄的衣裳。 周围静谧一片,他回屋跟云瑶说了几句话又出来,守在孩子身边他才安心,至于别的,他跟云瑶预定了明日等孩子都上学堂去,再慢慢撩妻。 次日一早,两个孩子刚结伴出了院子,云瑶正准备将衣服拿去洗,被楚愠拦住。 “夫人,可记得昨夜约定?”他又开始一脸贱样,他拿过云瑶手里的水桶,放在一旁,“神兽们已经走了。” 云瑶十分诧异,“你的兴趣怎么说来就来?”难道不用提前酝酿一下吗? “怎么是说来就来?我从昨夜就有了,不是要守着孩子,我怕分心,到时候孩子也没守好,夫人也没伺候好,得不偿失。” “那等我将这几件衣服洗了,”云瑶伸手去拿水桶。 楚愠抱起她,“衣服回头我帮你洗,中午饭我做,卫生我来弄,你今日什么都不用做,只管躺在床上休息。” “你最讨厌,你看看人家憨大,根本都不像你这样?” 初见憨大时,只觉得他高冷,再见时发现他真的很温柔。 “不许提他,不许夸他,不许想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子。”楚愠故作吃醋的样子,将云瑶摁在床上,“再提别人,我就让你看看我醋吃多了是什么样子的!” 云瑶捏住他的腮,笑道:“什么样子的?” 他红着眼睛,“醋劲比酒劲可大多了,到时候小可爱哭着求饶也没用。” 第385章 番外 男主的沙雕日常11 想起那夜他喝了酒不好伺候,云瑶便胆战心惊,“现在求饶行不行?” 他哼了一声,“不行,你让我吃醋,我就喂你喝牛奶,不喂到你吐,决不罢休。” 云瑶呜呜呜,“不要牛奶,我讨厌!” “不,你喜欢!”楚愠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的唇动来动去,“乖,多喝牛奶,养好身体,再给我添两个小崽子。” “我都这么老了,生不动了。”云瑶道。 “胡说,在我面前你敢言老?不是讽刺我吗?”他的额头抵在云瑶的额头上,“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女。” 他的手将云瑶的腰带一拽..... 正在兴头上,院外有声音打扰到两人。 云瑶听到身影惯性搂紧楚愠,若不是被楚愠捂住嘴,她差点就叫出来了。 “有人喊,”声音含糊不清从楚愠的指缝中冒出来。 楚愠看着她摇摇头,随后亲了亲她,“我们不答应,她一会就走了。” 果然没过一会,屋外安静下来,屋内却隐约传出声音..... 。。。。。。。 楚愠慢调斯文地穿着衣服。 云瑶掀开帘幔,“衣服你去洗?” 楚愠走过来在她额头亲了又亲,“当然,夫人起得早,现在正好补个觉。” 云瑶也在他脸上回亲了一下,“算你有良心!”她翻了一身,真的睡着了。 楚愠轻轻带上门! 云谣睡的越来越沉,身体却感觉越来越轻。 她飘呀飘,飘到了云府…… 大雪纷飞,一名十来岁的男孩跪在台阶下!“父亲,救救谣儿吧,” 那是哥哥,云谣飘在空中大声呼唤云扬,她越是着急,越是喊不出声音! 这时屋内有人走出来,那是云修! 云扬拽住云修的袍角,泣不成声! 云谣自从与母亲逃跑被抓回来后,便一直高烧不退,她才七岁,再这样下去,人就没了! 云修一脚踢开,“你有闲工夫替她求情,不如多读点书,” “父亲,她也是您的女儿,咱们家大业大,难道还能多她一口饭吗?为什么父亲这样狠心?”云扬跪地向前,继续拖住要进书房的云修,“父亲给她一碗药吧!” “滚开,”云修一脚踢开,撩袍跨进书房的门,“快滚去读书,否则你的日子也不会比她好!” 书房的门被关上,也关上所有的希望,云扬往地上一坐,心如死灰! 他站起来,腿因为长期跪地,加上天气寒冷,差点没站稳! 外面大雪纷飞,满院雪白! 枝头的红梅迎雪绽放,云扬急匆匆走进破旧的柴房。房间的一角搭着床板,单薄的被子一张小脸露在外面。红彤彤的脸上眉头微皱。 云扬坐在床沿,“谣儿,醒醒!”他哭了起来。 也许是声音大,云谣竟然睁开眼睛。 一只小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慢慢握住云扬的手,“哥……哥!你不要哭,谣儿没事!” 云扬抹了一把眼泪,“谣儿,哥哥这里有糖!”他从怀里摸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从里面拿出方糖,放在云谣嘴里。 云谣脸上漾着笑容,很快她有点疑惑,“哥哥,糖为什么不甜?” “因为谣儿嘴里太苦!”他难过的转过脸。 “哦!” 没说几句话,云谣又睡着了! 云扬看着她红透了的脸,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很快他出了门! 云修的书房依旧亮着灯,云扬跪在外面的雪地上,今天云修不答应给云谣看病,他就长跪不起,跪死了拉倒。 直到后半夜,书房的灯已经灭了,云修都没有出来,也没有再过问云扬! 次日清晨,阳光普照,云修开门,看见云扬挛缩在地上,他这才让人将昏迷的云扬抬回去,并请了大夫! 醒来的他求大夫给一些退烧的药,大夫心软,偷偷给了云扬几付,并告诉他发烧的人反而不能捂的严实,除了喝退烧药,还可以用凉布巾给她擦手脚降温。 云扬像是得了宝,十岁的他给云谣熬药,动作生疏了一些,可一点不敢疏忽,因为得的药少,他还将残杂留下来,万一云谣药吃完不好,他打算废物利用,再将残杂慢慢熬一遍。 白天看书,他很少去云谣那里,晚上趁所有的人睡着,他便跑过去,偶尔偷一块糕点,偶尔拿一个糖。 听了大夫的话,一边给她讲故事,一边用凉布巾给她降温。 就这样坚持了几天,云谣真的好过来了! 从前云谣在云府就没有地位,好在有母亲在,也能勉强过日子,现在更苦了! 虽然只有七岁,她却会干很多活,洗衣服,在伙房帮忙,搬东西。做的都是粗使活,累是累了点,可不用杵在主子们面前碍眼,免了打骂! 每天婆子会把衣服洗好,放在水井,云谣再一件件清,冬天的衣物比较厚沉,而且从井里将水拉上来很困难,所以她经常在井边一呆就是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腿脚手臂都是麻的! 这日,云谣正在搬柴禾,突然看见云扬跑过来。 “哥哥,”云谣将身上的灰尘弹去。 云扬兴奋极了,他高兴地摸着云谣的头发,“谣儿以后不用在这里了,母亲说让你跟着云裳,她过完年要上学了。” 这对于云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对于云谣却未必。 她低着头,扯着衣角不说话。 “谣儿不高兴,跟在她后面,以后你就不用在这里干活挨饿,还受那些势利眼欺负!”云扬不理解。 “云夫人和云小姐都不喜欢我!我怕她们!”云谣胆怯地说道。 云扬安慰她,“云裳比你大一岁,就算偶尔说你为难你,你忍忍,比在这里好,你看你的手,都是冻疮,若来年还在这里,怕是会冻坏!” 云谣将肿的难看的手往后藏去,云扬握住,“妹妹离开这里,云裳骄蛮,但毕竟是你姐姐,你不要怕!” 这边云扬刚说完,院子里来了两个衣着不错的婢女。 “见过大公子!我们是奉了夫人之命过来接谣儿小姐的!”婢女朝云扬福身。 云谣听她们唤自己谣儿小姐,她瞅了瞅对方的衣着,又看了看自己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一个小姐,穿的还不如一个乞丐! 第386章 番外 男主的沙雕日常12 画面一转,飘在半空中的云瑶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跟在云裳后面,穿过一片树林。 树林的尽头是云乔,云裳跟着云乔去了小树林。 云瑶和另一个大丫头等的着急,大丫头让云瑶进去看一下。 很快云裳一路追着云瑶打骂出来,“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回到云府,云裳气呼呼的纠结了好几个婢女将云瑶按在角落里一顿拳打脚踢。 晚上,饿的头晕眼花的云瑶偷偷摸进厨房,拿了半个馒头。 刚出门就有人喊道:“谁在那里?” 云瑶胆子都吓破了,她迈开腿就跑,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滚下去,她顾不上疼痛,想去拿滚到巡夜的人面前的馒头。 快要拿到的时候,却看见那人一脚踩在馒头上,慢慢蹲下来:“想吃?” 云瑶胆怯地点点头,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那人冷哼了一声,拎起她往正厅去,“去禀告夫人,就说云府出了家贼。” 有人看着可怜兮兮的云瑶起了怜悯心,“夜深了,还是算了吧,也就拿了半个馒头,何必还要惊动夫人?” “让你去就去,少废话。” 那人咬咬牙,无奈地往云夫人的院子去,路上正好遇到云扬,他刚刚从云修的书房里出来。 云扬一听云瑶出了事,慌不择路跑过去。 当他看到小小的云瑶被那人拎起来又扔下去的时候,他愤怒异常,操起一旁的木棍上去就是一下。 那人的后脑勺鲜血直流,可看见打他的人是云扬也不敢怎样,“大公子....” “仗势欺人的狗奴才,谁给你的权力,这样对我妹妹。”说完又给了一棍子,这时云扬已经十三岁了,虽然书生气很浓,但是力气不小。 云扬扔掉棍子,抱着云瑶。 这时,云夫人带着几个嬷嬷过来。 看见这一幕,她十分生气,她一直看不惯云扬,更看不惯云瑶。 他看了一眼被云扬打的昏昏沉沉的人,又瞄了一眼抱在一起的兄妹两。 一旁的老妈子,急忙道:“上次小姐屋内少了跟簪子,八成是这小老鼠偷的。” 云夫人道:“有老鼠就该用老鼠药!” 老妈子会意,朝两边喊道:“来人,给我打。” 这时云扬将云瑶护在身后,“母亲,瑶儿她一天没吃东西了,只去厨房拿了半个馒头,求母亲饶了她吧。” 云扬苦苦哀求,奈何云夫人不为所动, 老妈子冷声道:“大公子还是自觉让开吧,省的一起挨打。” 云瑶推开哥哥,“哥哥,你快走吧。” 这是一旁的人看云扬与云瑶分开,便给了云瑶一鞭子。 小小的身板哪里能经得住这样鞭打?云扬急忙跑上去抱住她,“求母亲饶了她吧。”他带着哭腔。 “难得你们兄妹情深,那就一起受罚吧。” 这顿罚虽然是罚云瑶的,可实际上是云扬替她承受了那十几鞭子,若不是他被打的受不了晕过去,打手们还不会停下。 事后云修十分生气,一半气云夫人没轻没重地鞭打云扬,一半气云瑶惹是生非。 在云修半怒半厌恶的情况下,云裳正好跟云修说了云瑶许多坏话,之后云瑶被赶出家门。 云扬在那个城外的小树林里给云瑶盖了一个小草房。 草房子落成的那日,云扬有开心又担忧,“以后你一个人在这里,万事要小心,我已经跟村里的一些人打了招呼,也给了好处,他们会照顾你的。”、 云瑶点点头,“哥哥会来看我吗?” “当然,我有空就来,你想要什东西,到时候告诉我,我给你买。” “嗯嗯。” 云瑶将云扬送到村口,云扬道:“等我长大一些,存够了钱,就带你离开。” 等长大一些,等存够了银子,他们就可以离开云家,终是等不到那一天..... ...... 云瑶翻了一身,嘴上挂着笑容。 她梦见哥哥陪她去采药,给她抓蛐蛐,还给蛐蛐编了个好看的笼子。还从老乡那里买了两只兔子给云瑶作伴。日子虽然清苦,但却洋溢着平淡的幸福。 睁开眼,还是原来的草房,可再也看不见云扬。 心中的悲伤已经被时光慢慢封存,只有幸福开心地活下去,才是云扬最大的愿望。 “哥哥!”云瑶伸出手,她仿佛握住了云扬温暖充满了爱的手,“你还好吗?” 这一觉睡的很沉,她坐起来转了转脖子,拿起衣服穿起来。 她看了一眼窗户,窗帘被楚愠拉的严严实实,大概是怕外面的阳光打扰了云瑶的美梦。 走到院子里,云瑶伸伸懒腰,看见深潭边坐的笔挺的楚愠,又在钓鱼了。 不知为何她欣慰地笑了,人生总不可能完美,若是哥哥和翠星还活着该多好? 她又转到篱笆围栏边看着院外的小白菜,生机勃勃。 回头又看了一眼院子,这是哥哥给她坐的,虽然已经维修改建了很多次,可最初的框架不会动。 突然她感觉哪里不对劲,随后她迅速来到后门口,那桶楚愠答应帮忙洗的衣服还在那里。 她真的被气到了,这个死男人太可恶了。 “我今日非给他点厉害看看。”云瑶拿起棍子朝楚愠走去。 楚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水面。 云瑶走到身边,刚准备开口,楚愠道:“夫人,你看。” “看什么,我问你衣服你洗了吗?” “哦,我忘记了,对不起,我一会回去洗。只是你看水面。”楚愠回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云瑶。 云瑶扫了一眼水面,“什么?” “那条鱼你看见了吗?” 云瑶又仔细瞅了一眼,发现水面确实有条鱼正露出嘴巴和眼睛朝这边看着,“它认识你啊?” “,,,,,”楚愠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云瑶,“不认识。” “那它这样深情地看着你干嘛?” 楚愠摇摇头,“它并没有深情,我只是在想我到现在一条鱼都没有钓到是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 “我怀疑它是奸细,故意在这里放风的。所以周围都鱼都不敢来。”楚愠说的小心翼翼,生怕水里的鱼听见。 楚愠的话刚说完,云瑶的木棍就已经扔下去了....... 第387章 番外 哥哥回来了1 这日云瑶早早上街,因为楚寻要回来,他跟着欧鼎川出去历练去了,沈定北死后,楚寻成了他所有的寄托。 当云瑶拎着一篮子菜回来,看见楚愠正躺在弄口的凉床上四仰八叉的睡大觉。 “云狗狗!” 楚愠猛地坐起来,将云瑶出门前吩咐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最后放心地上前接过云瑶手里的东西,“夫人吩咐的事情,为夫按时按量按标准完成了。” 云瑶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衣服都洗了?” “都,都洗了!” 云瑶指着晒衣绳,“为什么就这么点?”她说完回屋将木桶拎出来,“这是什么?” “这是裤子.....”楚愠的声音越说越小,“夫人只让我洗衣服,没让我洗裤子。” “......”衣服是衣服,裤子是裤子?云瑶憋了半天,最后逼出一个字,“好!” 她再也不想跟这个油腻大叔多说一个字。 午饭已经做好了,左盼右盼终于盼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楚梦一看见楚寻,沉闷的性格立马变了,她飞奔上去,“大哥。” 楚寻很自然地抱着她转了一圈,“怪怪,一年未见,妹妹个子又长了好多。” 兄妹三人抱在一起。 楚愠夫妇急忙将欧鼎川迎进屋内。欧鼎川正在和楚愠将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包括楚寻的成长。 而云瑶这时已经抱着楚寻久久舍不得松手,“我儿又长大了。” “可娘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化。”他从包袱里拿出给弟弟妹妹带的礼物,又将一件蚕丝睡衣放在云瑶手上,“娘,这件衣服很神奇,夏天穿着睡觉不热,而且凉凉的很舒服,我还给爹买了一件。” 云瑶高兴地摊开衣服,笑容瞬间僵住。 她眼里闪着泪花,定定地看着楚寻。 “娘,你怎么了?”楚寻着急。 云瑶摇摇头,“没什么,我的寻儿真是孝顺。”她将衣服叠好,“快去歇会,马上开放了。” 将衣服小心翼翼地拿回卧房,又将它平铺开来,看着看着眼睛就花了。 她曾经收过一件这样的衣服,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一样的花色,一样的材质,一样的款式,那是云扬送给她的,被楚愠不小心扯烂了。 收拾心情,她很认真地将衣服收起来,好像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她出来将饭菜全部摆放好,朝屋内喊了一声,“吃饭了。” 弄口的风很凉快,凉床上差不多摆满了菜,还做了一些花样主食。 欧鼎川坐在上位,楚愠坐在他旁边。 气氛很好,楚愠正准备夹一块鸡,被云瑶阻止,“你不要吃菜。” “为什么啊?”楚愠可怜兮兮的。 “你这种只洗衣服不洗裤子的人,只能吃饭别吃菜。”洗衣服不洗裤子,吃饭别吃菜。 云瑶将他洗衣服不洗裤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傍晚,楚寻陪着欧鼎川和楚愠在林子外散步,突然村子里吵吵闹闹的。 这时有个小女孩光着脚丫跑过来,她径直跑进院子拉着云瑶,“大姨救救我吧。”小姑娘哭的眼泪哗啦的。 云瑶安慰她,“出了什么事?” 这时楚梦楚威也跑出来了! 小姑娘声音颤抖,断断续续道:“我爹赌博输了钱,他们来家里要,家里没钱要拿我抵债!” 云谣惊讶不已,天下竟有这样的父亲! 她打算去看看情况,刚拉着小姑娘出了院门,便看见几个大汗朝这边来! 这时楚愠等人也过来了! 楚愠看着来势汹汹的几人,速度极快将女人和孩子挡在身后,“大家有话好好说,这样气势汹汹的作甚!” 其中一人打算推开楚愠,却被楚愠握着手腕,“不要动手动脚!”他推开那人! 那人手腕差点就折了,他握住自己的手腕,咬咬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想替他赖账?” “欠你多少钱?” “五百两!”那人道! 楚愠沉默,那人又道:“还不起,用这小丫头抵债,若不是她长得有几分姿色,你以为她值几个钱?”他手上挥舞着一张纸,看起来好像是小姑娘的卖身契。 云瑶道:“区区五百两小看谁呢?可否容我两天,我连本带息送给你。” 那人不依,“要不现在拿银子,要不将小丫头送过来。谁容你两日。” 五百两买这小姑娘,回去好好调教,他料定稳赚不赔,现在怎肯再原价还给云瑶? 楚寻不慌不忙上前拱拱手道:“若是现在我们拿出五百两,你是否肯将小妹妹的卖身契还给我们呢?” “当然不行,除非你们能拿出一千两!”那人道。 坐地起价,太过分了,楚寻依旧谦卑有礼,“今日是他父亲还钱的日子,只要今日将五百两还给你,你又有什么理由将人带走呢?” “律法上说了,欠钱还钱,天经地义,可是你若在他家还钱的期限内硬要带走小姑娘,那可是强卖妇女儿童,我听说大楚的皇帝最讨厌拿儿童说事,你可想好了。” 这时有个人凑近那人耳边道:“确实如此,听说那个有点疯癫的皇帝最不能容忍这样的事,若是给官府知道就麻烦了。” 那人有些含糊,犹豫半天道:“那行,现在,马上,立刻将银子拿出来。” 楚愠看着云瑶,他们手上还真没有现银,拿什么啊。 楚寻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云瑶疑惑,她拉过儿子,“临时哪来这么多钱?” “娘,不用着急,且随我来。” 云瑶半信半疑递了个眼色给楚愠,自己跟着楚寻去了后院。 过了好一会,云瑶才红着眼睛被楚寻扶着来到众人面前,她手里提着一个钱袋。 楚愠看出云瑶的不同,他焦急地走过来,“夫人怎么了?” 云瑶摆摆手,将钱袋子递给楚愠,楚愠一打开,整个人都呆了,里面都是金银首饰,还有金锭子。 楚寻微笑,他的笑容真如三月春风,温柔了十里花草,“爹,先别管,将钱给他们。” 楚愠掏出几个金锭递给对方:“够吗?” 那人极不情愿地拿起银子,眼里意外不明,楚愠不想与他啰嗦,于是又拿出两只金簪递给他,“还不滚?” 第388章 番外 哥哥回来了2 那人将手里的卖身契扔给楚愠便带着人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楚愠将云瑶扶回屋里。 云瑶将睡衣拿出来给楚愠看,“这是哥哥送给我的,”说完眼泪一滚。 楚愠心里不好受,抱着云瑶安慰了好一番,“刚才那些东西哪来的。” “是哥哥多年前埋在后院的!” 楚愠不相信,“怎么可能呢,后院我们都翻了好几遍了。” “那个地方很隐蔽,我们不知道。”云瑶眼里都是泪水。 楚愠不明白了,“那寻儿是怎么知道的?” 云瑶一会哭一会笑,“他说是他很久很久之前埋的!” “......”这怎么可能? “当然不可能,金锭上打了云家布庄的字样,且不说年岁久远,云家消失这么多年,他家出来的金锭早就没有了,而且寻儿只记得埋了这些东西,却不记得东西都是从哪来的。” 楚愠陷入沉思,他明白云瑶的意思,因为楚寻的性格既不像云瑶也不像楚愠,真的像云扬,若不是因为有那个图腾标记,楚愠真以为他会是云扬的儿子。 从前楚寻小,还看不出什么,现在越来越大,好多东西都开始明显起来。 “且不说这些,那钱袋子及里面的东西很显然都不是近几年才埋的。” 云扬埋在那里的私房钱,应该是给云瑶准备的,她认为可能他是害怕有朝一日楚愠对云瑶不好,他要带走云瑶,而这里埋的东西完全可以让他们好好过日子。为什么没说,也可能是因为后来的云瑶根本不需要这些,再加上后来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他神情恍惚根本想不起这些东西。 若不是楚寻埋的,那他为何知道的这么准确,不仅知道里面不止五百两银子,还准确地找到位置。那样子好像就是他埋的没错 再联想到之前楚寻的表现和今日他送给自己的睡衣,她可以肯定楚寻就是云扬,记忆不完整的云扬。 “真有这么玄乎的事?”楚愠心中一阵莫名激动,随后浑身鸡皮疙瘩,“若真是这样,老天也太厚待我们。”对于云扬的死,楚愠也是懊悔不已,这些年看似忘记了,实际上多少个午夜梦回,他都痛惜自责,现在若是云扬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他们身边,他觉得再没有其他遗憾了。 “生寻儿的时候,生死边缘徘徊,哥哥曾入梦安慰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在我身边。原来这是真的。”云瑶泣不成声,又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楚愠眼底氤氲,“这会好了,我们一家人总算是一个都不少了。” 云瑶点点头。 这时楚寻敲门,“爹,娘.....” 云瑶整干眼泪,将衣服收起来,楚愠过来开门,“老师睡了吗?” “还没有,刚刚那个小姑娘又回来了。”楚寻声音很温和。 云瑶看着楚寻,目光带着不一样的温情,“我去看看。” 院内的凉床上放着切好的西瓜,欧鼎川躺在躺椅上,看着繁星满苍穹,么以偶关注门口的解孩童。 楚梦正在递西瓜给小姑娘吃,她不接,只依偎在篱笆门旁边看着里面。 云瑶走过来,接过楚梦手里的西瓜,塞在小姑娘手上,“吃吧。” 小姑娘咽咽口水摇摇头。 “你的卖身契我已经撕了,以后没人敢拿那个来你家要人,你可以回去了。” 小姑娘怯怯道:“娘让我逃。说爹已经跟人说好,五十两银子将我买个隔壁村的做媳妇。” “太过分了。”楚寻接句。 云瑶当即让楚寻去拿银子,不就是五十两吗?“带一百两,咱们去她家。” 楚梦拿了一双鞋子放在小姑娘面前,云瑶扶着她穿好。 事情办的很顺利,云瑶花了一百两将小姑娘买下来了,就当多生了个女儿吧,吃饭也就多一双筷子。 事情办妥,几个人往回走,路上,云瑶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小姑娘一家也住在村里,可是他父亲好堵,脾气不好还无赖,村里的人都不敢跟他家接触。家里都被父亲输光了,小姑娘年纪小小就要做很多事,几乎没有时间和村里的小孩子们在一起玩,所以云瑶也不知奥她叫什么。 小姑娘摇摇头,“我爹总是喊我丫头片子,娘喊我丫丫。” 云瑶道:“回头我给你想个名字可好。” 小姑娘点点头。 楚寻跟在两人身后,冷不丁道:“我想到一个好名字,不知道娘觉得怎样?” 云瑶回头抿嘴一笑,“说来听听。” “翠星....” 云瑶身体一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光仿佛禁止,记忆之门瞬间打开,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脸,如光影掠过水面,转瞬即逝,却又灿烂无比。 楚寻今日已经好几次觉得云瑶有问题,他牵了牵母亲的衣袖,“娘,你怎么了?” 云瑶眼睛红红的,瞬间回到现实中,“好,翠星这个名字好啊,” 楚寻笑的很开心,“娘觉得好,就叫翠星,以后我又多了一个妹妹。” 云瑶直点头。 刚进院子,云瑶激动地对楚愠道:“以后咱们家又多了一个新成员了,” 楚愠不管这些,只要云瑶高兴就行。 “寻儿还给新妹妹取名叫‘翠星’” 楚愠重复:“翠星?寻儿起的?”他忍不住仔细打量小姑娘,“翠星好,好名字。” 夜深,孩子们都睡着了。 楚愠和欧鼎川坐在院子的另一边,楚愠将楚寻身上的一些怪事说给欧鼎川听,谁知欧鼎川好像提前知道似的。 看着他不惊不咋的表情,楚愠十分纳闷,“老师早就知道了对吗?”他总算明白从来不收徒的欧鼎川为何一眼便要了楚寻,就如当年因为沈定楠,一眼要了楚愠一样。 原来他们有过一段师生情谊,现在只是将一切续上而已,从前没有机会好好教导云扬,现在终于有机会好好教导楚寻。 欧鼎川起身回屋睡觉去了,留下楚愠软软地靠在躺椅上,想着这些其妙的事。 翠星?难道翠星也回来了?是啊,云扬回来了,翠星怎么舍得离开他? 想着想着,楚愠的嘴角微微上扬...... 第389章 番外 段尘的来生篇1 深秋,被枫叶染红的山谷寒意渐浓。 一辆普通的马车正晃晃悠悠地走在官道上。 马车里坐的是练家庄老庄主的独女,今年十四岁,今日是初一,每逢这日她便会随同母亲一起去麒麟山烧香拜佛,从未间断。 这样穿梭在山间已经整整七年。 练小姐七岁那年得了怪症,每逢初一便心痛难忍,练夫人算是老来得女,爱女如命,她又是个信佛之人,恰巧初一也是去礼佛的正日子,于是便在某月初一,带着练小姐上了麒麟山。 当时麒麟山的老住持便说了,这孩子不能养在寻常人家,最好剃了头发送去做姑子,否则命运不顺。 练夫人怎舍得,于是求了老住持没缝初一便给她理疗一次,这样便能报一个月。 就这样维持了六年,原本这样下去,练夫人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再说每个月本来就要往这里跑,奈何去年麒麟山的老主持圆寂后,换了新住持,一切都变了。 新住持临时接手,对练小姐的理疗方法不清楚。所以没办法继续,所以他只用一种护心丸来缓解练小姐的胸痛。 就这么吃了一年的护心丸,最近发现药效越来越差,练夫人无奈,原来一个月带练小姐来取一次药,现在是一个月要来两次。 “娘,”练小姐那着药瓶,“这两次吃的药与从前不同,入口没那么苦,还有些水果的甜香味。” 练夫人心疼地看着女儿,摸着她的手,“大师也是在不停地调配方,希望能早日将你治好。若是我儿能彻底好起来,为娘也就无憾了。” 练小姐小心翼翼地将小药瓶揣进怀里,“一年多了,听闻大师美名,可至都没机会当面道谢。实在遗憾。” 丫头秋锦笑道:“我看大师竟比闺阁的小姐还要害羞.....” “说话越发没个分寸,大师能使我们随便哪来说笑的吗?”练夫人道。 “奴婢也是听人说的,除了寺庙的人,他也为不少香客解答疑难,听说还很仗义,路与不平,时常拔刀相助,而且,匪徒横行,可从来没人敢在麒麟山附近为非作歹。”秋锦满眼的崇拜。 练小姐移目马车外,想着从前那个为她做理疗的老住持,慈眉善目,平淡温和,不知新住持是不是也一样? 看着血染的枫叶像是给两边的山谷披上红色的纱裙,练小姐不由赞叹,“这里的风景真美。” 刚转过山谷,进入一片树林,马车停下来。 车夫声音抖了抖,“夫,,人,,,” 练夫人掀开门帘,看见正前方的路被几个人拦住。 仔细一瞧,练夫人的脸色顿时煞白,“刚刚说这里太平,就遇到土匪了。” 练小姐一听土匪,心下担忧,她探出半张脸,“娘!” “莫怕!”练夫人对马夫道:“过去看看。” 马车徐徐往前,土匪也大步迎过来。 “都给老子下来。”说话的是清风寨的二当家宋平。 练夫人拍了拍练小姐的手:“别出声。” 她下了马车,“各位壮士,老夫人去麒麟山烧香拜佛途经此地,若是扰了各位,还望海涵。” 她拿出钱袋,让车夫送过去。 宋平掂了掂,面上无声波动,似乎嫌钱袋里的货少了。 练夫人急忙道:“不知壮士是哪个山头的,此次烧香,老妇人并没有带多少银子,待我回去,。定让人送些过去。” “还算识相,”他朝马车内看了一眼,冷冷道:“清风寨听过吗?” 练夫人急忙点头,“听过,听过。” “马车里还有事什么人?”宋平朝马车走来。 “没什么人了,壮士,”她上前拉住宋平,“待我回去,让我家老爷给大家送点酒钱,今日天色已晚,还请壮士放行。” 宋平推开她径直走到马车面前,掀开门帘。 他的目光落在练小姐身上,呆呆地看了好一会,“标致,从来没见过这样标致的人。”他放下门帘,“你可以走了,马车里的留下。” 练夫人差点昏过去,她苦苦哀求,“望壮士开恩,放过我家姑娘。” “滚开!”宋平身后的随从粗鲁地推开,“没看出来吗,我们二当家看上你家姑娘了,还不感恩戴德?” 练小姐看见母亲被推到,急忙下了马车,她扶起练夫人,生气道:“你们想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抢劫不成?” 宋平见她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好看,不觉心情大好,“老子抢钱抢人从来都是光天化日之下。”他朝前后左右看了看,“就算有人,谁敢管老子的事。” 练小姐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她也知道土匪横行,可是麒麟山一直都很太平,也没想到今日就遇上了。 土匪们哄上来,练夫人将女儿护在身后,今日就是拼死也不能让他们将女儿带走。 见练夫人表情决绝,宋平有些不耐烦,“你以为你个老不死的就能拦得住?告诉你别把老子惹急了,否则我当你的面办了她。” “畜生。”练小姐看不过去。 宋平亲自上前,将练小姐从练夫人身后拽出来。 练夫人和秋锦上前去拉,都被宋平踹倒在地,“不识相就是找死。” 说完他将练小姐抱起往肩上一扛,朝马车走去。 练夫人大哭,拼命想挣脱土匪,“你放开我女儿,求你了,你要多少银子我让老爷送来。” “娘,”练小姐拳打脚踢,可是这些花拳绣腿对于宋平来说就是挠痒痒,“你放开我,混蛋。” 她越是打闹的凶,宋平越是热血沸腾,“就喜欢你这样带野性的小娘子,苦苦甜甜的老子可不喜欢。”他将练小姐扔进马车。 树林里哭声整天,练夫人和秋锦大声哭饶。 再加上练小姐也骂个不停,宋平嫌弃吵,他看见马车里的篮子上搭着一块毛巾,便直接塞进练小姐的嘴里。 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的手脚仍然乱舞,不让宋平靠近。 宋平一怒之下,抽出自己的腰带,将她的手绑起来,“马车里太小,老子办事的时候,不 第390章 番外 段尘的来生篇2 说着站在马车外将外头脱了,刚准备进去,不知怎么被挣脱开来的练夫人撞了一下,“我跟你拼了,你休想动我女儿。” 宋平气急,一巴掌呼过来,将练夫人打晕,“敢坏老子的好事?” 他刚准备上去踢一脚时,好似被一阵风带过,身体不由转了一圈。 待他站直,才看清眼前站着一个人。 两人对望了许久,宋平拱拱手,“出家人我们不为难,赶紧走,不要管闲事。” “若贫僧一定要管呢?” 宋平一噎,随即捏紧拳头,“你要找死,我能有什么法子,里面这妞我要了,今日我还真来了兴致,”他转身扫了一圈众人,阴笑道:“玩过多少女人,什么环境下都*过,还真没有尝试过打斗环境中与一个女人缠绵。” “无耻!” “我们是匪,你是救人与水火的佛,我今日就让你看看要救的人就在面前,而你要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哈哈哈。”说着,他脱了上衣,光着板子要进马车。 和尚劈开一掌,拦在马车的门前,“休想!” “你!”宋平朝手下大喊,“都死了吗,给老子上。” 周围的人全部围了上来,然而和尚却面不改色站在马车前。 先是一两个人试探地出拳,后来大家一起上,原以为这么多人对付他一个还不是小菜一碟,只可惜,事与愿违。 和尚的拳脚快如闪电,他一直站在原地没动,而周围的人却不停地交换位置,即便如此,还是不断有人倒下去,不断有人加入。 当最后只剩下宋平还站着的时候,他一脸懵逼,随后又惊恐地看着和尚。 “你是谁?”他问。 和尚打倒这么多人,却不带气喘道:“厌尘。” “厌,,,厌尘?”宋平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此时不光是他,所有的人都陷入疑惑、惊讶当中,“不可能,麒麟山寺庙的现任住持是你?” “正是。” 宋平咽了咽口水,稳定情绪道:“麒麟山与我清风寨井水不犯河水,大师今日是吃饱了撑的,闲事管到我们清风寨头上?” 厌尘冷哼一声,“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无论哪个有良知的人看见了都不能视而不见。” “呵,那大师的意思是不后悔与清风寨结下梁子?”宋平自认为干不过厌尘,只能拿清风寨来震慑一下。 “贫僧无意与清风寨为难,还望清风寨低调行事,莫要如此猖狂。”厌尘道。 宋平咬咬牙,看着倒地起不来的一群饭桶,“还不赶紧爬起来,要老子扶你们吗?” 说完还不忘记丢一句话个厌尘,“等着瞧。这小娘们除非你娶回去,否则我迟早要办了他。” 话刚说完,也没看见厌尘动作,宋平脸上已经被闪了两个耳光,“若是你下次再敢生这样的心思,贫僧一定待佛祖废了你。” 宋平愤愤不平,骂骂咧咧带着几个人灰溜溜地走了。 这时,秋锦刚刚将夫人喊醒,她年岁大了,经不住这些,此刻虽担忧女儿,却爬不起来。 厌尘回身掀开门帘,只看家练小姐嘴里塞着不,手脚被捆住,眼里含着泪。 看见这一幕,他紧紧盯着受惊的姑娘许久,感觉头痛欲裂。 他一手扶住头,一手颤抖地去拽练小姐嘴里的布团。 练小姐看着他手抖的厉害,刻意将嘴探过来一些,谁知厌尘还没动作,整个人一软趴想练小姐。 这时受惊过度的秋锦放开练夫人赶紧上来将连小姐放开,两个人将厌尘推到马车上。 练小姐喊了半天,又是掐人中,又是搓手,又将他胸襟拉开了一点。 “大师,”练小姐呼唤,秋锦也在一旁喊。 “原来他就是厌尘大师啊,真是出乎意料,他竟然是个青年男子。”秋锦的脸红到了耳根。 练小姐担忧的很,眼角挂着泪珠,不停地呼唤他。 管家将马车停在马路边,练夫人和秋锦车夫坐在草地上,厌尘还没醒来,练小姐坐在一旁陪着。 三人在车外,两人在车内。 过了好一会,厌尘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一张清秀的脸,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角还挂着泪珠。 厌尘抬起手,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潮湿,“小舒别怕,我回来了!”说着眼睛迷蒙一片,失去知觉。 直到麒麟山的人老是不见厌尘回来,这才派了智缘等人过来迎。这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 智缘派人两人送练夫人等回去,又将厌尘带回麒麟山。 ....... 秋天的暖阳照在窗棂上,像是一颗颗星星嵌在上面,闪闪发光。 厌尘缓缓睁开眼睛,智缘端着汤药进来,“师父,你醒了。” “嗯!” “您已经睡了三日了,昨日练老爷还特地带着家人来探望您,大师兄让他们先回去。”智缘将茶盘放在桌子上,端着药碗走到床前,“师父,您感觉怎么样?”他搞不懂师父的身体素质那么好,怎么就晕过去了?人家练小姐娇弱妹子一个,都好好的。 “没事了!”厌尘伸手接过碗,一饮而尽。 “师父睡了这么久,确定没事了吗?”智缘不放心,垂手立在床边。 厌尘将空碗递过来,往后挪了挪,靠在床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智缘是个话多的小和尚,对什么都很好奇,即便知道厌尘不爱说话,可还是喜欢问东问西,“一个梦睡了三天?梦里一定很精彩吧?” 或许是因为厌尘不爱说话,对于不爱说话的人,他的内心世界格外让人好奇,智缘此刻真的想搬个凳子坐下来和他好好聊聊。 厌尘只是投过来一个严厉的警告,随后问道:“练家小姐闺名知道吗?” 智缘小心翼翼,支支吾吾半天,他不敢说,怕厌尘会一巴掌拍死他,虽然这与他没有关系。 “做什么吞吞吐吐?”厌尘冷声。 “说出来,师父可别打我?”智缘道:“单名一个‘尘’!” 厌尘缓缓闭上眼睛,“出去吧。” “......”智缘还以为他要说梦境呢。听了师父的逐客令,智缘只能收起好奇心退出门外。 第391章 番外 段尘的来生篇3 厌尘躺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一样,看着帐顶发呆。 耳边盘旋的是梦境里,那个叫‘清舒’最后断断续续的话语。 脑子里不停地重复一个场景。 一个满身狼狈,头发蓬乱的男子,抱着一个濒临死亡的姑娘。 姑娘满身伤痕,说一个字都感觉要费劲全身的力气,每一个字出来,她都要停好一会,“你要做爹爹了。” 男子的泪珠大颗大颗滴在她的脸上,没有说话,只拼命地点头。 女子伸出皮包骨的手臂,吃力地帮他擦去眼泪,“段尘,我不想跟你去那个地方了。” “为什么?” “我怕!” 男子握住她的手,“别怕,以后我一刻也不会离开你。” “不是怕这,”她闭了闭,“我怕我死了以后,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那里.....” 那是个碧水蓝天的地方,群山环绕,湖中心有个小阁楼,那是他许给她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若是两个人都活着,那里自然是人间仙境,可若是只留一个人,那将是孤独的牢笼。 “不会的,我永远陪着你,你也会陪着我。”男人沙哑的声音抱起她朝余晖里走去。 “段尘,我想好了,若是有来生,我就叫恋尘,你若是遇到她,记得,她是我。”女人的声音越来与微弱,即便在男人的耳边,他依旧听的不是很清楚,只记得‘恋尘’二字。 余晖将男人的身影拉的很长,最后缩成一个点淹没在黑暗里。 厌尘翻了一身,他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样焦躁。 平时睡觉可以一整夜不动,对周围的感知十分敏感,可这次不同,三天睡的死沉,醒来还烦躁不已。 “恋尘,练尘,厌尘,段尘....”厌尘重复着这四个名字。 反反复复念了很多遍,他认为这是个巧合,他虽身为佛门中人,可内心却也知道人活一世,并无前世来生。 自己是出家人,本就远离红尘,与练尘还是恋尘都不可能有关系,他思绪稳定长叹一口气,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做那样的梦? 睡了三日而已,起来浑身酸疼,似乎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 他慢调斯文穿上衣服,又强忍着浑身的酸疼,洗漱完毕。 窗外的桂花想起袭人,随着一阵阵微风飘进屋内。 他正安静地摘捡菊花,免得满园残花白白入了泥。 智缘进来,看见一身白色中衣的厌尘,还以为看错了,“师父,你怎么起来了?” “睡了几日还不该起来?” 他继续忙碌着。 智缘手里提着食盒,“师父,这是练家小姐为了答谢你,亲自做的几款素食点心。” 厌尘回头看着朱红色的食盒,“人呢?” “还等在前殿,” “她怎知我醒了?”厌尘问。 “您昏睡的这三日,她每日都来!”智缘道,“她说希望能当面跟您道谢,徒儿让她在前殿等话。若是师父愿意,徒儿领她来。” “佛门圣地,男女有别,你转告她,以后别来了,路上不太平。” 难得师父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字,他原本看着练小姐诚心诚意想当面道谢,师父如此拒绝,会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可是师父就是师父,说一不二,再多说,怕是要挨骂。 他放下食盒,低头退出院外,刚跨出院门,厌尘补充道:“派人送她回去。” 智缘愣了愣,这是怕练小姐再次遇到匪徒吗?他心里庆幸,师父竟然会关心担忧别人了。 “自从上次练小姐出事,咱们寺里已经派人不定时巡逻。”智缘言外之意,那条路现在很安全。 厌尘依旧弓着,强调一遍,“让八大护院派人送一下。无比告诉练小姐,以后不要再来麒麟山,她所需要的药丸,我会不定时拍人送去。” “是!” 智缘疾步回来前殿,远远看见练小姐一袭白衣胜雪站在朱红色游廊下弱不禁风。 他上前双手合十,“练小姐,我家师父已经醒了。” 练尘忧郁的眼睛突然大放光彩,“那厌尘大师愿意见我一面吗,再造之恩,我想当面答谢。”她的脸红透了了,不知道是不是深秋的风吹的。 智缘有些遗憾,这样可爱又有礼貌的小姐,都不忍心驳了她的面子,“练小姐请回,师父刚刚醒来,不方便见您,” 练尘微微低头,好半天才道:“我...就是想看看他有没有事,既然不方便,那我改日再来。” 说着跟智缘行礼告辞。 过了几日,练尘又带着礼品前来拜访,只是依旧没能见上厌尘大师。 每次都是信心满满而去,失魂落魄而归。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练尘没有再去麒麟山,整日窝在闺房,懒怠出门。 眼看越来越消瘦,这才急坏了练夫人。 她将秋锦喊到房里打算问问情况。 “你日日跟着小姐,最近怎么见她心事重重,连门都懒得出来?”练夫人问。 秋锦比练尘大,很懂事,她压低声音吞吞吐吐道:“小姐是因为去了几次麒麟山,都没机会当面答谢大师,才落了心事。” 这样一说,练夫人立马猜到一点苗头,其实之前她也有所察觉,对女儿执着地去麒麟山也是奇怪的很,现在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这是个大事。 晚上,练夫人便将心里的担忧说给老头子听了。 夫妻两忧心焦虑,最后一致认为需要给女儿定个夫家。 “姑娘大了,心思难猜,夫人可要花点心思啊。”练老爷可能是因为老来得子,一直认为女儿十四岁还小,所以不少人家派没人过来明言暗示,他都是回绝的态度,谁知道女儿已经大了。 练夫人也是过来人,哪里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姑娘最是执着痴情,“也难怪女儿会心动,你是没见那厌尘大师本人,风华绝代,俊朗异常,又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现在女儿的面前,换作谁能招架的住。”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若是寻常人家,倒是个好选择,偏是个出家人,若是普通的出家人,努力一把说不定愿意还俗,偏偏是个大师级的。” 第392章 番外 段尘的来生篇4 练老爷愁眉难展,一句话都不想说,可是练夫人叽叽咕咕说个不停。 “唉,”练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估计女儿这是得了心病。天意捉弄啊。”想到这里,她又想起那般土匪。 “夫人还要多去劝解劝解,多与女儿说说,现在死心还来得及。”练老爷知道女儿的脾性,若是一根筋执着到底,最后受伤的还是她。 次日,练夫人想确定一下练尘的态度,万一是大家多想了也未可知, 练尘坐在廊檐下侧身看着水缸里养的小金鱼发呆,这个季节有点冷,小鱼几乎都不怎么游动。可练尘却呆呆地看着。 秋锦拿来披风搭在她身上,“早起的温度低,姑娘小心着凉。” 练尘软软地依靠在柱子上,她将斗篷压在腿上,看见练夫人进来。 “母亲,”她起身迎了过去。 练夫人握住练尘的手,焦急:“手怎么这么凉?” 练唇动了动嘴角,没有说话,而是拉着母亲进了屋。 “母亲,明日初一,我想去麒麟山。” 练夫人看着她颓丧的神情,一说到麒麟山仿佛来了精神,“天气越来越冷,以后初一十五咱们就在家里烧烧香拜拜佛也可以的。你身体弱,来去万一伤风着凉可怎么好?再说上次那土匪凶恶的很,再遇见可怎么好?”若说来时还幻想练尘不会执迷一个和尚,现在她完全肯定了。 “我想去,”她期待地看着练夫人,“我想见厌尘大师,想问问我的身体还有救吗?” 练夫人摸了摸练尘额前的碎发,“大师毕竟是大师,不是谁都可以见的。”女儿若是不能及时摆脱心魔,继续困在对厌尘大师的期盼中,怕是就算治好了身体也治不好心。 她突然想起麒麟山前任住持曾说过,练尘若想彻底根治,需要出家去庵堂,奈何练家舍不得。 “他会见我的,那日他跟我说,他回来了。”她经常梦见有个人跟她说,他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她。 练夫人觉得女儿有些魔怔了,什么‘他回来了?’完全听不懂。 “母亲,我想再见他一面,”见一面就足矣。 “儿啊,天下好男儿太多,且不可在他身上枉费心思,你与他怎么可能?” 练尘眼里出现的执着和许多少女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母亲放心,孩儿想过这些,您知道我许是不长久之人....” 练夫人打断她的话,“不许胡说。” 是不是胡说,大家心里都清楚,练尘心口有病,而且是怪症,若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从前是老住持为她理疗续命,现在是厌尘的药丸续命。 “我知道母亲的担忧,孩儿只想活在这世间有点流连,孩儿不会做傻事的。若是有朝一日,孩儿的病好了,自会嫁人生子,若是将来好不了,厌尘大师才是我的救星。” 看着她说的轻松,可练夫人了解自己的女儿,这辈子怕是走不出来了。 这可怎么办,不过萍水相逢,一面之缘,她没想到女儿竟然沦陷至此。 天气越来越冷,从前练尘去麒麟山是因为怪症,现在她坚持去完全是因为想见一面厌尘。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与他熟悉,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她向他靠近。哪怕几个月过去,仍旧没能见一面。即便如此,可练尘却一如既往。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寒冬到来。 这日天空飘着小雪,很快要过年了,到时候大雪封山,她怕是要等到来年雪化才可以出门。 “姑娘,这样的天您还要去麒麟山吗?”秋锦十分担忧,“先不说老爷夫人绝不同意,您也不能去啊。万一雪大了怎么办?” “今日去没关系,再过两日怕是去不成了。” 练夫人知道后,无论如何不让她出门,“这么冷的天,就在家呆着。” “母亲,求您,让我去一趟吧。” 练夫人打算从另一边劝说女儿,“厌尘大师至今都不愿意见你,可想你再去只能给他增加烦恼,他是出家人,若是被外人知道被你一个尘世女子惦记,岂不是笑话?” “母亲,孩儿从前做梦经常梦见一个人,只是记不得他长的什么样,可是那日我听见他说了梦里的那句话,我只是想当面问问明白而已,再说,药丸已经用完了,我看过几天要下大雪了,所以我今日去看看,后面我保证在家好好呆着。” 练夫人知道即便自己不同意,女儿也会偷偷的跑去,若是过几日下大雪她偷跑去就更麻烦,不如今日让她去一趟。 “为娘与你一起。” “母亲,麒麟山现在很安全的。你派两个家丁跟着即可。”练尘道。 无奈之下,练夫人只能找了两个强壮的家丁跟着一起去了麒麟山。 ........ 厌尘正坐在窗前画画,周围寂静一片,仿佛能听见雪落在屋檐上的声音。 他尤其喜爱傍晚时分的雪,格外沉静。 宁静美好的一切,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乱。 “师父,”智缘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焦虑和担忧,“师父不好了?” 在厌尘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好的。 他没有理会小徒弟,因为小徒弟经常会大惊小怪。 院门被推开,智缘身上已经落了雪还没有化去,因为焦急加上地面有些划,他差点在台阶上摔倒。 厌尘终于放下笔,看向门口。 “师父,练小姐在来麒麟山的路上,马车因为大雪动不了。”智缘道。 厌尘腮帮鼓动,看着门外白皑皑一片,“这么大的雪出门,十分不理智。” 女孩儿遇到自己喜欢的,又认定是梦里的旧人,还能有什么理智?别说下雪,就是下刀子也阻挡不了。 智缘没说话,见过执着的,但没见过像练尘这样执着的,为了见厌尘,风雨无阻几个月,人家都说事不过三,换成一般的姑娘,被拒绝这么多次,就是花痴也死了心,可她越挫越勇,就算见不上,还是会按时过来,送些亲手做的鞋子袜子还有中衣,每次来都会带些素食饼,可以放很多天的那种,给厌尘饿的时候垫垫肚子。 第393章 番外 段尘的来生篇5 细心倒是个细心的姑娘,可谁都知道这心思花错了地方。 “派人去了吗?”厌尘又问。 “下山的路已经封了,练家的家仆上山的时候已经很危险了,这会雪越下越大,不好下山了。”智缘道,真是不巧,若是八大护院没有闭关,说不定凭他们的本事还可以跑一趟,将人先接回山上。 现在到处白皑皑一片,而且大雪封山,黑熊出没,别说没人敢下山,就是有,那也没本事下山。 厌尘面色平淡,“在什么位置?” “约十几里处。” 厌尘皱了皱眉,又看向天空,“十几里处?” “师父怎么办?麒麟山一到下雪天黑熊出没.....” 厌尘叹了一口气,取下屏风上的斗篷,“安顿好练家的人,为师去去就回。” “师父,您一个人去?”智缘是来找他商量的,不是让他一个人去,虽然师父有本事,可是在老天面前,那点本事而已不会被偏爱,“这么大的雪,等你到了山脚下,天就黑了,找不到练小姐。” “那你现在来找为师是什么意思?不去救人?” 智缘只是来找他商量,要不要通知八大护院,能不能提前出关?只有他们几人加上师父,差不多可以安全来回。 “我若救不了她,她也只能是喂狼的命,谁让她不知死活,这个天出门?”说完眨眼功夫消失在院门口。 山路难行,厌尘站在山门口,看着被厚厚的雪覆盖的台阶。 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是不可能的了,可若是耗费内力,万一途中遇到狼群或者黑熊等,便不好对付。 思虑片刻,他依旧选择脚不着地朝山下而去。 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人。 其他的先不管,找到人再说。 从山上下来,厌尘没花多少时间,上了上下的大路,他的步伐慢了下来。 天慢慢黑了下来,能看见东西的距离越来越小。 他已经耗用了大量的内力,必须停下来。 这样费力地走在雪地里,太耗时间,好在当他再次打算耗费内力的时候,终于看见那辆小马车。 车轱辘一半淹没在雪里,一半发出与雪不同的颜色,厌尘一眼便看见。只是他好奇马怎么不见了? 他松了一口气,这下可以不缓不慢,恢复他淡漠的气质朝马车走去。 厌尘使用了大量内力,气息有些不稳,他掀开门帘,愿意为会看见两个可怜兮兮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少女,然而没有。 马车里空空的。 厌尘双眉慢慢拧紧,他手一甩,帘幕摆了几下,恢复平静。 他焦急的朝四周打量,若说刚才一路奔来的时候还没有感觉什么,现在他烦躁。 死一般寂静从四周围逼过来,人去哪了?周围一点痕迹都没有,脚印都被大雪覆盖。 “嗷呜.....” ....... 今日本来秋锦是陪着练尘一起的,路上遇到一个跛脚的母亲背着生病的女儿去集镇上找大夫,那时雪已经很大了,马车皱起来已经有些艰难,更何况那个母亲背着女儿,这样天黑也到不了镇上,她将马和马车分开,让那个母亲带着女儿坐在马上,而她自己打算不行朝麒麟山走去。 离麒麟山并不远,这个雪勉强能走,不出所料,天黑前是可以达到麒麟山,就算到不了,也能到山脚下,这样没什么大问题。 秋锦看了看麒麟山的山头,她当然不愿意,奈何拗不过小姐,只能千叮咛万嘱咐,很不情愿地带着母女两朝集镇上走去。 练尘跟着一个家仆朝麒麟山方向走,只是没走一会,大雪纷飞,家仆走这样的路是没有问题的,可练尘毕竟是个少出闺阁的少女,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她让家仆先去麒麟山,凭他的速度没有问题,而自己则留在马车里等秋锦过来,到时候麒麟山派人来接一下没问题。 练尘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个香客,可是这香客与寺庙是有渊源的,她七岁就在寺庙里混脸熟,而且还是前任住持亲配药调理的对象。 虽然不常住寺庙,可是与寺庙里的人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只是厌尘和智缘去年才来,所以要陌生一些。 所以寺庙的人听到她在这里,会派人来接的,若是不能来接,肯定是山路被封,没办法下山,那她打算沿大路摸索着回去。 她坐在马车里很乖巧,也有点后悔不该今日来,可是一想到大雪到冬天结束要好几个月,好几个月她都不能来,心里便着急。 今天的天气也很怪,本来是没有雨雪的,可谁知道走了一半下起大雪,还越下越来劲。 马车里很冷,她包着斗篷看了看天,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被冻死,她觉得应该动一动。 与是就下了马车,在周围找了一些树枝,又在马车前花了很大的力气扫了一小块地方,打算生起一对火。 这不难,马车里又上香用的火舌蜡烛等。 这样一动,浑身暖和起来,只是还没有生起火,一头狼从马车后慢慢走出来,用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她。 练尘浑身一哆嗦,她强压着颤抖的手,想将火点起来,只是柴禾都是湿的,一时半会点不着。 狼在马车旁走来走去,看起来并不肥硕的一只狼,练尘认为这可能是头找食物的狼,狼群分工明细,找到食物,确定安全,它们会喊来同伴。 很快狼坐在雪地上看着练尘,练尘想钻进马车,然而她刚动,狼就站起来,朝她走了两步。 再这么僵持下去肯定不行,练尘再次尝试进马车失败。 她看了看四周,前后是大路,一头通向麒麟山脚下,一头是回城的路。 她心里开始慌乱,这头狼现在还没有动作,它或许在等什么,只要它开口一叫,狼群会陆陆续续赶过来,她已经脑补自己被狼群撕扯的惨样。 靠马车那边是密林,就算不下雪也很难找到一条路。 身后是斜坡,松木林倒是还算好走,他脑子飞速转动,干在这里耗着可不行,她决定逃跑。往松树林跑,那里说不定有地方躲。 第394章 番外 段尘的来生篇6 她慢慢往后退,那头狼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那样看着她朝山林深处跑去。 路难走,耗尽力气也没走多远,回头看见那头狼已经跟过来。 从前心头有毛病,都说她活不久,她也没有觉得死亡有多么恐惧,而今真是深刻感受到死亡逼近让人崩溃的感觉。 她额头上全是汗,这个山坡很平缓,她想找一颗好爬的树,只要躲到树上便能寻到一丝生机。否则死路一条。可是周围几乎都是松树,光秃秃的好难爬。 “嗷呜....” 练尘回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是在呼唤同伴了。” 她大汗淋漓心里不断重复‘完了’两个字。 危难时刻,人的求生欲格外强烈,身体内也会喷发出某种力量,她也不管了,扔掉身上的斗篷,动作突然利索了很多,找到一颗有不少树杈的小松树。 她吊着树枝试了好几下,结果都掉下来了。 原本还想琢磨一下爬树的技巧,谁知那头狼动了起来,它期初只是慢慢往这边走,很快走便成跑。 练尘一着急,吊着树枝脚踩在树干上,身体往上一吸,就在狼冲上来的关键时刻,她爬上去了。 “谢天谢地,”她站在树杈上,死死抱着树干。 腿站酸了,她便蹲下来,别的倒没什么,就是冷的不行。手脚已经冻麻了。 她小心翼翼地坐下来,那头狼又叫了一声后,坐在树下不远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周围又陷入一片死静,夜幕也悄悄拉下来。 直到几头狼围过来,练尘才忘记一切,又站起来抱住树干,一动不敢动。 一只壮硕高大的狼站在练尘的脚下,甩了甩一身的毛,幽深的眼睛看着练尘。 练尘咽了咽口水,大气不敢出。 狼走来走去,随后朝练尘的反方向走去。 练尘怕的要命,她在祈祷(幻想)狼吃不到她,要带着伙伴们离开。 可是她想多了,那头猛狼在不远处停下来,随后以风一样的速度朝练尘奔来,快接近的时候,练尘大叫一声闭上眼睛。 待她睁眼时,她发现那只狼倒在树下。一串不规则的鲜红像一只红梅落在白雪上。 所有的狼都不约而同看向不远处,练尘也看了过去。 有个影子自带光芒从模糊的边界慢慢走过来,越来越清晰,练尘呆了呆,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出现幻觉,因为从遇到狼的时候,她便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一个名字“段尘”。 “大师!” 厌尘微微抬头,目光淡淡地扫了一圈,他不慌不忙脱下斗篷扔给练尘:“接着。” 她眨着眼睛,惊呆了,厌尘斗篷里面只穿了中衣,不太厚的中衣。 练尘抱着斗篷看着周围的狼正在向他靠近。她的一颗心悬到嗓子口,“大师。” “阿弥陀佛,”他又看向练尘,脸上无甚表情,“闭上眼睛。” 练尘点点头,脸贴在树干上。 她的耳边出现各种声音,拳头的闷声,衣服撕破的声音,还有厌尘受伤发出的声音。 好几次她都想睁开眼,可是大师让她闭上眼,她不敢违逆大师的意思。 时间太煎熬了,她的额头浑身都是汗,抱着大师斗篷的手滚烫滚烫。 看不见激烈的场面,可她的心里知道厌尘正在经历什么,她后悔今日不该出门,若是他因为救她而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想着想着眼泪就滚下来。 她希望声音搏斗的声音听下来,又害怕周围变的静谧。 手不停地抠着树干,指甲抠出血,她浑然不觉。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许久没有声音,她泪流满面轻轻唤了一声,“大师!” 没人回答! 练尘的心快要跳出胸口,“大师!” 她鼓足勇气睁开眼,看见狼倒了一地,而他正浑身伤痕躺在一头狼的身上。 “大师!”她抱着树干泣不成声。 白色的雪红色的血,雪地上狼狈不堪。 练尘奔溃,她根本不敢下来,坐在树干上将脸埋在斗篷上大哭。她讨厌憎恨自己,今日为何要出来,就不能在家呆着吗? “下来!” 练尘抬头,看见惨不忍睹的厌尘站在眼前,她又喜又悲,哭哭笑笑,“对不起,是我今日不该出门。不该不听我娘的话。” 厌尘眉头紧皱,这是伤口疼痛的表情,“下来吧。”他伸出一只血呼啦扎的手臂。 练尘不敢这样跳下去被他接住,她将斗篷先扔了下来,随后很快沿着树干溜下来。 厌尘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看着她快速捡起斗篷将自己抱住,“以后不要再来麒麟山。” 练尘呆呆地看着他,“大师如此厌恶我?” “出家人并没有特别的厌恶和喜好,对于贫僧来说,你与那些狼是一样的。”厌尘说的话让姑娘吃惊。 “你胡说,若是一样,你为何杀了它们而不是我?”练尘从他能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他就是自己梦里的旧人。 厌尘深深叹了一口气,面色依旧淡漠,“因为它们先生了杀你之心。” 练尘心灰意冷,或许自己的一厢情愿只感动了自己而已,或许十四岁的少女只是想遇见一个盖世英雄而已,从他救她的那一日说了句:小舒,我回来了。她便知道自己再也走不出自己的梦境。 厌尘艰难地往前走,练尘跟在身后。 看着她精疲力竭的背影,练尘觉得自己的执着好像给他带来了困扰,原以为在她可能短暂的生命里,能出现一束光,即便不能拥有,只要能感觉到光的热度温度,她便死而无憾了。 今日差点害了她,练尘才觉得自己有多么自私,多么自以为是。 厌尘走的摇摇晃晃,练尘上去要扶他,被他推开,她倒在雪地上,看着他举步维艰,心里痛的不行。 她站起来,想要再次扶他,这时身后闯出一只狼,可能是因为厌尘身上有血腥味,狼直接扑向他,而他不知是不是自身体力的消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而忽视对周围的警觉。 待他反应过来时,练尘已经抢先抱着他,狼锐利的爪子在练尘的背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随后咬住她的肩膀。 第395章 番外 段尘的来生篇7 若不是因为她这么一抱,狼肯定趁机咬住厌尘的脖子。 厌尘在它咬住姑娘的肩膀时,所有的力气汇聚到拳头上给了狼致命的一击。 它只在雪地里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而这时练尘已经趴在一边不省人事。 她肩头的一大块肉被狼撕下来,后背撕裂的衣服下隐约看见长长的血口。厌尘将她反过来,将她脸上的雪擦干净,“练姑娘。” 练尘迷迷糊糊好像被人抱着,耳边不断响起,“小舒,我回来了。” 。。。。。。。 雪停了,上麒麟山的台阶上附着厚厚的雪,厌尘背着练尘一步一个脚印。 他必须将姑娘背上山,否则他们会冻死在雪地里。 刚走了没一会,智缘领着几个人迎了过来,当火把将两个‘尘’照亮时,大家都惊呆了。 智缘差点哭起来,“师父,这是法身了什么。” 后面的人想接过他背上的练尘,被厌尘拒绝了。 “师父,您受了重伤,还是让我来吧。”智缘真的担心他会倒下去。 厌尘没说话,只是跟着大家身后,雪地里被踩出一条路,他走起来轻松多了。 回到厌尘的住处,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只是稍微清理了一下伤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床上躺着练尘,她的眉头紧皱,睫毛时不时颤抖。 她的伤口不多,只有两处,一处在肩膀上,两处伤口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挪暖炉过来。” 厌尘冬天从来不用暖炉,这会必须要有。 “师父,练姑娘她....” 这个时候很麻烦,这里毕竟是寺庙,住的都是和尚,没有女子,所以能给她处理伤口的人还真没有,可是她的伤口很严重,必须马上处理,否则一旦感染后果很难想象。 厌尘眉目生冷,死死盯着少女,“今日已破杀戒!” 这个不用说,智缘也能看出来,看两人的状况不是遇到狼群就是遇到黑熊,而且不是一头。 “准备镇痛消炎的药,快!” 智缘火速出门,厌尘将一壶酒,剪刀,匕首,一个小药瓶,整齐地放在托盘上。 又站在床前好一会,才颤抖着手将练尘翻了一身面朝下。 他又拨弄了火炉里的炭,让火烧的旺一点,随后他将火炉移到床边。 托盘里的匕首剪刀,一一用火消毒,随后放在一边备用。 智缘很快拿来最好的药心领神会地放在托盘上。 “出去!” 智缘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姑娘,犹豫着出门。 准备带上门的时候,厌尘补充一句,“此事不准外泄一个字。” “徒儿知道。” “天亮让人送信给练家庄,就说练姑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雪停了我亲自送她回去。” 智缘领命。 屋内寂静一片,厌尘小心翼翼剪开练尘后背上的衣服,女子光裸的背部一道伤口从腰部划到扇骨,肉已经外翻。肩膀血肉模糊…… …… 雪停了,麻雀在屋檐下叽叽喳喳! 练尘缓缓睁开眼睛,趴的时间久了,脖子都不听使唤! 她艰难地动了动,可能是牵扯到伤口,她这才想起自己受伤了! 她继续趴在那里,看着桌子上的笔架发呆,“这是什么地方?” 原本只是自问没人答,却不曾想一道清冷的声音回道:“我的房间!” 练尘惊起,又牵动伤口,她抬起头,看见门外站着让她眷恋的身影! “大师!” 厌尘接过智缘断开的小药盅,走到床边! “多谢大师救命,这次确实是我太任性,害您身处险境!” 厌尘眸色清冷,眉头微皱:“你也救了我!我们互不相欠!” 练尘身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这是?”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这身衣服都?” “我换的!” 一阵尴尬的沉默,练尘道:“为难大师了!” “情急之下,救命要紧,请不要有其他想法!”厌尘冷淡道,“我已经严禁有人乱传话。” 练尘没有说话,那种情况下,迫不得已!她能理解! 修养了半个月,练尘主动请求回家。 厌尘没有多说,半句挽留的意思都没有,派了人送她回去! 最近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比较多,可厌尘的态度始终冷冰冰。 然而这半个月的独处,练尘好似觉得人生无憾,她也想明白了,就算他是梦中人,那也只能是梦中人,没办法回到现实当中,他是佛家的人,她是俗世的人,她的一腔热血注定了有缘无份! 临别时,练尘问他有没有什么要叮嘱的? 他说:以后不要来麒麟山! 她点点头,强忍着心头的疼痛,在教家派来的人的搀扶下缓缓朝山下走去! 不能回头,一定不能回头! …… 回了练家庄,练家长辈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通过这次,练尘似乎想明白了,厌尘大师对她来说可以是个永远不能说的秘密,而不能常伴身边! 不管他是不是梦里的那个人,但她明白喜欢一个人,希望他过的好,而不是带给他困扰,甚至推他入万丈深渊! 她决定好好孝顺陪伴父母,不让他们担心,直到那日被狼群追,她心里想到的最多的就是没有尽孝道,没有轰轰烈烈的爱一次,现在上天给了她机会。 一个冬天,练尘没有出门,家里最安全温暖,她哪里也不想去! 春意枝头,人们脱去冬衣开始换上轻便好看的春装四处踏青时,周家庄发现了一种怪病,得病的人肚子大如箩,眼睛蜡黄,不过月吧,人就死了,而且有传染性,传染源不明! 周边的人心惶惶,练家庄与那庄子离得不远,却隔了座半大不小的山。 随着病情的严重化,周家庄的人已经死伤过半。 陆陆续续有人死去,练家庄虽然暂时没出现,不确保哪天不会遭殃。 练老爷收到周家庄的求助,当即派人凑集粮食送去发病的庄子! 只是东西没送到,几个生病严重的庄子,人都被官府逼进一处荒山,白天只送一次饭,就这样让他们自生自灭! “官府就这样霸道无情地将他们赶紧深山,不就是让他们在那里等死!”练夫人替那些人难过。 第396章 番外 段尘的来生篇8 练老爷显得很无奈,“官府恨不得他们早点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老爷,您上次筹集的粮食给他们了吗?”练夫人问道,希望没给,给了现在也充公了!说是说每日送一次饭,其实都是假的,官府跟土匪一样很行霸道,明抢暗夺。 “没有,还没来得及送,官府就将人全部赶走了!”练老爷颇有些遗憾。 练尘道:“上次大夫说了,这个传染不会通过接触传染,现在问题没搞清楚,官府就这样做,实在不妥,只有查到根源才能彻底解决,要不下次别的庄再出事怎么办?” 大家都不说话! 练尘道:“既然不是通过接触传染,那我们可以找两个人将粮食偷偷送进去,生病了也不能将人都饿死。” 练老爷长叹一口气,官府既然要他们死,哪里还会给人偷偷送粮食的机会,若是有这样的机会,那里面的人也可以跑出来。 这日,练尘一身男装打扮,说是好久没有出门,要出去走走。 秋锦害怕,以为她还没有放下那个光头,要去麒麟山。 谁知她转道去了另一个地方。 “公子,这是去哪里?”秋锦觉得路越走越偏,越来越不对。 “到了就知道了。”她就是想去看看那些人被赶去了哪里,能不能力所能及地帮一点。 谁知马车刚经过那里,就被几个官府的人给拦了下来。 练尘一脸懵懂,她掀开门帘问:“你们要做什么?” 其中一个满嘴络腮胡子的走过来,看着眼前的两个公子打扮的人,恶狠狠道:“禁区不知道吗?” 练尘与秋锦互相对望,没有说是禁区啊,连个标志都没有。 “官大哥,这里没有说是禁区啊?”马夫道。 络腮胡子道:“刚刚才被划为禁区的,怪你两走运。” 练尘一听没太明白,“既然是禁区,那我们回去还不成?” 说着让马夫往回赶。 几个人拦住马车,络腮胡子又道:“既然入了禁区,还能有回去的道理?” “可我们不知道,你也没有设卡!”练尘有点不服气。 “谁让我们还没来得及设卡,你们就闯进来了呢?”络腮胡子反复打量三人,随后满意地朝身后几人道:“带进去。” 后面几人过来抓住练尘等人,练尘大叫,“还有没有王法?我们什么也没做,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废话少说,你们不知道这前面山谷关的是周家庄的老鼠们?他们得的可是传染病。”其中一人见练尘等还有反抗的意思,十分不悦。 “可我们没去那里,没与周家庄的人接触啊。”练尘继续据理力争。 络腮胡子显然不想再废话,“带走。” 上来几人粗鲁的拉起练尘和秋锦还有马夫。 练尘觉得这事有蹊跷,按理这个地方与关押病人的山谷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在这里抓她们三人很奇怪。 秋锦从衣袖里拿出钱袋,态度谦卑塞在大胡子手上,“请官大哥们喝酒,官大哥行个方便,可否放我家小公子回去?只他一人回去即可。” 络腮胡子掂了掂银子,心满意足地塞进袖口,冷漠道:“不行!” 他们奉上头的命令去雇几个帮手进山谷协助大夫给那些老鼠看病,钱已经付给这几个人,可是他们想独吞银子,打算找个由头抓些人过去,正好碰到练尘三人。 不仅占了雇人的银子,还额外得了一笔,真是好运气。 秋锦看他那样子刚准备理论,练尘摇摇头,“算了。” 山谷有一片空地方,搭了临时草棚,周围看起来也没那么乱七八糟。 练尘以为看见的肯定是一片惨状,结果里面让她大为改观。看不见死人,听不到鬼哭狼嚎,甚至都看不见呻吟的人。 棚子外坐了一些人,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有的男人在劈柴,女人们正拾掇着各种野菜。 送练尘进来的人朝不远处一个忙碌的人喊道:“帮手找来了,带过去。” 那人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来,他看了看三人疑惑道:“衙役大哥,这三人看起来嬉皮能肉的,怎的肯到这里来做这个差事?” 衙役吞咽口水,总不能说是抓来的吧,“少管闲事。” “是是是,”说着领了三人朝茅草棚后面走去。 绕了好一截路,又看见几间茅草棚,这才知道生病的都住在这里,没生病的全部在山谷出口的地方。这样离了一段距离,有效避免传染,怪不得刚才那些衙门的人接触山谷的人并不害怕。 走到院外,带路的人跟练尘道:“小兄弟在外站一会,我进去通报一声。” 练尘点点头,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事已至此只能听天有命了。 她四下张望,看着周围的一切,院外都是绿色,院内则晒着许多草药。 “你们三到这边来。” 练尘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咋一看觉得来人面善,只是不记得在哪来见过。 那人也使劲盯着练尘,“你是练小姐?” 听了他的声音,再加上他喊出自己的名字,练尘终于反应过来,“智缘师父,你,你怎么在这里?你的头发。”不过一个冬天没见,智缘怎么长了满头黑发? 智缘笑了笑拽下头发,露出光光的脑门,“假的。”他又上下打量练尘,“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被那些衙役抓来的。”练尘道。 智缘扫了一眼草棚,担忧道:“唉,让雇几个能干活的人来帮忙,谁知道将你们掳来,这些人也太可恶了。” 秋锦接句,“他们胆子也太肥了,这要是给他们上头知道,不得砍了他们的头。” 智缘又叹了一口气,“请人来帮忙不是官府的意思,是咱们寺庙的意思,雇人的钱也是咱们出的。” 秋锦一听气愤异常,“他们不仅没给我么银子,反而将我们的也拿去了。” “这些不说了,”练尘问,“是你们寺庙看不过,才喊你来救治的吗?我愿意在这里帮忙。”她今日出来原本就是想出点力,找机会给生病的人送些日用品也是好的,现在以这种方式帮忙她觉得也挺好。 第397章 番外 段尘的来生篇9 智缘看了一眼屋内,担忧道:“姑娘可知这是传染病,而且目前没有办法治疗,一旦被染上,是有生命危险的。” 练尘笑笑,“没关系,你们不是也不怕吗?” 智缘打算再劝一劝,“你还是回去吧,若是被....”他没说完。 练尘道:“已经来了,我们注意一点就是。” 智缘见她诚心,于是带着她和秋锦又绕进了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有两间新搭建的房子。 “这里是熬药的地方,你两以后就在这里熬药,选药,”他指着另一间房,“里面还有一间空房间,当时准备给我住的,现在我住在前面。” 练尘点点头。 智缘带着两人无前屋后转了一圈,随后又将如何选药熬药的流程说了一遍,其实一点不难,草药的品种不多,配药的时候也无需像药店那样用量必须精确,这里其实就是将很多草药放在大锅里熬水,还有一部分药放在小火上炜炖。 练尘和秋锦表示一点没问题。 智缘交代过后,打算去前面忙。 练尘喊住他,“智缘师父可以出谷吗,我爹娘还不知道我被抓来这里。我想请你帮我捎个口信给他们。” 智缘有些为难道,“官府不让这里的任何人出谷。” 练尘无奈点点头。 待智缘离开后,两个姑娘很快就忙碌起来。 中午的时候,两个姑娘已经将熬好的药装进桶里放在智缘说的地方,等着人过来取,一般他们尽量避免直接接触。 秋锦将下一锅要熬的药和水拎进屋内,练尘收拾晒在外面的草药,连续忙碌了两三个时辰,这会正有点累。 突然她的余光好像看见院外有人。 回头一看,红晕爬满了脸,晕染到耳朵上。 她呆了片刻后硬着头皮上前,“大师。”真的没想到厌尘大师会在,她一直以为这样的地方,他是不会亲自到场的。 厌尘眸色淡淡,不惊不咋,似乎早就知道会在这里遇见,“好久不见。” 他没有问她为何在此,他什么话都没说,往熬药的草房走去,走了几步他将手里的箩筐放在晒药的簸箕旁边,“把有根的和每根的分开晒。” 以为一个冬天过去了,她应该忘记他,忘记他与自己梦的关系,再见时她还是一样心动,一样想留在他身边。 练尘声音很小,“嗯!” 她突然干劲十足,信心百倍,冥冥中感觉只要他在,这些人一定会得救的。 厌尘进了熬药的厨房,秋锦也将手上的活做完了,在里面对着一个容貌俊朗又不爱说话的大师,她觉得尴尬,于是就走出来和练尘坐在院子里。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时不时看一下厨房,也不知道厌尘在里面做什么,两人也不敢问,只能坐在外面等着接下来的工作。 过了好一会,厌尘终于出来了,他端着一个简易的桌子放在院子中间,又进了厨房端出两个小菜。菜都是水煮的。 练尘和秋锦坐在那里不动,他没想到这个男人还会做饭。 “过来吃饭,下午还有活。” 两人真的有点饿了,也不客气。 午饭后,厌尘坐在桌前拿出之前整理的病情总结,又翻做一些古书。 秋锦在厨房看着熬药的锅。按厌尘的说法,这些人可能喝了有某种蛊虫感染的水,导致发病。 而练尘将外面的药翻晒以后,悄悄走到厌尘看书的窗前,往里一看,纯澈的眸子正好对上厌尘清冷的目光。 她脖子一缩,心砰砰直跳靠墙站立,想逃开,可是厌尘有自带吸引人的魄力,她的双脚挪不开步伐。 “进来。” 练尘长长舒出一口气,他是在叫自己吗? 她鼓起勇气伸出脖子朝里看,“大师是叫我吗?” “还有谁跟你这样?” 好像是的,练尘觉得自己有失姑娘的矜持。 不管了,她决定放下脸皮进去问问他有什么事。 她整了整衣服,又将额头的碎发捋向耳鬓。 屋内都是淡淡的药香,桌子上各种竹碗,里面放着少量的药,大概是厌尘用来研究的。 “大师!” 厌尘抬头,眸色俊冷,“你怎知我在这里?”他实在听说周家庄被官府这样无情冷漠地对待时,临时与官府商议带人进来救治。一切费用全部由麒麟山出。 官府听见这样的事,自然求之不得。 他进山谷是保密的,麒麟山对外宣称也只是说他出门游历去了。 练尘低下头,她从看见厌尘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担忧,厌尘别见她在这里,以为她是故意为了接近他才花心思进来的,“大师,你误会了,自从上次害你遇险后,我便想通不再打扰,这次是因为我想打听打听周家庄在这里的情况,看能不能帮忙,谁知被官兵抓来了。” 她心虚,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生怕厌尘误会她还死性不改,花痴成性。 厌尘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你来这里,家中父母还不知道?” 练尘点点头,“事情突然,还没来得及跟父母说。” “乱世,你一个姑娘家到处乱跑什么?” 练尘没说话,她确实一个大冬天都没有出门了。这次周家庄发生这样的事,她真的很担忧,想尽一点力,谁知这么巧被抓来了。 原以为,厌尘数落过后,会让她出去,谁知没有。 他下巴朝砚台点了点,既然想尽力,那就研磨。 练尘愣了好一会,才慌忙点点,“好。” 她一边研磨,一边听着厌尘介绍这次病情的具体情况和发病者的症状。 说真的,她到现在还没有看见病患,这是智缘谨慎的表现,直接将她带到这里。 练尘想着病人的样子,突然心思出窍。 她努力回想着一些东西,脑子出现很多陌生的场景。 见她神情不对,厌尘喊了一声,“练姑娘。” 练尘没有回答,手上还在研磨,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的药。 “练姑娘,”厌尘站起来,按住她研磨的手,她这才回到现实当中。 “大师,你喊我。” “你在想什么?”刚才她明显的魂不守舍。 “刚刚听到你描述病人的样子,这种病我好像见过。”练尘小心翼翼地说道,她好像但是又不确定。 第398章 番外 段尘的来生篇10 厌尘定定地看着她,好半天才放下笔,“据我查过的资料,从前南方发生过类似的,我们这里并没有发生过,你是从哪里看到过?” “梦里!” “......”说到梦,厌尘有一种很强烈的排斥。 他是个出家人,虽然为人冷淡,师父从小就教育他救人没教过杀人,可是他的梦境中总是能看见一个男子疯了似的杀人...... “梦里怎么说的?”他生了好奇心。 “梦里好像我去过一个叫蜀山的地方,那里曾发生过这样的疾病,我记得我爹,”她慌忙改口,“不是,是我梦里的爹,他好像是那个地方的首领。” 厌尘认真地听着,冷淡的脸色已经缓和,像是在听一个温馨匆忙希望的故事,“还记得那是什么地方?” “嗯,好像叫蜀山!” “然后呢。”厌尘问。 “蜀山有治疗这个病的药,有一种药叫马鞭草与玉米须等放在一起熬水喝,好像是这样的。”练尘不能肯定,整个梦里她只死死的记住了段尘,其他的都是有点模糊的。 厌尘站起来,翻着一本药物书籍。 略略的翻了一遍,这本书他这几天几乎翻烂了,但是印象中好像没有马鞭草这个植物,他不放心又略略的翻了一遍,最后遗憾地合上书。 看着他有点颓丧的样子,练尘知道他心里着急。 听智缘的叙述的,目前厌尘已经控制了病情的恶化,这从最近没有死亡的人员便能看出,可是却也没有更好的治疗缓解的方法,严重的患者没办法康复,只能用药物续命而已。 “蜀山有药,而且效果很好,这次只是周家庄出了事,并没有波及其他地方。而我梦里的蜀山几乎每年都要爆发这样的病。” 厌尘没说其他,只是淡淡地重复三个字,“马鞭草!” “对,就是它,”练尘自顾自描述,“它的叶子像极了菊花叶子,会开细碎的蓝色小花,蜀山那边很多这样的植物,” “你注意过我们这边有吗?”厌尘问。 练尘想了想,“我没太注意,不知道有没有,因为那种野草都是长在山边的杂草丛里,不仔细寻找,是不会注意到它的。” 厌尘没有怀疑练尘说的话,因为蜀山这个地方,像他也是很小的时候听师父介绍过,有一次跟师父游历还经过那里,只是那时候还小,又是匆匆路过,没什么映像。 练尘看他修长的手指在那本草药书上有规律地敲着,她对那本书来了兴趣,“我可以看看吗?” 厌尘递给她,“这本书是记载本地有的草药,没有你说的那种。” “哦。”她还是接了过来,坐在桌子前认真地看了起来。 厌尘给她倒了一杯茶,“你若是困了,可以在这里睡觉,今晚开始你们两在这里睡,我睡外面,” 练尘认真地翻着书,她对药物的性子不懂,只是想找找看,里面有没有马鞭草,万一在蜀山叫这个名字,在这里叫另外一个名字呢? 一个在认真地翻着草药书,一个在记录今日病患的情况,周围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练尘指着一种草药道:“好像是这个。” 厌尘半信半疑接过书,“是这个?” “嗯,我看这旁边的描述和我看见过的一模一样。”练尘道。 厌尘又仔细看了一下药材的介绍,这种药要利尿去水肿护肝养肝的效果,而这些患者难道是肝出了问题? 他拉起练尘拿起箩筐朝山边走去,这种药这边常见,只要在附近寻一寻,不就能肯定是或者不是。 运气很好,很快他们便找到了那种药,而且周围这种植物十分普遍。 下午的时候第一批药便出锅了。 晚上,忙了一天的练尘才浑身酸软地躺在床上,忙的时候想不到许多,这会夜深人静,她悄悄落泪,父母应该着急死了。 正和秋锦说着话,厌尘敲门,“睡了?” 练尘隔着门回答,“没有,大师有事吗?” “我已经跟你父母说过了,并且保证你的安全。你放心吧。”厌尘道。 真是太好了,原本在这里帮忙她很乐意,唯独父母不知她的去向会担忧,现在厌尘解决了这个担忧。 门外没有声音,秋锦道:“大师不愧是大师,少说多做。” 练尘没有说话,这会她瞌睡来了。 第二日开始,厌尘发动好几个人,在这周边采集大量马鞭草。 经过半个月的治疗,那些轻微的患者已经康复,那些重病患者也有所好转。 这段时间,厌尘见练尘不怕脏累,陪着厌尘采药,熬药。前面的病患越来越少,也找到了根本救治的方法,所以练尘经常喝秋锦一起去前面帮忙。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再面对那些看起来可怕的病人,一点都没有害怕嫌弃,让厌尘有了别样的看法。 时间过的飞快,春末夏初,山谷经过官府的一再确认,终于撤出了封锁,那些病患都恢复健康,他们可以回家了。 因为这件事,麒麟山的威名又被刷上了一个新高度。 而练尘也被大家誉为女英雄。 她回到家中不久,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练夫人着急,不停地催问练尘的意思,而练尘这段时间与厌尘相处后,又陷入爱的旋涡难以自拔。 面对家中的催促,她写了一封信去麒麟山约厌尘下月初五见一面。 夏初的护城河边,微风徐徐,练尘也不知道厌尘来不来。 这一天她脑海重复着与厌尘的点点滴滴,从早上等到傍晚,都没有看见对方的影子。 看着夕阳垂暮,余晖洒在涟漪上,温柔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秋锦走过来,看着精心打扮的少女吹了一天的风,显得憔悴不堪,心疼道:“姑娘,回去吧,大师应该不会来的。” “是的,若他每个人都见,那一天要见他的人可以从麒麟山排到练家庄。”练尘满心期待现在失望至极,但她想收起这样的尴尬,不想让人觉的她看起来很可怜,“回去吧。” 在秋锦的搀扶下,两人朝马车走去。 她时不时朝护城河堤上张望,希望余晖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哪怕一句话不说,见一面也可以。 第399章 番外 段尘的来生篇11 马车里,秋锦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哪里惹姑娘伤心,其实她能理解厌尘大师的做法,也同情姑娘对他的执着。 她觉得应该安慰一下,“大师许是太忙了,没有时间过来,但是他对姑娘很看重的。”这一点,秋锦十分肯定,因为在治疗病患的时候,他的行动总是有意无意地会靠近练尘,在练尘有危险的时候,他也是反映迅速。他的行动已经出卖了他的心里,只是他是出家人,六根清净,早就将男女之爱抛却,就算心里对小姐有那么点好感,也不会有进一步发展。 练尘没说话,只是眸中含泪,“我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她原本今日约他来只是想问问,哪怕对方对自己有一丁点好感,她愿意此生不嫁,守着心中的那点期待。 然而现在事实证明,所谓的好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即便经历过许多,他们也只是两个世界的两个人。 “段尘说他回来了,可他却不认识我。”练尘这句话秋锦没听懂,“他已经忘了我。” 忍不住心中的酸楚,她掩面而泣。 “大师风华绝代,可他终究不是凡尘中的人,天下好男儿多的去了,何必在一个闷葫芦身上执着。” 抛开梦中之人不说,秋锦没听过:一见误终身,不见也是终身误。 回到练家夜幕已经拉下来,这一路练尘想了很多,不知不觉来到家门口。 练家不算权贵,但还算富有,平日这个点,家中进进出出的人也有,可是此刻却大门紧闭。 秋锦刚打算去敲门,练尘想了想,“不要惊动大家,我们从偏门入。” 与正门不同,平日紧闭的偏门此刻却大开,两人走了进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今日怪怪的,怎么看不见人?”秋锦道。 练尘一直皱眉,她打算先去母亲的院子看看,却被人喊住。 “练小姐!” 练尘回头,眼前的人十分陌生,而且着装也很奇怪,练尘很快想到曾经去麒麟山被土匪拦住,他们就是这样的装扮。 她立马警觉,“你是谁,为何在此?” “贵人多忘事,你以为找了个和尚做靠山,我们清风寨就没办法了?告诉你,老子看上的人,谁也跑不了。” 练尘这才想起这人就是清风寨二当家的,叫宋什么来着。 “我爹娘呢?” “你终于想起我岳父岳母了?他们在正厅等着你。” 练尘咬咬牙,瞪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 正厅的主位上坐坐一个人,练老夫妇站在一旁。 看着父母微微弓背,练尘心里一酸,她恨自己不是男儿,不能强硬地保护父母。 “爹,娘。”练尘眼底氤氲。 正位上坐的是清风寨大当家的宋奎,他抬起一条腿,又缓缓弯曲踩在椅子上,朝练尘看着,“嗯,老二眼光不错,” 跟后面进来的宋平得意洋洋在宋奎身边坐下,“那当然!” 练尘白了一眼扶住父母,两位老人面色犹豫,练老爷道:“各位大侠,老朽愿意将家中所有财产变卖,换女儿一条生路,” 宋奎阴笑道:“你这家产变卖值十万两吗?” “这?”练老爷无语,别说十万两,能买个两三万两已经是极限了。 “没有十万两,你觉得能配的上你女儿的身价吗?”宋奎道。 练夫人脸色煞白,对方可是土匪啊,能被他们看上,女儿还能有活路吗?“我女儿从小便有不足之症,若是跟你们去了山上怕是活不了几日。”她抽抽搭搭。 “能活几日老子就玩几日,”宋平道。 “你!”练尘怒目圆瞪,“流氓。” “说对了,我们就是土匪流氓。”宋平道。 练老爷本想好好说,可是这帮土匪根本不愿意啰嗦,他挺直腰杆,“你们若想带走我女儿,先从我们老夫妻两尸体上踩过去。” 宋平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扔在练老爷面前,“别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奎起身朝大门口走去,朝两边摆摆手,手下会意上来要抓练尘。 练尘从腰间抽出匕首,抵住自己的喉咙,“你们可以带走我的尸体,” 宋平着急,宋奎却不慌不忙,“下午我们抓了学堂的几个孩童,你若不去,我便砍了他们的头送到你家。” “畜生。”练尘愤怒不已,握着匕首的手背青筋暴起,“你们就不怕官府将你们抓起来?” “官府?官府还要老子养,抓我们?你去试试。”宋奎冷哼一声,“三日时间,要不你来换他们,要不送十万两银子过来,否则等着给小东西们收尸吧。” 说完大手一招带着众人离开。 今夜练家庄注定了一夜无眠,练夫人抱着女儿哭了一夜。别说十万两,就是把整个练家庄全部卖了也凑不齐五万两。 练老爷跺来跺去一晚上也没想到什么法子,在这个官匪勾结的乱世,想要活下去真是太难了,这些年小心翼翼做人,结果还是这样。 他看了一眼如花似玉的女儿,心头滴血,早不如当年听了老住持的话,将她送去做姑子,也比上土匪上墙。 练尘安慰着二老,让他们歇下,明日再想想办法。 练老爷握着女儿的手道:“就是拼了老命我和你你那个绝不能让你去那里送死。” 练尘走后,练老爷跟练夫人道,“明日一早我打算去一趟麒麟山,看看佛祖有没有办法,” 练夫人说起麒麟山便觉得不好意思,已经麻烦了这么多年,“老头子,再去麒麟山怕是要将他们拖下水啊。” “除了佛祖还能求谁啊?这该杀的土匪。”练老爷愁眉不展,若不是抓了小孩,他要连夜带带着女儿逃跑,“现在没有其他法子,别的也不想了,看看大师有什么办法没有。” 练夫人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练老爷看了看窗外,“夫人准备一下,事不宜迟,我赶早去麒麟山。” 练夫人二话没说,进了内室重新找了衣服给练老爷换上,又悄悄将他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上了马车,消失在村口。 第400章 番外 段尘的来生篇12 晨阳刚刚照入麒麟山,薄雾弥漫,往门前一站,一切仿佛仙境一般。 智缘端着洗漱用品进了厌尘的卧房,屋内没人,只看见昨日师父下山带的东西全部放在桌子上,其中药膏药丸还是智缘帮忙准备的,还有两本小画册,这是教人如何打坐静修,以调养身体。 他随手翻了翻,感叹师父还真是细心,画册上的每一副图旁边都配了详细的解说,他知道这是给练家姑娘送的,只是为什么又带回来了,他不明白。 正翻的有劲,厌尘道:“你喜欢就拿去吧。” 嗯?师父画的要死,他怎么能要呢?再说这上面的他都懂,哪里需要画册来指导?“多谢师父,我不需要啊。” 想了想,智缘好奇,“您昨日不是下山送给练姑娘吗,怎么又带回来了?” “谁说我送给她的?”厌尘拿起毛巾浸在脸盆里。 明明就是给她送的,还不承认,除了她需要这些药丸还有谁需要?真是傲娇冷漠不通人情的男人(和尚),他轻笑,“师父好歹和练姑娘也算是生死之交,而且练姑娘花一样的少女在山谷帮你,那不怕苦不怕累的性子让人喜爱,师父不要这样冷漠嘛,虽然咱们出家人讲的是六根清净,可不是说不通人情,嘻嘻嘻。” 看着厌尘微变的脸色,智缘觉得应该要告退,否则他师父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您先洗,一会早饭给您送过来。” 智缘退下约莫一刻钟,又跑过来轻轻扣门:“师父,练家老爷求见。” “何事?” “没说!”智缘知道师父的脾气,问什么答什么,不可多话。只是刚才练老爷焦急的神情,以及昨夜练家庄发生的事情,智缘觉得应该跟师父多说一句,“据徒儿猜测....” 话没说完,门出乎意料地打开了。 这次他却主动开了门,智缘觉得有戏。 “昨夜练家庄好像出事了。山外的探子递回来的消息。” 厌尘没说话,脚不着地往前殿赶。 智缘好奇,这件事他也是刚刚知道的,难道采购的师傅过来汇报过?要不师父怎么会知道? 他看着厌尘挺立的背影,心中各种疑惑。他是去年才跟着厌尘来这里的,之前这里的主持是厌尘的忘年之交,去年圆寂后,将这座寺院托付给厌尘。 自从厌尘过来后,很少见外人。若有人遇事求他,他也是指导下面的人去办。 用智缘的话说,想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 所以这会师父主动出门,智缘十分意外。 他冷神片刻后飞速追上去,跟着厌尘也有好几年了,他奔跑的速度早就练到家了。 前殿门口站着一位老者,狗搂着背,身后站着两名随从。 智缘上前朝连老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练老爷,这位是我师父厌尘大师。”厌尘没见过练老爷。 练老爷颓丧的目光闪过惊讶,自从麒麟山来了个年轻的住持,大家便传的沸沸扬扬,神乎其神,唯一遗憾的是没人见过其真容。他练家算是万幸,女儿和夫人曾得他救命,关于厌尘,练夫人也口述了一些给练老爷听。 今日得见,练老爷觉得不可思议,眼前的男子看起来不过弱冠之龄,五官俊朗,眼睛明亮睿智,与众多佛门中人慈眉善目和颜悦色不同,他的眉眼间带着一点冷峻。 他上下打量厌尘,差点忘记自己是干嘛来的。 身后随从提醒了一下,“老爷,老爷。” 练老爷神色猛然恢复焦急,他拱手打算跪下来,被厌尘单手扶住。 “求大师务必救命。”练老爷眼里已经氤氲,身在乱世,官匪勾结,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日子过的艰难,抢钱抢地抢人。 就在昨日庄上的学堂放学之际,土匪劫持了几个孩子,说三日练小姐若不能亲自去或者送十万两银票去赎人,他们就撕票。 练老爷老来得女,而且一把年纪只生了一个女儿,还被土匪盯上了。 所以这事还是因为练家引起的,练老爷明知道前来麒麟山会让厌尘为难,还是厚着脸皮来了。 “十万两,就是将全庄老小都买了,也凑不齐啊。”练老爷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 厌尘将人引入偏殿,详细了解了情况。 练老爷见厌尘一直没说话,心中七上八下,他今日所来也并不是一定要麒麟山为了练家庄和匪徒们闹翻。只是听闻麒麟山的住持有本事有头脑,为人仗义,经常会出面帮周边的香客解决矛盾和纠纷。上次还出钱出力救了周家庄的人。 “大师,让您为难了。”练老爷一直站在那里双手合十。 厌尘眸色清冷,可能是年轻的缘故,脸上的傲气似乎还没有退去。 他来此地也不过一年而已,听说过山匪,具体并不是很了解,毕竟麒麟山这一代还算太平。他一个出家人,能保一方太平已经实属不易,手不能伸的太长,闲事也不能管太多。 练老爷一再强调,自己与土匪们从无瓜葛,他们就是单纯的抢劫,不光是他练家庄,周边的其他庄子也都难逃厄运,有多少人深受其害,只是土匪们与官府勾结,老百姓有怨无处申。 “老朽我自知来找大师,必定会让大师为难的,若是让我将女儿送去,我情愿一刀杀了她,免得黄花闺女去匪窝遭欺,可若是我这么做了,那十几个孩子怎么办?为了讨一条活路,我不得不让我来此一趟。听闻匪徒对麒麟山还是有些含糊的,老朽愿意拿出全部家当,请大师帮忙想想法子,能否出面调停一下。” 练老爷知道这是为难厌尘,他若插手,无疑是引火烧身,可现在除了佛门之地,他还能求助于谁? 厌尘正在思考,这时有个人急冲冲跑进来,犹豫着急,差点滚到练老爷脚边,“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练老爷看见他满头大汗,心中顿觉不妙,他惊坐:“出了什么事?” “小姐...”那人喘了一口气,“小姐独自去匪窝了。” “啊.....”练老爷只觉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401章 番外 段尘的来生篇13 众人忙乱,就算一向稳如泰山的厌尘也瞬间来到练老爷面前,他从怀里掏出一颗小药丸给练老爷服下,随后又给他顺了顺气。 醒来后的练老爷顿时心如死灰,随即嚎啕大哭,“我在土埋了半截的时候才得了这么个女儿,她娘生死关上走一趟,现在这样,我也不想活了。” 厌尘略一思索,“备马!” 智缘惊讶,他以为师父最多就是出出主意,或者为他们凑点银子,要知道厌尘最看不上钱。这些年也不知道散了多少银子出去,“师父,匪窝咱们不能去,那明显是有去无回。”虽然师父有本事,可是一个人去匪窝,无疑是单枪匹马挑衅千军万马? 练老爷也惊了惊,本来他是想让厌尘给出出主意,或者作为引荐人写封信给土匪头头,他们虽然为匪,可对佛祖还是十分尊敬的。 没想到厌尘只问了一句话后,便要自己去匪窝。 这算的上惊喜吗?练老爷此刻真的不安,“匪窝危险,大师.....”若是厌尘为了练家庄而有什么事,他于心不安。 “智缘,你送练老爷回去等消息。” 练老爷看着年轻的住持,心中感慨万千,如此年轻,便能成为一寺住持,本事应该不小,那这个决定也就不是年少轻狂冲动之下做的。 匪窝位于麒麟山北五六十里的地方,厌尘是独自前往的,连智缘的没有跟去。 厌尘一路策马狂奔,到山底下的时候,看见一匹马在山脚下踯躅,却没看见人。 他一路往山上飞奔,经过一处哨口被人拦下来。 两个小匪虽然判断出厌尘是出家人,其中一人上下打量:“这位小师父来此有何贵干啊?” “找人!” “找谁?”其中一个土匪的口气还算不错,他们对僧人还是有三分尊重的。 找谁?厌尘淡淡地道:“一个姑娘!” 那两个土匪迅速对望,随后其中一人道:“刚刚我们未来的寨主夫人上去了,小师父莫不是找她的?” 其中一个匪徒的手已经摸向腰间的短刀,虽然没有感觉到杀气,可是这个和尚周身冷冰冰的。他觉得来者不善。 “是!” 那人抽出刀,“我们山寨夫人,不便见你,你走吧。” 厌尘不理他,直接提身非过栅栏,风一样朝山上飘去。 “快放信号,这家伙看起来有点本事。”其中一人反应过来。 山头不高,厌尘一路上来,再也没有遇到明哨暗哨,很顺利地来到寨门口。 风呼呼地吹着厌尘的袈裟,他站在门楼下抬头看去,‘清风寨’三个字镶嵌在竹子门头上。 大门敞开却无一人看守,这是要请君入瓮? 厌尘身影一闪进了寨内,大门随即关上。 这时从四周围上来不少持枪代棒的土匪,他继续往前,那些人也跟着他的步伐。 直到看见正厅门前的大交椅上懒散地坐了一个人,他才停下。 土匪头头宋奎站起来,走到厌尘面前,“不知大师驾到,有失远迎。”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宋平阴阳怪气讽刺道:“什么大师,我看就是批着袈裟的色鬼,不是说和尚六根清净四大皆空?” 若不是这个臭和尚,练姑娘说不定儿子都给他生了! “不知大师为何而来?”宋奎说话还算客气,不过客气里带着杀气! 厌尘既然来了也就不再打算用佛家的信念去感化这些土匪,他们也感化不了! “女人孩子放了,麒麟山与清风寨进水不犯河水!” 宋平冷笑,他抬起一只脚搭在椅子上,“怎么?你觉得清风寨怕你们麒麟山?” 宋奎斥责宋平,“不得无礼!”他起身来到厌尘面前拱拱手,“大师现在回去来得及,寨门可以重新为大师打开!迟了可就别想出这个门!” 厌尘又重复道:“女人孩子放了!” “好,”宋奎阴诡一笑,“带出来!” 两个土匪得令,朝后面跑去! “大哥,”宋平气呼呼,“这个和尚跑来咱们的地盘撒野,你可不能将人这样放回去,被外界知道不得笑话我们清风寨胆小懦弱?” “哼,谁说让他带走,我不过将人送过来给他看看,做人嘛不能太不通人情,你吃肉还不让大师喝汤?” 宋平没反应过来,什么肉啊汤啊? “看过后,那女人就是你的了!”他再也看不见了! 话刚说完,刚才去的两个土匪惊慌失措跑过来,“不好了,老大,人不见了!” 宋平一听,抓住其中一个土匪的衣襟,“你说什么?” “人不见了,” “孩子们在不在?”宋奎也气愤不已,“臭女人,抓住她有她好看!” “都不见了!” 宋平咬牙切齿看着厌尘,“大哥,就是他们里应外合,他来这里挑衅,女的趁机逃跑!” 宋奎手一挥:“这里是清风寨,只要她没有从这里出去,证明她还在寨子里,先不管她,给老子将这个给脸部不要脸的和尚拿下!” 七八个手持刀剑的人围上来!顿时尘灰四起! 厌尘是佛门中人,不能杀生,所以那些人被打倒了又爬起来,就这样没完没了! 正打的难解难分,突然寨子正厅后面浓烟滚滚。 大家的眼球都被吸引过去,这是宋奎和宋平互相对望,好像知道什么。 着火的地方与前厅连在一起,宋奎大吼一声,“都住手。” 这时厌尘也皱眉看着,“先救火。” 一众人都朝着火地跑过去,到了才发现只是一个普通的柴房烧着了,至于这么大的烟雾,完全是人为放了许多潮湿的柴禾才导致的。 宋奎组织人救火,等大火扑灭,他才知道这准时练尘使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朝手下喊道,“快去寨门口,那死女人要跑。” 而这时后院通往山顶的小路上隐约有一个人的影子。 有个眼疾手快的人喊道:“老大,那里有人。” “给我追。” 厌尘快一步,却被宋奎出手拦住。 其他的人已经朝山顶追去。 宋奎虽不是厌尘的对手,可是他们人多,总是拖着他不放。 第402章 番外 段尘的来生篇 他情急之下,脑子一片空白,飞起一脚将宋奎踢飞,宋奎狠狠地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这时那几个不识相的还要上前,厌尘满脸杀气,脱了僧袍,“再不让开,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看着他周身围过来的冷气,那几个人手上的刀剑都吓掉了。 眼神做了简短的交流,也没有再拦住厌尘,而是一起哄到宋奎那里,假惺惺地呼唤他。 厌尘提身一路朝山顶飞去。 他走的是直线,即便如此,到达山顶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有个人正一箭射向站在山崖边的练尘。 她浑身被荆棘划破的白衣裳,隐约可见血痕,凌乱不堪的头发在风中乱舞,纤弱的身子好像一不小心就要被风刮走。 下面是深崖,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看着她被箭射中,缓缓向后倒去。厌尘身影一闪,“小舒!” 两人坠入山崖....... 宋平急忙凑近悬崖看了看,唏嘘不已。 这边宋奎因为脑部受伤,平日宋氏兄弟蛮横专断,手下早就看不惯他,趁着混乱直接将他弄死了。现在这帮人正往这边赶。 宋平一看两人摔下山崖,心里还替练尘可惜。 他啧啧,“真是天意,情愿死都不愿意跟着老子,实在可恶。”说完打手一摆,准备带那几个人下山,正好碰到山下上来的人。 宋平不知道山下的事,根本没察觉死亡正一步步靠近自己。 正当他与来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宋平发出一声闷哼,随后大家看着其中一人抽刀又朝他狠狠扎了几下,直到他直挺挺倒下去,跟在宋平身后的人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 跟着宋平的忠实者还向动,被其他人的气势压下去,刚才杀了宋平的人义愤填膺,“我们当初都是穷苦人家出生,上山为匪实在是迫于无奈,当初都立誓劫富济贫,现在倒好,跟着他们兄弟二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从今往后,我们得改一改规矩。” “这么多年跟着宋氏兄弟,咱们也受够了。烧杀抢掠,与官府勾结残害百姓,这些我们不能再忍下去了。” 其他人互相对望,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为匪已经是万般无奈,否则谁愿意抛妻弃子或者是远离父母? 这时有人站出来道:“以后我们就跟着你,做个正经善良的匪。” 被劫持的小孩都下了山,那会练尘点了柴房,但她又不想烧掉很多东西,她害怕烧的多,土匪梦再下山抢劫,苦的还是周围的百姓。 所以她只是将柴禾弄湿,然后点燃,造成了打量的烟雾,趁大家都来救火的忙乱,小孩们在一个大点的孩子带领下,趁乱逃走了。 而练尘则留下来看情况,当她发现宋奎要去追小孩的时候,自己故意暴露往山顶跑,结果中了一箭和被厌尘抱着掉下山崖。 刚刚站在山顶的练尘终于唤醒厌尘前世的记忆。 看着练尘逐渐失去意识,他不停地喊着‘小舒’,可能是听到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练尘竟然清醒过来。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泪珠散在风中,原来那些从出生就根植在她脑海的一幕一幕是真实存在的,‘段尘’也真是存在。 她想用尽全力抱住段尘,前世她也是想用尽全力,可是最后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现在好像也是,她慢慢陷入昏睡。 好像是梦,好像是现实,身体摇摇晃晃,她总是能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话,“小舒,我回来了。” 她想起自己在一个山间的院子里,那时候好像生了病,段尘去给她寻药,离开了很久,那段时间,她日日站在山门口等着他回来。 再见时却是生命垂危,她说他要做爹爹了,她要做娘亲了,可惜,都没做成。 “段尘,”她迷迷糊糊喊了一声,以为还和无数个梦里一样,只是她在喊,永远听不到回应。没想到似梦非梦,她却隐约听见一声温柔的回应:小舒,我回来了。 等了好久,她最希望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了许久才看清厌尘的脸。 “大师.....”练尘眼里恢复清明。 “在下段尘!” 练尘扯着嘴角艰难地笑道:“我叫小舒。” “好久不见!”他握住她的手,声音再不复之前的清冷,“我回来了。” 练尘热泪一滚,“从见你的第一面,我便知道你回来了。” “对不起,是我记性太差,到现在才想起。” 两人正在一艘小船上,练尘想爬起来,“我睡了很久了吧?” 是的,睡了很久很久,像是一生一世,守着她的这么多天,厌尘担忧极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失去什么,直到他隐约被唤起前世的记忆,他才知道什么是害怕,恐惧。他才知道等待一个人是多么煎熬,尤其是这个人可能永远也醒不来。 能理解前世日日等在山门外盼着他归来心是多么急切,可一次次失望后,内心又会腾起无尽的忧伤焦虑。可是他却亲手将她送上黄泉路。 再多的悔恨都换不来她。、 好在他什么都记起来了,老天又给了这样的机会,前世不能守护她,今生吧,他一刻也不会离开她。 小船飘在湖面山,练尘想看看外面。 厌尘将她抱出来,两人坐在船头,看着微波涟漪,感受着清风徐徐。 “你要带我去哪里?”练尘靠在他怀里。 “带你去我师父那里,那是我允诺你的地方,山清水秀,我重新给你建个阁楼,你可以坐在阁楼前看风景。” 练尘似乎看到将来幸福的生活,突然想到什么,“你是大师,这样......” “我已经修书一封麒麟山,以后我还是我,无需再替人做什么住持。”厌尘拉来披风搭在她身上,回头将小吊子里的清粥端过来,“好多天都没吃东西了。”他挑起一勺子送到练尘嘴边。 练尘吃了一口,“你替人?” “是啊,我不是佛门中人,只因为机缘巧合,我师父认识麒麟山的方丈,方丈一直想让我归在他的门下,师父不同意。”厌尘又挑了一勺子,“后来方丈圆寂,让我前来住持寺院的事务,我就过来了,等培养成新的接班人,我就可以离开,谁知你出现了。” 练尘幸福的笑道:“那是我毁了大师的前程。” “前程没有你重要,”他突然有些哀伤地看着练尘,“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练尘点点头,满眼犹豫,“我爹娘还不知道我的消息,他们肯定以为我死了。” 厌尘掏出手帕给她嘴角擦了擦,“你昏迷时我已经找人送信回去了。你放心。” 从前老方丈就说练尘若想续命,要送去尼姑庵,现在她只需跟着厌尘,老两口哪有什么可反对的,只要女儿能好生地活着,其他的什么都不在意了。 练尘握着他的手,缓缓靠在她怀里。 “师父住的地方有一处温泉,对你的身体调养会有好处。我一定要治好,彻底根治你的病。”厌尘放下碗,极其温柔地抚摸着她细软的头发,“我还会给你抓两个兔子,陪你在湖边的草地上玩。” 练尘眼底氤氲,前世段尘也给小舒找了两只兔子,她被送去南味谷和云陌成亲的时候还特地将两只兔子带去了,结果就是新婚之夜,他看见云陌将两只兔子杀死,那是段尘留给她唯一的东西,那时候她得知的消息是前去大越皇宫为清舒找药的段尘已经回不来了,身为大越皇子的段尘潜入皇宫后便再也出不来。可是她不知道,那是段尘在费劲心力依旧找不到解药的时候必须将她送回到云陌身边,否则会心痛至死。 那时候她已经怀了段尘的孩子,在南味谷被云陌虐待的不成样子,孩子自然也就没保住,现在想想她还是满心伤痛。 最后她在死亡边缘挣扎,终于等来段尘,只是刚见面却要永别。 “段尘.....” “小舒.....” “我在南味谷吹了饿很多次哨子,你听见没有?” 听不见,若是能听见,他便是粉身碎骨踏遍千山万水也要来到她身边,只是那时候他太害怕失去清舒,永远失去,害怕她死,才不得已在清舒母亲的逼迫下同意将清舒送走。 那对于段尘来说是一条活命之路,对于清舒来说却是一条不归路。 “我听见了,只是没来得及赶过去,现在你日日夜夜都在我身边,所以不需要什么哨子了,你喊我一声,我就会出现。” 练尘点点头,“我这身子还有救吗?” 在没有遇见厌尘时,她被自己的前世感动到泪奔。这辈子除了等这个可能出现又可能不出现的男人,不会再多看别人一样,没办法再嫁人生子。 正好加上自己先天不足,父母也不急着将她嫁出去,现在终于等到想等的人。 “有我在别怕。”厌尘看着远处重山隐隐,心痛问,“小舒恨不恨我?”从前世恨到今生?“那日我去护城河边,看着你等了我一天。” 练尘微笑,“恨!” 厌尘好像猜到了一样,他低头在练尘额头上亲了亲。 “大师破戒了!” “从来就没受戒,哪来的破戒?” 练尘抱紧他,“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爱,因为爱,才会觉得不甘,因为想陪你,不想让你孤单,才会恨。” ......... 几年后的某日 练尘站在门前,对着草地上玩耍的父子三人喊道:“吃饭了。” 干净整洁的小院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四个椅子。 厌尘抱着小女儿牵着大儿子。 四人在桌子前落座,看着一盘子鸡,厌尘先将夫人最爱吃的鸡胗找出来放在她碗里,而练尘则夹了一块鸡腿放在练尘的碗里。 “娘亲,我想吃鸡腿。”儿子有些嫉妒老爹。 练尘还没有说话,厌尘一本正经道:“想吃,等长大了让你媳妇儿给你夹。” 儿子撅起嘴不高兴,鸡腿肉最多,每次都在父亲的碗里真是偏心。 以往儿子也表示过不满,却没有多大的反应,今天他决定要奋起反抗,“我就要吃鸡腿,为什么每次都是爹爹才可以吃?他什么事都不做,还要吃最好的。” 厌尘不服,“我怎么什么事都不做?我也带孩子洗衣服的。” “妹妹是我带,你洗衣服都是胡任务,根本都洗不干净。” 父子两就那样你一句我一句争执起来。 吵的口干舌燥,练尘在从里面找了另一个鸡腿给儿子,“一人一个不就行了,为什么要争执?” 儿子看着碗里的鸡腿,“娘亲怎么不早说还有一个?之前不都是只有一个吗?” “从前我是半只半只的烧,今日我少了一整只。正好你两一人一个。” 吃过饭,练尘收拾好,父子又开始闲聊起来。 只是聊着聊着,他突然感觉周围有异样。 他二话没说,上前拉住正在翻晒草药的妻子,“有点不对。” 练尘立马警觉,上去抱着女儿,“有危险。” “你先带孩子进去藏起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若是没有孩子,不管厌尘怎么说她是不会离开的,可是现在为人母,无论何时都以孩子为重。 她忧郁地看了一眼厌尘,只做了片刻的眼神交流,便带着儿女进入到底下储藏室。 很快,外面传来打斗声,而且人不少。 她担心丈夫,毕竟这么多年,丈夫的武艺都没怎么练,可能已经生疏了不少。 看着两个不明就里的孩子,原本想出来的她顿住了。 过了许久,外面才没了动静,练尘一颗心悬在嗓子口,静等了片刻后,确定外面没了动静才爬出来。 她眼里蓄满泪水,猜到厌尘不好,否则他会在第一时间来找自己。 走到大门口,发现地上倒了好几个人,她慌乱地寻找着厌尘,终于在墙外找到受了伤的厌尘,她大哭着冲过去,抱着厌尘大声痛哭。 过来许久,厌尘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出有些虚弱的声音,“我没事。” 练尘将他扶进院子坐下。又将孩子放出来,一家人都抱在一起。 “收拾收拾,我们离开这里,去练家庄和你父母生活在一起。这里被这群人弄脏了。”休息了好一会,他才站起来,拉着练尘的手来到一人面前,这个人趴在那里,看不见脸。 厌尘一脚将他反过来。 “是....云陌?”练尘的表情恐惧中夹着愤怒。 “这一次,我绝对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厌尘道。 他让练尘带着孩子进屋,自己处理这些尸体,他画了许多符贴在他们的头上,然后挖了个坑将他们全埋了。 这些符篆是师父交给他的,可以让那些十恶不赦的人不得转世投胎,否则,厌尘的下辈子说不定还要遇见他,到时候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好说,不如让他们去十八层地狱最好。 做完这一切,夫妻两带着孩子连夜离开了这个地方去了练家庄,一来父母年岁已打,需要儿女在身边照应,二来孩子需要学习并解除更多的人,从前他认为躲在那里可以安度一生,可自从遇见再世的云陌,他认为需要投入到群体当中。 厌尘做的这一切,很让练尘感动,她是不管厌尘到哪里,她和孩子便去哪里,一家人在一起才是上天最好的恩赐。 《半谋江山半谋卿》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