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华年》


 第1章 姑娘，你是仙？是佛？还是…魔？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大礼堂里回荡着合唱声。
    二中虽然升学率高，可这开学典礼的表演也太不讲究了吧。哪儿有刚来就唱《送别》的啊！陆笙翻着白眼，往耳朵里塞了耳机。
    坐在礼堂椅子上的车富贵叫着坐在中间的陆笙“笙子！笙子！”
    陆笙听着随身听，没察觉有人喊他。
    “不好意思同学，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咱们换个位子。”车富贵和陆笙旁边的同学换了位子。
    车富贵一把扯掉陆笙的耳塞说到“我叫你呢！”
    陆笙捂着耳朵说“小居，你干嘛呀？”
    “别老叫我小居！我姓车！”车富贵生气的说。
    “哦，那我叫你富贵儿好了！”陆笙翻了个白眼说到。
    “小居成交！”车富贵妥协的说完以后，向陆笙伸了手。陆笙高兴的拍了小居的手，他们都在足球队，赢球的时候，就这样拍手庆祝。
    陆笙准备接着听歌，小居拦着不让他再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听歌！”
    “公元1999年9月1日，17点30分。”陆笙看了一眼手表，不耐烦的回答道。
    “这都快世界末日了！你还贫呢？不担心啊！”小居小声说。“我妈给我找了个庙，特别灵验，咱们去拜拜吧。我才16，我刚上二中，刚听了陈妍唱歌……我还不想死。”
    陆笙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巴巴的小胖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最后一个节目，是02级新生秦瑟，给大家演奏古琴一曲。”台上主持人脸蛋化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本来就无聊的开学典礼文艺演出，现在还要听古琴这种老掉牙的东西，陆笙真是快坐不住了。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出去“早知道二中破事儿这么多！我就不考二中了！”
    “你入学考试第二！就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差5分录取，可是交了钱才进来的呢！”小居生气的说。
    “我去操场上松松筋骨。老师来了说我上厕所了啊！”陆笙正准备跑。礼堂的灯光突然关了，陆笙看不清脚下的路。顺着唯一的一束追光看向了舞台。
    一棵劣质的塑料树下，放了一把矮桌。这时一位穿着白色汉服的姑娘，抬着一把琴从台下缓缓走来，眉目清秀，清新脱俗。
    她轻轻把琴放在了矮桌上，站在舞台中央，不卑不亢的给台下的老师同学鞠了一躬，远远看去，这姑娘像极了李若彤演的小龙女。
    她端正的坐在垫子上，用她冷清的眼神，扫了一遍台下的观众……让人感觉身在其中，又仿佛置身事外。
    本来叽叽喳喳的学校礼堂，瞬间安静了下来。陆笙站在原地，此刻已经挪不动步了。
    “同学，同学！你挡住我了！”后面的人叫着陆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居赶忙拉着陆笙坐下了。“你今天怎么了？中邪了！”
    陆笙坐下以后，看着舞台上认真抚琴的姑娘，浅浅的笑着。
    她弹得这曲《高山流水》，陆笙在其他地方也听过几次。说实话，技术比不上那些大师级的艺术家。
    可不知为什么，这个叫秦瑟的姑娘，每拨弄一次琴弦，仿佛都拨在了陆笙的心尖上……那感觉痒痒的，又挠不到，又兴奋又焦灼。
    没想到天上地下第一臭屁的陆笙，也有遇到心魔的一天。

 第2章 谁敢说他像张国荣！嗯~真像！

    王可坐在舞台后面的化妆室，一边卸着浓妆一边抱怨着“就算是最后一个节目，这也太敷衍了吧！这么老掉牙的东西都搬上来了，一定是学校那群老古板出的主意。陈妍！你刚刚唱《把耳朵叫醒》的时候，台下多疯狂啊！还是咱们李莉老师好，跟得上时代潮流，让你唱流行音乐！”
    “是吗？”陈妍开心的笑着说“谢谢你给我伴舞！台下那么激动，多半都是因为你跳得好。”
    王可八卦的看了陈妍一眼“是吗？都是为我激动？别人我倒无所谓，你那个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小学弟，我可不敢承认是为我激动呢！”
    “你说什么呢！”陈妍不好意思的说“我可没盼谁啊！我们父母是好朋友，让我们在学校互相照顾而已……还有，你别叫人家小学弟！陆笙可厉害了！”
    “哎呦喂！哎呦喂！大家快来瞧瞧她，好歹也是二中的校花啊！这娇羞模样哦~跟个小闺女似的~”这个化妆间都是学校里最漂亮的小姑娘，她们都是李莉老师的拉拉队队员。
    李莉老师出国留过学，作风硬派超前，她带领的拉拉队在市里，很出名。能进李老师的拉拉队，说明这个姑娘形体样貌都很过关。拉拉队深受同学们的追捧，是二中最风光的组织，拉拉队成员们也十分骄傲。
    “哈哈哈哈哈，那我一会儿，一定要去瞧瞧这个学弟长什么样。把陈妍都能迷成这样！一定不简单！”一位小姑娘开心的起着哄。
    “哎呀，不用瞧了。我以前就跟陈妍和陆笙一个学校……陆笙嘛。长得还行吧。”有个姑娘噘着嘴，不服气的说。
    “陆笙的模样叫还行？”王可激动的反问着“那在你眼里，是不是张国荣！梁朝伟！这些人都只是还行啊？”
    “张国荣和梁朝伟都拿来跟他比？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小姑娘们都不可思议的互相望着。
    休息室里小姑娘们的话题还没有结束，刚下舞台的秦瑟，一脸不高兴。
    “二叔！我就说我不上去了！好丢人啊！”秦瑟下台以后冲自己的班主任抱怨着，班主任是她的二叔，这次表演也是二叔争取的。
    “怎么丢人了？弹得可好了！你爸妈让我，多历练历练你！”二叔拨了拨眼镜，喝着老茶缸里的茶，开心的说。
    “您是在跟我，报我爸当年欺负您的仇吧！”秦瑟撅着嘴嘟囔着。
    “哎，怎么说话呢！我欺负他还差不多！他欺负我！哼！”二叔不客气的说着“胡说八道！”
    “秦老师说的对，秦瑟你……你弹得特别好。”说话的这个是张平川，入学考试全年级第一名，老师们心尖尖上的人。
    “对对对，你瞧瞧平川多会说话！”二叔指着张平川说着秦瑟。秦瑟心里想着别人家的孩子能不好吗？
    看着秦瑟脸色不太好，张平川挠了挠头，想说句话讨好一下秦瑟。可讨好小姑娘这事儿，教科书上可没教……考第一名的同学也不会哦！
    “平川，快上台!该你发言了！”二叔催着张平川。
    “好的，秦老师！”张平川真是一副乖乖的好学生模样，听话得很。
    张平川一溜烟跑上台，骄傲的发言“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我是张平川！我很荣幸今天代表全体新生……”
    小居撞了撞旁边的陆笙说到“这不是咱们初中，隔壁班那小子吗？熬夜学习还送医院那个！哈哈哈哈！今天还装得人五人六的，真逗！”
    陆笙不关心的“哦。”了一声。
    “你要不是着急回训练队踢球，英语卷子只做了1小时就交卷了！今天有他什么事儿啊！”小居酸溜溜的说。
    陆笙笑着说“是只做了一小时，但是我都写完啦，没吃亏…”
    本来就长得圆滚滚的小居，现在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震惊的看着陆笙“真是要世界末日了，你也有谦虚的时候！平时不是，没事都要瞎嘚瑟吗？”
    陆笙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朝礼堂门口走去。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以后，刚刚话题的男主人公，站在了化妆室门口对大家笑着。
    他的笑容像四月朝阳里的春风，吹红了她们稚嫩的脸颊……要说他真和张国荣、梁朝伟这些人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陆笙他，年轻一些吧。

 第3章 傲娇与骄傲

    “陈妍，我周末要去练球。你自己去图书馆吧！”陆笙张口说话了，这个少年真是活的！不是从画报里剪下来的影子！
    “好！”陈妍点点头。
    陆笙听到答复以后，满意的关上门走了。
    “哇——”刚一关上门，屋里就传来了女孩儿们的骚动。
    陈妍摆出一副女主人公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笑着。
    在礼堂大门口，陆笙撞到了也刚从礼堂后台出来的秦瑟，还有他们班的其他几个同学。
    陆笙微微低头，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好一个青春无敌，俊朗阳光的翩翩少年！每一个看到陆笙的姑娘，都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秦瑟下意识的看了陆笙一眼，迅速收回了目光。
    这时秦瑟旁边的女同学撞了她一下，激动的说“陆笙，陆笙……刚刚那是陆笙看见没？”
    秦瑟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谁呀？”
    “陆笙你都不知道！运动好！成绩好！长得好！他爷爷以前还是教育局局长呢！陆笙是我初中学校的校草，现在接管咱们学校了！”女同学越说越激动，少女情怀总是春啊！
    秦瑟又顺势看了一眼梧桐树下，陆笙的背影。洁白的校服穿在他笔直的身躯上，他正意气风发的朝操场走去。
    秦瑟小声说了一句“是吗？”
    “孙琳琳，你说话也太夸张了吧！”张平川走过来说到，语气不太好的样子。
    “怎么了班长？你以前不是也跟我一个初中吗？我说错什么了？”孙琳琳委屈的说到。
    “你刚刚说的都是外在的东西。这小子我接触过几次，最爱瞎嘚瑟招惹小姑娘了！你们可不能被他迷惑了，耽误学习啊！”张平川一本正经的说。
    “是吗？还是班长关心我们啰？”孙琳琳翻着白眼说。
    张平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了一眼秦瑟，秦瑟没什么表情，张平川尴尬的把手放了下来。
    “我先走了，还要把琴搬回去呢。”秦瑟说完就搬着自己的琴，准备回家了。
    “哎，秦瑟我帮你吧！”张平川殷勤的伸手去接。
    “不用了，我自己来！”秦瑟把琴偏到一边，张平川没有碰到。
    “没关系，我是你班长！你跟我客气什么！”张平川硬要帮秦瑟搬琴。
    “我怕你把我的琴摔坏了！”秦瑟严肃的说到。
    张平川伸出的手，尴尬的凝固在了空中。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我的琴而已。”秦瑟浅浅的笑着说。
    张平川撅着嘴说“这样啊……那还不如说，怕我摔坏呢。”
    “哈哈哈哈哈。”张平川这话把两个姑娘都逗乐了。秦瑟笑起来脸颊绯红，像盛开的桃花，眼睛更是如泉水般灵动。
    张平川看着秦瑟的样子，低下头红着脸说“你……你开心就好。”
    秦瑟和同学告别以后，搬着琴走过了这排教学楼旁的梧桐树，阳光照在树叶上的味道真好闻。她心里有些小雀跃，她的高中生活就这么开始了，她的未来，有什么在等着她呢？
    地上摇曳的树影，勾勒出这些少年的身影，影子无声无色……像极了他们沸腾又克制的“华年”。

 第4章 一只麻雀的距离

    “呼——”秦瑟二叔鼓起腮帮子，大吹了一口茶缸里的茶。翘着二郎腿坐在讲台旁边，看二班的童鞋们选班干部。
    “鄙人惭愧，承蒙老师关照，当了几天代理班长，深感自己才疏学浅。嗯，既然今天被同学们正式票选为班长，那就由我来主持，接下来的班干选举吧！秦老师可以吗？”张平川站在讲台上，模样真有几分电视里“干部”的样子。
    “嗯嗯嗯，你弄！你弄！”秦二叔一只手端着茶缸，另一只手冲张平川甩了甩茶盖，样子像是嫌他有点啰嗦。
    班会在张平川的主持下，顺利的进行着。
    “咱们班现在确定的班委有这些，班长是我，团委是孙琳琳……学习委员、纪律委员、体育委员都确定了。还有什么呢？对了！文艺委员！咱班还差一位文艺委员，有自荐的同学吗？”张平川看着秦瑟，希望她给自己一点回应。
    秦瑟的位子在教室的后排，靠着窗，远离“战火纷飞”的讲台。张平川看她的时候，她正看着窗外的一只麻雀，她悄悄在课桌下揪着吃剩的面包屑，正兴致勃勃的给这个小家伙投食呢。完全没有注意张平川的眼神。
    “文艺委员这种……随便选一个吧！”秦二叔都坐困了，这娃怎么比他都啰嗦。
    “秦老师，咱们学校是省重点高中，一向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文艺委员这个岗位，虽然组织的事情大多与学习无关，咱班也要选一个最好的出来啊！”
    “随你！随你！”秦二叔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那……”张平川还在寻找秦瑟的眼神“就由秦瑟同学，来担任这个重要的职位吧！”
    “秦瑟！”秦瑟旁边的孙琳琳大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吓跑了窗台外的麻雀。
    “怎么了？”秦瑟转过头，微皱着眉头问孙琳琳。
    “是这样的，秦瑟。”张平川在讲台上说到“你来当咱班的文艺委员吧！”
    “不用了。”没有任何华丽的推辞，也没有笑脸。她甚至是……有些冰冷的说出了这句话，整个班里的氛围都尴尬了起来。
    秦瑟转头看着窗台上的面包屑，她对班干部什么的，可没兴趣……她只关心刚刚那只麻雀，就这样被吓跑了，不知道有没有吃饱。
    “就这么定了！秦瑟当文艺委员！”秦二叔开口下死命令，这下班里的氛围更僵了。张平川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像给她惹了麻烦，他还以为所有人都想当班干部呢！
    “二叔！您耳背啦？我说不用了！”秦瑟面对秦二叔，态度更强硬了。
    “哈哈哈哈哈哈！”班上的同学们哄堂大笑。
    “不许笑！”秦二叔从椅子上站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秦瑟说“你这妮子！谁是你二叔！我是你老师！在课堂上呢，你什么态度啊！你信不信我……我我我”没想到学校出了名的四大神捕之首--秦柏，也有治不了的学生。
    “你什么你啊？我建议……老师你，请家长吧！我爸正找你呢，你让他看的那篇论文，算错了好多地方！天天在家骂你祸国殃民，误人子弟呢！”秦瑟嘚瑟的说着。
    “哈哈哈哈哈哈！”这次连张平川都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秦瑟！你！你！你！”秦二叔气得脸都红了“你给我等着！”
    秦二叔一跺脚，出了教室。
    “哈哈哈哈哈哈！”教室里同学们还在笑着。
    这笑声传到了隔壁一班的教室里。
    一班的班主任小姜老师，听到笑声以后，尴尬的说“二班的氛围真好，咱们班的同学，也要早点熟悉起来啊……那我们继续选班委吧！”
    “陆笙，你选不选班干部啊？”小居一边吃辣条，一边叫醒了打瞌睡的陆笙。
    陆笙揉了揉眼睛，看到窗外有一只麻雀正叽叽喳喳的看着他。陆笙抽了一根小居的辣条，递到窗台外面给它喂食。
    回头说了一句“不选。”

 第5章 秦瑟你好，我是华年

    “秦瑟桌子里又是这么多礼物和情书啊！”
    “对啊，就一节体育课的功夫。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以后啊！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把班上的门锁好！体育委员说你呢！不是让你值周吗？”张平川生气的说“怎么随随便便就进别人班啊！既然选了你第一个值周！你就要负责任，为大家做个表率啊！”
    “张平川！秦老师叫你去抱生物练习册啦！”门口有个同学叫着张平川。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当班长又当生物课代表容易吗?你们一个个还不帮我分忧！”张平川接着唠叨。“别以为我不知道，给秦瑟塞东西的，也有咱们自己班上的人！这种歪风邪气不能助长！咱们现在是学生！什么最重要？学习最重要！一个个才几岁啊？就这么早熟！学人写情书！”
    “张平川！咱们几岁你不知道啊？你不跟咱们一样大吗？”班上男生起哄，说完以后全班都笑了。
    “不许笑！不许笑！再笑我跟秦老师说了啊！”张平川说完以后生气的去了办公室。
    秦瑟把桌上的礼物，放到了孙琳琳的桌子上“老样子，拜托你处理了！”
    孙琳琳高兴的笑着说“乐意效劳！”
    然后秦瑟收了收课桌里的情书，淡定的拿着这一大堆五颜六色的信封，一股脑全扔进了垃圾桶。
    班上有几个男生，看着秦瑟扔进垃圾桶的情书，心都碎了，埋头趴在了课桌上。旁边知道内情的兄弟，拍着桌上的肩膀，安慰着这一颗颗破碎的少年之心。
    “我先走了，还要练琴。”秦瑟对孙琳琳说。
    “哎，你生物练习册不拿了啊？”孙琳琳说完秦瑟才想起来，都怪张平川在教室废话半天，都这么晚了，还没把练习册拿回来。
    这时秦瑟看到张平川，抱着一大堆练习册，出现在了教室门口。秦瑟拿起书包，走到张平川面前，冲他笑了笑。
    张平川也不好意思的冲秦瑟笑笑。
    说时迟那时快，秦瑟一把抽出，她的那本练习册。全班只有她给练习册套了书皮，一眼就能找到。
    结果这一堆练习册，瞬间七歪八倒的掉了一半在地上。秦瑟一边跑一边挥着练习册，笑着对张平川说“班长对不起，我练琴来不及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去忙啊！”张平川在秦瑟身后高兴的说。
    晚上秦瑟练完琴，回家洗完澡以后，进了自己房间。
    今天文化宫老师时间耽误久了，作业还没做呢。秦瑟一边弄着湿哒哒的头发，一边慌忙的抽出英语作业。
    那本生物练习册，被秦瑟碰到了地上。秦瑟伸手去捡的时候，发现书皮和封面的夹缝里，漏出了一截牛皮纸。
    这是什么？秦瑟好奇的伸手抽出了这张纸。
    “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秦瑟你好，我是华年。”

 第6章 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什么东西啊？”秦瑟把这张纸捏了一个团，抬手准备扔到垃圾桶里。
    想了想又打开了这张纸，这字写得可真好看。这么松劲有力，不像是那些愣头小子，能写出的字。
    倒有点像文化宫里，书法老师写的字……可文化宫的书法老师，给秦瑟写情书？秦瑟想着那个画面，觉得太荒唐了。搞笑的摇摇头，打破了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
    “瑟儿，快出来！你爸找你！”秦妈妈突然闯进秦瑟的房间，吓得秦瑟慌张的把这张纸，夹在了练习册里。
    “哦，好的。我马上出去。”秦瑟故作镇定的说着。
    秦妈妈出去以后，秦瑟看着镜子里，吓得脸色通红的自己，觉得不可思议，她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她拿出这张纸，又仔细看了看，可能是字写得太好了，她舍不得扔，才会这样吧。秦瑟把字条，小心的夹在笔记本里，把笔记本放在抽屉里以后，出去找秦爸爸了。
    “咚咚咚”秦瑟敲了秦爸爸书房的门。
    “爸，你找我？”秦瑟从书房的门里，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的说。
    秦爸爸看着手上的一张纸，样子有些严肃。秦瑟小心的走了进去，轻轻关上了门。
    秦爸爸放下手中的纸，和蔼的对秦瑟说“瑟儿来啦，坐吧。”
    “爸？怎么了啊？我还有作业要做呢。”秦瑟担心的问。
    秦爸爸把桌上那张纸，放在秦瑟面前，轻声说“这是你这个月的月考成绩，你二叔刚刚打电话来告诉我的。”
    秦瑟拿过来一看，别的都还好。理综真是一片飘红，特别是生物！醒目的“52分”让秦瑟有些无地自容的低着头，她没脸面对这个在重点大学，当教授的学霸父亲。
    “这……这次的理综有些难。”秦瑟结结巴巴的说到。
    “唉——”秦爸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怎么班干部也不愿意当呢？在班级里历练，总比以后出社会碰钉子好啊！”
    秦瑟低下头没说话……无地自容。她也不想丢爸爸的人，特别是在二叔眼皮底下。他俩从小就在爷爷奶奶面前争风吃醋，他俩老了，就轮到比孩子了，秦瑟这下可把他爸的脸，丢大发了。
    秦瑟也不想当班干部，更不想出风头。她这副皮囊是爹妈给的，在别人眼里是很美。
    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种一言一行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无限放大的压迫感……曾让她喘不过气。
    她也曾在意每一个人的眼色，她也曾努力成为别人期盼的样子。那个时候，就算别人远远的对她叹息一声，她都能失落好久。
    可谁，又能讨好得了全世界呢？明白这个道理以后，秦瑟只讨好自己。可在别人眼里，她是想全世界都来讨好她……所幸，她已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了。
    可今天找她的人是爸爸啊！是她敬爱的父亲！父母从小对她百般呵护，疼爱有加。面对他的质疑，秦瑟还能泰然处之吗？
    “我一直都不强求你的成绩，但……算了，尽力就好。你先回去做功课吧。”秦爸爸温柔的对秦瑟笑着。
    秦瑟小声说了一句“好。”就从书房退了出去。
    秦妈妈正在外面等着秦瑟“瑟儿，快过来。吃点水果。”
    秦妈妈把水果切成一小块的样子，放在精致的盘子里。秦瑟走过去放了一块苹果在嘴里，就放下了叉子。没有再吃。
    “怎么了？你爸说你了？”秦妈妈小心翼翼的问着。
    秦瑟丧气的摇摇头。
    “哈哈哈。”秦妈妈看着秦瑟可爱的样子，爱怜的摸了摸秦瑟的小脑袋“你爸说你两句也正常，今天你二叔打电话来，笑了你爸一个钟头呢。你爸这个当大哥的，从小什么事情输过你二叔啊？你现在犯在你二叔手里，他逮着机会了，可不要好好出气吗！两个老顽童，争了大半辈子了，还不罢休！”
    “妈，你跟我爸都是学霸。我理综这么差……我不会是你们捡的吧？”秦瑟丧气的说。
    “哈哈哈……别瞎说。”秦妈妈小声对秦瑟说“其实我以前理综也差！你绝对是亲生的！”
    “啊！那你怎么跟我爸一个学校？那学校偏科能考上吗？”秦瑟叉了个葡萄吃着说。
    “我啊……”秦妈妈一下就羞红了脸“都是你爸当年教的好。”
    “咦——”秦瑟摸了摸膀子，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别咦，你不好好学。就考不了好大学了！”秦妈妈语重心长的说。
    “考不了好大学，又能怎么样呢？”秦瑟不以为然的说。
    “环境决定了你周围人的品质。我当年要不是奋力一搏，跟你爸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你爸能跟我好？不知道跟谁跑了。”秦妈妈醋溜溜的说。
    “考不上好大学，就跟别人跑了的男人……不要也罢！”秦瑟站起来对秦妈妈叫嚣着，说完就溜进了自己房间。
    “嘿，什么孩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秦妈妈生气的对秦瑟说到。
    秦爸爸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了“怎么了？怎么还跟孩子着急了？”
    秦妈妈委屈的跑到秦爸爸旁边，嗲声嗲气的问秦爸爸“老秦啊，我要是当年，没跟你考上一个大学……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秦爸爸不明所以的看着秦妈妈，皱着眉头认真思索后，叫了一声秦妈妈的小名“梅梅……”
    “唉！”秦妈妈兴奋的答应了一声，两眼放光的等着秦爸爸给她说情话。
    “……我衬衣熨了没？明天研讨会我还要穿呢。”
    “哦。”秦妈妈失望的放了手，垂头丧气的去阳台收衣服了。
    秦爸爸在秦妈妈身后，一脸宠溺的看着秦妈妈，乐开了花。
    “哈哈哈哈哈。”秦瑟也躲在门缝里，看着他们的样子，被逗死了。
    秦爸爸看到了秦瑟，装模作样的收敛起笑容，故作镇定的朝秦瑟摆了摆手，示意她回自己房间待着。
    秦瑟撅着嘴关上了门，打开练习册开始心不甘情不愿的赶作业。

 第7章 满分的秘诀

    月考过后，就是残酷的选座时间，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名次挨个进去选座。秦瑟理综失利，名次只在班级的中游，站在一边乖乖等着。
    “这次班长又是全班第一呢！”孙琳琳高兴的对秦瑟说。
    “哦，是吗？”秦瑟礼貌的回应着她并不关心的事情。
    “可他在年级的名次下滑了一位……哎，秦瑟你猜！谁是咱们年级月考的第一！”孙琳琳兴奋的说。
    “哦，谁啊？”秦瑟反问着，语气里听不出一点好奇。
    “当然是陆笙啊！他理综也是全年级第一！生物满分呢！”孙琳琳高兴的跟秦瑟炫耀着，样子好像陆笙是她家的孩子一样。
    “哦，好厉害。”秦瑟挠挠了后脑勺，想起了自己不堪入目的“52分”，不是都说题目难嘛，怎么还有考满分的怪物啊！
    “有什么厉害的？他生物第一！我物理和化学还第一呢！总分就比我高2分而已！”张平川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可人家每天还要花半天时间练足球啊！听说他马上就能签俱乐部了，现在是重点培养对象呢！”孙琳琳呛声到。
    “踢个球有什么了不起！成天跑跑跳跳，签个俱乐部，也只能吃青春饭……能有什么出息？”张平川振振有词的说着。
    “你！你！”孙琳琳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张平川！你干嘛呢！你第一个选位子！快点！”二叔站在教室门口，不耐烦的喊着。
    “哎哎哎，秦老师。我来啦！来啦！”张平川马上换了一副乖巧的模样朝教室里跑去。
    “秦瑟！你看他！天天气我！”孙琳琳生气的躲了躲脚。
    秦瑟拍了拍琳琳的肩膀，安慰了她一下。
    终于选完位子了，秦瑟还是坐的以前，后排靠窗的位子。琳琳也过来陪她了。
    张平川今天，老早就把生物练习册抱了过来，第一个把秦瑟的那本拿给了她“你练琴着急，先给你！”
    秦瑟看了一眼练习册，犹豫了一下，从张平川手里接了过来，收拾书包准备走了。
    这时候二叔进来了，叽叽喳喳的班里，看到班主任进来以后，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二叔一脸严肃的站在教室门口，有点生气的冲教室喊着“秦瑟！秦瑟给我出来！”
    秦瑟有些惊讶的指了指自己。
    二叔不耐烦的挥了挥说“就是你！快出来！”说完二叔就走了，班上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吵闹着。
    秦瑟把练习册放到书包里，叹了口气。朝二叔的办公室走去。
    “二叔，您什么事儿啊！我还练琴呢……”秦瑟愁眉苦脸的看着愁眉苦脸的二叔。
    二叔猛地喝了一口茶缸里的茶，发出很大的一声“咻——”。秦瑟捂着嘴，偷偷笑着他的样子。
    “笑！还笑！谁是你二叔！在学校我就是你老师！”二叔“哐—”的一声把茶杯盖上，生气的说。
    “好好好，秦老师！您找我什么事儿？”秦瑟顺着他的话说。
    “生物考这么点分儿，还好意思叫我老师！”二叔咂咂嘴说道。
    秦瑟翻了个白眼说到“二大爷！您到底有何贵干？”
    “嘿！你个小妮子！从小跟我犟嘴！我当了你老师都降不住你？”二叔拍着桌子说道。
    秦瑟抬起头，趾高气昂的看着二叔，她可是爸妈的掌上明珠，爷爷奶奶的心肝宝贝。这几个人里，随便逮一个出来，就能帮她把二叔，收拾得跪地求饶。她才不怕他！秦瑟什么都不怕！
    “咳咳。”二叔假模假样的咳了两声，可怜巴巴的说“是降不住你哦……你爷爷刚刚打电话，可把我骂惨了！说他世界第一的宝贝孙女，怎么一交到我手上，生物就不及格了！这不及格能怪我吗？这不都是……秦松没教好吗！”
    秦松是秦瑟爸爸的名字，二叔也只敢在秦瑟面前直呼其名。
    “秦松不行，不是还有秦柏吗？”秦瑟笑着对二叔说。
    二叔举起手，就朝秦瑟的脑门儿，捶了一下“没大没小！叫谁名字呢！”
    秦瑟捂着脑门说“我要跟爷爷说！你教不好我，还体罚我！”
    “别啊，我冤枉着呢！哪儿是我教的不好啊！你看，这考满分的，不也是我教出来的吗？你是随你爸！自己笨！”二叔说着指了指办公室门外。
    秦瑟往身后望了望，门口正站着满头大汗，尴尬笑着的陆笙。秦瑟和他对视了一眼以后，也尴尬的低了头。
    这个考满分的神经病，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在她被二叔羞辱的时候来啊！真是个克星！
    “哎呦，陆笙来啦！找老师什么事儿啊？”二叔看到陆笙高兴得不得了，和刚刚对秦瑟的样子判若两人，好像他是陆笙的亲二大爷似的。
    陆笙笑着进来，走到了秦瑟身边。秦瑟闻到了他身上阳光晒过的汗水味，跟那些打篮球的臭汗男生不一样，这汗味竟有些好闻。秦瑟被这样的想法惊住了，脸颊不受控制的，微微发烫。
    “秦老师，我有个事儿求你。”陆笙嬉皮笑脸的说。
    二叔看了陆笙一眼“说吧。”然后又端起茶杯，“咻”的喝了一口。
    在二叔喝茶的空档，陆笙接着说“秦老师，我明天训练队集训。您下午的课，我想请个假。”
    听到这儿，秦瑟坏笑了一下，昂起头说“怪不得人家考满分呢！原来是不上您的课啊！”
    “噗——”二叔刚喝的一大口茶水，全从鼻子里喷出来了，喷在了坐他对面的，小姜老师脸上。
    小姜老师颤抖着下巴，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眼镜上挂满了茶水的水珠，一个劲儿的往下滴。
    可怜的小姜老师，这么年轻！这么英俊！大家都说他是学校最帅的男老师，他的脸，怎么就遭遇了这样的变故？
    “咦——”
    “咦——”
    陆笙和秦瑟同时发出了这个嫌弃的声音，然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两个人都板着脸俊俏的小脸蛋儿，谁也不肯先对谁笑。
    “咳咳咳，”二叔连忙抽了纸给小姜老师递过去“小姜！对不住！对不住！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哼！今天的事儿！我要告诉我爷爷！”秦瑟生气的扭头就走了。
    “小妮子！你还有理了！你爷爷说了！晚上来我家补课！”二叔从位子上站起来，生气的冲门口吼着。口水飞得到处都是“这死丫头，听见没啊？”
    “听见了，听见了。老师您声音这么大，她一定听见了！”陆笙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殷勤的说着。
    然后试探的问着“老师，您看我的假……”
    “不批！”二叔冲着陆笙的脸，生气的吼着。
    陆笙又擦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垂头丧气的出了办公室。

 第8章 或许你，是闭着眼睛写作业吗？

    “哎哟！瑟儿来啦！”二婶开门后高兴的说。
    “嗯，二婶！打扰你了！”秦瑟笑着说。
    “说的哪儿的话啊！你好久没来玩了！好歹咱们住一个小区呢，常过来玩儿玩儿啊！看看妹妹也好啊。”二婶高兴的说着“你上次拿来的那个维生素啊，你妹都吃完了！再拿点过来啊。”
    秦瑟尴尬的看了一眼还在桌上吃饭的二叔，他斜眼看了秦瑟一眼，包着菜的嘴“哼”了一声。
    二婶儿见状过去用力拍了二叔背一下，二叔端着碗，疼得面目狰狞的抽抽了一下。
    “快点儿吃！数米呢你！瑟儿都来了！磨蹭什么呢！”二婶儿教训得二叔一声不吭。
    秦瑟想着二叔在班里作威作福的样子，抿嘴笑了一声。抬头就看见二叔，正用怨念的眼神，瞪着秦瑟。
    秦瑟抬起下巴，用唇语对他说了一句“怎么滴？”
    二叔扒了两口饭，从兜里抽出一张纸，严厉的对秦瑟说到“自己把这些公式背了！背不会不许回家！”
    二婶听到又从厨房跑出来，使劲儿拍着二叔的背“找死啊！怎么跟瑟儿说话呢？当个班主任，就真把自己当个官儿啦！你有婷婷她大伯厉害吗！”
    秦瑟走过去，从二叔手里抽出那张纸，拿着纸就去了妹妹婷婷的房间。关上门还听得见二叔二婶在门外打闹的声音。
    还在上小学的堂妹看见秦瑟来了，高兴得不得了。马上扑过来叫着“姐姐！姐姐！”
    “哎！”秦瑟高兴的答应着。好久没来婷婷家玩儿了，婷婷这一墙的照片是什么？秦瑟仔细看了看，全是自己得的奖状。自己得奖状的照片，怎么会在婷婷的墙上。
    “这是大伯给我爸的！”婷婷啃了一口苹果说到。
    “我爸？”秦瑟惊讶的问到“他给这个干嘛啊？”
    “臭显摆呗！”婷婷天真烂漫的说着。
    秦瑟尴尬的冲婷婷笑笑，婷婷也回了秦瑟一个尴尬的笑笑。
    “我爸专门把这些贴在墙上，说你得过的奖，我必须得一个更好的才行！这样才能早点抢走，你在爷爷奶奶心中，世界第一小公主的地位。”婷婷噘着嘴说到。
    “他们俩幼不幼稚啊！”秦瑟无语的摇摇头。
    “可不是幼稚吗！”婷婷用稚嫩的声音，嫌弃家里大人幼稚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极了。
    秦瑟揉了揉她可爱的小脑袋，就坐在旁边开始背二叔给她的公式。写的都是最简单的，二叔也太小瞧秦瑟了吧。毕竟也是考上二中的人，这些她还是知道的啊。
    秦瑟陪婷婷玩儿一会儿，就跟二叔背完，她原本就知道的公式回家了。
    秦瑟开了家门，习惯的喊道“妈！我回来了！”
    “哎！瑟儿回来了！饿不饿啊！”秦瑟妈妈可比二婶温柔多了。
    “不饿！我做作业去了啊！”
    说完秦瑟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看在生物这么差的份儿上，今天就先做生物练习册吧。二中的练习册都是用的全国最难的教材，秦瑟做个家庭作业都有点吃力呢。
    秦瑟正准备翻开练习册的时候，摸到封面里的夹层有张纸条。她小心的把纸条抽出来，好奇的看了看，那个叫“华年”的“老家伙”今天又写了什么酸话。
    “练习册都能错这么多！你是闭着眼睛写作业吗？
    华年”
    秦瑟看完以后，气得下巴都要掉了！她把纸条揉成一团，原本好看的字，又变得皱皱巴巴的了！秦瑟生气的把纸团扔到了垃圾桶里，又把昨天那张纸从抽屉里拿出来，一起揉了扔了进去。
    秦瑟气得用练习册拼命对自己扇着风，来降火。她转念一想，这字写得这么的老成，搞不好是她二叔专门整她的！
    她抓回垃圾桶，捡起这两张纸，念叨着“哼！等我找到证据，就把这个给爷爷看！秦柏！咱们走着瞧！”
    说完秦瑟就打开练习册，认认真真的做完生物作业。做完以后秦瑟拿着练习册就出了房门。“妈！爸爸回来了没？”
    “瑟儿！爸爸在呢！”秦爸爸在书房里回应道
    秦妈妈好奇的问秦瑟“在书房呢，刚回来。怎么了？”
    秦瑟拿着练习册就冲进了书房，秦爸爸看到秦瑟进来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担心的问到“瑟儿，怎么了？”
    秦瑟撅着小嘴儿，把练习册往秦爸爸面前一放“给我检查一下作业！”
    秦爸爸愣了愣，欣慰的接过了秦瑟的练习册。

 第9章 一物降一物，秦柏是豆腐

    第二天的生物课上，二叔唾沫星子一片乱飞的讲着课。秦瑟一手托腮，另一只手用签字笔在草稿纸上画着圈圈，一双漂亮的眼睛气鼓鼓的瞪着二叔。
    二叔讲课讲得口干了，掀开茶缸撅着嘴，正准备喝一口茶润润嗓子。全班都眼巴巴的等着听他“咻——”的一声，那声音听起来都解渴。
    二叔撅着的嘴，正碰到茶缸边缘时，眼睛和瞪着他的秦瑟对视了。昨天的事他还心有余悸，犹豫片刻后，慎重收回了茶缸边沿撅着的小嘴，重新盖上了盖子。
    没有听到“咻——”，全班同学都发出了惋惜声。
    二叔用力的拍打着桌子“别闹别闹！上自习！”
    说完就端着茶缸出了教室，他正想打开茶缸好好喝口茶时。小姜老师在远处叫了二叔，他又盖上盖子朝办公室走去。
    进了办公室以后，小姜老师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话。二叔不耐烦的拿起电话说到“谁啊？”
    “我！陆振国！”电话那头发出了中气十足的男低音。
    这声音一出，吓得二叔马上立正站好“陆老师……陆校长……不不不，陆……陆局长。您您您……找找找我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结巴的啊？你这么结巴，能当好老师吗？”虽然电话那头是随便一说，也惊得二叔出了一身冷汗。
    “能啊！陆局，我口条好着呢！我是听到您的声音太激动了！现给您来一段啊！八百标兵奔北坡，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旁边的小姜被二叔这突如其来的绕口令，吓得一愣一愣的。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还是这么不着调啊！”电话那头发出爽朗的笑声，二叔这才松了口气。
    “您老有什么吩咐吗？”二叔小心的问着。
    “哈哈哈，没别的。我孙子今天要练球，让我帮他请个假！”陆老爷子高兴的说着。
    “哦？您孙子是？”二叔好奇的问着。
    “哈哈哈哈，陆笙啊！你不知道？”陆老爷子骄傲的说到。
    “陆笙？”二叔又被惊了一身冷汗，小姜老师连忙抽了纸递给二叔。二叔擦了擦额头的汗，殷勤的说到“陆笙我当然知道啊……唉，这么点儿小事。怎么还劳烦您亲自打电话啊？”
    “哈哈哈哈哈，没事儿！没事儿！我反正退休了，帮孙子请请假，也算是发挥我的剩余价值嘛。”
    “哎哟，屈才了！屈才了！”二叔小心翼翼的说着。
    “哈哈哈哈哈，我笙儿在学校怎么样啊？”
    “您笙……笙儿。陆陆陆……笙，不是……令公子他，非常的优秀啊。俗话说虎爷无犬孙啊！这次他又是年级第一，生物还是满分呢！”二叔拼尽全力的拍着马屁。
    “哈哈哈哈哈，是吗？那你还不准他假！”老爷子说起孙子就高兴啊。
    “不不不……不敢了。小的再……再再也不敢了。”二叔真是卑微进了尘埃里，小姜老师心疼的摇了摇头。怪不得他平时对同学们这么凶，原来是做人的压力太大了！
    “怎么又结巴了？”
    “没没没没……没结巴啊！我再给您来一段！有个小孩叫小杜，
    上街打醋又买布。买了布，打了醋，回头看见鹰抓兔。放下布，搁下醋，
    上前去追鹰和兔……”
    “怎么又来了？不听了！不听了！准假就行！”说完陆老爷子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二叔听了电话挂断的声音，瘫坐在椅子上。脑门上汗如泉涌，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解了衬衣最上面的扣子，顿时口干舌燥。
    他想喝口水压压惊，撅着的小嘴儿，正碰到茶缸的边缘，眼神就和小姜老师对视了。
    小姜因为上次被他用鼻子喷一脸水的事，现在看到谁在他面前喝水，就摆出一副小可怜的表情，用哀怨的五官，无声的抗议着。
    二叔咽了咽口水，盖上盖子，轻手轻脚的出了办公室，他快步走到走廊尽头，打开茶盖猛地喝了一口。
    这时小居和陆笙，正从男厕所出来。小居看到二叔高兴的说“哟！秦老师！在厕所门口偷吃什么好东西呢？”
    “咳咳咳！”秦二叔刚喝进去的水，全被呛了出来。
    二叔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俩，咂了咂已经干得起皮的嘴唇儿，无奈的又盖上了盖子……今天这水，不喝也罢。二叔转身往教室走了。
    “秦老师！我的假可以批吗？”陆笙大声的问。
    “您请好！以后我的课，您都随意！”二叔大声的回到。
    陆笙抬起右手高兴的和小居击掌。
    “厉害呀陆笙！秦柏都收拾得了！”小居崇拜的说。
    陆笙立了立校服领子，骄傲的说“开玩笑！不看看我是谁孙子！”
    说完双手插兜，大摇大摆的朝学校大门走去。
    留下一个在风中凌乱的小居，一头雾水的念叨着“孙子？”

 第10章 华年，不是他！

    “秦瑟！”孙琳琳叫住了正要出校门的秦瑟。
    秦瑟停下来，转过头看着她问“怎么了？”
    孙琳琳飞奔到秦瑟的面前，喘着粗气说“啊啊啊啊，我的妈啊！你还没走啊！”
    “哎！都怪秦柏！每天都要拉我去他办公室训话！我练琴都来不及了！”秦瑟正准备要走，就被孙琳琳拉住了。
    “哎哟！江湖救急！既然都来不及了！那你留下来，帮帮我吧！”孙琳琳央求着秦瑟。
    “帮你什么啊？”秦瑟好奇的问着。
    “明天该咱们班出教学楼外面的黑板报！被我给忘啦！现在同学们都放学走了，怎么办啊秦瑟？我才刚当上团委，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都这个点儿了。一定来不及了！他们一定会把我的团委给撤了的！”孙琳琳都哭出来了。
    秦瑟拿出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说“走吧，别哭了，咱俩去弄。还来得及。”
    “真的吗？”孙琳琳不敢相信的看着秦瑟“你真的愿意帮我？你不是要去练琴吗？”
    “一天不去也没关系，反正今天也晚了。”秦瑟又想了想说“我给文化宫和家里打个电话就开始吧！”
    秦瑟拉着孙琳琳的手一起去了小卖部，孙琳琳被秦瑟拉手了！秦瑟居然拉她的手啦！都是女孩儿，激动个屁啊！孙琳琳在脑子里骂着自己没出息。
    “喂，妈。我今天学校有点事儿，晚点儿回家啊！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挂啦！”秦瑟把电话放了回去。、
    “秦瑟！你要吃什么吗？我请客！随便拿！”孙琳琳大方的说。
    秦瑟随手拿起了一瓶牛奶和面包“不用请客了，你也是为了咱们班！又不是为了你自己！”
    秦瑟结完账就从小卖部出来了，孙琳琳尴尬的站在小卖部门口。
    她是没想秦瑟也愿意为了班级出力……最近大家都在说秦瑟不好。看样子是误会她了。
    “你别磨蹭了！真来不及了！”秦瑟催着孙琳琳。
    孙琳琳大步跑到秦瑟旁边，挽着她的手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了！需要帮忙的话，跟我说一声！”
    “好！”秦瑟看着孙琳琳，两个小姑娘咯咯的笑着。
    豪言壮语放的倒是潇洒，可这么一块硕大的黑板，要怎么才能填满啊！
    “你有样板吗？内容找好了没有？”秦瑟问着孙琳琳。
    “嗯！找好了！”孙琳琳点着头，从包里抽出了一本黑板报的样板书，和一叠文字的材料。
    “咱们多写一些字！写字快！”秦瑟对孙琳琳说“你写字好看!你先写，我找几个花样花上去。再跟你一起写！”
    “好！”孙琳琳冲秦瑟高兴的点点头，眼神里除了对美女的欣赏，更多了一丝崇拜！
    分配好工作以后，两个姑娘就开始干活了。她们一丝不苟的坐着手上的工作，连话都没有和对方说一句。
    一个小时过去了…
    “哎哟！哎哟！我手都要断了！终于弄完了！”孙玲玲摊坐在地，拿出她刚刚买的零食，用嘴要咬开了一个口子“快饿死我了！秦瑟，你也别忙活了！画得挺好的了，快过来休息吧！”
    秦瑟也扶着腰坐到了孙玲玲旁边，拧开牛奶喝了一口“哇——终于弄完了。”
    “没看出来嘛，你画画还挺好看！”孙琳琳吃了口零食说“美若天仙，秀外慧中又心地善良。怪不得二中的男生，见了你都跟丢了魂儿似的！”
    秦瑟翻了个白眼说“他们有没有魂儿，关我什么事儿啊？我又不是黑白无常，勾人魂儿干嘛用？”
    “哈哈哈哈哈……秦瑟！你可真逗！你知道吗？班上同学最爱看你和老秦斗嘴了！”孙琳琳靠在秦瑟身上，没心没肺的笑着。
    “我是看着在学校，他毕竟是我老师，给他留点面子。要是在家的话，我爸都收拾他了，才犯不着我自己出手呢。”秦瑟傲娇的说。
    两个姑娘的欢笑声还没有停止，操场那边就传来了动静。
    “陆笙！你个王八蛋！练球就练球！你尽朝我脑袋踢是什么意思！我脸都被你踢肿了！”小居追着陆笙一阵嘶吼。
    “我没朝你脑袋踢啊！我朝球门踢呢！你是守门员不该用脑袋挡球吗？”陆笙一边跑一边喊。
    “你放屁！你就是故意！你故意踢我脑袋！我躲都躲不过！全朝我脑袋踢了！”小居不依不饶的追着“我不就赢了你两把街头霸王吗？谁叫你选春丽和我打啊！打输了还报复，想杀人灭口啊！”
    小居把足球往天上一扔，球掉下来的时候，奋力朝陆笙的方向一踢。陆笙见状灵活的一闪，球落在了秦瑟她们刚画完的板报上，上面的字画瞬间就被蹭掉了一大块。
    “啊！啊啊！啊！”
    “啊！”
    “啊！”
    一通尖叫声以后，孙琳琳绝望的瘫坐在地，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对……对不起。”小居战战兢兢的对这两个姑娘说着。
    “呃~呃~”孙琳琳气得都要咽气了，举着手颤抖的指着小居，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秦瑟愣了两秒，笑着看了面前的俩二货一眼。她笑起来可真美啊！用看二货的表情，怎么也这么美呢！
    小居也跟着秦瑟傻笑着，陆笙丢脸的撞了撞他。
    “没关系，你们复原就行。”秦瑟不卑不亢的说了这句话。
    “关我什么事？”陆笙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瑟。
    秦瑟站起来，走到陆笙跟前，抬起头自信的笑着说“因为一个巴掌…拍不响！”
    陆笙弯下腰，把脸低到秦瑟的高度。他指着旁边的小居，不甘示弱的说“用不用我给那胖子一耳刮子，给姑娘证明一下…一个巴掌也能响啊？”
    秦瑟被陆笙的怼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她还是趾高气昂的笑着，就是不肯认输！陆笙也不让秦瑟，叉着手冲她挑眉嘚瑟的笑着。这俩人平时一副高高在上，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却为这么点事儿，较上了劲，场面看起来十分滑稽。
    “哎哎哎……你俩干嘛呢？传送微笑电波吗？”小居拿着黑板擦抱怨的说“陆笙你字写得好！快过来！快点弄完，咱好再去杀两把啊！”
    陆笙放下了手，收回目光和笑容。接过孙琳琳递来资料，拿起粉笔，手停在空中犹豫了两秒，才开始书写黑板报。
    孙琳琳和秦瑟坐在台阶上，监督他俩开工。陆笙写完一排字以后，孙琳琳撞了秦瑟一下，小声说“因祸得福，还能看到陆笙写字。他字写得真好，可惜了，写在板报上，下一期就要擦掉了。”
    秦瑟抬头看了一眼，确实是好字……但她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悄悄的说“不是他。”
    当然不是他啊，瞧他今天这个傲慢的态度，怎么可能做，偷塞纸条的事情呢？秦瑟应该也是下意识的在脑海里，比对了一下字迹而已，没有其他意思……吧？
    华年……你到底是谁呢？

 第11章 末日与梦想

    秦瑟坐在书桌前，焦虑的用手敲着化学练习册，犹豫要不要打开封面的夹层。她鼓足勇气，抬起自己纤细雪白的手指，往缝隙间探了进去。
    碰到了，碰到了。她贴着封皮，小心的拿出这张牛皮纸，眯着眼睛不敢睁开看上面的内容。她慢慢的睁开眼，看着上面松劲有力的字，今天又是写的什么呢？
    “你舍得开灯写作业啦……”
    看了第一行以后秦瑟气得翻过这张纸，没有再看后面的内容。又在书桌前挣扎了半晌，她才慢慢打开后面的内容。
    “你舍得开灯写作业啦！听说今年是世界末日，你信吗？我反正不信，我还有梦想没实现呢。
    华年”
    什么嘛？瞎扯什么世界末日啊？
    秦瑟又想想，这话不像秦柏的语气啊！到底是谁呢？
    “秦瑟！快出来了！”秦妈妈在客厅叫着秦瑟的名字“你爸今天专门早点回来，教你做作业呢！”
    “哎！来啦！”秦瑟高兴的回答着，说完拿着生物练习册出了房间。
    窗外凉爽的风吹着这张纸条翻动着，吹着吹着就吹到了床底下。
    等秦瑟做完作业回来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这张纸条的影子了。她收好作业，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怎么心里空落落的？
    体育课上秦瑟跑完八百米，坐在操场的台阶上喘着气。雪白的脸颊上泛着若隐若现的霞光，校服边缘清晰的锁骨线条，有节奏的上下耸动着。整个操场上，所有上体育课的男生，都在注意着秦瑟，可没有一个人敢正眼瞧她。也没有一个人劝得住，拜倒在这至美容颜下的那颗……悸动又朴实的少年之心。
    “今年是世界末日！你知道吗？”孙琳琳小声的和秦瑟说着。
    秦瑟喝了一小口水，犹豫的说“前两天……听说了。”
    孙琳琳拉了拉自己衣领说“现在学校门口在卖这种保佑平安的徽章。你快去买一个啊！”
    “不用去了，我给秦瑟买了。”张平川高兴的向秦瑟伸出手。
    秦瑟犹豫了一下，疑惑的看了张平川一眼，看得张平川脸红到了耳后根儿。
    “你……看过我的生物练习册。”秦瑟试探的问到。
    张平川惊恐的看了秦瑟一眼，羞愧的点点头。
    秦瑟恍然大悟，除了秦柏和他。谁能动得了自己的生物练习册啊，真是笨啊！早该想到了！
    秦瑟装模作样的翘了一个二郎腿，趾高气昂的对张平川说“怎么？我练习册做的不好吗？”
    “不不不……不是！最近都做的挺好的！”张平川补充道“我也是关心班里同学的成绩嘛。不是故意偷看的……对不起啊，以后不会了。”
    秦瑟笑了一声，被逮到了吧！瞧你之前在牛皮纸上的神气样！闭着眼睛写作业？还真没看出来平时对她百般恭敬的张平川，居然会这样挖苦她。
    秦瑟拿起张平川给她的徽章，别在了自己的领子上。忽闪着灵动的大眼睛问他“好看吗？”
    张平川看着秦瑟的脸，出神的回了一句“好看……”
    然后马上甩甩头，正经的说“我是说徽章好看！”说完就跑了。
    “哈哈哈哈哈”张平川的样子逗得秦瑟和孙琳琳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瞧他那怂样儿！你还逗他！”孙琳琳拍着秦瑟的大腿，笑得扶不起腰了。
    秦瑟咯咯的笑着，回了孙琳琳一句“多好玩儿啊！”
    操场对面是训练完，正在休息的陆笙和小居“哎哎哎，笙子！你看张平川那二货！长出息了，都敢勾搭校花了！”
    陆笙没有搭腔，小居看了一眼旁边陆笙。他拿起水杯仰着头，喉结上下耸动着，一口干完了剩下的水。旁边几个偷瞄陆笙的女同学，见状高兴得在心里尖叫着。
    “别人就算了，你不是喜欢陈妍吗？怎么连你也说她是校花啊？”陆笙一只手就把矿泉水瓶揉成了一团，抛到空中一个飞踢就把瓶球，准确的踢进了10几米开外的大垃圾桶里，留下个背影潇洒的走了。
    这下那些女生们惊叹得叫出了声来。
    “谁谁谁……谁喜欢谁啊！你别瞎说啊！”小居吓得不轻，陆笙最近哪根筋不对，怎么想起提这茬儿了啊？
    “哇——”操场这边的孙琳琳，也拍着秦瑟的大腿叫了出来“看到没，看到没！刚刚陆笙好帅啊！”
    秦瑟若有似无的“哦”了一声，摆出一副并不太关心的样子。

 第12章 少年的更年期

    “秦瑟！秦瑟！秦瑟！秦瑟！出来啦，出来啦！”
    “哪儿呢？哪儿呢？哎哟，真不愧是二中的校花！那叫一个漂亮！我听说咱们市那个贵族学校，还有人专门打车来看她呢！这可是我们的校花，不能吃亏啊……咱们多看两眼，把本儿赚回来！”二年级的学长们，天天趴在走廊上等秦瑟出来，看她一眼。
    “瞅你这点儿出息！你也只敢趴墙根儿！”
    “哟，你出息大！那你去送东西啊！咱们学校外面那游戏厅，你放学去溜一圈。那些一边打游戏一边掉眼泪的二愣子，你去问一问。哪个不是被校花拒绝的……哎哟！”
    “啪——啪——”王可用力拍了这两个人的后脑勺一下，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
    “哎哟！你干嘛打人呀！王可！”两人摸着后脑勺，不乐意的说。
    王可叉着手，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陈妍，瞪着他俩说“咱们妍姐毕业了吗？”
    他俩和陈妍对上了眼，陈妍冲他俩笑着。这笑容虽不似秦瑟那般倾国倾城，但也温婉动人。
    “没……没呢！”这俩怂货，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了。
    “知道没有，还在这儿瞎说什么！陈妍没毕业！谁敢说自己是校花？”王可似乎比主人公还激动。
    这俩一看惹不起，赶忙跑了。
    “不许跑！给我回来说清楚，你俩是不是瞎？”王可气急败坏的说着。
    “算了。”陈妍笑着劝王可说“你跟他俩置什么气啊！校花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无稽之谈，我不在乎！谁喜欢谁就叫吧！”
    王可听完不乐意了，赶忙拉着陈妍到一边，故弄玄虚的说“你不在乎名头？那你在不在乎你的小学弟！”
    “我跟你说过了，别叫他小学弟！”陈妍有点不乐意了“再说，这关他什么事啊？”
    王可翻了个白眼说“大姐！你单纯！可别人手段多高明啊！你看到教学楼前面的黑板报了吗？你那个小学……那个陆笙！每周给你补课在你笔记本上写的字，你一天要看多少次啊！我都认出他的笔迹了！你难道没认出来？”
    “是他的笔迹又怎么样？他字好看，写个黑板报很正常啊！”陈妍真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好拿来说的啊。
    “啊！你真的快没救了！”王可无语的撩起刘海，闭上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陈妍看见她的单眼皮上，用眼线笔歪歪扭扭的化了几笔。样子滑稽极了，差点笑出声来……
    “你还笑得出来？我跟你直说吧！我打听过了，这个黑板报根本不该陆笙他们班弄，该一年级二班弄！秦瑟在那个班，懂了吗？听说她连文艺委员都不愿当，当场就跟老师同学翻脸。居然会帮班级出黑板报？我当时一听别人跟我说，我就觉得奇怪！结果一去看，怎么着……她办的黑板报？她办个什么啊！全是陆笙的字！想想她顶着那张脸，娇滴滴的求陆笙给她写字的样子！我就来气！”
    “兴许……可能……”陈妍也想解释些什么推翻王可的理论。但她实在想不出陆笙帮秦瑟写字的理由……
    二叔办公室，二叔的保留节目——喝茶。
    “咻——啊——”二叔享受的喝了一口茶。
    秦瑟仇视着二叔“你一天不叫我来办公室看你耍派，你心里痒痒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二叔仰天长笑“秦瑟啊！秦瑟！你既然范我手里了。这三年，你就做好来我这儿晨昏定省的准备吧！我要好好教教你规矩！”
    “你是大宅门儿里的大媳妇儿啊！我是小媳妇儿吗？还要我给你晨昏定省？”秦瑟没好气的说着。
    “你…个没良心的。”二叔把茶缸递到秦瑟面前“去给我接点热水，我给你说个好消息。”
    秦瑟不乐意的撅了撅嘴，她是既不想帮他接水，更不想听他说什么好消息。
    秦瑟刚生下的时候，是秦家她爸这辈第一个小孩儿，大家都疼爱得不得了。
    秦二大爷第一次当叔叔自然也兴奋，抢着要第一个抱秦瑟。没想到抱去给秦爷爷秦奶奶报喜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了秦瑟……似乎从那个时候就注定了。这辈子啊，秦二叔的好消息，就是秦瑟的坏消息，这可是秦瑟用小命换来的生存法则。
    秦瑟“咚”的一声把水杯砸在二叔面前，她刚接的那点热水，都撒出来大半了。
    “你什么态度啊！”秦二叔生气的说。
    秦瑟翻了个白眼说“我在里面吐了口水！你爱喝不喝！”
    秦二叔嫌弃的看了茶缸一眼，盖上了盖子。
    “亏我冒着被骂徇私舞弊的风险，给你争取到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就这么对我？”秦二叔有些委屈的说。
    “你又要搞什么名堂？”秦瑟不耐烦的问着。
    “我们市澳门回归的晚会，你作为二中的学生代表去发言！”
    “啊？为什么？”秦瑟用全身表达了她的拒绝。
    王可看陈妍被她有些动摇了，趁热打铁的说“我再跟你说一件事。以前咱们学校在外面有什么活动，不都是让你当二中的学生代表吗？这次我们市澳门回归的晚会，多大的场面啊！你知道换成谁了吗……秦瑟！换成秦瑟去啦！你还无所谓？”
    “先不说了，我去把陆笙的笔记本还给他。”陈妍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王可跟着陈妍到了一年级的楼层，希望可以打听到一些八卦。
    陈妍在教室门口，没有看到陆笙的身影，有些失落的抱着笔记本回去了。在楼梯间，遇到了从操场回来的小居和陆笙。
    “陈妍！”小居开心的打着招呼。
    陈妍见到陆笙就会心的笑了出来，王可八卦的看着陈妍。都这个样子了，她还嘴硬个什么啊！
    “你们听说这次澳门回归的晚会了吗？”王可阴阳怪气的问着“听说你们一年级那个秦瑟啊，抢了陈妍的位子！由她来代表学校去发言呢！你们说说她，成绩也不是最好的！长得又不是最好的！她凭什么啊？对吧？”
    “秦瑟？秦瑟那长得还叫不漂亮啊？”小居真是个实诚人！一语中的。
    王可瞪了一眼小居，突然笑起来说“我又没说她不漂亮！我说她不是最漂亮的！是吧？陆笙？陈妍比她漂亮吧？”
    陆笙不知道王可为什么突然叫了他，他看着陈妍期待的样子，这不糊弄过去也收不了场啊。
    陆笙嬉皮笑脸的说“就是！那个冰块儿脸啊！怎么能跟咱们妍姐比呢？让她去发言，不得吓坏小朋友啊！”
    “啊哈哈哈哈哈！”秦二叔爽朗的笑声在楼梯间里传开了。他和秦瑟的身影，缓慢的出现在了陆笙他们身后，原来王可早就看到秦瑟过来了，故意引导陆笙说她坏话，挫挫她的锐气。
    “说得好！陆笙！”秦二叔开心的指着秦瑟说“这妮子从小以为自己多漂亮！多招人待见呢！天天摆着张臭脸！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秦瑟的脸，以前臭不臭不好说，反正现在是真的臭了。她正眼都没有瞧陆笙他们，径直往教室里去了。
    陈妍看到刚刚陆笙的反应，心里和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喜悦。她用笔记本戳了戳陆笙的手臂，笑着对他说“还你。”
    陆笙接过笔记本，一言不发的走了。
    他们几个都有些意外，几乎从认识陆笙以来，就没有见过他心情不好时候，最近他是怎么了？更年期了吗？

 第13章 嫉妒是魔鬼

    “你又在喂麻雀啊？”孙琳琳把脑袋凑到秦瑟的后面说“怎么了，撅着个小嘴儿？谁惹你了啊？”
    秦瑟把剩下的面包屑都扔了出去，垂头丧气的趴在桌上说“我这么不受人待见……惹我的人多了！”
    孙琳琳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秦瑟。
    “你干嘛呀？”秦瑟疑惑的问着。
    孙琳琳把秦瑟课桌里的情书和礼物都翻了出来，没好气的说“大姐，都这么多“待见”你的了，你还要怎样啊？”
    “哎~”秦瑟叹了一口气，自己是哪儿惹了陆笙那个神经病啊？怎么好像他次次都来找自己麻烦呢？秦瑟转念又想，不对啊。干嘛为他伤神啊，她连忙拿出教材，准备上课了。
    “哎，秦瑟。我们放学准备去拜神！保佑我们平安度过世界末日！你去吗？”孙琳琳神神秘秘的说。
    “不去！”秦瑟翻开了语文书。
    “去吧！你不怕死啊！”孙琳琳劝着秦瑟，这时候上课铃声响了。
    “行了，你们吵不吵啊！上课铃响了听不见吗？坐到你们前面真倒霉，整天叽叽喳喳吵个没完。”周白欢转过头朝着她俩，生气的大声抱怨着，全班同学都看了过来。
    “周白欢！我和秦瑟的声音，加起来都没有你大吧！你什么意思啊？”孙琳琳不甘示弱的说着。
    “我能有什么意思啊！你们一个大团委！一个大校花！上课吵到我，我也只能憋着啰！”周白欢也不服气。
    “好了白欢！老师快来了，别说了！”张平川劝着。
    “班长！你怎么就帮她俩说话啊！”周白欢一脸委屈的对说张平川说“你也帮她们欺负我！对不对？啊啊啊啊！”
    周白欢真的哭了。
    “我……”张平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哭个什么劲啊？莫名其妙！”孙琳琳真来气了，这都是什么人啊！
    “算了！琳琳！”秦瑟把孙琳琳拉住了，不让她再说话。
    这个时候教语文课的朱小老师过来了上课了，她是个刚毕业的小年轻。长得又萌又软，加上平时她爱穿卡通t恤，看着比班上好多同学都年轻呢。
    可今天一进教室，她就被这场面吓住了。孙琳琳气鼓鼓的看着周白欢说着什么，张平川尴尬的站着一言不发，秦瑟在中间劝着架……周白欢嚎啕大哭。
    “这，这是怎么啦？”朱小弱弱的问着同学们，大家该哭的哭，该闹得闹，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她皱了皱眉头，从教室出来。垂头丧气的往秦二叔的办公室走去了……
    “我家滴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秦二叔正在办公室耍宝呢。
    “好！再来一段！”小姜老师他们端着板凳坐在秦柏的跟前，一边傻乐一边拍手叫好。
    秦二叔袖子一挥，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对各位老师抱了个拳说“各位看官，抬举了！小弟途径此地卖艺，曲高和寡，知音难觅啊！幸得各位赏识，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借我抄一下这个月教学总结也行！我哥最近天天晚上拉我看球啊！我都没空写！借我抄一下！抄一下嘛！”
    “散了吧！散了吧！唱得也不咋地！”小姜老师挥挥手，老师们两秒钟之内就散开了，端着自己的板凳坐回书桌前，一个个又开始人五人六的批作业了。
    “切~我还不唱了！贫贱不能移！”秦柏把脚放下来，拍了拍凳子上的灰，把凳子放回书桌前，打开了他最不喜欢写的教学总结，叹了一口气……都说媳妇熬成婆！他都从学生熬到老师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的作业啊！
    “秦老师~”这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叫了他一声。
    “哎！”秦二叔顺嘴答应以后转头一看，听声音还以为是哪个学生呢。原来是朱小老师，她怎么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呢？
    “朱老师，这节不是你的课吗？怎么来我这儿啦？”秦二叔查看了一下课表，自己确实没有记错啊。
    “嗯嗯嗯……秦老师对不起！我没用！没管好班级！你快去看看吧，要打起来了！”朱小老师绝望的向他求救。
    “啊！”秦二叔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这帮兔崽子！我写个总结都不得清净！”

 第14章 “爱”的教育

    秦二叔急匆匆的朝教室走过去，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哭闹声，他走到讲台上猛拍着讲台“造反啊！哪几个闹事的？给我出来！剩下的好好上朱老师的课！”
    秦柏来了，班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周白欢哭闹的声音也小了许多，可半天也没人出来。
    周白欢擤了擤鼻涕，指着秦瑟和孙琳琳说“老师，她俩欺负我！”
    “周白欢！你真是个棒槌啊！秦瑟从头到尾搭理你了吗？你仗着秦老师不待见秦瑟，你告她污状吧！”孙琳琳气得脖子都红了。
    周白欢看了一眼秦柏的脸色，张着嘴准备要哭。
    秦柏不耐烦的挥手说“打住！孙琳琳！秦瑟！还有周白欢出来！”
    “秦老师，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真跟秦瑟没关系！”孙琳琳也急了，眼眶都红了。
    张平川正准备站起来解释两句，秦柏也发火了“让你们出来就出来！谁再耽误上课时间！就给我去操场跑两圈蛙跳，我再来收拾你！”
    张平川害怕的坐了回去。
    孙琳琳的眼泪也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秦瑟拍了拍琳琳，小声安慰她“没事儿，走吧。我不怕他！”
    秦瑟牵着孙琳琳的手走出去了，周白欢哭哭唧唧的跟着去了办公室。
    “咻——”秦柏喝了一口茶，她们三个也在办公室站了一会儿了，半天也没见秦柏说话。特别是孙琳琳，她刚刚那么说秦柏，还以为他要第一个收拾自己呢。
    “孙琳琳、秦瑟，你们俩去办公室门口站着，把早操时间站完就回教室上课。”秦二叔面无表情的说了这句话。
    她俩走出了办公室，站在门口，看了对方一眼。虽然罚得不重，但秦柏也不听她俩解释一句，就相信了周白欢的一面之词，也太过分了吧！
    周白欢等她俩走了以后，心里也不服气“秦老师，就这样吗？这叫处理她俩了？您看看孙琳琳刚刚那样子！还是班委呢！”
    秦柏瞄了周白欢一眼，表情有些微妙“白欢，你坐。老师问你点事！”
    周白欢看了一眼秦二叔的脸色，坐下了。
    “你跟老师仔细讲讲，她俩怎么欺负你的啊？”秦柏问着。
    “她俩上课铃打了还在聊天，我就说了她俩一句，她俩就就……也说我！把我都给说哭了！”孙琳琳抹了一把眼泪。
    “你说她俩，她俩又说你……你最后哭了！这就叫欺负你啦？”秦柏反问着。
    “我我我……”周白欢一听，好像形势对自己不妙啊“老师，秦瑟是你侄女，你偏心！”
    “我偏心她？我偏心她，让她去外面站着。你在这儿坐着？”秦柏反问着她。
    “这……”周白欢听他说的也挺有道理，也没有反驳她。
    “白欢啊，老师也年轻过，也当过学生。”秦柏站起来给周白欢倒了一杯水，耐心的劝导她说“你们这些孩子的脾性，我看一眼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孙琳琳责任心强，对朋友仗义，为咱们班的也做了不少事，从不含糊。她脾气确实有点急躁……但也不至于故意欺负你。秦瑟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什么秉性，我最清楚……她比蛤蟆都懒！蛤蟆还戳一下，跳一下呢！她呀，谁故意去惹她，她都未必愿意搭理。更别说主动欺负人了！”
    周白欢没想到老师一句话不问，就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低下头又开始抽抽了“既然老师觉得她俩没欺负我，干嘛罚她们站，让我坐着……”
    “我呀？我跟你一样！看不惯她俩！”秦二叔眉飞色舞的说。
    “真的！”周白欢挂着眼泪，眼神明亮的看了秦二叔一眼。
    “可不是真的嘛！”秦二叔看这招有效，更来劲了。拍着桌子说“她俩有什么啊，不就是一个仗着自己是班干部！一个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天天瞎嘚瑟！一个个的，都敢跟我顶嘴！这么猖狂！再不治治，以为学校是她俩开的呢！”
    “就是！”周白欢点头说。
    “但是白欢啊，就算看不惯她们，也不能像今天这么耽误上课时间啊！”秦二叔神神秘秘的靠近周白欢，小声说“我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治她们！”
    “怎么治？”周白欢高兴极了。
    “她俩，一个班委，一个校花……这两样你都不能比了。你跟她们比学习啊！你要是学习好了，大家不也关注你了吗？像老师我们年轻的时候啊，都喜欢跟成绩好的玩儿。那些外秀中干的绣花枕头，我都不搭理她们的好吗！”秦二叔真会忽悠人，他一天屁颠屁颠的跟着啦啦队的李莉老师，还不是看人长得漂亮。
    “嗯嗯！”周白欢笃定的点了点头“老师！我一定好好学习！超过她俩！”
    “白欢真聪明，一点就透。快去上课吧，早点把学习抓起来！”秦二叔满意的喝了口茶。
    周白欢开心的跑了，在门口趾高气昂的对她俩“哼”一下。
    “你！”孙琳琳气不过，差点又吵起来，被秦瑟拉住了。
    秦柏得意的哼着小曲儿，小姜老师笑着说“哈哈哈哈哈，秦柏啊秦柏，你可真能忽悠！咱们李莉老师当年艳冠群芳，听说你可是她座下的头号粉丝啊！今天早上还看见你给她送糖炒栗子呢，你还好意思说你不喜欢漂亮的？”
    “走开！别影响我写总结，你知道个屁啊！”秦柏又哼着曲子，写起了总结。
    “叮咚叮~”下课了。这节课要下去做早操，走廊上全是人。
    秦瑟和孙琳琳被大家当猴子一样看，都要尴尬死了。琳琳不甘心的扯着衣服。
    “别生气了，琳琳。我陪你去拜神！咱们一起活过世界末日好不好？”秦瑟笑着对孙琳琳说。
    孙琳琳撅了撅嘴，还是有点不甘心。
    好不容易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陆笙又过来了，还朝办公室的方向来了。秦瑟远远的看到他，就把头偏向了一边，撅了撅嘴。
    “陆笙！陆笙！陆笙来啦！”孙琳琳兴奋的撞着秦瑟。

 第15章 小女家教甚严，不卖身，不卖笑。

    “哟~你俩犯事儿啦？”陆笙顶着一张好看的脸，冲她俩笑着……可惜秦瑟没看他。
    “大人！小的冤枉啊！”孙琳琳学着电视的语气，开心的回着陆笙。
    “哈哈哈哈！”把陆笙都给逗乐了“爱妃请起，朕恕你们无罪！”
    “臭表脸！”秦瑟翻着白眼念叨了一句，陆笙收回了灿烂的笑容。
    “你还会说脏话啊？真稀罕！”只有孙琳琳一个人还兴奋着。
    “你不是刚刚还生气吗？这么快就好啦？亏我劝你半天都没用。”秦瑟酸着孙琳琳。
    “渍~”孙琳琳撞了秦瑟一下，这有帅哥在能不好吗？
    陆笙低头笑了一下，进办公室了。
    陆笙刚走，孙琳琳就激动的蹦了起来“爱妃，她叫我爱妃！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呵呵！呵呵！”秦瑟无语的笑了两声说“我看你，是挺有意思的。”
    “秦老师！你又叫我来干什么啊？”陆笙站在秦柏的跟前抱怨着。
    “我今天忙，要写总结！你帮我把那堆卷子的大题改改！”秦柏头都没抬，指了指旁边的卷子。
    陆笙翻了一个白眼，熟练的端了个凳子过来，拿起了红笔“秦老师，你老让我帮你干活，工资是不是要分我一点啊？”
    “哎哟喂~”秦二叔抬起头，一副奸臣的笑容“陆大少爷，您什么身家啊？您爷爷奶奶的退休工资，比我半年工资都高。令堂又是国企高管！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还找我要钱？你良心被狗……您于心何忍啊？”
    陆笙一边改着卷子，一边跟秦二叔说“那不一样啊！他们有钱不关我的事。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你又说你没钱，这真难办了。你要是个女的吧，我就让你以身相许……”陆笙抬起头打量了秦柏一下“你就算是个女的，我也不忍心让你以身相许。不如……就把外面那两个姑娘放了，权当抵债了？”
    “呵呵！”秦柏有意思的笑了一下“陆笙，敢情你小子，跟我绕这么大个弯子。就是为了玩儿英雄救美？”
    “嘿嘿！”陆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秦柏“咻——”的喝了一口水，琢磨了一下说“不对啊，我看你上次也不怎么待见秦瑟啊。难道你对孙……有可能！秦瑟你都嫌不漂亮，你眼神儿可能真的有问题！”
    “秦老师，你别诈我！”陆笙一脸正气的说“我没早恋，你别跟我爷爷乱说话啊！我是看她俩，姑娘家家的脸皮薄。站在门口被人当猴看，不太好……我路见不平一声吼！”
    “你是个铁锹啊？还是个铁铲啊？路见不平，你吼一声，就能把路吼平啦？”秦柏挖苦着陆笙。
    “哈哈哈哈哈哈，铁锹！”小姜老师笑了起来。陆笙和秦柏看了他一眼，小姜老师尴尬的闭上了嘴。
    “小姜，你咋老听我墙角呢？你学生还在这儿呢，师德师范不能忘啊！”秦柏挖苦着小姜老师。
    小姜老师拿起课本就准备去教室了，别走边念叨“我就坐你对面儿！没墙！”
    “小姜！你叫秦瑟她俩进来！”秦柏对小姜喊着。
    小姜老师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不服气的说“你自己出来叫她俩！”
    秦瑟和孙琳琳一脸懵逼的看着对方，老师们在说什么呢？
    “他叫你俩进去！”小姜老师说完以后就去教室了。
    秦瑟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她不想在陆笙面前挨骂。孙琳琳拉着发呆的秦瑟进去了。
    “你俩以后还闹事吗？”秦柏问着她俩。
    “秦老师，不管你信不信！今天不是我闹事！”孙琳琳义正言辞的说“更是和秦瑟没有一点关系！”
    “说你仗义，你还真把自己当孙二娘了！”秦柏刚说完，一直装模作样改卷子的陆笙，就没憋住的笑了出来。
    “你直接说，你要给我们什么处分？别在这儿耍大刀了！”秦瑟趾高气昂的说着。
    “你……”秦柏每次都吵不过她“孙琳琳，你下周去咱们学校的团支部报道，多帮那儿的老师干干活。去那儿好好改改你的脾气！”
    “真的！我真能进学校的团支部？”孙琳琳高兴的说。
    “你在那儿撒野的话，可是会直接给你处分的！”秦柏吓唬着孙琳琳。
    “至于秦瑟……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澳门回归代表发言，你就别去了……”秦柏话还没有说完，陆笙就震惊的看了他一眼，难道真是自己上次说秦瑟的不好，被老师听见，害了她失去机会？
    秦柏又对秦瑟说“文化宫联系学校了，说一定得要你代表文化宫，表演古琴独奏。那个演讲没几句词儿，这个独奏嘛，展现自己的机会更大，学校也同意了，你最近好好练琴。澳门回归是我们整个中华民族的大事！喜事！不能敷衍！别年纪轻轻的跟个老太太似的，一点朝气都没有！”
    “知道了。”秦瑟应着。
    “知道了。知道了。”秦柏学着秦瑟的冰块脸“每天臭着个脸，不知道那群小男生喜欢你什么？多笑一笑会死啊？”
    秦瑟咧着嘴，做了一个假笑的表情说“不好意思，小女家教甚严。不卖身，不卖笑！”
    “你这个死丫头！！！！”秦柏暴跳如雷“你说什么呢！！！！”
    秦瑟抓着孙琳琳就跑了。
    陆笙转头看了一眼她可爱逃走的样子，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第16章 私定终生？！

    “秦瑟！你们回来了？”张平川开心的问秦瑟“秦老师没骂你们吧？”
    孙琳琳看了一眼周白欢，周白欢也在偷瞄着她们，孙琳琳故意提高嗓门说“骂了！骂的可凶了！差点把我骂哭了！”
    周白欢得意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做作业了。
    “哈哈哈哈~”孙琳琳小声对秦瑟说“瞧她那蠢样儿！”
    “算了，别惹事儿了。准备上课吧。”秦瑟拍了拍孙琳琳，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孙琳琳开心的趴在课桌上小声对秦瑟说“你答应陪我拜神，可不许反悔啊！”
    “嗯！”秦瑟点点头，早知道秦柏没收拾我们，还安排琳琳去学校团支部，就不答应拜神这种事儿了。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这节物理课。老师进来了，这物理张老师30岁出头。每天上课一本正经的一个愣头青，开学着一个多月同学对他最大抱怨的就是上课枯燥，没意思。
    秦瑟不以为然，难道每个老师都要像他二叔那样没个正经，才叫有意思？
    “同学们！开学都这么久了，还有人看到我，就叫我物理老师……”张老师表情严肃，他抬了抬眼镜说“不要叫我物理老师了，我不是个无理的老师……哈哈哈哈哈哈……”
    二班鸦雀无声，他该不会是在讲笑话吧。
    北风潇潇，雪花飘飘……都没张老师的冷笑话，制冷效果好。
    张平川看着老师快下不来台了，准备打个圆场笑两声“哈……”
    “上课吧。”张老师严肃的扶了扶眼睛，张平川连忙把嘴闭上了。
    放学后的小卖部，秦瑟在孙琳琳的监视下给文化宫打电话请假。
    “赵主任好，我是秦瑟。不好意思我今天请想个假……”
    “哎，秦瑟你怎么最近老请假啊？你马上要去晚会独奏了，得加紧练习啊！”
    “不好意思，赵主任。开学事情比较多……”秦瑟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脸颊微红。她为难的模样，真是惹人怜爱。
    “好吧，以后不准随便请假了。”赵主任同意了。
    “好的，谢谢主任！”秦瑟开心的挂断了电话，长舒了一口气。对孙琳琳笑了出来。
    孙琳琳一个女孩儿都看呆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又迷人的姑娘啊。她都看了一个多月了，还是不由得感叹她的颜值。
    “走吧，琳琳！咱们拜哪儿的神啊？”秦瑟开心的挽着孙琳琳的手。
    “不远，学校后面那个山上！”孙琳琳边走边说。
    “那儿有神吗？我怎么不知道。”秦瑟长大眼睛问着。
    “你说你每天除了练琴还知道什么？你不知道的多了！”孙琳琳笑着说。
    两个姑娘嘻嘻哈哈的往后山走着。
    “秦瑟！秦瑟！”张平川这个跟屁虫怎么又来了“你们去后山拜神吗？咱们一起啊！”
    “你也知道后山的神？”秦瑟问着张平川。
    张平川挠了挠头笑着说“知道啊。”
    “张平川，你不是前几天去过了吗？”孙琳琳戳穿了张平川。
    “我……我我多拜两次！不行吗？”张平川慌乱的解释着。
    “行！怎么不行！”孙琳琳坏笑着说“有秦瑟你都行！”
    “孙琳琳……你别乱说啊！”张平川激动得不得了。
    “行了，走吧！”秦瑟先往山上走了。
    没想到还有不少人来拜神，许多同学都有说有笑的上山下山。
    当秦瑟他们走到山顶的时候，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供神的庙啊，只有一棵挂满红布条的古树，这棵树非常大，可能要7、8个成年人才能把它围住。
    “这儿哪有神啊？你骗我啊？”秦瑟转身问孙琳琳。
    “呸呸呸！”孙琳琳连忙说“别对神不敬！这棵树就是神啊！听说很灵验的，以前都是高三的过来祭拜。这不咱们运气不好，赶上世界末日。只能先求树神保我们一条小命。”
    秦瑟无奈的笑了笑。
    这时一个胖胖的黑影在朝秦瑟她们挥手，是小居！当然旁边还有一脸黑线的陆笙。
    小居开心的跑过来说“你们二班也来拜神？”
    “是啊！”孙琳琳高兴的说“你们怎么站在那儿啊？”
    “我在等吉时啊！”小居一脸神秘的说。
    “吉时？”孙琳琳好奇的反问着“还有这一说？”
    “当然有了！”小居指着太阳说“等太阳将要下山的黄昏时刻，天上不是会有火红的彩霞吗？那就是神苏醒的标志！等那个时候在祭拜啊，他会第一个听到心愿！这心愿也最容易实现！大家低调！不要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啊！”
    孙琳琳和张平川听得一愣一愣的，陆笙翻了个白眼，好像是不太信的样子，秦瑟也不以为然。
    这时候天空出现了第一片粉红色的彩霞。小居连忙拉着站在他旁边的孙琳琳和张平川跪在了树前，三个人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样子虔诚得不得了。
    陆笙和秦瑟站在一边，尴尬的看了彼此一眼……确认过眼神，都是朋友比较脑残的人。
    小居他们拜完起来了，看这两人还没动静，生气的说“你俩愣着干嘛！还不过来！”
    他俩像电视里的囚犯那样，被小居和琳琳押到树前了跪着，他俩并排跪在树前，谁也不乐意先拜。
    这时候天上的晚霞变得更灿烂了，出现了壮观的火烧云。
    “哇——”山上的同学们都发出了感叹。
    “快拜！快拜！树神显灵了！”小居着急的催促着“笙子！你忘了你还有梦想要实现啊！快求啊！”
    陆笙看着眼前的场景，也不耍酷了，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
    “秦瑟！”孙琳琳催着她。
    秦瑟看着陆笙都妥协了，既然都来了……那也拜一下吧。
    秦瑟也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两人一起对“树神”叩头了。
    “一拜天地！”陆笙和秦瑟的头刚一起碰到地面，小居就嚷嚷了起来。
    两人惊恐的看了对方一眼，看红了彼此稚嫩又精致脸庞。
    在这灿烂的晚霞里，他俩在一起的画面…美得像是梦境。
    “哈哈哈哈哈哈！”孙琳琳爽朗的笑着，小居得意的吐了吐舌头。张平川一肚子的火，不知道该怎么发。
    16岁，真好……

 第17章 有一种爱，叫做…吃饱了撑得。

    可能是秦瑟发现了给她塞纸条的是张平川，最近都没再收到他的纸条。
    这神秘感突然没了，她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每天还是会伸手摸一下夹缝，指尖没有碰到牛皮纸时，怎么也掩藏不住心里的失落。她也不好意思跟张平川说，接着给她写纸条。
    每天晚上就拿着这几张纸翻来覆去的看着，有时候还试着模仿一下纸条上的笔迹。她老担心自己不会是得了相思病吧，可每天上学的时候看到张平川，半点都没有晚上看这些字时的心悸！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恋字的怪癖。
    秦瑟的怪癖确实是有几个，比如这个不让别人碰她琴的怪癖，就让她最近吃了不少苦头。
    澳门回归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秦瑟也从每周末的练习，变成了每天下午只上两节课，就得扛着琴去市体育场的大舞台彩排。琴太大坐公交车也不方便，只得扛着琴去学校门口坐出租车。
    这天下午秦瑟抱着琴已经在学校门口等了20分钟，还没见一个出租车的影子，她的手都要酸死了。这时两个活泼的身影从学校门口往秦瑟的方向走了过来。
    “哟！秦姑娘也在？”小居学着武侠小说的语气和秦瑟打着招呼。
    秦瑟累得要死，勉强挤了一个礼貌的笑容，冲小居点点头。
    “在下，车富贵！今天能在此地见到秦姑娘，真是在下的荣幸。”小居抱着自己的小肥手，装模作样的和秦瑟打着招呼。
    秦瑟被小居逗得笑了出来。小居一看秦瑟笑了，更是没完没了的来劲了“姑娘本就姿容胜雪，这一笑起来。更是倾国倾城，美得不可方物啊！”
    陆笙翻着白眼，拎起小居的后衣领“走了！哪儿来的这么多酸话！”
    陆笙说完就把小居，塞进了靠边的出租车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刚关上门，车就开走了。
    留下一个抱着琴，在原地凌乱的秦瑟。眼泪花花都要出来的说了一声“我的出租车啊……”
    秦瑟又等了半小时才打到车，等她赶到会场的时候早过了她的顺序。她头也抬不起来的被导演和古琴老师训了好一阵儿，说她没有时间观念，没有集体荣誉感，更没有爱国的赤子之心！
    秦瑟真想坐在地上含泪给自己弹一曲《窦娥冤》呐！等秦瑟彩排完回家的时候，天早就黑了。她疲倦的扭了扭脖子，往体育场最近的大门走去。前面是一群穿着球衣的少年，其中有两个人影看着格外眼熟。是车富贵儿和陆笙！真是冤家路窄！
    秦瑟翻了个白眼，扛着琴快速从他们旁边走过去。
    “哎，秦姑娘！你彩排也结束了！”小居叫着秦瑟。
    秦瑟回头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接着走自己的路。没想到刚出体育馆，下午的惨状就上演了，他们三个又同时站在了路边……等出租车。
    “哎！秦姑娘！咱们好有缘啊！又碰见了。你每天都会来练习吗？我们马上要比赛了，每天下午也来这里呢！”小居殷勤的打着招呼。
    秦瑟累坏了，实在没有力气再搭理他了。待在原地没有说话。
    小居见状用手肘怼了怼陆笙“张平川家教很严哦，都不搭理咱们！”
    秦瑟听完惊讶的看了他俩一眼，和陆笙对视时，陆笙更是一脸不爽。秦瑟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说什么？”
    小居又悄悄的对陆笙说“看看看，说到张平川就来劲了！”
    “你说什么？”秦瑟确定自己听到了张平川三个字，有些生气的说。
    “秦姑娘你别急啊，张平川都告知天下了！”小居嬉皮笑脸的说到。
    “他？还告知天下？告知什么？你说来听听！”秦瑟质问小居。
    “他去学校的每一间教室，警告所有男生，毕业前都不许招惹你！”陆笙居然开口了，虽然还是一张臭脸。
    小居也惊吓的看着陆笙，他还以为陆笙不喜欢张平川。也连带着张平川的女朋友一起不喜欢，不会和秦瑟说话呢。
    “他？凭什么？”秦瑟疑惑的说。
    “你猜？”陆笙歪头一笑，样子精灵古怪。
    “我猜？”秦瑟一抬眉，轻描淡写的说“我猜…他吃饱了撑的！”
    秦瑟这话一说，小居没憋住，哈哈大笑。陆笙原本臭着的脸也笑了，秦瑟学着陆笙刚刚的样子，歪头看了他一眼。陆笙马上又装腔作势的收起了笑容。
    回去的路上小居不解的问着陆笙“你平时连班上一脸雀斑的张小小都要逗逗，怎么见到校花反倒摆一副臭脸啊？”
    陆笙干咳了一声，没有回答。
    “你小子……有情况啊？”小居警觉的问着陆笙“你居哥我，早看出来了！”
    陆笙低头笑了笑，抬头伸手，使劲拍了小居的后脑勺一下。

 第18章 小翠儿的诱惑

    马上就是澳门回归的日子了，秦瑟从没有在这么大的场合独奏过，她有些睡不着觉，在书桌前拨弄着自己的笔。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笔拨到了床底下，秦瑟趴在地板上伸手去捡笔，看到了几个月前那张牛皮纸，她高兴的把纸捡了起来。伸手拍了拍纸上的灰，宝贝的把纸收在自己的本子里。
    她心又用手指探了一下生物练习册的夹缝，碰到了！华年又给她写纸条了！
    她兴奋的拨出这张纸条，期待与这漂亮字迹的相遇。可纸条一翻过来，上面根本就没有写字。只有……只有一只原子笔画的小猪，小猪的发型和秦瑟一模一样。落款还是华年。
    “猪？”秦瑟惊讶的说出了声，这是什么意思啊？秦瑟越想越生气。
    特别是张平川还到处去说，不让别人招惹她的事情，她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居然还画了一只猪来气自己。秦瑟在床上辗转难眠，不知是紧张表演，还是为别的什么……
    第一节刚一下课，秦瑟就走到张平川的桌子前。她第一次来张平川的桌子前找他，张平川高兴得眼睛都亮了。
    “秦瑟！”张平川高兴的说着“你找我？”
    秦瑟生气的说“张平川！你在别的班说我什么了？”
    原来她是来问罪的，张平川心情一下就沮丧了“我没说什么……我是你的班长嘛，我就是让他们别耽误你的学习而已。”
    “耽误我学习？你是嫌弃我，嫌弃上瘾了？你凭什么看我练习册！凭什么骂我是……”秦瑟突然看到，张平川的课桌上，有一本摊开的语文作业本，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的……这怎么可能呢？
    秦瑟一把抢过张平川的语文作业本，这字比小学生的字都难看。怎么可能是华年！秦瑟错了？难道华年不是张平川！
    “秦瑟，对不起啊……我最近真没看你的练习册了。我也没嫌弃你！更没骂你啊！”张平川激动的解释着。
    “秦瑟！你找班长闹什么呢！”周白欢站起来生气的说。
    秦瑟捧着作业本，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张平川“这是你的笔迹？”
    “啊？”张平川没跟上秦瑟的脑回路，楞了一下说“啊！对啊！怎么了？”
    秦瑟把作业本放回他的桌子上，她顾不上张平川的疑惑和周白欢的叫唤。走回自己的课桌，摊在桌子上……又重新陷入了深深的漩涡。
    “叽叽~叽叽~”窗台上的小麻雀又来找秦瑟要吃的了，秦瑟一片凌乱，完全没有听到它的叫声。
    “秦瑟！你宠物来了！快喂它！”孙琳琳撞了撞秦瑟，秦瑟才从桌子上爬起来。
    秦瑟的手刚伸到课桌里找面包，小麻雀就等不及的飞走了。
    秦瑟看着飞走的麻雀，在心里问了一句……他到底是谁啊？
    “哟，客官您今儿怎么来这么早啊！”陆笙看着窗外的麻雀调侃着，他伸手摸了摸小居的课桌，没有摸到辣条。
    小居正趴在桌子上睡觉，陆笙拍了一把他的大腿说“富贵儿，快起来接客了！吃的拿出来！”
    “哎呀！”小居翻了个身，把脸冲着陆笙“今天没吃的，都吃完了！”
    陆笙仔细看了看小居脸，他的嘴角贴着一颗芝麻。陆笙一把揪下来，把芝麻扔给了窗台上的麻雀。笑着说“麻客官，今天就剩这个了。不收你钱，你别嫌弃！”
    小麻雀歪头看了这个芝麻一眼，没有下嘴。
    “吃啊！吃啊！富贵儿除了胖点，真没别的病！”陆笙笑着对麻雀说。
    小麻雀往后跳了两步，好像是在犹豫。最后还是吃了……秦瑟没喂它，今天估计只有这个了。
    小麻雀飞走了，陆笙看着它得意的说了一句“小样儿~都来逛咱们宜春院了，还装什么正经！麻大爷，您慢走~下次还找小翠儿我啊！”
    “哈哈哈哈哈哈！你有病啊！”小居瞌睡都被陆笙逗醒了“陆小翠儿，一会儿车大爷我要翘两节课踢球。你跟着伺候，赚两瓶儿汽水的外块啊？”
    “车妈妈客气了，走着吧！”陆笙和小居击了个掌。
    “陈妍说今天跟我们一起去！”小居说完以后，陆笙脸色沉下去了一点，小居问他“怎么？你跟陈妍吵架啦？”
    陆笙靠在椅子上说“咱踢球，叫她干嘛啊？”
    “晚会她不是要代表学校发言什么的吗，咱们顺路啊……你跟她真没事儿？”小居好奇的问着。
    陆笙捏着嗓子回答“客官~小翠儿我啊~真没事儿~”
    小居掸了掸胳膊上的空气，嫌弃的说“哎呦，瞧你这骚劲儿！都飘我身上来了！”
    陆笙猛踢了小居的椅子一脚，霸气的吼了一声“滚！”

 第19章 皮囊

    “在遥远的1553年，葡萄牙人踏上了这里的土地……华夏儿女翘首期盼了近500年的时间！终于在今天迎来了澳门的回归……”
    陈妍穿着二中的校服，在台上声情并茂的演讲。
    秦瑟站在台下，等着自己彩排的顺序。
    陈妍自信大气的样子真让秦瑟佩服！还好最后是让她来演讲，如果让秦瑟来，一定没她表现的好。
    秦瑟抱着古琴，愁了起来……自己除了这副父母给的皮囊，又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唉——”秦瑟小小的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陈妍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她笑着对秦瑟说“你是秦瑟吧？上次咱们在走廊见过一面的！”
    上次？陆笙挖苦她那次？秦瑟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说“嗯。”
    陈妍看了一眼秦瑟的古琴，微笑着说“上次开学典礼，听说你的琴弹得特别好。当时我在后台没有看见好可惜啊！下一个就是你彩排了吧？你真是有才！我们那个演讲啊，一个学校代表才几句话。你可以独奏，真厉害！”
    “没有啦。”秦瑟不好意思的说“你们的演讲意义重大，刚刚听得我都热血沸腾了。至于我的古琴演奏……是不可能这样打动人心的。”
    “我以前只听过‘美而不自知’，看来你是‘有才而不自知’啊？”陈妍笑着撞了撞秦瑟的肩膀说“你当时的那曲《高山流水》，把整个二中男生的心都弹软了。还要怎么才叫打动人心？”
    秦瑟一向不爱与人亲近，可今天看到陈妍她才明白，她是不会与人亲近。能这么舒服和自然的与人亲近，是一种能力。是陈妍拥有，但是她却没有的能力。
    怪不得他和她关系这么好……任谁都会喜欢，陈妍这颗水蜜桃的。谁又会真正喜欢，自己这颗又冷又硬的核桃呢？
    “下一个，古琴彩排！”副导演冲秦瑟喊着。
    “你快去吧！”陈妍笑着说“陆笙他们也在呢！听完你的演奏，咱们一起走吧。”
    秦瑟笑了笑，扛着琴去了台子上。
    “笙子！笙子！秦姑娘！”小居在操场上，指着大屏幕上的秦瑟，激动的说着。
    秦瑟全神贯注的开始演奏，音响里的琴声清脆透亮，优美动听，婉转动人。
    “真好听啊！笙子！我以前觉得吧，古琴这种东西，特别没劲！听着好像一口气快掉了，又没掉了似的。可秦姑娘这么一弹，我终于知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是什么境界了……秦姑娘不会真是仙女下凡吧？”
    陆笙还是一样，一提到秦瑟就严肃正经的不行。他没有看大屏幕，也没有回小居的话，蹲在地上系紧了鞋带。起身拍了小居一下说“回了！”
    陆笙抱着球就往体育馆外面走。
    “别着急啊！笙子！咱们说好和陈妍一起走的啊！”小居追着陆笙。
    “早点走！只请了半天假，下午还要去学校呢！”陆笙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大步走着，没几步就走到了体育场外面的公交车站。
    “陆笙！小居！”没想到陈妍还是追来了，远远的看到，秦瑟扛着琴也走过来了。
    “陈妍！”小居开心的挥手“这儿呢！我们在这儿呢！”
    陈妍走到公交车站，喘着气说“你们走的好快啊！”
    “都是陆笙！”小居埋怨着说“都怪他……怪他腿长！腿长走得快！”
    秦瑟这才扛着琴过来，样子有些疲惫，一句话也没说。
    “秦姑娘，你整天这么扛琴不累吗？要不以后陆笙帮你……”小居看了一眼陈妍的脸色说“我帮你扛也行啊！”
    秦瑟目不斜视的说“不用了。”
    陈妍看陆笙也没什么动静，满意的笑着说“笙子，我好久都没见到陆爷爷了。今天放学，我跟你回家看看吧，我也想吃奶奶做的菜了。”
    奶奶？谁是你奶奶啊？这姑娘怎么乱认亲戚呢！
    “不用了，他俩挺好的。”陆笙笑着拒绝了，眼神不自觉的瞄了秦瑟一眼。
    “笙子，我是不是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啦？”陈妍被拒绝以后有些委屈的说“感觉你在跟我生气！”
    “我哪儿有？”陆笙尴尬极了。
    秦瑟站在这里，听着他俩打情骂俏，好不热闹……她嗓子有点痒，想咳出来。可又不好意思咳出来，真是难受极了。
    这个时候有一辆空的出租车过来了。秦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伸出手，拦下了出租车。把琴放到了出租车的后备箱，上车了。
    陆笙也跟着上了车，秦瑟一脸惊恐的问他“你上来干嘛呀？”难不成还要在车上，看你俩的郎情妾意吗？
    陈妍也坐到了后座，这样陆笙就被二中两个大美女，夹在后座的中间，真是“艳福”不浅啊！
    “笙子，你不是要坐公交车吗？”小居在副驾驶，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都是回学校，一起走吧！”陆笙说完就把双手抱在胸前，闭上眼睛靠在后面，仿佛是在睡觉。
    陈妍本来还想跟他说几句话的，看他这个样子估计是不会理人了。
    秦瑟虽然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可她的鼻子里还是闻到了他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和那些打完篮球就在教室换鞋的臭男生不同。他身上有清爽的香皂味、阳光味和汗水味……就是没有臭味。
    这滋味儿，像一只小奶猫，用爪子顽皮的挠着秦瑟的喉咙。她的喉咙越发痒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咳出来呢。

 第20章 英雄救琴

    终于到了学校，秦瑟磨磨蹭蹭最后一个下了车。等他们走远一些，才在路边咳了出来“咳咳咳咳咳！”听声音她快把肺都咳出来，但她还是觉得嗓子痒，这股子痒劲儿一直蔓延到了她的胸口。她又用力的捶了两下胸口，这才好一点。
    “秦瑟！你怎么在这儿啊！”是朱小老师，她天真烂漫的看着秦瑟说“生病啦？没事儿吧？”
    “谢谢老师，我没事！”秦瑟和朱小老师一起朝大门走去了。
    小居拉了拉陆笙说“你走这么快干嘛？秦姑娘还没过来呢？她好像生病了，一直在咳嗽呢！”
    陆笙转头看了秦瑟一眼，看她和朱小老师有说有笑的过来了。他就先进了学校。
    “站住！你为什么不穿校服啊？”门口的保安大哥拦下了秦瑟她们。
    “我穿着校服呢！”秦瑟冤枉的拉着自己的衣服说。
    “对啊！她穿着校服呢！”朱小老师也帮她说着话。
    “我没说她！”保安大哥一脸严肃的指着朱小老师说“我说你呢！”
    “我？”朱小老师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说“我穿什么校服啊？我又不是……”
    “你还横！”保安大哥指着朱小老师吼着“你这样的我见多了！这几个人都有假条！就你没有！校服也不穿！你给我出去！”
    朱小老师都被吼懵了，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
    “保安大哥你新来的吧？这是我的老师！她哪儿来的校服啊？”秦瑟为朱小老师辩解着。
    “她是老师？我还是校长呢！”保安大哥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说谎都不打草稿！校服都不穿，哪儿有当学生的样子？快给我出去！穿了再进来！”
    “我！我！啊啊啊……”朱小老师委屈得都要哭了。
    这时陆笙春风满面的过来了，他把手搭在朱小老师瘦小的肩膀上说“保安大哥对不住！我们同学跟你开玩笑呢！这是我们班刚来的转学生，叫朱小！校服还没发给她呢！你看她一个女同学，你把她赶出去，万一她出事儿了。家长不得找学校啊？”
    保安大哥看着陆笙，琢磨了一下他说的话，觉得……还挺有道理“好吧，进去吧！下次再跟我瞎扯，决不轻饶！”
    “好的，谢谢大哥啊！”陆笙拍了拍朱小老师，让她快进去。
    “干嘛撒谎啊？她本来就是老师！”秦瑟站在原地，不服气的说。
    陆笙翻了个白眼，他好心帮忙怎么还怪上他了“就你们刚刚的样子，你们解释一个小时，他也不会信的。当然是用他可以理解的方式跟他说，先解燃眉之急，这才是最重要的啊！”
    “真相本来就是这样！没必要撒谎！”秦瑟看陆笙这个样子，更不服气了。
    “那你说！”陆笙也不服输，指着一旁的保安大哥说“你用你的真相，去说服他！看他信不信！”
    朱小老师和保安大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俩吵得不可开交，谁也理不清现在的情况。
    “算了，秦瑟！走吧！”朱小老师小声劝说着秦瑟。
    “不行！这事儿，一定得说清楚！”秦瑟犹如女侠般义正言辞的说着。
    朱小老师的教学生涯，真是天天都在风雨中飘摇啊！
    “算了，陆笙。她会解释清楚的，咱们先走吧。”陈妍拉着陆笙的衣服，打着圆场说。
    秦瑟瞄了一眼，陈妍放在他外套上的手，气势汹汹的朝保安大哥走去。
    “保安大哥，学校的老师你认识哪一个？”秦瑟胸有成竹的问着“高一二班的班主任秦柏，你认识吗？”
    “嗯！”保安大哥点了点头，今天真是遇到稀罕事了。换别人他早就不搭理了。不过这姑娘长得这么好看，多跟她说两句，也无所谓。
    秦瑟冲进了保安室，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喂！秦柏吗？是我秦瑟……”
    电话那头传来了秦柏的怒吼，大致意思是骂她目无尊长，怎么可以直呼其名。
    “秦柏老师！秦柏大人！行了吧？朱小老师被拦住不让进来了。你快跟保安大哥说说！”秦瑟把电话给了保安。
    保安将信将疑的接过电话“喂，秦老师吗？”
    “唉！是我！小郑啊，我侄女儿说朱小老师怎么啦？”电话那头传来了秦柏客气的声音。
    “啊？她真是老师啊？”保安吓坏。
    “你把电话给朱小老师！”秦柏说完以后，保安大哥把电话又递给了朱小。
    “喂，秦老师吗？对的，是我…被拦住了。说我没穿校服。”朱小老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好的，好的，谢谢秦老师！”
    朱小老师又把电话还给了保安大哥。
    “小郑啊！她俩没事儿吧？”秦柏客气的说。
    “没事，没事。秦老师，不好意思，都是一场误会！”保安大哥尴尬的说。
    “哎哟，不怪你！你也是对工作负责嘛！我一会儿就带朱小老师去办一个工作证，方便配合你们保安室的工作……还有我那个侄女儿没惹祸吧？她是爹妈惯大的，脾气不好！没顶撞你吧？”
    “没有。没有。”小郑瞄了一眼秦瑟，光看她漂亮了，哪儿管她顶没顶撞啊！
    小郑挂完电话以后，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对朱小老师说“朱老师，对不住啊！我刚来不久，学校老师还没记全呢。下次我一定记住了！”
    “没关系！没关系！”朱小老师开心的挥着手，样子活泼得不得了。
    “嘿嘿嘿~”小郑挠了挠头，这怎么看她也不像老师啊！她吃什么长大的啊？
    “走吧！”秦瑟得意的拉着朱小老师进学校了。
    小居都看呆了，拍着手说“秦姑娘！我以为你是个仙女！现在看你是个侠女啊！”
    “不敢当！不敢当！”秦瑟得意的抱了抱拳，她正准备给陆笙一个白眼时候，好像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
    她既然双手抱拳，现在就是两手空空咯……那她的琴呢？怎么没在手上？糟了！
    陆笙好像也看懂了，秦瑟手上的琴，不在了。
    秦瑟转身就冲出了学校大门，陆笙也跟了上去。等小居和陈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俩早就跑远了。保安大哥也从保安室出来，拦住了剩下的人。
    “不能出去了！再出去要拿假条！”保安大哥堵在门口。
    “可是他俩……”陈妍生气的跺了跺脚，这俩人干什么去了啊？
    “他俩突然怎么了？”小居也没看明白刚刚这出“是对上什么暗语了吗？”
    秦瑟跑到了下车的地方，可刚刚那辆出租车早就不见踪影了。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只感觉一阵头晕……那可是爷爷到处托朋友给她找的一把古琴，她要是弄丢了，爷爷得多伤心啊！她真没用！
    这时陆笙站到了秦瑟的旁边，秦瑟没好气的问他“你出来干嘛呀？”出来看她笑话啊？
    陆笙叉着手说“6593，这是刚刚出租车的车牌号。我估计你没记住，出来告诉你！本来想帮你把琴找回来的，我看……算了，你自己慢慢找吧。”
    “6593？”秦瑟琢磨了一下，这小子居然还把车牌号给记住了。她一把拉住了陆笙外套“你打算怎么帮我啊？”
    陆笙走了两步，发现自己走不动了。转头一看，秦瑟把自己的外套给拽住了。
    “姐姐！拉人犯规啊！”陆笙指了指自己被拉到变形的衣服“再说……你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吗？”
    “不帮算了！”秦瑟松开手，衣服弹回了陆笙的身上“我看你也找不回来，就会吹牛！”
    陆笙趾高气昂的走到秦瑟的面前说“我一定会给你找回来！我要是给你找回来了，你就……”陆笙不怀好意的打量了秦瑟一下。
    “你要干什么啊？”秦瑟下意识的捂着胸口，这个流氓！
    “你就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笙哥！’怎么样？不吃亏吧？”陆笙得意的笑着。
    “你这个小人！你乘人之危！”秦瑟生气的说。
    陆笙莫名其妙的看着秦瑟“我一没图你财，二没图你……色。”
    陆笙咋把自己的脸说红了呢，他干咳了一声。平复了一下情绪和脑子里不堪的画面，接着说“就让你叫我一声哥，不算过分吧？”
    秦瑟咬着唇，气鼓鼓的瞪着陆笙。这纠结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看得陆笙又要脸红了。
    “你不同意，就算……”陆笙秒怂。

 第21章 喜提“笙哥”

    “行！就这么定了！”秦瑟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
    陆笙满意的笑了，他伸手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他俩上了车。
    “去哪儿啊？同学？”司机师傅热情的打着招呼。
    “师傅，我们有一件东西落在出租车上了。车牌号是6593，您知道吗？”陆笙问着师傅。
    “6593……”师傅琢磨了一下说“没印象。”
    秦瑟心想这下完了，知道车牌号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把市里出租车问个遍吗？
    “好的。”陆笙看起来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师傅，咱们市一共有几个出租车公司啊？”
    “就一个啊！”师傅不耐烦的说“你们到底走不走啊？”
    “走！当然走！”陆笙笑着说“那去你们公司的调度室吧！”
    “你们找车干嘛？丢东西啦？”师傅把车开走了“不过，我们一般都是下午4点换班，你们现在过去估计得等一会儿哦。”
    “没关系，我看调度室能不能联系上他。先麻烦他把东西给我们看好。”陆笙说完以后，秦瑟佩服的看了他一眼，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解决方案想好的啊……怪不得生物满分呢。
    “你再这么崇拜的看着我，我要不好意思了。”陆笙在秦瑟耳边，小声的嘚瑟了一句。
    秦瑟翻了个白眼，把头偏到了一边。
    “你还瞪我！”陆笙委屈的说“我现在一身的汗，准备去学校体育馆洗澡的。计划都被你打乱！全身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秦瑟从自己的书包里摸出一包湿巾，扔到了陆笙的肚皮上。
    “姐姐，你温柔一点好不好~”陆笙开心的拿起湿巾，撒娇的说。
    秦瑟不服气的“哼。”了一句，她就是不温柔，要温柔找陈妍去！
    “哈哈哈哈哈！”前面的司机师傅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现在的小孩儿真有意思！哈哈哈哈哈！”
    陆笙难为情的对司机师傅笑了笑。
    他俩在出租车公司的调度室前下了车，陆笙认真的填着失物招领处的表格。秦瑟看着陆笙的字，陷入了沉思……真的不是他？既然早就知道不是他，为什么自己还要这样反复的比对呢？她在期待什么吗？
    “看什么呢？”陆笙交完表格以后，问了她一句。
    “没什么！”秦瑟转身往外面走了。
    陆笙在她身后，咧嘴坏笑了一下，跟着她出去了。
    “我去那边商店给秦柏打个电话。你肚子饿了没，吃不吃东西？”陆笙问着坐在调度室外的秦瑟。
    秦瑟摇了摇头。
    “那你别乱跑啊，老老实实等哥回来！”陆笙说完就走了“丢了又得哥去找！”
    “你……”秦瑟抬起头本来想骂回去，看着陆笙为她奔波的背影，她的胸口又有些发痒。
    “咳咳咳！”秦瑟拼命的咳着，想把这股子痒劲儿咳出来。
    几分钟后，陆笙拿着水和一瓶糖浆回来了“快喝了吧，你刚刚就咳得挺厉害的。”
    “不用了……咳咳咳咳。”秦瑟继续咳着。
    陆笙把糖浆塞到了秦瑟的手里，教训她说“你怎么这么犟啊！生病的事也要抬杠？”
    秦瑟看了陆笙一眼，心里喊着，我就是犟啊！可碍于还要求他办事，还没卸磨呢，不好杀驴。
    陆笙拿过糖浆，拧开以后递到了秦瑟嘴边“喝吧，不苦！”
    算了，虽然她不是感冒，估计糖浆也喝不死。总不能跟他解释说，自己是看到他心里痒痒，才咳嗽的吧。那他得嘚瑟成什么样啊！
    秦瑟拿过药瓶喝了一大口，陆笙把拧开的矿泉水也递给了她。她也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嗯！真乖！”陆笙得意的笑了。
    “你……”秦瑟正准备说回去。
    “好了，不逗你了。咱们等车。”这陆笙他要说的都说完了，不让秦瑟说话了，真是狡诈！
    下午5点半，车牌6593的出租车，终于开进了调度室的大门外。秦瑟他们高兴的拦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古琴还在里面。
    秦瑟欣喜的拿起琴，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可在秦瑟回家的车上，气氛就有些尴尬了……她还答应要叫他一声“笙哥”呢！琴找到了，这家伙反而不提这茬了。弄得秦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开口，更是坐立难安了。
    “今天……”他开口了“今天朱小老师的事，你是对的。”
    啊？他怎么提起这个啦？
    “我每天上课，踢球，时间常常不够用……所以习惯了，找用最有效率的方法解决问题……其实，今天你的方法更好。”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没……没事。我也是怕朱小老师，下次再遇到麻烦。”秦瑟不好意思的说。
    “小居说得对，你是侠女。最讲义气！”陆笙笑着对秦瑟说，秦瑟越看越觉得，他笑得古怪。
    “嘿嘿！”秦瑟不好意思的笑着，真是邪了门了，他还能这样夸自己？当初不是很嫌弃她吗。
    出租车停在秦瑟家的小区门前。
    秦瑟抱着琴跟陆笙道别“今天谢谢你啊！”
    秦瑟走进了小区不到10米的距离就被陆笙叫住了。
    “秦大侠女！咱们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信守诺言！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陆笙对秦瑟喊着。
    秦瑟抱着琴懊悔的跺了跺脚，就说这王八蛋不可能，这么便宜的就放过她！
    秦瑟转过身，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笙哥…”
    “你说啥呢？我没听见！”陆笙大声喊着。
    秦瑟又上当了，原来他在车上一直不提这事，是故意让秦瑟跑远了才叫住她，真是狡猾！
    愿赌服输！秦瑟一咬牙一跺脚，闭上眼睛用最大的嗓门，喊了一句
    “笙哥！！！！”

 第22章 阴谋论

    今天是1999年12月20日，终于到了澳门回归晚会，正式表演这天了。
    秦瑟从一大早就开始候场，还好她的顺序排的算比较前面，等演奏完她就可以安心了。后台的灯很暗，秦瑟抱着琴站在候场的区域等着导演过来叫她。
    “小妹妹你怎么抱着琴啊？交给场记，一会儿给你抬上去啊！”旁边的工作人员着急的说到。
    “不了，不了。我自己抬。”秦瑟连忙拒绝。
    “快快快！弹琴的上场了！”副导演着急的冲秦瑟招手，工作人员一着急推了秦瑟的后背一把，黑暗中秦瑟绊到了谁的腿，径直朝地面摔去。
    在她已经闻到地面的灰层味，却还没有碰到地面的瞬间。他被这个人绊倒她的人，拉了起来。
    秦瑟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这人，昏暗的灯光下秦瑟也认出了他的模样“陆笙？你怎么在这儿？”
    “干什么呢？还不快上台！”副导演着急的喊着。
    旁边的工作人员，想帮秦瑟，把琴抬到舞台上去。工作人员还没碰到琴，陆笙就一把抢过秦瑟的古琴。
    他一手拿着琴，一手抓住秦瑟的手腕，连人带琴的就往台上送。
    “我的琴啊！你……怎么在这儿啊？”秦瑟一边走一边问，
    “我家老爷子一会儿要发言，我来陪他。大姐，我站在你边儿上半天了好吗！”陆笙用责备的语气说着秦瑟。
    “我没看到你啊！”秦瑟边走边说。
    “知道你眼神儿不好，好好弹琴吧！”陆笙琴放在舞台的桌上以后，就放开了秦瑟的手。
    秦瑟琢磨着陆笙刚刚的话，“眼神儿不好”这话怎么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陆笙歪头冲秦瑟一笑。
    “那个男的，快下来了！你们搞什么呢？”导演着急的招呼着陆笙。陆笙转身跑下来了舞台。
    秦瑟从容的坐在矮桌前，不知怎么，今天的琴，弹得特别顺手。一曲罢，整个场馆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秦瑟得体的鞠了一躬，抱着琴下场了。
    她抱着琴的手，轻轻抚摸了陆笙刚刚碰过的那处，一阵心悸……
    秦瑟坐在舞台下面，继续看着晚会表演。不远处陆笙和陈妍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这是陪爷爷吗？他可真会瞎扯！
    “你可知macao不是我真姓，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但是他们掳去的是我的肉体，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
    秦瑟眼眶泛红，历史老师说过，我国的近代史就是一部羞辱史……终于，等到了扬眉吐气的一天。
    陆笙转头看了一眼秦瑟，低头思考着什么。
    今天是寒假前的最后一天，张平川像往常一样还是第一个把生物练习册给了秦瑟
    秦瑟接过练习册，翻开看到最后一页都已经做完了，这本练习册下学期不会再用了。不知怎么的，想起来还有些伤感。
    秦瑟接过练习册和孙琳琳一起出了教室。
    “秦瑟，你上电视也好漂亮啊。学校里到现在都在讨论你呢！”孙琳琳崇拜又骄傲的看着秦瑟，跟这么厉害的人做朋友当然骄傲啊！
    “过完年他们就忘了。走，我去小卖部给你买饮料！”秦瑟开心的拉着孙琳琳。在楼梯口遇到了陆笙，他抱着足球正和小居打闹。
    秦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拉着孙琳琳就要跑。
    陆笙靠在墙上，仗着自己腿长，把腿伸出来，放到了对面的栏杆上，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坏笑着说“哎哎哎~不跟你笙哥打招呼啊？”
    秦瑟红着脸没说话，孙琳琳开心的看了陆笙一眼，喜庆的叫了一句“笙哥好！”
    呃~这货接嘴干嘛？陆笙吓得放下了腿“好…我好…”
    看到陆笙放下了脚，秦瑟拉着孙琳琳就跑了。
    小居撞了陆笙一下，八卦的问“秦姑娘怎么脸红了？你小子对对她干什么了？”
    “哈哈哈哈哈！”陆笙得意对小居笑了起来，下楼往操场去了。
    陆笙戴着随身听的耳机，躺在学校的草坪上听音乐，一边翘着脚，一边愉快的哼着歌。
    小居也跑过来，躺在了他的旁边“听说你小子那天逃课，是帮秦姑娘找琴去了？”
    陆笙抿嘴笑了笑，得意的哼着歌，没说话。
    “陆笙啊……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小居大义凛然的开始破案“你一上车就闭上眼睛不说话，她们以为你睡觉呢。我可清楚得很，你每次想坏主意都这样！秦姑娘下车的时候你就知道她忘拿琴了！对不对？你还故意回头看了一眼车牌号！你就是不提醒她！全都是阴谋！你真是个魔鬼！”
    陆笙扯了耳机，坐了起来“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呢？跟我这儿破什么案啊！一边儿去！”
    “好啊！”小居有些生气的说“那我去告诉秦姑娘，看她怎么说啰。”
    “你给我回来！”陆笙着急的喊着。
    小居嬉皮笑脸的说“我还没走呢……笙哥！”
    陆笙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说“车富贵儿！怎么连你也跟我作对啊！还是不是兄弟？”
    “你还记得我是你兄弟啊？那你有秘密了，怎么不告诉我！”小居不服气的说“现在说兄弟情晚了！你就说我给你保守秘密，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吧？”
    陆笙叹了口气，站起来走了“别告诉她！我下半辈子都听你的！”
    小居吓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你来真的啊？”
    陆笙转身冲小居抛了一个媚眼，把小居吓得一哆嗦。
    小居捂着胸口嘀咕着“你到底跟谁来真的啊？都听我的……不会是跟我吧？”
    “陆笙！！！我俩不行啊！！！”小居朝陆笙冲了过去。

 第23章 原来你也在这里

    寒假的日子里，秦瑟每天都过得差不多，无非就是练琴、做作业、串门儿还有……模仿华年的笔迹。
    说起来秦瑟也学过几年书法，可这已经学了好几个月，怎么都写不出“华年”写的那股子劲儿。
    秦瑟小心的把纸条收好，心里琢磨着“这字别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写的吧？怎么看没有几十年的功夫，不可能写出这么好的字啊！”
    秦瑟想到这里眼神明亮了起来。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又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瑟儿！瑟儿！准备好了没？咱们要去二叔家吃饭了！”秦妈妈在门外叫着秦瑟的名字。
    “好的。”秦瑟关上抽屉，穿上妈妈新买的大衣出了门。
    “叮咚！”秦瑟站在二叔的门前按着门铃。不一会门就开了，一个笑颜如花的少年开了门。
    “叔叔阿姨好！”他带着难得的微笑，殷勤的跟秦爸爸秦妈妈打着招呼。秦瑟待在原地，十分惊讶。搞不清楚自己是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是惊讶自己看到了他的笑容。
    “好好好，小伙子长得可真精神啊！”秦妈妈高兴的说着。
    陆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秦爸爸疑惑的问“你是？”
    “我是秦老师的学生，来他家补生物课呢！”陆笙乖巧的答道。
    “你？用得着补生物？”秦瑟惊讶的问。
    陆笙尴尬的笑笑，对秦瑟说“不是你想的那种补习。”
    秦瑟瞪大眼睛不知该怎么怼回去，不是我想的那种补习？我想的该是哪种补习？不就考了个满分吗，瞎嘚瑟什么啊！
    “是秦瑟吗？我怎么听到了秦瑟的声音！”张平川的听觉，真是比小狗的嗅觉还灵敏。
    张平川一把推开陆笙，站在秦瑟和她爸妈面前。冲秦瑟爸妈鞠了一躬，吓得秦妈妈连忙挽住秦爸爸的手。
    “叔叔阿姨好！我叫张平川！是秦瑟的班长！”张平川大声汇报着，第一句话出来的时候，又吓得秦妈妈一哆嗦。
    “我们还要见几个老二的学生，才能进去？他是故意跟我臭显摆吗？”秦爸爸不耐烦的说着。
    “没有，没有！您请进！您请进！”张平川连忙让出位子放秦瑟他们进去了。
    秦爸爸一进去就开始找二叔的茬“你小子谱越来越大了！来你家吃个饭，还找两个学生来守门？”
    二叔眉头一扬，得意的说“我这两个学生跟秦瑟可不同，他们可是要去参加全国生物竞赛的人尖儿！”
    “参加个破竞赛神气什么呀？看到秦瑟在澳门回归晚会上的表现了吗！那才叫有出息呢！”秦爸爸得意的说。
    陆笙低头抿嘴笑了一下，秦瑟看到以后丢脸的叫了一声“爸！”
    这时候，婷婷开门冲了出来。快过年了，小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出来就冲到了陆笙跟前，抱着陆笙的腿。嗲里嗲气的说“陆笙哥哥！你卷子做完了没有啊？一会儿陪我玩儿好不好？”
    陆笙尴尬的笑着，不想答应陪她玩儿，也不好意思推开她。
    张平川见状把婷婷拉过来说“哥哥卷子做完了，一会儿哥哥陪你玩儿怎么样啊？”
    “不不不！我就要陆笙哥哥陪我玩儿！我只要陆笙哥哥陪我玩儿！”婷婷开始在地上撒泼。
    “怎么回事！秦柏！你不管管你姑娘啊！”二婶在厨房对客厅大声嚷嚷着。
    二叔过来抱起婷婷，安抚道“婷婷乖，不哭啊！他们俩都是爸爸的学生。你一会儿乖乖吃完饭，你想让谁陪你玩都可以！”
    “真的吗？”婷婷瞬间收起了眼泪“好啊！好啊！我要跟陆笙哥哥玩儿咯！”
    张平川尴尬的挠了挠头。
    “快来吃饭吧！”二婶在饭桌前叫着大家，所有人都坐到了饭桌前。
    饭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张平川机灵的很，抢了一个秦瑟旁边的位子。
    “秦瑟，你多吃点!你最近练琴都练瘦了！”张平川夹了一块猪蹄放到了秦瑟的碗里。
    秦瑟为难的看着这块猪蹄，小声的说“我不吃这个…”
    话音刚落，秦爸爸就夹过这块猪蹄放到自己的嘴里。秦爸爸一边瞪着张平川，一边撕咬着猪蹄上的肉。小子胆子够大啊！当着秦瑟爸爸的面，就敢勾搭秦瑟。
    张平川吓得马上低头，自顾自的吃饭。
    二婶给陆笙夹了一块牛肉“听说陆笙在踢球，多吃点儿肉对身体好。”
    “谢谢阿姨！”陆笙乖巧的接过肉。
    二婶接着说“听说你还是陆局的孙子呢？你看你相貌堂堂的又出身名门！运动又好，功课又好！学校一定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
    陆笙吃着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说什么呢！都是学生！早恋这种歪风邪气可不能纵容啊！”二叔生气的打断二婶的话。
    “就是！就是！”张平川在一旁附和到。
    “哦？平川成绩这么好？在学校一定天天学习，没有心思喜欢女孩子吧？”二婶八卦的问着。
    张平川后悔把自己圈进了这个套里，只得硬着头皮答了一声“是啊…”然后悄悄的看了一眼旁边秦瑟的脸色，后悔不及。
    “你是陆校长的孙子？”秦爸爸关心的问陆笙“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老爷子身体硬朗得很，谢谢教授关心。”陆笙得体的回答着。
    秦爸爸满意的对陆笙点点头，抬了抬眼镜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教授？”
    “我看过您写的论文！真不愧是国内顶尖的生物学家，您是我的榜样！”陆笙笑着说。
    “哈哈哈哈哈。”秦爸爸高兴的摆摆手说到“我哪儿比得上德高望重的陆老师啊！”
    秦瑟在心里惊叹陆笙溜须拍马的能力，连平时不苟言笑的秦爸爸都收拾的服服帖帖。
    不过此刻二叔有些不乐意的干咳了两声，自己的得意门生怎么还抱上别的的大腿了。
    张平川连忙搭腔到“你不是踢球要进俱乐部吗？怎么理想又换成生物学家啦？”
    “球又不能踢一辈子，我退役了可以当啊！”陆笙神气的说到。
    张平川原本还想怼回去，看见秦爸爸正瞪着自己，只得先行作罢。
    “你还会踢球？”秦爸爸更高兴了，他本来就是头号的球迷。一有大赛都是要熬夜看球的。
    “嗯！”陆笙点点头“我们马上有比赛了，教授你有空来看看？”
    “哎哎哎，别叫教授了……叫叔叔！”秦爸爸高兴得不得了，秦瑟看了一眼爸爸的样子，扒了几口饭……陆笙怎么到哪儿都是一副，全天下都喜欢他的样子啊！
    “嗯！”陆笙欢喜的点了点头“叔叔好！”
    “陆笙！”秦二叔酸溜溜的说“我好歹是你老师，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殷勤呢？”
    “嘿嘿嘿！”陆笙尴尬的笑了笑，叫了秦柏一声“二叔好！”
    秦柏琢磨着哪儿不太对，可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这个时候婷婷噘着嘴说“你干嘛学我姐叫二叔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桌上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陆笙，没想到机灵的陆笙也有答不上话的时候，更何况是一个小孩子问的话。
    “好了，婷婷吃饭了！”二婶出动才打破了僵局。
    婷婷撅着小嘴，不甘心的看着陆笙。他比任何一件玩具，都让她心动。

 第24章 你懂什么男人

    这顿饭，吃得可真不容易！秦瑟伸着懒腰走到了客厅，突然想到今天机会难得，一定得好好翻翻秦柏的字，看是不是他在捉弄自己。
    秦瑟溜进二叔的书房，翻着所有有他笔迹的文件。可这怎么看也不像华年的字啊。
    “干嘛呢？”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吓得秦瑟手里的文件撒了一地。
    秦瑟慌忙的蹲在地上捡纸，陆笙见状也从门口过来帮秦瑟一起捡。秦瑟犹豫了一下，抬头对陆笙说“你……”
    看着陆笙这一脸不屑的样子，秦瑟没能开得了口。不可能是他，她见过他的字迹，分明一点都不一样，跟他说了他也一定会笑话自己。
    “我……怎么？”陆笙真挚的问着秦瑟，他们就在二叔的书房四目相对着。谁也不愿先开口说个明白。
    “陆笙哥哥！陆笙哥哥！”婷婷跑进来打断了他俩的眼神。
    “陆笙哥哥，你跟我姐干什么呢？”婷婷酸溜溜的问着陆笙。
    “捡纸啊！”陆笙坦然的说到。
    “是吗？”婷婷不依不饶的说着“那你干嘛盯着她看啊！是不是觉得我姐漂亮啊？”
    陆笙笑着摸了摸婷婷的头，装模作样的又看了秦瑟一眼“她啊……”
    不知怎么的，秦瑟居然有些紧张。陆笙又会怎么挖苦自己呢？
    “还行吧。”陆笙轻描淡写的回答完，就出了书房。
    秦瑟学着他的样子说了一声“还行吧。”撅了撅嘴，这不跟没说一样吗。
    “那我呢？那我呢？我是不是比她漂亮啊！”婷婷缠着陆笙。
    陆笙对婷婷温柔的笑着，没有回答。
    直到大家在二叔家门口，告辞的时候，婷婷还不依不饶的拉着陆笙的手问他“我呢？我呢？我是不是比姐姐漂亮啊？”
    “你快说我比姐姐漂亮啊！”小姑娘都要哭了“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陆笙拍拍婷婷的头，还是什么也不肯说。
    “婷婷！别难过！”秦瑟劝着婷婷“你陆笙哥哥啊，还真瞧不上我！他上次还当着别的女孩儿，说我丑呢！”
    “我什么时候说你丑啦？”陆笙委屈极了“就怕你又生气，我话都不敢说了！”
    张平川瞪着陆笙，婷婷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二叔一把抱起自己的宝贝女儿“你漂亮！我们婷婷最漂亮！你比秦瑟漂亮多了！”
    “我不要爸爸说！我要陆笙哥哥说！”婷婷还是不放弃。
    秦柏埋怨了一句陆笙“哄小孩都不会啊！”
    陆笙有些抱歉，他知道哄孩子不容易……可哄秦瑟更不容易啊！只能委屈你这个当爹的了。
    秦瑟爸爸站在一边，看着秦柏这么教孩子，责备了他一句“自己惯着孩子也就算了！还得让别人也将就她啊！”
    秦瑟爸爸这话一说，婷婷哭得更大声了。
    “你说我！你比我更惯着秦瑟吧！”二叔不甘示弱的说。
    “我家秦瑟可不一样，她就是被人惯着的命！天下人都得惯着她！”秦爸爸咬牙切齿的说着。
    秦妈妈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她丢脸的拍了拍秦爸爸的手臂。这还有外人在呢，以后他们笑话秦瑟可怎么办啊？秦爸爸看了看秦妈妈的脸色，明白了她的意思，这话确实有点说大了。可话已经说出来了，后悔也没用了。
    “好大的口气！不怕牛皮吹破了啊！”二叔一只手抱着婷婷，一只手生气的指着秦瑟，不依不饶的问陆笙和张平川“你们两个外人说说！就秦瑟这臭脾气，你们谁会惯着她？”
    他俩虎躯一震，吓得要死了！你们兄弟吵架，关他们什么事儿啊？陆笙和张平川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对秦瑟的心思，别人不清楚，他俩心里跟明镜似的，都是偷偷摸摸的竞争关系。今天谁敢当着秦家一家人的面，开口否了秦瑟，这不就断了自己的后路了吗？
    “问你俩呢！说啊！”秦二叔也杠上了，他被他哥压了一辈子了。难不成要让自己女儿，再被秦瑟压一辈子？
    可二叔没想到的是，他寄予厚望的这俩货，一个偏头装咳嗽，一个仰头转脖子。这两个理综成绩都接近满分的人尖儿，此刻没有一个能答出，这道已经暗示了答案的问题。
    这时干咳完的陆笙，笑着看着二叔，二叔欣喜的等着陆笙开口。二叔心里想着，果然还是陆笙有骨气啊！
    “秦老师……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我爷爷让你，有空去看看他。”说完陆笙转身就溜了。
    “我我我我……我也走了。老师保重！”张平川这个怂货，冲二叔深深的鞠了一躬以后，也跟着陆笙跑了。
    这场风波里，就只剩下一个二叔，还用手尴尬的指着秦瑟。
    “哈哈哈哈哈！”秦爸爸爽朗的笑着。
    “啪——”的一声，打了一下二叔的手指“指着谁的宝贝闺女呢！”
    秦妈妈也偷笑着“行了行了，快回家了。”
    秦瑟一家喜气洋洋的下了楼，真是过年的气氛啊！
    二叔抱歉的看了婷婷一眼，是爹没用啊！婷婷仿佛听到了爸爸的心声“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

 第25章 小猪与白菜

    在回小区的路上，秦爸爸像打了胜仗的将士一样，神色飞扬的唱着小曲儿。
    秦妈妈则拉着秦瑟八卦着今天这两个小男生“今天这两个男孩儿都还不错哈！瑟儿，你觉得他俩谁更好啊?”
    秦瑟尴尬的笑了笑说“啊？我不知道。”
    “我觉得吧……”秦妈妈琢磨着要说出一个人的样子。
    秦爸爸这时唱着小曲儿转过来，尖着嗓子唱到“陆——笙——”
    逗得秦瑟和秦妈妈哈哈大笑。
    “陆笙各方面都好，好是好。就是……样子有点太傲了！怕不好相处！”秦妈妈担心的说。
    “夫人——此言差矣——”秦爸爸接着唱。
    “你就是看人在席间恭维了你两句，你就吃这一套！真以为自己多厉害呢！”秦妈妈鄙视的说。
    秦爸爸收起架子，认真的反问道“我都活这么久了，还看不出来他在恭维我？”
    “那就对了！”秦妈妈得意说。
    “那你说说，他出身名门，样貌出众，一身傲骨！对自己的老师都不肯多说半个恭维的字。怎么就巴巴的来讨好，我这个一面之缘的老朽呢？”秦爸爸说完以后，装模作样的捋了捋自己没有的胡子。
    秦妈妈恍然大悟，惊恐的看着秦瑟。秦爸爸也眯着眼睛看着秦瑟。
    秦瑟被爸爸这么一分析，顿时乱了手脚。慌张的说“我跟他……不熟啊！”
    秦爸爸冷笑一声，严肃的指着秦瑟说“不许！早恋！”
    秦妈妈也拼命冲秦瑟点着头。
    “但，你也得把陆笙看好了！可不能让这小子便宜了别人！”秦爸爸语重心长的对秦瑟说到。
    “等时辰一到啊！咱们就把他拿下！”说完以后秦爸爸就原地作势比划了一下。
    “你跟孩子说什么呢！没羞没臊的！”秦妈妈冲到秦爸爸身边，用力拍了他一下。
    “陆笙这孩子！我喜欢他啊！”秦爸爸没羞没臊的接着说。秦妈妈怎么也拦不住。
    “你喝多了吧！”秦妈妈生气的说。
    “夫人！我喜欢他！”秦爸爸调皮的说到。
    “喜欢他！喜欢他！你倒是说句喜欢我来听听啊！”秦妈妈醋溜溜的说到。
    秦爸爸冲秦妈妈摇摇头说“夫人！我喜欢……他！”
    “还有完没完了！你喜欢他！你喜欢他你跟他过去！让他给你熨衬衣！”秦妈妈生气的说。
    “夫人，生气啦？”秦爸爸看样子是真醉了“夫人，生气了！我也喜欢他！”说完秦爸爸就在秦妈妈的脸上亲了一口，一溜烟的跑掉了。
    秦妈妈笑着擦了擦脸，难为情的看了眼秦瑟的说“你爸喝大了！你什么也没看到啊！”
    秦瑟低头浅笑，对妈妈点了点头。
    秦妈妈挽着秦瑟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别听你爸的，他喝多了瞎说呢！感情这个事看缘分，水到渠成，强求不来的！”
    秦瑟点点头“嗯”了一声。
    秦妈妈眼眶含泪，疼爱的摸了摸秦瑟的小脑袋，欣慰的说“我的瑟儿……长大啦！”
    是啊梅梅，你家白菜长大了，有一群小猪惦记啦。

 第26章 您就是华年吗？

    眼瞅着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秦妈妈和秦二婶开心的逛着街，秦瑟本来是要去二叔家补习的，没想到二叔有事。她只能跟出来了，可逛街实在是太无聊。她们一个店都能待半小时，真是佩服！
    还好附近有个很大的花市，因为离家远，一直都没来逛过呢。秦瑟正好趁这次机会过去看看，她跟妈妈二婶打完招呼就一个人去了。
    这花市可真热闹，比秦瑟他们家附近那个大多了。可惜现在是冬天，花的种类没那么多。
    秦瑟一直喜欢茶花，今天她想好好逛逛，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呢。她逛了好几家大的花店，里面的品种都很普通。这时候一个小铺子面前围满了人。秦瑟不爱凑热闹，正准备逛别家的时候，听到了人群里的对话。
    “这就是十八学士？”
    “我还是第一见到活的呢！可惜啊，现在没有开花……这得多少钱一盆啊？”
    “起开！起开！别碰了！这花有人订了，别给我碰坏了！”老板脾气很大嘛，这些人看老板态度不好，又是这么个小店，都散开了，只剩秦瑟一个人站在这里。
    “十八学士”是茶花的一个品种，听闻开花时，每一片花瓣都工整的叠着下一片花瓣。跟寻常的花相比，它更像是雕琢出来的艺术品。
    “小姑娘，你怎么还不走啊？”老板催促着秦瑟。
    秦瑟瘪了瘪嘴，想多看一眼都不行哦，真是小气！
    “不是我小气！”老板仿佛看穿了秦瑟的心思“这花有人订了，而且我早就该收摊了，这人还不来！我也着急！这花又金贵，你们碰坏了可怎么办啊。”
    “我不碰，我就看看行吗？”秦瑟央求着老板。
    老板一看这姑娘长得还挺俊，也不像是会捣乱的主。看会儿就看会儿吧，反正他一个人等得也无聊。
    “那你只许看，不许碰啊！”老板同意了。
    “谢谢老板！”秦瑟感谢了他以后，俯下身子仔细的端详着这盆花。现在没开花，光看叶子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
    “谢谢老板！”秦瑟站起来准备走了。
    这时候一个老先生骑着自行车过来了，他打扮的倒是文质彬彬的，就是神色有些匆忙。
    “哎哟~小李，对不住啊！我给孙子买鱼去了！快给我看看，我的花到了吗？”老先生把自行车停在了花摊边上。
    原来这就是“十八学士”的买主啊。这位老先生的气质看上去和这花还挺般配的，一定是个护花之人，秦瑟也就放心了。好东西不一定得自己占着，能遇到“知己”就是最好的归宿了。
    “陆老！这都几点了！您再来晚一点，我回家的火车就要开了啦！不是看您盼了这么久才盼到，我是不会等你的！”花摊老板生气的抱怨着。
    “真对不住啊！我得给我孙子做饭，菜市那边，我去晚了东西不新鲜啊！以后我还来你这儿买啊！”老先生拿出他的笔记本，在记录着什么东西。
    “好了，我给您装到车上吧。你说说你，运这么贵重的花还骑个破自行车来。摔坏了可怎么办啊？”
    “哎哟，你可别乱说。我自己来放吧，可不能摔坏了！”老先生赶忙起来和老板一起绑花。
    秦瑟也接着逛花市了，没过一会儿。这位老先生就哼着歌从秦瑟的旁边骑车过去了，秦瑟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少年的般的热忱。到了这个年纪，他在享受着纯粹的快乐……真是值得敬佩。
    “陆老！陆老！”这个时候花摊老板追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笔记本。
    “怎么了？”秦瑟好奇的问着他。
    “哎呀，姑娘正好！我摊子上没人，陆老的笔记本掉了。你年轻，跑得快，帮我送过去！我今天就回老家过年了！陆老这笔记本天天都带着，你帮帮忙啊！”老板诚恳的拜托着秦瑟。
    “好！”秦瑟接过笔记本，跑了两步转头问老板“万一我没追上怎么办啊？”
    “没追上，你年后就拿过来还给我！”老板着急的说“你快走吧！再耽误真的追不上了！”
    秦瑟听完以后，拔腿就跑。记忆中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拼命奔跑过。可这个骑着自行车的老人，仿佛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秦瑟被这股力量牵引着，好像一定得追上他才行。
    陆老骑着自行车，穿梭在这个城市的梧桐树下，想着一会儿吃完饭，要好好的跟孙子炫耀一番他刚得的小花……这花要是开得好，一定比姑娘都漂亮，孙子肯定喜欢！
    “陆老！陆老！”秦瑟边跑边喊着。
    陆老一开始以为自己老糊涂了，居然真的听到了姑娘的声音。还这么好听……不会是这花，幻化人形了吧？他把自行车停在路边，把耳朵往花的地方凑了凑。
    秦瑟这才追上他，一边喘气一边说“陆老！哎哟~哎哟~您车骑得可快！”
    “你追我的车干什么啊？小姑娘？”陆老这才看仔细，这个女孩儿长得可真漂亮，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您的笔记本！”秦瑟红扑扑的小脸儿，一边喘气一边把笔记本递给了陆老。
    陆老迟疑了片刻，伸手接过笔记本。秦瑟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放心的笑了出来。
    “因为这个呀？谢谢，谢谢。看我这老糊涂！”陆老高兴的笑着，秦瑟突然觉得陆老笑起来有些面熟，一时又说不上来像谁……
    这时候陆老的笔记本里，掉出了一张牛皮纸色的便签纸，秦瑟蹲在地上捡起了纸。她顺势看了一眼，上面是老先生写的备忘录。这熟悉的纸张和这字迹，分明就是她的……
    “谢谢姑娘，那我先走了啊！”
    “等一下！您的便签纸。”秦瑟叫住了他，犹犹豫豫的递上了纸。
    “哦，还有这个！”陆老伸手拿便签纸，发现这姑娘没打算松手。一抬眼，发现这姑娘正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陆老活了这大半辈子，腥风血雨，人情冷暖，有什么没见过。但今天还真算是遇到了件稀奇事。总觉得这姑娘有故事，不简单。
    “怎么了，小姑娘？有事跟我说？”
    “老先生，请问您认识华年吗？”秦瑟慎重的开口了，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平静的表情下，有一颗快要爆炸的心脏。
    “华年？”陆老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没听说过啊？怎么了？”
    秦瑟焦急的在包里翻找着，今天本来是准备找二叔补课的，她依稀记得，她顺手带了那本夹着纸条的笔记本“带出来了没有啊？我记得带出来了啊！”
    陆老稀奇的看着慌忙的秦瑟，他的心里也好奇起来了。终于秦瑟在笔记本里，摸出了那张纸条。满脸期待的把字条递给了陆老。
    “秦瑟无端五十弦，一线一柱思华年。
    秦瑟你好，我是华年“
    陆老拿出眼镜，戴上以后，仔细的研究着这张字条。
    “这……”苍天啊！这确实是他的字啊！陆老在心里不自觉的感叹着。陆老的后半生都奉献给了伟大的教育事业，桃李满天下。学他写字的学生不少，能学得这么像，没个十年的功夫根本不可能。十年！难道……陆老灵光一闪。不看字条了，仔细的端详起秦瑟来。看年纪这姑娘不过16、7岁，他哪儿找这么年轻的学生。他的学生都是理工科的笨小子，哪儿有胆子给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写情书啊。这样看来，只剩那个和他一样智勇双全，风流倜傥的乖孙子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在哪儿上学啊？”陆老试探的问着。
    “我叫秦瑟，在二中上高一。”秦瑟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陆老邪魅一笑，还真是那小子的祸水！这是多大的缘分啊，大街上都能遇到孙媳妇儿。
    秦瑟看着他这表情，总觉得熟悉极了，可就是说不上来怎么个熟悉。
    这小姑娘，看着冷冷清清，不近人情的模样。却在大冬天里，这样奔波，给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子送笔记本，真是个不错的好孩子。怪不得陆笙这小子，只敢仿着他的笔迹给她写情书！
    陆笙从小就是陆老亲手教养的，外人都说陆笙跟陆老当年一样优秀。陆老听着是高兴，可也担心陆笙身上，那桀骜不逊的倔脾气，让他吃亏……现在好了，遇到降他的主了！
    “哈哈哈哈哈！”陆老高兴的笑了起来。
    “您是不是想到谁了？”秦瑟兴奋的问着。
    “就是我啊！”陆老还是帮陆笙隐瞒了。毕竟陆笙在这姑娘面前，怂得连真名都不敢留，还是有点丢陆家的脸。
    “啊！”秦瑟吓得下巴都要掉了，脑子里飞过一千本十万个为什么，震惊的喊了出来“为什么啊！”
    陆老从自行车篮子里，抽了一朵准备送老伴儿的玫瑰花，塞给了秦瑟。他坏笑着对秦瑟说“我喜欢你啊！”
    “啊？你……”秦瑟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陆老看着秦瑟的模样，咯咯直笑。潇洒的骑车走了，陆笙这小子真没出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都不敢说！真是不如他当年的风流倜傥。
    以后谁再说陆笙跟他年轻的时候像，他就跟谁急！真是丢不起这人
    秦瑟站在马路边，拿着花在风中凌乱不堪，这叫什么事儿啊？她被耍啦？遇到老流氓啦？
    她长叹了一口气，往回走。在心里劝着自己
    “算了，不找了。管他是谁呢。”

 第27章 少年的把柄

    陆老在阳台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给花浇水。
    “老不羞！你多大年纪了还吹口哨？”陆奶奶一边插花，一边说。
    “甭管多大年纪，我都是爱花之人！”陆老问着老伴儿“咱们笙儿，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都问几十遍啦！老糊涂啦？没有孙子活不下来啊？”老太太抱怨着。
    “我没有老伴儿你，我才活不下来呢！”陆老嬉皮笑脸的说。
    “哎哟哟哟哟，你这个老不正经！你今天吃错药啦！”陆奶奶从阳台跑走了。
    “哈哈哈哈哈！”陆老此刻高兴的心情又有谁能懂呢？他又欢乐的吹起了口哨。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陆笙关上了家里的大门。
    “哎哟，笙儿回来了！快来！快来！爷爷有话跟你说！”陆老兴奋的喊着他。
    奶奶一把抓过陆笙，悄悄跟他说“别理他！今天吃错药了！老不正经！”
    “哈哈哈哈哈！”陆笙被奶奶的可爱劲儿逗乐了，也贴在奶奶耳朵上悄悄说“没事儿，我比他还不正经！”
    “哎哟！不管你们爷孙了！”陆奶奶一把推开陆笙，去厨房忙活了。
    “快过来啊！陆笙！“陆老在阳台上催促着。
    “爷，您等一下，我先洗个澡啊！”陆笙赶忙窜进了浴室。
    “真能墨迹！怪不得出去，给老陆家丢脸哟！”陆老抱怨着又开始吹口哨了。
    陆笙洗完澡，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走到了阳台“说吧！又要跟我臭显摆什么？”
    陆老深藏功与名的看了陆笙一眼，你小子早被我看得个底儿朝天了。还跟你老子得瑟呢！
    “干嘛这么看我？”陆笙问着陆老“不是你那盆‘十八学士’拿回来了吗？在哪儿呢？给我看看吧！”
    “哈哈哈！”陆老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花儿再好，也没有美人娇艳啊！渍渍渍……”
    陆老仰头作回味状“那可真是个…绝色美人儿啊！”
    “哟~美人儿啊？您老这把年纪，还能做春梦啊？”陆笙调侃着陆老。
    “老子打死你个小王八蛋！”陆老气得举起来了手，作势要打陆笙。
    “行行行，爱咋骂咋骂！反正你也不占便宜。哼，臭老头儿！”陆笙站起来，准备走了。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线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陆老不生气了，一边拾掇着他的宝贝花草，一边摇头晃脑的念诗，样子得意的不行“这是你8岁时，我给你念的诗啊。好诗！好诗！”
    陆笙吓得整个人都呆滞了，老爷子知道他的事啦？不可能啊！秦瑟都还不知道呢！他又不是神！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哈哈哈哈哈！”陆老得意的笑着，撞了陆笙的肩膀一下，往书房里走了。
    陆笙连忙跟了上去，猛敲着书房的门“爷…爷爷！”
    “别敲了！”陆老在里面从容的说“让我，安静练会儿字！”
    陆笙像丢了魂魄似的，坐到了沙发上。他怎么也想不通爷爷是怎么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奶奶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这爷孙俩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第28章 见你的借口

    “你的心到底在不在我这儿啊？”小居抱怨着陆笙“你都输了一下午了！行不行啊？让你别选春丽嘛！我看你小子这辈子，就栽在女人手上了！”
    “不玩儿啦！”陆笙心里乱着呢，小居还来火上浇油呢。
    “不玩儿就不玩儿！我还难得陪你了！”小居背起书包就要走，被陆笙一把抓住了。
    “富贵儿，你帮我件事儿呗！”陆笙可怜巴巴的看着小居。
    “陆笙！你上辈子是被我打死的吗？要我这辈子来还你的债！”小居没好气的说“起开！你车爷我，不约了！”
    “你别说……我看你长得，是跟慈禧那照片有几分神似。估计我上辈子是光绪！你可不是害死我了吗！”陆笙嬉皮笑脸的说着。
    “我呸！”小居的口水全喷在了陆笙的脸上“我看你啊，就是那给我洗脚的贱婢小翠儿！你应该是……”
    “那我应该是，被你的脚臭死的！”陆笙嫌弃的扇了扇鼻子说“我叫你踢完球常换鞋，勤洗脚！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每次在更衣间把我给臭得啊……”
    “行了行了！你有屁就放！”小居懒得和这个龟毛的陆笙再掰扯下去了。
    “嘿嘿嘿~”陆笙得手的坏笑着说“我今天有点事儿，你帮我去趟市图书馆，给陈妍补补课呗！”
    小居眼珠子转了一圈，端详着陆笙说“不对吧……你给陈妍补课，你爸妈可是要给你零花钱的啊！白让我补？”
    陆笙从钱包里抽出一张50的纸币就塞给了小居“好兄弟！”
    “50补一次！你爸妈可真大方！”小居感叹道。
    “你现在知道，兄弟我挣钱不容易了吧！”陆笙哭诉着。
    “我看你是挣钱太容易了！”小居不服气的说“给陈妍补课委屈你什么了？收这么多钱都不愿去！”
    “行！你胸怀大义！你劫富济贫！”陆笙一边收包包一边说“那以后这事儿都交给你啦！我走啦！”
    说完陆笙就起身走了。
    “唉！”小居喊了一声，陆笙生怕他反悔，拔腿就跑！
    小居叹了一口，嘀咕着“她见你，是不是为了补习……你难道不明白？”
    文化宫过年期间是没有老师的，但是同学们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去门卫室里拿钥匙，自己开门去教室练习。
    秦瑟今天练习结束了，扛着她的琴准备回家。
    “秦瑟，你怎么不把琴就放在教室呢？反正你每天都过来，搬上搬下的多麻烦啊！”跟秦瑟一起练琴的同学都把琴放在教室里。只有秦瑟一个人苦哈哈的每天搬琴。
    “没关系。”秦瑟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那你找个人帮你搬啊！”另外一个女生八卦的说“我有个朋友也念二中，听说你在学校的人气不得了啊！这点小事，你勾勾手指不就有人排队抢着做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就是！”小伙伴也附和着。
    秦瑟笑而不语，搬琴已经够累了。这些取笑她的话，听着不痛不痒的，她也懒得回嘴。
    “哎！那是谁啊！”刚刚还在笑话秦瑟的女生，现在眼睛放着光看着某处。
    秦瑟顺着她的目光寻了过去“陆笙！”秦瑟不像是在叫他的名字，倒像是发出了一声感叹。
    “找她的？”两个女孩儿小声说着，刚刚取笑秦瑟的表情，已经烟消云散……她们现在的眼里满是羡慕。
    “你在这儿干嘛啊？”秦瑟走到他的跟前问他。
    陆笙看了旁边两位女生一眼，抢过秦瑟手上的琴，坏笑着说“我排了三个月的队了，总算到我了！”
    “说什么呢？”秦瑟疑惑的问“排什么队啊？”
    “排队给你搬琴啊！”陆笙拍了拍秦瑟的古琴，笑着说到。

 第29章 今天是温泉瑟哟~

    “什么？”秦瑟瞪大眼睛看着他，想看清楚他脑袋上有没有伤口。他今天这么反常，一定是脑袋被门挤了！
    陆笙扛着琴出去了，秦瑟也追了出去。两个女生不敢置信的看了对方一眼，长得这么帅，都只配给她搬琴吗？苍天不公啊！
    “你抽什么风啊！你把琴还给我！”秦瑟在文化宫外面拦住了陆笙。
    陆笙嬉皮笑脸的说“怎么跟你笙哥说话呢？”
    秦瑟翻了个白眼，这茬他还没忘呢！他好像吃软不吃硬，秦瑟决定先把琴拿回来再说。
    “笙~哥~”秦瑟放下廉耻之心，阴阳怪气的叫了他一声。
    “哎……哎！”我的妈呀，陆笙骨头都酥了，作痴汉状看着秦瑟。
    “把琴还给我好不好啊？”秦瑟笑着对陆笙说……一笑倾人城，形容的就是这个场景吧。
    “嘿嘿~“陆笙对着秦瑟痴汉笑，他不是凭着几分颜值死撑，这个表情放谁脸上，都是猥琐大叔。
    “不好~”
    秦瑟的笑脸一下就黑了“陆笙，你到底要干嘛啊！”
    秦瑟恢复原貌，陆笙的表情也正常了“我今天要去趟亲戚家，可我的钱包被小居抢了，没车费了……刚好跟你家顺路。我过来碰碰运气，想搭个顺风车！”
    “那你早说啊！”秦瑟这才放下了警惕“把琴还给我，我就带你！”
    “我帮你拿着吧！免得你又忘了！”陆笙嘲笑完秦瑟就去路边打车了。
    “你…”秦瑟说不过他，只能憋回去。
    上车以后，秦瑟自顾自的看着窗外，没有搭理陆笙。陆笙瞄了她一眼，开口说“你过年都在家干什么呢？”
    “不干什么！”秦瑟冷冷的回答着。
    “那……你有没有走走亲戚？串串门儿什么的？”陆笙小心翼翼的问完了这句话。
    秦瑟琢磨着不对劲，转头看了陆笙一眼，陆笙和她对视时，神色有些慌张。
    “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这些？”秦瑟凑到他跟前小声问了一句。
    “我……我就是跟你寒暄两句。”陆笙解释着。
    “那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秦瑟仔细的端详着陆笙的表情，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凑到了他的胸前。
    别人说这个距离的对视，不是要吵架，就是要接吻。
    现在陆笙不仅神色慌张，连脖子都红了。秦瑟又注意到了他的脖子，他那颗闪亮的喉结，慌张的抖动了一下，像是咽了口口水。秦瑟看得正有意思的时候，陆笙开口了。
    “你靠这么近，我才……”陆笙话音未落，秦瑟就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确实有些尴尬。
    连忙收回眼神，又一本正经的坐回了窗边。
    陆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样子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模仿爷爷笔迹给她写信的事情。爷爷那天奇怪的反应，应该也是巧合吧。
    市图书馆里，陈妍与小居面面相觑。陈妍期待的笑容在看到小居的那一刻，垮了3分……但还是在笑着。
    “陆……陆笙呢？”陈妍小心翼翼的问着。
    小居看着陈妍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真后悔答应这个王八蛋过来。
    “他……他今天有点事儿，过来不了了。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小居笑着解释道“那我……我先走了。”
    “都来了，你不看会儿书再走吗？”陈妍笑着邀请小居。
    小居挠了挠头，试探的说“你愿意和我一起看书啊？”
    “哈哈哈，图书馆又不是我家开的。哪有我愿不愿意啊？是你愿不愿意留下来看书还差不多！”陈妍都被小居给逗乐了。
    “我愿意啊！”小居憨笑着答道“……我是说看书。”
    陈妍抿嘴笑了一声，她的睫毛又弯又长，长得就像洋娃娃一样。她会跳舞、唱歌又好听，性格活泼开朗，对每个人都亲切热情。
    真不知道陆笙哪根筋不对，放着这么温柔的陈妍不管，硬是要拿他那热脸，去贴那座“冰山”。秦瑟除了漂亮点，还有哪儿比陈妍好？陆笙就是享福享惯了，自己作践自己……小居在心里，为陈妍抱着不平。
    “啊嘁！”刚下出租车，陆笙就打了个大喷嚏。这大冬天的穿这么少，怪不得冷成这样。
    秦瑟看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说“我先走了，还要去爷爷家吃饭呢！”
    陆笙揉了揉通红的鼻尖，用鼻音“嗯。”了一声。
    秦瑟看着他的样子，纠结着什么。她在心里小声的对自己说了一声“算了。”转头快步往小区里走。
    陆笙擦了擦鼻子，在出租车的后备箱拿出秦瑟的古琴，叫着她说“你的琴！又忘啦！”
    秦瑟这才停下了脚步，对啊！她这么宝贝的琴，怎么一遇到他就忘呢……
    秦瑟转身往陆笙的方向走了过去，陆笙双手托着琴，朝她递了过去。
    秦瑟站在他的跟前，低头咬着唇，心中纠结着什么。
    “拿走吧，这次不让你叫笙哥。以后小心点！”陆笙用鼻音对她说着。秦瑟倔倔低头的样子，像一只撒气的小猫，把陆笙都要萌化了，陆笙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摸一摸秦瑟的脑袋……
    这个时候，秦瑟突然抬头看着陆笙，他俩四目相对。陆笙楞了一下，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尴尬不已。
    “我……”陆笙正准备解释。
    秦瑟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垫脚围在了陆笙的脖子上……她只顾着纠结要不要把围巾给他，完全没注意到他伸出了手。
    陆笙呆滞得眼睛都不聚焦了。心虚的想，她刚刚干什么了？真的不是要勒死自己吗？
    “谢谢…你。帮我…拿琴。”秦瑟结结巴巴的说完这句话以后，抢过陆笙怀里的古琴，走了。
    陆笙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最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抚摸着这条粉色的围巾，软绵绵的绒线里，还留存着她的体温，沾染着她的香气。
    他在严冬凌冽的北风里深呼吸，抬头看着梧桐树枝后面灰蒙蒙的天空。
    好温暖啊，就像被她紧紧拥抱一样。这样无稽的想象，让他胸口荡起了一片暖洋。

 第30章 他的肋骨

    秦瑟家、二叔家和秦爷爷家都住在一个小区。秦瑟和陆笙分开以后，扛着琴去了爷爷家。门刚一打开她就听到了里面的吵杂声。
    “爷爷！爷爷！我也要练琴！你给我也买一架姐姐的那个琴！”婷婷缠着爷爷不依不饶。
    秦妈妈接过秦瑟手上的琴，秦瑟小声问妈妈“怎么了？”
    “你妹跟你爷爷闹了一天了，说他们对你偏心。”秦妈妈小声说着“你最怕冷了！这么大冷的天，怎么不围围巾呢？”
    秦瑟摸了摸光秃秃的脖子，尴尬的笑了笑。
    婷婷看到秦瑟来了，闹得更大声了“爷爷！你们就是偏心！你们只喜欢姐姐！你们都喜欢姐姐！”
    秦瑟爸爸秦松从报纸里把头探出来，对秦柏说“老二！还不快管管！”
    秦柏撅了撅嘴谁“爸本来就偏心！以前偏心你！现在偏心秦瑟！”
    “你小子！皮痒啦？”秦松严厉的说“敢情都是你教出来的啊？”
    婷婷见大伯发火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秦爷爷笑着把婷婷抱起来说“好好好！爷爷，也给婷婷买琴。别哭了啊！”
    “真的！”听到爷爷也给她买琴，婷婷噙着眼泪的眼睛一下就明亮了起来。从爷爷身上蹦下来，去里屋看动画片了。
    “这孩子以前也不这样啊！最近是怎么啦？”秦奶奶和蔼的笑着。
    二婶一边嗑瓜子一边笑着说“妈，我跟你说啊！上次秦柏的两个学生来我家吃饭。有一个还是陆局长的孙子呢！长得可俊了！他俩都喜欢秦瑟，把我家小姑娘气着了。”
    “早恋可不行啊！”秦奶奶焦灼的说。
    秦二叔一看这是绊倒秦瑟的最佳机会，抓了一把二婶手里的瓜子。立马见风使舵，添油加醋对秦奶奶说“哎哟~妈你是大惊小怪了！这妮子在学校可厉害了！神雕侠侣看过吧？学校那群兔崽子说，秦瑟和小龙女一样，都是他们梦里的女人！”
    “哎哟，老二你都当班主任了，怎么还是这么没羞没臊的！”秦奶奶起身往厨房走了。
    “哎！妈！关我什么事儿啊！都是秦瑟啊！”二叔冤枉极了。
    秦瑟脱下自己的拖鞋，就扔到了二叔脸上，二叔气得拿起拖鞋就准备扔回去……看见秦瑟生气的样子有点害怕，又把手伸了回来。
    “秦松！你叫我管婷婷，你不管管秦瑟啊！谁更不听话！”二叔拿着拖鞋跟秦松理论。
    秦松拿着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大，当没看见……
    “爷爷~”秦瑟跑到爷爷跟前撒娇的喊着“你听听秦柏都说的些什么啊！他天天在学校欺负我！”
    “哈哈哈哈哈哈！”秦爷爷爽朗的笑着“我收拾他！”
    说完秦爷爷也脱下鞋子，扔到了秦二叔的脸上，直接把他给拍懵了“行行行！我不是这个家的儿子，你们三世同堂，共享天伦之乐吧……我找隔壁王叔叔玩儿啊！”
    说完二叔就气鼓鼓的出门了。
    “这小子，这辈子长不大！”秦爷爷看着二叔开心的说“你们刚刚说的那个老二的学生，是陆头的孙子？”
    “对啊！”二婶眼睛都亮了“长得相貌堂堂的，可精神了！”
    “那个陆头！以前是我同学，仗着给老大老二当过老师，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一辈子了。前几年还在象棋社，跟我抢一本，象棋棋局的书呢！他教出来的孙子要不得！”
    “爸我怎么记得，是你跟人家抢象棋社长没抢过啊！”二婶笑着说。
    秦妈妈对二婶使了一个眼色，打着圆场说“我也觉得那个陆笙太傲了，看着不太好相处。倒是那个张平川还不错，斯斯文文的。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哎哟，就大嫂会做人！成天逗爸开心”二婶瞥了一眼秦妈妈，吐了一口瓜子皮说“其实啊，我看那个陆笙也没多喜欢秦瑟。你不就是担心秦瑟以后，找这样的男朋友受委屈嘛！依我看啊，我倒挺喜欢陆笙的！以后婷婷找男朋友，一定得找这样才貌双全的孩子！”
    “你操心的可真早……”秦妈妈尴尬的笑了笑。
    “好了，快准备准备，吃饭吧。孩子都在呢！什么都敢说。”秦爷爷站起来往书房走了。
    秦爷爷刚关上书房的门，想清静清静，电话铃声就响了。
    “喂，你好！哪位？”
    “哈哈哈哈哈，老秦啊！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陆头？”秦爷爷琢磨着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家伙居然主动给他打电话，秦爷爷凶巴巴的回了一句“干嘛？”
    “大过年的！你家炮仗没在路上放，你搁嘴里放呢？”陆爷爷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教书育人这么多年。就算把峨眉山的猴子交给他，他也能当个美猴王，把猴子们收拾得明明白白！
    “咳。”秦爷爷调整了一下语气又问“那你到底……干嘛啊？”
    “你来象棋社，当个副社长吧！”
    陆老说完以后，秦爷爷激动坏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装模作样的问“你们……不是有副社长吗？那个什么老张啊！”
    “死啦！”陆老淡定的说“年前就死了！”
    “哎哟，让他戒烟不听话！该!”秦爷爷。
    “出车祸死的！”陆老接着说。
    “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秦爷爷风向转的真快。
    “他那几个儿子正在抢赔偿款，葬礼现在还没办呢。咱们初八就在牡丹亭聚了啊，你早点来。咱们详聊！”陆老的威风不减当年呢。
    “行！你看我临危受命，也不好意思拒绝啊！”秦爷爷真高兴啊。
    “哈哈哈哈哈！”陆老爽朗的笑着“你个老痴呆别忘啦！行吧，我挂电话啦！”
    秦爷爷挂掉电话以后，激动的搓着小手。副社长！真是开心啊！
    他从书房出来哼着小曲儿，秦瑟看着爷爷，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刚刚还一副嫌他们吵的样子，现在怎么就这么开心啊。
    “爷爷，有什么好事儿吗？”秦瑟笑着问。
    “哒啷~哒啷~爷爷见到你开心啊！”秦爷爷刚刚还说二叔长不大，现在自己也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了“那个陆头的孙子，叫什么来着？”
    秦瑟楞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陆笙。”
    “对对对！是叫陆笙！当年他比你早生几个月，我听他这名字真好听。笙，乐器，叫着多漂亮！然后我就给你取了个瑟字。”
    “啊！”秦瑟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爷爷也太不称职了吧！取名字又不是什么难事。秦瑟现在的心情怪怪的，总觉得拿了他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又不是夏娃，要取了他一根肋骨才能活。凭什么我叫瑟，是因为他叫笙呢！
    秦爷爷看着秦瑟惊讶的样子，得意的笑着，接着哼曲“哒啷~哒啷哒啷~”
    扭着背就去厨房帮奶奶洗碗了。
    秦瑟看着爷爷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二叔不可能是隔壁王大爷的孩子，一定是他亲生的！一样讨厌！
    陆老放下了电话，陆笙这个时候刚好到家。陆奶奶在家门口，取下了陆笙脖子上的新围巾，准备帮他洗一洗“老头子你看，笙儿买了条粉色的围巾。”
    陆笙连忙抢过奶奶手里的围巾，不好意思的笑着。
    “怎么了？你新买的东西，不是都要洗了再用吗？”陆奶奶疑惑的问着陆笙。
    “不不不……不用了。这个不用洗！”陆笙抢过围巾，心虚的跑回了房间。
    “这是怎么了？”陆奶奶像看西洋景一样看着孙子，真是难得见他这副模样。
    陆老抖了抖报纸，胸有成竹的笑着。
    陆笙在门缝里瞄着陆爷爷的表情，凭他对老爷子的了解，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这只老狐狸！

 第31章 飞越象棋社（一）

    “陆局！你怎么把老秦头找来了，那家伙棋技一般，脾气可大了！”老冯头担心的说。
    “就是，怎么还让他当副社长呢！”其他老家伙们也附和着。
    陆老研究着棋谱，往自己的茶碗里倒满了水。又给一个空杯子里倒满了水，然后把水，浇在了老张原来最爱坐的位子上。
    陆老严肃的说“老秦棋技虽然一般，可他为人仗义，见过大场面，能打架。”
    “仗义？有什么用？”老冯头参不透陆老的意思。
    “我自有用处…”陆老干完了茶碗里的茶。
    这时秦爷爷笑容满面的朝他们挥手“哎哟！陆局，你们先来啦，我来晚了吧？”
    陆老笑容满面的站起来跟他握手说“不晚不晚，来得将将好！我这茶刚泡好，尝尝！”
    “好！尝尝！”秦爷爷高兴的坐下了。
    陆老把他刚刚看的那本棋谱，放到秦爷爷面前，秦爷爷拿起茶碗撅着的小嘴儿，还没有碰到茶碗的边缘，就被吓住了“这是？”
    “聘礼！”陆老一脸老流氓的气质，冲他嘚瑟的挑了挑眉。
    “哈哈哈哈哈！”陆老逗得这些爷爷们都笑开了花“陆局，你口味见长啊！老秦都下得了嘴？”
    “哎哟~瞧我这个嘴~”陆老捂着脑门儿，装作很懊悔的样子说“说错了！说错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见面礼！老秦你收下这个，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怎么样？”
    陆老拍了拍秦爷爷的肩膀，秦爷爷嫌弃的推开了他的手。
    “不用，你当时花大价钱抢了……买了这书，那它就是你的。公平买卖，价高者得嘛！”秦爷爷酸里酸气的说。
    “老秦啊……”陆老语重心长的说“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臭脾气啊，该改一改了……咱们时日不多啦，要珍惜啊。我不是为了治你的脾气，当初我也不可能跟你抢。别小肚鸡肠的还跟我记仇！”
    “谁小肚鸡肠啦？”秦爷爷不高兴了。
    “没小肚鸡肠，那你就收着！”陆老信手拈来，一套激将法。
    “收着，就收着！”秦爷爷把棋谱揣到了兜里。
    看秦爷爷的样子，再看10本棋谱也斗不过陆老啊……
    陆老满意的笑了笑，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既然人齐了，那我开始讲正事啦！”
    几位老人，端正的坐在桌前，听着陆老安排任务。
    此刻牡丹阁外的梧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了。
    英雄迟暮，仅管白发苍苍，他们仍是这个时代的缔造者……
    他们目光如炬，要干就干票大的！

 第32章 飞越象棋社（二）

    秦爷爷比以往晨练的时间，还早起了1小时。他背着熟睡的秦奶奶走到衣柜前，翻出了那件尘封已久的军装。
    他拍了拍领子，再次捧着它，心脏还是这样咚咚直跳……该不会是心脏病了吧？
    他拿着衣服，蹑手蹑脚的出了卧室。他不敢开灯，在昏暗的客厅里熨着衣服。他换上军装，别上勋章，精神抖擞的出门了……出门前，多吃了两颗降压药。
    秦爷爷在寒冷的街道上迈着步子，清晨虽然人少。每个经过的人，都要回头看一眼他。然后发出无尽的感叹！
    秦爷爷面带自豪的微笑，走到了约定地点。
    “你们穿得什么啊？”秦爷爷看着陆老他们惊讶的说。
    “你穿得什么啊？”陆老他们同时发出了感叹。
    秦爷爷看着陆老他们黢黑的夜行衣，陆老看着秦爷爷的军装和这些勋章……互相在心里骂了对方一句傻叉。
    “老秦！难道你以为只有你参过军不成？今天什么日子啊？你还穿个军装出来嘚瑟！”老冯头着急的说。
    “什么日子？当然是惩恶扬善的大日子啊！”秦爷爷原地抬手比划了一下抓奸人的样子，义正言辞的说“你看你们，一个个穿得跟贼似的！”
    “算了算了。”陆老长叹了一口气说“老秦，把衣服脱了吧。咱们今天这事儿，是惩恶扬善没错。但是名不正言不顺，不一定讨得了好。咱都说好了，万一出事儿了，就自己扛着。不能给军装抹黑！”
    “那我都穿出来了，怎么办啊？”秦爷爷着急的说“我也没带其他衣服出来啊。”
    “唉——”陆老叹了口气，动手拾掇秦爷爷的衣服了。
    傍晚时分，秦瑟正在书桌前做练习题。她寒假作业倒是做完了，又多给自己买了两本练习题，准备好好补一补自己的理综。
    这时秦妈妈急促的敲着秦瑟的门“瑟儿！我跟你爸先出去一趟，晚饭你自己热冰箱里的东西吃啊！”
    “怎么了妈？出什么事儿了？”秦瑟担心的问。
    “你爷爷不见了！不说了，我们先出去找了啊！”秦妈妈满脸焦虑，一边穿外套一边说着。
    “爷爷？怎么会呢？”秦瑟连忙拿着外套也追了出去“我跟你们一起去找！”
    秦瑟一家三口跑步到了爷爷家，秦爸爸开门时，二叔他们已经先到了，奶奶坐在沙发上抹眼泪。二婶一边劝着她，一边催促打电话报警的二叔。
    “怎么回事？爸去哪儿呢？”秦爸爸开口问二婶。
    “妈说爸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二婶说“好像把他的军装和勋章都带出去了。”
    “老头子要是出什么事儿，我也不活了啊！”秦奶奶情绪激动。
    “妈，您别担心。爸他不会有事儿的。”秦妈妈劝着奶奶，秦奶奶还是蒙着面抽泣。
    二婶把奶奶抱到了怀里，轻轻拍着奶奶的背安抚她“大嫂，爸现在在哪儿我们都不知道。你说这些好听的话给妈听，也没用！小孩儿都不会信的。秦柏！秦柏！你打个电话要打多久啊！还不快出门去找！”
    二叔从书房出来，失落的说“警察说没到48小时，不能立案……”
    二婶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掏出一个电话本扔给二叔“我有个同学是干警察，你打电话问问他！求求他帮帮忙！”
    “对啊！刘大建！差点把他忘了！”二叔眼睛一亮，翻着电话本接着打电话。
    “还是你有办法……”秦妈妈低下了头，对二婶说。二婶得意的笑了笑。
    “行了！”二叔冲出来对大家说“大建让我们现在过去找他！虽然不能立案，他可以帮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梅梅，你和秦瑟在这里陪陪妈。”秦爸爸对秦妈妈说“我和秦柏去去就回来，有事我给你们打电话啊！”
    “好的！”秦妈妈也去沙发上安慰奶奶了。
    秦瑟想到了点什么，叫住了正在穿鞋的二叔“你有陆笙家电话吗？”
    二叔一边穿鞋一边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找他？他一般住在他爷爷家，电话旁边的电话本上有号码。顺便问问他爷爷有没有见到他……他们俩关系不好，估计不会找他。”
    “快走了！”秦爸爸在门外催着二叔。
    “来了！”二叔不耐烦的说“你女儿拉着我不放，还嫌我慢！”
    二叔“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秦瑟转身就去书房翻电话。陆笙能帮她把琴找回来，说不定也能帮她找回爷爷。
    翻到了！秦瑟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嘟嘟的响着，却一直没有人接。
    秦瑟焦虑的咬着唇，不会没在家吧？
    “喂！”是他的声音，秦瑟欣喜的笑了出来“哪位？”
    “我……”这么唐突的给他打电话，秦瑟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求他帮忙。
    “秦瑟？”陆笙这都能听出来是她。
    “怎么啦？”陆笙的声音变得有点激动“想你笙哥我啦？”
    “不是！”秦瑟生气的朝电话里喊着。
    “哈哈哈哈哈！这才是你嘛！”陆笙接着问“说吧，什么事儿？”
    “我……爷爷不见了！”秦瑟着急的说。
    “你爷爷不见啦？”陆笙莫名其妙的问着“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啊？”
    “我……我二叔让我问问……你爷爷有没有见着他？”秦瑟说。
    “我家老爷子今天和老战友聚会，说会晚点儿回家。我记得你爷爷不是他战友啊……”陆笙心里一惊，想到了别的什么，激动的问“你不会见过我爷爷吧？”
    “我上哪儿见你爷爷啊！我自己爷爷都见不着了！”秦瑟着急的说。
    陆笙长舒了一口气，花两秒钟捋了捋思路说“20分钟……不！30分钟以后，你在小区门口等我，我去找你！”
    “陆笙……”秦瑟叫了他的名字，他听得心脏咚咚直跳。
    “哎！”他沉着的应了一声。
    “爷爷一定能找回来的对不对？你把琴都给我找回来了！”秦瑟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我不能没有爷爷的…”
    “能！”陆笙笃定的说“我一定给你找回来！”
    “谢谢你……陆笙！”
    秦瑟挂完电话，刚刚沉重的心情，突然放松了许多。因为，他说他一定会把爷爷回来……秦瑟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在最无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起陆笙。
    更诧异，自己居然因为他的一句口头承诺，就如此安心。
    秦瑟看着沙发上，拍着胸口，难受不已的奶奶。似乎她能理解一些，奶奶此刻失去爷爷的心情……

 第33章 飞越象棋社（三）

    陆笙握着电话，仔细琢磨了一下今天老爷子出门时的样子。那个时候陆笙刚刚晨练回来，在小区门口看见，老爷子装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上了一辆面包车。
    其实那个时候，陆笙就发觉出了不对劲。只是没有上前拆穿而已。当晚辈的，也该给家里老人，一些空间和自由……可他招惹秦瑟爷爷干嘛啊？以前也没听说他俩有什么交集啊。不对！加上陆爷爷之前的行为，陆笙判断这事情一定有古怪。于情于理他都要查清楚，看看这老狐狸，到底背着他卖什么药！
    陆笙把电话放回去，走到客厅对正在织毛衣的陆奶奶说“奶奶！爷爷他今天怎么还不回来啊？”
    陆奶奶专注的打手上的毛线，都没有抬头看陆笙一眼“他去战友聚会了。昨天晚饭不是说了吗…”
    陆笙怀疑的看了奶奶一眼，试探的说“他的战友，不是都天南地北散着呢吗？这大过年的谁来啊？我记得，他一年只聚一次啊。好像是每年7月1日，在北京见吧！”
    “哈哈哈哈哈。”陆奶奶看了陆笙一眼，眼里带着骄傲和崇拜“怪不得你爷爷最喜欢你！你这个机灵劲儿，跟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管多少年过去，陆奶奶说起陆老的时候，脸上都还带着崇拜和少女般的娇羞“他现在也不差，当年那股子大英雄劲儿还在呢……呵呵呵呵！”
    “哎哟~奶奶！您就别跟我发花痴了！您都多大年纪了，羞不羞啊？”陆笙着急的说“快说他到底干嘛去了？”
    陆奶奶理了理毛线，嘚瑟的晃了晃肩膀说“就不告诉你！他不让我告诉你！”
    陆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茶几严肃的对陆奶奶说“我早就知道你们在撒谎了！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才揭穿你吗？黄小妹同志！”
    “为什么啊？”陆奶奶又嘚瑟的摇了摇肩膀，忙着手上的活儿，敷衍的问了一句。
    陆笙一把抢过毛线，陆奶奶这才看着他“刚刚我同学给我打电话，她说她爷爷不见了。问我爷爷有没有看到她爷爷，你再不跟我说他干嘛去了，任由他胡闹的话。出事了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这么严重啊？”陆奶奶也有点慌了“可他不让我告诉你啊！”
    “黄小妹同志！”陆笙严肃的叫了一声奶奶的名字。
    “到！”陆奶奶惯性的坐正答道，然后不服气的说“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你还敢涮我啊！”
    “黄小妹同志！你再把个人情感，放到群众利益的前面。我不仅涮你！我还要鄙视你！谴责你！”陆笙激动的拍着桌子，样子就像谍战片里审特务的场景。
    “别啊，你奶奶我不仅喜欢你爷爷，也喜欢你啊……我可不能被孙子鄙视呢！”陆奶奶对陆笙撒着娇。
    “那你快说啊！”陆笙真的快急死了，又不能给她上老虎凳，真是愁死个人。
    陆奶奶抢过毛线，淡定的说“他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他说不告诉你我就不能告诉你。他有他的分寸，我相信他。”
    “好！”陆奶奶年轻的时候在陆爷爷手下干活，也不是省油的灯。陆笙估计也从她嘴里套不出什么话了“你们组织当初为什么要纵容你们，乱搞上下级关系的啊？你们转业加退休都多少年了！还把他的话当命令听呢？”
    陆笙生气的往门外冲“我要出门了，被害者家属等着我呢。今天不找到陆振国，我不回来啊！”
    “笙儿！”这么冷的天，陆笙上哪儿找啊。陆奶奶担心的叫了他一声，但还是纠结着不敢告诉他原因。
    “说吧！”陆笙最后一搏“这都什么年代了！他那套打打杀杀的做派，放在今天会闹出多大动静，你知道吗？您想想他都多大年纪了，你不担心啊？”
    陆奶奶一咬牙一跺脚说“他要处分就处分吧！我可舍不得你大冷天出去挨冻……”
    陆笙这才松了口气，他真是佩服自己。革命老前辈的嘴，他都有本事撬开。
    秦瑟站在小区门口，冷得直跺脚，一边哈气一边搓手。
    陆笙从出租车上下来，朝秦瑟跑了过来。陆笙看着秦瑟冻红的耳朵，有点心疼。他看了一眼手表，责备的对她说“我不是让你30分钟以后再下来吗？你站这里等了多久了？”
    “挂完电话我就下来了，我太担心了。坐不住！”秦瑟的脸颊也冻得通红。
    怪不得陆爷爷要找自己的下属谈恋爱，看看从不乖乖听话的秦瑟，再看看对爷爷言听计从的黄小妹同志……他可真羡慕爷爷啊。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陆笙有点生气了。
    “我……”秦瑟刚想辩解一句，陆笙就把手伸了出来，捧住了秦瑟冻得发红的耳朵和脸颊，皱着眉头无比心疼的看着她……他的手真暖和啊。秦瑟都忘了她要说什么了。
    “我知道爷爷他们干嘛去了。”看到秦瑟没有顶嘴，陆笙也消气了，语气这才温和了一点。
    秦瑟在心中暗暗感叹，陆笙这么快就知道了，他可真厉害。
    秦瑟被陆笙捧着脸，整个嘴都嘟了起来，模样可爱极了。她崇拜的看着陆笙，小声的说“好。”
    陆笙想起了刚刚陆奶奶花痴的眼神，低下头咯咯的笑了起来。
    秦瑟发现不对劲，连忙把脸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快走吧！”秦瑟先往前走了。
    陆笙也跟了上去，他俩坐上出租车往山里的一个骨灰堂开去了。
    “骨灰堂？”听到陆笙说完地址，秦瑟疑惑的问着陆笙。
    “嗯，爷爷他的一个朋友车祸去世了，儿子们争赔偿金。张爷爷现在都还没下葬呢。也没举行葬礼。”
    “那他们去干什么？”秦瑟接着问。
    “替张爷爷，收拾那两个不孝子！”陆笙笑着说。
    “你爷爷不是德高望重的教育家吗？”秦瑟不敢相信的问着“怎么会组织群殴呢？”
    “因为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个古惑仔……但他们都自以为是大侠！想替天行道呢！”陆笙把双手交叉放到后脑勺，枕着自己的手说“无关年龄，无关职业。”
    秦瑟看着陆笙的眼睛，他的眼睛里装着窗外的路灯，闪闪发光，仿佛装着一个宇宙的星辰大海……他的心里，应该也住着一位大侠吧？
    不！他本来就是大侠！

 第34章 飞越象棋社（终篇）

    车到了，陆笙他们下了车。
    这骨灰堂的门口怎么也没个看守的人啊，秦瑟和陆笙刚走进骨灰堂就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嚎叫。
    陆笙拉着秦瑟冲了进去，他俩趴在窗户上。看见几个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的人，正拿着鸡毛掸子抽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壮汉。其中有一个蒙面的人没穿黑色的衣服，他穿了一件绿色的衣服，看样子是反着穿的。按照电视剧里的惯例，他的衣服不同，那他估计就是这里面的头头！
    “你们俩个混蛋！你老子尸骨未寒！你们葬礼都不办！就开始争家产！你们怕是活腻了！”说完又是一鸡毛掸子抽在了他们身上。他们嘴里撒着布条，含含糊糊的喊着救命。
    “你大爷我今天蹲你俩的点儿，蹲了我4个小时！你让我把你放了？你不去打听打听！你爷爷我当年是什么手腕儿！”这个衣服反穿的真是厉害，话音刚落又是一鸡毛掸子，甩了过去。疼得这两个中年男人，直扑腾。
    秦瑟听出来了，那就是他爷爷的声音。
    秦瑟小声对陆笙说“那就是我爷爷！怎么办啊？”
    陆笙说“他们这要下去，肯定要出事儿，得赶快把他们弄走。不能把事情闹大了。”
    陆笙在地上随手捡了一个石头，在黑衣人堆里找到了自己的爷爷。把石头朝他的身上扔了过去。
    陆老警觉的往身后望了一眼，陆笙冲他打着手势让他出来。陆老注意到，陆笙旁边就是老秦头的孙女。
    陆老高兴的笑了一声，这小子动作还挺快嘛，小姑娘都和他出双入对了。
    秦爷爷听到笑声不乐意了，自己正训着话呢，这老陆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秦爷爷瞪了陆老一眼。陆老对他打了个手势，让他赶紧撤了。
    秦爷爷虽然还没把气出够，但他们计划前约定好了，老陆头是本次行动的参谋长。战场上只能服从！
    其他爷爷也看到了陆老的命令，他们迅速从骨灰堂撤了出来。临走前，秦爷爷又结结实实的踹了他俩一人一脚，老冯头在他俩脖子上挂了一个牌子！一个牌子上写着“不孝之子！”一个牌子上写的“天打雷劈”！
    他们跑出来以后，和陆笙他们汇合了。秦爷爷看到秦瑟都吓坏了，这孩子怎么也跑这儿来了。
    陆老让他们别耽搁，快点撤离。他们火速坐上，在门口隐蔽的面包车。从小路开走了，面包车刚走到大路上，就看到两辆警车往骨灰堂开去了。
    所有爷爷都松了一口气，取下挡在脸上的面纱，跟战友们互相击掌庆祝。
    就陆老一个人还带着面纱，他还不想在秦瑟面前暴露身份。
    “大家检查一下，身上的东西是否完好，有没有落在现场的？”陆老带着面纱，吩咐着。
    爷爷们马上按照指令检查。
    “没有！”
    “没有！”
    爷爷们坐得端端正正，认真的大喊着。
    “老秦，你出来的时候东西最多。你再仔细看看，别留下什么把柄。”陆老特地嘱咐了秦爷爷。
    秦爷爷大声的回答“报告首长！我的东西都放在车上呢！没有落下！我是老战士了！我办事！您放心！”
    “好！给老秦鼓掌！”说完以后，大家一致给秦爷爷鼓了掌。这场面看得陆笙和秦瑟一愣一愣的。
    “好！我宣布今天的行动圆满结束，择日举办庆功宴！同志们辛苦了！”陆老庄严的训着话。
    “替天行道！”几位爷爷中气十足的喊了出来。
    喊完以后，他们就歪七扭八的坐着了。一个个开始抱怨起来。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好久没有收拾人了！都要散架了！”老冯头用力锤着自己的后背。
    “秦瑟，你怎么跑来了？”秦爷爷开心的问秦瑟，他老人家现在还是一脸的汗。
    秦瑟拿出包里的湿巾，心疼的给爷爷擦着汗“您都多大年纪了，还跑出来打群架！奶奶都快担心死你了！”
    “还是老秦福气大！瞧瞧他孙女儿！长得可真俊啊！”老冯头看着秦瑟高兴的说“姑娘有没有男朋友啊！我孙子今天大学毕业！你俩见见？”
    陆笙瞪了冯爷爷一眼，这老大爷平时挺疼自己的，压岁钱给的多！可这一上来就挖他墙角的行为，瞬间失去了陆笙对他的喜爱和敬重！
    “别扯那些没用的！老秦孙女跟我孙子一年的，今天才多大啊！再说你那大胖孙子，你还好意思跟这姑娘开口！你还是抱着大胖孙子，自己凉快儿去吧！”陆老训完老冯头，又转身对老秦说“咱俩今天要回去写检讨啊。怎么就让家属知道了这个一级机密的行动呢？”
    “哎呀！我出门忘记跟老伴儿说了！”秦爷爷一拍脑门儿，才想起来这事儿。
    “陆笙！”陆爷爷严肃的喊了他一句“你又是怎么赶来的？”
    陆爷爷对陆笙从来都是千依百顺，可今天陆笙腐蚀了他最信任的小妹。还赶到现场让他在战友面前失了颜面，这可犯了他的大忌啊。
    “是我求他帮我的，陆爷爷！”秦瑟对陆老说“您要骂就骂我吧！”
    “你？”陆老看了秦瑟一眼“小姑娘，你知道破坏行动，组织会怎么处理你吗？”
    秦瑟自信一笑，她可谁都不怕“那您知道，聚众斗殴还绑架。警察叔叔会怎么处理您吗？”
    “你！”陆老点点头，真不愧是孙子看上的女人，胆子够大！连他都敢威胁。
    “而且，我听说您跟我爷爷这几年关系并不好，您是这次事件的组织者！您还有利用战友的嫌疑！”秦瑟训话模样丝毫不比陆老差“我爷爷天天锻炼，身体这么好，还一顿不落的吃降压药呢。各位大英雄！你们知道，你们现在脸色多苍白吗？万一没把人收拾了，把自己搭进去可怎么办？我奶奶说，我爷爷出事她也不活了，你们出来逞英雄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家人？”
    秦瑟堆积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滑过她脸颊的一行眼泪，像春日的第一股破冰的泉水。她化不开一个世界的冰天雪地，却流进了他的心里……
    这群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大英雄，现在一个个都抬不起头了。
    “那我检讨！”陆老看了一眼老兄弟们，抱歉的说“这次的事情，是我组织的。我积极承认错误！但……坚决不改！”
    “你！”秦瑟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这个倔脾气还真跟陆笙有点像。
    “哈哈哈哈哈！”老冯头笑着对秦瑟说“小姑娘，谢谢你关心我们这群老头。咱们这群人呐……吃过苦，享过福。被人歌颂过，也快被忘记了。我啊，不怕死！真不怕死……我不怕死在战场上！怕死在病床上……我宁愿吃颗枪子儿走个痛快，也不想活得像个没用的废物。”
    “就是！就是！”其他爷爷也附和着。
    “那群兔崽子没良心啊，换以前我早一枪……算了。不提当年了。”秦爷爷也说话了“陆局，从今天开始我秦某人敬佩你一辈子！你今天这行动安排的！漂亮！仗义！痛快！以后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奉陪！”
    “是啊！我们都随时奉陪！”爷爷的表情都明亮了起来。
    “哈哈哈……抬举！抬举！”陆老谦虚的抱了抱拳“这次老秦临危受命，我真是万分感激！回去我请大家吃饭！”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车上的氛围又好起来了，又开始说说笑笑了。秦瑟拿着车里的一个保温壶，给每位老人都倒了一杯热茶。给要吃药的老人，倒了热水。
    “爷爷，你面纱还没趣呢。不难受啊？”陆笙这才找到机会问他面纱。
    “我是本次行动的总参谋长，不回到大本营，是不会暴露身份的。”陆老认真的说着。
    秦爷爷也慌张的拿起面纱也给自己戴上了说“哎呀，那我是不是扯早了啊？”
    “哈哈哈哈哈！”秦爷爷吧大家都逗乐了。
    “爷爷！”秦瑟叫了他一声。
    “好啦，好啦，爷爷错了啊……回去不准告诉你奶奶今天的事儿啊。”秦爷爷又得意的哼起自己的小曲儿。
    面包车装着这些超人，汇入马路上的车流，开进城市的街道里。爷爷们一个一个的回了家，对着家人腼腆的撒谎，掩盖今天的事迹。
    他们走进普通的家里，换上普通的衣衫，吃着普通的饭菜，做回了那个平凡的老头……
    陆老立起了书桌前的一个相框，那上面有离开的张爷爷。他擦了擦张爷爷的位置，堂堂正正的看着他，对他笑了。陆奶奶拿着外套，轻轻披在了陆老的背上，陆老伸出手，握住了奶奶的手……对不起，又让你为我担心了。
    那天以后，张爷爷终于入土为安了。爷爷们穿着军装戴着勋章，精神抖擞的在墓前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有说有笑的在旁边的石凳石桌上下象棋了，表情轻松又愉快，谁也没有流眼泪。
    他们见过最残酷的世界，早已不怕生死。那些离开的人，迟早会再重聚……
    “男人致死是少年，赤心不改。”
    这个晚上过后，秦瑟明白了这句话。

 第35章 宣战

    2000年已经过了几个月了，没有世界某日，没有外星人。树神庇佑，他们都还好好活着，活在自己最美的青春华年里……
    “秦瑟，你怎么又在包书皮啊？”孙琳琳问着正在包生物练习册的秦瑟“连练习册你都包！”
    秦瑟尴尬的笑着说“从小的习惯……”
    又开学了，关于华年的身份，秦瑟还是一筹莫展。也不知道这学期的生物练习册里，还能不能再收到他的纸条。
    “秦瑟！”张平川高兴的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嗯？”秦瑟包着书皮，随口应了一声。
    “这学期我抽空给你讲讲理综吧！不然你老偏科，以后影响你高考成绩！”张平川真挚的看着秦瑟。
    “哟，班长你不是出了名的从来不给别人辅导功课，也不跟别人分享资料的吗？怎么对秦瑟这么好啊？”周白欢酸溜溜的问着张平川。
    “这不是……她偏科吗！这是我班长的义务！”张平川尴尬的说。
    “那我也理综也不太好，我也偏科！你怎么不给我补补课啊？”周白欢不依不饶。
    “周白欢！关你什么事儿啊？”孙琳琳生气的说。
    秦瑟用嘴型对琳琳说了一句算了，然后她收好了自己的练习册，起身对他俩说到“那你们俩补习吧，我回家，我爸还能给我讲讲。”
    留下一个无比失落的张平川，他确实从不帮人补习，自己下定决心晚上再多熬两小时陪她补习，没想到她不领情。
    秦瑟走到洗手间的水池前，正洗着手。这时候她后面有两个装扮成熟的高年级女生跟她打着招呼。
    “你就是秦瑟吧？”一个中长发，化着眼线的同学先开口了。听着语气很不客气。
    “嗯。”秦瑟看了一眼她俩，其中有一个人是陈妍。秦瑟对她笑了笑，转身继续洗手。
    “看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拽什么拽啊！”那个中长发的女生，还真是来者不善啊。
    陈妍拉了拉这个说话不客气的女生。
    “她说话冲！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是我们拉拉队的成员，叫王可。”陈妍笑着跟秦瑟介绍着。
    “你好。”秦瑟礼貌的回答道，这个叫王可的姑娘还是一脸不乐意。
    “我也是咱们学校拉拉队队长，今天来找你。是想邀请你加入拉拉队！”陈妍又指了指旁边臭脸的王可说“她是我们拉拉队的副队长。”
    “谢谢两位队长的邀请，我学业繁忙。可能无法兼任拉拉队这么重要的工作。”秦瑟礼貌的拒绝着。
    “你学业繁忙？你再忙有高二高三的忙吗？我看你之前一个人去市台里出风头的时候。不是挺得意的吗？怎么？嫌我们拉拉队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风头！”王可生气的说。
    秦瑟瘪了瘪嘴，原来是来找茬的……她不想搭理了。
    “好了！怎么说话呢！”陈妍打着圆场说“咱们校足球队今年有了陆笙，一定可以进全国决赛圈的。所以拉拉队想多招几个好点的苗子好好训练，不能给足球队丢脸啊！”陈妍提到陆笙的时候一脸骄傲，秦瑟似乎觉察到了一点什么。
    “瞧你这样子，我就说你怎么跑来热脸贴人冷屁股！原来都是为了你家陆笙啊！”王可八卦的说着。
    那句“你家的陆笙”，听起来格外刺耳。秦瑟镇定的说“不好意思，我确实没有进拉拉队的才能。辛苦两位学姐白跑一趟了。”
    “好吧……”陈妍遗憾的对秦瑟说。
    秦瑟还没走远，王可又说起了她的坏话“你瞧她那神气样！长得也没你好看，不就是会出风头吗！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校花，也不打听打听二中到底哪位是校花的正主！”
    秦瑟看着她俩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朝教室走去。远远看到陈妍和陆笙亲切的打着招呼，他俩果然关系不错呢。
    当天晚上秦瑟的房间里，她拿着今天的纸条琢磨着什么事情。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华年”
    秦瑟看着这货抄来的酸诗，思索良久以后。拿起笔在便签纸上写了一行字。
    “你到底是谁？”
    写完就把这纸塞到了封面里，她心里有些生气……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生气，又在生谁的气。

 第36章 羊入虎口

    这天上午刚上完二叔的课，他又让人叫秦瑟去办公室了。秦瑟估摸着，肯定是入学考试的成绩下来了，又要羞辱她一番了。
    “秦老师，你什么事儿啊？”秦瑟不耐烦的在办公室问着。
    “你这孩子，怎么天天愁眉苦脸的。一点朝气都没有啊！”二叔生气的说。
    “二叔！秦瑟漂亮，不笑也好看！”对面的小姜老师也说着。
    “二叔？”秦瑟不解的问着小姜老师。
    “你还不知道啊！现在咱们学校的男同学都叫秦老师二叔呢！我也是学学我们班的男生！”小姜老师八卦的对秦瑟说着。
    “为什么？”秦瑟不解的问。
    “你说为什么？”小姜老师高兴的捂着嘴笑“你是她二叔啊！”
    “行了！行了！这些歪风邪气可不能助长！我说正事儿啊，从今天起，你下午放学去拉拉队训练。”二叔严肃的说。
    “为什么？”秦瑟生气的说“我不是跟她们说我不去吗。”
    “哪有为什么，这都是为校争光的事，拉拉队的老师都跟我开口了，点名要你去。耽误不了什么功夫，你把弹古琴的精力，抽一点儿出来就行了。”
    “我肢体这么不协调，哪儿会干拉拉队的活啊？”秦瑟着急的说。
    “我问拉拉老师了，拉拉队动作都不难。而且你小时候不是学过跳舞吗？”二叔认真的说。
    “那都几百年前的事了，我早就跳不了。”秦瑟生气的说。
    二叔冲秦瑟拜拜手说“行了，行了。下午去操场集训！”
    秦瑟生气的冲出了办公室，拉拉队的活儿她确实干不了。就算干得了，她也不想和那些姑娘纠缠。都怪秦柏！天天整她！秦瑟决定忍到这个周末，就去告诉爷爷！
    秦瑟气鼓鼓的走回了教室，琳琳正趴在窗台上帮她喂麻雀呢。看着秦瑟的样子琳琳乐了“怎么啦？秦柏又给你穿小鞋啦？你们叔侄俩，哪儿来的这么多吵架的素材啊？哈哈哈哈哈……”
    “哎呀！秦柏真是个神经病啊！”秦瑟生气的挠着头“他居然让我去拉拉队！”
    拉拉队？孙琳琳这下觉得有意思，拍了拍沾满面包屑的手，兴致勃勃的问秦瑟“去拉拉队还不好啊！那里面可全都是学校的大美女呢！你去不是名正言顺吗？”
    秦瑟用冷漠的眼神看了孙琳琳一眼，这朋友不会是个傻子吧？
    “要不我让给你去？”秦瑟抢过面包，站到窗台边喂着嗷嗷待哺的小麻雀。
    孙琳琳抢了半截面包塞到嘴里说“我学校团支部事情也多。”
    “你怎么连它的粮食都要抢啊！”秦瑟嫌弃的说。
    “你个没良心的！”孙琳琳瞪着眼睛说“你都快把麻雀喂成猪了！还不能给我吃点吗？谁是你朋友啊！”
    秦瑟仔细的端详着小麻雀，确实胖了不少啊。她一天才喂一顿，不至于啊……
    陆笙托腮看着窗外发呆，样子惆怅得，像结了幽怨的姑娘。
    小居看着他咯咯的笑着，吃着果丹皮踢了一脚陆笙的板凳。陆笙瘦，差点被他踢到地上。
    “干嘛呀？我烦着呢！”陆笙皱了皱眉头，妩媚的捋了捋他并没有头发的鬓角说“我家麻大爷，今天都还没来看我呢。一定是忘了小翠儿我了！”
    “哈哈哈哈！”小居看着这个神经病，无语的说“小翠儿啊，就算秦姑娘不要你。你也别把自己逼疯咯！还是回宫里给我洗脚，至少能赏你一口饱饭吃。”
    “滚！”陆笙霸气的回怼了一句“少说些不吉利的话，大吉大利！阿弥陀佛！”

 第37章 罗生门之拉链不拉之谜

    叮咚叮~
    上课铃响了，秦瑟她们班这节是化学课。经过一学期的相处，大家觉得化学曾老师也算是个不错了的老师，这是从业务技能方面的评价。但他的一些个人习惯，同学们还是无法适应……
    比如今天，他又忘记拉裤子的拉链了。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但今天的拉链里面，是鲜红的棉布，真是格外刺眼。
    “呵呵呵……呵呵。”孙琳琳低着头，快要憋不住笑了。她撞了撞秦瑟“呵呵呵呵……看见了没？逗死我了。”
    一想到放学要去拉拉队，秦瑟愁得都快掐出水了，哪还有心思笑老曾的裤头是红是白啊！
    曾老师抹了一把头发，就他那几根地中海发丝，再薅就真的要成卤蛋了。同学们看到他这个滑稽的样子更是一阵骚动。
    曾老师生气的拍了拍桌子“干嘛呀！一个个想造反啊？你们以为我是朱小老师，可以任由你们欺负呢！”
    这时候曾老师发现了后排的两个男生，鬼鬼祟祟的传着什么东西。既然被他看到了，他正好来个杀鸡儆猴！
    他指着这两个男生，慢慢靠近伸出了手“你们俩，把偷偷传的东西拿出来！”
    两个男生如临大敌，全班同学都朝他们看了过来，班里气氛一下就凝重了。
    其中一个男生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把手里的纸条交给了曾老师。
    曾老师得意的“哼！”了一声，这样就把他俩唬住了，看以后谁还敢在他的课上造次。
    曾老师把纸条往张平川的桌子上一扔，看了一眼秦瑟说“你们这些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别以为老师不知道你们一天天的想些什么，我都为你们下流的思想，感到羞耻！班长，你把他们写的东西念出来给大家听听！”
    “好勒！”张平川殷勤的打开纸条，嘴巴张开正要念出上面的内容，却犹豫了“老师要不别念……”
    “你也要造反啊？给我念！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曾老师生气的说着。
    张平川没有办法，咬咬牙，念就念吧！
    “这老瘪三，真变态！穿红裤头都不拉拉链，又脏了我家秦瑟的眼。”
    “哈哈哈哈~”班上的同学都笑疯了。孙琳琳拍着秦瑟的大腿，在桌子上都蹦了起来。
    秦瑟疼得推开了琳琳的手。
    “听听！听听！我不看都知道你们写的什么玩意儿，都敢把红裤头给女同学看了！你们是什么！是流氓吗？”曾老师暴跳如雷。
    “哈哈哈哈哈！”同学们笑得更欢了。
    秦瑟翻了个白眼，扒到了桌子上。怎么每天都那么多事儿啊，她实在不想搭理。
    张平川捂着脸对老师指了指裤子“老师……他们说的，是你的裤头。”
    曾老师往下一看“呀！”他吓得大叫了出来，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班上已经糊成一锅粥了。
    “别闹了！上自习！”曾老师也不好意思当着同学们的面拉拉链，拿着化学书，挡着红裤头就跑了。
    “好了，别闹了。先上自习！”张平川喊了这嗓子，班里才稍微安静了一点点。

 第38章 心里的声音

    下课以后，秦瑟就来了操场。足球队的训练还没有结束，她就坐在台阶上吹吹小风。不远处是陈妍和王可，秦瑟叹了口气，这周的日子难熬了。
    训练队休息的时候，陆笙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陆笙自然的接过陈妍递给他的一瓶水，和她俩有说有说有笑的。
    秦瑟眯着眼睛靠着背后的栏杆，眼不见为净。
    “你理综偏科这么厉害，还有时间进拉拉队？”秦瑟听到声音以后，慢慢睁开眼睛。陆笙正晃着那瓶水，嬉皮笑脸的取笑着秦瑟。
    “张平川说有空给我补习。”秦瑟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句话。
    陆笙轻蔑的笑了一声，坐在秦瑟旁边说“他那点儿成绩，也是整宿整宿拿命熬出来的，你跟他补什么？”
    秦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陈妍和王可，陈妍关注着陆笙的一举一动，王可正瞪着自己呢。
    秦瑟心里突然起了一个坏念头。
    秦瑟笑着看着陆笙，陆笙靠着栏杆不解的看着秦瑟，没有读懂她的笑容。
    秦瑟朱唇轻启，缓缓地说“那我有空……也陪他整宿整宿的熬个成绩出来好了。”
    这语气听着，可真是暧昧啊。
    秦瑟说完得意的看了一眼陆笙，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接着取笑自己。
    陆笙现在哪还有心情玩笑，他现在两只眼睛瞪着秦瑟，看上去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脸上没有了陆笙专属的傲劲儿和不屑，只剩下丝毫掩藏不住的怒气和妒火。
    秦瑟没想到她使坏的效果这么好，挑眉冲陆笙得意的笑了笑。潇洒的起身走了。
    秦瑟本是跟陆笙使坏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遭到了报应。
    此刻她正在体育馆里被几个女生，死命的按在地上压腿呢！
    “啊——”秦瑟终于疼得叫出了声来，这叫声，听得几个年轻的男老师手足无措。
    足球场上，队员们听到体育馆里的动静，一个个都停下了动作。
    “这……这是秦瑟的叫声。”
    “是的啊。”这个踢后腰的大个子男生，两只眼睛都冒着星星。
    “你你你……鼻血！”
    这个大高个，擦了一下鼻子，红着脖子，尴尬的笑了笑。
    “笙子！笙子！”小居着急的喊着“好像是秦姑娘的声音，你不去看看吗？”
    陆笙在操场上，反复练习着带球过人到门前射门。
    他刚开出了这脚，把球稳稳的送进了球门。挂着满脸的汗，看了一眼身后的体育馆。拿起地上的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大半。把剩下的连瓶带水，重重的扔进了垃圾桶。
    “砰——”垃圾桶发出了一声巨响，这些听着秦瑟叫声，想入非非的男生们，才缓过了神。
    “啊——啊——放手啊！你们！”秦瑟脖子都憋得通红，她现在真想杀了秦柏。
    拉拉队的李老师听到动静从办公室出来了，这几个女生才住手。等秦瑟站起来的时候，腿已经疼得不能好好走路了。
    “哎哟！你二叔不是说你练过舞蹈吗？”拉拉队李老师反倒责备起秦瑟来了“算了算了！你明天开始就来干干后勤就行了。”
    还来？真想要了她的命不成？
    “哈哈哈哈哈”旁边的王可她们看着秦瑟狼狈的样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秦瑟没有和她们争辩，在心里感叹着家门不幸，一瘸一拐的扶着梧桐树回家。
    “这不是秦姑娘吗？怎么了？受伤啦？”小居跑到秦瑟旁边担心的问着，旁边的陆笙目不斜视的从他们旁边走了过去，像是在跟谁闹脾气似的。
    “笙子！秦姑娘受伤啦！你聋啦！”小居着急的喊着陆笙。
    “我没事儿，谢谢你。你先走吧！”秦瑟笑着对小居说。
    小居不解的看了一眼已经走了老远的陆笙，又看了一眼受伤的秦瑟说“你俩怎么了？闹什么呢？”
    秦瑟尴尬的笑笑说“没事儿。”
    站在体育馆里的王可对旁边的陈妍说“你看她装可怜的劲儿，陆笙还不是理都不理她！”
    陈妍欣慰的笑了笑。
    秦瑟艰难的走出了校门，发现陆笙没有走。他站在一辆出租车的旁边，模样看上去十分生气。
    陆笙走过来，拉了一把秦瑟的胳膊，粗鲁的把她拽上了车。
    “你干嘛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秦瑟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陆笙塞上车了。
    秦瑟坐在车后座，抬头仰望着陆笙，本来是想骂他来着。可这样与他四目相对，秦瑟心跳突然加快了，竟忘了要骂他什么。
    “你都这把年纪了，别拉韧带了。”陆笙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你……”这把年纪？她哪把年纪啊？她今年才17，就要被他嫌弃吗。
    关上后，出租车就开走了。秦瑟没跟司机师傅说地址，看来陆笙早就跟他说了。她又想起了他刚刚那张生气的脸，平时都嘻嘻哈哈的，倒是很少看他这样生气。
    秦瑟像打了一场胜仗，心情轻快了起来……虽然腿很疼。
    秦瑟回家后，艰难的洗完澡。躺在床上打开暖色的床头灯，抽出了生物练习册，摸出了牛皮纸，翻过来的时候。
    秦瑟脸红了……她似乎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那声音不知所措，慌乱如麻……
    “我是华年，秦瑟的那个华年。”
    上次她问他是谁，这是他的回答。
    她从小都收过不少情书，也算是看过酸话的人。可今天自己是怎么了？先是陆笙又是他。
    秦瑟拿着纸条，往后躺倒在了床上。她的长发，肆意散落在软绵绵的被子里，她肌肤白皙，锁骨线条分明。
    她捧着纸条，放在心脏的地方。她的胸口上下耸动，有节奏的呼吸着。闭上眼，那张生气的小俊脸，严肃认真的对她说“我是你的华年。”
    他是……我的华年。
    他要是，我的华年……该多好啊。
    陆笙要是有华年对她一半的热爱，她一定会，一定会……会怎样呢？
    华年，陆笙
    我们会怎样呢？

 第39章 野心

    “你上次说的梦想，是什么？”
    秦瑟这张纸条已经夹在练习册里三天了，始终没有人来取。这两天在拉拉队遇见陆笙时，他也对自己不怎么搭理。
    秦瑟趴在课桌上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情况啊？”这俩人怎么都不理她了。
    “秦瑟，你说什么呢？”张平川又第一时间，把生物练习册给了秦瑟。
    “没什么，我去拉拉队了！”秦瑟说完就朝操场走去。
    张平川失落的看着秦瑟，他总觉得这学期开始以后秦瑟对自己疏远了许多。
    “这3箱水，搬去给足球队！”李莉老师严肃的对秦瑟说。
    “我……一个人吗？”秦瑟有些不敢相信，足球队那些一个个人高马大的，不搬水留着干什么？
    “呵，当然是你一个人啊！别娇滴滴的了，多跑两趟就搬完了。”李莉老师对秦瑟翻了个白眼就走了。秦瑟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的她，一个二叔欺负自己还不够！现在他还请了个帮手！
    球队的队员们，看到秦瑟给他们搬水。激动得不得了，一个个像打了兴奋剂似的。本来跑着的人，跑得更快了。本来跳着的人，跳得更高了。他们像极了动物世界里，发情时期的雄鸟。抖着鲜艳的翅膀，滑稽的卖弄着蛮力……可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她搬水。
    真是一群笨蛋啊。
    秦瑟撅着小嘴儿，跑了两趟才搬完。小居这时候跑过来笑着说“秦姑娘，怎么还干上粗活了？”
    “心疼我活粗？怎么不来帮帮我啊！”秦瑟坐在操场边，拧了瓶水喝了一口，瞪了小居一眼“你们男人喝个水，还要拉拉队的女生搬啊？不害臊？”
    小居无辜的挠挠头说“以前是我们自己搬的啊，我还以为你乐意给我们搬水呢！”
    听听这些个臭男生的狂妄之言，秦瑟没好气的说“难道我看起来，是有这种恶趣味的人吗？”
    “没有，没有。你看起来像喝露水的小仙女！”小居嬉皮笑脸的说。
    秦瑟笑了一声说“小嘴儿还挺甜。”
    秦瑟拿起一瓶水扔给小居，装模作样的说“赏你的！”
    “喳！”小居恭敬的接过了水。
    秦瑟咯咯的笑着“咋还成公公了？”
    小居顺势坐到秦瑟旁边，贴在她旁边说“秦姑娘，您这臭嘚瑟的模样，跟笙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啊！绝配！绝配！”
    秦瑟翻着白眼，还没等开口。小居就接着说“这两天你俩怎么了？见面了招呼都不打一个。”
    秦瑟摆了摆脚，看着操场上奔跑的陆笙，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思索了一番问小居“小居，你喜欢当门将吗？男生不都想踢前锋吗？”
    小居想了想说“有能力当然都想像陆笙那样当前锋啊，当前锋多威风啊！球全是他进的！”
    “那你的梦想是当前锋咯？”秦瑟歪头问小居。
    小居连忙摇头“我这身板儿，目前还是比较适合当门将。我的目标就是——以后开一家西部牛仔电影里那样的酒吧。让朋友们天天都过来玩儿！”
    “这跨界还挺远的。”秦瑟瞄了一眼陆笙，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他呢？”
    问完以后，小脸儿不自觉的泛起了霞光。
    小居八卦的笑了笑说“陆笙那小子啊？他志气可大了，他的梦想，是像马纳多纳那样为国家捧起世界杯！”
    秦瑟惊讶的看着小居，咯咯的笑着“真的？”
    “你别笑，他就快签俱乐部了，这事还真没准儿呢！”小居骄傲的说。
    这时球场的那头陆笙停下脚步，正瞪着嘻嘻哈哈的小居和秦瑟。小居抬起头就看见的陆笙“哎哟，我得走了。再跟你多说两句他可能连我都要活剥了。”
    “秦瑟！你怎么躲在这儿偷懒啊！”王可喊着秦瑟。
    “我刚搬水过来的。”秦瑟站起来拍拍灰，跟着王可，回了体育馆。
    王可把秦瑟领到了拉拉队的储物室，门一打开就是铺面而来的灰层为。
    “老师叫你今天把这儿整理了！”王可丢下这句话，就去旁边的沐浴室洗澡了。
    这儿一看就很久没整理过了，今天秦瑟一来不是让她搬水，就是让她收拾这么脏的地方，李莉老师可真是对她特别“照顾”呢！
    秦瑟看着这一片狼藉的储物室，就已经觉得腰酸了，腿还疼呢，还是得硬着头皮干。
    果然一忙活就没停的下来，等秦瑟收好最后一箱物料的时候，一抬头脖子都僵了。
    秦瑟疲惫的锤了锤肩膀，拿起书包朝楼梯口走去，楼梯口的门关着了，秦瑟推了一把没有推开。
    她又用力的推了一把，这是什么情况，不会是王可跟她恶作剧呢吧？
    秦瑟转身看了一眼乌漆麻黑的走廊，这盏破电灯，还不识趣的闪了一下，她心里有些发毛。都说学校一般都是健在死人堆上的。平时她不怎么信，这个时候怎么偏偏想起这事儿来了。秦瑟正恼火的时候，听见沐浴室传出了水流的声音。原来王可没有走！秦瑟高兴的跑到沐浴室门口，推开半掩的门。
    就这样…和他四目相对了。

 第40章 你笙的湿身

    准确的说是，就这样和光溜溜的他，四目相对了。
    陆笙头顶着水花，水流在他的后颈处分成了两股，一股跑过微微隆起的胸肌，朝大腿根深处流去。一股沿着背脊，冲走了他屁股蛋子上，最后一团遮羞的肥皂泡沫。
    他面对墙壁，僵硬的站着。转头看到秦瑟的瞬间，身体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
    “啊！！！”他俩就这样僵持三秒，陆笙才嗷了出来。
    秦瑟愣在原地，惊吓的咽了口口水，那是什么啊？那是“那个”吗？
    不可能，不可能，她一定没看到，她没看到。秦瑟在心里，绝望的安慰自己。
    “怎么了？怎么了？笙子怎么了？”小居打开楼道的大门，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
    秦瑟这才机械的转过去，万念俱灰的看了一眼慌慌张张的小居。
    这一眼……深藏功与名。
    “秦姑娘！”小居也吓死了“你怎么在这儿啊？”
    秦瑟“哇！”的一声，蹲在地上，捂着眼睛哭了出来。
    小居看到浴室里，慌慌张张找衣服的陆笙，气得火冒三丈。指着他说“王八蛋！你耍流氓啊！”
    “你疯了！把她放进来干嘛！”陆笙也生气的吼到。
    “我没有啊！”
    “我没有啊！”
    这两货又同时说了出来。
    “哇哇哇——”秦瑟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你……你快把衣服穿好！”小居指着光膀子的陆笙说到。
    “哦哦哦……哦。”陆笙急急忙忙地穿好了衣服，头发上滴着水出了浴室。
    小居看着蹲在地上的秦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能对旁边的陆笙骂道“我就让你回家洗！回家洗！你臭嘚瑟什么啊！非跑到女澡堂子来！死变态！”
    陆笙也生气的回怼道“我让你看好门！看好门！怎么就把她放进来了！你说说你，场上球拦不住！场下人拦不住！车富贵儿你有什么用！”
    “算了，我不跟你吵了！你先把人姑娘哄好！”小居指了指蹲在地上的秦瑟。
    陆笙苦恼的挠了挠头，思索了一会儿蹲到地上。拍了拍秦瑟的背。秦瑟抬起头，只露了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看着地板。
    陆笙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秦瑟啊，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哥8岁以后，就没被人看过了。像哥这样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你看了是要负责任的……”
    陆笙看秦瑟没有再哭，用手轻轻拍着秦瑟的背安抚她。用低沉的声音接着往下说“既然你会对哥负责任，咱就把眼光放长远一点。早看晚看都是看，早看就当验货了！你懂吧？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你看哥这样说，你有没有好受一点？”
    秦瑟惊恐的看了陆笙一眼，“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比刚刚哭的更撕心裂肺了。
    “死变态！滚一边去！”小居一脚踹开陆笙，蹲在地上说“秦姑娘你先别难过，你听我跟你说。其实这事也没什么的，真没什么。你就当陆笙，是咱们生物书上的那个模特儿。人的结构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的，别难过了啊！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这样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陆笙火大了“死富贵儿！你说谁是不好的事？”
    “你啊！你这个变态！”
    这俩货怎么还吵起来了？
    秦瑟捂着脸，不敢抬起来，带着哭腔喊了一句“你们先走吧！”
    “哥不能走！哥不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哥要……”陆笙的话还没说完，小居就捂着他的嘴巴，把他推出去了。
    秦瑟确定周围没声音以后，才把头抬起来。委屈的擦了擦脸上的泪，长叹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家了。
    刚出校门，秦瑟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在等人的样子，这个人看见秦瑟就高兴的跑了过来。秦瑟惊魂未定，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秦瑟，你可算出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了。”张平川高兴地说，可看了看秦瑟脸上的泪痕又担心的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秦瑟慌张摇摇头，问他“你等我干什么？”
    张平川脸色瞬间凝重了“我……我过来是想跟你说个事儿！”
    “嗯？”秦瑟瞪着大眼睛，抬头看着张平川。张平川看着面前这梨花带雨的美人儿，心生爱怜。他下意识的抬手擦了擦秦瑟脸上的泪，秦瑟转头没让张平川碰到。
    张平川失落的收回了手“秦瑟，那天在秦老师家，师母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同学。我跟她说没有！你是不是生气了？”
    “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生什么气。
    “没关系，你该生气的……我今天就是想跟你说。我确实没有喜欢的女同学！”张平川一身正气的说。
    “哦。”秦瑟尴尬的点点头，他说什么废话呢。
    “因为我现在是学生，要以学业为重！这个问题等毕业的时候你再问我一遍，我那时候再回答你好吗？”张平川真挚的看着秦瑟。
    秦瑟叹了口气，今天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没关系！你好好学习！不要为我分神！”说完张平川就一溜烟的跑开了。
    秦瑟垂头丧气，拖着千斤万斤的身体回了家。
    今天的字条是
    “没实现的梦想就是个笑话，等以后再告诉你吧……我不想在你这里也当个笑话。
    华年”
    秦瑟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小气鬼~”就把纸条小心的压在笔记本里。秦瑟钻进被窝准备睡觉，可她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个，挂满水珠光溜溜的陆笙。她伸出手，懊恼的捶了两下脑袋。
    此刻陆笙也躺在床上，燥热不安，辗转悱恻。他皱着的眉头，微微的松开，突然间邪魅的笑了起来……

 第41章 我不曾，醒着数伤痕

    “秦瑟，我跟你说一个事儿。”孙琳琳和秦瑟在小卖部吃着酸奶。
    “嗯？”秦瑟看着孙琳琳说。
    “那个周白欢啊……好像喜欢张平川。”孙琳琳这个大八卦，让秦瑟措手不及。
    秦瑟心事重重，机械的反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孙琳琳试探的问“那你呢……和陆笙怎么样啊？”
    “我们……没什么啊。”秦瑟心虚得不行，他们没什么，就是刚刚把他看光了。
    “那就好……那就好……”孙琳琳神神秘秘的说“听说陆笙有喜欢的人了，今天晚上要准备表白呢。就在体育馆，弄得可隆重啦！”
    秦瑟放下手中的酸奶勺，神色慌乱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谁呀？”
    “陈妍啊！”孙琳琳吃了一口薯片说“你在拉拉队干后勤，不知道吗？”
    “没看出来啊！”秦瑟故作镇定的说着。
    “我在学校也没看出来！”孙琳琳小声说到“可我们初中学校的同学，和陈妍住一个小区，看见陆笙每个周末都接她出去玩儿。估计就是她了。”
    秦瑟的心“咯噔”了一下，再也掩藏不住自己的失落。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把酸奶盒扔到垃圾桶以后，回教室里去了。
    在走廊上她遇到了陆笙和小居，他们正在讨论着什么。
    “陈妍今天的生日惊喜，准备的差不多了。”小居高兴的说着。
    陆笙笑着“哦。”了一声。
    秦瑟退到一边，没有让他们发现自己。难不成，他真要表白吗？那他之前说要自己负责任是什么意思？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开玩笑，缓解尴尬的气氛啊。
    当晚的体育馆，拉拉队的成员们没让秦瑟去场馆。
    “你来干什么？”王可趾高气昂的说“你走吧，今天不用你做清洁了！”
    “让她也进来看看啊！”有一个女生嘲笑着说“省得她，老惦记别人的男朋友啊。”
    “呵呵！”秦瑟不屑的笑了笑，转身走了。
    在体育馆门口，小居和陆笙拿着花束和礼物，往体育里走着。陆笙笑脸迎了上去，秦瑟黑着脸，没有理会他。陆笙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秦姑娘！”小居在她身后叫了她一声。
    “算了！她这臭脾气，别管她了！”陆笙赌气似的说完以后，进了体育馆。
    秦瑟在他们走后，呆呆的站在原地，体育馆里传来了欢笑声。他们高喊着陆笙和陈妍的名字，秦瑟心头微微一颤……就这样鬼使神差的走回了体育馆。
    “叫我名字干嘛？我又不过生日。”陆笙莫名其妙。
    “你装什么装啊？”王可八卦的撺掇着陆笙“还不把你买的花，送给陈妍。”
    “我可什么都没准备。”陆笙挥了挥手说“全是小居买的。”
    小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把礼物给了陈妍“生日快乐！”
    陈妍笑着接过礼物，眼神却只放在陆笙的身上。陆笙把眼神移到陈妍的身上时，陈妍一个箭步冲到陆笙面前，紧紧的把他抱住。陈妍贴在陆笙胸前说“只要你在，就够了。”
    “啊！”体育馆的场馆内都沸腾了，他们涌上去把他俩围住了。
    “啊……”在门外的秦瑟也叫出了声，只是没人听见。她一阵耳鸣，喉咙像冰面一样涩，胸口仿佛卡了一块石头，吐不出又咽不下。她没有站稳，往后退了两步，慌忙的逃走了。
    她是秦瑟啊，何曾慌忙过？何曾自卑过？何曾嫉妒过？
    她抬头望着梧桐的新叶，在阳春四月天，对自己寒透了心。
    体育馆内的骚动还没有结束，陆笙慢慢拉开陈妍，拣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说“我先回家了，老爷子还在家等我呢。”
    王可在他身后生气的说了一声“陆笙！你可真没劲！”
    陈妍红着脸低下了头，小居一边笑着，一边侧过脸悄悄抹了眼角的泪。
    夜已深，窗外的风吹进来，有些刺骨的冷。秦瑟趴在桌子上，没有起身关窗。
    “华年，你嫉妒过吗？”秦瑟在便签纸上写下了这一行字。
    她拿着这张纸条，掉下的眼泪模糊了“嫉妒”二字。

 第42章 它只是一棵树

    “笙子……”小居拦住了刚在体育馆洗完澡的陆笙。
    “干嘛啊？”陆笙一边擦头发一边说。
    “陈妍生日那天，你会不会太不给她面子了啊？”小居犹犹豫豫的说出了这句话。
    陆笙歪嘴笑了一下，伸手抱着小居的肩膀，安慰般的拍了拍，就朝教学楼跑去了。
    “笙子！你不吃午饭又往哪儿跑啊？”小居在陆笙身后喊着。
    陆笙把饭卡扔给小居“你先去食堂给我打饭占座！”
    陆笙一溜烟的钻进了教学楼，确认周围没人以后，进了秦二叔的办公室，熟练的抽出了秦瑟的生物练习册。
    陆笙打开秦瑟的纸条“华年，你**过吗？”那两个字看不清楚了。
    陆笙皱了皱眉头，把纸条塞进了裤兜，朝食堂去了。
    食堂里，小居端着两盘食物，四处找地方坐。小居看到了秦瑟和孙琳琳，开心的叫了一声“秦姑娘！”
    秦瑟抬头看了一眼小居，这个时候陈妍朝小居走过去了“小居，你又帮陆笙打饭啊？”
    “嗯！”小居看到陈妍开心的点了点头。
    “那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坐吧。”陈妍温柔的笑着。
    小居为难的看了秦瑟一眼，秦瑟低头继续吃饭了。
    “秦瑟，你怎么了？这两天都无精打采的？”孙琳琳关心的问。
    “没事……”秦瑟冷冰冰的说“……我一直都这样啊。”
    孙琳琳正想安慰她，小居就把一个餐盘放在了秦瑟对面，她俩惊讶的看着小居。
    小居挠挠头笑着说“我给陆笙占个位子。”
    秦瑟面露难色，正想怎么拒绝的时候。孙琳琳开心的说“好啊！”
    “谢谢啊！”小居如释重负，回到了陈妍她们那一桌继续吃饭。
    王可瞪了一眼小居，生气的说“车富贵儿，你胳膊也往外拐啊？”
    小居笑着说“笙子，不一定会来吃。把餐盘放在咱们桌子上，太占地方了。”
    “小居！”富贵儿话音刚落，陆笙就叫了他一声。
    王可在胸前叉着手，仇视着小居。
    “这儿呢！笙哥！”孙琳琳朝陆笙挥了挥手，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
    陆笙楞了一下，朝秦瑟走去。
    “我吃饱了。”陈妍擦了擦嘴，站起来走到陆笙旁边说“周末等你。”
    陆笙点了点头，陈妍满意的笑了笑，走出了食堂……
    看到眼前的场景，秦瑟的喉咙又涩又疼。她仰起头，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陆笙走过来了，看到秦瑟的样子酸溜溜的说“你表情这么陶醉，让这一食堂的男人情何以堪啊？”
    “哈哈哈哈。”孙琳琳捂着嘴笑着。
    陆笙看了笑容灿烂的孙琳琳一眼，坏笑了一声。他撅着小屁股，正准备坐下，秦瑟就站起来了。
    “琳琳，我先走啦。”秦瑟说完就端起了餐盘，餐盘里的食物还是完整的，她几乎粒米未进。
    陆笙确认她走了，才慢慢坐下。
    “她怎么见到我，饭都不吃了？”陆笙表情有些委屈。
    “你别多心，跟你没关系。她这两天都这样，无精打采的，问她也不说话。”孙琳琳担心的说。
    陆笙点点头，在心里琢磨着那两个模糊的字，到底是什么呢？
    午餐时间，教室里空荡荡的。秦瑟趴在窗台上喂麻雀，脑子里全是陆笙和陈妍在食堂说话的模样。
    “哎——”秦瑟长叹了一口气，把面包渣都放到了小麻雀面前。小麻雀歪头看了秦瑟一眼，往她跟前跳了两步，叽叽喳喳的叫了两声。
    秦瑟看着它可爱的模样，终于笑了出来。
    “秦瑟！不好啦！”孙琳琳突然冲到教室门口，气喘吁吁的说“树神……树神他！要被挖掉了！”
    “什么？”秦瑟担心的站了起来，小麻雀吓得飞走了。
    “后山被一家房地产开发商买下来了，树神要被挖掉了！”孙琳琳着急的说“已经开始动手了！咱们快去看看吧！”
    秦瑟冲到教室门口，拉着孙琳琳的手往后山跑去了。
    “他们说树神只是一个小仙，只管得了二中的升学，管不了生死。这次世界末日，树神为二中顶了生死的灾。它自己就不保了！”孙琳琳边哭边说。
    关于树神的传说，其实同学们都明白那是假的……但同学们对树神的喜爱是真的。二中有百年的历史，树神是百年大树。树神陪着二中一路走过来，对每一个二中学子来说。他就像一个睿智的长者，当孩子们遇到挫折的时候，他们都会去后山跟树神祈祷。
    16岁，是一个习惯被全世界指点的年纪。16岁，能倾听他们声音的人太少。
    二中的孩子们是幸运的，至少在今天之前，他们有“树神”，他总是无言的倾听着孩子们的声音。它屹立人间百年，用它对抗风雨的韧性，安慰孩子们对未来和长大的不安。
    秦瑟他们到了后山，后山的山脚拉了一条警戒线，警戒线外全是二中的学生，在最前面的是秦二叔秦柏。
    秦瑟用力挤过人群，挤到了秦二叔面前。
    秦二叔正和开发商理论着“你们也太心狠了吧！一颗树不是生命吗？你们就这么把它挖掉！你们是哪个公司的？”
    这个工作人员，捂住了自己工服前“晟远”的标志，还是被秦二叔看到了。
    “晟远！”秦二叔生气的说“你们企业不是一直标榜自己是良心企业吗？不是全国各地做慈善，盖希望小学吗？怎么？如今羊皮不想披啦？”
    “不是！不是！老师你别激动，我们确实是特意来挖树的，但是我们是要挖去其他地方种起来的。”这个员工极力解释着“同学们！老师们！我们不是来砍树的！我们是来挖树，是来保护它的！如果再不把它运走，以后工地开工了，它才不保了。”
    秦二叔迟疑了两秒，转身对同学们喊着“同学们！大家……让开一条道。”
    “二叔！”秦瑟喊了他一声，眼眶湿润了。
    二叔抱歉的看了孩子们一眼，拍了拍秦瑟的肩膀。
    “同学们，请让一下！注意安全别受伤了！”二叔和工作人员一起维持着秩序，在道路两侧拉开两条隔离带。
    半小时以后，“树神”被连根拔起，被五花大绑的从山上运了下来。满树的红布条，在这条山间小路上掉落了满地……
    琳琳站在秦瑟的旁边泣不成声。
    “树神”从同学们面前运过去以后，秦瑟眼泪划过脸颊的刹那，她看见了站在她对面的陆笙。
    周围的骚动还没有停止，只有他俩站在人群中，呆呆的站着，凝视着对方。
    别人的声音和样子都模糊了下去，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俩。他们攥着自己的骄傲，揣测着彼此的真心。
    他好像跟谁都很亲近，又好像跟谁都保持距离。
    她好像对谁都很冷漠，又好像对谁都心存温暖。
    对他而言，我好像，也不算太特别。
    “秦瑟！秦瑟！”琳琳叫着她“你看什么呢？咱们也去捡布条吧。”
    秦瑟这才回过神，转身看到山路上全是捡布条的同学。秦瑟被孙琳琳拉着一起去捡红布条了。
    许多布条上的字都模糊了，有些布条被风雨侵蚀得褴褛不堪。同学们也一个一个的细心收好。
    这时秦瑟捡到一张布条，落款处模模糊糊写着秦柏。这是二叔当年写的布条吗？内容已经模糊不清了，秦瑟小心的把布条收到了衣服兜里。
    “哎！怎么到咱们这儿树神就没了。那以后高考的时候，谁保佑我们啊！”张平川在不远处懊恼的说“早知道它会被挖，我上次就该把祈祷金榜题名的布条挂上去了！”
    孙琳琳听到张平川的话以后气坏了，走上去推了他一把说“张平川！你是不是人啊？树都没了！它自己都不保了！你还担心你自己不能被保佑！”
    张平川被孙琳琳弄懵了，一时不该说些什么，反应过来以后马上看了一眼秦瑟的脸色……他最担心的还是秦瑟对自己的态度。
    周白欢从张平川的身后冲出来，把手上收集的布条，重重的抽到了孙琳琳的脸上“孙琳琳！你凭什么推他！”
    孙琳琳疼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孙琳琳正想冲上去跟周白欢理论，秦瑟一把拉回琳琳。抢过小居手上的可乐，不紧不慢的走到周白欢面前，把可乐从她的头上浇了下来……校花动粗了！这真是天大的新闻！所有人都惊呆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好奇的看着接下来剧情会如何演练。
    出完这口气以后，秦瑟看着周白欢平静的说“你不是一直说我们欺负你吗？我这就叫欺负你。”
    “你！”周白欢一身的可乐，狼狈不堪。她看了一眼张平川，他的模样似乎不想参与进来。周围的人，当然也都更喜欢秦瑟了。她想放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的站在原地。
    “秦瑟！你又干什么呢？”秦二叔听到动静以后跑过来了，看到周白欢的样子，生气的对秦瑟吼着。
    “我欺负同学呢！”秦瑟理直气壮的对二叔说。
    “哈哈哈哈哈！”整个路上的人都被秦瑟逗笑了。
    “秦老师！是那个女生先惹事的！”小居指着周白欢说“她朝孙琳琳的脸上扔布条，你看孙琳琳的脸都被她扔红了！”
    秦二叔看了一眼孙琳琳，她满脸都是被布条抽的红印子。
    “对啊，对啊。是她先惹事的！”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周白欢。
    周白欢委屈的哭着，她看了张平川一眼，在心里乞求他能为自己说句话。
    张平川看着秦瑟的脸色，继续回避着周白欢的目光……孙琳琳推的那把也没什么了，挨了就挨了。他也后悔自己说出那么没良心的话，本来就担心秦瑟误会他。这下倒好，周白欢莫名其妙跳出来把事情闹大了。这下更麻烦了。
    “周白欢是为了班长出头的！”秦瑟说话了“可我认为，琳琳批评班长的那些话并没有错！古树陪伴了二中百年，现在被挖走了，生死未卜。我们没能力保护古树，有什么脸面抱怨？”
    “秦瑟，我……”张平川都要哭了。
    秦瑟没有搭理张平川，冷静的对周白欢说“我也不该浇你可乐。你跟琳琳道歉，我就跟你道歉！否则你以后怎么跟我们作妖，我就怎么奉还！”
    周白欢看秦瑟说得头头是道，她还沉浸在张平川不帮她说话的悲痛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还嘴。
    小居一脸花痴的感叹“秦姑娘太帅了吧……”
    陆笙伸手从背后拉了小居的衣服一把，小居没有站稳“哎哟”一声坐在了地上。
    小居坐在地上生气的冲他喊“陆笙！你有毛病啊！拉我干嘛？”
    大家的目光又转到了他俩身上。
    “你俩又凑什么热闹！”秦二叔没好气的说“班长你送周白欢回教室，秦瑟和孙琳琳也给我回去！”
    “老师，我……”张平川犹豫的看了一眼秦瑟，看到秦瑟挽着孙琳琳已经下山，他才扶着周白欢去教室。

 第43章 我不是尹志平（金庸老先生，好走，下个江湖见！）

    秦瑟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冰汽水儿，付完钱以后放到了琳琳红肿的脸上。
    琳琳捂着汽水儿瓶，红着眼眶，感动的对她说“秦瑟，你真好！”
    秦瑟看着她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咯咯的笑着。
    “秦姑娘！”小居朝她们跑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陆笙，还好他还没追上来，赶紧夸夸她“秦姑娘！你可真是大侠啊！你收我做弟子好了！”
    小居把一只袖子藏起来，装出一副断臂的样子，问秦瑟“你看我像杨过不？”
    “我看你像那只雕！”陆笙从后面走过来大声挖苦着小居。
    “哈哈哈哈哈。”孙琳琳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秦瑟可笑不出来，看到陆笙她就想起，他和陈妍拥抱在一起的样子。她拼命叫自己不要再想了，可她就像被人下了蛊一样。越是让自己不要想，越是忍不住去想，越想越难受……
    “你骂谁呢？”小居不服气的对旁边的陆笙说。
    “我骂雕呢！”陆笙嬉皮笑脸的呛声。
    “哈哈哈哈哈。”琳琳边笑边看了一眼秦瑟，发现她表情不太对。
    小居对琳琳使了一个眼色说“孙琳琳，团委办公室的老师刚刚找你呢。”
    “有吗？”孙琳琳反应了两秒以后说“好……好，我马上就去！”
    秦瑟坐在小卖部外面的板凳上，低头没有说话。
    陆笙掀开冰柜的盖子，拿了一瓶果汁，问秦瑟“喝果汁吗？”秦瑟还是没有说话。
    陆笙把果汁放回去，关上冰柜坐到秦瑟的旁边，他们中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陆笙想到了那张模糊了的纸条，他靠在小卖部的外墙上，偏头看了秦瑟一眼，她今天扎起了马尾，发丝乌黑光亮，马尾后面是她雪白的后颈，线条真漂亮……
    陆笙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了《神雕侠侣》中，尹志平非礼小龙女时，撩起她头发露出后颈的画面。又想起秦瑟那天吱哇乱叫的声音，身上一阵燥热，烧红了脸……
    陆笙心里翻江倒海的想着，她怎么就生气了？难道是因为她看了自己洗澡的模样？她不满意吗？自己身材还可以啊。
    这时秦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了陆笙一眼，陆笙慌乱得不知道该把眼神往哪儿放。
    “我……我……”陆笙想解释点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秦瑟仇视了他一眼，陆笙心虚的咽了一口口水。真看出来他想什么了啊？她真是神了！
    秦瑟站起来往教室走了，陆笙坐在板凳上，懊悔的挠了挠头，对着天空长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咕哝一句“真是要疯了！”
    秦瑟垂头丧气的走进了教室，周白欢套着张平川的外套在教室里嘚瑟。
    秦瑟看了她一眼，没想搭理她，从旁边走了过去。
    周白欢跳到秦瑟面前，抖着张平川的校服，向秦瑟炫耀着。秦瑟翻了个白眼从她身边走过，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怎么了？”孙琳琳担心的问“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唉——”秦瑟叹了口大气，趴在了桌子。
    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曾老师抱着一摞化学卷子进来了。经过上次不拉拉链的事情以后，曾老师学聪明了，现在都穿松紧带的裤子，再拿把蒲扇的话，他就像街上卖水果的大爷了！
    “哈哈哈~”孙琳琳把教材举着，挡住自己的脸，偷偷笑着“你看老曾，样子太逗了！我爷爷都不穿这种裤子！”
    秦瑟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的卷子，分数又下降。都怪自己，每天胡思乱想。以后一定好好学习，把成绩赶上来。
    “没事，秦瑟！这次题目难，大家的分数都不高！”孙琳琳安慰着她。
    秦瑟拿出笔记本，认真的听着老师讲课。
    放学以后，孙琳琳和秦瑟在学校的小路上并排走着。孙琳琳问秦瑟“你今天不去练古琴吗？”
    “不去了，我跟文化宫请假了。现在去拉拉队请假。”秦瑟往体育馆走着。
    “你二叔太坏了吧！明知道你这么忙，还使唤你干这么多事儿！”孙琳琳抱怨着秦二叔“每次周白欢找茬，他还都帮她！”
    这个时候秦瑟看到了在操场上的陆笙。
    小居跑到陆笙旁边，用力拍了他大腿一把说“发什么呆呢！训练都偷懒，不像你啊！”
    陆笙叹了口说“你说我哪儿惹到她了啊？她为什么不高兴啊？”
    小居看着陆笙的样子咯咯的笑了起来，难得遇到有人可以治得了他。还不赶紧耍耍他，小居一本正经的说“我觉得啊……”
    陆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期盼的看着小居，等着他为自己解惑。
    “我觉得吧……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小居嘚瑟的在陆笙面前唱了起来“猜来猜去你也不明白~”
    “滚！”陆笙没好气的说。
    “怎么啦？你俩怎么又吵架了。”这个时候陈妍过来了，拿了两瓶水。一瓶给了小居，一瓶给了陆笙。
    “陈妍，你们拉拉队练习完了吗？”小居关心的问她。
    “没有呢！”陈妍笑着说，她的笑容一直都是这样灿烂，像三月的阳光，可以温暖人心。
    不像秦瑟……
    “我来操场玩一会儿就回去了。”陈妍开心的看了一眼陆笙，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随身听，一个给自己戴上，另一个塞到了陆笙耳朵里，温柔的说“是你喜欢的朴树。”
    陆笙看着地上的草坪发呆，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默许了和陈妍一起听歌的行为。
    陈妍用手指划拉着随身听，咬着唇偷笑着。
    小居看到他俩的样子，正准备转身离开。看到了朝场外的秦瑟，他又转身看了一眼陆笙……这蠢货还有脸问秦姑娘怎么生气！你劈腿她能不生气吗？
    小居摇了摇头，回到操场上接着练习。
    秦瑟看着操场上的场景，攥着衣角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身朝大门外跑去了。
    “秦瑟！”孙琳琳担心的喊着。

 第44章 成长的烦恼

    秦妈妈焦虑的站在秦瑟房间门口，小声对秦爸爸说“这孩子最近天天学习到深夜。不是在学校出什么事儿了吧？你要不要问问他二叔什么情况。”
    “算了，还是你进去问问。”秦爸爸推了推秦妈妈。
    秦妈妈端着牛奶，轻手轻脚的进去了“瑟儿，还在学习呢？”
    “你看这都快12点了，要不今天先睡吧。”秦妈妈担心的说
    “妈，没事儿。我做完这套卷子就睡了。”秦瑟淡淡的说。
    秦妈妈担心的抚摸着秦瑟的手说“孩子，有什么事儿记得一定要跟妈妈说。”
    秦瑟笑着看着妈妈“妈！我真没事儿！我确实偏科太严重了，上学期事情多又没顾上学习。我想早点补起来，免得落下太多……以后后悔。”
    “好，那你忙着。妈先出去了。”秦妈妈失落的说。
    “怎么样了？瑟儿怎么说？”秦爸爸关心的问。
    秦妈妈伤心的走回自己房间说“孩子大了，有秘密也不跟我说了……我也老啰。”
    秦爸爸现在的状态十分胶着，家里一共就两女的。这一个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怎么另一个也这样了……
    秦爸爸搂过秦妈妈，关切的说“梅梅不老！梅梅还是那么年轻。”
    秦妈妈一把推开秦爸爸“你们这些臭男人一边呆着去。”
    秦爸爸无辜的瘪了瘪嘴。
    月考成绩下来，秦瑟被秦二叔叫去了办公室。二叔听秦老大说秦瑟最近都熬夜到很晚，本来是担心，想劝劝秦瑟。可他也是个没眼力的直男，开口就是“你说你熬夜有什么用啊？你理综再进步也赶不上陆笙，你还不如……”
    秦瑟没等秦二叔把话说完，就怒气冲冲的出了办公室，陆笙！陆笙！陆笙！我学个习也摆脱不了他吗？
    没有认真看路的秦瑟，跟迎面过来的陆笙撞了个满怀，真是冤家路窄。
    “你慢点走路，行不行啊！”陆笙揉着下巴说。
    怎么又遇到了他，秦瑟翻着白眼，不想和他说话，揉着脑门儿走了。
    这个白眼……翻碎了他纯真脆弱的少年之心。
    陆笙这天破天荒的跟足球队请了假，早早的回了家。他走到阳台上，爷爷那盆十八学士已经冒出几个花骨朵了。
    陆笙听说这花金贵的很，花朵盛开的时候也十分灿烂。爷爷每天把他当宝贝似的。漂亮，大家都把它当宝贝，这不是秦瑟吗？陆笙一下就来气了，拿起旁边的一把小铲子，敲着这几个娇嫩的花骨朵。
    “哎哟！祖宗唉！”陆奶奶从客厅跑出来，一把抓住陆笙的手。警觉的往后看了一眼，还好陆爷爷在书房没出来“你干嘛呀！不怕你爷爷收拾你啊！”
    “我不怕！”陆笙委屈的噘着嘴说，把手抽出来接敲花。
    “够了！”陆奶奶一个擒拿手，就把陆笙按在了墙上“你这个兔崽子！上次为了你我泄露了计划，你爷爷关了我三天禁闭！你又想来害我啊！”
    “疼疼疼！不敢了！不敢了！奶奶啊！放手！放手！”陆笙哭喊着求饶，陆奶奶才松了手。陆笙揉着胳膊说“奶奶！你太没出息了！都嫁给他这么久了，你也退休了。还这么听他话啊？你看看现在的小姑娘，天天把她捧在手上，都恨不得咬人手一口呢！”
    “你捧谁啦？”陆奶奶用围裙擦了擦手，欣喜地拍着陆笙说“跟奶奶说说！笙儿啊，奶奶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抱重孙啊！”
    陆笙无奈的笑了一声，心里吐槽着。奶奶啊，你孙媳妇都让我别碰她，我上哪儿给你弄重孙啊！
    “黄小妹！”陆爷爷出来了，叫了奶奶的小名一声。
    “唉！”奶奶开心的应着。
    “快去看看锅里，我闻到糊味儿了。”陆爷爷冲陆奶奶挥了挥手。
    “哎呀妈呀，我快去看看。”陆奶奶一溜小跑去了厨房。
    陆爷爷晃晃悠悠的走到阳台上，看着垂头丧气的陆笙，抿着嘴笑了笑“不是要比赛了吗？这么早回来，不训练啊？”
    陆笙一屁股坐在阳台的凉椅上，看着爷爷叹了一口大气，用酸溜溜的语气对爷爷说“您怎么运气这么好啊？遇到我奶奶！她什么都听你的！”
    陆爷爷爽朗的笑了两声，这小子估计是和老秦头的孙女处得不顺利呢。
    陆爷爷拿起喷水壶，走到茶花面前，捡起了地上的几片花瓣，爱惜的拿手绢装了起来“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小子！你还年轻，不懂花，更不懂惜花啊！”
    “那我要怎么惜？”陆笙不甘心的说。
    陆爷爷坏笑着说“多吃点苦，就好了！”
    陆笙翻着白眼，焦头烂额的倒在了椅子里。他可是陆笙啊，哪儿有不

 第45章 你不是没有故事的男同学

    “二叔！我真的没空做拉拉队后勤了。我学习时间还不够呢！”秦瑟在二叔办公室摇着他的手臂撒娇到。
    二叔别了秦瑟一眼，端起茶杯准备喝茶。
    “二叔啊！”秦瑟嗲声嗲气的说。
    二叔拿起茶缸的手顿了顿说“我喝水的时候，别跟我说话！”
    秦瑟放开了二叔的手臂，二叔才放心的“咻——”了一口。
    然后满足的放下了茶缸，看了秦瑟一眼。
    “唉，拉拉队的李老师非让你去，我也……也不好说什么啊。”听二叔的口气似乎是有什么隐情。
    秦瑟嗅着有些不对劲，责问二叔说“秦柏……你不会是？跟我们李老师有什么小九九吧！我告诉我二婶！”
    “死丫头！别瞎胡说！那是你爸的祸水，关我什么事！”二叔瞪了瞪眼睛，无辜的说。
    “我爸？”秦瑟吓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端了个小板凳坐下准备听八卦。“什么情况！你好好说说！”
    二叔一看秦瑟的样子马上就来劲了，眉飞色舞的开始讲秦爸爸的小话“你爸秦松啊。当年最爱招惹小姑娘了！你们李老师年轻的时候是咱们学校出了名的漂亮。那个年代，你李老师大庭广众之下天天给你爸送水果。你想想学校里是什么阵仗哦！”
    “啊！那我家梅梅怎么办，一定抢不过她啊！”秦瑟听得起劲，担心的说。
    二叔给了她一个白眼说到“你是真傻啊！大嫂当年抢不过的话，现在能有你吗？”
    秦瑟撇了撇嘴说“行行行，我傻……可我妈柔柔弱弱的，怎么抢得过这么会来事儿的李老师啊？”
    “大嫂？大嫂可厉害了！也不争也不强，就天天让你爸给她讲题。硬是把大嫂那个中游的成绩，讲进了一流大学……这不有来有往，以身相许了嘛！”二叔说完咯咯的笑了。
    “这样也行？”秦瑟感叹到。
    “可不是嘛，男人嘛……都喜欢温温柔柔会示弱的女孩子。你李老师那么漂亮又张扬。”二叔连忙摆摆手说“秦松当年也降不住哦！”
    秦瑟一听摆桌子就起来“我爸才不会那样儿呢！我爸是真喜欢我家梅梅才跟她在一起的！照你这么说，我二婶儿也张扬啊！你不也被她降住了吗？”
    “嗨，你个小妮子！没大没小的！”二叔生气的撇了一眼秦瑟。
    “谁叫你抹黑我家老秦和梅梅的！”秦瑟生气的说。
    二叔连忙摆手说“随便你……我就是跟你说。当年如花似玉的李老师就因为你爸，蹉跎到现在都单身。父债子偿！她的气你得受着！”
    “略略略”秦瑟朝二叔吐了个舌头就蹿到了办公室门外，不怀好意的问“二叔，你当年不会喜欢我们李老师吧？所以才天天找我家老秦的茬儿！我看你吧……就好她这口！哈哈哈！”
    二叔听完以后气得直跳脚，拿起备课本就要抽秦瑟“你这个死丫头！”秦瑟当然是跑了。
    秦瑟跑到办公室外面，突然想到了上次捡的红布条。她从口袋里掏出布条，除了落款处模模糊糊的看得见“秦柏”二字，红布条上还写着
    “**她***幸福。”
    只有“她幸福”这几个字看得清楚，二婶是二叔工作以后别人介绍他俩认识的。这布条当初不是为二婶许的愿，秦瑟小声的叹了一口气，把布条又放回了兜里。
    想得却不可得，不是你一个。
    二叔回到座位上放下备课本，看着茶缸的袅袅烟气出了神。
    二中的足球队下个星期就要踢第一场半决赛了，拉拉队最近也是没日没夜的练习。秦瑟虽然赶着回家做功课，也把原来练古琴的时间，全都花在了拉拉队的后勤工作上，自从跟二叔聊过天以后，秦瑟干活可卖力了。
    “咱们这个星期的物料领了吗？”李老师坐在板凳上摊着点名册头也不抬一下，用古装剧里太后的口吻问着队员们。
    陈妍正想开口，却被秦瑟抢先一步大声回答“报告老师！我都领齐了！”
    秦瑟在拉拉队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今天这是中了什么邪？拉拉队的队员们和李老师都吃惊的看着秦瑟。
    “那拉拉队的体育用具都擦了吗？”李老师关上手中点名册，翘着二郎腿趾高气昂的问着秦瑟。
    秦瑟就像一个殷勤的小宫女儿，一字一句的答道“李老师我都擦好了，队员穿破了的衣服我也送去裁缝铺了，昨天又整理您办公室的文件资料……”说着秦瑟又端起了旁边的一个茶杯“这是我给您泡的龙井，您有事再吩咐我。”
    这下拉拉队的同学们都吓得，不可思议的互相张望。觉得不是她们眼花了，就是秦瑟被下降头了！这怎么可能是正常的秦瑟！
    李老师疑惑的看着秦瑟，接过她手上的茶杯，充满疑心的问她“龙井？教务室哪儿有这么好的茶。”
    秦瑟听完殷勤的小脸儿马上暗了下来，颤颤巍巍的说了一句“我……爸的。”
    李老师“哼”的笑了一声，抿了一小口茶。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爸最近怎么样儿啊？”
    “他……他挺好的啊。身体健康、事业顺利、夫妻和睦、子女孝顺。”秦瑟现在狗腿的样子，就差没在前面加一句“回娘娘的话”了。
    “哈哈哈哈哈。”李老师听完以后乐开了花，队员们更是吓得不轻。谁都没见过这个“女魔头”这么笑过。
    “人小鬼大！”李老师抬起小拳头锤了秦瑟脑门儿一下，收起笑容对队员们说“散了吧，热15分钟的身以后，正式开始训练。”
    然后指挥秦瑟说“你搬两箱水去操场上给队员们！”
    “好勒！”秦瑟恭敬的退下，一把抱起两箱水。干后勤以后她的力气可是结结实实的被练大了。

 第46章 没有牵过手，要怎么分？

    转眼又到了周末，秦爸爸开车带秦瑟出来散散心。车窗外是烟雨蒙蒙里的一个老旧小区。
    “爸，咱们去哪儿啊？”秦瑟好奇的问着。
    “我去看看老师。”秦爸爸说。
    “老师，哪个老师？”秦瑟问到。
    “陆老师啊，前几天我跟他通了电话。约了今天去看……”
    陆老师？陆校长？陆笙的爷爷！
    “停车！”秦瑟面无表情的说着，秦爸爸吓得踩了一脚急刹。
    “这个小区虽然老了一点，飘着小雨还挺有味道的。我想下车散散步。你们去吧。”秦瑟说着
    秦妈妈和秦爸爸都不明就里的看着对方，秦瑟说的这么认真，做父母的都不敢反驳她。
    秦瑟看着父母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有些抱歉。连父母跟她相处都是这样，更何况别人呢。陆笙说的没错，她脾气臭，她比不上陈妍…
    “那瑟儿……我们一会儿就下来。你逛完了在外面的那个公交站等我们啊！注意安全！”秦妈妈温柔的说。
    秦瑟拿着伞下了车，在车门面前，冲父母点了点头。
    伴着雨水的味道，秦瑟在这排梧桐树下散着步。秦瑟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
    “呜呜呜呜……”秦瑟走了两条巷子后，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前，一个看起来5、6岁的小姑娘，坐在楼梯口伤心的哭着，秦瑟走到她身边去。小姑娘见到生人过来，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小妹妹你没事儿吧？”秦瑟关心的问着，看到了小姑娘手臂上被藤条抽的血印，红了眼眶。
    “郁凉！郁凉！你死哪儿去了！郁凉！”楼里传出一个疯狂的女声。小姑娘听到后害怕的捂住了耳朵，恐惧的小眼睛里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
    秦瑟摸了摸这个小姑娘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安慰道“都会好起来的，你长大了就会好的！”
    小女孩抬起了脸，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秦瑟，美丽自信的秦瑟在她眼里就像是一个神明般闪闪发光。
    郁凉哭花的小脸蛋儿上，挤了一个相信的笑容，冲秦瑟点点头。
    秦瑟把伞撑到了小女孩头上，一个人走进了雨中。
    没走几步路，秦瑟头上突然冒出了一把黑色的伞。转过身是陆笙，他温柔的看着秦瑟，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不用了，我自己走。”秦瑟冷冷的说。
    陆笙有些失落的低了低头，看来今天又是“吃苦”的一天。他抬头以后把伞交到了秦瑟手中“你撑着伞，我自己走。”说完他就走去了雨中。
    秦瑟赶忙收了伞，追上陆笙，把伞塞到他手里。俩个人就这样在细雨梧桐下，僵持住了。
    陆笙有些生气的说“姑奶奶，这都多久了？你到底生什么气呢！”
    秦瑟低头苦笑了一下，仔细的看着陆笙的脸，浅浅的笑着，久久没有说话，陆笙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看过《挪威的森林》吗？”她终于开口了。
    陆笙摇了摇头。
    “我虽然也没怎么看懂，但是我喜欢里面的一段话。”秦瑟真挚的看着陆笙。陆笙也歪着头等秦瑟接着往下说。
    “如果你送了我一盒巧克力蛋糕，我却把它扔掉了……陆笙？你会怎么样？”
    “我会生气啊！”陆笙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出来的，就像是说出了自己此刻的心声。
    秦瑟看着陆笙，心里揪了一下。是啊，谁都会生气，更何况是陆笙。她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有所期待的问他“那我要是，想你跟我道歉呢？”
    “我道歉？凭什么？”陆笙无法理解的问。
    “因为你……买了我不想吃的蛋糕。”秦瑟真挚的说。
    “你……”陆笙被秦瑟搞得一头雾水，苦口婆心的说“你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行吗？”
    “换做我也一样，你要是扔了我给你买的蛋糕……我也会生气。”秦瑟叹了口气接着说“陆笙，我们都是被溺爱着长大的。我们做什么事情，都最先想自己的感受。与人交往也是……”
    陆笙微张着嘴，似乎明白了秦瑟的意思。
    “我们都习惯了，被人无条件迁就着。”秦瑟哽咽着说“也可以继续被人迁就着！何必遭这些罪！”
    陆笙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可能是雨水冲刷的原因，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他就这样站在梧桐树下，看了秦瑟很久。
    他的表情……像是难过，像是告别，像是不舍。
    秦瑟这话，说得太透彻了。陆笙这么聪明，当然也想到过……也没想明白过。
    他就这样走了，没有做任何的回答，把秦瑟一个人丢在了雨中。
    “这孩子怎么了？”陆奶奶看着门口湿哒哒的陆笙着急的说。
    本来还开开心心坐在沙发上聊天的秦爸爸、秦妈妈和陆老爷子看见陆笙淋了雨，都连忙站了起来。拿毛巾的拿毛巾，拿吹风的拿吹风，围着孩子忙前忙后团团转。
    陆老爷子的阳台上，“十八学士”茶花终于开花了，陆笙看了一眼花。

 第47章 怕

    临近比赛，操场上球员们不似往常那般打闹。一个个卖力得很，秦瑟放下水以后，坐在操场上看着……陆笙这几个“带球过人动作”的练习，球都丢了。教练猛得吹了口哨，声音刺穿了整个操场。
    “陆笙！你干嘛呢！最近训练都是这副鬼样子！合着你要签俱乐部了，看不起校队的半决赛了！”教练生气的吼着。
    “不敢。”陆笙没精打采的说。
    “不敢！你给我围着操场跳两圈蛙跳！好好练练下盘！别再给我丢球！”两圈蛙跳！教练真够狠的，这跳完了以后腿还是腿吗？足球队员都惶惶不安的左右看着。
    “谁跟他一样不好好训练！扰乱军心！就一起跳！”教练生气的冲队员们喊着，队员们如临大敌般回到训练的位子，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陆笙落寞的往跑道走去。
    “笙子！”小居担心的叫了他一声。秦瑟看到这里，叹了口气站起来走了。回拉拉队办公室干活了。
    等秦瑟把队员们比赛时要用的物料都准备好了以后，才出了体育馆。陆笙已经跳完蛙跳在地上躺着了，旁边是陈妍……
    秦瑟低了低头，回家了。
    “你听这个！”陈妍笑着把随身听的耳塞，插了一个在陆笙的右耳上。
    陆笙喘着大气，闭上眼仔细听着朴树干净的声音。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陈妍红着脸在陆笙的身旁小声唱着歌
    “你会永远守在那朵花儿身旁呢？”陈妍小声的念出这句歌词，却又不像是再念歌词。
    陆笙仿佛是听到了陈妍的话，睁开眼睛，取下耳塞，坐了起来。
    陈妍尴尬的笑着说“你喜欢朴树，这盒磁带就送你了。”
    陆笙从自己的随身听里取出这盒磁带，拿给陈妍说“不用了，我有了。”
    他有了，他有什么了？陈妍失落的收下磁带，跟着陆笙慢慢走出操场。
    “妍姐。”陆笙笑着叫陈妍。
    陈妍低下头红着脸说“你叫我陈妍就行。”
    “好……陈妍。”陆笙接着说“最近有点忙……以后周末我就不给你补课了，我回去就跟陈叔叔说。”
    陈妍失落的站在原地，小声的答了一句“好”。
    “还有…”陆笙犹豫的说“谢谢你送我磁带，以后不用特意给我送过来了。”
    “为什么啊？”陈妍喊着泪的眼睛，像小鹿一无辜的看着陆笙。
    陆笙的嘴角颤抖了一下，他的理智告诉他，跟陈妍说朴树的磁带自己都有，就行了啊。这样说，既干净利落，又不得罪人。
    “我怕她不高兴。”陆笙说完以后，都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他不想得罪人，不想惹麻烦，他只想有效率的解决一切事物。
    可现在，不管眼前的陈妍，如何楚楚可怜。他满脑子只有她，只有那个站在学校门口，散着一身正气救朱小老师的侠女。那个倔倔低头站在他面前，抬头垫脚给他围围脖，面冷心热的女孩……
    “谁……谁？”陈妍像是顶了一个晴天霹雳，可陆笙没有回答就走了。
    陈妍站在操场上哭了出来，她不是看不出来他俩的情况，她以为还有转圜的余地……没想他竟这样干脆。
    他不是现在才这样干脆，早从一开始，那把琴，就弹得他心尖颤动，魂牵梦萦。
    这样陌生又强烈的感情，让他手足无措。他只敢仿着爷爷的笔迹，向她吐露心声。像剥下了保护鸡蛋的蛋壳那样，小心翼翼的捧着那颗脆弱鲜嫩的真心，放到她面前，眼巴巴的问她“要么？”
    她都快不要了，他能不着急吗？
    回家的公车上，陆笙从裤兜里，拿出了今天午休时，在秦瑟练习册里抽出来的纸条。
    “华年，其实是我嫉妒了。我居然会嫉妒，真可怕啊。”
    陆笙看到纸条，嘴角微微上扬。拿出便签纸和钢笔，仿着爷爷的笔迹写下了这一行字。
    “你就算嫉妒，也还是秦瑟，怕什么？”
    那一天晚上，当秦瑟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是她和陆笙吵架之后最愉快的时刻了。
    虽然她对华年的身份还是一头雾水，但此刻华年的存在，就像黑夜里，一双牢牢托着她的手，给了她渴望的安全感。

 第48章 最懂你的，还是情敌！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熬夜！
    秦瑟这次其中的成绩总算勉强能见人了，名次虽然和张平川他们没得比，也进了班里前十。
    “秦瑟你可真厉害！说赶就能赶上来！”孙琳琳伤心的说“你看看我，前途一片渺茫，片渺茫，渺茫……”
    “我也是拿我这条小命儿熬出来的话。”秦瑟捂着胸口，伤心的摇了摇头。
    孙琳琳翻着白眼学着秦瑟捂胸口“还捂胸口，你以为你是西施啊？天天胸痛哦！”
    “哈哈哈哈哈。”秦瑟咯咯的笑着“我要是西施，那你学我的样子，你成了什么？再说了……”秦瑟捋了捋头发到耳后，对孙琳琳眨眨眼说“西施有我漂亮吗？”
    “呕——”孙琳琳做了一个呕吐的样子。
    张平川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殷勤的说“估计是没有呢！”
    秦瑟收起了和孙琳琳打闹的模样。
    “哟！班长！您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精啊？还见过西施呢？”周白欢酸溜溜的说着“我这次考第8！比秦瑟高两名！我是不是比她厉害？”
    “啊？这……这大家都各有所长吧。”张平川难为情的挠了挠头。
    周白欢撅着嘴“哼！”了一声。
    “哈哈哈哈哈！”秦瑟和孙琳琳都笑了。
    “我就是看到秦瑟这次期中考进步这么多，过来鼓励一下她。”张平川说“以后你要是学习上有什么问题，随时来问我。这次期中考……我年级第一。”
    “合着他是来臭显摆的！”孙琳琳小声对秦瑟说。
    秦瑟翻着英语书，尴尬的说“不用了，我没什么问的。不过……”秦瑟话锋一转，张平川像逮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殷切的说“你说！你说！”
    “琳琳这次没考好，你教教她吧！”秦瑟笑着看着张平川。
    张平川的笑容，凝固在了空中。
    “算了吧，班长从不给人讲题。我可没那个福气！”孙琳琳说。
    “怎……怎么会。都是同学，我给你讲啊。”张平川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差事。
    周白欢撅着嘴“哼”了一声，又转了回去。
    孙琳琳用手肘碰了碰秦瑟，在桌子下面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孙琳琳看着垂头丧气的周白欢小声说“够意思啊！帮我出了这口恶气！一会儿放学请你吃冰棍儿！”
    秦瑟拿出下节课要用的数学书说到“不用了，好不容易考完试了。今天晚上我要去文化宫练会儿琴！”
    “随便你吧！”孙琳琳欢乐的拍了秦瑟一下，这丫头吃铁长大的吧，拍人这么疼。秦瑟翻着白眼揉了揉手。
    终于放学了，明天就要半决赛了。拉拉队今天不训练，秦瑟从二叔办公室里扛着自己的琴去等出租车。
    “秦瑟！秦瑟！”是张平川。
    “怎么了？不给孙琳琳补习啊？”秦瑟问着。
    “哦……我抽时间给她讲啊。”张平川尴尬的说。
    “哦。”秦瑟接着往外走，张平川跟着她出了校门。
    “秦姑娘！”是小居的声音。他后面跟着一个脸色难看的陆笙。
    小居先追了上来，张平川看了一眼他俩说“你俩是海尔兄弟吗？天天成双入对的！”
    秦瑟被张平川逗得咯咯的笑着
    “怎么说话呢！我和笙子是那种只穿条大裤衩，就满世界晃悠的人吗？”小居没好气的说。
    “哈哈哈哈哈！”秦瑟被逗得笑得前仰后合，琴都快拿不住了。
    小居边走边数落张平川“小张同学，不是我批评你！你对人秦姑娘这么殷勤，怎么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这琴多重啊，不知道帮她拿一拿！”
    “你懂什么！秦瑟从不让别人碰她的琴，这是艺术家的风骨！”张平川振振有词的说着。
    秦瑟尴尬的笑了笑，只是一个小怪癖，哪有这么夸张。
    “得了吧你！就一张嘴巴巴的，净说些酸话！懒就懒吧！”说完就指了指前面的陆笙说“笙子上次还给她搬了呢！”
    “什么！！！”张平川像是被雷劈了那样激动。
    小居吓得一哆嗦，陆笙也转过头来看个究竟。
    只见张平川噙着眼泪，晃着脑袋，仿佛被天下人负了那般，一字一句如剜心般痛苦的质问着秦瑟。
    “你让他搬你的琴！你竟然让他搬你的琴！”
    秦瑟抱着琴一脸茫然，看张平川的样子，不像是在谈论一件搬琴的小事。仿佛像是在谈论一个女子丢了贞操的大事。
    但是转念又想，自己丢琴给陆笙也好，还是失了贞给陆笙也罢……关他张平川什么事啊？他这样子，反倒像是自己背叛了他似的。
    还没等秦瑟理清状况，张平川就失望至极的转身离开了。秦瑟摇摇头，真是不可理喻的人。
    “还真是这样啊！”小居震惊的说“笙子！既然秦姑娘对你如此情深意重，你这些天闹个什么别扭呢？”
    “你闭嘴！”
    “你闭嘴！”
    秦瑟和陆笙异口同声的冲小居吼到。然后尴尬的看了彼此一眼。
    小居摊着手，愣了愣说“行行行，我闭嘴！都是我的错！”
    陆笙翻了个白眼，招手坐上了迎面而来的出租车，留下一个莫名背锅的小居，和老泪纵横的秦瑟。
    秦瑟嘴里还念叨着“我的出租车——啊——”

 第49章 生而为笙？

    在这座城市的郊区有一个小渔村，每天傍晚的时候大家都会在院子外面晒渔网，张平川的家就在这座村子里。
    “哟，平川回来啦！”村里的李叔招呼张平川。
    “李叔叔好！”张平川礼貌的打着招呼。
    “你不是平时周末才回来的吗？”李叔叔关心的问。
    “今天……有点事情。”张平川低下头，小声的解释着。
    李叔对张平川笑了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多回家看看弟弟妹妹也好……晚上来叔叔家吃饭吧，你李婶做了好吃的。”
    “谢谢李叔叔，我下次再去。”张平川说完就朝自己家走去了。
    张妈妈在院子里洗衣服，张平川的弟弟趴在妈妈背上睡着了。
    张妈妈全神贯注的搓着大盆里的衣服，全然不查张平川现在站在门口。
    张平川眼角微微湿润了，今天他本来是想回家质问父母的。张平川从初中就和陆笙一个学校，陆笙他家世、相貌什么都比自己好……他们的成绩本是不相上下，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生在陆笙那样的家庭？他也想，像陆笙那样活着……
    “平川！”张妈妈终于发现了他，高兴坏了“你怎么回来啦？”
    张平川没有说话，把弟弟从妈妈的背上抱了下来，走进屋子轻轻把他放到床上。
    张平川看着熟睡的弟弟，想到妈妈刚刚在院子里背着他洗衣服的模样，一阵心酸。如果那背着孩子洗衣服是秦瑟……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10年，再给他10年。10年之后，不管是妈妈还是秦瑟，他都不会让她们再吃苦！
    “平川，你……没事吧？”张妈妈站在房间门口，担心的看着张平川。
    张平川走出房间，关上了门。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塞给了张妈妈“这是上次竞赛得奖，学校发的奖金。”
    张妈妈用衣角擦了擦手，欢喜的接过信封“刚好给你弟弟买双新鞋。”
    “妈。”张平川叫了她一声，语气中透着心酸“上次去外省参加比赛，路费是秦老师给我出的。能从奖金里……把路费拿出来还给老师吗？”
    “还要自己付路费啊？”张妈妈不敢相信的反问着“你初中的时候参加竞赛，就是学校付的啊。”
    张平川紧紧的攥着拳头，他脑子里全是陆笙的模样。他穿着体面的衣服，最好的球鞋，站在操场上，肆无忌惮的笑着。他只用自己三分之一的时间学习，也能轻轻松松的超越自己。
    张平川原以为在陆笙面前，他早已放下了虚荣心和自尊心这两件东西了。
    当他听说陆笙碰过她的琴时，这些负面的情绪，如井喷般从心底迸发……他不甘心！陆笙现在的优势，全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他不甘心拿现在的自己去和陆笙比，他要拿“以后”去和陆笙比。
    张平川看着张妈妈，咬牙切齿的说“以前，都是老师替我付的。以后……我不要这样生活。”
    夜晚的小区门口，飘着美味的烧烤香味。秦爸爸开了一罐啤酒看着电视，抬头叫了一声秦瑟，她在厕所墨迹半天了。
    “瑟儿，你们学校足球队明天踢半决赛啊？”
    秦瑟擦着头发出来说“对啊，怎么了？”
    “我明天去看看！”秦爸爸高兴的说。
    秦瑟坐到沙发上，扔了一个花生米在嘴里，对秦爸爸说“你看那个做什么啊？”
    “什么叫那个啊？足球可是全世界最火的运动！看着多振奋人心啊！”秦爸爸像个孩子一样高兴。
    秦瑟没有灵魂的“哦”了一声。
    “陆笙那小子就是厉害！我去年也看了两场你们学校的比赛，8强都没进。那小子一来……蹭啷啷啷就杀到了4强！”秦瑟噘着嘴看着秦爸爸，以前他只有说起自己的时候才会这么骄傲。陆笙算个什么东西啊？连自己父母的爱都要抢！真是蓝颜祸水！
    “咳咳咳！”秦妈妈端着水果出来，警觉的咳嗽了两声。提醒陆爸爸不要乱说话。
    “梅梅。你又怎么了？”秦爸爸红着微醺的小脸儿叫嚣着。
    “喝酒就喝酒，哪儿这么多话啊！”秦妈妈给秦瑟拿了块儿西瓜，秦瑟撅着小嘴儿摇了摇头。
    “怎么滴了！我又没有说错！瑟儿你……你要争气啊！毕业了陆笙得给我领回来啊！”秦爸爸高兴的搓着小手，用食指指着花生米撒酒疯说“这小子！好啊！”
    “他好？他好你跟他过去啊！”秦妈妈把秦瑟往房间赶了赶说“进去吧，进去吧！别理这个老不休！”
    秦瑟垂头丧气的被妈妈推回房间，在门口可怜巴巴的对妈妈说“天天都是陆笙，陆笙……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秦妈妈捋了捋秦瑟的头发说“没事儿！咱也不喜欢他啊！”
    “嗯！”秦瑟用力的点着头“秦松讨厌！”

 第50章 千金难买她愿意

    半决赛前夕，陆笙他们在市体育馆球场热身，秦瑟在更衣室检查明天会用到的物料。拉拉队的其他女孩儿，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全去球场看陆笙了。
    李莉老师站在更衣室门口，仔细的端详着秦瑟，她这一丝不苟的模样，倒有些她爸当年的意思。李莉老师会心一笑，叫了她“秦瑟！”
    “哎！”秦瑟这才注意到门口的李莉老师，放下手上的活，朝她走了过去“老师，有事吗？”
    李莉老师看了一眼秦瑟身后整整齐齐的物料，满意的点头说“事儿都被你干完了，还能有什么事儿啊？他要我找你来拉拉队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干呢。”
    “谁要我来的？”秦瑟说起这个就气愤，怎么总有奸人想害她“我二叔吧？”
    李莉老师捂嘴笑了一声，秦瑟等着她的答案。李莉老师打量了秦瑟一下“小朋友们都去外面看陆笙了。你怎么不去啊？”
    好端端的怎么李莉老师也把陆笙挂在嘴边，秦瑟真是到哪儿都逃不掉他的影子。
    秦瑟瘪了瘪嘴，走回去继续整理她已经弄好的物料，赌气般的说“我看他干嘛呀？”
    “哈哈哈哈哈！”李莉老师这一笑，着实把秦瑟吓得不轻，本能的转过头看着她，李莉老师收起笑容，慢慢朝秦瑟走了过去。
    李莉老师坐在更衣室的长椅上，用后脑勺在铁皮衣柜上轻轻一撞，衣柜发出清脆的响声。球员和拉拉队员都爱这样撞衣柜，这声音像是某种青春与活力的象征。
    “我在你这个时候，也以为自己会永远17岁……”李莉老师的脸靠在衣柜上，浅浅的笑着，看到秦瑟脸上的自信，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她“所以我那个时候，比你还作呢！”
    “什么？”秦瑟吃惊的喊了出来。
    这画风转得也太快了，原以为李莉老师是来追忆似水年华的，没想到是来捉弄秦瑟呢。
    李莉老师一副得逞的表情，站起来准备走了，出门时还嘱咐了秦瑟一句“早点回家，明天比赛忙着呢！”
    “哈啊！”秦瑟气得跺了跺脚，就往洗手间去了，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凉飕飕的。
    光从操场入口处斜斜的照进来，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孤独的印在地上。
    她思绪有些游离，猛地打开水龙头，水冲到她的手上，水花溅了她一身“哎呀！”秦瑟连忙关上水龙头，掸了掸身上的水，在洗手间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操场上传来了球员们训练的声音，秦瑟拨开洗手间的窗户，从窗户的小缝，寻找他的影子。
    陆笙满头大汗的奔跑在绿茵场上，她从没见过他的神情如此飞扬，仿佛在他的身上，正燃烧着一种永恒不灭的火焰，既温暖又刺眼。
    秦瑟失落的关上窗户，想起了李莉老师刚刚说她的那句“作”，从今往后这就是她在陆笙心里的样子了吧。秦瑟把头猛地抬高，没让眼里的水花，掉下来。
    训练结束了，此刻的拉拉队更衣室里，一片骚动。
    “陈妍，你的裙子怎么破了啊？”拉拉队员从操场回来，准备回家了，收拾东西的时候，陈妍发现她明天上场要穿的衣服，开了一条线缝。
    “哦，应该是穿久了……”陈妍正准备解释，应该是穿久了所以滑丝了，回去缝一下就好。
    没想到王可一把抢过陈妍的裙子，大致看了一眼说“肯定是有人故意干的！”
    “谁会干这种事儿啊？”拉拉队员都不可思议的反问着。
    王可轻蔑一笑，指着门口的秦瑟说“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秦瑟，可秦瑟根本没有理会，更没有解释。自顾自的收好明天要用的物料，准备回家了。
    出门的时候，王可拦住了秦瑟“是不是你弄坏了陈妍的衣服？”
    秦瑟看了王可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推开王可的手，出去了。王可依依不饶的跟了上去。
    “秦瑟！我问你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王可这一声怒吼，惊动了刚从球场上下来的教练和球员们，他们赶忙跑到了拉拉队更衣室的门口……看热闹。
    王可一看来了这么多人，更来劲了“秦瑟唉！秦大校花！大家都在操场，你一个人在更衣室呆这么久，我们回来陈妍的衣服就坏了。你难道不应该给一个解释吗？”
    秦瑟扬起眉毛，自信一笑，美得不可方物。再看看眼前这个如跳梁小丑般的王可，任谁也不会苛责秦瑟半句的。这个看脸的世界，有时候还挺现实。
    “秦姑娘，应该不会干这种事儿的。”这时小居开口准备劝和了。
    “不管是不是她干的！既然她的嫌疑最大，那她就应该给个解释。你们看看她这个趾高气昂的样子，什么态度！”王可这一说，大家都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又眼巴巴的看着秦瑟，等她给一个解释。
    秦瑟面不改色的走到王可面前，轻声问了她一句“我说的话，你信吗？”
    “我！”王可被秦瑟问得哑口无言。
    她要是信秦瑟说的话，秦瑟若说没干这事，她就不能再追究。她要是不信秦瑟说的话，又要秦瑟解释干嘛呢。
    这问题是个套，王可决定不回答，瞄了一眼人堆里的陆笙，又生一计“陆笙，你觉得这事儿是不是她干的？”
    秦瑟吃惊的看了王可一眼，她还真能扯，这都能把陆笙扯出来。
    “王可，这关笙子什么事儿啊！他一直在练球，他又没去你们拉拉队的更衣室。”小居忿忿不平的说。
    “调查一下民意嘛！”王可早就看出来了，最近陆笙和秦瑟闹别扭呢，这把火她是一定要加的。
    陆笙看了秦瑟一眼，秦瑟也看着陆笙，气氛正要变得暧昧的时候，陆笙严肃的说“是她干的……”
    “啊！”包括秦瑟在内，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陆笙，他居然如此笃定的指控她。
    王可现在更是得意的不得了，陆笙把脸转到王可的方向，会心一笑说“是她干的……又怎样？”
    “又怎样！”王可气急败坏的说“她把陈妍的衣服弄坏了啊！”
    陆笙拍了拍小居，往球员的更衣室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吊儿郎当的嚷嚷“千金难买~她愿意~”
    球员们也呵呵哈哈的散了，王可气得肺都要炸了。
    秦瑟走到王可面前，掏出两块钱塞到了王可的手里，感激的说“补裙子的钱，算我的！”
    “你！”王可今天怕是气得阳寿都折两年了，一把拍开了秦瑟的手。
    秦瑟现在高兴极了，不跟她计较，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王可。”陈妍站在更衣室门口，叫了她一声。
    王可一手攥着两块钱，一手攥着裙子，又生气又委屈的看着陈妍。
    陈妍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温柔的说“没用的，回来吧。”
    “千金难买，我愿意~”
    那天夜里，秦瑟在被窝里念叨着这句话，甜甜的笑了出来。

 第51章 你不要的巧克力蛋糕

    “二中！加油！二中！加油！”拉拉队在场上热场。
    秦瑟又是拿衣服，又是找物料的，忙了大半天。拉拉队上场以后，终于可以歇口气了，秦瑟一屁股瘫坐在了市体育场的草坪边，给自己拧了瓶矿泉水。
    二中的球员们在旁边热身，秦瑟往旁边瞄了一眼，陆笙穿球服的样子可真是精神啊！怪不得连秦爸爸也喜欢他，可喜欢他又有什么用呢？上次在陆爷爷的小区外面，秦瑟把话说得那么绝，从那以后陆笙再也没和自己说过话了。二叔常常说自己被惯坏了，秦瑟不以为然，现在想想好像也有点道理……
    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秦瑟偷偷瞄一眼也能被陆笙发现。陆笙朝她走过来了，秦瑟装模作样的转头看向远方。
    “今天咱们学校，一定会赢！”陆笙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瑟，气势汹汹的对秦瑟说了这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秦瑟是对方运动员，过来跟她赛前放狠话呢。
    陆笙弓着身子，凑到秦瑟耳边说“比赛结束等我一下，有东西给你！”
    他说完就准备走了。
    秦瑟好奇的问“给什么？给奖杯啊？”
    陆笙转过身来看了秦瑟一眼，嫌弃的说“半决赛哪儿来的奖杯！”
    秦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漂亮的小脑袋“哦。”了一声。
    “哔——”主裁判吹响了上半场的哨音，比赛正式开始。
    秦瑟连忙跑上观众席，坐在了秦爸爸的旁边。秦爸爸激动的看球，根本没空搭理秦瑟。
    秦瑟坐下时双方球员已经在二中的禁区里焦灼的争抢着。眼看对方球员就要突破防守了。
    此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由于二中的后卫防守太过激动。一不小心把球踢进了自家球门。第一粒进球居然是个“乌龙球”，球门前的小居气得是捶胸顿足。
    “哎呀！怎么踢得球啊！”秦爸爸也激动的嚷了起来。
    秦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这！还咱们一定能赢，瞎吹什么牛呢？秦瑟攥着小手，也跟着紧张起来了，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盯着场上的皮球，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只要皮球在对方球员的脚上，秦瑟就失落极了，仿佛球场上抢的不是球，而是她手里最爱的苹果。
    这个时候，小居站在球门前卯足了劲儿大脚一开，把球踢过了半场。陆笙迎着胸膛冲上去，用前胸把球稳稳的停住了。然后带着球单刀直入，连过对方三人。
    在禁区前晃倒了最后两名球员以后，轻轻一脚从守门员的侧方送球进了球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让守门员根本来不及作出正确的反应。
    进完球以后，陆笙淡定的跑了两步和旁边球员拍手庆祝。
    “啊！好球！好球！了不起！了不起！啊啊啊啊啊啊！陆笙啊！你最棒！”秦爸爸还没喝大就已经疯了。
    秦瑟虽然嫌弃的瞥了秦爸爸一眼，但是也不禁在自己心中感叹陆笙还真是厉害啊。
    她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一点。
    接下来的比赛陆笙更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只要球在他脚下，你不犯规就别想断得下球！对方球员一个个的年轻气盛，被陆笙这样压着打，怎么可能不犯规？结果对方球员在自家禁区前把陆笙铲飞了，陆笙腿上受了伤，脸也被磕破了。裁判罚了对方球员一个红牌加点球。二中本来就领先1球，现在又得了一个点球，10对11……对方球员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球门，被陆笙踢成了筛子！
    终场哨响，最后结果6:2！二中大胜！！陆笙得了本场mvp！
    陆笙被队友们抱起来抛到了空中，全场二中的球迷都大喊着“陆笙”的名字。
    这个少年此刻光芒万丈，无比辉煌！
    “啊啊啊啊啊啊！”秦爸爸嗓子都叫哑了。
    秦瑟第一次完整的看了一场足球赛，似乎开始理解了这个运动的魅力。
    “爸！我去更衣室收拉拉队的东西啰！”秦瑟对秦爸爸说。
    “我也去！我也去！去了是不是能看到陆笙啊！”秦爸爸激动地说。
    “呵呵。”秦瑟尴尬的冲秦爸爸笑笑，他还真是追星来了。
    秦瑟和秦爸爸走到更衣间的时候，陆笙已经被拉拉队的小姑娘们围住了。
    陈妍拽着陆笙的衣服激动的又蹦又跳“陆笙！你太了不起了！”
    “爸，我先去收东西了。你等等我。”秦瑟转身开始收拾摆的乱七八糟的拉拉队物料。
    这时候秦瑟的身后突然安静了，有个什么东西碰了碰她的手臂。陆笙脸上挂着彩，正紧张的看着秦瑟，手里拿的东西是——一盒巧克力蛋糕。
    秦瑟看到以后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怎么突然拿了一盒这个过来？
    这时王可过来，一把抢过蛋糕“来我看看！一盒蛋糕！还以为是什么呢？陈妍咱们来吃啊！”王可高兴的招呼着陈妍，陈妍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秦瑟见状转身接着收拾东西。
    “对不起！”陆笙吼完这句话，以后更衣室又安静了。
    队员、教练们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陆笙。他这是抽什么风呢？他干了什么事儿啊？这么隆重的道歉！
    秦瑟更是震惊的看着陆笙，他……他居然真的道歉了？
    陆笙红着眼眶，一字一句认真的说“对不起，我买了你不喜欢吃的蛋糕！我再给你买别的！”
    没有一个听懂他们在说什么，都互相问着旁边的人什么意思。
    陆笙迫切又期待的看着秦瑟，他卸下了刚刚在赛场上的所有光芒，仿佛是在祈求者什么……
    秦瑟从没奢望过陆笙会在这样的时刻，为她放下自己的骄傲。在最得意的时候逼自己低头，这是怎样一种决心啊？
    心底里巨大的感动和内疚涌了上来，她鼻尖一酸，抱歉的看着陆笙说了一声
    “好。”
    陆笙听完，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旁边的人们小声说着“就吃个蛋糕，至于么？”
    陆笙又从椅子上拿过自己的“本场最具价值球员”的奖状拿给秦瑟“半决赛没有奖杯，这个要吗？”
    秦瑟也没想要他的奖杯，当时也是随口一问。正咬着唇犹豫，要不要收下的时候。
    更衣室的一角，突然冒出巨大的响动。
    “要要要要！我要！”秦爸爸冲了出来，赶忙接下了这个奖状，看到大家茫然的目光，秦爸爸又指了指秦瑟说“不是……她要！她要！”
    陆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秦叔叔也来啦？”
    “来了！来了！我看你好几场比赛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秦爸爸高兴地又是拍陆笙的肩膀，又是捏他的小脸儿，最后抱起陆笙欢天喜地的转了好几个圈圈。
    秦瑟丢脸的摇了摇头，继续干自己的活。
    所有人都在庆祝，只有陈妍眼泪汪汪的离开了……
    秦瑟家小区外的人行道上，秦爸爸欢天喜地的摸着奖状。
    “了不起！了不起！太厉害了！我们陆笙太厉害了！国足有望！足坛之幸啊！”
    秦瑟翻了个白眼说“是啊！他的梦想就是和那个什么马拉拉一样，为自己的国家捧起世界杯！”
    “渍！什么马拉拉啊！那是马拉多纳！”秦瑟生下来以后，还是第一次被秦爸爸这么嫌弃“有志气！我看行！”
    秦爸爸像个孩子一样拿着奖状，蹦蹦跳跳的上了楼。
    秦瑟回家以后，秦妈妈问她“你爸什么情况？不是去看球吗？怎么又一副喝多了的样子！”
    秦瑟累的瘫坐在沙发上说“他啊！今天找到了偶像！”
    “什么跟什么啊？”秦妈妈说。
    “梅梅，我爸以前也踢球吗？”秦瑟问秦妈妈。
    “他啊？”秦妈妈嫌弃的看了一眼书房里的秦爸爸“他倒是想！谁要啊？”
    秦瑟咯咯的笑着。

 第52章 城门失火

    “这堂课，做一个小测试！”英语老师抱着一叠卷子就进来了。
    “啊——”整个班上都响着极不情愿的哀嚎。
    “班长！你发一下卷子！再把听力放了！”英语老师说完以后就溜了。
    “哎呀！大考小考！人都要烤焦啦！”孙琳琳趴在桌子上不情愿的说“哎，秦瑟！我实在困得不行了，我先睡会儿！你一会儿给我抄抄听力啊！”
    “嗯，好！”秦瑟对孙琳琳点了点头，她的黑眼圈都快掉下来了，这妮子最近也熬夜拼命呢。
    秦瑟接过卷子，扫了一遍听力。翻过卷子以后发现后面有半页是空白的，应该是印刷错误了。
    秦瑟举手对讲台上的张平川示意到“班长！有多的卷子吗？我卷子有半页没印上！”
    张平川捣鼓着那个古老的播放器，不知是太认真还是怎么的，并没有搭理秦瑟。秦瑟疑惑的放下了自己的手，孙琳琳也抬起头张望着讲台，平时对秦瑟那么殷勤的张平川今儿个是怎么了，真是稀罕。
    第一排的同学敲了敲讲台对张平川说“哎哎哎！秦瑟要换张卷子。”
    张平川伸出手从讲台上随手拿了一张，丢到了第一排同学的课桌上。新卷子总算传给了秦瑟。
    孙琳琳不解的看着秦瑟，小声问“他怎么了？”
    秦瑟笑着摇了摇头。
    孙琳琳八卦的说“有事儿吧？”
    秦瑟认真做卷子，没有说话。
    周白欢转过头看了她俩一眼，得意的“哼”了一声。
    “瞧她那蠢样！”孙琳琳吐槽完以后，就开始做卷子了。
    放学后秦瑟去教务室领了这个月拉拉队的物料，就埋头在拉拉队的储物室整理了。快要弄完的时候，陆笙鬼鬼祟祟的溜了进来。
    秦瑟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问他“干嘛啊？”
    陆笙挥手让秦瑟出来，秦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跟陆笙出去了。陆笙把秦瑟带到了体育馆的楼顶花园，栏杆外面就是陆笙最爱的绿茵场。
    “到这儿来干嘛？”秦瑟问着。
    陆笙坐在长椅上掏出随身听，分了秦瑟一个耳机。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朴树的声音真好听。”秦瑟闭上眼睛细细的欣赏音乐，风吹过她无暇的容颜。
    “谢谢你照顾我家秦瑟。”这时突然从楼道里传来了声音。
    “她在拉拉队，可吃了不少的苦。你得心疼了。”声音越来越近了。看来也是来这儿的。
    陆笙和秦瑟吓得站了起来，一人往左走，一人往右走，陆笙一把拉过秦瑟，两人蹿到了旁边的花坛后面。刚藏好，说话的人就进来了。
    居然是拉拉队的李老师和秦爸爸。秦爸爸怎么会和李老师来这儿？秦瑟见到眼前这一幕，又想到李老师和秦爸爸以前的过往，差点儿就冲出去“抓奸”了！
    陆笙连忙把秦瑟按在怀里，用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吱声。果然李老师警觉的往后面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就和秦爸爸在长椅上坐下了。
    陆笙看秦瑟安静了下来，才放了手。
    “我家瑟儿从小被溺爱惯了，这次还要麻烦你帮我历练历练她。真是谢谢你了！”
    “哈哈哈哈哈，真是被溺爱了呢。历练自己的孩子还要偷偷摸摸的拜托别人，你就这么怕你女儿？还真不似当年那个张扬的秦松了！”李老师说着低头浅笑着。
    秦瑟捏着拳头，紧紧咬着后槽牙。陆笙看着这局面吓得咽了咽口水，然后转了转脖子松松筋骨，一会儿说不定还要拉架什么的……
    “哈哈哈哈哈，是啊。我最怕她生气了。”秦爸爸欣慰的笑着“瑟儿也挺听话的，就是脾气有点倔，我怕她以后吃亏。早点让她吃吃苦头，过些集体生活也是好的。”
    “秦瑟也不是脾气倔，就是小姑娘长得太漂亮了，招人喜欢。如果每个跟她示好的人，她都笑脸逢迎。脸不都得笑僵了啊。”李老师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儿，样子可爱极了。
    “哈哈哈哈哈”秦爸爸高兴的笑着。
    秦瑟气得翻了一个白眼，捏着的拳头的手气得不停的打颤。陆笙伸手想拍拍秦瑟的肩膀安慰一下她，结果才刚碰到。秦瑟一个甩肩甩开了他的手，陆笙只好又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秦瑟毕竟是你的孩子，这招人喜欢的劲儿，跟你当初一模一样。现在整个二中的男孩子都眼巴巴的望着她呢。”
    “这可不行啊！你得帮我看着点！不许她早恋！”秦爸爸着急的说。
    “还说秦瑟呢！你当初跟王红梅不是中学的时候，就背着我勾搭上了吗？”李老师酸溜溜的说着。
    “李莉你说话，怎么还是这样儿的呢！为人师表，要注意言辞！”
    “我就不注意！就不注意了！怎么？你还能再甩我一次？”李老师对秦爸爸撒着娇。
    秦瑟嘴唇儿都快咬出血了，眼看秦瑟又要冲出去了。陆笙捂着她的嘴，把她拖到了走廊里，拉着她下了楼。
    “你放手！”秦瑟在体院馆外的梧桐树下甩开了陆笙的手。
    “你生我什么气啊！我又没私会小情人儿……”陆笙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上嘴。
    “你！”秦瑟气得脖子都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口误……”陆笙尴尬的说“我看秦叔叔和李老师也……没什么啊。很单纯的……同学情谊啊。”
    “哼！”秦瑟翻个了白眼自己走了。
    “哎！秦瑟……”留下一个陆笙在原地懊悔得使劲儿挠头。
    “别挠了！再挠就秃了！”小居吃着冰棍儿出现在了陆笙后面，坏笑着说“怎么？和弟妹又闹别扭呢？”
    陆笙抢过小居的冰棍儿没好气的说“你嫂子脾气倔啊！”
    “成成成……笙哥！既然嫂子不留你，跟兄弟我游戏厅杀一盘儿啊！”说着小居用手指比了比。
    “杀就杀！”陆笙搂着小居往游戏厅去了。
    梧桐树下伴着清风的是陆笙唱《白桦林》的歌声。
    小居站在游戏厅门口对陆笙说“我先进去换币，你去买汽水儿和薯片……我还要吃果丹皮！”。
    陆笙比了一个“ok”的手势，去了旁边的小卖部。
    小居掀开门帘，掏出5块钱对收银台说“老板！换5块钱的街头霸王！”
    老板背对着小居悠闲地摇着蒲扇，看着电视，没有着急转头过来，他慢慢的端起旁边的茶缸“咻——”了一口。
    这熟悉的“咻——”声是？
    老板盖上盖子慢悠悠的转过来问了一句“就你一个？”
    小居生无可恋的乖乖站在原地，举起手指了指门外。
    这时陆笙一手提着一瓶汽水，嘴里叼着薯片和果丹皮的袋子正进门呢。左腿刚迈进来就和二叔四目相对的打了个照面。
    陆笙就是反应快，马上转身准备往外蹿。
    二叔淡定了喊了一句
    “陆笙——滚回来——”
    秦瑟刚回家就找妈妈“梅梅！梅梅！”
    “哎！瑟儿，怎么了？我给你爸洗衬衣呢！”秦妈妈在阳台答道。
    秦瑟没好气的冲到了阳台，把秦妈妈快要洗好的衬衣又丢回飘满泡沫的水桶里！
    “怎么了这孩子？抽什么疯啊？”秦妈妈不解的问着。
    “你干嘛老给他洗衣服啊！他自己没长手啊！”秦瑟生气的说。
    秦妈妈无语的笑了一声，甩甩手上的水说“我还天天给你洗衣服呢！敢问秦大小姐……你长没长手呢？”
    “我，我……我不一样！我是你女儿！”秦瑟挽着秦妈妈的手撒娇的说。
    秦妈妈揉了揉秦瑟的小脑袋说“哈哈哈哈哈，多大了还撒娇！你是我女儿！你爸还是我丈夫呢！”
    “那可不一定呢！”秦瑟着急的说“咱俩的骨肉亲情才是雷打不动的！他就是一外人！”
    “哈哈哈哈哈，越说越离谱！你爸惹你啦？他敢惹你吗？”
    秦妈妈刚说完话，秦爸爸就开门回来了。
    “瑟儿！瑟儿！你怎么自己回来？我今天去你学校接你了，等你半天呢！快！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西瓜！快来吃！”秦爸爸高兴的喊着秦瑟。
    秦瑟转过身去，狠狠的瞪了一眼秦爸爸。秦爸爸吓得都不敢动了。
    “不吃！”秦瑟生气的吼了一句就回自己房间了。
    本想打开作业，做做题。没想到看着眼前这些字母，脑子里都是白天秦爸爸和李老师说话的样子。
    没过一会儿秦妈妈就来敲门了。“瑟儿……”
    “我不吃！”秦瑟说到。
    “吃什么啊！你二叔打电话来了，找你！”
    秦瑟这才起身出去，秦爸爸坐在沙发上，把头藏在了摊开的报纸后面，偷偷的瞄了一眼秦瑟。秦瑟站在门口瞪了一眼秦爸爸，他又马上把头缩了回去。
    秦瑟冲到电话旁边，对电话里大声喊了一句“干嘛啊！！！”
    电话发出“吱啦——”的一声噪音。
    二叔拉开听筒，等噪音结束后冲电话里吼到“死丫头！你吃炮仗啦！天天跟我没大没小的！”
    秦瑟干咳一声，压低声音又问了一句“干嘛！”
    “你们拉拉队上次搞活动，借的那个文化宫的衣服还了吗？”二叔问着秦瑟。
    “还没呢，怎么了？”秦瑟问。
    “那你明天早上，拿两件到我的办公室来。”
    “我没空！你管李老师要去！还有，明天早上我要去文化宫填古琴比赛的参赛表，我上午不来学校啊。”
    “知道了！死丫头！”二叔说完就砰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陆笙和小居站在办公室的墙边，听完二叔的电话内容，生无可恋的看了彼此一眼。
    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栽在秦柏的手里？

 第53章 变身无罪

    “哟嚯嚯！漂亮！李老师手艺好啊！”二叔端着茶缸，赞赏着正给陆笙化妆的李老师。
    “陆笙要是个女孩儿，咱们二中现在还有秦瑟什么事儿啊？哈哈哈哈哈。”李老师偏了偏陆笙的头，仔细的给他化着口红。
    陆笙双手紧紧扣着自己的膝盖，咬着牙问秦二叔“秦老师……你一定要这么狠吗吗？”
    秦柏看了一眼陆笙，他顶着一脸大浓妆，穿着街头霸王里春丽的超短裙，裙边下面的小腿上是密密麻麻的腿毛，和这身淑女的装扮实在不搭。
    二叔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是要去游戏厅吗？你不是要打街头霸王吗?我今天让你玩儿个够啊！”二叔高兴得很。
    陆笙不甘的抬起手指着旁边穿着空手道道服的小居，两眼泪汪汪，委屈的问“为什么这货，可以扮男人！”
    小居吃着薯片不耐烦的说“我穿不下春丽的衣服啊！陆笙你化个妆还要化多久啊？我都等饿了，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陆笙用贴了两厘米假睫毛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小居。
    “哎哟哟哟，您别看我！别看我！我眼睛疼！”小居捂着眼睛说。
    “好了别闹了！趁早操还没解散，你俩快去操场！”二叔认真的说。
    “什么！”
    “什么！”
    陆笙和小居吓得下巴都要掉了。
    “喂喂喂，喂喂喂！同学们听得见吗！”二叔站在主席台上说着“我是1年级2班的班主任秦柏，原来的教导处赵主任请了一个月的病假，这个月由我来代理教导处主任！”
    “啊——”台下的同学们失望不已。
    “你们不要?——啊！我现在就给同学们汇报一下昨天我突袭游乐场所的成果。一年级一班陆笙、车富贵儿，枉顾校纪！以身试法！被我在游戏厅抓了个现行。”
    “啊——”台下的同学们担心不已。
    “既然——他俩喜欢玩街头霸王！我就让他们玩个够！”二叔义愤填膺的说。
    “那敢情好啊，秦老师！”操场上的同学起着哄说到。
    “哼——”二叔轻蔑一笑，这群小兔崽子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他的手段！
    “小居，小居你看清楚没?秦瑟今天到底来没来啊？”陆笙躲在主席台后面，担心的问东张西望的小居。
    “没来！没来！我确定没来！”小居说完以后，陆笙放心的舒了口气。
    “陆笙！车富贵儿！给我上来！”二叔大吼着。
    “走吧，走吧。她没来就行。”陆笙两眼一闭，上了主席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他俩一上来，整个操场都沸腾。
    “开始吧，你俩玩儿个够啊。”二叔说着。
    陆笙一闭眼，举起春丽招牌的鲜花手摆在胸口，然后由里向外冲着小居一下一下的比着。
    “哈哈哈哈哈哈！”好多同学都倒在地上打滚儿了。
    小居倒是戏好，起了个大势拔腿抬起来，朝陆笙一上一下的踢着脚，玩儿得可带劲了。
    二叔以他俩为背景，苦口婆心的劝了大家20分钟，总结一下大概就是——珍爱生命，远离游戏厅！
    散会以后，同学们对刚刚的事还聊得津津有味。
    李老师过来问二叔“进个游戏厅你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吗？让他们写几千字检讨得了。”
    二叔笑着说“我这样做不仅是为了教育孩子们少去游戏厅，也是想着让他们的高中生涯能有些不一样的记忆。不要以后想起二中，就只记得拼命学习这一件事儿了。”
    李老师转身看着青春可爱的同学们，笑着点了点头“孩子们还是笑起来最好看了。”
    “可不是吗！”二叔得意的说“李老师，我买了一包糖炒栗子。要不要赏脸一块儿吃！”
    “走着~”李老师拉着二叔，开开心心的去吃糖炒栗子了。
    “啊打，啊打！”陆笙也是玩儿上了瘾，在回教室的路上还没羞没臊的接着对小居做着推花的动作。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小居也不甘示弱的踢着腿。
    正踢的起劲呢，小居突然朝陆笙使劲儿挥手！
    “你挥手干嘛啊？你的技能是踢腿！”陆笙着急的说。
    小居愁眉苦脸的接着对陆笙摆手。
    “陆笙？”直到这一声天籁般的呼喊，才让陆笙清醒过来。
    陆笙转过头去的时候，秦瑟眼睛都要吓掉了。手上抱着的古琴也吓得松手滑了下去，陆笙翘着兰花指，把琴扶了回去。
    然后伸手把秦瑟的眼皮一抹，转身朝教室跑去了。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孔雀朝着东南方向飞去，每飞五里便是一阵徘徊。
    《孔雀东南飞》是我国文学史上第一部长篇叙事诗，讲的是一个凄美悲凉的爱情故事……”
    “哈哈哈哈哈……”一班的同学们哪儿有心情听课啊，看着陆笙和小居的样子笑得无法自拔。
    朱小老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陆笙，车富贵。你们这节课，不用上了……去校园里捡捡路上的垃圾吧。”
    小居和陆笙低着头站了起来，垂头丧气的往外面走去。
    “哈哈哈哈哈。”同学们的笑声还没有停。
    朱小老师看着同学们的样子，心里想着，这节课估计又没人听她了。
    陆笙和小居一个人扛着一个麻袋落寞的走在校园的路上。
    “怎么连垃圾也没有啊！”小居抱怨着。
    “咱们二中素质高！不乱扔垃圾……”陆笙没精打采的说。
    小居突然高兴的指着花坛里说“哎哎哎，那儿有个矿泉水瓶！”说完就蹿到了花坛里。
    陆笙看见兄弟这个样子也是一阵心痛啊。
    “找到了！笙子接着！”小居说完陆笙也原地跳了起来一把接住了矿泉水瓶，高兴的塞进了自己的麻袋。
    这时候秦瑟拿着本子在远处看着他两咯咯的笑着，慢慢朝他俩走来。
    陆笙收起笑容，委屈的对从花坛里出来的小居说“兄弟，看样子下半辈子我只能跟你过了。”
    “我呸！”小居生气的对陆笙说“臭不要脸！谁要跟你过！”
    秦瑟高兴的说“干嘛欺负咱们春丽啊！小居你真是一点儿绅士风度都没有！”
    “行行行！还给你！还是你俩过！”小居把麻袋一挥就准备要走。
    “你怎么也不上了课啊？”陆笙问秦瑟。
    “我这节体育课，解散了。”秦瑟憋着笑说。
    “您……别笑了行吗？”陆笙咬着牙说到。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不笑……”秦瑟高兴的说“你俩坐那树下去。”
    “干嘛？”
    “干嘛？”
    陆笙和小居不解的问。
    “快去啊！”秦瑟催促着说。
    他俩不情不愿的去了树下。秦瑟打开素描本，拿出碳笔开始画画。
    “唉！秦姑娘！你别画啊！”小居着急的说，秦瑟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坐下。小居坐下以后小声对陆笙说“看在弟妹的份上，我忍了！”
    “随你！”陆笙坐在树下，手托着脸撅着小嘴儿，已经全然放弃抵抗了。
    秦瑟的画笔在纸上沙沙的响着，嘴角是藏不住的笑容。
    “好了！”秦瑟满意的举起画纸，拿过去给陆笙和小居看。
    陆笙和小居接过画纸以后眼前一亮，三个人咯咯的笑着。
    梧桐树下，陆笙穿着春丽的衣服，托着腮撅着小嘴儿。小居穿着空手道道服，闭眼打着瞌睡。
    这是他们最好的华年。

 第54章 青春的遗言（一）

    “咦——呀——”陈妍在体育馆吊嗓子，这一声儿吓得队员们一哆嗦。
    “哈哈哈哈哈，陈妍，你要唱大戏啊？”王可拉着队员笑着她。
    “你懂什么？我是在开嗓呢！”陈妍翻了白眼继续“咦——呀——”
    “陈妍唱歌确实好听。”队员们笑着说“她还要在毕业晚会上独唱呢。”
    “不过，陈妍。去年的高三毕业晚会上你也唱了，怎么不见你这么上心啊！”王可取笑着说。
    陈妍听完害羞的红着脸说“要你管！”
    “她是给高三的前辈们助兴？还是唱歌给那谁呢？还是唱朴树的歌儿呢！”王可高兴的说。
    “哎呀！你们闭嘴！”陈妍追着王可跑着。撞到了正在擦器材的秦瑟。
    “不好意思。”陈妍小声的跟秦瑟道着歉，准备退回去。
    王可一把拉回陈妍“哎呀，有些人不是仗着自己会弹几首小曲儿，拽得不得了吗？晚会还不是只能跑跑腿，怎么没放她出来现眼啊！”
    “哈哈哈哈哈哈！”拉拉队的队员们都笑了。
    秦瑟把帕子扔在器械上，转身朝王可走去。俯身看着比自己矮半头的王可，笑着说“学姐，你单眼皮儿下面的眼线……花了。”
    王可像是毁容那般慌张的摸着自己的脸。
    “哈哈……哈哈哈哈。”拉拉队有一个队员，没憋住笑出了声。
    王可转身瞪了她一眼，又冲向了秦瑟想找她理论。
    “干嘛呢！一个个的！”李老师过来了“王可你们干什么呢？再闹，我让你们毕业晚会一个都上不了台！”
    陈妍一听，吓得不行。她准备了这么久，一定得上台唱给陆笙听的，可不能被王可给搅和了，连忙解释道“李老师，我们就是说笑几句。没怎么的。”
    “王可！你仗着自己是拉拉队的，天天给自己化妆！像什么样子！马上去厕所给我擦了！”李老师生气的说。
    “老师我不擦，我眼睛小。不画不好看！”王可哭戚戚的说。
    “快去给我擦了！你画了也没人陈妍和秦瑟好看。你整天在她俩跟前撺掇什么劲儿啊？你想自己好看，就离她俩远点儿！少给我生事儿！”李老师没好气的说。
    听完话，王可眼泪都掉下来了。狠狠的瞪了秦瑟一眼，陈妍伸手想安抚一下王可，王可把陈妍的手甩开了，捂着脸跑去了厕所。
    老师这话说得也太狠了点，陈妍和秦瑟有些抱歉的互看了一眼。陈妍接着开嗓，秦瑟擦完就准备回去了。
    “秦姑娘！”小居趴在体育馆的门边，小声的喊着秦瑟。
    秦瑟见状悄悄跑了过去问他“怎么了？”
    小居神神秘秘的说“我们找到树神现在在哪儿了，你要去看看吗？”
    “好啊。”秦瑟高兴的说“陆笙可真厉害，什么都能找到！”
    小居不乐意的说“这是我找到的，好不好！我爸的朋友做园林景观的生意，我拜托他好久才找到的呢。怎么成陆笙找到的了！”
    秦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对不起啊！”
    陆笙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不高兴的拍了小居的脑袋一下说“找棵树而已，分什么你的我的！咱们快走吧。”
    秦瑟点点头，先往外面走了。
    小居也跟了上去，陆笙一把拉住他小声说“你跟着干嘛？”
    “我找到的！我还不能跟着吗？”小居不高兴的说。
    “能能能！可是……”陆笙嬉皮笑脸的说“居哥，陈妍最近为了毕业晚会的事，天天在学校练到很晚呢！你不担心？你不送送？”
    “这……”小居犹豫了一下，往外走了两步“算了，我不送。反正她也不稀罕我送。”
    陆笙把他拉了回来“哥们儿，你不担心陈妍。你心疼心疼兄弟我啊，我上次在秦瑟面前穿女装的阴影还没过呢。我不得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啊！”
    “嘿嘿嘿……行啊兄弟！”小居不怀好意的笑着“我看你那新球鞋挺好。”
    “那是我爸在国外给我带回来的……”陆笙咬牙切齿的说。
    小居拿手拍了拍陆笙的胸脯说“舍不得球鞋，套不着校花！”
    “你们俩磨蹭什么呢?”秦瑟在前面喊了他们一声。
    “哎！马上来！”小居应了秦瑟一声，对陆笙说“哎，多么难得的机会可以和校花独处啊！要不我把我鞋送你，你让我和秦瑟单独去？”
    “滚！”陆笙生气的说“给你！明天就给你!”
    小居满意的拍了拍手说“陆笙，你可真是个情种啊！”
    陆笙朝秦瑟跑了过去。
    秦瑟看了一眼小居，问陆笙“他怎么还不来？”
    陆笙笑着说“小居他……吃辣条吃坏肚子了。刚刚拉裤子里了，正要回家换裤子呢！”
    “咦！”秦瑟嫌弃的瘪了瘪嘴“这么大人了，不会吧。”
    陆笙忍着笑对秦瑟说“他可不爱干净了，以后你离他远一点啊！”
    “哈哈哈！那你最爱干净了，你不是爱洗澡……”秦瑟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脑子又浮现了，上次陆笙在她面前洗澡的场景。陆笙也想起来了这事，俩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把对方的脸都看红了。
    他们又同时害羞的转过身，背对着彼此。陆笙尴尬的挠着头，原来秦瑟还没忘记这事儿呢。秦瑟懊悔的跺了跺脚，好好的提这事干嘛啊！
    “走，走吧……”陆笙尴尬的说了一声。
    “好……”秦瑟应了他一声，远远的跟着他往学校外面走过去。
    秦瑟他们坐的出租车在郊外的一个庄园前停下了。
    “就是这儿？”秦瑟问着。
    “嗯！小居说的就是这儿！”虽然陆笙给了肯定的答案，可这个庄园看起来是私人产业，并不对外开放。而且现在大门紧闭，他们俩还真不好进去。
    “没看到树啊。”秦瑟问着陆笙。
    陆笙往庄园的后面走去，他对秦瑟挥了挥手，示意她跟上自己。
    陆笙绕到了庄园后面，停下了脚步。欣喜的指着铁栅栏对秦瑟说“在那儿呢！”
    秦瑟赶忙跟上来，果然铁栅栏里清楚的看到了那棵二中的“树神”。仔细一看，树下面还站了一个小男孩，看模样差不多10岁。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根红布条，吃力的往树上扔着，可他现在还长得不高，他用力扔了好几次，却连最低的树枝都扔不上去。但他也不放弃，捡起地上的红布条又一次次的扔着。
    “小鬼！你这么矮，扔不上去的！”陆笙冲里面大声喊着。
    里面的小男孩听到动静以后，转过身看了他俩一眼。虽然这个小男孩看起来年龄不大，可他神情淡定，气场强大，让人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要不要我帮你啊？”陆笙反正天不怕地不怕，还是跟他嬉皮笑脸的说着话“你把我放进去，大哥哥我帮你扔！”
    秦瑟担心的拉了拉陆笙的衣角，想让他别说话了。
    “你？”小男孩朝他俩走了过来，他从容的打量了陆笙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秦瑟，冲秦瑟邪魅一笑。

 第55章 青春的遗言（二）

    就算不是什么正经的笑，他笑起来的样子，也看得让人陶醉“你就算了……这个漂亮姐姐，倒是可以进来。”
    “你！”陆笙气得还没找到话来怼，秦瑟就开口。
    “好啊！”秦瑟欢乐的应着。
    小男孩满足一笑，打开旁边的小门对秦瑟伸出了手。秦瑟把手放到小男孩的手上，两个人的手牵在了一起。
    陆笙气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秦瑟刚进去，小男孩就把门关上。陆笙趴在门外，气得原地打转。这小屁孩真是个妖精！
    秦瑟站在树下，抬头看着高大的“树神”。真庆幸他还好好的。
    “把你的布条给我，我帮你挂！”秦瑟对小男孩伸手说。
    “不用了。”小男孩摇摇头，把布条紧紧攥在了手上不让秦瑟看到上面的内容“你是二中的吧。来找这棵树，是有什么事要求他保佑吗？”
    “不。”秦瑟笑着说“我就是来看看他好不好。”
    秦瑟笑起来的样子温暖又美好，小男孩看着她的样子轻蔑的笑了一声“漂亮女人的手段，都很高明啊！”
    “什么？”秦瑟被小男的突然变脸吓到了。
    小男孩得意的看了一眼在栏杆外的陆笙，不怀好意的看了秦瑟一眼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把自己包装的这么善良。一棵树而已，都要来看看它好不好。怪不得那个男人被你吃得死死的！可我一伸手，你还不是抛下他进来了。”
    秦瑟伸手敲了小男孩的脑袋一下“你这么小，哪儿来的这么多歪理啊！”
    小男孩不耐烦的推开了秦瑟的手。
    “古树庇护了二中百年，不光是我。每一位二中学子，都希望它能够好好的！至于他……”
    秦瑟看了陆笙一眼，陆笙正噘着嘴看着他俩。
    秦瑟咯咯的笑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欢喜“刚刚我跟他气氛有点尴尬，只能先跑过来了……所以，谢谢帮我解围！更谢谢你照顾‘树神’。”
    秦瑟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小男孩把头一偏没让秦瑟碰他。
    小男孩一本正经的训着秦瑟“臭女人，别想勾引我！”
    “哈哈哈哈哈！”秦瑟看着这小男孩长得这么好看，住在这么大的庄园里，脑子里还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歪理，真是有趣“那…姐姐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儿。”
    “哼！”小男孩叉着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的样子可爱极了，秦瑟突然发现这个小男孩的手破了，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创口贴。因为弹琴时偶尔会受伤，她的口袋里总是带着创口贴。
    秦瑟一把拉过小男孩的手，小男孩不好意思，下意识把手缩回去，秦瑟把他的手抓的更紧了。
    “秦瑟啊！”陆笙抓着栏杆，心都碎成渣渣了。好不容易甩了小居，怎么被这个小犊子截胡了。
    秦瑟熟练的把创口贴，缠在了小男孩的手上，温柔的说“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对漂亮女生有偏见，但我看得出来，你很坚强也很聪明……”
    秦瑟看了一眼小男孩手上的布条，笑着说“你会实现你的梦想的！”
    小男孩抽回手，不屑的“切~”了一声。
    秦瑟朝外面走了，打开门以后。陆笙委屈的看着秦瑟，撅着的嘴上都可以挂一把夜壶了，真是分不清谁是小朋友。
    这个时候小男孩跟了过来，站在秦瑟后面火上浇油的说“姐姐，以后再来找我玩哦！”
    “好啊！”秦瑟笑着说“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说“你叫我小火吧！”
    陆笙翻了个白眼，生气的冲着小男孩说“小火把？我还叫小火炬哦！”
    秦瑟笑着对小火说“小火你好！我叫……呜呜呜！”
    秦瑟还没说出话，陆笙就把她的嘴巴捂住了“小鬼！你快给我回去！再不回去我收拾你啦！”
    小火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说“神经病！”就把门关上走了。
    秦瑟拉开陆笙的手“你干嘛不让我说话啊！”
    “你没看出来，那个臭小子想泡你啊！”陆笙吃错的说。
    “泡我？他才多大啊！亏你想得出来！”秦瑟一把推开陆笙，生气的走了。
    “他都让你拉手了！”陆笙着急的说“两分钟就让你拉手了！算什么小男孩！他就是个妖精！”
    “别人手受伤了好吧！”秦瑟边走边说。
    陆笙忿忿不平的继续跟在她的后面，他俩一前一后的走在梧桐树下，夕阳把秦瑟的影子拉得很长。陆笙悄悄的踩了秦瑟的影子两脚出气，然后又偷偷把手，轻轻放到秦瑟手的影子上。
    陆笙满足得嘴角上扬，牵着她的影子，一直往前走……
    “前面就是我家小区了。你快回去吧！”走到秦瑟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陆笙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路灯，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花坛上，耍赖的说“哎哟，我受伤了。腿好疼啊！”
    “陆笙！”秦瑟不耐烦的叫了他一声“别闹了！快回家！”
    陆笙抱着小腿，不依不饶的“哎哟~哎哟~”叫着。
    秦瑟气得跺了跺脚，走到陆笙跟前一把掀开他的裤腿。本来是想揭穿他的诡计，没想到却看见满腿的伤痕。
    他的腿上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和无数划破的小口子。
    “怎么样，我没撒……”陆笙正要得意的时候。秦瑟的眼泪吧嗒的掉了下来，滴到了陆笙的腿上。
    陆笙一下就慌乱了，本来是想争宠来着的。怎么还把她给弄哭了。
    陆笙赶忙拉上裤腿解释着“我没事儿，我不疼！我骗你呢！我刚刚都是装的!”
    秦瑟抽泣着，把自己包里的创口贴全都拿出来了。拉开陆笙的裤子，一张一张把创口贴贴了上去。一边贴一边哭，把陆笙哭得那叫一个心疼。
    “姑奶奶，我看你平时这么严肃。心怎么这么软啊？”陆笙着急的说“我求求你别哭了行吗？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呜……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你伤好重啊！”秦瑟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
    陆笙抓起自己的衣角，擦了擦秦瑟的眼泪“真没事儿！这都是小伤！你哭得好像我要死了似的！没事儿，只要你不红杏出墙，哥不会让你守寡的！”
    秦瑟推了陆笙肩膀一把，揉了揉陆笙腿上的淤青，闭上眼睛俯下身子对着他腿上的淤青，轻轻吹了一口气。
    秦瑟很少受这么严重的伤，小时候她不小心磕破自己的时候，秦妈妈也对她的伤口吹气，安慰她这样可以好的快一些。
    陆笙紧张得耳朵都红了，眼神迷离的看着秦瑟说“我天天都会受伤，以后天天都来找你，给我吹……口气。”
    秦瑟看着陆笙想入非非的样子，一巴掌拍到他的脑门上吼到“你还是死了吧！”
    说完秦瑟就气冲冲的走了。
    陆笙捂着脑门嘟囔着“这女人变起脸来，还真是可怕。”

 第56章 青春的遗言（三）

    这个时候，秦二叔和秦婷婷朝陆笙走了过来。差点忘了他和秦瑟住一个小区。
    秦二叔一边吃冰棍，一边坏笑着说“哟~陆少又吃秦瑟的瘪呢？”
    “嘿嘿~”陆笙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
    “哈哈哈哈哈！”秦二叔笑得肩膀都耸了起来“你小子也有今天！”
    “陆笙哥哥，那你喜欢我吧，我不凶！”婷婷笑着对陆笙说。
    陆笙又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
    “好了，婷婷。快回去了，再不回去，你妈要收拾你了！”二叔吓着婷婷，婷婷最怕妈妈了，听完话就噘着嘴走了。
    “秦老师，我也回家啦。”陆笙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子。
    秦二叔从袋子里，拿出一根冰棍儿递给了陆笙。陆笙撕开袋子，刚咬了一口。秦二叔就对他说“马上暑假了，你有空来给婷婷补补课吧。她随她妈，英语和数学都差！再不补初中该赶不上了。请的家教她也不听！”
    “没空！”陆笙干脆的拒绝了。
    秦二叔把冰棍儿从陆笙的嘴里抢了出来，陆笙生气的说“不吃就不吃！小气鬼！”
    秦二叔一把抱着陆笙的肩膀，坏笑着说“我哥让秦瑟暑假来我家补习，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陆笙眉毛一挑，发现此事可不简单啊！他也没着急高兴，抢过冰棍儿说“那我……考虑考虑。”
    说完陆笙就走了。秦二叔看着陆笙的背影，阴险的笑了两声“小样儿！等我逮到你俩早恋的证据，看我不在陆老师和我爸面前邀个头功！哼！”
    秦二叔凶狠的捏断了，舔得干干净净的木棍儿，一把扔在了垃圾桶里。
    陆笙唱着小曲儿开了爷爷家的门“爷爷！奶奶！我回来啦！”
    可今天家里出奇的安静，没有一个人应他。换成以前，爷爷奶奶早就高兴的答应他了。
    陆笙带着好奇走到了客厅，发现爷爷奶奶都坐在沙发上呢。陆笙笑着说“陆老头！怎么回事儿啊？今儿叫你都不答应！”
    陆老没有想往常一样和陆笙打趣，担心的看了陆笙一眼。
    “怎么跟你爷爷说话呢！”这时陆笙才发现，陆爸爸和陆妈妈也坐在了靠墙这一面的沙发上。
    “别跟孩子这么凶。”陆妈妈劝着陆爸爸。
    “你还说我！”陆爸爸生气的对陆妈妈说“早就让你辞职好好回家带儿子！你倒好，越来越忙！有没有个当妈……”
    “要吵！给我滚回你家，关上门去吵！”陆老霸气的说“你俩要是再在笙儿面前吵架。就再也别踏进我的家门！”
    陆老从来不放空话，刚刚还一副官腔的陆爸爸，听完老爷子的话也不敢造次了。
    “笙儿，你怎么最近都不回家啊？”陆妈妈开口，温柔的问着陆笙。
    陆笙把书包放到沙发上，不屑的笑着说“我天天都回家啊!这儿就是我家啊。”
    陆妈妈尴尬的看了爷爷奶奶一眼，抱歉的说“对对对，爷爷奶奶家，也是你家。我的意思是，回爸爸妈妈家。妈妈好久都没看到你了，我的儿子又帅了！还长高了……对吧？”
    “笙儿16岁就长到一米78了，今年反倒没怎么长了，他爷爷还说再长就送他去打篮球了！”陆奶奶说起话来，也是不怎么给陆妈妈留面子。
    “你先去给笙儿热一下饭。”陆奶奶心直口快，陆爷爷怕她一会儿火上浇油，就把她给支走了。
    陆奶奶经过陆笙的时候，陆笙偷偷对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我让你给老陈的女儿补课，最近怎么不去了？”陆爸爸生气的质问陆笙。
    “我要踢球，没空！”陆笙翘着二郎腿，把头靠在自己的手上，吊儿郎当的回答着陆爸爸的问题“我俱乐部的合同，你俩看了没？早点签了给我寄过来！”
    “我不会签的！我不可能让你去做踢球这么不正经的事！”陆爸爸严肃的说。
    陆笙生气的从沙发里坐直，冷笑了一声说“10岁那年，有俱乐部要签我，你说我太小。14岁那年你说，只要我考上二中，成绩也不从年级前10掉下来，你就让我签俱乐部……我从没掉出过年级前三。还要一边练球一边给你生意伙伴的女儿补课。呵呵呵，怎么？现在又不签了？无所谓啊！你不就欺负我未成年吗？反正我都17了，明年就能自己签了。看你到时候，还能拿什么跟我嘚瑟？”
    “陆笙！”陆爸爸生气的拍着桌子。
    陆笙“哼！”一声，拿起书包就从家里出去了。陆爷爷走到楼梯间，也没追上陆笙，叹了口气刚转身就撞上了怒气冲冲的陆爸爸。
    “爸！你看看！你把孙子都宠成什么样儿了！”陆爸爸质问着陆老。
    陆老看着天花板吐了一口气，瞪了陆爸爸一眼。揪着他的领子，就把他扔到了走道上“妈的！你给老子滚！呸！”
    骂完陆老就“砰——”的一声，关上了家门。
    陆爸爸趴着摔在了地上，抬起头的时候，两条鼻血从鼻孔里掉了出来。
    陆妈妈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一声，陆爸爸伸手想陆妈妈拉他一把。陆妈妈抬头装作没看到，踩着他的手就下楼了。

 第57章 青春的遗言（四）

    “笙儿怎么办？”陆奶奶给陆爷爷披了一件外套，担心的问他“他可从来没有离家出走过啊！”
    陆爷爷叹了口气说“笙儿知道分寸，随他去吧。”
    秦瑟坐在书桌前，像往常一样把手探进了生物练习册的书皮里。每次这个时候她就像拆礼物一样高兴，果然这次华年又给她惊喜了。
    今天华年没有给她写字，纸条上画了是一朵盛开的“十八学士”茶花，落款还是华年。
    秦瑟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像看到陆笙时一样，心脏咚咚直跳。
    可她不禁苦恼起来，总感觉自己这样和华年通信十分不妥。陆笙知道一定会生气吧，可她又不舍得和华年说再见。
    小火说得没错，长得漂亮的姑娘都是坏人……
    不过这花，让她想起了那个“十八学士”老爷爷。那个老爷爷和华年的字迹一样，现在华年还给她画了这幅画，看来华年真的和那个老爷爷有点关系，当初就该仔细打听一下那个老爷爷的来历。秦瑟决定抽空再去一趟那个花市，把华年的身份弄清楚！
    秦瑟把纸条小心的收好，走到窗边准备关窗户睡觉了。晃眼看见楼下的花坛边上坐了一个人，那身影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是陆笙！他还没回去吗？
    秦瑟小心的打开房门，朝楼下跑去。
    “陆笙！”秦瑟远远的叫了他一声，陆笙站了起来，他看起来表情十分的疲惫。
    “你怎么还没回家啊？”秦瑟关心的问。
    陆笙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秦妈妈发现秦瑟出了家门，在阳台上发现了秦瑟在楼下“秦瑟！你干嘛呢?”
    秦爸爸也出来看，他一眼就认出了陆笙，高兴的喊着“哎呀！是陆笙啊！”
    “叔叔阿姨好！”陆笙乖巧的叫着他俩，刚刚脸上的不高兴瞬间烟消云散了。
    “怎么这么晚不回家啊？”秦爸爸关心的问他。
    “我今天约了朋友看欧洲杯的直播！经过这儿的时候刚好看到秦瑟了！”陆笙笑着说。
    秦瑟小声念叨着“你哪儿是刚好经过啊？我看你好像在这儿坐很久了！”
    陆笙给秦瑟试了一个眼色，秦瑟正琢磨陆笙又抖什么机灵呢。
    “那你跟我一起看啊！我刚好也要熬夜看直播！”秦爸爸激动的邀请陆笙。
    秦瑟吓了一大跳，陆笙也太会套路人了吧。原来是在这儿等着秦爸爸呢。
    “这……不太好吧。我朋友还等着我呢！”陆笙为难的说。
    “没事儿！你陪叔叔看一次怎么了？快来！快来！”秦爸爸是真喜欢陆笙啊。
    “好！那我出去给朋友打个电话，就上来啊！”陆笙对秦瑟做了一个得逞的表情“你先上去等我吧！”
    “你！”秦瑟看着陆笙欢乐的背影，笑着念叨了一句“你还真是了不起！”
    陆笙刚走出到小区外的街上，又遇见了秦二叔，他穿着鲜红色的大裤衩和拖鞋，站在烧烤摊的前面等着烧烤。
    “你小子怎么还在这儿呢？”秦二叔叫着陆笙。
    “秦叔叔约我去他家看球。”陆笙笑着说。
    “你陪他？”秦二叔看着陆笙一眼，不甘心的说“这么多年都是我陪他看的啊！怎么还叫上你了！”
    陆笙得意的耸耸肩说“以后怕是都得我陪他咯！”
    秦二叔看着往商店走过去的陆笙，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喂！爷爷，是我。我今天在同学家看球，你们早点睡。好，好！我没事儿，你们别担心了……反正也快了。谢谢爷爷！”陆笙挂完电话，就往小区走。
    经过烧烤摊的时候，烧烤老板拦住了陆笙，递了一把烧烤给陆笙“秦师傅让我把这个给你。”
    陆笙愣了一秒，接过烧烤说“好的，谢谢！”
    正准备走的时候，老板拉住陆笙对他搓了搓食指和大拇指，这是要钱的意思啊。
    陆笙长大嘴巴吃惊的看了一眼老板，这个秦柏！真是个高扒皮！自己吃的烧烤还要学生掏钱。
    陆笙极不情愿的抽出钱包付了钱，拿着烧烤往秦瑟家去了。
    他敲了敲秦瑟家的门，秦柏在里面欢乐的叫了一声“来了！”
    开门以后，陆笙生气的瞪着他。
    秦二叔冲他“嘿嘿！”的笑了一声，接过烧烤一溜烟跑去了沙发。
    “陆笙来啦？”秦爸爸在厨房里喊了一声“你秦阿姨嫌咱们吵，刚刚去瑟儿二叔家睡了。叔叔下厨给你做两个菜！你等着啊！”
    这个时候秦瑟从沙发里冒出一个头冲厨房的秦爸爸喊着“爸！我长这么大，怎么没见你做菜给我吃呢？”
    陆笙走到沙发边，得意对秦瑟说“哟！你没吃过啊？那今天多吃点，就当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秦瑟抽出背后的靠垫就朝陆笙扔了过去“这儿本来就是我家！臭不要脸！”
    陆笙稳稳地接住了靠垫，把它扔在沙发上，挨着秦二叔坐下了。秦二叔正咬着羊肉串，兴致勃勃的看他俩打闹。
    陆笙一把抢过他手上的羊肉串，质问着二叔“秦老师，我听说你对张平川特别好啊，不是买衣服就是送饭卡。怎么到我这儿还骗我烧烤吃呢？怎么？我考的分儿，学校没给你算绩效吗？”
    秦二叔瞄了一眼门口陆笙的球鞋，叹了一口气哀伤的说“你那个进口球鞋，老师我一个月工资都不够买，我倒是想送，老师没用。送不起啊！”
    “得了吧你！”陆笙吃了一口羊肉串说“羊肉串要你一个月工资吗？你怎么也不请？”
    秦二叔擦了擦嘴说“哎，你师母管得严！我一个月的零花钱，还没你们足球队的奖金多呢！”
    秦瑟咬了一口苹果笑着说“这倒是真话，他每个月都来找我爸要零花钱！这么大个人了，也不嫌害臊！”
    “我找我哥！关你屁事啊！”秦二叔不乐意的对秦瑟说，样子就像个小朋友。
    秦瑟对秦二叔“略略略~”的吐了吐舌头，逗得陆笙哈哈大笑。
    这个时候秦爸爸从厨房端了一盆红烧排骨，摆在陆笙面前说“陆笙啊，我听陆老师说你最爱吃鱼和排骨了！今天太晚了，家里没鱼，就给你做了排骨，将就吃点！下次来叔叔家，我再给你做啊！”
    “谢谢秦叔叔！您不用这么客气的！”陆笙笑着说。
    “要的，要的！”秦瑟酸溜溜的说“你上次那个奖状，我爸都裱起来放书房了，每天回家都要站在前面笑半个小时。别说是你爱吃鱼了，你哪怕是爱吃老鹰，他以后都能飞天上去给你抓！”
    “秦瑟！别乱说，哪有这么夸张！”秦爸爸不好意思的笑了，样子就像电视里看演唱会的女粉丝。
    “秦叔叔，谢谢你！”陆笙一本正经的对秦爸爸致谢，秦瑟恍惚中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泪花。自己眼花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秦爸爸把筷子分给大家“快吃！快吃！”
    秦瑟咬了一口排骨，看着陆笙的样子，虽然他还是笑着，却不似往日那么没心没肺。总觉得他吃着这盆排骨，好像很感动的样子。他一双球鞋比二叔一个月工资都高，为了这盆排骨感动？秦瑟一定是看错了，她摇了摇头继续吃东西。
    欧洲杯直播结束了，秦瑟和秦二叔早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秦爸爸满足的喝了一口啤酒，看了一眼旁边的陆笙说“以后成人了，记得还要来陪叔叔看球啊！那个时候，还得陪我喝酒才行！”
    陆笙笑着说“好！一定来！”
    秦爸爸满意的拍了拍陆笙的腿“也要好好踢球！叔叔可是你的头号粉丝……不过，你怎么还没签俱乐部啊？凭你的实力，不应该没人签啊！”
    陆笙压抑了一晚上的情感，终于控制不住了，他抬头看着秦爸爸，眼眶通红，真挚的问他“叔叔，如果您是我爸爸的话。您会支持我踢球吗？”
    秦爸爸拿着啤酒的手停住了，他把酒放回了桌上。捏着手认真的思考着什么，慢慢攥紧了拳头“原来是为了这个……你爸真是不像话！支持？我要是他能生出你，我天天去祖坟上拜三拜啊！”
    陆笙长舒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没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秦爸爸拍了拍陆笙的肩膀，把他抱到怀里安慰他说“好小子！你爷爷是我见过最好的老师。你是叔叔我见过最优秀的孩子。咱们不跟你爸置气啊，你现在不比那些签了俱乐部的孩子差。咱们18岁再签，也比他们好！”
    陆笙趴在秦爸爸的肩膀里嚎啕大哭，陆笙厉害太久了，厉害到人们差点忘了……他还只是一个17岁的少年。他也有自己无法排解的伤痛，也承担着让自己喘不过气的压力，他更有还没实现的伟大梦想！
    秦瑟背对陆笙他们，跟着陆笙的哭声一起缓缓流下了泪水。秦瑟原来以为他是天才，今天看到他腿上和心里的伤痕以后，才知道他的“天才”是这么来之不易。她突然理解了，行事稳重的爸爸为什么对陆笙一见如故。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朋友……是个无关年龄，无关性别，无关身份的词。

 第58章 青春的遗言（五）

    “啊~”秦瑟打着哈欠推开了房门，她顶着一个鸡窝头，张大嘴巴，高举着双手伸懒腰。
    陆笙正在客厅陪秦瑟父母吃饭，他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女生，穿着松垮睡衣，嘴巴长得都挤出双下巴了……这真是秦瑟？陆笙吓得手上的油条都没拿稳，油条“咣当”一声掉进了豆浆里，豆浆汁飞起来溅了秦爸、秦妈一脸。
    秦爸爸早看惯了秦瑟的丑相，专心看着自己的报纸根本没注意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豆浆说“哎哟，哪儿来的水？”
    秦瑟睁开眼以后和陆笙对视了，秦瑟花了3秒钟，才想起陆笙昨晚和爸爸一起看球的事情。连忙把举着的手放下来，退后两步关上了房门。
    陆笙扯了两张卫生纸给秦爸爸和秦妈妈，嘴上连连道歉。
    “瑟儿今天怎么了？怎么又进去了？”秦爸爸关心的说了一句。
    “我去看看。”秦妈妈走到秦瑟的房门前说“瑟儿！怎么啦？快出来吃饭啦！”
    “欸！马上！”秦瑟加快动作换衣服，换好衣服以后，她一开门就冲进了洗手间，吓了门口的秦妈妈一大跳。
    “哈哈哈哈哈！”秦爸爸爽朗的笑了起来“哎呀，我知道瑟儿今天怎么了。梅梅，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吗？那时你也是这样！”
    陆笙咬着油条，看着秦爸爸咯咯的笑了起来。
    “都是小孩子！你瞎说什么呢！”秦妈妈瞪了秦爸爸一眼，不开心的说“有这么乱开自己闺女玩笑的吗？陆笙还在呢！一点儿礼数都不懂！”
    “秦叔叔估计是想起了，以前和阿姨谈恋爱时的样子，才会这样说吧。”陆笙看着秦爸爸说“阿姨以前也像秦瑟这么可爱吗？”
    秦妈妈害羞的看了秦爸爸一眼，两个人顺着陆笙的话，想到了他俩以前的事，顿时红了脸，俩人都埋着头拼命扒着稀饭，借此掩饰尴尬。
    秦瑟从洗手间出来，看见陆笙两句话就能把父母调戏成这个样子，他别是个妖物吧？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父母脸红害羞。
    “我出去了！”秦瑟在门口换着鞋。
    “瑟儿，你去哪儿啊？”秦爸爸关心的问“不吃早饭啦？”
    “我去趟花市，再晚好的摊位就关门了！”秦瑟开门出去了。
    陆笙拿了一个馒头，站起来说“叔叔阿姨，打扰了。那我也先回去啦。”
    “好的，注意安全啊！”秦妈妈叮嘱着他。
    “常来找我玩儿啊！”秦爸爸开心的说。陆笙点点头，出门追秦瑟去了。
    秦妈妈不开心的坐到沙发上，秦爸爸笑着问“怎么啦？梅梅？”
    “我知道你喜欢陆笙！”秦妈妈憋了一早上的话，终于说出来了“可老秦！你好歹也是生的个女儿，这么多年当宝贝宠大的女儿！你在陆笙面前这么上赶着，他怎么想啊？不得看低咱们女儿啊！再说他俩还这么小，你着什么急？不怕他们早恋闯祸啊！”
    “孩子们有自己的分寸，秦瑟你还不放心吗？”秦爸爸大气的说“陆笙我更放心！他不会胡来，更不会看低秦瑟！”
    “哼！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秦妈妈不高兴的瘪了瘪嘴。
    秦爸爸拉着秦妈妈到了阳台，往下面指了指。
    陆笙在楼下，正拿着馒头递给秦瑟。秦瑟嫌弃的瞄了一眼馒头，嘟囔着“不想吃，太干了……”
    陆笙得意的笑了笑，又从屁股兜里掏出了一杯豆浆，递给了秦瑟，秦瑟笑着接过豆浆。
    秦爸爸满意的插着腰说“看到没？你姑娘你还不了解！平时不知道怎么折腾陆笙呢。我还不对他好点，这么好的小伙子，不得吓跑啦！”
    “切！”秦妈妈转身回了客厅“我怎么没见你以前对我这么殷勤啊？”
    秦爸爸剥了一个茶叶蛋，把自己不吃蛋黄放在了秦妈妈的碗里，笑着问秦妈妈“你看我像陆笙吗？”
    秦妈妈生气的说“我看你像狗剩！”
    陆笙看到秦瑟这么开心，脑筋一转，坏笑着问“馒头好吃吗？”
    秦瑟点点头。
    陆笙弯腰把脸凑到秦瑟面前，捏着她下巴的肉说“多吃点儿，多吃馒头可以治双下巴。”
    “你!”秦瑟气得一拳朝陆笙打了过去，陆笙把身体一歪，跑开了，秦瑟追了上去，路上都是他俩的嬉闹声。
    公车上秦瑟和陆笙抓着把手，并排站在公车的窗前，梧桐树影在车窗里交替跑动着。
    “你去哪儿啊？”陆笙问秦瑟。
    “你又去哪儿啊？”秦瑟反问陆笙“我记得你爷爷家不在这边啊！”
    陆笙抬眼往车窗外看了看，没有作答，脸上一幅心虚的表情。
    秦瑟看着陆笙的样子抿嘴一笑说“我有一个笔友……叫华年。”
    陆笙吃惊的看了秦瑟一眼，她接着说“但我不知道他是谁，年前我在花市见过一位老爷爷买了一盆“十八学士”的茶花，他的笔迹和我的笔友一模一样。我今天想再去花市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遇见那个老爷爷。”
    陆笙点了点头，气得肺都要炸了。原来陆老头早就知道了他的事，还捉弄了他这么久！
    “看来你很在意这个笔友。”陆笙看着秦瑟认真的问。
    秦瑟也认真的看着陆笙说“是的，我很在意他！”
    秦瑟这样坦荡，让陆笙有些不知所措。她如此在意“华年”，他该是喜是忧？要不干脆告诉她，自己就是华年！那她会不会生气呢？算了，还是暂时保密吧。
    “就是因为我在意他，所以刚刚才会故意跟你提起他。”秦瑟试探的说“我其实连他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多大年纪我都不知道。可我还是喜欢，看他给我写的字……你介意吗？”
    “我？”陆笙盯着秦瑟，坏笑着说“你为什么问我介不介意啊？”
    “我……”秦瑟被陆笙反问的不知所措“算了，当我没说！”
    窗外的风，把秦瑟的衣袖吹到了他的手臂上，陆笙低头抿嘴，是得意的样子。
    秦瑟下车以后径直往上次的花摊过去了，陆笙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放心的跟了上去。
    “哎！怎么关门啦！”秦瑟失望的说。
    “怎么？你的笔友是开花店的吗？”陆笙煞有其事的问着。
    “不是啦。”秦瑟苦恼的说“这家花店老板，认识那个笔迹相似的老爷爷。上次就该弄清楚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陆笙看秦瑟的样子，是一定要查出底细了，他眼珠子一转神神秘秘的说“说不定就是那个老爷爷给你写的信呢……”
    “他？”秦瑟惊讶的看着陆笙“怎么可能！他年纪那么大了！”
    “你有没有看过那种小说……”陆笙把声音压得很低，搞得秦瑟都有些紧张了“有的人可以穿越时空，他会不会是从未来给你送信的啊！”
    “你是不是疯啦？这种瞎话都信！”秦瑟对陆笙翻了一个白眼。
    陆笙抓住秦瑟的肩膀，认真的说“那个老爷爷没给你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能有什么感觉啊？”秦瑟一把推开陆笙，仔细的回忆与那位老爷爷见面时的场景。听陆笙这么一说，秦瑟当时是觉得老爷爷的感觉很熟悉，她开始犯嘀咕了“好像，当时是觉得那位老爷爷的感觉很熟悉，总感觉像谁……”
    陆笙俯下身子，把脸放在秦瑟的面前，小声的问她“像谁？”
    秦瑟仔细看了陆笙的脸，恍然大悟那位老爷爷从长相到谈吐都很像陆笙，秦瑟还依稀记得那个花店老板说那个老爷爷姓陆。
    想到这儿，秦瑟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难不成真是未来的陆笙给她写信了！
    秦瑟害怕得一把推开陆笙，走到一边嘀咕着“不可能啊！哪儿有这么邪乎的事儿啊！”
    陆笙在一旁憋笑憋得肚子都要炸了，秦瑟是单纯还是蠢啊？这样的话都信了。
    秦瑟一边挪着小碎步，一边琢磨着。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转身对陆笙灿烂的笑了起来。
    “干嘛啊？”陆笙警惕的看着她，难道她看出来自己在捉弄她了？
    “没什么…”秦瑟开心的笑着，走到陆笙面前，低下头扯着他的衣角。
    秦瑟抬起头欣慰的说“就是突然觉得，你好像会一直待在我身边……”
    她信了！陆笙这样的鬼话，她居然真信了！
    一股暖流从陆笙的心口升到了鼻尖，湿润了眼眶。60年后的陆笙这样日日给她写情书，这恶作剧的目的，原本是想吓吓她，挫挫她的锐气。
    没想到，60年后的陆笙，还喜欢秦瑟的这件小事，竟让她如此欢喜。
    陆笙笑着对秦瑟点了点头。
    秦瑟啊，他可能想过山崩地裂，世界末日，年华老去，自己苟延残喘的样子，却从没想过不爱你的样子。

 第59章 青春的遗言（六）

    陆老爷子提着老花眼镜，在阳台上看书。陆奶奶在他面前一圈一圈的踱步，模样十分焦虑不安。
    “我说死老头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孙子一点儿信都没有！你不着急啊？”陆奶奶一把抢过陆老爷子的书，扔到面前的小桌子上说“看看看！都这个时候，你还看得下去！踢球对笙儿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他跟他爸闹成那样，你不知道劝和劝和，让他爸把合同给签了吗？诚心看你孙子难过不成？”
    陆老爷子取下眼镜，疲倦的揉了揉眼睛说“你那个儿子，你不了解吗？他本来就不同意笙子踢球，哪儿能这么容易签字啊？与其被他牵着鼻子走，让他又想出什么损招阻挠笙儿，还不如干脆再等等。反正多的也等了，不差这一年！”
    “你……”陆奶奶正准备说话，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刚刚愁云密布的脸上，立刻明亮了起来，朝门口跑了过去“是笙儿吗？”
    “啊！奶奶！是我！”陆笙一边换鞋，一边应着奶奶的呼喊。
    奶奶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还好好的，开心的不得了。她心疼的捧着陆笙的脸说“我笙儿受苦了！以后不许这样跑出去啦！”
    陆笙的脸被奶奶的手，挤出了一个婴儿肥的脸，陆笙嘴巴也嘟了起来，模样可爱极了。陆奶奶噙着眼泪看着陆笙，想起了他小时候的样子“我的笙儿，要是还像小时候一样，永远长不大就好了。就不用吃这些苦了。”
    陆笙把奶奶的手从脸上拿下来说“那可不行，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快点长大！快点18岁！”
    “对对对！快点长大！”奶奶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奶奶老糊涂，别听奶奶的！”
    陆笙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奶奶撒娇说“奶奶没老糊涂，奶奶对我最好了！”
    陆笙晃了晃手上的袋子，笑着的说“我在花市带了荷花酥，您不是最爱吃这家了吗？快尝尝！”
    陆奶奶开心的接过袋子，冲阳台的陆爷爷喊着“老头儿！笙儿给咱们带荷花酥了！快来吃！”
    “奶奶我只给你带的，可没给陆老头儿带！”陆笙严肃的看着奶奶，这下奶奶倒像是说错话的小女孩儿，调皮的伸了伸舌头。
    “奶奶，我中午想吃鱼！”陆笙笑着说。
    “好！我马上去做！”奶奶刚走两步，一拍大腿“哎呀，今天没买鱼呢！笙儿，奶奶马上去买啊！一会儿就回来了。”
    奶奶手脚那叫一个利索，话音刚落就拿着布袋子出门了。
    “注意安全啊！奶奶！”陆笙轻轻把门关上以后，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阳台的陆爷爷一眼，慢慢朝他走过去了。
    陆老正在阳台上用收音机听曲儿，他闭着眼跟着收音机里的律动，陶醉的晃着头。
    陆笙关了陆老收音机的开关，陆老并不觉得惊讶。他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笑意，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陆笙说“故意把你奶奶支走，找我有事儿？”
    陆笙不紧不慢的坐到陆老对面，他们俩一老一少两只狐狸，都在肚子里盘算着小心思。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是我8岁时您给我念得诗，您还记得吗？”
    “哈哈哈哈哈！”陆老爽朗的笑着“怎么？事情暴露啦？”
    “陆老头儿！别想拐弯抹角套我话！”陆笙轻轻用手拍了拍桌面，两只修道成精的狐狸，警觉的防备着对方“怪不得那天晚上，你怎么都不肯把口罩摘下来，原来你早就见过她啦！不是亲身经历，我还真不相信，世上能有这么巧的事。茫茫人海，你怎么遇见她的？”
    陆老笑了笑，指着陆笙身后绽放的“十八学士”说“寻常小花散落在山野里难寻，可这倾城的名花不同啊！她开在哪儿，都能有爱花之人寻见。”
    “哼！”陆笙斜眼瞪着陆老“捉弄了我这么久，你一定很得意吧？”
    陆老晃了晃脑袋，陶醉的哼了一段小曲儿说“爷爷可没捉弄你，爷爷是高兴。我的笙儿长大了，会惦记别人家闺女了。我就是没想到，老秦那么糙一个人。怎么生个孙女儿这么水灵。那叫一个漂亮啊，你可得好好把握啊！要不要爷爷帮帮啊？”
    “呵呵呵……不劳您操心！您还是多关心关心奶奶吧！”陆笙站了起来，想到了点什么，又嘱咐了一句“她还不知道是我，你别说漏了。我先去补个觉，奶奶把鱼做好了叫我！”
    “她还不知道啊？”陆老马上换了一个八卦脸，追着陆笙问“那你怎么知道她遇见了我？你们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快跟我说说，我追女孩儿可有经验了！我给你出出主意啊！”
    “哐——”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打断了陆老。陆奶奶这么快就回来了，手上提着鱼，眼睛里冒着火问陆老“你干什么有经验？”
    “我我我……”陆爷爷吓得都结巴了，尴尬的对陆奶奶笑着说“我……我做鱼有经验，来来来，把鱼给我，我来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奶奶把手上的袋子往茶几上一扔，生气的说“怎么？嫌我回来早啦？你不是有‘经验’吗？那你出去找个回家晚的啊。”
    “不敢，不敢……”陆老畏畏缩缩的说。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陆奶奶抽出鞋柜上的鸡毛掸子，指着陆老大声说“你当年出任务的时候，是不是和那个女特务有什么？什么智取？我看你就是看她长得漂亮，故意想要勾搭她！”
    “哎哟，这都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你怎么还提啊！”
    “我提？谁提的自己‘经验’多，还跟孙子说！你不嫌丢人，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陆笙裹了裹被子，他这顿鱼，估计得晚上才吃得着了。他戴上耳机，伴着朴树干净的歌声，沉沉的睡去了……

 第60章 青春的遗言（终篇）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
    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声……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望眼欲穿的每天守在那里……”
    陈妍的声音真好听，听得秦瑟都心动了。拉拉队的同学们坐在地上认真的听着她练歌，这是她要在毕业晚会上唱的歌，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陆笙最爱的歌，她借这个舞台为他唱歌……只唱给他听。
    李莉老师走过来对秦瑟说“秦瑟，晚会那天你负责催场！”秦瑟冲李莉老师点了点头。
    李莉老师看了一眼秦瑟的表情，嘴角带着笑意问她“怎么了？难得看见小美人儿这么忧愁。”
    “我没有啊！”秦瑟认真的解释着。
    “哈哈哈。”李莉老师高兴的笑着，又看了看陈妍说“这次晚会我本来不同意陈妍唱这歌的，听说陆笙喜欢我就同意了……你也喜欢那小子吧？哈哈哈。”
    秦瑟瞪了李莉老师一眼，噘着嘴说“父债子偿……李莉老师，我不怪你！”
    “哎，你这小妮子！敢涮我？”李莉老师握着拳头，正想锤她一拳，秦瑟拔腿就跑了，一边跑一边朝李莉老师吐舌头。
    李莉老师摇摇头，咯咯的笑着。
    王可拉了拉陈妍说“你看她……又跟老师套近乎呢。”
    陈妍笑了笑，没说什么。
    学校操场上，陆笙正在练带球过人。马上就要决赛了，陆笙这几天衣服就没干过，全是汗水泡出来的。
    “一会解散了，咱们再多练一会儿。”陆笙跑过来对小居说。
    “不是吧，笙子。别练了，再练我怕你吃不消。”小居担心的说。
    “没事，一会解散了我们就在操场跑两圈，练练耐力。”陆笙说完正准备回自己的位置，小居开口了。
    “不对吧，今天晚上她们要彩排毕业晚会。陈妍唱《白桦林》你知道吗？”
    陆笙叉着手，看了一眼小居，没有回答。
    “你是为了听她唱歌？”小居试探的说“不对，不对……陈妍最近天天唱歌都练这么晚，也没见你上心啊。啊！我知道啦！”
    “知道什么啦？”陆笙笑着问。
    小居对陆笙挑了挑眉“今天彩排，秦姑娘是拉拉队后勤，她一定也在！”
    陆笙舔了舔嘴唇，羞涩一笑，走到小居面前，捏了一把他的肚子说“知道你还废什么话，一会儿跑完去小卖部啊！我快饿死了！”
    “哎哟，你别说啦。你一说我就饿了。”小居摸摸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要不咱别跑了，直接去小卖部吧。”
    陆笙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他。
    这是晚会第一次带妆彩排，陈妍在办公室里，化完妆换完衣服走出来了。一袭米色的吊带蕾丝长裙，配上陈妍微卷的长发。她就像历史书里欧洲的贵族小姐，端庄大方又美丽。
    “好漂亮啊！”所有人都忍不住感叹起来。
    陈妍甜甜的笑着，四处张望了一下问王可“他呢？我刚刚看他在操场啊！”
    王可瞥了秦瑟一眼说“我去操场看了看，他没在那儿了。估计训练完回去了。”
    “也好……还是晚会那天看吧。”
    秦瑟看着此时的陈妍，她不仅漂亮大方，还这么热情，这么温柔，更重要的是……无论何时何地，她从不掩饰自己对陆笙的喜欢。她的喜欢，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底气，让秦瑟羡慕不已。
    秦瑟小小的叹了一口气，被陈妍看见了。她微笑着走到秦瑟面前，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她俩不会是要吵架吧？她们可听说，秦瑟的脾气很大呢！
    “秦瑟，我之前偶然得了一本古琴的琴谱。一会儿彩排完，拿给你啊！”陈妍毫无保留的笑着，让人无法拒绝她。
    秦瑟点了点头说“好，我看看就还给你！”
    陈妍歪头笑了一下，妥协的的说“好吧。”
    王可拉了一把陈妍说“你可真大度！有一种正宫娘娘的气派！”
    陈妍推了王可的脑门一把说“别瞎说！”
    王可揉了揉自己的脑门“那些什么琴啊！谱啊的！无聊死了，等你给他完《白桦林》，他肯定把那些东西全忘了。只记得你了！”
    “别瞎说啦，我去彩排了。”陈妍自信的朝舞台走去，秦瑟走到体育馆的窗边，看着空荡荡的操场，出了神。
    他去哪儿了？真想让他来听一听陈妍唱的歌，看他听完会不会忘了自己……
    “你干嘛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秦瑟身后说话，秦瑟转过头，发现陆笙正背靠在门框上，学港式电影里男主角登场的样子，看样子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湿哒哒的。
    陆笙翘着兰花指，做作的捋了捋头发，油腻的说“别看了，哥在这儿呢！”
    秦瑟正想翻白眼的时候，小居吃着辣条就从外面进来了，经过陆笙的时候，还踩一脚他的鞋。
    “哎哟！死富贵儿！你踩我鞋干嘛？”陆笙抱着自己的宝贝脚，吱哇乱叫，刚刚的潇洒模样，一瞬之间灰飞烟没。
    “哎哟，看你那做作的样子！你把我秦姑娘恶心坏了！”小居嫌弃的看了一眼陆笙。
    “谁秦姑娘？”陆笙气得喊了出来，追着小居跑了过来。
    小居躲到秦瑟的后面，抓住秦瑟的衣服和陆笙僵持了起来。
    “你抓谁衣服呢？你给我放手！”他俩围着秦瑟，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别闹了！”秦瑟一把扯过自己的衣服说“我还要去彩排呢！”
    他俩像做错事的孩子，撅着嘴站到了一边。
    秦瑟想了想，看着陆笙说“你……”，还没说完就停顿了一下。
    陆笙疑惑的看了秦瑟一眼，秦瑟又看了一眼小居说“你……们俩，出来看看彩排吧。”
    陆笙和小居互看了一眼，跟着秦瑟出去了。
    他们三个走到礼堂的时候，正好轮到陈妍彩排。她看到陆笙的时候，整个人像花儿一样绽放了，朝陆笙灿烂的笑着。
    陆笙对陈妍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就开始和旁边的小居抢辣条吃了。
    《白桦林》的前奏响起了，陈妍站在舞台上，拿着麦克风，随着旋律酝酿情绪。这首歌她天天练，已经唱得很好了。秦瑟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紧张。
    “静静的村庄……”她的终于唱出来了，秦瑟的心揪到了一起。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陆笙，陆笙嘴里塞满辣条，也正看着她。
    “陈妍！陈妍我喜欢你！”这呐喊声在礼堂响起，所有人都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有个男生站在，礼堂的大门口冲舞台上的陈妍喊着“陈妍，我喜欢你！我马上就毕业了！等着我！等着我！”
    礼堂里的学生全都开始起哄！这样公然表白，在二中的校史上也是前无古人的，李莉老师走到舞台上抢过麦克风维持秩序“别闹了！谁再闹我就送去教导处了！今天先彩排到这里！”
    说完以后，整个舞台的灯光都关了。陈妍孤零零的站在舞台上，样子看起来失望极了。
    她从舞台上下来，走到陆笙面前，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说“你别误会啊！我不认识那个人！”
    “啊？”陆笙被陈妍突然的解释，吓得不轻，嘴里的辣条也呛到了。
    陆笙疯狂的咳嗽着，咳得脖子都红了，眼泪也要出来了。他恳切的看着秦瑟，用卡满辣椒油的喉咙，嘶哑的求生“我我我……不关我的事……咳咳咳……你别误会！”
    陈妍低头，咬了咬嘴角，眉眼里全是失落。
    秦瑟看着陆笙的傻样，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别呛到了！”
    “咳咳咳！”陆笙看到秦瑟没生气，才放心。扶着胸口对小居说“呼~呼~去外面喘口气。”
    秦瑟正准备和陆笙他们一起出去，被陈妍叫住了“秦瑟，你过来一下。”
    秦瑟转身看了陈妍一眼，不管什么时候陈妍都这么淡定从容，即使陆笙刚刚的态度，让她有一些小失落，好像也没有影响到她什么。
    秦瑟点点头，朝陈妍走去……
    公交车上，陆笙和小居前后坐着单人的位置。隔着宽阔的车厢，秦瑟一个人坐在另一边。她的头别在车窗的那一头，手上捧着一本琴谱，至始至终没有看陆笙一眼，也没跟他说一句话。
    陆笙靠在座位上，瞄了秦瑟一眼。小居转过头面对着陆笙，小声问他“秦姑娘怎么了？陈妍跟她说什么了？”
    陆笙揉了揉脑门，担心的说“我上哪儿知道啊！”
    “哈哈哈哈哈！”小居得意的笑了起来，对陆笙说“该！”
    秦瑟把头轻轻窗户上，这一晚。她听了一夜的《白桦林》，他最爱的《白桦林》……
    6月30日晚上，高三毕业生上考场前，最后的狂欢。
    王可领舞的一段街舞，把晚会的热度推向了最高峰。
    “真没想到！王可还有两下子呢！以前老跟着陈妍，都没看出来她有这才艺！”小居高兴的对陆笙说“笙子，今天秦姑娘没节目吗？”
    “没有。我去找找她，李莉可能又让她搬东西呢。”陆笙摇了摇头，起身准备去后台，找秦瑟。
    “别别别，一会儿陈妍就要上场了。你还是好好看着吧！我去找秦姑娘。”小居按下了陆笙，抢前起来了。
    “你对她挺上心啊！”陆笙坏笑着说。
    小居苦笑了一声，转身留了一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好好坐着啊，哪儿也不许去！”
    “不行！我要去找秦瑟，不然她又跟我生气了。”陆笙正准备站起来，又被小居按了下来。
    陆笙正准备说小居，看到小居的脸才发现，他现在的脸色，比自己都生气。小居认真的说“笙子。我答应她了，她上场之前看着你，哪儿也不许去！”
    “我……”陆笙无辜的指着自己。
    “我知道你喜欢秦姑娘，陈妍为你花了多少心思，你当然无所谓。可她求我了，她第一次求我……我也只为她，求你这一次。”
    陆笙看着小居，叹了口气，乖乖的坐回位子上。
    小居看到陆笙妥协了，高兴的“嘿嘿”笑了两声。像以前对他伸手，想和他击掌。
    陆笙双手插得紧紧的，瞪了小居一眼，抽出手不耐烦的拍了他一下。
    小居高兴的握住他的手，喊了一声“兄弟！”
    晚会后台，李莉老师让秦瑟去通知陈妍，准备上场。秦瑟找了好半天才在化妆间的角落找到了陈妍。陈妍蹲在地上，脑袋趴在板凳上。
    “陈妍，还有两个节目就到你了，李老师叫你去候场！”秦瑟说完以后，陈妍才慢慢挪了挪身体。小声的回了一句“好。”
    秦瑟看情况不太妙，把陈妍扶起来。才发现她已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很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来事儿了？”秦瑟小声问着她。
    陈妍咬着嘴唇，吃力的说“我没事儿，你跟李老师说我马上就去。”说完还把秦瑟往门口推了一把。
    正在秦瑟犹豫的时候，李老师过来了。
    “怎么了这是？”李老师关心的问“来事儿啦？我记得你不是这两天啊！”
    “老师我真没有！”陈妍着急的解释着“真的没事儿，可能吃坏肚子了。一会儿就好。”
    李老师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陈妍，用手压了压她的腹部右下侧。
    “啊——”陈妍疼的大叫了出来。脑门上全是冷汗。
    “可能是急性阑尾炎……马上叫救护车，这可拖不得！”李老师着急的去桌子旁边的电话拨了120。
    “老师，老师……我没事儿！我要上去！我可以的！”陈妍着急的都摔在了地上。
    秦瑟连忙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强站住，陈妍着急的说“老师……我，我要去，我要唱……”
    “你唱什么啊？你这个样子再不去医院命都要没了！救护车已经出发了！你好好等着。”李老师着急的说。
    “我要唱，老师！求求你了！”陈妍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秦瑟看到她的样子，十分心疼，她看着李莉老师说“李老师，陈妍她为今天准备了很久。要不先让她上去，反正救护车……可能还有一会儿才到。”
    陈妍咬着牙，对李莉老师点点头。
    李莉老师叹了口气，看着陈妍现在恳切的样子，苦笑了一声，眼角湿润了……李莉老师心里清楚，她今天唱不唱，怎么唱，那个人都不会如她所愿。
    “怎么了这是？”小居过来了，看见躺在秦瑟身上的陈妍。着急得不得了“怎么了？陈妍！陈妍你没事儿吧？”
    “车富贵儿，你一会儿把陈妍扶上救护车！秦瑟你跟我过来！”李老师拉着秦瑟出去了。
    小居看着满脸苍白的陈妍，心都要碎了，着急的说“你是怎么了？”
    “小居，你快把李莉老师叫回来！我要上台！你快帮我说说啊……”陈妍绝望的央求着小居。
    “不行！”小居背起地上的陈妍，疯了似的往学校门口跑去。
    “我没事儿，我没事儿！我要唱给他听……今天一定要……”陈妍趴在小居的背上，嘴里还念叨着。
    跑着的小居，红了眼眶……
    远远的马路那头，救护车开着急救灯过来了。礼堂里的帷幕拉开，秦瑟穿着校服站在了舞台中央。
    礼堂里刚刚被炒热的气氛，在秦瑟亮相后，瞬间安静了下来，她总是有这样的能力……尽管她现在穿着最普通的校服，也没有笑容。可她一抬眼，整个礼堂的小心脏，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秦瑟的唱功本没有陈妍好，可这一字一句都仿佛敲进了他们的心里。
    是啊！中学时光结束了，青春似乎也要结束了。可好像，只要秦瑟还在，那颗为她跳动的心脏还在。
    青春……仿佛就永远都在！
    陆笙骄傲又害羞的笑着，张平川红了眼眶。
    “呜呜呜呜呜……”躺在救护车后面的陈妍听到秦瑟的声音，早已泣不成声。
    “同学别害怕！马上就去医院了！”护士耐心的劝着以为是害怕病痛才会如此哭泣的陈妍。
    小居咬着后槽牙，红着眼对她说“你不是她……你站上去也没用。”
    陈妍闭上了眼睛，紧紧攥着拳头。小居低头噼噼啪啪的开始掉眼泪，刚刚他只对陈妍说了他想说的前半句话，还有后半句话他憋在了心里。
    “就像我不是陆笙，我此刻坐在你身边……也没用。”

 第61章 我心里的洁癖

    路灯晃着梧桐树影，还有陆笙秦瑟的身影。
    “你唱歌还挺好听。”陆笙低头浅笑着。
    秦瑟害羞又抱歉的看了陆笙一眼说“还行吧……学音乐的，不至于走调而已。只是陈妍可惜了，准备了很久……”
    陆笙点了点头，没有再做任何的反应。
    秦瑟想起了，陈妍被高三男生当众表白的那天，她在体育馆跟自己说的话。
    她叫秦瑟去了体育馆楼上一间空置的画室，秦瑟第一次来这里，这条楼梯比较窄，画室的门对着楼梯口。
    秦瑟打开画室门时，陈妍已经站在了画室的窗边。画室的窗户比教室的窗户大得多。这个夕阳西下的时刻，这个空荡荡的房间，弥漫着桃红色的阳光，像是少女装满爱意的新芳。
    “哇——”秦瑟不自觉的感叹了出来。陈妍转身对她笑了一下，陈妍的脸映在夕阳下，美得像欧洲教堂壁画里的天使。
    秦瑟走到陈妍的旁边，才发现窗户面对着操场……陆笙每天练球的操场。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陈妍的笑意中带着些许失落，模样可爱极了“本来是想带他来的，可能以后没机会了吧。”
    “为什么？”秦瑟疑惑的问。
    “我下学期就要出国了。”陈妍笑着说“我妈妈跟我说，原本陆笙也要出国的。可他不听陆叔叔的安排，一定要留在国内踢球！”
    秦瑟点了点头，她早就知道陆笙对足球的热爱了。不愿意为了出国放弃踢球，也在情理之中。
    “可我知道，其实他也不全是为了踢球，才留下来的……”陈妍看着秦瑟，眼里带着欣赏和羡慕，笑着对她说“秦瑟，我可真讨厌你啊！”
    秦瑟低头笑了笑“哈哈哈……没想到你也会说这种话。”
    陈妍无奈的说“你应该知道的，像我们这种长得好看的孩子。长辈、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你如果表现出负面情绪，大家都会很失望。一开始是父母要求，我得有礼貌有家教。慢慢的这种情绪，就变成了一张面具。不管这张面具下的自己如何，都必须对别人亲切。我是这样……陆笙也是这样……可你？你为什么不一样？”
    秦瑟疑惑的看着陈妍，她第一次看到她的脸上，如此惊慌和不安。
    “秦瑟！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不一样。你长得这么漂亮，却能从容的面对自己。你不讨好，不卑微，不冷不热……你只做你自己。开心就笑，生气就发火！你的条件和环境跟我们如此相似，却活得比我们更坦然？”陈妍的话，不像是形容，不像是夸奖，更像是质问。
    “我以前……也戴着面具活过。”秦瑟看着陆笙最爱的绿茵场，放松的伸了一个懒腰“后来不了，以后永远都不会了。”
    陈妍苦涩一笑“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可惜……晚了。”
    “你才多大啊？怎么会晚！”秦瑟笑着鼓励陈妍。
    陈妍看着秦瑟，无奈的皱了皱眉头，从身后掏出一本琴谱递给了她“我没骗你哦，真的有琴谱……送你了，不用还。我也没什么用。”
    秦瑟接过琴谱，发现里面还夹了一盒磁带，她疑惑的看着陈妍“这是？”
    陈妍看着操场，嘴角露出骄傲的笑意“他6岁开始学踢球，是爷爷带他去的……他喜欢喝可乐，喜欢打街头霸王，喜欢吃陆奶奶做的菜……他很聪明，学什么都比别人快，也很有礼貌，他看起来很随和，从来不拒绝别人的善意。但其实他骨子里，是个很倔强很坚强的人，他认定的事，谁也劝不了……”
    听着陈妍讲陆笙的事情，秦瑟心里酸涩得很。感觉自己残忍的夺走了，她最宝贝的东西。陈妍却比自己，更懂得陆笙。
    尴尬的看了陈妍一眼，犹豫要不要跟她道个歉什么的。但是好像自己跟她道歉，也有点怪怪的。
    陈妍看出了秦瑟的挣扎，轻松一笑，接着说“这盒磁带是他最喜欢的《白桦林》，以前我们常常一起听，就在操场上一人一个耳机，肩靠着肩一起听。”
    陈妍把肩靠着肩，说得很暧昧，秦瑟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小仙女的酸，是冒着仙气的柠檬味儿。
    “哈哈哈……你也会吃醋？那我报仇了！”陈妍表情突然认真了起来“我要走了……以后你陪他听吧。”
    秦瑟和陈妍一起下了楼，在体育馆门口撞上了王可。王可瞥了秦瑟手里的东西一眼说“干嘛对她这么好啊！”
    陈妍看着站在梧桐树下的陆笙，微笑着说“因为抱歉！”
    “抱歉？”王可惊讶的看了秦瑟一眼，不可思议的说“你对她有什么抱歉的啊？”
    秦瑟也好奇的看着陈妍。
    “我要为他唱一首歌，他最喜欢的歌。这首歌我练了很久，我有信心，以后不管他和谁在一起，只要听到这首歌，就会想起我！”陈妍自信的笑着说“他不是我的，至少这首歌是我的。”
    陈妍骄傲的看着秦瑟说“所以……对不起咯！”
    秦瑟捏着手里的磁带，尴尬的对陈妍笑了笑，便朝梧桐树下走去了。
    公交车外的梧桐树，在秦瑟眼前交替跑过。陆笙蹿到秦瑟跟前，趴在前面对她说“你怎么又不理我了？”
    “你真的不去医院看看陈妍？”秦瑟认真的问陆笙。
    陆笙思索了一下，认真的说“说句没良心的话，我还真庆幸她没唱成。”
    “那你可真没良心啊！”秦瑟咬牙切齿的说。
    陆笙瞪了秦瑟一眼说“我也不是想她生病，可她非让富贵儿，逼我听她唱歌！富贵儿多狠啊，说我不听就跟我绝交！听了你会生气，不听富贵儿又跟我闹。不就一首歌的事儿，至于这么闹吗？”
    “怎么？”秦瑟噘着嘴说“我很爱生气吗？”
    陆笙捏着秦瑟的脸，她的小嘴儿噘得更厉害了，陆笙看着秦瑟的糗样，憋着笑说“用我奶奶的话说，你嘴上现在都能挂把夜壶了，你还以为你大度啊？”
    “别捏我！”秦瑟拍了陆笙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说“我让你去看看陈妍，是真心的！我不生气！她为了今天，准备了特别久。而且她真的很……很想你去吧。”
    陆笙翻了个白眼，转过身，赌气的说“不去！”
    秦瑟在后座，戳了戳陆笙的背说“你去看看嘛！”
    陆笙闭上眼，靠在椅背上。秦瑟怎么戳他，他都不作任何反应。
    陆笙一直没反应，秦瑟也戳累了，她把头靠在陆笙的椅背后面，闭上眼睛问他“如果今天没有意外，你真的会……忘不了吗？”
    陆笙把头靠到椅子的靠背处，小声的说“我不想听，是不想你心里，永远有个疙瘩。”
    永远？秦瑟听到这个词，惊喜的睁开了眼，陆笙对她说永远。或许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可她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感动。
    秦瑟想到了“华年”。想到他文字张扬的对自己说，他是华年，秦瑟的那个华年。他白发苍苍的时候，也没忘记自己……他还给她写信，还去花市买她最喜欢的茶花，还来看自己。
    “陆笙，我好像见过你老了的样子。”秦瑟惊喜的对陆笙说“这话你可能听起来，有点怪……”
    “哦。”陆笙揉了揉揉鼻子，掩饰住了自己的笑意，故意往外看了一眼，打断了秦瑟的话“前面到了！快下车！”
    秦瑟慌忙的跑下了车，在车门外对陆笙挥着手，陆笙也笑着对秦瑟挥了挥手。秦瑟看着公交车慢慢开远，心情好极了。
    正好这个时候，秦爷爷和秦奶奶散步回来。秦瑟远远的看见爷爷牵着奶奶的手，叮嘱她注意脚下的路。奶奶站在爷爷身边，还像是个小姑娘。
    “爷爷！奶奶！”秦瑟大声喊着他俩。
    “唉！瑟儿！”爷爷奶奶看到孙女，也高兴的挥着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秦瑟捏着自己的手，念出了这句话，幸福的笑了出来。

 第62章 这一场苦肉计

    高一就这样结束了，暑假来了。秦瑟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看着理综的辅导教材，下学期就要分科了。秦瑟理科没有优势，这样下去只能选文科了。
    其实文科、理科对于秦瑟来本没有所谓，可陆笙他一定是选理科吧，大学一定也会选择理科院校。
    秦瑟现在的成绩虽然不差，可不比陆笙啊。以他的成绩想去哪所学校都没问题。如果不能和陆笙去一所学校，那他们以后……他们还能有以后吗？
    这个陆笙也是的，天天就是踢球！踢球！成绩那么好，也不知道帮自己补补……哎，算了。
    人家可是要为祖国举起大力神杯的人！哪儿有空操心分科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陆笙可真是厉害，同为学生，别人分科就是天大的事儿，别人学习都是整夜整夜的熬命。他呢？仿佛想做什么事情都能达到目标。秦瑟自己呢？别说没有陆笙那样伟大的梦想了！现在是连个目标她都找不到……原来她和陆笙差得这么远。
    秦瑟躺在书桌上，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压力山大啊！
    “瑟儿！瑟儿！”秦妈妈在门外叫着秦瑟。
    “怎么了？我学习呢！”秦瑟头靠在书桌上，没精打采的说。
    秦妈妈开门进来对秦瑟说“哪儿学习呢？明明就在偷懒嘛！”
    秦瑟撅着个小嘴儿，不太乐意。
    秦瑟“哼~”了一声。
    “行了，不跟你贫嘴了。你去二叔家给你妹补一下功课。”秦妈妈拍着秦瑟的背说。
    秦瑟扭了扭背嫌弃的说“好不容易放个暑假……我不想见秦柏了！”
    秦妈妈又使劲儿拍了秦瑟的背一下训斥道“没大没小的！怎么教你二叔的名字啊！快给我去！”
    秦瑟揉了揉背，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门。还没到二叔门口，秦瑟就听见了婷婷的哭闹声。秦瑟敲了二叔家的门。
    “来了！”二婶在里面应了一声。开门看见是秦瑟，连忙把她迎了进来，秦瑟一进客厅，就看见在地上冲二叔撒泼打滚的婷婷。
    婷婷一看到秦瑟，哭得更厉害了“我不！我不！我不要姐姐！我要陆笙哥哥给我补课！”
    秦瑟翻了个白眼，你要陆笙哥哥给你补课！我还想要，我的陆笙哥哥给我补课呢！最近陆笙忙着练球，秦瑟自己都没怎么见到他。
    “瑟儿，你别管他们！过来吃葡萄！”二婶招呼着秦瑟，秦瑟坐到沙发上和二婶一起吃着葡萄，看婷婷在地上闹别扭。
    “乖女儿！学校足球队马上要决赛了，陆笙他没空。你先让你姐给你补着，等他忙完了。我再跟他说说。”二叔央求着婷婷。
    婷婷撅着小嘴儿，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秦瑟。乖乖的和秦瑟进了房间。
    秦瑟拿着6年级的数学课本，给婷婷仔细的讲着。婷婷托着小脑袋摇头晃脑的，根本没有认真在听。
    “哎！哎！哎！你要补习的！听不听啊？”秦瑟敲着桌子问到。
    “我不听，我是要见陆笙哥哥！”这妮子倒还没羞没臊的实在呢。
    秦瑟把书一合，趴在书桌上说“那我也懒得讲了。”
    婷婷瞪着秦瑟“哼！”了一声。
    “小丫头！干嘛呢？甩脸子给谁看呢？”秦瑟推了推婷婷的脑门儿说。
    婷婷揉了揉脑门说“以后，爷爷奶奶我让给你！再也不跟你抢了！”
    秦瑟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说“这么乖？不像你啊！”
    婷婷冲秦瑟咧着嘴笑了笑“那以后陆笙哥哥就是我的！”
    秦瑟看着婷婷可爱的模样，笑着说“你跟你的陆笙哥哥说去！看他承不承认是你的啊！”
    婷婷机灵的看了秦瑟一眼，试探的说“姐姐，你喜欢陆笙哥哥吧？”
    秦瑟被婷婷弄得有点心虚，尴尬的咳了两声说“好好看你的书！”
    婷婷撅着小嘴儿，期盼的看着秦瑟说“姐姐，我要吃什么才能和你长得一样好看啊？那样陆笙哥哥，是不是也会喜欢我了……”
    秦瑟低头浅笑，没有回答婷婷。
    秦瑟下午准备去市体育场看陆笙训练，说是看他训练其实是因为放假快两星期了，秦瑟还没有见过他一面……
    秦瑟在体育场外面买了一箱矿泉水，准备给校足球队送去。在拉拉队做后勤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力气练大了。秦瑟扛着水就走了，把卖水的老板都吓到了。
    秦瑟进场以后发现大家都在认真的练球，小居先看到秦瑟跑过来了“秦姑娘，你怎么来了。来就来吧，还带东西！见外了！见外了！”
    “哈哈哈哈，陆笙呢？怎么没看见他？”秦瑟问着。
    小居指了指一边腰上绑着松紧绳的不停练习加速跑的陆笙。“那儿呢！决赛不好打啊，他跑了一天了，谁劝都不歇！换我腿早费了！”
    “陆笙！”秦瑟对着赛场大喊了一声。几乎所有的队员都停下了训练，看着秦瑟，然后再羡慕的看了一眼陆笙。
    陆笙这才抬起头来，他的球衣都被浸湿了，挂着汗珠的脸给了秦瑟一个疲惫又欣慰的笑容。
    他这才解了松紧带，朝他们小跑过来“你怎么来了？”陆笙开心的问着秦瑟。
    秦瑟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陆笙说“我来看看你们训练啊！”
    陆笙接过水，一口气就喝了大半。
    “哔——”教练吹着口哨让大家集合。陆笙把水瓶还给了秦瑟。秦瑟小心跟在陆笙后面听着教练在说什么。
    “决赛和赛维国际学校打，战术可能会做一些调整，大家提前适应……”教练还没说完，队员们就一阵骚动。
    秦瑟好奇的看着大家，这个赛维国际学校她也听说过，是国内出了名的私立学校，倒不是出了多少人才，就是学费出奇的贵！一般都是大富豪的孩子才会送去那里读书，听说普通老百姓一辈子也攒不下那里一学期的学费，比房子都贵的学费，寻常人家谁能负担得了？秦瑟只是没想到，这个学校足球还这么厉害？
    “我就是没搞懂，那些个公子哥儿，怎么突然就受得了，踢球这个苦了？”一个队员嘟囔着。
    “可不是吗？听说上一届比赛的时候，赛维决赛圈都没进呢！”小居吃着果丹皮，翻着白眼说。
    教练拿着手上的文件夹，拍了小居的脑袋一下“你知道什么？你就多吃点，多长点肉，把咱们球门挡好就行了。”
    “哼！”小居生气的把剩下的果丹皮都丢到了嘴里。
    “哈哈哈哈哈。”队员们都笑了出来，可只有陆笙没笑。难得看他这么严肃。
    陆笙忧心忡忡的说“我听说他们，花大价钱请了外援。”
    “这不是违规的吗？咱们举报他们去！”小居包着一嘴的果丹皮，激动的把果丹皮汁儿都喷到了教练身上去！
    教练气得又是拿着文件夹，对小居一顿爆锤，小居疼得嗷嗷直叫“吃吃吃！吃都堵不住你嘴！”
    教练锤累了，才歇口气继续说“他们把这些外援的学籍，都转过来了，不算犯规。咱们市的远洋俱乐部，是国内最好的俱乐部。这些学生也都是从全国各地，刚签的球员……也是陆笙在谈的俱乐部。也就是说他们队的队员，差不多都是陆笙的实力。这次的决赛咱们尽力，别输的太难看就行。”教练无奈的说着。
    “个个都跟陆笙一样？那咱们肯定踢不过啊！”
    “可不是吗？哎，以为咱们能夺冠呢……”
    队员们都有些灰心。
    “教练！”陆笙抬起头用坚毅的眼神扫了一眼队员们，有些生气的接着说“如果你按‘不要输得太难看’的阵法，来打这场比赛的话，那现在就可以不练了！”
    在场所有人都吓住了，陆笙虽然平日里个性也有些张扬，但也不曾当面给谁难堪！更何况是忤逆他的教练。现在连教练自己都傻眼了，丝毫没有刚刚教训小居的霸气了。
    “你们知道什么是足球吗？放眼世界，自诩世界强队的不少。但哪一个队伍敢说它无懈可击，百战不倒？又有谁敢说，哪一个弱队永无翻身之日！”陆笙说着眼眶都红了，他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虽然大家平时都说我技术好，羡慕我能签俱乐部。但又有几个人，没笑过我要拿世界杯的理想？你们尽管笑！我不觉得羞耻！”
    陆笙狠狠的瞪了一眼教练说“还没上场，就盘算怎么才能输得不难看的，才羞耻！”
    陆笙说完就转身从秦瑟的身边，冲出了体育场。
    小居担心的喊了一声“笙子！”
    秦瑟看着陆笙的忿忿的背影才发觉，他远比自己想象的更有力量！更强大！
    “秦姑娘，你别伤心！笙子不是故意不理你的。这小子什么都挺好，就是赶上踢球这事儿，轴得很！”小居好心的劝着秦瑟。
    秦瑟笑着摇摇头说“没关系，我不伤心。小居，你帮帮他吧！别让他伤了心。”
    小居惊讶的看了一眼秦瑟，笑着说“这小子好福气啊！”
    秦瑟翻了一个白眼。
    小居转身就对教练说“教练！咱们还是照赢了的打！”
    “给我滚一边儿去！一个个的！都是我把你们惯着了！都给我造反呢！”教练生气的说。
    小居委屈的说“您什么时候惯着我了？您净惯陆笙了啊……”
    老师气得举起巴掌，想收拾小居，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把手收了回来“我不惯他？我惯你！你能给我捧个世界杯回来吗？”
    队员们不解的望着彼此，老师冲队员们吼到“快去给他家打电话！让他明天来训练！照赢的练！”
    “那小子现在搞不好躲哪儿哭呢，我还是自己去找找他吧。”小居担心的说。
    “好好好，那你快去！可别打消了他对足球的积极性！”教练也开始担心起来。
    “好的，教练！我就说你最关心他吧！”小居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拍马屁！
    教练连忙摆手让他赶快走，然后转身大声的对队员们说“决赛这一仗难打！但是咱们也得打！大家要有陆笙那样的血性！听见了没？”
    “听见了！”队员们用力吼着！
    “咱们今天下午加强训练！”
    “好的！”队员们斗志昂扬！
    小居拉着秦瑟出了体育场，他俩出了体育场以后。秦瑟担心的问小居“怎么办。陆笙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小居若有所思的说“你先等我一下。”说完就跑了，秦瑟张望着小居，他一会儿又出现了。回来的时候，手上还带了两瓶可乐。
    “这是？”秦瑟不解的问，难道陆笙的走，跟可乐有什么关系吗？
    “可乐啊！快喝啊！”小居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瓶，放下瓶子就打了一个大嗝“哎哟！活过来了！那包果丹皮把我给腻得哦！”
    秦瑟嫌弃的别了别脸。小居不开心的说“陆笙那小子，喝了可乐也打嗝！”
    “你还有心情喝可乐！还不快去找他！”秦瑟着急的说。
    小居慢悠悠的喝完了剩下的可乐，拉着秦瑟上了迎面过来的公交车。
    梧桐树影照在车窗边的秦瑟脸上，她看着树下来去的行人。想到了初次见陆笙时的情形，那时候她只觉得这个人真自大，一副我行我素，不惧天地的样子！现在才知道……那是拥有梦想的样子！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怎么样了？难不难受？秦瑟从没有这样担心过谁，她现在只求他安好。
    公交车停在了这个熟悉的小区，秦瑟惊讶的看了一眼小居说“陆爷爷家？”
    小居也惊讶的看了眼秦瑟说“来过？你们俩发展够快啊！”
    秦瑟翻个白眼没有理小居，径直朝陆老家楼上去了。小居快步跟在了后面。
    “咚咚咚。”小居敲响了陆老家的门，没一会儿。陆奶奶就系着围裙出来了，慈爱的对着他俩笑着。
    “奶奶好！”小居熟练又殷勤的打着招呼。
    秦瑟张嘴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叫奶奶。红着脸把头低了下去。
    陆奶奶仿佛看穿了一起，爽朗的笑着说“没事，没事……慢慢来！”
    “奶奶，你跟谁在门口墨迹呢？”是陆笙的声音。“我的鱼，做好没？”
    “哦哦哦，对了。我锅里还有鱼！你们快进来！”陆奶奶一路小跑又进了厨房，样子可爱极了。
    小居熟练的关上门。自己给自己拿鞋换上，去了客厅，秦瑟慢悠悠的跟在了后面。倒没有刚刚的那“救人于水火”的着急劲儿了。
    在客厅吃西瓜看电视的陆笙，看到秦瑟高兴极了“你也来啦？”
    “啊。”秦瑟站在原地尴尬的应了一声。
    “秦姑娘可担心了！”小居眉飞色舞的对陆笙说着，样子活像电视里，在主子面前打小报告的宫女儿“她可乐都不让我喝！说‘我家陆笙都不见了！你还喝得下可乐！’你说你这出的什么破计谋啊！净让我吃瘪了！”
    “计谋？”秦瑟惊讶的说了出来。
    “破计谋？教练没同意我的话？”陆笙瞪圆了眼睛问小居。
    “这倒是同意了。”小居抢过陆笙手里的西瓜吃了起来。
    “那不就行了！”然后嫌弃的说“你要吃就拿块儿新的！吃我的干嘛！”
    “你的甜！”小居嘴里含着西瓜说。
    陆笙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把秦瑟拉过来坐下，递了块儿西瓜对她说“刚刚时间紧迫，我不知道你要来，所以来不及和你串供。担心我了？”
    秦瑟面无表情的咬了口西瓜说“没有！”
    陆笙尴尬的笑了两声，回去坐着了。
    小居咯咯的笑着陆笙说“瞧你那怂样！”
    陆笙冲到小居面前，捏着他的下巴，拿起一块儿西瓜就猛得往小居嘴里塞“吃吃吃！你赶紧吃！哪儿这么多废话！”
    秦瑟被他俩逗得咯咯的笑着，陆奶奶这时候出来了，轻轻的拍了陆笙的背一下说“别开玩笑了！把富贵儿呛着了可怎么办！”
    陆笙这才放了手，小居擦了擦嘴委屈的说“奶奶您偏心！要收拾陆笙就使劲儿收拾啊！”
    奶奶咯咯的笑着说“富贵儿嫌奶奶年纪大了，没力气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小居马上低下头认错“不敢。”
    “好好好，奶奶一会儿把好吃的都给你吃。”小居抬起头开心的冲陆奶奶点头。
    陆奶奶温柔的看了眼旁边的秦瑟说“小姑娘爱吃什么？奶奶也给你做。”
    秦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谢陆奶奶，都行。”
    小居吐了两颗西瓜子对奶奶说“奶奶您就别管她了！她以后来的时候还多着呢！这两年，您得先疼我！先给我做好吃的！”
    秦瑟不好意思的对陆奶奶笑了笑。
    陆奶奶瞥了一眼陆笙，欣慰的说“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奶奶去给你们做。谁都有，都别争！”
    奶奶进厨房以后，小居还对里面嚷了一声“奶奶，你再多烧条鱼！我要一个人吃一条！”
    “好勒！”陆奶奶在厨房里应着。
    陆笙踢了小居一脚说“你自己回家吃去！使唤我奶奶干嘛！”
    “你干嘛不回家吃！”小居呛声说“你还不是爹不管，妈不要的！嘚瑟什么呀！”
    陆笙瞪了小聚一眼说“他们不管我还好一点！上次带我出去吃饭，一口气给了我一年的零花钱！”
    小居听到眼睛都亮了“这多好啊！”
    一年的零花钱，一年没有见陆笙，摊上这样的父母，有什么好的……
    这个时候厨房里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大家和和睦睦的在饭桌上吃着饭。
    吃完饭陆笙和小居把嘴巴一擦，互相使了个眼色出门了。秦瑟跟着他们，这俩人一整天都神神秘秘的，到底搞什么鬼？
    “不是我的苦肉计，再加一个大爆发，你能跟着我享福吗？”陆笙得意的对小居说。
    “你们演戏骗教练，不是为了让他带你们打赢比赛吗？”秦瑟不解的问。
    陆笙想了想说“教练那孙子……不是，孙教练那小子。心气儿高着呢！这两天把我们往死里训练，就是为了打赢！本来我是想拼命训练晕倒，搞个苦肉计什么的。谁知道他来这一出，我就将计就计！”说完陆笙就和小居，得意的击了一个掌。“走！咱打街头霸王去！”
    秦瑟虽然翻了一个白眼，她心里总觉得陆笙对教练说的那些话不全是演戏。
    “那我先回去了！”秦瑟说着。
    陆笙拦住了她“别啊！我实在怕了秦柏的损招了，你帮我们望望风吧！”
    秦瑟就这样端着小板凳，揣着果丹皮坐在了游戏厅门前，给这俩二货望着风。
    “阿姨！给我换5毛的币！”一个小弟弟拿着五毛的钞票站在了秦瑟面前。
    秦瑟左右张望了一下，果然旁边没有别人了。她叹了口气，给小男孩指了指旁边的收银台。
    小男孩不开心的“哦”了一声。
    这个时候，秦瑟在马路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拉拉队的李莉老师。
    “欸！”秦瑟对在游戏机边的陆笙和小居喊着“李莉老师来了，你们躲躲不?”
    陆笙和小居慌张的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迅速的钻到了游戏机旁边的桌子底下。
    秦瑟正看着他俩笑呢，转身的时候李莉老师已经到她跟前了。秦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该躲躲。
    “真稀奇！你也来游戏厅？”李莉老师笑着调侃秦瑟。
    秦瑟黑着脸“嗯。”了一声，想起李老师和秦爸爸在天台的情形，她心里还有些不痛快呢。不想对她笑。
    “哈哈哈哈哈。”李莉老师突然对秦瑟笑了起来。
    “代我问老秦好！”李莉老师娇滴滴的说完这句话以后，千姿百媚的走了。
    “你！”秦瑟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美人儿还是老的厉害啊！
    秦瑟看着李莉老师的身影，想到了二叔的那张红布条。虽然祈福的字不是很清晰，但秦瑟也隐约看到了一个“莉”字……这事儿她谁也没敢说，二婶性格要强，如果传到她耳朵里，又将是一场灾难。
    等李莉老师走远了以后，这俩怂货才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他俩躲在秦瑟身后说“李莉老师走了没？走了没？”
    “走了！”秦瑟生气的说“我也走了！”
    “笙子，咱咱咱……咱也走吧！”小居害怕的说。
    “瞧你这怂样！”陆笙警惕的四处张望着说。
    “我怂？你刚刚钻桌子可比我利索！”小居鄙视的说完以后，就追秦瑟去了“秦姑娘等等我！”
    陆笙心里也没底，一溜烟儿的跟了上去。
    那年夏天，风很暖，天很蓝。
    我们的友情、爱情、梦想都像天上的星辰那般，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第63章 Forever 17

    暑假过半，今天是二中和赛维决赛的日子。
    陆笙的头号球迷秦松，带着他媳妇儿梅梅早早就来了。婷婷也缠着二叔二婶来看她的陆笙哥哥了。秦瑟家可算是倾巢而出支持陆笙啊！
    “陆叔叔他们坐哪儿呢？”小居在更衣室外和爸妈说完话以后，问着旁边的陆笙。
    陆笙摇摇头说“没来！”
    “哦……”小居有些尴尬的发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没事儿！我爸妈就是你爸妈！”
    陆笙没好气的说“我要瞎认爹妈，我也认秦瑟的爹妈啊！我认你爹妈干嘛？你要娶我啊？”
    小居跳起来嫌弃的说“我呸！”
    “怎么了！你俩这个时候还闹？”秦瑟走过来说。
    “都是小居，影响我找状态！”陆笙指着小居对秦瑟告状。
    “行行行，我走我走！还赖上我了！”说完小居就走了。
    秦瑟坐在陆笙的旁边，认真的看着他。
    “怎么了？”陆笙认真的问秦瑟。
    “今天你一定会赢！赢了我有东西给你！”秦瑟扇着漂亮的大眼睛，真挚的说。
    “哈哈哈哈哈。”陆笙高兴的笑了“学我啊？我可没你善良！你今天给我什么我都扔了！”
    “好啊！有本事先赢了，看看你扔不扔！”秦瑟挑衅的说。
    陆笙用力的抖了抖毛巾“我这小暴脾气！走！上场！”
    “哔——”比赛的哨音响起，比赛开始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从一开场，二中就被赛维压着打！
    虽然20分钟了场上还没有一粒进球，可小居这个二中的守门员，已然成为场上最忙的球员。看样子打穿二中的球门，只是时间问题。
    “退！退！退！先退！打防守！”孙教练在场边声嘶力竭的喊着。
    尽管二中全力防守，赛维还是在40分钟的时候破开了二中的大门！
    上半场结束，1：0的结果并没有改变。
    “下半场咱们全部退回！打防守！”孙教练说。
    “咱们已经1：0了。只打防守没有用的！防到最后1:0，咱们还是输啊！”陆笙着急的说。
    “你懂什么，咱们打一个战术，假装抗不住他们的进攻。把他们全部拉到禁区前，等他们放松警惕后。想办法断他们的球，传给陆笙。”
    “咱们现在还用演假装扛不住进攻吗？我们就是扛不住啊！”有队友心态已经不行了。
    “你！”孙教练生气的指着这个队员说“下半场不用上了！还有谁！想放弃的！现在跟我说！也不用上了！还有没有？”
    “没有!”
    队员们齐声喊道！气势昂扬！准备上场！
    陆笙在上场前，跑到秦瑟旁边小声问她“我没赢的话，你还给我东西吗？”
    秦瑟微笑着摇摇头。陆笙满意的对她伸了一个大拇哥，奋力的跑上了场。
    下半场二中不知道是演戏，还是真的扛不住进攻，艰难的防守着。始终没有断下对方的球。眼看90分钟就要打满了，赛维的队员都放弃猛攻，准备退回中场拖时间了。
    球场的大屏幕显示，伤停补时两分钟。赛维的同学们此时已经在场馆内唱起了他们洋气的英文校歌，提前庆祝胜利。
    就在这时，赛维的一个球员在自己的半场传球失误。陆笙迅速截下，奋力往对方球门带球。陆笙速度可真快啊，训练有素的赛维队员，就算及时反映过来猛追上去，也赶不上陆笙的脚后跟。
    陆笙单刀直入，在球门前冷静的晃倒了门将后，轻轻送球进了球门，典型的陆笙式进球。陆笙凭借完美团队的配合及出色的个人能力，给自己的球队又重新创造了机会！
    加时赛，两队都打得很谨慎，场上没再产生进球。
    进入了残酷的点球大战，两队球员站在点球点，一个一个的朝球门踢球，哪一队进的球多，哪一队就赢了。
    之前的球员都踢进了，两队各剩了一个球员，二中剩的是陆笙。这场大赛的胜负，就压在他俩身上了，赛维的球员紧张得，头都抬不起来。
    赛维前面进球的都是专业的球员，最后剩的这个球员，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他的心态和技术都不如他的队友，赛维原本以为二中的命中率不可能这么高，轮不到这个队员上场，他们就能取得胜利。没想到现在，指望他逆转局面。
    赛维的队员，站在罚球点前，弓着背扶着膝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这时敏锐的小居，准确的判断了赛维球员的点球方向，纵身一跃，双拳将球击出！整个赛场都沸腾了！
    只有陆笙，低头看着他深爱的绿茵场，长舒了一口气，缓解压力。轮到陆笙了，他笔直的站在罚球点，回头看了一眼秦瑟的方向。然后迅速转身，朝门框右上角的死角奋力一踢！门将虽然准确判断方位，但陆笙罚球的球速太快，最后扑救无力！
    球进了！二中赢了！陆笙赢了！
    陆笙疲惫的躺在地上，这才出了一身冷汗。场上全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是陆笙璀璨夺目的青春。
    场馆内沸腾了，一半是赛维球迷的叹息声，一半是二中球迷的庆贺声。
    秦爸爸眼里含着泪水，在秦瑟身边兴奋的叫着“足球之幸！陆笙最棒！啊啊啊啊！”
    夜幕降临，刚刚沸腾的世界，归于平静。闷热的夏夜，晚风里却有一丝清凉，吹得人，心痒痒。
    因为秦瑟说有东西要给他，陆笙这次没着急洗澡就来找她了。
    “你要给我什么啊？”陆笙和秦瑟走在夜晚的梧桐树下。秦瑟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是夏夜的芳香和陆笙身上熟悉的汗水味。
    “从现在到之后的一分钟，咱们穿越了时空，到了一年后！”秦瑟站在陆笙面前挡住了陆笙的去路，真挚的说着。
    看来秦瑟被陆笙的恶作剧，害得不浅啊！秦瑟现在都还相信穿越时空的鬼话呢，她是单纯还是傻啊？
    陆笙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准备跟秦瑟坦白华年就是自己“哈哈哈哈哈，哪儿有什么穿越时空的事啊！上次是……”
    陆笙还没有说完，秦瑟就抿着嘴看着陆笙，眼神里全是粉红色的暧昧。
    陆笙紧张的看着秦瑟，正准备开口的时候。
    秦瑟轻轻攥着他球衣腰间的位置，闭上眼，垫着脚……吻了陆笙的下嘴唇。
    陆笙屏住了呼吸，脑子里一片空白。周围的蝉鸣声，像陆笙的小心肝儿一样慌乱。
    风把秦瑟的发丝，吹到了陆笙的胸膛。也把她的裙边，吹到了陆笙的手臂上……陆笙拿球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秦瑟睁开眼睛，站回了原来的位置，低下头红着脸说
    “好了，咱们又回17岁了！”
    平时瞎嘚瑟的陆笙，此刻还是呆站在原地，像是被点了穴。他从脖子红到了耳后根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瑟瞄了一眼红成番茄的陆笙，咬着嘴唇不好意思的转身走了。
    秦瑟还没走两步，陆笙就从身后冲了出来。他紧紧的拽着秦瑟的手，在这蝉鸣不止的夏夜里，狂奔着。
    “咱们去哪儿啊？”秦瑟大声的问着。
    “18岁！！”陆笙对着天空声嘶力竭的喊着。
    秦瑟咯咯的笑着，陪着陆笙奋力的奔跑在梧桐树下……

 第64章 西瓜

    “将你一军！”陆老把棋子哐的一声，摆到了秦爷爷的跟前。
    “输了输了！”秦爷爷把棋盘一拍，灰心丧气的认输“老陆！我怎么一盘儿都赢不了你呢？”
    “哈哈哈哈哈！”陆老高兴的笑着“我笙儿赢了全国足球比赛的冠军，我也不能给他丢脸嘛！”
    秦爷爷一听陆老提了他孙子的事，马上两眼放光的看着陆老，看样子是有事要求陆老。
    “老陆……听说你孙子，不仅球踢得好，成绩也特别好！”秦爷爷试探的问。
    “那可不是！”陆老一听要夸陆笙，马上就来劲了，翘着大拇指说“我笙儿！运动好！成绩好！又聪明！又孝顺！特别是那个脸蛋儿啊……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帅啊！”
    秦爷爷撇了撇嘴，心里吐槽着，陆老头可真是不害臊。他就提了一句，自己倒夸个没完没了。
    “既然他这么厉害，我想拜托他一件事儿。”秦爷爷试探的说“我孙女功课不太好，能不能让他暑假，抽空过来帮她补……”
    “这当然可以啊！”陆老答应得这叫一个爽快，秦爷爷那叫一个受宠若惊。
    “老陆真仗义！”秦爷爷开心的搓着小手说“这下我能跟婷婷交差了。”
    “婷婷？”陆老惊讶的问“怎么叫婷婷了呢？小名儿？”
    “不是小名儿啊，我小儿子秦柏的女儿。我的小孙女，可不就叫婷婷吗。”秦爷爷认真的说。
    陆老的脸色暗了下去，不情愿的说“那不行！我笙儿多厉害啊！怎么能给小学生补课，杀鸡焉用牛刀？”
    “鸡？”秦爷爷火冒三丈，拍着桌子就跳了起来“陆振国！你给我说清楚！你骂谁呢？”
    陆老翻了一个白眼说“我骂谁了？这是成语！成语你知不知道？”
    其他爷爷都过来拉着秦爷爷，怕他跟陆老动手。
    “真是成语？”秦爷爷半信半疑的问。
    “老秦，真的是成语。就是大材小用的意思。”杜老抱着秦爷爷说“老陆以前干教育的，怎么可能骂孩子嘛！”
    秦爷爷这才消了点气，这时陆笙到象棋社来了，看到爷爷们抱在一起，高兴的说“老爷子们，感情这么好啊？”
    秦爷爷刚刚的情绪还没有消退，看到陆笙，不乐意的“哼”了一句。
    这可是秦瑟的亲爷爷啊，陆笙平时就不敢惹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端端成了他的眼中钉？那以后他嫁进门，秦老爷子不得给他脸色看啊。
    “秦爷爷这是怎么了？”陆笙试探的问着，眼睛和陆老对视的时候，陆老心虚的把脸别到了一边。果然是自家老爷子，惹的祸事！
    陆笙笑着说“秦爷爷，今天咱俩一起走吧。我今天答应给秦老师的女儿补功课。”
    “真的！原来你早答应了啊。”秦爷爷看了陆笙一眼，又瞄了一眼陆老，嘟囔着“既然他都答应了，你还在这儿，挖苦人干嘛？”
    “我哪是挖苦嘛！”陆老解释着“我开始以为，你要笙儿去给秦瑟补课，没想到是给婷婷补。你家两个儿子都是干教育的啊，高中知识有点吃力，我还能够理解。怎么连小学生的功课，都要叫笙儿啊。”
    秦爷爷听陆老这么一说，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频频点了点头。
    陆笙看着秦爷爷被哄得一愣一愣的，估摸着秦瑟的单纯，大概也是随了他。
    “爷爷。”陆笙对陆老挥了挥手“你出来一下。”
    陆老跟着陆笙，出了象棋社“笙儿，你叫我干嘛啊？没看到他快答应你帮秦瑟补习了吗？”
    陆笙翻了个白眼说“老头儿，你能不能别插手我的事儿了？你就当你不知道，行吗？”
    陆老一脸八卦的说“不行！”
    陆笙邪恶的对陆爷爷笑着“陆老头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手上可有你的把柄！”
    “你能有我什么把柄？”陆老不屑的说。
    陆笙把脸贴到陆老的耳边说“听说那个女特务最后去了台湾，你说她要是现在，给你寄一封情意绵绵的相思信。我奶奶会怎样扒了你的皮？”
    “我跟她本来就没什么，谁给我寄信啊。”陆爷爷着急的说。
    陆笙坏笑着说“嘿嘿嘿……管他谁寄的呢。我大不了自己写一个，把信往奶奶面前一放，还怕她不生气？”
    “好啊！”陆老憋着火，用手指着陆笙说“你小子给我等着！”
    秦爷爷这个时候出来了，笑着对陆笙说“咱们走吧。”
    “好嘞。”陆笙殷勤的跟着秦爷爷跑了。
    陆老看着陆笙的样子，得意地笑了出来，他这机灵劲儿，果然是随了他。
    今天秦奶奶叫大家都去她家吃饭，秦瑟和婷婷在客厅看电视。二婶和秦瑟妈妈都在厨房帮忙，二婶瞄了秦瑟妈妈一眼，悄悄走出了厨房。
    秦柏正和秦松在阳台上下围棋，二婶拉着秦二叔就走了，秦松把手里的黑子往棋盒里一扔，看这架势，又下不成棋了。
    二叔被二婶拖到了客厅的角落“马上要到七夕了，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
    二叔无辜的看着二婶说“我工资都交给你了，哪儿还有钱买礼物啊？”
    二婶拉着二叔，不依不饶的说“不行！你必须给我买！你看到大嫂手上那个新镯子了没？那个可贵了，你也得给我买。”
    “我工资都交给你了啊！”二叔委屈的解释着“再说，我工资又没老大高。大嫂工资也不低，你老跟大嫂比干嘛啊？”
    “秦柏！”二婶大声的喊了出来，大家伙儿顺着声音都望向了客厅。秦瑟没什么反应，二叔二婶一直都爱吵架，她早习惯了。
    “你是不是嫌我不好？”二婶哭喊着“天天都是大哥大嫂好！大哥大嫂好，那你跟他们过去啊！”
    “怎么了？”秦奶奶担心的问“怎么又吵上了？”
    “妈！”秦二婶对奶奶哭诉着“大哥给大嫂买了一个新镯子，我就说让秦柏也给我买一个，这不都快到七夕了吗。他以前就没送过我什么好的礼物。结果他呢，不买就不买吧。还说我没有大嫂好！”
    “我……”二叔看着二婶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还嘴。
    “弟妹。”秦妈妈温柔的叫着二婶“这镯子不是你大哥送我的，这是我自己买来带着玩儿的。”
    “哼！”二婶擦着眼泪，还是不服气。
    “算了，算了。”秦奶奶也出来打圆场，一边给二婶擦眼泪一边说“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和和气气的。都是秦柏不会说话，别怄气了！”
    二婶还是不为所动。
    秦妈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镯子，把它取了下来，戴在了二婶手上“弟妹，这就是个小玩意儿，你喜欢就送你好了！”
    “妈！”秦瑟不服气的叫了妈妈一声。
    “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秦妈妈对秦瑟说完以后，又劝着二婶“别置气了，一会儿爸该回来了。”
    二婶看了一眼手上的镯子，擦了擦眼泪，没再说话了。
    二叔觉得心口憋得慌，到阳台上去喘口气了。
    婷婷高兴的扑到妈妈身上，崇拜的说“妈妈真厉害！”
    秦瑟翻了个白眼，准备起身去厨房帮秦妈妈做饭。这时爷爷家的门开了，秦爷爷领着陆笙进了门。
    上次他俩在梧桐树下“穿越时空”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秦瑟咬了咬唇，神色有些慌张。陆笙更是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放。
    “陆笙哥哥！”婷婷兴奋的叫了出来。秦瑟趁着这个时候，溜去了厨房。
    “陆笙来啦？”秦爸爸看到陆笙也高兴的不得了。
    二婶也赶忙起来给他倒水。
    秦瑟走到妈妈的身边，低头帮她摘菜。
    秦妈妈看了一眼客厅的动静，又看了看秦瑟绯红的小脸儿。担心的问“怎么啦？”
    “没……没事啊！”秦瑟心虚的答着。
    秦妈妈八卦的看了秦瑟一眼，笑着问她“真的？”
    秦瑟害羞的看了秦妈妈一眼，低头继续摘菜。
    秦妈妈转念一想，秦瑟不至于见个人就这么害羞啊。她担心的看着秦瑟问“你俩不会闯祸了吧？”
    “什么叫闯祸？”秦瑟一脸懵懂的问着秦妈妈，倒把秦妈妈搞得不好意思了。
    “没闯祸就行！”秦妈妈念叨着。
    秦瑟这才明白了妈妈的意思，生气的说“妈！你想什么呢！”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秦爸爸朝她俩走了过来“瑟儿，陆笙来了！你去客厅跟人家聊聊天啊！”
    “不去！”秦瑟对无辜的秦爸爸发着火。
    秦妈妈给秦爸爸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别说话了。秦爸爸用嘴型问秦妈妈“怎么了？”
    秦妈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秦瑟把手里的菜扔到碗里，风风火火的朝客厅去了。
    婷婷正粘着陆笙撒娇“陆笙哥哥，你吃葡萄啊！陆笙哥哥，爷爷说你专门来给我补课的，是不是啊？”
    陆笙推了推，黏在他胳膊上的婷婷，心虚的瞄了秦瑟一眼。她怎么看上去又不高兴了，上次可是她主动的啊，也不能怪自己啊。难道是因为事后没有找她？就算不是自己主动的，可他毕竟是个男人，这么久不表态，她肯定不开心了。刚刚进门，陆笙也没主动和她打招呼，怪不得她要生气呢。
    陆笙把装葡萄的碗，往秦瑟面前推了推“吃葡萄啊！”
    秦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陆笙。妈妈那个荒谬的想法，让她有点伤心。她承认自己现在，对陆笙的感情有些“特殊”，但也不至于那么……那么兽性啊！妈妈刚刚看她的眼神，完全是在看一只发情的小猫小狗嘛！
    至于陆笙，秦瑟感觉得到，从他递巧克力蛋糕那一刻起，他仿佛就放下了一切，毫无保留的迁就她，不遗余力的守护她……他断不会做半点伤害秦瑟的事情。
    秦瑟出了神，二婶怕陆笙尴尬，打着圆场说“秦瑟嘴刁，不太爱吃葡萄，夏天她就爱吃西。今天家里没买西瓜，她不吃葡萄就算了吧！你多吃点！”
    西瓜？秦瑟是为了西瓜生气呢？陆笙松了一口气，这事好办！
    陆笙连忙站起来说“那我现在去给她买一个！”
    “啊？”二婶吓得不轻，她还以为自己这么说，陆笙会觉得秦瑟难伺候，不好相处呢。没想到陆笙，剑走偏锋，不按套路出牌！
    陆笙走到门口，才被秦爸爸拦了下来“去哪儿啊？要吃饭啦！”
    “他去给秦瑟买西瓜呢！”二婶看了秦瑟一眼，对秦爸爸说着。
    “啊？这个时候，吃什么西瓜啊？”秦爸爸拉着陆笙说“我晚上给她买，你快去吃饭了。”
    “不了，不了。我现在就给她买去！”陆笙都在穿鞋了。
    秦家人全都过来，围观陆笙，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秦爷爷脑子一转，这才明白了点什么。秦妈妈看着陆笙的样子，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这么好的孩子，自己怎么一直对他有偏见呢。
    这时秦瑟从沙发里站起来，往餐厅走着，经过大门的时候，小声对陆笙说“我不吃，回来吧。”
    “欸，好勒！”陆笙又把自己刚穿好的鞋子脱下，换上了拖鞋。
    秦家的小伙伴们都呆住了，二婶无语的笑了一声。婷婷在沙发上瘪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陆笙，你多吃点菜！”秦爷爷给陆笙夹了一筷子菜，仔细的端详着陆笙。一直知道老陆算盘深，没想到这次，算到自己宝贝孙女头上了。
    “好的，谢谢秦爷爷！”陆笙乖巧的说着。
    “陆笙啊，我看你别给婷婷补课了。你帮秦瑟补课吧，怎么样？”秦爷爷试探的问。
    陆笙表情有些为难，他听出了秦爷爷在试探他的态度，琢磨着怎么回答他。
    婷婷准备哭闹的时候，秦瑟开口了“都别麻烦他了吧，二叔能教婷婷，我爸也能教我。他刚打完比赛，让他休息休息吧。”
    秦爷爷看着秦瑟，本来还打算去找老陆算账的，这下看来不是他家小子死缠着秦瑟啊。这下他和老陆的关系，更复杂了。
    “行！”秦爷爷认真的说“他俩都是老师，自己孩子都教不好，确实不像话！自己教！谁再麻烦陆笙，打扰他休息！我就揍死他！”
    “爷……”婷婷正准备开口求爷爷，秦二叔赶忙往她嘴里塞了一块肉，给她堵上了。虽然几十年没挨过揍了，秦二叔的求生欲还是很强。
    秦爸爸轻轻撞了陆笙一下，小声说“有空还是要来陪我看球，看球不算打扰你休息！”
    陆笙笑着对秦爸爸点了点头，秦妈妈看着秦瑟的脸色，给陆笙夹了一块排骨，算是向秦瑟求和了。
    秦瑟还是不高兴的看了秦妈妈一眼，陆笙这才看明白，原来秦瑟是在跟秦妈妈生气。
    陆笙夹起排骨，往嘴里塞，咽下去以后，笑着对秦妈妈“谢谢阿姨，真好吃！”
    婷婷不甘心的看着陆笙，两滴眼泪夺眶而出，她委屈的问陆笙“陆笙哥哥，我喜欢吃酸奶！你现在能给我去买吗？”
    陆笙对婷婷温暖的笑着，温柔又笃定的说“不能！”
    婷婷想大声哭出来，可她又害怕爷爷发火，只能低着头，憋着哭。二婶失望的看了陆笙一眼，抽了两张纸巾给婷婷擦眼泪。
    秦瑟看着二婶手上的镯子，这么多年碍于二叔的面子，不敢替妈妈出的这口气，终于咽下了半口。

 第65章 白头的秘密

    吃完饭以后，秦爸爸和陆笙下围棋，秦二叔和秦爷爷下象棋玩儿。秦瑟和妈妈先回家了。
    一路上秦瑟一句话都没跟妈妈说。
    “瑟儿，瑟儿别生气了！妈妈以后不乱说话了好不好？”秦妈妈小心翼翼的跟秦瑟道歉。
    “妈！”秦瑟认真的说“我不喜欢你，每次都无条件迁就二婶。更不喜欢，你对陆笙有偏见！”
    “知道了……对不起。”秦妈妈低头小声说着“妈妈也是怕……陆笙太优秀了，怕你吃苦。现在看来都是我误会了，以后不会了。”
    “爸爸以前也很优秀。是不是他让你吃过苦？”秦瑟心疼的看着妈妈“我们拉拉队的李莉老师，你认识吗？”
    秦妈妈惊讶的看了秦瑟一眼，她怎么知道李莉的事情？
    “梅梅！”秦瑟叫着妈妈的小名“我不是李莉老师，陆笙也不是爸爸……”
    秦瑟真的长大了，都会看懂大人的心思了。秦妈妈深吸一口气，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鼻尖微微泛红。
    秦妈妈一个人先走回了家，她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坐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喝着。
    秦瑟关上门，担心的看着妈妈。
    秦妈妈放下啤酒瓶，掩面而泣。秦瑟没有打扰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远远的看着妈妈。秦妈妈一罐一罐的喝着啤酒，表情十分煎熬。
    秦爸爸终于回来了，秦瑟听到了，他在楼道里哼小曲儿的声音。
    秦爸爸开门看到秦瑟，高兴的说“瑟儿，等爸爸呢！”
    秦瑟指了指餐桌上的妈妈，秦爸爸顺着秦瑟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温柔的对秦瑟说“瑟儿，回房间睡觉吧。”
    秦瑟起身，去了自己房间。
    秦爸爸看秦瑟关上了自己的房门，便放心的朝秦妈妈走去了。
    梅梅满脸都是泪痕，看到秦松以后，迷迷糊糊的喊着老秦。声音里带着喜悦，带着抱歉。
    秦松温柔的抱起梅梅，把她轻轻的放到了床上。梅梅抓住秦松的手，嘴里念叨着“老秦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李莉。”
    秦松轻轻的抚摸着梅梅的头发，温柔的说“没关系。”
    “不！不！”梅梅自责的说“有关系！你不知道！我是个坏女人！我是全天下最可恶的人！你不会喜欢我的！”
    秦松把自己的脑门儿，轻轻贴在梅梅的脑门儿上，眼里满是爱意“你傻不傻啊？我不喜欢你，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咱们还有秦瑟呢！我不喜欢你，秦瑟哪儿来的啊？”
    “不是的，不是的。”梅梅小声啜泣着，她都不敢正眼看他，低着头小声说“是我……是我当年把李莉给你的情书，藏起来了。你们应该在一起的！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她！大家都说我温柔善良，我知道，我不是……我现在连面对女儿的勇气都没有，这是我的报应！现在我都告诉你，我想在孩子面前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你恨我吧！你怨我吧！你别要我了！”
    “哈哈哈哈哈。”秦松笑了起来“那封信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梅梅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的？你不可能知道啊！”
    “毕业那天，李莉告诉我的。”秦松认真的跟梅梅说着以前的故事“你拿走了她写我的信，所以她不再给我写信了，她决定当面跟我说……”
    “然后呢？”梅梅好奇的问。
    “后面的事，大家差不多都知道了。我拒绝了李莉，她给了我一巴掌就跑了。咱们班毕业照里没有李莉，我的脸上多了一个掌印。”秦松捧着梅梅脸说“我知道你拿了那封信，才确定了你对我的感情，不然我当年，怎么会那么大胆的追求你！”
    “你不厌恶我吗？”梅梅闭上眼，揪心的说“每次别人夸我善良，连我都厌恶我自己。我这辈子就做了这一件亏心事，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秦松擦掉了梅梅掉下来的眼泪，理所当然的说“如果当年是你收到了别人的情书，被我知道的话……我也会扔了！”
    梅梅睁开眼，感动的看着秦松，喊了一声“老秦！”
    “哎！”秦爸爸笑着应了秦妈妈一声。
    今夜的蝉鸣声格外刺耳，秦瑟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她今天刚发现的纸条。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华年”
    秦瑟抚摸着他的字迹，嘴角微微上扬。他骑自行车的样子，看上去很健康，也很有活力……那她的愿望一定会实现吧！
    秦瑟摊开自己的右手，想象着陆笙握着她的手，他俩手拉手在路上走啊走，一直走到了白头。
    那时他们看着头顶的梧桐树，发现树枝，只比现在，高了一点点而已。

 第66章 又摘笙儿换酒钱

    “妈妈！”婷婷好奇的看着二婶的手镯“七夕，不是牛郎织女见面的日子吗？你为什么要找爸爸要礼物啊？”
    “七夕是咱们的传统节日啊！也是情人节！”二婶看着手镯，开心的对婷婷说。
    “情人节？”婷婷惊讶的看着二婶“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找陆笙哥哥要礼物啊？”
    二婶看了婷婷一眼，叹了口气说“算了吧，婷婷。你还小，妈妈以后给你找更好的哥哥啊！陆笙估计看上你姐了！”
    “不行！不行！”婷婷甩着手上的靠垫，生气的说“你可以抢大婶的手镯！我也可以把陆笙哥哥抢过来！”
    二婶欣慰的看着婷婷说“有志气！不过你现在，还是好好学习！等你再长大一点，才有资格和你姐姐比啊！”
    “哼！”婷婷撅了撅嘴，心里不服气得很。
    秦爸爸在阳台上哼着小曲儿，四处张望着，像是在等人。
    秦瑟从房间里出来了，把手里地一堆卷子摆到秦爸爸面前，瘫坐在椅子上说“爸，画圈的地方，是我今天不会题，你快看看，给我讲讲。”
    “瑟儿，你都做了一天的题了。休息一会儿，我明天给你讲啊！”秦爸爸心疼的看着她。
    “不行……明天还有明天的题。”秦瑟疲倦的揉着太阳穴说“对了！你今天晚上，不是要跟我妈出去吃饭吗？怎么还不走？”
    秦爸爸举着秦瑟的卷子，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秦瑟撅了撅嘴，模样真是惹人怜爱“小女无能，给您拖后腿了。你先去吧，明天再给我讲。”
    秦爸爸高兴的收好卷子说“一会儿我有个朋友要过来，你可以让他给你讲！”
    “谁啊？”秦瑟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问着。
    秦爸爸一脸心虚，不敢正眼看秦瑟“我……我先走了。他一会儿就过来了，你帮我好好招待他。晚上我俩要一起看球！”
    说完秦爸爸就往门外跑，秦瑟琢磨着不太对，朋友？看球？
    “你叫陆笙来啦？”秦瑟大声问着秦爸爸。
    “啊，啊……啊！是啊！”秦爸爸应完这一句，就赶忙关上门跑了，没给秦瑟还嘴的机会。
    秦瑟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现在这个不修边幅的样子，又要在陆笙面前丢人了。
    她赶忙站起来往房间跑，想快点换好衣服，一着急小腿撞到了茶几角上，疼得要命。
    她连腿都来不及揉，瘸着腿继续跑。
    秦瑟换了一件藕粉色的连衣裙，衬得秦瑟又可爱又粉嫩，这是秦妈妈前几天买给她的，陆笙还没有见过。
    秦瑟照了照镜子，她从没像此刻这么庆幸，庆幸父母给了她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儿，让她有足够的底气，站在他的面前，肆意微笑。
    秦爷爷因为陆老偷偷瞧上自家姑娘的事儿，心里一直不痛快，今天最先到象棋社。
    陆老和几个兄弟一边进来，一边聊着自己的英勇事迹“我今天可把陆笙那小子，好好收拾了一顿！”
    “哟！”杜老惊讶的说“你那宝贝孙子，你也舍得下手？”
    “那小子，再不收拾。不一定给我闯出什么大祸呢！”陆老得意“我没自己下手，略施小计。让他那个蠢爹动手了，反正他俩关系不好，不差这一盘儿……哈哈哈哈哈！”
    “你呀！你呀！”杜老用手指着陆老感叹“你还是年轻时，那个老脾气，一天不耍点坏心眼，你浑身痒痒！当你家孙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陆老没好气的对杜老说“滚滚滚！说的跟真的一样，你当过我孙子啊？”
    看到陆老进来了以后，秦爷爷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放到了陆老面前。
    陆老受宠若惊“老秦今儿是怎么了？还给我带上礼物了，真是稀奇。”
    秦爷爷不乐意的瘪了瘪嘴说“你上次给了我一本棋谱，这是回礼……我可不欠你什么了啊！”
    “哈哈哈哈哈！”陆老爽朗的笑着，把面前的酒瓶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老秦啊老秦！你还是这个脾气，心里憋不住事儿……这酒确实不错，我就收下了。不过上次那本棋谱，是感谢你为老兄弟打抱不平的。既然你现在主动示好，那我也不想欠着你。这样吧，我就……”
    “你就怎样？你还要怎样？”秦爷爷叉着手，像个小朋友一样生气的问着他“老狐狸！”
    陆老咯咯的贱笑了两声，把嘴贴到秦爷爷的耳边，小声的说“我把我笙儿给你，权当抵酒钱了！”
    秦瑟在客厅乖乖坐着，等着陆笙来敲门。坐了一会儿没动静，她就趴到了客厅的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到了一个脚步声，朝这边过来。秦瑟迅速打开了家门，发现是隔壁邻居回家了。
    “哇，秦瑟今天真漂亮！”隔壁张阿姨称赞着秦瑟，秦瑟看到是邻居阿姨，尴尬的笑了笑。
    “谢谢阿姨！”秦瑟打完招呼，硬着头皮走出了家门。
    她站在楼下的花坛边上，接着等陆笙。秦爸爸的意思，他应该很快就到了啊。这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见到他的人影呢。
    “婷婷！婷婷！”小朋友们在小区的游乐园玩耍着“婷婷！那是你姐姐吗？她好漂亮啊！”
    婷婷从滑梯上滑下来，远远的看了秦瑟一眼，正准备挥手和她打招呼，就发现了秦瑟面前的陆笙。
    “你怎么在这儿？”陆笙笑着问秦瑟。
    秦瑟瘪了瘪嘴，低头踢着无辜的马路，没有说话。陆笙会心一笑，害羞的偏了偏头。陆笙手里提了一堆东西，他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个木质的盒子。
    他拿着盒子，怼了怼秦瑟的手臂。秦瑟看着手上的盒子，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给你的……”陆笙小声的说。
    秦瑟接过盒子，小心的打开了。盒子里面还有一个玻璃罩，玻璃罩里是一朵茶花，她最爱的茶花……
    “十八学士？这花很名贵的！你哪儿来的？”秦瑟惊喜的捧着盒子。这品种真如传言一般，每一片盛开的花瓣，都整齐的贴着上一片，美得那样不真实，就算人工雕刻，也很难雕出这样的作品。
    “这是真花吗？”秦瑟开心的问陆笙。
    “嗯！是真花！”陆笙骄傲的说“不过……我把它做成了永生花，它的前世是真花。”
    “前世？”秦瑟被陆笙逗得咯咯直笑，她现在才注意到陆笙的嘴角有淤青，秦瑟担心的问“你脸怎么了？你打架了？”
    陆笙咧嘴笑了笑说“没事儿，我被一个阴险老头儿，设计陷害了。”
    “说的什么呀？”秦瑟用手指，戳了一下，陆笙嘴角的淤青，心疼的问“痛吗？”
    陆笙藏不住嘴角的笑意，摇了摇头，又猛得点了点头……陆笙想着，如果自己跟秦瑟说痛，说不定她还能再戳两下。
    秦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陆笙这才正经起来。
    “你袋子里还有什么？怎么这么大一袋？”秦瑟又瞄了一眼他的袋子。
    陆笙看了看袋子说“里面是我买的菜，秦叔叔说你没吃饭呢。”
    “啊？”秦瑟做了一个为难的表情“我不会做饭。”
    陆笙挺了挺胸脯说“我会啊！”
    秦瑟震惊的看着他，天呐，他还会做饭！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
    陆笙看了一眼时间，对秦瑟说“哎呀，都这个点儿了。咱们快回家吧。别把你饿坏了！”
    秦瑟看着陆笙提着菜的背影，学他念叨了一句“咱们回家。”小跑着跟了上去。
    婷婷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也想过七夕节，她也想要礼物……她什么也不想要了。
    她只想要陆笙哥哥！
    秦瑟看着这一桌子的菜，慎重的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放到嘴里嚼了嚼。陆笙一口没吃，紧张的看着秦瑟，等着她的评价。
    “好吃！”秦瑟笑了出来“你可真厉害！”
    陆笙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的开始吃饭“我现在手艺还一般，只学了奶奶的一成功力，等我把奶奶的手艺全学会，以后天天做给你吃……”陆笙说完以后，感觉自己有些唐突了。怕秦瑟不高兴，瞄了一眼她的脸色。
    没想到秦瑟没心没肺的笑着，特别高兴的说“好啊。”
    秦瑟又大吃了两口，笑着说“怪不得我爸叫我把你看好了，不许让别人抢走了！现在看，你还真是个难得的极品！”
    陆笙差点被秦瑟的坦率呛死，一边咳嗽一边说“大姐！你好歹是个女孩儿，怎么这么不害臊啊！”
    秦瑟坦然的说“我就这样，你不喜欢啊？”
    陆笙看着秦瑟纯真无邪的小脸蛋儿，憋着笑说“我喜欢啊！”
    秦瑟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把碗放到桌上，生气的说“你才不害臊呢！”
    陆笙这才笑了出来，秦瑟也跟着陆笙一起笑了出来。
    这时候秦爸爸和秦妈妈回来了。
    “你们这么晚才吃饭呢？”秦爸爸高兴的问“楼道里全是你俩的笑声，聊什么呢？”
    秦瑟回了一句“没什么？”
    “这么大一桌菜呢！”秦妈妈笑着问“谁做的啊？”
    “陆笙。”秦瑟说着。
    “呀！”秦妈妈欣喜的说“陆笙这么厉害呢！”
    “我做的不好，没有阿姨做的好吃。”陆笙谦虚的笑着。
    “我来尝尝！”秦爸爸抢过秦瑟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好吃！比你阿姨做的好吃！”
    秦妈妈生气的拍了秦爸爸一把，秦爸爸笑嘻嘻的说“媳妇儿，快去给我添碗饭，我也要吃陆笙做得菜。”
    “你都吃晚饭了，你还吃啊？”秦妈妈嫌弃的看了秦爸爸一眼说。
    “要吃！要吃！快去盛！”秦爸爸推着秦妈妈。
    秦瑟和陆笙相视一笑，秦爸爸真是太可爱了！
    结果秦妈妈添了两碗饭，他和秦爸爸又一起吃了一顿，餐桌上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秦妈妈和秦瑟在厨房洗碗。秦爸爸拉着陆笙看球赛。
    “笙子，这都是我刚借的碟，全是经典的比赛。咱俩今晚好好研究！”秦爸爸兴奋的说着，陆笙高兴的点了点头。
    秦瑟把碗放到柜子里，揉了揉肩膀对妈妈说“我洗澡睡觉啦。做了一天的题，累死了！”
    秦瑟走到客厅的时候，秦妈妈喊了她一声“瑟儿，现在刚好放假，你有空也跟我学学做饭吧！”
    “陆笙会！我不学！”秦瑟说完就进房间了。
    陆笙坐在沙发上，脸上一片火烧。
    秦爸爸撞了撞陆笙的肩膀，不乐意的说“小子！你脸红了！”
    陆笙也撞了一下秦爸爸的肩膀，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小声说“男人嘛！你懂的！”
    “你个臭小子！”秦爸爸把遥控器一扔，掐着陆笙的脖子，把他按倒在了沙发上。
    陆笙拍着秦爸爸的手，拼命挣扎着“叔！叔！叔！快放手！我再也不敢了……咳咳咳！我再也不敢脸红了！”
    秦爸爸恶狠狠的说“叔？还叫什么叔！快叫爸！”
    “咳咳咳！”陆笙拍着他的手，着急的说“不行！我不叫！威武不能屈！”
    “好啊！你不叫我就掐死你！”秦爸爸咬着牙说“你不叫，这辈子都别叫了！”
    “爸爸！”陆笙连忙叫了出来“爸爸快松手！我要死了！”
    “哈哈哈哈！”秦爸爸满意的松了手，抱着陆笙，开心的拍着他的肩膀说“臭小子！就你机灵！”
    秦妈妈看着家里这两个猴崽子，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夜，秦爸爸和陆笙一起看球，一起分析战术，秦爸爸给陆笙聊他年轻时候的故事，虽然那时他们的物质条件，没有现在好。但他也不觉得苦，他们没有一个像样足球，更没有足球场，就自己用报纸裹了一个足球，追着它，在空地里跑得满头大汗，也开心得不得了。
    陆笙也讲着自己的故事，他小时候背着父母偷偷溜出来踢球，踢坏了别人家的窗户，被撵了两条街。第二天陆爷爷又领着陆笙去给人道歉，去了才发现，那人是陆老原来的学生。
    那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开门后看到陆老，吓得腿都软了，下意识以为自己又犯事了，恭恭敬敬的连声叫老师。看来大家不管在什么年纪，变成了什么样子。身体和灵魂都不会忘记，对老师的敬畏之心。
    夏夜的空气里，夹杂着一丝清凉。秦松和陆笙像一对久别重逢的好友，他们分享着自己有趣的经历，他们研究着彼此共同的爱好。
    如果秦松生在这个时代，他一定会活成陆笙的样子。

 第67章 你青春的遗言

    教室的门牌换成了高二（1）班，陆笙旁边的位子空荡荡的，小居半天没见到人影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秦二叔拿着课本进了（1）班的大门，一亮相就把同学们给逗乐了，秦二叔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或者是故意耍宝。他给自己剃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平头，看上去那叫一个傻。
    “二叔！你的新头型，是学校园丁给你剪的吗？”班上同学起哄的说。
    秦二叔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的笑着，眼睛眯成了弯弯的一条缝说“哎呀，我昨天开教职工大会，校长批评我头发长了。我不为了图方便吗？马上就去学校门口那家理发店，剪头发了。我刚一进去，一个小黄毛就过来问我，要减5块钱的头，还是减3块钱的头？”
    秦二叔一开口，班上的同学就笑死了一大半。二叔看到孩子们高兴，说得更来劲了。
    “我就问那个小黄毛，5块和3块，有什么区别没有？他说给5块钱剪的好一点。我又问他，3块钱的剪得不好吗？那小黄毛说，3块钱也剪的好。”秦二叔把手往讲台一拍，义正言辞的说“那既然3块钱和5块钱都剪得好！我又不傻，我当然就剪3块钱的啊！哎……”
    秦二叔摸了摸自己的小平头，样子委屈极了，1班的孩子们，全都被二叔逗死了。
    “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把书翻到‘多聚酶链式反应扩增dna片段’……”
    1班的班主任小姜老师，趴在教室的后门外，跟孩子们一起笑着。朱小老师从旁边经过，拍了拍小姜老师。
    “又监视孩子们呢？”朱小老师温柔的说“1班的孩子可乖了，不会捣乱的，你就放心吧！”
    小姜老师收起笑容，失落的扶了扶眼镜说“我不担心他们，我是来偷师学艺的。”
    “偷师学艺？”朱小老师好奇的问着他说“你们又不教一门课，你学什么啊？”
    “同学们都说，秦老师上课比较好玩。”小姜老师伤心的说“我来学他讲笑话的。”
    “哈哈哈哈哈。”朱小老师安慰着小姜老师“不一定非得给孩子们讲笑话啊，你也有自己的风格也挺好啊。”
    小姜老师扶了扶眼镜，看了朱小老师一眼说“朱小老师，我们班同学说你老哭。你先控制控制自己吧，多大人了，天天当着学生面哭，不太好吧。”
    “我……呃呃呃。”朱小老师又要哽咽了，小姜老师这个傻缺直男，朱小老师好心安慰他，他反倒把一个小女生气哭了“我我我……没哭！”
    “你看看看！还说没哭！又要哭了！”小姜老师不依不饶的指着朱小老师。
    朱小老师把眼泪一抹，奶凶奶凶的吵小姜老师吼到“我没哭！你是个坏人！”
    说完朱小老师就转身跑了，秦二叔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小姜老师无辜的朝他耸了耸肩。
    高二第一节生物课，就这么坎坷的结束了。
    窗台上转来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陆笙转头看了一眼，他的麻大爷，带了一群小麻雀过来，找陆笙喂食。
    陆笙趴到窗台上，其他麻雀全都吓得飞走了。只有他的麻大爷，歪着小脑袋看着他。
    “麻大爷，今天丽春院的富贵儿妈妈不在！小翠儿我，没东西‘伺候’你啊！”陆笙笑着对麻雀说，小麻雀又叽叽喳喳的吵了两句。陆笙不高兴的说“你咋还骂人呢？”
    小麻雀又跳起来叽叽喳喳了两句，然后飞走了。
    陆笙把头探出窗户外，对着小麻雀说“你个杀千刀的！每次都点我，一次都不给钱！还有脸发脾气！”
    “陆笙，你干嘛呢？”秦瑟在自己班的窗户外，探着头问陆笙。
    陆笙这才发现，秦瑟的窗台外，是他的麻大爷。陆笙惊喜的说“它怎么知道去找你啊？”
    “我喂它一年了啊！怎么？怕我抢了你‘丽春院’的生意？”秦瑟把面包屑撒在小麻雀的面前，小麻雀熟练的吃着。秦瑟坏笑着喊了一声“小翠儿？”
    陆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了挠头说“我跟它闹着玩儿呢！我也常常喂它，没想到这麻雀虽小，鸟品堪忧！还劈腿了！”
    秦瑟咯咯的笑着，她垫脚往陆笙这边望了望“小居呢？”
    “半天没见人了。”陆笙说“估计跑哪儿吃东西去了！”
    开学以后，陈妍果然没有再来上课了，听说全家一起移民去了国外，估计再也不会回来了。秦瑟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小居呢。
    “一会儿下课，去找找他吧。”秦瑟担心的说。
    陆笙小小的叹了一口气，他其实知道小居在哪里。但可能他现在，不太想见自己吧……
    下课后，陆笙带着秦瑟来了体育馆，他们往那间空置的画室走着，以前陈妍带秦瑟来过这里。那时她说，她天天在这里看陆笙踢球。
    陆笙轻轻推开画室的门，小居果然站在窗边。神情看上去，十分落寞的样子。
    陆笙和小居，从小学开始，就厮混在一起。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念书，一起进了足球队。小居是个十足的乐天派，性格特别好，处处让着陆笙……陆笙从没见过，他如此郁闷的样子。
    “哎——”陆笙叹了一口气。
    “你还不快去劝劝啊！”秦瑟着急的说。
    陆笙为难的挠了挠头说“我只有输球的经验，又没被女生甩的经验，怎么劝嘛？”
    秦瑟转头瞪了陆笙一眼“要我帮忙，给你创造点经验吗？”
    陆笙看着秦瑟，恐惧的咽了口口水“不不不……不用了。这么点儿小事儿，哪儿劳您操心啊！”
    陆笙说完就一溜烟儿的跑到了小居身边，拍拍小居的肩膀说“哥们儿快回去吧！你再不回去我也要过来了！”
    小居转过身来，看了陆笙一眼，面无表情。
    陆笙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说“你别这样，怪吓人的！”
    陆笙说完这话，小居更是狠狠的瞪着他了。
    “你别……别……这样看我。”陆笙说着打了一个寒颤。
    小居在自己的校服兜里掏着什么，陆笙抬着手防着小居，怕他杀人灭口什么的。
    最后小居掏了一盘磁带给陆笙，陆笙接过磁带，好奇的问“什么啊？”
    小居双手搭在窗台上，看着远处落下的夕阳，落寞的说“她每天都在这里看你，还说给你唱《白桦林》，是她青春的遗愿……你说她傻不傻啊？”
    原来这磁带，是陈妍录的音。
    “这么邪乎？”陆笙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
    “初中两年，高中一年……她喜欢了你整整三年。你是她的整个青春，她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可不就是青春的遗愿吗。”小居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秦瑟，问陆笙“如果你没有遇见秦瑟，你会喜欢她吗？”
    陆笙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眼前的绿茵场，真挚的说了一声“不会。”
    小居倒吸一口凉气，憋着眼泪，接着问“为什么？因为我？”
    陆笙惊讶的看了小居一眼，又挂上了他招牌式的坏笑，拍拍胸脯说“可不是因为你嘛！兄弟！”
    小居也拍了拍胸脯，感动的应了一声“兄弟！”
    然后小居和陆笙，像庆祝赢球那样，击掌拥抱。拥抱的时候，小居伏在陆笙的耳后，小声的说“兄弟待我情深义重啊！那我不妨告诉你！我觉得秦姑娘也挺……啊！！！！！”
    小居话还没说完，陆笙就一膝盖，顶上了小居的下盘，真是碎了一地，悲伤的蛋啊……
    小居捂着裤子，疼得龇牙咧嘴的蹲到了地上。眨眼的功夫眼睛里就充满了血丝，他双膝跪地，深厚的喊了一句“陆笙——你个王！八！蛋！”
    陆笙得意的朝秦瑟走去，秦瑟捂着嘴被吓得够呛。
    “叫你去劝他！你怎么踢他啊！”秦瑟生气的说。
    陆笙自信的说“我这招啊！叫釜底抽薪！断了他的根儿，他以后看见漂亮小姑娘，就不会想七想八，寻死觅活了！”
    秦瑟瞪了陆笙一眼，担心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居。陆笙拉着秦瑟走了。
    他们的影子在夕阳里，被拉得很长很长……
    青春是什么？青春是一场球赛？一个姑娘？一地碎了的蛋？还是一首，非要唱给他听的歌……
    青春可以是一切，没有年限。
    只要你还满怀热情，只要你还不顾一切。
    可现实残酷，当时光流逝，一去不回，心中铭记的还是那些遗憾。
    你为青春留了遗言，未可知你觊觎的“青春”，确是别人的“华年”。

 第68章 5块钱的秘密

    秦瑟趴在桌子上，反复听着陈妍当时给她的那盘磁带，想着陆笙现在估计也在听这首歌。她在纸条上写下了一行字……
    “华年，遇见我……你后悔过吗？”
    陆笙趁着午休，又溜到办公室给秦瑟塞纸条，他打开纸条，看到了秦瑟写的这行字。
    他抚摸着秦瑟的字迹，拿出钢笔，在牛皮便签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不悔
    华年”
    他刚盖上钢笔盖，身后就发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咻——”这是秦二叔喝水的声音。
    陆笙把纸条捏在手上，战战兢兢的转过身。果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廉价的小平头。
    说时迟那时快，秦二叔一把抢过，陆笙手上的两张纸条。愁眉苦脸的看完以后，嫌弃的说“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写得出这么恶心的话哟……渍渍渍，我这一身鸡皮疙瘩哟！”
    陆笙赔着笑脸说“秦老师，求求你……放我一马！这个月月考，我还考满分。”
    秦二叔晃晃悠悠的坐到位子上，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脸面说“陆大少爷，又不怎么上我的课。你考不考满分，关我什么事儿啊？”
    “你……”陆笙试探的说“直说吧！你想怎样？”
    “我早就想收拾你了！”秦二叔激动的说“你在学校，不上我课就算了，你还天天考满分！每次我拿绩效奖金，其他老师都笑我！”
    陆笙翻了一个白眼说“说得好！贫者都不受嗟來食呢，您怎能受此大辱！之前让您受苦了，以后您把钱给我……侮辱我！侮辱我！”
    “陆笙，我知道你嘴厉害。我说不过你……”秦二叔打量了陆笙一下，忿忿不平的说“自从你陪我大哥看球，他就再也不找我了。害我找他要零花钱的机会都没有了……秦瑟那小妮子，本来就牙尖嘴利。家里再多个你……那还得了！还好我逮着了，白纸黑字的证据，我今天一定，把你俩掐死在摇篮里！”
    秦二叔放下豪言壮语后，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陆笙着急的劝着“您往哪儿打呢？老师……我错了！我错了！”
    秦二叔得意的“哼”了一声，把电话按了免提，电话接通了，二叔马上换了一个恭敬的语气“陆老师吗？我是秦柏啊！您还记得吗？”
    “我记得吗？”电话那头传来了，陆老中气十足的声音“你真当我老东西糊涂啦，当年全班就你论文错得最多!成绩最差！我能不记得你？”
    秦二叔不好意思的看了陆笙一眼，陆笙抿着嘴憋笑，双手作揖求他放下电话。
    “老师您还记得这些小事儿呢？我也是，特别感谢您当年对我的照顾，现在我也特别照顾陆笙！所以他有什么事儿，我都要跟您汇报一下。”秦二叔殷勤得很。
    “我笙儿有什么事儿，他自然会跟我说。要你来打小报告……既然你都打了，那就说吧。”陆老真是个老狐狸。
    秦二叔得意的看了陆笙一眼，开始打着小报告“是这样的，陆笙他现在，他竟然……他竟敢给女同学写情书！您说严不严重！早恋啊！多严重！一失足就成千古恨！现在的孩子，可不像咱们当年那么听话啊！我们得悬崖勒马，救救这些孩子……”
    “你当年听话？”听了秦二叔的话，陆老一下就没了兴趣“你听什么话啊？你是没姑娘搭理你……不好好教书，尽操这些闲心。挂了！挂了！”
    “老师我……”秦二叔还没说完，就传来了挂断电话的嘟嘟声。
    秦二叔不肯放弃，又拨了一串号码，这次他把听筒拿起来了。
    “喂，哥吗？你在学校呢？”二叔这次说话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哥？陆笙估摸着，他是给秦瑟爸爸打的电话。
    “我有事儿，有正事儿呢……学校有个小兔崽子，给秦瑟塞情书。”二叔试探的交代着，怕又吃瘪。
    “可不是嘛！怎么可以打秦瑟主意！”看样子秦瑟爸爸听到秦瑟被塞情书，生气了。
    二叔腰杆也硬了，挺胸抬头的站了起来，瞪着陆笙，这下有人收拾他了！
    “谁塞的啊？陆笙塞的，这小子啊……”二叔正准备开始说陆笙的坏话，突然话锋一转，又变得没有底气了。
    “算……算了！怎么能算了？那是秦瑟啊！哥！哥！哥！你别挂啊！”
    陆笙看到秦二叔现在的样子，他都有点心疼他了“秦老师，没事儿的话，那我先走了啊……”
    “等一下。”秦二叔幽怨的叫住了陆笙“借我5块钱……我再去剪个头。”
    “不是吧？”陆笙嫌弃的说“你多大人了，连5块钱都没有？”
    秦二叔揉了揉脸，委屈的叹了口气说“我跟你师母吵架了，她一分钱都不给我了。我刚刚想找我哥邀功，要点零花钱来着的，还没开口就被他挂了。你看我这头发，同学们看到我就笑，再不剪了，这课都没法上了。”
    “渍渍渍。”陆笙脑子一转，想了一个主意“秦老师，咱俩以后都是一家人！别说5块钱了，您这头……毕业之前我买断了。钱我付，包君满意，怎么样？”
    “这敢情好啊！”秦二叔眼神儿都亮了，这是哪儿来的天降横财啊！但他又想，他刚刚还想整陆笙呢，这孩子真的这么不记仇？秦二叔试探的问“你有条件吧？”
    陆笙嘿嘿嘿的笑了两声，把手里的纸条，塞进了秦瑟的生物练习册里说“只要今天的事，你权当没看见，就行！”
    秦二叔也想在学生面前，挽回一丝老师的尊严。但比起在两个班的孩子们面前丢脸，还不如把脸，全丢在陆笙这儿算了……
    “成交！”
    一位根正苗红的人名教师，就这样倒在了头型的诱惑下。
    “痛快！走！带你剪头！”陆笙搂着秦二叔就往外走。
    秦二叔靠在陆笙的肩头，抹了一把自己小平头，委屈的问“我这头型，真的有那么丑吗？”
    陆笙看着老师，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我要剪个你这样的头。”秦二叔失望的叹了口气“我也想当一把帅哥，这辈子没尝过，小姑娘们围着我嗷嗷乱叫的滋味……你说都是一个妈生的，秦松怎么比我好看呢？”
    “哈哈哈哈！”
    陆笙和秦二叔就这样，有说有笑的走了，理发店的黄毛，磨刀霍霍等二叔。

 第69章 大圣归来

    “就是那小子？”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趴在二中外面，偷看着陆笙“他怎么旁边还跟了一个大人？”
    一辆停在路边的高级轿车摇下了车窗，里面坐着一个和陆笙年龄差不多的男生，对着这群小混混颐指气使。
    “不着急，晚上再弄……老子花了这么多钱，办的足球队。居然输在了这个小白脸的手里，给我打死他！”
    “好的！小刘总！”这帮小混混恭敬的对车鞠了一躬。
    他看着陆笙邪恶一笑。
    晚上放学，小居高兴的对陆笙说“笙子，今天秦姑娘去练琴了，你陪我杀一盘儿街头霸王呗！”
    陆笙欣慰的看了小居一眼，这小子总算从陈妍离开的痛苦中出来了。
    “行！”陆笙拍了拍小居的肩膀说“你去给我买瓶儿可乐。”
    “没问题，等着啊。”小居朝小卖部跑去了，他拉开冰柜的门，从里面拿了两瓶可乐，跑回了刚刚和陆笙分手的地方，可不见陆笙的影子。小居茫然的四下张望“跑哪儿去了？”
    “滚出来！”他们拉下陆笙头上的麻袋，一脚把他踹在了这个空旷的工地上。
    陆笙四下张望了一番，面前这几个人他并不认识，实在判断不出他们的来意“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收拾你！”一个凶神恶煞的小混混，一脚踢在了陆笙的肚子上，陆笙的手被反绑住，根本无法反抗，硬生生的挨了一脚。
    “嗯……”陆笙疼得发出一声闷响，他咬着牙说“我提醒你们，我祖辈可都是上过战场的！我大伯父可是军区司令员，你们要是现在放了我，我可以不追究！”
    “这……”几个小混混被陆笙说得六神无主了，他们也是出来当打手赚点小钱，可不想惹别的麻烦。
    这是那个坐在车上的男生，从人堆里走了出来，大声说“怕什么！他都不认识你们！上哪儿追究？给我打！”
    “哈哈哈哈哈！”陆笙笑了出来“刚刚不知道，这下知道了。你是赛维的学生。你们抓我的地方有监控，我出事了，你们也跑不了。”
    有监控？真的假的？绑他的时候没看到啊，小混混们这下，更犹豫了。
    这个男生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笙说“他不是认出我了吗，你们怕什么？打死算我的！打他一拳我给二百，上不封顶。”
    这个男人不客气的拍着陆笙的脸接着说“打他脸的，算500。让我看看这小白脸，顶得过几拳。”
    陆笙舔了舔嘴边的血，自信一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狠话，结果转头大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这个工地就在二中旁边，虽然现在学校没什么学生了，但也许会有人听见呢。
    “捂住他的嘴！”小混混们赶忙捂住了陆笙的嘴。
    “哼！”赛维的男生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准备揍陆笙，陆笙下意识的闭了眼睛。
    “刘邈大哥，好久不见啊。”
    哪儿来的小孩儿说话？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寻找声音的来处。
    陆笙这才睁开眼睛，发现这个说话的小男孩，就是那个买下树神的人，他还记得他叫小火。他咬了一口小混混的手，对小火大喊“小火！你快走！别过来！”
    小火看了一眼地上的陆笙，鄙视的摇了摇头，对着刘邈他们轻轻一笑，笑容里透着一丝诡异。
    刘邈看到小火，好像认识陆笙的样子，举着棍子的手，都吓得松开了。战战兢兢的往后退。
    小混混们不明所以，他们老大怎么见了这个小孩儿，跟见了鬼似的。有个胆大的拿着棍子，准备打小火，被刘邈拉了回来。
    刘邈看着小火的脸色，恐惧的说“我……我我不知道你们认识。”
    小火慢慢走到姓刘的面前，他每走一步，姓刘的就害怕的退两步。小火收起了他诡异的笑容，轻声问“你看到外面的围栏上，是谁家的标志吗？”
    “谁……谁谁？”姓刘的颤颤巍巍的反问着“晟晟晟……远？”
    “嗯呢！”小火灿烂的笑着，这模样像个正常孩子“刘大哥可真聪明！”
    “我我我……我马上滚！”刘邈的正准备要跑，小火伸出一只脚把他绊倒了，让他结结实实的摔在了碎石地上。
    陆笙他们都看傻了，这个小火是何方神圣啊？让刘邈跟见了阎王爷似的。
    小火扶了一把地上的刘邈，虚情假意的关怀着“大哥太不小心了，走这么快干嘛，我还有朋友要给你介绍呢！”
    小火拖着刘邈，拉到了陆笙面前“这是我朋友，打个招呼吧！”
    陆笙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刘邈瞄了陆笙一眼，闭上眼睛喘了口气，噗通一声跪在了陆笙面前。这么大阵仗，吓得陆笙和那几个小混混一哆嗦。
    “对不起！”刘邈跪在地上，大声喊着。
    小火抓了一把地上的砂石，在刘邈面前一点一点挫到了地上，风把砂石吹得他脸上到处都是，刘邈也半点不敢反抗，只敢小声念叨“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小火拍了拍手上的沙，笑着对刘邈说“我最近陪我奶奶吃斋念佛呢。因为风水大师说，齐家最近，不好杀生，刘邈大哥运气真好……走吧。”
    刘邈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长舒了一口气，屁滚尿流的跑了。他的几个小喽啰，也跟着跑了。
    小火解开了，绑着陆笙的绳子。陆笙一把把小火抱在怀里，高兴的说“你小子可真厉害，几句狠话就把他唬住了。”
    小火严肃的看着陆笙，冷漠的说“松开！”
    陆笙楞了一秒，小火以为陆笙会怕他。结果陆笙捏了一把小火的鼻子说“跟我还装呢！走，哥请你吃雪糕！”
    陆笙拉着小火就去找小居了，小火一把甩开了陆笙的手，陆笙又搭着他的肩说“别害羞嘛，快走，一会儿他们回来可麻烦了。”
    梧桐树下，是陆笙天真无邪的笑脸和小火深不可测的臭脸……
    这时刘邈已经吓得躲回了车里，连忙吩咐司机快走。
    “大哥，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被一个小孩儿耍成这样？”几个小喽啰小声的嘀咕着。
    刘邈看着窗外的行人，眼中满是恐惧的空洞。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齐火的时候，齐火才8岁。他们的爸爸在一个商会，常常一起聚会，有时也会带着儿子们一起来。
    那个时候，里面最大的小孩儿叫吴霍，14岁。他生性乖张，横行霸道，还养了一条比特犬，任它到处咬人！人仗狗势，小朋友们都怕吴霍。
    听说这狗，还活生生的咬死了，他家的一个保姆阿姨……吴霍当时就在旁边，一边看，还一边拍手叫好，最后吴霍他爸还夸他勇猛，花大价钱摆平了此事。虽然他们这群小孩儿，都不怎么听话，但谁也没吴霍这么夸张，大家知道虽然咬死人的是那只比特犬，可真正的凶手就是吴霍。他和那只残暴的恶犬，没有区别，不分彼此。
    可齐火跟他们不同，孩子都听说，齐火是个“野种”。看到他来和大家一起玩，大家都很不开心。特别是吴霍，一直欺负齐火。可能齐火也觉得自己的身份矮他们一头，也一声不吭的任人欺凌。
    直到吴霍指着齐火的鼻子，骂出了那句“贱女人的野种！”
    齐火顿时变了一个眼神，他把面前的杯子，砸在了吴霍的身上。吴霍气疯了，放开比特犬的绳子，任它去咬齐火。齐火一脚踢飞了恶犬，恶犬还没站稳，齐火就跨在了它的身上，手指像要插进它气管那般，紧紧的掐着它的脖子。它就这样在孩子们面前，一点一点的窒息了。那畜生的悲鸣声，在这空旷的房间里久久回荡，它咽气已经很久了，声音还没有消散。
    在此之前，孩子们一直以为那条比特犬，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了。现在他们恐惧的眼神里，只剩下齐火。
    没想到，恶犬死了，齐火都没有罢手。他用房间里的灭火器，砸开了恶犬的脑袋，砸得血浆崩裂，一片模糊。
    齐火捧起这堆畜生的烂肉，一点一点的扔到了吴霍的身上，一边扔还一边对他诡异的笑着。吴霍满身都是那条狗子的血肉，那样子像是齐火把吴霍碎尸万段了一般，吴霍双腿发抖，当场小便失禁。第二天一大早，齐火的爸爸为了赔罪，送了100条比特犬去吴家，吴霍看到以后……疯了。
    吴家最后也败在了齐家手里。
    刘邈后来才知道，吴家的生意做得不干净，早就被盯上了。齐火父子是借着灭吴家，在行里立规矩呢。那年齐火不过才8岁而已，那以后谁也不敢，在齐家面前为非作歹。那群目睹一切的小孩儿，更是怕极了这个茹毛饮血的怪物。
    冷气……在小卖部的上方飘动。
    “笙子！你上哪儿捡的这个破小孩儿啊？”小居看着坐在冰柜前，胡吃海塞的小火，问着陆笙“还有，你刚刚去哪儿了？不是说好一起打游戏的吗？”
    “我刚刚遇见了几个小混混。”陆笙揉了揉肚子说“还以为他们多厉害呢，没想到一个小孩儿就唬住了。”
    “啊！你没事儿吧？谁啊？哪个王八蛋啊？”小居着急的问。
    “好像叫什么刘邈。”陆笙想了想说“我好像在体育馆见过几次。他好像是赛维的人。”
    “刘邈！”小居激动的说“那可是咱们市出名的混混呢！他背景大，常常把人弄进医院，你怎么惹上他啦？”
    “真的？”陆笙反问了小居一句，转头看着正吃雪糕的齐火。他天真烂漫的对陆笙笑着，陆笙皱了皱眉头，实在没有想通刚刚的事情。
    “你还发什么呆啊！”小居着急的拉着陆笙往马路上跑“快回家，回去叫你爷爷，安排几个警卫保护你……不不不，你这几天干脆别来上学了。”
    “哪有这么夸张啊！”陆笙推开小居，看了一眼小火说“今天他救了我……我先送他回去。”
    小居震惊的看着陆笙，摸了摸他的脑门说“不烫啊！你不会是吓傻了吧！这小屁孩儿一副雪糕都没有吃过的样子，怎么救你啊？”
    陆笙看了小居一眼，为难的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陆笙走到齐火面前说“我送你回去？”
    齐火扔掉手上的木棍儿，笑着说“不用了，我有司机！”
    说完小火就朝马路走去了，果然路边停了辆豪车。司机一见齐火过来了，马上低头哈腰的给他开门。
    齐火坐上车以后，陆笙敲了敲他的车窗。小火按下车窗，冷漠的看了陆笙一眼“我叫陆笙，在二中高二（1）班上学，如果你因为今天帮我，遇到麻烦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齐火看着陆笙，暧昧的笑着“你就算了吧……上次那个小姐姐在哪儿啊？我刚刚凉的吃多了，肚子疼。你让她来，给我揉揉肚子啊。”
    “你！”陆笙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转念一想，笑着说“估计也没人敢找你麻烦……今天撒谎说和我认识，你是担心他们以后，还来找我麻烦吧？谢谢你啦，小火！”
    齐火不屑的挑了挑眉，关上了车窗，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小居感叹着说“这有钱人家的小孩，可真没礼貌啊。”
    陆笙看着远去的车影，心中无限感慨。以前只听过有人“伪善”，没想到还有人“伪恶”。
    陆笙想象不出，他这么小的年纪，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这群蛇虫鼠蚁，对他俯首称臣。陆笙回想起，他刚刚吃雪糕的样子，只觉得心疼。
    陆笙拍了拍小居说“走吧！杀一盘儿！”
    “还杀？”小居着急的说“你快回家吧！”
    陆笙深呼吸一口夜晚的空气，对现在的生活，无限的满足，笑着说“没事儿！走吧！”
    “你没事儿吧？”小居担心的追了上去。
    或许每个人都是天上的星辰，每颗星辰都有命定的轨迹，它们总是遵循着轨迹，在深沉的夜空里或闪耀、或滑行、或永恒……想要摆脱宿命，只能选择陨落。
    灿烂划破天际，只剩……繁华。

 第70章 永不凋零的花

    “陆笙他的脸又怎么了啊？”秦瑟坐在操场上问着小居“打架了吗？”
    “我……我不知道。”小居支支吾吾的。
    “到底出什么事啦？”秦瑟担心的问“他不是惹事的人啊！”
    “陆笙他，当然不是惹事的人。可……”小居挠了挠头“哎呀，陆笙不让我跟你说。”
    “车富贵儿！”秦瑟着急的喊了出来。
    “别叫我大名！算了，算了反正没事了，告诉你吧。”小居拗不过秦瑟，只好乖乖交代“前几天有几个赛维的学生，来找陆笙麻烦。”
    “为什么啊？”秦瑟担心问。
    “因为足球比赛赢了他们呗。”小居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次赛维的足球队，是个富家子重建的。请了这么多俱乐部的人，可花了大价钱呢。最后被咱们赢了，他可不气疯了！”
    “那怎么办啊？陆笙还会不会有危险啊？”秦瑟担心站在小居面前“我以后要天天跟着他！”
    小居撅了撅嘴，这个陆笙，他不在就算了，他媳妇儿也要硬塞把狗粮给他“你跟着他有什么用啊……听说那天找了陆笙麻烦以后，那人就出国了。估计是陆爷爷找他家长了吧，应该没事了。”
    “那就好。”秦瑟这才松了口气。
    “什么好啊？”陆笙挂着汗，朝他俩走来“我看你俩说半天了，商量什么呢？”
    小居给秦瑟使了一个眼色说“商量你的生日呢！”
    “我生日？”陆笙一身臭汗，怕熏着秦瑟，绕过她坐在了一旁“我生日有什么好商量的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秦瑟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陆笙，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陆笙正准备往旁边挪一挪，秦瑟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跑什么啊？”秦瑟拿出纸巾递给了陆笙“瞧你这一头汗，快擦擦！”
    陆笙连忙松开秦瑟的手，站起来就往游泳馆的澡堂子跑“我去洗洗！马上就回来啊！”
    “哎！”秦瑟站起来看着陆笙，小声嘟囔着“没关系啊…”
    “算了，你别管他！他就这样！”小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秦瑟看了一眼小居，对他“嘿嘿！”奸笑了两声。
    小居害怕的捂着胸口说“你想干嘛？”
    陆笙和秦瑟已经在这个小学门口等了小居两小时了，眼看快到晚上10点了。陆笙焦急的跺着叫。
    “这小居怎么还不来啊！死胖子就是走得慢！”
    “可能……他有别的什么事儿吧。”秦瑟心虚的说。
    “他能有什么事儿啊？以前他每年都来啊……”陆笙瞄了一眼秦瑟，会心一笑“算了不等了！咱们先进去！”
    “好啊！”秦瑟像等着陆笙说这话一样，回答的特别欢快。说完以后，她又有点不好意思。
    陆笙看了一下四周无人，踩着栏杆，就从围栏翻了进去。
    陆笙进去以后，对秦瑟招了招手说“快进来！”
    “啊？翻墙啊？”秦瑟撅着小嘴儿，不乐意的跟着翻了进去。陆笙扶了秦瑟一把，等秦瑟下来以后，他俩径直往操场去了。
    “到这儿来干嘛？”秦瑟不解的问陆笙。
    陆笙打开手电筒放在秦瑟旁边，往前一个俯冲。对着球门做了一个踢球的动作。然后开心的跳起，跑到秦瑟身边转圈圈庆祝着！
    “疯了吗你？”秦瑟咯咯的笑着。
    陆笙跑累了就躺在了草地上，秦瑟在他的旁边躺了下来。天上稀稀松松的撒了几颗星星。
    “我这辈子第一个球，就是在这儿进的。”陆笙平静了下来，眼里是星辰大海。“以后我每年生日都来这儿，因为从那进球那刻起，我就决定我这辈子一定要踢球！”
    “然后像马拉多纳一样为祖国举起世界杯？”秦瑟笑着问陆笙。
    “怎么了?瞧不起我啊？”陆笙酸溜溜的问秦瑟。
    秦瑟从书包里摸出一瓶可乐，站起来拼命的摇着！
    陆笙坐起来，不解的看着秦瑟。
    “2002年的世界杯冠军是——”秦瑟拼命的摇着可乐，陆笙有兴致的看着秦瑟，咯咯的笑着。
    “中国队——”秦瑟说完以后拧开瓶盖，喷出来的可乐撒到陆笙的身上。
    陆笙跪在草地上，张开双手，享受着……仿佛他此刻已经置身在世界杯决赛的球场上，终场哨响前，他往对方球门里，踢入了致命的一球，锁定了胜局！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在为他和他的祖国欢呼！
    “干嘛呢！谁在那儿！”学校保安大叔，打破了这一场提前的庆祝。
    陆笙带着满足的笑容从地上站起来，拉着秦瑟使劲儿跑着，往未来的梦想里跑着。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第71章 没有窗的小巷

    “秦瑟，咱们马上就要分科了。你选什么科啊？”孙琳琳趴在桌上问着旁边正在包书皮的秦瑟。
    “理科。”秦瑟拿过练习册平静的说。
    “啊！那我也选理科好了……唉，你又开始包练习册了啊！”孙琳琳看着秦瑟说“咱们班就你一个人包练习册，你可真是心灵手巧！”
    秦瑟冲孙琳琳笑了笑。
    这时二叔进来了“好了！别闹了！叽叽喳喳的一天！咱们马上就要分科了。同学们的申请表，我也陆陆续续收到了一些。一会儿有一个班委组织的班会，也算是咱们二班最后一次完整的班会了啊！”
    “二叔！你怎么说这么伤感的话啊，我都要哭了！”班里调皮的男生起着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你又不去文科！你捣什么乱啊！”二叔没好气的说着。
    “那可不一定！”这个男生吊儿郎当的说“秦瑟不还没交申请表的吗？”
    全班的同学都被他逗笑了。
    “都给我安静！”二叔生气的拍了拍桌子“再闹就去操场上给我跑圈！”
    秦瑟看着窗外的校园风景，没想到不知不觉，竟已经来二中一年了。是啊！谁16岁的时候，不觉得1年漫长呢？
    “各位同学们，今天的班会，还是由我来主持……”张平川在讲台上缓缓的说着。
    “哎，你觉不觉得，张平川这学期，有点怪怪的。”孙琳琳用手肘，悄悄撞了秦瑟一下，小声说着“以前他对你多好啊，疼你像疼亲爹疼闺女似的！你看他现在对你的态度，180度大转弯……敢情是养了半天别人的闺女！”
    秦瑟被琳琳逗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并不觉得自己笑得很大声，可还是打断了张平川的讲话，引来了全班同学的目光。
    张平川放下自己的稿子，深吸一口气，严肃的问秦瑟“怎么了？我的发言很好笑吗？”
    秦瑟尴尬的低下了头，小声道歉“班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平川这才罢休，接着讲话。
    “瞧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孙琳琳为秦瑟打抱不平说“你看那周白欢，这学期也挨着他坐了。我看他是故意打击你！在周白欢面前挣脸呢！”
    秦瑟尴尬的冲孙琳琳咧咧嘴，不敢再发出声音。
    “我在这里，送所有去文科班的同学一首诗。”张平川认真的念了起来。
    “小巷，
    又弯又长。
    没有门，
    也没有窗。
    我拿着把旧钥匙，
    敲着厚厚的墙。”
    念完以后张平川深深的看了秦瑟一眼。
    足球队的球赛比完了，秦瑟也不用天天去拉拉队干苦力了。放学以后秦瑟和孙琳琳走在校园的梧桐树下。
    “秦瑟，你今天不练琴吗？”孙琳琳说着。
    秦瑟摇了摇头。
    “你……不觉得张平川今天念得诗，有点怪怪的吗？”孙琳琳停下脚步，有些八卦的说。
    “是有点……”秦瑟琢磨了一下。
    “我倒觉得……他像念给你听的。”孙琳琳踢着地板酸溜溜的说。
    “我？”秦瑟琢磨了一下，怎么也不想接下这个锅“不是吧……”
    秦瑟自问坦荡荡，可被孙琳琳这么一问到有些心虚了，具体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张平川对她怪怪的，倒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孙琳琳发现了，躲在绿化带里的陆笙和小居。
    秦瑟往后看了看，孙琳琳朝他俩走过去，笑着问“你们俩是秋裤的裤腿儿吗？每天都同进同出。”
    小居看到她俩，连忙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把她俩拉着，一起躲了起来。
    秦瑟这才看清楚，原来他俩是在，偷看小姜老师和朱小老师。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秦瑟也好奇了起来，往人堆里挤了挤。陆笙连忙腾出一个位置，把秦瑟拉了进来。
    “朱小老师，对不起啊。上次我说的话，惹你生气了吧。”小姜老师难为情的挠着头，朝朱小老师递了一个粉红色的纸袋“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给你赔罪的。”
    朱小老师红着脸，耷拉着脸，正眼都不敢看小姜老师一眼。秦瑟瞄了一眼陆笙，他看得可起劲了，这都是什么癖好啊？
    朱小老师颤颤巍巍的接过袋子，看都没看一眼就把手伸到了袋子里。
    “啊——”朱小老师尖叫了出来，没想到她平时温温柔柔的，叫起来声音这么大。
    “怎么了，怎么了？”孙琳琳压着小居的头，探出了脑袋。
    这个时候，朱小老师从袋子里把手拿了出来，她的手上抓住了一个仙人掌，满手都是刺，血渍呼啦的，那叫一个惨。
    “哈哈哈哈哈！”这个时候，秦瑟他们的上空，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笑声，是秦二叔“小姜啊小姜！你跟朱小什么仇啊！哈哈哈哈哈！”
    朱小老师委屈的看了二楼围观的老师们一眼，抹着眼泪跑了。
    秦二叔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注意。他把茶杯里的冷水，往一楼的绿化带里一倒，浇了陆笙他们一身的茶水。
    “哎哟哟！”陆笙拍着自己头上的茶叶，嫌弃的叫了出来。这几个人，这才从绿化带里出来。
    “你说那小姜老师，是不是傻啊？哪儿有送女生仙人掌的啊？”小居一边走，一边吐槽着“我终于知道，笙子为什么讨女孩子喜欢了，长得帅又会来事儿，果然不容易。”
    陆笙对小居翻了一个白眼，转头问秦瑟“你今天去哪儿？”
    秦瑟回答“回家。”
    “那咱们一起！”陆笙这句话说完，小居和旁边的孙琳琳下巴都要掉了。
    “你们……住一起啦？”
    “瞎说什么呢？秦柏让我去给他闺女补课，说他闺女这两天都闹着不肯去学校。”陆笙揉揉太阳穴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陆笙，你呀，你呀……你就是个祸水！人秦老师闺女才多点儿大啊？你都不放过！”小居生气的说。
    陆笙挠了挠了耳朵说“没办法，你笙哥我天生丽质难自弃，万丈光芒照大地。我还不送姑娘仙人掌。”
    “哈哈哈哈哈！”琳琳看着陆笙耍宝，乐得不行。
    “不过秦柏，也太溺爱他闺女了吧？孩子不能这么带。”陆笙给秦瑟使个了眼神儿说“你以后带娃，可不能这样啊。”
    秦瑟一脚踹在陆笙腰上，生气的说“滚！”
    陆笙风骚的扭着腰闪了开，嬉皮笑脸说“我自己带，自己带，不劳您大驾！”
    说完他拔腿就跑，秦瑟小跑着追了上去。秦瑟跑不过陆笙，陆笙跑两步就停下来等她，等她快要追上的时候，又嬉皮笑脸的跑远了。
    琳琳看着他俩，不自觉的感叹了一句“真好！”
    小居也叉着手，咯咯的笑着。
    秦瑟家小区，秦爸爸在沙发上哼着小曲儿，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铛啷啷啷啷~”
    秦瑟开门回家了“爸，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
    “瑟儿回来啦！”秦爸爸看到秦瑟更高兴了，伸着脖子往她身后张望着“就你一个人啊？”
    秦瑟也下意识的往后看了看“不然呢？”
    “老二说陆笙今天要来啊！”果然是为了陆笙。
    秦瑟噘着嘴，翻了个白眼，准备往自己的房间去了。秦爸爸笑嘻嘻的拉住了秦瑟，欢喜的从沙发里，拿出一个袋子给秦瑟看。
    “瑟儿，你看这是我出差给陆笙买的球衣。还有球鞋呢！”秦爸爸给秦瑟炫耀着“咱们一块儿去老二家，给他送去！”
    秦瑟推了秦爸爸一把，生气的说“我不去！你去看你儿子吧！”
    “哈哈哈哈哈……尽瞎说，那是我女婿。”
    “爸！”秦瑟被气得不轻。
    秦爸爸笑着拿起另外一个小袋子“这是给你的礼物。”
    秦瑟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点，伸手到袋子里，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玩偶，捏一下还能发出“咯叽”的叫唤。
    秦爸爸无视秦瑟满脸的黑线，开心的问她说“喜欢吗？喜欢吗？你以前最喜欢这个了。”
    秦瑟一脸幽怨的看着爸爸，无奈的说“是啊……10年前我最喜欢这个了……”
    “喜欢就好，咱们去看陆笙吧。”秦爸爸拉着秦瑟就往外走。
    秦妈妈拦住了他俩“干嘛呢，都要吃饭了，闹什么呢？”
    “没闹什么，我们就去看看陆笙。”秦爸爸笑着说。
    “你看的还少了，饭都不吃啦？”秦妈妈生气的解下围裙，扔到椅子上“你出差这么久回来，我做了一桌子菜。一口不吃。就知道陆笙！陆笙！”
    秦妈妈这么好的脾气，真是难得看她生气。秦爸爸也有些慌乱了，秦瑟对爸爸使眼色，让他劝劝妈妈。
    “哎呀，我怎么不吃啦。”秦爸爸赶忙坐到秦妈妈旁边，小心翼翼的说“你做饭好吃，我这不是去老二家，让陆笙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吗。”
    秦妈妈看了秦爸爸一眼，犹豫了一下。秦瑟想着，秦爸爸又在妈妈面前提陆笙，秦妈妈估计又该生气了。
    “行吧……快去快回。我也好久没见到他啦。”秦妈妈温柔的说“我托同事给他买了点蛋白粉，听说运动员吃这个最好啦，一会儿一起给他。”
    这就哄好了？秦瑟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连秦妈妈都屈服在了陆笙的球鞋下。他还真是个小妖精！秦瑟以后在家里，可怎么立足啊？
    “好勒！”秦爸爸开心的应着，拉着秦瑟就跑了。
    秦瑟看着秦爸爸，原来他平时严肃清高的样子都是假的，一遇到陆笙他就变成了秦二叔，怪不得是亲兄弟！都是不着边际的老顽童。
    秦瑟被秦爸爸拉着到了秦二叔的门外，还没进去就听到了婷婷的哭闹声。
    “哎~”秦爸爸叹了一口气，敲着门。
    不一会儿，秦二叔就耷拉着脑袋，给他俩开门了。
    “怎么孩子又闹呢？”秦爸爸站在门口，责备着秦二叔。
    秦瑟进了门，看见饭桌下，摔了一地的碗碟。婷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二婶和二叔都拿她没办法。
    陆笙站的远远的，疲倦的揉着脑袋，看到秦瑟脸上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老二，你们这是在闹什么呢？”秦爸爸看到这一地的狼藉，生气的说“陆笙还在呢，不嫌丢人啊？”
    二婶不乐意的瞥了一眼秦爸爸，抱着地上的秦婷婷，嘟囔着说“大伯就知道说婷婷，秦瑟可是家里脾气最大的！”
    “弟妹，在家里就算了。”秦爸爸耐着性子说“可陆笙还在呢，让孩子在他面前闹，不太好吧。”
    “姐姐也跟陆笙哥哥闹！我为什么不可以？”婷婷更来劲了，在二婶怀里使劲扑腾着“我也姐姐的那朵花！我也要！啊啊啊啊！”
    “什么花啊？”秦爸爸皱着眉头问。
    “我之前送秦瑟的一个标本。”陆笙小声回答着，婷婷叫得陆笙脑袋疼。
    “妈妈也拿大伯母的镯子。”婷婷挂着眼泪，对陆笙哭喊着“我喜欢姐姐的东西，我也可以拿！”
    陆笙蹲在婷婷的旁边，认真的说“婷婷，我给她的东西。谁都不可能再给第二份。”
    “不就是一朵破花吗？”二婶不乐意了“小孩儿喜欢，给她一朵就好了。大不了我花钱买一个……”
    陆笙无奈的笑了一下，看来他也意识到婷婷耳熟目染的习惯，不是他一言一语可以改变的。
    陆笙站起来对秦二叔说“秦老师，我今天先走了。以后……训练比较忙，可能也不过来了。”
    秦二叔抱歉的看着陆笙，点点头说“好好好，对不起啊……”
    陆笙和秦爸爸他们走了，婷婷蜷缩在妈妈的怀里，撕扯着自己的衣角。
    “不好意思啊，陆笙。我小侄女儿被家里惯坏了，让你见笑了。”秦爸爸看了秦瑟一眼，拍了她的背一下“你也是，就是你脾气不好，你妹就是跟你学的。我以后也不会惯着你了！”
    秦瑟揉了揉后背，撅了撅嘴说“我脾气是不好……可我不抢别人的东西。”
    “你……”秦爸爸举手，准备再拍秦瑟一下，还没拍下去，就被陆笙拉住了手。
    “叔，别打了。”陆笙嬉皮笑脸的说“你咋能当着我的面，欺负秦瑟呢！”
    “你！”秦爸爸指着陆笙，真是被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收拾自己闺女，还要看陆笙的脸色。
    秦瑟看着陆笙的样子，低着头甜甜的笑着。
    “婷婷！！！”这个时候，秦二叔在楼上朝着楼下，大叫了一声。
    陆笙他们三个，同时转身查看情况。
    只见婷婷从楼梯间冲了出来，她用尽全力撞了陆笙。陆笙还没反应过来，转身时又重心不稳，瞬间就被婷婷撞到在了小区的马路上，倒在了一辆行驶的摩托车面前。
    摩托车在小区内行驶的速度并不快，可陆笙倒下的时候，他也来不及刹车了……车轮就这样，碾过了他的脚踝。
    秦爸爸在第一时间伸出手，想抓住陆笙。可他的手指，只碰到了陆笙的衣角。陆笙倒地以后，秦爸爸的手还是举着，在陆笙的哀鸣里，颤抖着……
    陆笙的哀鸣，像一万把利剑，插在了秦瑟的心头。婷婷在她面前，龇牙咧嘴的喘着气，怒吼着……这是她见过的，最厌恶的一个面孔。秦瑟恨不得立刻拔出，插在她心上的剑，把她千刀万剐！
    秦瑟把婷婷推了出去，婷婷摔倒了路边的绿化带里。
    “秦婷婷！”秦瑟指着婷婷吼到“陆笙要是有事！我要了你的命！！！”
    婷婷这才被吓到，坐在原地哭了出来……
    陆笙躺在冰冷的马路上，看着眼前的梧桐树，转眼又到深秋了，梧桐树从茂盛的绿叶变成了枯叶，所幸它明年还能长出新叶……还能吗？他带着恐惧，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72章 人间唏嘘

    “陆笙！”
    “陆笙。”
    “陆笙……”
    他周围又好多声音，叫着他的名字，每一个声音面前都有一条路。他皱着眉头，闭上眼仔细分辨着。
    顺着她的声音走了过去，直到他的手，碰到了一片叶子。他才缓缓睁开眼睛，这是他送给她的茶花。
    花瓣因为陆笙的触碰，慢慢舒展开来，花蕊里坐着只有手指大小的秦瑟。秦瑟微笑的看着陆笙，像住在花里的精灵。
    她走入他的手中，她抱起陆笙的手指，泪水顺着她脸庞，流到了陆笙的掌心。陆笙胸口一阵绞痛，睁开眼看到了医院的天花板。
    “笙儿，你醒啦？”是陆妈妈，她庆幸的笑着“儿子没事儿啊，不会影响你以后走路的，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会影响走路……听完这话，陆笙一阵耳鸣，身体无比沉重。
    他像是被抛在了一个没底的黑洞中，任他如何挣扎，也只能不停的往下沉。
    医生办公室里，远洋足球俱乐部的队医，拿着陆笙的片子，仔细的研究着。他放下片子，轻声叹了一口气，走到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前，无奈的摇了摇说“顾董……签不了了。”
    这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就是队医嘴里的顾董。秦爸爸听完以后，焦急的拉着顾董说“学长！学长！你帮帮陆笙啊！他可是天才运动员啊！一定要踢球的！咱们喜欢了这么足球，你还创立的俱乐部，你知道的！你一定比我清楚，他的天赋和努力……有多难得！”
    顾董紧紧攥着秦爸爸的手，红着眼张着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他取下眼镜，抹掉了眼角的泪水，痛心的摇了摇头。
    “学长！学长！你有亚洲最好的俱乐部！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啊！”秦爸爸激动的跪在顾董面前，卑微的央求着“他一定要踢球的！陆笙啊！陆笙！怎么办！你救救他！求求你……”
    秦二叔看着大哥的样子，默默退出了医生办公室。站在清冷的走廊，狠狠地锤着自己的胸口。
    秦瑟面无表情的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她刚刚被陆笙妈妈“请”出来了。她什么也不能帮他做，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只希望这场噩梦，能够快点醒过来。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分明上一秒，他还跟爸爸开玩笑呢……那个时候，他们都还笑得那样开心，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以后还会怎样呢？
    转眼就要入冬了，二中的人都知道了陆笙的事情，唏嘘不已。这两个月陆笙都没有来学校，一个人在校园打转的秦瑟，多少显得有些落寞……没想到众星捧月的秦瑟，也有让人可怜的时候。
    这两个月里，秦瑟只明白的一件事。
    “小卖部的可乐，学校门口的煎饼果子，食堂的红烧肉……全是你喜欢的味道。”
    “物理、化学、生物、数学……是你考满分的科目。”
    “磁带店里，朴树的声音……是你最喜欢的音乐。”
    “还有……”秦瑟看了看积水里的自己“我。”
    秦瑟泪眼婆娑的看着积水中的自己“陆笙……我站在雨地时，你给我撑伞……好不好？我站在阳光里的时候，你拉我去梧桐树下躲荫……好不好？陆笙，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好不好？”
    “秦瑟！秦瑟！”小居远远的朝秦瑟跑了过来。
    秦瑟一脚踩碎积水里的自己，转身慌张的看着小居“怎么了？”
    “陆陆陆……”小居喘着粗气，吞吞吐吐的。
    “陆什么陆啊？到底怎么了？”秦瑟着急的拉着小居问着。
    “陆……陆笙回来了！”小居看着秦瑟说“刚进校门口，快走到教学楼了……哎哟，哎哟。跑死我了！”
    “他回来了！”秦瑟的表情明亮了起来，快速朝教学楼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秦瑟擦掉脸上的眼泪，欣喜的朝他跑了过去……在教学楼外面，看到了他的身影。
    秦瑟更卖力的朝他冲了过去，到他身边的时候没有站稳，可他也没扶自己一把。
    秦瑟站稳以后，欣喜的叫了一声“陆笙！”
    他面无表情的从秦瑟旁边走了过去，仿佛他们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秦瑟刚刚才恢复的心情，瞬间又跌落了谷底。
    小居这才跟了过来，看着失落的秦瑟，劝着她“你别难过……我刚刚叫他，他也不理我的。”
    秦瑟含着眼泪，强装坚强的摇了摇头说“没关系……会好的。”
    小居看着秦瑟的样子，也觉得难受。平日里秦瑟要是受了这样的委屈，陆笙不得心疼死啊！可现在，他自己却来给她委屈受。
    窗外的寒风，呼呼的吹着。秦瑟趴在桌上，任凭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还是一动不动的趴着。
    “砰！”琳琳走过来，关上了秦瑟旁边的窗户。看了一眼秦瑟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说“伤了腿的是他！你这个样子，又有什么用呢？”
    琳琳抓住秦瑟的手，就准备把她往外拉。秦瑟挣脱开琳琳“别拉我！”
    琳琳拍着桌子，认真的说“他的梦想已经没了，你还想看到他的人生也完了吗？”
    秦瑟吃惊的看着琳琳，她并不觉得陆笙，有她说的那么严重。
    琳琳看出了秦瑟的意思，抓住她的手说“跟我来。”
    秦瑟拉着琳琳穿过教室外的走廊，在走廊尽头遇上了春风满面的陆笙，琳琳和秦瑟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
    陆笙的左脚走路，还是有些吃力，陆笙把手架在两个高一的学妹肩膀上，因为陆笙的触碰，两个小妹妹脸红得跟西瓜似的……少女情怀总是春，难为她们大冬天的，还能有这么温暖的生理反应。
    陆笙正眼都没瞧秦瑟一眼，就与她擦身而过了。
    “看到了吗？”琳琳怅然若失的说着。
    秦瑟低头，转身朝教室走去了。没走两步，就被一个人影挡住了。秦瑟抬头一眼，居然是张平川。
    “还有我呢！”张平川特意朝身后的陆笙喊了一句“不管秦瑟遇到什么，我张平川都在！”
    陆笙无动于衷的走着，还是没回头看秦瑟……哪怕一眼。
    孙琳琳走出来，推了张平川一把“你又出来捣什么乱啊！有你在？有你在给秦瑟穿小鞋啊？”
    “我……”张平川着急的解释着。
    琳琳没等他说完话，就拉着秦瑟走了。回到教室以后，秦瑟又趴回了课桌上。
    “秦瑟，你还不明白吗？”琳琳规劝着她“你不帮他，还有谁有办法帮他啊？”
    秦瑟埋在课桌里的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也想知道，用什么办法，才可以帮他……只要他能好，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琳琳用手指，磨着课本的边缘，一不小心被锋利的纸，划了条口子，她无意间咬了咬嘴唇。
    小麻雀在窗台外蹦跶着，可惜秦瑟的窗户关上了。无奈，它只好飞去了陆笙的窗户，陆笙的窗户也只留了一条缝。小麻雀犹豫了两下，从缝里钻了进去，陆笙正看着摊开化学书发呆。
    小麻雀跳到书上，叽叽喳喳的对陆笙吵着。
    小居看着陆笙的眼色，小心翼翼的拿出辣条，对陆笙说“小翠儿啊，你的恩客来啦……伺候着？”
    陆笙动了动化学书，把小麻雀赶到了小居的桌子上，意思是让小居喂它。
    小麻雀歪着脑袋看了陆笙一眼，又叽叽喳喳的对小居嚷嚷了两声，像是在问，陆笙怎么了。
    小居在心里感叹着，着小麻雀还真有灵性。他拿出辣条，往小麻雀面前送了送，小麻雀后退了两步。没吃小居的辣条，就这样飞出了教室。
    小居感叹着“不吃我喂的，也不知道，它以后还来不来了……”
    小居的话刚说完，陆笙就“啪！”的一声关上了书，往教室外走了。
    “笙子！你去哪儿啊？要上课了啊！”小居担心的喊着，在原地徘徊了一下，冲出了教室，等他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看见陆笙的影子了，抱怨了一句“这小子腿瘸了，怎么还跑这么快啊！”
    小居走到二班门口，准备去找秦瑟，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二班这节课是朱小老师的语文课，她已经从办公室出来了。
    小居连忙跑进了二班的教室，在门口着急的喊着“秦瑟！秦瑟！你快出来！”
    秦瑟这才从课桌里抬起头，小居来找她，估计是陆笙出事了，她连忙站起来，准备往外跑，琳琳也跟了上去。
    张平川着急的站了起来，喊着秦瑟“上课了！你俩去哪儿啊？”
    这个时候，朱小老师也进了教室，她看着迎面过来的秦瑟神色匆忙，关心的问“怎么了？”
    “朱老师，这节课我请个假，可以吗？”秦瑟焦急的说着。
    “我也请个假。”孙琳琳在秦瑟后面补充道。
    “怎么了？”朱小老师担心的问“出什么事了？”
    “老师！您不能准假！”张平川气急败坏的说“她们要去找陆笙！这是……这是早恋！这种风气不能助长！”
    “张平川！！！”孙琳琳对张平川吼了出来。
    朱小老师拉住了生气的琳琳，又看了一眼秦瑟，这么好的小姑娘，眉头都要愁出水了。陆笙的事全校都传的沸沸扬扬，朱小老师也听说了，她的心里也觉得惋惜。
    朱小老师轻轻拍了拍秦瑟的肩膀，对她温柔的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她。
    “老师……”秦瑟抬头叫着她，眼眶里全是泪。
    朱小老师慢慢走到讲台上，对二班的同学们说“陆笙是个好孩子，也是二中的骄傲。发生这样的事，老师心里也不好受……可老师帮不上他什么忙。既然秦瑟可以帮忙，也是一件好事。这样乐于助人的品质，我们应该学习，也请同学们……不要误会了。”
    朱小老师对秦瑟她们说“你们快去吧……假我准了。”
    “谢谢老师！”琳琳给老师深深鞠了一躬，拉着秦瑟出了教室。
    琳琳抓住小居，着急的问“怎么了？是不是陆笙出事儿了？”
    “陆笙刚刚跑出教室，我一出来他就不见了。”小居着急的说着。
    琳琳冷静的思索了一番，站在走廊上，往操场上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陆笙，被一群小妹妹簇拥着进了体育馆。
    “走吧，在体育馆。”琳琳仿佛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气势汹汹的走在最前面。
    秦瑟和小居也跟了上去，到了体育馆才发现，围着陆笙的都是刚进啦啦队的高一学妹，他们嘻嘻哈哈的聊着天。
    小居抱歉的看了秦瑟一眼，秦瑟深呼吸一口气，看上去难受极了，转身无奈的说“那我先回去了。”
    “等着。”孙琳琳拉住了秦瑟，秦瑟好奇的看着琳琳。
    琳琳大步朝陆笙他们走去，面无表情的对小学妹们说“你们散了吧，我有事找陆笙。”
    “这人谁呀？”小学妹不甘心的看了琳琳一眼。
    “好像是团委办公室的。”另外一个学妹见过琳琳“算了，别惹她了……听说她爸是大官儿，脾气可冲了。走吧走吧！”
    几个小学妹，依依不舍的从陆笙身边走了，陆笙看了孙琳琳一眼，估计是没想到她会跑来出头。
    陆笙没有和琳琳说话，站起来走了。
    “陆笙！你给我站住！”琳琳叫住了陆笙，体育馆空荡荡的，显得琳琳的声音特别大。
    秦瑟和小居好奇的看着琳琳，陆笙也停下了脚步。
    “腿伤疼吗？”琳琳在陆笙背后，轻描淡写的问着，像是在嘲笑他“以后再也不能踢球了吧？也拿不到世界杯了吧？”
    琳琳这话，听得秦瑟都心疼，陆笙更是气得牙痒痒，他转过身，狠狠的看了琳琳一眼。
    琳琳和陆笙对视以后，竟轻松的笑了出来，脸颊还微微泛红“陆笙，你知道吗？你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我……”
    小居下巴都要掉了，画风转得也太快了吧？这孙琳琳怎么回事儿，捣乱来了？
    “梧桐幼儿园，小一班、中一班、大一班……第六列，第三排。”孙琳琳含着泪看着陆笙，微笑的说着。
    “儿童节，集体表演，浅蓝色球衣……”
    “小学学号56号、青年节足球比赛、第一张奖状……”
    “中学演讲比赛一等奖、题目是我的爷爷……”
    “还有……今年夏天。全国足球赛冠军……”
    琳琳骄傲的说着陆笙的过往，仿佛这些荣耀不是属于陆笙的，而是属于她的。
    “陆笙你好，我是孙琳琳。”说到这里的时候，琳琳还是不自觉的在他面前低下了头，琳琳的眼泪吧嗒一下，掉在了她和陆笙之间的地板上，像是一条结界，把他俩的距离，分割的明明白白。
    “就算我陪你长大，你也不会记得我是谁……陆笙，你多了不起啊！你想考高分，就能考高分！你爱踢球，就能拿冠军！可我，还有那些喜欢你的姑娘，可笑吗？为什么要利用她们，肆意发泄你伤痛！”琳琳喘了一口气，抬头望着陆笙，恳切的说“我没有陈妍和秦瑟，那样好的相貌和才华，不配做你的知己。我今天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想得却不可得的挫折，太普通了。只因为你是陆笙，你才觉得陌生而已。”
    琳琳擦了一把眼泪，换上她一贯活泼的微笑说“我有经验……相信我，都会好起来的！”
    琳琳抬起头，又看了一眼陆笙，眼里是藏不住的爱意。这眼神，像一把尖刀，插在了秦瑟的心里。
    说完以后，琳琳转身离开了。小居朝陆笙走了过去，秦瑟转身追琳琳。
    “琳琳！琳琳！秦瑟一边走一边叫她，可琳琳仿佛是故意回避秦瑟，越叫她跑得越快。
    秦瑟加快脚步，一把拉住了琳琳。琳琳低着头不敢看秦瑟，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对不起……”
    “你……”秦瑟想问点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马上就要转学去外省了！”琳琳抢先一步说“我爸的工作有调动，我们全家都得去。”
    “琳琳！”听到琳琳说要走，秦瑟难受极了。
    “对不起，秦瑟！”琳琳诚恳的道着歉“一直都瞒着你，甚至……利用你。其实我也说不太清楚，我当初和你交朋友的目的。对不起，一大半原因是因为陆笙。和你交朋友，就能常常和他说话。你对我这么好，我却……对不起，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秦瑟看着在她面前，头都抬不起来的琳琳，心疼极了。一向自信活泼的琳琳，没想到也有这样的一面……她一定很喜欢他吧，刚刚那话，听得秦瑟都心动了。
    “琳琳，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就是我的好朋友！”秦瑟拉着琳琳说“你一直都在帮助我，维护我……怎么不是我的好朋友了？”
    琳琳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眼泪，又擦了秦瑟的眼泪，笑着点点头说“嗯！咱们还是好朋友！”
    秦瑟也点了点头，两个小姑娘拉着手，走在安静的校园里。
    “琳琳，谢谢你……谢谢你今天帮陆笙。”秦瑟一边走一边感激的说。
    琳琳洒脱的笑了笑说“其实我也不全是为了帮他，如果不是我要转学。我可能也不敢跟他说这些话。现在说出来了，感觉像是放下一个沉重的包袱……真轻松啊！”
    “琳琳，你真的要走吗？”秦瑟难过的说“我舍不得你！”
    琳琳拉过秦瑟，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秦瑟，你真好！”
    秦瑟，你真好……这大概是这个冬天，最动人的话了。

 第73章 如此热爱，怎能放弃

    2000年，终于要过去了……这一年他们失去了许多，也得到了许多。
    秦瑟听说，人生是一场漫长的告别，除了你自己……没有人会陪你到终点，每一次成长，必将伴随着巨大的代价。
    秦瑟拿起笔，在便签纸上，恳切的写了这一行字。
    “华年，你还好吗？这些年……都好吗？”
    一天、两天、三天……这个纸条，一直在生物练习册的夹层里。没有消失，也没有华年的回信。她多希望多年以后的陆笙，可以给她一个答案。
    陆笙最近不再招惹小姑娘了，可他还是一如既往，不跟秦瑟和小居说话。
    既然华年都不能给她答案，她就自己去找答案好了。放学以后，秦瑟在学校门口等着陆笙，一班的同学们都出来的差不多了，还是没见陆笙和小居出来。
    秦瑟又往学校里面走，准备进教学楼的时候，看见了操场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秦瑟小跑到了操场，陆笙正拖着他受伤的腿，在操场上跑圈。秦瑟着急的走到小居旁边说“他还没好全呢，现在怎么能跑圈呢？”
    “秦姑娘你可算来了。”小居无奈的说“我劝啦！没用啊，要不你试试？”
    秦瑟看了一眼咬牙坚持的陆笙，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扔到了小居的身上。
    “秦姑娘，你你你……你要干嘛啊？”小居被秦瑟吓得都结巴了。居然在他面前，脱起衣服来了。
    秦瑟没有理会小居，做了几个热身运动以后，也往赛道上跑去了。她追上了陆笙的步伐，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跑步。
    小居看到秦瑟陪陆笙跑步，自己也跟着跑了上去。他们三人就这样在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跑着。
    换做以前，陆笙跑步的速度，是谁也追不上的。如今秦瑟也能跟上他了，小居更是放慢了脚步。
    直到最后，陆笙跛着脚，筋疲力尽的倒在了操场上。秦瑟和小居，才一起停了下来。
    秦瑟看着身边，喘着粗气的陆笙……他依旧是她心里那个，最好的少年。
    秦瑟抿嘴笑了，从草坪上起来，给他俩拿矿泉水去了。
    秦瑟把水瓶递给了小居，又拧了一瓶水递给了陆笙。陆笙没有搭理秦瑟。
    秦瑟把水拧开，往陆笙跟前放了放，语气轻松的说“喝啊！”
    小居疑惑的看着秦瑟，陆笙出事以后，她比陆笙还要难受。今天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全好了。
    陆笙看着秦瑟的样子，表情有些不痛快的说“拿走。”
    没想到秦瑟居然笑了，她还是那么好看，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那样好看。
    陆笙的怒气一下就涌了上来，他用力拍了一把面前的矿泉水瓶，愤怒的朝秦瑟吼了过去“我不喝！！！”
    矿泉水被陆笙打翻在地，水花溅了秦瑟一脸，这大冷的天，被浇了这样一瓢凉水，怕是骨头都要冻僵了。
    “陆笙！你到底有完没完？”小居生气的说“你非要把秦姑娘气走！你才满意吗？”
    秦瑟低着头后退了两步，陆笙看着她的样子，皱着眉……心就像废纸一样，揪成了一团。
    “秦姑娘，陆笙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啊。”小居对秦瑟解释着，听到小居的解释，秦瑟走的更快了。小居慌张的劝着陆笙“你还不快说说话！那可是秦瑟！她迁就你这么久不容易了！”
    陆笙看着秦瑟离开的背影……她要走了，都会走的，这个世界，没有永恒。
    小居无力的坐在地上，他和陆笙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到底怎么才能好啊？
    这个时候小居看到了陆笙身后的声音，吃惊的拍着陆笙“笙子！笙子！”
    陆笙慢慢转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发现秦瑟扛着一个箱子，朝他们跑了过来。
    秦瑟一把把箱子，扔在陆笙面前，是一箱各式各样的饮料。
    “对不起！买了你不喜欢的饮料！”她的头发还没有干，湿哒哒的贴在她漂亮脸上，她喘着大气，笑着对陆笙说“你要喝什么？小卖部的饮料，都在这儿了。没有我再去买。”
    陆笙看着秦瑟……她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那样。
    买了她不喜欢的东西，要道歉，这本是秦瑟对陆笙的“无理取闹”。
    自从腿伤了以后，陆笙一直觉得眼睛又涩又干，胸口每天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所以从出事到现在，他还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也没有一句发泄。
    可看着现在的她，陆笙的眼睛微微湿润了，他把脸别到了一边，一下一下的捶打着胸口。
    “啊……”他努力的叫着，身体不自觉的开始抽泣。可怎么也叫不出声来。陆笙更用力捶打着。
    “笙子！”小居担心的喊着“笙子！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秦瑟拉着小居，摇摇头让他不要说话。
    “啊。”陆笙叫出一点声音，眼角的泪，也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啊！”声音大了一点。
    “啊！！”
    “啊——！！！！！”陆笙胸前的衣服，都要被他扯破了。他跪在地上，紧紧抓着草坪，不忍放手。
    他撕心裂肺的在操场上怒吼着，发泄着他的不甘和苦难……从今往后，他对于这片绿茵场而言，将永远……是一个过客。
    他如此热爱，
    他怎能放弃？
    寒假又要到了，琳琳走了，没有地址，没有电话，只给秦瑟留了两个字“珍重”。
    秦瑟想起了小时候，她在海边捡到了一个漂亮的小海螺，她欢喜的捧在手里。爸爸答应，用这个海螺给她做一条项链。回家的船上，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小海螺，期待自己戴上它的样子。没想到突然遭到一阵风浪，船身颠簸，秦瑟手里的小海螺“叮咚”一声，掉到了水里。
    秦瑟跪在甲板上，伸手去捡。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海螺，慢慢消失在海水中，她的船也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去，那个失去的位置了……
    春日骄阳下的花园里，翩翩起舞的蝴蝶，能懂得黑暗屋角的飞蛾吗？
    飞蛾扑火，愚蠢至极……它这辈子只真真切切的活这一次，没有被火光照亮前，都是苟且。那模样，像是她的爱情。
    琳琳，珍重。

 第74章 所谓知己

    秦瑟从书封的夹层里，掏出了那张牛皮纸色的便签纸。
    “安好。
    华年”
    秦瑟长舒了一口气，她看着纸条，嘴角微微上扬。拿起纸条，闭上眼睛，在“华年”二字上，轻轻一吻。
    一想到余生有你，我便心安。
    秦瑟把便签纸收好，起身去客厅倒水。刚走出房间，发现秦妈妈披着外套失落的坐在沙发上。
    秦瑟走过去，担心的问她“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秦妈妈看了一眼餐桌，秦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秦爸爸坐在餐桌上，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倒酒，像是要浇死他肚子里的愁。
    秦瑟朝秦爸爸走了过去，秦爸爸正直勾勾的看着，陆笙半决赛那张mvp的奖状，一刻也不舍得眨眼。
    “怎么就这样了？怎么会这样呢？”秦爸爸喃喃自语，表情委屈得像个孩子，他看着秦瑟，哀切的问她“瑟儿，你说……他有这样天赋，怎么会这样呢？”
    秦爸爸闭上眼，又往嘴里倒了一杯。
    秦瑟拿下秦爸爸嘴边的酒杯，小声说“梅梅还在等你呢，早点休息吧。”
    秦爸爸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慢慢站起来，回了房间。在秦瑟眼中，父母永远是她坚强的后盾，今天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们也有脆弱无力的时候……
    “爷爷，你又忘带保温杯了！”陆笙专程到棋社来给陆爷爷送保温杯。
    “你奶奶也真是的，没带就没带吧，还专程让你跑一趟。”陆爷爷把棋子啪的一声放到地盘上，顺手摸过杜老的杯子，就往嘴里送“下次别送啦！我喝你杜爷爷的！”
    “咳！还给我！”杜老抢过杯子说“我可没你这福气，孙子还专程给你送杯子！我可得省着喝！”
    陆老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指着老杜说“当年在战场上，你就不愿意把水壶给别人喝。为什么那么多枪子儿，都打不死你？阎王爷看你这一身窟窿，本以为能收了你。生死簿一翻，你名字下面写着……抠死！”
    “略略略！”杜老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喝了一口茶，畅快的感叹了一声“啊！好茶！”
    “喝自己的吧！”陆笙把水壶递给了爷爷“爷，我有事，先走啦！”
    陆老摆摆手说“走吧！走吧！”
    “杜爷爷，拜拜！”陆笙和杜老打完招呼以后，就出了棋社。
    杜老看着陆家两爷孙，欣慰的笑了。
    “老陆，这次我可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啦，笙儿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活得这么潇洒！”杜老调侃着陆老。
    陆老谦虚的拜拜手说“尽人事，听天命。”
    杜老拍了拍棋盘，给陆老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看看身后的秦爷爷。
    “你倒是潇洒，听说老秦家可要变天啦！我侄子是秦松的同事，他这么严谨的人，报告都弄错了。秦柏更严重，闹离婚呢……”杜老小声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秦家出的事儿呢！”
    “冰冻三尺，可非一日之寒啊。”陆老搓了搓手，拿着手里的“兵”往杜老面前一拍，气势汹汹的喊了一句“将军！”
    杜老一拍脑门儿，感叹着“又输了！我就没赢过你！”
    “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不输，谁输啊？”陆老从椅子里站起来，走到秦爷爷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老秦，别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那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
    “那俩兔崽子，我从来不管!”秦爷爷怅然的说“刚刚那孩子，是陆笙啊？我觉得，对不住他啊……”
    秦爷爷捏了捏自己的腿，那里有他的旧伤。他鼻尖一酸，两行热泪，从他布满皱纹的脸颊上滑落。
    他捧着脸，嘤嘤的哭了出来“这滋味儿……不好受啊。”
    陆老拍着秦老的肩膀，安抚着这个哭得一塌糊涂的糟老头，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卸下这一身的担子，他终于也能痛痛快快的哭一次了。
    秦瑟抱着古琴从文化宫的教室里出来，她旁边的同伴问她“秦瑟，你明天还来练吗？”
    “我……”秦瑟抬头看见走廊尽头，那个熟悉的少年，正背靠在墙上等她，秦瑟笑着对同伴说“不来了!”
    陆笙看到秦瑟出来，嬉皮笑脸的朝她走了过来。秦瑟站在原地，享受着他朝她走来的时光。
    陆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指着秦瑟手上的琴，试探的问“沉吗？”
    秦瑟歪头一笑，模样可爱极了。
    陆笙也跟着“嘿嘿”的笑了出来。
    秦瑟突然收起笑容，又变回了她的冰山脸。陆笙吓得跟她一起收起了笑容。
    秦瑟把琴，往陆笙的面前一放，严肃的说“拿着！”
    “好嘞！”陆笙狗腿的说。
    他还是那个陆笙……真好。
    秦瑟看着陆笙抱着古琴的背影，他的右腿，走起路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吃力。
    秦瑟心尖一酸，跑到陆笙旁边，扶着他，两人一起往前走。陆笙红着耳朵，把步子走得很慢很慢。
    秦瑟和陆笙并排站在公车上，又是一年梧桐树凋零的季节。
    陆笙侧身看着秦瑟，问她“你喜欢梧桐树？”
    秦瑟侧身看着陆笙，微笑着。
    她喜欢梧桐树，更喜欢梧桐树下的那个少年。
    陆笙像是听到秦瑟的心声，低头害羞的笑了……
    在秦瑟家的小区外，陆笙把琴交给了秦瑟，犹豫的问“秦叔叔他……”
    “陆笙。”秦瑟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了？”陆笙回答着。
    “你明天早上，还来这儿接我好不好？”秦瑟笑着说。
    陆笙点点头说“好啊。”
    秦瑟抱着琴，快速朝小区里走了几步。她转身的时候，发现陆笙还在原地看着她。
    秦瑟把琴竖在地上，一只手抱着琴，一只手放在嘴边，对陆笙喊着“我喜欢……梧桐树！”
    陆笙会心一笑，把两只手放在嘴边，大声回应着“我也喜欢……”
    陆笙说完，朝秦瑟冲了过来，把嘴伏在她耳边，温柔的说了一个字。
    “你。”
    光秃秃的梧桐树枝，在秦瑟眼里，却很美。因为她知道，这个寒冬过后，它会放下凋零时的苦，重新发芽生长。

 第75章 所谓知己（二）

    “老秦，早啊！”秦爸爸无精打采的在学校里面走着，老师们打招呼，他也不理。
    “老秦，这是怎么了？我看他这样好几个月了。”老师在秦爸爸背后小声嘀咕着。
    “听说是家里出事儿了。”另外一个老师，小声的说。
    “家里？不会是他那个漂亮女儿吧？”老师惋惜的说着。
    他们一边八卦，一边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与他们擦身而过的小姑娘，就是老秦家的漂亮女儿。
    秦瑟无奈的看了陆笙一眼，认真的说“知道我找你来是什么事儿了吧。”
    陆笙点了点头，朝秦爸爸的方向走了过去。
    “咚咚咚！”陆笙敲了敲秦爸爸办公室的门，一直没有回应。他犹豫了一下，拧开了门。
    秦爸爸正站在窗边，落寞的点着烟，听到开门的动静，才稍稍偏头看了一眼。
    看到陆笙的笑脸，他先是有点惊讶，然后慢慢浮现了一个久违的笑脸。
    秦爸爸灭掉了烟，慢慢走到陆笙面前，问他“你小子怎么来啦？”
    “听说今天，你有一个关于海洋生物的报告。我过来观摩学习啊！”陆笙开朗的说着。
    秦爸爸看着陆笙的样子，欣慰的点着头“好，那我去准备准备。”
    陆笙关上门，朝报告厅走去了。刚进去就遇到了一个老熟人，远洋集团的董事长。
    “陆笙，过来！”董事长高兴的招呼陆笙到他旁边坐，陆笙就这样坐到了第一排的贵宾位子。
    “顾董好！”陆笙懂事的打着招呼。
    顾董拍了拍陆笙的肩膀，笑着说“那你好吗？小天才！”
    陆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我这……武功都废了！你就别嘲笑我了。”
    “哈哈哈哈哈！”顾董爽朗的笑着“还能开玩笑就好！”
    陆笙低头笑了笑，这时候秦爸爸走上了演讲台，认真的开始做报告了。
    “老秦也好了。”听着秦爸爸认真的报告，顾董喃喃的念叨着。
    报告结束后，秦爸爸和陆笙并排坐在学校的操场上。地上的影子，看起来像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朋友。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秦爸爸喝了一口陆笙给他买的可乐，他实在不习惯，气泡在舌头上爆开的感觉，咧着嘴吐了吐舌头“你怎么爱喝这玩意儿啊？”
    陆笙看着秦爸爸的样子，咯咯的笑着，一口气喝完了瓶子里的可乐。他把罐子捏瘪以后，抛到空中，用左脚把罐子踢进了远处的大垃圾桶。
    “好球！”秦爸爸欢呼鼓舞着“笙子！要不你以后就用左脚踢吧？”
    陆笙扶着腿，慢慢的坐了下去，摇了摇头说“不行了，速度跟不上了。我现在的跑步速度，连后卫都追不上……还怎么当前锋啊？”
    说到这里，秦爸爸又难受了，眯着眼睛把罐子里的可乐都喝光了。也捏成一团，学陆笙把它踢进垃圾桶。结果踢在了一个顶着“地中海”的老师头上。这老师捂着光头，正准备骂人。看到是秦爸爸，只好收回嘴。他俩对视后，尴尬一笑，那老师拿出手帕擦了擦头顶上的可乐水珠，把可乐罐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对不住啊！老吴！”秦爸爸挥着手说。
    老吴摆摆手，走了。
    陆笙捂着肚皮，嘲笑着秦爸爸。秦爸爸瞄了陆笙一眼，一提裤腿又坐下了“别笑了！”
    “哈哈哈……你可真逗！”陆笙笑着说“秦瑟也是随你吧？”
    秦爸爸得意的翘着二郎腿说“那可不是！我闺女不随我随谁？随你啊？”
    陆笙看着秦爸爸，会心一笑说“总有随的一天……且等着吧！”
    秦爸爸咯咯的笑着，撞了一下陆笙的肩膀，小声说“瑟儿被我跟他妈惯坏了，以后她要是欺负你，你就……就忍着吧！”
    陆笙翻了一个白眼说“你可真是亲爹啊！”
    “我可不偏心，我也把你当成亲儿子！”秦爸爸拍了拍陆笙的肩膀说“笙子，如果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新目标，也没关系。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陆笙摇了摇头说“我有新目标啊！”
    “这么快！”秦爸爸高兴的说“什么啊？说给我听听！”
    陆笙看着秦爸爸，咧嘴坏笑说“我的新目标就是……从今往后，秦瑟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秦瑟让我去哪儿，我去哪儿！”
    秦爸爸震惊的看着陆笙，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可真……没出息啊！”
    说完秦爸爸转身就走了。
    “不是！叔！”陆笙着急的喊着“我拍您马屁呢！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呢！叔！叔！爸！”
    秦爸爸哼着小曲儿，头也不回的在学校里走着，陆笙看着秦爸爸轻松的身影，欣慰的笑着。
    大半天过去了，秦瑟才从这一堆作业里抬起了头来，她捏了捏肩膀，往四周看了看，春节期间就是好，图书馆都没人。
    秦瑟又看了看坐她对面的陆笙，让他一起来做作业，指望他给自己指点一二。他倒好，自顾自的看着武侠小说，完全不管秦瑟死活。
    秦瑟伸出手敲了敲陆笙的桌面，陆笙眼珠子都要掉到书里了。完全没有听到秦瑟敲桌子的声音。
    秦瑟一气之下，抢过了陆笙的小说。
    陆笙如临大敌，着急的说“姑奶奶！我还没夹书签呢！”
    秦瑟瞪了陆笙一眼，气鼓鼓的说“我都叫你半天了，谁让你不理我！”
    陆笙一把抢过小说，找到他刚刚看的那一页，夹上了书签。不服气的对秦瑟说“你哪儿叫我了？你叫我的话，我能听不见！我全身上下都时刻准备着，迎接你的声音好吗？”
    “你就吹吧！”秦瑟不乐意的说“我看你就一张小嘴儿会哄人！一点用都没有！”
    “我哪儿没用了？你用了个什么？就知道我没用？”陆笙坏笑着看着秦瑟。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秦瑟拿着签字笔，就往陆笙脑门儿敲了一下。
    陆笙撅着小嘴儿，揉了揉脑门儿说“那你说嘛。”
    秦瑟敲了敲自己的作业，愁眉苦脸的说“你看看你这次期末考试！又是第一！你再看看我，跟你差多远啊！”
    “咳！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陆笙翻着白眼，嘀咕着“这有什么操心的……谁和我差得不远啊！怎么还计较起这个了？”
    “陆笙！”秦瑟瞪着圆滚滚的眼睛。
    “嘘——”陆笙把手指放在嘴边，让秦瑟小声一点“图书馆呢？不要喧哗！要骂，咱回家骂啊！”
    “我……”秦瑟为难的咬着嘴唇，支支吾吾的说“我跟你成绩差这么远……以后别说一个系了，我可能一个学校都上不了！”
    陆笙本来还托着腮，肤浅的品着，秦瑟咬嘴唇儿的可爱模样。听完她的苦恼，被她感动得一塌糊涂。确定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的告诉她。
    “那我以后，跟你上一个大学，一个系。总可以吧。”陆笙微笑的看着秦瑟，以为秦瑟也会像自己刚刚一样感动。
    没想到秦瑟翻了个白眼，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噘着嘴不开心的说“一点用没有，就会扯淡！”
    “扯……扯淡？”陆笙冤枉的说“我没有啊！”
    “明天不来了！”秦瑟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陆笙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
    又是一年新春，他们长了一岁，还是如此幼稚。

 第76章 秦二叔离开

    开学第一课，按惯例应该是秦二叔过来，给大家唠叨一番入学考试的情况。
    今天没看到秦二叔的身影，倒是教化学的曾老师，出现在了二班的教室门口。
    自从他上次在学生们面前，因为忘拉裤子拉链，丢了脸以后。现在他都只穿松紧带的裤子……也是非常慎重了。
    曾老师在讲台上翻了一个白眼，不情愿的说“你们秦老师去教高一了，从这学期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
    “啊！”包括秦瑟在内，所有的学生都惊讶的叫了出来。平时二班的同学都背后骂过秦柏，骂他凶残，笑他喝水跟牛一样，还有声音。不管大家背地里怎么嘲笑，大家都知道，秦柏是一个好老师。他上学期就请了假，没想再也不回来了。
    “啊什么啊？以为我想当你们班主任啊？”曾老师生气的说“我跟你秦老师一起教书几十年了，第一次遇到他带不下去的班。你们还有脸啊？再看看你们入学考试的成绩，没一个有脸见人的！张平川！特别是你！以前都是拔尖的，现在呢……”
    秦瑟看着没有秦柏的讲台，她想二叔了，想念以前和他斗嘴的日子……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让让他。
    秦瑟看着旁边空荡荡的课桌，那里是琳琳的位置。
    窗台上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秦瑟看着它，这才笑了出来。
    “不过还是有几个同学，这次入学考试表现比较突出，一个是秦瑟，一个是周白欢。进步很大，继续努力。”
    秦瑟听到曾老师提到自己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不过……张平川这个班长的位子也该换一换了。他成绩下降的这么快，先好好把成绩赶上来吧。以前你更陆笙差距不大，现在只要题的难度一上去，你就被他拉了七八十分，你说……”
    “知道了！”张平川大声的打断了老师的话“老师我知道了！我不当班长！好好学习就是了！我一定会赶上来的！”
    “行吧，班长就由副班长先当着吧。班会就到这里了。”说完以后曾老师就出教室了。
    班上的男同学都在讨论秦二叔的事情，女同学都在说陆笙，自从陆笙不踢球以后，他学习的时间更多了。从那以后所有的考试，不论难度有多大，陆笙的理综、数学和英语几乎都是满分。他简直就是个妖怪！别说张平川了，谁也赶不上他。
    秦瑟现在也算是明白了，她也是赶不上陆笙的。她现在不担心自己了，可二叔怎么办。听说他和二婶的关系还没有缓和，现在都还分居呢。
    秦瑟小声叹了一口气，准备去找陆笙商量一下对策。出门时，看到周白欢正在安慰张平川。周白欢与秦瑟对视的时候，恶狠狠的对秦瑟翻了一个白眼，秦瑟可没工夫招惹她，径直走了。
    “笙子！你看看小姜刚刚夸你的样子哦。我看他见到朱小老师的时候，都没有看见你开心！你可真是个祸水！”小居挖苦着陆笙。
    陆笙嚼着辣条，不屑的瞅了小居一眼。看见窗外的小麻雀，连忙把窗户打开，扯出嘴里的辣条，就给它递了过去。
    “大爷~”陆笙娇嗔的喊着“我还以为你，不要小翠儿了呢！”
    陆笙从衬衣边缘，扯出自己的背心，对麻大爷抛了一个媚眼，扭着肩膀说“大爷~你看小翠儿我的肚兜，好不好看？好不好看啊？”
    小居一巴掌拍到陆笙的后脑勺“你这个孽障！鸟儿都不放过啊！你！”
    陆笙揉了揉后脑勺说“你轻点拍啊！我这不是之前冷落了麻大爷嘛。咱们丽春院就这一个客人，得罪了它，店还开不开啊？”
    小居眼珠子一转，贴到陆笙耳边神神秘秘的说了两句话。
    陆笙听完以后眼珠子都亮了，拼命的冲小居点头“快看看！”
    小居四下张望一番，从课桌里掏出一本杂志，两个人埋着头，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哇——”陆笙一边看，一边捂着嘴发出无比骚气的感叹“噢——”
    “你俩看什么呢？”秦瑟的声音，把他俩吓得都不敢动弹了。埋着头也不敢抬起来。
    “给我看看吧。”秦瑟淡定的说出这句话。
    陆笙的背上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被秦瑟看到，他就真的完了。
    “怎么办啊？”小居着急的问着陆笙。
    陆笙两眼一闭，迅速把杂志藏在了身后。秦瑟一看，觉得不对劲，便上手去陆笙身后抢。
    陆笙左扭一下，右扭一下，就是不敢给秦瑟看。情急之下只好把杂志从窗户扔了下去。
    “谁往下面乱扔东西！！！”陆笙也真是倒霉，刚好扔在教导主任的面前。这要是查起来，事情不得闹得更大啊！
    没想到教导主任看到杂志内容以后，四下张望了一番，就把杂志揣在腰间，迅速离开了现场。
    陆笙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居抓着陆笙，着急的说“这可是我表哥借我的！你给我丢了怎么行？”
    陆笙咧着嘴，小声说“闭嘴。”
    秦瑟走到陆笙面前，质问着他“你往下丢什么呢？为什么不给我看。”
    陆笙尴尬的笑了笑，脑子一转。捂着腿就开始叫唤“哎哟哟！腿腿腿！我的腿又疼了！”
    秦瑟一听说陆笙的腿疼了，马上着急的上去扶他“怎么了？严重吗？我扶你去医务室？”
    “快扶着我。”陆笙连忙把胳膊，架到了秦瑟的肩上。转身冲小居眨了眨眼，暗示他说搞定了。
    小居敬佩的对陆笙伸了一个大拇指。
    陆笙扶着秦瑟的肩膀，一瘸一拐的走在校园里，他的指尖偶尔会碰到秦瑟袖子上的衣料，就算是一件普通的棉体恤，只要穿在她的身上，就感觉格外柔软。
    “陆笙。”秦瑟温柔的叫着他的名字。
    “唉~”陆笙风骚的应着。
    “我记得……”秦瑟娓娓道来“……你伤的是右脚啊。怎么左脚也瘸了。”
    陆笙这才发现，他装着装着，装错了腿。陆笙结结巴巴的说“可能……转转转移了吧？”
    “呵呵！”秦瑟对陆笙假笑了一下。
    陆笙也对秦瑟咧着嘴，但是笑不出来。
    秦瑟把陆笙的胳膊，从自己的肩上扔了出去“臭流氓！你才几岁啊？就看成人杂志？”
    “你看……看见啦？”陆笙心虚的问着。
    “啊！我看见了！”秦瑟叉着腰生气的说。
    陆笙求饶“我再也不敢了。那书是富贵儿的！他硬让我看的。”
    秦瑟翻完一个白眼就回去了。
    “秦瑟！秦瑟！”陆笙声嘶力竭的喊着，本来想追上去的。没想到这个时候，腿真的疼起来了，只能原地干着急。

 第77章 你二大爷还是你二大爷

    “叮咚叮~”下课铃响了。
    高一的教学楼，沸沸扬扬的议论着。
    “是陆笙！陆笙啊！”小学妹们在心里，兴奋的呐喊着“近看更帅！啊啊啊！”
    “同学……”陆笙说话了，说话了。他的笑颜，仿若一缕春风吹进了姑娘们的心里，他身上带着光和温暖。
    “同学！同学？”陆笙看着面前，这个抱拳痴呆的姑娘。心虚的看了一眼远处秦瑟站的方向，他还是赶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回去，怎么交差啊？
    陆笙只好自己在高一的教学楼里，寻找秦柏的身影。这时，一个垂头丧气的小平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还是穿着他那件旧夹克，手里没有了他最爱的保温杯……与以往的秦柏，判若两人。
    陆笙第一次见秦柏，是高一的生物课，他穿着一件微微发黄的衬衣，里面的白色棉背心，都洗得起了一个个小小的窟窿，腰上的皮带，也没见一块儿好皮。
    秦柏穿着这些“破烂儿”，挺着笔直的躯干，坦荡的站在讲台上。他的身上，有他们那个年代，知识分子特有的充实和尊严。
    这种尊严，和街上那些夹着大皮包，戴着大金链子，拿着大哥大，大声打电话的人，不太一样。他仿佛不需要任何外在物件，来暗示别人，需要对他的另眼相待。
    他就是秦柏！是珍贵的知识分子，是祖国的脊梁。
    陆笙咬了咬唇，觉得有些心酸……
    这是秦柏看见了陆笙，他慌忙把头低得更多，想迅速从陆笙身边跑过。
    “秦老师！”陆笙幽幽的喊出这句话。
    秦柏为难的站在原地，不敢应他，更不敢就这样走掉。
    陆笙收起感伤的表情，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的开着玩笑“您才几岁啊？这就耳背啦！我叫您呢！”
    “唉……唉。”秦柏小心翼翼的应了陆笙一声，可还是不敢抬头看他。
    “走吧！”陆笙挽着秦柏说“去您的新办公室逛逛！”
    秦柏就这样不情不愿的，被陆笙拖着去了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陆笙就跳到了秦柏的桌子上坐着。撅着小嘴儿说“您可真不够意思！”
    秦柏心虚的看了陆笙一眼，没有反驳他的话。
    陆笙拍了拍，秦柏桌上高一的生物练习册说“你不是答应帮我塞纸条吗？你跑了我可怎么办？”
    “你和她还用得着塞纸条吗？”秦柏下意识般小声嘀咕着。
    陆笙笑了出来“你还会顶嘴，你没事儿啊！那你干嘛跑来教高一啊？”
    秦柏小声叹了一口气，坐到位子上，从夹克的衣服兜里，掏出了一个存折，推到了陆笙面前。
    “对……对不起。你把这，收下吧。”秦柏低着头抱歉的说着。
    陆笙拿过存折，好奇的看了一眼，怎么多钱！秦柏的私房钱，可真不少啊！
    “秦老师，厉害啊！怎么藏得这么多私房钱？有空教教我啊！”陆笙嬉皮笑脸的撞了撞秦柏的肩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为人师表，就要教这些实用的技能啊！”
    陆笙又一琢磨，这么多钱，秦柏那点私房钱，剪头发都不够。不可能存得了啊。这不会是………
    “秦老师！这不会是你家的存折吧？”陆笙惊讶的问，感觉自己像攥着别人的性命一般，连忙把手里的存折放了回去。
    “你收着吧，你收着了。我兴许……能好过一点。”秦柏弱弱的说。
    “我收着？”陆笙拼命的摇头“我要收着了，你们全家喝西北风啊？”
    照秦二婶的脾气，怎么舍得把家里的存折拿出来？陆笙听说秦二叔在闹离婚，本来不信。这下看来，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再说……”陆笙偏过脑袋，对着秦柏坏笑“就你这点钱。能弥补一个伟大的足球运动员吗？”
    陆笙本是开玩笑，可秦柏一听，马上吓得一哆嗦。捂着嘴，嘤嘤的哭了起来，这下陆笙更慌张了，马上跑到秦柏的身边，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陆笙抱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嘴欠！行了吧？别哭了。”
    “啊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哇！”秦柏双手捂着嘴，倒在陆笙怀里，嚎得都快要撅过去了。敢情婷婷爱哭的毛病，是随了她爸。
    “别哭了……”陆笙抽出手帕，开始给怀里的秦柏擦眼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说这话了，好不好？”
    “呜呜呜呜呜……”秦柏在陆笙怀里扭了扭身子，不依不饶的哼哼着“嗯~嗯~”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看着他俩，吓得眼珠都要掉了。师生恋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都没人敢做了。这是师生……同？场面太血腥了，简直不敢往下想。
    “没事，没事！”陆笙一手拍着怀里的秦柏，安抚着他。一手朝各位老师挥了挥，尴尬的说“我跟老师有点小误会。没事啊！没事！”
    “别哭了！再哭事情更麻烦了！”陆笙咬着牙对秦柏说。
    秦柏抽泣了两声，老脸上挂着鼻涕，两眼水汪汪的看着陆笙，委屈极了，细着嗓子问他“嘤嘤嘤……你以后，真的不说这话了？”
    “嗯…”陆笙实在看不下去秦柏的样子，闭上眼点了点头。
    秦柏又往陆笙的怀里凑了凑，把手伏在陆笙的胸前，娇滴滴的说“那你对我发誓，再也不说这话了？”
    陆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极了，不自觉的干呕着，实在不能和秦柏待下去了。
    陆笙一把推开怀里的秦柏，捂着嘴朝厕所跑去了。
    秦柏抬起脸，淡定的擦干净眼泪鼻涕，得意的说“小样儿，跟我斗？”
    办公室的老师们，惊叹的鼓起了掌。
    秦柏抱拳，乐呵呵的说“过奖，过奖！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帮我写写这周的总结啊！”
    高二教学楼男厕所，陆笙吐了10分钟了。
    “小居！他没事儿吧？”秦瑟站在门口担心的问着。
    门口几个小年轻，刚好撞到秦瑟，小脸儿立刻就红了。招呼着哥们儿走了。
    陆笙也被小居搀扶着出来洗手，漱口。
    “你怎么啦？吃坏啦？”秦瑟看着脸都吐青了的陆笙，心疼极了。
    陆笙摆了摆手，虚弱的朝教室走去了。这个时候一个人影，迎面朝陆笙冲了过来，撞了陆笙的肩膀以后，站在了秦瑟的面前。跑得太快了，秦瑟这才看清，这人是周白欢。
    “说！平川去哪儿了！”周白欢几乎是质问的秦瑟。
    秦瑟莫名其妙的看了周白欢一眼，又来找茬？秦瑟走着自己的路，没有搭理她。
    周白欢一把拉住了秦瑟，秦瑟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有肢体接触，本能的把手缩了回来，加快脚步往前走了。
    “我问你话呢！你是聋子吗？”周白欢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把周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这姑娘说话怎么这么冲啊？”小居在陆笙耳边小声嘀咕着。
    陆笙捂着胃，走到周白欢的面前说“同学，秦瑟刚刚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没有看到张平川。”
    “不可能！你一定知道他去哪儿了！”周白欢不依不饶的问着秦瑟。
    陆笙一看，原来这姑娘这么不讲道理，怪不得秦瑟不理她。陆笙也懒得解释了，拍了拍秦瑟，让她回教室。
    “我去趟医务室，给你拿点药。”秦瑟对陆笙说着，又转身看了周白欢一眼，以前她就在班里闹闹，今天怎么还跑出来了。
    周白欢正瞪着秦瑟，也不知道秦瑟跟她是有多大仇？
    “我真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周白欢这话说得真心。
    秦瑟又转身看了周白欢一眼，就算她面对周白欢的时候，没有一点愉悦，那张脸，也精致得无可挑剔，美的摄人心魄。
    周白欢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她这问题，确实问得傻。
    秦瑟也发觉了周白欢的异常，跟平时无事生非的状态，有点不一样，秦瑟这才开口“你怎么了？”
    “下课以后，张平川就不见了。”周白欢虽心有不甘，还是跟她说了。
    秦瑟抓过陆笙的手腕，看了一眼他的手表“从下课到早操时间，30分钟都没有。他也不是两岁小孩，你担心什么？”
    “不是的！”周白欢解释着“他以前这个时候，都会在教室做作业！他一定出事了！我去完厕所回来，他就不见了！他肯定有事！老师撤了他的班长，他一定不好受！”
    秦瑟为难的看了周白欢一眼，觉得她说得话，也有点道理。
    “不是吧？张平川也能被撤？他那么……拼命。”小居不可思议的说着。
    “陆笙……”秦瑟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不是吧？又让找东西啊？”陆笙的小脸儿都熬瘦了。
    “你骂谁是东西呢？”周白欢生气的对陆笙说。
    “行行行！他不是东西！行了吧？”陆笙翻了个白眼，揉着肚子走了。
    “你！”周白欢吵又吵不过，气急败环的埋怨秦瑟“他这样骂人！你也不管管！”
    秦瑟尴尬得都说不出话。
    “哈哈哈哈哈！”小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着。
    陆笙咧着嘴，用手指满意的指了指周白欢“同学！就冲你这句话！张平川，我一定给你找出来！活着，让你见人！死了，让你见死人啊！”
    “你神经病啊！咒谁呢？”周白欢都要被陆笙气死了。
    秦瑟被陆笙逗得，捂着嘴笑了出来。
    “你们有没有人性啊？这是笑得出来的事吗？”周白欢冲秦瑟撒着气。
    “你别担心了。他既然能开玩笑，就证明他心里有数。”秦瑟看着陆笙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就踏实。
    周白欢当然不明白，秦瑟与陆笙的感情。
    “哼”了一声，自己走了。
    “笙子，一会儿就上课了。你上哪儿去找他啊？”小居担心的问着。
    陆笙胸有成竹的拍了拍小居的肩膀说“跟我走吧。”
    张平川站在二中的照片展示栏前，那上面是开学典礼上他致词的样子，那次他考了第一名，赢了陆笙。也正是因为这个第一名，学校免了他三年的学费。
    “你神了？”小居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看着陆笙“你不会是……鬼吧？”
    “鬼你个头！”陆笙拍了小居的脑袋一下，朝他走了过去。
    张平川看到陆笙过来了，心气不顺的看了他一眼“你到这儿来干嘛？”
    “你出来倒是打声招呼啊！你们班女同学担心你呢！”陆笙八卦的说着。
    张平川对陆笙翻了一个白眼就走了。
    陆笙看到照片展示栏上的秦瑟，那是她在开学典礼上弹琴的样子。陆笙温柔的笑着，扯过小居的校服，把秦瑟照片外的玻璃擦干净了。
    “走吧！”陆笙拉着小居回教室了，在走廊上遇到了张平川，他看着秦瑟，期待的问“你担心我吗？”
    秦瑟为难的干笑了两声，指着身后的周白欢说“是白欢。”
    张平川脸上掠过一丝失落的神情，还是对周白欢礼貌的笑了笑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回教室了。
    周白欢站在原地，低着头“嗯。”了一声，也跟着回教室了。
    小居摇了摇头说“笙子，我越来越觉得。那些喜欢你和秦姑娘的人，真可怜！”
    “还说别人？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陆笙嫌弃的说“还学会说风凉话了。”
    小居嘚瑟的扭了扭他的大腚，从校服兜里掏出一张明信片“看到没？陈妍给我寄的！跨国明信片！你没有吧？后不后悔啊？”
    “有病！”陆笙翻了个白眼，走了。
    “你也收到了明信片？”秦瑟高兴的说“我也收到了！”
    “咱们都收到了。陆笙没有？不应该啊。”小居摸了摸下巴，表示疑惑“你们女生，狠下心来。也挺厉害的哦。”
    秦瑟无奈的瘪了瘪嘴，回教室了。
    那天晚上陆笙在小区里推着自行车回爷爷家，在楼道的收件箱里拿了陈妍给他寄的明信片。
    从她离开的那天起，每天一封明信片，按时寄到陆笙的家里。内容也很平常，就是和陆笙分享她在美国的校园生活。
    陆笙打开书桌上的台灯，看着今天的明信片。上面写着陈妍成为了校啦啦队历史上的第一位华裔队员，这是李莉老师当年的心愿。陈妍没有辜负老师的栽培和信任，终于为她实现了。她的下一个目标是当啦啦队队长，可最近她都打不通李莉老师的电话。陈妍在明信片上拜托陆笙，帮她向李莉老师转达她的感谢。
    陆笙把今天的明信片放到了抽屉里，仔细想想，他好像也很久都没有见到李莉老师了。秦瑟和陈妍都不在啦啦队，他也不在足球队了，怪不得见不着面了。
    深夜，秦瑟合上今天最后一本作业，捶了捶背，开心的笑了出来。她每天都这个时候看华年给她写的信，写完作业，一身轻松，毫无负罪感的看他给自己写的字。
    这个时候世界都很宁静，天地都变窄了，窄得只能放下她和华年。
    “竹外桃花，春江水暖。
    其实……都没你好。
    华年”
    秦瑟捂着嘴，甜甜的笑了出来。红着脸嘟囔了一句“老不正经！”

 第78章 小城往事

    陆老闯进陆笙的房间，正在抄酸诗的陆笙，吓得连忙把纸条收了起来“陆老头！你懂不懂礼貌啊？不敲门啊？”
    陆老皱着眉头质问陆笙“你又偷拿我书啦？”
    “嘿嘿。”陆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现在的漂亮小姑娘，这么好糊弄啊？”陆老感叹道“我们当年都是自己写！抄的东西，看都不会看的。我真是生不逢时啊！”
    “呵呵。”陆笙有种不祥的预感，陆老又要开始讲他当年那些“英勇事迹”了。
    “你还会写诗？”陆奶奶在门口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吓了陆笙一大跳。
    “奶奶！你怎么也不敲门啊？”陆笙捂着他的小心肝埋怨道。
    “敲门？”陆奶奶叉着手进来了“敲门我就打草惊蛇了。怎么抓得住贼啊？”
    “谁……谁是贼啊？”陆老心虚的看了陆奶奶一眼。
    “跟我走一趟吧，陆振国同志！”陆奶奶的眼神都能杀死人了。
    “干……干嘛？”陆爷爷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陆笙看着爷爷的怂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写诗啊！”陆奶奶酸溜溜的说“没想到你，还有这才华呢。还会作诗？我当年可是连抄的诗都没收到过啊！我可真好糊弄！”
    “我……我老啦！写不出来了！”陆老开始撒泼了。
    “老了？好啊！那你把年轻时，写给别人的情诗念给我听听啊？是不是写给那个女特务的？”又是这个女特务，她还真是奶奶的心魔。
    陆笙也觉得奇怪，爷爷当年的故事，他是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要长茧了。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关于这个女特务的事情，难道爷爷年轻的时候，真的和这个女特务苟且过？
    “黄小妹！这个事，你怎么就不能翻片儿呢？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一提到这个女特务，陆老也有些激动了。
    陆奶奶一屁股坐在陆笙的床上，噘着嘴委屈的看着陆爷爷。陆爷爷立马和颜悦色的贴上去安慰她“好啦，都是我的错！年轻的时候不是为了避嫌嘛。我写写写……马上写！我给你写100首！走走走，咱们别吵笙儿了。”
    陆奶奶这才跟着陆爷爷回了房间。
    陆笙抄完诗，准备把爷爷的书，偷偷还回去。轻手轻脚的出了门，看见陆老一个人，正靠在阳台的扶手上。
    陆笙探头往爷爷的房间里瞄了一眼，陆奶奶已经睡着了。
    陆笙这才放心的朝阳台上走了过去，发现陆老正在抽烟。陆笙连忙把烟掐了，责备道“你不早戒烟了吗？医生的话都不听了？不要命啦？”
    陆老的手指，空虚的举在空中，他深深的吐出了，嘴里的最后一口烟雾，模样看上去很是不舍……有些东西，明知不好，为什么还会念念不忘。
    “想那女特务了吧？”陆笙八卦的试探着。
    陆老小心翼翼的看了房里一眼，确认陆奶奶没过来，才慢慢走到阳台的藤椅上坐着。陆老疲惫的揉了揉脑门儿，语重心长的说“陆笙，以后别提她了，特别是在你奶奶面前。”
    “我当然不会在奶奶面前提了！”陆笙蹿到爷爷面前，好奇的问“您一定喜欢她吧！”
    陆老把手从脑门儿上放下来，指着陆笙说“就你这……整天只会跟着姑娘屁股转，写情诗还要抄的小瘪三，你懂个什么啊？”
    陆笙靠着椅背，不服气的说“别狡辩了，你早露出马脚了。”
    “哦？”陆老抬了抬眉毛，也是一个不认输的倔脾气。
    “上次你使奸计，让我爸收拾了我一顿。美其名曰是舍不得你那朵名花被我掐了，其实你是记恨我，拿那个女特务的事威胁你吧？”陆笙委屈的看了陆老一眼，嘟囔着“你怎么可能为了一朵花就收拾我？你就那么喜欢她？玩笑都不能开？奶奶不是个小气之人，这么多年都放不下，一定有她的理由。你跟我说说呗，我保证不跟奶奶提。”
    “哈哈。”陆老笑了两声，听着仿佛有些失落。
    “她啊……”陆老的眼角微微湿润了，看来真是个大故事，陆笙津津有味的看着他，等着听下文“她呢……没什么好聊的。不如你给我说说你每天收明信片的事儿，是妍姑娘给你寄的吧？秦瑟知道吗？她爷爷老秦可厉害着呢，你也见识过。悠着点，惹了他，我也保不了你。”
    陆笙拍了椅子的把手一把，泄气的说“你可真没劲！”
    说完陆笙就回房间了。
    陆老锤了锤自己的胸膛，是啊……都这么久了。那滋味儿，怎么还是忘不了呢？
    烽火硝烟里，医务室的灯光忽明忽暗，黄小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郑医生，她怎么一直不见好啊？”陆振国握着小妹的手，焦急的问着。
    医生面色凝重，有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话啊！”
    郑医生还是没有开口。
    陆振国掏出枪，弹药上膛以后，指向了郑医生。
    “老陆你干什么呢？指着人郑医生干嘛！”战友们劝着陆振国。
    郑医生平静的看着老陆，他心里清楚，老陆不可能朝他开枪。
    这个时候老陆把枪口调转，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包括郑医生在内，整个屋子都沸腾了。
    “老陆！老陆！你别冲动！别冲动！”郑医生着急的把手伸出来，劝老陆平静。
    “我就问你一句话……”老陆眼眶湿润，笃定的看着郑医生“她还有救吗？”
    郑医生犹豫了一下说“有救……她只是病毒感染了，须要青霉素。”
    “青霉素？什么玩意儿？是药吗？咱们有吗？”屋子里的人开始嘀咕起来了。
    老陆听完了郑医生的话，收起了枪。
    战友欣慰的拍了拍老陆的肩膀“哎呀，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把那药买来不就行了！看把老陆给急的！传出去又要给你处分呢！刚刚的事，大家都别说出去啊！”
    老陆走到郑医生面前，抱歉的说了一句“刚刚对不住了啊！”
    郑医生用一种更抱歉的眼神看着老陆，别人不清楚具体情况，老陆心里明白，青霉素没那么好找。说不定又有一场风波要气了。
    老陆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把窗帘拨开一条小缝，贴墙看着远处的敌区。然后拔出匕首，用手帕擦着刀锋。
    “咚咚咚！”有人敲门。老陆掀起衣角，收好了匕首。
    “进来！”老陆喊完以后，一个小兵就进来了。
    “报告连长！那个女特务要见你！”小兵一字一句的汇报着。
    老陆把手帕往桌上一扔，表情有些不痛快的说“不见！”
    看见老陆生气了，这个小兵哆哆嗦嗦的有些害怕了。准备关上门出去，小兵思索了片刻，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走了。
    老陆瞄了一眼，那是一颗衬衣的扣子。
    老陆叹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揉着脑门儿。
    这是他们驻地里最暗的一个房间，门常年关着，一扇窗也没有。门口守着刚刚那个敲门的小兵，他看见老陆过来，对他敬了一个礼，为他开了这扇门。
    老陆苦笑了一声，用手推开了门。
    房间里很整洁，点着灯也不觉得有多暗，特别是一推开门，迎面而来的香气，是她身上独有的。老陆有些疑惑，她关进来的时候就收了她的行李箱，哪儿还来的香水？
    苏窈坐在镜子前上，一边哼着小调，一边理着她旗袍的扣子。不管什么处境，她仿佛都是这样一幅不着调的样子。
    老陆把手里的扣子，往她的梳妆台上一扔，转身坐到了她的床上。
    苏窈拿起扣子，扭腰看了老陆一眼，身段风姿万千。
    “说吧。什么事？说完我跟你就两清了。”老陆平静的看着她。
    苏窈对老陆轻轻一笑，那双灵动的眼睛，笑成了一对弯月。她嘴角的梨涡，甜得像七月刚熟的荔枝。
    苏窈走到床边，挨着老陆坐了下来，把那双纤纤玉手，轻放在老陆的大腿上。微微翘起小指，用无名指和中指，蹭了蹭老陆的大腿，撒娇的说“你脾气还是这么急哦？动不动就说两清的话，不怕人家伤心？”
    老陆看着她这没个正经的模样，歪头一笑。警觉地看了一眼门外，认真问她“你的行李箱，怎么还给你了。难道……”
    难道……处置你的指令下来了？
    苏窈看出了老陆的心思，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靠着他的肩膀，温柔的问他“担心我啦？”
    老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如果不是组织要处置她的话，她为什么一定要见自己。难不成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这个关键时候，可不能再出什么纰漏。
    老陆拉着苏窈的手，邪恶的笑着，用另一只手，单手抽出了皮带。
    苏窈欢喜的扑到了老陆怀里，贴在老陆耳边娇嗔的说“你耍流氓！可我喜欢你耍流氓。”
    “嘿嘿！”老陆咧嘴一笑，把苏窈反手按在床上，准备拿皮带把她绑起来。
    苏窈早有准备，一脚踢在了老陆的肚子上。老陆退到了她的梳妆台前，这么大动静都没人进来。苏窈这次又使了什么花招？拖了多少人下水？她要干什么？
    “怎么？怕啦？”苏窈撕了她旗袍的裙摆，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看来她是真想和老陆来硬的。
    苏窈抬腿就是一脚，朝老陆的头部踢了过去。老陆闪开以后，还了苏窈一拳。苏窈转了两圈，躲过了这一拳。她又还了一拳，老陆抓住她的手腕儿，面对面把她按在了梳妆台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老陆语重心长的问着她。
    苏窈在老陆身下妩媚的笑着，抬起右腿，用她的脚踝划过老陆的腿，最后把腿盘在了老陆的腰上。
    “我能干什么啊？”苏窈娇滴滴的说“你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一见我就动手，我能不生气吗？”
    苏窈噘着嘴，脸蛋红扑扑的，两眼水汪汪的看着老陆。她一只手伏在老陆的胸前，一只手开始解她旗袍的扣子。
    老陆翻了个白眼说“我现在没心情陪你闹，你要没事儿……”
    老陆的话还没有说完，苏窈就从旗袍里掏出了一个注射器，狠狠的扎在了老陆的胸前。
    “你……”推开苏窈，觉得脑袋昏昏沉沉，都快要站不住了。他想说话，也没力气喊出来了，最后倒在了床上。苏窈穿好旗袍，对着晕倒的老陆，得意的笑了……
    “黄小妹……小妹……”老陆躺在病床上，喃喃呓语。
    “老陆！老陆！你醒啦？”战友们叫着他的名字。
    老陆这才睁开了眼睛“这是哪儿？”
    “医务室啊！”战友答着“你生病昏倒了，躺了两天了。”
    “两天？”老陆惊讶的说“黄小妹呢？她怎么样了？”
    “跟以前一样啊！病着呢！”战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那……苏窈呢？”
    “你在自己房间突然晕倒了，大家都去看你了。她好像在这个时候趁乱跑了。”战士仔细的解释着。
    他怎么会在自己房间昏倒？苏窈趁乱跑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坏了！他还要去敌区拿药呢！
    老陆想从病床上下来，被战士扶了回去“郑医生说你现在不能乱动！”
    “不行，我有急事！”老陆穿好衣服，拿着外套就准备出去。
    这个时候，一个小兵冲进了医务室“不好了！那个女特务又回来了？”
    “回来了？怎么又回来了？”战士疑惑的问着。
    “不知道啊！在营外草丛发现的。”小兵说完，老陆就冲了出去。
    营外草丛，围了一群人。远远看见，有人倒在了草丛里。
    “怕她有诈，先打一枪再过去吧。”旁边有人瞄准了苏窈。
    老陆从人堆里出来，伸出手，把对着苏窈枪口往上提了提。“砰——”的一声，这枪打偏了。
    “陆振国！”这人气急败坏的叫着他。
    老陆头也不回的朝草丛里走去，走近了才发现苏窈满身都是血。
    老陆看着她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老陆半跪在地上，把她拉了起来。
    苏窈枕着老陆的手，虚弱的对他笑了笑，她甜甜的梨涡还在，嘴里却冒出了一股血。
    老陆心口一颤，眼睛湿润了，他轻声责备她“不是走了吗…”
    苏窈撅了撅嘴，委屈的说“你盼着我走吗？”
    老陆看着苏窈身上的伤口，这伤看样子是没法救了……他闭上了眼睛，脸颊微微颤抖。
    “你不看看我吗？现在不看，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哦！”苏窈带着哭腔，对他撒着娇。
    老陆睁开眼，一行热泪从他的眼睛里掉了出来，苏窈欣慰的笑了。她要的就是这种痛，她要他……永不忘。
    她吃力的抬手，想在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什么东西。
    “那儿是敌区，你去了……是会受处分的。”苏窈虚弱的说“你要娶谁都不打紧，可你……只能为我受处分。”
    最后，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沾满鲜血的纸盒，递到了老陆的手里，盒子上写着……青霉素。
    老陆攥着盒子，控止不住的留着眼泪。
    苏窈越来越虚弱“我这辈子，没说过几句真话……”
    她用沾满鲜血的脸，在老陆的手上，欢喜的蹭了蹭，像个撒娇的孩子“遇见你，真好啊。”
    她走了，手里还紧紧握着，老陆的那枚扣子。
    他欠你的，终究是还不了了……
    “杨柳曼如雨，容华犹不及”
    老陆在她的墓碑上，写了这行字。这是他初次见她时，送给她的情诗。
    江南烟雨杨柳飘的绝美景致，也比不上你容颜的美好……苏窈。
    “黄小妹能好起来了。”郑医生幽幽的说着。
    “她扎我的那支镇定剂，是你给她的吧？”老陆咬着牙问他。
    “嗯。”郑医生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老陆苦笑了一声说“别告诉黄小妹这事，她醒了以后，把她调去后方。”
    “好。”
    ……
    早上6点半，陆老爷子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起了，轻手轻脚的去了厨房，给陆笙做早饭。

 第79章 结局

    今天是高考结束的日子，大家参加完考试以后，纷纷赶回学校开班会。
    说是开班会，每一高三班里都闹腾着，撕考卷。漫天的雪白碎片，从天空飘落。
    他们一边撕着考卷，一边唱着流行音乐，喊着喜欢的球星和艺人的名字，尽情发泄着自己的青春。
    这时，突然有一个响亮的声音大喊出“秦瑟！！！”
    高三男生先是一通哄笑，然后大家，就跟着一起喊了出来。
    “秦瑟！秦瑟！”
    带着少年羞涩的感情。
    “秦瑟！秦瑟！”
    带着青春的不舍。
    可秦瑟此刻并不在教室里，她的位子空荡荡的。
    她在找陆笙，在操场上转了一大圈以后，在黑板报的地方停下了。
    陆笙正给板报写字，黑板中间赫然写着。
    “你好，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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