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孤儿》 第1章 （一）破旧小院 破旧的小院里面杂草丛生，墙皮用手指轻轻一剥便滑落下来，散成粉末飞散而来。里面曾经住着一个小孩，确切的说是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从小便没了父亲，跟着爷爷奶奶过。到了七八岁的时侯，年迈的爷爷奶奶便相继离世了。留下了她和她的疯娘，相依为伴！ 疯娘什么都吃，鼻泣都流到了碗里，再从地上抓把泥土放在汤里。她看着难受，好想夺过碗，再去盛碗新的。可是，她不能这么做，那会刺激到她。她会扒光衣服，满大街的疯跑。 疯娘疯起来的时侯，很可怕。每到这个时侯，大街上总围满了人，在那里窃窃私语，说她没疯之前，可是一个大美人。于是她跑到跟她有过合照人家，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找寻着母亲昔日的容颜。 那一张张黑白照片，写满了岁月的痕迹。唯一遗憾的是找不到母亲，她不愿意开口询问，也只能悻悻而归。 母亲一身青色的长袍，腿上绑着腿带，一双磨灿的鞋。头发被奶奶理成了平头，牙齿全掉没了，满脸皱摺。平日里总在那里喃喃自语，早上跟着奶奶去地里干活，晚上再跟着奶奶回来，脸上总是那一副丑陋的表情。她总是好奇的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天马行想着她大美人的样子。可是不管怎么绞尽脑汁的去想，却始终也想不出。在她脑海里，她印象里她是一个很丑陋丑陋的人。她都不如奶奶干净、利索。 当早上金色的阳光照在大地上，晨钟想起时，疯娘便像 以前一样，穿着青色的大褂，扛着锄头往西走了。她醒来时，没发现疯娘。寻思着，她可能去了地里。便跑到那儿去找，可空空的田野，除了绿幽幽的禾苗，便再寻不到半个人影。 她心里恐慌极了，怕疯娘就这么一去不返了。果然从那以后，疯娘再也没有回来过。空荡荡的院子里，除了奶奶养的几只母鸡，就剩下她孤零零的坐在门坎上，仰望着天空，看了朝霞，看星空。 狡洁的星星，闪闪烁烁的，多少能让她忘记自己的忧伤与烦恼。 趁着夜色，她从鸡窝里掏出一枚鸡蛋。鸡蛋还温乎着，是母鸡刚下的。她轻轻的在门上碰了碰，磕开一个小口，咕咚咕咚仰着脖喝了下去，这就是晚餐了。 她伸伸慵懒的身躯，趴在床上，抚着窗上射过来的月光要睡了。因为明天，她要早起到七山奶奶，学一学怎么做饭菜。 奶奶临终时给她留下一筒大米，一筒小米，还有半缸面。等食物快吃尽时，便到财学爷爷家去要。 财学是开窑的，她的父亲是一名窑工。有一天，她的父亲在窑上扛活，墙倒了，把父亲给压死了。 奶奶去找财学理论，财学口头上应允会供粮供到周周十八岁，奶奶一个裹脚老太太，也没少学问，什么也不懂，便无奈的答应了。 虽是如此家依旧一贫如洗，爷爷身体又不好，一家四口挤在一间屋子里，不大的屋子里硬是塞了两张床。爷爷奶奶一张，她和母亲一张。到了晚上母亲总发出些奇怪的声音，搞得她也是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夜不能寐！ 第2章 风 风呼呼的吹着，外面又下起了雨，小院子也变得泥泞不堪，上个茅厕，还得翘着脚尖才行。不过，这一切对于一莎来说，早以习以为常。 雨顺着屋檐滴落在地上，水洼处冒起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泡，她裹着单薄的大衣瑟瑟发抖，以往这个时侯奶奶总会搂着她讲水泡的故事。 看着水洼上的水泡，她嘴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想着奶奶那个单一又重复的故事。 奶奶荆棘的大手抚过她幼嫩的小脸，她仰着头看着奶奶的脸，是那么的慈详。 奶奶看着雨滴说道：“奶奶呀也没什么文化，不太会讲故事！这故事呢，还是我小的时候，你老外婆讲给我的呢。” 奶奶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娓娓道来：“从前有一个富商，去了远方讨债。欠债的想拖着不还，富商不肯，两个人便争执起来。两个人争执时，富商被推倒在了门坎上，不省人事。临终的时侯，对着门外水洼处的水泡说，水泡.水泡，我的冤情你知道，要记得替我伸冤哦！欠债的哑然大笑，心想着水泡若能伸冤，那不神了。不但霸占了富商的银两，还娶了亲。十年过去了，又是风雨交加的一天，地上的水洼上冒起很大的水泡。欠债的想起十年前，富商的话语，便窃喜一番！他妻子便问道，所为何事。欠债的便一五一十的将怎么谋害富商的事，告诉了妻子。可他没有料到他的妻子也是富商的妻子。妻子，听完便将他告了官。” 奶奶讲完，她便在瑕想，到底是水泡神了呢？还是那个欠债的愚蠢呢！ 奶奶拍了拍她的小屁屁，说道“莎莎，到一边去吧！奶奶要去做饭喽。”说着踱着小脚向里屋走去。 她环视着屋里角角落落，见疯娘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从地上抓着土向碗里放去。疯娘刚想用舌头舔，一莎便飞快的跑上长，夺过碗，大声喝道：“给你说了多少遍了，这个不能吃！” 疯娘见碗被夺走了，疯了似的抓着一莎嚷道：“还我，还我，我饿！” 每到此时一莎的眼里噙满泪水，心里极其委屈。但也不敢向外讲，外面的人都看她家的热闹，说她家的坏话。尤其是对她讲奶奶的坏话时，她更是气愤不已。因为在她的心里，奶奶是这世界上唯一最爱她的人！ 她想他们一定是骗她的，什么疯娘是被奶奶害的。什么她是那抱养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她疯狂扯着糟糟的头发，感觉比疯娘还疯！ 她打了一个冷颤，回过头来看看空空的房子，喃喃自语自语道：“又多想了，不要想了，一切都都过去了！” 风继续吹着，雨也跟着下着，她觉更冷了，便又扯了件奶奶大衣紧紧裹上，依旧注视着水洼的水泡，似笑非笑！ 第3章 小池塘 一莎家后面是七奶奶家，也是除奶奶对她最好的人。西面紧邻着学校，学校后面就是个小池塘。 每次去小池塘，七奶奶总是在门口坐着小板凳闲玩。七奶奶见了她，总会热情的与她打招呼，拿些稀罕物给她！ 这次也不例外，七奶奶从兜里掏了些酸枣给她，说道：“一莎到奶奶身边来，瞧奶奶给你带了什么呀？” 一莎甜甜一笑，唤了声“奶奶”，就听到后面有自行车吱呀声。回过头一看是七奶奶的儿媳与儿子，就赶紧靠了靠墙。 七奶奶的儿媳看见七奶奶紧握的拳头，脸被气的煞青，上前一把打了七奶奶的手拳，一大把的酸枣从七奶奶手里滚落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呀！”七奶奶看着满地的酸枣，赶忙蹲下身子去捡。 七奶奶的儿媳指着七奶奶儿子，冷笑道：“你看你娘，咱们拖家带口的过日子，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娘。你娘倒好拿着咱家东西，供着别人。她装的什么大尾巴狼呀，有本事别给咱们要吃的呀！” 七奶奶满心委屈，泪眼婆娑的说：“我只是看着这孩子，孤苦怜丁的，才给了一把酸枣而已！” “一把酸枣而已，说得挺轻巧的，背地里谁知道你给了多少东西呢！”说着上前一把拎起一莎，嚷道“你个不懂事的小杂碎，自己都十岁多了，连点事不懂，要吃要喝的跑我们家做什么，你去找财学呀！我们家又不欠你什么？” “别说了，别说了，都是我的错，可别再吓着孩子了！”七奶奶求饶道。 七奶奶的儿媳依然不依不饶，说道：“你也知道是你的错呀，自己的孙男嫡女也没见这么上心过！” 一莎内心五味杂杂，听得七奶奶儿媳话也是七窃冒烟，紧紧的握着小拳头奔小池塘去了！ 初夏的河水还有些凉，不过适应一会，又觉得暖了。她躺在水面上，看着蓝天白云，轻轻的向前游去。其实一莎也不清楚自已会不会游水，因为他只仰着游，而且一游就是一个上午，或者更长。 村子里的小孩见有人下水，也纷纷脱了外衣，跳进水里游去。那时侯大人们一整天都呆在地里，也不会担心孩子溺水，那时侯孩子的水性极好，而且小池塘也很浅。 一莎游得有些烦了，便游到岸边上，爬到柳树上，折了些柳枝，编了个柳枝帽子。又拿着破瓦片在岸边挖了起来。挖了好久才挖到一些白色的小豆豆，是什么东东她也不知道。手里捧着豆豆，小心翼翼的在小池塘的水里清洗豆豆身上的泥圬垢，清洗干净后便放到嘴里吃！ 池塘里小伙伴游过来问她“唉，你吃的什么呀？” “小面豆豆！”一莎干脆的回答道。 “好吃吗？”小伙伴打趣道。 “甜甜的，面面的！”说着把手里的豆豆都合在嘴里嚼了起来。 小朋友们一骨碌爬上岸边，拿着破瓦片挖了起来，有挖到的便大声喊叫：“我也挖到了！” 远传传来他们父母呼唤声，都赶着回家吃饭了，只有小一莎呆呆的望着小池塘。 第4章 (四)口粮 家里口粮快没了，一莎只好拿着旧口袋去老财学家讨要。奶奶临终的时候嘱托的，说那是用父亲的命换的。 老财学家很不情愿地从米袋子里舀出几勺米，放在一莎的旧口袋里。嘴里还嘟囔着：“你爹死是他的报应，却连累着我们搭粮食！” “我奶奶说了，我爸爸是在你们窑上装窑的时候，被你家的砖砸死的。”丁一莎反驳道。 “你个小杂碎，胡乱说扯了你的嘴。你娘是被你爹逼疯的，你也不是他们的，凭啥让我们家养着。”老老财学家用手指着一莎的鼻尖说。 丁一莎气得脸红脖子粗，北面又传来传来了汽车的滴滴声。她扭过头去一看，是老财学开着黑色大轿车回来啦，这辆黑色轿车是村子里仅有的一辆汽车。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老财学家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 老才学西装革履，款步走下车来，说道：“你们在争执什么，老远的就看着你俩比手画脚的。” “没什么，没什么！”老才学家赶忙迎了上去。 “日后一莎来，给她就是，别在门口嚷嚷了！”说着老才学甩手进了门。一莎也只好拿拎着一点米粮，若即若离的回了家。 一莎盯着口袋米粮，傻傻发呆。这点粮食省吃俭用也撑不了多久的，再去讨要，免不得与老财学家拌上口角。生活是个大缺口，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不以钱养家，是不行的。先前奶奶有几亩薄地，如今人走茶凉。大伯说她年龄太小，种不了地，给抢了去。 她左思右想，想着或许瓶瓶罐罐的可以换些钱花。再说村里也有收破灿的老人，变卖也方便些。 一早起来，丁一莎拿着大袋子满村庄转悠，可收获甚微。农村人都太会过了，又有院子可以搁置。凡是能换钱的东西，都自已收着，哪里还有别人拣的东西。 一莎失落极了，满脸惆怅。收破烂大爷一边分拣垃圾，一边说：“城里人都住楼房，又没地方放这破破烂烂，大多扔在垃圾桶里了，你若不嫌脏，可上那拣的。” 一莎若有所悟，这是唯一的出路，一大早便去了。这里果真如老大爷说的那样。一开始一莎闻着垃圾，干呕不止。用手一翻，手上粘粘乎乎的，又恶臭难闻。但一想起老财学家那张丑陋的嘴脸，便硬下头皮拣起来。 好不容易挑了一大袋瓶子，天色渐黑了，又匆匆往家赶。她太小了，一袋子瓶子被她装的七零八散的，她又扛不动，只好拖着.拉着，拽着。那她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拖到离家的一半。夜色很深，她累得气喘吁吁的坐在小土路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夜里总是怪声连连，整得她毛骨悚然，还好星光狡洁还能壮着胆前行。回到家里已是大半夜了，便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便将瓶子倒出去了。卖了换了四元二角，兴奋之余也有了好方法。于是每日推着小推车去，把瓶子也码得齐齐整整的。日出便去，日落而归，一干就是四年。 第5章 (五)麻雀变凤凰 时光任苒，转瞬五年。年满十六周岁的丁一莎，终于长大成人了。 那一天她刚好来了月例，身体又有些疲倦。五年来她风雨无阻，不过今天她准备好好的放松放松，去集市上逛逛。 她穿了一件紫色棱格上衣，，一件黑色的裤子，还有一双白色球鞋，欢欢快快出了门去。 人群中引起臊动，个个都围着，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并猜测着。丁一莎听着人群的窃窃私语，狂燥不已，大声喊道：“我是丁一莎，丁长山的女儿！” “哦！”众人异口同声的说：“丁长山的女儿呀，都长这么大啦！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是啊，人家每天拾破灿，还出落的这么水灵！” ………………人群中讥讥喳喳声，像数只麻雀讥讥喳喳的。丁一莎只好疯了似的跑了出去，兴趣全没！ “一莎！”听到有人唤她，她便扭过头去看，是村里的丁长旺。丁长旺三步并成两步，走到一莎面前说：“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叔，你找我有事？”丁一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有，只是想看看你，你爹跟我是好兄弟。你爹成亲的时候还是我跟你爹一块去的。” 丁一莎听丁长旺这么说，心里想或许丁长旺见有过她娘，便问道：“长旺叔你给我爹一块去的，那你见过我娘！” “是的，你娘年轻的时侯可是个大美人，只是生下你来得了产后疯，才变得疯疯颠颠的。”丁长旺长舒了一口气。 “你是说，我是我爹娘的孩子，可是他们……”丁一莎既高兴又惊讶还疑惑着。 “别听他们胡说，都怪我这些年出外做生意，不知道家里境况。要是早知道的话，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如花似玉的年龄，遭这伤罪！”丁长旺说着便潸然泪下。 “没事的叔，捡垃圾就是有脏，再说我都习惯了。”丁一莎看着丁长旺为自已难受，竟然有些过意不去了。 “怎么不累，怎么不脏，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再说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干这个也不是长久之计呀！重要是，一莎你得找个好婆家！”丁长旺长叹了一口气！ 丁长旺的话确实在理，即便找婆家是很遥远的事情，每天拾些瓶子，也只能换点零碎小钱，而真正受益的是那些破烂厂。她一无厂地资金，二无人脉，想干到丁老头那样的，也是相差甚远。她努力的点了点头说：“我是该换条出路了，可是我没什么文化。叔，你说我能做什么？” 丁长旺眼睛骨碌一转，说道：“你怕下力不？” 丁一莎很肯定的答道：“长旺叔，我不怕！” “好孩子，真不愧我兄弟的女儿，能干呀！”丁长旺欣慰的宝拍了拍丁一莎的肩膀，继续说道：“我有个亲戚在城里有家包子铺，包子铺又紧邻着一中。每天很忙，就是缺少人手。活累点，一个月45o元，你愿干不？” 丁一莎犹豫了一下说道：“叔，我干！我收破烂一个月就二三百快钱！” “好，那我们说定的了！你好好的准备准备，我明天带你先去看看，相应你就干，不相应咱再找别的行不！” “谢谢叔！”丁一莎赶忙道谢！ 丁长旺又拍了一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孩子，别对外人讲，人言可畏知道吗？” 丁一莎努力的点了点，这些年她也是在人的唾沫腥子里长大的，深深知道里面的苦楚。 夕阳西下，人影都被拉长了。丁长旺及他长长的影子渐渐消失了，丁一莎站在那里望着，迟迟未离开！ 第6章 (六)渣子胡男人 丁一莎跟着村里的丁长旺，到了一中附近的〔乐和包子铺〕。到了那里丁长旺非常殷勤的帮一莎找座，一边安排一莎坐下，一边说：“妮，你看你先在这等会，我去找找我那兄弟！” 丁一莎‘嗯’了一声，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不断行驶的车辆，还有过来用餐的学生。她无不比的羡慕他们能够上学，可她也只能梦里才能上学。 她正想的出神，丁长旺便唤道：“妮，吃包子！” 她回过神看见桌上摆着两笼包子和两碗粥，她非常诧异的盯着丁长旺问道：“叔，你不是带我们找工作的吗？怎么会，要了两笼包子回来！” 丁长旺哈哈一笑，说“妮，这包子是送的。刚才呀，我见了我那兄弟，说了说你的情况。我那兄弟也是个热心肠，看见我们就来了。怕我们没吃早饭，执意送我两笼包子和两碗粥！要不咱们先吃饭，一会啊，咱就找他！” 丁一莎听着了长旺的话，将信将疑。不过现在又骑虎难下，眼下只能先应付着。如果丁长旺骗她，从一中到家徒步到家，也就是一个小时。 一莎太过于自信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丁长旺早就在她的粥里下了迷药。 一莎一觉醒来，衣彬不整的躺在一个土坑上，被单上残留这一片绯红，下身隐隐作痡。她抬头一看，一个满是胡须，吧头大耳，肥溜溜的男人，一边看着她，一边系着腰带！ 丁一莎恼羞成怒，紧紧的攥着拳头，气的大声骂道：“你个下三灿，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吼什么，再吼信不信我用腰带抽你！”渣子胡男人立马怒目圆睁。 “丁长旺，我要见他！”丁一莎慌乱的系着扣子，立马爬下火坑向外走。，渣子胡男人一把拉住她，用力一甩直接在坑上。她拼了命的想起来，却被渣子胡男人死死掐住脖子，窒息难受。 渣子胡男人恶狠狠说：“你是我花钱买来的媳妇，你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看你都可以当我爹了，却祸害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可真不要脸！”丁一莎骂道。 渣子胡男人是村里有名的暴脾气，就因这个村里人都躲着她。听到丁一莎敢骂他，直接从裤子上抽下皮腰带，狠很的抽了下去。直到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门外的老妇人喊道：“宝快别打她了，打死她谁给你生娃呀！” 胡子男终于停下手，但也拒绝给她看伤。她打算先忍着，等着养好伤再逃走。可是她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渣子胡男人稍有不顺心，便会拿她出气。她常常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来。 许二宝对她看管甚严，就给过她一丁点可以逃跑的机会。丁一莎感到无比的绝望，她想过死，可又不甘心。她发誓她一定从这里走出去，她一定去找丁长旺。 夜色漫漫，渣子胡男人鼾声如雷，她倦佁的身心更倦了。她倦了倦身体，铁链便哗哗作响。胡子男睁开眼睛凶狠的瞪着她：“再敢动，我还抽你！” 丁一莎害怕极了，她知道渣子胡男人下得去手，但凡他能摸得到工具，他都会用。她只好一动不动的挺着，伤口痛的时侯，只能任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也不敢发出声响。 第7章 (七)大哥 一莎幽怨的眼神望着这里，虽说这儿与老家的房子相差无几。可渣子胡男人，却把他仅有的一点残梦都破灭了，她极度伤心着，又极度仇恨着。 渣子胡男人有事出去了，进来一个裹脚老太，她却耗尽余力也挣扎不起来。她眼巴巴的望着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长得慈眉善目的。她努力的向前爬了爬，悲拗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缓了缓情绪，肯求道：“老奶奶，我看你长得慈眉善目的，一定是个好人。我求求你，让大叔放了我吧！” 小脚老太太苦笑道：“姑娘，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可知道，我们为了买媳妇已经顷家荡产了。若是媳妇跑了，我们不落个人财两空吗？” 一莎深知他们铁了心的把她留在这，纵使她嘴皮子磨破，也不会有人放了她的。一莎不再说话了，只是一潭死水的爬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娘！”门外传来了中低男子音，小脚老太太便迈着小碎步迎了出去了！ “敬宗你怎么过来了？”小脚老太太显得很慌乱，好像怕着什么。 “村里说二宝买了个媳妇，可有此事！”许敬宗质问道！ “唉，买了！谁叫你兄弟四十多了都娶不上媳妇来，总不能看着他打一辈子光棍吧！” “二宝脾气暴燥，村里谁敢给他提亲。还有二宝娶不上媳妇，就要祸害人家良家姑娘！” 一莎听着男子铿锵有力的话语，心中仿佛有股暖流袭来。她撑开半截身体，向外望去。 只见男子仪表堂堂，虽说年龄稍长，但相貌却与渣子胡男人是天壤之别！若非他叫老妇人一声‘娘’，她真的难以想他是渣子胡男人的大哥。 小脚老太太胆战心惊的望着许敬宗说道：“敬宗呀，你快些回去吧！别再碰见你兄弟了，打小你们俩脾气不和，三言两语就开打！” “娘，那姑娘多大了？”许敬宗继续追问道。 “十五六岁吧！人贩子说的，确切的我也不知道。” “啥，十五六岁！这个年龄和你的大孙女差不多，你们知道这是在犯法吗？” “犯法！”胡子男上前抓住许敬宗的衣领，就是重重的一拳。 许敬宗气不过，大喝道：“许敬业，许二宝，你个六亲不认的玩意你敢打我！”说着两个人便去扭打起来。小脚老太太急得直跺脚，大声喊叫：“你们别打了！” 小脚老太太的喊叫声，惊了四邻。众邻里都赶过来拉架，被拉开的胡子男人骂道：“妈的，老子没媳妇时，也没见你这大哥多操心。老子现在有媳妇了，你却过来瞎操心。许家老大，你听着，你敢坏我好事，我拼了命的也要弄死你！” “你别吓唬人，我不怕你，有本事你就弄，我眼都不带眨的。”许敬宗是村里有名的红脸硬汉子，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但若要理论起来，句句针里带血，村支书对他也是心悸有余！ 小脚老太太大儿子的倔睡气上来，给她捅了娄子，便喊着许敬宗的小名说道：“大宝，这事你不管，别人也不会管。谁不愿意平平安安的过自已的日子。大宝呀！你若真是坏了你兄弟的好事，我就一头撞死你家墙上！” 许敬宗暼了一眼小脚老太太：“你就作吧！”愤然离去。 众人见许老大都走了，也赶紧散了去！ 第8章 (八)大姑 小姑 一莎心乱如麻，侧卧在床上盯着窗户外边。刺茫的光线刺的她眼睛很痡，她不甘心就这样跟着渣子胡男人过一辈子。尽管机会对她来说很渺茫，但她仍然心志不移的寻找着一个逃跑机会。 渣子胡男人家涌进了好多人，人们有说有笑，嗑着瓜子，聊着闲天，还不时的瞅着她这边。她心知杜明，那些人是为看她而来。她冷冷一笑，把头扭过头去！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姑、二姑来了！”嘈杂的人群向前偎去，又簇拥着两个光鲜的女人进了屋！ 一莎见村里人都进了屋子，竟然害怕起来，随手抱起大枕头瑟瑟发抖的向前靠去！ 两个女人上前一步，笑容洋溢的说：“不用怕，我是你大姐，她是你二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需求尽管去说，我们尽量去做！” 一群中不知谁冒了一句：“还是两个姑姑有钱呀，若不是你们相帮，咱们家二宝哪里娶得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姑娘，你得好好认认亲才是，二个姑姑可是有钱人啊！” 丁一莎听着是这两个女人买来的，便恨意满满的盯着，这两个光鲜的女人！ 两个女人狠狠瞪着刚才说个人，那人也只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跑了！ 其中一个高高胖胖的女人，捧着衣服走过来说：“妹妹莫要听了别人的闲言碎语，我和大姐每人为你置办了两套衣服，你试试合身不，不合适我们再去调换。” 另一个矮矮瘦瘦也上前附和着说：“是啊，妹妹！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莎听了更是苦笑不得，心里窃笑几分，冷冷说道：“一家人，买来的一家人吗？可笑、可悲、可叹！但凡有一点良知，会做如此惨无人道的事吗？还是一家人，会让自己的幸福建在别人的痡苦之上吗？你们也都成家立业了吧，也有儿有女吧，如果你们的孩子被拐卖了，你们也会这么恬不止耻，大言不惭的说着这话吗？” 两人自形渐愧，无言以答。便招呼村里人去院子里商议渣子胡男人的婚事！ 村里的人七嘴八舌便议论开来，一个剪着短发，身材又福态的女人说：“我看这兄弟媳妇牙尖嘴利的，再是个厉害的角。反正他们已有了夫妻之实，三媒六聘也省了。明天后天的就简单的办了吧！” “是啊！”一个长脸男人附合着说：“夜长梦就多，他们重要的不是这些虚表的东西，重要的是要有个娃呀！只有有了娃，才能拴住女人的心呀！” “是啊！这女人一有了娃呀，就有了牵掛！这娃要是生了，再硬的心肠也柔了下来。想着我那和我那口子，打的死去活来，不也是有了娃便定了心的！”狗胜的娘满腹幽怨道。 众人哈哈大笑道：“狗胜的娘说得在理呀！” 二姑子说道：“既然这样，就仰仗着叔叔、大爷，婶婶、大娘，为我们家二宝张罗张罗，明日里就拜堂成亲！” “好，明个一定来！”众人附议道，茶余饭后便各自散去了！ 第9章 (九)自杀未遂 嘈杂的人群中挤进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大约六七岁的样子。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可爱，她不慌不茫，甜甜的冲着一莎喊了一声‘婶子’。 一莎微微一笑，这是她拐到这第一次笑容。她看着她甜静的小脸，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孩？” 她仰起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的父亲是许大宝，大名许敬宗！”一莎恍惚忆起那个红脸的汉子，她沉吟一声：“哦，那你父亲的来了吗？” “没有，我爹说她不喜欢这场合！让大姐带我来的。” 一莎瞅着四处无人，计上心来问道：“孩子这是什么村子啊？” 小女孩笑着说道：“婶子，这个是秘密哦！我奶奶说了，你要问的时侯，不让我告诉你，她说要你猜猜才行！” 一莎惨白的面孔，只剩悲哀了。无不感叹着，这深山老宅里的人也是心思缜密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嘱托好！她现在死的心都有了，她把婚礼的礼布一头拴了个东西，掷过房粱系好。一莎刚要递头过去，小女孩扭着头好奇的问道：“婶子，你是要上吊吗？” 一莎哭笑不得的说：“你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什么懂？” 小女孩笑道：“我娘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有个女的上吊就是这个样子的。婶，你先别死，我去叫奶奶奶来救你。我娘说了晚上你要上我家做客呢！” 一莎哪里还管小女孩的话语，不管不顾的把头向前钻去，两腿一蹬，就真的去上吊了。 只怪小女孩通知得太及时了，丁一莎的命又捡回来了。一莎冷冷笑道，黯然神伤。众人也跟着唏嘘不已！ 渣子闻了音信，火冒三丈！也不顾众人拦截，扯起丁一莎头发从床头揍的床尾。一莎实在受不过，只好求了饶，渣子胡男人才收了手！ 众人见事不妙，纷纷离去了，婚宴上除了未动的的饭菜，竟然无人了！渣子胡男人恼羞成怒，几近疯狂，竟然把酒席全掀了！ 小脚老太太瞥着一莎说道：“你看都是你招来的祸事，若不是你寻死腻活的，好端端的婚宴全给办，砸了。二宝自小脾气便暴，经你这么一闹，更是火上浇油！” 一莎忐忑不安的看着满院的狼藉，只能暗自祈祷夜晚赶快到来，她依稀记得小女孩曾说过晚上要带她去她家的。 一莎欲言又止，勉勉强强说道：“娘，晚上我是要到大哥大嫂家去吗？” 小脚老太太听她叫了声娘，喜上眉梢说道：“是小妮说的吧！按照礼数来说，你大哥大嫂应备上晚宴请你过去做客！你去也好，一来可以散散心，等你回来，二宝也就气消了，也就相要无事了！” “晚上，他们来接我吗？”一莎问道。 “当然，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又不熟悉路况，你大哥他们家来接你最好了！” 风透过窗子穿了过来，在这炎炎夏日，却感凉气袭人。一莎颤颤巍巍打了个冷战，看着镜子里满身是伤的自己，暗自发誓一定要逃出去，将人贩子绳之以法！ 第10章 (十)奉为上宾 夏夜，凉风吹拂，少了白日的炎热和狂燥，内心也渐渐的平静下来。一莎一边跟着大哥向前走，一边用心去记下所走的路径。 路上大哥许大宝，一言不发！她倒也见怪不怪。这些天，在村子里听人的议论过大哥，才知大哥是一个一言九鼎，明白事理的人。但，平日里却寡言少语。 大嫂领着一众小孩热情洋溢的侯在门口等她！ 一莎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竟有五六个孩子，其中还有两对双胞胎。 大嫂主动牵过她手说：“我有六个孩子，老大、老小是单生的，老二、老三，这两是双胞胎女儿。老四、老五，是双胞胎儿子。” “嫂子，我听说不是早好些年，就已经有计划生育了吗。”一莎好奇的问道。 “是啊。我有了两个儿子以后，村子里就开始计划生育了。我也被“节育了，可是料想我又怀孕了。起初我不以为我怀孕了。你想啊，我都节育了，怎么会怀孕呢！我这次怀孕又和之前不同，吃什么，便吐什么。我还以我生病了呢！便找了些“中医”，他们都说我得到不好的病。吃的中药一吃就是四五个月吃什么吐什么，最后没有办法。孩子的爸爸只好领我去了大医院看病。结果却是怀孕了，而且五六个月了，想着流掉又舍不得，也只好把她生下来了！” 伊莎唏嘘不已，说道：“噢，原来是这样啊！”两人谈话间便来到屋子里。 小屋子里，虽然很小，但是打扫的干干净净，桌上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看着家里的衣服被褥什么的都有些破旧，还有些补丁。想着前几日，她的渣子胡男人与大哥，还打得不可开交。再看看这丰盛的饭菜，也是大哥大嫂下了血本的，一莎内心竟有了些感动。 家里最小的女孩，正伏在桌子上写作业，见一莎过来，便甜甜的叫了一声“婶子”！ “你上几年级了？”一莎笑道。 “一年级！”小女孩好奇的盯着她。 “那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一莎调侃道。 “会！”小女孩肯定的回答，眼睛骨碌一转，想起什么便问道：“婶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莎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埋下头去思索，不时又抬起头，忧郁的说道：“我叫莎莎！” “那你姓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莎开始局俗不安，把头埋的更低！ “不知道，哪有人不知道自已姓什么！”小女孩瞪大眼睛，更加好奇！ “婶子，别理她，咱去吃饭吧！”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走过来说。 看着大哥一家人，幸福的围在饭桌前，有说有笑。这让一个从小没有家，又渴望有一个家的一莎来说，孤寂的内心还是被触痡了，但也深深的被渲染了，仿佛自己置身其中，和自已的家人吃着团圆饭，一股暖暖的热流涌过全身！ 小女孩刚想动筷子夹菜，就被旁边的小男孩斥道：“婶子还未动呢！” 回过神来一莎，赶紧笑着为小女孩夹了一块咸鸭蛋。 小女孩颤抖着又把咸鸭蛋夹回去了，极委屈的说：“这咸鸭蛋是留客人的，我吃饼子就行！”说着，顺手拿起一个玉米饼，大口，大口的咬了起来。 大嫂尴尬的笑道：“别听她胡诌，她这是跟我们赌气呢！弟妹，快些吃，饭凉了就不好了！” 一直沉默的大哥，也张开了金口：“是啊，我和你嫂子帮不了你，也只能把饭菜做的丰盛些，否则也是良心不安呢！” “大哥！”一莎内心起波澜，发自内心的的唤了一声！ 许大宝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虽帮不了你，但你可以自救。眼下，麦收在即，二宝必定带着你去地里，你便可寻机会逃走了！” 第11章 (十一)反目成仇 渣子胡与许大宝相距几里地，虽然不远，但巷道颇多。若不是伊莎有心记下，凭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大哥许敬宗的家。 许敬宗和他的老婆看见伊莎再次到来，倒是吃了一惊，忙问道：“弟妹你怎么来了？” 伊莎看着许敬宗他们两口子吞吞吐吐的说道：“大哥是这样的。我见娘出去了，他又不在家，我心里烦得慌，堵的慌，走着走着就走到你这里来了。” “那你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准备早饭。”说着，大嫂就去忙活了！敬宗的老婆是个热心肠的人，逢年过节，走亲串友的多，每逢宾客来临，也要紧其所有，备得好菜，款待客人。她最拿手的就是炸果子，似是油条的一种，不过要比油条宽厚些，炸至金黄出锅。吃起来又不似油条般油腻，吃起来特有嚼劲。只是小妮特别喜欢看火，每次做饭都搂着她做，她倒也乖巧，一声不炕的偎在灶台前看着灶火出奇、发呆！待炸好摆得满桌，再凉拌个黄瓜、马齿苋，炒盘鸡蛋，一家人偎上来，满满的食欲。一莎虽有些拘瑾，但美食面前，也就忘乎所以了。 一家人正吃得热闹，渣子胡男人，骂骂咧咧的便上门。一把扯住一莎头发骂道：“妈了b的小娘们，竟长了贼胆的，敢私自跑出来！”敬宗两口子，见事不秒，赶紧上前拉仗。渣子胡男人更是火冒三丈，一脚踹在敬宗大腿根上。敬宗立时火了，便与渣子胡男人扭打起来，滚成团。敬宗老婆着慌喊道：“二妮，三妮，快去叫你大姑，二姑来！”两个孩子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一个往城里赶去，一个往徐王村赶去。敬宗老婆，拼着卯劲去拉，企图拉开他们。 一莎正吓得不知所措，如何是好。小妮满腹幽怨，手紧紧的握着小手，气愤的说道：“婶子，你以后不要来我家了，我叔很废，摸到什么，拿什么，上一次还用铁铲把我爹头打破了，他还用很粗的根子打我大姐，村里人都拉不开。只有大姑、二姑来，他才会收手！” 一莎惊愕不已，这个七八岁的孩子眼睛里迸出红色的光茫，她倒吸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么为什么只有你大姑、二姑能管得了！” “大姑和二姑家都有钱，他没有了钱找她们要！”一莎把女孩楼在怀中，泪水直流。 最近徐王村的大姑来了，车子未放怒喊了一句：“二宝你干么？”渣子胡男人这才收了手，满脸横肉，嘴里呸了口血骂道：“好的，今个看在大姐面上，放你一马，要不今个非得整死你不成！” 敬宗冷笑道：“有什么吊本事，除了窝里反，打老婆，还会个吊么！” 渣子胡男人不服气，还想动手，却被一旁的大姑拦住，大喊道：“还不带着你老婆走，还在这里干熊么！” 渣子胡男嗤之以鼻，扯着丁一莎的头发离去了，等二姑来了，也寻不见渣子胡男人与一莎的身影了。只是敬宗仍旧心胸难平，满脸通红。大姑，二姑互递眼色也只好各自退去！ 第12章 (十二)麦子熟了 眼下麦熟在即，金黄色的麦穗吐露麦香。渣子胡男人拿着数个青黄不接的麦穗，放在手里不停的搓搓，再吹吹，把吹好了的麦粒放在一莎的手里。一莎心里跟明镜似的，渣子胡男人再跟她示好。小的时侯，奶奶也这样给她搓过。她心里却反感的很，手却不由自主的又去接了，或许她怕极了吧，仰仰脖，张张嘴，麦粒嚼都没嚼直接入胃了。渣子胡男咧嘴一笑，嘴巴直接咧到嘴后。刚才那几口麦粒，差点顷盆而出。 下午，渣子胡男人准备带她去方里(地名)割麦子，这一天对她说已盼望许久。心里想着逮准机会就跑，只是坐在拖拉机上四下里瞅着，又明显感到不对。前些日子，自已只陷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了，今个出来才发现迷失方向了。伊莎心情沮丧，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迷失方向又成为她逃跑的一大障碍！ 渣子胡男人给她一把镰刀，让她在前面先割。一莎也是在稼户出生，只是几亩薄田早被大伯夺走了，这手割麦子还是头一遭。她蹲下身来，望着金黄色的麦穗愣着发呆。渣子胡男人见她不动手，上前踹了一脚。一莎应声倒地，镰刀尖险些勾到膝盖。渣子胡男人大骂道：“快割，再不割小心我割你！”嘴里还发出咕咕噜噜声，一莎倒也见怪不怪了，渣子胡男人一生气就这样子。 渣子胡男人瞅着一莎，也是个生茬子不会割麦子，又冲她喊了一句：“割下面，擦(沿)着根割！”一莎得了指令，便用心割起来。一莎还没割多久，就热得大汗淋漓，口舌冒烟。不一会敬宗两口子拖着全家老小也来了，孩子们个个像猴子似地翻下拖拉机车头，一人手里拿着把镰刀迅速的向前割去，不时，便割倒一片，看的一莎与渣子胡男人目瞪目呆！ 渣子胡长得虎背熊要，揍人的时侯倒蛮有力气的，只是一干活就不行了。他块大，一蹲下满是肥膘，挤的肉一坨坨的。撑不了多久，便叫苦不迭。还好地总是靠着大哥敬宗的地。敬宗虽心中记恨他，但不看憎面看佛面，毕意他的地里还有娘的地，帮他也是在帮娘，也便吃了这哑巴亏。等自个地里一完，立马就去帮他！ 日上三竿，炎热的太阳似火，烤得大家火烫火烫的，敬宗一家也累得跟哈巴狗似的，坐在地沿上喘着粗气。这时一个卖雪糕的青年将车停在地头上，喊着：“雪糕，雪糕！”敬宗老婆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三块钱，递给小女孩说道：“妮，去买八块雪糕。” 渣子胡男瘫软的像个泥巴，拿起水桶吧嗒巴嗒喝了个精光，肚子立刻滚圆滚圆的，走上两步路还能听到水声。他见小妮买雪糕去了，也从兜里掏出一元钱递给一莎：“你去买两块雪糕去，但别想跑，你要是敢跑，老子捉回来剥了你的皮！” 一莎惴惴不安，眼下这机会太难得了，只是刚走几步腿脚便酸软无力。举步为艰的走到雪糕箱前，说道：“拿两块雪糕！” “你要多少钱的？”卖雪糕男子笑容洋溢的问道。 “刚才那个小女孩，都要的什么价位呀！” “她呀，可是我的常客。她要了三块雪糕，五个奶块！” 一莎愣了愣道：“雪糕多少钱？” “雪糕四毛，奶奶块三毛，你要多了，我还可以赠你的一块奶块！”卖雪糕说话倒是诚垦，这儿对他太熟悉了。每天走街串巷，谁家什么事，她听街口老太太们聊的，他也算是耳熟能祥了！ “那我要两块雪糕吧！”一莎看着自行车，忍不住念叨：“我现在要是有辆自行车多好！” 雪糕青年：“姑娘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呀！” “我是他们买来的媳妇！”一莎冷笑道。 “天哪！这年头还有这事的呢！姑娘那你为啥不跑呢？” “我想跑也得有机会呀，现在倒是有机会，可是我发现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明明感觉这是北边，可太阳却在这里。”一莎着急叹了口气说。 青年男子眼睛咕噜一转，笑眯眯的说：“唉，你信我不？我可以带你走。你这边这块麦地，差不多五亩，紧割慢割也得三四天，你若想走，明天再来买雪糕回我个准信，我好为你商议出逃计策！”说完便驮着雪糕箱走了！ 第13章 (十三)卖雪糕男子 卖雪糕的男子名叫王乐宝，也是附近村子的人。自幼无父无母，跟着年长的奶奶长大，如今奶奶已故，只留他孑然一身。家境贫寒，又相貌丑陋。村里大姑娘，小媳妇的也都不正眼看她一眼。可他偏爱做着媳妇梦，今天一莎倒是把他惊了一跳，当他抬头看见时就被惊艳到了，一莎太漂亮了，美的他想入非非。 他用自行车驮着雪糕箱，吱呀呀向东骑去。他心里已有了目标，就奔着一莎待个村去了。到了那，又焦头灿额，应该怎么打探呢！几声笑声从前方传来，原来是几个小脚老太太在做针脚活。他计上心来，将自行车吱呀停在她们跟前说道：“老奶奶天热了，买块雪糕！” 几个小脚老太太都是会过日子人，连忙摆手异口同声说道：“我们咬不动了！”中间一个老太太，褶皱的都看不到眼睛，就嘴角有个猴子倒是引人注意。和蔼的说道：“小伙子去地里卖吧，那儿人渴得难受！我们呀是真用不着！” 王乐宝赶忙夸道：“老奶奶你真是个好人，从您的面相上也带着福气。 小脚老太驳道：“您可别贫了！” “若论福气，我嫂子还真有哩！想想咱们二宝，五大三粗，腰膀体宽，愣是找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这不是福气吗？”另一个长长脸的小脚老太太说道。 “别胡说，再胡说我用顶针戳你。”小脚老太太生气，麻溜的收拾好针线走了。王乐宝顺着小脚老太太离去的方向望去，打趣问道：“老奶奶，你是不是把刚才那老奶奶气回家了！” 几个小老太太只管自顾自的说去，也不理会王乐宝。王乐宝自感索然无趣骑着自行车奔地里去了！ 渣子胡男人割麦子久了，大汗淋漓，用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挤着眼睛瞄着日晒三竿的太阳骂道：“娘的，卖雪糕的怎么还不来！”王乐宝扯嗓一声高喊：“卖雪糕来，卖雪糕来！”众人急急忙忙掏着合兜纷纷向前赶去！渣子胡男人也连忙掏出一元钱，递给一莎：“去买雪糕！” 一莎攥着皱皱巴巴的一元钱，等众人散去才忐忑不安“将一元钱递结王乐宝低着说：“要两块雪糕！”王乐宝瞅瞅四下五人，悄悄问道：“你婆婆是个小脚老大婆，嘴下角还有一颗猴子！”一莎仰起头看着王乐宝，兴奋的说道：“你知道那了！”王乐宝极力的点点头说：“我刚才去打探过了，知道在哪儿了！现在就是个好机会，到了晚上他们割了一天麦子，也累趴下了。我就在门外侯着，你听到鸟叫声便想法出来，我用自行车驮着你逃得也快些。但你一定要装的同以往一样，别露出破绽，让他们发觉了！”一莎拼命的点点头说道：“好，我现在得赶紧回去，渣子胡男人正虎视耽耽瞅着我呢！” 渣子胡男人吃了雪糕，拍了拍胸脯说道：“凉快了，快点装麦子，装完了好回家！”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拿着叉装起来，麦车也被装得东倒西歪的，边走边掉。看着前面敬宗家的牛车上的麦子码得齐齐整整的，很少漏下麦子，渣子胡男人又嘴里咕哝骂道：“你个败家的娘们连个麦子都装不了，别在这坐着了，下去拾麦子去！”一莎只好从牛车上蹿下来跑到牛车后面拾麦子，不一会便拾了一大抱，再弯腰捡，抱着的便哗哗的漏！ 后面的两口子见了笑得前仰后合，热讽道：“二宝他媳妇可别拾了，你拾得还不如车上掉得快呢！”渣子胡男人听了火冒三丈，停了牛马也赶了过来。他这一停，后面的的牛车也被迫停了，众人挤过牛车一探究竟。一看是二宝的车堵在这了，也只好拿着各自的叉帮忙装着这才回了家！ 第14章 (十四)第一次的潜逃 一莎躺在床上百感交集、忐忑不安，心里暗想自己是否做的太轻率了，毕竟她和王乐宝只有数面之缘，他会不会像丁长旺一样将她卖掉，想想不寒而栗。可是这却是她能够让逃出这里，离开渣子胡男人唯一的途径。她握紧拳头，心里一揪揪的，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几声鸟叫。她瞅了瞅熟睡的渣子胡男人和小脚老太太，想起她在这里度过噩梦般的日日夜夜，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逃，哪怕前方仍然是地里域，也要逃出去。只有这样才会有这么一丁点的生机！ 她蹑手蹑脚地走下床去，好在麦收季节对她的戒备松懈不少，趁着两人熟睡，一莎轻轻的拔开木板大门，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王乐宝早就候在那了，见一莎过来便示意她赶紧上车，赶紧走，就这样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仓惶的向西逃去！ 无巧不成书，那天村里有一个叫许二愣装麦子装到了末晚，别人都赶着牛车回家卸麦子去了，他这里才往回赶，车子走到路口就爆胎了，许二愣火冒三丈，心急火燎的。车胎爆了，往往要空车才行。这么一来，一整车的麦子都被卸在路上了！村里人这个点都回去了，也找不到人帮忙。好不容易补好车，又不得不把麦子再重新装上。许二愣一家人，正在心烦易乱的时候，王乐宝正驮着一莎经过。王乐宝一看路上停着牛车，大惊失色往旁麦地骑去。许二愣顿时火冒三丈，心里想着这里忙乎半天连个人毛也没有，好不容易逮着两，还想跑门都没有，连忙把手里大叉甩了出去。 王乐宝瞅着什么东西飞过来，一躲一闪，麦地又坑坑洼洼的两个人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许二愣上前一把揪着他们骂道：“妈的，还是一个村的，不过来帮忙还想跑！”再定睛一看，发觉是一莎与卖雪糕的，乐哈的笑道：“这是二宝媳妇要跟着卖雪糕的私奔呢，这回村里可热闹了！唉，臭娘们你先别装了，去村里唤人去说我捉了一对奸夫**，我在这看着她们！”二愣家很不情愿站起来说道：“我去报信，咱家麦子谁装呀？”许二愣眼珠一瞪：“傻逼娘们，待会村里人一多还愁装吗？” 王乐宝和丁一莎听了吓得抱头痡哭，苦苦哀求道：“大哥行行好吧，日后定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别整没用的，人都跑了，还抱恩德呢，净扯屁呢！以前你家二宝在我面前耻高气扬，牛气冲天的。这会让我抓住小辫子，看我怎么绿他！”许二愣洋洋得意的说道。 二愣媳妇一进村便站在高处，扯开大喇叭嗓门喊道：“二宝媳妇跟卖雪糕的跑了……”她这一喊村里立时沸腾了，鸡鸣狗跳的。村里人听了动静都纷纷赶过来打探究竟。村里人揉揉睡意朦胧的眼问道：“二愣媳妇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瞎喊什么呢？”二愣家扯扯衣襟，说道：“我可没瞎喊，二宝媳妇跟卖雪糕的跑了，正好被我们逮了个正着！现在我家二愣正在西边地里看着他们呢！” 第15章 （十五） 村里鸡鸣狗跳，引起不少的噪动。听见动静也都赶出来看着热闹，二愣一看这么多人光站着也不帮忙，一下子就火了吆喝一声：“唉，一帮没同情心的的家伙，我家麦车还仵在那了，你们也不帮帮忙！光在这瞎看啥意思，快帮我把麦车装好，好把这对狗男女给二宝送去！”众人七手八脚忙活开了，装车的装车，推车的推车，倒是人多力量大不大一会便装满车，满栽而归。 人群不知谁嚷了一句：“二愣可真会使唤人，大半夜里把人折腾起来给他装麦子！”众人捶捶胳膊，捶捶腿，叫苦连天的怨道：“可不是自家活干得累了一天，还没歇过来呢！大半夜里还被你许二愣子弄起来，跑这给你装麦子来了！”二愣瞅着大伙骂得正欢，嬉皮笑脸的说道：“这叫啥，叫啥，哦，周喻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 以前各家各户都有一个放麦子的场院，用来晒、蹍轧、收麦粒用的。一伙人是拉的、推的、搡的，扯的，将麦子七零八落扔一场。夜已更深便催促二愣赶快带着人到二宝那里去。一莎只觉脖子被掐得惨疼，拼了全力也挣脱不开，再瞅瞅王乐宝也是一个得形。后面也不知是谁，趁着夜色掐她的屁股。她明显感到那是一双粗壮男人的手，几次都想破口大骂，却气噎死咽喉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一帮众人帮着，一莎心都凉了！昏昏沉沉、行尸走肉般！若不是二愣咣咣的踹门声惊醒了她，她还以为她已经死了呢！ 一莎走的时侯也忘了插门，众人们便使劲晃着木板门子，大声叫着许二宝的名字。许二宝被这异常大的动静惊醒，一瞧身边媳妇没了，浑身抖了个激灵便起身向外跨去。刚到门口便看见黑压压的一伙人将他家围了个水泻不通，再一看许二愣子手里还拎着两个人，仔细节一看，一个是自己的媳妇人丁一莎；一个是卖雪糕的。一看便明白几分，从身上抽下皮腰带狠狠的抽了下去，直打得两人皮开肉绽，惨绝人寰。小脚老太太闻了声，赶紧从小黑屋里往这走来，边走边喊：“二宝呀！可别打了再打谁给你生娃呀！”二宝这才收了手不打一莎了，可他余气未出，伙着众人将卖雪糕的王乐宝捆绑定在小黑屋屋里，什么牛链子呀，绳子……只要能用上的统统都用上，愣是五花大绑地将卖雪糕的王乐宝宝扣压了！ 王乐宝彻底失去自由了，哭爹喊娘百般求饶，也无济事！除了每天要承受渣子胡男人许二宝暴力揍，还要受些不知名村民的拳脚。那个时侯，村里人都疯了，地里活又繁锁，人也弄的燥了。来场风雨的，一年的收成也就全泡汤了。眼睁睁的看着粮食就这么毁了，肚子怨气没处撒，一个一个的都跑到了许二宝家冲着王乐宝撒气。王乐宝日渐萎糜 ，无时无刻不盼着有个人能够救他逃出苦海！ 第16章 （十六）半个书生 渣子胡男前邻是许之文家，人长得纤纤纤瘦的，弱不襟风的样子。做事又斯斯文文的，说话也慢慢吞吞的，人称他半个书生。 要说这方土地也是怪得很，各户人家抽得水质也不尽相同，苦的、涩的、盐的……，许之文家的井水，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甜水井！许之文为人敦厚老实，往他家挑水的人都可以挨成一条长龙！大家伙还意犹未尽，说着发生在渣子胡男人身上的事。半个书生得了消息，一拍大腿：“这不了得，得赶快告诉敬宗两口子去！说着便马不停蹄的向南走去。 要说许之文与许敬宗是挚友，还不如说许之文更敬重许敬宗一些！一般像他这老实巴交的人，也常被人欺负！敬宗是个有胆魄，有智谋的人，若是与村支书斗起法来，村支书也略逊几分！村里刁钻之人也不敢招惹他，平日里许之文也只能靠着许敬宗这棵大树，才得平安。自然大小事都一一禀了许敬宗。 敬宗听了半个书生一字一文，一五一十的汇报自是火冒三丈，决定找许二宝理论理论！敬宗老婆见事不秒，赶紧拦住说：“平日你与兄弟争执起来，他都不顾念兄弟情分，你又不忍心下手，弄得很是狼狈！今儿去了，再弄个伤筋动骨的，咱这二十亩地麦子可谁收啊！以后啊，你兄弟的事让你兄弟自己弄吧，咱就过好咱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许敬宗听了老婆刘氏的话，也有些犹豫了，想起一个月前二宝还用铁铲把他的额头铲伤，当时鲜血直流，若不是大妹及时赶到二宝都没有收手的意思，直到现在额头还隐隐作痡。敬宗正在举棋不定时侯，村里又有人跑过传信说卖雪糕的王乐宝在家西地里，跳井了！三个人听了不约而同的，向西也跑去！ 初晨，一莎见小脚老太太和渣子胡都出去了，才得了空隙帮王乐宝解了蝇索，两个人一跌一撞向西逃去。只是逃跑时依旧不顺利，被人撞见了。那人一大声吆喊，便聚了很多人，两个人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跑到地西头。村里人以极快的速度将一莎他们团团围住！ 面前除了一口水井，再无了任何出路。王乐宝惶恐不安，想起这些时在渣子胡男人家士地域般的日子，再看看眼前黑压压的村民，王乐宝是真的怕了，他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跳入水井中了！一莎一见受了惊吓，当场晕厥了！ 村民也是惊慌失措，倒是有几个脑瓜灵活的，拿着刚才准备捆人的绳子向井里一抛，可王乐宝宁可寻死，也不拉这绳！村里人颇感无奈，派遣了一位下水井者才将人救出来！ 敬宗来的时侯，王乐宝才刚刚恢复意识，全身冰冷，倦成一团瑟瑟发抖，脸上惨白惨白的。敬宗脱了外衣围在王乐宝身上，关切的说道：“快些走吧！”王乐宝望着水泻不通的人群，露出怯意。许敬宗光着膀子大手一挥骂道：“你们这些孬仔仔，闹不出人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村里人听了，也便主动撤了！ 等渣子胡男人赶到时，地里也就只有大哥，大嫂，许之文与他昏睡的媳妇了一莎了，许二宝二话没活扛起一莎便回去了！ 第17章 （十七）争秋夺麦 夏日炎炎，酷热难耐。大人们都去地里割麦子了，场里留了一帮小孩摊晒麦子。夜里回来的急，一车的麦子囫囵吞枣，都卸一块了！天还朦亮，一帮孩子拿大木杈子，钉耙，搂的搂，推的推。稍大的端着木杈，小的端不动，只好用推的，木杈头顶在肚子上，两手与肚子一块用力，前腿一屈，后腿一蹬，小麦堆便向前移动。不一会，脚里灌满粒粒渣渣的，索兴把鞋子全脱了，赤脚干起来！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场麦子就被小鬼三下五除二的倒弄完了！ 晌午快到了，小鬼们热得大汗漓，口渴咽着吐沫腥子，望着渣了子胡男人的麦子面面相觑，稍大一点的催促道：“快晌午了，快干吧！” 小男孩家亿不服气的说道：“二叔凶巴巴的，对我们一点也不好，还把咱爹的头铲破了，干咱们家活力气还不够用呢，凭啥给他干！” 另一个小男孩家万也附和道：“就是，养个小狗它还冲咱汪汪叫呢，咱为咱二叔干这么多，他还凶巴巴对咱！等会给地摊场，也得给他撒泡尿，谁让他期负咱！” “快摊吧，咱爹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他是咱二叔，再说这不还有奶奶呢！”稍大的孩子，边催促，边干活！ 小鬼们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倒弄渣子胡男人的麦子！小女孩家瑶指着天上的乌云喊道：“姐，快看阴天了！”大妮家梦抬起头，刚才还睛空万里，这会便乌云密布了，惊恐万状说道：“先别摊咱叔的麦子了，快点堆麦子吧，别再让雨淋了！”话音未落，小鬼们连跑带颠拿着自家的工具飞奔回自已场院忙活开来！不时风起云涌，小鬼们站都站不住，呼呼的风夹着麦子叭叭的砸在脸上隐隐作痡，小鬼们个个将木杈放在肚上，拼了九牛二虎之力向前顶去！ 堆好麦堆后，众人齐心合力将油布盖上，风呼呼的刮，油布连带小孩向天空扯去，四个小孩趴着、跪着、蹲着……拼力命的向下拽，稍大点挪过大石头捆绑好，才将麦子盖住！四个得了空闲，小心翼翼向麦堆上爬去。油布滑溜溜的，还未去便滑下来，便再向前爬，有手脚利索的事先到了麦子堆顶上，还未缓过神来，稍大的孩子便将大粗棍子向上递，小鬼们咬着牙，极力的向上拉去，压好！好在下雨之前将两家的麦子都盖好了，小鬼们也长舒了口气！ 顷盘大雨顷泻而下，个个浇了个落汤鸡，大人们也从地里陆陆续续赶回来了，只是车里麦子没这么幸运，差不多都淋透了！敬宗边擦着雨水，边召着孩子们到车底下躲雨。几个小鬼阴着小脸说：“爹，咱家麦子瞎了！”敬宗两口子破涕为笑：“没有，只瞎了一点，大部分都收回来了！这多亏了你们呀，等这两天麦子一入仓，爹呀带你们摸知了龟去。”孩子一听知了龟高兴的手舞足蹈，这个可是他们的最爱，酥酥脆脆，唇口流香，不自觉的口水也流出来了，敬宗两口子相视而笑！ 渣子胡男人回来了，带着小媳妇一莎，牛车上麦子也淋了个湿溚溚，脑羞成怒冲着小鬼喊道：“等晴好天帮我晒麦子！” 众人也不说话，家亿小声对家万说道：“唉！咱婶子可真命苦，摊了个这男人！” 家万附和道：“咱婶子是买的，咱爹说了看着婶子，也就给咱大姐一般大小！” 二妮家瑄猛然踢了他们两脚说：“别说了，让二叔听见！” 第18章 （十八）酷夏 夏夜蓝的天空，飘着几缕薄纱。茶余饭后，渣子胡男人将洗好的罐头瓶子递给一莎，另一只手拿了一只手电筒，对一莎说：“我带你去摸知了龟吧！” 一莎无精打彩的接过瓶子，她的心已经死了，自从卖雪糕的王乐宝跳井的那一刻起，便心如死灰了！整个麦季过得她浑浑噩噩的，活着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吧了！ 渣子胡男人摸一个知了龟，她便将瓶子递过去，脸上惨白惨白的。渣子胡男人顿时火冒三丈，骂道：“你哭丧着个脸，大半夜的我还以为我见鬼了呢！”说着便拳脚相加，一莎一生气怒火攻心立时昏厥了。渣子胡男人赶忙扔了罐头瓶里，往村诊所跑去！村医春生平日里也只会打个小针，开点小药什么的。见一莎晕了，也拿不定主意沉闷许久说道：“你媳妇都晕了两次了，掐人中只管暂时。你带着她去县医院吧，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渣子胡男人又慌忙把一莎抱回家，套上牛车向西去了。夜里门诊都下班了，渣子胡男人只好挂了急诊！几个白衣大褂走过来，指挥着做这做那的，几番轮转下来渣子胡男人晕头晃脑的，最后确诊怀孕了！渣子胡男人长舒了一口气，又唏嘘不己，这怀个孕都折腾去了几亩麦子，要是摊上个大病，还不……渣子惊出了一身冷汗，感叹道真是“有啥别有病，没啥也别没钱！” 自从知道一莎怀了身孕，渣子也温柔了许多，小脚老太太每天围着锅台转悠，换着样的讨一莎欢喜。一莎内心挣扎极了，想起儿时的经历和现在的自己，无不锥心刺骨！一莎温柔的滑过小肚腩，委屈泪水再次溢洭而出！她的心在颤抖了，她害怕极了，她在担忧着这个未出生的孩子的命运！她在忋人忧天吗，还是母爱泛滥，更或者护犊情深吗？她傻傻的笑着，傻傻的分不清了！也许泪水就是最好答案，她心软了，正如村里人说的女人有了孩子就会乖乖听话！ 小脚老太太见她神情黯淡无光，怕她忧怨成疲，伤了自己，伤了孩子，便让渣子领她出去转转！她一出去，大街上总围满很多人，等着一赌她的风采！听着大家伙的吹捧，她心中更增几份烦恼！ 小脚老太太看着一莎一天天消瘦下去，拿出为数不多的积蓄交给二女儿托香，让她买台电视机来给她解解闷！那是村里刚刚通上电，电视机还是天方夜谭，小脚老太太也是在二女儿看过，觉得这是个好东西，至少足不出户也能看到露天电影！ 一莎起初也新鲜了两天，只不过看不得伤情的剧子，看到情深处更是潸然泪下，这下小脚老太太彻底慒圈了，寻思着自己是好意，总么越整越伤心了，便找来渣子商讨着带她出去走走。渣子犹豫片刻：“带她去哪转转，她可刚定下心来！” 小脚老太太也深叹了口气，说：“可不是吗，刚定下心来！实在不行就领她去你大姐，二姐家走走吧！” 第19章 8（十九）家瑄 渣子常带她到县城二姐家逛悠，二姐托香开着一家磨坊，整个县城也就仅此一家，生意异常火爆！托香两口子平日里还宰猪卖肉，人手自然不够，便雇了些童工，其中就有敬宗的二女儿家瑄。 家瑄也就十三岁的样子，一顿能啃两三个馒，力气也比其他孩子大很多，一百多斤的粮食搬着费劲，但总能送到磨口。来推磨大人一看是个孩子，有的也会搭把手！劳碌了一天，家瑄也累的筋疲力尽，浑身的热量也散不出去，便抽了一缸井水，衣带都不解直接钻入水缸。冰冰凉凉的水冰的家瑄直喊“舒服”！ 一莎见了好不心疼，问道：“你父母总么舍得让你干这活？” 家瑄仰起稚嫩的脸，说：“我爹借了二姑的钱，二姑催着还。我家哪有钱，只好派我来干活还钱！” “你不是还有个大姐呢吗？” “大姐大了，可以进工厂上班，那儿给的比二姑高多了！” 一莎恍然大悟，又问道：“那你的栾生姐妹呢？” 家瑄平静的说道：“她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照顾家。” 一莎好一阵伤感，问道：“你想家吗？” “想，不过要等的秋天割棒子的时侯，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一莎听得猪的吱吱叫，寻声望去一个十四五的小男孩用铁路棍敲着猪，大声喊道：“叫你不好好吃，明天我就宰了你！” 一莎哑笑走过去问道：“你会宰猪？” “当然，我学过！”小男孩拍着胸脯说道。 一莎疑惑的说：“我不信，你这么小怎么会宰猪？” 小男孩鄙视的笑了笑，端着大人架子说：“这宰猪可不分大小，要掌握技巧，一技在手，才手到渠成！” 一莎笑着问：“那你告诉我，你用什么技巧吗！” 小男孩很直爽的说：“不能，这是商家的秘密，是不能对外人讲的。” 一莎见他的认真劲，哑然失笑：“你一定是个大忙人吧！” “当然，我每天半夜三点就起床！” “半夜三点就起床，你起来做什么？” “宰猪呀！”小男孩子一本正经的回答。 一莎惊愕的望着他，说：“宰个猪也要起这么早！” 小男孩不屑一顾的说：“这你就不懂了，半夜起来是往猪肚里打水，这注了水的肉重能多卖些！” “那猪肉还能吃吗？” “怎么不能吃，大家伙吃了这不也没事吗！” “那没有人管吗？” “有啊！这不每块猪肉上都印着章呢，这叫上有对策下有正策！”小男孩说得洋洋得意！ 一莎看了看案板上的印记，有红的，有蓝的，便指着印记问：“这是做什么的？” “这是肉联厂的印记，我们仿的。” 听小男孩说的话，一莎更加闷闷不乐，一路上都阴沉着脸。渣子颇感恼火说道：“你说电视机也给你买了，城也带你逛了，你怎么还拉耷着个脸！” 一莎仰着头说道：“我只是害怕，将来我们的孩子会不会跟他们一样！” 渣子胡喜出望外，这是一莎第一次温柔的与他说话，他笑说道：“不会！” “你不是也用过你二姐的钱的吗？” 渣子胡哼道：“那是她乐意给的，谁叫咱养着咱娘呢！” 第20章 （二十） 渣子胡回来后灵机一动说：“我看咱这院子挺大的，垒几个猪圈不成问题。二姐夫就是宰猪的，也不愁卖的不好！” 小脚老太太点点头说：“是啊，莎莎这肚子一天大似一天，是该找条出路了，只是猪不太好养，若是猪瘟来了，一传便死！” 渣子满不在乎的说：“前怕狼，后怕虎的也成不了事的，你说呢，莎莎！” 一莎连忙摇摇头说：“我没养过猪，我不懂！” 渣子猛然站起来，向外走去。小脚老太太忙问道：“你去做什么？” “我找人帮我砌几个猪圈，下午就去买猪崽！”小脚老太太见他如此执拗，也就不拦着由他去了！ 渣子也并非只有勇无谋，特地跑到城里，请二姐夫帮他选猪崽！二姐夫如意可是行家，不但宰猪宰的好，收猪更是行家，哪个猪品种好养又好卖，了如指掌。到了集上，抱了几个皮毛发亮，小白猪崽子说：“这几个饭量大，长得结实，好喂也好养！” 渣子胡接过猪崽，满心欢喜冲着小猪说：“你们可得好好长，我指着你们发财哩！”嘿嘿一笑露出两个大板牙！ 村里听人说渣子胡家买了小猪崽，纷纷来看热闹，都被渣子轰出去，说是小猪喜静，怕见生人，气得村民都骂他小家子气。 起初，渣子胡用传统方法喂猪，喂点玉面面和麸子，小猪们长得极慢，可急坏了渣子胡，只好又把二姐夫如意搬来！ 如意瞅着小猪，扭过头问渣子：“你都喂什么？” “棒子面、麸子，猪不都吃这个！” 如意嬉笑道：“现在可不兴喂这个了！” 渣子胡好奇，问：“那喂什么？” 如意奸笑道：“喂什么，喂饲料！” 渣子更加疑惑问：“那玩意不是挺贵的吗？” “贵，粮食喂的猪小半年也赶不上饲料喂三月的。这一来二去的你算算那个合算。再说养猪不光养的好，还要靠时气。到时猪出栏价格高了，便发了！价格低了，管叫你哭爹喊娘的！你说咱农民一年赚几个子呀，咱可是担赚，不知担赔呀！” 渣子胡略有的所思，问：“那饲料喂得没啥事！” 如意不屑一顾说：“有，那只能怪你时运不济了！不过，人家饲料厂也不是吃素的，人家生产饲料，猪还真没大有毛病。” “那好吧，我试试，也用饲料！”渣子胡有些举棋不定。 如意拍了拍渣子胡的厚肩说：“兄弟听我的吧！我们可是亲戚，我还能害你。等这小猪崽长大些，就把他骟了！” “骟了么意思？” “就是节育，这样猪就憨吃迷糊睡疯长了！” 渣子胡摇晃脑袋说：“不行，都骟了，母猪就没仔了！” 如意一急拍着大腿，大喊：“我的傻兄弟，若没好法子让你骟猪做什么。我有个兄弟专门养配种猪的，比寻常猪配的好，管叫你母猪产下一窝仔！” 渣子胡琢磨着现在是骑虎难下，也只能这样了。村民总是看到许多形形色色的在渣子胡男人进进出出的，出于好奇便爬上墙头偷看，见渣子胡和一帮男人按住猪，又是动刀，又是扎针的。这下村里可传邪乎了，传言说渣子胡可是个生茬子，不是摸刀就是动斧的，以后可得躲远些。渣子到也有些能耐，那些人一来，他便仔细观摩，一来二去便摸得技巧，便不再花钱去请他们，自已动手了！ 小猪崽们长势迅猛，皮红毛亮的，等到三个月的一出栏，猪价格刚好上涨，渣子狠赚了一笔。渣了一胡喜上眉梢在院里一遍又一遍的数着钱，屋里传来一莎的呻吟声。渣子胡立马赶奔过去问道：“怎么啦？” 小脚老太太急忙说道：“怕是要生了！” “那我去找接生婆！”渣子胡男心急火燎的向外走去！ 小脚老太太大声喊道：“别去了！” 渣子立时顿时停下脚步，问：“咋了！” 小脚老太太喘了口气说：“接生婆接死人了，以后再也接生了。你快带着一莎，去城里的大医院吧！” “医院，上次一莎只是怀孕便花了我几亩麦子钱，这要是生孩子，不得把我几头肥猪钱要没了！”渣子到现在都觉得疼得慌！ 小脚老太太心急如火的说道：“到底是钱重要，还是老婆孩子重要，钱没了，可以挣，老婆孩子没了，你再去哪讨！” 渣子胡听得头头是道，只好抱着一莎，套好牛车急匆匆的向城里赶去！ 第21章 （二十一）东儿 “你很疼吗？”一莎听了渣子胡的问话，气便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的说道：“不但疼，还硌得慌。出门时，你车上也不辅床棉被，在这冰冷彻骨的冬天，躺在这冷冰冰车上，真是冷嗖嗖的。” “我这不听你一叫，魂都吓没了！你说人生孩子，又不跟猪下崽是的这么简单，不行俺也能搭把手！” “那还有多长时间才到？”一莎痡得喘不过气来！ “差不多半个小时吧！” “什么，还有半个多小时，不行我要生了，这车子一颠一颠的厉害，我便越发疼得厉害！”一莎狠狠的抓住车帮，努了努力！ 渣子眼见事情不秒，扬起鞭子加快牛车，咋呼道：“你可别生，这可是路上。你要生了，我一个大老粗可咋整！” 牛车在乡村小道上越发越快，越快越颠，越颠越疼，一莎疼得嚷道：“慢点，慢点，我疼！” “不行啊！你这都要生路上了，可不能再慢了！”说着，渣子胡男人驾着牛车急匆匆的向医院赶去！刚进医院门口，渣子胡男人便大声嚷道：“有人吗，我媳妇要生了！” 几个白衣大褂闻了音信，急匆匆的推着小车来接产妇，行动利落平净，众人一使劲，产妇便上了小车被迅速的送进了产房！产房大夫伸手一查，说道：“开了八个了，赶紧备皮，把她送到产床上去！” 一个齐耳短发的女大夫说道：“你怎么来这么晚，再晚一会就要生路上了！” 一莎也挺委屈的说：“不是，我一疼就来了，只是家太远了，差不多也二三个时辰，而且牛车在小土路上，使不上劲，还颠得慌！就那几个时辰也是度日如年！” 短头发女大夫噗的一声笑出声来：“那可苦了你了，你本来骨缝就比常人开得快，这一颠就更快了！等会上了产床，我喊用力，你就用力啊！” 一莎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然大夫说什么便是什么！一莎原来想着，开骨缝疼，等开完就没事了。谁料道，生孩子时才叫惨痡连连，顺着大夫的口号，拼了全劲生，还是不行。一莎疼不过了，有气无力说道：“大夫，你帮我把他弄出来吧，我没劲了！” 短发女大夫温暖抚住她的肩膀说道：“你听我说，刚才我呀看到头了，你再坚持坚持啊！想想孩子，疼也得坚持，知道吗！” “使劲！”大夫瞅准时机，大声喊道。一莎便紧攥着扶手，搬起身子，拼劲所有力气，只觉得下身热流涌过，肚子一下子便瘪了下去了。她瞅着大夫还在忙活，便问道：“大夫，我是不是生了，咋也听不到孩子哭！” “一会就好，我们正在帮他剪脐带，一会就哭了。现在别动啊，刚才你崩开好多口子，我们正在缝伤口呢。” 一声啼哭，打破了夜的宁静，渣子胡在门外高兴坏了，追着大夫问是什么。大夫见他猴急样，笑吟吟的说道：“是个大白胖小子，六斤八两！” 渣子高兴的手舞足蹈，忘乎所以，拱手向老天爷谢道：“谢谢老天爷，让我有后了！” 第22章 （二十二）东儿 平瘪的肚子，还是疼的厉害。一莎看着旁边的产妇，若无其事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姐姐，你不疼吗？” “疼，不过比刚才好多了！你没事揉揉肚子，也好些！” “哦！肚子里怎么这么小硬！” “你是头一胎吧！我头胎时侯，也什么不懂，不过，我每次疼的时侯，我就瞅着我的孩子，就不怎么疼了！” 一莎转过眼去，望着憩睡的宝宝，心里安慰不少！都说出生后的婴儿，是天使，还真是的。一莎就这么一剽，再也割舍不下了。想起刚来时邻里谈话“这女人呀！一有了娃呀便舍不得走了！”一莎万千思绪，想着自已苦楚的童年，还有在渣子胡男人家的日日夜夜，泪水纵流。她心里想着，不管渣子胡男怎么样，一切都为了孩子有个妈，也得承受下去！心里这样想着，不争气的泪水，又一次纵流！ 旁边产妇忍不住劝道：“妹子别哭，月子里哭落下病根，好不了！多想孩子，就不委屈了！” 一莎含着泪，点了点说：“谢谢你姐！” “我跟你讲个有趣的事吧！刚才那一拔生的都是女儿，就咱俩生的儿子！”中年妇女嘻嘻哈哈地说。 一莎眼珠骨碌一转，笑道：“这有什么说道？” “我啊，听人说送子观音呀，是一船一船的送的。一船男孩，再放两个捧花的女孩；一船女孩，再放两个撑船的男孩。你看咱这一拔上面都是女娃，就他俩是个男娃，以后啊也是吃苦受累的了！”两人面面相觑，哈哈大笑，笑到肚子疼便戛然而止！ 大夫笑吟吟的站在她们床中间：“看来恢复的挺快的，待会就把你俩，转到病房里去，你们呀可没机会再聊天了！” 中年妇女挤了挤眉，悄悄的说道：“这儿大夫态度真不错，听说别处哩，个个都凶神恶煞似的。” 大夫转过头，打趣道：“你见过？” 中年妇女连忙摇摇头说：“没见过，我也是听说的。” “现在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啊！”大夫一边说一边忙着手头工作。 “丁一莎，来慢一点挪到这张床上来，你可以出去了！” 一莎探探了身子，觉得身子笨重得很，满怀歉意的说：“大夫，我好像使不出劲来！” “没事的，你先把脚挪过来，再把身子挪过来！”一莎照着大夫说得做，虽有些笨拙，总算勉强过来了！大夫将包好的婴儿，侧放在她身边，帮她搭了搭棉被，便推了出去。尽管包管严瑾，仍觉得冷风嗖嗖的，一莎便赶忙帮宝宝遮了遮小棉被。一会觉得眼前黑压压的，抬过头一看，原来是渣子胡男，与二姐夫妇将小车团团围住。 渣子男笑得合不陇嘴，嘿嘿的笑着，二姐瞪了她一眼，快去沏杯红糖水。渣子胡男人不慌不忙走到婴儿前，抱着又亲又用胡子渣扎，看得一莎心里一揪一揪的，二姐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过孩子怒斥道：“孩子软软的，你这么一抱折了腰怎么办！” 渣子胡男摸着丈二脑袋，说：“有这么严重吗？” 二姐又狠狠瞪着渣子胡男，说道：“你不去给你媳妇，沏杯红糖水去！”如意一瞅两人僵持不下，拉了渣子胡男说：“走兄弟，咱俩一块去，顺便抽根烟！” 渣子胡男白了二姐一眼，便跟如意甩门而去！ 第23章 （二十三）东儿 一莎稍稍欠了点身躯，觉得身体不听使唤，又重重的躺下。二姐见状，忙放下孩子来扶她，问：“你想起来吗？” “我觉得憋得慌，想小便！”一莎憋红脸说。 “哦，你躺着别动，我给你拿尿盆，你刚刚生产完，还没恢复好呢！”说着麻溜的将便盆，放在一莎身子底下。 “姐，你怎么来了？”一莎忍着下面隐隐作疼。 “刚才你在产房里，大夫让观察两个小时，不让见人。二宝便跑到我家送了音信，我和你姐夫才知道，你今天就要生产了，便和你二姐夫，火急火燎赶到医院来了！”边说着边取出便盆，倒了尿！ “姐，我来时候是空车来的，又冰，又冻，还咯得慌。我寻思着我或许能受了，不知道小宝宝受得了吗？”一莎说着说着便委屈来了！ “放心吧，我让你二姐夫在牛车上，扎个棚子，里里外外裹上棉被，管你暖暖和和回家去！你要实在害冷，我再帮你沏上烫壶暖暖身子，你看行不！”二姐一边帮她盖被子，一边安慰她：“二宝呀，是个少心没肝的，脾气又暴，你别跟他一样，日后有什么难处，跟我说说，我能帮就帮！” “谢谢你姐！姐，你看孩子都生了，二宝又是个粗人，也起不出好名字，不如，您帮着起一个吧！”其实一莎心里也打鼓，毕竟她也没读过书。 二姐暗香望着窗外，灵机一动说：“你看这个孩子，在大冬天腊月里生，不如就以冬为名，叫冬儿，加上姓氏，就是许冬冬！” “冬儿，冬天的冬吗？”一莎沉闷的脸，掠过一丝阴云。“我迷迷糊糊记得，我躺在车上时，车子一直向西走的，要不就用东南西北的东吧！” “你还记得你家吗？”暗香问道。 “记得！”一莎用手触了触东儿的小手，甚是喜爱。 “那你想过回去吗？”暗香坐到一莎旁边问。 “以前想过，现在有孩子不想了。我是孤儿，那儿也没什么牵掛的了。小时候，我孤苦伶丁、目不识丁，遭了很多的白眼。现在，我要是离开东儿，他就变成没娘的孩子了，所以我有什么理由离开我的东儿呢！”一莎凝视着东儿，露出满满的爱。 暗音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好歹放心了，只是委屈你了，年纪轻轻的就嫁给我兄弟做媳妇了！” 一莎蹙眉一笑：“这有什么好委屈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是啊！为人父母，爱其子女，也是人之常情。一莎你能这么想，我真替东儿高兴！”暗香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说：“饭点到了，你也饿了吧，我到医院食堂买点饭去！我不在的时间里，你就躺下睡会。要不孩子一闹腾，你又落不着休息了！” “唉，姐姐你去吧！我有些口渴了，你要碰见二宝让他沏点水来！”一莎舔着干瘪的嘴说。 “唉，这个二宝也真是的，打水打半天了！”暗香气呼呼地出去了。 医院的走廊里，倒是很寂静，二宝和如意在大厅里抽烟聊天。暗香走过去气呼呼的说：“你媳妇口渴了，让你送水去。”眼都未瞅两人一下，又气呼呼、马不停蹄的下楼去了！ 第24章 （二十四）爱的诠释 医院食堂里，饭菜琳琅满目、色香诱人。暗香买了一份红烧排骨、一份辣子鸡蛋，这都是渣子胡男人喜欢的。又为一莎买了一份小米粥，几个鸡蛋和鸡块拌清菜，买了八九个馒，算是一家人的伙食了！ 美食面前，二宝自然是垂涎三尺，也便老实下来，嘴叭叭吃着，还忍不住嘟囔：“还是姐姐待我好！”暗香剥了鸡蛋递给一莎说：“趁热吃吧，月子里不能吃凉饭。” “谢谢你姐！”一莎艰难的侧了侧身。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如意你回去吧！”暗香转过头对如意说。 “我回去？”如意问。 “嗯，你先回去吧，家里孩子、磨坊，都需你照料呢。另外，把二宝的牛车倒弄好，明天一早就送来，让她们娘俩暖暖和和回去！” “嗯，一莎那我先回吧！让你二姐在这照顾你！”如意转过头对一莎说。 一莎噎下鸡蛋，点点头说：“二姐夫，我这没事了，您回去吧！” 暗香看着如意离去，笑着对一莎说：“大夫说，明天下午咱就可以出院了！” “哦，这么快！”一莎一脸慒懂。 “快啥呀，就这两天我猪钱全没了。再不走，还想扔钱咋的！”二宝不屑一顾说道。 “钱没了，可以再挣。多少钱能买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说着，便冲着婴儿车上的东儿笑。东儿睁开黑溜溜的眼珠来回转动。 “他在看这里吗？”一莎禁不住好奇的问。 “他现在只能看到点光什么的，等长大一些才知道看哩！”暗香说道。 渣子又忍不住逗东儿，东儿哇的一声啼哭，倒让渣子吓了一跳。渣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这儿子倒长得白白净净的惹人喜爱，不过这脾气可真不行，老子一动就哭！” 暗香赶快抱起孩子说：“一莎，这孩子兴许是饿了，你给他吃吃奶吧！” 一莎赶紧放下饭菜，给东儿喂奶。东儿吃奶很费劲，不管暗香怎样托弄他，他也够不到**。一莎左右扭弄身躯配合东儿，急得满头大汗。渣子看着东儿吃不上奶，火冒三丈，骂道：“瞧，真是个笨娘们连奶都喂不了！” 暗香忍不住发火，说：“二宝，你先出去吧！女人刚生了孩子，下面刀口还疼着，身子还起不来，第一次喂奶都是这样辛苦的。” 看见渣子出去，暗香说：“别理他，他没做过女人，不知道女人的疾苦。”在暗香一点点的指导下，东儿开始吸吮奶汁。一莎深情忘着东儿，甜甜的吸吮着奶汁，长舒了一口气，身上的伤痡减少许多，她有些爱不释手了。她便对暗香说：“姐，你忙了一天了，也去吃饭吧！这儿有我看着东儿，你也好，好好休息休息！” 暗香点点头说：“那好，我就睡在你旁边，有事叫我，千万别勉强好吗？” 一莎‘嗯了一声，便凝视着东儿萌萌哒的样子，拥着东儿甜甜入睡睡了！ 夜更深了，医院的走廊更加的寂静了！ 第25章 （二十五） “孩子是妈的心尖肉，这话一点不假，你瞧一莎看了一宿了，还没看够呢！”暗香转过头对渣子胡男说，渣子胡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咧开瓢大的嘴，嘿嘿的笑。 “丁一莎，你觉得你怎么样了，哪里有不舒服的吗？”大夫过来询问道。 一莎转过头望着大夫，微笑道：“我没事，都挺好的！” “那还行，等会你们就去办出院吧！只是外面太冷，产妇、孩子都不能冻着了，一定包裹严实了！”大夫转过头对暗香讲！ 暗香点点头说：“放心吧，我们小车上用了好几床大棉被，一定暖和和的将她俩送回去！” “那你们车到了吗？”大夫询问道。 “到了！我刚才出去的时候，我男人便牵着牛车候在那了！” “那就好，你们去忙吧！回去以后，经常帮她揉揉肚子，你也没事揉揉啊！”大夫叮嘱一番，便去别的病房，查房去了！ “二宝我在这照顾莎莎，你去办出院，等会好走！”暗香催俗道。 “真麻烦，来医院生孩子，可真麻烦……”边走边咕哝着说。 暗香尴尬极了，转过头对一莎说：“瞧二宝这臭脾气，办事拖拉不说，还磨磨唧唧的！” “没事姐，我都习惯了！姐，你帮我收拾拾，等会咱好走。”说着，便慢慢下来，走了走！ “还是顺产好，现在医院里流行刮腹产了，女的不觉疼，就生了！只是过后疼，起不来身子，也不好养月子，还伤元气！”暗香边说边收拾，手麻溜的将东西收拾好。 “姐，在这儿都能听见外面风呼呼的吹，外面一定很冷吧！”一莎看着外面有些担忧！ “嗯，今早上还下了点零星小雪呢！待会，你穿上棉衣棉裤，头上搭个小被子，娃不行给上两层厚得。你如意姐夫就在门口侯着呢，不等你冷，你就上车了！车上又彻了，两个烫壶，可以帮你和娃暖暖身子！”暗香拿过棉衣棉裤，帮一莎穿上。 一莎捂了一身汗，说道：“这儿可真暖和！” “这儿是医院，有取暖设施！一莎咱先下去，让如意送咱回家！” “那二宝……” “让他去我家骑辆自行车，回来时，我和你二姐夫也好回来！” “那他知道吗？” “知道，我事先给他说了！”暗香背着大包裹，前面抱着娃，还用手拽着一莎向前走。 “姐，我没事，我自己走吧！”一莎勉强露出笑容。 “你刚刚生产完，行吗？”暗香有点不放心。 “没事的！我走慢点，就觉不着疼了！”一莎尽管还疼，也不愿暗香拖家带口的拖着。 到了医院门口，尽管一莎包裹严实，还觉得冷风嗖嗖的。一莎猛得打了个喷嚏，颤颤巍巍的对暗香说：“姐，再裹紧些，别让孩子冻着了！” “你们可算出来了，我在这等半天了，身子都快冻僵了！”如意说着便将棚门打开，一莎先慢慢的爬上去，暗香又抱着孩子爬了上去，如意放下棚门，一莎立刻觉得暖和好多！如意隔着棚门喊道：“一莎，这回暖和不！” 一莎点点头：“暖和，比来时暖和多了！” “暖和就行！”如意生疏的驾起牛车，说道：“好些年没弄这玩意了，手有点生疏了！一莎，日后有钱了，让二宝买个拖拉机，帮人压压场、拉拉麦子，挣些小钱供你娘俩花呗！” “拖拉机！”一莎感到有些陌生！ “这个以后再说吧，生孩子不易，养孩子更难。只要孩子没病、没灾的长大成人，就是福气！” 一莎觉得暗香说得有道理，赶忙说道：“是啊，什么也没有我的东儿最重要了！” 第26章 （二十六） “大娘，寒冬腊月天的，你在这站着不冷吗？”如意牵住牛，跟小脚老太太打招呼。 “我没事，我这不寻思着两三天了也没回来，心里有点担心了！”小脚老太太搓了搓冻的僵硬的手。 “哦，大娘甭担心了，一莎给你添了个大胖小子！”如意牵着牛进了院，搀扶着一莎与暗香进了屋门。 小脚老太太赶忙上前抱孩子：“这小子长得白白净净的，随他妈！” “见了孙子高兴吧娘！”暗香又把孩子接了过来了。 “我都没看够呢，怎么就是接过去了。”小脚老太太嗔怪道。 “我这不寻思着你年龄大了，腿脚又不方便，怕你摔了你的大胖孙子吗？”暗香赶忙对小脚老太太解释。 “唉！真是老了，不中用了，连自已的孙子都抱不动了！”小脚老太说着，泪眼欲滴。 “娘，你可别哭啊！这可是喜事，沾不得泪滴的。你得想想我兄弟能娶上媳妇，又给你添个胖小子，你得高兴才是！” 暗香好一番宽慰，小脚老太太才破涕为笑，说：“是啊，我多年的夙愿终于完成了，我死了也甘心了！” “一莎，你看咱娘今天高兴的净胡说。你别在杵在这了，赶紧上炕，炕上暖和。” 一莎嗯了一声，蹒跚的向前走去。小脚老太太一拍手，喊道：“瞧我这记性，咋把一莎搁这了！孩子别慌，我来搀你！” 一莎勉强的笑了笑：“不用，我自己会走。我早饭还没吃呢，有些饿了，你去做饭吧！” “暗香，一莎怎么没吃早饭呢？”小脚老太太转过头来问暗香。 暗香尴尬的笑道：“医院里可不同咱家，大夫不是查房就是这个那个的，再加上又赶着办出院，早饭也就没顾上！” “那好，你在这守着一莎，有什么事帮衬着点，我去熬点米粥！”小脚老太太说完便赶紧忙活去了！ “一莎你说咱娘今个儿是怎么了，怎么老说些晦气话！” “姐你把孩子放在炕上，给咱娘帮忙吧，我有些困了！”一莎说着便闭上沉重的双眼，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昏昏欲睡。 暗香赶忙放下孩子说：“那行吧！你好好休息休息，这两天把你折腾的够呛！”转出身，走进饭屋给小脚老太太帮忙去了。 一莎睡得正沉，就听见周围人群嘈杂声。便睁开双眼一看，是村子里的前来送喜，桌上还摆着热腾腾的红糖小米饭，和几个剥了皮的鸡蛋。 小脚老太太见一莎醒了，赶忙说道：“一莎你醒了，饭好了，快点趁热吃吧！这些啊，都是咱村上的，过来看看孩子，待会就走！” 一莎“哦”的一声，便低下头吃饭，就听到几个女人，搁那嚼舌根。寸长家先发言说：“要说二宝也挺有福气的，娶的媳妇也挺俊的，孩子又白白净净的惹人喜欢！” “可不是咱的，比长丁可强不少呢！”寸短赶紧接话。 “就是哩，要说长丁也得仪表堂堂的。要不是那次上山，摔伤了腿，家里又穷……”家旺家欲言又止。 “你说娶个神经病，就神经病吧。结果生了两闺女，还是个精神病。这一家老少，都指着长丁这一个壮丁呢！”家兴家也跟着插了话。 “只是苦在当前，日后更苦。死的时侯，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家旺家又补充道。 …… 大家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长丁便挎着一蓝鸡蛋走过来，铁青着看着大家伙，大家伙都面面相视不敢言语。长丁看了一言襁褓的婴儿，一言不发的放下鸡蛋离开了！ 家旺说：“几个臭娘们，没事瞎叭叭。这就不叭叭了吧，人家长丁就是二宝东邻！进来出去的，不比咱们方便，这回说人家闲话，让人一家堵个正着，看你们还有脸见人家的不！” 几个村妇面面相觑，羞红的低下头说：“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了。这日后长丁要记恨起来，我们可吃不了好果子！” “就是呀！我看鸡蛋也送了，孩子也看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让人家一莎好好休息休息吧！”几个人互递眼色，各自散去了！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第27章 看着满地的狼藉，许长丁狠狠的摔了大门。一脚一个碗盘，能扔的地方，都被三个疯女人扔满了。长丁心里那叫一个懊恼，想当初自已虽算不上仪表堂堂，但也能挡出门去。只因当初自己上山，不小心跌断了腿落个终身残疾！ 父母整天给他讲什么无后为大，硬是托人为他娶了个精神病。结果后没传好，反而又生下了两个智障的女儿。每天娘三个把家里弄得乌烟障气，生活更是一团遭。每次出门，背后总有人窃窃窃私语，让他更加恼火！ 自从见许二宝买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回来，许长丁更是妒恨如火、愤愤不平。时才又为许二宝送红皮鸡蛋，一瞅见许二宝大白小子，心里便暗恨不少，又受了乡邻讥讽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一推开屋门，嘈杂的屋子里，四腿八脚躺着三个疯女人。疯女人嘴里还不停的啃咬着烂被子，烂被头！ 许长了万分恼火，怒斥道：“一群废物，活干不，还不少吃！你说，你们一个个的祸害精，咋不死了呢！” 三个女人也不理会许长丁，歇斯底的疯狂，扯着三个疯女人乱??的头发，就是个一顿暴揍。三个女人哀嚎震天，许二宝家传来了窃窃私语声，许长丁这才收了手！ 许长丁懊恼好久，才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怒火。看着三个疯女人，许长丁心里暗想，日后有病有灾的时候，跟前没个人是不行了！长丁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前三个人这三个人是指望不上了，得另寻他法了！ 长丁盘算着自已再找个媳妇不可能了，买一个吧，砸铁卖锅也难凑够数。想着平日里许二宝也喜欢揩油水，不如花点功夫在许二宝身上，让他媳妇给他传宗接代！至少，他和丁一莎都是健全人，生儿生女都是健全人。日后孩子生下来，自己好好养着自己不就有后了吗！ 长丁越想越美，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怎么像许二宝张这个嘴呢，许二宝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稍有不慎便会引火上身。可是二宝却是他心中的不二人选。村里人都还比较注重礼仪廉耻的，只有许二宝这种没心肺的人，才有可能做出这混的事来。 要子心切，长丁急得百爪挠心。怎么办呢，怎么办呢！长丁后背兜着手，在屋里转来转手！突然灵机一动，双手一合拍，自言自语道：“我可真笨呀，许二宝媳妇即然能买来，我就能花点钱让她为我生一个！” 长丁暗下心来，此事一定从长计议、不动声色、恰到时机时，再谋合！否则，自已竹篮打水一场空！钱没了，孩子也没落到！ 许二宝院中传来了，小脚老太太剧烈的咳嗽声。许长丁伸长脖子向许二宝家望去，小脚老太太屋里发出微弱的烛光。许长了叹了口气，说：“看来，我现在只有慢慢的等会机会了！不过这些年都浑浑噩噩的过来了，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吗？” 第28章 东儿九个月大时，小脚老太太身体病重，卧床不起。乡野医生拔了点滴愁眉道：“我看大娘不是好病，去县里医院救治吧！或许……，还有救！！ 敬宗一把鼻泣一把泪的说：“输点滴不管用了，别再拖了去医院看看吧！” 暗香、暗音、二宝，纷纷点头说：“好，咱去医院！” 众人围着小脚老太太坐在牛车上前往医院，九月正是秋天，枯黄叶子从树枝上纷纷飘落下来，有一片正好飘在小脚老太太的脸上。小脚老太太感到有点疼了，便睁开沉重的眼睛，枯柴的大手紧紧的抓着敬宗与暗音，问道：“大宝啊，你们这是带我去哪啊？” “娘，没事！我们子妹几个寻思着，平日里总忙，也没带你去城里转转！眼下离秋收还有一段时日，大家都闲着，不如领你去城里转转！”敬宗握紧娘的手，难过的泪水，不断的被压抑下去。 暗香、暗音，泣不成声，又怕小脚老太太看见，多想。只好，偷偷转过头去抹眼泪。 二宝一脸的不屑，哼了一声：“不就是生个病吗，搞得咱就不会死似的。” “亏你能说出这话来，看来娘是养了白眼狼。娘生前最疼你，娘现在病了，你就一点感情没有！”暗香气急败坏的说道。 二宝一听暗香说他白眼狼就火了，怒目圆睁说道：“你说谁白眼狼呢？” “说你怎么的……”暗香直接从牛车上站了起来，撸了撸胳膊。 许敬宗更是火冒三个丈，说：“我真替你们汗颜，娘生死未卜，不挂念娘的安危，却要手足相残！” 许敬宗没读过几年书，却说话文嗖嗖的。村里有个叫家乐的，墨水颇多。许敬宗没事的时候，总爱向他家跑，与之交流，耳濡目染的也能说出几个名词来。 到了医院敬宗背着小脚老太，挂了号，做了检查。一系列忙下来，大半天的功夫。敬宗累得喘不上气来，但又不敢歇着，便又拿着化验单找大夫。 大夫看着敬宗他们问道：“你们都是她的儿女！” 众人纷纷点头，异口同声说：“嗯，我们都是她的儿女！” 大夫低着头看着化验单，很沉重的说道：“是癌症！” “癌症！”几个人沉闷不语，几年前他们的父亲就是得肺癌死的。 “还有救吗？”敬宗问道。 “她是癌症晚期，年龄又太大了，已不适宜做手术、化疗了！” “那……她……还能活多久？”许敬宗欲言又止。 “那要看她生命力，能坚持多久！”医生用手耸了耸眼睛。 “那我们……能为我娘做什么？”敬宗泪水滚滚流下来。 大夫再一次耸了耸眼睛，沉闷着脸说：“你们带她回去吧！她想吃点什么，就给她吃什么；想去哪，就带她去哪吧！在她最后的岁月里，尽可能的满足她吧，让她毫无遗憾的走吧！” 大夫话音未落，暗音，暗香，便哭的倒地不起。敬宗也只能强忍着伤痛拉起两个妹妹，架着牛车回家去了！ 第29章 “娘，你去我那住吧。我和家瑄娘好照顾你。”敬宗拉着小脚老太太的手商量。 “不，我不去。你那里就三间屋子，住不开！”小脚老太太一口否决。 “娘，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找邻居借间房，让孩子搬那去住。”敬宗肯求道。 “不，想当初，我们大伙挤在一块，人满为患。我又惦记着二宝没媳妇，就骗你到后坑垫宅子盖屋。屋盖好了，我又对你说，先让给你兄弟娶媳妇。你兄弟是有着落了，我那两个大孙子，常年在外借宿。四个孙女，又挤在一张床上。想到这我就良心不安呢，这可是你和孩他娘一铁锹，一铁锹的，挖的。一牛车，一牛车的，拉的。我快走了，不想再欠你的了！” “说什么欠不欠的，能让娘住上好屋，儿心里也踏实。”敬宗回想往事，也是一把辛酸泪。 “你还是把我送二宝那吧，我在那与你兄弟处得久了，分不开了。你若想着娘，就常过去看看我。” 许敬宗点点头，说：“既然你舍不得我兄弟，我便把你送过去。” “咱娘，要是疼得厉害怎么办？”许二宝问道。 许敬宗边赶着牛车，边说：“疼得厉害，就找村大夫输点点滴，能减轻多少就多少吧！” 许二宝边走边发牢骚：“你说咱娘也真是的，都到这关口了还光想着我。你说小东儿才九个月，不会说，也不会走，我们还忙不过来，怎么能伺候好她。” “没说让你一人伺候，我和你大姐、二姐，都会轮流过去的。”敬宗窝着火不发。 “说话可得算数，别到时扔我那不管了。”许二宝的话语，气得暗香打抖擞，怒目圆睁道：“哥的宅子让你占着，平日里你上我和大姐那拿钱，几时没给你过。今天说这些混仗话，伤我们心，更伤娘的心。” “就是，娘含辛茹苦养育你这么多年，临老却换来了你这几句话，真让人汗颜。以后你有难处，可别到我们那借钱，我没有你这兄弟，也不会借钱给你了。”暗音藐视道。 一听不借给他钱了，许二宝彻底慌了，笑嘻嘻的说：“可别呀，我刚才胡诌的。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跟我一样啊！” 很快到了小脚老太太住处，众人七手八脚将小脚老太太放在床上，一莎赶忙过来相问，却被许二宝斥了回去。 小脚老太太深叹了口气说：“你们都累了一天，都回去歇歇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许敬宗最先发言：“娘的病重，我们轮流伺侯着吧！我是老大，我最先伺候。” “嗯，好！我们听大哥的。”暗音、暗音异口同声道。 “事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屋看看东儿，我一整天都没看见我儿子了！”许二宝歪歪晃晃地走了。急得暗香、暗音直跺脚，气愤说：“大哥你看他那样，能孝顺咱娘吗？” 许敬宗暗递眼色，示意两个妹妹出去，小声说道：“以后别再娘面前说了，娘也心寒，只是不说罢了！以后我们多来几趟就行，让娘走的安心些！” “嗯，对！听大哥的，让娘走好自已的余生吧！” 第30章 夜深人静，劳累了一天的许敬宗仍未有半点困意。望着满头苍发，枯瘦如柴的母亲。他忍不住遣责自己，只顾着自己的小家却忽视了母亲的存在。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本想着等自已好过些，就能好好的孝顺娘，可是现在日子仍然不好过，娘却……想着想着许敬宗便泪流满面。 外面传来了嘈杂声，许敬宗寻声出去，许二宝与一莎打了起来。许敬宗隔着窗户问：“你们在干什么？” 屋里传来一莎嚶嚶的哭泣声：“我只觉得累了，不想让他碰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这样做！可真是……太懂事了！”望着许敬宗失望的背影，一莎心里一片片碎裂开，毕竟大哥是这她最尊敬的人。 “大宝，大宝……”，门外传来紧促的敲门声。 “你怎么来了？”许敬宗打开房门，见家瑄娘站在门外。 “昨天夜里东洼上的桥塌了，把河道给堵了。现在又是一个雨季，怕雨涝了不好修。这不紧急召令，让一家出一个壮劳力。队长忙着去别处下通知了，你叫上二宝兄弟也赶紧去吧！”家瑄娘催促道。 “怎么在这节骨眼上生出这事来了，娘这儿……”许敬宗急得团团转。 “你安心去吧，娘我会照顾的。这是队上的事，不去不行！”家瑄娘劝道。 “二宝，二宝！”许敬宗叫许二宝，许二宝摇曳身子、睡意朦胧的说：“大早上的，叫我干什么！” “队长叫咱出工，你收拾收拾和我一块出工吧！” “我不去，叫我嫂子替我去！” 此言一出，气的火冒三丈：“凭啥，让你嫂子替你去！” “娘离不开我，临终了，当然希望她最疼爱的儿子，陪在身边！”许二宝极力的辩论。 “一派胡言，这可不是你推搪的理由。这可是队上定的规定，无论家中大小事，凡队上有事，每家毕需出劳动力。”许敬宗再一次强调道。 “哥，你也不想想。娘现在病着，跟前若无一个儿子在跟前，娘得多难受呀，东儿小，一莎去不了。她若能去，我替你去！”许二宝讨饶道。 “你……”许敬宗指着许二宝，气得说不出话来，家瑄娘怕他俩再为此事再干起来，只好帮许敬宗收了手指劝道：“我看二宝兄弟说得对，娘平日里特宠，二宝兄弟。自然临老，也希望二宝兄弟在身边陪着。东儿又小，一莎也脱不出手来。咱的孩子，大了！泡个馍，也能上学了。我就替他出这个工，队上也不会不同意的。” “可娘这边也没个自已人，怕不行吧！”敬宗还是有些担心。 “这两天家瑄在家，让她照顾奶奶吧。再说疏通河道，紧赶慢赶的也就几天的事。到时候，我们再回来照顾娘就行！” 许敬宗点了点头：“嗯，只能这样了。我先走，你去支会家瑄去，让她有什么急事，就去洼里找我们！” “好！”家瑄娘应了一声，便赶快回家叫家瑄了！ 第31章 （三十一）家瑄挨揍 黑黑的小屋里，家瑄正忙碌着照顾奶奶，虽人小但是也有模有样。许二宝，闲来无事讨趣道：“家瑄你这伺侯人的功夫不错，等以后你娘病了……” 家瑄听见二叔咒自个母亲，急斥白咧的说了一句：“你废！” 许二宝心想你敢骂我，扯着家瑄头发一通暴揍，家瑄疼的嗷嗷叫。小脚老太太有气无力的说道：“别打孩子，别打孩子！” 家瑄恼羞成怒，破喉大嚷：“二叔是废熊，二叔废！” 许二宝叉着虎背熊腰，指着家瑄鼻子说：“臭y头片子，看我今天不整死你。”说着便扯着家瑄头发，在院里狂揍。一莎听了动静，便赶出来阻拦，却被许二宝推了骨碌子。 “二宝，你干什么打孩子！嫂子，还替你顶着工呢！”一莎颤颤巍巍的走过来。 “你看孩子去，这没你的事。谁叫她骂我呢，我就得揍。”说着，便抄了一个粗棍子朝家瑄头上砸去。一莎一个箭步冲上去，护住了家瑄。‘砰’的一声响，粗粗棍子落在一莎的肩上。一莎痡心疾首，隐忍着没落下泪来。 “婶子，婶！”家瑄手里沾满了一莎的鲜血，家瑄大惊声的唤着。 西邻洛山爷爷从矮矮的土墙上翻过来，见许二宝慌了神似的杵在那，斥道：“还不送你媳妇去医院，家瑄你去洼里叫你爹娘回来！” 小家瑄应了一声，便骑着大梁的自行车向洼里赶去。许二宝也带着一莎火速向医院赶去。洛山爷爷去屋里探望小脚老太太，却发觉小脚老太太怒目圆睁，已一命乌呼了。洛山爷爷吓得大惊失色，怕招惹事非。赶紧走出屋去，在门外吧嗒吧嗒的抽着鸭嘴。 “大爷，你咋在这蹲着？”许敬宗一回来，就瞅见洛山面无表情在门外蹲着。 “唉！你娘走了！”洛山冷漠的说道。 “啥！”许敬宗扯开门帘，见小脚老太太怒目圆睁，身体僵硬。再探气息全无，身子也冷却了。许敬宗久久回不神来，家瑄娘擦擦了他一下说：“娘，走了！” 许敬宗大叫一声：“娘！”哭倒在床边。 “家瑄你去跟两个姑姑送信去，一路上注意安全！”家瑄娘差遣道。 “大宝媳妇你去找院里人，帮你娘料理后事吧！”洛山说道。 “不，等二宝回来让他去安排了！这丧也该他发了！” “这是我娘，我发丧又怎么了！”许敬宗板着脸说道。 “我们已发了三个丧了，你爹、你叔、还有你大爷。祖上的规矩是：家有两个儿子的，两个儿子各自发丧。若是父亲有兄弟，而兄弟无子女的也是由你们均分！”家瑄娘否决道。 “这都是破碎的家务事，别再整理了让娘走的安心些！”许敬宗颇感无奈。 “这可不是什么破碎的家务事，想当初你兄弟以没结婚为由，拒发二叔的丧，还霸占了咱们辛辛苦苦盖的房子。平日里因为顾念咱娘的关系，忙了自个那几十亩地，还得忙活他的。今天若非她婶子拦住了，否则家瑄就被她一棒子打死了。你到是处处惦记兄弟之情，可人家惦记了吗？” “可是他现在带着一莎看伤去了，回来不知早晚，总不能老让娘这么待着吧！” “今日的事是他一手造成的，就应他承担。再说先前几个老人发丧，已让我们负债累累，至今还没还完。今日你再搭理这事，我就和六个孩子跳河去！”家瑄娘毅然决然否决道。 许敬宗深深的叹了口气，凝视着外面杂乱的小院，沉闷不语。一种悲悲凉凉的情愫由然而出，刚才还嚷嚷的家瑄娘见状，只好躲在旮角呜呜的哭起来。 第32章 （三十二） “你媳妇没事，只是些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如果不放心可以留院观察几天！”大夫手里拿着一大旮检查报验单说。 “没事还在这干啥，一天好几百呢！走吧，咱回家养着呗。”渣子一把扯住一莎向外拽去。 一莎推了推渣子的大手，揉着拽疼的手腕嗔怪道：“回家就回家呗，你使这么大劲干么。弄得我胳膊，生疼！” 渣子摸着丈二脑袋嘿嘿嘻笑道：“我这不寻思着咱出来好一会了，东儿得饿了！” “东儿……”一莎一想起东儿便心乱如麻，浑身打了个激灵催促道：“那还愣着干么，还不快走。”两人慌慌张张的向前走去，半路上刚好碰见如意两口子急匆匆的向前赶！ “二姐，二姐夫，你这是往那去呀！”一莎赶忙搭讪道。 “去你家，刚才大哥托人捎信来，说咱娘没了！” “咱娘咋没了，我来的时侯还好好的呀！”渣子摇晃着脑袋，露出难以置信的面容。 “别说了，赶路吧！”暗香不耐其烦的说道。 渣子寻思着兴许刚才在家揍家瑄，把娘给气死了！渣子犹感头皮发麻，别看他平日里‘英雄’的狠，这会也怂了。 暗香似乎读懂了他慌乱的眼神，再瞅着一莎头上的纱布问：“娘病重了，你在哪呢。还有一莎头上伤怎么来了！” 渣子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只顾钻头向前赶车，他越是心虚，暗香更是追着问。一辆牛车，一辆自行车在公路不停的角逐。 渣子刚到家便看到大门口挤满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渣子气喘吁吁、急斥白咧的说：“让开，让开，一群看热闹的家伙，谁家没死过人呀！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如意两口子也是好不容易拔开人群，看着死在床上的母亲怒目圆睁，暗香哭倒在地：“娘，你般走了，可是有么心愿吗？” “娘是气死的！”许敬宗苍白的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娘，是被许二宝气死的。”许敬宗顺手抄起一根扁担，大声冲渣子喝道：“往日里有娘，我顾念兄弟情分才让着你。可你也拍着胸脯，也摸摸自已良心。今个不是一莎护着，小家瑄的命也让你揍没了，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今儿谁都别拦着。这拳脚可不长眼，若伤了你们我可不管。”说着便想一个发疯的豹子扑了上去，渣子哪是许敬宗的对手，只好跪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叫唤。 春香来了，见两个人打成一团急道：“娘刚走尸体未寒，你们便自相残杀，这不让邻里看笑话吗？” 两人也打得累了，又听了春香的话收了手。敬宗两兄弟浑身淤青，口鼻流血。敬宗老婆上前扶起敬宗，对渣子蔑视道：“娘没了，咱们兄弟情义也断了吧！你地里忙起来的时候，别再叫我们了。我们，可帮不起这忙了！还有，娘的丧事该你操办了！” 渣子一听抱着敬宗老婆的脚说：“别介，嫂子！我太年青了，我不懂这个……” “别说年轻什么的，谁不是由不会到会慢慢成长的，谁一生来就会跑呀！”敬宗老婆拔着渣子的大手扶着敬宗跪在婆婆面前守灵！ 第33章 （三十三）出丧 许长丁一进大门，就瞅见渣子垂头丧脑的蹲在旮角。他轻声走了过去，拍了拍渣子的肩膀问：“兄弟这是咋了，咋也没个精气神！” “唉，这不大哥大嫂都被我这愣头青给得罪了，人家摞挑子不管了。你说我也没经过白事，弄不好，这村里人都看着呢，还不让笑话！” “可不是，这白事可不比红事，有点漏出还能遮掩过去。你说一群老少，众多眼睛都盯着你表‘孝心’呢！兄弟这事咱可弄好才行，丧事得办得风风光光些才行！” “哥，这个咋整？我不懂这些！”渣子摸着脑袋心急如焚。 许长丁窃笑道：“兄弟你把这事交结我，我帮你张罗咋样！” 渣子一时技穷点了点说：“谢谢啊哥！” “不过丑话说头哩，亲兄弟还得明算帐哩。这事我能帮你张罗，可出丧事的钱你得出！” “哥哥瞧你说的，咱邻里邻亲我还能坑你钱？”渣子抓着许长丁的手亲热起来。 许长丁也拍了拍渣子的手说：“我先回家去，制一份丧事明细表，晚上我再拿过来你看。你若中意我便帮你操办，你若不中意你再另请高明。” 到了晚上村里人前来吊唁，许长丁便将明细表递给渣子。渣子看着纸团上的明细表一瞅，惊出一身冷汗。赶忙拉着许长丁小声问道：“哥，咋这么多钱？” “兄弟，我这可是精打细算为你节省不少，要不行你再找别人吧！”说着要走。渣子可慌了，一把许长丁叹了口气说：“哥你可别走，你走了谁还帮我，我既要守丧，还得发丧，一人分不得两身呀！” “好兄弟，我看在咱邻里的份上帮帮你，不过你先把明细表上的钱点给我。我也好为你，好好操办呀！” “哥，这么多钱我可上哪整去呀！”渣子红斥着眼着急。 “兄弟你那不有粮食和猪吗？把它们卖了不就有钱了吗？” “可是现在价格低得很，卖了就不值钱了！” “二宝兄弟，你娘的丧事就三天。今晚一天，明个一天，后天就得出丧呀！” 渣了无奈点了点头，只好找村里收粮食和收猪的，把猪和粮食卖换了钱为小脚老太太发了丧，家里变得一贫如洗。渣子坐在台阶上，看着荒凉的小院悲由心生，难过的呜呜的哭了！ 一莎轻轻的拍了拍渣子说：“二宝会好过的，钱没了咱再挣！” 渣子恼火的说道：“说得容易，现在粮食的种子都卖了，眼下地里庄稼都是青的，过日子的钱也都没了，你让我上哪挣去！” “要不咱管大哥大姐借点吧？”一莎怯怯的说道。 “他们，哼！自从咱娘走后，一个个躲我像耗子见了猫似的。还管他们借钱，这不胡诌吗？”渣子一听更是铁青着脸。 东儿在一莎怀里扭来扭去，哭哭啼啼的。一莎只好先哄孩子吃几口奶又说：“要不看看邻里谁有，咱先借点。等日后有了，咱再还人家吧！” “邻里！”渣子脑海里蹦出一个人来，那就是许长丁。想着前一段时间许长丁为自己操办的丧事也算尽心尽力，为自己确实省了不钱。眼下兴许找他，可解燃眉之急。想到这渣子便急火流星向许长家走去！ 第34章 （三十四）一纸协议 许长丁听到几声敲门声，心想着肯定是渣子来了。心中竟然按捺不住有些小激动，要知道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了，他拽了拽衣襟，缓了口气极力的控制自己澎湃的心情！ 大门被打开的瞬间，渣子几乎都惊呆了。他觉得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看着满院的狼藉，他有点打退堂鼓了。可是人都来了，不进也显得不好，也只好又硬着头皮跟着许长丁进了屋。 一进屋子更加的糟糕，三个疯女人横七竖八的躺着，还咬着烂被头。渣子倒吸了一口气，压抑的说不出话来。倒是许长丁发觉起来，问了一句：“兄弟，我这可是少有人来。想必你一定有事找我，你尽管说，我若能帮你就一定鼎力相助！” “长丁哥我起初是想找你借点钱，可是你……”渣子摇摇头欲言又止。 “借钱啊！”许长丁哈哈大笑道：“兄弟一定是看我这穷家破院，怕我没有呗！不过，我这院虽破但也不代表我也没个闲钱！” “哥，你也知道我娘的丧事搞得我是一贫如洗，现在连种子钱也没有了。哥若有就先帮衬着我点，等我有了我再还你！” “二宝兄弟，你要知道这闲钱也是不易来的。这可是我日积月累，省吃俭用来的。”许长丁皱皱了眉瞟着渣子。 “是啊，哥我也知道你不容易，可是兄弟现在真是太作难了，才来找哥哥帮忙的。哥哥就看在邻里的份上，就帮帮小弟吧！日后有了，一定先还哥哥。”渣子满脸媚笑。 “你可介，这会倒是哥哥长，哥哥短的。日后有了粮食反而又不还我了，你的秉性可是咱村里人众所周知的。” “哪会？”渣子否决道。 “我可不信你，除非你肯签一张协议，这钱算我给的，你也就不用还了！” “协议！啥协议！欠钱的协议吗？”渣子一脸懵懂。 “兄弟你也知道我家境况，娶了个疯女人，还生了两个疯孩子。日后也没个养老送终的人，让我不免为以后担忧啊！你说日后我老了，瘫在床上谁为我端尿哪!” 渣子嘿嘿一笑：“大哥越说越糊涂，难不成是想让我找丁老头也给你弄个媳妇！” “唉，兄弟我倒是想！不过，这不是家里还有一个吗。我只是想……”许长丁欲言又止，贼眼瞅着渣子大气不敢喘一下！ 渣子一看许长丁贼眉鼠眼的模样，就有些恼火，吼道：“想啥呀，说话结结巴巴的。说个痡快话，钱你是愿借不愿借！” 许长丁见渣子急了，也只好打开天窗说：“兄弟，我想能不能让弟媳为我生个儿子！” 渣子一听便急了，一拳抡在许长丁脸上：“我看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竟然说出那么浑的话！要知道方圆几里，还没人敢惹我渣子！” 许长丁捂着痛脸哀求道：“就一夜而已，有就为我留着，没有拉倒。我以后也不会再提了！你若是同意呢，这五百块钱我白送给给你！” “五百块钱！”渣子心竟然有些颤抖了，要知道这五百块钱在农村，可是好几年才能挣来的。虽说媳妇让人睡了不怎么光彩，可眼下地里再弄不来种粮，地就荒了，到时候人还不吃西北风去了。想到这渣子点了点头说：“一夜就一夜，日后没有，或者生个智障你敢闹腾，我就再废你条腿，让你再也走不了路。” 许长丁赶紧附言道：“哪会，哪会！”随即让渣子签上协议，递上五百元人民币。 第35章 （三十五）坠入深渊 炊烟升起，渣子抱过东儿问一莎：“一莎你大锅做的什么？” “我蒸的馒头，这会就能出锅了！”一莎用胳膊蹭了蹭蹭额头上的汗。 “我这会有些饿了，你赶紧的把馒头拾出来吧！我抱着东儿去屋里倒水！”说着渣子便慌忙跑进屋里倒水，将纸包里的两片安眠药片药面倒到水里，用筷子不停的搅拌。 一莎端着热腾腾的馒头，放在桌上笑着问：“你水里放的什么，还用筷子搅搅？” “没什么，刚才看错了。以为碗里有根头发，搅了半天也没搅出来，兴许看错了，看你满头大汗的想必口渴了吧，你就先喝吧！”渣子慌忙把水递给一莎。 一莎也没多想咕咚咕咚喝尽了，围在桌上和渣子、冬儿吃饭。一会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说：“我怎么觉得头沉的厉害，眼皮也睁不了！” “兴许你累了，你去歇歇吧！东儿有我呢，你就放心吧！”渣子赶紧抱着东儿出去了。一莎脑子昏昏沉沉的，一头栽在床上呼呼睡去。 她觉得有些冻得慌，想伸手扯被子。却发现自己赤裸裸的躺在床上，还有一双粗糙的大手在她身上乱摸。她原以为是渣子，可一仔细看却是许长丁，她惊出一身冷汗大声斥道：“许长丁你怎么会在我家？” 许长丁只好不慌不忙的从衣兜里掏出张协议递给一莎看。她手颤抖着打开纸条见上面写着：我渣子愿意许长丁签下这份协议，借我媳妇一夜。若是留种，便交于许长丁…… 一莎气不打一处来，将纸条撒个粉碎。指着许长丁怒吼道：“你……你……你们怎么干出这种龌龊的事来，你去……你去把渣子叫来我要当面回他！” 许长丁见一莎急了，也只好叫了渣子灰溜溜的溜走了！ 渣子将东儿往一莎怀里一放，问：“咋了？” “咋了，这事是你做的。”面对一莎的质问，渣子冷淡道：“是啊，我不是也逼的没办法口，你当真以为我愿意戴绿帽子呢！” 一莎红斥着脸问渣子：“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把你媳妇都卖了？” ‘“500！”“500，没想我是用钱来换的。我自小无父母，过着孤苦伶丁的生活。先是被丁长旺卖了，现在又被自已的大夫卖了。想想我也是好生命苦。”说罢，一莎便呜呜的哭起来。 “若不是念在东儿有个娘，我丁一莎与你渣子有何瓜葛！如今你竟做出这等龌龊事来，让我情何以堪呢！” “我……我……这件事怪我，东儿他娘你就别生气了！”渣子也只好求恕。 一莎悲痛欲绝，若不是怀里拥着东儿，她真想一死了之。 东儿像是很懂事似的，也跟着委屈的哭起来。一莎只好故作镇静地说：“东儿没事了，东儿别哭了，待会娘给你做好吃的。你走吧，我只是想和东儿呆一会。” 渣子只好悻悻而去，一莎又冲他嚷了一句：“以后我在这是为了东儿，我们离婚不离家。我们夫妻的情分已尽，再无任何瓜葛！” 第36章 （三十六）腹中之子 自从那事出了以后，一莎就再也没理过渣子，两人在两屋里各自待着。渣子虽心有余悸，也不敢说什么。心想着也就是那一夜，一莎也不一定有事！等日子一长，还有小东儿，一莎也就能忘了这事，他们两个人也就重归于好了！ 可机关算尽一场空，也就那一夜一莎还真有了许长丁的种。看着一莎又是干呕又是吐的，渣子急得直骂爹喊娘的！ 一莎难受极了，看着东儿又是撕心裂肺的痡，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一想起自己童年无父无母的那段苦涩的经历，她就会泪流不止。如今渣子不管，许长丁又贼瞅着。我不能再坐以待毙，我也不能要这个孩子！ 不知怎的一莎的脚步向许敬宗家走去，虽知敬宗与渣子素来不和。但敬宗为人耿直兴许会帮自己，想到这一莎便加快了脚步！ 敬宗家大门是敞开的，一莎也没多想便走进去了，见敬宗一家在吃饭，一莎怯怯的叫了一声：“大哥、大嫂！” 许敬宗两口子吃了一惊，扭过头来来问：“一莎，你怎么来了？” “大哥、大嫂，我有点事想请你们帮忙！”一莎怯怯的低下头。 敬宗老婆赶紧拉着一莎进了屋，招呼道：“他婶子轻易不来，要来也肯是遇到了为难事了。外面天冷，别再冻坏了你这副小瘦板，什么话咱进屋说。” “嫂子，我也知道你们孩子多，不敢张这个嘴，可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求你们的！” 敬宗看着一莎左右为难的样子，也就猜出几分：“一莎你是来借钱的吧？” 一莎点点头：“嗯！” 敬宗追问：“你借钱做什么，渣子不给你钱花？” 一莎别过头去，眼泪涮涮的往下掉说：“借钱打胎！” “借钱打胎，渣子他知道吗？”敬宗有些慒圈了！ 一莎咽了几口唾液：“这孩子不是渣子的！” “什么？”敬宗两口子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一莎没有办法，只好一五一十将渣子与许长丁做的混帐事告诉了他们。 许敬宗暴跳如暴，骂了一问：“混帐东西，怎么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来！” 敬宗老婆也叹了口气说：“唉，你说渣子平日里横行乡里，六亲不认也就算了，现在竟然为了五百块钱，……” 敬宗说道：“孩他娘，你赶紧凑凑，实在没有左邻右舍的借借，带她去县里医院看看能打胎不！” 敬宗老婆点点头说：“嗯，现在只能这样了。一莎你也别怪你大哥，他和渣子结怨结得太深了，谁也容不得谁。等日后渣子或许长丁问起你怀孕的事，你打死都不要说你怀过孕，就说你胃疼，才难受的懂吗。” 一莎点点头说：“谢谢大哥大嫂，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出卖你们的。” 敬宗老婆听了一莎的话语，才舒了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只是不知道县医院做得了吗，我们这的医院技术都比其他的县级医院低好多呢！” 第37章 （三十七）堕胎风波 夜里医院里静悄悄的，敬宗媳妇深吸了一口气说：“一莎，你害怕吗？” 一莎摇摇头又点点头，恐慌的说：“有点怕！” 敬宗媳妇叹了口气说：“唉，真是作孽呀！你这么长不回家，东儿哭吗？” “东儿！”一莎眼中泛起涟漪，点点头说：“兴许现在就哭着呢，东儿虽说一岁了，可我从未离开过他。” “这里就是妇产科了，我去问问？”敬宗媳妇赶紧上前拦住一名护士，问道：“您好，咱们医院里流产室在哪儿？” “流产，你们俩谁要流产？”护士仔细打量着两个人。 敬宗媳妇赶忙拉过一莎，解释道：“这不我兄弟媳妇又有了，她又不愿要，想问问咱这能流产不？” 护士点了点：“那你是她什么人，她对象呢！” “我是她嫂子，她男人的在家照顾孩子呢！”敬宗媳妇赶竖接茬道。 护士又摇头摇头说：“你不行，得要直系亲属来了才行，要不你回去换他男人来签字，你帮他们看看孩子吧！” 敬宗媳妇一时猴急得拉住护士哀求道：“大夫您看我们大老远的来趟也不容易啊，这一去一来的又得三四个小时，家里孩子又小怎么能这么长时间见不着娘呢！要不您就帮帮忙，给做了吧，也省得我们再折腾了！” 护士赶忙甩开敬宗媳妇说：“这哪里是折腾，这可是性命悠关的事，你做嫂子的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只要她男人来签上字我们立马给她做！” 看着护士离去的背影，敬宗媳妇犯起难来：“这可怎么办，没有二宝的签字，管咱嘴皮磨薄了也不会接咱这档子事。可是这事做的，二宝也不会来呀！” 一莎悲拗的哭起来，说：“只怪我生来都是命贱的人，连这事都自己都做不了！” 敬宗媳妇只好安慰一莎说：“好妹妹咱别哭了，咱先回去吧！” 一莎泣不成声说：“嫂子，我们回去了就再也没有出路了，这孩子是非生不可了！” 敬宗媳妇也只好叹了气说：“可不咋地，谁叫咱摊上这么个男的。这事也不敢让你大哥再出头，你也知渣子的脾气。若是大哥硬管只能兵刃相见，刃上见血。一莎，这不是你愿意见到的吧！” 一莎红肿的眼睛望着大嫂，点点头：“嗯！” 敬宗媳妇也无可奈何地说道：“一莎认命吧，顺其自然吧！现在的你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这里有五百块钱，是我和你们大哥东借西借的，借了好几家子才借到，你自己放好，将来用着就拿出来花，这也是我和你们大哥唯一能为你做的！” 一莎只好含着泪，接过这五百块钱，说：“谢谢！”一莎声音哼的声音像蚊子飞过一样，悄然无声。伤口、伤痡，在夜的狰狞中变得更为悲拗，让她陷入无限悲伤与绝望中…… 第38章 （三十八）罪之渊 渣子抱着哭泣东儿心焦不耐烦，见一莎回来了，赶紧扔给一莎：“快点孩饿了，赶紧给她吃吃奶！” 一莎无精打彩接过东儿，东儿一瞅见她也就不哭了。渣子吡牙一笑：“奇了怪了，东儿你咋一抱就不哭了！” 一莎也不言语，白了他眼，便抱着东儿到一边吃奶去了。渣子又凑过来问：“孩他娘，你是不是到城里流孩子去了。唉，我寻思着你要偷偷流掉也成，至少那许长丁也逮不着我的把柄！” 一莎冷笑道：“你怕什么？” 渣子自知理亏，也不敢大声言语，小声说道：“我这不是收了长丁的钱了吗，要不我有啥可怕的吗？” 一莎淡然笑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长。你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渣子瞅着外面，小声嚷道：“孩他娘，你开玩笑的吧，今儿一天你没去医院，去哪了？” 一莎嘴角一扬说：“我去哪儿，我四处溜达溜达还不行吗，我现在可是有孕之身，四处走走散散心不是常识有的事吗？” 渣子干瞪着眼珠子，喔喔的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一早一莎又是干呕又是吐的，渣子垂头丧脑的低着头懊恼。许长了倒是乐开了怀，隔三差五给一莎送篮红皮鸡蛋，一莎守着渣子乐哈哈的接过。只是每次吃的时侯，都如噎在喉，但嘴角却扬着笑容，气得渣子一愣一愣！ 寒来暑往，小东儿两岁了，一莎又生了个女儿。村里人得了音信，前来祝贺，只是未曾谋面就被渣子送到了许长丁那，一莎失子之痡，心如刀绞，每日里泪流满面，渣子急了，大骂道：“丧门娘们，再哭把东儿扔出去！” 一莎也不怕他了，大声嚷道：“你个丧尽天良，别可再拿东儿，要协我了！” 渣子拿起家什就抡，把一莎头都砸破了，血液一个尽的流下来。一莎更像疯了样，大声嚷道：“我要我女儿，还我女儿。”随即大声哭起来，众人都以为一莎疯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一莎。渣子也气急败坏的拿着家什，抡向众人大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两口子打仗啊！” 众人吓傻了，四下里逃窜到了门口又聚成一拢说：“唉，你说道龙凤呈祥，你说好好的孩子，渣子干嘛给长丁呀！” 麻子婶接茌道：“我看这孩子兴许就是许长丁的。” 众人附议：“要是真那样，那渣子就愿穿破鞋……” 麻婶挤眉弄眼，笑嘻嘻的说：“说不定是人家渣子心甘情愿的把她媳妇送给长丁的呢！”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渣子听了讥笑，又拿着家什抡了出来，众人一看不好，赶紧又四下逃窜。 渣子懊恼的关上大门，张口破骂：“娘的，敢看老子热闹，小心折了你们的腿！” 回来又指着一莎怒道：“你给我死了这心，再不安心过日子，我就废了你！” 一莎笑道：“随便你，我现在活着也就是个壳了！” 第39章 （三十九）幼女发烧 ‘咚，咚咚！’门外几声响，长丁赶紧打开大门，见渣子抱着孩子站在门外。 渣子一脸不悦，说：“赶紧抱着你的孩子！” 许长丁忐忑的心上滑过阴云，问：“男孩，还是女孩？” 渣子厌烦的说道：“女孩！” 许长丁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说：“这是我的孩子吗？” 渣子恼羞成怒，骂道：“妈的，想不认帐是不是，老子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自从那事后，一莎也记了仇，别说碰了！理都不理一下，我告诉你若是想赖帐，我就敲了你脑袋！” 许长丁吓得连连倒退，说：“哪会，哪会！” “那还不接孩子！”渣子厉声喝道，把孩子搡给许长丁扬长而去。 许长丁摇头叹了口气，说：“唉，又是女娃！天哪，怎么这么不遂人愿哪！” 许长丁关上大门，回到屋里看到三个疯女人抱成一团，又是好一顿郁闷！ 娃饿得哭了，许长丁只好挤了羊奶，熬了喂给女婴喝，没隔几日，孩子竟然发起烧来。 长丁抱着女娃到了卫生室找大夫说：“大夫，你快给瞧瞧怎么发起烧来了？” 春生一看娃那么小，连忙说道：“娃太小，我看不了！你抱着孩去县医院吧！” 长丁心里咯噔一下：“县医院？” 春生点点头：“兴许那有办法，最好把娃她娘也带去，吃母乳孩子好些！” “还得把孩子他娘带去！”许长丁心里更加纠结了，几经碾转、思虑再三，许长丁还是叩开了渣子的大门。 渣子一见是他，怀里还抱着个娃，吼道：“你又来做什么，小心我揍你！” 长丁扑咚一声跪下，求道：“哥，我娃不好，你让一莎跟我去趟县医院吧！” 渣子气得踹了他一脚，骂道：“娘的，你娃不好关我家什么事？” 长丁哭诉道：“春生说了，这娃得吃母乳才好些！” 渣子眼珠瞪得溜圆：“滚屁的，再不走我弄死你！” 渣子拉着长丁向外走，长丁便卯了劲向里钻，边钻边喊：“娃她娘，娃发烧了你救救她吧！” 一莎听了动静，便寻声出来了，看到许长丁怀里的娃悲恨夜织，怜悯的抱过孩子，眼泪纵流！ 渣子一把扯住一莎，吼道：“废娘们，快滚回去看东儿！” 一莎反驳道：“不，我要守着我闺女！” 渣子怒目圆睁，一把掠过孩子还给许长丁，一板砖拍在许长丁头上，鲜血直流，怒吼道：“再不滚我便拍死你！” 许长丁一见这阵势，只好抱着孩子夹着尾巴逃跑了。 渣子转过头来，冲着一莎嚷道：“你再不回去，我就拍你！” 一莎冷冷的笑道：“我心早就死了，你即使揍死我，我也要找孩子！” 渣子气得踹了一脚一莎，骂道：“妈的，臭娘们你反了天了，敢不听使唤了！” 一莎拽拽衣角，怒目说道：“我只知道我是一个母亲，我的孩子离不开我。更何况，她现在正在发烧呢！” 渣子气得想拿板转拍一莎，一莎只好向外逃去。 渣子一边追一边嚷道：“一莎等我逮到你我就拍死你！” 第40章 （四十）诀别 一莎见渣子追得紧，就赶紧爬到路边的歪脖树上躲了起来，见渣子走远了才敢下来。 迎面驶来一辆乡货车，一莎虽有顾虑但还是招了招手。 乡货车‘吱’的一声停在她面前，车窗被摇下，一个面目青秀，带着眼镜的男子露出面容冲她招道：“上车吧！” 一莎脊背发麻，还是战战兢兢的上了车，只是曾经拐卖的往事又浮现在脑海…… 司机转过头，漠然说道：“你这么轻易的上了我的车，不怕我卖了你吗？” “我……怕……可我……又无可奈何……没有办法才……”一莎说语支支吾吾，言辞闪躲。 司机笑了问：“你就是那个被拐卖的女人吧！” 一莎点了点头，惊惕的问道：“你认识我？” 司机哑然失笑：“不，我不认识你。只是每次送乡货的时侯，我都听他们讲过你的故事。刚才一见你，便猜想你就是那位他们口中的女子吧！” 一莎吓得瑟瑟发抖，问：“那你会不会把我再送回去，或者……” 司机一口否决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送回去，更不会把你卖掉，我只会把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县医院，你能带我去去吗？”一莎心中有了一股暖流。 乡货司机点点头，把车开进医院。一进医院，便看见许长了垂头丧脑的坐在地上叹气。 护士走过来说：“许长丁你的费用不多了，赶紧去交一下。” 许长丁拦住护士问道：“麻烦问一下，这孩子还能救过来吗。” 护士推开许长丁的手，说：“这个啊，我不知道！等一会，你去问问大夫吧！” 许长丁见护士要走，赶紧问道：“你看家里挺困难的，能给先看病，再交钱不？” 护士连忙否决道：“不行，你赶快去筹钱吧！” 一莎快马加鞭跑过来，慌忙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许长丁一脸的无奈，说：“大夫正在抢救呢，这不叫交钱，我家底都掏尽了，还去哪筹钱？” 一莎赶紧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许长丁说：“我这有五百块钱，你先给孩子看病吧！” 许长丁接过钱问道：“你这钱从哪弄来的，想当初渣子可是为了五百块钱，才把你卖给我的。” 一莎白了许长丁一眼说：“这是我借来流掉孩子的钱，但是医院里非要渣子签名才能流，所以……现在也不是讨论钱的时候，赶紧给孩子先看病吧！” 许长丁点了点头，便交钱去了。交完钱回来医生也从急疹室里出来了，许长丁和一莎，还有那位乡货司机赶紧围了上去。 医生摘下口罩，无奈的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孩子没保住，家长家节哀吧！” 一莎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乡货司机赶紧递来纸巾，问：“你，还好吧？” 一莎哽咽的说道：“曾经我无比的讨厌和厌憎这个孩子，认为这是一场肮脏交易而得来的，想方设法都要流掉这个孩子。可是等她真的降临，呱呱坠地的时候，我的心都被她哭声融化了。伴着她的气息，我才知道我是一位母亲，我得爱她，护她，守护着她，得尽一个母亲的责任。可现在她走了，我的心也被抽走了！” 第41章 （四十一）返程 乡货司机将纸巾递给一莎说：“我知道我在这个时侯，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可仍然希望你能节哀顺变，毕竟未来的路还很长！” “未来！”一莎迷茫的眼神问道：“我还有未来吗？” 司机蹲下身子，肯定的说道：“你有未来的，难道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孩子叫东儿吗？” 一莎更觉胸口压石，紧紧的用手压住胸口痡苦的说：“东儿，我心中另一个痡。你是让我回东儿身边去吗？” 司机否决道：“守着东儿，也未必一定要回去，从而失去自己的人生，你可以询求法律的帮助！” “法律！”一莎好像听过但又感到非常的陌生！ 司机从裤子兜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一莎说：“我这有二百块钱，待会我送你到车站，在那可以坐车回你的老家去，等有了经济基础，你便可以打官司要回你的孩子了！” 一莎接过钱，感动的热泪盈眶说：“谢谢你，你能告诉我你名字或联系方式吗，我日后好还还你！” 司机搀着一莎上了车说：“算了，一点小钱不必挂心上！” 乡货司机把一莎送到车站，再三询问一莎老家地址，才敢把她送上返程的汽车。 一莎望着车外，往事历历浮现在脑海，带着辛酸与痡苦，带着对东儿的牵挂与不舍离开了这里，踏上回家的路程。 回到家已是第二日的早上，红色的云霞满天，金色的阳光照射着大地。 一莎拖着满身疲惫的身躯向前走去，迎面撞见了肖娜的母亲。 肖娜的母亲见了一莎欣喜异常，激动的抓住一莎说：“一莎，你回来了？” 一莎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整懵了，说道：“婶，你弄疼我了！” 肖娜的母亲赶紧放开一莎，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说：“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早一点告你娘的事，你也不会……” “我娘，你是说疯娘！”一莎追问道。 肖娜的母亲点点头：“嗯，疯娘名叫五美，长得很漂亮的，要不是丁长旺她也不会变成这样的。” 一莎一听丁长旺的名字，便恨的咬牙切齿说：“又是丁长旺，那么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肯举报他。” “他的后盾厉害，他哥就是村支书。我们得罪他就是得罪村支书，你说咱们农村人，有几个见过县长的，跟县长说过话的。县长啥脾气咱可摸不着，但村支书是个啥脾气，咱可清楚。若是俺们把他兄弟告了，村长不得天天给我们穿小鞋。到时候这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去，摊上这档子事谁也没办法管，只有你和你娘告才行。因为，你们是受害者，更有说服力！” 听着肖娜妈妈振振有辞的言说，一莎点点头说：“你说的对，只是还有一事不明白。我娘就是这个村附近的呀，为什么她不回家，为什么我的姥爷不管呢？” 此时肖娜妈妈的眼中已噙满了晶莹的泪水说：“其实我和你妈妈是一个村的，平日里我们很要好的，她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第42章 （四十二） “五美，五美！”五美正站在镜前，端视自己，焕香冷不丁的闯进来倒把她吓了下跳！ 五美嗔怪说：“臭焕香你又叽喳什么，像个小麻雀。” 焕香嬉皮笑脸说：“那是，我哪能跟我们这的美人坯子比呢！” 五美捏了一下焕香，嗔道：“就你贫嘴，小心我撒烂了你这张嘴！” 焕香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唉呀，我好怕好怕呀。大小姐你可要手下留情呀！” 五美又气又恼，说：“看你小y，我还不撕灿了你这张嘴！” 两个人乱作一团，焕香闹不过五美，只好求饶说：“唉呀，五美！快点放开我，我可是有正事来着。” 五美只好收了手，说：“快说有什么正事，再胡说还撕你的嘴！” 焕香揉了揉生疼的胳膊说：“村长让你去河南地里去！” 五美又把凌乱头发重新梳好，将梳子递给焕香说：“村长让去那干吗？” 焕香边梳头边说：“听说刘义，刘和在地头干起来了，兴许是想让你帮着处理这事呢！” 五美嗤之以鼻说：“他俩干仗，干吗让我处理！” 焕香挤眉弄眼说：“这你还不知道，这刘全、刘义可是硬茌，咱村长可不愿惹！” 五美笑道：“瞧你说的，让我越来越糊涂了，村长都不敢惹的茬，我就敢惹了！” 焕香故意拉着长腔说：“唉，非底让人家捅了这层窗户纸才行，谁不知道你五美是这十里八乡的大美女，你要管那儿一站。他们哪还顾得上干仗，还不得齐刷刷的看黄花大闺女呀！” “臭焕香，死焕香，三句不离本行，你不奚落我一顿你就不舒服是不。”说着上前撕焕香。 焕香边向外跑，边喊：“姐姐，你可别撕我了，等会咱俩像个疯婆娘了！” 两人跑的气喘吁吁，到了麦田停下来。五美轻手抚了抚绿油油的麦子说：“焕香你看，这麦子长得可真喜人！” 焕香感慨地说：“是啊，今年的麦子长得真好，要是年年如此该有多好！” 五美蹭了蹭焕香，问：“刘全、刘义两兄弟咋回事，由于什么干起来的。” 焕香叹了口气说：“说是刘义浇地，老往刘全的地上打！” 五美迷惑说：“这有什么说法吗？” 焕香解释道：“唉，有。村里年年由于这种事闹起来的不少。向刘义这般种地，日积月累的刘全的亩数就不够了。你说庄稼人不都指着这几亩薄田过日子，谁愿意老吃亏呀！” 五美气愤地说：“刘义竟办只沾光不吃亏的事，连自己大哥也不放过。” 快到地头就看见刘全、刘义滚作一团，打得不可开交。焕香指着他们说：“五美快看，他们还在打！” 五美急了说：“非得闹出人命来不行。”拉着焕香火速向前奔去。 到了跟前刘全、刘义两人血肉模糊！五美急斥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见两个人还未分开，只好从地边拣了根粗棍子，向两人狠狠抡去！两人受了外力才收住手，抬头瞅见五美才破了捆。 第43章 （四十三） 五美看他们打得狼狈样，气便不打一处来说：“瞧你们俩都打成什么样了，还是兄弟不？” 刘全、刘义哑口无言，只管耷拉着脑袋。 五美陪他们坐在田间地头，语重心长的说：“刘全、刘义，你们是一对亲兄弟，凡事都得互相帮助才行，怎么可以还打起来？” 刘全一脸委屈的说：“我都忍了好几次了，刘义也不知收敛老往我这打岩！” 五美训斥刘义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这样打岩长此以往，是不想让你大哥种地了吗？” 刘义挠挠头羞愧的说：“怎么会，怎么会？” 五美将两人手拢在一块说：“以后可别这样了，你们是一对亲兄弟，以后有什么事，还是亲兄弟亲呀！” 两个异口同声的‘嗯’了一声，不好意思的笑了。 五美也笑了说：“看着你们俩兄弟冰释前嫌弃真好！” “呀！”焕香惊吓的叫了一声，把五美吓了一跳，五美厌弃的说：“焕香，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焕香紧张的说：“五美，看热闹的人里有个长得奇丑男子一直盯着你看，还冲着你笑。” 五美环视一周除了密匝匝的人头，还是密匝匝的人头，压根就没发现焕香说的人说：“臭焕香，哪有啊！” 焕香反驳道：“五美你真的没看见吗，长了一张大饼脸，眼睛长得像一条线，不仔细看还以为没有眼睛呢！那嘴长得跟瓢似的，刚才他冲你一笑，我的小心脏都快出来了！” 五美再环视一周，仔细搜罗了几遍，也没发现焕香嘴里说的奇形怪状的人，她转过头对焕香说：“焕香兴许是你看错了，再说我们也不可以貌取人哪？” 焕香一脸不悦，说：“我刚才明明看见那个人，难不成还见鬼了！” 五美嗤笑道：“谁知道呢，我看我得搀着你回去歇歇，省得你再胡言乱语。” 五美冲着人群嚷道：“唉，你们别忙着看点了，快帮帮忙着把刘全、刘义两兄弟送回家吧！” 大家伙得了指令，乐哈哈地说：“还是五美有两下子，连村长都棘手的事人家五美一下子就解决了！” 人群中一阵骚动，三更站出来说：“要说还是五美人长得漂亮，又能干！” 见三更夸奖五美，三更媳妇不乐意了，撇嘴说：“可不是咋的，就这小模样，这办事能力要都在你两哥哥身上，你爹还愁媳妇吗？” 五美听得气愤了说：“大家伙闲来没事了吗，就爱嚼人家的碎骨头。再说我两哥哥只是长得老实巴交而已，人品很好！” 焕香帮腔道：“就是有得人就见不得别人一点好，专挖别人的私事炫耀，好来抬高自己！” 三更媳妇嬉笑道：“焕香你觉得五美家好，你就她哥哥，让五美认你做嫂子呗！” “你！”焕香指了指三更媳妇，再看看骚动的人群，只好羞愤的跑开了！ 五美见势不秒，也不愿意在人群中待着了，只好去追焕香了！ 第44章 焕香跑得溜快，一溜烟的功夫竟然跑回了家。五美一瞅晌午了，便独自回家了。 五美一进门便瞅见她爹坐在椅子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五美鼻子一酸，说：“爹，你怎么又抽上旱烟了，我不是给你说了吸烟有害身体吗？” 五美爹呷了一烟，咳了两声说：“我抽烟不是为了解解闷吗？” 五美瞅瞅里屋说：“爹，我娘还没回来？” 五美爹叹了口气说：“还没呢，都是为你大哥、二哥操心操得。这些年，我们老两口可没少跑了老腿，怎么也没个好姑娘愿意嫁过来呢？” 五美在炉上蹲上锅，熬着玉米糊说：“爹，我看你要求太高了，该给我哥找个和我哥差不多的就行！” “胡说！”五美爹气得站起来，在鞋上磕磕烟嘴说：“若再找个给你哥似的，生个孩子也不精爽，那还不要了我和你娘的老命！” 五美刚进门便听见五美爹的怒吼说：“这些年光你大哥、二哥，就没少让我们操碎了心，若是再添上一两个这个可真要了我们这把老骨头了。美啊，咱这回就得听你爹的。我们老两口都老了，还能照顾你大哥、二哥几天，若是以后你大哥、二哥都有精爽的孩子，我们这苦日子也算熬出来了。” 五美叹了口气：“你们这不是把人家好姑娘往火坑里坑吗？” 五美爹怒目圆睁，吼道：“谁坑谁呀，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她不同意，我还能坑她不成！我说你个y头片子，滚一边去。大人说话你老插什么嘴，真不懂规距！” 五美把嘴一噘说：“听你俩说话，气都气饱了。我饭不吃了，你们俩留着吃吧！” 五美娘见五美走，着急的喊：“五美，五美……” 五美爹没好气的说：“甭管她，饿一顿饿不死人！” 五美娘叹了口气说：“这爹脾气说拗些，这姑娘脾气更拗！” 五美爹火道：“她这叫拗吗，她这叫不知好歹！好了，好了，快别说她了。说说，你今天办的事咋样了！” 五美娘叹了口气说：“这三全婶说再给咱操最后一次心。” 五美爹点点头说：“哦，那是哪里的姑娘！” “前庄的，听说是个姓许的人家！”五美如实答道。 五美爹关切道：“这姑娘挺好的吧！” 五美娘点点头说：“嗯，听说这姑娘不错，只是不知道……” 五美爹也哀叹了口气说：“不管怎样那天去的时侯，把他俩都带上吧！” 五美娘纳闷地问：“把他俩都带上干啥呀！” 五美爹怨道：“现在我瞅着他俩我就心烦，都带上吧，我眼也能清静会。人家姑娘瞅上哪个，就哪个吧！实在瞅不上，咱再想别的辙啊！” 五美娘点点说：“行，那天我就让他俩一块去，现在看也只能这样了！” 五美爹又抽了口烟，问：“三全婶定的哪天去呀？” 五美娘回答说：“三全婶子说后天到集市的小饭馆里去相亲！” 五美爹闷声不语，低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五美娘只好起身端锅盛饭去了！ 第45章 五美娘盛好饭便去里屋叫五美说：“美，饭盛好了快去吃吧！” 五美爬在被窝不动说：“我不吃，我不饿！” 五美娘掀开被子斥道：“这妮子咋这么拗呢，咋还置气呢！” 五美麻溜的从床上下来，穿上鞋说：“您和我爹吃吧，我去焕香家转转！” 五美娘有些着急，喊道：“五美这大晌午的，你去焕香家做什么呀？” 五美头也不回就开了大门径直向焕香家走去，焕香家和她家也离得很近，隔两户人家就到了。五美敲敲门，一个矮矮胖胖的打开了大门。 五美轻声唤了一声：“婶！” 焕香娘热情洋溢的说：“美，你来了。” 五美‘嗯’了一声，便随着焕香娘进了院子。一进院子焕香娘便喊道：“焕香，美来找你了！” 焕香听了喊声便从屋里跑出来，拉着五美的手说：“美，你咋大晌午就跑我家来了，咱俩才刚分开一小会你就想我了？” 五美推了焕香一把说：“就你贫嘴！” 焕香拉着五美进了里屋，问：“美，看你愁眉不展的，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 五美一脸愤怒的说：“还不是我爹，还有我哥那档子事吗！” 焕香深感同情的拍了拍五美的肩，踱着小脚步和颜悦色的说：“你的处境我是理解的，但你爹的处境咱也得理解。毕竟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闺女再好，也得顾忌姑婿不是！” 五美反驳道：“那也不能把人家的姑娘，往火坑里坑呀！” 焕香咋了一下舌说：“是啊，人总为已私欲，不惜余力的去伤害别人。可是我们又有什么法子，才能阻止呢！” 五美闷声坐在炕上，伏首趴在床头的桌上说：“好累啊，别人家的事处理的顺风顺水，可唯独家里事却处理起相当棘手。” 焕香哑笑说：“虽说改革开放了，男孩、女孩都一样，可这几千年的思想，早已在很多人心里根深蒂固，更何况触及你的两个哥哥，和你爹、你娘呢！” 五美转过脸问焕香：“焕香，后天我哥就要又相亲了，不知道这次怎么样？” 焕香深叹一口气说：“我看人家稍好些的，也肯定不愿意看着自已的好姑娘往火坑里推，除非像你家这种的……必需这种肮脏的交易的，才会……” 五美听着很痛心，也很扎心说：“肮脏的交易，虽心里不愿诚认但真的是一场肮脏的交易！” “五美……”焕香欲言又止！ 五美被逗笑：“焕香，你说平日里心直口快的，这会咋打上哑迷了！” 焕香沉闷的说：“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爹也会把你……” 五美一听急了，站来起来怒目圆睁的说：“不会的，我爹不是那种人！我想起来了，我家里还有事我得回去了！” 焕香一把拉住五美说：“美，我只是想提醒你多留点心！” 五美脱了焕香手，气愤的说：“焕香，得亏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以后这种玩笑话就别开了！” 第46章 （四十六） “美！”焕香大声叫着，急得捶胸跺足！ 焕香娘闻声出来，问：“焕香，这是咋了，刚才你和五美两个人还拉得热乎，这会怎么又翻脸了！” 焕香一脸无辜的说：“可能我说的话不恰当，惹到美了！可我也是为了她好，只是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强烈而已！” 焕香娘叹了口气说：“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稍不留神，便会得罪一大帮子人！不过也好，你和五美也就不那么近乎了，以后你们两个还是离得远些好！” 焕香一着急，瞪得眼珠溜圆急斥白咧地说：“娘，我都不明白你在说啥！” 焕香娘拉过焕香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焕香，娘知道你和五美两个人交好，也知道五美她是好人，可是……” 焕香看着她娘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非常着急的问：“可是什么，真是急死个人！” 焕香娘甩开焕香的手向屋里钻，扭过头来说了一句：“总之，你还是离远些的好！” 焕香眼看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闷着头回了屋里，躺在床上蒙头睡觉。只是辗转反侧，心事不宁。索兴掀了被子坐了起来，一会觉得还不妥当，就起身准备去五美家跟五美致歉！ 焕香刚开门，就看她娘杵在门口，她吓得倒退几步说：“娘，你站在我门口干啥，吓我一大跳！” 焕香娘白了她几眼说：“跳得多高呀！得亏我在这候着，不然，你个臭y头，又想跑哪去呀？” 焕香嘿嘿地笑着：“哪有，我这不腿脚麻得狠，想出去溜溜吗？” 焕香娘搡了几下焕香，斥道：“你个臭y头还变着法子骗你娘，自小你就在我身边长大，我就是你心里的蛔虫，你那点小伎俩就想哄骗你娘！” 焕香连忙讨饶：“娘，你就行行好，让我去吧！我要不去，五美指定伤心死！” 焕香娘两手扶着门框，稳如泰山，哼哈道：“五美的死活我可管不着，我今个只看着你不让你出门就行！” 焕香左右争执不过，眼珠骨碌一转，计上心来冲着屋里大喊：“爹，咱家的小牛腿咋瘸了呀？” 焕香爹最疼惜牲口，立马从屋里窜了出来，见焕香娘在焕香门口站着，便急道：“臭娘们还站那干吗，还不瞅瞅小牛！” 焕香娘转过身来说：“不是，是……” 焕香瞅准机会，便从焕香娘身边溜开了，气得焕香娘大骂：“臭老头，你说你不在里屋里睡你的觉，瞎出来凑什么热闹！” 焕香爹一脸雾水，说：“不是咱家的小牛的腿瘸了吗？” 焕香娘身宽体胖也撵不上焕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焕香出了门去说：“都到这会了咋还不明白哩，你闺女那是骗你的，她只是想出门而已！” 焕香爹最疼焕香，劝焕香娘说：“你说咱就这一个闺女，再过不了多久，就得找婆家了！日后到了婆家少不了要吃些苦，现在就由着她吧！只要她不做出格的事，就别管她了！” 第47章 （四十七） “就你骄惯她，她就由着性子去了，只是日后她这样的性子可是如何是好！”焕香娘不免担扰起来。 焕香爹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我又些困了，再回屋去歇会去！” 焕香见焕香爹焉了吧叽的样，犯愁的说：“你说你吧，一天到晚总睡，跟睡不醒的似的。你说你是不是哪儿不得劲，要不咱去医院瞅瞅吧！” 焕香爹摇摇头说：“医院！唉，咱还是别去了，那儿动则就几百上千的，咱这普通老百姓哪看得起呀！” 焕香娘着急的劝道：“多少钱咱也得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病魔拖垮吧！” 焕香爹叹了口气说：“我歇会就没事了，你别担心我了。” 焕香娘抬头看了一下天：“都过晌了，我也是说过你！你拗，你闺女更拗，我还是看看牛槽里还有草吗，好添些草料！” 焕香爹点了点头说：“行，那你筛仔细些，小牛的脾胃弱些，要格外照顾才行！” 焕香娘哼了一下说：“一说到小牛就说到心尖上了，你要是对小牛的心，对自己那么好还愁会生病吗？” 焕香爹哑然失笑，讨趣道：“我这不是寻思着小牛养大了，也能换钱吗？” 焕香娘拿着筛子去草屋端了一筛子草出来蹲在角落里，一只手支撑着筛子，一只手用力的筛，一些细小的草渣和杂尘便从筛子细小的眼里钻了出来！ 焕香娘被筛出的杂尘呛得干咳两声，焕香爹关切的说：“孩她娘筛慢些，要不光呛着！” 焕香娘咳了两声说：“你不是要回屋睡觉去吗，干嘛还要呆在这里？” 焕香爹摇晃个脑袋说：“行，你慢慢弄吧，我回屋歇会去！” 焕香端着筛好的草站在牛圈门口，往里一瞅满地的牛粪嘴里便忍不住咕哝的骂道：“这个不知孬好的牲口，就不知道往一边拉！你瞅你拉得满地都是粪，连个脚都下不去！” 焕香娘拿过铁铲，弯下腰将铁铲的牛粪扔到旮角里，又拿着大扫帚扫了扫，才小心翼翼端着草料进了牛圈。 牛们一见新草料来了，撒着欢的向前靠拢。焕香娘也怕牛踩着自已，只好抄起门前的小棍冲牛打去，牛挨了打也只好乖乖的退了回去！焕香娘瞅准空隙便快步走到牛槽边，麻溜的将旧的草渣导出，又将新草料添上，看着小牛们吃草的香劲，才长舒了口气！ 一走出牛圈，焕香娘便觉得乏得很，心想着这一天光打了嘴仗了兴许有些累了，索兴洗洗便回屋睡去了，一钻被窝焕香爹便伸着脑袋问：“你怎么也上炕了？” 焕香娘拽过枕头说：“哦，敢情你能歇会，我就不能了！” 焕香爹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我这不是寻思着你不找找咱家闺女了？” 焕香娘沉沉躺在枕头上，把眼睛一闭说：“不找了，咱家闺女腿长！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即使找到了也撵不上她，随她去吧！咱现在都别吵吵谁，快睡吧！” 第48章 焕香好不容易避开母亲，却迎面迎撞见了三全家，碍于辈分焕香懒懒的冲三全家叫了一声“婶子”！ 三全家亲热的挽起焕香的说：“焕香，打哪去呀？” 焕香一边使劲向外脱手，一边说：“婶，我没事！只是，在街上溜达溜达！” 三全家眼珠骨碌一转，贼笑道：“俺家焕香贼机玲，又蒙我！这村里的人都知道你和五美交好，你呀准是找她是吧！” 焕香哼了一下说：“明知故问！三全婶子你这么精明，都明白还问我做什么？” 三全家叹了口气说：“我刚从她家出来，美也耷拉着脸不高兴！” 焕香好奇的问：“三全婶，你又去说媒了？” 三全家点点头说：“嗯，我又去给他们家操心去了，瞧我小腿都快跑断了！”说着便抬起小腿，晃晃悠悠的站着！ 焕香“噗”的笑出声来，逗趣地问：“婶子你光跑腿不行，还得把媒说成才行！” 三全家无奈的摇摇头说：“这媒可不好说，你说他老两口可真会生，闺女生的真俊，儿子却生的……，要是能换换个就好了！常言道没有嫁不出的闺女，只有娶不上媳的汉！我看他家若想娶个媳妇，除非……” 焕香急斥白咧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能打美的主意，这可是逼她往火坑里钻！美的性情高，我最了解了，要是这样她肯定会受不了的！” 三全家连忙应允着：“你看我哪敢呀，除非他们有贼心我才有那贼胆呀！” 焕香气得一手指着三全家的鼻子说：“你……” 三全家赶忙帮焕香收了手指，谄媚的说：“好闺女你可别这样指着我，日后呀你也得倚仗我给你说个好婆家呀！” 焕香又气又恼说：“省省吧，我可不敢让你为我操这份闲心！” 三全家乐哈道：“焕香瞧你说的这话，婶就不爱听。要知道咱可是自家人，我总得留意着给你说个好的呀！” 焕香连忙摆手说：“别介，你可别我整到沟里去，再也出不来就行！” 三全家把嘴一撅说：“瞧你说得那话，搞得我好像坑蒙拐蒙似的。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 焕香白了三全家几眼说：“是啊，这臭名昭著的大家能不晓得吗？” 三全家三角眼一瞪，急道：“焕香你说你婶也是好意吧，今个你总老杠我！” 焕香冷笑道：“好不好意我不知道，我知道我这会得找美去，不跟你婆子瞎扯！” 看着焕香扬长而去的背影，气得三全家在原地捶胸顿足大声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黄毛y头，还敢惹我。你看我日后怎么整你，非把你名声败坏了，看谁敢娶你！” 她这一嚷，三三两两围过一些看热闹的人，问：“三全家这是咋了，咋吃上焕香的闭门羹了！” 三全家挥挥手，心烦的说：“去，去，去，没你们的事！”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看热闹的也越聚越多，三全家眼瞅自己快要围堵了，只好拍拍屁股逃之夭夭！ 第49章 五美正捂着被子生气，就听见外面乱糟糟的敲门声，索兴把头捂得更紧了！ 五美娘站在门外说：“美，焕香来了你咋不去开门？” 五美也不言语，五美娘急了说：“瞧你这孩子，生闷气也不能这样啊！你爹还说焕香这孩子，机灵又聪明，性子也比你好，咱家若是有福气能找上焕香这样的人做儿媳妇，指定上辈子烧高香了！” 五美只管捂着被子紧紧的，凭着她娘在门外叨唠，五美娘实在没辙只好亲自给焕香开了门！ 一开门，焕香便劈头盖脸的问：“大娘，五美还在生气呢？” 五美娘叹了口气说：“唉，这孩子性子沉，经不住说！” 焕香赶忙致歉道：“不，大娘这事怪我，让我去劝劝她吧！” 五美娘赶紧招呼焕香进了院子说：“焕香你赶紧去吧，我回屋了！” 焕香点点头，就奔五美的屋去了。蹑手蹑脚走到五美的床边，猛然的掀起五美的被子。五美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吓道了，嘴巴一撅嘟道：“臭焕香、死焕香！” 焕香抱着枕头，歪头脑袋，笑嘻嘻的说：“唉，我的大美人，怎么还生我的气呢！” 五美抿嘴一笑：“你少要拿我开涮，不是美人就是美女的，若论相貌咱俩相差无几的！” 焕香吃醋道：“怎么会，村里人一说哪家的姑娘长得俊，总会提你五美什么什么的，可没提我焕香什么什么的。” 五美讥讽道：“你在人家跟前，人家怎么评价你。稍不留意，哪句不中你听了，就你这脾气还不敢跟人拼命！” 焕香乐哈道：“还是美的心思缜密，讲的句句是道！刚才，你走了以后吧，我这心胸是翻江倒海的难受，我寻思着你这里有我要的一剂解药，那就是只要你开心了，我就开心了！所以吧，我就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五美被逗乐了：“你这嘴可真贫，日后谁娶了你呀，谁就有罪受了！” 焕香赶忙点点说：“是呀、是呀，谁要娶了我，那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只有娶了我们这知书达理，温尔儒雅的五美才会是上辈子烧的高香！” 五美叹道：“我怎么听着这味，那么酸酸涩涩呢，让人极其的不舒服呢！” 焕香机灵转过头说：“你听着不舒服，我不说就是！听说，你哥明天要相亲？” 五美拧着眉头问：“你听谁说的，消息怎么传这么快？” 焕香抱着枕头，做在床边上说：“我路上碰见，三全婶子了！” 五美点点头说：“难怪，不过这事可不准向外提，我哥老是相不成都招惹闲话了！” 焕香赶紧点点头说：“那是自然，你哥在哪相亲呢？” 五美回答道：“在集市上，清一包子铺，唉，你怎么打听这么多？你想做什么？” 焕香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吧，我们俩明天也得去，帮你哥找到症结所在，兴许下一次说媒就成了！” 五美愁容满面说：“这种事我们去不好吧，再说大人们也不让我去呀！” 焕香嗤道：“这家铺子有个大柱子，大柱子后面有两个空座。明天一早，咱们赶在他们之前，咱们换身男装，带个帽子，就躲在大柱子后面两个空座上，佯装吃饭！到时他们来了人又多，又瞅见咱们这儿有人只好往宽敞地去坐了！” 五美嘀咕道：“焕香，这样行吗？” 焕香拍拍五美的肩说：“行不行咱也得这么做，你好好想想再做决定，我得回去了！” 第50章 “美，你这大清早的去哪啊？”五美娘赶忙拉住五美问。 五美转过脸贼笑道：“我去找焕香。” 五美娘叹了口气问：“孩子，你不知道你哥今天相亲啊？” 五美点点头说：“知道啊，可我哥相亲我又帮不上，再说我找焕香真有事！” 五美娘：“真有事也不能这个点去，人家兴许这个点在饭点上，你去不合适！” 五美：“没事的，我和焕香约好了去城里看活，去得太晚了，再一转悠转悠，等回来的时候天就黑了，那不是更不好吗？” 五美娘只好松开了手说：“哦，那你去吧，饿了就再外面吃点！” “没事，我走了！”五美刚出门就像脱了僵的野马，向前奔去没跑多远就碰见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焕香。 焕香气喘吁吁的指着五美红朴朴的脸蛋说：“瞧你脸都跑红了，搞不好别人还以为你要相亲呢！” 五美白了几眼焕香说：“瞧你，一见你便没有一句正经的。唉，焕香都准备好了吗？” 焕香拎出包向五美眼前一晃：“瞧，都在这儿！等到了清一包子铺，咱就穿上这衣服保准他们认不出来！” 五美笑道：“你这鬼点子挺多的，只是不知道你这衣服从哪借的！” “我就不告诉你！”说着焕香便撒开腿跑开了。五美只好气喘吁吁的撵，边撵边嚷：“臭焕香，别跑！你说你老跑什么，也不赶紧想咱们怎么去城里？” 焕香咯咯的笑着：“瞧你那个笨样，咱不会借俩车子吗？” 五美叹气说：“唉，这也怪我！光想着怎么出来，也没想想怎么推出辆车出来！” 焕香拍拍胸脯说：“这不还有我吗，前面张家不是个修自行车的吗？在那借辆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五美一脸不悦说：“你是说张三呢，我可不想去，他这人老瞅着人看！” 焕香摇头晃脑袋说：“你说张三不好，咱不能去他那借！那让你说咱跟谁借呢，我可是跟你一样走得急，也没弄出一辆车子来！咱，总不能两条腿跑着去吧！” 五美寻思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只好作罢说：“那好吧，就依着你！到了那你去张口借，我可不借！” 焕香爽口签应：“那是自然了，这种小事怎么会麻烦你这千金大小姐呢！” 五美眉头紧皱：“三句不离老本行，让人无言以对呀！” 焕香媚笑：“瞧不出咱美还是文化人，说话都文嗖嗖的！” 五美只好佯装难堪的样子，先用手搓搓额头，搓完甩甩手说：“汗颜……” 焕香温柔地拉过五美的手感叹道：“在外做媳妇，不比在家做闺女好！你说日后咱俩成家立业了，还能像现在一样经常见面聊天不？” 五美摇摇头说：“我也很茫然，未来的路好像很长又很远，我也不猜不到日后会怎样？不过，我们是好朋友，总不能成家立业就改变了吧！” 焕香点点说：“是啊，但愿这一切都不会改变！” 第51章 （五十一）清一包子铺 焕香远远的看到《清一包子铺》的招牌，兴奋喊道：“美，清一包子铺到了！” 五美吃力的斜过身去，往前瞅去，咯咯地笑道：“别说这自行车虽然有点破，不过倒挺麻溜的也没耽搁行程啊！” 焕香叫苦不迭说：“真是吃水的，不知挖井的难。你不知道我这一路多累，蹬得我的小腿都快断了！等会回去，你可得驮着我回去啊！” 五美连忙应答：“好，好好！待会我驮着你回去，别再让你吃了亏！” 焕香哑笑：“我怎么听这味酸溜溜的，不过也不跟你计较了，你快下来吧，咱到了！” 五美猛然蹿跳下来，差点撞上人群惊呼道：“焕香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 焕香笑着说：“这家包子铺在县城里非常有名，自然有很多顾客了。不过你不要担心，大多数顾客都买回去给孩子吃，屋里还是挺宽敞，肃静的！” 五美诧异的看着焕香说：“焕香，看来你没少来了这地方，要不你咋这么清楚呢！” 焕香嘿嘿地笑着说：“不瞒你说，我爹每次来城里就会带我来这里！” 五美羡慕道：“焕香你可真有福，婶和叔是那么的宠你！” 焕香得意道：“那是，我爹我娘就我一个宝贝疙瘩，不疼我疼谁？” 焕香把车一放，拉着五美进了包子铺。五美四下打量了一下说：“你果真是这里常客，这里倒是清静，只是我们该躲哪？” 焕香机灵拉过五美，坐在侧门之后说：“你看这里行不？” 五美环视一周，点点头：“行，不仔细看，还以为这隔间是饭店用的呢！” 焕香笑道：“你先坐会，我先要两笼包子。等一会，他们来了我们可就落不着吃了！” 五美着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挂着吃！待会他们来了，就一点发觉不到我们？” “怕什么，他们人多只能找宽敞一点的地方，难不成往这小夹道里钻不成。至于大小便什么的，人家这包子铺又不提供，你还怕什么！” 五美听了焕香的话，像是吃了颗定心丸，点点头说：“那就好，只要不被发现怎样都好！” 焕香端过热腾腾的包子说：“唉，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好好吃你的包子。只要你不弄出声来，我保准他们发现不到！” 五美拉过焕香说：“焕香你别忙活了，快坐下吧！” 焕香把嘴一撇，说：“来尝尝这的包子，今我请客。你若不吃，我可都独吞了！” 五美嗤鼻道：“想得美，难得你大方一回，待会我不够吃，我还会再点的！” 焕香白了几眼五美，不悦道：“搞得我很小气似的……” 五美瞅着外面人群簇拥，恍惚中看到了父母和哥哥的身影，赶忙说道：“焕香，他们可能来了！” 焕香惊呼：“这么快，咱们吃咱包子，可别出声了！” 五美‘嗯’了一声，赶紧把头埋得紧紧的。焕香看着五美紧张兮兮的偷偷乐道：“瞧，把你紧张的！” 五美赶紧小声说道：“嘘，他们进来了！” 第52章 （五十二）弄巧成拙 一群人簇拥着来到《清一包子铺》门前，老板一见这阵势，笑脸相迎：“您们是想借我这包子铺用用吧，那可得多点几笼包子！” 五美娘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一旮钱说：“那是，那是，您看我们这得需要多少合适？” 老板眼珠骨碌一砖说：“两个中年女的，两个掌柜，那还来人不？” 五美娘点点头说：“来，再来两个？” 老板数了几下手指，说：“再来两个那就六个了。您看我这包子虽好吃，但个小。您们来得吧都是重量级人物，怎么着也得一人两笼吧！” 五美娘鼻子一酸，如噎在喉说：“那得多少钱？” 老板点头哈腰说：“那让我给你好好算算，你们六个人十二笼包子。咱这包子10元三笼，十二除以三得四，四再乘以十，刚好四十元？” 五美娘一脸雾懵：“这算得对吗，怎么这么多呀！” 老板一脸猴急地说：“对呀！咋不对呢，我这店开了十几年了，从来也见谁来找过。再说我也不能见你老实巴交的，就坑你吧！” 三全家见五美娘慢吞吞样，有点着急喊道：“唉呀大婶子你快把钱给他，你说你又不会算帐。你在那磨磨唧唧的干啥，要是让人家姑娘一瞅见又得挑个不是了！赶紧得把你的两个儿子请到座上吧，你说说你两口子出的啥馊主意，一个儿子还没着落里，敢情今个两个都弄来了！待会姑娘来了不乐意，糊了可别埋怨我丑话没说到前头！” 五美娘唯唯诺诺地点点头说：“这是我家老头的意思，我也是拧不过他。我这就去安排他俩去坐下，又得麻烦婶子您在这多呆会了！” 三全家挥挥手，说：“别说那客套话了，礼数咱别缺了就行！” “那，哪能呢！”说着便领着两个傻儿子找了处宽敞地坐下，看着两个傻儿子，五美娘心又不由主地揪了起来，忍不住叨咕起来：“在家说的都记下了吗，可别再出什么娥子了！” 两个儿子只管自顾自的傻笑，五美娘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你说我是啥命，摊了两个傻儿子。家里连锅都揭不开，还得要给你们张罗媳妇。” 五美娘正犯愁哩，就听见三全家嚷道：“唉呀！俊秋来了，俊秋娘也来了！”五美娘慌忙起身租迎，一个绝佳少女映入眼帘。五美娘忍不住赞道：“这姑娘可真俊呀！” 姑娘身边的中年妇女身子有些丰满，国字脸庞、浓眉大眼，一副高高在上地样子，眼皮一耸斜着往里面瞅了一下，气得用手指着五美娘说：“我说大姐，这就是你给我俊秋找的好人家！” 三全家满脸堆笑，说：“是啊，这家人老实憨厚，咱俊秋要是跟他家成了，还不得捧上天呢！” 中年妇女气得咬牙切齿，说：“真不知你安得什么心，就他们还憨厚老实，分明就是傻子！你可真能糊弄人呀，还一下弄来了俩。这不给我们添加堵了，以后别借着说媒老往我家跑，我家姑娘长得俊，不需要你说媒了！俊秋咱们回家，今个是来生气来了！” 不由分说便拉着她女儿俊秋气汹汹地走了，五美娘呆若木鸡似的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里万般凄凉。 第53章 （五十三）姑娘的愤怒 三全家转过身来说：“你也看到了，你家这媒可真不好说。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咋整才好！” 五美娘亲热的挽起三全家的胳膊说：“他婶子忙活一上午，也累了！这样咱坐下歇歇，吃笼包子再走！” 三全家揉着干瘪的肚子说：“整天为你家事着急上火的，今个一大早就起了，匆匆忙忙的也没吃上几口馍，这会还真饿了！” 五美娘赶忙把几笼包子搡到三全家面前，三全家也没客套狼吞虎咽一连吃了四笼包子，才谦让说：“你们怎么不吃啊，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五美娘吞吞吐吐：“他婶子啊，这看孩子媒你得多操心……多操心……” 三全家呷了两口包子说：“你说哥嫂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操心谁操心。只是你得劝劝我哥，让他把门坎放低点才行！” 五美娘一脸为难，沮丧道：“这个我和你哥都知道，可是傻子养傻子有么意思，还不如不娶呢！这事的确难些，不过她婶子您是什么人，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 三全不屑一顾地说：“这可不是开尖嘴利的事，您也知道人能力有限，再摆弄个难的更是难上加难啊！” 五美娘深叹了口气说：“我们两口子也知道这事难，可是这关乎我们家传宗接代的事！你说吧我们老了，一天天不如一天了！若是我们哪天一蹬腿就走了，这两个娃若没个后谁照顾他们呀！” 三全呷几口包子说：“你们家不是还有五美吗？” 五美娘一听这话更是叹了口气说：“唉，美的心性我最了解！再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水，怕到时美有心而她无力呀！” 三全家眼珠骨碌一转，贼笑道：“嫂子，我这一辙不知你肯不肯用？” “啥辙？”五美娘好奇的问道。 三全家阴笑道：“你说美这孩子要个有个，要模样有模样，十个八个村里也就出这么一个，再加上美的性子又好，这可是你们家的好筹码？” “美，你……”五美娘闷葫芦一个，也不懂啥意思。 三全急斥白咧道：“咋，这不不懂！我是说让美先找个人家嫁了，趁着相貌俊俏多要些彩礼钱，这样你这两个傻儿还愁媳妇吗！俗话说人穷志短，像咱这样的家庭可真不少。他们为了给儿寻个好亲，都豁出去了，你们还豁不去一个闺女吗。我把话摞这，你跟我哥好好寻思寻思！这媒你也看到了，真难说！下午我还有事，我不等你我先走了！” 五美在后面气得心胸难平，一时没压抑住，跑出来冲着她娘嚷道：“嫁人可以，但我要相中的！”随着气汹汹地跑掉了，焕香赶紧骑上车去撵！ 三全家和五美娘面面相觑，说道：“这两孩子咋躲到后面，听咱说话呢！不过，嫂子你们可要拿定主意才是！” 五美娘点点头说：“他婶子你去忙吧，我这就回去跟她爹说，这事得让他拿主意才是！” 第54章 （五十四）懊恼 焕香骑着自行车气急败坏地嚷着：“五美你怎么把我摞哪，就跑了？” 五美一脸懊恼地说：“我还不是气的！” 焕香下了车子推着车和五美并肩走着叹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五美不解的瞅着焕香问：“你会未卜失知？” 焕香不屑一顾：“这不秃子头上找虱子一一明摆着的事嘛，谁叫你爹那么拗的。” “他拗他的，三全婶子扯我干什么？”五美仍愤愤不平！ 焕香冷笑道：“这事还真怪不着人家媒婆，若不是你爹非要给你找个正常的嫂子，人家也不会钻这个空子！” 五美心似重负、万分沮丧：“那该我该怎么办，当真要成为我爹娘的棋子！” 焕香颇感无奈地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有转机的事。兴许你再遇上一个很喜欢你，家里又富裕点的肯舍得呢为你花钱的呢！” 五美万分懊恼：“哼，哪有这种好事呢！像咱这样没读过几年书，平常里也只能打点零碎工，挣一点微微薄薄的钱，还能钩到金龟婿不成！” 焕香嗤之以鼻：“那还不是咱这里重男轻女，惹的祸！” “哪里还不一样，外村也一样。计划生育标语打的不错，男孩、女孩都一样，可落实下来却难！” 焕香感同身受：“不说别家，就说我家吧！家里就我这一个闺女，小的时候总被小朋友欺负，说我是绝户的女儿！小的时候不懂什么是绝户，就仰着稚嫩的小脸问我娘，什么是绝户。我娘含着泪对我说，绝户就是没儿的家庭。我不解问我娘，那有女儿也要算吗？我娘点点头说只要没儿都算！队上公然欺负我爹，每每遇到发丧都会让我爹抬棺头，说我爹没儿子，现在抬棺就是给自己抬的。要是不抬话，等我爹我娘百年归老后就没人给他们抬了！我爹娘气不过，又理不过。想着百年归老后，人总要入土为安的，也只好吃了哑巴亏，敢怒不敢言！” 五美涕零：“是啊，我爹虽有两儿子，却有智障！没少遭了世上人的白眼，所以我爹才想为我哥找一个正常的大嫂，能有个健康的孩子！” 焕香冷笑：“谈何容易，像我们这种四肢健全的，还不知是个啥着落。看来你爹要花上些心思才行，只是不知道谁家的姑娘又要遭难了！美，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五美连忙反驳：“不，不，我不知道。我也矛盾重重，我既怕我家会害了好人家的闺女，又渴望我哥能娶一个正常的嫂子。我现在也好乱，头皮发麻，焕香咱们换个话题好不好，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沉重的让我喘不过气！” 焕香正义凛然：“五美，你是我的闺中蜜友。我也希望你和你的家人，好好想想以已彼人，站在别人的角度上去思考思考，免得害人终害已啊！” 五美征征地望着焕香怯怯地说道：“焕香你先走吧，我想自已呆会！” 焕香点点头说：“也好，我把车子留给你吧，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去！” 五美嗯了一声问：“焕香你怎么回去？” 焕香笑着说：“不用担心我，我这有亲戚！” 第55章 （五十五）诡计 五美爹巴嗒巴嗒抽着大烟嘴子，心急如焚的瞅着门外盼望五美娘早点回来。其实在他心里也知道这是一件极其荒唐的事，好好的姑娘怎么会自坠地狱呢！可他不甘心，盼望着奇迹的发生！ 五美娘回来了，从她那落魄眼神中，他就读懂了！他颓废地站起身来，抬起左脚，拿起大烟嘴向脚上磕去懊恼地说道：“怎么还是不行？” 五美娘摇摇头无奈地说：“天上掉馅饼的事哪有的事！” 五美爹叹了口气：“唉，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三全家怎么说？” 五美娘领着两个傻儿子进了门，洗把手说：“还能怎么说，还那个说法。要美先嫁出去，有了礼金才好办事！” 五美爹眼瞅着五美娘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你也知道咱家的境况啊！现在，咱也是办法才出此招啊！” “今天美和焕香都去了，就躲在饭店的柱子后面！” “这两个y头跑那去干什么，不过，知道了也好，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的！” “五美不乐意，说，既使要相亲也得要她相中的才行！” “这事哪容得了她乐意不乐意的，嫁出去的闺女泼出的水。到时候，你可不能听她的！” 两人正窃窃私语，五美便进了门气急败坏瞪着老两口吼道：“在你们眼里，你闺女是什么呀！这不是逼着你女儿跳火坑吗，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要自已相亲！” 五美爹斥责：“你自己相亲可以，不过我丑话说到头哩，五千块钱的彩礼一分也不能少！” “爹，你咋不去抢哩！五千块钱，咱们老农民一年才挣几个子，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嘛！” “这我可管不着，我毕生的愿望就是给你两哥找上媳妇！” “我哥，我哥，我也是你们身上掉下来的肉，就不能为我想想！要不我哥就那样吧，将来我给你俩养老行不？” “放屁！等你养老，除非太阳打西面出来。你愿意，姑爷愿意吗。到时候你们一甩手，我跟你娘，你两哥，得找绳上吊去了！” “好，我看你们俩是吃了称坨铁了心，非要逼我跳苦海！那好，我这就去找三全家把自已嫁出去！”五美一甩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美……”五美娘着急地想拉住她，五美爹大声喝道：“管她干啥，叫她去……” “她爹……”五美娘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五美爹拿过大烟嘴，用火柴又点上说：“放心吧，天塌不了！” 五美娘也不说什么，只好扭过头去默默地抹着眼泪，此刻心急如焚，要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只能怪自己不争气，生了两个傻儿子，还连累自家的闺女！ 五美爹一瞅见五美娘哭，就心烦气燥斥道：“你快别哭了，一天到晚哭丧着脸，要不咱家这么倒霉，生了两个傻儿子，还不是你整天哭着脸，给哭丧来的！” 五美娘听了这话心中万分悲伤，更是嚎啕大哭，欲罢不停！ 五美爹只好叹了口气，叼着大烟嘴子出了门去！ 第56章 （五十五）醉翁之意 五美爹边走边吧嗒着大烟嘴子，心里五味杂阵，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哎，怎么这种事偏让我给摊上，这一摊还摊了俩，这不是要死我的老命了吗？” 三全家冷不嗖地出现在五美爹面前，着实把五美爹吓了一跳，五美爹颤抖着说：“我当是个什么东西，原来是你呀！” 三全家阴笑道：“哎，你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该不是大白天做梦娶儿媳吧？” “一说就是个头痛事，我看你是不真心说媒，要不早成了！”五美爹吐了口气，猛劲的把大烟嘴上磕去！ 三全家贼笑道：“不是我不真说，那是你得舍得出血才行！” “那你说个价，成不成的也好有个谱！” 三全家贼眉鼠眼，伸了三根手指，小声嘟囔：“三千！” “啥，多少？三千，你咋不去抢呢！这老农民一年能挣多少，就是把旮旮旯旯都补齐了，也得混个好几年，才能混得这个数上！你这一开口，便出个数，你咋不直接去抢呢！” 三全家一听五美爹嚷嚷，立马尴尬了，羞红脸说：“五美爹你咋呼啥，这媒你还我说不？” 五美爹也只好服软说：“她婶子，对不住了！你是知道的，平里里我就一个大嗓门，你可别见怪呀！这媒你觉得咋说合适，咋就咋说，俺听着就是！” 三全家好生气恼地说：“本来给人说媒是个积善积德的好事，叫你一咋呼我还做人不？” 五美爹连忙赔不是：“她婶子，你可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可不好！这媒呀，还得仰仗她婶了！” 三全家急斥白咧地说：“那刚才说的那三千，你应不应？” 五美爹只好拼命点头说：“我应，我应，只要她婶子把媒说成说行！” 三全家扭了扭腰枝，微微一笑道：“我不打无把握之帐，刚才，那三千是给我的。等女方再要彩礼，你另行再出吧！” 五美爹赶忙凑过脑袋问：“那女方大概要多少了？” “二五一万吧！” “您看咱这里，不都兴千里挑七吗？” “那是健全人家，你跟人家有得比呀！再说了，你得有计谋，人家姑娘家才会来钻这个套呀！” 五美爹神情凝重，说：“可这么多钱，我上哪去弄啊！” 三全家眼珠骨碌一转，贼笑道：“你家不是供着一尊活佛哩吗？” “五美！” “对啊，你说美这长相，这身材，也是千里挑一呀，给她找个婆家不难吧，到时订婚、结婚，把彩礼一收，就够给你儿结婚的了！” 五美爹瘫软地蹲在地上，喃喃自语：“这可是亲闺女呀！” 三全家也只好蹲下来劝解道：“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再说嫁出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闺女再好，不也是跑到人家家传宗接代吗？你待会回去，和我嫂子商量商量，咱先给美相亲。凭着美的相貌，不行咱多要点彩礼钱！” 五美爹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我就先回去吧。这事得征求美的意见，才行！” “我看美这孩子通晓情理，是个明白人。你回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一定会答应的！” 五美爹附和道：“嗯，天快黑了！她婶赶快回去做饭吧，别让三全哥在家等急了！” 第57章 （五十七）五美爹的意愿 炊烟又起，云霞满天！如果可以在外面再逗留会，五美也不愿回到家中，面对着两张苦瓜脸。不过现在真的累了，倦了，只想找个地方能歇歇脚！ 焕香勉勉强强吞下几口口水，扯着嗓子说：“美，咱别置气了！我今个陪了你一天了，早就累得口干舌燥了！” 五美转过脸说：“要不，你先回去吧！” “可别，你若是跑溜了！你爸妈不得跑我们家要人啊！” “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是我带出来，我得送你回去！” “可我现在不想回去！” “那也不能推着车子，四处瞎溜哒吧！” “你累了？” “哎呦吗，我的小短腿，跟着你瞎扑腾，一扑腾就一天，我能不累吗？” “就你贫嘴，呱唧舌的！” “我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焕香，你说我怎么办？” “能怎么办，直接摊牌呗！” “摊牌，说得容易，做起来难！” 焕香一头雾水，小声嘀咕：“这摊个牌，有啥难的！” 五美蹙眉冷笑：“你当我是你呀，啥事都不放心上！” 焕香咋舌：“瞧我这张嘴，又戳到大小姐的痡处了！” 五美讥讽道：“有我这么纠结，这么穷的大小姐吗？” 焕香瞅着神情沮丧的五美，万分伤感地说：“若我们是男儿就好了……” “那又怎样？”五美不解地问！ 焕香瞪大眼珠，解释：“您想，村里谁不是重男轻女的。你说你长得不错，干活又麻麻溜溜的，可你那偏偏是个女儿身。而我爸妈呢，又膝下无子，只有我这么一个闺女！将来找婆家，也得找个近得才行！” 五美听着焕香的话，凝头不语。她越是这样，焕香越是着急。直接上来推搡了她几下，五美一个骨碌栽在地下，叫苦连连：“哎哟，焕香，你干嘛呢？” 焕香一脸不屑地说：“哪是我干嘛，是你走路不专心了！你说，我推着个车子，能有多大力气！” 五美只好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算了，不和你犟嘴了！等会把你惹毛了，还不得撕了我！” 两个人正急斥白咧地大眼瞪小眼，五美爹便骑着自行车气冲冲地冲过来，两个人冷不丁地打了个颤颤，面面相觑！ 五美爹气急败道的骂道：“死y头，都几点了还不回家。让我和你娘好找！” 五美一脸委屈地说：“我这不正准备回去呢吗！” 焕香赶忙帮腔：“是啊叔，我们这不正回去呢，就碰见你了！” 五美爹扭过头，面带微笑：“焕香呀，早点回去吧，别让你爸妈等着急了！” 焕香赶忙应允：“哎，叔！美，你是坐我的车回去，还是坐叔的？” 五美爹赶忙搭腔：“焕香你走吧，我驮她回去！” 焕香也只好应了一声，便消失在暮色之中。五美爹瞅着焕香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哎，要是焕香是咱家的媳妇多好！” 五美扭过头问：“爹，你刚才说的啥？” 五美爹催促道：“没啥，赶快走吧，这天都黑了！” 第58章 （五十八）自上鱼钩 两个人前脚刚迈进大门，五美娘就忍不住嘟囔：“你个死y头，一天到晚和焕香瞎跑！还让不让，我和你爹省点心！” 五美爹边放车子边说：“刚进了门，你就又嘟囔上了！你不知道，娃在外面跑了一天，口渴了！” 五美娘很不情愿地说：“那不是她自找的，我又没让她瞎跑！” 五美一听不乐意了：“咋，我瞎跑！还不是三全婶子，乱说吗？” 五美爹咳嗽一声，低沉地说：“她没乱说，我看这法子行！” 五美两眼含泪，气急败坏地问五美爹：“爹，我是你亲闺女不！” “这和亲不亲地没关系！”，说着又神情凝重地蹲在地上，又点上了旱烟袋子，吧嗒吧嗒吐着烟雾。 五美娘一把摞过烟袋嚷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抽！你倒是想个辙出来呀，这一家乱的糟心的很！” 五美爹冷笑：“你糟心个啥，这还不是你给我捅的娄子。一生还生俩蠢材！” 五美娘一脸委屈，哭泣：“我这一天天的容员吗，给你生儿育女反倒落个埋怨！你说你吧，整天叼着大烟袋子，家里家外啥也不管，当甩手掌柜的。这些年，我左手扛完，我右手扛，把一个个孩子拉扯成人！地里庄稼，也指望我，你倒是说说我容易吗？” 五美爹晃晃悠悠站起来说：“哎，说孩子的事呢！你扯哪去了，真是的！” 五美娘怨气四溢，哭诉道：“算了，咱就别为难美了！让她合着心意，找个称心如意的吧！” 五美爹吼道：“你扯哪，你想断咱家香火呢！” 五美娘无奈地说：“谁叫咱们命孬来着，再说焕香他爸妈，也就这么一个闺女，也没看到他们家着急！” “她急，给你说呀！你个傻婆子！”五美爹直接白了几眼。 五美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好开了门向外走，五美娘见状急了问：“美呀，你这刚回来咋又出去了？” 五美揉揉僵硬的脑袋说：“你们吵得我心烦！” 五美爹怒吼道：“快回来，饭都没吃，大晚上瞎逛悠啥！” 五美不甘示弱地说：“你们这种吵法，我吃得下去吗？” 五美爹眼见震不住美，只好歇斯底地喊：“五美，你给我回来！” 五美叹了口气说：“我去趟三全婶子家！” 五美娘一听赶紧迈着小碎花步子撵上来，迫切地问：“孩子，你去哪干嘛，咱可别闹了！你爹刚跟人家说了好听的，才挽回局面来！你再一闹腾，又得让你搅黄了！” 五美冷笑道：“娘，既然是给我说媒，你得让我去问问吧！” 五美爹眼珠一翻，不耐烦地说：“让她去，让她去，儿大不由娘，我倒是看看她能掀起多大的浪来！” 五美娘捶胸顿足，急斥白咧道：“咱家就没有一个省心的，都到这个时侯了还斗气呢！哎呀娘呀，我的命好苦呀！” 五美吱呀一声打开大门：“娘，你就别唱了，我去去就回！你有这闲工天，不如去做饭去！”说着便扭头出去了！ 第59章 （五十九）叔侄情意 三全深遂的眼睛望望窗外，再望望眼前这个忙碌的傻媳妇，一把辛酸泪，怕她看见只好别过头去！ 三全家还以为她男人累了，劝说：“你要是累了，就歇着吧！” “哦，我不累！”三全沙哑地声音，带着哭腔！ 三全紧张地走过来问：“你怎么了，咋还哭上了？” “我就是难受，替你难受，当初你要是走了多好！”说着，眼眶更加红了！ 三全家带了一小块毛巾说：“我当初走了，谁照顾你呢？” “我才不要你照顾我呢，我也不要看你遭罪！”说着，三全便猛烈的击打双腿！ 三全家只好用力地抓住她男人的手，着急地说：“你再闹，我可就生气了！再说，那也只是场意外啊！” 三全孩子气的哭诉：“要不那场意外，你也不用家里家外一个人撑着！” 三全家语情真意切地说：“三全，你知道吗？这些年我都是心甘情愿付出的，你别放心上！再说了，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咱再坚强些，挺挺就熬过去了！” 三全嗔怪道：“是我害了你，让你被人戳脊骨！” 三全家冷呵呵笑道：“你别光看那些戳脊骨的，也得看看那些夸奖咱的！再说，说媒的就这样！你要给他说的好了，皆大欢喜喜的！你要给他说的不好吧，他就会嗔怪你！可他，咋不看看自已的先决条件！” 三全讨饶道：“我看美的事，你就给她说个好的。毕竟她是我亲大哥的闺女，我的亲侄女呢！” 三全家点点头：“嗯，这事我心里有谱，你就别操心了！” 三全摇摇头：“我知道我也做不了你的主，我也不做了！对了，咱俩闺女都睡了吗！” 三全家憨笑道：“那俩y头害冷，早早地钻被窝了！” 三全也笑吟吟地说：“这俩闺女，鬼的很！一天到晚，净出么娥子！” 三全家讥讽：“那还不随根！” ‘咚，咚，咚’，门外响了三声，三全伸长脖子问：“这么晚了，谁呀？” 五美也扯开嗓子喊：“叔，是我，五美！” 三全纳闷问：“这孩子咋这个时侯跑来了！” 三全家冷笑：“今天，我说的话兴许不中听了！” 三全追问：“你都说啥了！” 三全家站起身来向外走，扭过头来说：“我去开门了，你歇着吧！这事啊，你管不了！” 三全只好应允：“嗯，你去吧！好好说，别吵啊！” 三全家扭过头去，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只听吱呀一声，木制大门被打开了，五美风风火火地站在外面！ 三全抖了个机灵问：“美，你这个时侯来了！” 五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找……你……呀！” 三全家关切地问：“美，看你上气不接下气的，准没吃饭吧！” 五美白了三全几眼：“行了，你就别卖关子！我气都被气饱了，还吃得下去！” 三全家妥协道：“那好吧，咱去西屋说，别吵着你叔！” 五美斥道：“要不看咱俺叔的面上，你不容易地份上早就给你急了！” 第60章 （六十）浮出水面 烛光微微，黑暗的小屋略显清冷，三全家端来两个热馒，一份小菜，一碗热汤和蔼的对五美说：“美，饿了吧！趁热，快吃！” 五美赶紧把头别过去说：“我不吃！” 三全家羞笑说：“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也是没办法。其实，你也没办法对吧！咱们的家庭环境，咱们还不了解吗？” 五美点点头说：“嗯，你说得不错，我这次来不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 三全家转悲为喜：“美，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这可真是始料不及啊！” 五美悲怆地说：“既然木已成舟，我又左右不了！不如做好打算，为自己好好谋划谋划才是！” 三全家赶忙奉承道：“对，对，美开窍，这事就好办了！” 五美不屑一顾，说：“既然是为我相亲，我总有相的权利吧！总不能让我见个男人，就嫁了吧！” 三全家呵笑：“这哪能啊，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婶子，给你说媒照好了说！” 五美点点头：“这还是当婶子说的话！” 三全家询问：“美，你准备何时相亲？” 五美犹豫片刻：“日子你定吧，婶，有合适的吗？” 三全家哈哈大笑：“瞧美说的这话，婶就不爱听！啥叫有合适的吗，就咱美这身段，这相貌，这人品，这世上打着灯笼难找！想娶俺家美的，不得排成队呀！” 五美冷笑道：“婶，不愧是媒婆出身，嘴皮子耍得真溜！” 三全家嘿嘿地笑道：“我可说得大实话，美，既然不愿听，我就不说了！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愿意与你相亲的不少，但是人长得不错，又出得起高彩礼的恐怕不多！” 五美嗤之以鼻：“照你这么说，机会很渺茫？” 三全家拨了拨烛芯说：“是啊，长得不错的小伙倒是一抓一把，不过咱们都是普通人家，谁出得起这么高得彩礼！” 五美若有所思问：“那你这媒是说还是不说？” 三全家狡黠一笑：“这媒肯定要说了，只是这媒得拖得久了！” 王美细细地打量着三全家，惊疑地说道：“婶，你真是把我整糊涂了。一会说要给我说媒，把我先嫁出去。一会又告诉我，这媒说不成。不是婶，你倒底啥意思，你得给我整明白呀！” 三全家得意地笑：“瞧，把俺家五美急的，我不得把情况给你整明白了！” 五美着急地问：“婶，你就个痛快话，有合适地没？” 三全家思虑片刻，说：“有，倒是有，就是远些！” 五美诧异地问道：“哪儿的，有多远？” 三全家不急不躁地说：“嗯，是别县的！” 五美一脸的茫然，若有所思地问：“别县的你咋会认识？” 三全家咯咯地笑起来，说：“说起来，这还是你分地分来的缘份呢！” 五美更加惊诧、迷惘，一头雾水问：“婶，你越整越糊涂了！把我都给绕晕了！” 三全家解释：“你忘了，当初刘全，刘义两兄弟在地头干仗，周围围了好多人看热闹！” 五美若有所思：“嗯，是又这么回事！” 三全笑道：“当初小丁就在这里面，看你处事如此干练，一眼就相中你了！也打听你好多回，非要我帮他把媒说成！” “等等，小丁是谁，你怎么认识的！”五美还是持怀疑态度，索兴打破砂锅问到底。 三全被她问的一愣一愣地，索兴说道：“美呀，婶你就信不过了！” 五美坚定的语气回答：“事关终身大事，一定要寻根究底才行！” 三全家也是遇到了对手，唯唯喏喏说道：“就实话跟你说了吧，那天是巧了，人家小丁，哦，丁长山是来咱这跑活的，刚巧遇上了！” 五美若有所思问：“那他是干什么的？” 三全家举一反三：“人家可是窑工，通过熟人进去的！想想咱们老百姓世代为农，除了考上学谋个出路，平常哩也就摆弄摆弄几亩薄田，一年到头有多大出入呀！人家小丁，可是个窑工，收入可不少呢！要是跟他过日子，肯定杠杠地，衣食不缺！” 五美嗤之以鼻说：“婶，你收了人家多少好处，如此帮人家！” 三家窃笑：“美呀，你的这话对呀！你婶我呀确实喜欢摊个小财，但也得让人家肯舍呀！我看小丁人确实不错，你见了以后肯定包你满意！” 五美冷笑：“既然你把他说这么好，你就约吧！我倒要见见，他有多优秀！” 三全乐呵道：“那好，我去通知他，咱们就近快相亲！” 五美瞪大眼珠问：“婶，在哪相亲？” 三全家犹豫片刻：“要不，咱还定在清一包子铺！” 五美应允地点了几下头，说：“好，你定好日子，再来通知我吧！天色不早了，婶，你就早一点歇着吧！” 三全家寒喧地让了让：“美，再聊会呗！” 五美连忙摆手说：“不了，婶我走了！” 两个人又简短寒喧几句，五美便消失在黑漆漆地乡村小道上，若隐若现地房屋，和狗叫声，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耸了耸肩，便快马加鞭向家跑去！ 第61章 （六十一）移形换影 三日后，五美应约来到《清一包子铺》，远远瞅着三全家旁边的男孩，脸如雕刻、五官分明、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细长桃花眼，流出无限多情。多看一眼，便忍不住沉沦。再仔细瞅瞅，高拔挺直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流出火一般的炽热。五美紧张极了，倒吸一口气。却故做平静，轻步慢曳走过去，面带桃花，微微一笑，轻轻坐在男孩对面！只是心却呯叭乱跳，五美柔声细语问道：“婶，你们早就来了！” 三全家赶忙介绍：“嗯，美来了，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小伙，丁长山！” 五美羞涩道：“你好，丁长山，我是五美！” 丁长山斯斯文文把手递过去，说：“你好，我是丁长山！” 三全家插话说：“这样我还有事，你们聊！” 两人异口同声说：“好！”两个人待三全家走后，咯咯地笑着。 丁长山先打开话匣子，说：“我叫丁长山，我家四口人，我爹我娘和我哥，不过我哥他已经结婚了。父母把刚盖好的房子，留给我哥了。现在，我父母和我一块住。我家庭是一般家庭，我也是个一般人……” 五美禁不住咯哈地笑起来：“你是来搞笑的吗，你这说话的方式好搞笑的！” 小伙紧张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我初次见到美女，有点紧张了！” 五美也没有嗔怪：“我也是初次相亲，对了，听说你窑上干活！” 小伙点点头：“嗯，通过熟人进去的！” 五美疑问：“听说，窑工很黑的！你的皮肤咋晒不黑哩！” 小伙低下双眸，含笑道：“我干的是轻巧活，只负责督工和跑跑活！” 五美若有所悟：“哦，原来这样啊！那你薪水不少吧！” 小伙点点：“过日子绰绰有余，等以后攒出钱来，就能盖几间新房了！” 五美安慰：“只要肯努力，幸福一定会来的！对了，你有听说三全婶子说过我家的事吗？” “有啊，不过我不介意的。只要两个人真心喜欢，就不要计较太多的物质条件！”小伙子呷了几口茶说。 五美支支吾吾地说：“可我爸妈要的彩礼很高，一般人承受不来的！” 小伙面无改色，哑笑道：“我爹娘说了，能娶上你这么漂亮、能干的媳妇，是上辈子烧高香了！至于，彩礼方面我们尽量的满足你！如果你家实在需要钱的话，我便把结婚用的彩礼一并奉上！” 五美惊诧问：“那我收了你的彩礼，就是答应和你结婚的。可是我们刚刚认识，彼此都不熟悉。就这样结婚了，好似不妥吧” 小伙忙解释道：“哦，不是这样的。咱们可以先订婚，再结婚！这一段时间，你可以到我家，我村上对我考察考察，看看我合适不！如果觉得合适，我们就谈结婚的事。如果不合适，订婚的彩礼我送给你了，结婚的彩礼你得还我。毕竟日后，我得靠它娶媳妇呢！” 五美连忙应允：“嗯，你倒蛮实的。其实成家过日子，还是找老实人好！” 小伙一脸惊喜：“美，那你是答应了吗？” 五美点点头：“你都那么实诚了，我还怎么拒绝呀！不过，看你挺高兴的！” 小伙一块石头，落了地：“那就好！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许久！” 五美惊诧：“许久？” 小伙紧紧地握住五美的手，深情地说：“自从地里见过你面，我便魂牵梦绕的！我娘，都忍不住要挖苦我几句！” 五美感性地说：“那天只顾处理，刘全刘义两兄弟的事了，竟然没发现人群中帅气的你！” 小伙点点头：“要怪就怪看热闹的太多，你只看到了密匝匝的人头。而我却看到了，极其优秀的你！” 五美羞涩地抽回了手，说：“你的嘴真贫，比焕香还厉害！” 男子媚笑：“焕香是谁？” 五美低吟：“就是，那天在我身边的y头！” 男子若有所悟：“哦，有那一点印象。不过，记得不深了！对了，你们这有什么好玩的，等会，咱们吃完饭就去呗！” 五美若有所思：“也没什么好玩的，除了有个电影院，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 男子热情奔涌：“那咱们去看场电影呗！” 五美抵不住电石火花，便只好点头应允了！ 五美看着眼前帅气的男人，春风荡漾。通过一下午的时间了解，男子做事，事事周全，事事为五美考虑，五美就也挑剔不出毛病来！便也就默许了，两个人的关系！ 第62章 （六十二）订婚 隔了几日，男方便将订婚与结婚的彩礼，一并奉上共计两万六千元！五美爹女婿长的英俊，人又多金，自然乐开了花！做好盛宴，准备款待女婿和媒人！ 席间正热闹，刘老头便匆匆赶来传信：“五美爹，赶快到许三家去！” 五美爹不情愿地说：“你没看我，现在正忙呢吗？” 刘老头火了，骂头：“哎，你个糟老头子，我使唤不了你了？” 三全家赶快劝架：“他刘叔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火急火了的！” 刘老头一脸沉闷地说：“许三的老婆死了！” 三全家惊呼：“许三的老婆咋死了，她不是才四十来岁吗？” 刘老头无奈地说：“这死亡还得分个老少，这什么道理！” 三全家赶忙赔不是：“刘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她太年轻了，有点可惜了了！” 刘老头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谁想许三的老婆吃个鸡蛋，也能噎死！” 三全家汗毛耸立，惊诧道：“噎死的啊！” 刘老头冲五美爹发怒道：“五美爹，死者为大，我劝你最好识时务！要不你老了，没人给你抬棺材！” 五美爹不服气地说：“每次都拿这件事压我，我又不是没儿！” 刘老头直接发彪：“你那两儿子，跟没有一样！” 五美爹糟心的很，悻悻地说：“还让我抬棺头吗？” 刘老头反问：“你不抬谁抬，人家焕香爹，那瘦身板，我让他棺头，人家大气都没吭一下！” 五美爹厌恶地说：“人家敢吭气吗，吭一声，你又得用歹毒的话来噎人家！” 刘老头蔑视地望着五美爹说：“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想干了，不服指挥了是吧！要不，我把这位置让给你，你来当！” 五美爹像泻了的皮球，一下子点焉了，低沉地说：“我哪有那本事啊！” 刘老头愤怒地说：“没有那本事，就别在这瞎嘟囔，现在，麻溜的，赶快走人！” 五美委屈求全地说：“他刘叔，今天是美订婚的日子，要不您通融通融。再说今个只是个守灵的日子，还没正式发丧呢！” 刘老头环视四周，哑笑：“五美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今个美订婚你咋没请我坐上席呢！不过吧，这喜事，我得卖给美个面子！这样吧，美她娘不用去了，你该干啥干啥去！”说着，扭身出去了！ 五美爹气得牙根痒痒，恨恨地说：“这个河东师吼，就会搅屎棍子！” 五美娘叹了口气说：“孩他爹，你看这饭都吃了大半了，你就去吧！毕竟谁家也不死人，摊上了没办法！要是这个不愿去，那个不愿去，这丧事还好办吗？” 三全家附和地说：“是呀，嫂子说的是！大哥你就安心去吧，这儿有我和嫂子呢！” 众人集体附议，五美爹再执拗，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随了大家，耸拉着脑袋，叼上大烟嘴走了！ 众人见状，笑得是前仰后合的！好赖碍于新女婿的面，才没敢太造次，只好安静下来见证了五美与丁长山的订婚！ 第63章 （六十三）出丧 三日后出丧，一群发丧人浩浩荡荡抬着棺木，自西向东慢慢移动。压抑的气氛，阵阵的?嚎声，惊天动地！ 忽然，焕香爹深咳了一声，身子颤了一下，倦怠地对身边刘老头说：“刘哥，我身子有些吃不消了！你能找个人替补一下不！” 刘老头急斥白咧说：“这种事哪有临时换补的，一开始决定好了的，中间是万万不能更改的。否则，会招惹晦气的！” 焕香爹有气无力地说：“刘哥，我是真的支撑不了！” 刘老头瞅瞅前面的坟穴说：“这样吧，你再挺挺，还好没有多远了，等会落完棺木，我就让你回来你看行不！” 焕香爹听着无望，只好憋红了脸，耗尽余力抬着沉重的棺木，继续赶路。好歹也撑到了坟穴，才敢松了口气！ 一行人正准备着放棺木，刚才还风和日丽的天，一刹那天昏地暗。狂风怒倦，抬棺木上的油绳松懈下来，焕香爹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连人带棺木重重地栽了下去，众人见事不秒，只好脱了抬棺木。焕香爹被棺木重重地砸在底下，当场气绝身亡。 闻讯而来的焕香母子，见到此情景，内心崩溃，相拥而泣！刘老头见势不秒，想逃之夭夭，被眼尖的焕香逮住！ 刘老头哀求道：“焕香，你爹摊上这事，我也难受！可这真不管我的事，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天可真邪气！” 焕香怒火中烧：“不关，你的事！你放屁，你平且就爱欺侮我爹。你说抬棺头那么重，你干吗只让我爹抬！” 刘老头满脸委屈地说：“唉，焕香你真不知我干行的苦，你说指使谁抬棺头，谁都不乐意！那你说，我该指使谁！” 焕香恼火道：“刘老头，敢情你觉得我爹老实，好欺负！” 刘老头赶忙摇头说：“不，不，焕香，我不是这个意思！” 焕香一口否诀道：“我不管你几个意思，我爹的死与你脱不了关系，我要你负全责！” 刘老头冷笑：“焕香你找错人，要负责就得大家一块负，松抬棺木的可是他们！” 大家面面相觑，崔鹏毫不示弱地说：“焕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爹死纯属意外，谁会想到天突然就变了呢！再说了，我们乡邻乡亲的，互相帮衬着。你总不能因为你爹的意外之死，让我们大伙都垫背吧！” 崔通赶过来附和说：“是啊，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焕香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这样干！” 众人附议，焕香刚要理论，焕香一把拦住焕香，小声窃语：“算了，焕香这都是命！早些天，你爹就嚷着胸口痡，总爱犯困，兴许刚才是赶上你爹他犯病了！” 焕香瞪大眼珠问：“娘，那你干吗不早给我说，咱们给我爹去医院瞧瞧！” 焕香娘无奈地说：“你爹他固执得很，怕你牵挂不让我给你说！眼下，刘老头和大家伙心中有愧，就让他们平平安安的把丧发了吧！” 焕香转过头来，说：“我们大家伙心里都有杆称，究竟怎么死的大家清楚。我娘心善，不愿意与你们计较。更不愿意看我爹尸体，暴尸荒野！刘叔，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 刘老头赶快点头哈腰说：“焕香，只要你不追究什么责任的。这事就好办了，我们大家伙一定风风光光地为你爹置办丧礼！” 大家伙附议，焕香心中万分悲拗，也只好无奈地妥协了！ 第64章 （六十四）焕香爹的丧日 刘老头经此一事，事事上心，细细入微，前两日倒是顺风顺水，只是出丧那日生了变故！ 焕香门前挤拥了大批要帐地人，里面多数竟是自家亲戚！焕香一瞅阵势，甚是恼火：“今天是我爹的出丧日，你们呢也是我家的亲朋好友，你们围在这，这是干嘛？” 大姑父马克首先站出来说：“焕香，你爹死了，我们也很难受！焕香你爹生前买拖拉机，在我这借了一万多，你说怎么办？” 二姑父也站出来说：“是啊，在我这，也借了七千多！” 大伯质子插话说：“焕香，我这还两千哩！” …… 听着他们报帐，焕香甚是恼火，愤怒地说：“不就是那两个臭钱吗，我爹走了我还！” 大家伙质疑：“你们孤儿寡母的用什么还，当初我借钱可是冲着你爹能干，才借的，谁知道你爹摊上这事！” 焕香娘央求道：“七大姑，八大姨，你们行行好，今个我男人大丧！让我家发了之丧，等日后砸铁卖锅再还各位好不！” 大家七嘴八舌道：“等这丧一发，你不得带着焕香改嫁了！你这一走，我们的钱可就打水漂了！” 焕香娘哀求道：“要不，我把这车抵给你们！” 大伙摇头：“死人车晦气，我们可不要！再说，大哥又不是好死的！大嫂子你得想钱的辙，否则你今的丧，可发不得！” 焕香愤怒地说：“娘，你别求他们！一个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娘先在这守着，我去趟五美家！” 焕香娘急忙拦住：“焕香，你干啥！” 焕香应答：“娘，我去借钱啊！咱先用美的彩礼顶顶，事后，咱再想办法还呗！” 焕香斥道：“焕香你不是忙傻了，五美爹的钱好借，他正下着套等人钻呢！” 焕香义愤：“就是知道是火坑，也得跳，就为了这帮势利小人！” 焕香娘捶胸顿足：“焕香你为跟这群人置气，你就要搭上你的下半生咱值吗？” 焕香握住她娘地手说：“娘，你就我这一个闺女。我若要嫁得远了，谁管你。再说我爹走了，找个好婆家就难了！与其把命运赌给未来，不如赌给自己！五美的哥是傻，但生活好歹能自理不是！再说，仓促之间，咱们去哪弄这么多钱去呀！我看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 “真是人走茶凉，你爹刚走，他们还是亲戚，就把我们把绝路上逼……”说着，焕香娘呜呜呜地哭起来！ 焕香赶快劝道：“娘，别怪他们了。老百姓一年到头撑两子不容易，再说拖拉机咱得留着，村里也就有一两个，我得指望它压压麦子，收麦粒挣钱呢！” 焕香娘哭诉：“我的好焕香，事事为我考虑。都到了这节骨眼上了，还得哄我不让我伤心！” 焕香拍了拍她娘的肩膀说：“娘，好好的，我去了！”说着，挤出了人群！ 大家伙七嘴八舌问：“焕香娘，焕香去哪了？” 焕香娘伤心地说：“她去，给你们换钱去了！” 大家伙面面相觑，不敢再出声了！ 第65章 （六十五）彩礼钱 日上三竿了，焕香举步为艰，百感交集、忧心忡忡！她知道只要手指轻轻的叩几下，她的命运将会天翻地覆！ 她左右徬徨，拿捏不住。刚才还义正填膺的，这会却怂了。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五美和焕香都惊恐万状。 五美瞪大眼珠，急不可待，问：“焕香，你咋来了？” 焕香忧心忡忡，问：“美，叔腿脚好些了吗？” 五美点点头，说：“现在好些了，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焕香愁眉苦脸，说：“那就好，我找叔有点事！” 五美连忙让道：“那你赶快进来吧，别在外面杆着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屋子，五美爹正坐在炕头上吧嗒着旱烟袋子。瞅见焕香来，连忙下了炕，说：“焕香，你咋来了！” 焕香瞅着五美爹，关切的问：“叔，你腿脚好了吗？” 五美爹点点头：“嗯，好些了，已经能下床走路了。你说那天，也真的邪气的。我倒还好，只是伤了腿。可你爹他却……” 焕香悲拗，说：“也许这就是命吧！” 五美爹吃惊地问：“焕香，今个不是你爹出丧的日子？” 焕香如哽在喉：“我找叔有点事！” 五美爹坦然说道：“你说吧，什么事？” 焕香乞求道：“叔，你能把五美的彩礼借我不，我日后砸铁卖锅还你！” 五美爹为难的说：“孩子，你一定遇上为难的事了！按道理吧，叔也该帮你一把！可是，焕香你和五美自幼相知，也是熟知我家的，我这彩礼是用来干吗的，你是知道的！” 焕香点点头：“嗯，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大叔不想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既然这样，叔你好好养病，我不打扰了！” “焕香！”五美爹猛然叫住了她，她转过头问：“叔，你还有啥事！” 五美爹低沉地说：“焕香，叔知道你肯定遇上了很为难的事，才敢开金口的对吗？” 焕香点点头：“不错，是一件很棘手，又迫在眉捷的事！” 五美爹低沉地说：“焕香，你既然有勇气叩开门，就没勇气说出来吗？其实，你只要做我家儿媳，不就一切迎刃而解吗？” 五美惊呼：“爹，你这是干啥！你这不趁火打劫吗？” 焕香漠视着望着五美爹：“叔，既然你把这层窗户纸捅开了，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可以答应你做你家儿媳，彩礼我定，人我要自已挑！” 五美爹喜上眉头，说：“好，我就喜欢，焕香的毫爽劲！焕香，你说吧你这彩礼，准备要多少？” 焕香直爽道：“二万六，一个子也不能少！” 五美惊呼：“焕香，你疯了吗？” 五美爹插话：“五美你别打岔，二万六可是我给两儿子，准备的彩礼钱！” 焕香冷笑：“叔，我不值这个价吗？这可是，你打着灯笼找也找不到的好事。你苦再犹豫，我可就走了！” 五美爹赶忙应允：“对，对，这可是我打着灯笼求不来的好事。二万六就二万六，焕香你得立个字据。你爹的丧日一过，就得马上完婚！” 焕香斩钉截铁，说：“我焕香说话一个睡沫一个钉，即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现在，你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 五美爹小心翼翼从柜里拿出一个小包来，将它递给焕香说：“给，这都是你的了！” 焕香接过来点了点钞票，确认无误，便赶紧回去和那一帮人了结旧帐。一帮见钱眼开的家伙，得了钱便退却了，焕香爹的丧事才得以顺利出丧！ 第66章 （六十六）焕香的算盘 待人走后，焕香娘万分悲痡，想着如花般的闺女，马上嫁入许家那个魔窟，忍不住潸然泪下！ 善解人意的焕香见状，安慰道：“娘，别伤心了。其实，我是另有打算的！” 焕香娘一脸憋屈，辩驳：“另有打算什么用，明个就要嫁人了！” 焕香蛮不在乎地说：“不就是结婚吗，到时不行再离呗！反正，五美哥是个傻子能做什么？” 焕香娘悲拗地说：“你说的倒是轻巧，你以为五美爹吃素的！” 焕香眼珠，骨碌一转，说：“娘，咱有财产呀！” 焕香娘哑然失笑：“傻孩子，咱有啥财产。要真有，还能看着自个孩子跳火坑不行！” 焕香窃笑：“娘，您忘了，咱有拖拉机呢！” 焕香娘百思不得其解：“拖拉机只是用来，拉麦子的！” 焕香窃笑：“娘，拖拉机可以改装成收割机！” 焕香娘点点头说：“要真能改革就太好了，想想咱们老农民真不容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也赶不了多少活，再赶上刮风下雨的，地里庄稼就泡汤了！” 焕香点头应允：“谁说不是呢，眼下村里，就咱家和大壮家有拖拉机。头麦里去城里，看到了一台改革后的拖拉机。五亩地有个多半时辰，就全割完了。人只需把麦子，拉回来压就行了。只是担心要是真忙起来，咱那七八亩地怎么办？” 焕香娘赶紧自荐：“那不还有我呢吗，要真挣钱你就安心干！那地我包了，大不了我套着牛车，也得把咱家的麦子拉回来！” 焕香感动地说：“娘，你对我真好！” 焕香娘关切问道：“这个好改吗，能挣到钱吗？” 焕香点点头：“小全哥就会改，到时找他就行！娘，我粗略地算了一下，一亩地50，一天一百来亩，能挣5000，假如能收割十天，就是五万了！去去油钱，能留个对半了，到时就能还五美的彩礼钱了！” “焕香，咱有这好点子，就不该淌这趟浑水！” 焕香气愤地说：“都是那帮龟孙给闹得！” 焕香娘忙问：“那明天的婚事，怎么办？” 焕香大大咧咧地说：“照常举行，只是一切从简，别拿它太当一回事！” 焕香娘点点头：“嗯，那都依你，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谁叫，娘就你这么一个闺女！” 焕香冷笑：“这还得多亏了，五美的彩礼呀！” 焕香娘点点头：“是啊，多亏了人家！只是美这财礼怎么这么多，抵好几家的呢！而且，听说那小伙长得很帅气呢！” 焕香应允：“或许有鬼，五美是个实心的。劝过她多次，要她去那边看看，她总抹不开面子！” 焕香娘眉头紧皱：“唉，那你甭操这心了，这可是人家家务事，咱还是顾好自己吧！” 焕香点点头：“娘，说的是！咱得，先过自己的难关！” 两人聊得很晚，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各自休息去！ 第67章 （六十七）婚日 次日，在吹吹打打、欢声笑语中，焕香与五美的大哥许平调举行了简单又繁锁的婚礼！ 一天下来，焕香腰酸背疼，筋骨全散，还好只有交杯酒没喝了！一杯酒下肚，焕香便彻底不醒人事了。 次日起床，她只觉得身乏疲倦，衣衫未整。再一动，只觉下身隐隐作疼。扯开被子，一抹绯红，映现眼帘。焕香立时明白了，心里又气又恼又恨！ 好不容易有了点力气，便拼了命地去找五美爹算帐：“你个王八蛋，为老不尊，竟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 五美娘吃了一惊：“焕香，这是咋了。咋一大清早的，就骂人！” 焕香气呼呼地说：“骂人是轻的，我杀人的心都有了！” 五美爹冷漠地说：“我给你二万六，那可是两个儿子娶亲的钱！再说，你这y头鬼得很到时变掛，我咋整！” 焕香冷冷笑道：“你是让我给你生儿子呢，还是结你生孙子呢？” 五美爹万般无奈地说：“我这不是下下策吗，我总得惦记着有人为我家传宗接代吗？” 焕香连连点头称赞：“不错，老憋孙你敢给我玩阴的。对了，五美呢？” 五美娘低沉地说：“美，和他对象出去了！” 焕香嫣然一笑：“既然郎有情，女有意，又收了人家那么多彩礼，干嘛，不结婚呢！” 五美娘惊呼：“他们才刚认识，彼此还不熟悉！” 焕香反驳：“那有什么关系，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可别怪我眼里不容沙子，我和五美，这个家只能留一个！要是你们不依我，我立刻回娘家和你们悔婚。要是我肚里真有了你的宝宝，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打掉！到时让你们，钱财两空！” 五美爹愤怒道：“你收了我家这么多彩礼，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焕香冷笑：“哈，哈，凭什么，就凭公公扒灰，惹恼了我，我就这丑事弄得满城风雨，看你如何收场！” 五美娘嗔怪：“就是你个糟老头子出的馊主意，现在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五美爹怕事情闹大，只好央求焕香：“焕香，你看这事能不能缓缓！你看这事关美的终身大事，怎么说你和美也是多年挚友啊！” 焕香大发雷霆：“多年挚友，您，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多年挚友的对吧！还有，你家的闺女是闺女，你知道怜惜，那我呢，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被你一个糟老头子给贱踏了！” 五美爹赶忙跪下，狂扇自已耳光，认错道：“焕香，我错了，我不是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您高抬贵手，放过五美吧！” 焕香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不可能，我给你个最低期限 。三日后，让五美滚出许家。否则，我走！你若不肯说，我可以去说！” 正说着，五美进了门，见此情景忙问：“爹，焕香这是咋了，咋还跪上了呢！” 焕香窃喜：“五美你来得正好，我正和爹商量你的婚事呢！” 五美不解：“这有什么好商量，等时机成熟就嫁吧！” 焕香质问：“男方有给你提过婚事吗？” 五美点点头：“提过几回，都让我以时间太短，推掉了！” 焕香解释道：“这不，时机挺成熟的，男方的财礼又都收了，还跟你提过几回，你有什么道理拒绝呢！” 五美不解：“焕香，我咋觉得你变了呢！你说你刚嫁过来，就逼我结婚呢！” 焕香怒目圆睁，愤怒地说：“不错，我就是变了，我就是逼你结婚了，你能咋的！一山不容二虎，我也见不得你个多事的小姑，给你三天期限，去把自已嫁掉，否则，我就悔婚，让你们人财两空！” 与此同时，三全家也加速了催婚的任务，五美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答应了这门亲事！婚事定在了三日后！ 第68章 （六十八）又一个婚日 老许家又忙着办喜事，可把村民乐坏了！村子里人打趣道：“老许家可是双喜进门啊，先是迎了俊俏、泼辣的焕香进门，再是送闺女进金屋呀！” 一路上锣鼓喧天，异常热闹。只是路途遥远，每个人都口渴心烦的。丁长丁握住五美的手，温柔地说：“美，再坚持会就到了！” 五美会心的点点头应允：“嗯，我知道！” 众人原以为到了目的地，就可以喘过气，歇歇了！随着接亲的队伍一停，众人看着眼前的三间小屋，面面相觑，小声问五美：“美，你过这吗？” 五美一看，甚是心惊，再看看眼前这个帅气的小伙，只好认栽了，便对众人说：“这，我来过！是长山的父母家，日后，郎有情、妾有意，我和长山一定会白手起家的！” 众人长吁了口气：“知道啊，我还以为是骗婚呢！敢情出那么高的彩礼，是没房理亏呀！” 丁长山紧张兮兮地识：“五美，你不会怪我吧！” 五美摇头：“起初有点，但咱们都是贫穷人家的儿女，这么做也就理解了！” 丁长山深情地说：“那咱们的婚礼，照常举行！” 身陷爱河的五美，会心的点了几下头，婚礼便如常举行了！ 只是婚礼刚过，丁长山就不见了。只有一个饼脸的男人，眯着缝盯着她，吓得她毛骨悚然！ 她转过身去问长山娘：“娘，长山他人呢！” 长山娘指着那张大饼脸男说：“长山，这不在那吗！” 五美顿觉五雷轰顶，如坠深渊，声嘶力竭地喊着：“不，这不是真的！那个，丁长山呢！让他来，我有话要问他！” 大饼脸扬了扬手里的鞭子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是丁长山。先前那个替我去的是丁长旺，他是无利不贪，和你也是逢场作作戏，你不用太认真！” 五美怒火中烧，吼道：“你们这是欺作，你们这是骗婚！” 大饼脸冷冷笑道：“欺诈也好，骗婚也罢，我劝你乖乖老实点，你可是我花大钱买来的！你若是敢悔婚，我剥了你的皮！” 五美也冷冷笑道：“我五美啥场面没见过，还怕这茌！实话说了，我五美不是被吓大的，还能被你唬住！” 五美趁大饼男未注意，便快步流星向门外蹿去。长山娘急得直咋呼，丁长山一把拉过五美，便是一顿猛抽，五美痡得抱头鼠窜，鲜血淋漓！ 鞭子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鞭一鞭猛烈下来，五美连还手的余力没有，只好来回躲！可那鞭子长了眼似的，鞭鞭抽打在她的身上！ 五美只好讨饶，说：“别打了，我不跑了，我给你做媳妇儿！” 滚烫的泪珠，来回在眼眶里打转转，她的求饶，只是更好的寻找逃跑的机会！她不甘心，这辈子就被这个大饼男束缚着！ 晚上，大饼男要碰她。她只好推托说来了例假，才逃过了一劫！ 狡黠的眼珠在黑暗的屋里打转，她在等，等一个合适的出逃机会！ 终于她等到了，夜里三四点，五美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大门，刚好碰见往西行的马车，便轻轻地伏在上面，回了家！ 第69章 （六十九）反目成仇 清晨，五美满身伤痕，很狼狈的叩开了娘家大门。五美娘看见姑娘的惨状，赶快招呼五美爹。 焕香闻了动静，也和衣出来了。瞅着五美的惨状，酸溜溜地说：“美，咋，一夜之间混成这惨样！” 五美还以为焕香关心她问的，感动不已说：“都怪我命里单薄，竟遇到了骗婚！” 焕香漠然说道：“美，那你想怎样？” 五美，忧伤地说：“要不先找大伙集点钱，把彩礼钱凑齐了，把婚退了！” 焕香惊呼：“五美你在这说大话哩，这可是二万六哩。你爹要能弄出来，还用你的彩礼吗？” 五美征征地望着焕香说：“你要不肯帮，我不会求你的。我自已，想办法总行吧！” 焕香斥道：“不行，你一个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就该回去，好好过日子，而不是待在娘家给我们添堵！” 五美娘憋屈地说道：“焕香，五美是被人骗婚的。看在你们多年的姐妹的情份上，您就抬抬手！” 焕香嗤之以鼻说：“我，为什么要帮她？” 五美怒目圆睁：“焕香，你怎么变了，变得如此可怕！” 焕香哈哈大笑：“因为，我和你一样遭到了骗婚啊！” 五美不解：“不是，你心甘情愿嫁过来的吗？当初我也场的，是为伯父还债来着！” 焕香仇视着五美说：“不错，我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哥，可没有心甘情愿地让你爹蹂躏！” 五美连连摇头说：“这怎么可能，我爹怎么会呢？” 焕香冷笑：“这怎么不可能，你娘就在你身边，你可以问问你娘啊！” 五美转过身问：“娘，焕香说的是真的吗？” 五美娘没有作答，只是点点头。五美从她那躲避的眼神中，更加确定这是真的！ 五美心唏不已，连忙替她爹向焕香道歉：“对不起，焕香，我不知道，我爹竟然对你做了这么过火的事！” 焕香嗤之以鼻说：“一句道歉，就可以弥补，对我的伤害吗？” 五美反问道：“焕香，那你是什么意思？” 焕香冷若冰霜，说：“有我焕香在的一天，决不允许你再进许家！” 五美嗔怪：“焕香，你明知道错在我爹，而不在我，你干嘛，这么极端地针对我呢！” 焕香冷笑：“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我要你爹加在我身上的痡，都如数加在你的身上！你越痡苦，我就越开心！” 五美轻唤一声：“焕香……” 焕香连忙摆手：“回去吧，你做不了以前的五美了，我也再回不到以前的焕香了！从此以后，你我姐妹，情意恩断义绝！” 五美爹就待在一旁闷不吱声，叼着大烟袋子，眼中竟未流出半点怜悯之情，和收留之意！ 五美心灰意冷，漠然走出屋子，走出院子，被侯在一旁的丁长山几个人，牢牢的摁住！只是她这一次，没有再逃避，不管丁长山怎样打骂，都面无改色，闷不吱声！ 时间一久，丁长山母子便发现她疯了，又担心起以后断了后怎么办，只好又托丁长旺帮他们家弄来一个女婴来，以备养老！ 自此丁一莎、焕香与疯娘的故事全部结束，而其中的三个人也缘于，农村真实人物故事而改编！ 《被遗忘的孤儿》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