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心理罪宗》 第一章:南弦歌 ?????????楔子 “安铭,我怕。” “她只是一个不要脸的疯子贱人罢了,你不是故意的,别怕。” 南弦歌倒在血泊里,不甘地瞪大了眼睛,而一边一男一女温馨的对话,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自作多情。 直到死,她都不相信安铭和漪雾的面目会是死前听到的那般模样,怎么可能呢,她的爱人,未婚夫,还有三天就该和她结婚的男人安铭,还有她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什么事都会一起分享永远依赖着她向她撒娇的妹妹南漪雾。 到死的一瞬间,南弦歌流血的脑袋里都闪着他们的话: “南弦歌,你凭什么?你早就该死了!从有我南漪雾的那一刻起你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了,你知道每次我和你说话是有多恶心吗?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现在好了,没有你了,我才是南家唯一的小姐,安家未来的女主人!” “喔,对了,弟弟让我给你带话呢,他说他从来没有你这个不要脸的姐姐,他说他这辈子的姐姐都只有我一个呢,怎么样,开心吗?” “南弦歌,你个恶毒的贱女人,我的妻子只会是漪雾,这叫报应,这么多年来欺负漪雾,霸占本该属于她的名誉,你太下贱了,我安铭怎么可能看得起你!” “那些礼物情书还有你送给我的一切,原本是漪雾准备的,你却冠上你自己的名义,简直恶心!你个贱人!” ………… 再多的后悔愤怒不甘,也都停在了南弦歌死亡的那一瞬间。 至死,她才悔悟,自己这一辈子,睁着双眼却做了个愚蠢的瞎子。 s市,所有上流的名门世家长辈,最羡慕的家族就是南家了,不仅羡慕南家的财力权利,更羡慕南家生下了南弦歌这个千金。 说起南家大小姐,在s市可是鼎鼎有名的,你甚至可以不知道s市市长是谁,但绝对不可能没听过南弦歌的名讳。 人如其名,弦歌,闻弦歌而知雅意,南家大小姐如同她的名字一般,聪慧到令人连嫉妒都觉得无力。 三岁便精于诗书,后来上了学,从不参加升学考试,因为人家直接越级被学校破格录取,后来更是进入s市乃至全国学子挤破脑袋都想进的贵族学院格兰斯贵族学院学习,听说是格兰斯的院长亲自上南家求来的,同时还是国家认证的特级心理学专家,享有各种特殊权利。 其他各种关于南弦歌的传说,都为她增添了无数的神秘色彩。 “大小姐,夫人和少爷让我通知您回家吃晚饭”管家的话刚说完,便听到一个少年青春期喑哑但绝不难听的嗓音:“姐~你一定要回来喔,别只顾着看卷宗了,伤眼睛,那些人如果缺了你就破不了案那不是废物吗?” 南弦歌左手握着电话,右手轻抚着书桌上的一盆开得极好的兰花,一听便知南弦易抢了祈叔的电话,每次家里打电话过来都总要上演这么一出,轻笑着让他别欺负祈叔,说定晚上回去吃饭。 弦歌放下手里的心理书籍,一只手撑着下巴,偏着头望着窗外的一草一木。 重来一次的人生,会是怎么样的? 她重生了,不是突然重生到人生某个阶段,而是重生到诞生的一瞬间,如此到现在,整整十七年。 那么,这辈子,一定要做一个不瞎的人,安铭,南漪雾,还有那些人,准备好玩这场游戏了吗?而南弦歌,可是这场重生复仇游戏的掌控者! “大小姐,您回来了?夫人少爷在客厅里等着您回来用餐呢!”祈叔将南弦歌迎进大门,微微屈身提醒着。 南弦歌将手里的养身药材递给他,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浅笑:“我知道了,这是顺道去木家医馆拿的一些药材,对腰好的。” 祈叔看着前面一步步悠然走向大厅的大小姐,眼眶不自觉地湿润,这就是他一直看着从小长到大的大小姐,善良到路边看到一个乞丐都会把兜里的钱全部拿出去然后劝诫别人要学会自食其力,现在竟然就因为前两天看出自己不小心扭到腰行动有些不便,就专门去木家医馆给自己一个地位低下的仆人买药。 又想起大小姐刚才说的顺道,祈叔不禁感动地用手抹了抹眼睛,从学校到木家医馆和到南家,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大小姐撒的谎还真是…… 南弦歌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身影扑上来狠狠地抱住。 南弦易在客厅里等得早就坐立不安了,一看到正缓缓走过来的姐姐,就兴奋地扑了上去,狠狠地抱住怀里纤细的姐姐,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这就是自己的姐姐,从小到大自己最崇拜最爱的永远宠着自己的姐姐。 感受到南弦易的兴奋,南弦歌只是从他怀里轻轻地挣脱了出来,好像没有看到他一瞬间失落的表情,只是纵容般地揉了揉他头顶软软地头发,然后拉着他往客厅里走。 一切的动作,南弦歌都做的从容优雅,嘴角始终勾着一抹温暖的浅笑,弯弯的眸子里仿若星子点点。 而一直看着这一幕的柳素也欣慰地笑着,若说她这辈子最大的荣耀和骄傲,最值得炫耀的事情,就是生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儿,从不让她操心,反而给她和整个家庭都带来了各种利益。 微笑着帮两姐弟拉开餐椅,点点儿子的额头,假装嗔怪道:“你小子,你姐姐才回来就往上扑,没个轻重的,也不怕把你姐勒疼了!”。 只是说笑的话倒是让南弦易反应过来了,紧张兮兮地拉着南弦歌上下扫视着,果然看到她白皙地脖子上一圈淡淡地乌青,想来是刚才抱住脖子的时候没把握好力道。 南弦歌的皮肤很白很嫩,用凝脂如玉来形容也不为过,平时哪怕不小心擦到有一点小伤,在寻常人身上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擦伤,但一转移到南弦歌身上,便显得稍许恐怖了,更不用说现在脖子上的一圈淤青,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南弦易更是心疼地凑上去轻轻地吹着气,原本璨若星子的闪着兴奋欢喜的眸子也一瞬间暗淡了下来,都怪他,要是小心一点,姐姐也不会受伤…… 这般想着,原本就不好受的心思更是低落了下来,缓缓地垂着脑袋,像是一只无精打采的小狗狗一般。 南弦歌看得好笑,她从小就很在乎自己的身体,除了以前疯狂地练武时弄的全身是伤以外,之后便专门用秘药将自己身上练武留下的伤口老茧全部褪下,其余时候更是很小心不让自己受伤或者怎样,所以寻常人看来的小伤,一到自己身上便显得吓人了一些。 安抚地看了一眼担心的急着想要来看看自己伤的怎样的母亲,这才伸手又揉了揉眼前低着头快要哭出来的南弦易软软的头顶,嘴角噙着温暖轻柔地微笑,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少年的头,一张可怜兮兮地精致脸庞便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用手蒙住他已经沾了泪水的眸子,在他耳边缓慢轻柔地说着话,“小易,没关系呐,并不是你的错,姐姐不怪你,伤痕马上就会消失的,姐姐好不容易回来,我们好好吃顿饭,嗯?”。 是啊,我亲爱的弟弟,那点伤痕而已,马上就会消散,怎么算伤到自己?比起……前世的那些画面和冷酷无情的话语。 南弦易被蒙住双眼,睫毛颤动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姐姐掌心的温度,听着耳边轻轻柔柔地话,即使眼前一片黑暗,他也觉得身处天堂,自己善良温柔的姐姐,从来都是天使不是吗?所有人都信仰依赖的天使。 看着南弦易又一次溢满脸庞的欣喜和笑意,南弦歌拉着他在自己身旁坐下,一家人这才开始这一顿不容易的晚餐。 而这一切,他们,都很有默契的,不会提到家里缺少的那个男人。 看着母亲和弟弟不停地往自己碗里夹菜,南弦歌温温柔柔地笑着给他们回夹他们各自爱吃的菜,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温馨。 可是,人心总是容易被表象所迷惑呐,吃完饭在自己房里准备休息的南弦歌用手抵着额头,微微遮住眼睛,顺带也遮住了嘲讽的情绪。 没记错的话,就是明天了罢?明天,所谓的父亲就会带着所谓的妹妹回来“认亲”了。 真是让人久等的见面,莫名的期待啊,南漪雾,我亲爱的“妹妹”…… 抽出书桌上堆叠起的几张纸张,一一分摊在桌面上,一些纸上面凌乱的画着各种武器,写明各种武器的功能,死亡后的伤口,血液喷洒状态,另一些则粘贴着照片,照片旁边写着死者的时间,状态,以及推测出的死亡原因,更甚者死亡场景,上面全是血腥恶心的场面,但是南弦歌丝毫没有异样,反而一脸的温柔与不赞同……这些人死的真是毫无美感,杀人,该是一门赏心悦目的艺术。 这些都是近期全s市发生的死亡案件,陈局让人拍下第一现场后送过来的照片,她从第一现场的照片,还有法医那边给出的专业知识只能推测出照片旁边的那些东西了,具体的还得等陈局那边审问嫌疑人。 想了想,收拾好这些照片,然后拿手机给陈局陈瑜发了个消息,让他明天派人来拿东西。 收到确定的回复后,才开始拿出一张空白的纸,用笔快速地写写画画,赫然便是各种复杂且很难有漏洞的谋杀方法,而最后,只留了几个名字,入目便有南漪雾和安铭。 看着眼前满纸密密麻麻的杀人手法,南弦歌轻轻勾起嘴角,笑得温柔,这些,其实于安铭他们来说,还是很轻的手法啊,要知道这些人都背着不止自己这一条人命呐,真是……该千刀万剐的人儿呢。 轻叹一声,最终将纸用打火机烧掉,作为一个顶尖的心理学家,专攻犯罪心理学的人,怎么可能留下这些东西,不过她会找到更适合这些人的方法,让他们连死亡都如前世的命运一般绚烂。 将东西收拾好,南弦歌才开始睡觉,明天可是有一场戏,就是不知道谁才有资格成为最后牵戏的人。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敲响,明显想叫醒她可又怕真的吵醒她,南弦歌在外面人敲门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看看时间才五点。 任由门外的人纠结的敲门,她自顾自的穿好衣服后,才过去开了门。 一开门就看见南弦易睁大着眼睛看着她,着急又带着些许吵醒的愧疚。 “怎么了?今天起这么早,不困吗?”轻轻揉了揉已经和她一样高的少年的头发,声音还带着点不适的沙哑,却一如既往的轻柔。 第二章:南漪雾引发的争吵 少年看着眼前被自己吵醒却依然第一个关心自己的姐姐,呐呐道:“姐……爸回来了,还……还带回来了个女人,说是我姐姐”还不待南弦歌开口,他又急急地表态“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叫那个女人姐姐的,我只认姐姐你一个!那个女人连头发丝都比不上你!”说完,紧张的注视着自己姐姐,生怕她露出哪怕一点不快。 是吗?不可见地偏了偏头,然后微笑,自嘲。 “喔,对了,弟弟让我给你带话呢,他说他从来没有你这个不要脸的姐姐,他说他这辈子的姐姐都只有我一个呢,怎么样,开心吗?”南漪雾的声音在脑海里疯狂地叫嚣着,那些已经麻木的心痛其实从来没有消失过。 “是吗?”略疑惑的语气,然后轻柔地开口:“那我们下去看看吧,母亲呢?” 牵着少年有点**的手,南弦歌的话里满是担心。 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手指,紧接着将其回握的更紧,并不想让自己姐姐关心其他人,哪怕是生养他的母亲,但是他不会反驳她的任何话,所以边和南弦歌并肩走着,边道:“她很生气,吵着要离婚,大厅里现在不知道怎么样”。 离婚?南弦歌眸子轻轻一缩,上一世,可不是这样,即使那女人再生气,也强装淡漠的接受了南漪雾的到来,后来更是当作半个女儿在养呐。 不再多言,拉着南弦易下楼,脚步也不自觉地稍微加快,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兴奋,等了十几年,终于再见面了,不知这一次,结局会是怎样? 南弦易却以为他姐姐是着急担心母亲的状态,不满地咬着嘴唇,却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南堔,我告诉你,今天你如果非要让这个小贱人留下,我们就离婚!”南弦歌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柳素愤怒的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 停下脚步,就站在那里看着楼下大厅里的一幕,柳素愤怒悲哀的表情,骄傲的自尊令她即使生气却依然克制自己的行为,南堔烦躁的皱眉,看着柳素的表情难掩厌恶,而他身后,是被他紧紧护着的南漪雾,此刻正一脸紧张可怜地抓着南堔的衣摆,脸上是一副愧疚到哭泣的表情,南弦歌却能够一眼望穿她眼里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得意和骄傲。 啧,三个人,就能演如此一出精彩纷呈的戏,还真是厉害。 而这时,南漪雾眼尖的瞥到楼梯口的两个身影,便弱弱地喊了一声:“姐姐~你是爸爸说的弦歌姐姐吗?”。喊完似乎觉得自己有点突兀,又将身子靠在南堔背后,手指紧紧地抓住南堔的衣摆,好似此时此刻,只有南堔才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一座大山,完全的依附。 看,当年她也是被她这副羞怯的模样俘虏了,单纯的认为南漪雾可怜,想要给她更多的姐妹爱,把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分给她,一心想着补偿她。 南弦歌微笑着,一步步拉着隐忍的南弦易下楼,两人的脚踩在楼梯上发出一下下清脆地声音,却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楼下三人的心上。 “爸,她是谁?”一片寂静里,南弦歌温柔的询问让南堔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她……是,是你的妹妹,漪雾。” “漪雾?很好听的名字,她也姓南吗?”像是小女孩天真的疑惑,南弦歌偏了偏头,直直地注视着南堔,黝黑的瞳孔似要将他完全看穿。 下意识的避开大女儿的注视,南堔面对柳素时的厌恶和高高在上完全消失不见,在这个早已是顶级心理学家的女儿面前,他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但感觉到身后还有一个女儿全身心的依靠,他挺直身子道:“是,她姓南,是你的妹妹” “南漪雾……那爸爸,既然她是我妹妹,不知她……小我多少?”轻轻地重复着南漪雾三个字,似乎这个名字让她一念都变得回味无穷,南弦歌朝南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 然而,这个问题让整个大厅都又变得诡异的安静起来,柳素和南弦易都紧紧地盯着另外两人,南堔张开口,却一阵无言。 “姐姐~漪雾只比姐姐小四个月奥!”怯怯地却带着一丝期待的声音打破了让人不安的气氛,却也成功的让柳素整个人都开始气的颤抖。 小四个月,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怀胎四月正是孕吐难受恶心最严重的时候,她的丈夫,却在和别的女人欢好,甚至是更早!作为一个女人,这是何等的羞辱? “贱人!南堔你真是好样的,哈哈,我为你辛辛苦苦生儿育女,你却在外面花天酒地,还留下了野种!哈哈,都是贱人!”柳素再也维持不了自己的镇定,手指着南堔和怯怯生生躲在南堔后面的南漪雾,疯狂地大骂,甚至将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朝那两人扔去,恨不能砸死他们。 可看着南堔紧紧地护着他身后的南漪雾,两人相依的样子,便更加疯狂。 南弦歌和南弦易冷眼看着这一出闹剧,等柳素发泄的没力气了,南堔身上也有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满身狼狈了,南弦歌才放开南弦易,扶住柳素,安抚着她坐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脊,,这个动作会让人觉得有所依靠,会让人安心。 “妈,没事的,交给我”拍着柳素的背脊,南弦歌用另一只手拿着纸巾轻轻地擦着她脸上的泪痕,然后让南弦易过来坐下陪着柳素。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一脸紧张的检查南堔伤口不停落泪的南漪雾,强撑着勾起一抹浅笑:“爸爸,既然你将她带回来了,还愿意为她挡下伤害,作为女儿,即使很嫉妒她拥有比我还多很多的父爱……”说着,更是加深了嘴角苦涩上扬的笑容“但我不想让爸爸您再如此费心,她……便留下吧”。 “弦歌!你疯了吗?这个贱人……”柳素愤怒惊讶的望向南弦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怒吼着质问自己的女儿。 “妈!你安安静静坐着就行了,姐说了交给她就肯定能处理好,你还嫌这里不够乱,我姐不够伤心吗?”南弦易生气地拽着柳素重新坐下,很是讨厌自己母亲对姐姐的质问,虽然他也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姐姐已经因为那两人那么伤心了,母亲怎么能继续在姐姐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她怎么敢? 南堔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他印象里这个女儿从小就聪明,懂事,善良,从来不用他操心,永远都带着理解的温雅笑容,不会对他撒娇,也不会无理取闹,甚至这十几年来,他都没有抱过她一下。 可现在看着她一脸的苦涩还倔强的微笑着,南堔第一次觉得愧疚,他对儿子严厉管教,对外面回不了家的小女儿宠溺纵容,对南弦歌,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事情。 原本听了南弦歌的话以为她妥协了,自己马上就能光明正大的住进这个豪华的家了的南漪雾正暗自得意着,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突然沉默起来,南漪雾有点着急不安,难道就因为那个女人一句话就要沉默这么久? “爸爸,等会儿叫医生看一下伤口吧,不然怕是会感染呢,要是我能及时帮爸爸挡住就好了,你就不用受这种痛了”轻轻的用纸巾擦着南堔脸上伤口处的血,南漪雾一双眸子眼泪朦朦的要掉不掉,咬着下唇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望着南堔的眼里满是愧疚和担忧,令人怜惜。 一听到她的话,南堔又想到刚才柳素疯狂的一面,脸色一沉,语气也开始强硬起来:“既然如此,你好好劝劝你妈,让下人置办收拾好漪雾住的屋子,从今天起,她就是我南家二小姐”。 垂眸,不可察的嘲讽,再抬头,便又是云淡风轻:“父亲……待我将话说完再吩咐我可好?” ……南堔听到南弦歌不加情绪的吩咐二字,稍有些不自然,但话已出口,他也没那脸面和自己女儿说道歉的话,只能等着她将话说下去。 “她住进来可以,但此后她的任何花销都与我妈无关,爸爸你既然能养她到十七岁,想必也是每天捧着宠着的,没有让她过过贫穷的生活,我妈每天养我和弟弟以及……你,已经足够辛苦了,怕是再养不起第四个娇俏金贵的人儿了。 不过想必爸爸你也是不愿意让我妈养着她的,万一小心眼给她缺斤短两的苛扣什么,或者对她不良,你岂不是要心疼死,所以,为了避免这些尴尬,只能爸爸您多费心了”。轻轻缓缓地说出一番话,清冽的声音不复平日里的温暖,反而带着几丝讽刺,却让南堔和南漪雾两人下不了台,僵立在原地,南漪雾眼中更是难掩嫉恨。 南弦易倒是不厚道的嗤笑:“丑小鸭都不如,真是恶心”。 丑小鸭能变天鹅是因为它原本就是天鹅,哪有真的鸭子能变作天鹅的?不过是做梦,更何况某些人连扁毛的鸭子都不如,那副登堂入室的嘴脸真真让人恶心。 柳素也缓和了心情,南堔是什么样的人她这么多年也不是不知道,早就不愿意将人再放在心上了,自己儿女双全,也不是养不起,一个男人而已。 “……好,过几天才开学,你作为姐姐,就带漪雾去学校先适应几天”对于儿女的讽刺,南堔烦躁的皱眉,扔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也不管原本满脸担心他的南漪雾。 南漪雾直直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的让她心里抓狂,恨不能将罪魁祸首的南弦歌撕了。 “歌儿,和小易上楼吧,学业为重,特别是歌儿,你们学校压力那么大,你和靠关系的人不同,就算你是尖子生也要努力不被拉下了”柳素起身回屋,嫌恶的看了眼柔柔弱弱的南漪雾,又道:“我拾缀下出去和圈子里的姐妹们喝茶散心,末了公司还有事,我还得赚钱养你们呢!” 待柳素走了,南弦易也走到南弦歌身边扯着她袖子要一起上楼:“姐~你上次指导我做的那份策划书我交上去,然后我们老师好一顿夸呢,马上开学了,我还有好多难题……” 南弦歌无奈的揉揉他的脑袋,扒开他扯在袖子上的爪子转手握着,跟着一起上楼,想到什么,又顿住,转头朝南漪雾道:“有事找家里的佣人,也……可以找我”。 对啊,找我,我会好好的教导你,教你如何杀?人,如何犯?罪,如何更好的伪装,然后将你在我这学会的东西一点点击溃,将你的伪装一寸寸剥离,然后送你一场和前世完全不一样的万劫不复。 想想,倒是让麻木冷掉多年的血,都开始变得沸腾起来了。 这一世的南弦歌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世人不知他们眼里温柔的女子,小心眼,恶毒,伪善,做作,小人,残忍,任何一个词,其实都可以与她轻易相配。 第三章:简单凶杀案 当天中午,祈叔将一个中年男人迎进了门,南弦歌坐在早已将早上的狼藉收拾干净的崭新沙发上,略带诧异的看着跟在祈叔身后的男人。 吩咐佣人拿了茶具来,将茶煮上才笑着看向走进来的人:“陈局今日竟然有空亲自来跑一趟?请坐”。 微弯的眼角无不向来人表达出诧异和欢迎,令原本焦躁不安的陈瑜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第三起凶杀发生了”陈瑜坐下后便迫不及待的向面前这个看起来娇娇小小的笑得温柔的女孩儿陈述着发生的事:“被害人依然为女,腹部子宫处被刀捅破失血过多而亡,与前两个被害人一样下体受损严重,但清理的太干净找不到任何可以进行化验的液体,手腕脚腕都有绳索痕迹的勒伤,尸体发现地址为枫叶大酒店的二楼女厕所,女子身上的钱财并无遗失,凶手也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监控我们查过,也没有什么可疑人物”说着,烦躁的皱着眉。 陈瑜也是没有办法了,法医从现场和尸体找不到任何可以鉴定的东西,警察锁定不了嫌疑人,这一个月里面他愁的头发都白了,依然没有线索,只能来求助这位享誉s市的犯罪心理学家了,即使她只有十几岁的年纪,但这几年打了无数次交道,他很清楚面前这个女孩儿的智商有多妖异,好在她的心智纯善,否则国家通缉令榜首除了那两位又会再多一人了。 将煮好的茶倒入杯中,然后递到陈瑜面前的茶几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轻轻抿着。 “陈局不用太过着急,这起案件只是平常的奸杀案,唯一难在锁定凶手这块,我等会儿将卷宗分析拿给你,你们对比着再去查一下酒店的监控以及入住记录”微凉的指尖感受着茶杯的灼烫,南弦歌回想了一下前两起案件的卷宗,又才轻声说着:“凶手性别男,身材偏瘦但不柔弱,身高170以上180以下,因为他在实施侵犯的过程中需要用绳索将被害人禁锢,被害人身材也很娇小;身家不错,不属于平民或小商人,住的起红枫大酒店以及另外两大酒店的人不会穷,那三位被害人资料显示她们只是普通家庭的女子;有洁癖,深度洁癖,哪怕他是为了清理犯罪现场也不至于将死者的血液都一点点擦干净,法医鉴定写着还有消毒液的味道残留;最关键的一点是,该男子已婚或有未婚妻,妻子岁数不大,容貌出色,出轨且怀孕?,出柜对象比凶手势大”。 “这……我马上让人去查!”陈瑜惊讶的看了一眼乖巧的捧着茶杯轻抿的南弦歌,心底里终于轻舒了一口气,放下喝完的茶杯拿起茶几上南弦歌让佣人拿来的装了案情分析的档案袋,起身就急忙往外走,有这些特征就容易多了。 看着陈瑜急迫的步伐,南弦歌不禁轻笑:“陈局”,看着陈瑜疑惑的回头望过来,放下捧凉了的茶杯缓缓道:“别忘了事发现场的窗户,窗户外的街道应该是安了监控的,将几处案发现场的监控进行对比,会容易很多”。 陈瑜感激的对客厅里的眉眼带笑精致温婉的小女孩儿点了点头,这一个月整个警察局都被这案件搅得一团糟,特别是刑事部和情报厅的同志,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睡好觉了。 待祈叔将陈瑜送出去,南弦歌才低头看着双手指尖,已经被滚烫的茶杯烫得皮肤微红。 无所谓移开目光,正准备起身上楼,视线却凌厉的看向客厅一旁的侧卧,入目的仅是一扇紧闭的房门。 轻轻笑了笑,凶手杀人手法太垃圾拙劣,偷窥者的技术倒勉强。 南漪雾小心的关上门,吐出一口气,妩媚的眸子里闪过不可置信, 她从小就会听人提起南家的南弦歌,如何聪慧如何善良如何温柔如何优秀,可听来的总没有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来的震撼,那起奸杀案这两天闹得s市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可到了南弦歌面前,竟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右手抓着门把手,狠狠地咬着下唇,南漪雾心里满满的嫉妒,不应该是这样,南弦歌从小没有人教,怎么会这么出色?不应该这样的!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她偶然间正好看到凶手行凶!一定是这样!她不可能那么优秀的! 南漪雾不停的用劣质的借口说服自己,最后打开门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今早上的羞辱在她眼前闪过,愤怒记恨使她原本上好的容貌显得狰狞,眼中汹涌的情绪更是令人发指。 南弦歌,你只是一个有爹生没爹养的下贱可怜虫!你凭什么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等着吧!我终有一天会让人比那臭水沟里的蟑螂更肮脏更令人厌恶! “弦歌啊,这次真是感谢你了,要不然就我们这些人分析,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凶手,到时候受害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哈哈,幸好有你啊!”陈瑜爽朗的大笑从手机里传出,南弦歌只微笑着,站在窗户前凝视着一只窗外拼命想飞进屋却被纱窗挡住的飞蛾,听着陈瑜絮絮叨叨的感谢,回应着:“不必客气,我也一样拿着国家的薪酬,这是我义不容辞的,更何况那些女孩子那么可爱,被凶手那般对待,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关上屋子里的灯,惊的那只飞蛾飞远后,才继续说:“还要恭喜陈局的政绩又添上一笔荣誉,离下一个位置又进一步”。 声音永远都轻轻柔柔的,似在风中缥缈着,令人静心却又想抓住不放。 陈瑜不由得再次感叹这个女孩儿的独特,闪光点太多,像一把锋锐的利剑,却用温柔谦逊和善等形成一柄剑鞘,使整个人变得高贵却不骄傲,低调却不沉寂,真是生平仅见。 就像现在,虽说着拿国家的钱做该做的事,但那句政绩和位置却让自己轻易又无从驳回的欠下她一个不小的人情。 无奈的叹口气,随即失笑:“你呀,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是什么人你这个鬼灵精还不清楚?年纪小小的,却让我防不胜防,反正我欠你的也不少了,这一次你也帮我记着就行,过两天请你吃饭,顺带把我侄女儿介绍给你,她今年正好转到你们学校,你们可以做个朋友嘛,互相照应”陈瑜在电话那头笑得灿烂,嗯,互相照应,自家侄女儿刚去那学校,可得被人照应着,有南弦歌这么个存在,想必会在新学校混的风生水起,这样大哥大嫂就不用整天打电话过来唠叨自己了,多好?哈哈。 挂了电话,南弦歌对陈瑜这个老狐狸无话可说,不过能在四十几岁就爬到市局长的位置且过不久如果没意外又会再进一步的人,怎么会是蠢货呢?聪明好,说明懂人情世故,能走的更远,这样自己才能拥有更有力的合作者,对双方来说都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还有三天就开学了,既然答应了带自己的好妹妹提前去学校适应,那就明天吧,自己……大概想到了该怎样对待这个上一世将自己推入深渊的妹妹。 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期待着,这个一向体弱娇柔,纯洁善良的女孩儿这一世会如何表演,毕竟世人对我的评价就是温婉良善,不争不抢,纯洁聪慧啊! ????轻轻笑了笑,南弦歌到走廊另一头轻声敲门。 “姐姐?”南弦歌看着南漪雾在看到自己那一眼的恶毒快速转变成毫不做作的欣喜,眸子眨动间闪烁着亲近。 “嗯”不置可否的微笑,回答,然后像对待南弦易一般抬手揉了揉南漪雾柔顺的头发,脸上同样带着对这个妹妹的亲近与怜惜:“今晚收拾几件衣物,明天便随我去学校吧,我带你先适应两天”。 “好的,我刚到家,对一切都不熟悉,还要麻烦辛苦姐姐了”南漪雾歉疚的低头,躲过南弦歌微凉的手指,她的指尖太凉,动作更是自己从未经受过的,明明很轻柔,却让自己有一种头皮发麻身体僵住的诡异感。 手下一空,南弦歌的手就这样在空中停顿了不到半秒,随即放下手轻笑着:“无事,再怎样,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会好好教你”大拇指划过中指与食指的指尖:“那早点休息,晚安,漪雾……”如同早上一般,漪雾两字从南弦歌口中说出总带着一种莫名的回味无穷,却让南漪雾本人浑身发毛。 回到自己卧室,关门,似乎从不知道在自己和南漪雾对话时被人偷窥着。 南弦易气急的摔了桌上的地球仪,怎么可以!姐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姐姐!南漪雾?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凭什么也能叫她姐姐? 十六年来南弦易都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和自己抢姐姐,那是比自己命还重要的姐姐啊,从小到大更是把他疼着宠着,宁愿自己委屈受伤也不会让他有半点难过的姐姐啊。明明有自己一个弟弟就够了,为什么要把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当作妹妹? 最可恶是还像对待自己一样揉了那个女人的头发!怎么可以?难道不应该只对我一个人那样吗? 越想越愤怒,南弦易光脚踩着地上的地球仪碎片,不顾脚底的鲜血和疼痛,扑到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发泄般的大吼着。 第四章:属于黑夜的南弦歌 清晨 “祈叔,让司机把车备好,我今天带漪雾去学校”南弦歌牵着一脸乖巧的南弦易下楼,将他手里提着的自己的包递给祈叔。 “好的小姐,不过开学还要两天,小姐不在家多待两天吗?”祈叔是舍不得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每次南弦歌去学校都要问那么一句,无关乎下人,只是一个长者对她的疼爱。 “不了祈叔,漪雾对学校不熟悉,我先带她熟悉两天,你在家辛苦点,照顾好我妈,另外我让司机等会儿把下一副药拿回来给你,你要记得吃”南弦歌眼睛笑得弯弯的,眸子里尽是关心。 “好,好,我知道,那小姐你快吃饭吧,我先下去了”祈叔慈爱的看着南弦歌,连声应着。 “姐姐,你起这么早啊?是不是昨晚上有心事没睡好?真是抱歉让你在这干等着”南漪雾扶着楼梯下楼,身上穿的和昨日的稍带朴素完全不同,粉嫩红润的脸颊更是显得气色很好,显然今天是仔细打扮过一番的。语气中更是明显的带着一股主人家的优越感。 南弦歌并没有回应她,只低头看着手机里收到的消息轻轻皱眉。 这让南漪雾很是尴尬,下楼的步子停顿了一秒,随即重重的哼了一声,下楼后瞪了一眼在餐桌旁伺候的佣人,冷声道:“怎么?主子来了还不动一下?死人吗?”指桑骂槐的意味任谁都听得出来。 南弦歌盯着手机,头发挡住了侧脸,无声的勾起一抹浅笑,真是不合格的妹妹,拙劣的表演让人恶心,看来以后还真要好好教教呐,至少……表演要令人赏心悦目。 “姐~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昨天就被人吵着你睡觉了,今天你又早起,我会心疼的……”一样的问题,南弦易用这抱怨的语气说出来却不会让人皱眉反而温暖,至少正伺候这南漪雾用餐的佣人是这样觉得的。 南弦歌放下手机走过去牵起南弦易,习惯的揉揉他刚起没有打理的头发,柔声说道:“不早了,你也快点吃早餐,姐今天带漪雾去学校,过两天开学我就不陪你了,你记得让祈叔跟着”。 感受着头上微凉的手穿过发丝,南弦易享受的眯起眼睛,听到南弦歌后面的话却没了笑意。 “姐……凭什么啊?每学期你都会陪我去的,凭什么她一来你就不陪我了?我才是你的亲弟弟!她算什么东西?”委屈的指着南漪雾质问,生气却舍不得甩开被姐姐牵着的手,南弦易瞪着南漪雾的眼睛都快起火了。 质问声一出,整个大厅都一片安静,南漪雾尴尬的坐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垂着头,被刘海遮住的眼中满满的恶毒情绪在翻腾,双手在桌下更是捏的紧紧的。 “小易,你怎么能够这么说呢?我……我也是爸爸的女儿啊,我也是你姐姐……哪怕你再讨厌我,你都该叫我姐姐的”突然起身直直的看着指着她的南弦易,南漪雾对着他声声真切的述说着,脸上带着受伤的表情,伴随着似有似无的哽咽声,闻者伤心。 南弦易愤怒的张口想要再反驳什么,南弦歌已经紧握了握牵着他的手,对他不赞同的摇头,表情更是少有的严肃。 “弦易,好好吃饭,别耍小性子了,到时候我有空就回来陪你去学校,听话”南弦歌帮他拉开凳子,看着他的眼里满是无奈和纵容,丝毫不提起他们刚才的争吵。 目的达到了,无需提起,自会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 南弦易狠狠地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南漪雾,这才顺着力道坐下,意料之中姐姐宠溺的退步让他开心,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自己想要的,除开不好的,其他姐姐都会无条件的满足自己,呵,南漪雾,一个刚来南家的野-种,有什么资格和自己抢姐姐? 吃过饭,别过依依不舍的南弦易,南弦歌和南漪雾坐车前往s市乃至全国都排名前列的格兰斯贵族学院。 格兰斯贵族学院 南漪雾看着眼前高大的校门上气势恢宏的七个烫金镂空大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所全国学子削破脑袋都想进的学院,她终于来了,她的梦想、战场,也将从这里,正式开始! 南弦歌站在她背后静静的看着她,眼神温润依然如水,亲爱的妹妹,准备好了吗?接受来自我的指教。 “姐姐,我们进去吧,我想好好逛逛这所学院,毕竟我要和姐姐你一起在这里生活三年多呢~”南漪雾转过头笑着对南弦歌道,一声姐姐叫的无比亲热,最后更是跑过来挽住她的手,急不可耐的想拉着南弦歌进校门。 由着她动作,一进校门,两人都属于容貌顶尖的人,此时相亲相爱有说有笑的场景更是吸引了无数目光。 在这所学校,可以不知道校长,但绝对没人不认识南弦歌,这个因为自身的优秀与善良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女,她在一年内,成功成为这所学院的一个金字招牌,有了她,仅学院这一方就得了无数来自各行各业的表彰旗帜,更是破天荒的在市民心中被评为孩子读书首选的学校,每次活动拉赞助更是变得轻而易举,而赞助方唯一的要求就是南弦歌参与活动。 “弦歌同学,早” “弦歌,来这么早?” “弦歌……” “弦歌……” 遇见的所有人都友好的微笑着上前和她打招呼,南弦歌也柔柔的笑着向他们点头,尽管很多人她并不认识,但不妨碍她良好的礼貌教养。 “弦歌,你身边这位美女眼生啊,是你朋友吗?”很多人都在打完招呼后疑惑的看两眼她身边的南漪雾,不熟的人不会多问,但偶尔也有两个熟悉的人会开口问起。 “不是,是我妹妹,南漪雾,刚转来格兰斯,以后还麻烦多照顾”南弦歌一般都会如此回答,期间还会歪头用暖暖的目光看向南漪雾。 “……”所有得到她回答的人目光都会闪烁,然后快速的告辞离开,就连想搭讪美女的那些男生也会闭嘴讪笑着离去,这让原本一脸微笑准备好好扩展人缘的南漪雾渐渐的冷了脸。 能进去格兰斯学习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南弦歌优秀的让人嫉妒不起来,所以凡是知道她的人都知道她的家庭背景,s市南家大女儿,弟弟南弦易,一家四口,南这个姓在华夏非常少见,s市已知的也只有南弦歌一家人。可如今她身边站着的女生,赫然也姓南,怎么会那么巧?傻子也知道这其中的弯道,原来南家家主南堔竟在外面有了这么大一个私生女,看样子不比南弦歌小多少吧? 人类都是这样,不会接受自己原本崇拜看好的人生命中突然出现意料之外的污点,否则就会如同一片洁白无瑕的雪地里突然出现的一抹淤泥,不会责怪雪,而是费尽心思的想要清理掉那些泥。 而现在,南漪雾的出现,就是那一抹让人厌恶的泥,所有人心里都不舒服,特别是看着南弦歌毫无芥蒂的温柔牵着南漪雾的画面,不由得在心里叹息南弦歌的傻,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南漪雾现在才出现在南家的不安好心,南弦歌竟然还将她当作妹妹的疼爱着。 可是这些人和南弦歌关系也没有好到无话不说,更何况当着南漪雾的面,每个人都只是礼貌的冲南漪雾点了点头然后离开,并不愿与她说话。 “姐姐,你也累了,先回宿舍吧,我一个人到处走走”南漪雾说着,似是怕她不答应,又赶紧道:“不认识路我会问同学的,大家看起来很友好,姐姐不用担心我”。 南弦歌侧身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便应了,嘱咐她一个人小心点,便拿着自己的包离开了。 转身后粲然的眸子里赫然闪过嘲讽,真是个急性子,虽然聪明,知道借不到自己的势便要求一个人走,但终究着急了点,自己前世更是傻透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事,竟傻傻的信了一辈子,大概当时真是被南漪雾那一声可怜却又甜腻的姐姐给蒙了心吧。 “找个人,盯着她”用手机编辑好这条短信发送出去后便走向自己的宿舍,接下来该去处理该处理的事了,至于南漪雾,她等了一世,所以不差这几天,南弦歌可没有打算将老天可怜的这一世所有时间都花费在她身上。 打开门,还没有开学,以其他三人的性格也不会来的这么早,宿舍一片冷清,动手将自己的床铺铺好,南弦歌收拾好东西洗了个澡便躺床上睡了。 现在才中午,她需要好好睡一觉,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在晚上应付那位什么事都要和她一较高下却偏偏总是在下的那位“竞争者”。 在手机震动的那一秒南弦歌便瞬间睁开眼,眼中的冷锐让人不敢直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怔了怔,然后才慢慢将眼中的神色隐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手拨出去一个号码。 “时间差不多了,动身去会一会那位先生吧,格兰斯外面接我,我们再不去,他大概得炸毛了”快速换好衣服后对着手机那头戏谑的笑着道,披着一身令人窒息的大红色风衣,在黑夜里更是亮眼的存在,脸上挂着猫逗老鼠般的慵懒戏谑,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光芒更是锐利,这是平日里从不曾有过的南弦歌,属于黑夜的南弦歌。 第五章:白鸠 “老大,从格兰斯赶过去还需要一个多小时,你要不在车上在休息会儿吧”副驾驶上的人转头朝着坐里面的南弦歌提议。 “不用,我休息过了,走吧”懒懒散散的靠着座椅,南弦歌的声音也变得稍显低沉,不再是白天的清冷,反而带着一股子深邃,引人沉沦。 陆琉了解的点头,让司机开车,又才继续说道:“老大,花涯他们也在路上了,花涯吵着要来接你,不过彧没允许她来,大概现在还在生气呢”说着自己先笑了。 南弦歌轻轻挑眉,荀做事自有一番原因,不用说也是怕花涯那丫头贪玩不靠谱,才让相对沉稳的陆琉过来。 “无事,彧怎会斗不过她一个小丫头,不过阿琉,也难怪小涯要吵”对上陆琉疑问的眼神,南弦歌轻笑着:“你们一帮子大老爷们,她一个小姑娘难免和你们说不到一块,更何况你看看你,性子那么闷,她就是有心和你说话你也不会接啊”。 “……”尴尬的笑一笑,陆琉发现的确是这样,不过花涯平日里太过活泼了,也不吵着其他人,就扯着自己不停的说,这让陆琉很是无奈。 “对了老大,白鸠那边我们真的要与他合作?我总觉得……不靠谱”皱着眉,陆琉很难想象老大和那个妖精一样的男人之间的合作,更何况他们手里这一批货物很要紧,和白鸠合作,在他本就不灵活的脑袋里将这个决定转一圈后更加觉得不靠谱。 南弦歌不动声色的看了陆琉一眼,难怪花涯一直跟她抱怨这人上辈子属木头,喜欢上真的一个耿直的男人,花涯小丫头可有得熬。 “放心吧,如果白鸠不靠谱,怎么会是他是白鸠,而不是你或者其他人呢?”南弦歌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就侧头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让陆琉自己发呆沉思。 一路无话。 红枫大酒店,又名枫叶大酒店,其实两个名字没区别,不过本地人更喜欢称呼为红枫,因为一到秋天,在酒店后面的庭院里就可以看到血红的枫树,枫叶洋洋洒洒的落满地面,酒店不会清扫这些枫叶,甚至每一年的枫叶都会专门挑选几片做成标本展放。 “老大,白鸠在里面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蓝翎帮南弦歌拉开车门,边随着她往里走边说道。 “嗯,陈瑜把人抓住了?”南弦歌径直的进了电梯按了最高层。 “嗯,警察的动作很快,柳吉昨天晚上在自己家被捕,大概也是心如死灰,没有多反抗就被带走了”蓝翎想着派去监视柳吉的弟兄回来后的描述,陈述给南弦歌。 “哼,死不了,柳家家大业大,经得住他败坏,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出来,等风声停了,就让人把他绑过来见我”南弦歌眼中闪过狠戾,敢在红枫闹出人命,不好好给些教训,还真无法无天了! “是!”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一扇门外,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南弦歌看着关的死死的门,轻嗤一声,笑道:“走吧,既然不欢迎我,我们也别打扰人家”。 “黑罂!你是故意的!”南弦歌刚转身,身后的门便被人急急拉开,独属于白鸠的妩媚声线里却充满了气急败坏。 转过头,冷然的看着门口妖精一样的男人,嘲讽道:“明明是你不给我开门,现在却说我是故意的……”顿了顿,走上前抬手轻轻拉住白鸠微敞开的衣领,拉着他俯身后凑到他耳边询问着:“我故意怎么你了?嗯?”。 白鸠在她拉住衣领的时候微愣,随即感受着南弦歌说话间呼在耳边的热气,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呆滞,然后猛地推开南弦歌,精致的脸上染上微红,气愤的冲着南弦歌大吼:“你这个女人!真是……为什么总喜欢对我动手动脚的?你……你!” 冲着她挑衅的粲然一笑,而后用手虚比了比两人身高:“我怎么会对你动手动脚?你看看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凶,我还没说你非礼我这个未成年呢!” 不等他说话,又继续说:“怎么?来了这么久你是不欢迎我进去呢还是想就在这里和我打一架?如果是不欢迎,那我现在走,如果是想打一架……呵,我乐意奉陪!”。 “……哼!”白鸠最终冷哼了一声,甩手就进了房间。 好笑的看着这人气鼓鼓的背影,南弦歌带着身后的几人跟了进去。 “说说吧,你是准备自己一方独吞这笔货还是找其他人合作?”南弦歌端着一杯白水轻抿着,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那日陈瑜面前的乖巧无害,反而冷冽的连笑容都冰冷。 “自然是我自己吃下去,我可不愿意和那些粗鲁的人分一杯羹!”白鸠也不在有刚才的冲动愤怒,靠在沙发上微仰着头,脸上带着惑人的笑容,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同样轻抿着杯中的红酒,随着下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着,此刻的他在暗沉的灯光下更像一个妖艳不可方物惑人心神的妖精,性感,妩媚,任何放在一个极品女人身上的形容词都可以毫无违和感的与他相配。 站在南弦歌身后的彧看着这男人这副弱受的样子,镜片下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可察的杀气,随即隐去,继续安静的聆听两人的对话。 白鸠似有所感的挑眉看了彧一眼,不在意的轻轻一笑,这个男人从他出现在黑罂身边后就对自己抱有莫大的杀意,殊不知……自己也在他出现的那一天开始便升起了无数种让他消失的念头,至今未绝。 “呵,有人在我这用一亿美金买你的人头,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值钱?”南弦歌歪头看着白鸠戏谑的笑。 原本以为这男人会眉开眼笑的在自己面前自恋一番,没想到他竟然一瞬间沉了脸。 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接下来他的话却成功的让南弦歌大笑起来。 “这帮混蛋!凭什么他们在我这买你命的价格是十亿美金!就这么瞧不起老子?”咬牙切齿的说着,右手紧紧握着手里的酒杯。 “哈哈,你也不廉价了,只要别和我比”南弦歌嗤笑着嘲讽黑着脸的白鸠,又道:“给我十倍的价格,我暗门撤销对你的追杀令”。 白鸠震惊地看着美好微笑的南弦歌,他知道这个女人很无耻,但是每一次见面都总会刷新他对他认知的下限,竟然让自己出十倍的价买回自己的命!那自己是不是也该出十倍的价让她赎回自己的命? 这般想着,白鸠张口便说了出来:“那你怎么不花十倍钱在昼楼把你自己的命买回去?”。说完他就想狠狠抽自己,让你嘴贱! 毫不意外的看着对面的人似笑非笑的挑眉看着自己,明明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毫无温度:“你认为我杀你容易,还是你昼楼倾尽全力杀我容易?”。 “……”哀怨的看了南弦歌一眼,白鸠精致的脸上扬起一抹苦笑,他又输了。 “啧,回去好好努力,下一次也许就能和我打个平手呢?”南弦歌扬眉看着白鸠窝在沙发里一副已经废了的样子,毫不留情的继续打击他:“不是有人说过,不经过拼命的努力,怎么能感受到努力后的绝望”。 临走,南弦歌又回头道:“记得买单,红枫是那么好住的?两笔帐一起打到我私用的账户,暗门停止追杀令”。 随着门彻底关上,白鸠窝在沙发里,将头垂着,半响,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伸手抚摸自己被南弦歌低声说话的耳垂,精致的脸上扬起一抹苦笑,歌儿,我已经追了你整整九年,可你步伐太快了,我怕终有一天我会赶不上。 “彧,让下面的人做好准备,如果不出意外,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遣一部分人去上京,这些年因为白鸠的昼楼在上京,我们从不踏足,现在也是时候了”,南弦歌正色看着面前的彧,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张狂和野望。 “是,我知道怎么做,放心吧,不早了,我送老大你回学校吧…”彧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语气里带着的那点小心翼翼的期望。 “好,后天让花涯去格兰斯办理入学申请,她一个女孩子每天跟着你们也不好”南弦歌余光看着花涯垂头丧气的跟在陆琉身边不知道陆琉又耿直的说了什么打击到她。 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彧体贴的帮南弦歌打开车门,随后遣散一众人,自己开车送南弦歌回格兰斯。 “老大,真的不需要我让人处理了南漪雾和南堔吗?”车内彧看着要下车的南弦歌,终是多嘴问了一句。 开车门的动作一顿,南弦歌侧头直直的看着彧:“不需要,只需要帮我好好监视着他们,其他事我不希望你们有任何动作,南漪雾和南堔……都姓南,我的家事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人插手,否则……你们不想知道后果的”。 看着彧垂下眼睑默不作声,南弦歌也知道自己刚才语气太严肃,但她并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深深的看了一眼彧,便转身离去。 第六章:不听话呐 回到宿舍天已经快亮了,也没有继续睡觉,南弦歌换下衣服后就打开了电脑。 还差三个月,这一世就过了整整十八年,十八年,足够她做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随手查了一下账户白鸠的到账信息,南弦歌便不再理会,转而十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要处理的事情不多,但是都很耗费心力,比如和那几个人打交道。 天大亮的时候,寝室门就被人敲响,打开门不出意外的看到南漪雾那张绝美的小脸,整个人柔柔弱弱的站在那里,看向自己的眸子也带刻意却着毫不掩饰的亲热。 “有事?”关掉电脑后让她进来,给她到了杯热水,南弦歌随口问道。 “没……姐姐,我昨天已经差不多熟悉这个学校了,有点累,我今天想在寝室休息一天……”坐在凳子上咬着下唇,怯怯的看着站着看她的南弦歌,南漪雾小脸上扬起一抹祈求,那样子似乎只要南弦歌说出一个“不”字,就能将她吓的哭出声来。 勾了勾嘴角,看着南漪雾打扮的亭亭玉立的模样,南弦歌轻笑着应着:“既然累了就在宿舍好好休息,格兰斯很精彩,也不急于今天……”说着,安抚般轻触了触南漪雾的脸颊,在她愣神的时候快速的收回。 唔,触感很好啊,真是意外的惊喜呐,这样,等最后应该能够更易于保存吧。 “以后去哪儿都要向今天这样,和姐姐说一声,好吗?否则妹妹你这么美,被人伤害了怎么办?姐姐可是会很伤心的呐!”直直的望向南漪雾的眸子,南弦歌轻轻的抓住她的手,俯身低声在她耳边嘱咐着,“一定要和我说喔,否则你的身体若损伤了,我会生气的,到那时……你可是会受到最绝望的惩罚”。 声音柔柔的,缓缓的,犹如恋人耳边的呢喃,带着些迷人神志的蛊惑,将这句话深深地刻进人的脑海最深处。 “…嗯…”等到南漪雾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犹如见鬼一般惊恐的看着笑得温柔的南弦歌,整个身子甚至无力的瘫软在凳子的靠背上。 “你……是谁?”艰难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才鼓足勇气睁眼看着南弦歌,南漪雾的声音带着她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嗯?呵呵……”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后恍然的轻笑:“我是你姐姐啊,和你同一个姓的亲姐姐,南弦歌”。 “不……”南漪雾张嘴想反驳什么,半响后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乖,乖乖的做姐姐的好妹妹,我会教会你很多……很多,不听话可是有处罚的喔!”再次抬手揉了揉南漪雾的头顶,与前一次不同,这次手下的人儿没有半点动作,僵在那里任由她动作,享受着指尖传来的触及的温热头皮以及发丝的柔顺,南弦歌满意的眯起漂亮的眸子。 等到南漪雾终于坐不住夺门而出后,南弦歌摊开刚才触碰南漪雾的左手手掌,掌心并不杂乱的掌纹一一可见,所谓的生命线与婚姻线更是短的奇怪,上一世……不就如这掌纹一般的命运吗?可这一世……即使过了十八年,还是充满期待啊! “小歌~有没有想我们啊?哈哈!”在门外传来脚步声时南弦歌就察觉到了,但仍旧惊喜的抬头看向门口风尘仆仆的三人。 说话的是一个长得很……豪放的大大咧咧的姑娘,是寝室里最活跃的话唠,却有着与她性格长相都不符合的名字,叫衢絮;中间站着的是一个冷漠却在此时看着自己柔和微笑的精致女生,叫方诺;最后一个,带着朴实的微笑,平凡的脸蛋上也洋溢着欢欣,叫拓蔚,在她身上南弦歌清楚的认识到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拓家是上京上流家族之一,她是拓家唯一的小小姐,受尽宠爱,格兰斯财会专业高材生,同时计算机专业的老师同学都抢着同她交流学习计算机知识,年仅二十就已经是股界小有名气的操盘手,这一切,发生在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小姑娘身上,南弦歌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天才。 “你们怎么今天一起来了?”起身体贴的帮三人每人到了杯热水,接过她们手里的行礼放好,这才一一拥抱过去。 衢絮豪爽的一挥手:“嗨,你昨天不是告诉我们你已经到学校了吗?我们怕你一个人待在宿舍害怕,就连夜买了机票,天刚亮就到了,从机场往这里赶,刚好等会儿赶上早饭”说着,笑嘻嘻的抱着南弦歌撒娇:“小歌儿,我们连夜赶过来,可辛苦可累了,你可要请我们吃早餐!不然你就不爱我们了!”。 “……”无语的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女汉子,南弦歌在看看其他两人一副“我不认识她”的嫌弃表情,不由得好笑:“好好好,学校外面小吃一条街,今天你的三餐我都包了,免得你说我不爱你”。 “啊???”夸张的大叫着,难以置信的看着一向纯善的南弦歌,衢絮翻着白眼生无可恋的仰身就往后面躺,也不管后面有没有人接住她。 南弦歌看着她后面的拓蔚和方诺都极其有默契的闪到一边,无奈一笑,赶紧前俯伸手将她搂住:“行,想吃什么尽管说,我无条件满足你的要求”。 衢絮得到满意的答案,这才得意的起身,理了理头发和衣服,假正经的咳了一声:“本小姐要吃五里街的……包子~!”然后对着三人笑得灿烂。 她倒也不是求那顿早餐,她不缺钱,一年来四人的早餐都是包子豆浆馒头咸菜的,也没什么嫌弃,只是好久不见南弦歌,看着这个比她小了整整两岁的小妹妹,怕她与自己生疏,才如此开玩笑。 “……”南弦歌三人无语的看着她耍宝,随即都不由得相视而笑,气氛中洋溢着友谊的温暖。 等三人将房间床铺收拾好,各自打理梳洗一番,四人就起身前往五里街。 五里街,并非是一条街,而是格兰斯附近最有名的一家饭店,之所以叫五里街,是因为整个饭店呈回廊式,弯弯曲曲一道又一道,回廊两边便是包厢或者露天的饭桌,所有楼层各个回廊的长度加起来刚好两千五百米,故此被所有人统一称作“五里街”。 “漪雾小姐,你今年刚转到格兰斯吗?”一群男男女女簇拥着往五里街饭店门口走,一行人里赫然有着南漪雾,此刻她正和旁边的穿着休闲服的男子有说有笑。 “对啊,爸爸说我的成绩足以进格兰斯了,就把我转过来了,还嘱咐我多交两个朋友性格才能开朗活泼一些”南漪雾穿着白色连衣裙,已经入秋,所以她在外面又披着一件浅粉色的毛绒披风,脸颊上头发柔顺的夹到耳根处,搭上娇小却玲珑有致的身材,整个人在人群中很是亮眼,更是吸引了绝大部分男生的眼光,她怯生生的笑着,仿若一朵洁白的花无声的开放,整个人都透着需要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宠爱着的感觉,这样的女子,无疑有足够的魅力令男生怜惜疼爱。 “哈哈,看来漪雾小姐很优秀啊,连你的父亲都直接将你从高二转到格兰斯读大一”男子帅气的脸庞上毫不掩饰的扬起一抹欣赏,聪明又柔弱的女孩子,仿若菟丝花一般的南漪雾,能够直接转到格兰斯,家里肯定不缺钱权的南漪雾,已经彻底激起了他已经身边一帮男生的爱慕之心,即使嫉妒她的女生也清楚了她不可得罪,所有人更是热切的以她为中心,看似愉快的谈论着各种话题,气氛热烈。 这时候南漪雾包里的手机震动着,她拿出来看到上面的短信,瞳孔瞬间惊恐的缩小,脸色更是一刹那苍白的没了血色。 “我亲爱的妹妹不仅不听话,还在撒谎,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了吗?” 备注迟早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南弦歌。 她刚准备踏进包厢的脚停顿,猛地转头往后看。 南弦歌已经和三个女生说笑着走上了楼,只留给南漪雾一抹背影,却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发冷。 身旁的人察觉到她的异样,疑惑的询问,她勉强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难怪心事的和他们进了门,整个早饭时间脑袋里都装着那抹背影和那条短信,以及清晨到现在还萦绕在耳边的呢喃轻语。 南弦歌微笑着和三人吃早饭,怎么可能来后见面的第一顿就是包子,点了一桌子清爽不油腻适合当早餐的点心和菜,四人开始聊起整个暑假各自的经历,衢絮更是唧唧喳喳的激动述说着各种她旅行的地方,遇到的人或事,顺带抱怨抱怨她无良的爹每天对她要淑女的念叨。 一切美好而轻松,南弦歌喜欢和三人在一起的日子,这是上辈子那个聪明却孤傲的她完全没有体验过的人生,所以她格外的珍惜,当然这一切也是建立在这三人是值得信任的基础上,她们还未涉世,都被家里保护的很好,没有也不会和自己有太多利益牵扯的心机算计。 想起刚才进门的那一幕,南弦歌给自己夹了一块点心,然后用勺子将点心的一角压成碎末,最后继续微笑着听着衢絮的唠叨。 第七章:花涯 “喂,你要转学过来?”方诺接到电话后问了一句就浅浅的皱起眉头,烦恼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最后她只冷漠的说了一句:“随意”便挂断电话。 “怎么了?”衢絮放下筷子,疑惑的看着方诺。 南弦歌和拓蔚也侧头看着她。 “说来话长”方诺精致的脸上染上丝丝无奈,苦笑着看着三人道:“我父母在我刚出生就给我订了娃娃亲,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对方竟然是我朋友的前男友,一个渣男……他只比我大一岁,在得知这件事见面后就一直死缠烂打,我父母就算后悔也顾及面子不会毁约,更何况对方同样家大业大,不好得罪”。 “呃……诺诺,你竟然被订了娃娃亲?对方还是个渣男?”衢絮惊讶的张大嘴巴看着方诺,然后摇摇头似乎想把这事当作一个笑话,可看着方诺脸上的苦恼和南弦歌拓蔚突然不苟言笑的严肃脸色,也闭上嘴,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南弦歌皱着眉看着方诺,过了一会儿轻轻拍了拍她白皙的手背,缓缓道:“该来的会来,既然躲不过,不如好好会会他,如果这男人真如你所说,我们三人也会想办法帮你解决,没必要现在就为他烦恼”。 “嗯,小歌说的没错,你有我们在,不用担心,哪怕最差的情况,大不济我们以势压人,以我们四人的情况,还会怕一个男人?”拓蔚抬手抵了抵眼镜,也握住方诺的手低声安慰着,普普通通的话硬是被她说的气势十足。 衢絮见两人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想了想,才笑着开口:“安啦,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不就一个男人吗,追你和小歌儿的男人多了去了,我们都没见担忧,还怕你那我们没见过的一个?又不是有三头六臂,快吃饭吧,吃完了我们一起去逛逛,散心!”。 感激的看了三人一眼,方诺想想也是,父母也在后悔,只要自己想办法退了这个亲,到时候也不会责怪自己。 想到此,在看看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南弦歌三人,冷淡的脸上掠过一丝柔和,朋友,都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与安慰。 格兰斯很大,格兰斯周边更大,可再大,有名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世间巧合并不多,但刚刚好足以让南漪雾心惊胆战。 她正面带羞怯的从衣物间换了一套同早上的风格完全不同的衣服出来,在一群男男女女面前转了一圈询问意见,心中得意的享受着男生惊艳女生艳羡的目光,余光却瞟到南弦歌懒懒的倚在凳子上面带温柔欣赏的看着她。 尽管经过早上她已经知道南弦歌绝不是世人口中的南弦歌,但在看到她以及她眼中那抹诡异的欣赏后还是本能的僵住了笑容与转动的身体。 “小歌儿,那个女生长得不错啊,虽然没你和方诺漂亮~”衢絮拿着一套挑好的衣服正准备问问南弦歌的意见,却见她欣赏的看着另一个方向,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衢絮先是眼睛亮了一下,然后不雅的撇了撇嘴,不再感兴趣的吐槽:“而且一副柔柔弱弱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身边还围着那么多男生,我不喜欢……~” “呵呵,是吗?絮絮你就知道说好听的哄我们,那是我妹妹,南漪雾”南弦歌好笑的看着衢絮一脸不喜欢的神情,缓缓的说着让三人都脑袋空白的话。 “都说了多少次叫我絮絮姐姐……呃,你刚才说什么?”衢絮炸毛的正要教训不听话的南弦歌,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听到的话,嗓子里的话就这么梗在那儿上不来下不去,呛得她翻着白眼狠咳了几声,然后急急的拍开南弦歌给她轻拍着后背的手,语无伦次的问道:“妹妹?什么雾?你在开玩笑?她姓南?你的?”。 “……”本来震惊的方诺和拓蔚听到她乱七八糟的询问,也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叫姓南?你的?说的那是好像弦歌莫名其妙有了的孩子似的。 南弦歌也无奈的抵额,这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 等到衢絮彻底反应过来后,暴脾气立刻炸了,挽着袖子就要过去问个清楚,早有准备的三人忙把她紧紧拉住,让她淡定。 有预感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以衢絮的脾气绝对会发生什么让人抓狂的事,南弦歌然后拓蔚和方诺把她拉着出门,然后起身去柜台结账。 “麻烦了,除了这些袋子里的,还有这位小姐身上穿的这套,以及……那边那位小姐今天买下的所有衣服,这是卡,刷完后递给那边那位小姐”南弦歌掏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礼貌的指了指需要付款的衣服,然后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另外麻烦您帮我给那位小姐带句话,‘这是姐姐送你的第一件礼物,南家的孩子再穷,也不需要用外人的钱’,谢谢”。 在服务员面带笑意的答应后,南弦歌才提着手里几人挑好的衣服出门,同三人回学校。 而身后的服务员则在她离开后,面含不屑的看着不断换着各种衣服的南漪雾,这个妹妹真是比不上姐姐的一根头发,一看那样子就是个喜欢勾三搭四的狐狸精,竟然还要姐姐来给她收拾摊子。 女人对比自己漂亮的女人一般都含有敌意,更何况有了一个很好的让人看不起的点,不屑和恶意的猜测更是犹如潮水。 南漪雾尴尬的看着准备付账却一脸惊诧的几个男生,再看看一脸不屑厌恶的服务员,听着她尖锐的转告南弦歌留下的话,眼中带着欲落未落的水珠,不知所措的低下头,原本雾雾蒙蒙的眸子里骤然划过不甘与滔天的愤恨怒火。 南弦歌竟然付了钱,南弦歌!你竟然如此用一个低贱的服务员来侮辱我!当着这么多人给我难堪!南弦歌,你可真是恶毒! “那个……我姐姐她,她总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所以有时候会跟着我……”一抬头,又是那个可怜兮兮梨花带雨俏生生的小姑娘,不安的咬着唇,接过服务员摔在台面上的卡,转身泫然欲泣的向那几个男生解释着。 然而所有人的关注点都不是她想说想解释的事情,而是:“你姓南?”。 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南漪雾咬着牙煞白着小脸点头承认,随即闭上眼,不愿再看这些人让她窘迫难堪的目光。 “呵呵,南小姐,今日是我们眼不识人,稍后还有事,我先告辞了,真是抱歉,以后有时间再聚吧!”一个刚才还抢着为她付钱的男生收敛了所有的讨好,皮笑肉不笑的向她告辞,然后甩手离去。 “抱歉,我还有事……” “我先回学校……” “有缘再聚……” “……” 所有人都在最短的时间用最撇脚最令她难堪的借口快速走人,她怔怔地站在那,一时间脑子空白,几欲晕倒,愤恨的咬咬牙,南漪雾拿起买下的衣服转身出了门,她发誓!除非有一天将南弦歌那个小贱人狠狠踩进肮脏的最下层,否则这辈子都将不再踏足这家令她丢尽了脸面的店! 然后她还没有将心中的嫉恨怨怼完,就被一群人请上了一辆加长版凯迪拉克。 她知道很奇怪,并不想上车,但是那个一脸憨厚的男人拿着一把刀抵着她的腰,她只能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中战战兢兢的进了车。 一进车,那个男人就放开了自己,一个长得娇小可爱的女生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她强装镇定的忽略那个男人手里还把玩转动着的刀,看着他们问道,却不知此时她的脸色苍白一片,没有半丝血色。 “木头,你看看你,吓到人家漪雾小姐了,让你温柔温柔,总是学不会!真是个木头!”花涯娇嗔的冲着陆琉抱怨了两句,随即可爱的歪着头看向南漪雾,冲她眼眸弯弯的可爱一笑,然后道:“真是抱歉啊,这个木头不懂温柔,吓着你了吧,你别怕~我们是你姐姐的朋友,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只是……”假装苦恼的皱皱眉,然后恍然点点头,继续道:“嗯……我们只是请你来交个朋友,顺便送你去你接下来三天该待的地方,完成惩罚~你不要害怕喔~”说完,灿烂友好的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无瑕的小米牙,让身旁也一样看着她的陆琉一晃神。 纵然花涯笑得可爱灿烂,语气友好安抚,表情娇俏美好,但只有她身边的性子憨厚第六感却极其惊人的陆琉察觉到她身上那一丝掩藏起来的凌历骇人的杀意。 花涯是南弦歌在垃圾堆里捡出来的,那时候她还没有五岁,已经五岁的南弦歌丝毫不嫌弃不厌恶的拉着她脏兮兮的手,一步步走出了那个她被扔掉后就一直待着的垃圾堆,那个肮脏恶心宛如噩梦般的地方,把她带到刚成立的总部后,因为花涯太抗拒陌生人,便亲自帮她洗澡。 花涯懂事的太早,这辈子她都记得那个犹如天使的小女孩儿,踩着凳子站在浴缸旁边,拿着淋浴头吃力的给自己冲水,然后肉肉软软的小手不嫌弃的在自己背上搓洗着那些常年累积的脏淤,后来看到自己背上被她搓红了,还抱歉的温温柔柔的冲自己笑,花涯那时卑怯的直视南弦歌的眸子,小孩子特有的敏锐没有让她在她眼中感受到任何一点儿厌恶或同情,只有让花涯沉溺想哭的温柔与怜惜。 那时候南弦歌小小的软软的一团,轻轻的往自己背上呼着气,看自己哭还手足无措的安慰自己。 花涯第一次被人那样疼惜,来自一个五岁的天使。 也是第一次被南弦歌生疏的梳头,帮自己扎好看的辫子,给自己换粉嫩公主裙,软软的牵着自己骨瘦如柴的手,心疼的抱着安慰。 至今花涯都记得南弦歌软软糯糥的话:“以后你就叫花涯吧,世上最美的花,离痛苦最远的天涯,我会给你最好的,所以你要乖乖的,小花涯”。 第八章:最轻惩罚 而当她从暗门训练营出来后,接手的第一件事就是监视南堔和南漪雾。 在得知南弦歌因为南漪雾的存在而被毁了原本完美的家时,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南漪雾。 不巧正要行动的时候被彧得知了消息,将她召回暗门进行严厉的惩罚,并告知她这是南弦歌的命令,绝不能对南漪雾动任何杀心,只需要随时监控。 花涯从暗门出来已经十二岁了,接手监视南漪雾的任务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年了,可以说在这五年期间,在南漪雾不知情的暗处,花涯随时掌控着她的一举一动,换个说法,花涯大概是除了南弦歌以外最了解南漪雾的人。 所以在她真正出现在南家打破了表面的和谐的时候,花涯就在暗门闹了一通,也由此让彧没有选择她去接南弦歌,换了稳重的陆琉。 她知道南弦歌可能不在意南漪雾的存在,但他们这些一直跟着她的人在意,在意的要死,每时每刻都恨不得让南漪雾从南弦歌的生命中消失。 陆琉感受到花涯上升的杀意,皱着眉突然伸手握住花涯攥紧的手,掌心里粗糙的老茧附上花涯柔嫩白皙的手背,一时间,两人都有一秒的愣住。 尴尬的轻咳一生,陆琉飞快的移开手,花涯也动了动指尖,然后缩进了袖子里。 花涯的杀意被陆琉的动作打断,不自主的侧目撇了一眼陆琉这个木头,花涯撇撇嘴,嘁,真是个木头! 一路无话,等车停了,南漪雾望进眼里的景象让她瑟缩,一片茂密的遮掩住所有阳光的树林,明明是大白天,一眼望去却看不到光线,也没有路,杂草丛生,秋风一吹更是有一种破败荒凉的阴深。 “这是……哪儿?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南弦歌那个贱人!她究竟想对我做什么?”南漪雾看着这片林子,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喃喃自语着,然后发了疯似的质问,咒骂:“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我如果出了事,你们会后悔的!我爸爸是南堔!南弦歌那个小贱人,你们是她什么人!南弦歌,你去死好了,我一定会弄死你,小?婊?子!放开我……!”。 疯狂的咒骂着,俏脸上更是一片恨不得南弦歌现在去死的狰狞,此刻的南漪雾,哪有几个小时之前的娇弱气质? “呵,自己都保不住,还想着诅咒别人?”花涯冷着脸听她骂完,然后嘲讽的轻嗤道,看向同样脸色难看漆黑如墨的陆琉:“木头,把她带进去吧!别在这继续污了耳朵!”。 花涯沉着脸,脸上可爱的笑容早就消失殆尽,只剩下恨不得马上处理掉南漪雾的不爽,陆琉再不把人从她面前带走,她不敢保证自己一激动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陆琉也板着脸看着尖锐叫骂的南漪雾,想了想,干脆的一手刀劈在了她后颈。 南漪雾身体一僵,然后闭着眼软软的晕倒了过去。 不可察的轻松一口气,这女人太聒噪了,嘴巴真毒。 南漪雾皱着眉,缓缓地睁开眼睛,手下意识的往后颈按,那里有点痛。 “啊……!!!!!鬼啊……”猛地发出尖锐的大叫,坐着用手撑地急忙往后退。 她一睁开眼,眼前就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僵硬的坐在瓷砖搭的台子上,没有了眼珠的眼睛空洞洞的看着她,可偏偏这具尸体身上全是血,却穿着纯白色的连衣裙,歪着头,没有了眼珠的小脸被人化上精致的妆,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纯白色连衣裙……南漪雾张大了瞳孔,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啊!!!”捂着眼睛尖叫,随后发疯般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裙子,可是这套裙子是格兰斯附近最有名的店买的,自然质量也不差,她的指甲都撕破了也没有撕开这件连衣裙,反而指尖的血让她的裙子染上点点血红,更加剧了她的惊恐。 她撑着手要往后退,她想要远离这具尸体,远离它看着自己那空洞的瞳孔,可是她退了一下后就整个人僵住。 缓缓的侧头往自己手撑的地方看过去,然后尖叫着哭泣着整个人弹起来,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可是这间屋子让她崩溃,惊恐,甚至觉得自己面临着地狱。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尸体,男的,女的,老人的,小孩的。每具尸体的死相都不同,摆放姿势也不同,但相同的是不管南漪雾往哪个方向躲,总会发现有那么几具尸体在诡异的望着她,且每个都被穿上最华丽的衣服,被化上最精致的妆容,更何况这间屋子的灯光太亮,晃的人心里发慌,并非阴森的环境才能使人恐惧,如同现在,当白色的炽光灯打下,每具尸体都好像被打上了高清的光,哪怕尸体上伤口的一丝一毫狰狞,指节的诡异弯曲,微微扬起却开始稍稍腐烂的嘴角,都如同一个放大镜,将南漪雾心中的恐惧放大了数倍。 每具尸体都像死前在参与一次最盛大的聚会,前提是忽略他们身上狰狞的伤口,刺眼的血迹,以及诡异的姿势。 南漪雾惊恐茫然的看着这间屋子,这里,这里是地狱吗?我怎么会在这里?不行,我要逃出去,不然会死在这里的! 她突然回过神,睁大了眼睛四处望着,想要寻找到一个出口,随即眸子惊喜的亮了亮,竟然有一扇门!一扇木制的门! 踉踉跄跄的避过地上的尸体,飞快的跑向她眼中寓意着希望的木门。 “吱呀……”木门被缓缓的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不会的……这里……啊!!!!!救命啊!!!!呜……我错了……”南漪雾原本便没有血色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狼狈的后退着,被后面地上的尸体绊倒后也像是陷入了癫狂的后退,似乎那扇门里的东西比这间她认为是地狱的地方还可怕。 她看清了,即使那扇门后面只隐隐约约的闪烁着昏暗的烛火,这边照过去的灯光也足够她看清那扇木门后面的场景。 扑面而来的福尔马林气味,混合着这间屋子的血腥,她清楚的看到无数被泡的发胀的尸体浮在池水上面,不甚清晰的水底也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下面更多的沉尸,而水池边上的台子上放着和第一间屋子一样的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尸体,同样空洞的眼面带诡异微笑的看着她。 同前一间屋子不同的是,这间没有足够明亮的灯光,没有妆容精致的尸体,没有穿上华丽的衣裳,但希望过后更残忍的绝望使南漪雾的脑子一片混乱,眼里心里脑海里全是两间屋子地狱般的景象,她像个快死的病人,同样空洞着眼,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 “老大,南漪雾会不会被我们吓死啊?”电话里花涯略带兴奋的声音传来。 南弦歌无奈轻笑,这丫头,真是随时随地都在想着南漪雾消失,明明该是天真无邪的年纪。 “……明天让陆琉送你来办理开学,我就不接你了,我还有事”南弦歌嘱咐着该注意的让花涯记住,然后挂了电话。 南漪雾,这是最轻的惩罚,希望这次出来你能听话一点,乖乖的听我教导,否则,会有更严厉一点的惩罚等着你,我亲爱的妹妹。 你看,我只是把你前世对我做的事情换一种方式,从十八层地狱的残酷降成将死之前的绝望而已,你不好好享受,怎么对得起前世南弦歌身处地狱被绝望鞭笞的痛苦? 微笑着冲着走过来拍着她肩膀催她回宿舍的衢絮眨眨眼,南弦歌温婉的由她搂住手臂两人并肩走着。 今天是格兰斯的开学季,又会有无数的新鲜血液注入这所是梦想的开端的学院,他们有青春张扬的面孔,年轻且活力四射,让本就奢华的格兰斯更是显得繁荣热闹。 校门口有无数学长学姐正搭着桌子迎接新生的报名,校园里的广场或宽阔的地方也被各个招新的社团占的满满的,格兰斯的老院长站在图书馆的最高层,背着手乐呵呵的望着整片学院,享受着一年未有的嘈杂热闹。 “哈哈,幸亏老头子我当年聪明睿智啊!先下手为强的提早预订下了那个乖巧的小丫头,不然现在就得看着其他学院哭了~哈哈,那群老学究就羡慕死吧!”院长林书极右手摸着下巴上打理的极顺的白色胡须,得瑟的向身后站着的李主任吹嘘着,任谁都能感受到他的得意和对南弦歌的喜爱。 “……”李主任无奈的看着像个小孩子似的傻乐的院长,无话可说。 “唉,也不知道我家那傻孙子什么时候能有人家小丫头一半懂事,这样我和他爸妈就可以放心了”突然烦恼的叹口气,又开始嘀嘀咕咕他那个今天同样进格兰斯的19岁孙子:“真是个败家子,还一点儿不省心,老头子我这把宝贝胡子就是他小时候揪掉的,好不容易现在才又长出来,那混蛋小子竟然又开始打它的主意了!”越说越来气,林书极吹胡子瞪眼的向李主任表达他的气愤和恨铁不成钢。 “……”年纪不大的李主任只能垂手站着任由这受人尊敬却像越活越小孩的老院长发着脾气,心里吐槽:谁不知道你天天恨不得把你那乖孙子给捧在手心里疼,次次都是他闯祸你收尾,还乐呵呵的说男孩儿就该如此,现在有了一个对比,你看你孙子就哪儿哪儿不对劲了,幼稚! 第九章:报警 南弦歌直接坐车赶去了南弦易的学校,s市一中,圣叶高中。 南弦歌也是从这所中学毕业直接去的格兰斯,这所学校高三部的学生几乎都认识这位传奇的学姐。 所以刚下车,确定了南弦易已经快到了,就下车等着他,奈何一见到她,校门口迎接新人的老生都上前和她打招呼,一个个眼神炙热的像见到偶像。 无奈的让他们安静下来,各自回到自己的职位,可还是有很多没事忙的人围着她。 “学姐,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一个小女生抱着几本书在胸前,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南弦歌。 “陪我弟弟报名”温和的微笑的看着这个女生,小心的将她拉到身边护着她,不被拥挤的人群撞到,然后才看着他们笑着说:“你们这些男孩子可要慢些,别把身边的女孩子撞到,否则以后的生活可是难熬喔!”。 亲和幽默的玩笑逗的大家不约而同的微笑,男孩子更是收了之前的鲁莽冲动,礼貌的向身边的女生道歉,女生则害羞感动的看着笑得眼眸弯弯如沐春风的南弦歌。 南学姐总是这样,不论什么时候都会小心的照顾着所有人的感受,不让人尴尬,也不让人难受。 “学姐,你放心吧,南弦易那小子在学校里可没人敢欺负他!”很多男生笑着大声调侃南弦易,毕竟没有南弦歌在身边的南弦易,没人敢惹。 “是吗?那没人欺负他,他欺负了你们你们也可以和我告状~”做了个眨眼的小动作,逗的所有人闷声低笑,然后从善如流的打了招呼一个个离去。 眨眼的动作,以前在学校是南弦歌和除了南弦易以外所有人都知道的小动作,代表的无非是南弦易来了,别让他听到大家调侃他。 果然,人群散去,南弦易刚好从车里走出来,四处张望着,然后急急的奔向校门口等着的南弦歌。 “姐~我就知道你会来陪我~”欢欣的抱住南弦歌,将头埋在南弦歌的颈窝里,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便小心翼翼的环住她的手臂。 好笑的揉了揉南弦易打理好的头发,也不说让他松开自己,就这样任他抱着,声音却软软的传进他的耳朵里:“你呀,从小到大我都陪着你报名,这次难道还真能放心你一个人来?”。 “唔……姐,你等我,我一定会考进格兰斯,那样子就能够天天看到你了~”眯着眼睛享受着南弦歌亲昵的动作,完全不在意早上花了半小时做的发型被揉的一团糟,南弦易直起身抬头看着自己的姐姐,郑重其事的保证。 从小就只能拼命的追寻自家姐姐的脚步,容不得他半点懈怠,但即使拼了命的追赶,也只能遥遥的坠在道路尽头看着她从容轻松的不断前进。 “好,那姐姐等着我们家小易到格兰斯的那天,乖,我们先去办公楼报名”南弦歌任由南弦易紧紧牵着自己的手,两人一路往报名处去。 然后熟练的帮他报名,领生活用品,去宿舍。 “……”宿舍的其他三个男生显然来的比南弦易早,此刻一脸惊讶的停住手里的动作,看着南弦易和南弦歌。 “呃……南学姐……那个,你坐……”一个正躺在床上看电脑的男生猛地坐起来,忙乱的摘下耳机,尴尬的看着南弦歌。 “咳……那个……宿舍有点乱,我们正准备收拾……学姐你坐!”另外一人也无措的抓抓头发,然后莫名羞耻的解释着宿舍的杂乱无章。 “那个……弦易,你快让学姐坐啊,你真是……”最后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快速的接过南弦歌手里拎着的生活用品,推了推一旁的南弦易。 三人简直欲哭无泪,难怪在得知他们和南弦易一个寝室的时候,那些人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三人。 好笑的看着这些男孩子,南弦歌牵过南弦易让他站着,然后让他们都做自己的事,不用管她。 自己则接过南弦易手里的杯子,走到唯一空着的床铺边,熟练的帮他整理着。 南弦易看着姐姐帮自己铺床铺,心里其实一点都不舍得让她动手,但是视线扫到其他三人惊讶羡慕的神色,又得意的扬眉。 “姐……,晚一点再走嘛~”南弦易拽住南弦歌的手,一脸祈求的看着她。 南弦歌无奈的叹气,拿开拽疼自己的手,缓缓道:“小易乖,姐姐还要回去帮漪雾报名,她从昨天出去就一直没有来找我,今天才发现她还没回来,如果我再不回去,她该报不了名了”紧皱的眉眼间是所有人都能看出的担忧焦急。 “……”南弦易听着她的话,低头的瞬间暗了眸光,然后抬头,毫不顾忌的抱着南弦歌,不悦的闷声道:“姐,不要管她好不好,只要小易不要她好不好,不要关心她,也不要揉她头发好不好,不要叫她漪雾不要对她笑好不好……”说着,闭着眼咬牙道:“我不喜欢她,姐,小易不喜欢那个女人,你不要对她好,不然小易心里好疼,我不要她把你抢走……”。 南弦歌低头看着快有她高的少年紧紧的抱住自己,像是抱住自己唯一的拥有物,唯一的希望。 缓缓的闭起眼睛,掩住眼中似乎快要蔓延出来的嘲讽,轻轻的叹口气,安抚的拍着少年因为低头而弯曲的背脊,许久,才轻声细语的说道:“小易,姐姐永远是你的姐姐,不会分给别人半点,好吗?你是姐姐最想好好珍惜的人了,所以听话,别乱想了”。 南弦歌清冷却带着浓浓宠溺的声音像是要将抱着她的少年紧紧裹在那层溺爱里面,带着只有南弦歌知道的杀意。 “姐~”带着少年变声期特有的喑哑,南弦易松开南弦歌,孺慕的看着她,张口叫她,半响却颓然的垂头,他知道自己不能仗着姐姐的温柔宠爱就任性妄为。 “乖,我先回去了,我自己也还没有报名呢,你在学校别欺负同学,放星期如果没事我会来接你回家”。抬手帮眼前垂头丧气的少年理了理乱掉的头发,倾身抱了抱他,许下让人并不太安心却足够欣喜的保证,然后转身离开。 “……”紧紧的攥住拳头,南弦易忽略心里莫名的慌张,眼眸里唯一的聚焦点就是南弦歌缓缓离去的背影,其他人再不能占有哪怕一点余光。 一再警告自己不要任性,不要冲动,不要不顾及任何人的冲上去留下姐姐,然后深吸着气转身回宿舍。 他不能任性妄为,不能冲动,不能毫无顾忌,不然会很容易失去姐姐的,这个世界太多人想要代替他的位置,然后爱着护着姐姐,他不能有任何逾越,不能奢求太多。 南弦歌温柔的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一身淡蓝色的校服穿在她身上更是带着一种纯洁婉约的气质,听着戴着的一只白色耳机里传来彧低沉稳重的禀告:“老大,都布置好了,另外……白鸠让人传来消息,他们昼楼发布了格杀安铭的任务,现在应该有人接手了,还有昨天……您父亲和安家家主在红枫酒店见面,两人谈话似乎很愉快,今天安铭作为插班生进了老大你所在的班级”电话那头的彧满眼阴翳,第一次觉得白鸠做了一件好事。 “……好,派人保护安铭,学校那边让小木帮我和南漪雾一起把名报了,安排花涯和南漪雾一个班,家里的事你看着处理,另外联系西南监狱那边带几个人出来。”南弦歌嘴里说着,然后让司机掉头就往警察局去。 “是,老大,可是…我们带了人,那国安局那边……”彧少见的难做。 勾起嘴角不屑的轻笑:“呵,国安局那边,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别用在暗门就行,先放在明处”。 “就这样吧,其他事你看着办”南弦歌利落的挂掉电话。 不久,车停在了警察局门口。 “南小姐,你怎么来了?是有事找陈局吗?”进出的警员看到她都惊讶的疑问着。 南弦歌却反常的只点了点头就急急的往陈霖办公室走,一向带着柔柔笑意的小脸上更是一片担忧,让人来不及对她的不礼貌不悦便开始担心她遇到了什么事。 虽然焦急,但是依然急而不乱的礼貌敲门。 “弦歌?你怎么来了?”陈霖惊讶又欣喜的看着南弦歌,问出话才察觉不对,看着南弦歌紧皱的秀眉,也褶了褶眉,沉声问道:“怎么了?”。 苦笑一声,南弦歌抱歉的看着陈霖道:“陈局,这次还得麻烦你了,我妹妹从昨天早上出了校门就没有再回来,到现在已经超过24小时了,我问了她朋友,他们也不知道她人在哪儿,我担心她,万一出了什么事……”。 “所以……弦歌你这是来报警来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妹妹?”陈霖松了一口气,不是这丫头遇上什么麻烦就好,不然s市还不得翻了天! “我……我爸爸前几天带回来的,虽然相互不熟悉,但是毕竟血缘在那里,这几天我也把她当亲生妹妹疼,就算比不上对小易,可……若她出了事,我……陈局,希望你帮我找一下她,越快越好!”南弦歌双手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熟悉她的陈霖自然知道这是她手足无措的表现。 虽然对南堔和那个南弦歌口中的南漪雾无甚好感,但丢了人,南弦歌这尊神又上了门来拜托,警察局自然得立马出警。 陈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命人以格兰斯为中心快速搜寻南漪雾,详细的说了南漪雾的身份和特征,随后又向南弦歌要了她的照片传给手下人。 “南丫头你放心,很快就能找到,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你先回学校吧,我会负责通知你家里人,今天格兰斯开学,你可别迟到了。”陈霖拍了拍南弦歌的头,看着平日里娇小柔弱却沉稳于心的小丫头满心满眼的对那个南漪雾的担心,沉了沉眸子,对南堔更是厌恶起来。 他老婆无法生育,所以一直把他侄女当女儿,疼到命里,后来南弦歌出现,更是符合了所有家长对孩子的要求幻想,自然更是让陈霖和他老婆对南弦歌生出几分长辈的疼爱,可现在这丫头……无声的摇摇头,陈霖温和的让南弦歌回学校,怕她迟了报不了名。 “没事,我让木植帮我和漪雾报了名,我先不打扰陈局了,有了消息请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南弦歌撑起笑容,柔和的向陈霖告辞。 第十章:熟悉的一幕 南漪雾缩在角落里,呆呆的坐在鲜血狼藉的地上,双手抱着腿,脑袋缩在臂弯里,身体轻轻颤抖着。 这个姿势她已经维持了整整两天了,她不敢抬头,一抬头就是满眼的诡异尸体;她不敢乱动,一动就会不自觉的踩到某具尸体的某根手指或其他地方,踩到满地的鲜血;她不敢去开那扇木门,她怕门后面是更令人绝望的恐惧。 她知道自己不会死,南弦歌不会让自己死,一如她对南弦歌,只要有可能,会想尽办法让南弦歌受尽世间折磨才绝望着死,南弦歌不会让自己死。 南漪雾不傻,相反她很聪明,她从小就懂得利用每个人对她的态度用不同的方法得到她想要的,不然怎么可能成功回到南家?这几天被南弦歌的外表蒙蔽,所以一时有些忘形,忽略了很多,可是现在,在压力倍增的恐惧绝望的环境里,她反而能够理清自己,变得冷静。 将头埋在臂弯里,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眸大睁着,她不敢抬头,她只能等南弦歌放她出去,她坚信,南弦歌那个贱人不会那么快让自己死掉!只要她出去,她会好好的和南弦歌斗,将她受到的苦百倍千倍的还在南弦歌身上! 直到一扇门被打开,一群穿着特警作战服的人闯进这片地狱,南漪雾缓缓抬头,透过刺的她双眼疼痛的白炽灯光,看着那群惊愕的吸气的特警,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没有赌错。 这样想着,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一下子松懈下来,已经整整两天都处于神经紧绷恐惧崩溃,不吃不喝的状态,此时才双眼一闭,放心的晕过去。 南弦歌已经准备就寝时,毫无意外的接到陈霖的电话。 “弦歌丫头,人我们找到了,发现地点在市外郊区的一处秘密解剖实验室,现在正送往医院检查,具体为什么会闯入那里我们会等她醒了调查。”陈霖的语气稍带凝重,那处实验室是s市政府部门特批的地方,算是一处没人管辖的“禁地”,这是连南弦歌都不知道的地方,他也是在接到上面的电话后才知道的然后去接的人。 上面对这件事很关注,要知道那片地域从来都有专门派去的兵守卫,南漪雾却避过了所有人突兀的出现在实验室里,这已经足够上层产生一定的想法,想必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南漪雾都会被人严厉监视着,一举一动都会被记录解析。 真是个不安分的主,不悦的皱眉,陈霖嘱咐南弦歌先休息,明天直接去警局,便挂了电话。 南弦歌嘴角微微扬起,任由背后衢絮絮絮叨叨的帮自己用毛巾擦头发,放下手机,抬手拿过头上的毛巾,弯着眸子朝衢絮乖巧的一笑,然后自己擦着头发,让衢絮去洗漱。 “小歌,你那个妹妹没事吧?”方诺关上自己电脑,皱着眉问了一句,她实在对那个什么南漪雾喜欢不起来。 “没事,已经找到了,可能受了点惊吓,所以送去医院检查休息了,陈局让我明天早上再去看她”南弦歌带着暖暖的笑,冲方诺回道,她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被牵扯到。 “那就好,我们和她不熟悉,但是如果她对你有什么心眼,我们三人都绝对不饶她!”拓蔚同样挂了电话,走过来又接过南弦歌手里的毛巾,帮她擦头发。 知道这个丫头很会照顾人,可是这么一个乖乖巧巧的小妹妹,拓蔚三人更是从来都不会和她黑脸,总觉得她能够一直那样温暖的微笑下去就是她们想要的。 所以从来都小心的照顾着她,就像帮她擦头发,南弦歌的头发黑泽柔顺,而且很长,让人看着就舒服,她们知道她从小就不用吹风机,只轻轻擦干了水便等它自然干,也从来不染发烫发,所以几个人比南弦歌本人还要宝贝她那头头发。 “放心吧,她性子挺乖巧的,我也会好好教她的。” 会好好教她的,教她心狠,教她手辣,教她算计心机,教她怎样不择手段的往上爬,教她杀人不眨眼。南弦歌眯着眸子乖乖巧巧的让拓蔚擦着头发。 南漪雾醒了,其实她晕过去不久就醒了,她闭上眼睛就陷入噩梦,梦里全是那些尸体那些微笑那两具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尸。 她缓缓的睁眼,看着满目的白色,突然眼角划过眼泪,抬起插了针头的手,捂住眼睛神经质般的笑出来。 南弦歌,南弦歌,南弦歌,既然你这次没有弄死我,那就等着我的报复吧! 南漪雾从小到大,虽然是个私生女,但是她从小会笼络人心,南堔更是疼她宠她,南弦歌有的,私下也会加倍的买给南漪雾作为补偿,可以说南漪雾十几年来过的也是锦衣玉食千金小姐的生活,即使有些小聪明心机算计,但何曾见过那些血腥? 可她聪明,她惜命,她毫不吝啬任何可以利用的人和事。 天刚亮,格兰斯的新生学员便被送去附近部队进行军训,而南弦歌则请了假去了警局。 “陈局,麻烦你了,我去看看她”南弦歌依然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校服,礼貌的点头,让她转身面对着脸色苍白的南漪雾。 “漪雾,我帮你请了假,你先回去养两天精神,再去军训吧,我送你回去。”抬手疼惜的抚了抚南漪雾精致苍白的小脸,南弦歌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可察的怜惜,并没有手足无措的做出一个疼爱妹妹的姐姐模样,却更足以令人感到她对这个刚来的鸠占鹊巢的妹妹的宠爱心疼。 “好,麻烦姐姐了,我听姐姐的。”南漪雾扯出一丝笑,定定的看着心疼她的南弦歌,即使脸上的那只手轻轻划过带起令她颤栗的鸡皮疙瘩,也没有任何躲开的动作。 一切,宛如一场最完美的姐妹深情,旁人看在眼里,都不动声色。 陈霖眼角狠狠地跳了跳,烦躁的合上手里的档案,看着眼前南弦歌对南漪雾的态度很是难做。 南弦歌小小年纪便是s市乃至全国都顶尖的犯罪心理学家,其实也并非多令人忌惮,但上头专门提醒过他不要得罪她,哪怕万不得已,也绝对不能与之交恶,陈霖是个狐狸,自然知道这提醒里隐含更深的意味。 现在南漪雾被上头亲点要重点关注,南弦歌却把她当作亲妹妹在疼,这下……想到此,陈霖再一次揉揉隐痛的眉心。 南弦歌接着南漪雾回南家,之前坏心眼的假装没看到陈霖明显的纠结,在车上的时候才好心的拿手机发给他消息:陈局放心执行命令便是,我不会干涉。 回到南家,南堔和柳素已经坐在大厅里等着了。 “爸爸~”南漪雾看着南堔,小女生憋着的满心的委屈便不自禁的化作眼泪流下来。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着你妹妹带着她吗?”南堔拿纸擦掉南漪雾似乎流不尽的眼泪,看着面前自小宠着的小女儿咬着唇苍白着脸哭得梨花带雨,愤怒便不可遏制,抬头看着静静站着的南弦歌沉声质问道。 “怎么?自己教不好野种,让她出去鬼混出了事,现在来质问我女儿?南堔你可真是个好爹!你凭什么质问歌儿?”南弦歌还没有说话,坐在另一边一直冷眼旁观的柳素便站起来嘲讽着,拉过南弦歌让她站在自己身后。 南弦歌顺从的站到柳素身后,低着头,掩去眸子里的讥嘲与冷意。 “柳阿姨……您……漪雾自知不该出现这里破坏您的家庭,可是……”说到此,南漪雾抬手抹了抹脸颊上的眼泪,泪汪汪的看着柳素:“我妈妈去世了,爸爸心疼我一个女孩子不容易生活才将我接回这里,我不在意您怎么看,但我知道有爸爸的地方,就是漪雾的依靠和家!”越说越激动,她的眼泪更是如豆子般大颗大颗的顺着精致苍白的脸庞滑落,双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摆,很久没喝水所以嗓音干涩的显得撕心裂肺,语气中失控的情绪极具感染力。 “您是柳家大小姐,我以为家教肯定很好,但是您竟然这般侮辱漪雾,漪雾糟此横祸,不求您心疼怜惜,但……漪雾也姓南,也一直想要叫您一声妈妈……您却……”双肩轻耸抽噎着,南漪雾紧咬着没有血色的唇瓣,妩媚的眸子雾蒙蒙大睁着,泪珠子要落不落的悬在泛红的眼眶里,任人看了都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哼,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柳素气急反笑的说道,她看到南堔越来越黑沉的脸色,突然笑起来:“呵,我柳素在整个s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现在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指着挤兑,真是了不得了!你们父女情深,我家歌儿什么都不是,真是好样的!”。 “妈,您先上楼,别生气了,我来解决吧!”南弦歌扯了扯柳素的袖摆,轻声劝她消气,等她走了,才看向客厅的两人。 这一幕真是极其熟悉,几天前南漪雾第一次来到南家,不也是如此?南弦歌柔柔一笑,伸手止住了南堔未开口的话。 第十一章:官席 “我是怎样性格的人,爸爸你很清楚是吗?”看着南堔,南弦歌又道:“漪雾自己也说,她是逛街被人直接带到车上蒙上眼罩走的,那么,爸爸你其实是想问为什么我不陪着她,这样可能被带走的就是我了对吗?”。 “您不需要反驳什么,我是您的女儿,您该知道心理学我学的还算不错”无视南堔那被人揭穿的窘迫和愤怒,南弦歌又看向南漪雾:“或许您觉得漪雾才是你真正该宠爱的女儿,可是……您有现在的成就,是被我捧着的,以后请您有什么心思,别放在脸上,至少别在我面前放在脸上。” 缓缓的走到南漪雾面前,看着她下意识的瑟缩一下,柔柔和和的一笑:“漪雾我很喜欢,所以不需要您说,我也将她当作亲生妹妹看待,而且,看起来她也很喜欢我这个姐姐,是吗?漪雾”。 南漪雾看着眼前这个眉眼柔和微笑着口口声声说喜欢她把她当作亲生妹妹的少女,也勾起唇回应:“对啊,爸爸,我很喜欢姐姐~您别怪她了,这种事发生谁都不想的……”。 啧,果然冷静下来了,这样,才该是南漪雾的样子不是吗? 一直被南弦歌打断呛声的南堔,此时南漪雾给了他台阶下,他的脸色才和缓下来,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对你妹妹,漪雾你在家多修养两天再去学校,不想军训就不要去了。” 同样的说完就走,他不会承认,他怕南弦歌这个女儿。 “漪雾,要记住这一次的惩罚,我想你不愿意再经历其他的惩罚”南弦歌伸手将带着的一套校服和军训服递给南漪雾,笑着道:“我先回格兰斯了,军训……是有学分的,希望你别缺席。” 南漪雾紧紧地攥着装着衣服的袋子,看着南弦歌缓步离开的背影,也轻轻的一笑。 她当然不会缺席,不止不会缺席,还会尽快的赶过去,毕竟,这是她在格兰斯的第一场战争,一场打败南弦歌的战争! “小歌儿,你干什么派人保护着那个安铭?明知道人家对他下了击杀令!”白鸠像是浸了罂粟般充满诱惑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南弦歌无奈的看着径直拉开车门毫不客气的进来的妖媚男人,看着他浅浅的皱着精致的眉,完美性感的薄唇微微嘟起,关上车门就一倚身往南弦歌怀里靠。 反应极快的往旁边一移,南弦歌伸手止住他继续扑过来的动作。 挑眉看着他:“这么快就投怀送抱,我不喜欢负你这个妖孽的责”看着他快速暗淡下来的眸子,摇头道:“没事别在外面乱跑,通缉令上你的价格不低”。 一瞬间阴转晴,一双桃花眼弯弯的看着南弦歌,白鸠眨巴着眸子:“我就知道小歌儿你还是心疼我的~”说完想起来见南弦歌的原因,又开始生气:“可是那个什么安铭!我昼楼都下了击杀令,你却偏偏要护着……凭什么啊~”。 头疼的揉揉眉心,看着旁边荷尔蒙分泌过剩的某妖孽:“安铭你不能动”看着白鸠明明笑着却正要开始沉下的眸子,伸手拂过他的眼:“安铭我有用,他会是一个好的工具,用完了你想要怎样他都随你”。 “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官席你……回去让官伯父安排你上学吧,不然每天在s市乱跑,陈局和暗处的人可是每天都绷紧了神经”。 “那我在格兰斯来陪你好不好?”眼睛突然亮起来,欢喜的弯着桃花眼看着一脸无奈的南弦歌。 “……官席!”沉声叫了他的名字,看着眼前人正经起来的样子,南弦歌突然慵懒的往身后一靠,拿着手机笑着看着他:“没机会了,官伯父刚帮你在上京京大帮你办理了档案”。 “啧,别急着炸毛”好笑的看着和她一样大的妖孽少年涨红了脸想要跳脚的模样,“最迟一年,我就会和你昼楼在上京打打交道了!”。 “嗯?真?没哄我?”官席欣喜的看着南弦歌,完全没有半点自己地盘即将被暗门踏足的侵犯感。 第十二章:安铭 “嗯,不过不是暗门部分,我从西南监狱弄了一批人出来,这些人必须放在上面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才会放心。”南弦歌看着外面的校门,侧眼看了眼假装无知依然赖在车里的妖孽少年,“我先下去了,坐我的车去机场,机票我刚才帮你买好了,等会儿把消息发给你,你自己去取。” 说完就弯腰下车,头也不回的走进格兰斯。 “啧~小歌儿真是,还亲自帮人家买机票~看来我的证件号她都背的熟透了呢~”官席听话的坐在车里没出去,只懒散的撑着下巴看着南弦歌消失在校门口,然后眯着招人的桃花眼自我陶醉。 南弦歌刚走到教室门口,就一眼看到自己座位旁边的少年少女。 一头栗色的利落短发,浅蓝色的校服穿在身上,更是比旁人多了三分帅气,光洁白皙的俊俏脸庞上嵌着一双乌黑深邃的眸子,微勾的唇角更是一抹让人无可挑剔的弧度,那眉,那眼,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而座位另一边的少女则是一头浓密而及腰长的微卷黑发,晶亮的眼眸不大却似乎清澈见底,可以想象她若是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可爱模样,微挺的鼻尖,红润的唇瓣,衬的一张娃娃脸更是娇小可爱。 此刻的少女正偷瞄着另一边的少年,在南弦歌的位置,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南弦歌却能轻易想象到这丫头明明抓狂却笑得灿烂的画面。 “报告!” “南同学请进。”任课的是心理学教授严意,年纪不是太大,但在心理学这门学问里也算是年轻一辈不多的翘楚,平日里极为欣赏南弦歌这个比他优秀出彩的多的“前辈”,此刻看到她,更是笑着让她赶紧进来。 “那么我们接着讲微表情,每个人做任何事……” 讲台上严意继续滔滔不绝,讲台下却更精彩。 “小歌~你旁边两个都是转学生……” “弦歌,那个男生看起来不太好惹,要小心啊~” “小歌小歌,你旁边那个女生…,记得帮我要个号码~” “小歌,你怎么请假了?” “小歌,你旁边那个女生,听说转学生测试考的成绩很不错啊!” “小歌,我帮你买了早餐,在你课桌里,还是热的,下课记得吃啊!” “……” 一教室的学生一见到南弦歌,都开始活跃起来,一改之前死气沉沉的气氛,在南弦歌路过他们时更是急忙通风报信,分享给她新同桌的信息,生怕她吃了亏。 背对着严意,悄悄的冲他们乖乖巧巧的感激一笑,然后坐到自己座位上,拿出心理学书籍摆好。 “老大,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快受不了了!”从旁边桌子上悄悄递过来一张纸条,展开入眼的便是花涯龙飞凤舞跟鬼画符似的字体。 侧目看着她,果然看到她冲自己高兴的眨眨眼,然后做出气愤的动作瞥向被遮挡住的另一人。 好笑的摇头,这个丫头…… 但……下一秒按着书页的左手便被人用笔轻点了点,不悦的皱眉,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然后沉下眼中快要掩饰不住的邪恶杀意,向正欲动作的花涯摇了摇头,才转头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少年。 “你就是南弦歌?”少年开口,冷漠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天生便高高在上的傲慢与不屑,似乎在他眼里,被他问话的南弦歌是宛如蝼蚁一般的存在,这个少年的傲慢与张扬是深入到了骨髓的,却让人觉得他的高傲理所当然,很难生起被轻视的不悦。 呵,无声的嗤笑一声,南弦歌又一次想到了前世。 前世聪明却冷漠的自己,前世同样聪明更不择手段算尽心机的南漪雾,以及那些无数的女人,不都是因为安铭这副模样才一点点不自知的沦陷在名为安铭的深渊里。 可惜,聪明的自己输了,那些或美貌,或机智,或有靠山,或有本事的女人都输了,输给了不择手段的南漪雾,精于算计的南漪雾,输给了……将所有人的感情当作玩物却唯一珍惜爱护着南漪雾的安铭,上京安家最受宠的三少爷! 不过……南弦歌现在没时间理会他,浅浅的褶眉指了指台上的严意示意他安静,然后低头拿着笔认真的在书上不停的勾画着。 安铭原本对于南弦歌对他的不理会感到不悦,却又不自觉的侧眼看着端端正正坐着的少女,她微微低着头,左手按着书页,右手则飞快的勾画着重点,仅仅是侧脸便立体精致的犹如被精心雕刻的sd娃娃,皮肤白皙却是健康不显病态的白,红润小巧的薄唇从进门起就一直柔和的勾起一抹浅笑,每个人很轻易就能感觉到她的快乐与乖巧。 都说认真的人最有魅力,安铭从这一刻才真正感受到南弦歌身上那份认真的魅力,即使他见过的女人上百上千,形形色色,个个都是绝佳的尤物,却也不得不承认,根据已知的线索,再结合自己的感受,眼前这个十几岁尚且是个孩子的少女给了他莫大的震撼。 不是冲击眼球的妩媚妖艳,也不是不染世俗尘土的纯洁无垢,而且一种另类的单纯,相信人性本善的单纯,不会无知到愚昧,反而那一双澄澈的黑眸像是瞬间就能看透人心。 干净,但并不无暇,单纯,但并不无知,温柔,但并不软弱,善良,却也绝不泛滥。 可以说,南弦歌此刻在安铭眼中是个矛盾的共存体,令他惊讶,震撼,疑惑,好奇,甚至……想要探索! 回过神来,兴味的勾了勾唇角,心里对于安家安排的事倒没了多大的排斥,反正如今这样有趣的女孩儿很少了,正好完成任务的同时,完成探索……岂不是完美? 南弦歌没心思随时关注安铭,但花涯有啊,花涯自得知昼楼对安铭下了击杀令,暗门却派人随时保护的时候,就对这个和南漪雾一样被暗门从小随时监控的安铭产生了好奇心,她想知道,这个安铭,对于老大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今天一见,却发现这个男人简直是……傲慢的不可理喻!一见面就和她抢座位,非要坐在老大旁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竟然还敢鄙夷自己长得太差! 一早上南弦歌没来的时候,花涯和安铭互不顺眼,但花涯也克制着自己别给老大惹麻烦,所以只是一直拿眼横着安铭,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现在,一看到安铭竟然还用那种***的眼神看着老大,整个人都不好了,狠狠地瞪着不知情的安铭,灵动的眸子里仿若能喷出火来。 “好,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课!”。 “老大!你不知道那个安铭……”一下课,话到嘴边就憋不住的花涯愤愤然的凑到南弦歌耳边想要告状。 “……不是让你去一年级?”南弦歌无奈的看着她,扯着她坐好。 话一问出口,花涯就猛地闭嘴,才想起来自己做主报了二年级和老大一个班然后参与了考试通过后,陆琉和彧分别给她的一声叹息和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然后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看向南弦歌没有喜怒的澄澈眼眸。 老大~老大我错了~花涯错了~嘤~ 花涯拼命的眨巴着眼睛,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求饶传达给老大,希翼她看自己诚心又可怜的份上饶了自己。 “过两天自己回家”在人群中南弦歌只淡淡的说出这句话,便让花涯偃旗息鼓,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丝毫不理会其他人的搭讪,只一心哀叹自己命苦。 没有人能够违抗了罂粟的命令后安然无恙,自己最疼爱的下属也一样。 但花涯清楚,即使知道后果,她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因为她太过依赖南弦歌,可以说没有南弦歌,就不会有暗门毒女花涯。 一如暗门里的每一个人,对待南弦歌时所有的那份抹不去的依赖,所以,即使知道花涯自作主张的选择,陆琉和彧也不会强制的要求她去一年级监视南漪雾,而是从善如流的另派了人去一年级南漪雾所在的班级。 刚解决了花涯,南弦歌又叹了口气,安铭啊!怎么能够堂而皇之的坐到自己身边来?确定不是成心来恶心自己的? “弦歌,以后少和你旁边那个女人交流”安铭看着南弦歌强势的命令着,虽然叫南弦歌叫的亲昵,却一如既往的理所应当。 “……”所以见面到现在他说了一句话,自己一句话没说,就已经被他确定为他的禁脔了? 南弦歌放下笔,然后转头直视着帅气骄傲的安铭:“你是?”。 一双黝黑的眸子里清晰的倒映着安铭分明张扬帅气却又斯文俊秀的五官,安铭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毫不掩饰的疑惑,没有半点欲擒故纵的虚假。 “……!”所以他安少爷说了半天也看了半天,这丫头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安铭觉得自己该愤怒,然后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可是看着南弦歌黑白分明的眸子,以及脸上抱歉的疑问,突然觉得一阵泄气。 他能说什么?气氛太尴尬!还不能生气!自己不在理……郁闷的攥紧了拳头,半响,愤愤然的转头,不再理会南弦歌。 “噗……”花涯终于忍不住喷笑,老大不愧是老大啊!太6了~值得借鉴学习!哈哈……笑死个人了~ 无奈的拍了拍花涯的头,示意她收敛点,南弦歌拿出手机打字。 “让白鸠把击杀令暂时撤掉” “西南监狱那里最多一个月办好” “回复本家可以派人过来进行接洽” “红枫等产业可以开始合并化,让s市动荡一番,准备好,浑水摸鱼” 每一条消息,都传向一个不同的号码,相互之间更是没有丝毫联系。 在消息发出后不到一秒钟,所有信息赫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所发过的号码都已显示成了空号,一干二净的再没有人能够查到任何消息。 午饭南弦歌带着花涯去找衢絮三人,然后去了学校食堂吃。 “三位姐姐好~我是花涯~弦歌姐姐是我堂姐,希望能和三位漂亮姐姐做个朋友~”花涯弯着眼睛笑得俏皮可爱,大大方方的和方诺拓蔚衢絮打招呼,直白却不令人厌恶的夸了三人一通,活泼的性格很快和衢絮打成一团,方诺拓蔚也明显并不排斥她。 南弦歌承认的小妹妹自然也是她们的小妹妹,更何况这丫头性子不得罪人,很招人喜欢,三人就更容易接受她的存在。 因为学校一年级的新生都去了部队参加军训,所以排队很快,五人随便挑了两份午餐就说说笑笑的往餐桌走。 “弦歌,坐我这里来!”安铭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餐桌上,沉声对着南弦歌喝到。 “……这是谁?”方诺抬眼看了一眼安铭,转头问身边的南弦歌。 南弦歌放下筷子,正要说话,旁边的花涯就炸了:“方诺姐你不知道,这个男人简直有病,非要坐到弦歌姐姐旁边,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他还理所当然的命令弦歌姐姐!”边说,还边用筷子狠狠地戳着餐盘里的土豆块,似乎把那土豆当作了安铭一般。 “安铭?他怎么会到格兰斯来上学?”拓蔚也放下了筷子,疑惑的看着同样已经认出她的安铭。 “你认识他?”衢絮看了看两人,问了一句后又继续往嘴里塞饭,她家小歌儿不在没人给她带饭,所以她早上就没有吃饭,快饿死了。 “何止认识,如雷贯耳,上京被他睡过的名门淑女不知几何!”接着冷声说着安铭的资料,让几人对他有了基本的认识。 可就是简单的资料,就足够衢絮和方诺对安铭这个看起来斯文帅气男子气概十足的男生产生厌恶感。 一个随意玩弄女孩子感情让别人为她怀孕又亲手灌下堕胎药最后扔下钱就不管的败类! 南弦歌无需听,她对于安铭这个人,可以说他睡了几个女人,每个女人几次,甚至那个女生身上的有什么标记,南弦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花涯是知情者,所以更加愤怒的看着安铭,心中对南堔诅咒了千万遍,就这么个渣滓,南堔竟然就用了一次投资那么廉价低贱的价格就想将老大卖给安家? 花涯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事情发展的所有方向都在老大的掌控中,所以她不能够冲动,不能够打破一些已经快成定局的局势,否则很容易让老大的计划成空,到时候就算老大不怪自己,她自己便不会饶恕自己! “拓蔚!你和弦歌认识?”安铭看着弦歌身边容貌毫不不出彩到平凡的拓蔚,凝重出声。 上京那么大,世家子也多如牛毛,可拓蔚,却算得上是这一代小辈里最出彩耀眼的人之一,除了其他几个在各个领域做出成就的人,其他这一辈的人都不愿意惹上她。 安铭也不愿意,即使安家并不比拓家差多少,但安家底子尚薄,又是商人起家,和拓家这种有根有底的政治大家相比,终究势弱,更何况拓蔚这个女人,智商和容貌完全成反比,没几个人愿意与她交恶,否则吃苦头的绝不会是她。 “安三少,不在上京好好做你的纨绔风流子,来s市干什么?我可不知道安三少你在s市哪儿有什么亲戚!”拓蔚走到安铭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底蕴世家子女该有的气势更是令人心惊,此刻的拓蔚,没人会注意在乎她的容貌,只会倾服于她的气势。 “呵,谁说没有?”安铭被拓蔚的气势惊了一下,随即回过神,羞恼的冷笑道:“我可是南家未来的女婿,南弦歌的未婚夫!”。 他不傻,相反能被安家所有人宠着,自然有他受宠的本钱!换句话说,能在上京混的风生水起的纨绔子弟们,有哪一个是真的没有头脑只知玩乐的废物? 他对于南弦歌是势在必得,即使南弦歌很优秀,但安铭自问自己配的上,甚至绰绰有余,更何况就算南弦歌不愿意,父命难为,最终也反抗不了任何事情,所以这身份,没有半丝作假。 “安铭?”南弦歌看向安铭,歪着头将他的名字用疑问的语气叫了出来,随即握着拓蔚指节泛白的手指,站到她前面,问道:“未婚夫?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决定的?”。 不问为什么,不问是谁决定的,只问为何不通知她,什么时候。 安铭不会小瞧南弦歌,从他看到拓蔚为了南弦歌站到他身前质问的时候,安铭就不再将南弦歌当作一个引起他兴趣的猎物,而是沉了玩心,认真对待起来。 “南伯父前天和家父定下的,我以为通知了你……”谎话张口就来,安铭不会傻到说出其他订好的事情,例如两人订婚之日,就是安家向南家倾注资源的一日,也是南家合并如安家享受安家所有人脉资源却依然能够独立运作的双赢模式的一日。 第十三章:令人疼惜的南漪雾 “唔…是吗?”浅浅的皱眉,南弦歌随即笑起来:“既然这样的话,等我确定了再说吧,现在,我才刚知道你的名字而已…”礼貌的向黑着脸的安铭点点头,然后拉着拓蔚回到餐桌。 “小歌儿,这个什么安铭…南伯父怎么想的啊,你都不知情就和他定了婚约了?”衢絮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弦歌,表示自己完全理解不能。 将自己餐盘里的鸡腿夹给衢絮,南弦歌无辜的看了她一眼:“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到时候打电话问一下就知道了,快吃吧,不用担心”说着又弯着眉毛微笑。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她能说什么呢?衢絮无奈的耸耸肩,然后没心没肺的夹起鸡腿继续填肚子。 拓蔚夹菜的动作却放的缓慢,她直觉弦歌和安铭这件事不简单,南家,安家,若是联姻……那不是代表弦歌就是被牺牲的一颗棋子?南堔那人连南漪雾都能十几年藏着捧着疼着,那么对于弦歌肯定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拿她做筹码,真是笔一本万利的交易! 想到此,拓蔚毫无特色的脸上飞快的划过一抹深思,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定下了,以南弦歌现在的能力,大概是不能够反抗的,否则还会落下不孝与不知好歹之名,如此…… 很明显,敏锐的方诺也察觉到这其中的弯道,两人的目光在南弦歌身上交汇,对视了一眼,随即点点头,达成了只两人清楚的一致决定。 “同学,先喝点水,我帮你向教官请假去医务室吧!别逞强了~”如风拂杨柳般低回轻柔却又妩媚多情的声音在刘宇耳边响起。 惊讶的抬头,一瞬间,惊讶变成了惊艳,入眼的是一张只化了淡妆的白皙瓜子脸,脸上的五官更是比例分明,少女的柳眉轻轻皱着,一双看着他的水润眸子里盈满了担心,一身笔挺的军训服却被她穿成了几分的制服诱惑,身材更是极好,弯腰看着他的时候,并没有紧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优雅的颈部和精致的锁骨,纤腰更是显得不盈一握。 刘宇发誓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暂时没有之一! 眼前的女子再一次叫了一句“同学?”时,才恍然回过神,惊慌失措的撇开目光,一张俊脸红了个通透。 随着女生将之前的问题再次问了一遍,才接过水慌忙答道:“谢谢,不用麻烦你……”。 话尚未完,便见女生不赞同的皱眉:“你的情况有点严重,同学你不要逞强了,不然接下来的训练你受不了的!” 略带严肃的语气却意外的让人觉得温暖,刘宇感动的任由她离开去找教官请假。 刘宇是格兰斯这一届的新生,他并非生在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相反家庭条件并不好,只是刚够开销和支持着他读大学,高中开始他就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从而边读书边兼职赚钱,所幸他足够用功,成绩一直属于上乘,加上把兼职花掉的时间在晚上熬夜读书补了回来,这才以优秀的成绩考进了格兰斯。 他来格兰斯是因为s市的传奇人物南弦歌,南弦歌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是他学习上的榜样和偶像,他不求能够超过她,只求能够和她同一所学校,同一片校园里学习。 可是因为一直熬夜学习,拼命的做兼职,他的身体营养没有跟上,所以很早开始就有贫血的症状,今天训练强度加大,便有些承受不住,休息的时候便晕了过去,好容易才缓过神,这时,这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便递给了他水,并担心的询问。 “走吧,我和教官说了,我先扶你去医务室~”女生掺起刘宇,在太阳下晒得微微发红的脸蛋儿让人移不开眼,男生都羡慕起哄的笑着,女生纵然嫉妒却也觉得她是个善良的女生。 “那个……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刘宇被军医打了点滴,看着放下心来的女生松了口气就准备离开的身影询问出声。 女生闻言转身,俏皮的冲他眨眨眼:“你没事就好,我可是要学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的喔~”毫不做作的开了一个小玩笑,然后穿着一袭勾出了诱人身线的军训服娉娉亭亭的离开。 后来几天军训里,刘宇终于知道了那个漂亮女生的名字,南漪雾。 仅仅几天时间,几乎整个一年级新生都知道了这么个人,不仅因为她是最漂亮的,还因为她性格太单纯善良,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有事,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帮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倒有着令人喜欢的正能量。 只是太令人怜惜了,性格太单纯,听说在家里总是被姐姐玩阴的被欺压,母亲是继母,更是对她恶毒,只有一个父亲疼他,却碍于继母只能私底下宠着她给她零花钱。 想到此,正在休息的刘宇对南漪雾升起了浓浓的疼惜,这样子性子柔弱善良又真心待人的女孩子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啊! 南漪雾仰着白皙漂亮的脖颈,举止优雅的喝了几口水,轻勾着唇,享受着周围男生女生看她的目光。 军训,她的第一仗,看起来打的不错! 还有一天就军训完了,再不回学校,所有新生里的女生就该哭了,只一周,就将她们原本白白嫩嫩的皮肤晒黑了,颈部上下,手掌内外,肩膀一寸以下的手臂,都呈现出黑白肤色的反差,可以说这是她们最丑的一星期,就连南漪雾也不例外。 略皱眉的看着镜子里被晒得有些黑的脸蛋,南漪雾这几天为了维持淡妆令那些人惊艳于自己的素颜容貌,即使晚上做再多的保养,也没有例外的被晒黑了一层。 不过想到这几天的成果,又得意的一笑,没有人,能够逃开自己的算计!所以,南弦歌也不能! “漪雾,你呀,就该多长点儿心眼。不然一直在家里被你继母和姐姐欺负,不像在学校还有我们护着你,在家你不是任她们那对恶毒的母女欺负?”同一排的女孩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南漪雾,恨不得变成她帮她教训教训那对恶毒的继母继姐。 “没关系的,妈妈和姐姐只是不喜欢我分了爸爸的疼爱,她们其实没有恶意的”南漪雾感激却又不赞同的反驳这个女生,柔柔弱弱的辩解着在别人看来毫无争议的事,却自知言语苍白无力的咬着唇无措的祈求女生不要再说了。 “你呀,也就你心地善良还反倒帮着她们说好话,可是那些恶毒的人又听不到,听到了也不会心领,你个傻丫头这是为了哪般啊!”女生叹息的摇了摇头,对南漪雾的身世颇为同情,她的话也引起其他人一致的赞同。 “我……我只是想要光明正大的叫她们一声妈妈和姐姐,就算……就算她们掠夺了本属于我的家庭……我……”低声弱弱的说着,而后不禁泣不成声的哽咽,双手紧紧攥着膝盖上军训裤的布料,任由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的从眼眶流出顺着精致的小脸滑落。 另一个长得不错的女生则愤怒的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她们恬不知耻的占了你的家庭,你怎么能够还反着为她们辩解?那种不要脸的人不配让你叫姐姐妈妈!”。 几天下来,南漪雾已经和这个女生关系很好,她叫谙音,很奇怪的名字,但她的身份证上就是这个名字,也不知道她父母怎么取的,寓意何在。 “小音……”南漪雾噙着泪,伸手握住她的手:“你不要再说了,我……我都知道的,可是我终究不甘心……”说着,颓废的埋下脑袋。 “……”谙音看着她没说话,只有旁边人能看到她眼里对这个朋友的心疼。 官席看着手机里的信息,眼中杀意翻腾,最终还是泄气的叹口气,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仍然亮着的屏幕上闪烁着一条信息:安南两家联姻,对象安铭南弦歌。 官席恨不得现在就再次飞去s市,然后毫不犹豫的杀了安铭!可是他不能,且不说暗门暗中对安铭严密的监控保护,就他如今的处地……除了去京大,他根本不能随意走动。 官家老爷子亲自派了无数人随时跟在他身边,明面上暗面处的加起来里里外外有百人之多!就为了不让他再出去乱跑给老爷子最疼爱的小辈南弦歌那小丫头添麻烦! 官席愤愤的吐槽,他哪里给哪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添过麻烦?他明明都那么听话了!明明他才是官老头的孙子!结果一个个的都快把那个表里不一的丫头宠上天了! 烦躁的抓抓头发,乱糟糟的头发非但没有丝毫减少他容貌气质的妖孽,配上那斜睨的桃花眼,反而更添了几分浪荡少年的不羁,让人移不开眼。 安铭!安铭!要不是小歌儿说了不能动还有用的话,他官小爷绝对分分钟弄死他这个碍眼的存在!还有那个彧!哼!缩在椅子上跟个怄小气的孩子一样嘀嘀咕咕的各种吐槽着,官席只觉得刚回来几天,就又好想他家小歌儿了~暗搓搓的拿过手机发了无数语气暧昧的消息给南弦歌,半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才生无可恋的又将它扔到桌子上…… 第十四章:分尸案 突然邪魅的一笑,既然安铭在s市他动不了……那安家,在上京可是跑不掉的,总该给点小教训,不然自己这气可就没地儿除了。 军训结束,南漪雾被南堔接回南家,南弦歌也到圣叶高中接了南弦易一起回去。 “姐~要不我们搬出去住吧!每次回来看到碍眼的父女情深的戏码,我都觉得好辣眼睛……”南弦易在二楼栏杆上看着下面南堔和南漪雾父母情深的画面,又想起自家姐姐一回家看到他们时一怔,然后一言不发的上楼回卧室,他们竟然也理都不理自己两人! 越想越生气,敲开南弦歌的房门冲进去就气鼓鼓的提议。 看着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南弦易,南弦歌无奈摇头,起身让他坐在椅子上,抬手揉了揉少年头顶上柔软的浅短黑发:“你呀,不要这么冲动,我们从小生活在这里,突然搬出去,你想过妈要怎么办吗?更何况为什么是我们搬出去?让他们住在南家呢?”话,点到为止,看着少年若有所思的样子,轻笑着捏了捏他没有多少肉的俊俏脸颊:“说过多少次不要冲动做事?从小就和你说,到现在还改不过来。” “姐~我知道了…”南弦易羞愧的低头,从小姐姐就教育自己遇事不能冲动,即使克制了很多,但他还是改不了,依然学不会冷静。 “喂,陈局,有什么事吗?”送走南弦易,南弦歌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皱着眉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的就出了南家。 待到柳素回来,南弦易去她卧室找人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她走了,打电话也没人接。 “弦歌啊,你可算来了!”陈局看到急步走来的南弦歌,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迎了上去:“快,来看看这个案子,我们头发都快焦白了!”。 南弦歌了解的点头,一言不发的伸手拿过案件资料,一边看着屏幕里一直循环播放的死亡现场,一边不停的翻着资料。 死者:汪玲 性别女 年龄:34 身份职业:网络主播,一个十岁男孩儿的母亲。 死亡原因:谋杀,具体不详 尸检分析:非自然死亡,被分尸,尸体被分成数批抛尸,目前发现三批,分别于死者楼下垃圾桶、死者楼顶花园泥土中,以及小区流浪猫狗聚集地。 尸体身上无可检测指纹,剩余残肢不知所踪,报案人是死者儿子,整整两天没有发现母亲踪迹后向警察局报案。第一批碎尸发现于流浪猫狗聚集地。 “没有更多的资料了?”皱着眉看着血腥却极其简单的尸检报告,南弦歌放下手里的资料。 “没有了,目前正在排查嫌疑人,但范围太大了,没有时间是不行的。”陈局也沉着脸,烦躁的在本就狭小还挤了无数办案人员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查过周围所有监控了?” “查过,但她家住的地方是老旧居民楼,房东为了省钱,根本没有安监控器,我们的人员也仔细排查了外面道路上的监控,可根本找不出什么。”旁边在进行放录死亡场景的人员接过话茬,这影像他们整整看了一天,什么都没看出来。 沉了沉眉,南弦歌掩过眸子里的一抹兴味,然后转身面向陈霖:“那带我去看看那三批尸体吧!”。 “这……你?弦歌,那尸体我看了都慎得慌,你一个小女生……”陈霖迟疑了,南弦歌是他喜爱的小辈,娇娇嫩嫩的一个小姑娘,刚才看到那些碎尸他都浑身冒冷汗,此刻更不愿意让它吓着了南弦歌。 “陈局!”沉声叫了陈霖一声,南弦歌扬眉道:“我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现在查清案情才是关键,您不用担心。”说着,安慰的冲他柔柔笑着。 “……”心里暗叹一口气,陈霖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眉眼中的坚定,也只得在前面带路,领着她去解剖室。 “陈局,南小姐,这就是目前搜寻到的尸体”正在解剖室工作的法医解下口罩,指着解剖台上的一堆肉道:“凶手下手很重,尸体处理的也很分散,就目前搜到的,也仅一个头颅,四肢及下体和腿部堪堪凑齐,小腿尚没有找到,上半身……也只有内脏,我们仔细分析了一下,被害人是被凶手持极锋利的刀进行肢解的,尸体拼凑不完全,且包裹严密,现在是夏末,尸体腐烂严重,死亡现场没有血迹,虽然从尸体上没有发现药物痕迹,但就目前情况,我们甚至没有办法分析出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 将详细情况和两人说了,就又开始戴上口罩手套对尸体进行检查。 “弦歌,这也是我一开始得到的尸检答案,他们忙到现在,没有任何进展。”陈霖苦笑一声,也摘下口罩看着一直皱着眉的南弦歌。 “陈局,被害人是网络主播?”南弦歌直视着眼前可以称之为“一滩碎肉”的尸体,脑中不停的思考着无数死亡场景。 “对,不红,但也算有几百粉丝,单亲妈妈,平日里有一家自己的铺子请人在打理,家庭不富裕但也过得去。”陈霖回忆着自己得到的资料,大概说出来。 南弦歌不再言语,也戴着手套细细的拂过腐烂的尸体,不放过任何细节。 “走吧,去被害人家里看看”半响,直起身摘下防护服,让陈霖带路去被害人家里。 车上,两人又开始一问一答。 “她的孩子报的警?” “对,昨天晚上十点接到的报案。” “被害人丈夫呢?” “三年前离婚了,离婚原因是汪玲脾气太大,每天对他丈夫各种辱骂打闹,他丈夫受不了离婚。” “那孩子为什么判给了女方?” “是那孩子死活要跟着她妈妈,他爸也心疼孩子,就随他去了。” “这三年里面双方联系过吗?” “联系过,据他们朋友所说,几天前,男方与另一个女子成婚,汪玲知道后带着孩子去了婚礼现场,但并没有撒泼,只是祝他们幸福就又离开了。” 听到这里,南弦歌眸子闪了闪,如果汪玲并不爱那个男人,那么没有撒泼很正常,可如果不爱那个男人,那男人也不会自找没趣的给她请帖请她去参加婚礼,婚礼女方更不愿意有人在大好的日子闹场。 有一句话叫做深爱的人分手后不会做朋友,因为哪怕多看一眼,也还想要拥有。 所以……离婚后三年里还相互联系,随时关注男方动态并去参加男方婚礼的汪玲,显然不是不在乎。 既然在乎,以她暴躁的脾气却没有当场发作…南弦歌无声的勾了勾唇,真是有趣! 从心理学角度来讲,人类对于求而不得或得而复失的东西,一般情况下,要么放弃要么不择手段的得到。 根据陈霖所述,汪玲的性格显然更倾向于后一种人,所以汪玲极有可能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忍了那婚礼的一时,具体是什么原因…… 舔了舔因为一直赶路有些干裂的唇角,原因,大概就差不离是她的死因吧! 对于自己的推理并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南弦歌接过陈霖细心的递过来的拧开了的矿泉水,小口的喝了几口润喉,然后车停下后从车窗里望着这片老旧的居民楼。 用老旧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充满污垢的墙脱裂了大块大块的表层,远远看着,似乎是一幢只要在风雨中挺立一夜就会倒下的危楼。 一个网络主播,住在这种房屋里?不是说她家虽不富裕但足够生活?南弦歌疑惑的看向陈霖。 陈霖明白她想问的,说实话他也惊讶了很久,后来才知道:“他儿子六年级了,马上毕业读初中,一年前她就把原本的房子卖了然后凑钱开始到处疏通关系,想将她儿子送进市一中念初中。” 南弦歌了然的点头,两人打开车门走出去。 现在外面仍然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指着其中一间房低声讨论着,人人脸上都带着七分恐惧和两分八卦以及一分怜悯。 怜悯?南弦歌视线扫过这些人,突然一皱眉,声问着旁边的陈霖:“死者的儿子呢?你们怎么处理的?”。 “……”这一问倒是让陈霖怔住,之前将所有人赶离了死亡现场,死者儿子不愿意随他回警察局,他接到上层的彻查电话,就急着回去分析案情寻找嫌疑人了……至于死者儿子……:“我……不知道…”一张老脸被臊的通红。 浅浅的看了这个一向老成稳重的局长,南弦歌也不点破他,绕开楼下的人就上楼往他们手指的房间走。 在楼下人噤了声后讶异的眼神里,淡定的伸手推开没有上锁的房门。 屋子不大,也并不温馨,只有放着电脑的一角布置的挺漂亮,采光还算不错,屋子里亮着灯,四下凌乱的不像女人住的地方,一张还算大的床边一个身影小小的蜷缩着,曲着腿整个脑袋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乱糟糟的头顶。 眨眨眼,南弦歌走过去蹲下身,一言不发的伸手缓缓拍着这个小孩儿的背脊,感受着他时不时一下的颤抖。 第十五章:查案 “姐……姐姐,嗝……我妈她……”小男孩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抬起小脑袋看着南弦歌,哭太久导致他说话有点打嗝,通红着眼眶,瘪着嘴要哭未哭的可怜模样。 “小磊对吗?我们先出去好不好?警察叔叔还要对这里重新排查,才能更快的找出你妈妈的死亡原因。”从兜里掏出一颗小小的糖撕开让他含着,然后用手轻搂着他小小的仍在颤抖的身子,轻声哄着。 谁知孩子一听,立马身体紧绷的又整个缩了回去,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嘴里嚷嚷着:“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离开这里,不要……”。 南弦歌看着刘小磊惊慌失措的抓着被单生怕她将他带出这间屋子的小模样,歪了歪头,随即沉声道:“不听话我就在这屋子里打死你!”。 语气之严厉冷漠,让门外的陈霖都吓了一跳,回过神震惊的看着侧脸满是愤怒无情的南弦歌。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南弦歌,下意识的张嘴想要阻止,但理智让他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虽然这时候的南弦歌让人诧异,但他相信她。 南弦歌冷着眼,沉着声音将那句话吼出来之后,刘小磊猛地抬头,惊恐绝望的张大了眼看着她,而南弦歌,敏锐的从他眼中读到了另外一种情绪——报复! 莫名的,如冰山解冻一样突然轻笑起来,好笑的揉了揉刘小磊毛茸茸的头顶,弯着眼眸道:“姐姐逗你玩儿的,小不点儿真是敏感!不用怕~姐姐可是好人呐~”说着,还小孩子气的冲他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 不再勉强刘小磊随她出去,站起身后浅笑着让陈霖跟她出去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说,要知道她从回家就没有吃过东西。 “弦歌啊,上面通知说此案太过血腥残忍,对社会影响不好,命令我必须在三天内结案,可是这……”饭桌上,陈霖味同嚼蜡的吃了几口,就再也咽不下去了,叹着气对吃得正香的南弦歌诉苦。 三天?想了想,没有接他的话,南弦歌问:“孩子的父亲呢?”。 陈霖心里暗叹一声这丫头简直是个小狐狸,苦笑着回答:“离这里不远,在家随时等通知,说是坚决配合警察局的调查。” “是吗?听起来倒是个觉悟不错的,饭后带我去见见他吧!” “好”。 趁着吃饭的空隙给南弦易打了个电话,在他的叮嘱声中挂掉后,无视掉手机垃圾拦截短信里的无数条备注白鸠的短信,直接关了机。 工作时候,她不喜欢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 南弦歌完全不在乎刘付身边女人不耐烦的眼神,拒绝了刘付端给她的白开水,坐在沙发上对高高瘦瘦的刘付询问着。 “离婚后关注过您儿子的生活吗?” “您儿子和您在这三年里有没有在一起长时间相处过?” “您的现任妻子怀孕了?” “五个月了吗?做b超了?” “您觉得您儿子性格怎样?” “您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您平日里有什么爱好吗?” “汪玲去世了,对于刘小磊您准备怎么处理?” “陈局和这位……南小姐?你们慢走,有什么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对于这件事我表示遗憾,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了解情况。”刘付送两人到门口,极力表示自己的配合。 南弦歌却将视线从他身上转移,看向一旁扶着肚子的年轻女人,对她温和一笑,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随即转开,掩去眸子里的一丝怜悯。 “陈局,让人每天送饭给刘小磊,派人守着汪玲的家,随时监控着刘付,我们现在去一趟那个小区和医院。”南弦歌有些疲惫的窝在副驾驶座位上,让陈霖带着她先去找汪玲的房东。 “这位警官,这……你们一定要早点查明真相啊!否则我这房子,怕是以后没人敢租了啊,我们这可真是被那凶手害惨了啊!”房东是个中年的女人,矮矮胖胖的,一看到陈霖就哭诉上了,央求他赶紧破案,找出凶手。 “你别急,我们会用最短的时间查清案情的,你放心,我来找你是想了解一些情况”陈霖板着脸,现在的他实在笑不出来。 “这位姐姐”南弦歌无奈的上前一步然后开口,一下子就让这位房东大妈笑得开怀,然后继续道:“我们让您看一下住户汪玲这三天内的用水情况。” “哈哈,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嘴也甜,正好这两天收租,我有记录,你们来看看吧!”房东大妈笑着带两人进屋,然后翻出一个记录本,递给南弦歌:“小姑娘你看吧,她们家我是那会儿才记录的,这样好方便迎接下一个用户入住。” 入目的就是汪玲家这两天详细的各项记录,南弦歌目光在用水那里停了一秒,随即合上本子还给房东,礼貌的道谢后离开。 “走吧,去医院!”陈霖当先出了门,他有预感,这小丫头一定知道了什么,不然怎么会风马牛不相及的来看什么用水情况…… 医院,出示了警官证后顺利得到了刘付的老婆来医院做的各项检查报告,南弦歌指尖划过性别那一栏的“男”字,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眼中却再一次浮现出了那抹相同的怜悯。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陈局,还要麻烦你送我回南家了!”等忙完所有,已经快黎明了,南弦歌困倦的揉揉眼,看向同样带着黑眼圈眼袋的陈霖。 自己倒还好,但陈霖从接到报案后已经整整一天两夜没合过眼了,此刻也是强撑着精神。 “没事,倒是辛苦了弦歌你了,你还小,和我这种大老爷们不同,可不能经常熬夜,回去好好睡一觉,实在没线索你也别强求”陈霖倒是有些佩服这丫头了,聪明不说,还肯吃苦,跟着自己到处跑又饿又累的也不见她抱怨一声,要是其他同龄人,怕是早就不耐烦了! “唔”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淡淡的应了一声就放心的窝在座位里睡了过去。 毕竟目前为止,除了她自己开车以外,她最放心的就是坐陈霖的车,他身份在那里,想飙车出事故都难。 到了家门口,是睡梦中听到喇叭声惊醒后下来的南弦易将她叫醒的。 礼貌的温柔笑着向陈霖道谢,然后一拍额头像是想起什么,让陈霖放下车窗,笑眯眯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被南弦易牵着离开。 陈霖在那丫头做那个动作的时候就心里一跳,随即听了她的话,将心中的大石头猛地落下,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陈霖的心事放下了,精神也好起来,满心期待的打电话通知局里还在更进案情的同志们休息,然后开车回陈家,傻笑着给自家还没睡醒的老婆一个爱的么么哒,便安心闭眼找周公去了。 “我自己有钥匙,早上这么冷你也不多穿两件下来,急性子!”嗔怪的拍了拍粘着他不睡觉的少年的头,南弦歌贴心的把自己穿暖和的大衣脱下给他披上。 “姐~我不是看陈局的车一直在下边不动嘛,你又没有出来……我好想你啊姐~”南弦易迫不及待的将充满南弦歌味道的大衣紧紧穿上,然后抱着南弦歌撒娇。 “……”无奈的看他一眼,南弦歌已经不想揭穿他们昨天才见面的事实了。 南弦易缠了好一会儿,看南弦歌已经实在困的睁不开眼了,才厚脸皮的穿着南弦歌的大衣回到自己卧室。 南弦易一走,原本毫无精神疲倦不堪的南弦歌瞬间换了个模样,坐到书桌前,拿着一张纸将昨天一天得到的消息列出来,整理好思路,看着白纸上用红笔写的鲜红色结论,意味不明的轻笑,半响,轻叹一声:“真是个好父亲呐!”。 天色渐渐亮了,南弦歌才收拾着睡下,临睡前她再一次的向辅导员请了一天的假。 “昨天去了哪儿?一个女孩子就该规规矩矩的在家待着,成天乱跑像什么样子?”午饭,饭桌上,南堔再一次教训着昨天夜不归宿的南弦歌。 “……”无奈的放下筷子,南弦歌浅笑着看向南堔:“想不到爸爸你对我的行程管的这么严?看来改天我得让陈局给我开请假条让您批准了才能出门了~”轻轻浅浅的话,征询商量的语气,却再一次让南堔无话可说,憋闷的埋头吃饭。 “姐姐~爸爸也是担心你才会这样说的,以后你出门至少可以和我们说一声,这样你再一个人出去,我们在家里也不会一直担心你……”南漪雾贴心的夹了一筷子菜给南堔,看着南弦歌柔柔的道,情深义重充满担忧劝慰的话语让人听着更觉得她懂事乖巧。 “嗤,真不要脸!”南弦易砰的放下筷子,冷嘲一声,然后又道:“姐,我吃好了,我先上楼了,再在这里待着,再好的胃口也被白莲花倒尽了!”说完,便三步并作两步的上楼离开,只留给众人一个桀骜倔强的背影。 第十六章:结案 掩下眸中的忍俊不禁,南弦歌无辜的看着桌子上的三人眨眼。 “爸爸,你不要生气,弟弟还小,不懂事,只要好好教他就不会再这样了~”南漪雾急忙的弱弱的开口为南弦易开脱,可说出的话,却让南堔和柳素一齐黑了脸。 “呵,我竟然不知我如此失败?我教的孩子可比某些只知道鬼混的人有家教的多!”柳素也放下筷子冷声道,她也觉得这饭没法吃下去了。 啧,十几年,进步真大,会维护一下自己儿子了,不过……想必也是因为面子吧? 一言不发的吃完饭,任由桌子上三人明枪暗箭的相互表演,南弦歌留下一句慢慢吃就出门了。 她去的是昨天汪玲的家。 南弦歌推开门,屋子里正在吃饭的小不点儿抬头,睁大了圆溜溜的眸子盯着她。 勾起一抹柔和干净的浅笑,南弦歌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小磊,你自己做的饭吗?”南弦歌的声音柔和的令人生不起半丝防备。 “嗯,妈妈走了,爸爸就不来看我了……这是小磊最后一顿吃肉了!”说着,耷拉着低下头,本就不鲜活的眸子更添了沮丧。 “那小磊想去找爸爸吗?” “想……”先是惊喜的抬头,随即低了语气:“不想了……爸爸有了新阿姨就不会要小磊了。” 他虽然才十岁,但家庭原因使他早熟,故此,很多东西他心中一清二楚。 “乖,要不要和姐姐走?姐姐知道你的事喔,就是你炒的这个肉~”南弦歌轻笑着指了指刘小磊面前盘子里的肉,看着他面露惊恐的抬头狠狠瞪着她。 “姐姐知道所有的事,你妈妈的事,你爸爸的事,你那个新阿姨的事,和……你的事,姐姐都知道喔~”弯着漂亮的眸子温温柔柔的笑着,轻轻的说出令刘小磊恐惧的事情。 “你……你是恶魔吗?”刘小磊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缩着肩膀,抖着声音弱弱的问了一句。 “噗……”好笑的笑出声,南弦歌毫不掩饰自己黝黑眸子里的阴暗。 果然小孩子的预感是很准的呐,哪怕……是个杀了自己母亲吃了她的血肉的小变态,别人眼中绝对的天使,他却能感知到天使面孔下自己那颗生活在地狱的心。 恶魔?真是个令人喜欢到热血沸腾的词语。自己可不是恶魔吗?披着天使的圣洁皮囊,做着恶魔才会做的事情,比如……救赎这个小变态为己用。 “既然你认为姐姐是恶魔……那就是吧,所以,小不点儿愿意让我这个恶魔帮你洗刷不孝的罪名跟着我离开吗?”南弦歌仍然柔和温婉的笑着问道。 “你……你不和昨天那个人告状?”小小的孩子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惊讶的看着南弦歌,可怜兮兮的令人不忍。 满意的微笑,是个聪明的小孩儿,到了现在也知道尽力做最好的伪装。 南弦歌看着盘子里所剩无几的肉,对他温柔笑着说道:“我会告你的状,但是我还会把你从里面救出来,你很聪明很冷静理智,我喜欢你,所以怎么舍得让你下半辈子只能活在监狱里呢?”。 原本可怜兮兮的孩子也轻笑着:“既然如此,那小磊就乖乖在里面等着姐姐救我出去”想了想,又道:“小磊会听姐姐话的,姐姐你不会像爸爸那样扔掉小磊吧?” 原本该是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双眼,带着小心翼翼的征询和祈求,刘小磊很清楚,眼前这个古怪厉害的姐姐,是他最后能够紧紧抓住的救赎了。 “乖,在里面待三年,我会让人将你转去最高监狱,去那里待三年,在里面多学一些东西,三年后,如果你能给我惊喜,我就带着你,如果只是现在这样,那我只负责救出你”伸手揉了揉刘小磊冰冷的耳垂,让他抬头直视着自己,又冷声道:“当然了,若三年里面,你死在了那里……那你便失败了,连你的命……也输掉了!”。 “怕吗?”看着眼前刚十岁的孩子,南弦歌温柔的问了一句。 “是不是小磊说怕姐姐你就不送我去那里了?”刘小磊看着南弦歌黝黑的眸子反问道,再接收到那漂亮澄澈的眼中玩味的神色,才定声道:“当然不会怕,只要姐姐你不要像爸爸那样不守承诺的扔掉我,小磊就会乖乖的听话,会达到姐姐的要求再活着出来的!”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坚定和不应该有的阴戾。 满意的摸摸他的头,南弦歌达成目的后就起身离开,只留屋子里小小的人儿定定的目送她离去,这时候,除了南弦歌,没有人知道她的一个承诺,给这个小小的变态孩子心中,种下了一颗怎样可怕的种子。 第二日,陈霖派人抓捕刘付即刘小磊父子后拍板结案。 “弦歌,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前天一直和你在一起,除了去了医院和查了水,没见你做什么特别的事啊?”陈霖在会议室里开口询问,下面除了南弦歌,还坐了很多参与此案的警员。 见所有人犹如探照灯一样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南弦歌乖巧的拿着杯子抿了一口白开水,才缓缓开口: “太多证据了,让我不确定都不行。其一:汪玲的职业是网络主播,说明她生活的绝大部分都是虚拟网络,现实生活中你也说她为了让她儿子能够读上最好的中学变卖了家产,那么肯定有赊借款,这便更加否定了她与人交恶的情况,当然当时我不排除还不上钱被人寻仇的可能。第二:凶手杀人手法极其恶劣,我们去看了尸体,那时候我也只觉得场面血腥,但在去汪玲家后我们出去吃饭点菜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她缺失的那些部位,刚好,对应动物身上我们最喜欢吃的部分!也就是有了一种可能,并不是你们找不到剩下的尸体,而是那些部位已经被食用了!”说到此,看到在坐的人都皱着眉面色发白,南弦歌体贴的先停下了话题。 陈霖回过神轻咳了一声,抱歉的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南弦歌这才又继续:“其三,我在安慰刘小磊想要带他出去的时候,纵然熟悉的环境令人心安,但死者的房间……正常人都会抓住机会迫不及待的远离那个黑暗恐惧的地方,可他却不愿意,我当时也觉得不应该笃定,所以用汪玲可能有的语气训了他一句,不出所料,他看我的目光中瞬间有了报复憎恨的情绪,小孩子嘛,其实很难隐藏情绪,所以我大概清楚了一点事实。可是我比较疑惑,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纵然能杀了汪玲,但能够做到让你们这些老手都查不到线索的地步,哪怕是我,也不相信的,所以接下来我和陈局去了他父亲刘付家。” 歪了歪头,似是仔细的回忆着细节,随即又温婉笑着柔声道:“陈局应该记得,刘付给我端了一杯白水,可我没接”看陈霖点头后,继续说:“我从小鼻子就敏感,闻得到很多正常人闻不到的味道,按理来说他妻子怀孕,该多吃补品忌血腥,可我闻到了非常刺鼻的铁锈味,也就是血,后来我问了刘付很多问题,他的回答是:没有关注过,离婚第一年相处过一个寒假,怀孕了,做b超了,不清楚,工作是文案编辑,爱好看些推理侦探小说,对于刘小磊只准备接济;如此,我大概将这件事了解的差不多了。” “南小姐,就几个答案……您怎么知道的?”下面一个警官疑惑出声。 眨眨眼,南弦歌丝毫没有被打断的不悦,反而微笑着说:“我是考的犯罪心理学证书呐,从一个人的话里找出蛛丝马迹是不可缺少的。他是因为汪玲对他打骂嘲讽才不堪忍受的离婚,只要是个正常男人,谁会大度的任由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尊严狠狠践踏还不记仇?在他和刘小磊相处的那一个寒假里,足够他对刘小磊进行灌输行凶过程,我昨天去看了刘小磊,他说他爸爸不守承诺抛弃了他,所以可能汪小磊在他们离婚的时候,就已经被刘付有预谋的安排给了汪玲。我们后来去了医院,他妻子怀了双胞胎,且都是男孩儿,之所以不当时问刘付,也是怕他察觉,只能问些不触他神经的问题,未来会有两个男孩儿来给他传宗接代,刘小磊已经不足以让他重视了,所以才狠下心让他动手,毕竟就算查出来也基本查不到离婚三年多的他的身上;更何况他的工作是文案编辑,爱好是看推理小说”说到此,无奈的耸耸肩:“他把证据送到我手上,我总不能不接~”。 说到此,所有人也都清楚明了了这出案子的前因后果,陈霖便让原本守着两处的人进行抓捕,对证后结案。 但……“弦歌你怎么知道且确定尸体被他们父子吃了?”陈霖依然想不通。 “唔,我昨天去看刘小磊,他刚好在吃饭,他说……那是他最后一顿吃肉,再合着我们之前查的汪玲家用水情况,她死后那两天用水量竟然和她生前差不多,除了清理尸体……我想不出其他情况了~”南弦歌停下话头,干净柔和的微笑看着恍然的他们。 第十七章:副会长之争 “陈局,多谢你送我回学校”礼貌的向陈霖道谢,到了校门口她并没有急着下车。 “哈哈,弦歌丫头啊,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啊,要不是你,我这最后一天期限可结不了案!”陈霖不在意的摆手。 微微眯了眯眼睛,南弦歌轻笑着:“凡事都有两面,完不成是一说,完成了,自然就是另一种说法了,还得恭喜陈局升迁之喜呐~”语气带着真诚也带着调侃。 “你呀,你这个小狐狸,可真是狡猾的吃不了半点亏!这个周末请你吃饭!”明了的大笑,陈霖心中却是愈发看重旁边这个温柔娇小没有丝毫杀伤力的丫头,他刚得到上级消息,连副官都还不知道,这丫头就已经知道了,说不定比他本人还早得知消息,当真不可小觑! “……”无奈的柔柔一笑,南弦歌对于陈霖在耍赖这方面无话可说了:“陈局到现在已经欠了我多少顿饭了?”。 陈霖毫不脸红的装傻,然后赶着她快些下车回学校,待看到她进了校门,才开车回警局。 而刚进校门不久,在校园里慢悠悠走着的南弦歌,却被正准备去学生会的木植碰个正着。 “小歌,你不是请了一天假?”阳光照射在不远处那个高高瘦瘦的少年身上时,似乎是专门为他做的柔光,量身裁剪的学生会专属白色校服,配着少年温文尔雅的微笑,木植整个人都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般,美好的不像话。 “唔,事情解决完了,反正无聊,就回学校了”浅浅的笑了笑,南弦歌看着走到眼前的木植,顺其自然的和他并肩走,任由他送自己回宿舍:“还没谢谢你帮我和漪雾报名呢~”。 木植轻轻揉了揉弦歌的头顶,无奈道:“你呀,总喜欢和我客气,每次见面都要听你说谢谢,再有下次就拿胶带把你嘴巴封上……”。 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对于他的话不以为意,从小到大自己听了这话十几年,还不是好好的。 即使伪善如南弦歌,也觉得木植该是世间最美好的男子,温润如玉,一看到他,任谁都会赞一句,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明明才二十一岁,还是青春最任性放纵的年纪,却偏偏脾气好的不可思议,至少南弦歌从来没有见他真的生气过,这个少年的温柔不是伪装,而是真真切切的心胸宽广,包容体谅善良。 他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下所有防备,用心坦诚的相待,会让人沉溺,深陷甚至不愿挣扎,温柔,善良,包容,这是每一个木家人都有的品行德性,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木家开的医馆才能真正被整个国际医学界的人认可,在国内外都名声大噪。 “既然回学校了,就该来学生会转转了,否则诺大一个学生会,副会长却不见人影,新生们会吐槽的,我们可不帮你背着黑锅~”清澈柔和的声线,温柔里带着些许调侃,木植再次要求让南弦歌回学生会。 “唔……好,新生选举的时候我会到场的。”稍沉思了一下,随即笑得眉眼弯弯的答应,南漪雾,在新生军训期间混的那么好,你怎么可能会放弃学生会这块肥肉呢?真是……拭目以待呐~ 满意的推了推鼻梁上的茶色平光眼镜,木植送南弦歌到宿舍楼底,就转身继续往学生会走。 南弦歌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深邃,大抵世上再没有人能如他一般,连一个转身,都带着令人沉溺的气息吧,真是个危险的少年呢!可惜,不是敌人,所以不能收归己有的拿到自己的解剖台上慢慢研究…… 莫名的笑了笑,垂眸掩去眼底的危险。 “老大,我要杀了安铭!!!!!”寝室门突然被推开,原本等衢絮三人回来去吃晚餐的南弦歌没等到三位好友,倒等到花涯气急败坏的大叫。 “怎么了?”惯例的问一句,南弦歌继续在电脑上打字。 “他!啊!!!那个渣!他竟然对全班宣布你是他未婚妻!”花涯握着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把安铭揍得他妈都认不到的样子。 “唔,目前情况他没有说错。”淡定的回了一句,完全不管花涯整个人都快炸掉的心情。 “可是……”气急的开口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原本认真玩电脑的南弦歌转过身直直的看着她,一双猫儿般的眸子里冰冷的不带半点情绪。 猛地闭上嘴,不甘心的抿着唇,花涯知道自己太情绪化了,这无论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是在生活中,都不应该有,更不应该出现在暗门出来的人身上。 “你周末回暗门了?”南弦歌不相关的问了一句,答案是花涯弱弱的点头。 “是你平日受罚的量吗?”南弦歌的语气很随意。 “……”花涯咬着唇不答。 “呵…”轻笑一声,南弦歌冷声道:“果然陆琉是心疼你啊,所以让你没有长着教训!”。 “老大……”双手捏成拳,花涯有些慌,她知道自己和陆琉错了,可是她不想老大也惩罚陆琉。 “回去吧。” “是……”。 “弦歌,我刚才看到花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谁欺负她了吗?”衢絮一进门就疑惑的问。 “没事,她哪里会被别人欺负,就她那个性子,不欺负别人都不错了。”南弦歌笑着答道,然后让拓蔚来看她刚打出来的计划:“你看这样怎么样?我们先在国内投资然后控股操盘,等稳定下来了,我们再顺势走出国内,国内我们有稳定的势力和实力,相对来说起步会比较容易。” “不错,更何况我们现在人在格兰斯,手伸到一片摸黑的地方也不安全,就按你的流程走,地方我出,人你想办法。”拓蔚拿着鼠标仔细翻看了一下,倒没觉得有多大问题,想了想便点头同意。 这是快结束假期的前两天南弦歌突然向她提出来的,她们现在有关系有人脉有实力,为什么不选择大干一场为以后的自己多增加筹码呢?当时的拓蔚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打电话告诉南弦歌她愿意一试,不过她需要最完善的预备实行流程和方案。 既然现在南弦歌拿出了合适的方案,她自然不会推拒,这对于拓蔚来说,是增加自己以后在整个上层圈子里实力筹码的一个机会,聪明如她,当然要抓住。 “嗯,你先找个地方,然后我想要直接招聘今年刚毕业的新手,在各大高校广撒网,老手以我们现在的资历很难请到,也很容易有二心,所以我认为从新人培养最好。”南弦歌说出自己的打算,看拓蔚也一齐赞同的点头,不由得温柔的勾唇微笑,然后确定下初始方案。 “哎呀,小歌儿蔚蔚你们别那么努力研究了,我都快饿死了,走吧,去吃晚饭”衢絮见她们达成共识的聊完了,便拽着一人一只胳膊,招呼着方诺,四人一起去吃晚饭。 格兰斯在南弦歌进校前一年,名气最大的是木植,而南弦歌进校后,整个学院里人气最居高不下的就是她了,但今年,令所有在校老生都惊愕然后嗤之以鼻的是,新生里如今炙手可热的人物竟然是一个叫做南漪雾的漂亮女生。 新生只是听说过南弦歌的名讳,没有同她相处过,古言语:眼见为实,他们自然更相信相处了很多天的南漪雾,也被她楚楚可怜的诉说对南弦歌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恶毒,伪善,嚣张,算尽心机的欺压妹妹。 这让学校里的老生对于南漪雾的挑拨是非很是不忿,小部分人在开学前一天就知道了南漪雾的身世,在那时候还感叹南弦歌真心对她太傻,只期望那个什么南漪雾心性还算良善,不要对南弦歌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是他们太天真了。 新生回学校第三天,将宿舍班级等划分好,学生也都快速的有了自己的圈子,便是格兰斯学生会开始招新的时候了。 格兰斯学生会现如今的会长是木植,副会长是南弦歌,按照格兰斯学生会选举的潜规则,只要是那个职位里得票最高的,就能取代前任,当然,学生会所有老人都会参与新一轮的投票,另一种公平竞争。 木植看着投票记录,目光停在副会长一栏依然高居榜首的南弦歌,温润如玉的脸上扬起轻笑,在扫过她下面票数不低的南漪雾的名字时,转身离去毫无痕迹的掩藏了一抹凌厉。 南漪雾恨恨地攥着拳头,在那个屋子里断裂了的指甲尚未痊愈,指尖伤口此时再一次裂开,手掌中鲜血淋漓。 南弦歌!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要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我南漪雾哪点比不上你?他们谁都更喜欢你!你该死! “漪雾,这个南弦歌真是可恶!你别生气,她得意不了多久的!”谙音轻轻抱着南漪雾在她耳边安慰着,小心的掰开她的手,拿纸巾帮她擦拭着掌心的血,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校医务室走,让医生帮她好好包扎。 第十八章:淡忘仇恨 “老大,柳吉从里面出来了,现在和他父母在回柳家的路上。” “嗯,请他到红枫!”南弦歌淡漠的声音令电话那头的人打了个寒颤,然后为柳吉默哀。 “是,老大!” 看着学生会再一次送过来的崭新的会服,南弦歌无奈的揉额,如果有可能,她还真希望让南漪雾将自己顶替了,她每天太忙,一个月要往何处飞太多次,学生会副会长也只是挂名……不过若是辞了,怕是院长林书极又得吹胡子瞪眼的炸毛然后苦苦哀求…… 南弦歌冷眼看着下面跪着的柳吉,显然这人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处境,挣扎着大声吼着:“你们是谁?我可是柳家大少爷!你们敢绑我?不怕死吗?”。 南弦歌右手懒散的支着下巴,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挣扎。 真是个蠢货,那般拙劣的杀人手段也能连杀三人,陈霖的人该换了。 “南弦歌?你怎么在这?”柳吉被人摘下眼罩,适应了灯光后看清屋子里唯一坐着的人,惊诧的问道。 “呵!”冷眼看了他一眼,南弦歌道:“看来柳云还是放弃你了,不然怎么会不第一时间告诉你红枫惹不得?”。 “你!你什么意思?什么放弃我了?我告诉你,柳家就我一个独苗,你敢对付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柳吉心里有些慌,他只隐隐约约明白南弦歌的话里的意思,但他不会相信的,他可是整个柳家宠着的独苗! 南弦歌轻笑,不置可否的耸肩:“是吗?可是我刚得到消息,柳云已经从外面认回了一个小儿子,而且让你母亲扶养,举行聚会时宣布他将是唯一继承人呐!”说着,挑了挑眉:“你看,你到我这里还不到三个小时,就什么都失去了,你父亲动作可真快!不愧是成功人士~”。 “不……不会的,你骗我!南弦歌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告诉你,我不会相信你的,你趁早把我放了,我还能饶了你不将你的秘密告诉天下人!”柳吉嘶声力竭的吼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直直的瞪视着和他印象里柔柔弱弱乖乖巧巧的样子完全不同的南弦歌。 “嗤,蠢货!你觉得今天能走出这里?”花涯走上前猛地甩了他一耳光,将他原本俊俏的脸上印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敢在红枫杀人挑事,不得不说你能活到现在绝对是你祖坟上冒青烟!”花涯冷着眼,又一耳光打在柳吉的另一边脸上。 南漪雾和安铭已经让花涯恨得咬牙切齿,奈何老大亲口说了不能动他们,这几天花涯一直憋着一口气,暗门里有眼色的都离得她远远的,生怕殃及池鱼,此时送上门来的柳吉,毫无疑问得直直撞在了枪口上。 暗门毒女,同暗门的每个人一样,有着自己的伪装,面具下那个真实的人,却从不是好相与的! “花涯。” 南弦歌无奈的叫住她,这丫头再打下去,柳吉该破相了。 “老大……”气焰嚣张的花涯一对上南弦歌那双黝黑澄澈的双眼,就沮丧的垂头。 “卸了他,送去柳家,就当……我们暗门给各方的警告,以及全面活动的宣告!”低沉冷冽的声音,让依旧抱有侥幸心思的柳吉白着脸彻底瘫软在地,也让原本无精打采的花涯和南弦歌背后的彧猛地抬头看向南弦歌,一时间,不可置信,欣喜若狂的情绪翻涌。 他们暗门从成立至今有十几年了,一开始是根基不深,后来大部分人动员打下了中国整个西南区域,国家忌惮,可也同时,和南弦歌同一个师傅的官席在上京成立的昼楼垄断了整个东北区域,两方一直僵持着,后来这种情况足足维持了五年,直到现在,以至于现在道上的人除了老辈忌惮暗门,新一辈的根本不清楚暗门的存在,就算知道,也只是嗤之以鼻,这让暗门的人很是不忿。 现在老大终于开口要全员行动了,他们怎么可能不兴奋,每天在训练基地血与汗的拼命训练,就是想要为眼前这个温柔却强大的女子撑起一片天,哪怕她可能根本不需要,但他们想要做一切能够为她做的。 除了八年前那一段日子,这些年他们只觉得骨头都生锈了,暗门的一批老人甚至已经退下开始暗中洗白准备为整个暗门洗白做基垫。 甚至连彧都不甚清楚,南弦歌一手建立起来的暗门,在这十几年时间里,在黑白两道上,究竟发展了多大的势力。 花涯此时再看瘫软的柳吉,就不由得带上了笑意,这小子真真是来的巧啊,死的太有意义了,唔……不然等他死了就不将其他部位喂狗了吧,让人给他刨个坑土埋吧~ “谙拾那边怎么样了?”南弦歌漠然的看着人将苦苦哀求的柳吉拉下去,接过彧贴心的递过来的温水,捧在手心里。 “已经将他送进最高监狱了,嘱托里面的人有必要的时候给他一些提点。”彧一身黑色,似乎只要同南弦歌一起出来,他都永远稳重的犹如守护神一般立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冷漠她的残忍,然后贴心的给她披上衣服,递一杯温水。 了然的点头,然后轻轻抿了口水,南弦歌又道:“小小年纪的,不要太血腥,让他学会吃素,人肉……再如何调制,除了血,其他的都太难入口,何况,那些人的血里,不知道有多污浊,告诉他,禁口。” “……”花涯愣愣的看着自己老大不带情绪的诉说着人肉怎样,她身后的彧也是一片淡然的点头,突然回过神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对南弦歌的敬畏再上一层。 “老大,那白鸠……”彧突然褶了眉,暗门有动作,昼楼可不好对付。 “没事,他会帮我们扫清障碍,没有影响,暗门沉寂那么久,是时候让他们认清自己的位置了。”南弦歌没有看到她说话时背后的彧暗中握紧的拳。 “是!” “小涯,和我回格兰斯,彧,可以开始行动了!”南弦歌起身拍了拍彧的肩膀,突然笑道:“你跟着我这么久,还没有成家,我都愧疚了!”。 “……老大……”喉咙紧了紧,彧下意识的忽略胸口的窒息疼痛感,张口喊了一声,却说不出一句话。 “哈哈,我开玩笑的,不过你要是看上谁了,告诉老大,老大帮你追!”好笑的摇头,然后大步离开,后面跟着再次笑得活泼可爱的花涯。 徒留彧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南弦歌离去,眼中的暗淡愈发浓重。 “老大……对不起……”花涯亦步亦趋的跟在南弦歌身后,半晌停住脚步喏喏的道。 怔了怔,然后转身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顶:“傻丫头,走吧!”。 南弦歌看着手机收到的南漪雾的消息:姐姐,我去找你你不在,漪雾和朋友们出去玩了。 眼睛里闪烁着笑意,南弦歌将手机扔在一边,搬过凳子坐在宿舍中间,提议道:“过两天就是教师节,你们说我们学生会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啊?这个你得问木大哥啊~我们只是挂个闲职的人……”衢絮皱着眉想了想,没有结果就开始耍无赖推卸责任了。 其他两人看她耍赖,皆是无奈的相视一笑。 “交给木大哥吧,过两天我正好要回一趟家,跟我爸妈说说娃娃亲的事,大概是没有时间在这里的!”方诺提起那个娃娃亲就皱眉,她必须尽快解决,否则拖得越久就越麻烦。 “对,我要忙我们的事,也没有时间。”拓蔚刚挂了电话,听到提议也说了一句,然后再次拿起电话联系。 “真巧~我也没时间,木大哥又要说我们逃避了~”狡黠的笑了笑,南弦歌拿起手机给木植回复,然后看着对方发来的好字,莫名有了点微不足道的歉意,不过也就一瞬间,就又和衢絮三人聊起来了。 夜晚,南弦歌睁着眸子,看着漆黑如墨的宿舍,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安铭,若不是今天方诺说起娃娃亲,她大概已经将南堔和安家定下协议然后把自己卖了的事忘了,更别提安铭这个人的存在了。 恍然发现,这一世的自己,除了对待南漪雾,其他人竟然已经不能在自己心中留下什么印象了。 前一世的自己,纵然聪慧,却太过孤傲,至死都没有同这个世界有过太多接触,人生中就是父母弟弟妹妹和一个安铭,现在想想,真是可怜至极。 而这一世,含恨归来,时过十几年,站到到了旁人一辈子都可能触碰不到的位置上,见识了太多,心同眼界一般也变得宽广太多,不知不觉间,竟然淡化了前世的仇恨。 她记得师傅后来说过一句话:“歌儿,你比小席聪慧太多,学什么都是一点就会,可师傅告诉你,若是你解不开心结,就永远做不到小席那般洒脱,小小年纪,你背负太多,只希望你在通向高处的途中,见得多了,就会学会淡忘,放下。”南弦歌现在,才彻底懂得年迈的师傅那时说的饱含深意的话。 第十九章:不是亲生的 南弦歌直接去了南堔的公司。 “你怎么来了?”南堔坐在办公室,诧异的看着推门而进的南弦歌。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爸爸把女儿的公司经营的怎么样了?”南弦歌带着笑,自己拿着被子接了杯白开水随后坐在南堔对面。 “……你,哼,我是你爸爸,我还会坑了你不成?”南堔哼了一声,却不自觉的移开目光。 歪了歪头,南弦歌无辜的看着他:“是吗?那我怎么不知道我和安铭有什么关系?”。 “这……你的婚约当然是听父母之命,我看那安铭不错,是个有本事的,家里势力在上京也算是排的上号的,你嫁给他是不错的选择,我不会害你!”南堔噎住,随即沉声解释着,配上他一张英俊的脸,任谁都觉得他是为女儿打算的好父亲。 意料之中的答案,南弦歌无所谓的轻笑,她来可不是为了这件事。 “还有两个月,我就成年了,到那时,还麻烦爸爸你先准备好资料手续,将公司直接过户给我。” 南堔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带着些许慌张。 “啧,您不会是坐这总裁椅久了,便不愿意让给我了吧?”戏谑的看着脸色不好的南堔,南弦歌全然没有平日里面对他的乖巧温柔。 “你!我是你爸爸,你还怕我不还给你?”南堔硬着头皮呵斥。 “唔,那就麻烦您了,南总!”礼貌的点点头,然后自顾自的翻起了桌上的档案。 南弦歌不在乎这一间小小的公司,但她刚成立不久,南堔就以她还小,是未成年的名义接手过去,当时的他正好没了工作又不愿意落下面子去柳素的公司上班,便将主意打在了南弦歌的这个公司上。 当时南弦歌也只是乖巧的将公司拱手相让,然后两人立下了合同,南堔只是代为总裁,约定南弦歌成年后就将公司还给她。 时间一晃而过,南堔享受了好几年南总这个名头带来的光环和追捧,南弦歌现在突然让他将公司还回去,正好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不关心南弦歌,自然也不在意她的生日年龄,突然告诉他他的大女儿马上就十八岁了,南堔没有愧疚,只有慌张。 他舍不得,俗话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位置带给他的好处,突然要变得一无所有,南堔想想都觉得崩溃。 南堔沉了沉眼,突然笑道:“自然,我会尽快准备好手续资料,只要你一成年,就立马过户给你!”。 他没有办法,可他聪慧机灵懂事的小女儿漪雾有啊,那丫头不愧是他的女儿,肯定会帮他找到解决的办法!先拖住南弦歌,还有两个月,总会有办法的! 南弦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将情绪表露在脸上的南堔。 提醒过别在自己面前太情绪化,却总是不将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不,应该是当作空气了,哪怕是爸爸,也该受点教训了,不然以后可得吃不少亏。 离开公司,南弦歌坐车去了红枫。 看着面前俊美帅气的年轻人激动的叫自己妹妹,内心毫无波动。 依然是一出狗血的戏码呐! “小妹,你终于准备回来了?”蓝翎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己亲生的妹妹,连询问的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她一个反悔又不同意回去了。 “嗯,南家……我可能待不下去了~”南弦歌温柔的应道,语气里带着苦涩,她原本准备一直待在南家奉养柳素和南堔两人到老的…… “哼!南家!他们已经不配了!”蓝翎冷哼一声,高大的少年怜惜的看着自己只见过几次的妹妹,说不出的心疼。 他始终记得,一开始蓝家找到她后,本来就准备直接接她回上京,结果当时还个子小小的娇娇弱弱的小团子丫头,站在车门口,糯糯的声音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她非要留下,说什么生恩不及养恩大,他们养她,她就要陪着他们到老! 可是,一个月前他们才接到消息,南堔竟然在外面一直养着一个和弦歌一样大的女儿,用弦歌公司赚到的钱,养着小三和私生女! 接到消息后,蓝老爷子气的当场就摔烂了他最喜欢的古董,指着蓝爸蓝妈大骂,蓝妈妈也心疼的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的哭,就蓝爸和蓝翎相顾无言,两个大男人都看得到彼此眼中的愤怒和怜惜。 他们求都求不回来的女儿妹妹,被别人那般作贱,他们怎么能不心疼!怎么能不愤怒!要不是南弦歌次次让他们不要去打扰她,他们肯定第一时间就来s市将她接回上京了。 “不要生气”软软的安慰着比自己大太多的蓝翎,南弦歌的眸子里一片澄澈,苦涩笑道:“我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养我这么久,我该感恩的!”。 心疼的叹口气,蓝翎说道:“这次我来这边是专门接你的,所以短时间里大概就不会走了,小妹你有事就直接叫我,随叫随到!”。 浅浅的点头应了,接了衢絮打来的电话,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告别了满眼不舍的蓝翎离开。 南漪雾,其实……你说的没错,你才该是南家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可是……时也命也,上辈子你要挂着私生女的名头在外生活十七年,这一世,我当然也不能打乱命运让你少待了哪怕一天,这样,才顺应自然呐~ 轻轻浅浅的微笑,南弦歌对于自己的行为毫不愧疚,反而像是小孩子成功弄出了一出恶作剧一般,带着成就感。 南弦歌前脚刚走,后脚蓝翎就打电话回了蓝家。 “爸,妹妹过段时间就回来了”蓝翎好看的眸子里毫不掩饰欣喜。 “哈哈,是吗?我家宝贝女儿终于要回来了!哈哈,终于要回来了!”电话那头的蓝朔朗声大笑着,浑身说不出的舒坦,他们一家人每天都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啊,终于要回来了。 “阿朔……歌儿她……她真的决定要回来了?”童潼眼眶通红,双眼泛泪的坐在沙发上紧紧的盯着接完电话的蓝朔,纤细洁白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生怕听到什么不确定的话,却又生生的期翼着渺茫的希望。 蓝朔怜惜的捧着妻子的脸,温柔的将唇印在她泛泪的眸子上,然后道:“潼潼,歌儿要回来,要回来了,我们的女儿要回来了。” 紧紧的抱住蓝朔,童潼将头埋在他怀里,抑制不住的小声啜泣着,她想了念了整整十八年的女儿啊! 上京蓝家一片温馨气氛,s市南家却是针锋相对。 “南堔!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柳素嘶声力竭的大吼着,已经有了细纹的眼充满了愤怒以及慌张。 “我是她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己女儿的婚事我还做不了主?”南堔将水杯猛地在茶几上一放。 “你的女儿,你当然可以做主!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柳素口口声声的一直重复着,像是在说服全世界某个观点一般。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他们订婚,对两家都有好处,百利无一害,对弦歌来说也有了好的归宿。”南堔诧异于柳素不像平日那般疯狂反驳,随即顺着台阶下,仔细说了利害关系。然后一一例举安家对南家开出的条件。 柳素听着,原本愤怒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仔细思考了一番,赞同的点头。 她谁都没有告诉,南弦歌不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在她肚子里的时候,要生产的前两天她不小心滑倒,将孩子直接摔没了,成了死胎,她在上京最好的医院待产,所以冷静下来后花了大价钱买通了医生,在生产当天,正巧另一个孕妇也同时进行手术,她买通医院上层,将孩子换了,将那个死胎换给了那个孕妇,抱回了南弦歌。 奈何那个孕妇一口咬定那个死胎不是她的,要彻查,她便连月子都没有做,急急忙忙的回了s市,顺带……让人杀了那个医生。 南弦易急急的跑回来,在门口大口喘息着,听到屋里的对话,看到柳素的动作,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缓缓地直起身,冷眼看着屋内诧异看向他的两人。 得到消息后发疯般的跑回来,却没想到听到自己的父母将自己视如生命的亲爱的姐姐当作旗子筹码给卖了,原本以为一样疼爱姐姐的母亲,也在权衡利弊后点头同意了着肮脏的交易。 “呵!”冷笑一声,南弦易看着脸上闪过窘迫的两人,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 一路奔跑,向来被姐姐教导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少年,一路无视所有人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跑着吼着大哭着,却始终无法发泄心中那种说不出的愤懑和心悸。 他的姐姐,天使一样纯洁善良的姐姐,从小宠自己入骨的姐姐,全世界最美好优秀的女孩儿,原来生活在这样一个残忍却伪善的家里,在这个家里,除了自己,其实根本没有人心疼她,没有人宠她,没有人为她想过,没有,从来没有…… 第二十章:蛊惑 唔,我亲爱的爸爸妈妈在商议卖掉自己,可爱的妹妹在暗自得意又嫉妒,那么听到见到残酷现实的弟弟呢?会冲着他们大吼大叫,还是哭着找自己求助?还是……自己解决? 南弦歌用手撑着下巴,翻着书,却恶趣味的想着南家人的反应。 真可惜没有亲眼看着他们算计,不过……大概那贪婪丑恶的嘴脸,自己也会看不下去吧? 正无聊,便看到满脸纯洁笑容的南漪雾站在门口。 挑挑眉,南弦歌眸子里闪过兴味,正无聊就有乐子了,真是个好妹妹。 让她进来,起身给她座位,然后自己坐到拓蔚的凳子上。 刚坐下,南漪雾就柔柔的开口:“姐姐~我听说……”似是难以启齿,但还是担忧的开口:“爸爸让你和安铭联姻,可是我听说那个安铭虽然有权钱,但为人实在不好,姐姐你……”。 啧~多感人多体贴的妹妹?随时随地都在为别人着想。 脸色稍暖,南弦歌笑着道:“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不愿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家在上京不错,去了我也不会吃亏”看着南漪雾脸上快要挂不住的僵笑,南弦歌又道:“不过……我对于安铭没太多接触,不清楚他的为人,不如妹妹你帮我去接触一下,看看他怎么样,如果不错,姐姐就不挑了!” 坦诚的对上南漪雾忌惮诧异的神色,南弦歌在她耳边轻声道:“安家,可比南家好了不止百倍,漪雾……不想试试看?姐姐可是最看好你呐~”柔柔的声音,仿若带着令人沉沦迷醉的蛊惑,钻进南漪雾耳里,也钻进她的心里。 等她回过神,南弦歌已经重新坐下了,轻笑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我……我没有……”惊恐的想要解释什么,但是一张口,脑子里全是南弦歌的话,安家,比南家强了太多,她当然想抓住安铭! “嘘……”伸手轻轻的碰上南漪雾的唇瓣,南弦歌宠溺的看着她:“不管你有没有想过,你都要去,只要你听话,我就会帮你站到金字塔顶端,嗯?”。 “……”畏惧的看着南弦歌,南漪雾不相信她的话,却听得心潮澎湃,如果…… “当然是真的,没有如果,你太弱,我还不屑于欺骗你!”南弦歌挑眉,将她的猜测说出来。 “漪雾一直很听姐姐的话……”聪明的服软,然后巧笑倩兮的离去。 南弦歌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无声的微笑,贪婪,嫉妒,可是原罪,亲爱的妹妹,你要一直沉寂在里面,然后身体连着灵魂一起腐烂。 教师节当天正好周末,小部分人选择回家,但大部分人都参与了各种社团,由学生会组织活动,在学校和部分留校老师一起过。 衢絮便是苦着脸目送着南弦歌三人离校,然后一个人在宿舍无聊到死。 南弦歌没有回蓝家,而是去看了她年逾八十的大师傅。 那晚突然的想通,令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变化,收获了很多,也愈发感谢自己师傅的指点。 “小师姐好!” “小师姐好…” “小师姐回来了?” “小师姐,白师兄呢?” 一进大院,原本认真练武站桩的人都围了上来,恭敬的行礼,然后笑着让她进去,这些大的小的男孩子们看向这位小师姐的目光里无不充满了崇拜和敬畏。 习武之人的世界很简单,强者为尊,有实力就值得尊敬。 他们在师傅门下,每个人的年龄和训练时间都比南弦歌长,学的也更加专一,但比试时却无论如何都只能是小师姐的手下败将,被花式虐杀。 “丫头来了?快坐!阿灵,给丫头沏杯茶!”已经快七十岁的重榆身体没有任何病痛,人也很精神,名下学出本事的徒弟遍布大江南北,他是武学这一门的第三十二代传人,不说白道,就黑道上,年轻时也是被所有人尊称为重爷的枭雄人物,直到现在,也被所有人尊敬,见到他也得敬称一声重老爷子。 “师傅,您身体怎么样?”南弦歌乖巧的笑着,站在重榆背后帮这位值得任何人尊敬的老人揉着肩膀。 “哈哈,你个丫头啊,总是不常回来,现在回来还能问师傅一声身体好不好,以后恐怕回来就只能对着空气说喽!到时候哪还有什么师傅,只剩一抷黄土了……”一生坚毅的老人享受着自己最宠爱的徒弟的孝顺,闭着眼,唠唠叨叨的念叨着,许久,眼角流下混浊的眼泪,顺着满是沟壑皱纹的脸上滑落。 南弦歌动作怔了怔,随即继续,看着老人无声的躺在椅子里任由自己按摩,看着他划过的眼泪,眼中情绪翻涌。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毫无血缘关系却又毫无理由的疼爱自己的人,一晃眼,竟然已经快七十岁了。 “师傅……你身体这么好,会长命百岁的,明年我们去京城吧?去京城住你一直念着的四合院,让白鸠那小子过来给你按摩,我带你去听折子戏,去看皇城,每天遛狗逗鸟,好不好?”南弦歌轻笑着,少女软糯的声音里描绘着美好的画卷。 南弦歌知道她师傅一生孤独,年轻时走南闯北,老年了才在s市安了家,但听老人家说,他真正的家,在上京,在很久以前的紫禁城城根下,是皇亲,后来逢国家动荡,时局巨变,竟然落得个家破人亡,举家迁离上京,后来几十年里,死的死,逃的逃,最后竟然只剩下他一人尚在,便也咬着牙一个人过了几十年。 “好,师傅也该享享丫头和白鸠那个臭小子的清福了,你们小时候可没少折腾我这把老骨头,特别是白鸠那个臭小子……”意料之外的一口答应,重榆回忆着南弦歌小时候的事情,阳光下的内院里,老人躺在躺椅上,女孩儿温柔微笑着坐在一旁,画面温馨美好的让人不忍打扰。 待了一天后,南弦歌告别了师傅重榆,然后赶回了学校。 她其实很少在课堂上,所以安铭很难看到南弦歌的身影,花涯也觉得每天无聊极了,还得面对世纪大渣男,心情更不好了。 南弦歌此时正在院长办公室,无奈的看着跟个老小孩儿似的院长。 “南丫头啊!这个……那个……你知道的,我们学校整个大二,拿的出手的也就你们几人了……咳,那个,就呆半年,一学期,就行了!”林书极举着手发誓,恍然未觉他只举了两根手指……还一个劲儿的哀求着:“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格兰斯啊,而且你就当去上京旅游了一趟~半年所有费用我都报销了!”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南弦歌,大有一种只要她摇头拒绝就能在地上打滚撒泼的架势。 轻叹一口气,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南弦歌在林书极紧张的注视下缓缓点头,虽然比她预想的要早了些,不过没有太大影响,尽早去,也能够尽早站稳脚跟。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院长我年纪大了,你肯定舍不得不忍心让我伤心~哎呀,南丫头你不如做我孙女儿吧?我把我那个臭小子孙子送给你爸妈,把你换过来怎么样?”一高兴,林书极又开始胡说八道些有的没的,让听的人哭笑不得。 南弦歌尽早的摆脱了林书极,然后去赴陈霖的约,他可是欠了自己无数顿饭了。 “弦歌,来,坐!”春风得意的陈霖爽朗的笑着,四十多岁面容上带着笑,一改之前查案的颓废,整个人容光焕发。 饭桌上,两人都只捧着杯白开水,然后吃饭,南弦歌歪了歪头,问道:“上头调令下来了,所以陈局准备动身了?”。 再次感叹这小丫头不能惹,陈霖答道:“是啊,今早上刚收到调令,明天就动身,上面已经另外安排了人来接s市的位置,以后可就难得见到你了,所以让你来吃顿饭,毕竟欠了那么多,吃一顿少一顿,哈哈!”。 他有现在的成绩,纵然有他自己的努力,但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南弦歌,要不是这个笑起来乖巧温柔实际上也聪慧善良的小丫头,他至少还得在s市的这个位置上多奋斗七八年。 所以陈霖哪怕明天就要走了,也腾出时间请南弦歌吃饭,不仅仅表示谢意,而是发自内心的喜爱这个丫头,就像远行的长辈,对仍在家里的小辈总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总要叮嘱些什么,反反复复的嘱咐了,才能够放心的出门,现在的陈霖就是那种心情。 “……”南弦歌无语的看着吃着饭也堵不住絮絮叨叨的嘴的陈霖,眸光稍暖,终究是有心的,如她一般的人,其实没有资格被人挂念在心…… “陈局……”终于开口打断了陈霖,南弦歌轻笑着道:“陈局不用担心你走了没人给我当靠山,过不了几天,我就会去上京找你继续麻烦你做我后台了~”说着,冲错愕的看着她的陈霖乖巧的眨眼微笑。 第二十一章:震撼 “你……你要来上京?”陈霖说话都有点打结。 南弦歌莞尔一笑,颔首表示他没有听错。 “……”陈霖觉得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还是有点儿接受不能,刚沉寂在离别的不舍伤感里面,这丫头转眼就扔了个炸弹给自己,还不接不行…… “行,你丫头还就是盯着我了,哈哈,我先去上京,帮你探探路!”陈霖大笑着,那爽快劲儿,如果对面坐的南弦歌不是个小丫头而是个小子,他肯定就直接在她肩膀上重重拍上两下了。 “好,那时还要陈局多指教了!”南弦歌眯着眼笑得乖巧纯善,完全没有陈霖口中的精的像个小狐狸的样子。 突然想起来什么,南弦歌又问:“对了陈局,你之前说的你的侄女儿……?”。 恍然的一拍额头,陈霖笑道:“你看我,把这茬儿忘了,刚好我要走了,她就让她爸直接在上京给她报了名!那边也方便照顾,等去了上京你就会见到她了,虽然这丫头脾气古怪,不过你这小狐狸搞定她也是轻轻松松的!”。 好笑的摇头,南弦歌对于陈霖这不知道哪儿得来的结论但笑不语。 回到格兰斯,将两校交流生的事情说了,看着方诺和拓蔚脸上难掩的欢喜,南弦歌也笑得温柔。 “所以大家都同意吗?”虽然知道没有异议,但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 “哈哈,看她们两人这兴奋的模样,哪里会不愿意,至于我嘛,也想去上京玩玩了,就像院长说的,当旅游了,更何况还报销呢~”衢絮咬着苹果坐在凳子上,一脸的惬意。 “絮絮说的没错,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就是小歌你……走的开吗?”方诺想起那个什么安铭,便皱着眉疑问。 “唔,没事,先晾着吧,既然追到格兰斯了,这次离开就正好让他吃瘪,说不定……他还会发展出新的什么呢~”南弦歌颇有深意的一笑。 其余三人看了她一眼,随即对于她的这种小孩子一样的恶趣味无奈的相视一笑。 “小蔚呢?”衢絮咬完最后一口苹果,将苹果核帅气的往门口的处的垃圾桶里一扔,然后含糊着问拓蔚。 另外两人也一齐看着拓蔚。 “我没关系,回去了我爸妈更乐意,不过……小歌,我们的事……我地方已经在这边找好了,突然走,会不会不太好?”拓蔚深思着犹豫。 听了她的话,南弦歌转身将电脑打开,快速的输入密码然后打开某个网页,随即起身将电脑放在拓蔚的书桌上。 指着屏幕道:“我早就考虑过了,你看,这就是我找的主要负责人,你对他们,应该不陌生吧?特别是他……”。 拓蔚震惊的看着屏幕,看着他们熟悉的昵称,看着南弦歌与他们亲密的聊天记录,半天合不拢嘴。 南弦歌指的那个人,她当然知道,是她一直很喜欢的一个前辈,美国华侨,niki,说是前辈,其实他的年纪只比她大两岁,但早已是国际上都小有名气的操盘手了,人称妙算小股神,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动手操控了华盛顿股票市场一小时内的内外盘涨跌,作为成人礼,此事震惊了整个股市,后来他也一直在股市活跃着,交易越做越大,也越算越精,少有失误,被太多炒股人崇拜。 拓蔚不可置信的看着网页的聊天界面,看着这些各自有名气的人和南弦歌的聊天记录,看着他们亲切的称呼她为歌儿,半天回不过神。 衢絮和方诺疑惑的看着神神秘秘的两人,她们不熟悉屏幕上的那些人,也不熟悉股票,自然不知道拓蔚在震惊什么,不过看着一向淡定的拓蔚都这副模样,她们也知道那几个人绝对不会简单。 “这,歌儿,这是真的?”拓蔚依然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求证的看向一脸轻笑的南弦歌。 “嗯”点头确定她没有看错,南弦歌道:“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不过来,他们正好对中国近年来的市场感兴趣,和我关系也很不错,都很乐意过来帮我这个忙。” 拓蔚仔细看着一直被自己当作小妹妹的南弦歌,突然欣慰的笑了,她一直觉得这丫头性子太好,总是温温柔柔,怕她被人欺负了利用了,如今看到的却彻底打破了她对于南弦歌的看法,能够和niki等人扯上关系还被亲密称呼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人欺负了去,是她小看了这个年纪不大的妹妹。 “既然如此,那就转告校长吧,同行的只有我们四人吗?”拓蔚合上电脑,看着南弦歌道。 摇了摇头,南弦歌回答:“好,不过不止我们四人,还有一个男生,我们也认识,孙跃。” “那就这么定了,大概下周走,我拒绝了院长提议的欢送会,等会儿会把机票订好,絮絮你联系一下孙悦,让他到时候收拾好行礼。”南弦歌决定后和三人点了点头,告诉了衢絮一声,就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林书极给他回复。 然后打电话给辅导员请了接下来所有的假,径直离开了格兰斯,全然不知花涯的沮丧和安铭的抓狂南漪雾的嫉妒。 s市这两天唯一的大新闻,便是市内最大的几家酒店,饭店,ktv等营业场所都开始大规模合并,在引起何方注意力的同时不断的吞并小型的其他服务业产业链,造成s市大小商户甚至政客的恐慌。 百姓对此没有任何意义,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哪怕国家上位者的更换,也只能是他们饭后的谈资,其余惊不起半点波澜。 更何况,s市的变动对于消费者来说,是利大于弊的,合并后管理强度增强,服务态度变好,有了统一就很难有掺假和水分问题,消费者都很乐于见到这种变化。 “老大,s市的服务行业产业链已经彻底被我们垄断,趁机吞并了其他商家也让我们收获不小,另外按你的吩咐,在何方把目光集中在服务业这一块的时候,我们已经将暗桩插进了何方势力,包括……政,府,数目不多,但够精!”彧拿着一摞文件放在南弦歌的办公桌上,帮她倒了杯水放在面前,这才缓缓道来。 他的神情少见的激动,带着即将大干一场的跃跃欲试,更夹杂着对于办公桌后面那个娇娇小小却实力通天智力如妖的女孩儿的敬畏崇拜和……爱慕。 但他只能低着头才敢将情绪表露,即使南弦歌此时没有看着他,而是专注于眼前一份又一份的文件,他也不敢在抬头的时候流露出任何不该有的情绪。 对于彧来说,就算他已经足够强大,他的实力也被无数人仰望,但南弦歌,是他永远不敢不敬的人,她太聪明,太强大,在她面前,谁都没脸有什么女不如男的思想。 彧知道,他,木植,白鸠,都是少见的强者,但在南弦歌面前,依然太弱。南弦歌就像永远都追不上抓不住的光,拼了命的追赶仰望,却一不小心都会被她灼伤。 “嗯,做的不错,这批新人的动作也够快,加大培养力度,西南监狱那边怎么样了?”埋首文件的南弦歌头也不抬的赞赏然后追问,一心二用。 “也快要处理好了,但是这批人……我们暗门不能接手。”彧说到西南监狱,便少见的皱眉,他按照吩咐做了,却不知南弦歌的用意。 抬头轻瞥了彧一眼,南弦歌道:“暗门当然不能接手,将他们全部送去上京,他们,会是很好的掩护暗门的一道门,也会让上面那些人稍微安心,你不用多管,按我说的做便是。” 被南弦歌看了一眼,恭敬的低头道:“是!”。 “下去吧!”。 看着彧离开后空旷的房间,再看看桌子上一大堆需要处理的文件,无奈疲惫的揉揉眉心,南弦歌觉得,大概该给每天面对这些的彧涨涨工资? “准备一下,三天后回上京。”南弦歌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轻松一口气,打电话给在s市随时等待自家妹妹电话通知的蓝翎。 “嗯?小歌儿,我没听错吧?三天?”虽然失落于自己的妹妹始终不叫自己哥哥,但还是被她的话惊喜到,然后不停的追问确认。 “嗯,正好格兰斯和上京京大有一场为时半年的学术交流活动。”言简意赅的说了原因,已经整整坐了一天一夜的南弦歌便礼貌的快速挂断了电话,她需要用餐,然后休息。 “老大……”南弦歌正在吃饭,彧进来叫了她后却停住了话。 “怎么了?”皱着眉停下动作,南弦歌看向欲言又止的彧。 “……”想了想,还是迅速组织了语言,道:“您父亲南堔和您母亲柳素达成协议,您弟弟南弦易在学校没有找到你打不通电话正在发了疯的到处找人,另外谙拾已经进入了最高监狱,这几天吃了不小的苦头,好几次险些丧命。” 南弦歌离开餐桌,走到里面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已经开始稀稀疏疏掉落的黄叶轻挑眉头。 第二十二章:生病 “不用管谙拾,放养着就行,其他的,等我醒了再说吧!”很多人,一直拥有着却不知道珍惜,该给些教训了。 “是!”。 再睡醒,已经是晚上了。 南弦歌走出暗门分部的大门,轻吸一口气,还是该给彧涨工资的,处理那些文件比杀人推理难多了! 把手机开机,然后打给被自己晾了整整两天的南弦易。 “姐!姐…姐你在哪儿…姐”南弦易一直紧紧捏着手机,生怕自己错过了姐姐的电话,此时一接通便急急忙忙的问,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慌乱无措。 “小易,姐姐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学校~”南弦歌轻柔的安抚着。 “姐!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好不好?小易来找你好不好?姐……”南弦易颤抖着手紧紧的握着手机,少见的驳了她的话。 “……小易”南弦歌沉沉的叫了一声,随即无奈的叹气,缓缓道:“那你先回家,稍后我就回去。” 南弦易心满意足的挂掉电话,他就知道,姐姐总是宠着他的,舍不得他的。 “彧,我先回去,你在这里通知花钰准备,和你陪我去上京,陆琉和花涯留在s市”南弦歌倚着车门对送她的彧道。 “是,老大!”彧垂头掩下眼中的欢喜。 他想要一直陪着她,不要太远,她在哪儿他就在哪儿;也不求太近,只在她身后一直跟着便满足。 南弦歌侧着头看窗外飞速闪过的夜景,眼中没有一丝情绪,除了冰冷便是淡漠。 死一次,似乎一个人类该有的所有情绪都已经随之而死,平日里所有的温婉柔和,微笑宠溺,无奈阴狠,讥嘲飞扬,都是装出来的,时间久了,便也像是长在了脸上铭进了骨髓,虽不是属于她的,却也用的得心应手一般。 到了南家,祈叔回家休养了,门口并没有人,南弦歌下车后进门,看着漆黑一片的南家,漠然一笑,若这里面没有了任何呼吸,才该是夜里最该有的南家。 大厅的灯,楼梯的灯,走廊的灯,随着南弦歌的脚步,一盏盏的点亮,最终停在南弦易门口。 礼貌的敲门,却没有人来开,挑了挑眉,直接伸手推开。 房间里没有开灯,南弦歌借着走廊的灯看清楚屋子里的人。 入秋的天气愈来愈凉,少年却只穿着一件白色t恤,缩在床头边的地上,将之前南弦歌的风衣紧紧抱在怀里,埋着头,听到她开门也动也不动。 轻轻的叹口气,打开灯,然后缓缓走过去,在南弦易面前停住脚步。 轻轻的揉了揉南弦易的头顶,感受着少年蠢蠢欲动的动作却又赌气的倔强不肯抬头,南弦歌蹲下身抬起他的头与之直视着,也沉默着不说话。 “……”南弦易看着自己姐姐深沉黝黑的眸子,不安的抿唇,半响,终于哑着嗓子开口:“姐姐……”话刚出口,委屈不安的眼泪也顺着熬红了的眼眶滴落下来。 南弦歌勾起唇温柔的笑,再次揉了揉少年的头顶,然后拉着他站起来,拿过他怀里本属于自己的风衣给他披上,柔柔道:“傻,大晚上的这么冷,抱着衣服也不穿上,感冒了怎么办?”。 依然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轻笑责怪,南弦易终于忍不住胸口一直宣泄不出的恐慌,猛地抱紧南弦歌哭泣着。 安抚的拍着依然没有她高的少年的头,感受着颈间灼热的泪水,南弦歌的眼眶也微微泛红,缓缓道:“小易乖,别哭了,姐姐在这儿~”。 半晌,南弦易才松开手,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好像生怕她又突然失踪了。 红着眼眶好笑的揉了揉南弦易冻的苍白的脸颊,南弦歌让他坐在床边上,然后帮他倒了一杯热水,给他捧在手里捂着。 “小易,怎么突然到处找我?”坐在南弦易身边,纵容的任由他紧紧挽着自己不放手,缓缓的问道。 一听她的话,南弦易又下意识的将她抓得更紧,手腕更是冒着青筋。 南弦歌疑惑的偏头看着他。 “……姐”呐呐的开口,南弦易却说不出任何关于安南两家的事情。 “好了,不想说就算了,很晚了,先喝了热水睡觉吧,别感冒了!”南弦歌体贴的转了话题,然后让南弦易喝了水,看着他睡下才离开。 半夜,南弦易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大口喘着气。 “不……不会的……”难受的闭着眼摇头,喃喃自语着,但是还是受不了的捂着额头皱眉。 他做了梦,梦里的他将南弦歌狠狠地推出家门,冷眼看她狼狈的哭着冒雨离开,还让南漪雾告诉南弦歌,他不会认同她这个姐姐,他这一辈子只有南漪雾一个姐姐,然后对着南漪雾叫姐姐叫的亲热,后来再看到南弦歌,是在她的葬礼上,穿着黑色西服,看着墓碑上少女悲凉的微笑着的黑白照片,突然恐慌,然后惊醒。 现在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全是梦里他说的话和那张照片,搅得他头疼不已,折腾了许久才在天亮时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天亮后南弦歌来敲门叫他吃饭,一直没人开门,拿着备用钥匙开了门,才发现南弦易满脸通红浑身是冷汗的躺在床上,嘴里喃喃着“姐姐……不……不是故意……不是”之类的话,始终不安的皱着眉。 南弦歌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烫的惊人,皱着眉帮他用热毛巾敷在额头上,听清他口中的喃喃自语,停下动作。 不是故意的?怎么会不是故意的呢?姐姐到现在都记得你推我出门,看我倒在泥泞里被大雨淋着时那恶劣的眼神,嫌弃的说:“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怎么配做我的姐姐?你看你现在,狼狈的令人作呕,你不配姓南!”,也记得你在转身后毫不犹豫的吩咐祈叔关紧大门,缓缓合上的门缝里你轻快的扑向含笑的南漪雾的背影。 亲爱的弟弟,小易,你知道吗,姐姐本来不用死的,但是你的行为,彻底摧毁了姐姐最后的一根弦,然后心如死灰,你说,你做的多成功?现在怎么能够再说不是故意的呢?姐姐可不会答应呐~ 南弦歌皱着眉叫了佣人来将南弦易抬到楼下,自己取了车在门口,然后让人把他放进车里,便急急的赶往医院。 “医生,我弟弟真的没事了?”南弦易迷迷糊糊的躺在病床上,听着病房门口南弦歌温柔担忧的询问声,扯出一抹依赖的笑。 南弦歌一进病房,就见到病怏怏的少年坐在床上苍白着俊脸侧着头直直的看着自己。 体贴的接了杯水给他润喉,无奈的捏捏他的脸颊,道:“烧的这么严重,昨晚怎么不叫我?”。 “我舍不得打扰姐你睡觉嘛~”撒娇讨好的一笑,南弦易昨晚的那个梦,吓到他了,所以那时候根本不敢去面对南弦歌。 “你呀,下次不许那么傻了,我又不会扔下你自己跑了”嗔怪的训了一声,看着少年可怜兮兮的样子,终究舍不得说他。 南弦易弯着眸子对着南弦歌笑得灿烂。 “不过……明天我就要离开s市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南弦歌轻笑着说。 “……姐,你刚才还说不走…你去哪儿?干什么啊?”脸色迅速的晴转阴,南弦易伸出挂着点滴的手急急的抓住南弦歌的袖子。 “……我是去上京京大进行学术交流的,你乖乖的待在s市,半年我就回来了。”南弦歌缓缓地说着,然后将他的手轻轻扯下小心的放进被子里。 “可是……姐,你不要去嘛~半年那么久……”南弦易鼓着腮帮子,祈求的看着南弦歌,提出要求。 “……”无奈的抿唇,南弦歌看着少年,半晌道:“小易,听话,我已经决定了!你好好待在s市。” “……”沮丧的垂头,南弦易还是妥协了,他知道不能再无理取闹,可是一想到要和自己姐姐分别长达半年,就觉得心脏很疼,针扎一样的疼,还有一种慌乱,说不出的慌乱。 “乖,你要好好的,不要和漪雾吵架,别欺负同学,不要给爸妈惹麻烦,要记得多添衣服,好好学习,你可是说过要到格兰斯学习的,两个月后我会回来一趟,放长假了你也可以来上京找我。”南弦歌轻笑着伸手温柔的拂过南弦易的眼,然后捏捏他的耳垂轻声嘱咐着。 “嗯……”南弦易垂着头闷声答应着,掩饰了脸上的黯然和狠戾。 姐姐要走之前都还记着南家一家人,可是姐姐那么想着念着的亲人,却一个个都将她当作棋子,筹码,用她的幸福来换取最大的利益,她眼里的亲人背地里竟然都包藏祸心,除了自己外,柳素,南堔,南漪雾,没有一个真心为她好的! 不……他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的,他姐姐永远不会嫁给那个什么安铭,不会沦为筹码,如果可能……最好,永远不要嫁出去,一直由他守护着。 第二十三章:京大 “我回上京了。”蓝翎收到备注宝贝妹妹的南弦歌的短信,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半天回不过神,半晌,咧嘴傻笑着打电话给蓝家。 上京机场,南弦歌一行四女一男五人,男的帅女的美,一路吸引了无数目光。 停车场,孙跃极有绅士风度的请四位女士先上车离开,自己再坐另一辆车。 “小蔚,诺诺,你们家里知道你们回上京吗?”衢絮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上,突然侧头问着后面两人。 “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们可是想着给他们一个惊喜。”拓蔚拿着手机撑着脸,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 了然的点头,随后又问:“那歌儿,你跟南伯父柳伯母和你弟弟说过你来上京了吗?”。 南弦歌闻言抬头,随即笑道:“小易知道,爸妈……现在也应该知道了。” “啊?你都没有告诉他们吗?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啊!”衢絮原本只是无聊闲扯着玩,结果真知道了南家不清楚南弦歌来上京的事后,震惊的整个人趴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笑得美好的南弦歌。 这可真不符合她的设定,要知道认识这么久,她印象里的南弦歌可都是南家捧在手心里宠的小公主,她自己更是孝顺,属于那种无论走哪儿都要报备一声的好学生! “……”听到她的疑惑,南弦歌的笑容沾染上几分苦涩,却没有再回答。 身边坐着的拓蔚和方诺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方诺伸手紧握住南弦歌冰凉的手,拓蔚则隐晦的看了一眼衢絮示意她别在问了。 “……”后知后觉的衢絮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歉意的闭着嘴不再开口。 “无事,只是若我提前同他们说了,怕是我也不能和你们一起来上京了~”勉强的笑着安慰的看着三人,南弦歌柔声道。 闻言皱了皱眉,拓蔚沉声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还记得安铭吗?我爸妈已经决定了我和安铭的婚约,小易告诉我他听到爸妈聊天商讨时提到只要我和安铭订婚,安家就立即投资南家,以及各种合作……”说到此,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只余下苦涩自嘲,又缓缓道:“原本……我以为如爸爸所说,是看安铭与我合适,为了我的幸福着想,那样,即使嫁给安铭,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不止他,我妈以前一直那么宠我疼我,竟然也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这婚事,呵呵……”,说着,嘲讽的轻笑着,情绪低沉的令其他三人也觉得压抑难受。 “……歌儿,没事,你还有我们,放心吧,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安铭那个渣,不配你,我们不会同意的!”衢絮轻咳一声,打破压抑的气氛,趴在座椅上少见的小声安慰着。 抬头冲三人安抚的轻笑,南弦歌抱了抱身边的拓蔚和方诺,道:“我没事,我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我,只是伤心我孝顺了十几年的父母,到头来竟然只是将我当作得利的筹码。” 此话过后,车内一直压抑沉默,四人都不再吭声,这件事,她们不是当事人,所以除了安慰,没有其他发言权,说话,解决不了问题。 京大。 官席百无聊赖的瘫软趴在课桌上,方圆一米内都没有一个人与他同座。 拿着笔在崭新的书上胡乱画着,等回过神,才发现愣神时在书上画的竟然全是南弦歌的名字,猛地如女生一般脸红到耳根,尴尬的低咳一声,暗自唾弃自己竟然像个花痴少女一样怀春,真是中了邪了! 目光四处张望着,没看到有人关注到自己,才松口气,继续懒散的趴在桌子上发呆。 死老头子把自己扔到学校整整一周了,竟然没有撤回任何看守的人手,丝毫不放松警惕,他去不了s市,打电话发短信那女人又从不回自己…… 愤愤地用笔在南弦歌的名字上狠狠地戳着,等发泄完了,又开始心疼…… 啧~ 南弦歌站在窗户外边看着这妖孽的一番动作,颇有深意的挑眉,这得是有多恨自己,才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放过。 “……”官席听到一声轻嗤,下意识的敏锐抬头,眼中闪过杀意,能够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还能够让自己无从察觉,高手!若是敌人,则都该死!满含杀意的桃花眼在对上窗外那个笑得灿烂美好的女生眸中时,一时怔愣。 回过神,慌乱的将书合上,尴尬的往讲台看去假装很认真的听讲,还没恢复的脸色再次浮上一抹红。 好笑的眨眼,南弦歌转身往这间教室的门口走。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教室里的同学好奇的抬头,却似乎被门口的那人儿惊艳住了。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看着那个女孩儿,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了她一般。 立体而白皙精致的脸和五官,长及腰际的黑发,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干净温柔的笑,眉眼弯弯的似乎这世上千万般人或事都是美好纯洁,没有半丝瑕疵的,一身京大独有的白色校服更是将她显得纯洁美好。 “老师好,我是交流生南弦歌”温婉的笑着,礼貌的向讲台上一起看着她的老师微微鞠躬介绍着自己,清澈澄明的双眼带着纯善。 “南同学,快进来!”上课的老师恍然回神,点头让她进来,随即让她做自我介绍。 “多谢老师~”柔柔的点头道谢,然后走上讲台,微笑着看着下面直直看着自己的四十八双眼。 “我是南弦歌,来自s市格兰斯学院的交流生,接下来半年我将和你们一起在这间教室学习,还请多指教!”乖乖巧巧的勾着唇角轻笑着,然后南弦歌在全班窒息般的吸气声里径直走向官席身边的座位。 “……呃,南同学要不要考虑……换个座位?”上课的老师叫住南弦歌,结结巴巴的提议道,其他人也符合的点头,他们可不愿意这么个娇娇小小的小姑娘被那个妖孽一巴掌打哭了…… 感激的点头,然后还是坚定的走向官席。 “……”所有人屏住呼吸,他们大概可能也许多半已经预测到了这个名字好听的却被官妖孽那张脸迷住了的小姑娘接下来的悲惨结局。 “你!你怎么来了?”出乎意料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这小姑娘没事,反而是一直桀骜不驯令所有人忌惮的官席妖孽,竟然跟被针尖麦芒扎了屁股似的蹦起来,指着南弦歌结巴着疑问。 “官席同学,我们又见面了~”南弦歌眨巴着清澈见底的眸子,欣喜的看着惊诧的官席,外人眼中乖乖巧巧温柔纯洁的小姑娘,官席却敏锐的看到她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戏谑。 “……”闷闷的轻哼一声,官席无话可说的坐下,任由南弦歌轻笑着坐在他身边,却下意识的忽略了心中的那抹雀跃欢喜。 “呃……呵呵,那我们来接着讲……”老师尴尬的笑着唤回所有人的思绪。 他转身的瞬间,底下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窃窃私语着,却无一人敢于像当事人询问。 “你怎么来了?”官席仍然没有缓过神来,她不是应该在格兰斯? “呵,我不来,怎么知道你恨我恨得连我的名字都不放过?”戏谑的挑眉看着听了她的话一时间讪讪的官席。 “……不是恨你!”想要解释,一向会撒娇妩媚的男人却只憋出这句生硬的话来,看着身边女生了然的眼神,更是胸闷。 南弦歌好笑的摇头,这脾气…… 一下课,官席正想拉着南弦歌好好聊聊以解“相思之苦”,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南弦歌就离开座位走了,徒留张着嘴愣住的官席郁闷炸毛。 “小歌,你那边都好了?”五个人在操场见面,一看到缓步走过来的南弦歌,衢絮便关心问道。 “都好了,你们呢?我们不在同一个宿舍,以后见面可能比较麻烦……”南弦歌道,上京给他们安排了不同的宿舍,美其名曰增进同学感情……其他三人不是南弦歌早有预料,此时也皱着眉。 “没事,上京可是我们的地方!”拓蔚笑着捏南弦歌精致的脸颊,宽慰所有人道。 “对,想必京城的这些人知道我们回来了,躲都躲不及呢。”方诺也柔和了脸色。 要知道五人里面,孙跃,方诺,拓蔚,都是上京的名流公子千金,向来只有他们联合着圈子里的伙伴欺负别人,别人可轻易不敢惹到他们。 孙跃也笑着道:“世界真小,我同宿舍的刚好有一个铁哥们儿,我们晚上还准备约上以前的兄弟们出去吃一顿聚一聚,联络下感情!”。 …… 一天很快过去,南弦歌成了京大大二心理系一班的学生,温柔纯善的性子也很快被大半个班的同学所接受。 虽然说两校的交流生应该报有挑衅的心态,但是南弦歌太小了,她甚至还没有成年,柔柔弱弱的坐在全是二十岁以上的班级里,就像是一群成年人里突然多了个小不点,还是个长得精致性子更讨人喜欢的让人恨不得藏着守着的瓷娃娃。 第二十四章:打架 “歌儿,不好了!孙跃……孙跃他被人打了,现在在市医院……”衢絮带着哭腔的声音响在手机听筒里。 “别急,我马上过去,你先冷静”南弦歌皱着眉将手里的事放下,边柔声安慰着,边快速的穿上衣服。 “嗯…好…”一向大大咧咧的衢絮遇到事情却第一个想到了小她三岁的南弦歌,一听到她轻轻柔柔满含安抚的声音,突然没了之前的慌乱无措,放松后却控制不住的想要哭泣,赶紧将手机挂了。 “歌儿,衢絮说什么?”拓蔚和方诺看着皱着眉的南弦歌。 “……你们也快收拾一下,孙跃在酒吧被人打了,现在在市医院救治,不清楚伤的怎么样,我们先过去。”南弦歌说完又拿着打电话。 “喂,你回来了吗?去一趟市医院,我等你。”南弦歌挂掉电话抿了抿唇,她终究还是叫不出口那一声哥哥。 三人刚回上京,衢絮方诺又还没有通知他们家里,所以没有车,只能打车赶去市医院。 “小歌……”焦急的坐在手术室外长凳上的衢絮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南弦歌三人,急急的跑过去抱住中间只在外面穿了一件薄外套就赶过来的娇娇小小的南弦歌,将头埋在她耳边,抑制不住的轻声抽泣着。 轻叹一声,抬手抚慰般的拍着衢絮的背,等她停下来冷静了,才让她松开自己,将手里提着的袋子打开,把走之前拿的风衣贴心的给她披在身上:“来不及找,就带了这个,先穿上,别感冒了。” 眼眶红红的看着温柔轻笑的南弦歌,衢絮攥着肩上的衣服,感动的哭着笑。 “孙跃现在情况怎么样?”方诺冷静的向衢絮询问。 “对,别站着,坐下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拓蔚张开手轻拥了拥衢絮。 擦干眼泪,一向笑得没心没肺的衢絮红着眼眶,缓缓道:“伤的不重,但是左手骨骼受损,正在进行手术,我们去酒吧和他的哥们儿聚会,但是……一个和他不对付的公子哥和他起了矛盾,原本只是相互讽刺几句,也没人放在心上,谁知……那人走了之后竟然叫了几十个小混混…孙跃护着我,才…”说着,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身体靠着南弦歌颤抖着。 南弦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皱着眉听她说完,然后看到正好赶过来的蓝翎。 “妹……小歌,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蓝翎急急的走到南弦歌面前,咽下到口的那一声妹妹,焦急的拉着她上下打量着,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任由他打量着,等他停下动作才道:“不用担心,我没事,我刚到上京,对很多事不熟悉,也没有熟人,所以出了事只能找你了……”南弦歌看着蓝翎的眸子里带着丝亲近,不多,却足以让蓝翎心花怒放。 “絮絮,和孙跃起冲突的是谁你知道吗?”拓蔚惊讶的看了眼蓝翎和南弦歌,对上蓝翎的视线后友好的点头,然后转头问衢絮。 “我只记得其中一个领头的,孙跃好像叫他……安赐,对,就是安赐!”衢絮想了一下,然后肯定的点头。 “……”垂眸掩下眼里的笑意,南弦歌只能感叹世界真小。 安赐,安铭的二哥,长得不错,但没有安铭聪明,不过他和他大哥安彻关系很好,安彻是安家长子,又很有出息,自己有本事赚钱,只有一个亲弟弟,自然也是有求必应的宠着,所以安赐虽然没有安铭得长辈喜欢,在安家也是被捧着的人物,这也导致了他的嚣张,反正惹了事有安家有安彻当后台。 “安赐……又是安家!”蓝翎冷着脸,显然是忍着怒火,自己妹妹刚到上京,就被安赐伤害了她的朋友,这件事不处理的话,以后妹妹岂不是更容易被人随意欺负了? ……不得不说,现在的蓝翎已经是个合格的妹控了,只是孙跃伤了,和南弦歌什么关系都没有,他都能以长远眼光来考虑南弦歌以后会遇到的事了。 正一片安静,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门打开,医生出来道:“病人家属是谁?”。 “我,我是病人朋友,医生,他…他怎么样了?”衢絮紧紧的捏着手,紧张的注视着解下口罩的医生。 “放心吧,没大碍,你跟我过来处理一下后续的手术,等会儿护士会将病人送去病房”医生安慰了一句,随即让衢絮跟着他去办理住院病房费用等手术。 点了点头,南弦歌示意衢絮安心,让她先跟着过去,这边有他们会处理好。 高等病房里。 “小歌,你们几个女生一晚上没睡觉,你们先休息会儿,我去给你们买点早点。”蓝翎宠溺的拍了拍南弦歌的头顶,将她们三个女生赶去隔壁休息,衢絮守着孙跃,他则出去买早点。 等孙跃醒了,已经第二天下午了,蓝翎已经回了蓝家,方诺和拓蔚也回了京大上课,帮南弦歌三人请了假,完全无视学校里对于五个交流生一来就打架斗殴然后受伤住院的流言议论。 “孙跃,喝口水,絮絮守了你一天,我让她先休息了。”南弦歌将手里的水杯递给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的孙跃,柔声解释着。 “谢谢”艰难的张嘴道谢,然后才抬着右手大口喝水。 等他喝完,将杯子放好,然后南弦歌坐在椅子上沉声问道:“刚回上京就被惹事了,这事你怎么处理?你联系一下你家里人,这事不小,不要瞒着。” 孙跃也阴着脸,显然对于刚回来就被下了面子受伤这件事耿耿于怀,孙家和安家一向斗的厉害,几乎是针尖对麦芒,莫名其妙被安赐教训了,这对于他们这种世家子弟来说,显然已经不仅仅是个人恩怨了,而是动辄就会牵扯到各方利益的争斗。 “这个闷亏,我吃了,但若不加倍还给安赐,我就不叫孙跃!”咬着牙,狠狠地说道,孙跃眼中满是仇恨。 “嗯,这次你是护着絮絮,虽然她是你女朋友你有责任护着她,但是她也是我的朋友,这次这件事,我就按你的要求帮你解决了,加倍还给安赐!”衢絮刚醒,焦急的走到孙跃的病房,正准备推门进去看他清醒了没有,就听到南弦歌原本软糯乖巧的声音像是沾了冰,说出上面一番话。 推门的动作戛然而止,衢絮难受的揉了揉眼,感动于南弦歌的话,恍然发现,从认识她开始,一旦自己有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也是她第一个站出来帮自己,明明小小瘦瘦的身躯,却总是护在自己的身前,守着护着自己,她自己有事却总是温柔的笑着说没事,还不等自己和拓蔚方诺帮忙,就已经解决了,然后依然微笑着说没事。 勾起一抹感动的微笑,衢絮推开门,没有看向床上受伤的孙跃,反而直直的扑过去抱住正好转身看着她的南弦歌。 “……”孙跃无语的看着这一幕,自己女朋友的闺蜜太给力,撩妹值爆表,女朋友当着受伤的自己不拥抱自己反而紧抱她闺蜜,感情太深自己完全敌不过肿么破?在线等,挺急得…… 网友答:“百合大法好!……” 过了不到三天,孙跃出院,孙家得知他回上京被安赐打了后震怒,和安家斗的更是厉害,安赐的事南弦歌交给蓝翎去办,她的人还没有在上京安顿好,不适合活动。 “弦歌,清淀区发生命案,我们需要你的协助。”陈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惊起的却是南弦歌眸子里的兴味。 “我知道了,地点给我,我先去找你。”南弦歌放下书,和老师礼貌的请假后,在官席哀怨的目光中离去。 “陈局……这,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专家?”陈霖身边的副手换成了另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此时惊讶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还穿着校服的南弦歌,半天合不拢嘴。 “……小张,可别小看了这丫头,这可是我们国家的宝贝!”陈霖笑着警告了一声,然后大笑着迎上去道:“又得麻烦你了丫头,我这也是一手烂摊子没办法啊!”。 “没事,我的荣幸,先进去再说吧!”微笑着摇头,南弦歌让陈霖先进去再说。 “我刚接手这一片,谁知上一任没处理,却在下台后把这烂摊子留给了我……”陈霖苦笑着摇头,然后将办公桌上的一本文件递给南弦歌。 “就是这个?”抬手扬了扬接过来的厚厚一本文件,南弦歌问道:“确定这只是一宗罪案?”。 “……”无奈的揉揉眉心,陈霖只觉得口中苦涩,缓缓道:“前任就是因为解决不了这件事所以一直瞒着,闹大了后被上面察觉,才派人下来查了他,这才给我腾了位……这人啊,倒霉起来哪儿都是事儿!”。 了解的点头,对陈霖投去一枚怜悯的眼神,然后坐在椅子上埋头仔细翻看手里的卷宗。 半晌,反感的皱眉,南弦歌对于这本卷宗里的事显然极其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