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谋弗谋》 第1章 不可争执 此时的议事堂内,两位臣子正在争执着什么,看上去他们并未达成一致的想法,而王座上的那位文庄王却不发一言。 “臣……臣启我王,老臣有话要说。”作为吏官之首的宋哲抬头看向文庄王说道。 “宋吏首请讲。”文庄王一副诸事皆可的样子。 “我们只是一个诸侯国,受天子所封而居于此地,又怎敢与天下共主起争执?”宋哲极为恭敬的说着。 “刚才本王也听见了,澹台宰执并没有这个意思。宋吏首,你又如何说出这等话语?” “臣实无此意!”宰执澹台商语调坚定,“宋吏首,你只是我们这个诸侯国的吏官之首,弄的好像你已经成为了庙堂的吏官之首!要不然我上书庙堂,我们也可以设置一个统兵之部,就由你来统领这个兵部好了,以期抵御外敌。” 宋哲看向了站在他左边的宰执,“天子正与一帮老臣谋议着削藩之策,澹台宰执此话何意?是打算让庙堂直接讨伐于我国?这下正好也有了理由。臣这就回去沐浴更衣,以待刀往脖子上架。” “你不沐浴更衣,刀就不往脖子上架了?何须费那么多事?在这里一样可以等得到,你走回内府不也费事?还浪费车牛钱,我们的铜钱本来就不够用,又不能私自炼钱。就让天子之师来这里找我们……现在也改称皇帝了,就让帝王之师来这议事堂。”澹台商大义凌然的说道,这让坐在王位上的文庄王又感到了一番倾佩。 宋哲正打算为自己提出辩解,文庄王看向澹台商说道:“不知宰执觉得我们这诸侯国是否也可以……” “我王的意思是指的,炼造铜币?”澹台商自然知道文庄王想说什么。 “绝对不可,臣启我王……”宋哲立刻提出了反对。 “好了,宋吏首,先让澹台宰执把话说完。可懂我的意思?先让宰执把话说完。”文庄王依然和蔼的说着。 宋哲感到了一丝无奈,“臣明白,先让澹台宰执把话说完,但臣也好奇,难道宰执将话说完了……我们就能炼造铜币了?” 文庄王感到有些不高兴了,“宋哲,把话说完。” “不管澹台宰执是如何筹谋的,我们这一个也并不算土地众多的诸侯国……”宋哲看了看文庄王,“但也算是各诸侯国里国力最……最靠前的。” “算了,我们是属于几等的诸侯国,难道本王还会不知道?最靠前的?本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本王刚才差点就真的这么想了。”文庄王说的很认真。 “这个……可能这是臣的……臣愿意看到我国在国力上的提升。”宋哲赶紧补充着说道。 “所以说,宋吏首,我们需要铜钱。”文庄王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并且还往前走了几步。 在看到文庄王如此做后,澹台商与宋哲立刻显得恭敬了起来。文庄王随后走到了澹台商的面前,“不知宰执有何良策?本王又该如何才能做到……让这整体的国力往前走几名?” “自然是与民休养生息,广植农桑。相较于建朝之初,庙堂的整体实力也在提升。不管是称天子,还是皇帝什么的,臣民总要碗中有饭才可,这才是长久之计。”澹台商回答着。 “既然澹台宰执也如此说了,我们又岂能与庙堂起争执?”宋哲又提起了刚才的话题。 “宋吏首的意思是接受庙堂的安排?让他们再派一个监国宰执过来?而且在这地位上还要高于你我?看来庙堂是不信任我们了。这片土地或许也要易……”说到这里,澹台商立刻住口了,他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文庄王。 “本王知道宰执想说什么,我们君臣也很熟悉了,宰执不必隐晦什么。” “宰执这是对于我王的不敬!”宋哲厉声说道。 “宋吏首也不必如此。”文庄王阻止了宋哲继续说下去,他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们只是天子所封的一个诸侯国,又怎能与天子起争执?也不敢,更不能这么做。或许有的诸侯国会与天子相对抗,他们也有那样的国力,只要他们联合起来就有可能做到这一点,诸侯王也可以成为天下共主,可这天下共主只有一人,天子只有一个,又与本王何关?本王也只会是一个诸侯王,只想保这一方臣民的生计无忧。” “我王的意思是接受庙堂……也就是朝廷指派的监国宰执?并且也不参与其他诸侯国的谋划?”宰执看向文庄王问道。 “澹台宰执说的没错,这正是本王的意思,就按照本王的意思上书庙堂。” “臣启我王,臣已收到文良王亲笔所写的国书,还有武简王亲自写的国书。两王之意皆是要抵抗这一庙堂指令。”宋哲又恭敬的说道。 这时的文庄王已经慢慢的走回了他的王座旁边,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坐下去。 “宋吏首的意思是先不用回复庙堂?而是与两王商议对策?”澹台商问着宋哲的意思。 “澹台宰执,两国的使节即将来到我国,这你也是知道的。我国不可慢待于这些使节,说不定之后还有别国的使节也会陆续来到我国,此时我国岂可率先回复于庙堂?这必将让我们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又岂能让我王涉险?我们并不是不给朝廷回复,只是现在不可这么做。如果首先激起了各诸侯王的众怒,我国又是居于各诸侯国的中间地带,恐怕也等不到朝廷派兵来救我们了。” “宋吏首说的也对,我们不能第一个回复庙堂,但也不能拖得太久,如果有别的诸侯国首先表态了,到时我们再立刻上书庙堂。”澹台商同意了宋哲的做法。 “庙堂只是派一个监国宰执过来,连一个兵甲都不带,庙堂发来的文书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文庄王转身看向两人说着,“再说了,这也并非是庙堂直接削藩。” “但是我王,这其中总会有一些随行之人,说不定就有刺客匿迹于其中,对于我王的安危,臣等怎可不考虑周全?”澹台商想到了这一点。 “朝廷不会这么做,难道天子会如此行事?我们这些诸侯王可都是先祖的至亲后裔,与当今天子也是同一宗亲,难道天子愿意背负这样的……” “我王,不可不防啊!现在也不是先祖的时期了,在此之前,朝廷何曾指派过监国宰执啊?”澹台商坚持他的想法。 看着澹台商,此时的文庄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笑着对澹台商说道:“宰执,我听说你有一个侄子智计百出,号称智囊式的人物,何不让他为我国出谋划策?让他也参与进这议事堂的商议之中。” “这……臣启我王,他只是来我内府蹭饭而已,只是时间长了点,这一蹭就是十多年……肯定还会接着蹭下去,至于说什么智囊……他又岂会成为智囊?这么多年以来,臣都没能看出来,不知我王又是从何得知?”澹台商疑虑的说道。 第2章 如此办法 文庄王颇为神秘的笑了笑,“宰执,本王的想法是正确的。等你回去之后可以和他谈一下,我听说他是……” 澹台商立刻回答着:“内侄澹台宬。” “对,这就是本王想说的。看来澹台宰执总能知道本王想知道什么!也能够提前知道该怎么说。”文庄王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臣……臣实为不敢。”澹台商说着就准备跪在这议事堂内了。 “宰执不必如此。”看到澹台商将要有的举动,文庄王说出了阻止的话语。 澹台商整理了一下袖口,又恢复了刚才站着的姿势,他恭敬的说着:“我王是知道臣的,臣是怎么想的,就会怎么说。臣也知道我王不会责怪于臣……” “澹台宰执,你的侄子现居何位?”宋哲凌厉的问着。 澹台商看了看宋哲,“并无实职。” 在听到澹台商如此说后,宋哲就看向文庄王说道:“臣启我王,臣以为此事不可。” “臣也附议,认为不可。”澹台商此时的心里想着:你宋吏首又怎会同意? “先不说此事了,本王自有打算。”文庄王摆了摆手,“说回刚才的议题,宋吏首可听说庙堂准备收回炼铜权?也就是不允许各诸侯国私自炼铜钱,要统一使用庙堂炼制的铜钱,各诸侯国的铜钱也将限期不再使用,否则便是与庙堂作对,这自是要受到严惩。” “这个……臣未曾听说。”宋哲觉得庙堂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澹台宰执可知道?”文庄王接着问道。 “臣也未曾听说。”澹台商同样觉得朝廷不会这么做。 “诸侯国的王宫可以有甲兵,但这人数是有限制的。各诸侯国是不能拥有数量庞大的甲兵之士。这在分封之初就已经是明令禁止的,可上百年的时间过去了,朝廷也感到各诸侯国的甲兵人数在变多……可我国却一直都是按照庙堂的指令行事,从不敢有丝毫违背,以至于我国连自保的能力都不够了。”文庄王看着站在台阶之下的澹台商与宋哲说道,但文庄王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却是面无表情的。 此时的澹台商体会出,这是文庄王在一种无可奈何的情形下说出的话语,他知道文庄王是想改变这样的情形,但是他却难以做出改变。 “难道我王是想变法?”宋哲本不想这么问的,但他还是让自己提出了这个问题。 澹台商说道:“宋吏首,这岂能是你随意提及的?我王自有主张。” 文庄王又慢慢的坐在了他的王位上,“变法何其难!又去哪里找寻这样的变法人物?没有明君强臣,变法岂能轻易成功?前朝的例子实在太多了,二位都是熟知前朝历史之人,又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大凡变法者,又有几人能够做到隐名而退的?” “我王自是明君。”在文庄王说完后,澹台商就立刻说道。 “在臣看来,我王又岂会不是明君?在这众多的诸侯国中,也只有我王才是明君。”宋哲也表态道。 “既是明君,为何国力却是如此?竟然远不如旁边的几个诸侯国。”文庄王摆了摆手,他是觉得自己担不起这个明君的称呼。 “我王,这样的变法之臣总会出现。”澹台商坚定的说着。 “本王也如此想,可这样的大才又在哪里?现下也不合适进行变法,我国也经不起这样的变法了,其他的诸侯国也没有一国实行变法之事的。罢了,还是先说这现下的事情。我国历来都未曾发现有铜,本王下令臣民也曾到处找过,可最终无所收获,又何谈炼造铜钱?一旦庙堂收回这炼造铜钱之权,我国岂不更是难以自保?”这次文庄王的表情出现了一些变化。 “我国并不是土地众多的诸侯国,先民也未曾发现过铜。之前我国炼造铜钱所用的铜都是来自于庙堂,这也是嘉许我国对于庙堂历来的支持,这样的铜杂质很少,臣民自是认可这样的铜钱,只不过庙堂运来的这种铜的数量自是不多。可前不久武简王用了杂质较多的铜来炼造铜钱,这也使得铜钱不那么值钱了。这样的铜钱也流入到了我国,臣民自是不认可的。”宋哲说明着现下的一些情形。 “各诸侯国的铜钱制式都一样,可这铜钱的量却不一样,我国炼造的铜钱是最受各诸侯国认可的,他们的臣民自然也最为认可我国的铜钱。可臣也好奇,这些运自庙堂的铜从无他国私自克扣,难道是其他诸侯国一直就当作没有这件事?”澹台商后面提出的这个问题是想让宋哲做出回答的,所以他便看了看宋哲。 “这是庙堂派骁勇军亲自运送的,宰执是觉得哪个诸侯国能够做出克扣的事情?骁勇军是庙堂最为精锐的甲兵之一,运送到我国后,这些甲兵都会在礼仪汇台修整几天,难道宰执会不知道?”宋哲认为澹台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件事,他可是宰执。 “臣启我王,等下次这些甲兵再来我国时,臣便去做一个试探。至于这铜的事情,臣可以亲自带领臣民去找,举国找铜。”这时澹台商恭敬的对文庄王说道。 文庄王想了想,他善意的提醒着澹台商:“宰执愿意这么做当然是好的,而且宰执还愿意亲自去找,本王也同意……不过宰执要注意边界的问题,别等找到了却发现已经是别国的了,或者本来就是别人的,宰执你费车牛钱给搬回来了,之后却还要送回去帮他们放好,自是要不留痕迹的给挖回去,这就和没发现是一样的。本王也经不起这样的两国邦交,太费车牛钱。” “我王……臣绝不会挖到别国的土地上……不过能从别的诸侯国运回来,自是不会再运回去的,那自然是产自我国的铜了。就算是运回去了,这车牛钱也不会由我国出的,按照臣的想法来说,是能让他国亲自把铜送过来,车牛费也由他国亲自给出,还请我王信任于臣。”澹台商说的很肯定。 “澹台宰执,怎么说的好像你已经运回一车了?这就是你为我王出的主意?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宋哲在说完后,他看到澹台商依然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像这庙堂的铜都是由他亲自托着锄头去挖的,“澹台宰执,如果你办不到又能如何?你必须让我看到一车铜才行。你要知道,这不是用铜钱去买来他国的铜,也不是让铜钱又化为了铜的铜,而是找到的我国的铜,不须花费铜钱的铜。” “本王自是信任澹台宰执的。”文庄王也并未在意宋哲说的那番话,因为在文庄王看来,先祖都未曾找寻到铜,澹台商又往哪里去找?再说这一直以来都是庙堂运铜过来,澹台商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臣感谢我王的信任。”澹台商也没在意宋哲说的那些。 宋哲感到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和没说是一样的,至少没什么区别,和他话语里表达的意思一样。 这时宋哲又听澹台商说道:“臣启我王,臣今晚就带着锄头来这里挖地了。” “宰执说什么?你要来本王的议事堂挖地?宰执是打算在本王的面前种一小排……树,还是别的什么?难道是为了防备刺客?”文庄王好奇的看向了澹台商。 澹台商很认真的说着:“我王,自我国被分封为诸侯国的那时起,先祖们就没有挖到过铜,这上百年的时间总能挖遍这个诸侯国了,但历史当中依然没有记载……” “宰执想说什么?”文庄王也没有刚才那么好奇了,他靠在了王座上。 “臣启我王,我国如果有铜,就只有可能在一个地方。”澹台商躬身说道。 “宰执的意思是说在这议事堂内?”宋哲盯着澹台商问道。 “是在我王的王宫地底下,那里至今都还没有挖过。”澹台商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什么?宰执要用锄头挖王宫?本王的……王宫?”文庄王一直都在心里告诉他自己肯定没听错,而文庄王也从他的王座上慢慢的站了起来。 “澹台商!你大胆!你竟然敢说出如此不恭敬的话语。”宋哲当然认为他不会听错,他转身看着门外的方向,是准备喊王宫卫队进来。 “宋吏首,先不用如此。”文庄王说着就走下了台阶。 “我王,他……他这是……要挖王宫啊!我王是打算以后都直接看着这片土地了?”宋哲没想到文庄王竟然会阻止他这么做。 “澹台商,如果你把本王的王宫给挖了,可还是没能找到铜,又该如何是好?”这时的文庄王已经来到了澹台商的面前。 “臣……不打算全部都挖了,只是这么一小块。”澹台商比划了一下。 文庄王知道澹台商比划的那一小块是多少,但是为了长久之计,文庄王也是同意了,“澹台宰执,本王同意你挖王宫了。你明天……不,你今晚就可以拿着锄头来挖了。” 宋哲心里此时恨不能一脚踹在澹台商的脸上,为什么要踹在脸上?是啊,宋哲也没想明白。宋哲只是觉得他应该踹不了那么高,毕竟他比澹台商要稍微矮一点。 “我王难道是真的同意挖王宫了?”宋哲几乎不敢想象。 “宋吏首,你也可以托着锄头来挖王宫,也可以让你的族人都来挖王宫。”文庄王淡然的说着。 宋哲觉得他自己以后可能要游走于各诸侯国之间了,应该还是要带着族人一起游走于各诸侯国的…… 第3章 庙堂之谋 “我王,臣这就回去组织民众来做这件事情。”澹台商准备离开这议事堂了。 “宰执,本王知道你是一个高谋远虑之人……这事到底有几分胜算?”文庄王此时又觉得他刚才不应该立刻就答应了。 “我王,此事还需商议,如果让庙堂知道了,我国又该做出何等说辞?他们都已经将最好的铜送来我国了,可我国竟然还会做出挖铜的事情,这与其他诸侯国有何不同?恐怕会让庙堂觉得我国有争霸的想法。”宋哲是怕庙堂做出责怪。 “宋吏首,给庙堂的说辞也很简单,我王素来节俭,而王宫年久失修,我国民众自发提出要修缮王宫,但却在无意间发现了铜。不仅是对于庙堂了,对于民众依然是这样的说辞,否则他们也不敢真来挖王宫。”澹台商已经想好了说辞。 “澹台宰执想的很周到,就算没挖到铜,还可以顺便帮本王把王宫修葺一番。”文庄王如此想后,就觉得必须要挖王宫了,不挖王宫实在对不起自己。 宋哲知道他已经不可能再阻止这件事了,但他可不想亲自托着锄头来挖王宫,万一文庄王以后想明白了,说不定就会把挖过王宫的人全部赶出去,到时候只能游走于别的诸侯国了。宋哲现在想的是,他应该找到一个合适的说辞才行,就像澹台商那样。 “不知宋吏首在想什么?不会是觉得亲自来挖王宫并不合适?”澹台商问着宋哲,澹台商的想法则是,这次一定要和宋哲捆在一起挖王宫,以防宋哲之后又拿这件事来闹出别的事,或者又与别的某些事联系在一起,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不利的,澹台商知道,想要在这诸侯国内做成一件事情本来就不容易,需要考虑到的因素太多了。 “澹台宰执怎么会这么想?只要是对于我王有利的事情,臣怎敢请辞?”这次是宋哲大义凛然的说着这番话了,但宋哲的内心却感到了一丝无奈,他不会轻易托着锄头就来挖王宫的。宋哲自然也在想着对策。 “如此甚好。”澹台商自认为是猜中了宋哲心里的真实想法,而且他也已经阻止宋哲这么做了。 此刻的文庄王也有些感慨,他觉得自己是乐于看到澹台商来挖王宫的,而他自己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一切,甚至他也可以对澹台商说这个挖王宫的办法很好。文庄王反而感到了一些好奇,他是如何同意了这一挖王宫的决定?并且还乐于看到这一情景的出现?最根本的原因可能还是在于澹台商是为国而谋,这也是属于辅国之谋了。澹台商的立意颇高。 文庄王也在想,如果是宋哲提出的这一个办法,他自己是否还会同意?说不定他已经将宋哲罢官驱逐了。不过宋哲自然也不会提出这样的办法,并不是想不到,而是根本就不会提出来。 文庄王想出了一个结论,这应该是出于澹台商长期谋划的结果,否则他自己也不会如此容易的就选择了接受,而且他还找不出这其中的某些破绽,说不定这就是出于澹台宬谋划的结果,也就是澹台商的那个侄子,只不过澹台商是不会肯定这一点的,刚才当他提到这个澹台宬的时候,澹台商却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臣启我王,既已商量妥当,臣这就回去准备了。”澹台商再次提出要离开议事堂了。 “宰执,你之后再去做这件事。本王还有话和你们说。”文庄王的语调是坚定的。 “臣自是听从我王的派遣。”澹台商表态道。 “你们也坐下,本王慢慢和你们说。”文庄王指了指安放在议事堂两边的椅子。 “臣……以为不妥。”宋哲躬身说道。 “坐下说。”文庄王转身往王座的方向走去。 宋哲知道这是文庄王体谅他与澹台商。于是他对澹台商说道:“澹台宰执,按照我王的意思,还是坐下说为好。” 澹台商首先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他便坐了下来,而宋哲也在澹台商的对面坐了下来。 “不知我王是打算与臣等商议什么事情?”宋哲在坐下后就恭敬的问道。 这时的文庄王也才坐在了王座上。 看着台阶下面左右两边而坐的宋哲与澹台商,文庄王简单的说道:“本王想说这庙堂之事,还有庙堂之谋……本王事先也让这宫中之人退下了,外面的甲兵之士都是本王的心腹,二位尽管说出想法即可。” “臣明白我王的意思。”澹台商说道。 在听到澹台商如此说后,宋哲也说道:“臣明白。” “本王记得当今的天子……也就是现如今的皇帝是二十……五了?” “我王说的没错,正是二十五。”宋哲立刻说着。 “澹台宰执前几天对本王说过,如今的皇帝是打算设立一个……年号什么的以便于记年,以后各诸侯国也要使用这一年号。不知澹台宰执的看法如何?” “我王,臣以为这也是皇帝想要得到各诸侯国的拥护,并且也是向天下的臣民宣告,他才是真正的天子,是这天下的共主。”澹台商自是没想到文庄王会想起这一件事来,不过他认为自己的说辞也算中肯,至于说这皇帝为何要设立年号?其实澹台商也并不关心这一点。 宋哲说道:“臣以为,皇帝要施行年号制,自然是为了彰显皇权了,这天下共主的年号,我等诸侯国又岂敢不认可?这是与庙堂公然作对的事情,其他诸侯王还不敢如此行事,既然是年号,最主要的自然是记年了,也算是向臣民传达皇帝的想法,或者也是愿天下太平。过几天朝廷就会颁布具体的年号了,臣以为会是与祥瑞有关的,或是与皇权有关的。” “宋吏首,这年号还没颁布,你就能够猜测出来了?在这之前,没有任何天子或是皇帝颁布过年号,你又如何能够说的如此肯定?难道你已经揣摩到了皇帝的心思。”澹台商质疑道,同时他也在指宋哲能够揣摩出文庄王的心思。 对于澹台商的质疑,以及他话里的真实意思,宋哲自然是很清楚的,他看向澹台商说道:“这只是揣测而已,并非揣摩,还望澹台宰执做出区分,这其中自是有分别,宰执又岂会不知?岂能不知?”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何谓岂会不知?何谓岂能不知?”澹台商反问着宋哲。 文庄王可不想听他们说这些,“二位都是本王的心腹大臣,是本国的磐石之才,岂可议论如此?二位的忠心,本王又岂会不知?又岂能不知?” 在听到文庄王如此说后,澹台商与宋哲赶紧跪在了椅子旁边。 “二位不必如此,还是接着商议庙堂……说这朝廷之事。” “臣明白。”澹台商与宋卓几乎是一起说道。 澹台商在站起来之前,他看了看还跪着的宋哲,他发现宋哲是面无表情的。澹台商想着:是我王救你逃过这一劫,但以后一定不会让你轻易逃过去。 澹台商站起来后又慢慢的坐了回去,他此时看到宋哲已经坐在椅子上整理着衣袖和头冠了。 文庄王接着说道:“二位也知道,现如今的皇帝并未掌握实权,这皇权还是掌控在太皇太后的手中,接下来自然是皇太后掌权了,皇帝想要掌控实权,还需要长久的谋划。现如今皇帝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治国的大才,也没有忠心的谋臣,这年号的事情,真的是出于皇帝的想法?难道太皇太后是默许了皇帝的做法?” “既是无实权的,皇帝自然只能是做一些有可能做到的事情,就比如说这年号,太皇太后自是没有必要提出反对。”澹台商说道。 “臣附议。”宋哲简单的说道。 文庄王想了想,“既是如此,对这削藩之事,太皇太后又岂能同意?皇帝也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臣以为如今的皇帝与先祖不同,他会想着削藩之事,只待时机成熟。至于我王说的朝廷想收回炼铜权之事,皇帝自然也做不到,我王不必担忧。”澹台商继续回答着。 宋哲看向澹台商问道:“难道太皇太后就不会这么做?如果是太皇太后想要收回炼铜权,澹台宰执也认为不可能做到?” 宋哲的语调是严厉的。 文庄王看向了澹台商,他想知道澹台商会如何回答。 “不论是削藩亦或是收回炼铜权……也还包括不准许各诸侯国间的盐铁私卖,这都是出于各诸侯国的猜测与传闻,或许我王也是听到了这些传闻,但一直以来,庙堂并没有颁布任何法令。”澹台商义正词严的说着。 “前两者是有听说过,但对于这不准许盐铁私卖的言论……不知澹台宰执是从何处听说?”宋哲确信他并未听说过这不许盐铁私卖之事。 “就如宋吏首刚才做出的揣测那样,本宰执自是也可以从前两者揣测出这盐铁之事,本宰执认为这也会是庙堂之谋。” “原来是出于澹台宰执的揣测……不知宰执可揣测出太皇太后是否会愿意这么做?又会是在何等时机下才会这么做?”宋哲是想让澹台商直接做出回答。 “这是太皇太后的心思,岂是我等能够揣测的?宋吏首是不敬皇权了?” “澹台商……臣启我王,臣实无此意。”宋哲站起来躬身对王座上的文庄王说道。 “本王知道。”文庄王示意宋哲坐下来,“宰执,本王同意你的这一揣测。以本王的意思来看,这些事情自会由当今的皇帝来做。如今的太皇太后还有皇太后在暗中争夺皇权,又岂会在意这国政大事?她们同意这年号的事情,自是认为需要给皇帝一些权利,可本王从这年号之事就能看出皇帝的心思,皇帝心怀于这天下,只是还需隐忍待时。这以后的庙堂之谋会逐渐的出现变化。现今我等君臣已然预料出这将来的局势,就应该早做准备。” 澹台商与宋哲还很少听到文庄王会说出这样的话语,他们都认为文庄王是一位谦和守成的君主,绝不会做出与庙堂策令相违背之事,但现在看来文庄王似乎并不只是这样。 文庄王接着说道:“向各诸侯国派出监国宰执,自然是出于皇帝的想法,只不过这一次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也表示了同意,她们并不是支持皇帝的做法,只是她们也不想看到各诸侯国拥兵自重,她们也想限制各诸侯国的权利,万一真的有诸侯国公然站出来与庙堂作对……这也不会是她们愿意看到的局面。毕竟朝廷也需要派出精锐的军队实行作战,她们也能想到各诸侯国会有联合起来针对朝廷的可能,到时候朝廷面对的局面就会更复杂了。我国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提升整体的国力……” “我王是打算实行变法了?”宋哲问道。 “并无此意。”文庄王笑了笑。 “宋吏首,我王的意思是要组建一支王者之师,以期往后帮着朝廷对战联合而起的诸侯国,我国只会效忠于朝廷。”澹台商淡然的看向宋哲说道。 宋哲反而不知该做出何等的评价,他只能看向了文庄王。 此时的文庄王是面无表情的,他感受到澹台商可以准确的揣测出他的想法,“澹台宰执说的没错,本王就是这个意思,在朝廷派出监国宰执之前,我国需要储备大量的铜。二位可懂本王的意思?” “臣明白,不管是作战还是帮着朝廷,自是需要大量的铜钱,到时候朝廷不一定能够拿的出来,而我国则可派出精锐甲兵,也能顺便招募甲兵之士,这都需要铜钱的支持,不过我王……” “宋吏首想说什么?” “如果庙堂之谋失败了该怎么办?到时候我国可就难以自保了,臣刚才也说过,有诸侯国也在试探我国的本意了,不知臣应该如何在国书上做出回复?而且他们的使臣过几天也会来到我国了。”宋哲说出了他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 “这件事就交给澹台宰执去做,先让使臣在礼仪汇台安置下来,本王到时候会在这议事堂接见他们,就让本王来亲自应付使臣。” “臣明白。”澹台商立刻做出着回复。 随后文庄王又看向宋哲说道:“本王相信朝廷会胜出,现在的诸侯国已经不是百年之前的诸侯国了,各诸侯王的想法也不一样,他们都是只想着成为天下共主,也在想着如何坐上皇帝的宝座,至于如何战胜庙堂?他们又岂能想明白这些?庙堂之内,自有忠言奇谋。本王也绝不会做出不利于朝廷之事。” 宋哲看到此时的文庄王是一副坚定的表情,他知道这是文庄王的真实想法,只不过文庄王现在想要做出一些改变,这也是与之前不同的改变,而这样的改变也还是为了朝廷即将迎来的大事。或许在打破这一框架后,文庄王才能做出一些改变,但朝廷自是不想看到这样的改变,朝廷又愿意看到哪个诸侯国做出这样的改变?可不做出改变自是难以应对改变本身的。 “臣同意我王的做法,我国绝不会做出不利于朝廷的事情。”宋哲首先看了看澹台商,然后接着表态道。 “既已商议出了结果,也知道该如何去做了……”文庄王看了看澹台商与宋哲,“不知二位可还有事要与本王商议?” “臣……今晚可能不能来亲自挖王宫了。”宋哲站起来面向文庄王说道。 “宋吏首是何意?”文庄王看向宋哲问道,他也在想着宋哲会提出什么样的说辞。 澹台商自是也看向了宋哲,他想着:你不会是想说内府里找不到锄头?还是想说你根本就拖不动锄头? “臣……臣今晚不宜出门走动,臣要审案……” 第4章 至谋弗谋 “宋吏首,这审案之事又与你何关?”澹台商觉得宋哲的说辞不合常理。 文庄王也问道:“宋吏首何时管这审案之事了?本王如何会不知道?” 对于文庄王的提问,宋哲自是要认真回答的,“我王,臣所指的审案,自是臣的内府之事,与我国之事无关。” “既是宋吏首的家事,本王自是不便过问。”文庄王能够知道宋哲的想法,之后文庄王又看向澹台商说道:“宰执,今晚只能让你来做这事了。” “我王,正好宋吏首也有家事,今晚也不便打扰其他臣民,明天一早臣与宋吏首一起来王宫,到了明早宋吏首就能来到王宫内。”澹台商很平淡的说着。 “可明早宰执也有国政之事……这找铜之事还是交给宋吏首为好。”文庄王立刻做出了安排。 宋哲为之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演变为这样的局面,这也是他难以预料的,“臣……明早也有……可臣也不知澹台宰执是打算挖王宫的何地。” “宋吏首考虑得周全……看来还是要让宰执亲自来挖王宫了。”文庄王觉得宋哲说的很对。 澹台商自是不能推脱,他说道:“臣知道该怎么做。” “只能辛苦宰执了,不过宋吏首也应帮着澹台宰执完成这挖王宫的事,本王明早亲自处理国政之事,二位只管做好找铜之事,本王也会告知宫中之人该如何做。”文庄王说着就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他是打算走出这议事堂了。 宋哲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他只能按照澹台商的想法来做这件事。 等文庄王率先走出议事堂后,宋哲就拦在了澹台商的面前,此时的澹台商也正准备走出议事堂了,“不知宋吏首还有何事?” 澹台商自是知道宋哲打算说些什么。 “澹台商,你打算挖王宫……这是你的事情,与本吏首何关?” “你也答应我王要来做这件事了。”澹台商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看到澹台商想往右边走去,宋哲又跨了一步拦在了澹台商的面前,宋哲很不高兴的说着:“你根本挖不到铜。” 澹台商面向宋哲说道:“这只是你的想法,我王已然同意这么做了,如果没能挖到铜……” 说到这里,澹台商只是笑了笑,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又往另一边走去,这次宋哲没有选择拦在澹台商的前方。 在往前走出几步后,澹台商随意的说着:“宋吏首还是早些回内府审案为好,或许宋吏首也不必审什么案。” 宋哲站在原地,“澹台商,你是什么意思?” 澹台商只是步履轻快的走出了议事堂,他并未做出回答。 此时整个议事堂也只有宋哲一人,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议事堂门外的一个甲兵对宋哲问道:“不知吏首大人是否要离开议事堂?” “自是如此。”宋哲没有多想什么,他有些步履蹒跚的走出了这议事堂…… 澹台商与宋哲的内府在不同的方向,不过澹台商所住的地方距离王宫更近一些,所以当要去到王宫商议事情的时候,澹台商总会先到达王宫,而且澹台商所经过的路途也修的更为平整一些。 在受封之初,各诸侯国的官吏都是坐的牛车,随着庙堂采取与民修养的国策,民众便也逐渐的富庶起来,之后商贾云集,各诸侯国也变得繁华了许多,因此石板路两旁的店铺也越来越多,沿街叫卖的商贩占据着石板路两旁,这也给民众带来了一些不便。 此时的澹台商正坐在宰执专用的马车内,看到石板路两旁繁荣的景象,澹台商自是感到欣慰的,宋哲曾提出要规范管理这些商贩,不过澹台商提出了反对的意见,文庄王也采纳了澹台商的提议。对此,宋哲也感到不满,他也曾看见有的庶民直接往道路两旁丢弃不用之物,只是宋哲回内府并不会经过这里,他也再懒得管这些事情,宋哲觉得这是属于虚假的繁荣景象。 澹台商的宰执府邸位于这石板路的另一边,那里也是一些官吏的住所,只不过澹台商的宰执府邸是最为显赫的,整体呈现出一种最为合理的布局,却并不属于是最为豪华之地,相比于整个王宫而言,澹台商的宰执府显得过于低调了一些,但这也是出于澹台商的安排。 澹台商很少会去到宋哲的府邸,他偶尔会经过。相较于宋哲的府邸而言,澹台商觉得他的府邸会更朴素一些。 此时的澹台商坐在马车内思考着事情:我王已然是想好要如何应对朝廷之事了,本来还打算让我王接受一些谋划的,但显然也不用如此了,关于这个宋吏首……这次一定要让他参与挖王宫,否则这件事就会成为宋哲手中的把柄。至于说这在王宫里挖铜之事……如果真没有找到,恐怕我王也会怪罪下来,宋哲也会因此而打压本宰执了,可话都说出去了。这也是出于宬儿的谋划,待回府之后,还需与他再次商议这件事。我王到底是从何处听说宬儿之事的?难道是我府上之人?若真是我王派遣到府内的某人,又该如何是好?为君不易,为臣也难,就如当今天子的处境更是困难…… 澹台商感到马车停了下来,他之后正好看见马车到了他的宰执府外面,不过澹台商没有立刻走下马车,他看了看府邸上所挂的匾额,宰执府三个字是文庄王亲自所提写的,以褒奖他对国政所做出的辅国之谋。 澹台商觉得文庄王最近有了些改变,而匾额上的字体却从未改变。 “宰执大人,已到府邸。”一个甲兵之士躬身对马车内的澹台商说道,他以为是澹台商睡着了,其他人却不敢多言,他们是怕受到澹台商的责罚,他们宁愿等到澹台商睡醒,也不敢贸然说些什么。 澹台商并未在意,他慢慢的走下了马车,并且看了看他旁边的一个甲兵,澹台商面无表情的问道:“刚才是你说话?” “属下只是……” “无须多言。”澹台商准备走近府邸,“以后你还可以像刚才一样提醒本宰执。” “属下尊宰执大人令。” 澹台商又再次看了看那块匾额,他发现站在这里看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是宰执大人回来了?”一位与澹台商年纪相仿的妇人走出了门外,她正是澹台商的夫人,也是这宰执府的女主人。 “夫人不必到此迎候,可曾用膳了?”澹台商关切的问着。 “夫君都未归来,妾身怎敢独自用膳?” “既如此,夫人就随我一起去用膳。”澹台商走到他的夫人面前就停了下来,“宬儿可在府中?” “宬儿?宬儿自是在府中,是宬儿做错了什么事情?” 澹台商看到他的夫人依然是穿戴整齐,而且他的夫人还特别的讲究穿戴各种配饰,不过看上去也显得精致,优越的府内生活似乎是将她的容颜定格了,看上去她显得是那样的年轻,与澹台商相比较,看似并不是属于同时代的人,只是澹台商已然看惯了这些,“是我王同意了……” “夫君大人想说什么?” “还是回府再说……先让宬儿来我的观书堂,之后再与夫人一起用膳。”澹台商轻轻的拍了拍他夫人的肩膀。 “妾身明白。” 澹台商的夫人去准备晚膳了,同时她也让府内的一个仆人去告知澹台宬。 此时的澹台商径直走到了他的观书堂,不过他看到澹台宬已经站在了堂内。 “宰执大人。”在看见澹台商走进观书堂后,澹台宬便躬身行礼。 “宬儿,先坐,有事与你相商。” 只不过澹台宬并没有随意的坐下来,在看到澹台商坐下后,他便问道:“大人,是关于炼铜之事?” “如你所料,是我王同意了挖王宫之事……我王也提到了你。”澹台商示意澹台宬坐下来。 “提到了我的事情?可我只是一介庶民。”澹台宬的话语预示着他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是啊,可事实就是如此。”澹台商将手边的竹简放在了一旁。 “侄儿没能明白。”澹台宬是在请教澹台商了。 “这是我王的诸侯国。”澹台商只此一句。 “侄儿明白。”澹台宬说道。 看着面前澹台宬的恭敬之举,也看到这个年岁并不大的侄子,澹台商有些感慨,“在议事堂内,与我王也谈到了当今天子之事,虽说你比当今天子小几岁,但你的谋划之才却是我所能看到的,就如我王也听说了你的事情,如果能够在王宫内挖到铜,我王自是会更信任本宰执了,以后宋哲就难以说些什么,我的宰执府自是他宋哲难以攀附的。” “大人是想知道铜在王宫内的具体位置?” “你只告诉本宰执如何让我王接纳意见,但具体去挖什么地方?本宰执自是不清楚的。宬儿,你能确保一定可以挖到铜?如果这事不成,反而会将我宰执府置于不利的境地。” “宰执大人,侄儿肯定能够挖到铜。” 看到澹台宬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澹台商笑了笑,但他心中也有疑虑,毕竟澹台宬从未去过王宫,又如何得知哪里会有铜?而且这还是一个具体的位置,文庄王的整个王宫相当于好几个宰执府的规模,“宬儿,恐怕你连这宰执府都未曾走遍?这宰执府内,有些地方你也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对于这王宫之事,你又如何能够如此有把握?” 没等澹台宬说出什么,澹台商继续说道:“难道只是出于你的揣测?这也不像你的行事做派,当初你说要挖王宫,着实让本宰执难以接受,但只要能为我国做事,又有何不可?本宰执也是觉得只有王宫才能挖到铜了,上百年的时间,先祖们都未曾找到,如今也只有王宫了……可王宫规模庞大,又该从何找起?不可能所有地方都找一遍。如果最终没能挖到铜,本宰执这威仪可就……” 澹台宬自是不会打断澹台商的话语,等澹台商说到这里后,澹台宬才说道:“其实先祖已经告诉了后人。在这观书堂内,侄儿读到过相关历史。” “你是说国史?本宰执也读过,怎么会未曾发现?”澹台商说着就看向了书写国史的那些竹简,他变得有些疑惑了,并且他也在想着竹简之中的内容,澹台商也打算站起来去看那些竹简了。 “宰执大人不必如此,确实在竹简之中,但又不在竹简之中。”澹台宬看出了澹台商的想法。 “宬儿,你说的这些话是何意?”澹台商正想站起来,但又选择坐了下去。 “书中所写,王宫所建,立于山下,此山之下,便是王宫。” “确实有这么一句话。”澹台商似乎能想起来。 “先祖知有铜,而铜上建王宫。先祖遍找铜,国中却无铜。国中无铜,庙堂自运铜。国中有铜,庶民皆无铜。”澹台宬接着说了这么一番话。 “国史当中也有这些话语?本宰执怎么会不知?”澹台商确定这不是出于国史的记载。 “这是侄儿所想,与国史无关。”澹台宬解释道。 “不知做何解?” “先祖建立王宫之初,便也发现了铜,但先祖并未挖铜,而是在这之上直接建立了王宫,以防后患,以备不时之需。” “何谓以防后患?何谓以备不时之需?”澹台商反问道。 “如果国内有铜,必会炼铜以成钱,铜钱多而物少,自会让铜钱不值钱,而物却异常值钱,不仅伤民亦伤国,这是以防后患。分封之初,民无钱,而国有物,这是一种平衡之势。而到现在,庶民变得富庶,也需要更多的铜钱,此时国内之物也变得多了,也需要有铜来炼铜钱了,既不伤民,也不伤国,但我国却一直难以有铜。这是以备不时之需。”澹台宬边想边说着。 “没想到宬儿还是经世济民之才,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可言。先祖这么做是要让庙堂亲自运铜来我国,如此便可控制铜的产量,不让铜变得不值钱,因为庙堂所运之铜的数量并不多,可以说是只能算刚好,但这是利于我国的,也是属于先祖的智慧了。上百年来,我国也未曾去向别的诸侯国买铜来炼铜钱,没想到先祖已经想到了上百年之后的事情,这是何等的谋划以及智慧!竟然能帮后世之人算到这一步!大哉我先祖!”澹台商理解了刚才澹台宬话语里的意思,于是便也说出了这一番话来。 “也就是说,王宫之内必有铜!”澹台商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宰执大人说的没错,正是如此,不论是正推还是反推,都可证明王宫之下有铜。” “看来宬儿还有审案之能,说不定还可以帮着宋哲审他府内之案……但就算宋哲亲自求上门来,本宰执都当不认识他。”澹台商说完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这次换作是澹台宬变得疑惑了,他自是没听懂澹台商指的是什么。 “宬儿你的想法是准确的,本宰执也是信任于你的,所以才会按照你的谋划向我王提出挖王宫,你也算准了我王会同意,并且也一定要让本宰执和宋哲一起挖王宫。现在看来,皆是妙计啊!你也算准了宋哲的行事做派,虽说你也未曾见到过宋哲此人……可你就是算得准!” “宰执大人过奖了。” “不过宬儿,还是刚才的那个问题,本宰执到底去哪里挖铜?” “庙堂之谋在政事堂,诸侯国之谋……也就是辅国之谋在议事堂,这议事堂亦位于王宫高墙之内。” “就在议事堂之下的土地内?怪不得议事堂的地势要高一些,而且与其他诸侯国的位置也不一样,原因就在于此……也不敢有人去挖讨论国事之地,这是先祖之奇谋啊!本宰执还想着要把我王最喜爱的宫殿给挖了……” “也算是至谋弗谋了。”澹台宬说道。 “至高的谋略是为不谋?就如先祖之谋只是借地势,这才是最为至高的谋划,但也算是没有什么谋划,因为只是顺势,而这也才是至高的谋划,不谋才是谋,但也就是不谋!让他人揣测不透,越想越不知!原因只在于没有谋划,但这就是谋划本身!宬儿可是指的此意?”澹台商认为他的解释不会有错,所以他显得很是自信。 澹台宬看了看堂内的众多竹简,“宰执大人所说就是弗谋。” 此时的澹台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来人啊!” 府内的两名小厮应声而至,两位躬身一起说道:“宰执大人!” “多叫上几个人去买锄头,本宰执要亲自送到宋哲的府上去。” 其中的一名小厮问道:“大人可是指的宋吏首府上?” “买几个合适一些的,要有饭量……要有重量,别挖起地来就像没吃过饭一样,吃饭之前就像忘了今天还没挖过地一样。”澹台商指示道。 “宰执大人,是……是抬不起来的那种?” “自己去想。”澹台商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们赶紧去买,以免让宋哲买到了最不像锄头的锄头。 “宬儿,一起用晚膳吧,明天就要去挖王宫了……是议事堂。” “侄儿遵命。”澹台宬站起来恭敬的说道。 两个小厮也不知该如何做,他们边走边商量:“宰执大人是要将锄头送到宋吏首府上,这宋吏首能拿得动锄头?恐怕连拖都拖不走!” “那宋吏首可是重臣,是打算在自家府里种地?” “说这些都没用,我倒是认为,最主要的是让宰执大人能拿动,你刚才没听说啊?宰执大人要亲自去送到宋吏首府上。” “可宰执大人就能拿的起锄头了?” 第5章 奇谋之计 在走出观书堂之前,澹台商说道:“宬儿,你可否知道我王派遣来的人会是谁?这宰执府内人口众多,如何能够得知?” 这是澹台商现在想要知道的问题,他认为澹台宬能够揣测出来,或者说是澹台宬可以推断出来,就从府内这些人中找寻到。 “宰执大人……”澹台宬躬身行了一礼。 “宬儿有话直说。”澹台商立刻说着。 “在这宰执府内,并无我王安排之人。” “这……此话何意?” “宰执大人也无须查府内人的身份,我王在议事堂中说出我的存在,就是要看宰执大人是否信任于我王。如果宰执大人有所举动,我王一定会知道,可如果宰执大人什么都不做,就如往常一样,反而是会让我王更信任宰执大人您!”澹台宬叙述道。 “无为而治?可是此意?”澹台商想了想。 “并非是无为,对于此事而言,是不可为。”澹台宬恭敬的看向澹台商说道,他看到澹台商正在思考着什么,“大人,我王知道侄儿的存在并不奇怪,府内人口众多,自是会让外人知道,而我王听说也是合理之事,如果大人就此而查是否有王宫之内的人……岂不让我王怀疑大人的真实想法?我王这么做只是试探,大人什么都不用做才是正确的做法。” “本宰执明白了!好!就按宬儿你的意思办事。”澹台商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经过澹台宬的解释,他是揣摩到了文庄王的真实心思,“不过宬儿,还有一事。” “宰执大人请讲。” “等用完晚膳后,你随我去往宋哲的府中。”此时澹台商看向了观书堂的外面,那是一处三层楼台,在其中还放置有众多的藏书,也包括庙堂与其他诸侯国的藏书,可以说澹台商的这个楼台囊括了天下所能找到的书,而澹台宬经常会去往楼台内看那些竹简。观书堂内并没有多少藏书,这里只是看书之地,并非藏书之所。 国中之人也都听说过宰执府内有一座藏书楼台,一些珍奇难寻之书也能在楼台内找到。 澹台宬问道:“不知大人是有何事?” “刚才也和你提过了,去宋哲的府内审案。” “看来是宋吏首府内的案子了?”澹台宬快速的思考着。 “等去到宋哲府内一看便知,宋哲告诉我王说他今晚要在府内审案,想来必是与他府内的某人有关,不过是否真的如此?宬儿就与本宰执一起去到宋哲的府上,若果真有什么案子,宬儿你也能帮着宋哲审案。”澹台商早就想好要怎么做了。 “既是如此,侄儿愿意去到宋吏首的府内,并且帮着宋吏首审案。”澹台宬肯定的说道。 “宬儿你可是觉得宋哲并不会真的在府内审案?”澹台商似乎是看出了此刻澹台宬的想法。 “有这样的可能。”澹台商颇显神秘的笑了笑,“本宰执还打算给宋哲备一份大礼的,刚才也吩咐府内之人去置办了,还是先用晚膳。” 澹台商说完这句话就走出了观书堂,澹台宬也跟在后面走出了观书堂…… 在用过晚膳后,澹台宬便听到府内的人说,有两名小厮买了不同外形和重量的锄头回到了府内,不过那些锄头都放在宰执府外的牛车上,毕竟两名小厮也拿不了那么多。 澹台宬也挺好奇会有那些锄头,于是他便走到了宰执府外,他看到很多的府内之人正在牛车旁边说些什么,他们自是在说着关于锄头的事情,有的人说是宋吏首被逐出了王宫,宋吏首只能在府内种地,有的则是在说宋吏首要在府内学着如何种庄稼,还有的说是宰执大人要亲自惩罚宋吏首…… 府内的一个丫鬟正好是看见了澹台宬,她高兴的走过来看着澹台宬问道:“宬公子,你可是府内最聪明的人了,可知宰执大人准备做什么?” “你们不也说了,是准备让宋吏首种庄稼用的。” “可也用不了这么多吧?”小丫头自是不太相信。 “宋吏首很长时间没有做过农事,当然不知道用哪一把锄头比较合适了。” “宋吏首真的要挖地呀?他可是国之重臣,地位显赫……宬公子不会是在说笑?”在看到澹台宬并不愿继续说什么后,她又说道:“宬公子只用告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肯定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已经告诉你了,是用来挖地的。”澹台宬说道。 “这……我还是相信宬公子你说的,不过宋吏首真的要在自家府上挖地?他也不用做这些农事……”似乎是看出了澹台宬的心思,小丫头又说道:“宬公子叫我小宣即可。” 看到澹台宬听明白后,小宣笑着问道:“宬公子,在府里很少能看见你,所以你也不认识我。你平时都在府里做什么啊?听说你会待在藏书楼台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澹台宬正想说些什么,他听到了澹台商的话语:“宬儿,正好你也在这里,就随本宰执去往宋哲的府上。” 在看到澹台商走过来之后,小宣赶忙行礼,她也不敢抬头去看澹台商。 正在牛车旁的那些仆人也赶紧对着澹台商行礼,他们也从牛车旁边散开来站着。 澹台商径直走到了牛车旁边,他看了看两名小厮买回来的那些锄头,不过澹台商什么也没有说,他随后就走上了一旁的马车,“宬儿,你也坐到马车上来。” 澹台宬听到马车内的澹台商如此说后,他便大步的走上了马车。 “去吏首府。”澹台商对着马车外的人吩咐了这么一句,随后马车便也动了起来,马车两旁站立的六名执戈甲士也跟随着往前走去。 等到马车走远后,宰执府内的仆人也才停止了行礼,他们又开始去做各自的事情…… 马车走的很慢,此时的马车内,澹台商正襟危坐,澹台宬则是坐在了另一边。马车内的空间布局也算合理,能同时容纳六人,不过这就需要双马拉车了。 庙堂规定,各诸侯王出行不能超过四匹马拉车,因为那是皇帝出行的最基本规格,而皇帝最多也只能用六匹马拉车。虽然庙堂的政令如此,但经过了上百年的时间后,各诸侯王出行大都是用四匹马同时拉车,这与皇帝的规格一样了,因为皇帝也是如此。朝廷内的丞相曾向皇帝说过这样的事情,但皇帝一直都没有做出任何的规定,以及对于各诸侯王相应的惩罚。 在各诸侯国内,宰执出行最多只能用两匹马拉车,但澹台商从未这么做过,因为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澹台商曾见过宋哲用两匹马同时拉车,只不过也就只有那么一次,并不是文庄王斥责了宋哲,而是府内的谋士提醒过宋哲,也就是宰执出门只用一匹马拉车,而朝廷的丞相出门也是只用一匹马拉车,自那次以后,宋哲出行就只用一匹马拉车,甚至于多数时间他还选择步行,身后也只是跟着几名护卫甲士。 “宬儿,你可否知道本宰执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澹台商慢慢的问着澹台宬。 “宰执大人自是要让宋吏首在府内审案了,只要宰执大人去到宋吏首的府上,不管是否有案件要审,宋吏首也只能选择审案,哪怕直接编造一个案件,宋吏首又怎敢欺瞒我王?”澹台宬直接说着他此刻想到的。 “本宰执也是如此想的,宬儿,你觉得宋哲能够提前揣测到这些?” “宰执大人是指的去到宋吏首的府上这件事?还是说宋吏首想着要如何审案这件事?说不定宋吏首也正在府内审案!” “宬儿,你说的这些都有可能,本宰执想知道你的看法。” “侄儿认为宋吏首已经在提前准备这些了,说不定我王也会亲自去到宋吏首的府上!” “你是说我王?恐怕没有这样的可能!我王平时很少会离开王宫,即便我王知道宋哲不会在今晚审案,他也不会亲自去到宋哲府上确认这件事。”澹台商边思考边说着,只是在说完后,他又觉得或许真有这样的可能。 “我王这么做……难道是为了不想让本宰执与宋哲能够揣测到他的心思?所以我王也有可能来到宋哲府上?”澹台商接着说出了一个原因。 “宰执大人,侄儿也将这样的情形考虑进去了,若果真如此,侄儿也知道该如何应对。”澹台宬认真的说着,他觉得必须要将这一点告诉澹台商。 “如此便好。”澹台商赞许的说着,同时澹台商也觉得澹台宬的前途无量,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去到朝廷内任职,而不只是待在这个诸侯国中,若真的如此,这对于整个澹台家族来说也是极为有利的,而且澹台宬也有可能成为朝廷中的丞相。 想到这里,澹台商笑了笑,“宬儿,可有为朝廷效力的想法?” “宰执大人何以有此问?”澹台宬并不知道澹台商的心思。 “往后朝廷的格局会有变化,而你却可以做出一些改变。其实你也知道,不仅是各诸侯国不听朝廷政令,朝廷的边境也时常有战争发生……受到戎狄的侵扰,而今有一股更为强盛的部族势力出现了,可以说这是上百年来未有之变局,以我朝的国力与处境也难以和其对抗。” “侄儿有听说过,位于边境的几个诸侯国也有了相关的呈报,只不过朝廷并不重视这些。” “朝廷的做法自是采用和亲之策了,上百年来皆是如此,还能有什么不同的庙堂之谋?”看上去澹台商是觉得应该有所改变了,只不过他也难以做到改变什么。 “侄儿认为自有庙堂之谋,虽说皇帝至今也并未掌握实权,但当今的皇帝是一位大有为之主,就是如太祖那样的人,只是在这之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宬儿,或许你以后也可以立于庙堂之上,不过你是如何看出当今天子将是一位大有为之主的?”澹台商对这个话题可是很感兴趣,他也想知道澹台宬是如何得出这一结论的。 澹台宬并没有多想什么,“太皇太后执掌着我朝的国政,而皇太后也在暗中与太皇太后争夺执掌权,似乎女主治国已经成为了我朝的惯例,之前有几位皇帝想要改变这样的局面,他们也想着要夺回对于朝政的执掌权,但最终都未做到。” “宬儿,你说的这些本宰执自是知道的,不过你又如何能认定当今的皇帝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朝廷的整体格局发生了改变,而这一改变既有皇帝的谋划,也有时机的辅助。” “你说的时机自是有的,或许也可以说成是天机,但至于说皇帝的谋划?本宰执可是没能看出来,以皇帝一人的谋划又如何改变这朝政的格局?”虽说澹台商否定了这一点,但他也在思考着这一问题。 “宰执大人觉得对于皇帝颁布年号的这一举动,为何太皇太后与皇太后都没有阻止?而且这是属于皇帝的年号,并非是属于太皇太后的年号,也不是属于皇太后所颁布的年号。从以往的事情就能看的出来,凡是当今皇帝想要有的举动,太皇太后与皇太后都不会轻易答应,为何这宣示皇帝权利的年号之举却能得到她们的准许?” “刚才在议事堂内,本宰执也与我王商议过这件事,但没能商议到你说的这一点,宋哲也提及过,可他同样没能说出其中的原因。” 澹台宬并不知道他们几人是商议过此时的,“宰执大人,侄儿就直言了,并非是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准许皇帝颁布年号……” “宬儿,你说什么?”澹台商难以置信的问道,“既是没能得到准许的,皇帝又如何能够颁布这年号?并且全天下也都知道皇帝要颁布年号了,难道是皇帝隐瞒了她们?这又如何能够做到?” “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不会准许皇帝这么做,这也不是皇帝自有的举动,而是出于皇帝谋划出的结果,从而让她们不得不同意颁布属于皇帝才有的年号!” “如何谋划?”澹台商在问出后就对外面的人说道:“将马车停在路边,等一下后面跟着的牛车。” 随后澹台宬就感觉到马车慢慢的停靠在了路边的某地。 “宬儿,你说吧,不会有别人听道。”澹台商确信经过的庶民不会知道这些,而马车外的护卫甲士也不会听到。 “按照侄儿的揣测……皇帝是将颁布年号的想法告诉了太皇太后,但是皇太后并不知道,等皇太后知道以后,她也表示了不同意,因为太皇太后也是不会不同意的。” “这是何意?”澹台商认为澹台宬做出了相反的揣测。 “大人,侄儿的话还未说完。”澹台宬提醒着澹台商,“皇帝自是知道她们不会准许,可不准许不等于无法颁布年号,所以天下的庶民知道了皇帝要颁布年号,但至今还未颁布年号,庶民知道了皇帝有年号,只是不知道年号会是什么!” “这……有什么分别?”澹台商在思考着。 澹台宬继续说道:“年号无法颁布,是因为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不准许,但皇帝是要颁布年号的,天下的庶民也是知道皇帝是有年号的,他们也在揣测皇帝的年号会是用哪几个字!宰执大人觉得这年号是否能够颁布?” 看到澹台商还想着什么,澹台宬继续说道:“如果不颁布,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就是不让皇帝掌权……说不定还会背负不好的名声,各诸侯国也有了理由……这是属于出兵的理由,戎狄也会趁此而来……皇帝是想让天下讨伐于他自己,借这天下之力颁布属于天下的年号,这也是皇帝自己的年号。” “是有这样的可能,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也能想到这些,而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皇帝颁布年号,不让各诸侯国得到出兵的理由,如此一来,戎狄也不会大举出兵扰边。”澹台商认为说到这里即可。 澹台商此刻在心里想着:借天下之力讨伐自己?又借天下之力达成自己的所想?还可以借此颁布年号,向天下宣示皇权?这是何等巧妙的奇谋之计啊!难道这只是出于皇帝自己的想法?可宬儿又是如何看明白的? 第6章 虚假推断 “宰执大人是在想着为何我可以看的出来?”澹台宬揣测着问道。 看来宬儿还是年少啊!如果是我就绝不会这么问。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些,澹台商一边说着:“如你所说,但你也不用说出这此。宬儿,你可听明白了?” “侄儿理解宰执大人的意思,这些话也只会对您说,因为无须防备什么。”看上去澹台宬说的很诚恳。 “话虽如此,可你依然不能这么做,你以后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不一定要留在这诸侯国内,你也可以去往朝廷,本宰执可以向朝廷举荐你。” “但我王不一定会同意,他既然在议事堂内提到了我,自是希望我能为国而谋,却不会想让我去到朝廷,宰执大人您可以向朝廷举荐于我,但您也需要首先告知我王才行。”澹台宬觉得直接向朝廷举荐并非是稳健的做法。 “你考虑得很周到,我王不会轻易准许,但总会有办法的。”澹台商说到这里后又对马车外的人吩咐道:“接着去宋吏首的府邸。” 马车随后又缓缓的往前走着。 “这需要长久的谋划……宬儿,你肯定能想到好的办法。不仅能让我王同意你去到朝廷效力,而且还主动的将你举荐给朝廷,到时候你不去到朝廷都不行。”澹台商说着他想到的情形,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如何才能够达成这一点,“宬儿,你可知该如何做到这些?” “就如宰执大人所说,这需要长久的谋划,侄儿也难以在这短时间内就想到该如何去做。”澹台宬只是说着他真实的想法。 “此事以后再议……”澹台商表态道。 随后澹台商也没有再说什么,而马车也已经慢慢的来到了宋哲的府外。 宋哲的府邸有甲兵之士把守,他们自是能够认得宰执的马车,其中的一人便向府内走去,他是要去告诉宋哲。 “宰执大人,已到宋吏首的府邸。”赶车之人对坐在马车内的澹台商禀报着。 “知道了,先在这里等着。”澹台商做出了指示,之后澹台商又看向澹台宬说道:“宋哲自会出府迎接,这也是礼节所在。你是第一次来宋哲的府邸?” “确如大人所说,侄儿往常也很少会离开宰执府,自是不会来到这里。” “稍后就知道宋哲在做什么了,说不定他正在吩咐府内之人要如何对付本宰执。”澹台商很淡然的说着。 “侄儿先下马车了,跟在后面的牛车也会来到这里,侄儿去看一下,自是不能出错的。”澹台宬说完就走下了马车,而澹台商依然是坐在马车内。 澹台宬此时还未见到后面的牛车跟过来,他接着便看向了匾额上所写的吏首府三个字,他看出来这并非是文庄王所写,而且这吏首府邸的布局自是没有宰执府的好,澹台宬立刻就能看出这些。 澹台宬也看到路过的庶民认出了宰执的马车,但看上去他们只是在看向这边说着什么,没有人敢随意靠近宰执的马车。 澹台宬此时觉得,宋吏首似乎还不知道是宰执来到了他的府外,或许是宋吏首已经知道了,但他只是慢悠悠的往这边走着。 坐在马车内的澹台商觉得是宋哲怠慢了他,“宬儿,还未看到宋哲?也无旁人来禀告?” 在听到澹台商的话语后,澹台宬走近马车躬身说道:“宰执大人,宋吏首还没有来到府外。” 澹台宬知道,此时的澹台商是极为不满的,只不过澹台商隐忍不发。 就在此时,宋哲才来到了他的府外,在看见澹台商停靠在府外的马车后,宋哲便走过来说道:“不知澹台宰执会来此,让澹台宰执久等了。” 宋哲在说话的时候也看了看站在马车旁边的澹台宬,虽然之前没有见过澹台宬,但他认为此人就是澹台宬没错了。 澹台宬也对宋哲行了一礼。 澹台商知道是宋哲来了,不过他没有立刻走出马车。 宋哲已经来马车外迎候了,澹台商才慢慢的起身走下马车。 宋哲在看到澹台商之后便说道:“澹台宰执可是很少会来这吏首府。不知此时来此,是有何事?” 澹台商笑着来到了宋哲的面前,“自是来给吏首府送礼的。” “送礼?此话何意?难道这吏首府还差澹台宰执所送之礼?” “吏首府自是不差的,本宰执自是来过宋吏首的府上。”澹台商稍有不满的说着。 “既然如此,就请宰执把所送之物放在这府门外……是在马车里?来人啊……” “宋吏首!本宰执所送之物并不在这马车上。” “既是如此……澹台宰执所送之物必然极其贵重!这让本吏首如何好意思收下?”宋哲说着就笑了起来,“何况以前宰执来我吏首府从来都不带什么,但是离开我吏首府的时候,澹台宰执总要拿点什么,弄得好像是我吏首府欠宰执府的铜钱一样。这让庶民看见了,还以为是我吏首府有求于宰执府……” “宋吏首,这过去之事就不必提了。本宰执今天是很真诚的来到你府上,肯定要备上一份厚礼。” “这礼不在马车上,难道是澹台宰执带在了身上?这也算是备下了厚礼?”宋哲心中有了疑惑,他觉得这会是一份非常值钱之礼,所以澹台商才没有立刻告诉他到底是什么,不知为何,宋哲内心也有了一份期待。 “本宰执所送之礼自是会放于宋吏首的面前。”澹台商说着就看往了他的右手边方向,而他也刚好看到了府内的那辆牛车。 趁着牛车往这边赶来时,澹台商对宋哲说道:“这是本宰执的侄子,也就是我王在议事堂提到的澹台宬。” 澹台宬一直在听着两人的对话,他自是不便说什么,此时听到澹台商提到了他的事情,于是澹台宬便躬身行礼,并且对宋哲说着:“吏首大人,晚辈澹台宬。” “本吏首已经认出是你了。”宋哲随意的说着,他现在是想知道牛车上放的到底是些什么,毕竟他也看到了那辆属于宰执府的牛车,同时宋哲也看出来那必然就是澹台商所送之礼了,不过宋哲也感到了一丝异样,他觉得可能并不是什么珍贵之礼。 不过宋哲也不能贸然说些什么,他先对澹台宬说道:“本吏首听说过你的事,你可是属于磐石之才啊!你今后也能辅佐于我王,澹台宰执一定会向我王举荐你的……” “宋吏首,你怎能说的如此肯定?宬儿只是居于本宰执府内而已。”澹台商打断了宋哲的话语。 宋哲也没有接着说些什么,因为他看到牛车已经走了过来,“澹台宰执,这是何意?这就是你说的贵重之礼?” 宋哲看到牛车上放置的是不同的锄头,这是他未能想到的,不过他立刻也反应了过来,这是澹台商送给他挖王宫用的。 澹台商看到宋哲的表情是极为难堪的,“宋吏首,本宰执知道你的府中没有这些锄头,明天就要挖王宫了,难不成宋吏首用手去挖地?这可有失你吏首的身份!” “澹台商!这也不用你帮着送!本吏首知道该怎么做。” “看来宋吏首是不打算接受本宰执送来的这份厚礼了?”澹台商质问着宋哲。 “本吏首就知道你澹台商不会做什么好事情!”宋哲的态度发生着改变。 “本宰执是在帮你吏首府!”澹台商认真的说着。 “此话何意?”宋哲想知道澹台商会如何说。 “我王岂能不知?如果宋吏首不收下,那就说明宋吏首拒绝国政之事,也不愿为我王做事。”澹台商简单的说道,他是在提醒着宋哲。 此时的宋哲赶紧往远处看了看,但他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反而是不远处站着几个庶民。 宋哲觉得有点无可奈何,他挤出了一点笑容,“既是为我王做事,本吏首岂会拒绝?来人啊,把宰执府送来的厚礼搬回府中。” 位于吏首府门口的几个甲士应声而来,他们立刻把这些锄头拿了下来,然后陆续的往府里走去。 澹台商显得很高兴,“宋吏首,不请本宰执到府内坐一下?” “澹台宰执还是赶紧拉着牛车回府,本吏首已收下了澹台宰执的好意。”宋哲说着就要往府里走。 澹台商一把拉住了宋哲,“如果我王知道了,恐怕也不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宋哲转身说道。 “将厚礼收下,却又拒人于门外,这是一国吏首能做出来的事?恐怕数遍所有诸侯国,也只有宋吏首能这么做了。”澹台商可不会就此回府。 宋哲觉得好像他今天不让澹台商进这吏首府,他就一定会受到责罚一样。可如果真的让澹台商进入府中,他又心有不甘,毕竟他知道澹台商想做什么,“澹台宰执,你的厚礼我也收下了,明天也肯定会去挖王宫。你回到宰执府的路途遥远,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宋吏首这话说的,好像我与宋吏首是住在不同的诸侯国。就这么点路途,哪里远了?” “这个……本吏首府内有事,不便让澹台宰执入府。” “是要审案吧?本宰执知道有这样的事,你也告诉我王了。宬儿有审案之能,他可以帮着宋吏首一起审案。宬儿,随本宰执入府审案。”澹台商说着就跨了一步走在了宋哲的前面。 宋哲自是不好再说什么,他做出了妥协,“澹台宰执,还是由本吏首带路为好。” “本宰执知道会客堂在哪,又不是没来过。”澹台商径直往吏首府内走去。 宋哲在心里想着:怎么反而弄得我好像是去到了宰执府…… 澹台宬跟在宋哲身后也进入了吏首府。 澹台宬随后就看到了吏首府内的布局,有亭台与水池,水池旁栽种着一些名贵的花卉,不过他都能认得出来。石板路两旁偶尔也能看到一些竹子,看上去也并非是能够常见的竹子,其实竹子也会开花,只不过澹台宬此时并没有看到。 府内的几个仆人看到了宋哲,他们赶快行礼,澹台宬跟在了宋哲的后面,只不过他却没有看到澹台商的身影。 其实府内之人自是认得澹台商,毕竟他是宰执,而且澹台商以前也来过吏首府,所以府内之人也并不敢上前去阻止澹台商,而且他们也要对澹台商行礼。 宋哲觉得自己并不像是这吏首府的主人,而是来参观这里的一样,他也没有心思和身后的澹台宬说些什么,既然澹台商说他知道会客堂在哪,宋哲就打算直接将澹台宬领去会客堂所在的位置。 澹台宬也在想着宋哲会审理什么样的案子,看上去这府内也并不像有什么案子。 经过前面的那些布景后,澹台宬就来到了吏首府的中间地带,这里看着要更厂阔一些,屋子也多了起来,澹台宬看到屋外的装饰很漂亮,他都有着想住进屋内的想法,而且澹台宬发现吏首府内的仆人穿着都很好,甚至要好于宰执府。 在登上几级石质台阶后,澹台宬就看到了会客堂,而且这会客堂的门都是开着的,他也看到澹台商已经坐在里面了,此时会客堂内也放置了几盏灯。 这时的澹台商正在席地而坐,他面前的漆盘内也放置着一些吃的,澹台商边吃边饮,同时也有两名仆人站在澹台商的两侧。 在看到宋哲与澹台宬走进会客堂后,澹台商就对宋哲说道:“宋吏首,还是请上坐。” 宋哲示意两名仆人先下去。 “宬儿,你就坐在本宰执的对面,那里也有好些吃的,你随意吃,这可是宋吏首的待客之道。”澹台商不再吃什么了,他理了理衣袖。 看到这样的情形,宋哲无奈的笑了笑,“还是请澹台宰执上坐,您可是宰执。” “这里是吏首府,本宰执怎能如此行事?弄得本宰执好像是当朝的丞相一样。”澹台商只是坐在那里。 澹台宬一直看着宋哲府内的布局,这时他也坐在了澹台商的对面。 “宋吏首,你不是要审这府内之案?刚好本宰执与宬儿也在这里,可以帮着你审案。” 宋哲并没有坐下来,他只是站在了澹台商的不远处,“澹台宰执,府内之案早已审完,就不用你帮忙了。” “既是如此,本宰执也总能听一下案情。如果我王问起来,本宰执也能帮着宋吏首证实。” “就不劳宰执了,本吏首也能向我王说清楚。”宋哲走到了座位旁边。 “宋吏首,如果是本宰执向我王做出说明……而不是吏首你,或许我王更能信任吏首你是审过案的。”澹台商看向宋哲说道。 宋哲听出了澹台商话里的意思,他现在也需要做出一个证明,于是他首先坐了下来,然后才说着:“此案是关于府内一个仆人的,他私自进入了本吏首的置书堂,随后一份国书就不翼而飞了。” “国书?既然都是国书了,自是国政,又怎么只会是宋吏首府内之事?”这引起了澹台商的注意。 “是先祖时代的国书,属于国史的范畴了,与我王无关,更与国政无关,说不定宰执府上也有这份国书。”宋哲慢慢的说着。 “既然如此,本宰执也就无须告诉我王了,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丢失了一份竹简而已,可也用不着宋吏首亲自审案!” “宰执此言差矣,这可是属于国史,岂会不重要?”宋哲说的很凌厉。 “这份国书并没有找到?而且整个府中也没能发现?那个仆人的房中自是已经搜查过了?”这次是澹台宬说道。 宋哲没想到澹台宬会说出这些,不过澹台宬说的都是准确的,于是宋哲看向澹台宬说道:“如你所说,确实如此。” “宬儿,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如果你能帮着宋吏首找到那份竹简,宋吏首自是会备上一份厚礼送给你,刚好府上的牛车也停在外面。”澹台商知道宋哲不会反对这么做。 “若果真如此,本吏首自是会送上一份厚礼,当然了,不会是像锄头那样的厚礼。” “吏首大人。”澹台宬站起来躬身行礼,“至于说着厚礼倒也是其次,晚辈想知道的是,只有那一个仆人进过您的置书堂?并且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你说的都对,他否认拿过书简,在他屋内也无法找到。你可是要提审于他?” “不用如此,他什么都不知道。”澹台宬想了想,“吏首大人,他是因何而进入了置书堂?为何之前没能发生这样的事?” “是本吏首忘了锁门,至于说他为何只拿走了一份竹简?或许是他知道本吏首很看重此竹简,并打算以此骗取铜钱,而且他也做好了离开本府的准备,因为他知道本吏首必将会责罚于他!也会将他逐出府外!” “可他不是什么也没说?吏首大人您也没查出什么来?”澹台宬认为这是矛盾的说法。 “正因如此,本吏首暂且将他关押于府上,他总会交代的,就不劳烦你们二位帮着审案了。” “宋吏首,你何不将比人送官?只是关在你府中,怕也不合适?”澹台商说道。 “这是府中之事,不须如此。”宋哲简单的说着。 澹台商看了看澹台宬,他是想知道澹台宬的看法,澹台宬自是能够明白这一点,他说道:“宰执大人,既然此事需要一些时日,而且吏首大人也能查出此事,我们就不必帮着吏首大人审案了。” 澹台商明白了澹台宬的意思,他站起来看向宋哲说道:“既如此,也无须让我王知道了,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本宰执这就回府了,不过宋吏首,记得明天挖王宫,这可是国政大事。” “本吏首自会如此。”宋哲也站了起来。 之后在将澹台商与澹台宬送出府后,宋哲就回到了府内,他也吩咐将吏首府的大门关闭,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出这吏首府。 坐在去往宰执府的马车上,澹台商好奇的问道:“宬儿?为何不帮着宋哲审案?你肯定能找出那份竹简。” “宰执大人,竹简就在宋吏首的手边。” “你是说宋哲旁边摆放着的那个食盒?”澹台商首先愣了一下,随后他也想起了这一点,“他这是何意?” “以防宰执大人找到。”澹台宬直接说着。 “这……难道是……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是宋哲想出来的案子?也是打算让我推断的案子?只不过他并不知道你会来到府内!” “宰执大人说的没错,他料定宰执大人不会找到,所以宰执大人就会相信真有此事,这是为宰执大人所安排的虚假推断,宰执大人也可将这看成是宋吏首曾经做过的事。” “你自是看出了破绽?”澹台商问道。 “这是一种精密的安排,宋吏首不会留有什么破绽。” “这是对本宰执而言,对宬儿你来说自是能看出破绽,否则你也不会什么都不做了。”澹台商已然是看出来了。 “宰执大人,即便是宋吏首忘了锁门,又有谁敢轻易走进他的置书堂?也只有宋吏首自己了,所以这是宋吏首所营造的虚假推断,只是为了应付宰执大人您!如果侄儿没能去到宋吏首的府内,宰执大人必将经历一场缜密而又精彩的推断,只不过是由宰执大人您亲自帮着宋吏首来完成,宋吏首也能确信宰执大人您是会相信有这样的案子,只不过却为侄儿所识破。” “虚假的案子推断?”澹台商似乎是在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可宋哲如何能知道本宰执可以认出是哪份国书?” “宋吏首知道宰执大人一定看过,所以他才会想到用国书这样的事情来进行推断,这样也能反过来证明是出于宋吏首的谋划,而非真实存在的案子,毕竟也只有宋吏首才会想到这些了,而他也是为了能让我王相信,但我王却不会相信,不管宋吏首如何去做,都是同样的结果。”澹台宬说着他想到的这些。 “宬儿是觉得宋吏首也揣测出我王有可能会来到吏首府内?而我王也是知道有那份国书的!如此一来,宋吏首就会觉得本宰执与我王可以得出相同的结论,没想到他可以想的如此周密!但他却没有算到宬儿你会去吏首府,也没能算到你可以识破这虚假的推断。”澹台商此刻很轻松的说道。 第7章 藏书楼台(1) “宰执大人说的没错,凡是侄儿与大人能够提前揣测到的,宋吏首也都想到了,我王有可能会来到宋吏首的府上,他也想出了应对之策,但我王也很有可能不会这么做。”澹台宬想到了他在宋哲府内所看到的情形,因此说出了这些话语。 “宬儿,看来这次让你去到宋哲的府上是正确的。”澹台商觉得他需要对这一点做出肯定,“那些锄头已经送到了宋哲的府上,只等着明天去挖铜了。” “不知宰执大人是否注意到了一点?”车内不便行礼,澹台宬只能恭敬的问道。 “宬儿想说什么?”澹台商觉得澹台宬是想说重要的事情,而且也是他并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宋吏首并没有与宰执大人商议关于这挖铜之事,而且他也没有问到底在何处能够挖到铜,这是最为重要之事,可宋吏首却只字未提。”这就是澹台宬现在最想说的。 “宬儿你不说,本宰执还真是没有在意这些,难道是宋哲觉得本宰执挖不到铜?”澹台商刚好想到了这一个原因,不过他也觉得会有别的可能,“宬儿,你的看法又是什么?” “侄儿的看法与宰执大人的一样,宋吏首认为宰执大人无法挖到铜,所以他就觉得没有必要商议这件事情,以此也能反过来看出宋吏首的真实想法。”澹台宬说着就感到马车逐渐的慢了下来,他觉得可能是快到宰执府了。 在澹台宬说完后,澹台商便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腿,然后说着:“这次可是要让宋哲看着本宰执是如何挖到铜的,本宰执也要借此来打压宋哲,最近在我王的面前,宋哲可是对本宰执有些不恭敬了,刚才在吏首府内,宬儿你也能看出来这些才对。” “侄儿自是能看出来。”澹台宬说的很淡然。 “明天本宰执就去王宫内挖铜,等本宰执挖到后,即刻就会禀告我王,宬儿你只需在府中即可,明天本宰执也要看着宋哲挖铜,不能让他偷懒。”澹台商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不过这宋哲能揣测出能在哪里挖到铜?恐怕没有这样的可能……即便宋哲揣测到了,他又能如何?还能连夜将铜给挖走了?这已是难以改变的事情了。” 澹台商说完后就靠在了马车内,他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看,他知道也快到宰执府了,同时澹台商也看到了石板路旁那繁荣的景象,那是他最愿意看到的景象,“如今各诸侯国的国力不一样,也并不是所有的诸侯国都有自己的铜矿,所以庙堂会向没有铜矿的诸侯国运送铜,上百年来皆是如此,可往后会怎样?恐怕庙堂还真会收回这炼铜之权,我王能同意这么做也是在提前布局了。” 澹台宬说道:“宰执大人,农桑才是国之根本,想要提升国力,最主要的就是做好这些。其他诸侯国的商贾愿意来我国从事商业,我国自然也是准许的。” “我王似乎更为重视这农与工。”澹台商冷静的说着,“本宰执的一些想法与我王的并不相同,反而是宋哲能够揣测出我王的某些想法……算了,先不说这些,明天还有要事,本宰执也相信宬儿你做出的判断,今晚也能睡个好觉。宋哲也会如此,不过他是等着明天看本宰执挖不到铜,虽说具体的原因不相同,但都能睡个好觉。宬儿,你晚上还会去藏书楼台?” “禀告大人,侄儿最近都会去藏书楼台,而且时间晚了也会待在里面。” “很少能看到像你这样的晚辈了,朝廷实行的是察举制,在合适的时候,本宰执自会为你举荐,你也总会离开我这宰执府的,你可是磐石之才啊!”澹台商说着就笑了笑。 “宰执大人过誉了,不过这些年侄儿在府上,也是多亏了宰执大人的照顾,侄儿也感谢宰执大人。”澹台宬说着就在马车内行了一礼。 “宬儿不必如此。”澹台商示意澹台宬坐着说话。 此时的马车也停在了宰执府门外。 澹台商说道:“宬儿,你先回府,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本宰执来做。” “侄儿明白。”澹台宬说完后就走下了马车。 在进入宰执府后澹台宬就径直去往了藏书楼台。 其实在藏书楼台的三层是有床铺的,澹台宬晚些的时候就会在那里歇息,不过床铺的旁边也放置着很多的竹简,这里没有摆放竹简的桌案,只有二层才有,所以澹台宬总会待在二层看书,整个藏书楼台也备有好几盏灯以供澹台宬使用,澹台宬所住的屋子离藏书楼台有些远,但那也是府里上好的客房,府内之人也都知道宰执很看重这个侄儿,所以他们自是不敢怠慢澹台宬,凡是澹台宬看书所需要的物件,他们都会提前备下,这也是澹台商对府内之人说过的。 最初宰执府也让六名仆人来照顾澹台宬的起居生活,但是澹台宬只留下了两名小厮,澹台宬觉得他也不需要让别人照顾,更何况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待在藏书楼台,而到了吃饭的时辰,两名小厮也会将饭食放置在藏书楼台的一层,等澹台宬吃完后,他们又会定时来收取那些漆具,也正因为如此,府内很少有人会来到这里,不过澹台商如果有事,也会直接来这里找澹台宬商议。 此时的澹台宬已经来到了藏书楼台,他也准备接着去看那些竹简,澹台宬将一层的门关闭后就直接来到了二层,他把桌案上摆放的几盏等点亮,此时他也看清他之前摆放在桌案上的竹简了,和往常一样,澹台宬在桌案旁席地而坐,他也拿起了竹简在看着。 没过多长的时间,澹台宬似乎是听到有人在敲门,澹台宬想了想,他知道此时两个小厮并不会来这里,他也感到挺好奇的,当他确定是真的有人在敲门后,他便拿着一盏灯来到了一层,在将门打开后,他发现是一个小丫鬟,正是与他说过话的小宣。 “是你啊,你怎么会来到这里?”澹台宬问着,他也示意小宣可以进来。 “我来给宬公子送一些吃的。”小宣右手提着一个食盒,她在澹台宬面前展示了一下,此时澹台宬也才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里也不好放,都放满了竹简。”澹台宬往旁边看了看,“还是去二楼为好,那里也有桌案。”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竹简,这肯定需要很多的铜钱才能买得到?”小宣一边跟在澹台宬的后面往二楼走去,一边问着澹台宬。 “是这样,不过有些竹简用铜钱也买不到,在我国之内,有好多书也只能在这宰执府才能看到。”澹台宬说道,他将灯往地面照着,并且对跟在他身后的小宣说着:“你可以走慢一点。” “谢谢宬公子,感觉你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不喜欢说太多的话。”小宣笑着说道。 “我们之前也并不认识,你会这么想也很正常。”澹台宬说着就领着小宣来到了二楼。 “感觉这二楼的竹简更多了一些。”小宣在看到二楼的情形后就说着她的感受,同时她也看到了桌案,于是她便把食盒放在了桌案上,“宬公子,是否可以看一下这些竹简?” “当然可以。”澹台宬将手中拿着的那盏灯放回到了桌案上。 小宣之后便也随意的看了看身旁摆放的竹简。 “你也可以拿起来看。”澹台宬看到小宣好像是在数着有多少竹简。 “感觉竹简好多,我都数不过来了……宬公子,其实我也看不懂这些。”小宣转过身看向澹台宬说道,在看到澹台宬已经坐在了桌案的旁边,她也走过来将食盒打开,并且拿出了几盘吃的。 “看上去很精致啊!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借着灯光,澹台宬看到了一些小而零散的食物,他看出来都是一样的外形。 “嗯,这是我用府中的食材做出来的,我自己也吃过,感觉还可以,所以也想让宬公子吃一些。”小宣顺势坐在了澹台宬的对面。 按照小宣所说的,澹台宬便也在漆盘中挑选了一些,“确实很好吃。” “我以后都可以送给宬公子你吃,只要宬公子喜欢这些。”小宣显得很大方的说道。 “其实不必如此。”澹台宬自是觉得这么做并不合适。 “宬公子,我以后再给你送一些,看的出来你挺喜欢吃的。”小宣笑了笑,并且再次说着。 “你怎么知道我回宰执府了?是看见我回来了?”澹台宬问道。 “并不是,我只是看见藏书楼台的灯是亮着的,而且也只有宬公子会在这里,所以我就把准备好的这些带给宬公子你了。”小宣很谨慎的说着,“宬公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你是说送吃的?” “不是这个问题,是那些锄头用来做什么?真的是挖地?” “是啊,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不也觉得就是这样?” “我知道你们打算做什么。”小宣知道她此时可以说出这些话来。 “哦?你说说看。”澹台宬也想知道小宣会说出些什么来。 “宰执大人刚才去到了吏首大人的府上,并且也带着锄头,肯定是因为明天有事,而且是与王宫有关。” “你可以接着说。” “我觉得你们是去王宫挖地,自然不是种庄稼,而是想要挖铜……”小宣紧盯着澹台宬的反应,她是怕说出这些话来会受到澹台宬的责罚。 澹台宬倒也显得很平静,在听到小宣这么说后,他只是问道:“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听别人说的?” “是我自己想的,别人也不会和我说这些,但我也不能确定就是这样。和小宣想的一样,澹台宬并没有表现出想要责罚她的意思。 “你还和别人说过了?” “小宣不敢,在这宰执府内自是不敢随意说些什么的,小宣只和宬公子你说过。” “不要再和别人提起这件事。”澹台宬只是提醒着小宣。 “我知道,看来真的是要挖王宫啊?我王真的会同意?”小宣反而是有些不敢相信了。 “其实你早就猜出来了,我看的出来,在去往吏首府之前,我就知道你看出来了,不过你很好奇,也想知道是否真的如此,于是你就提前准备了一些吃的,你知道我晚上会来这藏书楼台,正好也无旁人,你可以说出心中的疑问,而且我也不会责罚于你,但你想说的并不只有这件事……” “宬公子你好聪明啊!我心里想什么你竟然都知道。”小宣自是没能想到这一点,“既如此,宬公子肯定也知道我还想说什么了?” “你是想来这里看竹简?自然可以。”澹台宬首先如此说着。 小宣略显失望,“宬公子,其实你可以看的出来,我并不识字,又怎么会想着来这里看这些竹简?” 同时小宣也在心里想着:难道宬公子真的不知道我的想法? 这时澹台宬说道:“已经有两名小厮在帮我送饭了,我也很少出门,自是不用旁人跟着。” 在听完澹台宬这么说后,小宣便也知道澹台宬猜到了她的想法,小宣挺高兴的,但也有点失望,“我在这宰执府内的地位很低,也不会有人在意我,但我今天试着与宬公子说了句话,没想到宬公子还是与我说了些的,我本来以为宬公子是不会理我的……” “你今年多大了?”澹台宬问着小宣。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满十六了。” “你在府中主要做什么?” “帮着府上浆洗还有送物件什么的,有时也要帮着做膳食,虽说都不是重活,可也很繁琐的,平时也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想法……宬公子,就让我跟着你,其实我可以给你做很多吃的,如果只是那两名小厮,他们也不会晚上来给你送这些吃的,只要你和夫人说了,夫人就一定会同意的,本来夫人就觉得只是两名小厮并不能照顾好你。”小宣试着说道。 看到澹台宬没什么反应,小宣又赶紧说道:“我不会打扰到宬公子的,我可以待在这藏书楼台的外面,就在一楼的门口外面,宬公子你什么时候想回屋了,我也可以帮宬公子掌灯。那两名小厮都太懒了,他们此时应该守在藏书楼台的外面,而不是在自己的屋内睡觉,跟着宬公子算是他们享福了……” “看的出来,你很聪明。”澹台宬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宬公子,你是不是答应了?还是说不同意?我并不是怕做那些活,只是觉得自己挺可怜,只有宬公子你能帮我了……”小宣说着,同时她也在擦着几滴泪水。 澹台宬看了看小宣,“我以后可能会离开这宰执府……” “小宣知道,宬公子不会久居于这宰执府的,小宣也愿意跟随宬公子,只要宬公子不嫌弃小宣……宰执大人与夫人也是会同意我离开府上的。”小宣说的很诚恳了,“宬公子,你是否能够答应?” “你愿意识字?我可以教你。”澹台宬说道。 “嗯?识字?难道宬公子是答应了?”小宣高兴的问着,“识字就不用了,不敢打扰宬公子。” “我明天就去和夫人说。”澹台宬慢慢的说着。 “嗯,夫人一定会答应的,或许夫人也还不知道我在这府内,说不定明天还能见一见夫人。”小宣笑着说道,“宬公子,你再吃一点,如果不够吃,我现在就去做一些。” 澹台宬之后笑了笑,“不用如此,这些也够吃了……小宣,问你一个问题。” “宬公子请说。” “你觉得明天是否能挖到铜?” “这挖铜之事应该是宬公子你想出来的,既然如比,就一定可以挖到。”小宣是一副很肯定的样子。 “你怎么能肯定就是我想出来的?而不是宰执大人?或是宋吏首?” “这个……我只是觉得会是宬公子你想出来的,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宬公子是觉得会挖不到铜?不会有这样的可能!”小宣理了理她的头发。 澹台宬随后看向了他手边的一份竹简,那也是一份以前的国书…… 第8章 不在此地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澹台宬就和宰执的夫人说了关于小宣的事情,老夫人自是表示了同意,而且看上去她也显得很高兴,不过此时老夫人才知道原来府中还有一个叫小宣的人,这府中的仆人众多,老夫人也不可能都记得住,她自是想见一见这个叫小宣的人,而且老夫人也觉得这个小宣出自宰执府,能够跟着澹台宬自是好事,另她好奇的是这个小宣是如何认识澹台宬的? 老夫人自然知道澹台宬经常待在藏书楼台,要么就在他自己的屋内,自是与府中之人来往甚少,老夫人揣测是小宣主动找的澹台宬,并且也是求澹台宬让她留在身边。 老夫人觉得这个小宣是个聪明且识大体之人,而且也懂得该如何做事,其实将小宣收做义女,老夫人也觉得是可以的。 当看到小宣来到她的屋内后,老夫人就知道她的判断并没有错。 在小宣知道老夫人找她的时候,小宣就知道她以后可以跟着宬公子了,而且对于照顾宬公子的那两名小厮来说,小宣觉得她应该可以做到让他们听从自己的指示,至少不能让他们总是做的少而吃的多,看上去整天都是一副懒惰的样子,虽然宬公子不会多说什么,但她可不会再让那两名小厮偷懒了。 老夫人看见小宣后就觉得她是一个可人的小丫头,澹台宬能够答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老夫人也问道小宣是否喜欢澹台宬,这时的小宣肯定了这一点,随后老夫人变得更高兴了,但她也并未说要将小宣许配给澹台宬,小宣自己也知道事情哪有那么容易,以她的身份而言,自是难以成为正室的,不过小宣也能看的出来,老夫人确实也喜欢与她说话,而她也能说一些让老夫人听了高兴的话。 看着老夫人满脸的笑容,小宣也在想,如果是她主动来和老夫人说要去照顾宬公子,恐怕这老夫人也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老夫人知道宰执现在很倚重澹台宬,而且在王宫内挖铜就是出于澹台宬的谋划,老夫人自是觉得澹台宬的前途也是难以限量的,所以对澹台宬提出的请求,她又如何会不准许?老夫人一边同小宣说着话,一边也在等着宰执挖到铜的消息,毕竟这府中自会有人来向她禀告。 此时的王宫内,文庄王已经知道澹台商是准备要挖议事堂了,他当即表示了同意,本来昨晚文庄王还想着,如果是澹台商要挖了他最喜爱的宫殿,难道他也可以不允许?毕竟他都已经同意澹台商这么做了,他也不想成为一个说而无用的国君,所以昨晚文庄王很虔诚的向上苍祈祷,千万不能让澹台商挖了他的宫殿,没想到这第二天澹台商也只是说要挖议事堂,这如何能够不让他高兴?文庄王决定之后他要感谢上苍,而且他也要做一个明君,就如他的先祖那样。 同时文庄王也决定以后绝不轻易向上天祈祷,以免以后再祈祷的时候就会变得不灵了。 宋哲看到文庄王的反应后,也在心里想着:怎么看上去我王像是乐开了花一样?这可是要挖议事堂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澹台商自是能够猜到文庄王的真实想法,他看到站在旁边的宋哲是一副极为不明白的样子,澹台商也觉得挺好笑,同时他也认为一定能够挖到铜,可以说是尽在掌握之中了,澹台商也知道宋哲绝不会这么想,宋哲想要看到的情形自然是他挖不到铜。 澹台商自然也能想到,如果他真的去挖文庄王喜爱的宫殿,那文庄王以后还是会责罚于他的,只不过是以另外的形式,澹台商也想过,这挖出来的铜恐怕还不够建造宫殿所用去的铜钱,这文庄王又岂能高兴? 其实宋哲与澹台商都曾向文庄王提议,也就是向别的诸侯国购买一些铜来炼铜钱,但文庄王一直都不同意,因为文庄王说过这是祖训,任何国君都不能违背。之前在听了澹台宬所做出的分析后,澹台商也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祖训了! 文庄王既以知道澹台商准备挖什么地方了,他就打算先回宫殿了,这接下来的事情自是会交给澹台商与宋哲了,文庄王也不想看到他们到底是如何挖这议事堂的,因为文庄王也想到会是怎样的情形了。 之后的议事堂内,宋哲指着石板说道:“澹台宰执,难不成你真的要挖这议事堂?这里可是商议国之重事的地方。挖到铜则也罢了,如果没能挖到铜,我们这些国之大臣……难不成都去澹台宰执的府上商议事情?” 宋哲,这下可是说出了你的心中所想。澹台商在心里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宋吏首,难不成你还想更改我王之令?”澹台商厉声问着宋哲。 “自是不会如此。”宋哲平淡的说道。 “既如此,就开挖了。”澹台商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宋哲颇为无奈的跟在澹台商后面走出了议事堂…… 宰执府内,小宣从老夫人的屋内出来后就往藏书楼台走去,她步履轻快的来到了藏书楼台,在敲了敲门后,小宣却发现并没有人来开门。她抬头往楼上看了看,她发现窗户也是关着的。 难道宬公子不在藏书楼台内?他会去哪里?难道他是回到屋内了?昨晚宬公子也说要待在藏书楼台的。小宣站在石阶上思考着。她之后就往澹台宬的屋内方向走去,虽说他之前也没去过,但小宣也知道具体的位置。 小宣来到澹台宬的屋外后,她就想着是否真的要敲门,她觉得这样做可能并不合适,但小宣也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到澹台宬,她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人正是澹台宬。 “宬公子,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啊!”小宣看到澹台宬后就高兴的说着。 “小宣,你怎么会来这里?”澹台宬问道。 “宬公子,刚才老夫人也同意让我照顾你了,我就知道老夫人是会同意的,以后我也可以做很多好吃的给宬公子,也感谢宬公子能主动的去和老夫人说这件事。”小宣快乐的说着。 “我已经答应你了,自是会去找老夫人说这件事,不过你也知道老夫人肯定会准许了?” “宬公子,看来你都知道了?你在屋内做什么?”小宣往澹台宬的身后看了看。 “也没做什么,只是在睡觉。你看……”澹台宬指了指他身后的被褥。 “这么说宬公子你昨晚都没有睡觉了?你一直都在看那些竹简啊?”小宣知道会是这样,但她还是提问道。 澹台宬示意确实如此。 “既如此,小宣就不打扰宬公子了,我只是来感谢宬公子的。宬公子如果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进来坐。”澹台宬微笑着。 “真的可以?”小宣也不知她是否该进入到屋内,但小宣还是跟在澹台宬后面走进了屋子,“宬公子,你的屋子好漂亮啊!” 小宣觉得这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屋子了,里面的摆设不仅整齐,而且有很多物件是她之前都没有见过的,小宣也好奇的盯着那些物件看着,她也知道不能随意的拿起来看,“宬公子,本来我还想着要帮你整理一下屋子的,没想到根本就用不着我这么做,肯定不是那两名小厮帮着整理的?都这个时候了,也没看见他们。” “他们应该是在府内做事。”澹台宬坐了下来,并且拿了一份竹简在手中。 “说不定他们又去什么地方偷懒了……宬公子,我去膳食房帮你拿点吃的?你还没吃饭的!”小宣征询着澹台宬的意见,在没有得到澹台宬的准许之前,她自是不敢擅自做出决定。 “小宣,以后就由你来照理这些,虽说你的年纪还小,但你可以做的很好。”澹台宬看向小宣说着。 “感谢宬公子的抬爱。”小宣立刻行了一礼,“宬公子,我还是帮你拿点吃的。” 这次小宣直接往屋外走去,而澹台宬并没有说什么。 走到屋外后,小宣才发现屋外的景致也很美,这里栽种有竹子,而且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水潭,里面有荷叶,只是并没有荷花。小宣走近之后看到池中的水是很清澈的,她很好奇为何自己刚才来这里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些?小宣觉得可能她刚才只是想着要找到宬公子,所以并未在意身旁的这些。小宣记得她以前也从这附近走过,但依然没有在意这些,小宣认为是她自己的心境变得不一样了。 此时小宣想起她还要去帮宬公子拿些吃的,于是她转身往膳食房的方向走去。 等小宣带着一个食盒再次来到澹台宬的屋内时,她看到有两名小厮正在屋内,她立刻明白是爱偷懒的那两人。 在看见小宣走进来后,澹台宬就对他旁边站着的两人说道:“小古,小贺,这是小宣。” 他们两人的年纪与小宣都差不多,两人在看见小宣后的反应也不一样,小贺只是看了看小宣,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小古则是走过来问道:“你怎么会帮着公子送膳食?这是我要做的事情!” “还不是因为你懒。”小宣说的很直接。 “你是谁啊?怎么会这么说话?”小古立刻问道,他对这个小丫鬟也没什么好感,“小贺是公子的书童,我主要帮公子送膳食,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打扫屋子的?” “以后你们都归我管了,也要听从我的安排。”小宣没有多说什么,她把食盒放在了桌上。 “你说什么?”小古自是不会相信小宣说的这些,他看向身后的澹台宬问道:“公子,可是真的如此?” 澹台宬说着:“以后你们都听小宣的即可。” “公子可是觉得我与小贺真的很懒?所以才让这个小宣来这里的?”小古自是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小宣走过来问着:“你敢质疑宬公子的决定?” “这……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会质疑公子的决定?” “既如此,你们两以后就听我的指令。”小宣说着又走到了小贺的旁边,“你也听明白了?” 小贺淡然的说着:“我只听公子的指令。” 小宣没说什么,她对澹台宬说道:“宬公子,请先用膳。” 澹台宬再次对两名小厮说道:“你们以后听小宣的即可。” 在说完这句话后,澹台宬便也坐下来用膳了…… 一直到了午后的时间,才有仆人来向澹台宬禀告说,宰执大人并没有挖到铜。 到了傍晚的时刻,澹台宬得到的消息依然是没能挖到铜。 直到了晚上,澹台商才回到了府内。 府内又有人告知澹台宬去往会客堂,宰执大人也正在会客堂内等着。 澹台宬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其实他在傍晚的时刻就在想着可能今天是挖不到铜的,而且他也已经想明白了具体的原因。 当澹台宬来到府内会客堂的时候,他看到澹台商已经坐在了那里,但看上去澹台商也并无责怪之意。 “是宬儿来了,你先坐。”澹台商指了指他旁边的一个位子。 等看到澹台宬席地而坐后,澹台商才说道:“宬儿,你肯定也听说了,直到此时也没能挖到铜。” “侄儿自是知道。” “如此说来,你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难道说并不在这议事堂?而是在别的宫殿?”澹台商试着问道。 “宰执大人,侄儿的推断不会有错,只会在这议事堂之下。”澹台宬说的很肯定。 “可本宰执也并未挖到,难不成还需要接着挖?”澹台商猜测着,“这可需要耗费更多的人力,宬儿,如果再挖不到,本宰执如何去与我王说?你可是没有看到宋哲的表现,他几乎都要当着本宰执的面笑出来了!” 澹台商说到这里才逐渐的表现出了他的内心想法。 “宰执大人!”澹台宬此时站起来行了一礼,“侄儿可以肯定能够挖到铜,而且这铜也在议事堂之下……” “你的意思是连夜接着挖?”澹台商也只想到了这一点。 “宰执大人,不须如此。即便连夜去挖,同样也是难以挖到铜的。”澹台宬站着说道。 “宬儿,你的说法可是前后矛盾了啊?本宰执都不知该如何去做了!看样子你是想清楚该如何做了,既然如此,你还是赶紧说出来为好。” “在侄儿第二次听到没能挖到铜时,侄儿便知道是难以挖到的,随后我又去看了国史,发现这议事堂的位置是有过变动过的,现在的议事堂并没有建在最初的位置上。” “宬儿,你指的是议事堂前面的那块空地?那里也才是议事堂最初的位置所在?”澹台商立刻明白了过来,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侄儿正是此意,这也怪侄儿提前没能想到这一点,所以才让宰执大人陷入这样的境地,还请宰执大人恕罪。” “宬儿不必如此,只要最终能挖到铜即可,原来是不需要挖议事堂的。”澹台商是觉得把议事堂给挖了有些可惜,“既如此,本宰执这就组织人力去挖另一块地。现在的宋哲可是回到了他的府内,本宰执这就喊着他继续挖铜。”澹台商说着就站了起来。 “宰执大人,明早再挖也可以,我王并不会因此而过于苛责大人的,只要能挖到铜即可。” “宬儿,这一边组织人力挖铜,另一边还需再次修建议事堂,这次就算是修葺议事堂了,我王知道后也不会责罚于本宰执……只要能挖到铜即可,明早便可告诉我王挖到铜的消息。”澹台商在说完后就走出了议事堂,他没有多做停留。 澹台宬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现在也只能如此,澹台宬也打算离开这议事堂了。 这时府内的夫人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两名丫鬟,她们的手中也拿着食盒,澹台宬知道她们是给宰执大人送膳食的。 “宬儿,怎么没看见宰执大人?他先前不是回到府内了?” “回禀夫人,宰执大人又去往了王宫。” “不是说没挖到铜……怎么又去王宫了?” “议事堂的位置曾变动过,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这次一定能够挖到铜。” “宬儿,你是说宰执大人又去别的地方挖铜了?”夫人问着澹台宬。 “还请夫人不必担忧。” 老夫人看了看澹台宬后,她也明白了过来,“也罢,这些就留给你吃,让你的那几个仆人拿到屋内,或者你就坐在这里吃。” 老夫人示意身后的两个丫鬟将食盒放在澹台宬的身旁。 澹台宬躬身行礼,表示感谢老夫人。 在走出会客堂之前,老夫人又说了一句:“宬儿,小宣很聪明,但你也要知道小宣的一些想法。” “是,侄儿……明白。侄儿也会谨慎做事,不会再让宰执大人遇到这样的事,是侄儿考虑不周全。”澹台宬很诚恳的说道。 老夫人走出会客堂后就揣摩了起来:难道说宬儿真的不知道议事堂之事?只是他的疏忽?或许真的只是如此,宬儿年纪还算小些,他能想到这些就已经很好了! 第9章 辅国之谋 澹台宬并没有选择在会客堂内用膳,他两手各提了一个食盒来到了自己的屋内,此时小贺与小古正在屋内。 在看到澹台宬拎着两个食盒来到了屋内后,小贺躬身行礼说道:“公子,我与小古正准备去找你,我们知道公子还没有用膳的。” 小古走上前来从澹台宬手中接过了一个食盒,澹台宬将另一个放在了桌上,“我知道你们也还没用膳的,一起坐在这里吃。”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澹台宬对小古说着:“去叫小宣一起来吃。” “公子,那个叫小宣的肯定是吃过了,公子和我们一起用膳即可。”小古说着就席地而坐,他可不想让小宣也来到这里。 “公子,这两个食盒是从哪来的?未曾见过这样的食盒。”小贺有些好奇。 “本来是府内的老夫人拿给宰执大人的,但宰执大人又去了王宫,所以老夫人就拿给我了。” “公子,不知宰执大人是有何事?感觉今天府内之人都在做着一些事情,与往常不同。”小贺并不在意那食盒的事情。 “是宫中之事,你以后便知。”澹台宬此刻并不想多说什么。 在将食盒打开后,小古就看见了他往常没有见过的菜肴,“公子,看起来就挺不错的,肯定会很好吃。” 小古说着就准备拿起筷子来吃了。 一旁的小贺提醒道:“公子还未吃,你怎能如此?” 听到小贺的提醒后,小古赶紧将筷子放了下来,“公子,是我失礼了。” 小古其实也怕受到澹台宬的责罚,尽管澹台宬从未责罚过他。 “不妨,你可以先吃一些,自是也要让小宣来这里。”澹台宬说着就打开了另一个食盒,他看到漆盘内摆放着精致的菜肴,不过这些他也都吃过了,澹台宬有时也会在澹台商的屋内用膳,所以这些菜肴对他来说自是吃过的。 小古想了想,“公子,我这就去叫小宣过来,她应该是在自己的屋内。” “你还是先吃为好,我去找小宣过来。”小贺主动说着,他也准备往屋外走去。 “你们找我何事啊?”此时小宣笑着走进了屋内。 “自是找你用膳了,说不定你也吃过了。”小古说着,并且正将一双筷子恭敬的递给了澹台宬。 “小宣,正好你也来了,一起坐下来用膳。”澹台宬顺势又将手中的筷子递到了小宣的面前。 “公子,那是你的筷子……”小古是想阻止澹台宬这么做。 “公子,小宣不敢。我随意拿一双筷子即可。”小宣并没有伸手去接,她反而是从食盒中拿起了另一双筷子。 在看到小贺还站在澹台宬的身边后,小宣就把手中的筷子递给了小贺。 看到面前递来的筷子,小贺没有拒绝,他顺势接了过来拿在手中。 “你们一起坐下来吃。”澹台宬指了指面前的菜肴,“你们几人往常也很难吃到这些。” “看来公子你都是吃过的?”看上去小宣有点不忍心吃,她好奇的看向澹台宬问道。 “我们公子自是吃过这些的,公子也经常会与宰执大人一起用膳。”小古炫耀的向小宣说着,似乎这些都是他所经历过的。 小宣撇了撇嘴,“说的好像你也吃过一样。” 小古知道他对面坐着的这个丫鬟会这么说,于是他说道:“我也算是吃过的,此刻不正在吃着?” 小贺的话并不多,他只是将几盘菜尽量的放在了澹台宬的面前。 “公子,宰执大人又去王宫了?”小宣关切的问着。 “嗯,所以我们才能吃到这些。”澹台宬说着。 “也不知宰执大人在做些什么?很少看到宰执大人会这样。”其实小古也想知道具体的原因,他认为只有澹台宬会知道,而像小宣这样的丫鬟自是一无所知了。 此时澹台宬并不想多说什么,他也在等着具体的消息,至于说是否能够真的挖到铜?澹台宬自己是确信的,可还是需要等人来禀报。 几人在吃完饭后,小宣就对小古说着:“你把食盒送回去。” “为什么是我?”小古可不愿意真的听从小宣的安排。 “你不记得宬公子说过什么?”小宣只是反问着小古。 “这……自是记得。”小古看了看澹台宬,他发现澹台宬并不想说什么。原本还指望着澹台宬能够为他说话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小古很不情愿的拿起了食盒,他又听到小宣对小贺说着:“宬公子今晚要去藏书楼台,你先去把那几盏灯点亮,今晚你就守在一楼。” 小贺说道:“你不用说我也会这么做。” “真的?”小宣立刻质疑的看向了小贺,“怎么昨晚没看见你?” 小贺没有做出回答,他只是往屋外走去。 小古也跟在小贺身后走出了屋子,小宣知道他们两人又要说些什么了,“宬公子,你看他们就不像会做事的人。” “小宣,以后让他们听你的指令即可。”澹台宬坐在了一边说着。 这时的小古与小贺也已经去做各自的事情了,于是小宣走到澹台宬的身边问道:“宬公子,可是并未挖到铜?” 澹台宬笑了笑,“你是如何知道的?” “宰执大人在这个时辰又去往了王宫,自是与挖铜有关了。如果挖到了铜,宰执大人也不用再去到王宫了,他只需待在府内即可,自会有人做这挖铜之事。我王也会知道宰执大人挖到铜了。”小宣说着她的想法。 “小宣,你说的没错,但你可知道没能挖到铜的原因?” “这……小宣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宬公子肯定是知道的。”小宣看向澹台宬说着,她觉得澹台宬是会告诉她原因的。 “或许你也可以猜到……” “宬公子,难道是因为挖错了地方?总不会如此的简单?” 澹台宬站了起来,他是去拿桌案上摆放的竹简,“你说的没错,我知道你能猜出来。” “真的如此简单?”小宣没能想到。 “可以说是我的疏忽,没能提前注意到这一点。” “如此说来,这次一定能挖到铜了?”小宣转念想了想,“宬公子,如果还未挖到铜,是不是就真的再也挖不到铜了?” “不会有别的可能,这次一定能够挖到,晚些时候自是会有人来禀报。其实王公大臣们经常走的那块空地之下就有铜,只是谁也不会去挖经常会走的路。” “宬公子,我好像能听明白你说的这些,但好像又不是太明白。为何王宫中会有块空地?难道我王都没有想过也有可能会有铜?或许其他王公大臣也是有想过的,只不过是由宬公子你提了出来?” “听宰执大人说,我王本是打算在那块空地上再修建一个宫殿的,只是没有那么多的铜钱而已,也从未有人提议要去那里挖铜,又有谁会想着在王宫中挖铜?若这不是出于宰执大人的提议,我王又岂能轻易同意?” “难道说吏首大人也不敢这么做了?”小宣问道。 “自是如此,我王很信任宰执大人。”澹台宬说着具体的情形,“在我看来,这也是出于先祖的安排,他们认为后世之人可以察觉到宫内有铜,所以就把原先的议事堂给移开了,算是在试图提醒后人,这是一点。从另一点来说,也算是……” “宬公子想说什么?” “不让后世之人再去挖宫殿,这样就可以节省铜钱了,而且还能挖出铜钱来。” “我明白了,如果那块空地上是有议事堂的,就需要先把议事堂给挖了,所以先祖就将议事堂给移开来了,无须后人浪费人力与铜钱,而后世之人想要在空地上修建宫殿,也会因为铜钱不够无法修建,没想到先祖已经替后世之人想到这一步了!而且还能想的如此周密!”小宣感概的说着。 “小宣……怎么感觉你是读过书的?”澹台宬问道。 “宬公子,小宣根本就不识字,又何谈读书啊?” 澹台宬看了看小宣,他发现小宣是一副无辜的表情,他只是说道:“这也算是先祖之谋划了,只是后世之人并没能看明白。” “宬公子,在挖到铜以后,我国是不是就可以变得富有了?” “不会只是那么简单,你也知道,别国的铜钱也流入了我国,但杂质很多。我国的庶民只是用别国的铜钱,却将我国的铜钱藏而不用,致使物也变得贵了起来,而且好的铜钱也变得难得了。” “还不是因为我国炼出的铜钱杂质是最少的,别国的庶民自是也喜欢这样的铜钱。”小宣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宬公子,你可想到该如何做了?” 澹台宬笑了笑,“宰执大人会想到好的办法,这也是对我国最有利的办法。” “宰执大人还是会问计于宬公子的。”小宣说的很肯定了。 “小宣,你是否想到了什么?”这次澹台宬认真的问着小宣。 “宬公子,我什么都没想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时小贺来到了门口,“启禀公子,藏书楼台的几盏灯都已点亮,公子可以去往藏书楼台了。” “小贺,你晚上不必待在藏书楼台的一楼。” “公子,我还是守在一楼为好。”或许小贺还真是受到了小宣的话语影响,他也认为自己应该待在一楼。 送完食盒回来的小古刚好也听到了小贺的话语,于是他也走上前来对屋内的澹台宬说道:“公子,我也愿守在一楼。” 看到小古与小贺都站在了门外,他说道:“如此也好,你们搬一个桌案放在一楼,也需要给你们腾出坐的地方。” “启禀公子,我们也可以待在藏书楼台外面。” “就待在一楼内,把一楼的门关好即可。”澹台宬知道晚间并不适合待在藏书楼台外面。 澹台宬之后又对小宣说道:“你可以待在三楼,或者你也可以先回屋歇息。” “公子,我愿意待在藏书楼台内。”小宣立刻表明了她的想法。 “也好,你们先各自去整理出一个地方来。将多余的竹简放在一起即可,我以后可以找到想要看的竹简。”澹台宬做出了决定。 “公子,只怕这样也不妥。”小贺躬身说道。 “就按我说的做,也不能让你们好几个时辰都待在藏书楼台外。”澹台宬说着。 “宬公子,我明白了,感谢宬公子的体谅。”小宣往屋外走去,“你们也去藏书楼台,宬公子之后就会去往藏书楼台了。” “公子……”看上去小古还想说什么,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澹台宬还不打算去往藏书楼台的,他在等着王宫中的消息,虽说他知道是可以挖到铜的,但他依然要等到确定的消息,如此他也才会去到藏书楼台。 而在晚些的时候,便有宰执澹台商派来的人告知了澹台宬,说是在王宫内挖到了铜,而且还是上好的铜矿,与庙堂送来的铜是很相似的。 澹台宬问来人可看见宰执大人回府了,来禀告之人说宰执大人还待在王宫内,而且他也看见了文庄王。宋吏首已先行回到了他的府内。 澹台宬自是知道宋哲的想法,他也知道之后澹台商就会回到府内了,这接下来的问题自是关于炼制铜钱了。而这需要炼制多少?以及是否要让庶民使用这批炼制的铜钱?就是宰执澹台商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澹台宬知道挖到铜的消息会传到庙堂的,在庙堂没有收回炼铜权之前,这炼制出的铜钱自是归己所有,但庙堂以后自是不会再派人送铜过来。 给庙堂的说法就是文庄王本打算修建宫殿的,只不过刚好在修建的地下挖到了铜矿。澹台商在组织那些庶民挖铜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说法,看上去本就合理的事情,自是会让庙堂觉得合理。 当澹台宬提出在王宫内挖铜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而且澹台宬也是在经过了长期的谋划之后,才对澹台商提出了这个想法,并且他也将自己的想法,包括很多细节都提前告知了澹台商,否则澹台商又如何会采用他提出的办法? 澹台宬揣测出只有宰执澹台商才能说动文庄王,宋哲并不能影响文庄王所做出的决定,所以才有了在议事堂内,澹台商对文庄王说要挖王宫,也只有王宫内才能挖到铜了。这看上去是难以想到的事情,却都是澹台宬经过长时间谋划的结果。 此时的澹台宬觉得很轻松了,自然也很高兴,他将屋内的门关了,接下来自是打算去到藏书楼台了。 天空中有一轮明月,澹台宬不需要掌灯也能看见他身边的景致,澹台宬也觉得这宰执府变得很安静了,走在石板铺制的小径上,澹台宬又想起了老夫人对他说过的那句话,这自是关于小宣的。 今早的时候澹台宬也问过小宣的来历,老夫人也让府内的掌事之人说过了小宣的来历,澹台宬觉得与府中别的丫鬟也没什么不同,小宣很早就来到了府内,并且一直都是待在府内的,但至于为何说小宣能够想明白一些事情,就比如说这在王宫内挖铜的事情,宰执府内没有几人知道,小宣却能看的出来! 小宣说她不识字,澹台宬是能够看的出来,小宣说的是实话,而且小宣也没有机会去识字。 澹台宬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所有的事情是小宣自己想明白的,就如她也会试着做出一些改变,而结果就是她也能实现这些改变。 并不需要防备这个小宣,而且这个小宣以后也能帮着我出些好的主意,这是此时澹台宬所想到的。 澹台宬之后就看到了藏书楼台,虽说藏书楼台有三层,但其实也并不怎么高,相较于王宫的那些宫殿而言,这个藏书楼台实在难以比较。 澹台宬在来到藏书楼台后,就看到小古与小贺已经整理好了。两人正坐在桌案旁边。 在看到澹台宬后,他们就起身对澹台宬躬身行礼,并且说着:“公子。” “我去看看小宣。”澹台宬没有多做停留。 在来到三楼后,澹台宬就看到小宣正坐在窗台边,她正看着窗外那宰执府的景致。 “宬公子,可是得到消息了?”小宣起身看向澹台宬问道。 “你在看什么?”澹台宬笑了笑。 “我之前并未来过这里。” “在宫中挖到铜了。”澹台宬淡然的说着这个消息。 “宬公子,这可是好事情啊!” “小宣,你怎么会想到来这藏书楼台?” “宬公子……我只是想跟着宬公子你而已,别无所求。宬公子不想让小宣待在这里?”小宣想了想后说着。 “我也并不是指的这个意思……你以后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告诉我。”澹台宬看向了小宣身后的竹简,他发现小宣是想好了该如何整理竹简的,并不是像一楼的小贺与小古那样,是随意的挪动着那些竹简。 “宬公子,我以后都会按照你说的做,绝不会给宬公子惹事的。”小宣说着就行了一礼。 “你晚上也可以在这里歇息,但与你的屋内相比较,或许并不是太好。” “宬公子,小宣觉得这个藏书楼台会更好些,只是也不能打扰到宬公子,如果宬公子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叫我即可。” “你喜欢看这窗外之景?这也算是宰执大人所布下的景致,宰执大人的一些想法也包括在这府内的景致之中,只有站在这里才能看得明白。”澹台宬说完后就去往了二楼。 小宣站在那里,一时却没能听明白澹台宬话里的意思所在…… 第10章 国之国君 澹台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自是澹台商要问他关于铜钱之事。 澹台宬在来到二楼后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和往常一样,他的面前也展开了一份竹简,不知为何,澹台宬想到的却是关于皇帝年号的事情。其实各诸侯国的王公大臣也都会猜测这关于年号之事,不仅是王宫大臣了,庶民对此同样很感兴趣。 澹台宬此时觉得或许皇帝会用两个字的年号,但也不排除有别的可能,澹台宬只是想着更有这样的可能而已,不过至于说到底会是哪两个字?澹台宬也难以说清楚的,他自是不能揣摩到皇帝的心思,对于这位只比他大了几岁的皇帝来说,澹台宬是没有见过的,或许以后也是不可能见到皇帝的,像这年号之事,也只有居于庙堂的皇帝自己最为清楚了。 澹台宬所想到的可能是会与祥瑞,或是长治久安有关,这也符合皇帝的心境,但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也会有不同的想法,说不定朝廷的丞相也会有不一样的意见,皇帝一人并不能完全决定使用什么样的年号,但几天之后天下之人就能够知道具体的年号了。 澹台宬也听说皇帝有向天下发出招贤令的想法,而各诸侯国也可以向朝廷举荐合适的人才,想到这里,澹台宬觉得说不定他也是可以见到皇帝的,只要得到了文庄王的准许,他就可以前往都城了,只是现在的文庄王不会轻易答应,澹台宬能够想到这一点。 在将手边的一份竹简拿过来后,澹台宬却又不想接着看了,他抬头看向了不远处那些摆放整齐的竹简,此时的整个藏书楼台都很安静,这样的安静却让澹台宬的内心不是很安静了,澹台宬想到,或许国内的庶民还会私自将一些上好的铜给熔了,然后再藏起来,以期往后还能卖个好价钱,如此一来,那些质地不好的铜钱就会遍布于国内,甚至也会出现假的铜钱,这自是最为不利的情形了。 这样的趋势如果愈演愈烈,最终也只能让庙堂收回各诸侯国炼制铜钱的权利,改由庙堂统一炼制铜钱并且发行于各诸侯国了,但各诸侯国岂会轻易妥协?说不定还会联合起来对抗庙堂的这一举措,但庙堂不这么做,各诸侯国很有可能会因此发生内乱,甚至互相功伐,庙堂也能借此而出兵平乱,而戎狄也会趁乱扰边,到时候则会是一派天下大乱的景象,澹台宬不敢想象这样的情形。 之前也有几位天子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想要试着削藩,将这分封制改为郡县制,让各诸侯国的领土直接归于庙堂所管辖,如此也能增加庙堂的税收,但很多诸侯国联合抵制天子的做法,最终也没能达成,也是因为当时诸侯国整体的国力都还很强盛,可经过长时间的私炼铜钱,致使物价上抬,而且铜钱的份量也越来越少,庶民的财富被在无形中掠夺,一些诸侯国的内部也会有反叛的事情发生。 越来越多的庶民也开始选择以物易物,很多庶民也将铜钱给熔了,开始囤积铜了。一些庶民也会将铜熔了之后加入一些杂质,然后又私自炼制铜钱…… 澹台宬觉得也只有庙堂能够阻止这样的乱象继续发生,收回各诸侯国的炼铜权,并由庙堂统一发行另外的铜钱,甚至在铜钱上也可以印制皇帝的年号,以期与之前的铜钱做出区分,并且也要严厉打击私制铜钱者,可现在想要做到这一点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连皇帝自己都没能掌握实权。 太皇太后又顾念宗族关系,不会轻易同意出兵讨伐某个诸侯国,朝廷的用兵之权是掌控在太皇太后的手中! 鉴于这天下的局势如此,澹台宬觉得先不炼制铜钱为好,甚至也可以将这铜反运往庙堂,以示对于庙堂收回炼铜权的支持,但在这之前也需要招募甲兵以及训练甲兵之士,这也是为了自保,而且别的一些诸侯国也在私自招募甲兵之士,相比于收回炼铜权,庙堂还不会想着要直接惩戒私自招募甲兵之士的诸侯国,那样很容易直接引发对抗,如此一来又会引发其余诸侯国的对抗。 澹台宬此时想到的则是将一部分铜先收起来,再用另一部分铜来炼制铜钱,以便招募甲兵之士,总需要自保的,而且拥有了精锐的甲兵,别的诸侯国也不敢轻易开战。 当澹台宬想清楚要如何向宰执提出建议后,天也已经快亮了。 澹台宬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便也将灯熄灭了,他也能够隐约的看清竹简上的篆文了。 随后澹台宬便来到了三楼,他看到小宣正伏在桌案上,已然是睡着了。澹台宬顺势将手边的窗子给关了起来,小宣因此也醒了过来,她在朦胧中似乎是看见了澹台宬,“宬公子?你并未歇息?” “你醒了?嗯,昨晚在想些事情。”澹台宬看到小宣还未睡醒。 “宬公子还是去屋内歇息,我去帮宬公子做早膳,昨晚我都忘记做些吃的拿给公子了,我好像是……睡着了。”小宣站了起来,并且也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无妨,说不定宰执大人也没回到府内,他是想将议事堂修建起来。” “只是一个晚上,宰执大人就能将议事堂给修建起来了?”小宣自是觉得根本就无法做到这一点。 “小宣,议事堂占地也不多,而且宰执大人也不是把整个议事堂都给挖了。”澹台宬笑了笑。 “宬公子,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小古与小贺是回屋睡觉了?我就知道他们很懒。”小宣猜测着。 “他们在一楼,自是不会擅自回屋的,他们应该也是睡着了。”澹台宬知道他并不用去亲自确认这一点,“你是如何想着整理这些竹简的?” 小宣看了看澹台宬所指的竹简,那也正是她昨晚整理过的,“宬公子,我只是记住了竹简原先摆放的位置,然后在按照顺序摆放整齐而已,如果宬公子需要找什么,我可以将这些竹简恢复到原先的位置上。”小宣越说越自信。 “看来你的记忆力很好,如果你能识字,或许也可以做到看一遍就不会再忘记了。”澹台宬还是感到难以置信,但他没有在小宣面前表现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宬公子,当然是为了你能找到想要的竹简。小宣知道这些竹简都是公子亲自整理出来的,如果随意打乱这些……也会让宬公子觉得为难。昨晚我就告诉小古和小贺要按照一定的章法来放竹简,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这么做了?”小宣说着就想去到一楼看一看。 澹台宬看出来小宣的意思,他笑着说道:“不用如此,我能找到,对于这座藏书楼台内的竹简来说,我也已经很熟悉了。” “哦?难不成公子都能记住这所有竹简摆放的位置?”小宣好奇的看向了澹台宬,看上去她似乎是难以置信的,“宬公子,据我所知的,这里摆放的竹简可是超过上万了?” “嗯,你说的没错,但你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或许也能做到这一点。”澹台宬蹲下来看了看小宣所整理过的竹简,“你做的很好,我没有想到你的心思还是挺缜密的,这与你的年龄不太相符。” “宬公子是不信任小宣?” “并非如此,只是觉得你挺神秘的,不过所有的这些在以后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宬公子,如此说来,小古与小贺只是随意的摆放那些竹简了?”小宣提起的是刚才的话题,并非此时澹台宬正在说着的话题。 “让他们听从你的指令是合理的,从摆放竹简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你们想法上的不同。当然了,这其中也还有一些……天赋。”澹台宬觉得他的说法没错。 “宬公子,不说这些了,我去帮你做点好吃的,你也可以去屋内歇息,我这就让小古与小贺来帮忙。”小宣说着就打算往楼下走去。 澹台宬平静的说着:“小宣,我自是信任你的,但以后在老夫人的面前你还是少说些话为好,老夫人可是极为聪慧的一个人,能让这整个宰执府井井有条,也是老夫人在背后掌控着,所以对于你的想法……老夫人都能知道。” “多谢……宬公子提醒。”小宣走到了澹台宬的面前,“宬公子,你昨晚说这宰执府的景致可以看出一些……关于宰执大人的想法,小宣现在也能想明白一些了,就比如说为何宰执大人能够同意公子的想法。” 看到小宣一副认真的样子,澹台宬问道:“你是指的挖王宫这个提议?” “宬公子,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小宣用手抓了抓她的衣角。 “你很聪明,这也是我第二次对你说这句话了,以后在老夫人面前要收敛一些。” “宬公子,小宣知道了。”似乎小宣也是在得到澹台宬的准许,她只是站在了原地,而站在澹台宬的面前,小宣的个头也要显得矮一些,“宬公子,我可不可以去楼下了?” “嗯,有何不可?”澹台宬显得很亲切的笑了笑。 在小宣的印象之中,她是很少会看到澹台宬像这样亲切的笑着,也许是她还不太了解澹台宬…… 在同一时刻的吏首府内,宋哲还在自己的府内歇息,昨晚回到府内的时候也已经很晚了。当他看到那挖出来的铜矿时,他还以为是挖到了金矿。昨晚的宋哲借着挖到铜时的灯光,他看到了澹台商笑得很灿烂,仿佛是澹台商挖到了金矿一样。 在确定真的挖到铜矿时,他发现自己再也抬不起手中的锄头了,为此澹台商也并未多说什么,当之后文庄王也来到了挖铜之地时,他看到文庄王的脸上是一副平时很少会有的笑容,那也是对于宰执澹台商的认可,文庄王甚至都主动从澹台商手中拿过了锄头,宋哲知道,那应该是文庄王平生第一次拿起了挖地的锄头,但他自己手中的那把锄头却无人替他拿着。 当时的宋哲开始埋怨自己了,为何先祖留下来的如此明显的暗示,他都没能看明白?在那一块空地之下是有铜矿的,他自己为何都没能想到这一点?反而是让这功劳给了澹台商? 在开挖那块空地之前,宋哲也曾极力的阻止。他为何要阻止?因为宋哲觉得那是要给文庄王盖宫殿用的,而不是用来挖铜矿的。可也就是在那块空地之下挖到了铜矿。 宋哲也在想着应该是他发现了铜矿才对,而不是让给了澹台商,上天对他太不公平了。 “吏首大人……吏首大人!”此刻宋哲的夫人推搡着似乎还在梦中的宋哲。 宋哲也清醒了过来,他看到的是他夫人那美丽的脸庞,“原来是夫人你啊!有何事啊?” “大人,王宫中刚才有人来禀报,让你用过早膳后就去议事堂。” “去……议事堂?”宋哲想了想,他确定自己已经清醒了,“夫人难道是在说笑?议事堂早被澹台商给挖了!对了,我也挖了好几锄头……怎么会又去议事堂?夫人确定不是澹台商派来的人?” “吏首大人,难道我还分辨不出宫内之人?澹台商有几个胆子?竟敢冒充我王宫中之人?”宋哲的夫人耐心的说着。 “夫人说的也是,澹台商怎敢做这样的事情?而且这还是吏首府!不过夫人应该没听明白,是去到澹台商的府内商议事情才合理,而不是去到王宫中的议事堂!” “大人啊,就是让你去到议事堂的。” “可议事堂已经被挖了,我亲自挖的!”宋哲说的很确定,不过他也想了想,他的夫人也不可能没听明白王宫中来人的话语,“夫人,难道一个晚上……澹台商就又将议事堂给建好了?澹台商昨晚都没有回府?” “吏首大人,不是妾身说你,昨晚你就应该待在王宫内,我王都去看那挖到的铜了,你反而是回到府内歇息。”宋哲的夫人说着就站了起来,她对于昨晚宋哲的做法有些不赞同。 “哎呀……我怎能轻易的回到府内?”宋哲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哪怕就睡在铜矿上也行啊!这下我王可是知道本吏首提前回府了……” “吏首大人,是谁让你回府的?肯定是澹台商对不对?” “也不都是澹台商,本吏首在看到挖出了铜之后,就发现抬不动锄头了,本来在没有挖到铜矿之前,本吏首还奋力挖了好几个坑的……”宋哲说到这里就坐了起来,他看向已经坐在一旁的夫人继续说道:“没看见铜之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宰执……本吏首满身都是劲,甚至比身旁那些经常种庄稼的人还要厉害!本吏首一边挖,一边就在想着,千万别挖到铜啊!千万别挖到铜!这越挖越不觉得累,可之后听到有人首先挖到了铜,本吏当时就差点没掉进自己挖的那些坑里去,之后锄头就掉在了地上……本吏首打算再次拿起来,可那时才发现原来锄头那么重!本吏首连晚膳都没吃,到底是怎么抬起锄头来挖地的?” “所以吏首大人你就直接回府了?你应该直接睡在铜上的!我王看见了也知道是你是过于累了些……可大人你倒好,直接就回到府内歇息了,我昨晚还提醒过你的,可吏首大人根本就不理会妾身所说的那些话……” “夫人,这不能怪我啊!是澹台商看我累我,就让本吏首直接回府歇息了,他还嘱咐我可以坐宰执府的马车……”宋哲觉得他不应该说这些的。 “大人就是为了坐宰执府的马车?” “并非如此!本吏首……还是澹台商害了我呀!这下好了,我王肯定是知道本吏首在府内歇息了。唉,我王也是的,没看见本吏首挖铜时有多卖力!等我挖累坐在地上了,我王却来看挖到的那些铜,刚好澹台商还奋力的挖着铜。夫人,你可是没看见当时我王是乐开了花的,可本吏首觉得就像……” “再也坐不上宰执府的马车了!”夫人补充着说道。 “也不是此意,本吏首可要被澹台商狠狠地打压了。” “吏首大人,赶紧去王宫,说不定我王都在等着了,王宫派来的人都已经来过府上了,你可不能装作不知道!如果你昨晚留在王宫内,就算澹台商是把议事堂给铲平了,那也有你的功劳,更何况澹台商又把议事堂给建立起来了,可这和吏首大人你有什么关系?就算大人你睡在地上也是有功劳的,说不定还是我王亲自叫醒你的……” “夫人,这可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澹台商给我揣醒的。”宋哲打算起身洗脸了。 “人家堂堂一个宰执,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谁会如此对待有功之臣?吏首大人莫非还没睡醒的?” 宋哲在听到他的夫人如此说后便也愣了一下,“夫人说的是,本吏首虑事不周了,但还是不能全都怪本吏首的……” “我的吏首大人,快些收拾一番就去王宫。”夫人站起来是打算伺候宋哲洗脸了。 看上去宋哲却不打算这么做,“夫人可知我不洗脸是何意啊?” “还有何意?难道等着宰执府的马车再来接你去王宫?不洗脸也就不用要脸了。”夫人不满的说着。 “夫人,这宰执府的马车确实好啊!比这吏首府的可好多了。”宋哲慢慢的站起来说着,“本吏首自是可以晚些去到王宫,这样才能让我王知道,本吏首昨晚确实是挖了好几个坑的!说不定我王还会施与奖赏……” “可妾身怎么觉得……我王会责罚吏首大人?” “夫人说笑了,我王是明君,是仁慈之主,怎会做如此违背天理之事?”尽管宋哲是这么说的,但他的心里也在想着可能会受到文庄王的责罚,“不管怎么说,夫人,我王是不会责罚于本吏首的,夫人自是不必担忧的。” “妾身指的是我王会不会对大人你动用刑罚?” “什么?还要上刑?夫人可是觉得本吏首做了什么不利于我王之事?本吏首只是提前几个时辰回到了府内而已!”宋哲可没想到他的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夫人……我王不会这么对待本吏首的才对!” “吏首大人,还是先洗脸为好。” “若果真如此,也只有宰执大人能帮我了!”宋哲几乎是没有在意他的夫人说的话,他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并且说了出来而已。 “吏首大人,早膳先不要吃了,去王宫才好。”夫人看出宋哲在想着什么。 “对……就听夫人的,还是先去王宫为好……脸就先不洗了。”宋哲看向他的夫人说道。 “夫君,我王是仁慈之主,就如夫君刚才所说的那样。” “对!我王是仁慈之主……是这诸侯国内的国之明君。”宋哲再次说道。 随后宋哲也未用早膳,也没有洗脸,而坐着吏首府的马车赶到了王宫。 在走进王宫后,宋哲确实看到议事堂已经被修建好了,而且看上去与原先的议事堂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宋哲也看到还有大量的庶民在继续挖铜,旁边也有几个执剑的甲兵之士站在那里守着,只是并没有看见澹台商,也没能看见文庄王。 宋哲认为他们是在议事堂了,不过在进入议堂之前,宋哲又看了看这议事堂,他在想着澹台商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站在议事堂门外的一个甲兵之士看见了宋哲,他躬身行礼道:“吏首大人,我王以及宰执大人在议堂内。” “好,本吏首知道。”他之后就走到了甲兵之士的面前,“我王是否高兴?” “这……回禀吏首大人,属下不知。” “你真的不知?”宋哲自是不相信。 “吏首大人,您走进这议事堂内便知。”甲兵之士依然躬身说着。 “这议事堂是何时建好的?” “回禀吏首大人,是在两个时辰之前。” “与原先的议事堂一样?”宋哲继续问道。 “自是一样,又怎会不一样?” “也对,我王可是诸侯国君,是国之国君。”宋哲想了想后说道。 第11章 王之责罚 吏首大人说这话是何意?怎么听上去就和没说一样?还是我没能想明白?与宋哲说话的甲兵之士想到了这些,“吏首大人,还是先到议事堂内为好。” “嗯,本吏首知道了。”宋哲说着就再次看向了他面前的议事堂。 之后宋哲就慢慢的走入了议事堂。 “宋吏首,何故此时才来?”在看到走进来的人是宋哲后,澹台商便带着责备的语调问道。 宋哲看到文庄王坐在王座上,看上去文庄王的心情很好,而澹台商就站在文庄王的不远处,此时的澹台商正看往他的这边。 “宋吏首是回府内歇息了?”文庄王看向了刚走进议事堂的宋哲。 “臣启我王,臣只是挖铜有些累了,所以才先行回到了府中,澹台宰执也是同意的。”宋哲首先回答着文庄王的提问,然后宋哲又看了看澹台商,“是澹台宰执用府上的马车送臣回府的。” “宋吏首,怎么本王觉得好像是你挖到了铜一样?澹台宰执还用马车送你回府?”文庄王的话语内是有些责备宋哲的,“再次建成这议事堂也是与宋吏首无关的。” 宋哲用力踩了踩石板,他发现这确实是建起来的议事堂,而且与之前的那个议事堂也没有什么不同,澹台商可没有弄虚作假。 “臣知错了。”宋哲说着就顺势跪了下来,他又用手指敲了敲附近的石板,以便再次进行确认。 这一举动自是被澹台商所看到,“宋吏首,你所跪的那个地方可是你亲自挖过的,可修建的时候……” “臣启我王,是澹台商执意用他府内的马车送臣回府的,这是澹台宰执不愿让臣参与到修建议事堂之中,是属于澹台商的权谋之术!为的就是让我王责罚于臣,甚至于让我王对臣动用一些刑罚。澹台宰执的用心何其……” “宋吏首……”澹台商打断了宋哲将要想说出的话,“本宰执提议让你坐宰执府的马车回府,而你也可以做出拒绝,本宰执并非将你捆于马车内并送回到府上,你又何来的这种说辞?何来的什么权谋之说?” “宋吏首,澹台宰执也是出于好意,你自是可以接着挖铜,或许宋吏首只是想着要坐宰执府的马车?既如此,本王的马车也可以让宋吏首来坐。”文庄王说道。 “我王,臣不敢。”宋哲的头将要碰在了地上,此时宋哲觉得,在他来到议事堂之前,澹台商肯定是对文庄王说过些什么的,但也是他自己做事留有了破绽,这才让澹台商抓到了把柄。 宋哲也想起了昨晚坐宰执府马车时的情形,他就知道不会有那么好的事情,澹台商也不会轻易的那么做,可他当时却没能做出拒绝,“我王,澹台宰执这么做无非就是要打压于臣,但臣不会轻易妥协,臣只愿替我王做事。” “宋吏首,是你没将事情做好,自是要受到责罚。本宰执又怎会打压于你?” “澹台宰执说的没错,未经过本王准许,宋吏首就擅自回到了府内,昨晚之事可是属于国之要事,宋吏首怎能轻易回府?就连本王昨晚也未敢歇息。”文庄王看向了几乎是趴在地上的宋哲说道。 “臣有罪……”这次宋哲的前额已经贴在了议事堂的石板上,不过宋哲在心里想的则是,看上去我王也不像是没歇息的样子。 这时澹台商躬身对文庄王说道:“臣启我王,这次需要对宋吏首动用刑罚,否则外面那些还挖着铜的庶民也难以容忍这样的举动。” “动用刑罚?”文庄王看了看澹台商,他看到澹台商是面无表情的,“澹台宰执,还不至于动用刑罚……” “我王,这也是向庶民做一表态。”澹台商继续说道。 此时的宋哲恨不能爬起来,然后狠狠的踹在澹台商的身上,但他也只是这么想了想,自是不会真的这么去做,“我王,臣愿意接受刑罚,是臣未将事情做好,还请我王不必为难。” 听到宋哲自愿接受刑罚后,文庄王一时难以做出决定了,他知道宋哲并不是真的想要接受刑罚,但至于说澹台商又是否真的想让宋哲接受刑罚?文庄王反而是有些看不明白了,在文庄王看来,其实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就对国之重臣,并且还是国之忠臣动用刑罚,可澹台商也是国之宰执,对澹台商提出的意见,他也不能轻易就给否定了。 在想了想之后,文庄王便对澹台商问道:“不知我国可有这方面的律法?” “我国自是要按照庙堂制定的律法来行事,宋吏首的做法是属于弃国之要事而不顾,应按临阵脱逃罪论处……” “澹台宰执,可是要施以板刑?”文庄王明白了澹台商的想法。 “臣正是此意,并且还要罚去宋哲今年的俸禄。”澹台商补充道。 “这……宋吏首,你可有话要说?”文庄王又问着跪在地上的宋哲。 “臣启我王,澹台宰执这是欲加之罪啊!臣从未听说只是没能拿着锄头挖地就属于临阵脱逃的,臣只是提前回府歇息而已,并非什么都没做!何来脱逃之说?若非要说什么临阵脱逃之罪,那也是澹台商帮着臣逃脱的,澹台商也应该以同罪论处,临阵脱逃自是要打二百板子的,臣与澹台商自是每人各打一百板子,如此才不失公允。”宋哲知道文庄王是给他机会辩解,于是他也便说出了这一番话,“至于说罚没俸禄之类的,臣与澹台商也应该各罚半年的俸禄,如此才能让臣觉得公允,还望我王明鉴!” 文庄王觉得宋哲说的很有一番道理,“对于宋吏首刚才所说,澹台宰执有何看法?” “臣启我王,臣愿意接受刑罚以及责罚。”澹台商说着就跪了下来。 宋哲自是听到了澹台商说的话,他趴在地上想着:什么?澹台商竟然同意了?看来他铁定是要责罚于我了!别说打一百板子了,两板子打下去我就可以回府躺着了,以后要如何处理国政?澹台商为了打压于我,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实在太狠了! 这下文庄王可是更觉得为难了,他不知这次澹台商为何要这么做,文庄王觉得可能是宋哲欠了澹台商的铜钱之类的,但文庄王又觉得并不可能会是这样,又哪会如此简单? 文庄王知道宋哲与澹台商不和,但从来还未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文庄王明白可能是澹台商觉得宋哲对他不够敬重,而且宋哲也想成为宰执,所以澹台商才想借此事来打压宋哲。 同时文庄王也知道,这挖铜之事并非澹台商说的那么严重,更谈不上什么临阵脱逃之罪,最多只是罚去宋哲整年的俸禄即可,不过这也可以说明宋哲做事是很谨慎的,澹台商也难以抓到什么合适的把柄,所以才会借此事来重罚于宋哲,甚至于将他自己牵扯进刑罚之中也可以。 文庄王在想到了这里后,他也知道昨晚澹台商为何会让宋哲坐宰执府的马车了,这对于宋哲来说是难以拒绝的,同时也可以知道宋哲是否有想成为宰执的想法,而澹台商想要传达的就是这一点,并非什么临阵脱逃之罪! 文庄王在想清楚后便也不经意的笑了笑,他觉得澹台商才是懂得权谋之术的高手,宋哲显然还没有想到这一点,或许宋哲也能够想到,可他很难做出拒绝,对于宋哲来说,可能也只有那么一次坐宰执府马车的机会,宋哲又岂会什么都不明白?宋哲能够成为吏首,自有其中的原因。 文庄王开口说道:“宋吏首,本王有一个主意。” 宋哲抬头看向了王座上的文庄王,“不知我王打算如何处置臣?” “你稍后回府之时,还坐宰执府的马车,这就是本王对你的责罚!”文庄王慢慢的说着。 宋哲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文庄王,他很想给自己一个巴掌,以便确定这是真的,但宋哲也知道他不用这么做,因为这就是真的,宋哲只是半天说不什么出话来。 澹台商可没有看懂文庄王的这一做法,虽说文庄王不会真的决定打板子,但也不至于会有这样的决定,“我王……臣不明白这是何意?” “澹台宰执,你回府之时坐吏首府马车,这是本王对你的责罚。”文庄王看到澹台商正想说什么,他又接着说道:“本王既不会对国之重臣打板子,也不会罚没你们的俸禄。你们只需坐不同的马车回府即可,也不用付车马费了,本王替你们付。” 澹台商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只是觉得文庄王的心思是难以揣摩的,这所谓的王之责罚竟如此简单,可也透露出了文庄王的权谋之法。 随后澹台商也觉得,这样的责罚对于他来说是有失公允的,反而让宋哲占据着有利的局面了,只是澹台商没有将心里的这一想法表现出来,他看了看依然跪在地上的宋哲,仿佛宋哲是要飞起来了一样。 此时的宋哲觉得,他昨晚做出回府歇息的决定是很正确的,如果昨晚他选择睡在了铜矿上,他也不能够两次坐在宰执府的马车里了,而且还不用给车马费,宋哲觉得自己可能是要坐着马车飞往宰执府了…… 第12章 第七诸侯 “本王已做出决断,澹台宰执,还有宋吏首,都起来说话,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本王也并不在乎这些虚礼。”文庄王做出了一个让两人站起来的手势,他也不是总想看到这两位重臣跪在他的面前,他只是一个诸侯王。 “我王,臣是有错的,还是让臣跪着为好。”宋哲说完又跪着行了一礼。 澹台商则是慢慢的站了起来。 “宋吏首,走上前来说话,本王有事要与你们商议。” 宋哲自是不好再跪着了,他用右手撑在石板上,随后便也站了起来,他此时感觉很不错,于是便迈这步子走到了他平时会站着的地方,宋哲又用力踩了踩石板,他发现还是没有什么不同。 这次文庄王看到了宋哲的这一举动,他知道宋哲心里在想什么,文庄王随意的笑了笑,“宋吏首,这是澹台宰执亲自督建起的议事堂,你要相信澹台宰执能做到这一点。” 宋哲躬身行礼说道:“我王,臣并非是怀疑澹台宰执,而是佩服澹台宰执能够再次建立起这议事堂。” “难得你会说出赞誉澹台宰执的话语,是因为之后要坐宰执府的马车回府?”文庄王说道,而他似乎也是看出宋哲并未洗脸。 “臣只佩服为国做事之人。”宋哲表态道,他不能随意的夸赞澹台商,以免文庄王又会觉得他是因为要坐宰执府的马车,宋哲此时只是想到这么说可能会合适一些。 看上去澹台商并没有什么想说的,他只是看了看旁边的宋哲,他也发现好像宋哲并没有洗脸,这是能够看出来的,澹台商本打算问这一点,他刚好听文庄王问道:“宋吏首,你今早没洗脸就来王宫了?” 宋哲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长袍,然后慎重的说道:“臣启我王,当臣听说王宫内有事,自是没记起来还未洗脸,臣只是知道我王有事找臣商议,臣不洗脸也可。我王之事就是臣之事,臣又怎敢不尽心竭力?臣必要辅佐我王成为……” “宋吏首,没洗脸也有这么多话要说?”澹台商可不想再让宋哲接着说下去,因为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宋吏首可知?你这是对于我王的不敬,是要受责罚的!” “澹台宰执,本吏首今晨是为国做事,并非是从来都不洗脸,只是这一次而已。”宋哲辩解着,他提前就想到澹台商会这么说了。 “宋吏首往常是否洗脸,本宰执不知,可今晨确实未洗脸,只此一次,也是不敬之罪,像你这样不敬我王之人又岂能坐马车回府?而这马车还是由我王所付的车马费!”澹台商是一副想要责罚宋哲的样子。 “我王,澹台商这是不想让臣坐他宰执府的马车!这是对臣的不满!臣之后回府一定要坐宰执府的马车,待臣坐马车回府之后便可洗脸。”宋哲可不打算就此做出退让了。 文庄王表态道:“宋吏首只是为了今晨的国政之事,并非什么不敬之罪,但宋吏首往后来这议事堂要记得洗脸。” 文庄王随后又继续说着他的想法:“本王也想知道,是不是宋吏首以前都不洗脸?本王还真未在意过这些。” “我王,臣可是要脸之人!”宋哲赶紧说道。 “我王并未说你不要脸。”澹台商补充道。 “澹台商,你怎可如此说话?本吏首又岂是那不……” 澹台商盯着宋哲问道:“宋吏首想说什么?在这议事堂内,宋吏首可以直接说出来!” 宋哲之后看向王座上的文庄王说道:“臣无话可说,臣之后一定先洗脸。” “宋吏首,看来对于这挖铜之事,你也没挖几锄头啊!要不然怎会睡得连你的脸都来不及洗了?只怕我王派去吏首府的人并未直接见到宋吏首?” “澹台宰执,难道你未曾看见本吏首挖了多少个坑?本吏首累得连锄头都抬不起来,自是会多睡几个时辰。” “也是,本宰执好像还看见宋吏首掉进了一个坑里,只是不知那可是宋吏首自己所挖的坑?” “澹台商,你还真看见本吏首掉进坑里了?你也不来拉我一把?要不是王宫中的侍卫看见了,本吏首可就真的出不来了。”宋哲还以为澹台商并没有看见,其实他也是不想让澹台商看见,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就想在坑里多待一会,可王宫中的侍卫硬是把他从坑里给救了上来,为此宋哲还把那几个积极救他出坑的侍卫给教训了一番。 当时宋哲说的一句原话就是:你们这几个人,要懂得揣摩本吏首的想法,别总是只想到本吏首掉进了坑里。 文庄王想了想,然后问道:“宋吏首还曾掉进了坑里?为何不告知本王?” 宋哲又是刚才的那一副表情,“臣……启我王,这是臣应做之事,为国而做事,臣……毫无怨言!” 宋哲说起话来是那样的大义凛然!不知为何,此时澹台商觉得他自己恨不能一脚踹在宋哲脸上,不管怎么说,宋哲回府之后也总是要洗脸的。 “看来宋吏首真是忠心为国做事啊!”文庄王随意的赞誉着宋哲,他看到宋哲也是有些得意的,“既然我国也挖到铜了,不知是否要告知庙堂?宋吏首,本王想知道你的看法,你尽管说出来即可。” 其实宋哲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现在所想的是之后又能坐宰执府的马车了,刚才文庄王也并没有做出否定,他也知道文庄王不会立刻就否定这一点,毕竟文庄王是诸侯王,又怎能轻易更改指令? “臣启我王,自是先不用告知庙堂的,我国这次挖出来的铜也很多,说不定庙堂知道后还会让我国将铜运往庙堂,这也是为了不让我国炼制过多的铜钱,这下我国也是成为了有铜的诸侯国,而天下有铜诸侯国先前只有六个,如今算上我国,则是有七国了”。宋哲首先说到了这里。 在想了想之后,宋哲又接着说道:“如今也与之前的情形变得不一样了,庙堂也知道,凡是有铜的诸侯国就可以私自招募甲兵之士,而对于那些没有铜的诸侯国,庙堂则可以通过运往诸侯国的铜量来掌控一个诸侯国,这铜可是非常重要的,我国也能因此成为第七个依靠铜而崛起的强盛之国了。当然,也不能全都依赖挖出的铜,也需要与民修养生息,还望我王明鉴!” 宋哲自认为他的应变力不错。 “成为第七个强盛的诸侯国?也是第七个有铜的诸侯国!”文庄王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王,确实如此。”宋哲以为文庄王是在问他,所以宋哲便回答道。 第13章 看作布局 在知道了宋哲的具体想法后,文庄王又看向澹台商问道:“澹台宰执,不知你的看法如何?” 澹台商躬身行礼,然后很沉稳的说着:“臣启我王,臣的看法与宋吏首的一致,我国会因为挖到铜这件事,成为第七个强盛起来的诸侯国,但要合理运用这挖出来的铜,否则反而是会让我国陷入到另一种困局之中。” “本王明白澹台宰执的意思,既如此,澹台宰执可想好要如何做了?”文庄王最为关切的自然还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挖到铜是有利的事情,但也要做到合理运用。 “我王,臣还没想好该如何做,但臣也正在想着。”澹台商如实的说着。 “难得澹台宰执与本吏首的想法一样。”宋哲首先肯定了这一点,“不过澹台宰执,你真的没有想好?” “宋吏首此话是何意?”其实澹台商并不愿与宋哲争辩什么,但澹台商看出好像宋哲却有不同的想法,“宋吏首,你是觉得本宰执在隐瞒着什么?” “并无此意。”宋哲说的很简单。 “既是如此,在这议事堂内便可商议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澹台商看了看宋哲后说道。 “澹台宰执,之前你让澹台宬来我吏首府是何意?我记得这澹台宬是你的侄儿!” “宋吏首,现在是商议国政要事,何故又提到内侄之事?” “本吏首看的出来,你的那个侄儿可是在帮你谋划着什么?你也可以让他来议事堂内为国而谋,我王也是会准许的,上次在这议事堂内,我王也提到了澹台宬之事。”宋哲一边说着,一边就对文庄王躬身行礼。 “臣启我王,宬儿年纪还小,有些事难免处置得不合理,对于这国政要事,他又能知道些什么?”澹台商现在还不想让澹台宬参与国政之事。 “澹台商,这是你的私心,说不定在这王宫内挖到铜矿的事情,就是出于澹台宬的幕后谋划,他是你的侄子,你自是能够相信他的。澹台宬来过本吏首的府上,本吏首也能看出一些来!至于说你的侄儿到底是否能做到这一点?本吏首认为是很有可能的,说不定他也想好要如何运用这挖出的铜了……但是澹台宰执你自会把这当成是自己的想法,随后再告诉我王!”这次宋哲将他想好的话语都说了出来,这也是他想让文庄王听到的话。 坐在王座上的文庄王最开始还相信宋哲所说的话,可当宋哲说完之后,文庄王反而是不太相信了,他觉得澹台宬只是澹台商的侄儿,怎么会轻易就能够改变澹台商的具体做法?即便说在王宫内挖铜的想法真是出于澹台宬,可澹台商就想不到这一点?如果不是澹台商决定这么做,澹台宬也难以做到些什么,文庄王自认为他的想法不会有错。 “宋吏首……”文庄王看向了宋哲,可是欲言又止了。 “臣在,不知我王是想对臣说什么?”宋哲表现得极为恭敬。 “在这王宫内挖铜之事是出于澹台宰执的想法,你说的那个澹台宬不会想到这些,澹台宰执也不会真的那么做,这是澹台宰执自己想到的,澹台宬又能做到些什么?本王是说过让澹台宬参与国政,但也需要澹台宰执的准许,本王信任的是澹台宰执。” 宋哲听明白了文庄王话里的意思,他说道:“我王,臣是否?也是……” “当然,本王也是信任宋吏首的。”文庄王看到宋哲的表现后,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多谢我王对于臣的信任!”宋哲高兴的说着。 “宋吏首,你不洗脸是对的。”澹台商还是想说出这一句话来,而他也说了出来。 宋哲可不在意澹台商说的这些,其实宋哲觉得自己还是挺尊重澹台商的,也不仅是澹台商要比他年长几岁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宋哲也佩服澹台商的忠诚谋国,而且一些看似根本就难以做到的事情,澹台商却能在不经意间做到,就如在这王宫内挖到铜的事情,宋哲就万分佩服,但宋哲也感受到,似乎澹台商对他带有一种敌意,这也让他们在对待国政之事上经常出现争论,宋哲自是不想这样,他也曾去过澹台商的府上,以示共商国政之意,可澹台商并未考虑过,自然也没能这么做。 宋哲平静的对澹台商说道:“澹台宰执,待本吏首回到府内之后,自是要洗脸的,澹台宰执也不用总关切本吏首洗脸之事。澹台宰执总不会打算亲自帮本吏首洗脸?能够坐宰执府的马车,本吏首就很满意了……” “宋哲,你怎敢如此说话?”澹台商可不想再听到宋哲继续说下去,但澹台商也显得很平静。 难道这就是争论的至高境界?他们争论起来还能如此的平静?真是犹如没在争论一般!这就是国之重臣啊!看着澹台商与宋哲,王座上的文庄王想到了这些。 “澹台宰执,既是商议,就说出你的看法。”文庄王也是平静的说着。 “臣启我王……”澹台商准备说了。 “臣启我王,臣也想好该怎么说了!”宋哲抢着说道。 “宋吏首请说。”文庄王笑了笑。 宋哲看了一下他旁边站着的澹台商,然后才对文庄王说着:“臣启我王,臣以为之后还会挖出很多的铜来,而之前庙堂送来的那些铜自是很少了,我国因此也难以成为强盛的诸侯国。对于这挖出的铜而言,我国自是要炼制铜钱,可也不能全都炼制成铜钱,也需要储存一部分,以备不时之需。” 宋哲看到文庄王没有什么要说的,他又继续说道:“过多的铜钱流入到庶民手中,也会让铜钱变得不值钱了,而且在国内也要打击那些私自炼铜钱之人,以及私自把铜钱熔了的庶民,也包括王宫大臣。对于别的诸侯国而言,则是防止那些杂质较多,以次充好的铜钱流入到我国。这两种策略需要同时施用,不可用其一又舍其一。” “宋吏首是觉得庶民手中还有质地较好的铜钱?现在已经出现了以物易物的情形。多数的庶民已然拿不出好的铜钱来!” “澹台宰执,本吏首也看过了,刚挖出的这些铜可以炼制出上好的铜钱,这与庙堂送来的铜很类似。” “宋吏首的意思是什么?用上好的铜钱去换庶民手中不好的铜钱?又该如何进行换算?你真能做到防止别国的铜钱流入到我国?这铜钱之事为国之大计,宋吏首几句话便可说清楚了?”澹台商提出了质疑。 其实就算澹台商不提出质疑,宋哲也觉得他刚才说的那些是难以实现的,就说这不让别国的铜钱流入到国内,自是难以做到的,也不可能不与别国有任何的往来,而且庶民手中不是没有铜钱,只是没有上好的铜钱,杂质比较多的铜钱其实大都在庶民手中,因此庶民对以次充好的铜钱产生了不信任,铜钱在不断的贬值,许多庶民就开始选择以物易物了。对于这些情况,宋哲也还是了解一些的,毕竟他府内之人也要用到铜钱,最近他看到自己的府内也出现了以物易物的现象。 “这……澹台宰执,本吏首自知这些不能轻易做到,也会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或者说是难以做到的……难到澹台宰执你就想好该如何做了?也能轻易的做到?” “不与他国往来自是没那么的容易,也难以阻止。本宰执认为不需要去阻止与别国的往来。” “可这天下的铜钱都一样,澹台宰执如何才能做出区分?当别国之人来到我国时,不让他们身上带着铜钱?这根本就难以做到!”宋哲认为这才是最为重要的问题,“还是说陈兵于边境?不让任何人进入我国?” “宋吏首,那是你的想法,本宰执也说过了,不需要这么做。”澹台商慢慢的说着。 这时文庄王发话了,他看向澹台商问道:“澹台宰执,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 “臣启我王。”澹台商再次躬身行礼,“这挖出来的铜自是要炼成铜钱的,并且也需要置换庶民手中那些杂质较多的铜钱,现在要做的,首先就是让庶民恢复对于本国铜钱的信任,只有让庶民愿意使用铜钱才可,如今也能利用这些挖出来的铜做到这一点,自是不能让我国庶民失去对于我王的信任!” “澹台宰执,怎会有你说的如此严重?这并非是我王的过错,别的诸侯国也有类似的情形。岂能将这件事怪罪于我王?”宋哲是有责怪澹台商的意思。 “宋吏首,你这是何意?本宰执何时要怪罪于我王?本宰执也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铜钱之事极为重要,我王也正在为这事而谋划,否则我与宋吏首又怎会来这议事堂?” “姑且不说你话里的意思,澹台宰执说了这许多,不也还是与本吏首说过的那些话一样?本吏首可未听出澹台宰执提到了什么良策!”宋哲的话还未说完,“澹台宰执,你说不用阻止与别国的往来,可你又说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最终还不是根没说一样。” “宋吏首,本宰执的话还没说完。”澹台商提醒着宋哲。 “既如此,澹台宰执可以接着说。”宋哲料定澹台商说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而他也是对澹台商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次澹台商没有面向文庄王而说,他问着宋哲:“这天下的铜钱可都是一样的?” 宋哲本不想回答,但他还是说道:“自是如此。” “既然铜钱的外形都一样,而且铜钱上的字也一样,宋吏首觉得不与别国往来能有什么用处?” “难道澹台宰执还能炼制出不一样的铜钱?”宋哲似乎是听出了澹台商话里的意思所指。 “铜钱肯定需要一样,但这铜钱上的字可以不一样,如此也才能做出一些区分。” “字不一样?澹台宰执,你要炼制不一样的铜钱?你是想公开与庙堂作对?即便你炼制出了铜钱……只怕庶民也不敢使用!别说是我国的庶民了,别国的庶民也不敢使用!最后澹台宰执还需把这些铜钱收回来给熔了……怕也是收不回来了!庶民自己都可以把铜钱给熔了。”在对澹台商说完这一番话后,宋哲又看向文庄王说道:“我王,澹台宰执根本就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他还想将我国置于不利的境地……” “宋吏首,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文庄王示意宋哲不须如此,“本王听明白澹台宰执的意思了。” “我王听懂了?这是何意?”宋哲没能想明白。 文庄王说道:“在铜钱上还是要做出区分的,如此才能让庶民也做出区分,并且恢复对于我国铜钱的信任,自是要让庶民愿意使用本国的铜钱,而非是另外的那些诸侯国流入的铜钱。” “我王,臣刚才也说了,只怕庙堂不会同意……庙堂又岂会同意?到时候庙堂讨伐于我国,别的诸侯国也不可能出兵相助。说不定还会与庙堂一起来针对于我国。我王,不可如此行事!”宋哲有些激动的说着,他只是觉得文庄王怎么可能会同意澹台宬所说的那些?可文庄王就是按照澹台商的想法在说了。 文庄王不经意的笑了笑,他知道宋哲还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宋吏首,过几天便可知皇帝的年号了!” “我王是说皇帝的年号?这与皇帝的年号有何相关?”宋哲是没能想到,此时的文庄王怎会提起有关于皇帝年号的事情,他随后也想了想,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难道我王的意思是说……要在铜钱上印制皇帝的年号?” “正是此意,澹台宰执想要说的也是这个意思。我国率先使用皇帝的年号,也是对于皇权的有利支持,朝廷也难以讨伐于我国,说不定看到我国在铜钱上印制皇帝的年号,朝廷也会像我国一样这么做。在此期间,我国就可以完成铜钱的置换,庶民也能做出相应的区分,他们也不会不敢用这样的铜钱。可以说这一次我国是在朝廷发出指令之前就这么做了,对我国也是有利的。”文庄王亲自解释着。 “我王,这自是一个好的办法,可别的诸侯国也会效仿这个办法,到时候也是再次难以对铜钱做出区分了!”宋哲觉得别的诸侯国也可以炼制出一样的铜钱,这样的事情很容易做到。 “宋吏首说的没错,所以我国需要快而秘的来做这件事情。当朝廷也开始炼制印有皇帝年号的铜钱时,说不定就是朝廷打算收回各诸侯国炼铜权的时候。”澹台商自认为很有可能就是他说的这样,“宋吏首,你现在也可以知道为何皇帝要颁布年号了!你也可以把这看成是皇帝的布局!但这也只是其中的一点,皇帝是想用这年号做到好几件事情。而我国要做的,只是用皇帝的布局来解决我国面临的困境,以期让我国成为真正强盛起来的第七个诸侯国。” “用皇帝的布局来建立我国的布局?这自是能够做到,可如果皇帝不打算在铜钱上印有他的年号又该如何?我国岂不是坐实了对抗庙堂之罪!皇帝会知道这铜钱是我国炼制的,也只有我国这么做了。”宋哲知道这是一个奇谋之计,可皇帝也有可能不会这么做。 “宋吏首,看来你还是没有想明白如今的皇帝为何要颁布年号!如果你能看出这其中的原因,也就知道皇帝是否会这么做了!本宰执认为皇帝会这么做。” “澹台宰执,你能确保一定就会如此?皇帝的心思岂会是我等能够揣测到的?”宋哲感到有些无奈的说道,同时宋哲也认为他是难以劝说澹台商改变想法的。 “宋吏首,这是皇帝的布局!不是我等的布局,皇帝布天下之局,我等只布本国之局,都是布局……但也都可以看作是布局。”此时的文庄王站了起来,并且对宋哲与澹台商说道。 第14章 再次争执 对于文庄王的支持,或者说是文庄王的认可,澹台商也料定会是如此,而宋哲自是会提出不同的见解,不过宋哲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要文庄王是肯定的想法,宋哲也会说出肯定的话语。 宋哲能够听的出来,文庄王是打算采用澹台商所说的那个办法去做了,文庄王也会把这件事交给澹台商,而他只能帮着澹台商来尽量完成这件事,他也不可能成为此事的主导者,最终这大部分的功劳还是属于澹台商的。 宋哲能够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可他又能够改变什么?宋哲内心里感到了一阵无奈,可当他想起之后能够坐宰执府的马车回府时,宋哲又觉得这是一种天意。 其实对于澹台商提出的办法来说,宋哲还是感到比较佩服的,至少他自己是难以想到这样的办法,要不然文庄王又怎会选择支持澹台商?自是文庄王也看出这一办法是可行的。 这一次宋哲又觉得他落后于澹台商了,而他心里也在想着,到底何时才能够去到宰执府?真正坐上宰执府的马车,并非像现在一样,只是蹭坐宰执府的马车,就像那澹台宬在澹台商府内蹭饭一样,但澹台宬蹭饭能蹭出一种境界,一蹭就是十多年,他做不到和澹台宬一样,能蹭坐两次宰执府的马车……这对于他而言就已经很难得了。 文庄王所说的皇帝的布局,以及本国的相应布局,宋哲还是想明白了,他也认为这是奇谋之计,也并非是一般人能够想出来的,像文庄王这样的明君才可以想到,并且能够做到…… 此刻文庄王又接着安排道:“此事交由澹台宰执来做,宋吏首……你需要帮着澹台宰执才可,万不可掣肘,这是关乎我国的国政大计!” 文庄王是一副认真的表情,宋哲很少会看到文庄王像这样,“臣启我王,臣一定按照我王的指令行事,臣也一定能做好这件事……臣一定听从澹台宰执的安排。” “难得宋吏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澹台商看了看宋哲,“宋吏首,可要记住你刚才说的,以免你又觉得本宰执处事不合乎礼法。” “澹台宰执,本吏首说到做到,可你也要安排一些本吏首能够做到之事,否则就是澹台宰执不顾国之大计,我国需要成为强盛的诸侯国,可能时机就此一次。我国不仅要听从于庙堂的指令,也要防备于别的诸侯国,他们可不想看到我国成为一个强盛的诸侯国。”宋哲这次很佩服他自己说的这些话,以前宋哲都没这么想过。 “本宰执又怎会如此行事?只要宋吏首愿意听从本宰执的指示,就是对于本宰执最为有利之事。”澹台商的这句话也是想说给文庄王听的,“宋吏首,既然我王已答应你坐宰执府的马车了……本宰执也会坐吏首府的马车,如今回府都是坐的不同的马车,宋吏首,记得回府之后就让你府上之人将马车送回,以免让旁人看到后报给了官府之人。” “澹台宰执此话何意?”宋哲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旁人会以为是我宰执府的马车丢了,至于怎么丢的?又怎么会去到吏首府的门口?自会有人想到一些原因。” “难不成是本吏首……澹台宰执,旁人只会觉得是本吏首坐错了马车,就如吏首府的马车不也是宰执大人坐着的?本吏首……”宋哲本想再多说几句,可他看出文庄王不打算继续待在这议事堂了。 “澹台宰执,宋吏首,你二人要齐心协力,不可互相掣肘,对于这铜钱之事,本王想看到一个好的结局。”文庄王说完这句话后就从议事堂的后面走了出去,那里也早已有王宫中的侍从,以及侍卫在等着文庄王了。 文庄王在议事堂内的时候,他不准许任何王宫内的人进入这议事堂,文庄王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的一些姬妾扰政。 现在的文庄王掌控着后宫的一切,就如他也掌控着前朝之事一样,这整个诸侯国都牢固的掌控在文庄王一人的手中。 在前朝,文庄王自是倚靠澹台商与宋哲,他们也是文庄王最为信任的大臣,对于其他的文臣,文庄王也是信任的,但并不像对于澹台商与宋哲这样。至于说到武将……自是没有的,庙堂不准许各诸侯国招募甲兵之士,各诸侯国也不会直接任命武将。没有武将,只有侍卫,而且还是王宫之中才能有侍卫,只能称为侍卫统领。 文庄王的王宫内有好几座宫殿,但不论是王宫的整体规模,还是各宫殿的外形,其实都是难以和皇帝的宫殿相比较,毕竟文庄王只是一位诸侯王,而且在各诸侯国之中,文庄王只能排在前面六个诸侯王之后,这也算是按照各诸侯国的整体国力来排名的,不过文庄王首先需要做到提升国力。 文庄王在走出议事堂后就看了看天,他觉得可能是要下雨了,一片雾蒙蒙的情形又要遍及于这王宫之内了。 不知为何,文庄王却也总是喜欢看到这样的情形,而在这个时候,文庄王总是站在宫殿之内看着这一番情形,也只有王宫内的侍卫统领一人会跟在文庄王身后,在王宫内,任何一个侍卫都不能执掌任何兵器,只有对外作战,以及去往王宫外进行训练的时候,才可以拿到兵器,文庄王觉得,这么做并非是为了防止王宫内有宫变,只不过是祖训而已。 按照文庄王的指令,议事堂外的侍卫需要在三步之外守候,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议事堂,以免会被视为扰乱国政之举,而扰乱国政之人也将会受到重责。自文庄王成为诸侯王以来,还没有任何人敢这么做过,文庄王也很少会让屋外守候的侍卫进入到议事堂,除非是文庄王要责罚某位大臣了,他才会让侍卫进入到议事堂,并且将那位大臣请出议事堂。 借着这次的时机,其实文庄王认为也会带有一些天意,他要成为第七诸侯王,但也不只是第七诸侯王,如果能够成为各诸侯国的会盟之主,文庄王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的。 文庄王也想成为下一次各诸侯国会盟时的会盟之主,但这会盟之主同时也会受到庙堂的猜忌,尤其是皇帝本人的猜忌,文庄王还从未当过这会盟之主…… 此时的澹台商以及宋哲已经来到了王宫外,当他们走出王宫之时,那厚重的王宫大门也随之关闭了。 宋哲转身看了看,他觉得似乎王宫大门又加厚了。 澹台商可没有像宋哲那么做,他首先是看了看自己府内的马车,澹台商也在心里感慨着:这是我第一次回府不能坐自己府内的马车,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宰执把马车给弄丢了,就算是弄丢了,可又被吏首府的人给找到了……我要是旁人,也会觉得这宰执府的马车是被吏首府的人给牵走的,并非是坐错了马车…… “澹台宰执,是舍不得宰执府的马车?”宋哲转过身来刚好看到澹台商站在那里。 “是啊,舍不得。”澹台商直接说着。 “澹台宰执,本吏首也不想坐啊!可这是我王的指令!”看上去宋哲说的有些无奈,但他又并不是真的很无奈。 澹台商能够听的出来,“宋吏首,我王已经回到了宫中……” “这又如何?难道澹台宰执想要违抗我王之命?”宋哲说完后就走了过来,他站在了澹台商的不远处,不过他没有看向自己府内的马车,而是看着宰执府的马车,“澹台宰执,将这两府的马车比较起来,还是你宰执府的马车更好啊!真是做工精良,还有马车外的那一层配饰……真是本国少有。如今这国内之人谁不认识宰执府的马车?” “宋吏首,本宰执有一个主意……”澹台商看向了宋哲。 “澹台宰执……还请直说。”宋哲知道澹台商不敢违抗文庄王的指令。 “宋吏首,本宰执也要坐到宰执府的马车里,先将你送回吏首府,本宰执再直接回府即可。” “怎可如此行事?澹台宰执,我王是让你坐吏首府的马车,这可是对于你的责罚,你怎敢不领受这样的责罚?”宋哲自是不会同意的,“本吏首要坐宰执府的马车。” 宋哲说着就向马车走去。 “且慢!宋吏首……”澹台商伸出左手来拦在了宋哲的面前,“本宰执也可以坐进马车,即便说再来三个像宋吏首这样的,还是能够坐进这宰执府的马车内。” 宋哲不以为然,他看向拦在他面前的澹台商说道:“澹台宰执,本吏首要坐宰执府的马车回吏首府,只有本吏首一人坐宰执府的马车。至于这吏首府的马车……澹台宰执,你不坐也可以,直接牵回宰执府就行,也算是你宰执大人受到我王的责罚了,不过你还是要派人将这马车再牵回我吏首府。” 看上去宋哲这次是绝不打算做出妥协的,而澹台商也能看出这一点。 “也可,本宰执可以坐吏首府的马车,但本宰执要去吏首府,顺便再用点午膳。”澹台商看了看宋哲的反应,“宋吏首不会是舍不得?” “澹台商,你……澹台宰执,你应该坐吏首府的马车回宰执府,这才是我王的本意,你如此行事,也是不可!”宋哲坚持他的想法。 “既如此,宋吏首,就先坐上宰执府的马车。”澹台商往后退了一步。 宋哲觉得这才是一国宰执应该有的格局,他慢慢的往马车走了过去。 不过当宋哲走近宰执府的马车时,马车却动了起来,并且来到了澹台商的面前,澹台商看着不远处的宋哲说道:“宋吏首,宰执府的马不认生人。” 澹台商说完后就俯身坐进了马车。 宋哲也反应了过来,他两步合为一步,迈着大步子走到了马车旁边,并且拉住了马车,“澹台宰执,本吏首一定要坐马车,要不然你也走不了。” 宋哲说着就改为拽住了马车。 赶马的小厮看到宋哲拽在了马车的一边,他自是不敢往前赶车了。 澹台商坐在马车内,他知道宋哲不会轻易改变做法,“宋吏首,还是坐进马车内为好,以免让旁人看见,不也有失体面?” “澹台宰执,你需要走下马车,本吏首不愿与他人同坐一辆马车。”宋哲一边说着,一边只是拽的更紧了……从远处看上去,宋哲就像是那马车上的配饰一般,直接粘在了马车的左边,不过像是一副多余的配饰。 澹台商此刻觉得自己有些佩服宋哲了,尽管说他之前很少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澹台商也发觉这马车似乎是变得有些重了,“宋吏首,你不会是将自己粘在了马车上?还是直接拽在了马车上?你可是国之重臣!这也是在我王的宫门外,你怎能如此做事?难道不洗脸就能这么做了?” 澹台商坐在马车内说着,他并没有想走下马车的意思,他也不想看宋哲到底是如何将他自己粘在了马车的一边。 在听到澹台商又说到他今晨没洗脸的事情,宋哲再一次握紧了马车,“澹台商,你今天不走下马车,本吏首绝不放手。哪怕是我王看见了,本吏首也是如此,是你想要违抗我王之命,说不定我王会将你责罚得更重,我王也会直接宣布将这马车送给本吏首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想着还能将马车要回去!” “吏首大人啊!你是觉得自己挖到铜了?这是马车,不是铜!”澹台商没料想到宋哲会做到这一步,但他同样也不打算做出妥协。 宰执府的侍卫站在一旁,包括吏首府的侍卫也只能这么看着,他们自是不敢说什么,或许他们是打算就当没发生……就当两位大人还待在议事堂内商议着国政要事…… 澹台商之后又听宋哲说道:“澹台商,不管你如何说,本吏首也要坐这宰执府的马车,就算是我王来到了这里,也是一样的。你最好现在就将本吏首请上马车,否则本吏首不会亲自坐上马车……本吏首也要面见我王,要让我王责罚于你。” “宋吏首,你一直拽着马车也不行啊!我王也不会知道。你自是可以去告知我王,但本宰执要先行回府。” “澹台商,你想离开这王宫大门是不可能的,说不定已经有人将此事告知我王了,我王也会亲自处置这件事。” “宋吏首,真的要让我王知道?你可记得在议事堂内,你是如何说的?” “本吏首所说的是关于铜钱之事,与此事无关。” “宋吏首,你就真的这么想坐宰执府的马车?但你又不想让本宰执也坐在马车里?”澹台商试着问道。 “澹台商,本吏首一定要坐这马车回府,但你……你也可以坐在马车内,本吏首一直拽在这马车上,也是有些累了……” “既如此,宋吏首就请坐进马车!果真让我王知道了,也并非是什么好事……”澹台商知道宋哲是要做出妥协了,他也打算让宋哲坐进马车,这也是他第一次回府之时都要面对宋哲那张脸,他都不知道可以对宋哲说些什么?又还能说些什么? 宋哲也看到那些甲兵之士站在一旁,他此时才感到有些不合适了,刚才也并未在意,“澹台宰执,这吏首府的马车如何处置?” “可以跟在宰执府马车之后。” “怎能如此?” “宋吏首何意?” “既然是回吏首府,我吏首府的马车自是要走在宰执府马车之前。” “如此也可,宋吏首……可否坐进马车了?” “你不会又想赶着马车走了?”宋哲刚要放手,但又想到了这一点。 “本宰执岂会如此行事?”澹台商有些不满的说着。 宋哲还是没有立刻放开紧握的手,他在想了想之后才慢慢的放开了,接着他便走到马车之后坐到了马车内。 宋哲看到澹台商居于中间而坐,“澹台宰执,你一直都是这么坐的?” “难道宋吏首不是如此?”既然宋哲都坐进马车了,澹台商也不好什么都不说,虽然他实在不想看到宋哲坐进马车内。 随后宋哲就让他府内的马车先行,而宰执府的马车就跟在了吏首府马车之后,那几个甲兵之士也按照原先的方式走在了马车两侧,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宰执大人与吏首大人同坐一辆马车,这要说出去也是几乎没人相信的,可事实就是如此。 宋哲此时又想起了一个情形,也就是昨晚他一人坐宰执府的马车回府时的情形,而在这一刻看着这相同的马车内饰,宋哲也在心里感慨着:还是一个人坐宰执府的马车最好…… 第15章 并非权谋 坐在马车内的澹台商看了看马车外面,“宋吏首,可是在想着要留本宰执在府内用膳?即便你不说,本宰执也会在你府内用膳。” “澹台宰执,你府内难道未做午膳?总不该如此,你还是回府内用膳为好。” “在议事堂内,宋吏首答应要帮本宰执做事,只是一顿午膳而已,难道宋吏首就不肯答应了?本宰执自会派人回去告知府内之人。”澹台商放下了马车内的帘子,这帘子也是用竹子所制作出来的,“看来我国真是变得富庶了些,但国力还不怎么强盛。” 宋哲听到了马车外的沿街叫卖声,他知道澹台商指的是什么,“澹台宰执,如今也有了具体的办法,你首先打算怎么做?是等着当今的皇帝颁布年号?” “自是如此,在此期间要多挖一些铜出来,也要防止那些挖铜之人将铜带出王宫,也不能让宫外之人知道这一消息。不过宫内有执剑甲士在铜矿旁边守卫,这也是出于我王的安排,要不这宫内怎会有人敢手握兵器?” “看来澹台宰执已提前做出了相应的安排?对于这件事而言,既要快也需秘。” “你能想到的,本宰执都提前想到了,并且也做出了安排,宋吏首不会才看懂本宰执的布局?” “我佩服澹台宰执的谋划力,可这也不只是你一人想到的……澹台宬也告诉你该如何做了?……” “宋吏首,这还都是出自于本宰执的谋划,至于说宬儿的想法?本宰执还未问过他,不过他的想法应该会与本宰执的一样。”澹台商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让宋哲坐在马车内,澹台商总会感到有些不太自然,其实宋哲也有这样的感受,只不过两人都不会明确的说出来。 “澹台宰执,你既是能够了解皇帝的想法,也该知道皇帝会颁布什么样的年号……”宋哲是想让澹台商说出他的想法,“上次在议事堂内,本吏首已经说过这关于年号之事了,可澹台宰执却还未曾说过。” 澹台商看出来宋哲是认为他不会猜中,而且宋哲相信的是自己的判断。如果这次他未能说中年号之事,接着就会让宋哲产生怀疑,也就是皇帝是否真的会在铜钱上印有年号了!毕竟这也是他澹台商做出的猜测之一,而这也会影响到宋哲是否会真诚的帮助他,就如文庄王所说的是帮助,而非是互相掣肘。 澹台商整理了一下他的长袍,同时他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片刻之后澹台商便说道:“皇帝颁布的年号会有初始的意思在其中,但具体会用哪几个字?本宰执可就难以揣摩得出来了。” “既已想到,又为何揣摩不出来?”宋哲没有多想,他只是直接问着澹台商。 在听到宋哲的这一提问后,澹台商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宋吏首,这其中有很多的可能,因此难以说出最有可能的可能!也即是都有可能,却都未有可能。” “澹台宰执这些话说的很不明确啊!”宋哲并不认可这样的说辞。 “但我已经将大体的意思说了出来,如果皇帝颁布的年号确实有初始的意思,就算是本宰执猜中了,不知宋吏首意下如何?” “也可,如若并未猜到……” “本宰执就将这马车……借给宋吏首坐三天。”澹台商还是想了想具体的天数,然后才说了出来。 宋哲可未想到澹台商会如此说话,他赶紧说道:“澹台宰执,此话算数?” “本宰执说出的话岂能不算数?”澹台商是一副确信的样子,“可如果本宰执猜中了,宋吏首,你打算如何做?” 宋哲毫不犹豫的说着:“这吏首府的马车借你坐三天。” 澹台商可是不想坐吏首府的马车,“宋吏首,你只需听从本宰执之后的指令即可。” “这有何难?本该如此!”宋哲立刻做出了回复。 马车在石板路上很平稳的走着,此时也已没有了道路两旁的喧闹声,澹台商也感到有些安静了。 宋哲想到的是,他很有可能再坐上这宰执府的马车,而且还是三天。 澹台商想到的是,他是不可能再让宋哲坐到这宰执府的马车之内,因为他一定可以猜中。 两人各自想着一些事情,一直到吏首府的门外,他们也没再说什么了。 等宰执府的马车停在了吏首府外后,吏首府的一个甲兵之士便对车内的宋哲说道:“吏首大人,已到吏首府门外。” 宋哲自是知道已经来到了府门之外,他看向面无表情的澹台商说道:“澹台宰执,请到府中用膳。” 澹台商这时看出来宋哲是真诚的邀请他到府内用膳,并非像之前所表现出的那样,“宋吏首,这宰执府内还有事,本宰执就不去你府内用膳了。” “怎会如此?澹台宰执是真的不吃了?”宋哲感到很好奇了,他觉得澹台商何时变得如此知礼节了?这在之前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在宋哲的印象里,这还是澹台商第一次来到吏首府门外却不走进去,“澹台宰执,不会是想着收回刚才说过的话?这宰执府的马车不打算借我坐三天了?这可不行!” “宋吏首,本宰执不会如此行事,也不好总是到你府内用膳,你也知道本宰执,不从你府内带点什么回府,本宰执都不好意思走出来,这次本宰执就不进你这吏首府了,弄得本宰执更像是吏首大人回府了一样,宋吏首反而是成了吏首府的客人。” “澹台商,原来你还知道这些……本吏首还总以为你来这吏首府也从来不洗脸。”宋哲说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也罢,本吏首就先回府了……澹台宰执,可要记得刚才说好的那些才是。” “宋吏首……还是先回府。”澹台商看到宋哲根本就没有想要走下马车的意思。 宋哲还想说些什么的,但他也只是看了看马车内的那些配饰,似乎他是要将这些都记住,随后宋哲才慢慢的俯身走下马车。 吏首府的人早就等在马车外了,当看到宋哲后,便有人上前想要扶着宋哲,但宋哲立刻示意不用如此。 宋哲听到马车内的澹台商说了一句:“回宰执府。” 宰执府的马车便也动了起来。 在看到宰执府的马车走远后,宋哲又看向了他的马车,他此刻想的是,也要将他自己马车的内饰变得和宰执府的马车一样。当然了,这也只能将马车内饰弄得一样,而不包括马车外面的那些配饰。 澹台商看出了宋哲的想法,他只是什么都没说。 宋哲回到府内之后,便也见到了他的夫人。 “吏首大人,听府内的人说,你又是坐宰执府的马车回来的?” “夫人以为不妥?”宋哲打算先去洗脸。 “吏首大人,以后还是不能如此才可……” “这是何意?本吏首做的不对?”宋哲看到盆中已经打好了一些水,有一个丫鬟手中捧着一个托盘站在一旁,而上面则是放着擦脸的帕子。 “宰执府的人岂会看不出大人你的想法?”夫人站在宋哲的另一边说道。 “看出又如何?本吏首只是坐宰执府的马车回府而已……” “可宰执府的人却不会那么想,澹台商也知道大人你的想法,怕是我王也能够知道……” “夫人啊,你还看不懂我为何要这么做?” “大人此话何意啊?这又岂会是什么好事?你又不知我王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哲借着盆内之水看到了自己,他此时用两手支撑在了盆的两边,“夫人,我这么做也是为求自保。澹台商不是普通之人,更何况他府上还有一个澹台宬,我见过那个澹台宬,很不一般。再说我王也是一个极为聪慧之人,我能成为这吏首……哪一步又是容易的?” “妾身自是知道这其中的一些谋划……” “夫人啊,你还是没能看懂,昨晚澹台商要用他宰执府的马车送我回府,难道我吏首府就没有马车?可我还是去坐宰执府的马车了,今晨我王又让本吏首坐宰执府的马车,这岂会只是一种巧合?在我进入议事堂之前,那澹台商就在与我王说些什么了……” “大人的意思是说……” 宋哲做出了一个阻止的手势,他示意身旁站着的那个丫鬟先出去,宋哲也随手将擦脸的帕子拿在了自己的手中。 “大人,还是妾身拿着为好。”夫人说着就伸手过来拿帕子。 宋哲随后也将帕子递给了他的夫人,“我王是怎么想的?本吏首还不太清楚,可既然我王要本吏首坐宰执府的马车回府……本吏首就一定要这么做。” “这样岂不更能说明夫君你想成为宰执了?” “看出来便好,就怕澹台商看出来了也当没看出来,到时候又对我王说些什么不好的,他是宰执,我只是吏首,岂能一样?”宋哲反而又不想洗脸了,“夫人,还是坐下与你说为好,之后再洗脸。” 宋哲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他随意的用水洗了洗脸,然后接过了他夫人手中的帕子擦脸,“夫人,去那边坐下说。” 看到宋哲的这番举动,夫人未发一言。 在席地而坐后,宋哲便接着说道:“要让澹台商看出我想成为这宰执,也要让我王看出这一点。只有他们看出来了,我才能做到自保。” “大人,你岂不是将话说反了?” “如若看不出来,自是难保这吏首府了。”宋哲感慨的说着,他也知道他的夫人未能理解这些话语,“夫人,澹台商知道了我的想法,他就不会过于防备于我了,这就是他的行事做法,而我将这一想法表露出来,他反而感到了心安,至少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又会做些什么,他就可以做到掌控了,就如他知道我一定会坐宰执府的马车回府,那我就一定要坐宰执府的马车,而我也会将吏首府马车的内饰,弄得与宰执府的一样。” “这又是为何?”夫人自是没能想到,此时的宋哲怎么又会提起这马车的内饰来。 “澹台商看出了本吏首的想法,也是我让他看出来的。既然都看出来了,又岂能什么都不做?” “吏首大人是想让澹台商坚定他的想法,也就是他可以做到掌控一切?这是大人你的权谋?”夫人并不能肯定这一点。 “我王才能做到掌控一切,澹台商可不会忽略这一点,这是我王的诸侯国。”宋哲强调的说着,“我王让澹台商坐吏首府的马车,澹台商坐与不坐,我王又岂会不知?” “可听府内的人说,你是与澹台商一起坐宰执府的马车回来的,这岂不是会让我王知道?” “夫人觉得澹台商会想不到这一点?他不坐吏首府的马车才是对的,他也应该坐在宰执府的马车里。”宋哲看出他的夫人是想知道何故如此?于是他说道:“我王知道澹台商的为人,也知道澹台商不会做出自降身份之事,澹台商又怎么可能会坐我吏首府的马车?连我都不会这么觉得!可如果澹台商坐上了吏首府的马车,我王就会认为澹台商已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澹台商既能委身坐于吏首府的马车内,那澹台商就是在隐忍待时了,我王之后就会难以信任澹台商。” “大人是说我王就会觉得澹台商有别的想法?” “不委屈他自己,将来做事才不会委屈于我王,这应该是我王的想法,而我王看重的也是澹台商的傲骨,不会有人拿着铜钱去到澹台商的府上,可有人却会拿着铜钱来到我的府上。庙堂已决定派出监国宰执了,我王知道不会有人可以让澹台商改变想法。”宋哲说的有些难懂了,但他的夫人却听明白了。 “即便是我王之命,澹台商也不一定遵守,但我王却因此信任于澹台商,大人是指的这个意思?” “夫人说的没错,我王也知道,只有他亲自来到了宫门外,澹台商才会坐上吏首府的马车,这是王权所在,但我王并未来到宫门外,所以澹台商不会坐进吏首府的马车,这是澹台商的傲骨所在,澹台商只听命于我王,而本吏首也只听命于我王。”宋哲认为这次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看来我王也知道大人你会收一些铜钱?再举荐一些官吏了?”夫人又接着问道。 “我王岂会不知?我的身世与澹台商不同,澹台商的祖上就有成为宰执者,而我是从一个县令走到了这一步的,澹台商也知道我会这么做,所以他会来府上蹭饭,而且蹭完饭之后还要带着一些府内之物回去,难道是澹台商府内没有这些?宰执府可富有得多!我这吏首府又怎能与宰执府相比?这府内需要用到铜钱的地方太多了……” “可是大人……我王不打算责罚于你?” “夫人,本吏首刚才也说过了,我王都知道。” “难道这是……” “夫人猜的没错,是出于我王的安排,我王要掌控这一切,否则我又怎能安然于此?那么多的文臣,我王为何能够信任于本吏首?夫人自是能够知道了。” “夫君,你以前可都没对妾身说过这些。” “不是不说,而是难以说,不敢多说,这事只有你我知道,本吏首只想说一点,这是我王的诸侯国!” “大人,妾身怎敢说于旁人知道!” “自应如此。”宋哲笑了笑。 “大人,你怎么会想到说出这些来?即便大人你不说,妾身也不会主动问起,或许妾身不知道这些更好些。” “夫人,我若不信你,又怎会和你说这些?也是本吏首坐宰执府的马车回到了府内……自是要与夫人说明这些。” “吏首大人,妾身知道这些,要不然吏首大人也不会将这吏首府交由妾身来掌管了,感谢吏首大人的信任。”夫人说着就打算行礼了。 “夫人不必如此……”宋哲说道,“以后这府内之事,还是要由夫人来掌管的。” “妾身如今才知道,原来夫君心中藏有这诸多之事,夫君立身于这议事堂之内,也是很不容易的,并不是如表象所看到的那样。” “夫人知道这些就好,只要我觉得合适,以后还会告诉夫人一些……关于这国政之事。” “妾身有一事不明,大人可曾想到……澹台商能在王宫内挖到铜?” “这在王宫内挖到铜之事,本吏首还真是没有想到过,但我也有想过可能在王宫中会有铜,只是难以知道具体会在什么地方!澹台商做到了这一点,真是国之重臣!” “吏首大人,你与澹台商不和,是真的因为国政之事?还是说这是一种权谋?” “夫人怎会又提到这权谋之说了?我与澹台商因为国政之事不和,我王又岂会不知?但我王也并非是在制衡,这也不是什么权谋。我王只是知道而已,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过等庙堂派来的监国宰执来到我国后,我王就会想着去做一些制衡之事了,这也算是自保……并不是所有的诸侯国都会接受庙堂的这种安排,或许庙堂最终也难以做到……可谁又能说的清楚?如今的皇帝在想些什么?我也难以知道!” “大人,或许也不难知道,就如皇帝的年号,妾身也能想到。” “夫人你能想到年号之事?”宋哲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夫人觉得会是什么样的年号?” “妾身只是觉得,这年号与权谋之事无关。”夫人慢慢的说着。 宋哲无奈的笑了笑,他随后起身打算再洗一次脸,这次需要认真的洗脸了。 “吏首大人,难道是妾身说错了什么?”夫人看向宋哲问道。 “夫人说的没错,这年号之事无关于什么权谋!但这权谋却与年号有关,夫人以后自会知道。” 第16章 此事贵密 澹台商坐在马车内,而马车也正在去往宰执府的石板路上。 对于澹台商而言,他现在想知道的自是关于澹台宬的想法,而今晨在议事堂内的事情,他也没有提前与澹台宬商议过,这都是出自于他自己的想法,澹台商只是觉得澹台宬的想法也会是这样的,澹台宬也能想到在铜钱上印制皇帝的年号,但澹台商也觉得澹台宬可能会提出别的想法,至少他不能否认有这样的可能。 澹台商知道宋哲不会去坐他府内的马车,宋哲这么做是不想让文庄王对他起疑,就如澹台商自己也不会去坐宋哲府内的马车,但澹台商并不是真的要违抗文庄王之指令,而是在于自保,以看上去违抗文庄王之指令的方式来达成,但也只是看上去,实际上澹台商又怎敢如此? 刚才坐于马车内,澹台商与宋哲的话并不多,就是在于两人在揣摩着对方的想法。宋哲知道为何澹台商要一定坐于宰执府的马车内,就如他自己也为何会如此,但宋哲觉得澹台商并不能看出这些。 澹台商知道宋哲的做法,同时澹台商也觉得宋哲不会看出来。 但实际上他们都已经揣测到了对方的想法,只是他们又觉得对方根本揣测不到。 国政艰难,需要先做到保全自身。看上去文庄王很少会计较一些事情,他也不在意臣子的礼数问题,但并非真的如此。文庄王能够做到掌控于整个诸侯国,自然是有原因的。澹台商自认为看明白了,宋哲自认为想清楚了,但他们并不能做到真的了解文庄王的想法,他们认为的自保方式,在文庄王看来根本就没必要这么做。 即便说澹台商与宋哲都没有按照文庄王的意思去坐马车,文庄王也不会做出任何的责罚,文庄王只是想看一下他们会如何做事,从而知道他们的一些想法,所以不管澹台商与宋哲如何选择,文庄王也只是会看着而已,对于在宫门外发生的事情,自是有人告知了文庄王,但文庄王没有任何的举动。 文庄王只是判断出澹台商会与宋哲同乘宰执府的马车,尽管看上去根本不会如此……但也仅此而已。文庄王不知道澹台商与宋哲能够揣测到他的想法,从而让这一幕发生,但文庄王却能够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有这样的可能,不预示着就是如此,可文庄王还是看到了这一幕的发生,这与文庄王的判断没有什么差别。 文庄王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澹台商与宋哲会坐到对方府内的马车里,但这马车却是去往了各自相反的方向,也就是说,宋哲会去往宰执府,而澹台商会去往吏首府,如果是这样的情形,那就说明两人是能够互相协作的,对于国政之事,两人也可以处置妥当,可实际上并非如此,两人依然还是会互相掣肘的。 文庄王之所以会让两人互换马车回府,就是想知道他们到底会怎么做,文庄王并不是在意责罚本身,文庄王也不是只会听两人在议堂内说了些什么,而是要看他们具体会怎么做,所谓听其言而观其行,这行自是重于言的。 因此文庄王也得出了一个结论,虽说这两人是坐在同一马车内的,但他们做起事情来依然会互相掣肘,对于处置铜钱之事,也是如此。不管澹台商与宋哲以后会如何掩饰这些,文庄王还是会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 只不过澹台商与宋哲把这互换马车的事情看成为了责罚,并且极力揣测文庄王的真实想法,但他们又难以猜到文庄王的真实想法,他们只是认为肯定是猜到了文庄王的想法。 文庄王是想判断他所做出的判断是否准确,而不是说在议事堂内,澹台商与宋哲具体都说了些什么话语。 此时的澹台商也已经回到了府内。 澹台商首先与他的夫人一起用膳,随后澹台商听府内的人说澹台宬在藏书楼台,于是澹台商就决定亲自去往藏书楼台,而不是让澹台宬来到会客堂。 澹台商在漫步来到藏书楼台后,他发现与之前也没有什么不同,尽管说他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 藏书楼台的正门两侧栽种着一些竹子,现在这竹子的高度都快与整座藏书楼台一样了。 澹台商看到藏书楼台的门是开着的,他走上了石阶,然后进入到了藏书楼台的一楼。 小古与小贺正在一旁整理着竹简,在看到澹台商后,他们赶忙躬身行礼,并且说道:“宰执大人!” 小古心里想的是:宰执大人怎会亲自来到这里?难道是来找竹简的?我可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找,只有公子最为清楚,刚好公子也在二楼。 小贺想的是:这宰执大人肯定是来找公子的,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商议,难道公子以后也要为官了? 澹台商看了看面前的两名小厮,“宬儿可在?” “回禀宰执大人,公子正在二楼。是否需要将公子叫下来?”小贺恭敬的说着。 小古在看见澹台商之后,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在澹台商的面前,他可不敢失礼,而他也不像小贺那样说话得体。 “本宰执去二楼即可。”澹台商说着就往二楼走去。 这时位于二楼的澹台宬已经听到了澹台商的声音,他起身走到了楼梯口处,这时正好看见了澹台商慢慢的往上走着。 “宰执大人。”澹台宬躬身行礼。 澹台商此时也来到了澹台宬的面前,他笑了笑,“宬儿,没有想到本宰执会来这里?” 澹台宬承认道:“确实没想到,本以为宰执大人会让我去会客厅商议。” 澹台商看了看澹台宬身后摆放的那些竹简,同时他也看到了一张桌案,“或许这里也便于商议国政之事,还是坐下说。” 随后澹台商坐在了上座,而澹台宬坐在了对面,两人中间正好是那张桌案,上面也正摆放有澹台宬看着的竹简,“宬儿在看什么书?难道是与谋略有关的?” 澹台商低头随意的看着竹简上的篆文。 “回禀宰执大人,确与谋略有关,也与兵法有关。” “这竹简本宰执也看过,以后也可以和宬儿你商讨这其中的内容。”澹台商说着就将竹简放在了另一边,他看到桌案上摆放着两盏灯,“宬儿可是会看到很晚?楼下那两个小厮也会守在这里?” “宰执大人,确实如此。” “他们也应该守在这里,要不然再给宬儿你派两名小厮守在一楼?” “宰执大人,有两名小厮刚好,这藏书楼台也难以容纳许多人。” “也可……这宰执府也是极为安安稳之地,不会有侠客来到这里。宬儿,可知本宰执是打算与你商议什么?” “自是与挖出来的铜钱有关。”澹台宬直接说道。 “你可想好该如何使用这些铜钱了?” “宰执大人,侄儿以为先挖铜矿,但不宜炼制铜钱。” “哦?宬儿此话何意?” “此时炼制铜钱,必与他国的一样,但我国用的是上好的铜,庶民手中是拿着杂质较多的铜,可以说是劣质的铜钱,如若此时在国内投放这些铜钱,庶民并不会使用,而是会将其存放起来,然后接着使用这那劣质的铜钱,或是直接以物易物。我觉得还有一些庶民会直接把铜钱给熔了,再将这上好的铜藏起来。相当于是王宫内的铜又成为了庶民手中的铜,这些铜将不会出现在市面上,依然是劣质的铜遍及于我国之内,这对于庶民来说自不是什么好事,而那些劣质的铜钱也会越来越不值钱,反倒是所需之物也越来越贵。”澹台宬说着他已经想好的话语。 “宬儿你的意思是不炼制铜钱?那这挖出来的铜又该怎么处置?只是藏而不用?” “并非不用,而是先藏后用。这些挖出来的铜需要炼制与以往不一样的铜钱,否则也是无用的。” “如何不一样?”澹台商进一步问着。 “就比如说是改变铜钱上的文字。” “如果随意改变这文字,怕是庶民不会认可,也不敢用,可以说庶民不会相信这些铜钱可以使用,庶民不敢使用,自是又会将铜钱熔为铜了。”澹台商说到这里就觉得,或许澹台宬想到的办法与他想到的不一样。 “宰执大人,现在是劣质的铜钱驱赶着上好的铜钱,可这两者又是一样的,必须要让庶民能够做到区分,要让庶民知道这是我王让宰执大人炼制的铜钱,与以往的铜钱不同,而且也需要加量,让铜钱变得更重一些,也更值钱一些。至于这铜钱上的文字,可以让我王亲自书写两个字,或是直接使用我国的国号,以便于和别的诸侯国做出区分。” “宬儿觉得庙堂会同意我国这么做?”澹台商想了想,“印有国号,别的诸侯国也会效仿,但不一定会印有他们的国号,依然是我国的国号,至于说铜钱的重量……他们也会加入更多的杂质,到时候庶民又该如何做出区分?难道我国又印制别国的年号?这是在拿铜钱来打一场铜钱战,说不定也会因此引发诸侯国之间的战争。庙堂最先讨伐的也会是我国,因为是我国首先印制出了不一样的铜钱。别的诸侯国也会站在庙堂那一边,他们又岂会帮助我国?这会让我国陷入极为不利的境地。” “这……”澹台宬自是没有想到这些,他所想到的自是本国的铜钱以及应对之策,“不知宰执大人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澹台宬是在请教于澹台商了,他觉得澹台商似乎是想好该怎么做了。 澹台商本来还以为澹台宬也想到了和他一样的办法,但此时看来并非如此,可澹台商又觉得澹台宬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于是澹台商没有直接说出他想到的办法,而是问着澹台宬道:“宬儿,你昨晚都在想这铜钱之事?可你也还是没能想明白?” “宰执大人,我想出来的办法已经告诉你了,但宰执大人你也做出了否定。不知宰执大人何以会有此问?昨晚侄儿也想了很多的办法,但似乎都是有很多不利的层面……” “宬儿……看来你是忽略了一点,你只想到了各诸侯国,但你也应该想到庙堂之事,天下之大势!”澹台商是在提醒着澹台宬了,只是这样的提醒并不是很明确,但澹台商认为澹台宬是可以想明白的,以澹台宬的聪慧来说,这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庙堂之事?天下之事?”澹台宬揣摩道,同时澹台宬也在想着到底澹台商是指的什么。 就在澹台宬想着这一问题的时候,小宣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来到了藏书楼台。 小宣看到藏书楼台的门是打开的,她在心里想着是不是有人来过这里?小宣走进藏书楼台后,就就看见了小古与小贺正在整理着竹简,这也是出于她的安排,因为小宣知道他们两人只是随意的摆放着竹简,小宣就指示他们到底应该怎么做,随后她就走了出去。 等小宣再次来到藏书楼台的时候,她的手里就提着一个食盒了,这是给澹台宬准备的。 小宣先将食盒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然后问着两人:“你们整理得如何了?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才行,要不然还需重新摆放。” “你又不是公子,你凭什么要求我们这么做?”小古将竹简放在了旁边,然后不满的看向小宣问道。 小贺依然在摆放着竹简,“小宣,你可以过来看一下……还有啊!宰执大人在二楼。” “宰执大人?”小宣愣了一下。 “是啊,宰执大人可是来到这藏书楼台了,这就说明我们几人是很受重视的,以后这府内之人也要尊重我们。”小古又变得很自豪了。 小宣并未在意小古说的那些,她知道只要跟在了宬公子的身边,这府内之人可不敢随意为难她,就如她去膳食房做那些吃的,膳食房里的人都是笑脸相迎的,还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这在以前小宣几乎是看不到的,而她以前也总是要做很多的活,现在都是别人从她手里抢过活来做。 小宣知道这宰执府的管事之人都要让宬公子几分,谁又敢为难宬公子身边的人?所以她与小贺,还有小古在府内都是有一些地位的,这与年龄无关。更何况这次宰执大人还亲自来到了这藏书楼台,小古说的那些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小宣则是看向小贺问道:“宰执大人什么时候来的?” 小贺回答道:“半个时辰之前。你等一下再给公子送吃的为好,宰执大人历来不喜欢有人随意打扰他,说不定你还会受到责罚。” “我知道,自是不敢打扰宰执大人。”小宣一边说着,一边也看到了小贺整理的那些竹简,“看来你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整理得都很好啊!” 小宣说着也笑了起来。 “小宣……我整理的这些竹简如何?”小古看着小宣的背影问道。 小宣都没有转过身,她直接说了两个字:“不行!” “你看都没看,怎么就知道不行了?”小古就知道小宣不会夸奖他的,说不定真的要让他重新整理。 此时小宣才转过身来看了看小古,“你都没明白我的意思,再整理又有什么用?还是让小贺帮你。” “为什么你跟在公子身边后,我就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而且你还总是不满意我做的这些?”小古说出了他早就想好的话。 “是你没把竹简整理好,你怪谁啊?”小宣不屑的说着。 “你没来这藏书楼台之前,也没人让我整理这些……”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 “也……也不是,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公子好。”小古说着又拿起了手边的竹简。 “算了,你还是坐在一旁,我与小贺来整理。”小宣做出了决定。 “这当然好了。”小古顺势将竹简递给了他对面站着的小宣,随后他就在桌案旁边坐了下来。 看着小宣与小贺在整理着那些竹简,小古就很大方的把食盒的盖子打开来看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去拿出来吃,他只是又把食盒给盖好了,“小宣,你这么做也是想让公子以后好找到竹简?” “你才看出来啊?”小宣问道。 “也不是,我觉得你对公子很好。”小古说着他的想法。 “是宬公子收留了我,所以我要将这些做好。” “自应如此,我还是帮你们一起整理。”小古说着就站了起来。 此时的二楼内,澹台宬也已经想好了,而且他也想到澹台商所指的是什么了,“宰执大人,既然是庙堂之事,天下之事,自是与皇帝将要颁布的年号有关了?所以宰执大人指的是想在这铜钱上印制皇帝的年号,以此来做出区分,并且也要置换庶民手中那些劣质的铜钱,否则他们也难以将那些劣质的铜钱拿出来,同时也要让庶民对这带有皇帝年号的铜钱产生信任,不知可否如此?” “宬儿,你说的大体不错,我王也是让本宰执与宋哲来共同处置铜钱之事,以期能让我国成为国力强盛的第七诸侯国。”澹台商首先肯定了这一点,他随后又问道:“宬儿,对于这一办法,你觉得如何?” “算是奇谋之计,但此事贵密,也在于密。”澹台宬想了想之后就说道。 “本宰执也有此想法,对于这一点而言,宬儿你的想法与本宰执是一致的。”澹台商沉稳的说道。 “宰执大人,在别国知道后,可能也会效仿这一做法,而这也会让庙堂没有了别的选择,即便皇帝并不想这么做,但也只能这么做了,这是天下之事,也是庙堂之事。”澹台宬说的有些肯定了。 “虽说是顺势而为,但皇帝也会知道这是出于我国之谋,说不定也会给我国带来某些不利,宬儿你觉得是否会让皇帝做出一些举措来针对于我国?” “如果这是有利于皇帝的,也是有利于皇权的,皇帝不会过于针对我国,可还是会有一些相应的责罚,但我国自是能承受这样的责罚,或许宰执大人还会见到皇帝。” “去都城面见皇帝?”澹台商可没有这么想过,“说不定皇帝是打算责罚于我一人了。” “责罚之外也有奖赏,说不定宰执大人也能在庙堂得一官职,从而位列于三公,这也是有可能的。” “宬儿,你觉得会有这等好事?若果真如此,可真是我族之盛事啊!”澹台商显得很高兴的说道,“宬儿,在皇帝颁布年号之前,还有一事……” “宰执大人是指的庙堂打算派出监国宰执之事?”澹台宬揣测着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王的意思是按照庙堂所说的去做,但别的几个诸侯国可是打算联合抵制庙堂之令,别国的使节即将来到我国境内,我王是打算先让本宰执去礼仪汇台接见使节。” “宰执大人,对于此事而言,依然贵在密。”澹台宬说道。 第17章 合纵连横 在看到澹台宬还想说些什么后,澹台商便也问道:“宬儿可是想说什么?” “宰执大人……”澹台宬在想着是否要说出来?不过他随后还是说道:“对于在铜钱上印制皇帝年号的事情……是否会有……胁迫诸侯以挟持天子之嫌?” “胁迫诸侯……以挟持天子?”澹台商看着澹台宬重复了一遍。 “是,宰执大人。胁迫诸侯以挟持天子。”澹台宬肯定的说着,“我国本来都是按照庙堂的指令行事,但这次可能会让庙堂改变对于我国的看法,皇帝因此也会记住我国,或许皇帝也会改变一些想法,这些想法在之后就会慢慢的体现出来。宰执大人,还是要想到这些的……” “本宰执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可我国想要成为第七诸侯国,总需要付出一些,哪有凭空就能做到的?”其实澹台商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既然宰执大人已经想好该如何做了,侄儿愿帮助大人。”澹台宬行了一礼,“这也算是宰执大人的辅国之谋了,宰执大人不计较个人得失,与那宋吏首自是不同!” “本宰执与宋哲的想法不一样,这具体的做法自然不同,但宋哲也是为国而谋之人,宬儿,你总会看出来的。”澹台商用右手支撑在了桌案上。 “可宋哲只是为他自己而谋,宰执大人又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澹台宬并不理解澹台商话中之意,“难道是侄儿看错了?侄儿也去到过宋哲的府上,宋哲府内颇为华丽,与宰执府很是不同,由此也可知宋哲之行事了。” “宬儿,你是否有想到过……难道我王岂会不知道这些?”澹台商只此一句。 “我王既知,又何以没有责罚宋哲之举?至今依然如此……难道我王能够容忍?” “宋哲是在为国政而谋,也是在为我王而谋。”澹台商进一步的说着。 “宰执大人的意思是说……难道这是出于我王的安排?”澹台宬似乎是想明白了。 “我王能够掌控这些,对于那些任用的官吏而言,我王也是了解的……我王是宽厚仁和的。”澹台商觉得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用这样的方式?我王是在用权术,并非是……” “宬儿,你想明白即可,无须说出来,这里没有外人,也不会有人知道……”说到这里,澹台商想起了楼下还有两名小厮。 澹台宬看出来澹台商在想什么,“宰执大人,不会有人知道。” “如此则好。”澹台商笑了笑,“这与权术无关,但也不只是权术。” “既无关于权术本身,又怎会与权术有关联?” “宬儿,我王能够做到掌控一切,并不只是像看上去的那样。凡是我王打算施行的政令,很少会受到阻碍,在这诸侯国内,为官者知道我王所知道的,我王也知道为官者所不知道的。” “我王都能记住那些为官之人?” “可以说我王都能记住,即便不是见到了本人,哪怕也只是见过画像即可,我王能清楚的说出为官者的事情,就包括他们的一些想法。想在我王面前辩驳些什么,自是难以达成的。我王可以整年不来这议事堂,但我王也能做到掌控所有。宬儿,你可以认为这是权术,但只是依靠权术就能做到这一点?岂会如此的轻易?因此我才说无关于权术,但也不只是权术。就包括你经常待在宰执府内,可我王知道你在府内,也知道你的一些想法……”澹台商的左手也支撑在了桌案上,“就如你之前说的,在这宰执府内,并未有我王安排之人!哪怕是宋哲的府内,同样也无我王安排之人,但宋哲的做法,我王能够掌控,宋哲也不敢有任何的欺瞒。” 在澹台商说到这里后,澹台宬是有些难以置信的,这与他所看到的,以及所做出的一些判断是不一致的,澹台商的话语也让他有了一些感慨,澹台宬觉得,说不定文庄王能够清楚的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便说文庄王也并没有真的见过他。或许文庄王也不用见到他,就能知道他下一步打算做些什么了。 “宬儿,你是觉得有点不太可能?你要知道,我国的土地并不多,这庶民之数也没有别的诸侯国那么多……我王能够接受挖王宫的建议,这就是我王的不一般。”似乎是看出了澹台宬在想些什么,所以澹台商就接着说出了这些话语。 “侄儿明白,这也不是难以想到的事情,可能是我的想法不太准确了。如若不是宰执大人对侄儿提到了这些,我的想法还是会与以前的一样。”澹台宬说的很肯定了。 “宬儿,别说是你了,对于我王的某些想法而言,本宰执与宋哲也是难以揣测透彻的。我王让本宰执去接见使节,但我王并没有明说应该如何做,也不知我王的具体想法会是些什么?”澹台商说着就提到了刚才的问题,他也是想知道澹台宬的看法。 澹台商觉得也只有澹台宬能够做出一些合理的分析了,在去到吏首府外的时候,澹台商也有想过与宋哲商议这件事情,但澹台商还是否定了这一想法,所以他也不打算进入到宋哲的吏首府用午膳,而是想着回到宰执府之后与澹台宬商议此事。 此刻也正在按照澹台商的想法在进行着。 对于接见文良王与武简王所派使节之事,澹台宬是知道一些的,而之前澹台商也有提到过,只是没有商议该如何做,按照路程来说,可能明天的午膳时刻,两国派来的使节就会来到国内,这也需要给出两国一个明确的态度,否则他们也不会轻易就此回国了。 一边是庙堂,一边又是相邻不远的诸侯国,而且文良王与武简王的诸侯国都是国力强盛之国,澹台商知道他需要在与两国在邦交上争取到有利的局面。在国力不及这两国的情况下,澹台商也是感到有一些为难的,可文庄王就是把这件事交给了他,而且还没有任何的指令。 “宰执大人打算如何应对?”澹台宬问道。 澹台商的两手放在了椅子的两边,他感觉到这午后是很安静的,“既不能让庙堂针对于我国,也不能公然与庙堂对抗,我王的意思是已经打算接受庙堂所派的监国宰执了,但文良王与武简王却打算联合我国来对抗庙堂。如若我国不答应,两国的使节自是会赖着不走,在礼仪汇台住上个十几天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皇帝也早已颁布了年号,他们也会知道我国已经挖到铜了,这会影响到我国之后的一些做法,说不定他们也会提前效仿我国的做法,自是不能如此。” 澹台商说着似乎都能想到之后的那一个情形了,但他也是不能让那样的情形发生,“我王说过会亲自接见两国的使节,也会有应对之策……但本宰执又该说些什么?” “宰执大人,我王的意思指的应该是……”此时的澹台宬欲言又止了。 “宬儿,你尽管说出来即可,不用有所顾虑,这里也没有别人。”澹台商慢慢的说出了这一番话来。 “大人,我王的意思指的是……宰执大人只需要去到礼仪汇台即可,这是对于两国使节的尊重,而大人你并不用说出什么具体的想法。我王显然是已经想好该如何做了,宰执大人如若有所举动,反而会扰乱我王将要所做之事。” “只需要像平时那样即可?只是简单的接见两国派来的使节?”澹台商有些疑虑,“这真的是我王之意?又岂会如此简单?” “宰执大人是觉得我王打算让你如何做?” “这……自是想到一个妥帖的办法,让两国使节回国之后也好有话可说。” “他们无非是想拉拢我国抵抗庙堂之令,但宰执大人又不会这么做,这也不是我王想要的结果,所以宰执大人要做的,也只是出于礼数而去接见两国使节即可,别的事情自有我王会去处置。” “仅是如此?”澹台商还是有些疑虑,他认为此事不可处置有误。 “宰执大人可有想过此事为何会交给大人?而不是让宋吏首去接见两国使节?难道是宋吏首没有这样的资格?”澹台宬在试着分析道,“我王将这事交给宰执大人您,自是认为宰执大人可以处置妥当,而且宰执大人也能明白我王之意。如若我王是将此事交给了宋吏首,或许宋吏首的想法就会与刚才宰执大人的一样,我王能够想到这些,所以才交给了宰执大人。” “可我王并没有明确的说些什么,我王也没有单独的告诉本宰执该如何做,难道我王就一定可以确定……本宰执会按照他的想法行事?或许我的想法也会与宋哲一样,到时候岂不是误了我王之事?” “大人,我王所料想的……在于我王知道宰执大人会问计于我,而侄儿能看明白我王之意,因此宰执大人在处置此事时就不会有误,即便说宰执大人也会产生与宋哲一样的想法。” “既是如此,我王直接告诉本宰执该如何做不就行了,也无须让你去猜测我王的真实想法……宬儿,难道我王是打算让你参与国政之事了?并且借此事来对你进行一番测试?”澹台商似乎是想明白了文庄王的真实用意。 “宰执大人,确有这样的可能,但我王也不会立刻就同意,毕竟以我的年龄还难以立于议事堂。我王也是想知道我到底能够想到哪一步,不用与我亲自商谈,借助此事即可。还有一点,我王也知道宰执大人会妥善处置此事。所以说这结果是一定的,但在这其中却也包括着我王另外的意思。” 澹台商认真的想了想,他随后觉得这也是澹台宬的一人之言,一人之想,可能文庄王也并没有想到那么多,文庄王也只是觉得,让国之宰执接见两国使节会更合适一些,但澹台商也不能都否定澹台宬刚才说的那些,不过在与澹台宬商议之后,他也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宬儿,本宰执的做法就是只接见两国使节,做到礼数周到,但本宰执不向他们表明任何的国政之策,我王自会处置妥当,也只有我王能够做出决定。”在想好了该怎么做之后,澹台商高兴的说着。 “宰执大人说的很对。”澹台宬也笑了笑。 澹台商随后收敛了笑容,他问道:“我王又会如何去做?难道答应两国使节所请?如此也怕是不妥……” “宰执大人,我王会答应两国使节所请,但也会让庙堂派出的监国宰执来到我国。” “这岂不是互相矛盾的?” “宰执大人,我王最终想要做到的,是让文良王与武简王也接受庙堂的安排,并且也不会让他们联合起来对抗庙堂,也能让庙堂知道这是出于我国的谋划,是我国在帮着庙堂做事,而不是与庙堂对抗,在庙堂知道了我国的做法后,也会加以褒奖,之后庙堂也会知道我国在铜钱上印制了皇帝的年号。” “宬儿,听你话里的意思……我王是在布局了?你说的没错,我王很有可能会这么做!但如何才能让文良王与武简王接受庙堂的安排?他们又岂会轻易妥协?若果真如此,他们也不会派出使节来到我国了。”澹台商也在思考着,“难道是派出说客?以用游说之谋?也是算合纵连横了?” 澹台商认为他的揣测没有错。 “宰执大人,我王也不用派出说客了……两国派到我国的使节就是我王的说客,而我王自己就是游说之人!” “你是说两国的使节会反过来游说文易王与武简王?即便他们是文易王与武简王派出的国之使节?”澹台商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但他也确定这就是澹台宬话里的意思,“总不至于给使节很多的铜钱就能做到?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缺铜钱。此法肯定难行!” “大人,自然不是铜钱之事了。是合纵连横之事……说不定我王也是一位纵横之士。” “你是说纵横家?”澹台商看向澹台宬问道,“我王?如何本宰执以前都没能看出来?” “宰执大人,我王已决定在议事堂接见两国使节,宰执大人也提到过这一点,到时候也会有多位文臣立于议事堂内,他们会见证我王是如何成为纵横家的。我王能这么做,肯定也是想到能够将此事处置好。” “我王是纵横家?”澹台商一脸怀疑的看向了澹台宬,“你又是如何做出的这一判断?” “宰执大人,明天在议事堂内就可见分晓了。”澹台宬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想在此刻就做出具体的解释。 “也可,在明天的议事堂内,本宰执就可以看到我王会怎么做了!也能知道我王到底是否为……纵横家。”澹台商的内心有了一份期待,他也看出澹台宬不愿就此事而多说什么,毕竟此时说多了也没什么用处,“宬儿,对于本宰执想知道的,你也已经做出了解答,本宰执也知道明天该如何接见两国使节了,或许也只是不用多说什么,两国使节反而会说一些什么出来,只待明天就可知了。” 澹台商在说完后就打算起身离开这藏书楼台了,在刚要起身的时候,澹台商又想起了什么,“宬儿,澹台至是我宰执府的大公子,你们也是有见过的,他现在已经升为了一方县令,我王也同意了……或许你可以帮他谋划一些事情,过几天他会回到府内,到时候你们商议即可。” “侄儿明白了。”这时澹台宬已经站了起来,他躬身说道。 澹台商没有多做停留,他往楼下走去,而澹台宬则是跟在了澹台商身后,他是要送澹台商的。 澹台商在走下来后就看见了小宣,两名小厮也站在一旁,他之前并没有见过小宣,但澹台商知道小宣肯定是宰执府内之人,要不然又怎能来到这藏书楼台? 澹台商看到几人躬身行礼,在走到小宣面前后,他也只是看了看小宣,并没有说什么,随后澹台商就走出了藏书楼台,而澹台宬走出来后就站在了石阶上。 小宣此时也来到了澹台宬身后,“宬公子,我帮你做了一些吃的,不知宬公子是否要吃一些?” 澹台宬转过身来看着小宣,他笑了笑,“在桌案上的食盒内?” 澹台宬也看到了小宣身后摆放的食盒。 “是啊,宬公子,你刚才和宰执大人商议着事情,我也不敢去到二楼,所以只能先摆放在这里了。”小宣说着就准备去拿食盒了。 澹台宬看向了旁边的两人,他问道:“你们有没有吃过了?小宣做的这些可是挺好吃的。 “公子,这是小宣做给你吃的,我怎能随意的去吃这些?”小贺看向了桌案上的食盒。 “无妨,我们可以一起吃,小宣也不会不同意,之后小宣也可以再做一些。”澹台宬表态道。 小古看到小宣打开了食盒,于是他便走了过来,其实刚才打开食盒的时候,他就想吃一些了,但他知道澹台宬还没有吃的,而且让小宣发现了肯定要说他,不过现在等到了时机,他可以随意的吃一些了。 小宣也听到澹台宬说的话了,她显得很高兴,在小宣看来,这也是澹台宬对她的认可,而小贺与小古自是能吃一些的,但是不能吃很多,因为大部分还是要留给澹台宬吃的。 小宣看到小古走了过来,“看你将那些竹简整理的也不错,就让你吃一些。” 小古已经伸手在漆盘里拿着吃了。 此时澹台宬也注意到一些竹简的位置发生了改变,他能清楚的记得那些竹简原来所摆放的位置,“小宣,这是你们整理的?” 澹台宬顺势看向小宣问道。 “是啊,宬公子,我觉得这样也便于你找竹简,我是按照一定的顺序摆放,宬公子可是觉得有些不妥了?我也可以将竹简再摆放回去,我记得位置。” 小古说道:“什么?你能记得住这些?这怎么可能?不过小宣啊,你做的这些还挺好吃的。” 小古看见小贺站在原地也不过来吃,于是他就递了一些给小贺,而小贺自是没有拒绝,他走上前来接过了小古手中所拿的那些,其实小贺也没有吃过,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所以在吃之前,他还是看了看的。 这时澹台宬说道:“不用这么做,我觉得你摆放的很好,是按照一定的顺序来摆放的,我也能够看的出来,而至于说我想要找的竹简……自是能够找出来的。” “宬公子是看出来了我的一些想法?”小宣看了看她已经摆放好的那些竹简。 “虽说你不认识竹简里的字,但你却是根据制作竹简的具体时间来进行排序的,你可以看出竹子的生长年限。”澹台宬说道。 “宬公子说的没错,因为我以前就种过很多的竹子,所以还是比较了解的……” “小宣,你做的这些是跟谁学的?总不会是竹子教你的?”小古指的是他手里拿着的那些。 “这些小食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有不同的形状。我在做之前也是试着吃过的。” “哦,都是用什么做的啊?我怎么看不出来?”小古好奇的盯着手里拿着的那些看了看。 “我可不想告诉你,以免你学了去。”小宣回复道。 “啊?你觉得我还能做出这些来?就算你告诉我是拿什么做的了,我也不可能做的出来!”小古一边说着,同时一边在心里想着:就算是让我学上个几天,我也还是做不出来,你说与不说都一样。 小贺也再次的看了看,但他和小古一样,也是没有看出来是用什么做的,但他不会像小古那样直接去问小宣,他是打算之后去问膳食房里的人,小贺认为膳食房里的人一定是知道的,毕竟这些也是小宣在膳食房里做出来的,说不定别人也帮她做了一些。 “宬公子,你坐到二楼去吃,我帮你把食盒提上去。”小宣打算将食盒盖了起来,在看到小宣的这一举动后,小古就抓了一把出来拿在手里,然后他就当作没发生这件事一样。小宣自然是看到了,只是她什么都没有说而已。 澹台宬伸出手来说道:“还是我来提着。” “宬公子,这是我该做的事情。”小宣自是不让了。 澹台宬看向了小古,他看到小古手中还拿着很多吃的,于是他就对旁边的小贺说道:“帮小宣提到二楼。” “是,公子。”小贺准备去接食盒了。 这一次小宣没有拒绝,她把食盒递给了小贺。 澹台宬走在了前面,小贺走在了澹台宬后面,而小宣则是在两人后面来到了二楼。 小古看到还有几份竹简摆在了一旁,他便顺势将竹简放在了一起,然后他也来到了二楼,因为他还想吃一些。 小宣在走上二楼之后就问道:“宬公子,宰执大人是有什么事情啊?” 澹台宬并不介意小宣问这些,他说道:“合纵连横。” 第18章 用之弗用 对于澹台宬所说的合纵连横之说,小宣显然是没有听懂,“感觉是很高深的学文,是关于……” 小宣想说的是铜钱之事,但由于小古与小贺都在,所以小宣未能将话说出来。 澹台宬自是能够明白小宣的意思,“是关于邦交之事。” “哦?有使节要来到我国了?”小宣觉得这件事情是可以说的。 “是啊,关于监国宰执的事情,可能你们也听府里的人说过,这可是出于是庙堂之谋。”澹台宬说着就坐了下来。 澹台宬旁边还有一个空位,小贺坐在了那里。 小宣在看到后就坐在了两人的对面,她也再次将食盒的盖子打开了。 刚好小古也走了过来,他也准备就地坐在小宣的旁边。 “一楼的门好像没有关啊?”小宣看向小古问道。 “又不是到了晚上,没有必要关门,说不定还会有人来到这里找公子。”小古坦然的说着,他也顺势坐了下来,“公子,你刚才说的什么使节……我也听见了,难道说我王真的愿意接受庙堂的指派?” “哟,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些,真是没看出来。”小宣将漆盘拿出来放在了桌案上。 “这里是宰执府,对于国政之事,我还是能听到一些的。”小古反而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在于小宣自己没能想到而已。 小贺也听说了这些,他说道:“公子,我王会按照庙堂的指令去做?那为何别的诸侯国还派出使节来我国?” 澹台宬此刻意识到,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几人共同坐在一起,并且这谈论的还是国政之事,澹台宬觉得这都不像是真的一样,他没有想到小古与小贺还会在意国政之事,可事实就是如此。 澹台宬对一旁的小贺说道:“我王同意了朝廷的指派,但并不是所有的诸侯王都会这么想,所以他们就想拉拢于我国。” “难道是要对抗庙堂?”小贺听出来了,“公子,万不可如此行事。” “你的想法是什么?”澹台宬很感兴趣的问着小贺。 “我国只是一个诸侯国,怎能与天子相对抗?”小贺的话不多,但这就是他最直接的想法。 “我们几人谈论这些……若是被他人听见了也不好,我还是去把一楼的门给关了。”小古说着他的决定,而且他也起身打算去往一楼了,不过他的手里还拿着好些吃的。 澹台宬并没有阻止小古这么做,他觉得小古想的也算是周到。 小宣看向澹台宬问道:“宬公子,你的想法是什么样的?” 小宣一边问着,一边也顺势将装有食物的漆盘推到了澹台宬的面前,她发现都快被小古给吃完了,不过这次她做的也比较多一些。 “我王不会违背庙堂之意。”澹台宬说的很肯定了,“或许那两个使节也早已知道了我王的决定。” “既以知道了,又怎么还会来到我国啊?岂不是没有所得了?”小宣显然是没能想明白其中的具体原因。 “这是出于诸侯王令,他们只是使节,来到我国自是要劝说我王改变想法。他们也会觉得能够劝说我王改变想法。”澹台宬回复了小宣的提问。 一旁的小贺问道:“公子,难道我王还要接见使节?既已知道他们的来意,我王何不将其逐出王宫?” “这是礼节的问题,我王不会选用这样的办法。相反的,我王会让宰执大人去礼仪汇台接见他们,以表示我国对此事的重视。” “原来刚才宬公子就是在与宰执大人商议使节之事啊!”小宣立刻明白了过来。 在将藏书楼台的门关闭后,小古就来到了二楼,“公子,我已将门给关好了。” 小古说着就坐在了原位上,这时他手里拿着的那些已经吃完了,小古又往澹台宬面前的漆盘看了看。 “是啊,不仅是宰执大人了,我王也会在议事堂接见两国使节,但我王会有办法来改变使节的想法。”澹台宬继续对小宣说着。 小古没有听到澹台宬之前说的那些,他只是开口说道:“这使节来到我国……肯定是想劝说我王改用他们的办法,但我王又不好直接拒绝,所以只能让他们吃点拿点,然后再送回国就行了。” “你以为他国的使节会和你一样?他们想的可是国政大事,你想的又是什么?”小宣看了看小古,“是如何将宬公子面前摆放的漆盘放到你的面前?” “小宣,你怎么会这么想?这是你做给公子吃的,又不是让我吃的!”小古反而是感到了不满。 澹台宬笑了笑,他伸手从食盒里又拿了一盘小些的出来,“这些你还没吃过,也可以吃一些。” 小古用手顺势接住了漆盘,他笑着说道:“多谢公子。” “宬公子,这些可都是做给你吃的。”小宣不同意澹台宬这样做,她打算将小古面前的漆盘收回。 在看到小宣可能会有的举动后,小古用右手护住了漆盘,“小宣,这可是公子准许我吃的,这些已经是属于公子的……” “小古,你怎能如此?”小宣也不好去抢漆盘。 “小宣,你与小古都是跟在我身边之人,你们都要懂得谦让,小宣以后也可以做一些,我们几人一起吃。”澹台宬表态道,他也示意旁边的小贺吃一些。 “还是公子最好。”小古高兴的说着。 “宬公子,不能让小古这样,他总是做不好事情。”小宣的话语也不是在反对澹台宬的决定,还是在于对小古做事的抱怨。 “小宣,我也说过了,以后小古与小贺都会听从你的指令,所以你也要教他们该怎么做,但这并不是几个时辰就能教好的。” “宬公子,我明白了。”小宣行了一礼,“宬公子……” “你想说什么?”澹台宬示意小宣接着说。 “你为什么会让小古留在这里啊?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公子你也能看的出来才对。”小宣想了想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小宣,你此话何意?”小古立刻质问着小宣,他也把手中拿着的那些放在了桌案上,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吃了。 小宣不甘示弱,“你自是听明白了!” “你们两人,不要在此争吵。”澹台宬做出了制止,“小宣,你坐到这边来。小贺,你坐在小古的旁边。” 澹台宬重新做出着安排。 “是,公子。”小贺起身行礼说道,他看向了小古,并且示意小古不可如此。 小古看明白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按照澹台宬所说的,依然坐在那里。 随后小宣与小贺互换了位子。 此时澹台宬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他继续说道:“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你们争吵。” “是,公子。”小古说着就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小宣,他发现小宣根本就不想理他。 澹台宬转而对小宣说着:“你与小古的年纪很接近,但小古也不可能像你一样,小古也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你来到这里不久,有一些事情你没有看到。” “宬公子,小宣明白了。” 看到小宣是一副认错的表情,澹台宬说道:“你以后会慢慢了解的,有一些事情并不是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宬公子,这是……何意啊?”小宣在思考着。 “以后再和你说。我打算在这藏书楼台看这些竹简。”看到小宣与小古的争吵后,澹台宬不想接着去说刚才的那些了,他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不过晚膳还是我们几人一起吃,就在这里。以后也都是我们几人一起用膳。小贺你可以帮着小宣提食盒,小宣一个人也拿不了那么多。如果有时我与宰执大人一起用膳了,你们也可以来这里。” “公子,那我……该做些什么?”小古问道。 “把桌案上的这些收拾好了,将食盒拿去膳食房即可。”澹台宬指了指桌案。 “公子,我一定做好这件事。”小古这话似乎也是说给小宣听的。 可看上去小宣也并未在意。 之后小贺也帮着小古收拾起来,而小贺与小古也去往了一楼,小宣正准备下楼了,她好像有什么想说的,“宬公子,你刚才想说什么?” 澹台宬已经将一份竹简平铺在了桌案上,他听到小宣的提问后便也抬头看向了小宣,“你是觉得小古做不好事情?” “宬公子,你为什么会让小古留在这里啊?他真的做不好事情。你也能看出来的……”小宣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太合适了。 “小古可以将事情做好,但是看上去他又难以将事情做好,在这宰执府内,又怎会没有聪慧之人?我也不一定要让小古留在这里,就如我也可以让别的小厮留在这里。” “宬公子,既然你都是知道的,又怎会还让小古留在这里?” “小古难以将事情做好,所以他可以留在这里。但如果小古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你也不会在这里看见小古,他自是会去到管事那边。”澹台宬说到这里后就继续看着面前摆放的竹简了。 “宬公子的意思指的是……没有什么作用,也才是最好的作用?是因为作用只在于表象的作用?宬公子觉得小古是老夫人那边派来的人,所以是老夫人不信任宬公子你了?还是说正好相反啊?”小宣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此。 “这相反又指的是什么?”澹台宬依然不介意小宣说出这些,就如他也不介意小宣之前提到国政之事。 “我知道公子只留下了两个小厮,可宰执大人最初是为公子派来了六个仆人。也就是说另外的那四个是与老夫人有关,而小古与小贺与老夫人无关,所以他们才能留在这里,看上去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与另外那四个人有些不一样,老夫人也认为你会留下有用之人,可正因为如此,也才是他们两人最大的作用。” “老夫人又为何不信任我?并且还要这么做?”澹台宬没有阻止小宣继续说下去,他反而又提出了问题。 “因为宬公子并不是宰执府的公子,宰执大人有两位公子,但他们都不在府内。老夫人是不太想让宰执大人信任你的,从而也不会让我王任用宬公子你,这对于他的两位公子来说并不好,但宰执大人并不知道这是出于老夫人的安排,也没能看明白老夫人的用意。可我能够看的出来,我与老夫人说过话。” “小宣,如果老夫人真是那么想的,我应该要留下另外的四个仆人,而不是让小古与小贺留在这里,否则老夫人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了?我这么做不也就是在告诉老夫人……我已经看透了所有?我如此的做法自是会与老夫人为敌了。”澹台宬说出了一些反驳的话语,这也算是小宣话语里的破绽。 小宣又岂会听不出这些来?她在想了想后还发现确实如此,她说道:“宬公子,难道真是我想错了?” “小宣,老夫人不会那么做事,也没有这个必要,我与宰执大人的两位公子都是认识的,老夫人对我也很好,她又怎么会不信任于我?并且做出这防备于我的事情?”澹台宬一边说着,一边就示意还站在那里的小宣过来坐下说。 “可宬公子……我还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将事情解释得合理。” “小宣,过来坐下说。”澹台宬看到小宣并不想坐下来,于是他就直接说道。 在小宣坐下来之后,澹台宬看向小宣说道:“你想把这一切解释得合理,其实你也忘记了一点。” “宬公子,会是什么啊?”此时的小宣没有想到。 澹台宬将面前的那份竹简放在了一边,“就是你自己!” “是我自己?”小宣愣了愣,“宬公子,这是何意?我真的想不明白了。” “如果老夫人有这样的想法,她又怎么会同意让你来到这里?这岂不是会让我怀疑老夫人的用意?在去吏首府之前,我认识你了,我也可以怀疑你……” “宬公子的意思是说……我是老夫人派来的?宬公子真的这么想?” “当然不会。正是因为老夫人没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当我向老夫人提出来的时候,她很高兴的就答应了,之后老夫人也找你说了些话。可如果这是出于老夫人的安排,我是不会同意让你来到这里的,而我又岂会看不出来?”澹台宬说的很确定,他也是相信自己的这一判断。 在听到澹台宬的分析后,她更加的佩服澹台宬了,“宬公子,原来你早就想到了这些,说不定那天见到我的时候,你也已经做出了判断,就如刚才宬公子说的那些一样!宬公子,你会让我留在这里?” 其实小宣也知道了澹台宬的想法与决定,但她还是提到了这个问题。 “是啊。”澹台宬笑了笑,“小宣,这些话以后不可再说,如果让老夫人知道了,不仅是对于你了,对于我来说也是会很不利的,说不定老夫人还会将你逐出宰执府。” “是,宬公子,小宣明白。感谢宬公子对于小宣的信任,我也不会再怀疑老夫人的用意了……” “小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澹台宬认为他已经说明白了,但他还是看到小宣有话想要说,只不过看上去小宣似乎并不打算说出来。 “宬公子,可对于小古与小贺的事情,我还是没有想明白。既然他们不是老夫人派过来的,而且老夫人也不会这么做,那你为何会让他们留在这里啊?而不是另外的那几个人?” “小宣,另外的四个人可以将事情做好,即便说我没有让他们留在这里,但是他们依然可以留在这宰执府中,可小古与小贺并不一样,如果我没有让他们留在这里,说不定他们就会离开这宰执府了,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哦?是这样啊!宬公子这么做也是为了能让他们留在宰执府内,所以即便说他们没能将事情做好,公子也不会说些什么的,而且我也想明白为何宬公子会让他们两人听命于我了,我可以帮助他们。小贺好像看明白了宬公子你的用意,但是那个小古没能看明白。” “他以后会知道的,这也与他们的行事有关,小贺的话并不多,小古也能将事情做好,毕竟他的年纪也还小一些。原本这些事情是要以后才告诉你的,但既然说到这些了,还是直接说清楚为好。你也不用像刚才那样与小古争吵什么。” “这是宬公子的用意,我也明白了。宬公子是在帮着小古与小贺。”小宣开心的说着,“宬公子,我不能在这里打扰你了,我也会按照宬公子的想法来帮助他们的。” 小宣说完后就起身准备去往一楼了,不过在这之前,他也对澹台宬躬身行礼,“宬公子,是我没能想明白这些,但我也难以想到,还请宬公子不要怪罪于我才好。” 小宣也不想因为她说的这些而改变澹台宬的想法。 “小宣,这些只有你与我知道。别人不知,也不会知道。小古与小贺去往膳食房了,还没有回来,所以他们也不会知道。”澹台宬说着小宣已经知道的那些,同时澹台宬也知道小宣不会对任何人说,但他还是再次的说了出来。 小宣看到澹台宬拿起了另一份竹简,她没有接着说什么了,而是慢慢的往藏书楼台外面走去,小宣想的则是:宬公子是知道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可他为何还要对我说这些?是不信任于我?不会是这样才对,可又会是别的什么原因? 小宣一时也难以想明白这些了…… 第19章 王者之谋 文庄王此时一人正在他的大殿内,他正在想着的则是关于使节之事。 文庄王也知道两国使节会于午膳的时刻来到国内,刚好澹台商也可以与他们一同用膳,这也算是接见两国使节了。他在想着是否要在明天就直接使节?或许也应该先让两国使节在礼仪汇台歇息才是。到了第二天早晨的国议之时,再于议事堂内接见两国使节。 文庄王看到的是空余的大殿,这殿内并未放置太多的物件。正门是开着的,文庄王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致,其实王宫统领就在这大殿的附近,没有文庄王的准许,他自是不敢进入其中的。 此时的大殿外也开始下起了雨,文庄王一人坐于大殿内可以清楚的看到雨滴。也只有下雨的声音了,文庄王再也没听到别的什么声音,雨滴也越来越多了,文庄王觉得他很久都没有看到这样的雨滴了,他还记得小时候在王宫内可以经常看到这样的情形,他喜欢看雨落到地面的情形,小时候的他会觉得这是神奇的,因为天上什么都没有,却能在地上看到积水。 同时文庄王也在心里想着:本王该如何劝说两国的使节?如果他们没有接受本王所提出的想法?是否会直接导致与这两国将不再来往?说不定文良王与武简王还会因此而产生怨恨,可是又如何才能让两王乐于接受庙堂的安排?也就是让庙堂派遣监国宰执! 按照文庄王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这两王是绝对不会轻易的改变想法,否则他们也不会直接派出使节来这里了,不过文庄王也会想到,这两位诸侯王应该是可以想到,他是不会同意与庙堂为敌的,既如此,为何两王还要这么做?就如他们都知道对方的想法,却又想着如何才能让对方接受不同的想法,可实际上都难以达成这一点。虽说是难以达成的,但也只能勉为其难了,这天下的事情历来都是艰难的,诸侯国之间是这样,庙堂之事同样也是如此。 诸侯王处事并不容易,而皇帝就要面对着更加复杂的局势了,不仅是各面对着诸侯国之事,还有那边境上的戎狄之事。 文庄王决定以利害关系来劝说两国使节,也希望使节能够在回国之后去传达他的想法,至少也要让文良王与武简王不能公开与庙堂作对,甚至于说想要争霸中原,然后再挑战庙堂之上的皇权。 文庄王想到或许他也可以派出使节,就像两国派出使节那样,反过来去游说文良王与武简王,同时文庄王也打算联合文易王,文礼王,因为他们并没有表示出要抵抗庙堂之令,文庄王是打算派出使节的。 但是文庄王又觉得此事并不妥帖,他还不能如此行事,毕竟文易王与文礼王也没有明确的表示出什么,如果此时冒然的向两国派出使节,反而会是一种不利的选择,既如此,文庄王也不打算派出任何的游说之客了,因为他自己就可以成为一个纵横家。 说不定他已经是一个纵横家了,只需要让两国派来的使节接受庙堂的指令即可,这两位使节也会成为游说之客,只不过是要让他们反过来去游说文良王与武简王。 在决定如何去做了之后,文庄王就在想着他到底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了,他此时想到或许可以让澹台宬来到王宫,来到这大殿之内,然后他可以询问澹台宬的想法,说不定澹台宬已经想到了具体的办法,也只需要让澹台宬来到此地即可。 可澹台宬是在澹台商的府内,这样做肯定是会让澹台商知道的,文庄王此刻并不想问计于澹台商,他知道澹台商可能并未想到些什么,反而是澹台宬或许会提出合理的办法。 只是文庄王在这之前并没有见过澹台宬,他觉得只是单独让澹台宬来到王宫不合礼仪,应该让澹台宬跟随澹台商一起来到王宫内才可。当然了,也要让宋哲一起来到这王宫之内。 文庄王觉得他似乎都能看到几人坐于这大殿内的身影了,澹台宬坐于他的左手边,宋哲坐于他的右手边,就如在议事堂内一样,至于说澹台宬,或许会立于他的前方,毕竟澹台宬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才可。 这其中也会有另一种可能,文庄王觉得此时的澹台宬也并没有想好该说些什么,到时候让几人来到这里也可能商议不出什么。 文庄王还想着是否要这么做?其实只要他一声令下,王宫统领就会立刻去宰执府以及吏首府传达指令,也只需要半个时辰,他就可以在这大殿内看到几人了。文庄王起身站了起来,他想在这大殿内走一走,顺便也做出一个决定。 文庄王之后走到了大殿的门口,他看到了雾蒙蒙的宫殿,这是他最为熟知的宫中景致了,而他有时也会期待着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致,因为他之前的许多决定就是看着这样的景致做出的,而且所做出的决定也大都是准确的,这似乎是成为了一种祥瑞的预兆。 今天又出现了这样的景致,正好文庄王也需要做出决定,以及想好应该怎样去做。文庄王觉得如果他不是成为了这个诸侯王,说不定就会成为一个纵横家,也会游历于各诸侯国,并且能够宣扬着自己的学说,可这也只是一种美好的想象而已,他现在是诸侯王,这是让多少人羡慕的地位,但文庄王知道,居于此位并不是那么的过于美好的,这其中的无奈还有一些不得已,又岂会是他人能够体会到的? 文庄王看着大殿外的雨滴,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就由他自己来成为这游说之客,他要达成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这其中最为有利的一点就是,他是一个诸侯王,拥有这样的地位,他可以做到其他人难以做到的一些事情。 文庄王想到,如果是澹台宬会提出什么样的谋划?说不定也会是他现在所想到的这样,所以也不用让澹台宬来到这里了,也不用与澹台商和宋哲商议些什么,这一次他要亲自来成为一个纵横家,同时他也是一位王者! 文庄王也想到,当他还处于澹台宬这个年龄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了诸侯王!掌管着这个诸侯国的一切,但那时也只是看上去而已,辅佐于他的权臣还手握重权,不过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之事了,他现在已经掌控着王权,也难以有人对他造成实质的威胁了。宋哲不能,澹台商也不能,在这王宫之中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到王权,威胁到他手中的王权,只有他可以决定着王宫中的一切。 现在的威胁不是来自王宫,而是在于别的诸侯国,文庄王不会把庙堂看成是威胁,相反的,也只有庙堂才能帮着来稳固他的王权。别的几个诸侯王都有称霸的意图,而庙堂则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文庄王相信,也只有当今的皇帝可以做到这一点了,但同时皇帝也有削藩之意。 皇帝的威胁来自于诸侯国的争霸,以及边境之扰。皇帝希望各诸侯国能够一起解决这边境之扰,但这是难以实现的…… 文庄王看到大殿外的雨也慢慢的停了下来,而他也想好该怎么做了。文庄王知道,文良王与武简王并非真的敢于和庙堂作对,只凭他们这两个诸侯国也难以和庙堂对抗,所以他们需要拉拢更多的诸侯国,也不仅是他文庄王了,也包括国力较为强盛的几个诸侯国。 文良王与武简王首先结盟,然后便直接派出了使节,还是因为国力并不强盛。再者,文庄王也知道这两国使节会胁迫他同意,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依然还是在于国力的问题。这一切都是各诸侯国的国力在主导着。 大殿外的雨已经停了,文庄王也走出了大殿外,他此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他打算做出拒绝,也是直接做出拒绝,因为在这背后有庙堂的支持。而他也要让两国的使节遵从庙堂之谋,也是因为庙堂之中的皇帝才是天下共主,敢与皇权相对抗,那是扰乱天下之序,各诸侯国可以结盟共同来讨伐,他就可以举起这讨伐的大旗。 文庄王也想明白了他手中握有的是什么了,这可是更为重要的大旗,是天下的名义,其他诸侯国也不敢轻易做出反抗,也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不同国力来做出判断,虽说各诸侯国的国力不同,但也能做出不同的选择,国力只是一方面的决定因素。 在想到这些后,文庄王觉得他可能真的适合成为一个纵横家,但旁人又是难以看出这一点的。 文庄王再次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改变之前的做法,他不想与两国使节据理力争,也不想在议事堂内去辩驳些什么了,他要亲自去礼仪汇台接见两国使节,也只有他一人去接见两国使节,随后要让两国使节带着王令回去。 对于澹台商而言,自是让他待在宰执府即可。 等这件事完成后,也很难有人知道这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他是诸侯王,也不用让别人知道的那么多。既然是王,就应该要让他人敬重,也必须要让他人敬重。 文庄王之后叫来了王宫统领,他让王宫统领亲自去到宰执府,并且传达他的王令。 可以说这是王者之智,王者之谋! 第20章 个人之谋 澹台商在晚膳的时候得知了文庄王的决定,这自然也是另他没有想到的事情,他已然是想好要如何接见两国使节,并且也想好该说些什么了,可是他现在却也不用这么做了,这一消息是王宫统领亲自来府上告诉他的,澹台商知道这位王宫统领是文庄王的亲信,他能来到府内,可以看出文庄王对此事的重视。 澹台商觉得此事有了变化,最主要的应该还是在于文庄王想法上的变化,在文庄王的身边,还没有可以影响到文庄王想法的人,所以改变决定的也只能是文庄王自己了,但另澹台商没有想到的是,文庄王是如何做出改变的?而这样的改变是否又预示着什么? 澹台商觉得他需要去问文庄王的想法,但不是此刻,他需要等到明天才行,现在的王宫中还有一些庶民在挖着铜矿,即便是作为宰执的他也不能随意进入王宫内。 或许明天早晨文庄王就会做出一些说明,这是澹台商的想法。 同时澹台商也觉得,他需要让人把这件事情告诉澹台宬,如果澹台宬在知道后有什么想说的,他自是会主动的说出来,就包括一些想法之类的。 此时澹台商看到藏书楼台的灯光亮了起来,他知道澹台宬正在藏书楼台内,于是澹台商派了一个身边之人去将此事告诉澹台宬,或许澹台宬之后也会来到会客堂说些什么。 在澹台宬听说了之后,他立刻就判断出,这是出于文庄王自己的决定,也只会是文庄王自己做出的决定,没有人可以影响到文庄王的决定。 澹台宬觉得文庄王做出的这一决定也是合理的,他想到说不定文庄王会让他与澹台商一起去到王宫,此外也还有宋哲,但一直到晚膳的时刻,澹台宬依然没有听到王宫内有派人来到宰执府上,他就觉得可能是文庄王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所以对于说文庄王打算一人去到礼仪汇台,并且接见两国使节,澹台宬知道文庄王是想好了该如何做的,这样的情形也算是在澹台宬的预料之中。至于说文庄王又是否能实现他的想法?澹台宬并不能做出肯定的判断。 说不定就连文庄王自己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但文庄王已经做出了决定,这是难以更改的决定,澹台宬感到文庄王是很重视这件事情的,以至于他都不需要与任何人商议,文庄王只是听从自己做出的决定。 澹台宬放下了手中的竹简,他起身看向了外面的景致,澹台宬看到的是宰执府内的几点零星灯光,这也是他最为熟知的府内景致了。 曾经有很多次,澹台宬都会像这样看向外面,有时他会思考刚看过的竹简内容,有时他又会思考着另外的一些事情,在澹台宬看来,此时是最有利于他思索的时候,一些难以想明白,或是难以想到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仿佛都会得到解决,或许这也是与心境有关的。 澹台宬此时想着的问题,则是在揣摩文庄王的想法,也就是文庄王会如何劝说两国使节?并且也要让这两国使节按照他的意思来做事,可以说这是对于两国使节想法上的掌控,让他们在回到本国之后依然能按照文庄王所说的去做。 澹台宬想到,如果文庄王想要达成这一点,就不仅是对于利害关系的分析了,还有那天下之事,庙堂之事。 澹台宬觉得,文庄王也会希望让两位使节回到本国之后能够改变想法,从而影响到文良王与武简王的决定,那自然是遵守庙堂的指令了,也就是接受庙堂所指派的监国宰执,而不是联合抵抗庙堂之令。 也只有这样才是最为合理的选择,澹台宬也是知道文庄王没有争霸的想法。 在大体的想清楚之后,澹台宬也看到会客堂还有灯光,他觉得或许是宰执大人正在那会客堂内,说不定是宰执大人也在等他去商议些什么,不过澹台宬此刻并不想去到会客堂。而对于文庄王的一些想法,到了明天的时候,文庄王也会主动的对澹台商以及宋哲说的。 在中午的时候,他也才与澹台商说过此事,其实对于文庄王的做法,澹台宬自认为是没有想错的,而且也能证实是准确的,只是澹台宬没能想到文庄王会亲自去到礼仪汇台,而并非是在议事堂内当着文臣的面来说。 澹台宬想到,或许也是文庄王觉得没有必然的把握,当着百官的面,反而是不太好说些什么,如果两国使节也表示了不同意,那样的场面是会有些难堪的,所以文庄王决定只是他一人去到礼仪汇台,至于说结果到底是怎样的?也只有文庄王自己才是最为了解的。或许不会有人提出质疑,也不敢有人会这么做。可以说文庄王将事情考虑得很周密了,他也在尽量的试着去做出一些改变。 澹台宬随意的想着这些事情,但这也只是澹台宬自己的一些揣测而已,他不想与别人提到这些。 澹台宬没有继续往宰执府内的夜景看去,他转过身来看了看桌案,澹台宬此时却能体会到一位王者的无奈,这是一种隐秘的无奈,如果不是能够想到,自然也是难以体会到的。 澹台宬想着或许他以后也会参与到国政之事的商议,如果他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官职,也能立于议事堂内了,文庄王是否会让他去到王宫?并且去听他的想法?或许他也能做到去影响文庄王做出的决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决定?自然是让文庄王能够在议事堂内接见两国使节的决定。又为何一定是在议事堂内?不可以是在礼仪汇台?因为澹台宬觉得这是国事,也只有在议事堂内达成心中所谋才更能彰显出王权。 如果能够位列文臣,澹台宬觉得他会劝说文庄王接受他的建议,而不是让文庄王单独去到礼仪汇台,但他现在没有任何的官职,他也不能让文庄王听从建议。尽管说这是他的辅国之谋,但最终也是成为了个人之谋!没能做到什么改变的个人谋划,这与王者的谋划是很不相同的,王者的谋划可以改变整个诸侯国的国政,以及很多庶民的命数,而个人的谋划说不定连个人的命数都是难以改变的,又何谈整个国政之事? 澹台宬觉得,这就是他此刻的一些无奈。也不仅是他自己了,或许他人同样是会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也只有他人自己才是最为清楚的。 澹台宬随后又坐在了桌案旁,他想着:难道个人之谋就只能是个人之谋?文庄王的王者之谋不也是个人之谋? 第21章 宰执之谋 澹台商并没有等到澹台宬来找他,坐在会客堂内,澹台商也在想着一些事情。 既然澹台宬没有来找他,那就说明此事并不是需要进行商议的,澹台商觉得其实他也能够想明白一些了。 文庄王做出的决定如此,可能在文庄王看来,他能够达成心中所谋。澹台商也觉得文庄王是可以达成所谋的,否则文庄王也不会就此而做出决定了,而且文庄王也没有与他和宋哲进行商议。 其实澹台商也想到可能文庄王会让澹台宬去到王宫,自是共同商议使节之事,到时候说不定他与宋哲也会去到王宫大殿,但直到此时也没有等到文庄王的指令,反而却是得知让他不用去礼仪汇台了。 对于这样的决定,澹台商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不过他随后也就想明白这一点了。文庄王是想与两国的使节进行密谈,并不想让大臣们听到他们之间的话语。 澹台商觉得,这并不是文庄王没有想好该如何与使节说,反而是能够说明文庄王已经想好了计策,只不过此事还不能让文官们知道,以免传出去不利于文庄王的计策。 对于文庄王的这一决定,澹台宬是支持的,或许也只能表示支持,但至于说文庄王为何会有这样的一个决定?澹台商并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毕竟他也没有想明白,澹台商知道文庄王是会主动说出其中的原因,而他与宋哲自然也就能够知道了。 明天早晨在议事堂内,澹台商觉得还可以向文庄王提出建议,至少不能只让文庄王一人去见两国使节,总要有人帮着文庄王说话才可,同时也能知道两国使节的一些谋划,到时候也能提醒文庄王了,澹台商觉得他自己就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不是宋哲,也不是别的那些大臣,不会只因为他是宰执,更在于他不能让两国使节直接与文庄王商议,因为文庄王也很有可能会受到两国使节的影响,从而做出一些与计策本身相违背的决定,这也会让文庄王自己处于不利的境地。而他在其中则可以做出一些判断,至少不能让两国的使节随意的就能达成目的。 澹台商在想到这一点后,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并非完全相信文庄王的,否则他也不会想着只让文庄王一人去到礼仪汇台了。或许当他提出这一建议的时候,文庄王根本就不会同意,因为文庄王立刻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原因,但如果他不对文庄王说出这些,很有可能宋哲也会想到,然后提前对文庄王说出这些,如此一来,他将会落后于宋哲了,这个宋哲只是吏首,而他是宰执,所以他必须要在宋哲之前说出这些才可。 澹台商决定,如果文庄王是不同意的,他也要去到礼仪汇台,至少也要站在门外,当文庄王下达什么指令的时候,他可以进入到屋内,澹台商也想着应该带上几个甲兵之士,虽说这是两国邦交的事情,但依然是要防备于他们的。 文良王与武简王到底又与他们说过些什么?也只有两位使节最为清楚了,或许他们还会胁迫文庄王,站在门外之后,他就可以做到反过来胁迫两国使节。澹台商也想到应该在屋内埋伏着甲兵之士,这也是为文庄王考虑,可文庄王不一定能同意,为他又不敢擅自决定这件事情,或许也应该让宋哲一起提出这个建议,但是如此一来,宋哲自是也会去到礼仪汇台了。 看着会客堂外,澹台商觉得此事还是很难的,不能让文庄王单独去到礼仪汇台,也不能让文庄王受到两国使节的胁迫,毕竟他是一国的宰执,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也是难辞其咎,但他又不想让宋哲也去到礼仪汇台,其实也是不想让宋哲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算是不想让宋哲分得一份功劳,这可是很不错的功劳,说不定宋哲还会因此再得一份功劳,本来才用王宫内挖铜的事情打压住了宋哲,很有可能宋哲又会因此而再度邀功了。 澹台商很清楚的知道宋哲是怎样的一个人,像邀功这样的事情,宋哲总是会出现于最为合适的地方,而且会让文庄王觉得,如果他不给宋哲犒赏就是对不起自己一样。那个时候的宋哲总是会让澹台商觉得犹如神助一般,可他又做不到像宋哲那样。 对于如今这样的事情而言,澹台商认为宋哲是一定可以想到的,宋哲也会想到其中的原因,而宋哲也会主动的提出去到礼仪汇台,他的说辞肯定是不能让文庄王受到两国使节的胁迫,文庄王只是一个人,而对方是两个使节,从人数上来说,文庄王就是不占优势的,尽管文庄王是一位诸侯王,可面对着具体的情形也就会有不一样的情形了。 澹台商知道,他也不可能做到不让宋哲知道这件事情。只要让宋哲知道了,宋哲就会带着他府内的甲兵之士守在礼仪汇台外面,到时候又会让庶民觉得宋吏首是为国而谋之人,而他宰执府却没有做到这一点。 虽说澹台商也提前想到这一点了,可他也不想直接让府内之人先去礼仪汇台,他觉得自己很难做到这样的事情,但宋哲就不一样,说不定宋哲就会连夜派人去到礼仪汇台,即便说文庄王并没有下达这样的指令,以宋哲平时做事的风格来说,他可不会在乎这些,哪怕是受到了文庄王的责罚,下一次宋哲还会这么做,宋哲是吏首,文庄王以前在责罚宋哲的时候也不会很重。 可如果是一国的宰执受到了文庄王的责罚,就会让宋哲觉得时机已到,虽然宋哲也迎来了很多的时机,但他还是吏首,一直也只是吏首而已,澹台商觉得他与宋哲不同,他不会让宰执府内的人受到文庄王的责罚,这对于他而言是不愿承受的,而且这与吏首府的人受到文庄王的责罚是不一样的,或许也不可能会一样。 澹台商喜欢一个人坐在会客堂内的上座,并且看向堂外的一些景致,在这个时刻,他的内心会趋于平静,同样也便于他自己做出一些思考。此时的澹台商也已经想清楚了,他不能让宋哲去到礼仪汇台,即便说是在宋哲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也要让宋哲做出不去到礼仪汇台的决定,这对于他的宰执府才是最为有利的。 可如何才能让宋哲不这么做?澹台商觉得这才是问题所在。难道不让宋哲参与明晨的国议?澹台商笑了笑,他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应该怎么做才是最为合理的? 澹台商此时觉得,或许宋哲不能帮着文庄王解决什么问题,而让宋哲去到礼仪汇台才是最大的问题!所以不仅不能让宋哲去到礼仪汇台,就算是让宋哲知道后,也要让他不主动提出去到礼仪汇台。 澹台商随后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宋哲去坐宰执府的马车回府,宋哲首先就不会提出拒绝,宋哲也难以做到拒绝,然后让赶车之人慢慢的把宋哲送回吏首府,等宋哲之后再带着府内之人去到礼仪汇台的时候,说不定文庄王已经将两国使节送出本国了,自然也是商议好了国事的,而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站在文庄王的旁边,也能看着两国使节远去的背影,然后在心里默念着一句话:下次就别来我国了,太费车马钱,而且也没什么用,最终不还是要接受庙堂之谋? 当文庄王看到宋哲带着府内的甲兵之士来到时,说不定还会觉得宋哲是来错了地方,到时候也会责罚于宋哲以及他府内之人。 澹台商觉得他似乎都可以看到那样的情形了,以及到时候宋哲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还有那应有的反应了! 借助此事,他可以再一次的打压宋哲,也好让宋哲知道谁才是宰执,而谁又只是吏首?也能让宋哲知道他自己该做些什么事。 澹台商也觉得这个办法看起来是非常简单的,可能宋哲会立刻识破,可宋哲能够识破也是没什么大碍,因为比起护卫于文庄王,宋哲会选择坐上宰执府的马车,这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而带着府内的甲兵之士去到礼仪汇台,说不定还会受到文庄王的责罚,宋哲也会权衡利弊,但宋哲所权衡出的,不是对他最有利的,而是让他能够彰显吏首府地位的,因为那是宰执府的马车,并非是吏首府的马车,这也就是宋哲所能想到的。 澹台商料定宋哲会这么做,宋哲不是没有选择,而是不用做出选择,或者宋哲也会想,先坐宰执府的马车回府,然后再叫上吏首府的甲兵之士去礼仪汇台,从王宫出来后,也不用直接去礼仪汇台了,因为他要做的这件事情,澹台商是不会这么做的,即便澹台商也想过这么做…… 澹台商从不同的层面做出了一个相应的分析,他自认为已经想到了宋哲所会想到的,以及能够想到的那些,人谋至此,接下来就是看天意会如何了! 在将应对之策想清楚后,澹台商就站了起来,他漫步走出了会客堂,这是一种自信的步伐。随后澹台商往他的右手边方向看了看,那里刚好是藏书楼台的方向,澹台商也看到藏书楼台内还亮着几盏灯的。澹台商发现三层都有灯光,这是他之前都没有见到过的情形。 澹台商在心里想着:有谁会待在藏书楼台的三楼?不会是宬儿才对,也不会是那两名小厮,难道会是我见到的那个……是叫小宣的人?我记得夫人和我随意的提到过,还是宬儿亲自说出来的,要让这个小宣跟在他的身边,不过这个小宣又如何能够影响到宬儿做出的决定!这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事,以她的年龄来说,也不可能会做到才对啊……在这府内,还难以有人可以影响到宬儿做出的决定! 想到这里,澹台商不经意的迈开了步伐,他自是想要去到藏书楼台的,按照澹台商此时的想法,他是想证实自己的想法是否准确?同时他也打算与澹台宬说一下关于小宣的事情,但想到小宣也有可能在藏书楼台内,澹台商便停了下来,他觉得此事不能让旁人听到,尤其是那个小宣,如此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能让小宣知道的。 澹台商决定让府内的管事之人来到会客堂,他打算问一下关于这个小宣的事情,总还是要清楚些为好。 不过澹台商随后又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并不是很高的藏书楼台,澹台商觉得他似乎并不熟知这座藏书楼台,就如他也不是很了解府内之事一样,他整天所想的,都是关于国政之事,以及庙堂之事,又何曾在意过这府内之事了? 澹台商也看到三楼的窗户是打开着的,似乎也有人在走动着,澹台商最终没有往前走去,他知道离藏书楼台太近了的话,反而是会让楼内之人有所察觉,他现在还没想好要如何与澹台宬提到小宣的事情。 澹台商之后又回到了会客堂内,他自认为刚才没人看见他,也没有人会知道…… 第22章 天意如此 对于文庄王与澹台商的谋划,宋哲自是不知,此时的宋哲正在他的府内,不过宋哲也在想着两国使节之事。 宋哲也会想着要由他去接见两国使节的,这会是一次很好的时机,他表达过这样的想法,但文庄王的决定还是让澹台商去往礼仪汇台。 宋哲其实也能想到这一点,他知道文庄王对于整个宰执府的信任,而这件事由澹台商去做,也会显得更合理一些,两国使节也会认为他们是受到重视的,宋哲并非是想不明白这些,他只是觉得有些不甘心而已。可也只能如此了,宋哲想到文庄王是不会改变他的想法,而且文庄王也难以做出别的什么决定了。 宋哲此时正在水池边的一个凉亭内坐着,他的两手支撑在了面前的桌案上,同时桌案上也摆放着一些吃的,但宋哲并没有去吃那些,一切都是在他来之前的那样。旁边也没有什么仆人,宋哲喜欢在府内的这个凉亭里思考问题,他也不想受到旁人的打扰,这个凉亭是配有竹帘的,在四个方位都是有竹帘的,而且四个方位也有石墩子,里面可以放着几盏灯。 这个凉亭是宋哲亲自画图设计的,并花费重金让人建造了出来。 此时的桌案上也摆放有两盏灯,宋哲席地而坐。 在看了看凉亭外的石板小径后,宋哲继续思考着问题,他现在很想改变文庄王的想法,也就是能够让他与澹台商一起去到礼仪汇台,而不是只让澹台商一人先到礼仪汇台接见使节,或许也是有另外的机会,那就是明早还有晨议,这事也可以在议事堂内向文庄王提起,宋哲也已经想好了说辞,那就是如果他与澹台商一起去到了礼仪汇台,就更能体现出对于两国使节的重视了。 不过宋哲也知道,文庄王很有可能不会做出同意的决定,因为文庄王已经做出了决定,也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做出了相应的改变,宋哲知道文庄王的心思是很难揣摩的,有很多次他都难以想到文庄王会做些什么,而他的想法也与文庄王具体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所以对于明天的事情而言,宋哲觉得他是难以达成的,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想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毕竟文庄王在心情好的时候也有可能会同意的。 宋哲可不想看到澹台商独揽这次的功劳,至少他也应该获得其中一份的功劳才可,否则澹台商想要借此打压于他,又会变得很容易了,宋哲不想再直面于澹台商的打压了,而他现在也难以和澹台商进行对抗,所以他需要多建立一些功劳才可,如此也能逐渐的与澹台商相抗衡,否则这样的局面也难以做出改变,或者也是不可能改变的。 宋哲还是决定他应该去到礼仪汇台,也应该让文庄王同意他这么做才行。宋哲敲了敲桌案,他在思考着一个可行的办法。 随后宋哲想到,即便说文庄王是不同意的,他依然可以去到礼仪汇台,但不是进入到礼仪汇台之内,而是待在礼仪汇台的外面,等见到两国使节走出礼仪汇台的时候,他也能当作是路过之人,然后去与两国使节说些话,至少两国使节也能够认识他了,不过澹台商肯定能想到这其中的原因,说不定也会阻止他与两国使节说些什么,或许文庄王在知道后,也会做出一些责罚的,这也算是违抗王令了,只要文庄王想如此认为的话,不管文庄王的想法会如何,澹台商一定会觉得这是违抗了王令。 宋哲想了想,还是不打算这么做了,毕竟这在他自己看来都会觉得不合理,因为吏首府与礼仪汇台是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又怎么可能会路过?澹台商又怎会相信这只是路过?如果不是想要去到礼仪汇台,是绝对不会路过的。宋哲认为他应该想到另一个办法才行,那是一个合理的办法。 宋哲又想到,或许他可以让澹台商主动邀请他去到礼仪汇台,而且还是坐着宰执府的马车,同时也是让澹台商主动的与文庄王提起这件事情,也就是让他一起去到礼仪汇台。宋哲在想到这些后就很无奈的笑了笑,因为宋哲知道,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他是不可能让澹台商这么做的,也没有达成这一点的可能。 之后想了很多,宋哲也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最终他也只能决定就与文庄王直接说出即可,但结果也就是文庄王并不会同意,而他也不能去到礼仪汇台,也不能让两国的使节认识他了,明知很有可能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宋哲也都能够想到,可是又能怎么去做?宋哲觉得他也只能试一下了。 此时宋哲也没有想出什么合理的办法,他便起身走出了凉亭,这时的府内是很安静的,也没有旁人的身影,宋哲抬头看了看天,他发现今晚的天与往常的不同,或许是比平时多了一些云朵。看着天空中缓慢漂浮的云朵,宋哲感到那是自由的云朵,而他自己却是被禁锢的,是被这无奈所禁锢着的,他又是难以做出改变的。 宋哲看了片刻之后就决定回到凉亭内坐着,他此时并不想歇息的,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他还需要思考一些别的事情,宋哲觉得他也不能只是思考这一件事情而已。 可当他去思考别的事情时,他还是会想着要如何改变文庄王的决定,宋哲也想到了,如果是文庄王去到礼仪汇台,他就一定可以跟在文庄王的旁边,因为他可以护卫文庄王,如此也能带上府内的几个甲兵之士了,而澹台商应该是不会这么做的,这对于澹台商来说也是不会去思考的问题,毕竟这会受到文庄王的责罚。 不过宋哲觉得他并不会因为受到责罚就不这么做了,无非就是不再成为吏首了,但宋哲也知道文庄王并不会这么做,所以即便文庄王是不同意的,那么他要跟着去到礼仪汇台,而澹台商很有可能就不会去到礼仪汇台了,这一次他就能独占功劳了,说不定还能扬名于别的诸侯国,当文庄王受到胁迫时,他也可以去护卫,这可是平时难寻的功劳啊! 宋哲现在想的则是如何让文庄王亲自去到礼仪汇台了!可宋哲在想了想之后就觉得这是更难的事情,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文庄王还从来都没有去过礼仪汇台的,这一次又怎会亲自去到那里接见两国使节,而且还不带任何的护卫之士? 宋哲立刻否定了这一点,他想到出现这种可能也只有天意了,这不是他能够做到的,这天意同样不是他能够知道的。宋哲又再一次的感受到了无奈,他若能做到改变天意,也不用独自一人坐在这凉亭内……思考着这些事情了,这些都是难以改变的事情。 宋哲无奈的站起来,他看了看凉亭外的夜空后就走出了凉亭,宋哲知道明早还要去到议事堂的,而他也只能看着澹台商去到礼仪汇台了,可他什么也做不到,至少他也不会改变文庄王的想法,文庄王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等明晚再次来到这个凉亭时,一切也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第二天宋哲在参与了议事堂的晨议后,他就听到了文庄王所做出的决定,起初宋哲还以为他是听错了,因为文庄王决定要亲自去到礼仪汇台,宋哲看到澹台商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似乎澹台商也早已知道了文庄王的决定。 宋哲在确定这一点后,他记起了昨晚所想到的天意,也想起了空中漂浮的那些云朵,宋哲觉得他昨晚看向夜空时就是天意了,是天意如此,所以才在今晨让文庄王改变了想法,宋哲知道这是一次最好的机会了,这机会也是天意,或许就是天意。 当商议完后,文庄王让宋哲与澹台商留在了议事堂内,因为他有事要与两个人说。 此时的议事堂内,澹台商与宋哲站在平时的位置上,而文庄王自是坐在王座上,这也是平时的场景,很少会出现什么改变的。 宋哲的内心是很高兴的,他刚才不能直接劝说文庄王,因为还有别的一些文臣在,此时只有澹台商站在他左边的不远处,他躬身行礼,然后开口对文庄王说道:“臣启我王,臣有一个想法,臣……” “宋吏首,你是想与我王一起去到礼仪汇台?”澹台商直接问道,他认为这也是宋哲内心所想到的,毕竟他也料定宋哲会这样说了。 “这……启禀我王,臣正有此意。” “本王也是打算与你们二位说这件事情的,这次本王是打算一人去到礼仪汇台。你们就不必跟着去了,直接回府即可。”文庄王的话语很平淡,这并不是坚定的语调。 宋哲自然是能够听的出来,“臣启我王,还是让臣跟着去到礼仪汇台为好……” “宋吏首是觉得有危险?”文庄王问道,“难道本王还对付不了两个使节?” “臣并非此意,臣的意思是,就让臣护卫于礼仪汇台之外则可,臣不进入到礼仪汇台。”宋哲逐渐感到文庄王是不会同意的,此时的宋哲又想起了昨晚的天意,他觉得既然天意如此,又为何不让他去到礼仪汇台,这还是天意? “宋吏首,难道你没有听到我王所说的?我王不需要任何人跟着去到礼仪汇台。”澹台商一边说着,一边就对文庄王躬身行礼。 宋哲并不理会澹台商所说的这些,他接着说道:“臣启我王,并非是我一定要去到礼仪汇台,而是那两国使节可能对我王不利,有可能会做出胁迫我王之事,所以臣还是觉得……应该带上几个甲兵之士,以护卫我王!” “宋吏首,你说的这一点本王也想过了,既然如此,本王就让王宫统领与本王一起去到礼仪汇台即可……宋吏首以为如何?” “自是可以,不过臣也可以带着府内甲士护卫于我王身边,还请我王准许。”宋哲还是想着要去到礼仪汇台。 “宋吏首,本王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如此!” “宋哲,你是觉得我王的王宫甲士……还不如你的吏首府护卫?”这次澹台商质问着宋哲。 “本吏首又怎会是此意?澹台商,你不可随意揣测。至于本吏首的用意,我王自是知道的。”宋哲看向了澹台商说道。 宋哲此时觉得天意如此,不可退让,又怎能退让? 第23章 谋于本身 “宋吏首真的是想去往礼仪汇台?”文庄王说话时的表情是很认真的。 宋哲觉得文庄王可能是要改变想法了,“臣启我王,这是臣应做之事。” 此时宋哲的内心一阵高兴。 “既是如此,宋吏首……” “臣在……” “你……还是留在府内为好。”文庄王想了想之后说道。 “我王……臣是不是听错了?”宋哲将内心所想给说了出来。 “宋吏首没有听错,你回府即可。至于去往这礼仪汇台,本王的决定不会改变,就让王宫统领随本王一起去即可。”文庄王看到宋哲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已经猜到了宋哲心里的想法,文庄王不经意间笑了笑,“澹台宰执,你与宋吏首一样,回府即可。” “臣谨遵我王之令。”澹台商躬身说道,此时澹台商的内心也是一阵高兴,他知道宋哲难以达成谋划了,这宰执府的马车也不用借给宋哲了。 看上去宋哲还有话想说,“我王,臣不去也可,但应让澹台宰执同去,本来就是让澹台宰执去礼仪汇台的,而且澹台宰执也能协助于我王。” 澹台商可没想到宋哲会说出这番话来,不过他立刻明白宋哲这么说也还是想去到礼仪汇台,只是宋哲换了一种说法而已。 “宋吏首,你与澹台宰执回府即可,本王会让人告知你们结果,或是你觉得本王并不能将此事做好?也难以劝说两国使节?”文庄王起身后漫步走下了台阶。 “这自不会是臣之本意,臣愿听从我王之令。臣也觉得我王能够达成所谋!”宋哲知道文庄王是不会改变决定的,或许这就是文庄王的布局,而文庄王也不会让别人破坏这样的布局。 文庄王只是站在了台阶上,“宋吏首,可知本王会如何劝说两国使节?又如何能够让他们回去之后劝说文良王与武简王?” “臣……”宋哲看了看他旁边站着的澹台商,他发现澹台商并不打算说些什么,“臣难以知道,臣从来都不知我王心中所想,不过臣觉得澹台宰执可能会知。” “哦?宋吏首何有如此一说?”文庄王接着问道,同时文庄王也看了看澹台商,他看到澹台商是没有什么反应的,没有惊讶,也没有好奇,而且看上去澹台商也不准备说什么。 “我王,澹台商可是一国的宰执,他又怎么会不知我王之意?如若澹台宰执不知,那是澹台宰执未做好这宰执。可如果澹台宰执尽知……他也不能成为好宰执,只能说是澹台宰执总在揣测我王之意,就如我王要去到礼仪汇台,澹台商好像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一点。如果不是澹台商提前揣摩出了我王的本来想法,又怎会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原来宋吏首是如此认为的,你可就想错了,澹台宰执之所以会提前知道……那是因为本王派人去府上告知了澹台宰执,只是没能同时告知宋吏首,是本王考虑得不周了,但本王也只是决定让澹台宰执去往礼仪汇台,也不用告知宋吏首了。” “是臣没将事情考虑周到,又怎会是我王之错?还请我王责罚于臣,也是臣误解了澹台宰执。”宋哲是一副认错的样子,他也打算跪在地上了。 这次文庄王没有说什么,其实宋哲也不想跪下去,但也只能跪在地上了,跪在了地上自是承认有错了,也又错了。宋哲内心是不愿意这么做的,可是自己挖的坑,掉下去了也没什么,就如在王宫内挖铜的时候,不也掉进过坑里?这次就算是多掉了一次而已,爬出来就行了,说不定以后还会再次掉进自己挖的坑里…… 宋哲觉得是有这样的可能,或许这就是天意。虽说他昨晚好像是看到了天意,但也只是好像而已,当知道了文庄王的决定后,宋哲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天意了,因为他想看到的天意是由文庄王做出的决定,宋哲此时认为,对于他自己而言,这天意可能就是文庄王的真实想法了。 宋哲跪在了地上,并且也顺势将额头触碰到了地上,宋哲觉得文庄王会让他起身的,可宋哲在保持住这一个姿势之后就没有听到什么了,他在等着文庄王开口说话,但文庄王也只是站在他前面的不远处,宋哲知道文庄王还站在那里,说不定文庄王还看着他。 宋哲认为既然都已经跪在地上了,就要跪出一个标准的姿势来,也能成为文臣的典范,至少要比澹台商跪在地上的姿势标准一些才行,否则就真的白跪在地上了,其实宋哲也觉得他不应该轻易的就跪在地上,下次可要想清楚了,以免跪下去也就跟白跪了一样。 澹台商看向了文庄王,因为他觉得文庄王是会让宋哲起身的,文庄王平时也不在意这礼数,而且宋哲也不是真的想要跪在地上,澹台商认为这一次可能是文庄王真的打算惩罚宋哲了,而对于刚才宋哲所说的那些话,也正是文庄王做出责罚的原因所在,只是文庄王不会直接说出这些来,他是想让宋哲自己去想。 这宋哲并不是真的打算跪在地上,文庄王又岂会看不出来?可以说这是出于宋哲自己的谋划,但宋哲这次又给自己挖坑了,不仅没有让文庄王责罚于澹台商,反而是让文庄王做出了责罚于他的决定。 澹台商觉得挺好笑,看着宋哲跪在地上那标准的姿势,澹台商也觉得难以匹敌,就好像宋哲以前是练习过这跪在地上的姿势一般,但澹台商不会笑出来,因为文庄王正在关注着这一切。 文庄王没有理会宋哲,他转而对澹台商问道:“澹台宰执,你可知道本王心中所谋?或许澹台宰执也已经看出来了?” “我王,臣并非是像宋吏首刚才那样,在揣摩着我王的本意,但宋吏首自是不会承认这一点,反而又会说是臣在揣摩我王的本意了,这也是宋吏首想对我王说出的本意。”澹台商用平常的语调说着。 跪在地上的宋哲可是听清楚了澹台商所说的那些,但他此时不便于说些什么,文庄王还没有发话,他也不敢随意起身,自然也难以为自己做出辩解。 “庙堂之谋,这是本王打算与两国使节所说的。” “是庙堂决定派出监国宰执之事?臣启我王,他们又岂会不知?”澹台商一时没能想明白。 “澹台宰执,是庙堂之谋,并非是关于这监国宰执之事。”文庄王两手放在了身后。 “我王,臣没能听明白。”澹台商表示道。 “宋吏首可知本王之意?”文庄王随后看向了宋哲问道。 第24章 选择如此 宋哲想要起身回话,可他显然不能这么做,他只能趴在地上说道:“臣启我王,臣与澹台宰执一样,也是不知。臣难以知道我王所谋,还请我王明示!” 宋哲的语调是低沉的。 “宋吏首真的不知?”文庄王再次问道。 “臣不敢欺瞒我王。”宋哲的回复是中肯的。 “也可……”文庄王看了看宋哲,“本王所谋稍后自会告知于你们二人。宋吏首,本王自是要去到礼仪汇台,但你还应跪在此地反省。重建这议事堂时,你并未参与,王宫内挖到铜矿时,你又回府歇息,当看到有功劳可占时,你绝不退缩,这是一国吏首该做之事?宋吏首,本王何时回到这议事堂内……你再起身回话。” “臣……明白。”宋哲心中已感知不到天意,而是只有责罚了,或许他昨晚想到的天意本身就是责罚。 “澹台宰执,在本王回到这里之前,你还是留在这议事堂内为好,算是监督宋哲了。” “臣遵我王令。”澹台商稳健的说着。 宋哲知道他中途想歇息都不可能了,澹台商可不会让他那么做,澹台商会坐在旁边一直盯着他的,直到文庄王再次来到这议事堂内。 文庄王再次的看向了宋哲,他这次什么都没有对宋哲说,只是文庄王还从未见过宋哲会像今天这样。 “还有几个时辰便到午膳时刻了,本王会差人来这里,澹台宰执,你可在这议事堂内用膳。至于说宋吏首……还是跪着为好。”文庄王做出了决定。 “臣……毫无怨言。”跪在地上的宋哲说道。 “宋吏首,你说对我王毫无怨言,怕也都是怨言。”澹台商此话是说给文庄王听的。 文庄王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的走出了议事堂,而他也决定让王宫统领随他一同前往礼仪汇台,文庄王之所以会这么做,也算是听取了宋哲的建议。 在听到门关闭的声音后,宋哲转头看向澹台商问道:“我王离开议事堂了?” 澹台商首先坐了下来,然后理了理他的长袍,“宋吏首,你跪好即可,无须多言。你若敢违背我王之令,自是可以起身。” “澹台宰执,本吏首怎会违背我王之令?又怎敢违背我王之令?”宋哲试着用两手握拳支撑在了地面上,这样会好受一些。 对于宋哲这一细微的动作,澹台商自是看到了,“宋吏首,你这跪在地上都是做给我王看的?” 宋哲没有再看向澹台商了,他的额头放在了握拳的两手上面,“本吏首并未违抗我王之令,澹台宰执也不用计较这些。就算我一直这么跪着,澹台宰执也能对我王说……本吏首没有跪好。这一切可都掌控在澹台宰执的手中。” “难道宋吏首觉得本宰执会欺瞒我王?” “难道没有这样的可能?”宋哲反问着澹台商。 “宋哲,你可以一直这么跪着,但你也能对我王说你起身了,可是本宰执却帮你隐瞒了这一点。你不也能如此说?这议事堂内只有你我二人,旁人也无法做出证实。” “澹台宰执的意思是想与本吏首结盟?从而共同欺瞒于我王?你觉得本吏首会相信?”宋哲可不打算起身而坐,他觉得说不定就有人看着这议事堂,毕竟这里可是王宫,而不是在他的吏首府,这王宫内所有的一切都由文庄王掌控着,他可不想这么做,同样也不敢试着这么做。 “本宰执知道你在想什么。”澹台商说道。 “知道又能如何?本吏首可不会与你结盟。你还是不要如此想了,就算是刀架在本吏首的脖子上……也不可能让本吏首改变想法。”看上去宋哲似乎是在对着石板说话一样。 “宋吏首,你真觉得本宰执能够在一夜之间就建起这议事堂?”澹台商看向了他面前所铺好的几块石板。 “你这是什么意思?澹台商,你是想让本吏首坐着听你说?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本吏首不会违抗我王之令。” “你心中也毫无怨言?”澹台商质疑的问着宋哲,“当你刚才说出这句话时,我王就知道你是有怨言的,但我王并不会因此责罚于你,这是人之常情,我王岂会不知?” “澹台商,本吏首确实毫无怨言,我王也知道本吏首所想,你又怎可如此想?”宋哲说着就用手敲了敲跪着的那块石板,他确定并没有什么异样,“难道这议事堂还是之前的那一个?你没有挖议事堂?本吏首也参与挖这议事堂了,你可骗不了我。” “宋哲啊,你再看看这议事堂,你果真看不出来?” “看出什么?”宋哲看了看他身旁的一些布景,他发现确实和以前的很相像,“你是想说本吏首之前挖错了?而且也不是挖的议事堂?这怎么可能!” 宋哲打算稍微的活动一下,他可不想一直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但他自然是不能起身的。 “你可以坐着,也不会有人知道。”澹台商看向宋哲说道。 “你怎会知没旁人看着?”宋哲可不打算按照澹台商说的做,他认为澹台商是想让他受到更重的责罚。 “我王为何会让本宰执待在这议事堂内?如果我王真的是打算责罚于你,就会让王宫护卫进入这议事堂了……或许我王也会让你跪在议事堂外面,那里正好有许多庶民在挖铜矿,顺便也能看着你。” “嗯……你说的也对!我王只是让本吏首跪在这里而已。”宋哲抬起头说道,“我真的可以坐着?” “难道宋吏首此刻还不明白我王之意?” “也对,我王就是如此安排的。”宋哲顺势坐在了原地,他感觉这样说话才正常,而不是一直跪在地上,就如对石板说话一般。 宋哲随后看到澹台商坐在那里,就如坐在他的宰执府马车内一样,“澹台宰执,你刚才说这议事堂与之前的一样?那我上次挖的是什么?难道不是挖的这座议事堂?可王宫内也只有一座议事堂!本吏首还会记错了不成?” 澹台商淡然的说着:“宋吏首自是不会记错,也没有挖错。只是……” “澹台宰执可将话说完。”宋哲打算站起来。 “这与我王有关。”澹台商说道。 “与我王有关?难道我王知道在议事堂内挖不出铜来?” “我王不知,但我王也知。” “知则为知,不知就是不知,何来的又知又不知?”宋哲站起来问道。 澹台商只是笑了笑,他没说什么。 看上去宋哲是能体会出不一样的意思,就如他此时想到文庄王前往了礼仪汇台,他能想到为何文庄王的选择会如此了…… 第25章 我王之令 “澹台商,你怎么不说话了?总不会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宋哲盯着澹台商问道。此时的宋哲也席地而坐,他坐在了澹台商的对面,那里也是他平常会坐的地方。 澹台商说道:“并非是如宋吏首你所说……” “还请澹台宰执说出其中的原因。”宋哲的语调是坚定的,看上去他一定要让澹台商说出来才可。 澹台商本来就是打算告诉宋哲的,于是他用平常的语调说道:“与我王有关,是我王派了宫中的甲兵之士来共同修葺这议事堂,也是出于我王之令,否则怎可只是一晚的时辰……就能再次修建好这议事堂?宋吏首应该能想到这一点。” “是在我回到府内歇息之后?我王就派了王宫内的甲兵之士?”宋哲觉得这似乎太简单了一些,可能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自是如此,难道宋吏首觉得本宰执可以调动这王宫内的……甲兵之士来共同修建这议事堂?”澹台商并没有质问宋哲,他的语调也和刚才的一样。 “可听澹台宰执刚才的意思,这是两座不同的议事堂!看来是本吏首想错了,原来是我王之令,但我王竟会如此关心这议事堂?” “宋吏首,这是我国的议事堂,也是我国的政事堂,我王岂会不关心这议事堂?” “为何澹台宰执直到此时才对本吏首说出这些?” “自是想告诉宋吏首,我王是明君,所以对于我王亲自去到礼仪汇台……宋吏首应该要相信我王才可。你想不到,或是难以想到的那些,我王不仅可以想到,也能做好。” “澹台宰执如今说的这些,本吏首都知道。” “你虽知道,可你却有别的想法。” “澹台宰执是指的本吏首不信任我王了?” “正是如此,此刻也能看的出来。”澹台商指了指宋哲此刻的表现。 “你知道我的想法?可我不会认可你说的这一点,本吏首又怎会怀疑我王?”宋哲认为澹台商是想让他说出一些话来,但这些话他是不能说的,更何况此刻还是在这议事堂内。 宋哲觉得说不定他与澹台商的对话会有旁人知道,至少他不能轻易的否定这一点,他可以和澹台商谈论一些关于文庄王之事,但是他认为不能说些不敬的话语。 “宋吏首是觉得有人会听到?宋吏首,我王不会派人来到这里,我王是明君,不会如此行事。”澹台商接着说道。 宋哲在心里想着:如今的澹台商是怎么了?怎能如此轻易的就猜中了我的想法?这以前也没有看出来会如此…… “宋吏首,这议事堂不会再有人进来了,不妨说些心中的真实想法,如何?” “本吏首一直说的就是心中所想,你认为我王是明君,本吏首同样如此认为。你说本吏首怀疑我王不能将国事处置好,本吏首从未如此想过。”宋哲的说法和刚才的一样。 “宋吏首,但我可是有怀疑过我王的……” “澹台宰执!还请慎言慎行。”宋哲阻止了澹台商继续说下去,他觉得这话是澹台商想让他说出来的,而不是经由澹台商自己说出来,但当澹台商说出来了之后,宋哲认为是他误解了澹台商,可能澹台商是打算真的与他说些心中所想。 澹台商可不在意宋哲说的那些,他继续说道:“宋吏首,最开始本宰执也曾怀疑我王是否能处置好国政之事,但如今本宰执是信任我王的。” “你是何意?你指的我王能够劝说两国使节?” “难道宋吏首不是如此认为?看来宋吏首的想法还是不信任我王……” “我王还是很年轻的,总能找到合理的办法,但让我王单独处置这邦国之间的事情……或许我王还难以掌控好。”宋哲在想了想之后还是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毕竟澹台商之前也说过了类似的话语,宋哲觉得他此刻也是可以说的。 澹台商看了看宋哲,“宋吏首是打算说些真实的想法了?” “是啊,又有何不可?正如澹台宰执所说的,不会有别人知道。我与澹台宰执会在这里等着我王,到时候也能知道谁说的才是准确的。说不定我王还会让两国使节来到议事堂内,因为我王未能劝说使节听命于他,所以需要我与澹台宰执来劝说两国使节。” “宋吏首,你说的这种可能是不可能的,我王在做之前就会想好了,又怎会还能让我与宋吏首劝说两国使节?”澹台商立刻否定了这一种可能。 “你我二人只用等在这里即可,总会知道结果。”宋哲还再想着有可能会出现的那一种情形,他甚至都在为此而做着一些准备了,“澹台宰执,可还记得你宰执府的马车……” “宋吏首,还不知道皇帝的年号,你又怎会想起这件事情来?如若本宰执确实未能言中,你自可乘我宰执府的马车回府。”澹台商并不想谈论这件事,他现在所关注的是两国使节之事,更何况他认为自己又怎会说的不准确? “如此便好,我只是提醒澹台宰执,看来澹台宰执是能够记得住的。”宋哲下意识的看了看议事堂的那扇门,外面其实是有人把守的,只是距离会有些远,而且那个方向也是停放宰执府马车的方向,“在这议事堂内竟然也难以听到挖铜的声音,也不知道那些庶民到底挖出多少铜了?” “宋吏首不妨走出去看看。” “这怕是不妥,我王让本吏首跪于这议事堂内,本吏首又怎能在此刻出现于那些庶民面前?这岂不是公然违抗我王之令?”宋哲想到他之后可以去到议事堂外面,但不能是此刻,虽说文庄王不会在此刻就回到王宫内,可宋哲也不会这么做,他现在只想跪坐在这议事堂内,而不是站起来走到议事堂的门口。 “宋吏首,如果你觉得不妥,还是跪在地上为好,说不定我王也会回到这议事堂内。” “澹台宰执,我王很有可能都还没能见到两国使节,又怎会折返回到此地?你可是在说笑了?”宋哲说着他的想法,“不过现在的这个时辰……我王应该是在礼仪汇台等着两国使节了。澹台宰执,难道你就不想见一见那两国的使节?毕竟之前也是没有见过的。” “两国使节不认识宋吏首你,所以宋吏首想让他们知道你?” “怎会如此?本吏首又不打算去到别的诸侯国,为何要认识他们?”这次宋哲立刻提出了反驳。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想去到别的诸侯国,你只是想让别的诸侯国知道你,尤其是文良王与武简王,毕竟两国使节回国之后就会提到你,可你现在却无法去到礼仪汇台,宋吏首,是否觉得有些可惜了?” 宋哲没有做出否定,但他也没有肯定,“澹台宰执,本吏首可不想再与你说这些,免得让我王知道了。” 澹台商随后慢慢的说着:“本宰执知道你的那些想法,也知道你是如何打算的。可我王并不想让你去到礼仪汇台,你又能怎样?说不定我王也知道你的那些想法,只是我王不会直接说出来而已?” “我王亦知?怎会如此?澹台商,你可不要再说这些。”其实宋哲也在想着是否真的如此?要不然文庄王又怎会不让他跟着一起去到礼仪汇台?但宋哲又觉得这只是澹台商自己的想法,“澹台宰执,你不也想去到礼仪汇台?” “你说的没错,但那是我王之令,此刻本宰执只想待在这议事堂内,因为这亦是我王之令。” 第26章 不同结局 对于澹台商的回答,宋哲也不便于说什么,他问道:“澹台宰执,你可知我王打算如何劝说两国使节?” 宋哲认为这才是事情的重点所在,如果文庄王未能达成谋划,接下来肯定是需要他来劝说两国使节了,也就是反过来劝说于两国使节了,虽说两国使节主要是来游说文庄王的。 宋哲看着面前的澹台商,他觉得说不定也需要澹台商来帮着他一起劝说,而这次他与澹台商或许将会达成某种结盟。 可澹台商不会这么认为,他觉得文庄王是能够达成所谋的,只是需要多耗费几个时辰而已,当宋哲提到这个问题时,澹台商就试着分析道:“我王会对两国使节讲到庙堂之谋,这与各诸侯国的辅国之谋是不同的。” 看着澹台商背后那些空余之地,宋哲觉得这座议事堂似乎与之前的有所不同,但这也只是宋哲一时的想法而已,他不能确认这一点,“澹台宰执,你这次的说辞同样很简单,是否真的会如此简单?两国使节会轻易认可我王的说辞?” “是王道?霸道?仁义之道?还是礼治?法治?无为而治?亦或是儒治?澹台宰执到底想说什么?”宋哲随后又接着问道。 “宋吏首,你没能明白我的意思。”澹台商做出了一个不算是回答的回答。 “既如此,不知澹台宰执所说的庙堂之谋又指的何意?”宋哲觉得澹台商把问题想的简单了,但同时又是复杂的。 “如今的庙堂之谋与之前的不一样了,最主要的一点还在于当今的天子不一样了。” “这前几位皇帝没能做到的事情,当今的皇帝就能做到了?澹台宰执又怎能说的如此肯定?只怕到头来也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本吏首看的出来,当今的皇帝想做很多的事情,可现如今就有很多做不到之事。” “宋吏首,你既不看好当今天子,也觉得我王难以达成所谋,难道只有你宋吏首才能做到改变这运数?尤其是这天下的运数?”这次澹台商提出的是质疑。 “本吏首可没有这么说过。”宋哲首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又接着说道:“当今的天子依然是一位守成之主,至于说到能够开疆拓土,能够扫平边境之患,本吏首可没有看出来,只是看上去当今的天子与以前的几位天子相同……” 看到澹台商也不想说什么,宋哲继续说道:“当今的天子只是初涉政事,自是会带来一些与以往不同的朝政之策,可到了之后也就没什么不一样了,这立国都上百年的时间了……当今的天子也只是天子,既不会有国之变法,也不会有什么别的举措,澹台宰执,居于这诸侯国内,还是做好各自的事情为好,不要想的太多,毕竟这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作用。” 宋哲是在反过来劝说澹台商了。 这时澹台商才说道:“宋吏首说的这此,本宰执自然是明白的,可对这天下之势的论断,恐怕宋吏首的说辞就有失偏颇了。” “不用问也知道,你的想法自是与本吏首的不一样,就如你刚才说的庙堂之谋。”说到这里之后,宋哲不由得想了想,“难道澹台宰执所说的……也是我王心中所想的?当今的天子是不一样的?” “宋吏首总会看到的,首先你所能看我的就是我王成功劝说两国使节,之后则是皇帝颁布年号,但宋吏首已然是难以坐上本宰执府的马车了。在这之后我国将会成为第七个崛起的诸侯国。”澹台商叙述着那即将发生的事情,这也是即将会看到的局面,至少此时的澹台商就是如此认为的。 澹台商说的这些自然与宋哲所想的不一样,宋哲坚持认为他的想法才是最为准确的。 “澹台宰执,你说的这些也只是有可能而已,就如本吏首的想法也有可能是准确的,但不知我与澹台宰执还要在这议事堂内等多久?” “宋吏首,按照时辰来算,此刻两国使节已经到达我国境内了……” “不应该只是才来到了我国,他们已经到达了礼仪汇台才对,或许我王也在与他们说些什么了。”宋哲一边说着,一边整理了一下他戴着的头冠,刚才跪在地上的时候,宋哲就很注重这一点。 “宋吏首,你此刻也是难以改变什么了。”澹台商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澹台宰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怕我夺了你的宰执之位!以及那宰执之权。”宋哲显得很大方的说着,这也是他第一次对澹台商这么说话,此刻的宋哲也想明白了一些事。 听到宋哲这么说后,澹台商的反应倒也算是显得平淡,似乎他早就料到宋哲会这么说了,澹台商觉得即便宋哲不是在此刻说出来,他也会在以后的某个时刻说出这番话来。 “宋吏首,你又岂能做到?”澹台商冷静的说着。 宋哲很不屑于澹台商所表现出的态度,“是否能够做到?澹台大人心中自有衡量,可澹台大人也不用总是想着打压于本吏首,总想着如何能够掌控这一切?有些事情并不会在澹台大人你的掌控之中,就如使节这件事而言,你也只能听从我王之令,难道你还有别的做法?所以说啊,澹台宰执,有些事情你也是难以做到的,可本吏首就不一样,我不会想着要掌控些什么……” “宋吏首这话说的挺轻松啊。”澹台商冷笑了一下,“打压于你?本宰执为何要这样做?本宰执也不用这样做,而你不会成为本国的宰执,你的格局无法让你成为这一国的宰执,更何况你还对这天下之势判断不清楚,连以后的庙堂之谋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王又怎会让你成为这宰执?” “本吏首不与你争辩这些,你说的也只是你的想法,难道我王也会这么想?” “宋吏首,你可不要忘了,本宰执可以向我王举荐宰执的人选,但本宰执绝不会向我王举荐于你。”澹台商并不想争论什么,他只是说着自己的想法,以及之后将会有的做法。 “澹台宰执,能在这议事堂内知道你的想法即可,你我二人对国政的看法历来各不相同,也难以达成什么结盟。”宋哲觉得这才是以后的常态,虽说不能与澹台商达成结盟,但他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惜。 “宋吏首,你怎会在此刻谈到这些?既然你我二人都知道,又何须再说出来?”澹台商的手指在他的长袍上敲打着,看上去澹台商是意识到了什么。 “不吐不快啊!澹台大人,有些事情只有我王才能做到。”宋哲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 “看来宋吏首你的想法又有不同了?”澹台商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敲打着他的长袍,不过澹台商敲打的很缓慢。 “澹台宰执……大人,我的话已说出,但也不会因为我说的这些而改变什么,在这之后澹台大人依然会打压于本吏首,而我也会想着成为宰执,你的大公子在我国是一方郡守,你的三公子则在庙堂任职。宰执大人,是否想让你的某位公子也成为我国的宰执?” “这与宋吏首何关?”澹台商不想谈论这些,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因为澹台商察觉到似乎是有人来到了议事堂外面,也就是议事堂的正门外。 宋哲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又选择跪在了地上,而且与之前的姿势是很相似的,宋哲同样清楚的记得他所跪着的地点,也就是具体为哪一个石板,他刚才在选择坐着的时候,就已经记下了这一点。 之后议事堂的门被推开了,来人刚好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澹台商,“启禀宰执大人,我王已与两国使节在礼仪汇台了,我王之后会回到议事堂。还有……” “你是想说宋吏首?他就在那里。”澹台商转身看到了宋哲,他发现宋哲又恢复了刚才跪着的姿势,那是一种怎样的标准啊!甚至于说比刚才还要更标准一些了。 “我王之令,宋吏首只能跪在地上,以示责罚,并由属下来看管……宰执大人,我王让你去往礼仪汇台。” “去到礼仪汇台?”澹台商可没能想到这一点,他立刻问道。 “是,宰执大人。我王之令,请宰执大人去往礼仪汇台。” “本宰执知道了。”澹台商没有多想什么,他在说完后就往议事堂外走去。 而宋哲则只能跪在这议事堂内,他不能再继续坐着了。宋哲没能想明白,为何文庄王会让澹台商去到礼仪汇台? 第27章 礼仪汇台(1) 澹台商在走出议事堂后就往宫门外走去,他是打算坐着宰执府的马车去到礼仪汇台。 澹台商看到了那些正在挖铜的庶民,只不过他没有多做停留,澹台商边走边思考着问题,他还不知道文庄王让他去礼仪汇台的意图所在。 澹台商自然也想到了几点原因,但他不能确定就是如此,澹台商只是觉得,可能文庄王并没有改变想法。 这一切都是出于文庄王的布局,文庄王是不打算让宋哲去到礼仪汇台,这是澹台商能够想到的原因之一,但澹台商又觉得这不可能是文庄王的意图,毕竟文庄王只用直接下令即可,澹台商意识到这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来揣摩了。 一直到走出宫外,并且在坐上马车之后,澹台商也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结果。 宰执府的马车已经缓缓的向礼仪汇台驶去。 这次澹台商没有让宰执府的护卫甲士跟在两旁,只有他与赶马车之人一同去往礼仪汇台。 澹台商端正的坐于马车内,他还继续在思考着。没过多久,澹台商就听到了石板街两旁的声音,会显得有点喧嚣之感,这不是澹台商喜欢待着的境地,马车很平稳的往前走着,澹台商只是觉得马车行得有点慢了,但他没有说什么。澹台商能够想到的是,此刻在议事堂内的宋哲会面临着怎样的情形。 不过澹台商也还必须要思考着文庄王的意图,既然文庄王让他去到礼仪汇台,这自然会是与两国使节有关了,澹台商想到可能是文庄王需要他的帮助,但如此一来,事情就会像宋哲所预测的那样了,也就是文庄王并不能达成所谋,澹台商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可转而一想,澹台商又觉得或许也并非如此,因为文庄王并没有让宋哲一起去到礼仪汇台。 如果是要劝说两国使节,文庄王自然是会选择让宋哲去到礼仪汇台的。 澹台商想到在这个时辰,文庄王应该是正在接见两国使节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澹台商明白可能是文庄王想让他见到两国使节,这正是宋哲最想看到的局面了。 澹台商也知道,或许是他自己将问题看的有些复杂了,既然两国使节来到了礼仪汇台,而他又是一国宰执,自然是要见到两国使节的,这也是对两国使节的尊敬,是属于礼数的问题,并非是他想到的那些别的原因。 澹台商认为就是如此没错了,如果以后文庄王派遣使节到别国,那么别国也会这么做的,这属于是同等的礼数问题。 此时的澹台商也想清楚了,这与他自己的身份有关,如果宋哲是这一国的宰执,那么此刻去到礼仪汇台的人应该就是宋哲了,而不是他澹台商,这只与身份有关,无关于具体的人。澹台商又想到刚才在议事堂内,宋哲所说过的话语,宋哲是很想成为这一国的宰执,只是宋哲难以做到这一点。 文庄王对于宰执的人选很考究,在澹台商看来,文庄王是不会让宋哲成为宰执的,并不是宋哲难以处理好国政,也不是文庄王不信任宋哲,只是文庄王不会选择让宋哲成为宰执而已,或许下一任的宰执还是会从宰执府里来选,但这个具体的人选到底会是谁?澹台商难以猜透文庄王的心思。 澹台商觉得,既然文庄王已经与两国使节在商议着了,他此时去到礼仪汇台也只是要等待而已,他不可能去打扰文庄王。 澹台商对赶马车之人说道:“再慢一些。” “大人,我王可是在礼仪汇台等着了……” “听本宰执的即可,无须多言。” “是,属下明白,谨遵大人之令。” 之后澹台商感到马车慢了下来,但澹台商还是觉得不满意,“这马车还应再慢一些。” “是,大人。” 在经过两次的调整之后,澹台商觉得可以了。 赶马车之人的内心是疑惑的,他在宰执府内也已多年了,他明白不能多问,他只能按照澹台商所说的去做,但他也知道这其中自是有一番道理的。 马车虽说走的很慢,但也已经远离那喧嚣之地了,礼仪汇台距离城门会近一些,那里本来就是为了接见于各国使节所建造的。 这礼仪汇台也建造了上百年的时间,自从立国的时候起,就建造了这座礼仪汇台。 整座礼仪汇台占地很广,里面的各种配饰,以及各种布置都是最好的,这也是为了彰显整体的国力,但在此基础上,也会有不同的风格,对于每个诸侯国所派来的使节而言,其实都会分配到与之对应的住所,饮食习惯以及各种食物都是相对应的,会让使节感到回到了本国一样。 至于别国的礼仪汇台是否也如此?澹台商没有去过,他也并不是很清楚,但澹台商觉得天下大势是一致的,就算会有一些区别,但整体的趋势是一样的,澹台商认为他的这一想法并不会有过多的偏差,但也仅此而已。 其实澹台商也想到过能够周游列国,能见到别国的风土人情,但澹台商也知道这是很难实现的,他所要做的就是想着如何辅佐文庄王,他在大多数的时辰里都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当然了,也还有如何防备于宋哲,毕竟宋哲也说出了他的想法,不过为何宋哲会选择在议事堂里直接说出来?澹台商还没有想明白,他感受到宋哲可能会有别的想法。 对于文庄王亲自去到礼仪汇台,这还是澹台商第一次见到,在这之前,文庄王是从来没有去过礼仪汇台的,由此可见文庄王对这一次国之邦交的重视,而澹台商也能就此知道文庄王会做些什么。 澹台商相信文庄王可以达成所谋,说不定等他去到礼仪汇台的时候,正好可以见到两国使节了,而文庄王自然也是劝说他们改变了想法。 “启禀宰执大人,前面就到礼仪汇台了。” “先停在这里,不要停在礼仪汇台之外。” “宰执大人,这是何意?” “你也知道,我王在与两国使节商议着国事,即便此时去到了礼仪汇台,也只是等着而已,最主要的是还不太自在,在礼仪汇台里面可是很注重礼仪的。”澹台商还是做出了一些解释。 “属下明白了。” “本宰执记得附近就有一个停马车的地方,那里人也很少,去那里即可。至于什么时候去往礼仪汇台,本宰执自会告诉你。” “是,宰执大人。” 澹台商掀开帘子看了看礼仪汇台的方向,他又看到了那熟悉的景致,毕竟对于这座礼仪汇台,他之前也是来过的。 澹台商能看到礼仪汇台那不同的建造风格,与旁边的房屋显得很不相同,这也是为了方便别国使节来进行辨认,在礼仪汇台附近是不允许买卖货品的,因此也很少会有庶民来到这里,而且别国的商人也很少会从这里经过。 礼仪汇台不远处的城门也不是主城门,但别国使节会从主城门来到这里,这一切都已形成了特定的规矩,不管是别国的使节什么时候来到这礼仪汇台,都会按照这样的规矩来办事,别国的使节同样也只能是先来到礼仪汇台,在做出一番修整之后,第二天就会坐马车去到议事堂,所以像如今的这一番情形,澹台商自是没能想到的。 澹台商随后放下了马车的帘子,他正在想的是如何掌控所面临的这一局面了。 第28章 达成所谋 澹台商坐于宰执府的马车之内,并且马车也停在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 “宰执大人,是否要走下马车?”赶马车之人问道。 “不用了,停在这里即可。”澹台商慢慢的说道,“至于什么时候去礼仪汇台,本宰执会告诉你的。” “是,宰执大人,属下明白。” “你可以找一些吃的来喂马。”澹台商建议道。 “是。”赶马车之人从一边走下了马车,他知道该做些什么。 澹台商再次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看,他觉得停在此处也算是刚好了。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阳光普照着这片大地,澹台商在这静谧的旷野之中感到了一丝惬意,这也算是一种久违的惬意了。 澹台商想到宋哲还跪在议事堂内,这次宋哲可是难以偷懒了,毕竟有甲兵之士看管着,澹台商觉得那甲兵之士是奉了文庄王之令的,不论宋哲说些什么,以及怎么说,对方也是不为所动的,虽说宋哲是一国之吏首。 更何况宋哲也要尽量的表现一下,他又怎么会舍得偷懒?毕竟宋哲也能看的出来,对于他自己的表现来说,那位甲兵之士也一定会如实禀告文庄王的。只是总要保持住那跪着的姿势,宋哲也不一定能坚持住,但宋哲总会想办法坚持住的,这也属于是机会难得了,或者说是难得的机会,至少宋哲是一定会这么想的。 澹台商又想起了宋哲是如何跪在议事堂内的,作为一国宰执的他就做不到像宋哲那样,也总是难以做到的,即便澹台商真的决定这么做了,毕竟有一些事情还是能够预测出来的,就比如是面前的这一件事,澹台商知道他是很难做到的。 对于什么时候进入到礼仪汇台?其实澹台商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好是能够做到恰到好处,不能让文庄王以及那两国使节等着他,而他自己也不能几个时辰都在礼仪汇台独自等着,澹台商觉得这会是有些失身份的事情。 这就需要澹台商自己进行预测了,也就是文庄王会与两国使节谈论几个时辰?或者是多久的时辰能够让文庄王达成所谋? 澹台商觉得这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也需要安静的思考,然后再做出预测与判断。澹台商知道的是,一旦进入到了礼仪汇台内,他就只能在礼仪汇台里等着了,哪怕是到了晚膳的时刻,他也只能在礼仪汇台等着。 虽说澹台商是这样想的,但他又如何能够做到精确掌控?他所能做的也只是进入到礼仪汇台,只不过是晚一些进入到礼仪汇台而已,他可不愿看到让文庄王在礼仪汇台等着,毕竟这么几个时辰也不可能到不了礼仪汇台。澹台商认为他不能让文庄王看出这一点来才可,否则文庄王也会改变一些想法。 澹台商也只能按照他自己的判断去做事了,可以说坐在马车内的澹台商是在计算着时辰的,他觉得这次文庄王想要劝说两国使节,也是需要耗费几个时辰的,但也有可能会出现相反的情况,澹台商自是不能否认这样的情形出现,而他也是难以做出否定的。 此时澹台商听到了马匹的叫声,他也知道那匹马正在吃着。 “宰执大人,属下就在此等候着,如果大人决定去往礼仪汇台了,就请随时告知属下。” 随后澹台商听到的是一番坚定的话语。 “本宰执知道了,你守在马车外即可。从此刻开始,决不能随意的离开此地。”澹台商还是吩咐道。 “是,一切听从大人之令。” 在听到回答之后,澹台商便也不再关注这个问题。他在马车内换了一个坐着的姿势。 澹台商并不能肯定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但他内心却是安静的,他是相信自己可以掌控好这件事情的,也不能说是一种自信,澹台商只是相信他此刻所做出的判断,或许对于澹台商自己而言,也是没有什么选择的。 没过多长时间,澹台商就对马车外说道:“你去往礼仪汇台的门口,但不要走进去,看看是否有什么进展?” “这……属下明白。” “你可真的明白?” “宰执大人,属下确实明白。” “做好这件事后,本宰执自会对你有所赏赐。” “属下不需要赏赐,只愿大人能够达成所愿。”赶马车之人躬身行礼说道,尽管说他并不能看到澹台商。 “该有的赏赐自是会有的。” “是,属下这就去看礼仪汇台。” 澹台商又听到了迈步的声音,他靠在了马车内。 澹台商在心里想着:也不知这马可有拴好? 在想到这一点后,澹台商掀开帘子侧身往外看了看,他看到栓马的绳子系在了木桩上,澹台商觉得很好,同时他也看到旁边没有任何人,也或许也是不会有任何人经过这里。 澹台商接着又靠在了马车内,他在等着回禀的消息了,他的手指在长袍上缓慢的敲打着。 也不知道敲打了多少次,澹台商便听到有人靠近了宰执府的马车,澹台商听出来是谁了。 “启禀宰执大人,礼仪汇台没有任何的异样,门口有甲兵之士守着,也没有人进入礼仪汇台。” “嗯,可有听到什么话语?” “宰执大人,礼仪汇台很安静,属下没有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如此就好。” “宰执大人,属下可还用再次探听?” “先不用如此,本宰执的话还没说完。可有人注意到你?” “属下身边没有任何人。” “可能肯定这一点?”澹台商强调的问道。 “属下能够确定。” “嗯……既是如此,你先歇息片刻。你还是坐上马车为好,不用再喂马了。” “是,属下这就准备。” 澹台商听到了收拾声以及登马车声,片刻之后又再次变得安静了下来。 “可以去往礼仪汇台了。”澹台商决定不再等着了,他开始吩咐着,“去往礼仪汇台的正门。要直接将马车停在礼仪汇台的正门外,要慢一些,就像你刚才赶马车那样。” “属下能够做到。”这时的马车已经缓缓的往礼仪汇台走去。 之后当马车停下来,澹台商就走下了马车,他看到宰执府的马车停于礼仪汇台的正门外,两旁的甲兵之士躬身行礼,并且说道:“宰执大人。” 澹台商没有关注这些,他只是往里面走去。 在进入礼仪汇台后,澹台商没有看到任何人,他知道文庄王会在哪里接见两国使节,于是他便继续往前走去。澹台商知道文庄王此刻还与两国使节商讨着,而他也只能是等在门外了。 一切都如澹台商所预料的那样,没过多长的时间,他就看到了文庄王以及两国的使节,只是澹台商意识到了一点,为何他没能看到王宫的马车?那是属于文庄王所坐的。不过澹台商觉得只要他能达成所谋即可,至于说文庄王是否能达成所谋?澹台商觉得是肯定的。 第29章 作品详析1 本作品是架空历史类的,并非正史。 本作品应该是属于哲学型的,可能我的所有作品都是属于哲学型的,总觉得这些作品本身就像是在创造成语一样,当然也是属于不同的成语。 本作品的名称以及风格会有些与众不同,但这其中想要表达出的意思却很多,并不是只如表面看到的那样,可以理解为是不同的思想层面。 有些章节的结局会让人产生不一样的理解,这主要也是在于提升整个章节的思想。 自然的反转,以及精密的布局,也是本书中想要展示出的内容,而书中的内容也是很好理解的。 本作品的某些场景描写需要认真阅读,如此方能体会出真实意境。 第30章 礼仪汇台(2) 澹台商在见到文庄王的同时,他认识了两国的使节,或者说是两国的使节也认识了他,而两国使节对于澹台商的评价也很高,这让澹台商倍感欣慰。 澹台商觉得,或许他此刻经历的这些正是宋哲想达成的,只不过宋哲又是难以达成的。 澹台商猜测的没有错,文庄王达成了所谋,两国使节也表示愿意听从庙堂之令,并且自愿接受庙堂所派来的监国宰执,他们回去之后就会劝说文良王与武简王。 但看到两国使节离开礼仪汇台之后,澹台商便对文庄王躬身行礼说道:“臣启我王,如若两王并不愿接受庙堂指令……又当如何?” 文庄王看向了他右侧躬身站着的澹台商,“澹台宰执,不会有别的结果,因为不会有别的选择。本王也不会与他国联合对抗庙堂,本王已向两国使节表明了意图,他们不会起兵来到我国边境。” “我王,臣不太明白。” “很简单,两国使节并不是相同的想法,虽说他们是一起来到了我国,本王只是让他们都接受了同一种策略而已,这是对于他们本国有利的策略。我国的背后还有庙堂的支持,他们岂敢轻易派兵来此?” “臣能够明白,我王就是看透了这一点。” “澹台宰执真的如此认为?” “这……我王……难道不是如此?” “两国使节是想法不相同,并非是做法不一致,但有一点做法是一样的,他们不敢轻易与庙堂为敌,既然本王不同意,他们也不用去劝说别的诸侯国了,多说无益。本王亲自来到这礼仪汇台,他们又岂能不明白本王之意?我国不会做出妥协。本王也会亲自上书给当今皇帝,这件事要让皇帝知道。” “臣启我王,这怕是不妥。” “澹台宰执,本王不这么做,文良王与武简王也会这么做,这两王还会说是受到了本王的威胁,但英明的皇帝又怎会看不明白?”文庄王笑了笑,“本王需要先上书给庙堂才可。” “我王既能达成所谋,自是我王谋划得当。”澹台商看的出来,此时文庄王的心情是很不错的。 “澹台宰执,本王只是顺势而为,本王看的出来,文良王与武简王只是稍有不甘心而已,只凭他们又能做到什么?只不过是两王在虚张声势……若连这一点都看不透,又怎能劝说两国使节回去?不过宋哲会觉得本王做不到这些,因为他就没能看透,而澹台宰执你却不一样。此事说起来还挺简单,可最初要做出准确的判断也很困难。”文庄王只是在说着他的感受,此时也只有澹台商站在文庄王的右手边,不远处则是站着几名甲兵之士。 “原来我王早就看出来了。”澹台商并不觉得惊讶,他只是陈述着自己的想法。 “宋哲并未看出来,但本王知道宋哲的想法,但他只是吏首,你澹台商才是一国之宰执……本王让宋哲跪在议事堂内,是让他反思为何没能看明白,本王并不是要责罚于他,但宋哲只会想着要接受本王的责罚,至于本王的真实意图,他又如何能够想到?也不会想到。澹台宰执,恐怕连你也没有见到过那样的宋哲,难道这宋吏首在他府内就总在跪着?” 澹台商立刻回答着:“臣启我王,这是宋吏首的家事,臣实为不知。” “也罢,澹台宰执,晚膳时刻就与本王一起去宋吏首的府内……如何?”文庄王侧过身看向澹台商说道。 “我王的意思是……难道会看到宋哲跪在府内?”澹台商觉得应该就是如此的。 “自是看不到宋哲跪在他的府内,本王都去到吏首府了,宋哲还会接着跪在府内?” “不知我王是何意?” “去看宋哲的做法会是怎样的?如若宋哲平时有跪在府内的习惯,或许能找的出来他练习跪地之所。”文庄王看向澹台商说道。 此时澹台商觉得文庄王似乎是在说笑了,但看上去文庄王又不像是在说笑,“我王觉得宋哲如此标准的跪地姿势……是平时在府内练出来的?” “澹台宰执以为如何?”文庄王反问着澹台商。 “臣启我王,按理来说,事出总有因,宋哲能做到这一步不会是凭空产生的……或许是由于宋哲心诚,所以才展示出了这一点,不一定就是平时在府内练习,如果是宋哲在练习跪地之姿,将会更标准一些,但一国吏首如此行事,岂不有伤国之体面?”澹台商不偏不倚的说着。 文庄王想了想,“澹台宰执说的有理,既如此,本王就当是宋哲一时心诚所致,一国吏首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本王就不去吏首府了。” “臣明白。” “澹台宰执,就让宋哲继续跪在议事堂内,本王知道他想不到真实的原因,但你可以告诉他。你之后可以先回府,等到晚膳时刻,澹台宰执亲自去议事堂内告知宋哲。”文庄王说着他的决定,而这一决定也是文庄王刚想到的,原本文庄王的决定是先去到商议事堂内,不过文庄王改变了他的想法,“宋哲可有偷懒?” “臣启我王,宋吏首不曾偷懒,他又岂敢偷懒?”澹台商恭敬的回答着。 “本王指的是派去甲兵之前,此时的宋哲又岂会偷懒?澹台宰执,说你看到的。”文庄王两手背在了身后,其实文庄王很少会做出这个举动。 澹台商自然是看到了这一点,他没有多想什么,“我王,是臣让宋哲坐着的,因为臣觉得我王并非是真的打算责罚宋哲。宋哲肯定是偷懒了。” “这不是重点。澹台宰执,你并没有胁迫着宋哲坐在那里,你只是告知宋哲可以坐着,宋哲可以做出别的选择,可他的选择是本王不想看到的。” “我王,臣也有责。” “这与澹台宰执何关?本王说过了,这是宋哲的选择。看来澹台宰执不能在晚膳时就去到议事堂了。” “臣该如何做?还请我王明示?” “澹台宰执,等你用完晚膳之后再去议事堂。” “臣知道该怎么做了。”澹台商躬身说着,澹台商没有什么表情。 “澹台宰执,不可坐府内的马车,你要从府内走到议事堂才可。” “臣愿意接受责罚!”澹台商说着就俯身跪在了地上。 文庄王在走到了澹台商的身旁后才说道:“澹台宰执,起来说话。” 在看到澹台商慢慢起身后,文庄王接着说道:“本王并非是在责罚于你,而是在责罚宋哲。你是宰执,宋哲是吏首,对于本国的治理,还需要你们二人共同辅佐本王,并贡献你们二人的辅国之谋。” “臣遵我王令。” “澹台宰执,本王来到这礼仪汇台时并未坐马车……并未坐王宫内的马车,本王只是坐了普通的马车。”文庄王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就告诉了澹台商。 “臣来之前已经看出来了。” 文庄王问道:“你可知这其中的原因?” “臣……不知我王之意。” “澹台宰执岂会不知?是不想知?” “臣……知,是我王觉得两国使节的资格还不够,所以我王并未坐王宫内的马车。” 文庄王只是笑了笑,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不知臣说的是否准确?”澹台商随后主动问道。 “澹台宰执,坐你的马车,本王要回王宫。”文庄王说完后就转身往礼仪汇台外走去。 “臣……” “你与本王同坐宰执府马车。” 在听到文庄王如此说后,澹台商只能跟在文庄王身后走出了礼仪汇台,这是让澹台商难以想到的。 第31章 礼仪汇台(3) 这次是与文庄王同乘一马车内,澹台商还未经历过,更何况还是与文庄王同坐宰执府的马车。 澹台商觉得如若他也坐进宰执府的马车内,这是对于文庄王的不恭敬之举了。他可以做出不同的选择,就如文庄王之前也提到宋哲可以做出选择,这是不同的选择。 澹台商在看到文庄王坐进马车后,他便说道:“我王,还是先坐马车回王宫为好。臣在此等着即可。” “没让王宫统领一起来到礼仪汇台,这是本王的决定,让你坐进马车内,同样是本王的决定。”文庄王知道澹台商的想法,但他觉得澹台商并不用这么想。 “臣启我王,臣实难从命,这是臣子的礼数,还望我王能够体谅。”澹台商只是站在原地,他并不打算走上马车。 文庄王沉默了片刻,他说道:“也罢,本王就先行回宫了。” 其实文庄王这次来到礼仪汇台并未穿王袍,他只是普通的穿着,而且也没有让王宫统领跟在旁边。可以说文庄王是独自一人来到了礼仪汇台,刚才两国使节也看的出来,或许文庄王并不重视这件事,因为文庄王并没有让他们去到议事堂,也没有让他们见到别的文官,仿佛他们两人并非是使节,而且礼仪汇台内也是空无一人的,看到这样的情形时,两国使节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在与文庄王谈论后,他们还是答应了文庄王的要求。 澹台商自然也能看的出来,这会让两国使节感到他们是不被重视的,两国使节也能明白文庄王的真实意思,如若文庄王是同意与庙堂为敌的,这又岂会是国君的待客之道? 之前赶马车之人告诉澹台商,他在礼仪汇台并没有看见什么人时,澹台商就已经猜到这一点了,而在他走入礼仪汇台后,澹台商立刻明白他的猜测没有错,这里是礼仪汇台,又怎会空无一人?这与平时的情形完全不同,这肯定是出于文庄王的安排了。 “臣恭送我王回宫。”澹台商接着说道,同时澹台商示意赶马车之人要做到平稳,澹台商是做出了一个手势的,赶马车之人也看到了澹台商的手势,他明白澹台商具体是指的什么意思。 澹台商随后就看到马车慢慢的往前走去,他也在心里想着:看来我王是早就谋划好了的,对于礼仪汇台这一切的安排,实际上也都是为了达成所谋。 这并非是我王的疏忽,整个礼仪汇台的人也只是听从我王之令。 对于宋哲的想法和做法,我王同样是清楚的,可惜宋哲还是用之前的想法来看我王。如今我王已经可以做到掌控主动权了,我王有胆识,也逐渐的懂得了如何去运用智谋,这与刚坐上王座时的我王是不同的。 难道宋哲就真的看不出这一点来?如果宋哲是能够看出来的,他又为何还会如此做?总是有些说不明白啊!恐怕也难以说的明白…… 不过澹台商也只是想到了这里,他接下来就是要等着宰执府的马车了。 澹台商也想到,说不定文庄王会问赶马车之人一些府中之事,但其实宰执府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可以说澹台商是坦然自若的。 在想了想之后,澹台商还是打算到礼仪汇台内看一看,他也有好长的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但在澹台商粗略的看来,其实这礼仪汇台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只是此时的礼仪汇台内没有任何人,在这之前,则是会有很多安排各种事情的人出现,他们主要就是在礼仪汇台内做事的,澹台商认为他们之后是会回到这里的,不过此时他在这礼仪汇台不会有人打扰。 澹台商首先决定去到他的左手边方向,那里是修建得最好的区域之一。在随意的来到一间屋外后,澹台商就顺势推门走了进去。 看的出来,这屋内是有人打扫过的,有铺得很整齐的床铺,被褥就像刚铺置的一样,床铺旁摆放有两张桌案,一张放在一个高台上,那上面摆放有竹简以及两盏灯,竹简是一起摆放在右侧的。另一张则是直接放在屋内的石板上,上面摆放有几件漆器,左边摆放的是可供饮水的漆器,右边的漆盘中则随意的摆放着一些吃的。 在这张桌案的后方则摆有几个架子,是用来放置另外那些竹简的,在空余的格子内还放前朝的装饰品。从整个屋子的布局来说,可供两至三个他国使节住在这里。澹台商知道这只是一般的设置,在礼仪汇台内,还有更好的房屋,也就是在进门后往右手边而走的区域,如果是庙堂派来的使节一般都会安置在那里。 整个礼仪汇台共有两层,可同时容纳五十个使节,但一般来说一楼都不会住满,而二楼的房屋也大都是空着的,因为如今的各诸侯国之间也很少会派使节了,最主要的还是在于庙堂总会派出使节,而庙堂的使节就有数十人之多。 在这个区域内,房屋的布局都很相似,所以澹台商也不打算去到别的房屋了,他走上高台,其实也就是会比地面稍微高些而已,他在桌案旁慢慢的坐了下来,并且顺势拿过了一份竹简。 澹台商看到,这份竹简上记载的是关于各国之间邦交之事,还有一些重要时刻所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那些能够影响到天下大势的事情,就会记载得比较详细一些了,不过对于竹简上记载的这些历史,澹台商都是知道的,他甚至都可以做到直接背诵出来了。 澹台商知道平时很少会有使节看这些竹简,他将竹简放了回去,澹台商看到他的旁边不远处放有古筝,不过澹台商并不感兴趣。他向后靠着,此时的澹台商觉得这座礼仪汇台很安静,这在平常也是很少会看到的现象,可以说这也是澹台商第一次在礼仪汇台内见到。 此时澹台商所想到的则是关于以后的局势,刚才文庄王也已经说的很明确了,宋哲只是吏首,而他澹台商才是宰执,这与澹台商自己的判断是一致的,文庄王是不会让宋哲成为一国宰执的,而宋哲也只能是吏首了。想到这一点后,澹台商就觉得很安心了,其实澹台商也并没有别的什么判断了。 想到在王宫内挖出铜矿的事情,澹台商就觉得这才是天意所在,不是旁人挖出来的,而是他澹台商想到并且真的挖出了铜矿,这可是奇谋,也是会受到文庄王的奖赏,尽管文庄王还没有做出什么奖赏的,但这是难得的功劳,文庄王又怎会不奖赏?而这挖出铜矿自是有利于本国的! 相较于坐在马车内,澹台商觉得待在这礼仪汇台内会更舒适,可能这是一种思想上的放松,澹台商也不会想到他在此刻会坐于礼仪汇台内,这与他不会想到文庄王去坐宰执府的马车一样。 不知不觉中,澹台商就在礼仪汇台内待了半个时辰,但澹台商并不这么觉得,直到府内的甲士来到了这座礼仪汇台,澹台商才知道原来文庄王早已回到了宫内。 之后澹台商便坐进了宰执府的马车内,他只是吩咐道:“回宰执府。” 随着宰执府的马车往前走去,马车两旁的甲兵之士也护卫着马车往前走去。 澹台商此时又觉得,还是坐于宰执府的马车内更好些,而他也不想再来到这礼仪汇台了,澹台商觉得他以后也不会再来这礼仪汇台了,或许宋哲还是会来到这礼仪汇台的。 澹台商掀开他右手边的帘子,并且再次的看了看这座礼仪汇台,他却发现礼仪汇台的牌匾没有挂在正门上面。 澹台商非常奇怪的想了想:难道这里并不是礼仪汇台? 第32章 国君之道(1) 澹台商之后便放下了马车内的帘子,不过他觉得,或许这也是出于文庄王的筹谋才对,这里确实是礼仪汇台没错的。 此刻澹台商所要做的,就是回到宰执府了,等到用完了晚膳之后,他就要去到议事堂,毕竟宋哲还跪在议事堂内的。 按照文庄王的指令,澹台商需要走到王宫内的议事堂,而不是坐着宰执府的马车,或许宋哲还需要多跪几个时辰了。当然了,澹台商还可以走的慢一些,这次宋哲能跪几个时辰都是掌控在他手里的。 澹台商想到或许这也是出于文庄王的筹谋,因为文庄王是想让宋哲知道,他澹台商才是一国的宰执,这吏首的命运是掌控于宰执手中的。在想到这一点后,澹台商就更加的佩服文庄王了,可以说文庄王是想用一件事情来达成多种目的,文庄王也做到了。 同时澹台商也想到,等他去到议事堂后,他也应该要让宋哲知道一些事情,尤其是关于文庄王的想法。 不过文庄王是不会随意罢免宋哲的,因为文庄王知道宋哲适合做什么事情,其实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澹台商也不愿看到宋哲被罢免,因为澹台商明白宋哲才是最为合适的吏首人选,他也不想看到别人成为吏首,其实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在于,他可以掌控宋哲所做的一些事情,如果换了一个人来成为吏首,澹台商也不一定能做到像此刻这样了。这是需要达成另一种制衡的,澹台商并不想打破这现有的国政局势。他与文庄王的想法相同,只需要告诫宋哲即可,别的也不用做什么了。 相较于往常而言,这次马车要晚了一些才回到宰执府内,毕竟礼仪汇台距离宰执府是有一些远的,但这段路程对于澹台商而言,却觉得还是近了一些,澹台商是想停留在这样的时刻,只不过澹台商自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马车稍后就停在了宰执府的正门外,澹台商坐在马车里,他当然明白是到了宰执府,不过澹台商没有直接从马车上走下来,他选择掀开了左手边的帘子,因为澹台商想起来要看宰执府的正门牌匾,尽管宰执府的牌匾并不会有什么变化才对。 在看到宰执府三个字的篆文后,澹台商觉得心安了,他知道不可能会看不到这三个字的,也不会有人敢去随意挪动宰执府的牌匾,但澹台商还是想这么做。 “宰执大人,已到府门外。”赶马车之人禀告道。 澹台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顺势问道:“在去王宫的路上,我王可对你说了些什么?” “回禀宰执大人……”赶马车之人走了下来,他来到马车旁躬身说道:“我王并没有与属下说些什么。” “我王什么也没有问你?”澹台商看着马车外的人问道。 “宰执大人,我王未发一话。” “果真如此?”澹台商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宰执大人,属下岂敢隐瞒?我王确实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到了王宫门外时,我王让属下去礼仪汇台接宰执大人,除此之外我王再没说什么了。” 澹台商看了看,他觉得对方不敢对他有所隐瞒,最主要的是,这宰执府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其实府中之人也难以探听到什么才对,于是澹台商又恢复了刚才的威严说道:“如此便好,今晨也是辛苦你了,你用完午膳之后去找府内总管,他会把本宰执的赏赐交给你。” “属下只愿尽心为宰执大人做事,这赏赐之类的……” “那是你应得的,本宰执历来赏罚分明。”澹台商说完后就放下帘子,他起身走下了马车,“或许我王也是赞赏于你的,虽然我王什么都什么说。” “属下只是做了应做之事……” “你们同样也可以去领赏了,护卫本宰执的安全,这也是你们该得的。”澹台商对马车旁的甲兵之士说道。 “谢宰执大人赏!” 澹台商听到众人一起说了这么一句,他也感到很满意,随后澹台商就慢慢的回到了府内,澹台宬其实就站在澹台商的身后,他已用过午膳,但一直没有看到澹台商回到府内,他便来到了宰执府的门口,这时正好看到了澹台商。 “宰执大人。”澹台宬躬身行礼。 “哦,是宬儿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可否用过午膳了?”澹台商走进府门后就看见了澹台宬,他便笑着对澹台宬说道。 “宰执大人,侄儿已经用过午膳了,只是没有见到大人您,侄儿便想来府门这里看一下,其实也是老夫人的意思。”澹台宬如实的说着。 “本宰执明白。”澹台商往前走去。 澹台宬跟在了澹台商的一侧,“宰执大人,可是有关于礼仪汇台之事?” 澹台宬边走边猜测着。 “嗯?宬儿你怎知是礼仪汇台之事?”澹台商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他看着旁边的澹台宬问道。 “是我猜测的。”澹台宬先这么说道,“侄儿觉得,应该是我王改变了决定,否则宰执大人应该早已回到府内才对,也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宰执大人去到了礼仪汇台,并且见到了两国使节,我王也劝说两国使节接受庙堂之谋了。” “你说的都不错。”澹台商肯定道,“但这是出于你的判断,如果是别人,或许会认为本宰执是在王宫内用午膳了,或是还与我王商讨着国政,不一定就会认为是我王改变了决定……宬儿,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啊!这是我王的想法,你可是猜的很准确。今晨在议事堂内,本宰执可想不到我王会这么做,你觉得宋哲是否也去到了礼仪汇台?” 澹台宬回答着:“我王并不会让宋吏首去到礼仪汇台。” “说说你的想法。”澹台商很有兴致的说着。 “我王知道宋吏首想认识两国使节,或者说是让两国使节认识他,我王也知道宰执大人不想去到礼仪汇台,宰执大人并不想认识两国使节。” “竟如此简单?”澹台商站在原地,两手背在了身后。 “宰执大人,本来也并不复杂,只是宋吏首将这件事想的复杂了。” “你觉得我王是否会责罚宋哲?”澹台商再次问道。 “我王不会责罚宋吏首,他应该也与宰执大人一样,是回到了他的府内。”澹台宬回复道,只是澹台宬并不能肯定。 “宋哲并未回到他的府内,而是跪在了议事堂内。”澹台商说完这句话后就接着往前走去。 澹台宬稍微想了想,然后他就跟在了澹台商后面,“宰执大人,我王是打算责罚宋吏首了?” “并非是责罚,我王只是让宋哲自己想明白一些事情,不过宋哲也难以想明白,这需要本宰执来告诉他。”澹台商慢慢的说着。 “宰执大人,我没能明白。我王到底是何意?”澹台宬一时难以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宬儿,我王是猜到了宋哲的想法,但宋哲并不知道我王在想什么,也正因为宋哲猜错了我王的想法,他才会跪在议事堂内……否则他也不用几个时辰都跪在议事堂了。” “难道是宋吏首觉得我王不能达成所谋?所以他才会想着要主动去到礼仪汇台?但我王也是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的。” “这只是其中的一点原因,最主要的一点则在于……我王是认为宋哲有僭越之嫌,但我王是要让本宰执来直接打压宋哲……应该说是告诫宋哲,我王也不会让本宰执如此行事,我王是国君,这是国君之道。” “僭越之嫌?”澹台宬想了想,“宋吏首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般来说当然是不会的,但是宋哲想要达成他的所谋,他一时忘记了自己吏首的身份,可我王才是国君。”澹台商觉得,在与澹台宬谈论了之后,他此刻才是体会出了文庄王的真实想法。 第33章 藏书楼台(2) 澹台商接着说道:“宬儿,你是否如此认为?这宋哲是在做着僭越之事……” “既然宰执大人的判断如此……我也不会有别的想法。” “本宰执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与判断,而并非就是我说的这样。”澹台商强调的说着。 澹台宬在想着他应该怎样说才是合适的,他的说法应该是在肯定澹台商的基础上,然后再将其说出来,但澹台宬是需要时间来进行思考的,只不过澹台商不会等太久,既是如此,澹台宬便也直接说道:“宰执大人,宋哲自是有僭越之嫌了,我王也会责罚于他,但并不是让宋哲跪在议事堂内,也不会如此简单,我王的责罚是在以后,并非在此刻。” “宬儿,你说的没错,本宰执也是这样的想法。”澹台商知道澹台宬是能够想到这一点的,“你觉得我王对宋哲的责罚会是什么时候?” “宰执大人,有罚则有赏,就在我王赏赐大人之时,这也是对于宰执大人挖到铜矿的赏赐。” “我王会给出什么样的赏赐与责罚?”澹台商看到有几个仆人正往这边走来。 “启禀宰执大人,这是我王之意,恐怕难以猜测……”澹台宬不会随意猜测,他也不愿这样做。 “是难以猜测?还是你不敢说?”澹台商和蔼的问着。 “是难以猜测。”澹台宬毫不犹豫的说着。 “嗯……既如此,本宰执也不便多问,但本宰执相信宬儿你的判断。”澹台商本来还想多问一些的,但他又觉得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可有用过午膳了?” “大人,我已吃过,老夫人还等着大人用膳的。” “晚膳过后,本宰执还要去到议事堂,但是要走着去,这是我王之令。” “宰执大人的意思是……我也要跟着去到王宫内?”其实澹台宬可不想进入到王宫,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见文庄王。 “并非此意,我自是要与宋哲谈论一些事情,议事堂内也不会有别的人。” “宰执大人是何意?” “你留在府中即可,但也不要总是待在藏书楼台,你也可以到街上去看一番。”澹台商指了指府门外的方向。 “是,宰执大人有何分付?我觉得大人应该是让我察看一些什么的。”澹台宬猜测着。 “有关于铜钱之事。还是要知道庶民们的一些想法。”澹台商说着他的打算,“由我亲自去探知显然不合适,说不定还会传出一些什么话来,此时需要静观其变。本宰执认为王宫外有私自熔铜钱之地,宬儿你是否能够探知出来?” “原来宰执大人是此意,我愿意去府外探知此事。”澹台宬躬身说道。 “就让两名甲兵之士跟着你,但做事不可鲁莽。”澹台商是在提醒着澹台宬了,虽说他知道澹台宬不会这么做,但他还是要说出这番话来。 “大人,不须如此。我一人去探知即可,如此也方便一些。” “这怕是不妥……还是让身边的那两名小厮跟着你。”澹台商觉得这是一个折中之法。 “是,就按宰执大人说的办。晚些时候我就来会客堂找宰执大人。” “好,本宰执在会客堂内等你,此事需要慢慢来,今天之内怕也很难探知出什么。” “侄儿明白。”澹台宬看到几个仆人走了过来,他们对澹台商躬身行礼,而澹台宬也往旁边让了一步。 澹台商没说什么,他只是往后堂的方向走去…… 澹台宬则是独自站在原地想了想,他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他知道这件事并不容易,而且还要谨慎对待,既然澹台宬将这件事交给了他,那么他就需要想出合理的办法来。 澹台宬此时想到的是,他可以让小贺以及小古跟着自己去探听,但是不能让小宣也跟着一起去,这样很有可能无法达成所谋。小宣与小古的想法并不一样,两人是会发生争执的,而这样的争执自然是不利于事情本身的,但小宣也会想着要一起去,澹台宬觉得他需要告诉小宣该怎样做。既然已经提前预测到了这一点,他就要做出一些改变。 澹台宬决定边想边往藏书楼台走去,他知道小宣与小古正在藏书楼台内。不过澹台宬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或许他也可以让小宣参与进来,而小宣也可以做到一些事情。不论他做出的选择如何,最主要的还是能够达成所谋。 澹台宬慢慢的走到了藏书楼台外面,他听见小古以及小宣正在说着什么,不过他没有听到小贺说话的声音。似乎小古与小宣是说着如何放置桌案的事情。 澹台宬抬头看了看整座藏书楼台,他没有看到什么变化,同时澹台宬看到天空中的云朵是变化的,而此时也是晴空万里的。 “宬公子,你在看什么啊?”小宣看到了站在藏书楼台外的澹台宬,她也顺势走出了藏书楼台,并且看向了藏书楼台,“宬公子,你是在看这藏书楼台?” 小宣说着就顺着澹台宬的视线看了看,她确定澹台宬就是在看藏书楼台没错了,只是她不知道为何澹台宬会这么做。 澹台宬看到小宣走了过来,并且也看了看藏书楼台,澹台宬说道:“也没什么,你和小古是在说放置桌案的事情?” “是啊,宬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听到了我们的话语?”小宣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嗯,我听到了你们的话语,就按照原先那样放置即可。”澹台宬并不想做出改变。 “小古是这么想的,但我想将桌案放在另一个位置,我觉得会更好一些。”小宣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澹台宬的反应。 这时小古走出藏书楼台说道:“公子,你可别听小宣说的,那张桌案一直都没有挪动过。为何小宣来到这里就要挪动啊?我不同意这么做。” 小古说完后就看了看在一旁站着的小宣,他的说法是坚定的。 澹台宬知道总会演变成这样的,他对两人说道:“不用挪动了,就按照原先摆放的即可,小贺没在藏书楼台内?” 小古躬身说道:“公子,小贺没在藏书楼台,他在帮着公子收拾屋子。” 小宣还是想按照她的想法来做,“宬公子,你可以看一下我选的位置,或许你会改变想法的。” 澹台宬看到了小宣身后的那张桌案,他知道小宣一个人是挪不动的,而小古又不愿帮小宣这么做。 “宬公子,是否可以让我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小宣问着澹台宬,她并不在意小古刚才说的那些,她只想知道澹台宬的想法。 看到小宣是坚持的,澹台宬也不好立刻就说出否定的话语,他只是说道:“先进去看一下。” “公子……”小古是想拦在澹台宬的面前,但他还是没有这样做。 “看一下也无妨。”澹台宬已经走到了小古的旁边。 小宣则是率先走进了藏书楼台的一楼,她在等着澹台宬。 “公子,你这次不会又答应了小宣的要求?”小古想要知道具体的答案,不过他觉得澹台宬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是澹台宬会做出同意的决定。 澹台宬只是说道:“我自是要先看一下才能做出决定。” 之后澹台宬就走进了藏书楼台的一楼,而他也看到了小宣所站的位置,那正是小宣想好摆放的位置,可以说是靠近藏书楼台正门的,但又不会影响人们去往二楼,小宣的身后就是摆放竹简的地方。 “宬公子,你觉得摆放在这里如何?”小宣看向澹台宬问道,同时她也看到小古走了进来。 小古此时也没有表现出不同意,他看了看那张桌案。 澹台宬做出了决定:“小宣,不用挪动,在我来到这座藏书楼台之前,这张桌案就是摆放在这里的。可能你觉得摆放在这里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最好不要做出任何的变动。” “公子说的很有道理,说不定这还是宰执大人放在这里的。”小古附和的说着。对于澹台宬的这一决定,他肯定是赞同的。 “宰执大人怎会过问这样的事情?”小宣可不这样想,“既然宬公子认为不用挪动,自是要听宬公子的。” 小宣不再坚持她的想法了,而她也不打算说出自己想好的说辞。 “公子可是要去二楼看竹简?”小古就知道小宣不会再说什么,之后他便问着澹台宬。 “藏书楼台内的任何物件都不可随意挪动。”澹台宬则是对小古和小宣吩咐道。 “是,公子。”小古躬身说道。 “是,宬公子。”小宣同样躬身行礼。 小古则是看向小宣笑了笑,小宣自是明白小古的意思。她在心里想着:难道这张桌案真是宰执大人放置在这里的?宬公子好像也很重视这件事情……或许是这张桌案隐藏着什么?但看上去也只是一张桌案罢了。 第34章 藏书楼台(3) 澹台宬打算往二楼走去,他能够看出小宣此刻的想法,只是他并不想去证实这一点了。其实澹台宬也有想过同样的问题,对于这藏书楼台内的所有物件陈设,可能都是出于澹台商的某种精心设置,说不定也还隐藏着什么,因为这整座藏书楼台给人的感觉就很精密。 澹台宬待在藏书楼台的时间也很多,他慢慢的能够发现一些巧妙的设置,就比如说是摆放竹简的架子,看上去放不了多少竹简,可实际上内有乾坤。 再比如说这一楼所铺置的石板,看上去是与整座宰执府的石板都一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只要认真的观察,就会发现其巧妙的布局,所以当小宣提出要挪动桌案的时候,澹台宬的第一想法就是不允许,因为他觉得这也是其中的某个布局,尽管对于藏书楼台内的这些陈设而言,澹台商并没有说过任何的话语,也没有做出过任何的提示。 澹台宬只是觉得,可能澹台商是能够预测出一些什么的,而这座藏书楼台就是某件事的关键所在,只是澹台宬此时还没有查看出什么来。 “宬公子,你可是要去二楼看竹简了?”小宣关切的问着澹台宬,看样子她也是想去到二楼的。 “公子自是要去看竹简的,你不会想着要去打扰公子?”小古说着就走向了楼梯口,那里也是小宣站着的位置。 “并不是啊,我只是在三楼发现了……”小宣看着澹台宬,她没把话说完。 “小宣,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即可。”澹台宬开始重视小宣说的话了,澹台宬也知道小宣是有所顾及的,毕竟小古就在旁边,而小宣显然是不想让小古知道的。 不过看上去小宣并不想说出她的想法。 “小宣,你发现了什么啊?我也想知道。”这一次小古主动的问道。 “一起去三楼。”澹台宬首先往楼上走去,他的言下之意则是并不介意让小古知道。 小宣觉得让小古知道也没什么,可能这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她自己对这件事也不是很清楚。小宣看了看小古,然后她就跟在了澹台宬的身后。小古先去把正门给关了,他接着就往三楼走去,同时小古也好奇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事情。 在来到三楼后,小古就看到小宣站在了她的不远处,而且小宣正往屋顶看着。 “宬公子,我发现上边有一个阁楼,但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走上去。”小宣指了指头上的屋顶。 “哪里有什么阁楼啊?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小古看着屋顶说道,他根本就看不出来,因为他的头顶什么都没有,再说他之前也是来过这藏书楼台的,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阁楼之类的,“小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诓骗公子不成?” “我怎么会这么做啊?是你自己看不出来罢了,难道宬公子也会看不出来?”小宣很不屑的说着。 “你是觉得这形状像是一个阁楼?”澹台宬问着小宣。 “是啊,宬公子,只要有两块木板支撑在一起就是完整的阁楼了,我能看的出来,但是旁边的木板好像都只是木板而已,我也找过是否有什么触发机关之类的,但是都没有发现什么,所以就想让宬公子你来看一下。”小宣想了想,“这样的阁楼根本就放不了任何物件,也隐藏不了什么……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公子,你肯定早就发现这一点了,只是没有告诉小宣而已。”小古的这番话说的很确定了。 在听小古这么说后,小宣便也看向了澹台宬,她看到澹台宬是在想着什么的样子,“宬公子,或许小古说的没错……你早就待在这藏书楼台了,又怎会没有注意到?而且宬公子是极为聪慧之人……” 小宣只是说到了这里,她发现澹台宬依然是在想着什么,她觉得不能打扰澹台宬。 小古再次看了看屋顶,他的想法没有改变。 此时澹台宬问着小宣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宬公子,就是在几个时辰之前,我再次来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 “你觉得真会有这样的阁楼?”澹台宬接着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了,所以就想知道宬公子你的想法。”小宣解释着,“或许什么都没有,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 “即便真的是有阁楼,可要怎么爬上去啊?”小古很疑惑。 澹台宬随后往旁边看了看,其实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小宣来到藏书楼台之前,他就看出来了,但他也没有发现触发的机关。澹台宬是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只是没有得出一个具体的结论。 “我如果知道不早就告诉你了……”小宣对小古说道。 “公子,肯定什么都没有,也不会有阁楼的,因为这没什么用,也不可能用来放竹简,连人都爬不上去。”小古说着他认为正确的结论。 “宬公子,你的想法是什么啊?”小宣还是选择问了出来。 “我也觉得在这屋顶下会藏有阁楼,但这阁楼并没有被隐藏起来,因为能够看的出来。”澹台宬说道。 “原来宬公子早就看出来了……” “我就说公子是知道的。”小古自豪的说着,仿佛他的判断都是正确的,而这些也都是出于他一人的判断。 澹台宬说道:“看上去应该是有楼阁的,但是没能找到相应的触发机关,或许不一定就在这三楼,而是在别的什么地方。不过也还有另一种可能,阁楼是不存在的。” “宬公子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啊?难道这只是某种巧合而已?可我与宬公子都看出这一点来了啊!”对于这样的结论而言,小宣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可我就没有看出来,说不定小贺也没看出来。”小古提醒着小宣。 “难道说不管看出来与否,阁楼都是不存在的?只是看上去有阁楼的存在?”小宣问道。 “就是如此了,应该是像你说的这样,要不然公子早就告诉你答案了。”小古觉得这就是答案。 小宣在心里想着:真的只是这样? 澹台宬看出来小宣是在想着别的可能,但是看上去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宬公子,你是否有问过宰执大人?”小宣想起了这一点。 “怎么什么事都要问宰执大人?小宣,你觉得宰执大人会告诉你这些?这就是一种巧合。”小古知道宰执大人身份显赫,又怎会说起这样的问题来。 小宣没有提出反驳,因为她的想法与小古的很相似。 “这座藏书楼台是很精密的,所以你们不可轻易挪动任何物件。说不定宰执大人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如果真的有什么触发的机关……也只有宰执大人自己知道,只是这具体的作用……我也没能想明白。”澹台宬说完后就看向了窗户外面的景致。 此时小宣再次想着:宬公子的意思是说,难道这触发的机关是隐藏在……藏书楼台之外的?而不是在藏书楼台里面!说不那外面的景致就是提示了!可真的会是这样?宬公子上次也提到过外面的景致,或许这就是答案了。还是说这真的只是某种巧合而已?只不过只有我与宬公子看出来有阁楼的?而宰执大人也并不知道。 小宣想到这里之后也看向了外面,她走到了澹台宬的旁边,“宬公子,你在看什么?” 澹台宬说道:“这座藏书楼台是宰执大人亲自布局的,自然是用来收藏竹简的。你也看到了,别的物件是无法隐藏的,也难以隐藏在这藏书楼台。” 在听完澹台宬的话语后,小古则是顺势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只听他认真的说道:“藏书楼台之外也不会有藏书楼台。” 第35章 国君之道(2) 澹台商在与夫人用完午膳之后,他就一个人来到了屋内歇息,他想着的自然是如何与宋哲说了,虽说这要等到晚膳之后,但澹台商打算此时就思考这个问题,其实也不用多想什么,因为澹台商已经想好该说些什么,以及如何去说了。 借着这次的机会,澹台商觉得他应该与宋哲讨论一番,如今在国中已经挖出了铜矿,下一步则是需要他们二人处理好这件事情,文庄王同样也提到过这件事,而且文庄王也不想看到互相掣肘的局面,只不过澹台商却也觉得,似乎正在演变为这样的局面。 而在今晨与宋哲商议之后,澹台商就更加确信会如此了,所以在去到议事堂后,澹台商觉得他应该要让宋哲改变想法才行,至少要营造出一个有利的局面来,而这就是他之后将要做的事情了。 澹台商知道澹台宬此时正待在藏书楼台,其实他也想与澹台宬说这关于宋哲的事情,并且他也想知道澹台宬的想法会是什么,但澹台商大概也能猜到澹台宬会怎么说,所以他便没有让人去将澹台宬叫来这会客堂,即便说澹台宬有可能会提出不一样的想法来,只是澹台商觉得这样的概率很低。正因如此,澹台商也就觉得没有必要这样做了。 澹台商拿起身边装水的漆具喝了一口水,他顺势靠在椅子上打算休息几个时辰。 就在澹台商歇息之后,老夫人走进来看到了这一幕,她觉得自己的夫君整天都在为国政谋划,自然是很辛苦的,于是她慢慢的坐在了澹台商的旁边。 没过多久澹台商就醒了过来,他看到夫人一手支撑的头在歇息。澹台商没说什么,他打算将长袍慢慢的披在夫人身上,此时他的夫人也恰好是醒了过来,她看到澹台商手里拿着外袍,“大人,不用如此。” “看来你也是有些累了。”澹台商的双手停在了空中。 “也没什么,只是大人都在为国政之事而谋。妾身知道大人实为辛苦。”夫人是极为关切的样子,其实她不想看到澹台商这样,可她也知道,这是澹台商最为愿意去做之事了,而且为了成为这一国的宰执,澹台商也做出了很多筹谋之事,对于这样的过程而言,她也是知道的,尤其是关键的几步,澹台商也做到了掌控全局,并且也让宋哲反过来帮助了他,只不过那时宋哲不知道是在帮忙,否则宋哲也不会这么做了。 当宋哲明白了其中的巧妙布局后,澹台商也已经成为了这一国的宰执。 宋哲自是有些不甘心的,可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毕竟澹台商成为了一国宰执,但宋哲也明白,他的年龄是要小于澹台商的,而且论这谋划之能,他也是不会输给澹台商的,就资历而言,在澹台商之后的也就是他了,可宋哲也能感到,似乎文庄王并不愿意让他成为这宰执,宋哲最开始是觉得,可能文庄王这么做是要让他制衡澹台商,但是慢慢的,宋哲也不这么想了。他一直顺应着文庄王的指令,以及澹台商的想法做事,可是他发现如此的做法也没有什么用,或许他也依然无法得到这宰执之位。 宋哲感到了一些无奈,但是澹台商却能明白其中的原因,其实这还是在于文庄王,也就是文庄王的想法没有发生改变。 “这些都很正常,夫人啊,这国政之事有哪一件是轻易达成的?又岂能轻易达成?”澹台商说着就坐回了他的椅子。 “看大人所谋之事……难道是宋吏首想要自立为宰执了?”夫人猜测着澹台商的内心的想法。 “宋哲怎能自立为宰执?夫人,这是我王的诸侯国。只要我王不同意,宋哲又能做到些什么?”澹台商觉得,是他的夫人想的简单了些,而且他也很好奇,为何他的夫人会说出这样的想法来? “妾身早就看出了宋吏首的想法,难道大人会看不出来?” “看出来又如何?我还没告诉夫人的,今晨在议事堂内,宋哲当着本宰执的面说出了这些。”仿佛澹台商又能看到当时的具体情形了,最主要的还是在于今晨宋哲的表现。 老夫人表现出了很多疑虑,“难道我王也听到宋哲说出了这些话语?宋哲岂会如此做事?他是知道自己无法成为这宰执,所以才直接说出了这些?” “夫人,宋哲岂会当着我王的面如此做?你是觉得他打算去周游列国了?而且还想着要宣传自己的学说?或许期待别的诸侯王也能任用于他?更何况这宋哲也没有什么学说……” “原来并非如此,妾身也觉得宋吏首不会这么做。这样的做法不会是宋哲的作为,他是一个懂得如何运用智谋之人……可即便如此,宋哲也不会是大人的对手。” “夫人,你明白就好啊!”澹台商说道。 “不是说大人不用去礼仪汇台了?怎么我王又让大人去礼仪汇台了?刚才在用午膳,妾身也没有详细问大人。” “我王之意本就难以猜测,本来还以为宬儿能够猜准我王之意,但是如今看来并没有那么容易。”澹台商知道,澹台宬能够预测到这一步也很不错了,想要完全预测准确文庄王的想法,那将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大人,宬儿年纪还小些,或许以后宬儿就能猜出了……” “这也不一定啊,夫人。不过用完晚膳之后,我还要去一趟王宫的。” “是我王要面见大人了?看来大人也难以猜到是什么样的事情。” “与我王无关,是本宰执要去到王宫内,宋哲还跪在议事堂。”澹台商解释着。 “宋哲跪在议事堂内做什么?难道是我王在责罚宋吏首?”老夫人也是刚知道了这一点,因为此时澹台商才提到了这一点。 “也不算是什么责罚,但对于宋哲自己来说,就是一种责罚了,宋哲也是如此看待的。”澹台商叙述着他的想法。 “这是何意?大人可否详细告知妾身?”老夫人立刻问着,其实她也能想到一些具体原因的,只是她并非能够确定而已。 “在我看来,我王是想告诉宋哲……他有僭越之嫌,这也是在与宬儿商谈之后,我才想到的。”澹台商如实的说着他的想法,而这也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宋吏首会想不到?还要让大人去议事堂告知?”老夫人虽然说了这些话,但她似乎也能察觉出文庄王的真实意图来。 “我王还有别的意思在其中,看来夫人也能猜得到了。”澹台商笑了笑。 不过老夫人还是想了想,“这是对大人有利的!看来我王还是偏向于大人的。” 看上去澹台商并不这么认为,“我王不会偏向于任何人,我王只是觉得……这么做对王权最为有利。我王常年居于王宫之中,对于我王而言,这庙堂赋予的王权才是最为重要的。” 在说完这番话后,澹台商自认为是猜准了文庄王的想法,其实这也并不难猜测,或许也是不用去猜测的,这也算是为王之道了。对于大臣的任用,自然是要有利于王权的,不能反过来对王权形成威胁。 “不与夫人你说这帝王掌控国政之术了,我王自有至高的做法和筹谋。”澹台商则是接着说道。 “大人可有想好如何与宋吏首说了?” “在夫人你来到这议事堂之前,我就想好要怎么做了。”澹台商敲了敲他手边的桌案,“不过有一点我还没告诉夫人,晚膳之后,我将独自去往议事堂,不坐宰执府的马车,是要走到议事堂内。” “这……也是出于我王之意?”夫人问道。 “是啊,我王之意。” “难道连随从也不带?大人,不可如此。” “带着随从反而碍事了,本宰执更衣之后就前往议事堂。能认出本宰执的人也没有几个,夫人不用多想。” “我王只是让宰执大人你走着去而已,别的也没说什么……” “夫人你也不用多说什么了,我的决定就是如此。”澹台商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阻止夫人继续说下去的手势,而澹台商不会轻易改变他的想法。 第36章 国君之道(3) 澹台商只是觉得,他要去到议事堂,但不想让任何人跟着他一起去,他不想让府内的人知道这件事。 其实澹台商也想到,没有太多的人能够认出他来。他也明白夫人指的是什么,夫人是想着可能会有刺客之类的,但澹台商知道又哪来的什么刺客?他自己只是去王宫而已,更何况他平时也没做什么事情。 “夫人,我去到王宫内,怕也是要几个时辰后才能回到府中,我知道夫人所想之事,事情并不会如此。”澹台商看着他的夫人说道,澹台商是很关切的说出了这番话,就如他的夫人那般。 “大人,妾身只是觉得岂能不妨?或许宋哲也会有所举动的……” “宋哲一直待在议事堂内,他又能做些什么?宋哲也并不知道本宰执的行踪。可以说只有我王知道。” “大人真能确定这一点?虽说宋吏首此时跪在议事堂内,但他也能做到某些事情。”可以说夫人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 “那里可是在我王的宫殿内,仅凭他宋哲一人也做不了什么!我王岂能不知?又岂会不知?”澹台商做出了否定。 “如若我王知道……大人,我王知道……” “夫人……万不可如此想,我王是信任于本宰执的,夫人以后切莫说这此话。”澹台商想到他的夫人是指的何意。 “可大人……还是让宬儿跟着你一起去王宫为好。”夫人坚定的说着,她不想再让澹台商拒绝了。 这次澹台商没有立刻就否定,他想了想之后说道:“既然夫人也如此说了,就让宬儿跟着本宰执去到王宫。” “大人,可否让宬儿也去到议事堂内?”夫人征询的问着澹台商。 “既已决定如此……不过还是让宬儿等在宫外为好。”澹台商做出了决定,“夫人,不会有什么事的,我王还倚重于本宰执来治国的。” “自应如此……”夫人知道她是难以改变澹台商的决定,因此只能表示了同意,“妾身这就让人去叫宬儿过来。” “夫人,让人告知宬儿即可,不用让他来这里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澹台商吩咐着。 “还是要当面告知宬儿为好。”夫人看向澹台商说道。 “就按照我所说的办,让仆人告知宬儿。”澹台商觉得不用过于看重这件事了,这只是普通的事情。 “是,妾身明白了。”夫人躬身说道,“那晚膳是否要提前一些?还是与往常一样?” 澹台商还没想过这一点,他此时才意识到这晚膳是可以变更的。澹台商在想着要如何安排。 “大人,妾身的意思是与往常一样即可。” “嗯,就按照夫人的意思去安排。”澹台商觉得这样也可,其实他也不想做出变更。 “大人,妾身去安排这些事了。”夫人站起来说道,她看出澹台商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她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安排。 澹台商说道:“有劳夫人去安排了。” “大人,如此一来,宋吏首需多跪几个时辰了。” “此话何意?”澹台商看向站在一旁的夫人问道。 “按照妾身的推算来说,就是如此。不过宋吏首也应感谢大人你,否则他今晚都会跪在议事堂了。” “这是我王之意。本宰执只是按照我王之意行事。” “这既是我王之意,也有大人之意。”在说完这句话后,夫人就走出了会客堂。 澹台商随后想了想夫人说的话,他不经意笑了笑。 此时的澹台宬正在藏书楼台内,他已经坐下来看着竹简了,小贺也来到了藏书楼台,他与小古都在一楼,而小宣则去准备膳食了,也属于是晚膳了,澹台宬会比府内之人提前一些用晚膳。 当仆人来到藏书楼台后,就告知了澹台宬这件事,也就是澹台宬要在用完晚膳之后,就与宰执大人去往王宫。 澹台宬立刻就明白这是澹台商的决定。准确的来说,则是澹台商听从了他夫人的建议。 澹台宬打算直接与澹台商说这件事,他也是想明白一些事情。仆人告诉澹台宬,此时的宰执大人正在会客堂内。 没过多久,澹台宬就来到了会客堂外,他看到澹台商坐在中间的主位上,澹台宬躬身行礼,“宰执大人。” 澹台商正想着国政之事,他没料到澹台宬会出现在这会客堂,“是宬儿啊,来坐下说。” 澹台宬走进了会客堂,他坐在了会客堂的一边,“宰执大人,我有一个想法。” 澹台商示意澹台宬直接说出来即可。 “宰执大人,是否一定要等到晚膳之后才去王宫?” “这是本宰执的决定,宬儿以为不妥?” “宰执大人……侄儿本就要说此事的,只是刚才宰执大人要用午膳,所以并未详说。”澹台宬首先做出了一些解释,“大人,只怕我王之意并非如此。” 澹台商看到澹台宬说的很认真,他说道:“我王之意不就是让宋哲多跪几个时辰……” “大人,我也是如此想的,可刚才坐于藏书楼台内,我想到了另外之意。”这时澹台宬起身躬身说道。 “另外之意?难道是我王想到了什么?但本宰执却没有想到?”澹台商是一副思索的样子,“这国君之意本就难知……看起来宬儿你是想到了什么?” 澹台宬说道:“宰执大人,我王之意并非是责罚宋吏首……” “本宰执知道。” “但也是要责罚宋吏首,所以我王让宰执大人走去议事堂。” “嗯,本宰执同样知道。” “宰执大人,您不可去往议事堂。”澹台宬接着说了这么一句。 “这……宬儿,你此话是何意啊?”澹台商觉得这是难以解释清楚的,“难道我王是想让宋哲一直跪在议事堂内?既如此,为何我王又让本宰执去议事堂?” “大人,我王之意就在于此,只是我王想让宰执大人自己去想。我王让大人走去议事堂,最少也需要一个时辰,如若之后再走回府中,恐怕也已到半夜了,宰执大人也难以离开王宫了,只能待在议事堂内,这不等同于是在责罚大人您?我王岂会如此行事?”澹台宬先说到了这里,他看了看澹台商的反应。 澹台商觉得澹台宬说的有一些道理,“所以我王让本宰执走去议事堂,只是出于某种提示而已?并非真的要让我走到议事堂内?那我王是如何打算的?” “我王会亲自去到议事堂,并且告诉宋吏首今晨之事。” “话虽如此,可是宬儿啊,我王为何不直接告诉本宰执?却要如此的委婉?甚至于说是让本宰执去猜测了!” “我王是想知道……宰执大人能否猜测出他的真实意思。我王会认为这很简单,但是在宰执大人自己看来,可以说就是难以猜到的。宰执大人您也会真的走到议事堂,而不是坐宰执府的马车。” “如果我王之意并非如此,宬儿,这岂不是违反了我王之令?到时候本宰执就真要受到责罚了。”澹台商没有接受澹台宬给出的猜测,他只是觉得会有这样的可能。 “只怕是等宰执大人走到宫门外时,就会有人告知宰执大人不用入宫了。”澹台宬知道澹台商还是要去往王宫的。 “宬儿,就算如此,本宰执也还是要去到议事堂内,算是遵守我王之令了。” “宰执大人,若果真如此,我王会认为大人不能做出准确判断。我王本来就是要告知宋哲,只有宰执大人才是最为合适的宰执人选,因为大人您能够明白国君之意,但是宋哲就不明白,我王是要借此事来告诫宋哲,只是我王不想让宰执大人看到这一幕,我王是用隐秘的方式来告知宰执大人。只要宰执大人能够想到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就能明白我王之意了。”澹台宬说出了他所想到的。 在听完澹台宬的这番话后,澹台商觉得他应该要认真考虑了,或许这就是国君之意,最主要的是,他相信澹台宬说的这些。同时澹台商也觉得,说不定这就是文庄王对于他的试探。 “大人,此事很重要。”澹台宬看出澹台商是改变想法了,于是他又说道。 “宬儿,我王是想借此事为本宰执说话?因为本宰执最为明白国君之意?”澹台商再次问道。 “宰执大人,正是如此。所以走到商议事堂内这件事……也只是看上去应该如此而已。非是不为也,而实为不能也。”澹台宬再次躬身行礼说道。 第37章 府内谋士 澹台商在考虑了之后,还是打算接受澹台宬提出的建议,即便说这真会受到文庄王的责罚,不过澹台商依然是信任于澹台宬的。 “宬儿,本宰执是否能够前往宋哲的吏首府?”澹台商在认可了澹台宬的说法后,首先就提出了这一个问题,“宬儿,你还是坐下说,在本宰执的面前,没有那么多的礼数要遵守。” “是,宰执大人。”澹台宬说着就坐了下来,“大人是想知道我的判断是否准确?也应该如此的。在晚膳之后,大人就可以坐宰执府的马车了,自是去往吏首府,但大人也不用直接去往吏首府,只用在宋吏首回府的路上等着他即可。” “嗯,本宰执明白。若果真是如宬儿你所说的那样,本宰执会看到吏首府的马车,并且也能见到宋哲。到时候宋哲也会告知本宰执一些事情了,这会是关于我王的想法。因为按照宬儿你的推测,我王会亲自告诉宋哲一些事情。”澹台商很轻松的说着这番话。 不过他之后又接着说道:“宋哲也会愿意告诉本宰执这些。我也想好要在哪里等着吏首府的马车经过。还是宬儿你考虑得周全,并不用直接去到吏首府,毕竟如此一来……反而会让更多人知道。” “宰执大人想的很周全了。”澹台宬肯定的说着,同时这也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对于这一点来说,刚才在藏书楼台内,澹台宬就已经想明白了该怎么做了,而他也要让澹台商接受提议。 “明晨去到议事堂内,本宰执又是否要对我王提起这事?或许我王也会主动提起?” “宰执大人,我王不会提起这件事,我王已知大人可堪重任了,如若大人主动提起,反而会让我王觉得大人是想试探什么。大人试想,我王岂愿看到这样的局面?”澹台宬劝说着澹台商。 “宬儿,你说的不错,既然我向宋哲进行了证实,也不用在我王面前主动提出来了,或许反而会让我王产生一些猜疑。”澹台商想到了这一点,“如果在晚膳之后没能等到宋哲,宬儿,是否也有这样的可能?” “大人,按照我的推测,宋哲会坐吏首府的马车回府,大人只需耐心等着即可。”澹台宬对于他自己的判断是很确信的,他认为最主要的,还是在于看明白了文庄王的用意。 澹台商在仔细的想了想之后,他觉得事情就是如此了,尤其是他把文庄王说的话多想了几遍后,“宬儿,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这些的?是在藏书楼台内?可也并没有几个时辰。” “宰执大人,这一次我王之意并不难猜测,宰执大人您也能想到……” “即便说本宰执是能够想到的,也不一定会这么做,说的肯定一些,是不会这么做。或许我王也能预料到这一点,当我王知道后,也就能明白这是出于宬儿你的谋划了,因为是宬儿你改变了本宰执的决定。” “宰执大人,我王不一定会这么认为。” “嗯?难道还有别的可能?我王还会想到别的可能?”澹台商思考着还会有什么样的可能,只是他一时没能想到。 “宰执大人,您的夫人也会想到这一点,并且也能影响到宰执大人的决定,只是会晚几个时辰,但不会是在晚膳之后,而宰执大人您同样不会去到王宫。”澹台宬说出了他想到的可能,“说不定之后您的夫人就会来提醒大人您了。” “也对,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夫人出自于名门望族,她是会想到这些。”澹台商是一副认可的表情,“如此看来,本宰执确实不用走去议事堂了……我应该在这里等着,说不定夫人会告诉我这些,就如宬儿你预料的那样。” “宰执大人,我想说的就是这么多了,本来还想着宰执大人您不会改变想法。” “只要是有道理的,而且也有利于本宰执,我又为何不同意?”澹台商哈哈大笑了起来,“宬儿,你可是成为了谋士啊!是我宰执府内的谋士。” “大人过誉了。”澹台宬站了起来,这也是澹台宬首次听到澹台商这么说,可以说这是一种至高的认可了。 “你当得此赞誉。”澹台商笑了笑,“这是筹谋,是掌控全局。似乎我王就是如此,但在这之前,本宰执并没有看出我王之谋,更别说那个宋哲了。” “宋吏首也会知道的,就在几个时辰之后。”澹台宬说道。 “对,宬儿你说的没错,我王已不是刚坐王位时的那样了,在将权臣逐出宫后,我王就逐渐掌控住了这诸侯国内的一切。”澹台商认为他的想法没有错,而宋哲不只是判断上出现了失误,最主要的是宋哲没能看明白国之大势。 “宰执大人,我不打扰您了。” “也好,晚膳之后,你留在府中即可,本宰执一人去见宋哲。当然是坐我宰执府的马车了,也要让宋哲看到我宰执府的威严所在。”澹台商两手摆放在了椅子两边,那是一种掌握住宰执之权的自信,“宬儿,对于查看那府外之事,你想好后去做即可。” “宰执大人,侄儿明白。”澹台宬躬身行礼,然后就走出了会客堂。 看着澹台宬的背影,澹台商想着:可堪大任,以后可成重器啊,是我府内第一谋士! 在澹台宬去往藏书楼台后,澹台商的夫人就走进了会客堂,她是来告诉澹台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此外她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澹台商自然也没有多问,他知道夫人是会对他提起宋哲之事的,就如澹台宬所预料的那样。 而在等到晚膳之前,澹台商就听他夫人说起了宋哲之事,也就是他并不用去往议事堂,也不用与宋哲说些什么,因为这是文庄王之意。只是提起这些的时候,看上去夫人并不是很确信,但她还是慢慢的对澹台商说出了这些,澹台商自然也表示了同意。 不过澹台商同样对夫人提到,在用完晚膳之后,他要去吏首府,夫人明白澹台商的意思,她也表示了同意。 晚膳之后,澹台商来到了府门外,那里早有宰执府的马车在等候着了,澹台商看到马车两边的甲兵之士也多了几人,这是出于他的安排,宰执府共有三位马夫,而对于那赶马车之人来说,还是与上次去往礼仪汇台一样,这同样是出于澹台商的安排。澹台商坐进了马车,他只是吩咐着要去往吏首府。 澹台商也已经想好他要在什么地方等着宋哲了,那里是宋哲回府之时必然要经过的地方,宋哲不会有别的选择,实际上也没有别的选择。在这必经之路上,澹台商让马车停在了石板路的一边,只要吏首府的马车从此经过,首先就会慢慢的停下来,因为马车是无法从这里直接走过去的,需要宰执府的马车进行让道。 对于澹台商所能想到的这些,其实澹台宬也是知道的,尽管他并没有看到这一切,但是他能够猜测出澹台商的具体想法,或者说是具体的选择。同样的,澹台商也能想到,澹台宬是可以预测出他的具体做法。 与所料想的场景不一样,吏首府的马车并没有及时出现,偶尔也会有庶民从马车不远处经过,只是他们并不会轻易的靠近马车。澹台商也料想到会是这样了,但这里并不同于礼仪汇台附近,总会有庶民从这里经过。 澹台商坐在马车内,他只是耐心的等着,因为澹台商料定总能看到吏首府的马车,只是从此刻的时辰上来看,或许是文庄王对宋哲多说了一些什么,所以吏首府的马车并没在料想的时辰出现。澹台商偶尔会掀开竹帘往外面看一看,但他看到的都是相同的景致。 澹台商并没有怀疑这一判断是有误的,毕竟这是出于澹台宬的判断,而且他认为澹台宬也是府内第一谋士,澹台宬的判断又怎会出现错误?如此轻易的出现错误?更何况澹台商自己也是做出了一致的判断。 随后澹台商还是等到了吏首府的马车,而宋哲有些惊讶,他不知为何宰执府的马车会停在这里?而且看上去,这宰执府的马车还与平时有些不同。宋哲此时看出的是,宰执府马车外的装饰与平常有些不同,而对于马车两旁的甲兵之士,宋哲却并没有在意。 宋哲觉得有点无奈,他只能先让马车停下来,然后便走下了马车,因为他知道澹台商是不会主动走下马车的。 宋哲在来到马车旁就说道:“不知澹台宰执为何会在这里?难道是在等本吏首经过?” 马车内传来了澹台商的声音道:“宋吏首,我王可是责罚于你了?” “这与澹台宰执何关?”宋哲立刻感到了不满。 “难道我王对宋吏首所说过的话,宋吏首都已经忘记了?”澹台商只是接着说道。 “你怎知我王说过些什么?澹台宰执,你当时并未待在议事堂内。” “我王会告诉你,应该要懂得国之礼数,又怎可僭越?” “你……澹台商,你是如何得知的?难道你派人去了议事堂?” “宋吏首,那里是在王宫之内,由我王掌管,我只是一国宰执。” “既如此,你是如何得知的?” “本宰执府内有众多谋士,自然能够推测出这些。宋吏首,这有何奇怪?”澹台商一直没有走下马车,他只是淡然的说着。 “你还知道些什么?”宋哲继续问道。 “我王会告诉宋吏首……你只是这一国的吏首,而我则是这一国的宰执。”澹台商说道。 第38章 礼仪汇台(4) “澹台宰执真的以为我王会如此说?”宋哲问道,他知道不能停留在此,因为宋哲看到有一些庶民站在不远处。 “正是如此。”澹台商说的很确定了,“你不承认也无妨,我王会告知本宰执的。” “澹台宰执,此地不宜说话,不如找一个地方去谈,如何?”宋哲建议道。 “也可,宋吏首还是坐上这宰执府的马车,如何?”澹台商问道。 此时的宋哲正站在马车的车窗旁,他想了想这个提议,然后说道:“就听澹台宰执的。” 之后宋哲便也坐进了宰执府的马车,宋哲看到马车的内饰并没有变化,而且澹台商也坐在往常的位置上,“不知澹台宰执想去哪里?本吏首可不想回府。” 其实宋哲不想让澹台商去到他的府上,因为他觉得澹台商有这样的想法。 澹台商看着宋哲说道:“本宰执又岂会去到你的府上?不知宋吏首到底跪了几个时辰?” 宋哲不自觉的将手放在了膝盖上,“这与澹台宰执无关!本吏首只是遵从我王之令。” 澹台商笑了笑,“是啊,遵从我王之令,宋吏首岂敢违背我王之令?” “澹台商,你早就看出了我王的想法,可你为何不告知于我?”宋哲质问着澹台商,仿佛这都是澹台商造成的。 “宋吏首,难道我告诉你了……你就会改变具体的做法?恐怕并非如此!你依然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让你跪于议事堂内,并不是我王本意,但你没能看出来,而且你也不相信我王能够达成所谋。看来宋吏首是想着周游列国了?也不知……是否会有诸侯王愿意接见你?” “澹台宰执,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了,但我不会离开本国,又何谈什么周游列国?本吏首还要辅佐于我王的。”宋哲首先表明了态度,“我如今才知澹台宰执的谋略,也才知我王对澹台宰执你的支持。” 澹台商听完宋哲的话语后,他对赶马车之人说道:“去礼仪汇台。” “澹台宰执,你这是何意?”宋哲问道。 “只是去礼仪汇台附近,那里很少有人经过。”澹台商慢慢的解释着。 “原来如此,就让吏首府的马车停在这里即可。澹台宰执以为如何?” “就按宋吏首你的意思去办,那是你吏首府的马车。”澹台商自然不会反对。 宋哲之后做出了相应的吩咐,然后便坐宰执府的马车去往礼仪汇台。 “想来宋吏首已经知道礼仪汇台之事了?”澹台商看向宋哲问道。 “在议事堂内,我王已告知了。”宋哲如实的说着。 “你并不信任于我王,这是事实。”澹台商直接说着,他可不想听到宋哲为自己辩驳。 “既然澹台宰执都已看出来了……就是如此。”其实宋哲也不想辩驳什么。 “我王可是训斥于你了?”澹台商又问道。 “我王并没有这么做,我王是很随和的说着礼仪汇台之事。” “真的如此?”澹台商不是太确信,“难道你还坐在议事堂内?而不是……跪着?” “我王在来到议事堂后,就不再让我跪着了,之后我王便提到了礼仪汇台之事,还有关于澹台宰执你的事情。我王也明确的提出,我有僭越之嫌。”宋哲叙述道。 “我王真是明君啊!”澹台商感慨着。 由于石板路一直铺到了礼仪汇台,所以马车走起来很平稳。 “我王是明君,我国也能成为第七诸侯国。”宋哲说道,看上去宋哲是改变了想法,虽然他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语,但这次却是不同的心境了。 “宋吏首,僭越之嫌只是一种说法而已,我王并不想真的责罚于你。以你的聪慧来说,自是能够想明白。”澹台商平静的说着,他是在隐秘的告诉宋哲,这件事情也会有不同的结果,只是文庄王没有那么做。 宋哲又岂会听不明白?即便澹台商不说这些,宋哲也是能够想明白的。 “宋吏首,不管你之前的想法是什么……或许我也能猜到,但在这之后,你的做法是要有所改变的。” “我会帮着澹台宰执你处理好铜矿之事。”宋哲表态道,他知道澹台商想说什么,“不只是这件事了,也包括之后的很多事情。你是宰执,而我只是吏首。在庙堂派来监国宰执之后,我的选择同样不会改变。到时你我二人还要共用应对监国宰执,我王之意也是在于此,虽然我王没有明确说出。你我二人联手才是我王想看到的局面,而不是去互相掣肘。” “看来宋吏首你都是明白的。” “早就明白,只是我王这次亲自说出了这些。我若再不改变做法,我王就真的会责罚于我了。” “看的出来,宋吏首是承认了我的宰执之位,另外也认同了我王的想法。”澹台商说着他所看到的,以及他认为宋哲所做出的改变。 看上去宋哲还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说道:“宰执大人……澹台大人,以后自是要按照大人你的安排做事了。” “你在议事堂内跪了这么几个时辰,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但这不会是你的无奈之举,你同样可以做出选择。” “宰执大人,我的选择就是如此。你又何必再问?”宋哲坐在原先的位子上,他冷静的说着。 澹台商坐在那里,此时他思索着一些事情。 不久之后,宰执府的马车慢慢来到了礼仪汇台附近,这与今晨澹台商所来到的地方一样。 “宋吏首,本宰执明白你的意思。你的选择如此,也是在于我王之意。这里就是礼仪汇台附近了,是宋吏首你今晨想要来的地方,你可以走下马车,礼仪汇台就在你的前方不远处。”在马车来到礼仪汇台附近之后,澹台商才接着对宋哲说道。 “此刻来这还有何用?”宋哲并不想走下马车,“我知道宰执大人你的用意,但这已经是今晨之事了……或许今晨在来到这里时,宰执大人就已经谋划到了这一步。但是,宰执大人……在我走出议事堂之前,我王就说过……说不定在我回府的路上,还能碰到宰执大人你。” “对于我所谋划的这些,我王肯定是知道的。宋吏首,前面就是礼仪汇台,你可以看到礼仪汇台,只是不会有旁人在此时看到你,看来宋吏首也不会去往礼仪汇台了?”澹台商再次提到了礼仪汇台。 “时机已然不同,这次是宰执大人你获胜了。” 澹台商说道:“不是本宰执获胜了,这是我王之意。当庙堂派来监国宰执之时,宋吏首,你与本宰执要来这礼仪汇台迎接,而我王不会再来这礼仪汇台。” “我能够明白,不过宰执大人,按照我王之意,在晚膳之后,你应该要来到议事堂的,可你并没有这么做,这又是为何?” “宋吏首,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澹台商警惕的问着。 “出于我的推测,本以为我的推测不准确……看来还是准确的,只是没能在议事堂内见到宰执大人。是宰执大人你揣测到了我王之意,但我就没能看出来,以至于此时才来到这礼仪汇台。”宋哲自己算是做出了回答。 “既然宋吏首不想再去礼仪汇台,还是直接回府为好。” 宋哲随后想了想,他还是走下了马车,然后看往了礼仪汇台的方向,只是他并没有走去礼仪汇台。 宋哲看着不远处的礼仪汇台,他已经很明白了,之后他只是一国的吏首,也只会是吏首而已。 澹台商坐在马车内,他也知道宋哲只会是吏首了,对于以后的宰执之位来说,或许还会是他澹台府内之人所占据着,可谁又能说的清楚?这一切依然在于文庄王是如何想的,就如今晨文庄王选择来到这礼仪汇台,谁又能提前想的到这些?不是宋哲,不是他澹台商,也不是澹台宬 澹台商觉得,或许就连文庄王自己也未曾想到这些,但事实就是如此。 宋哲同时也看到礼仪汇台不远处的明月,这与在他府内所见到的明月并不一样,不过宋哲觉得,这应该是一样的才对。 这时澹台商也走下了马车,他看到了宋哲,待走到宋哲旁边后,澹台商才说道:“这明月所照的礼仪汇台,自是与今晨的不同。宋吏首可是在想这时辰是不同的?而时机也发生了改变?” “看来宰执大人知道我在想什么!” “宋吏首一身华贵的长袍,一看就是国之重臣。可身为国之重臣的你,也有诸多的不得已。”澹台商一边看着明月,一边说着这番话。 “宰执大人不也是如此?”宋哲反问道,“身为国之宰执,所要面临的事情将会更多。宰执大人,这往后之事可要难很多。不知宰执大人是否想好要如何应对了?” “看着这礼仪汇台,本宰执觉得就只是礼仪汇台而已,可对于宋吏首你来说,却是不一样的。” “又能有何不同?澹台宰执,你我二人看到的是同样的礼仪汇台。”宋哲说道。 第39章 庙堂局势 澹台商说道:“宋吏首,你也看到,这里并无旁人,你可说出心中所想,就如今晨在议事堂内,你不也直接说着一些内心的想法?” “宰执大人……我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今后当听从宰执大人的安排。”宋哲只想说出这些,他觉得也难以改变什么了,毕竟文庄王没有选择支持他,对于澹台商来说,则是迎来了有利的局面,“宰执大人,是否能够回府了?这往后还会来到礼仪汇台。” 宋哲说完后就打算坐上马车了,看着身后那宰执府的马车,宋哲却觉得太远了一些,而实际上他就站在距离马车的不远处。 澹台商能理解宋哲的想法,不过他只是继续说着:“宋吏首可知道庙堂派来的监国宰执是谁?” “我怎会提前得知?难不成宰执大人已经知道了?”宋哲觉得这是有可能的,在庙堂之中,也有澹台商认识的人。 “本宰执同样不知,也难以探知,这次庙堂的举措很严密,而庙堂派往各诸侯国的监国宰执……都是由皇帝亲自挑选且任命的,就连庙堂里的一些重臣也不能得知,有些老臣还去太皇太后那里打探消息,却被太皇太后给训斥了一番,这次就连皇太后也是不谈此事的。” “听说皇后是个识大体之人,也懂得很多礼数,做事也算得体,但这位皇后并不是皇帝自己选的,是出于太皇太后的安排。皇太后也不是很赞成皇后的人选,可这是太皇太后亲自挑选的人,皇太后也改变不了什么。”宋哲自然也听说了一些关于皇宫里的事情。 “太皇太后还掌控着整个朝局,皇帝只能听从太皇太后的指令,宋吏首,你又怎会不知?”澹台商觉得宋哲没有必要说出刚才那些,可以说朝中之民都是知道的。 “什么时候才能由皇帝自己掌控朝局?”宋哲觉得他此时与皇帝的处境很相似。 “宋吏首,这监国宰执的人选就是由皇帝任命的,也算是太皇太后让皇帝这么做的。” “这同样要经过太皇太后的同意,否则皇帝也做不到这些,不过对于最近庙堂里的一些事来说,太皇太后都让皇帝自己做决定了,不是只有年号之事,也有这任命监国宰执之事。”宋哲想到这是太皇太后的决定。 “宋吏首,这是出于皇帝自己的谋划,太皇太后只是不得已答应了而已,你会想不到这些?或许你真的没能看明白。” “这庙堂的局势……我岂会看不明白?宰执大人,皇太后与皇后都是支持皇帝的,而太皇太后肯定会觉得她看错了皇后,只是皇帝并不会这么想。” “皇后的处境也很艰难,我觉得皇帝还是有所顾忌的。太皇太后是明白的,总不能过于限制皇帝之权了。”澹台商说着自己的看法,他知道这些话只有宋哲会听到,因为他与宋哲距离马车又走远了一些。 可以说宋哲是跟在了澹台商的身后走着,不过他此时已经站在了澹台商的右手边,宋哲已经不像之前一样了,这样的改变也就发生在几个时辰以前,其实在看到文庄王来到议事堂后,宋哲就知道大局已定了,原本宋哲想到澹台商会来到议事堂内,只不过最终并不是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真是没能想到啊,此时会与宰执大人谈论这庙堂之事,还是在这礼仪汇台之外。” 澹台商并没有在意宋哲的这番感想,他只是接着说道:“庙堂之中,外戚势力扰政也已成为了常态,这丞相就是由外戚势力所推选出的,也是太皇太后所安排之人,对于朝中的丞相而言,都要经过太皇太后的首肯才可,皇帝却是无法直接任命丞相的,可见太皇太后对于朝政的掌控。” “可御史大夫不就由皇太后选任?虽说这御史大夫也是出于外戚的势力,但朝中局势就是如此,难不成宰执大人还能改变什么?”宋哲也只是继续谈论着,他同样明白旁人不会听到,“宰执大人可不要忘了,这虎符可是掌握在太皇太后手中,精锐的甲兵之士只有太皇太后能调动,皇帝手中没有实际的兵权,皇太后手中也无兵权,就连都城的戍卫统领,以及皇宫的守卫统领都由太皇太后选任。” “我明白,皇帝无法调动任何一支甲兵之士,所有的一切其实都由太皇太后所掌控,如此一来,皇帝也做不了太多的事情,只要太皇太后不允许,皇帝就是做不到的,但当今的皇帝是有些不同的,只是时机还未来到。” “宰执大人是觉得当今的皇帝能够有所作为?就在这诸多的限制之中?”宋哲明白这是很困难的,就如他此时的处境一般。 “宋吏首,你之前认为我王并不能达成所谋,如今也觉得皇帝难以改变什么,但你才是没能达成所谋的那人。你的判断与实际的局势不相符合,这是属于同一种判断,当今天子可不会像宋吏首你这样。”澹台商直言道。 在澹台商说完后,宋哲就想了想,他觉得澹台商说的是有道理的,他的判断与澹台商的总是不一致,但最后文庄王达成了所谋,澹台商自己也能达成所谋。此刻对于庙堂局势的判断,他与澹台商的想法又出现了不一致。 宋哲问道:“宰执大人觉得太皇太后能够掌控局势?但这太皇太后手握虎符,皇帝又能够做到什么?” “只有当今的皇帝才是掌握兵权的人选,太皇太后总会看明白这一点的,皇帝会握有兵权,而不是落入旁人手中,太皇太后也不会将兵权交到旁人手中。”澹台商说着他的判断。 “宰执大人,你是如何看出这一点的?”宋哲觉得并不会像澹台商所说的那样,他也是很认真的问道。 “太皇太后手中握有虎符,是为了防止这虎符落入皇帝之外的人手中,并不是为了用兵权来限制皇权,而是在于守卫皇权,太皇太后与皇太后的想法不一样,只是当今的皇帝还不能看明白这一点。”澹台商慢慢的说着庙堂局势,他此时看到不远处有一间房舍,里面有灯光,但在今晨之时,他并没有看到这间房舍。澹台商明白他今晨并没有走到这里。 宋哲认为澹台商没把话说明白,但他不想再问,与澹台商谈论这庙堂局势后,宋哲发现澹台商是有远见的,澹台商也了解庙堂之事,但他自己却是与澹台商不一样的,因为他总是关注着各诸侯国的局势,而且澹台商的分析也有一番道理,他的想法就与澹台商的不一样,他也不会说出这些话语来。 “宰执大人,我能明白你为何能够成为宰执了,我王又为何会任用大人来处置国政,而我王今晨选择来到这礼仪汇台,又为何能够达成所谋……”宋哲一时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就如他也明白为何澹台商会提议来到这里,来到这能看到礼仪汇台之地。其实宋哲也佩服澹台商的远见。 “既然宋吏首已经明白,本宰执也不用多说什么了,对于今后庙堂的局势而言,宋吏首你也会看到。”澹台商是打算坐到马车里了。 宋哲能够看出澹台商的想法,于是他便说道:“宰执大人,就如我之前所说,以后自是会听从宰执大人的安排,我只是吏首,而您是宰执大人!” “宋吏首,对于谈论这庙堂局势之语,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在这礼仪汇台附近……并无旁人。”澹台商看向宋哲说道。 第40章 礼仪汇台(5) 澹台商之后就坐进了马车内,宋哲也来到了马车旁边,他觉得今晚很安静,这与来到的此地无关,宋哲再次看向了不远处的礼仪汇台,他觉得这与平常看到的礼仪汇台一样,而刚才宋哲也并没有这样的感受。 在宋哲坐进马车之后,马车便也开始往前走去,宋哲说道:“宰执大人今天所带的甲兵之士多了几人,这是何意?” “宋吏首才注意到这一点?”澹台商很沉稳的问着宋哲。 “是,宰执大人,在坐上马车之时,我也才察觉到这一点。”宋哲坐在了原先的位置上,就如澹台商一样。 “又何须本宰执多说?”澹台商变得有些默然了。 宋哲没有多问,也不便多问什么,他大概能想到具体的原因。澹台商又恢复了往常的威仪。 宋哲坐于宰执府的马车内,他能够听到马蹄声,这是马车走在石板上所发出的声音,宋哲明白在这次的争斗之中,他算是落败了,而他往后也难以达成心中所谋,宋哲看明白文庄王是难以支持他的。 此时澹台商的心情很不错了,只是宋哲看不出这一点来,毕竟澹台商不会在宋哲的面前表现出来。 宋哲与澹台商坐于同一马车内,但他们的心境是不一样的。宋哲觉得,他以后很难再坐这宰执府的马车了,宋哲看着他面前的马车内饰,显得有些发愣。 宋哲也想到这一切是可以发生改变的,但前提是能够得到文庄王的支持,只有文庄王改变了想法,才能让往后的一切变得不同,宋哲能够想到这些,只是难以去改变什么,或许他可以等着澹台商自己做出错误的决定,等着澹台商出错,但这会是在何时?实际上宋哲是无法预料的,而澹台商也不会轻易出错…… 此时的宰执府内,澹台宬在桌案上铺开了一张地图,这是关于王宫之外区域的地形图,其实上面的内容并不是很详细,这是澹台宬自己描绘出来的。 澹台宬决定这次也让小宣参与到找寻之中,也就是找寻出诸侯国内私自熔铜之所,这是澹台商让澹台宬所做之事。 借着两盏灯光,小宣说道:“宬公子,这是你画出来的?” 小古说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你也见过公子写的字了。” 小贺一边看着地域图,一边对澹台宬问道:“不知公子是要吩咐何事?看上去是要在这王城中找寻什么?” 澹台宬坐于桌案旁,他说道:“这是我画的,有些地方并不是很准确,但大体上也不会有太大不同,我们最近要做一件事,找寻出私自熔铜钱之所。” “公子,这是官府之事啊!怎么会让我们来找寻?”小古并不想做这件事,他觉得也难以找到,毕竟只凭他们几人也做不到什么。 “公子,官府之人也没有找到?”小贺倒是觉得可以试一下,说不定真的能够找到。 小宣坐于澹台宬旁边,她说道:“宬公子,我们几人如何去找寻啊?这王城之中庶民众多,也有许多不同的屋舍,有些地方我们也不能随意进入,就连官府之中的人也不能做到这一点,此事需要实证。” 澹台宬知道几人的真实想法,“你们只需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即可,我大概也明白这个地方会在哪里了。” “难道公子已经知道了?”小古笑着问道,“到底在哪里可以找到啊?” 小古说着就看向了面前画好的地图,他觉得很复杂,几乎是无法找到的。 “我只是有一个大体的判断,具体的还要去证实。在这之前,不仅是官府之人,包括王城内的护卫甲兵也都找寻过,但最终还是没能发现。宰执大人也曾亲自找过,并没有什么发现。不过宰执大人知道,这个熔炼铜钱的地方就在王城内,不是在别的城池之中。”澹台宬说明着一些具体的情形。 “我们都会听从公子的安排。”小贺表态道。 小宣与小古也示意会如此。 “宬公子,我们该从什么地方去证实啊?”小宣好奇的问道,她知道这是宰执大人亲自安排的事情,而澹台宬也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 小宣在说完后就拿起了手边的一盏灯,她看了看附近的地图,其实也是想让澹台宬从地图上做出说明。 小古与小贺也看向了地图的另一边,那里正是小宣在看着的地方。 澹台宬示意小宣先将手里的那盏灯放下,而小宣也照着做了。 澹台宬说道:“这里面会有一个具体的范畴。大量的铜钱要运到一个固定的地方,也不会让路过的人注意到……在这之前并没有庶民到官府告知,这就说明做此事的人很谨慎,而且他们也知道该如何进行隐藏,既没有引起官府之人的怀疑,而且也让稍有察觉的人找寻不到。” “公子,你要如何才能找出来?”在听到澹台宬如此说后,小古也好奇的问着,他可不想去看面前摆放的地图,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 “我在画这幅地图的时候就想到了一些事情,要看上去和往常一样,并且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很有可能这熔炼铜钱的地方不是固定的。”澹台宬接着说道,“所以在这王城之中也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只是知道,却又难以找寻到。” 小贺说道:“公子,既然不是固定的……岂不是会更难找寻了?” “我觉得宬公子指的是某些相同点,只要能够找出来……反而就会很简单了。就算不是固定的,也会变成固定的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这相同点。”小宣将她想到的说了出来。 “小宣你说的没错,我刚才说的就是要找出这个相同点,也算是去证实我的想法了。只要能够找到其中的某一个地方,或许他们正在熔炼铜钱,自然也就可以找寻到那些人了。”澹台宬说着就看向了他所画的地图,“小古,等到明天之时,在早晨的时候,你去到城南的这一带,你要做的就是找寻一辆马车,马车内没有人,只是看上去马车内坐着好几人,马车会走的比较慢,但是你不可跟在马车之后,只要看到回来告诉我就行。” “公子,我可以跟着去看的,说不定能够知道马车停在什么地方。”小古觉得他可以做到这一点。 “小古,按照宬公子所说的去做,不要自己做出决定。难道宬公子会想不到你想到的这些?”小宣提醒着她对面而坐的小古。 在对小古说完后,小宣就对澹台宬说道:“宬公子,我需要做些什么啊?” 澹台宬没有直接回答小宣的提问,他示意让小宣先等一下,之后澹台宬看向了另一边的小贺说道:“小贺,你明天也去到城南,但是要在午膳之后,到时候你会看到小古回到了府内,等小古回到府内之后,你再去城南。” “公子,我明白了。还是在这一带?与小古去的地方是一样的?”小贺指着地图说道。 “并非如此,是在城南的左边这一带。”澹台宬在地图上画出了另一个范畴。 小贺发现这与小古去到的地方都不一样,小贺又问道:“宬公子,我也要找寻相同的马车?” “也不是如此,小贺,你要找牛车,而不是马车,但具体的特点是相似的。”澹台宬安排着,“只是牛车走的本来就很慢,你要看的,是牛车载着很多的物件,那些物件看上去会有些重,但从表面看上去很一般。” “公子,我记住了。”小贺想了想说道。 此时澹台宬才看向小宣说道:“小宣,你所要做的,就是从宰执府去往吏首府,在这段石板路上,你要找的既有马车,也有牛车,但很有可能你并不会有什么发现。” 小宣在认真听完澹台宬的安排后就说道:“宬公子,这是何意啊?难道那些人还敢在繁华之地做此事?而且这路上也会有王城的护卫甲兵。他们不会这么做才合理……” “小宣,你只用找寻一番即可,也会是在明晨,就如我说的,你很有可能不会发现什么。” “小宣,要按照公子安排的去做。你刚才不也对我说过相同的话?”这次是小古反过来提醒着小宣了。 “嗯,我明白了。”小宣平静的说着,“宬公子,你会留在府内?” 澹台宬笑了笑,“我会去到礼仪汇台附近,是在晚膳之后。” “礼仪汇台?那里是接见各诸侯国使节的地方。”小古立刻说着。 “还有庙堂派来的使节也会去到礼仪汇台。”小宣则是补充道。 “也对,还有庙堂派来的使节。”小古肯定着。 “不过公子,那里很少会有人去的。”小贺说道,“原本礼仪汇台是很繁华的,只是我王在继位后不允许庶民在那里经商,说是会影响到各国使节,说不定还会引起一些事端来。” “小贺,你说的没错,但这不是我王的本意,是出于之前的吏首提议,他可是一位权臣,那时宋哲还不是吏首的。经过多年的谋划,在将吏首逐出议事堂后,我王没有再进行什么变更了。”澹台宬说道,他知道小贺并不了解这些。 “宬公子,你知道这么多啊?可这礼仪汇台能有什么?总不至于是隐藏在了礼仪汇台内?那里可是官府之地!”小宣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不是去到礼仪汇台内,而是去往礼仪汇台附近。”澹台宬笑了笑,然后就看向小宣解释道。 “可是宬公子,你怎么会想到礼仪汇台啊?你平时很少会去那里的。”小宣觉得她自己就想不到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对于公子会有的想法来说,你又怎么会轻易猜到?”小古笑着说道。 在小古说完后,小宣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她只是看向身旁坐着的澹台宬说道:“宬公子,我知道平时很少会有人去礼仪汇台的,住在附近的人也不多,宬公子……还是让小古与小贺一起去礼仪汇台。” 小古听明白了小宣的意思,他也说道:“是啊,公子,还是让我与小贺一同前往为好。如若公子有什么吩咐,我与小贺也会照办的,也能帮到公子你。” 小贺同样表态道:“公子,我的想法与小古的一样。” “也有可能并不会发现什么,我只是先到礼仪汇台附近看一番而已,果真有什么发现,我会告诉你们的,更何况我知道该怎么做是最合适的。”澹台宬有后续的打算,但此时他不会让几人跟着一起去的。 “公子,我明白这是你的决定,是否要将此事告知宰执大人?也可让几人跟着公子去往礼仪汇台……”小古提出了一个建议道。 “我自己去到礼仪汇台会更方便些,让甲兵之士跟着反而难以察觉出什么来。”澹台宬并未赞同。 “是,那就按公子所说的去做。”小古行礼道。 小贺也知道是难以改变澹台宬的想法,他并未再说什么。 小宣自然也能听明白,她则是提到了另一个问题:“宬公子,你平时也很少会出宰执府,这幅图你是如何画出来的啊?” 小宣看的出来,要画出这幅地图也是不很容易的,这要对王城有一定的了解才可,但小宣却没有看到澹台宬走出府外,而澹台宬就在晚膳之后便画好了这幅图,从面前的这幅地图看上去,大体上也与实际的王城很相似。 “在这藏书楼台内有以前的王城地图,但那是之前的了,这其中是有一些变动的地方,我将这些变动的地方画了出来,也并不是很难。在以前出去宰执府的时候,我就去看过这些变动的地方,只是你们并不知道,而我也想好该如何去画了,只不过我在此时才画了出来。”澹台宬说着就站了起来,他走向了一旁的书架,然后从中拿起了一幅地图来,这就是澹台宬刚才提到的那幅王城地图了,而这也是之前的王城地图。 随后澹台宬就将王城图铺开在了桌案上,他指着地图的一角说道:“你们可以看到,以前在礼仪汇台附近是有很多房舍的,不过此时已经变动了很多,而我将这些变动的地方……也算是大概的画了出来。从这些变动的地方,你们是否可以看出什么来?” 小宣立刻就看了出来,她首先说道:“看上去礼仪汇台所占据的地方要少了一些,不过这也是之前的礼仪汇台了。” 第41章 藏书楼台(4) “你说的很对。”澹台宬对小宣说道,“你还有什么想法?” “宬公子,或许你要找寻的那个屋舍……就在礼仪汇台附近了。就比如说会是在这些地方。”小宣指向了礼仪汇台那一带。 “从王城图上看自然是简单的,可要如何才能真的找到?”小古是在问着小宣具体的想法。 “我还没有想好的……我又如何会知道这些?但宬公子是知道该怎么做的。”小宣看向了澹台宬。 “我自有办法……”澹台宬在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继续说道:“礼仪汇台附近房舍不多,而且庶民也不多,将地方选择在这里,很少会引起注意,但是同样的,只要有人看到,就会引起一些猜疑,说不定也会去告知官府。不过到此时,官府中并未有人知道,他们也觉得在这里无法找寻到。我所要做的,并不是找寻一些可见的屋舍,也不是找寻隐秘之地,而是要让他们主动来找我,前提是如果他们真的在这一带。” “公子,难道你是准备将一些铜钱给他们?这样他们就会主动来找你了。”小贺觉得澹台宬是指的这层意思,也只会是这层意思而已。 澹台宬并没有做出肯定的回复,他说道:“他们并不会这么做,说不定还会觉得我是官府之人,在这诸侯国内,质地好的铜钱已经很难得了,一般的铜钱他们也不会熔为铜,而是直接拿来使用的。” “公子,难道你并不是想用这种办法了?也不打算这么做?”小贺疑虑的问着,他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了,“公子,你打算如何做?” “只要我出现在这其中的某个地方,什么也不用做,或许就会引起他们的暗中注意,不管我是否为官府之人,或是王城甲兵,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庶众而已,只不过在这个时刻,他们不会轻易的做出判断,他们也会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宬公子,我可不同意,你这样做是会有危险的,你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几人,又会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只靠你一人去到那里也不能做到什么。”小宣做出了阻止。 “是啊,公子,既然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们,就让官府的人和你一起去,这样也能护卫于公子你,也应该要让宰执大人知道这件事。”这次小古的想法则是与小宣的一样。 小古在说完后就看了看小宣,他看到小宣只是关切的看向了澹台宬,小古本来还觉得小宣是会夸奖他的,可并非如此。 “我知道该如何做,你们想的这些我也是知道的,又怎会想不到?但我需要去进行确认,否则如何找到那熔铜钱之地?要让他们带我找到,前提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点,我知道如何应对。”澹台宬是一副确信的样子,他早就想好该做出什么样的应对了。 “公子……既然公子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会支持公子你的。”小贺首先表明了他的想法,这也算是一种决定了。 小宣明白澹台宬不会改变决定,但是她又不可能跟着澹台宬去礼仪汇台附近,于是小宣说道:“宬公子,我相信你可以达成所谋。” 可以说小贺与小宣都表示了同意,小古还是说道:“公子,是否要告知宰执大人?我觉得还是让宰执大人知道为好!我可以去告知宰执大人。” “小古,不用如此。”澹台宬示意小古不用站起来,也没有必要去告知宰执大人,“在我确定之后就会告知宰执大人,但并非是此时。” 在听到澹台宬如此说后,小古没有再坚持他的想法了,“我听公子的安排。” “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不可告知府内之人。”澹台宬知道几人不会这么做,但他还是说了出来,毕竟府内之人众多。 “公子,不会有别人知道的。”小古说的很确定了,“藏书楼台的正门是关着的,这个时辰也不会再有别人来到这里了。” 小贺也说道:“是啊,公子,不会有别人知道的。我们几人又怎会告知他人?” “你们都记住了我所说的安排?”澹台商看向几人问道,这才是他最为关切的问题。 “公子,我记住了。”小古说道。 “宬公子,我会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如果发现了什么,我也会告知宬公子你的。”小宣表示道。 “公子,我同样如此。”小贺表态道,他自是能记住澹台宬说的那些。 “今晚就商议到此。”澹台宬随意的一笑,然后准备将王城图收起来了。 “宬公子,让我来整理。”小宣说着就开始整理起来。 小古与小贺也站了起来,小古看向澹台宬问道:“公子,你今晚还要待在这藏书楼台内?” “是啊,你们去歇息即可。”澹台宬也将自己画的那幅图收了起来,其实他也只是放在了桌案的一角。 “公子,我待在一楼即可。总要有人守在这藏书楼台的。”说话的是小贺。 小宣已经将王城图放回了原位,她此时走过来说道:“宬公子,你明天还要去往礼仪汇台的。” 澹台宬明白小宣的意思,不过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于是澹台宬就对小宣说道:“小宣,对于那个阁楼的触发机关,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了。” “什么触发机关啊?”小贺没有听明白,而小古也没有向小贺提起过这件事,所以小贺才提问道。 “就是藏书楼台的阁楼,在三楼。”小古对小贺说道。 在这藏书楼台内还有阁楼?怎么我会不知道?在这之前也并没有见过。小贺此时在心里想着这些。 “宬公子,难道真的有阁楼啊?我还以为只是看上去有阁楼而已!”小宣笑着说道,她明白澹台宬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就如她自己同样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一样,只是她还没能想明白。 “我也是才想明白的。”澹台宬说道。 小古问道:“公子,你说的那个触发机关是在哪里?难道真是如公子你所说的,并不在这藏书楼台内?” “我只是想明白了而已,是否真的如此还需要去证实,你们可以跟我一同去往三楼。”澹台宬在说完之后,顺势就拿起了桌案上的一盏灯,然后就往三楼的方向走去。 看到这样的情形后,小古就拿起了另一盏灯来,他说道:“你们跟着公子,我走在你们身后。” 小宣跟在了澹台宬身后,她在心里想着:看来这触发的机关就是在藏书楼台里了,而且也真的存在着阁楼。 在来到三楼后,澹台宬就将手中的灯放在了桌案上,此时也能看到屋内的物件了。 小古在来到三楼后也将灯放在了桌案上,他之后便抬头看向了屋顶。 在看到小古这样做后,小贺也看向了屋顶的方向,但是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小宣往她的旁边看了看,她觉得这里并不像是有触发机关的样子。 澹台宬说道:“触发的机关就在这一层了,不是在别的地方,也不会是在藏书楼台之外。” 小宣觉得挺好奇的,她没能想明白澹台宬是如何知道的。 小古再次问道:“公子,到底是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出来?” “是啊,公子,这些物件看上去都很普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并不像是有什么触发的机关。”小贺也是来过这三楼的,他从未发现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不是澹台宬提到什么触发的机关,他也不会想到这一点,毕竟他实在看不出屋顶上有阁楼。 澹台宬之后对小古说道:“小古,你将那盏灯放在另一边。” “公子,是我拿过来的那一盏?”小古问道。 “对,放在另一边,你可以看到有放置的地方,就如二楼的那张桌案一样。” 小古按照澹台宬所说的将灯放置好了,但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公子,也没有看到阁楼出现啊!” 澹台宬走了过来,他将那盏灯重新摆放了一下,其实桌案边设置有一个卡槽,是用来放置灯用的,澹台宬用力的按了一下,但是没有发生什么,澹台宬将灯拿在了手中,这次他没有选择放回去,而是用灯光照着去看了看桌案的边角,“与我想的并不一样,这里不是触发机关的所在地。” “宬公子,是否并不会这么简单?”小宣说着她的想法,然后她走到了桌案旁,在用力的按了一下桌案后,整个桌案就陷入了一个卡槽中,小宣之前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情形,她立刻就觉得这是触发的机关了,可是依然没有看到阁楼的出现。 看到这一情形的小古都有些发愣了,他根本就想不到竟然能够看到这些。 随后小古与小贺也帮着找了一番,他们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找寻的,只是小古与小贺没有发现什么,小宣认真的察看了一下整个桌案,可是也没能发现触发的机关,澹台宬站在原地思考着什么,只是最终几人都没能找到触发的机关。 澹台宬知道,这次他的想法并非是正确的…… 第42章 礼仪汇台(6) 等到第二天用完晚膳之后,澹台宬独自走出了府门外,不过按照澹台宬之前所做出的安排,在今晨和午膳之时,小贺,小古,以及小宣都已经去到了府外,但是几人并没有发现什么,澹台宬觉得他的想法并不会有错,只是没能发现什么而已。 对于去往礼仪汇台之事,澹台宬并没有告知澹台商,澹台宬觉得他可能并不会发现什么,毕竟此事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而他也需要亲自去进行确认。 澹台宬没有乘坐马车,他是打算走到礼仪汇台附近,其实并不是很远,澹台宬在地图上已经查看好了具体的路线,他没有随身带着地图,其实澹台商也能够记住。 首先,澹台宬要经过一片繁华之地,在那石板路的两边,街铺相邻而立,不仅是有本国的商贾,其他诸侯国的商贾也选择在此开店,有经营不错的商贾还会在这里设置分店,但很少能够看到百年老店的出现。 澹台宬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随意的沿街边走边看,澹台宬看到有些店铺已经做出了更换,所经营的买卖也发生着改变,就比如说澹台宬正在走过的那一家,之前是一家小吃店,前不久是卖配饰的,如今则又成了一家小吃店,只是与以前的那家小吃店不同了,澹台宬看到店内的伙计正在给食客倒水。 之后澹台宬看往了街对面,他看到了另一家铺面,澹台宬很熟悉,因为他之前有走进去看过,这是一家买卖前朝贵重物件的门店,而在此店旁边是一家刚开不久的当铺店。 澹台宬停下来稍微看了看,他不是打算走进去,他似乎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澹台宬随后看出并不是他认识之人。 石板路建的很开阔,会有马车,以及牛车走在石板路上,官府不允许庶民往路两旁丢弃不用之物,如若发现有人这么做是会受到很重的责罚,在最开始的时候,还要受到连坐的责罚,但慢慢的官府也就不再引用连坐之责了,最主要的是,也很少会有庶民这么做,这也成为了一种习惯。 澹台宬在这繁华之地走着,在来到中心之地后,澹台宬有时是需要侧着身体的,因为人很多。不过大家也都会选择礼让,很少会看到争道而行的事情发生。在这片区域内,马车会走的很慢,不管是富庶之人家的马车,还是官府内的马车都是如此,而赶马车之人也会选择走下马车来牵着马车走。 在某些店面的旁边,也会有零散的商贩沿街卖着一些小物件,总有行人会停下来去随意的看一看,或是将看中的物件拿在手中观察一番。 澹台宬从旁边经过的时候,也会看到一些之前没有见过的物件,而这些物件大都来自别的诸侯国。澹台宬看到人们使用着不用的铜钱,虽说外观是一致的,但澹台宬明白这铜钱的质地并不一样,有的商贩是拒绝收取的,这时就会看到一些争执的发生,最主要的争论点就是在于铜钱的质地了…… 澹台宬慢慢的走出了这繁华之地,之后他的前方也慢慢的变得暗了起来,澹台宬转身看往了他的身后,那是有华灯的地方。 澹台宬没有多想什么,他往前面继续走去,路上的行人也变得少了许多,而石板路两旁也不再是众多的铺面,此时也已经成为了人们居住的房舍,澹台宬能够看到其中的灯光。 在去往礼仪汇台附近的石板路上,澹台宬需要经过一片稍显普通之地,这里的屋舍都不高,而且屋舍也很少,所以能够辨认出那不远处的礼仪汇台,看上去距离礼仪汇台并不是很远,但要走到礼仪汇台也需要一段时间。 此时澹台宬已经能够看到礼仪汇台了,在月光之下,礼仪汇台显得很独特,不仅是要高于旁边的一些屋舍,而且看上去也很不一般,在修建礼仪汇台之初,官府也投入了大量的铜钱,当时的礼仪汇台也不像现在这样,在经过几次修葺之后,礼仪汇台就显得更加独特了。 虽说澹台宬能够看到礼仪汇台了,但他并不是要去往礼仪汇台,澹台宬也知道,此时的礼仪汇台内没有别国的使节,但可以看到礼仪汇台内的灯光,可以看见三层楼的灯光。 澹台宬在来到礼仪汇台附近之后,他就往自己的左手边走去,那里是一片宽阔之地,听说这里也是要修建房舍的,只是澹台商向文庄王提出了不同的建议,所以到此时也没有修建什么了。 澹台宬停了下来,并且也看到了空中的月亮,这时他的旁边已经看不到任何的行人,澹台宬觉得很安静,往常的这个时辰,他都是待在藏书楼台的,而不是独自来到这里。 与想象的不一样,澹台宬没有看出什么来,在往远处看了看之后,澹台宬觉得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也看不到什么人,更不用说有什么可疑的人了。可以说这里看上去像是一片旷野之地,但这却是在王城之内,而不是位于王城之外的旷野。 这里没有铺着石板路,澹台宬能够看到一些车辙的痕迹,这会是马车经过留下来的,或者也会有牛车经过。晚上自然会很少了,白天偶尔会有马车或是牛车经过这里,澹台宬也能看到一些脚印,只是很少会看到单独的脚印,但这里也隐约的出现了几条道路,如果遇见下雨的时候,则会变得泥泞。 澹台宬选择蹲下来看了看,他发现这似乎是宰执府马车的车辙印,但澹台宬并不能确定这一点,毕竟这里留下来的车辙印都很相似。 不过从这些车辙印中,澹台宬发现了一些有些深的印记,看上去就是车上放着什么很重的物件,这并不是普通的印记,至少与旁边的那些显得很不一样,虽说车辙印是有重复的,也有被覆盖的痕迹,但是澹台宬依然能够分辨的出来。 澹台宬觉得说不定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了,但澹台宬也想到,可能官府之中也会有人注意到这些,但还是没有查看出什么结果来。 澹台宬顺着这车辙印往前走着,之后他就来到了几间屋舍的附近,他可以看到屋内的灯光,澹台宬不打算往前走了,因为他觉得并不会看到什么,而且也会有官府之人去询问过屋内的人了。 澹台宬选择往回走去,其实他能够想象到,当有马车经过这里时,会看到尘土飞起,但也不会很多,毕竟这里的尘土很少,也不可能会看到漫天的尘土,毕竟这里是在王城内,而且还是在礼仪汇台附近。 澹台宬之前听过,澹台商是向文庄王建议,想将这里当成练兵场地,但文庄王没有同意,宋哲则是建议盖上屋舍,文庄王也没有同意,而上百年的时间以来,这里的景致大都如此,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或许文庄王也想保留这番景致。 澹台宬看着此地,他想到,可能是庄王自己不想做出任何的变动,或者是文庄王是觉得这里隐藏着什么,毕竟前几代诸侯王都没有做出变动,而在国史之中,澹台宬也很少能够看到关于此地的记载,或许在建立王城之初,此地就是这样的。 澹台宬能够想到,说不定他要找的那些人就隐藏在这里,只是他什么也没能发现,这与他昨晚的设想不一样。这里是礼仪汇台的附近,只是澹台商从来没有进入过礼仪汇台,他也没有进入到礼仪汇台的理由。 澹台宬转身往右边看了看,他看到似乎前方正在修建着房舍,只是这个时辰没有人待在那里了,澹台宬慢慢的走了过去。 在靠近修建了一半的屋舍时,澹台宬就发现似乎这屋舍只是为了修建这么多,能够看到屋顶,只是不多的屋顶,屋顶下则摆放着几张桌案,还有椅子之类的,能够遮雨,看上去白天会有人来到这里,只不过这里并不像是才修建起来的,更像是要进行拆除的,在这附近,澹台宬没有看到任何的车辙印,但是有很多的脚印,属于是很多人的脚印。 澹台宬思考着:说不定有什么机关之类的,能够看到那熔铜之所,就比如说是在这屋舍的地底,或是从别的什么地方可以看到,但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想到这里,澹台宬又往礼仪汇台的方向看了看,这里距离礼仪汇台又远了一些。 似乎是想让一些感到好奇的人来到这里查看,但是却又发现不了什么。这礼仪汇台位于王宫的另一边,而这里又距离礼仪汇不远,文庄王既不允许让人在这里建造屋舍,也不允许在这练兵,难道我王是打算在这里修建别的宫殿?只是难以让大臣们同意?还是说我王知道这里的具体作用?只是不想让大臣们知道?而且官府之人也没有查出什么来,或者说我王是知道熔铜之所的,就在这个附近了?我王自然不会这么做了……澹台宬此时在心里想着这些。 在心里做出否定之后,澹台宬又想到文庄王是亲自去过礼仪汇台的,说不定文庄王也来过这里,只是宋哲不知道,澹台商也不知道,文庄王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澹台宬还是再次否定了他的这一想法,毕竟文庄王是这诸侯国真正的掌控者,文庄王不会有这样的做法,文庄王又怎会指示他人做出有损本国的事情?这里与文庄王是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第43章 独自证实 澹台宬做出了否定的结论,而他的真实想法就是如此,也就是说澹台宬认为这与文庄王无关,也不会有这样的可能。 站在这看似旷野之地,澹台宬却感受到了局势的难料。 在月光之下,视线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显得那样的静谧,同时也带着一丝神秘感。 直到此时,澹台宬也没有见到任何的行人,他明白在这里根本是找不到什么的。澹台宬决定走回宰执府了,毕竟他也不能太晚回到宰执府里,这件事澹台商还不知道的,但澹台宬也明白,澹台商是会知道的,也会有府内之人告知澹台商。 只是澹台宬还想在此地待上片刻,他觉得是能够看到什么的,而且他也不可能经常来到这里。 澹台宬站在了原地,他思考着:王城之南的屋舍很少,住在那里的人也不多,与这里是相似的,而且有些地方也会隐蔽一些,是可以选择出一个合适的熔铜之所的,只是没能发现什么……可以说与这里的情况是很相似的。难道说是隐藏在了繁华之地?可小宣同样没有发现什么……是我的想法不太正确了?为何没能看到相应的局面出现? 澹台宬依然没有想到什么,他只是觉得还要去到王城之南看一番,或许能够发现什么,就如今晚来到这礼仪汇台附近一样,只是在这礼仪汇台附近没能看出什么。 澹台宬决定不再继续查看了,他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不过澹台宬也在边走边思索着:看上去这里并不是我要找寻的地方,没有看到应该有的场景,即便试着去找寻,同样没有什么所得……刚才那几间屋舍也已经没有亮光了,看来是很晚了。如此静谧的地方,竟然会存在于这王城内,看上去是不合理的,但实际上又是合理的。很少会有王城甲兵来到这里巡视,毕竟不是什么重要之所。相较于宰执府的附近而言,这里显得过于落寞了一些。难道是位于宰执府的附近?不会真的有人这样做,毕竟我也是能够有所察觉的。可是对于吏首府而言,我就并不太清楚了,虽然我之前也是去过的……是与宰执大人去过的吏首府。此事会与宋吏首有关?还是去吏首府看一下为好,说不定小宣也没能察觉到一些事情。 在想明白该如何做后,澹台宬就迈步往吏首府的方向走去,只是澹台宬也要经过宰执府。 半个时辰之后,澹台宬就来到了宰执府门口,他看到宰执府门已经关闭了,门外没有甲兵把守着。不过澹台宬也提前告知了小贺与小古,这两人也在宰执府内的门口等着,以便他们能够及时打开宰执府的正门。当然,他们也知道澹台宬是一定会回到府中的。 宰执府内同样也有甲兵之士守护着,澹台宬在走出宰执府之前,同样是与今晚守卫的甲兵之士说过的。 澹台宬在经过宰执府后就继续往前走去,他慢慢的就看到了另一端的繁华之地,不过此刻则是变得安静了下来。澹台宬并没有停留,他继续走向了吏首府。 在来到吏首府门口后,澹台宬看到吏首府是与宰执府一样的,没有甲兵之士把守,而且吏首府的正门也是关闭着的,澹台宬自然是能够提前想到这一点的。当然了,澹台宬并不是打算去到吏首府内,他接下来则是继续往前走去,借着月光,澹台宬觉得就如白天一样,他一人走在石板路上,也是显得轻松自在了。 王城内会有巡守的护卫甲兵,只是澹台宬没有看到。 可以说澹台宬看到的都是闭门的屋舍,此时也不会有人出门而行了。 在距离吏首府不远的一个地方,澹台宬却发现有灯光,这让澹台宬感到很好奇,他也悄悄的走了过去,这时都是很安静的,澹台宬能够听到屋舍内的声音,那似乎是炼制铜钱时才会有的声音,澹台宬能够明白。 澹台宬看到这间屋舍占地适中,而正门也是关闭着的,澹台宬此时没有靠近屋舍,他几乎可以确定屋内之人在炼制铜钱,或者也在将铜钱给熔了。 澹台宬在记着旁边的景致,他认为自己是可以记清楚的,而对于这间屋舍的具体位置,澹台宬也可以做到在王城图上标示出来,毕竟这里就在吏首府的不远处,澹台宬在转身之后,也大概能够看到吏首府的一角。 澹台宬此时的想法则是,或许宋吏首并不知道此事,他也没有能够察觉到,但也会有别的可能,就比如说宋吏首是知道的,而宋吏首也在为这件事进行某种掩饰,只是宋吏首不会认可这种说法,也不会承认。 这些只是澹台宬一时的想法而已,他并不能证实这些。 没过多长时间,澹台宬就看到屋舍内熄灭了灯,而且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了,澹台宬确定是听不到与刚才相似的声音了。 澹台宬确定屋内之人不会走出来,于是他就走近了这间屋舍。澹台宬试着往屋舍内看一看,但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没有看到,而这时的屋内是很安静的。澹台宬觉得可以让官府的人来查看一番,或许是会有什么发现的,但这件事需要告知澹台商才行。 同时澹台宬也想到可能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的屋舍,毕竟诸侯国内有很多私自炼制铜钱的地方,一些庶民也会这么做,官府之人也是难以做到全面禁止的,他们只能查到某一家,然后再将其私自炼制的铜钱没收而已。 既然有所发现,澹台宬觉得当然要让人来查看了,即便说这里并不是要找寻之地,但也是需要进行证实的。 澹台宬没有就此而停留,他又接着往前走去,在将吏首府的附近都查看了一番后,澹台宬也没有别的什么发现了,于是澹台宬又来到了刚才那一间屋舍外,只是这次澹台宬依然是没有听到什么。澹台宬不打算继续查看了,他要回到宰执府内,既然已经有所发现,就需要证实一番了…… 此时的宰执府内,小古与小贺就待在正门旁,他们是在等着澹台宬了,而到此时他们也没有看到澹台宬,同样是没能听到敲门声。 小古站在一旁,他看向坐在台阶上的小贺说道:“公子是否要回来了?” 小贺显得很冷静了,“我又如何能够得知?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你觉得公子能够找寻到什么?”小古看向了空中的月亮。 “或许公子什么也不会找到,就如我们几人白天去查看的那样。”小贺说道。 “你应该相信公子才对,我觉得公子的想法是正确的,在礼仪汇台附近是能够有所发现的,说不定公子已经找到了。”小古又看向了宰执府的一个石墩,而小贺就在旁边不远处坐着。 “我也希望如此,但公子只是比我们大几岁而已,有些事情对于公子来说,也不一定能够想到。” “嗯,也有这样的可能,看的出来,你并不是怀疑公子,只是觉得这件事并非那么简单……你也知道,这是宰执大人让公子去找寻的,这是宰执大人对于公子的信任!既然宰执大人都是这么想的,我们也应该去信任公子才对。”小古说完后就走到了小古的旁边,然后他也坐在了台阶上。 “可你也要知道,宰执大人是没有什么发现的,他只是觉得公子可以做到这件事……公子是可以找寻到的,但是宰执大人都没有什么发现,只是靠公子自己自然也很困难了。” “我们不也是在帮助公子的?我们几人就是按照公子所说的去做了。”小古认为小贺忘记了这一点,于是他就提醒道。 “话虽如此,可我们什么也没找到,所以公子才会在这个时辰去往……礼仪汇台的附近了。” 第44章 国君之道(4) “你说的也对,不过都这个时辰了……说不定公子是发现了什么。”小古说道。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小贺肯定道,“等公子回来之后,也就会告诉我们了。” “那是小宣?”小古示意让小贺往前看去。 “嗯,是小宣没错。”小贺认出来了。 “她也来这等公子?”小古下意识的问道。 “自是如此,小宣也是想知道公子的想法才对,就如我们一样。”小贺说完后就站了起来。 “不过她不来也可以,我们明天是会告诉她的。”小古觉得不用这么做。 “你觉得小宣不会来这里等公子?若果真如此,那她就不是小宣了。” 小宣看见小古与小贺坐在石阶上,同时她看到大门是关着的,小宣明白宬公子还没有回来的,其实小宣也去过澹台宬的屋舍,但是没有看到任何人,于是小宣才来到了宰执府的正门这里。与她想的一样,小古与小贺也正坐在那里。 在等到小宣走近之后,小古就说道:“你不用来这里等的。” 小宣则是径直走到了府门旁,她看到府门都是锁好的,“你们应该把府门打开的,说不定宬公子要回到府内了。” 小古看向了身后的小宣,他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难不成你看见公子了?”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宬公子应该发现了什么,而在这个时辰,宬公子也会回到宰执府了。”小宣对两人说道。 小古没有再坐着了,“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还是将门打开为好。”小宣看向小古说道。 不过小贺走了过来,“我来开门。” 在看到小贺这么做后,小古也顺势帮忙开门了,仿佛他们已经看到了澹台宬。 小贺与小古一起将府门打开后,小宣就走了出去。 “小宣,你要做什么?”小古好奇的问道,他看到此时的府门外并没有什么人,不过他也走出了宰执府。 小贺同样跟着走了出来。 小宣面对着宰执府,然后就往她的左手边方向看了看,她是觉得澹台宬会从这个方向过来,因为那是吏首府的方向,小宣判断出澹台宬会去往吏首府,说不定还会有所发现,而她在几个时辰之前,同样是去过吏首府附近的,只是没能找到什么,小宣觉得是自己没能仔细去找,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想到,澹台宬会去到吏首府附近找寻。 “小宣,公子还没回来的。”小古在走出来之后,也往相同的方向看了看,他并没有看到澹台宬的身影,同时小古并不知道小宣为何会这么做,他还觉得小宣能够做到提前预知了,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小贺没有走下台阶,他只是随意的看了看,与他想的一样,确实没有看见澹台宬的身影,不过他却看到小宣是一副自信的样子。 这时小宣与小古都是面向着宰执府正门的,当小贺往右手边看去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澹台宬的身影。小贺笑着说道:“你们看,是公子。” 小贺走下了石阶,并且面向了澹台宬走来的方向。 小宣在看到澹台宬之后则是直接走了过去。 澹台宬没想到会在此时看到他们三人,他本来还打算让人来开门的。 在看到小宣与小古走过来后,澹台宬就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回来了?还是会在这个时辰?” “公子,是小宣说的,她觉得公子要回到府内了。”小古走到了澹台宬的旁边。 “小宣,你是如何知道的?”澹台宬笑着看向小宣问道,同时澹台宬示意两人回宰执府。 小宣说道:“宬公子,我觉得你会去往吏首府那边查看,所以就觉得能在这里等到宬公子你……也会是在这个时辰。” “原来是这样,小宣,你的想法没有错,只是我没有想到会看见你们走出府门外。”澹台宬说道。 “公子,如此说来,你可是找到什么了?”小古问着他比较关切的问题。 澹台宬也看到了前面的小贺,这时的小贺对他躬身行礼。澹台宬说道:“是有所发现的。” “是在礼仪汇台那边?公子,难道明天就可以抓住那些人了?”小古继续问着。 澹台宬走到了小贺的旁边,他说道:“我们先回府,要把宰执府的正门关好,不可让他人进入到宰执府内。” “是,公子。”小贺回答着。 澹台宬又对另一旁的小古说道:“我在礼仪汇台附近没有发现什么,所以我去了吏首府那边查看,就如小宣猜测的那样。” “小宣还真是猜对了。”小古有些佩服的看向了小宣。 随后几人就一同走进了宰执府内,在将门关好后,澹台宬才接着说道:“我在吏首府那边是有所发现的,只是我不能确定……是否为我们要找寻的地方。” “公子,肯定不会有错的,你可以直接告知宰执大人,然后宰执大人会让官府之人去查看的,只是这时辰已晚,需要等到明晨再去安排了。”小古建议道,这也是他的想法。 澹台宬没有说什么,他看向小宣问道:“小宣,你的想法是怎样的?” “宬公子,你肯定是看到那些人了?”小宣问着澹台宬。 “并没有,我大概能知道他们在做的事情了,可我也难以确定就是如此的,这需要官府之人去查看后才知。”澹台宬对几人说道。 “公子你并不能确定?”小贺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着。 “嗯,我也只发现了这么一个地方,但是在礼仪汇台那边,我没有找到什么,一切都是很正常的,这与我的预想以及分析不一致。” “宬公子,能在吏首府那边找到……难道这是与宋吏首有关的?”小宣觉得问题并不简单。 “还不能确定这一点,或许是与宋吏首无关的。要让我王知道这件事,只能先告知宰执大人了。”澹台宬想到的办法就是如此。 “可是公子,既然不能确定是我们要找寻之地,还是先不要告知宰执大人为好。”小贺说着他的想法,他觉得此事会改变宰执大人的想法,所以需要谨慎对待。 “但我觉得公子的想法没错,还是要先派人去查看才可,说不定就是公子在找寻的地方了,要抓住他们才可。”小古是相信澹台宬的判断,“也需要告知宰执大人。” “可能你们不知道宰执大人的想法,不管此事是否与宋吏首有关,宰执大人都要先告知我王的,按照宰执大人的想法,我王是会调查此事的,这件事有关于国之重臣。即便说这与宋吏首确实无关,但宋吏首也有失察之责,我王会责罚于宋吏首。在这诸侯国内,我王又岂会准许国之重臣参与此事?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其他的大臣。”澹台宬边思考边说着,仿佛他正在说给宰执大人听。 其实澹台宬是信任他身边的这几人,所以他才会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宬公子,你是打算此时就告知宰执大人?而明晨宰执大人也可告知于我王了?”小宣问道。 澹台宬也能想到这一点,不过他的想法又发生改变了:“我王总会知道的,但也不一定要让宰执大人告诉我王。宋吏首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他明天也会知道。” “宬公子,如果不是宰执大人告知我王,那么我王又怎会知道啊?”小宣一时没有想明白。 “或许……宋吏首自己也会这么做……只是宋吏首还没有察觉到的。”小贺本来是想说出一个原因的,但他发现好像并不合理。 “公子,我王是否会暗中调查此事?说不定我王已经知道了。”小古说出了他自己的一种猜测。 澹台宬对小古说道:“就如我说的,我王总会知道这些的。” 第45章 国君之道(5) “宬公子,我们还是去藏书楼台商议为好。”小宣觉得站在宰执府门口说话不合适。 澹台宬表示了同意,他说道:“也好,就去藏书楼台。” 小古本来还想接着坐在台阶上的,他觉得在这里谈话也可,毕竟也没有旁人了,只是在听小宣如此说后,他也觉得还是去藏书楼台更好些。 这时小贺说道:“公子,我去将藏书楼台的门打开。” “先不用如此。”澹台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公子,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小贺好奇的看向澹台宬问道。 “时机最为重要,不可等到明晨了。要告知宰执大人才可,今晚就要进行查看。”澹台宬做出了决定。 “宰执大人已经歇息了。公子,怕是不便于打扰宰执大人。”小古提醒着澹台宬。 “我明白……但也不用去打扰宰执大人,也不用告知官府之人。在这宰执府内,我可以调用几个甲兵之士,这也是宰执大人事先做出的安排。”澹台宬打算这么做了。 “宬公子,你也会亲自去到那里了?”小宣问道,而她也想去看一下。 澹台宬说道:“我会在王城图上将具体的地点标示出来,让甲兵之士去查看即可,如此就能知道结果了,等到了明晨,我也能将此事告知宰执大人了。” ”公子是打算坐镇宰执府了?我觉得公子是能够掌控全局的。”小贺说着他的想法。 “你们先去到藏书楼台,等我安排好之后就过来,今晚我要等待一个结果。”澹台宬安排道,他也打算去选任几个甲兵之士了。 小古躬身行礼:“一切都听从公司的指令。” 小宣说道:“宬公子,我明白了。” 小贺没说什么,只是躬身行礼。 澹台宬去往了另一边,他已经想好要任用哪几个人了,这一次也是澹台宬首次下达指令。澹台宬自然是希望能够看到好的结果。 在做出了相应的安排之后,澹台宬就决定去往藏书楼台了。 只是在来到藏书楼台的附近时,澹台宬并不想立刻走进去,他抬头看了看月亮,澹台宬此刻觉得,似乎这里是礼仪汇台,就如他之前去过的礼仪汇台附近,而并非是宰执府内的藏书楼台了。 澹台宬看到了藏书楼台的灯光,这与宰执府别的地方不同,在这个时辰,府内之人也不会知道此刻的事情。同时澹台宬也在思考他刚才做出的安排,其实并没有什么破绽,澹台宬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只是澹台宬觉得,他还须再思索一番才可。 澹台宬一边思索着,一边就来到了藏书楼台外面,他看到正门是打开的,澹台宬明白是什么原因,只是澹台宬还不打算去到二楼的,他停了下来,继续思索着问题。 在确定他的谋划没有什么破绽后,澹台宬才慢慢的来到了二楼,这时澹台宬看到几人都坐在了桌案旁,这与平时的情形一样。 澹台宬在看见小贺之后就说道:“小贺,你去往宰执府的正门,等着甲兵之士带回消息。” “是,公子。”小贺在听明白后就往楼下走去。 “公子,我需要做些什么?”小古问道,“我可以去帮小贺的。” “嗯,可以。”澹台宬回复着。 “是,公子。我这就去帮小贺。”小古在说完后,也往楼下走去。 “宬公子,我是否可以帮忙做些什么?”小宣站起来问着澹台宬,“要不然我帮公子做些吃的?” 澹台宬说道:“不用如此,我并不想吃什么。你把王城图拿过来。” “是,宬公子……不过宬公子,是以前的那幅王城图?还是宬公子你画的那一幅?”小宣觉得她要知道这一点。 澹台宬没有多想什么,“你将两幅图都拿过来。” “是,宬公子。”小宣知道两幅图所放的位置,因为那是她收置起来放好的。昨天澹台宬只是随意将他画的放在了桌案上,小宣在看到后就将其收起来放好,因为她觉得澹台宬还会用到这两幅图的,果然到了今晚的这个时辰,澹台宬就想再次去看那两幅图了。 小宣将两幅图同时铺在了桌案上,“宬公子,如此便可?” “嗯,放在这里即可。”澹台宬一边说着,一边就在王城图上找寻着什么。 随后澹台宬说道:“小宣,你过来看,我所说的就是在这个位置。” 澹台宬指着王城图上的一个地方说道。 小宣顺势低下头去看了看,“宬公子,这里距离吏首府很近啊!” “是啊,就是如此。在此之前,我去到了礼仪汇台附近……你看,就是在这一带,但我并没有发现什么。看上去那里就像旷野,住在那里的人很少,我今晚没能看到任何人。” “宬公子,也许白天会看到有人的,你是晚上才去到哪里,本来就很少会看到旁人的。”小宣看了看澹台宬所说的那一带,从王城图上看去,那里的屋舍本来就很少,但能看到不远处礼仪汇台的标示。 小宣接着说道:“宬公子,你所看到的那些都很正常?” “是啊,确实如此。我看不出会有人在那里做些什么。最主要的是,那里并没有什么隐蔽之地,这与我最初的设想是不一样的。” “宬公子,我明白了,你觉得会有人把熔铜之地选在那里,这是从王城图上看出来的,只是你今晚才知并非如此。” “小宣,你说的没错。我也想到是否会有人在礼仪汇台那里……挖一个隐蔽的地下之所,这礼仪汇台是由官府之人来掌管的,或许这件事也与官府之人有关,但在附近看了看之后,我同样否定了这样的想法。我王是去过礼仪汇台的,若果真如此,我王定会发现什么才对,宰执大人同样去过礼仪汇台了,本来宋吏首也是想去往礼仪汇台的,只是没能做到。应该说也不敢有人这么做,而这与礼仪汇台也是无关的。” “宬公子,我相信你做出的判断是正确的,从王城图上来看,也不会有这样的可能。”小宣认真的说着,“不过,宬公子。你说宋吏首也想去到礼仪汇台,难道是他想掩饰什么?因为他没有想到我王会去往礼仪汇台,他想着说不定我王能够察觉出什么来。” “小宣,你是觉得这件事与宋吏首又关了?” “是啊,宋吏首也能从中获得铜钱……听说经常会有人去往吏首府,而宋吏首也会收取一些铜钱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澹台宬可没想到小宣会说出这些来,毕竟小宣经常会待在这宰执府内,对于外面的事情,小宣将是很难得知的。 “宬公子,我是听府内之人说的。毕竟这里是宰执府,有时能够听到一些吏首府的传闻,也会包括一些国政之事。”小宣觉得她似乎是说错了什么,说不定是会受到责罚的。 只不过澹台宬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在小宣说完后,澹台宬便说道:“你能听说这些也不奇怪,就如你说的,这里毕竟是宰执府,不同于别的地方……但是,小宣,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就连我们宰执府的人都知道……我王又岂会不知?” “这……”其实小宣也才想到这一点的,“是啊,连我都听说了,我王又怎会不知?难道说我王是知道的?既然我王知道,又怎会还让宋吏首这么做?我王也早就会问罪于宋吏首了,但我王并没有这么做……总不会是我王准许了这一做法?” 小宣还是做出了一种猜测,只是她觉得根本就不会如此。 澹台宬说道:“我王是知道的,之所以不问罪于宋吏首,就如你说的,我王是准许了这一做法。” “可我王为什么会准许啊?难道对于诸侯国内的大臣都是如此?” “这只是我王的权宜之计,一方面我王可以掌握住实证,从而掌控住某些官吏,在另一方面,我王也是能够随时处置宋吏首的。小宣,你应该知道,我王在继位的时候,有一位权臣就是居于吏首之位,我王用了很长时间才真的做到掌控住王权。对于这吏首之位,我王曾想弃之不用,但还是保留了下来,之后就是宋哲居于这吏首之位了。”澹台宬慢慢的解释着。 “宬公子,我想明白了。我王是要掌控住王权,而这王权也只能在他一人手中,但这是一种权谋了?属于我王的权谋?” “也不是什么权谋,你也可以看的出来,其实我王早就可以不用这么做了,只是我王会有些多疑,当然了,这也是为了王权而谋。” “宬公子,你觉得我王这次是否会责罚宋吏首?说不定这件事真的与宋吏首有关……”小宣说到这里后便想了想,“如果真是与宋吏首有关的话?难道也会与我王有关?我王总不会是为了一些铜钱而这么做?” “我也想到过这种可能,在看见礼仪汇台时,我也在想这是否会与我王有关?但我得出的结论并非如此。就算真是与宋吏首有关,那也是宋吏首自己所做出的,我王不会说出这样的王令来,这应该是属于宋吏首独自所做了。” “也对,我王并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小宣是赞成了澹台宬的说法,“对于这件事来说,很有可能就是出于宋吏首的安排了,同样也会是出于他自己的谋划,但宋吏首是不会轻易承认的。” “我们是会知道结果的,等小古来到这里告知我们消息后,我们也就可以知道了。如果确定是与宋吏首有关的,那么很有可能他就不会再是吏首了。我王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存在。” “宬公子,你打算明晨再告知宰执大人了?” “不管结果是如何的,这其实都与宰执大人无关,只是从结果上来看,这些又都是有利于宰执大人的,所以我觉得还是明晨再告知宰执大人为好,当然了,也是要在宰执大人去往王宫之前……当宰执大人知道此事后,他会有自己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 “这次宰执大人不会再让宋哲成为吏首了!”小宣说的很肯定。 “但也不一定就是如此的,或许宰执大人还会为宋哲说话的。”澹台宬说道。 第46章 国君之道(6) “宬公子,此话是何意啊?”虽说小宣能够想明白,但她还是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宰执大人并不想打破这现有的格局,而我王的想法同样如此。如若真是宋吏首所为,那么他将会受到我王的责罚,也可能宋哲不会占据这吏首之位了……不过在这不久之后,宋哲依然会是吏首。”澹台宬用手将王城图整理了一番。 “宬公子的意思是说,我王会让宋吏首在府内反思了?” “这是自然,对于宋哲来说,我王不仅要收缴他的所有铜钱,还要罚去他的俸禄。按照我诸侯国的律令来看,宋吏首还会受到别的责罚,我记得记载律令的竹简就在……对了,就在那里。”澹台宬说着就走到了一堆竹简旁,他顺势从中挑选出了一份竹简,并且认真的看了起来,“没错,就是这份竹简了。” “宬公子,上面都写了些什么啊?”小宣看着站在那里的澹台宬问道,她并不打算走上去看,因为她也看不明白。 澹台宬说道:“这就要看我王是打算如何责罚宋吏首了。” “宬公子,难道说宋吏首会受到重一些的责罚?” “嗯,确实如此。”澹台宬肯定道,“我王会让宋吏首知道,他是不应该这么做的,也不能这么做,毕竟他是国之重臣。” 澹台宬在看完后就将书简放了回去,然后他又坐在了桌案旁,澹台宬的视线也落在了吏首府上。 小宣也看向了吏首府的图示,只不过看上去还是会有些暗淡的。 “宬公子,你觉得会有多少人私自熔铜啊?”小宣提出了一个问题,同时她也看向了吏首府旁边的那一带。 “并不会有太多的人这么做了,你也明白,在这之前,官府也派人调查过,并且抓住了一些人,只是说抓住的不是一些重要的人,宰执大人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让我来找寻。” “宬公子,你觉得今晚是否能够抓到他们?” “是可以抓住的,我在门外的时候,屋内之人并不知道,他们也不会知道我在屋外,我从吏首府门前经过的时候,整个吏首府的大门也是关着的,我没有看到任何人。” “宬公子,我相信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小宣看到澹台宬在思考着什么。 “小宣,我同样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澹台宬是一副严谨的样子。 小宣随后看到澹台宬在王城图上找着什么,于是她拿起了手边的一盏灯,然后说道:“宬公子,我来帮你掌灯。” “嗯,谢谢。”澹台宬指着其中的一个图示说着,“你觉得这里是否能够成为熔铜之地?” 按照澹台宬所问的,小宣一边掌灯,一边看了看,她看到澹台宬指向了城南的一个屋舍,“宬公子,你觉得在王城之南还能查出来?” “有这样的可能。”澹台宬只是看着那一个地方。 “宬公子,你是打算也去那里查看了?” “是啊,说不定能够找寻出什么来。” “是与今晚的这间屋舍有联系了?但这两地相距有一定的距离,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什么联系啊!” “我并不是指的有什么联系,而是觉得说不定在这里还能找到什么。你看,这一片地带距离吏首府会远很多。” “可小贺与小古他们也没有找出什么来,宬公子是打算亲自去找寻了?” “你说的没错。”澹台宬用手在那片地方敲了敲。 “宬公子也是打算在同样的时辰去到那里了?就如今晚一样?” “我之所以让你们几人白天去查看,就是觉得说不定这些人在白天会有所行动,他们会觉得在白天反而是更合适一些的,不会有官府之人注意到,而到了晚上却会有威胁,但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澹台宬继续用手轻轻的敲打着王城图,只不过这是有规律的敲打,而澹台宬也是在思考着什么的,但是这样的敲打几乎听不出声音来,这也与画王城图的材质有关。 “他们的想法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与宬公子你的揣测不一样。”小宣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需要按照他们的方式才有可以找到他们。”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就在小宣与澹台宬随意的讨论时,澹台宬听到有人来到了藏书楼台。 “宬公子,好像是小古来这里了。”小宣听了出来,她看向澹台宬说道,而小宣也站了起来,她拿起了一盏灯。 小古在走上木制的楼梯后就看见了小宣,他没对小宣说什么,而是直接找到澹台宬。在躬身行礼后,小宣才说道:“公子,有消息回禀。” 澹台宬像往常那样问道:“如何?可否抓到人了?” “公子,确实抓到了。”小古回复道。 “一共是有几人?”小宣问道,她将手中的灯放回到了桌案上。 “三人,其中一人说这是出于他的主意,但他们都说与吏首府无关,他们会这么做,也不是出于宋吏首的指令。”小古如实说着带回来的消息。 “是他们主动这么说的?也就是他们主动的提到了吏首府?”澹台宬问道。 “这个……公子,据我所知,他们最开始没有提到吏首府,是我们府内的甲兵之士问的。” “他们几人关在哪里?”澹台宬只是接着问道。 “就在他们自己的屋内,有甲兵之士守着,甲兵之士也等着公子做出下一步的指示。”小古恭敬的说着。 “等到明晨,就把那抓到的几人送去官府治罪,不用带到宰执府了。”澹台宬吩咐道。 “公子是否要去看一下?”小古征询的问着澹台宬。 “与我料想的一样,他们不会说这是与吏首府有关的。”澹台宬看了看王城图。 “就让宰执大人问他们好了。”小古觉得这样做最有效。 “一共找到多少铜钱?”澹台宬认为这才是重点。 “回禀公子……”小古有些不知该如何去说了。 “你直接说出来即可,是否有找到铜钱?还有那熔好的铜之类的?”澹台宬觉得可能是他的判断有误了。 “公子,在屋舍里一共是找到了十筐铜钱,也找到了熔好的铜,一共装了好几筐的。”小古做出着回复。 “竟然有那么多?”小宣有点不敢相信了,或者说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而且……公子,经过甲兵之士的查看,那些铜的质地都很好,是用上好的铜钱炼制出来的。”小古又补充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澹台宬说道。 “公子,是我们要找寻的地方?”小古试探着问道。 “宬公子,我觉得是找到了。”小宣说的很肯定了。 “难道真是他们自己的想法?可他们又怎能做到这一点?”澹台宬像是在问着自己了。 澹台宬随后问着小古:“他们是否还说了别的地方?就比如是城南之地?”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不过公子,你可以亲自去询问他们。”其实小古也并不是很清楚了。 没有听到澹台宬说什么,小古则是问道:“公子,是否要让人去问一下?” “不用问了,他们不会说的……他们也并不知道。”澹台宬直接做出了判断。 “但是,公子,就如你所说的,只是他们几人又怎能做到这一步?”小古也是提出了质疑的。 小宣走了过来,她对小古说道:“宬公子自是有他的判断,按照宬公子所说的去做即可。” 不过小古还是有他的一些想法,澹台宬也看出来了,“小古,你想说什么?坐下来说。” 小古坐了下来,他对澹台宬说道:“公子,我觉得此事会与宋吏首有关。或许那几人会有一个领头的,但不会叫宋哲,可这只是宋吏首的另一个身份,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你话里的意思就是指的宋吏首自己了?看上去是有两个不同的人,但其实只有宋吏首一人而已?”小宣问着小古。 “对,我的想法就是如此。”小古说道。 澹台宬觉得是有这样的可能,宋哲也不会告诉那些人真实的一面,但这件事同样需要去证实,这次澹台宬并不打算独自去证实,他是想将这件事告诉澹台商,然后由澹台商独自去证实,同时澹台商也会告诉文庄王的。 澹台宬只是说道:“我会在明晨将这件事告诉宰执大人,在告诉我王之前,宰执大人会证实这一点的……而我王在知道后,也会做出相应的判断,这会是国君之谋……国君之道。” 第47章 国君之道(7) “宬公子,宰执大人明晨就会去往议事堂了,你是想在这之前就告知宰执大人?而且宋吏首也应该还没发现什么的。”小宣觉得澹台宬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说的没错,几个时辰后宰执大人就要去议事堂了,我会告诉宰执大人。在议事堂内,宰执大人自是会提起这件事,到时候我王也就知道了。” 小古在听完澹台宬说的话语后,他便说道:“公子,说不定我王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有这样的可能,只不过我王在等着时机。” “小古,你是觉得我王在等某人将此事说出来?就比如是某位国政大臣?或者就是宰执大人了!”小宣猜测着,“或许我王觉得总会有人发现的,并且也会在议事堂内提出来,但此人不一定就是宰执大人。” “不论怎么说,我王都会知道的,最好还是由宰执大人告诉我王。”澹台宬对两人说道,“小贺怎么没来到这里?” “公子,小贺说他要守在宰执府的正门那里,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消息。”小古说明着情况。 “嗯,我知道了,今晚就先商讨到这里。小古,你去告诉小贺,如果有什么消息就来告知我。小宣,你可以回屋歇息,而我会待在这藏书楼台。”澹台宬做出着相应的安排。 “是,公子。我这就去打探是否还有别的消息。”小古说道。 小宣没有做出像之前那样的选择,她只是说道:“是,我不打扰宬公子了。” 之后的藏书楼台内就只有澹台宬一人了,而小古与小贺也没有来到藏书楼台,他们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了。 澹台宬在藏书楼台内歇息了几个时辰。 在澹台商去往议事堂之前,澹台宬就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澹台商。听完澹台宬所说的那些后,澹台商沉默了片刻,他向澹台宬问道:“宬儿,你觉得我王是否也在调查此事?” 这时的澹台商正打算洗脸,他的旁边也站着两个仆人。 澹台宬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宰执大人,我王不一定知道此事,但我王也一定会知道。” 在澹台宬说完后,澹台商没说什么,他将双手放在了水里,澹台宬站在一旁等候着。 而在整理好了衣襟以后,澹台商才接着看向澹台宬说道:“你说的很对,我王是一定会知道的……” 澹台商示意一旁的两位仆人可以退出去了,他也做出了一个相应的手势。 “宬儿,坐下说。”澹台商之后说道。 “是,宰执大人。” “在本宰执看来,这件事也不一定就是宋哲所做,或许宋哲什么也不知道。可以做一个假设,如果此事与宋哲有关……当甲兵之士去到那里时,将不会有任何的发现。以宋哲的手法来看,他又怎会等着别人去查看?而且还是我宰执府的甲兵之士!但是你也看到了,能找到的铜钱也都在屋舍里了。” “宰执大人,也有另外的一种情形。或许不是只有十筐铜钱,而是有上百筐,或者更多,但宋吏首想让我们看到的,也就十筐。留下来一少部分,从而不会让人产生某些怀疑。”澹台宬将他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宬儿,没有实证啊!若果真如你所说,怕是就更难以得知了,再说这也只是你的一种猜测而已,在我王面前,又怎可只说出一些猜测来?如若我是宋哲,又怎会留下十筐铜钱放在那里?让你什么都找不到岂不是更合理?没有实证,你会觉得是自己的判断有误,也难以怀疑到宋哲了。”澹台商在想了想之后,就说出了这一番话。 其实澹台商也是否定了这样的可能,同时澹台商认为,根本就找不到什么实证,毕竟对于宋哲的做事方式,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就如澹台商刚才所说,宋哲不会留下什么实证,这也是澹台商做出的判断。 “在我王面前自是不能说出这些来,否则我王会认为这是宰执大人的诬告了,说不定会让我王不再信任宰执大人。”澹台宬也明白会是怎样的情形,他也只能做出了否定。 “你没有见过屋舍里的那几人?是否已将他们送至官府了?” “宰执大人,我昨晚没有审他们,也没有将他们押回府内,以免让宋哲抓到什么把柄。” “嗯,自是不能让他们来到我宰执府内,你没有官职,当然也不便审他们,还是押解到官府为好,说不定我王还会亲自审理此案,不能让我宰执府牵扯到此案之中。宬儿,你做的很好。”澹台商还是肯定了澹台宬的这一做法,“你觉得本宰执可否审问他们几人?” “宰执大人,我认为不可。如若他们真是与宋哲有关,可能会反过来牵扯住大人您。他们没有来过府内,宰执大人也没有见过他们,只是我宰执府的人首先发现了他们,事实也是如此,我王会相信大人所说。” “嗯,你说的没错。我王当然是信任本宰执的。宋哲之前还愿意认可本宰执的宰执地位,可他同样也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看来是不得不防啊!那晚在在礼仪汇台附近,宋哲在本宰执面前表现出了恭敬,这是之前没有过的……”澹台商若有所思的说着。 “宰执大人也去过礼仪汇台附近?”澹台宬立刻问道。 “是啊,难道不妥?”澹台商有些好奇,“宬儿你也去过那里了?” “正是如此,宰执大人,我还看见了马车的车辙印,当时就觉得挺像宰执府的。” “莫不是宋哲在那附近隐藏了什么?”澹台商想到了这一点。 “宰执大人,是谁提议去到礼仪汇台附近的?” “这是出于本宰执的提议……”澹台商说道,“如此看来……是与宋吏首无关了?” 澹台宬想到了一种情形,他说道:“宰执大人,是否有这样的可能?也就是宋哲也没有想到宰执大人会这么说。或许宰执大人晚说一步,宋哲就会主动提议去往礼仪汇台附近了?” “不对……应该是与宋哲无关的。那晚是本宰执主动去到了吏首府那边,当时宋哲从王宫内出来,本是打算回吏首府的。宋哲并不知道本宰执的想法,我王可以猜测到,但是宋哲又岂会猜到?” “如此说来,宋吏首并没有隐藏什么了?”澹台宬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本来还以为宋吏首是表现出了恭敬……对于宰执大人您的恭敬。” “宬儿,在礼仪汇台附近可否发现了什么?” “回禀宰执大人,我没有找到什么。”澹台宬看到澹台商变得凌厉了起来,“可以说在那附近根本就难以隐藏什么。” “这次宋哲不会有别的谋划才对,这件事与宋哲无关。”澹台商认真的思考着,然后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宰执大人,即便说与宋哲无关,恐怕也是会与别的国政大臣有关,只凭那三个人也做不到什么,他们无法得到那十筐铜钱,还有那些质地很好的铜。” “宬儿……你是否怀疑过此事与……我王有关?” “宰执大人,与我王无关。”澹台宬说的很肯定了,“我也曾这么想过,但此事绝不会与我王有关。” “宬儿,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澹台商看了看屋外,然后接着说道:“本宰执的意思,并不是说我王在隐藏铜钱,这是我王的诸侯国,也没有必要做这些。我的意思是说……我王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我国而谋,这是国君之道。” 第48章 国君之道(8) 澹台宬默然无语,他觉得澹台商的想法可能并不合理,毕竟国君之谋关乎于整个局势,而文庄王可以做出更为合理的选择。 澹台商也能猜测到澹台宬的想法,他问道:“宬儿,你可是觉得没有这种可能?” “宰执大人,恐怕我王不会这么做……我王会让宰执大人和宋吏首来共同处理此事,但我王不会单独谋划。” 在听完澹台宬所说的这些后,澹台商则是站起来走了走,他一只手背在了身后,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 而澹台宬也站了起来,他像刚才一样站在一旁等着。 澹台商走过来看向澹台宬说道:“此事先商议到此,不可让外人知道。至于我王是否会如此谋划?以后也总会知道的。本宰执要去往议事堂了,我也会将你说的这件事禀告于我王,之后的一切自是听我王的指令了。” “是,宰执大人,不会有外人知道。”澹台宬躬身行礼,并且打算走出屋外了。 其实澹台商认为他的想法没错,但这也只是一种想法而已。澹台宬的想法不一样,对此,澹台商是能够理解的。 随后澹台商坐上了宰执府的马车,同时他也在思考着该如何对文庄王说明此事…… 这时的宋哲还没有离开吏首府,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来说,他是没有察觉的,在吏首府内,似乎也没有人察觉到这件事。在屋舍内抓到的那三个人,此时也已经押送到了官府。 与往常一样,宋哲坐着吏首府的马车向王宫行去。 也无国政大臣知道此事的发生,他们像平时一样,来到了议事堂里。 澹台商与宋哲几乎是同时来到了议事堂。 在看见澹台商后,宋哲恭敬的行礼说道:“宰执大人。” 澹台商笑着说道:“是宋吏首啊。” 对于宋哲的这一举动,澹台商还有些不太习惯,毕竟在这之前,澹台商还从来没有看到宋哲如此恭敬过,尤其是在这王宫内。澹台商看到宋哲并无异样,也不像是提前知道了什么的样子。澹台商也不会主动说出什么。 在这之前,宋哲如果在议事堂外碰到了澹台商,他都会选择与澹台商一同进入议事堂,但这一次宋哲没有这么做了,他对澹台商说道:“宰执大人先请。” 澹台商料到宋哲会这么做了,他只是笑了笑,然后就率先走进了议事堂里。 澹台商看到很多文臣都已经来到了议事堂,而在看到澹台商走进议事堂后,他们便也站在两边,然后躬身说道:“宰执大人。” 澹台商微笑示意,而宋哲跟在澹台商后面走进了议事堂,那帮文臣又躬身说道:“吏首大人。” 宋哲觉得,从那些文臣的表情中,可以看到不一样的想法,但他也不会说什么。当他跟着澹台商走进这议事堂内,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对能够立身于这议事堂内的国政大臣们来说,又岂会看不明白?虽然他们不敢说些什么,但他们内心里的想法似乎也能看的出来。 澹台商站在了众多文臣的前面,宋哲站在了一旁,距离澹台商并不远,这也与往常一样。 站在后排的几位文臣正在说些什么。澹台商与宋哲并没有看到,但是他们知道在这议事堂内会发生什么事情。 宋哲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番情形,他此时站在与往常相同的位子上,虽说是面无表情的,但他内心的想法却是与往常不相同的。 按照惯例,昨天早晨是不商议国政之事的,所以那些文臣们直到今晨才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知道宋哲是失败了,澹台商的地位将会变得更加牢固,他们也知道该如何做事。 在看到文庄王走进议事堂后,众位大臣躬身行礼,并且同时说道:“我王!” 文庄王看到了站在前排的澹台商以及宋哲,他也感到了有些不同,可以说整个议事堂的氛围与平时不同。文庄王知道具体的原因,他再次看了看宋哲的表情,只不过宋哲站在那里是面无表情的。 文庄王又看了看澹台商的表情,他看到澹台商表现出的是一种从容,但也只是从容,却不是淡然处之。文庄王判断出澹台商是有话要说了,但至于会是什么样的事情,文庄王判断出会与铜钱有关。 在议事堂外的铜矿也挖了好几天了,从中挖出了大量的铜,文庄王明白澹台商是一定会谈及此事的。其实在文庄王看来,宋哲做事没有把握住时机,此时的时机未到,宋哲又能做到些什么?难道宋哲真不能成为宰执的人选?文庄王只是觉得时机未到。 之后文庄王就看向澹台商说道:“澹台宰执,今晨可有什么事情商议?最近国政之事比较多,澹台宰执还须妥善处理。” 澹台商从容的说道:“臣启我王,臣有事要禀告于我王!” “既然澹台宰执有话要说,直接说出来即可。”文庄王在说完后坐在了王座上。 澹台商看着王座上的文庄王说道:“我王,臣发现了一个私自炼制铜钱之地,也是私自熔铜之地。” 文庄王则是随意看了看一旁的文臣们,他看到有两个文臣在说着什么。 “澹台宰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文庄王问道。 “回禀我王,是在昨晚刚发现的,一共抓住三人,现已押送至官府,所得铜钱之数众多……臣恳请我王亲自审理此案。” “澹台宰执,此案由你审理即可,还是说澹台宰执觉得此案……牵扯到某些国政大臣了?”文庄王的表情是肃穆的。 “臣启我王,所查到的铜钱共有十筐之多,所收缴的铜则是更多,能查到如此众多之数,又岂会是一般的案子?”澹台商说道。 “如此说来,确实非普通的案子……”文庄王思索着说道。 “臣启我王,看来此事必与国政大臣有关,否则是做不到像这样的。”宋哲表明了态度。 “臣启我王,老臣附议。需要严惩谋事之人。”一位文臣站出来说道。 “我王,臣也如此认为,既已知道此事,就应该严办。这铜钱关乎国之大计,不可不慎。”另一位文臣站出来说道,看上去他都想亲审此案了。 随后也有几位大臣站出来表示了赞同。 “澹台宰执,你说的这个地方是在王城之内?”文庄王再次看向澹台商问道。 “我王,这是在吏首府的附近发现的。”澹台商回答着。 宋哲听到了澹台商说出的话语,但他没有说什么,或者说他不想进行辩解。 文庄王看向了宋哲,“宋吏首,你可知道此事?” “回禀我王,臣不知。”宋哲躬身说道。 文庄王坐在王座上,他在判断着此事是否与宋哲有关,只是从宋哲此时的表现上面来看,文庄王并不能判断出什么,但文庄王也没有说什么。 宋哲此时也在猜测着文庄王会有的想法,只是他并不敢看向文庄王。宋哲觉得这不是出于澹台商的谋划,只不过此事刚好牵扯到了吏首府。其实宋哲也想不明白,为何会是在吏首府的附近发现了这些?而不是与别的某些国政大臣有关? “宋吏首,本王让你去审理此案。”文庄王做出了决定。 “这……臣……臣启我王,此事臣不该去审理。既然是牵扯到了我吏首府,臣又岂能审理?”宋哲认为他不能审理此案,否则就更加难以说清楚了,“我王,还是让宰执大人去审理会更合适些,如此也能知道是否与我吏首府有关了。” “澹台宰执,你的想法是什么?”文庄王想了想,但并没有表示同意,他也只是问着澹台商的想法。 “我王,此案就让宋吏首来审理。”澹台商说着他的想法,“此案应该是与宋吏首本人无关的,但不能保证是否牵扯到吏首府内之人,就让宋吏首去自证。” “臣启我王,此案只让臣一人去审怕是不妥,就让宰执大人随同臣一起去审理此案……让宰执大人担任主审,臣为副审即可。”宋哲说完后就跪在了地上。 文庄王看向那些文臣问道:“众位臣工之意如何?可否同意宋吏首的这一做法?” 第49章 国君之道(9) “臣启我王,还是让两位大人共同审理为好。”一位大臣表态道。 “既然此案牵扯到了吏首府,还是让宰执大人来审理为宜。”有大臣提出了不同的建议。 “我王,为何不能让吏首大人自证清白?” “此事也只有我王才能公允审理。” “这是宰执大人发现的,自然须由宰执大人亲自审理才可。” “应该另派他人来审理。” “就由官府之人来审理此案,何须再劳烦我王?” 文庄王听到了许多不同的意见与想法,他默然的坐在那里,而众大臣之间开始出现了一些争吵。 澹台商与宋哲站在原地,他们在等着文庄王做出决定,只不过看上去文庄王并没有这样的决定。 几位大臣慢慢的停止了争吵,他们看到王座上的文庄王表情肃穆。 其中的一位大臣看见后,就对着文庄王躬身行礼,然后他说道:“臣启我王,此事应由官府之人来审理……” 此时文庄王做出了一个制止的手势,他说道:“不用再议了。在此议事堂内之人都不用审理此案,就让王城内的官府中人来审理。” “启禀我王,可是让王城府来审理?”一位大臣问道。 “传达本王的指令即可。”文庄王说道。 “是,谨遵我王令。”众大臣一起说道。 宋哲看了看站在他左手边的澹台商,而澹台商只是与众位大臣说着相同的话语。 宋哲觉得他应该与澹台商讨论此事,因为这件事确实与他自己无关,但宋哲又不能肯定这是否与他府内之人有关。 宋哲在思考着各种可能,他想着到底会有谁敢瞒着他做此事,只不过宋哲并没有得出一个可能的结果,他此时很想回到府内,然后亲自审问府内的一些人。 宋哲一边思考着,一边听文庄王说道:“这几天你们也看见了,在王宫内挖到了铜矿,这对我国来说,将是一次重要的变局。本王已经与澹台宰执,还有宋吏首商讨出了一个办法,这件事由澹台宰执来处理,你们也应听从澹台宰执的安排,不可有所违背。” “臣等谨遵我王令。”众位大臣再次说道,这次宋哲也跟着说出了相同的话语。 “宋吏首,本王知道你的想法。希望此事与你府内之人无关。你也无须再跪着了。”文庄王看向宋哲说道。 “是,臣谢我王。”宋哲一边整理着长袍,一边慢慢的站了起来。 “你们也应该像澹台宰执一样,如果发现有谁敢私自炼制铜钱,必须立刻禀报官府。如若让本王知道有谁隐瞒了这些……” “臣等不敢。”众大臣躬身说道。 “在这议事堂内,你们自然不敢为之,可走出这议事堂……你们也不敢?”文庄王审视着面前的那帮文臣,他知道此事必与某位国政大臣有关,就是站于他面前的某人。只是文庄王并不能立刻就做出判断,他也是需要握有实证的。 此时文庄王想着,他应该去到王城府,就在审理那三人之时,他要进行旁听。当然了,这也是要隐藏在幕后的。同时文庄王也决定,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而他需要掌握住实证,这是不会受到任何人扰乱的结果。 而接着在商议了几件事情之后,文庄王就率先离开了议事堂。在看到文庄王走出议事堂后,众大臣也才慢慢的往议事堂外走去。 宋哲则是走到了澹台商的旁边,他说道:“宰执大人……” 澹台商知道宋哲想说什么,“宋吏首,可是想说刚才的案子?” “我正有这样的想法。不知宰执大人可愿相信于我?” “此事与宋吏首无关?” “宰执大人,此事确实与我无关。” “难道你平时都没有什么察觉什么?”澹台商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宰执大人,请恕我直言,我没能察觉到这些。”宋哲也只是如实的说着,同时他觉得澹台商是相信这一点的,“不知我王是否相信本吏首了?宰执大人,你觉得如何?” 澹台商看到大臣们都走出了议事堂,他说道:“宋吏首,这里不宜商讨此事。” 宋哲也能明白澹台商的意思,“宰执大人,可否到我吏首府内商议此事?” “宋吏首,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回到你的府内调查此事,若果真有你府内之人牵扯到此事,你绝对不可偏袒,否则我王必将会责罚于你……宋吏首,其实你也看到了,我王要知道真相,你可要想清楚该怎么做,以免到时候没人能够帮到你。” “宰执大人,我又岂会看不出来?不知宰执大人觉得……我王是否会去王城府旁听此案?” “宋吏首,先去审理你府内之人,你要确保府内之人不与此案有牵连,至于我王的做法?本宰执可是不知,也难以知道。”澹台商说到这里就打算走出议事堂了。 在看到澹台商向外面走去后,宋哲就跟在了澹台商身后,他继续说道:“宰执大人,可有好的方法教我?对于审案这一点来说,我并不擅长……上次宰执大人的侄子,也就是澹台宬来过我的府内,我知道他有审案之能。不知可否让澹台宬帮我审理此案?” 宋哲觉得澹台商是会同意的,而且能让澹台宬帮着审案,也是一个很合理的选择。宋哲也知道,这件事并不是由澹台商发现的,而是由居于宰执府内的澹台宬发现的。刚才澹台商在向文庄王陈述的时候,宋哲就逐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只不过澹台商并没有直接说出这一点来。 澹台商回复道:“宋吏首,这是你府内之事,怎可让我宰执府的人参与审理?此事怕是不妥。” “宰执大人……”在走出议事堂后,宋哲就拦在了澹台商前面。 “宋吏首,你这是何意?”澹台商显得有些不满。 “宰执大人,就让澹台宬参与审理,如何?这是我主动要求的,又能有何不妥?或者就让澹台宬旁听即可,由我来审理,但澹台宬应该说出他的看法。”宋哲恭敬的说着。 澹台商看往了宋哲的身后,他看到还有庶民在挖着铜矿,“宋吏首,对于在王宫内挖到铜矿之事,你是否知道出于谁的建议?” “是宰执大人您的建议,但也是出于澹台宬的想法。”宋哲说着他的判断。 “让澹台宬去到你府内审案也可,但不知宋吏首是否能够信任宬儿?这才是关键所在。其实你也能猜到,此案是由宬儿首先察觉的,当然了,也是本宰执让他去调查此案的,只是没能想到会与你吏首府有所牵连。” “宰执大人,我怎会不信任于澹台宬做出的判断?若如此,我也不会邀请澹台宬来府内审案了。不管审理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也不敢有所隐瞒的。能够看的出来,我王很重视此案……本来我王也是要重用澹台宬的,宰执大人,我也愿意向我王推荐澹台宬,就让澹台宬参与到国政之事中,如何?”这次宋哲是很虔诚的说出了这番话。 “宋吏首果真如此想?”澹台商反问了这么一句。 “还请宰执大人相信于我。”宋哲立刻说道,“今后国政之事都听宰执大人的安排,这也是我王之意!本吏首怎敢有所违背?” “宋吏首,我自然是同意的。我会告诉宬儿此事……当然了,他也会帮着你审案。”澹台商说道。 “多谢宰执大人了。”宋哲躬身说道。 其实宋哲让澹台宬去到吏首府内,最主要的是做一个见证,必须要由宰执府的人见证他没有任何袒护,如此一来也能让澹台商为吏首府说话。宋哲之所以这么做,是他觉得真会审理出什么来,而澹台宬不仅能帮着审案,也能让澹台宬做出证明,毕竟文庄王是信任澹台宬的。 难道宋哲自己就无法审理府中之人?也难以审理清楚?答案当然不会是这样的,宋哲自己知道,澹台商也能看的明白。 当宋哲提出要让澹台宬参与审理时,澹台商就知道,其实宋哲这么做只是想让文庄王不疑。 刚才站在议事堂内,宋哲就已经看明白,文庄王才是决定此案之人,而他也想明白应该如何应对。他知道澹台商不会拒绝让澹台宬这么做,那么相应的,他就需要向文庄王举荐澹台宬,他也不能阻止澹台宬参与国政之事。 不过宋哲也明白他阻止不了什么,因为任用澹台宬是文庄王之意,宋哲也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 “宋吏首,还是不可在这王宫内多做停留。”澹台商说完这句话就往前面走去。 宋哲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随意的看了看那些挖铜矿的庶民,然后便也往前方走去。 可以说是与往常一样,澹台商与宋哲一起走到了王宫正门外。 此时宋哲也想明白了一点,他觉得文庄王一定会去到王城府,而文庄王自然是去旁听此案的。 宋哲站在原地想了想,随后他看向了王宫的正门,同时宋哲也在思索着,这会是文庄王的选择,或许这就是国君之道。 第50章 国君之道(10) 澹台商在坐进宰执府马车之前,就看到宋哲站在王宫正门那里,看上去宋哲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澹台商自认为是猜测到了宋哲的想法,而澹台商也只是笑了笑,然后就坐进了宰执府的马车里。 宋哲立于王宫之外,不过他并没有多做停留,随后他也坐进了自己的马车内。宋哲此时要做的,就是回到府内审案,只是他还没想好该做些什么。 澹台商在回到宰执府内之后,就让府内的仆人去找了澹台宬。当澹台宬知道澹台商找他时,澹台宬就觉得是会与吏首府有关之事,其实这也是出于澹台宬自己的推测,毕竟他能够想到这一点。 在看到澹台商坐于会客堂内时,澹台宬便也走进了会客堂。 澹台宬躬身说道:“宰执大人。” “宬儿,过来坐。”澹台商指了指澹台宬平时会坐的位子。 “是,宰执大人。”澹台商觉得澹台宬是要多说些什么话的。 在坐下后,澹台宬就看向了澹台商,只不过澹台商是在思考着什么。 澹台宬不便多言,他默然的等着。 在片刻之后,澹台商就说道:“宬儿,宋哲打算在他的府内审案,你可以去帮着他审理,也就是关于铜钱案的。” “宰执大人,是宋吏首觉得府内之人参与了此案?” “这一点还不清楚的,但很有可能就是如此。也不会有别的大臣选择去到吏首府那边,毕竟这样做显然就是在与宋吏首作对了。” “宰执大人,也很有可能就是有人打算这么做的,其目的是为了想让我王责罚宋吏首。而宋吏首最先想到的……就是宰执大人您会这么做了,只不过此人没有料到的是,宋吏首已经提前与宰执大人达成了和解。” “是否真有这样的可能?”澹台商仔细思索着,“宬儿,你觉得会是某位国政大臣了?” “这样做会让宋吏首还有宰执大人处于不利的境地,或许此人是想得到吏首之位。”澹台宬说着他的猜测,“但并不会涉及到宰执之位,毕竟国政大臣们都明白,这宰执的人选是出于我王的任命。我王还不会做出别的选择。” “宬儿,你如此一说,反而是让此案变得复杂了些。我觉得这是出于吏首府内某人为之……若真的牵扯到了某位国政大臣,可能就不简单的只是一件铜钱案了。这是属于国政大臣之间的争斗,是对更高权位的争夺。”澹台商顺着这样的思路在考量着。 “宰执大人,这只是出于我的一种猜测而已,并不一定就是如此的,只是我觉得应该考虑到这一种可能。不知我王对此事的反应如何?” 澹台商想了想自己站在议事堂内时的情形,然后他才说道:“看上去我王很重视这件事……可具体又看不出什么来,难道我王的想法也是如此的?我王最不希望看到国政大臣之间的争斗。” “宰执大人,我王很有可能想到这一点。”澹台宬很确信的说着。 “所以说我王必会旁听此案?”澹台商问道。其实澹台商猜到澹台宬会如何回答了。 “宰执大人说的没错,我王会很重视此案。如果说这次在王宫内并没有挖到铜,那么此案也难以引起我王的重视,我王也不会选择去旁听此案了。或许我王产生了争名于各诸侯国的想法。” “我王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不仅是我王了,其实在王宫内挖到铜矿之后,我也这么想过。”澹台商陈述着他的想法,由于此时的会客堂内只有澹台宬,所以澹台商并没有顾忌什么。 这也是澹台商的一种习惯,他在与别人商议重要事情的时候,不会让任何仆人站在旁边。当然了,也不会有人来到会客堂附近探听什么,因为澹台商会安排亲信防备这一点。宰执府内的仆人也都清楚这些,他们不会想着做此事。澹台商这么做也是防备府内某人被收买,然后再做出不利于宰执府的事情。 澹台商想要做的,自然是能够做到掌控这府内的一切,就如文庄王那样可以做到掌控王宫,以及这整个诸侯国的事情,但澹台商也发现,他好像并不能做到像文庄王一样,因为对于府内的一些人与事,他自己依然是难以做到准确判断的。 就这一点来说,澹台商和宋哲有些相类似,就比如这次的案子,宋哲也难以做出肯定的判断,他对于自己府内的一些人依然不了解。 澹台商与宋哲知道文庄王对国政的掌控力,他们也能够猜到文庄王的一些想法与做法,只不过他们难以做到像文庄王那样,这不只是因为所居的位子不同,也不会这么简单。 在文庄王掌控国政的实权之前,文庄王同样也是诸侯王,可也仅此而已。在做到掌控住整个国政之权后,文庄王还是诸侯王,可也不只是如此了,这是国君之道。 此时澹台宬接着说道:“宰执大人说的是,我王是有想法的国君。在这之前,我王的举动都掌控在某位权臣手中,可此时也早已不同于以往了。” 澹台商随后又提起了刚才的话题:“宬儿,你之后可以去往吏首府了,只不过你到吏首府的时机要刚好,最好是由宋哲亲自审理出了什么,而不是由你在吏首府内找出某人……宬儿,以你的聪慧,自然能够想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是,宰执大人,侄儿能够明白。这是吏首府的事情,最好不要牵扯宰执府在内……应该说是不能牵扯到宰执府,否则会让我王产生不利于宰执府的想法。我去吏首府只是帮着审案而已,可能此案根本不涉及到吏首府。” “这次不会是出于宋哲的计谋,他此时能够想的事情在于自证,而本宰执可以帮助他。宬儿,看上去你的话还没说完。” “这次宰执大人让我去到吏首府审案,其实也是想让宋吏首以后能够举荐我,至少不会让宋吏首在我王面前提出反对。”澹台宬说着他想到的这一层面。 “不错,看来你确实能够想到这一点。”澹台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觉得与澹台宬说话就是轻松,而且澹台宬还能将事情处理得更巧妙,“宬儿,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即可。” “宰执大人,或许还有别的可能,就比如吏首府内有人在私炼铜钱,但却并不涉及到此案。” “你说的没错,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宬儿,我王会知道你参与了吏首府的审案,不过具体如何去做?你自己应该是明白的。其实本宰执同意让你去到吏首府审案,也是想让我王看到你的审案之能。”澹台商还是选择说出了最主要的层面,这也是澹台商会如此做的最终目的。 “感谢宰执大人的举荐,我知道该如何去做。” “嗯,宬儿,你应该能够做到巧妙应对。至于什么时辰去吏首府,就由你自己来决定,但你要明白我王的一些想法……我王是想知道此事的真相。”澹台商善意的提醒着澹台宬。 澹台宬想了想,只是没有就此说什么,澹台宬随后站起来说道:“宰执大人,我这就去准备一番。” “宬儿,你可以坐宰执府的马车去吏首府。”澹台商想到了这一点。 澹台宬躬身行礼说道:“宰执大人,我怎能坐宰执府的马车?我走着去即可。” “也好……”澹台商还想说些什么的,但也没有接着说了,他只是看到澹台宬走出了会客堂。 澹台宬在走出会客堂后,就往藏书楼台的方向走去,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第51章 某些猜测 澹台宬并不打算只是自己去到吏首府,所以他到藏书楼台是想告诉小贺,接下来要与他一起前往吏首府。 在来到藏书楼台后,澹台宬就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小贺。在一旁的小古主动提出要去往吏首府,只不过澹台宬没有同意。 稍后才来到藏书楼台的小宣也知道了这件事,但小宣没有主动提出来,这同样与之前的她会有些不一样,澹台宬也感受到了这样的变化,本来澹台宬还觉得小宣也会想着去往吏首府,只不过这一次的情形却是与之前不一样。 但是小古还想一同前往,他对澹台宬说道:“我去往吏首府必定能帮到公子,不会给公子带来别的麻烦,还望公子能够让我去到吏首府。” 这次小古变得诚恳了许多,澹台宬能够明白,“小古,我这么安排自是有一定的打算。” “看来公子是有什么筹谋了?但我并不能帮助公子来完成?”可以说此时小古的内心里都是疑惑。 “小古,你应该知道,公子指的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小宣说着她的想法,“公子是有一些筹谋的,只是小贺更合适来做这件事情。就像你以前也对我说过的,要听从公子的安排。” 小古只是看了看小宣,他没有对小宣说什么,小古之后再次对澹台宬说着他的想法:“公子可是觉得我难以处理好此事?” 澹台宬说道:“与此无关,你当然可以处理好很多的事情。” “是,公子,我明白了。”虽然小古显得还有些不甘心,但他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了。 小贺觉得他不便就此说些什么,直到此时小贺才说道:“公子,打算何时前往吏首府?” “这还用问?你与公子会坐宰执府的马车去吏首府,就在此时没错了。”小古觉得他的想法没有错误,其实小古也是在告诉小贺,怎么会连这一问题都想不明白?既然如此,又怎能帮到公子? 小贺听出小古话里的意思了,小贺只是笑了笑。 澹台宬笑着说道:“我与小贺会走到吏首府。至于这具体的时辰……会在午膳之后。” “公子……这是为何?”小古立刻问道,在澹台宬做出这样的安排后,他可没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小宣问着小古:“难道你在质疑宬公子?” “我没有此意。”小古自然秉持着否定的说法了。 “虽说这是出于宰执大人的安排,但是坐宰执大人的马车并不妥当。至于时辰上的安排,会与此事本身有关。”澹台宬只是大概的做出了一些解释。 “我听从公子的安排。”其实小贺早就做出了决定。 小宣高兴的说道:“我去帮宬公子准备午膳。” 小宣在说完后就往藏书楼台外走去,她不需要得到什么回复。 与小宣不同,小古表现出的是有一点无奈。虽说澹台宬进行了一些说明,但小古还是觉得自己没能帮到澹台宬。小古看到小贺的表情与往常相似,也并没有表现出高兴之类的…… 午膳之后,澹台宬就与小贺走出了宰执府。 “公子,这次没让小古去往吏首府,可是觉得小古不能胜任此事?”走在石板路上,小贺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次是去吏首府,自然与在宰执府内不同,不可多言。”澹台宬也不介意小贺这么问。 小贺听明白了澹台宬的意思,“公子,我明白了。这与我想到的原因一样。” “如今的这件事不可出错,也不能出错,这其中牵扯到了别的事情,自然是需要谨慎对待的。” “公子,在这时辰的选择上可有什么原因?”小贺直到此时才问出了这个问题,而他也没有想明白。 澹台宬边走边说着:“你可以理解为要将此事做到巧妙。” “公子,是指不能牵扯到宰执府的意思?本来这件事就与宰执府无关。” “有这层意思在其中,但也还包括着别的原因。”澹台宬没有详细解释。 “看来并不简单啊。”小贺说道,“公子,我应该怎么做才合适?” “在进入吏首府后,你只需站在一旁看着即可,不可多言。如若需要帮忙之类的,我会直接告诉你。” “公子,我记下了。” “你之前没有去过吏首府?” “公子,我之前没去过吏首府,但我知道公子去过。” “你也很少走出宰执府?” “若不是公子有事让我去做,我又怎能轻易走出宰执府?” “但你对宰执府外的一些事情还是了解的。” “是了解一些,但也并不多。就如这条石板路,我之前是走过的,可也从来没走到尽头。” “从这里可以走到王城的另一个门,在这门外就是护城河了。” “公子,我见过王城图,虽然我看不懂字,但我能看懂上面所画的那些,就包括公子你画的那一副,我觉得公子画的要更详细些。那天公子让我去到城南的时候,我就是按照公子所画的路来走,否则我也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走了。我记得小古还把王城图拿在了手里,他是怕自己找不到。小宣说她能记住王城图上画的那些路。” “你那天去到城南什么也没有发现?”澹台宬下意识的再次问了问,对于这个问题来说,澹台宬在之前当然是有问过的。 小贺的回答与之前一样,他说道:“公子,我可以肯定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看上去也都是正常的……说不定公子你去看了就能够发现什么。” “并不一定会如此,可以说我们要找的,也都是属于那些隐藏较好的地方,不会轻易就能够找得到。” “公子,你昨晚不就发现私自炼制铜钱的地方了?说不定让我去就看不出什么来。我做不到像公子你一样。” “小贺,你是觉得会有些容易了?”澹台宬想了想后问道,这也是澹台宬随意的一个提问。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对于公子你来说会显得容易些。如果公子让我去到吏首府的附近,我或许是难以发现什么的。” “如若我昨晚没有发现什么,此事也就不会牵扯到吏首府了。我们也不会去往吏首府审案……难道是宋吏首想让我察觉到这些?可宋吏首又怎么会知道我要去查找?我只是按照宰执大人的安排行事……” “公子,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小贺问道,同时他发现街道两旁变得越发的繁华了。 “也没什么,我只是做出了一些猜测而已。” “公子,难不成此事真的与吏首府有关?而抓住的那三个人就是来自吏首府?如此一来,宋吏首怎么会审出结果?与吏首府有关的人都抓进官府了……难道公子你还可以审出别的人?宋吏首也不会让公子审理出这一种结果,毕竟那里是吏首府。” “小贺,你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则是会出现相反的情形。你也觉得会是出于宋吏首的筹谋?” “回禀公子,我们去往的是吏首府,就算审理出什么来,难道一定就会牵扯到宋吏首本人?我觉得宋吏首这么做,就是想让公子你来证明……此事与吏首府无关,而被抓到吏首府的那三个人,也会证明与吏首府无关,是公子你亲自帮着吏首府达成了这件事。也就等同于说是……宰执府帮吏首府进行证明了。”小贺边思考边说着。 “但事实的本身就是,吏首府确实参与了炼制铜钱,只不过宋吏首并不会让我们看出来,他也是在遮掩着什么。小贺,你的想法是否如此?”澹台宬按照小贺所说的意思猜测着。 第52章 参与审理 “公子,原来你知道我的想法是什么!”小贺还是表现出了一丝惊讶。 “其实并不难猜测。对于你有的这种想法,我之前同样有思考过。” “公子,你否定了这种可能?” “我没有否定,但也不能肯定。只是觉得有这样的可能而已。” “嗯,公子你今天就能知道是怎样的结局了。不知我们距离吏首府还有多远?”小贺看向了街道的一边,但他并没有发现吏首府,而且当他往前方看去时,也是看不到此路的尽头。 “还需要走一段距离,我会提前告诉你。”澹台宬对吏首府还是熟悉的,“是否要沿途歇息?” “公子,不用了,直接走到吏首府即可。” 澹台宬表示了同意,在澹台宬看来,此时的吏首府内,宋哲已经在审案了。不过与澹台宬所料想的不一样,宋哲没有在府内审案,他是打算等着澹台宬来到府内后,再和澹台宬一起审理府中之人。 宋哲觉得在他府中审理出几个人也很正常,毕竟这吏首府有数十人,而文庄王知道了也会觉得正常,倘若什么也没有审理出来,就会让一些国政大臣觉得会有隐瞒,并且文庄王也不一定会相信。 同时宋哲也想到,只要证实与昨晚发生的事情无关即可,如此一来,也不会将吏首府牵扯到其中了,而看到这一切的澹台宬就是证明之人。 宋哲坐在府中的会客堂里,他显得轻松自在,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也在等着仆人来禀告,因为宋哲判断出,澹台宬是一定会来到府内的,只不过时辰会稍微晚一些,对于澹台商与澹台宬的某些想法,宋哲还是可以猜测到的。 在宋哲看来,将审理之事完全都交给澹台宬也是可以的,因为会审理出什么样的一个结果,宋哲认为他已经能够预料到了。他所要做的,就是等着预料中的那一情形发生即可,但是否还会有别的可能?宋哲当然会想到这一点,不过就算出现了这样的可能,宋哲觉得他依然能够掌控住整个局势,宋哲是相信自己所做出的判断。 但与宋哲所预想的不一样,澹台宬没有在他所计算的时辰内来到府中。虽说宋哲有了一些怀疑,可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错,而出现这种情形的原因可能就在于,澹台宬没有坐宰执府的马车来这里。按照宋哲的分析,澹台宬很有可能是走到吏首府的,而且还是澹台宬独自一人来这吏首府。 而在想到这一点后,宋哲就认为他的这一想法是没有错误的。这也符合澹台宬做事时的想法。 宋哲让一个仆人来到了会客堂,然后告诉他去府外的石板上等着澹台宬,但并不是在吏首府的门外等着澹台宬,而是要多走一段路程,去到吏首府前面的那段石板路等着。宋哲也让府内之人禀告他关于澹台宬之事。 这一次宋哲料想的没有错,澹台宬之后来到了吏首府里,只不过宋哲看到澹台宬身边跟着一名小厮。 “吏首大人。”澹台宬在看见宋哲后就躬身行礼说道。 站在澹台宬身后的小贺同样躬身行礼。 此时的会客堂内只有宋哲一人,他示意澹台宬坐下来说。 澹台宬看到这里与他上次来时是一样的,而且还与宰执府有些相似的地方。这就能够看出,澹台商与宋哲的某些想法是相似的,在上一次澹台宬就已经看出了这一点。 澹台宬坐了下来,而小贺站在了一旁,小贺表现的很从容。宋哲也都观察到了这些。 在坐下后,澹台宬就主动说道:“吏首大人,不知您可有在审理了?” “还未审理的,你也看的出来,本吏首是打算让你来审理。” “这……吏首大人,我对于府中的具体情况并不了解,又如何能让我一人来审理?还是要由吏首大人亲自审理,我在一旁听着即可。”澹台宬从容的说着。 宋哲简单的说道:“也可。我大概知道该审理哪些人了。不知你的想法如何?” “就按吏首大人所说的去办,我会旁听,然后据此来说出我自己的判断,希望能够帮到吏首大人。”这是澹台宬早就想好的情形了。 “可以,来人啊!”宋哲说道。 这时有两名小厮应声来到了会客堂。 宋哲看向两人说道:“按照我的吩咐,将府内的那十个人带来这里。” “是,吏首大人。”其中的一名小厮说道,然后两人就走出了会客堂。 “看来吏首大人早有判断了?” “本吏首只是觉得……在我吏首府内,也只有这几个人会敢做这样的事情,我还是能够执掌这吏首府的,虽不是说我可以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我明白人心是怎样的。”宋哲慢慢的说着他的想法。 随后宋哲又看向澹台宬问道:“对于昨晚抓住的那几人,其实是你由发现他们的,你觉得我王是否会去旁听此案?” 虽说这是不经意的一问,但宋哲是想知道澹台宬的想法与判断。宋哲也推测出,澹台商同样是问过澹台宬这个问题的。 “吏首大人,你已经知道了答案,也无须再问了。” “你并未回答,我又如何得知?又从何得知?” “可以说吏首大人是心中有了答案,然后才会提出这个问题。而不是先提出这个问题,然后才想知道我的回答。既然吏首大人已经提出了这个问题,那么我的这一答案……也就是如吏首大人所想的那样,可以说答案是一样的。” “如此说来,你是猜测到了本吏首的想法?这也是与宰执大人的想法一致了?”宋哲试探的问着。 “确实一样。”澹台宬明白宋哲的想法,那就是文庄王会去旁听此案。 虽然一直没有明说,但宋哲知道他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而刚才宋哲提到的那几人,这时也陆续来到了会客堂里。 澹台宬开始观察他面前站着的那几人了,从他们的表情看上去,也并不能确认什么具体的事情。 只是澹台宬看到其中几人显得有些不同,那是一种没有参与此案的表情,也是一种不会承认的坚定表情。 看着面对他而站的那几人,宋哲淡然的说道:“说出你们所做的事情即可。对于昨晚发生在吏首府附近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不要有所隐瞒,你们也明白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其中的一人对宋哲说道:“吏首大人,我等不敢有所隐瞒。” 宋哲只是看了看那人,什么也没说,此时的会客堂内是安静的,而且整体的氛围也与往常不同。 另一人站出来说道:“启禀吏首大人,此案与我吏首府无关。吏首大人也是知道的。” 宋哲依旧淡然的说着:“可有主动承认此事的?” 澹台宬坐在一旁观察着众人的表现,他也不打算说什么。澹台宬在思考着是否会是出于宋哲的安排?就在他来到这会客堂之前,宋哲就已经做出了具体的吩咐,而此时他面前呈现出的这一切,早就不是原先的样子了,但是反过来说,宋哲同样不会做出任何的安排,宋哲这么做,就是要等着他来到会客堂审理此案,以此呈现出那真实的一面,或许宋哲也并不想去隐瞒什么。 不过在宋哲提出这一问题后,并没有人做出任何的回答。澹台宬看的出来,这是他们几人最为真实的表情以及反应了,并不像是提前就知道了宋哲会怎么做,以及怎么问了。 此时澹台宬对宋哲说道:“吏首大人,或许并未有人参与到此案中。” 宋哲就是在等着澹台宬说话,他看向澹台宬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第53章 府内审案 澹台宬的回答很简单,他说道:“吏首大人,这是在吏首府。” “此话是何意?”宋哲觉得澹台宬的话语另有所指。 “不会有人在吏首府的附近做这件事。”澹台宬陈述着他的想法。 “本吏首也如此想过,但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有可能的……正是因为选在吏首府的附近,所以也方便进行掩饰与下达指令。” “但被发现的可能也很高。”澹台宬直言道。 宋哲则是陷入了沉思。 澹台宬接着说道:“吏首大人,事实就是此事被发现了,而且我发现的过程也很简单。难道只有我看出来了?其他之人都难以发现?” “澹台……贤侄,你想说什么?”宋哲似乎能想到澹台宬话里的意思,不过宋哲还是选择问了出来。 “对于昨晚之事而言,不可能在我去了之后才有所发现,在屋舍附近的人应该都是了解一些的,但没有人告知官府,吏首大人,你觉得是不能?还是不可?” “这……为何不能告知官府?”宋哲看向了他面前站着的那几人,“是因为不敢这么做?那一定就是受到了胁迫,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恐怕也只有我吏首府内之人了,但也不是只有一人就能办到。” “吏首大人说的没错,站在这里的十个人都与此事无关,但又都与他们有关。他们的说法必须是一致的,否则吏首大人就会看出破绽。” 澹台宬的此话一出,立刻让宋哲变得难以置信了,因为澹台宬的意思指的就是,与站着的这几人都有关,而并非是其中的某一人或是几人。 “贤侄,你是指有很多府内之人都是知道此事的,不只是站着的这几人了?可能只有本吏首是不知道的?如此才能瞒过本吏首……”宋哲猜测着。 “大人,我等怎敢如此做事?” “是啊,大人,我等不敢。” “我等这么做,难道夫人会不知?” 宋哲听到有人提起了他的夫人,宋哲有些愕然了,但碍于澹台宬就坐在会客堂内,宋哲没有表现出来,“住口,尔等如何敢提起本吏首的夫人?” 宋哲的话语一出,几人便赶紧跪在了地上,此时的宋哲恨不能上前踹那些人几脚。 不过宋哲还是恢复了理性,只是他觉得不该让澹台宬来到府内的,他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演变为这一步。 宋哲问道:“你们与我说实话,夫人可知道此事?” 没有人回答,也不敢有人回答。 宋哲觉得有些难熬了,他在想是否还要继续问下去?可是鉴于此时的情形,他又不可能什么都不说。 宋哲看了看澹台宬,他看到澹台宬并没有想说什么的意思,宋哲变得有些为难了。 不过之后宋哲再次问着跪在地上的几人:“你们直说即可,到底是谁的指令?” 其实宋哲已经想明白了,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又怎会是这几人?如果不是澹台宬来到了府内,宋哲觉得他只是会随意的问一问几人,并不会有什么具体的结论,因为他相信此事与府内之人无关,又怎会牵扯到别人? 宋哲也意识到,或许他的夫人就是提前想到了这些,所以才敢这么做的,只是澹台宬看穿了这一切,并且指了出来。是啊,澹台宬又怎会来到吏首府审案?谁又能想到这一点?可让澹台宬来到吏首府审案的人,正是他自己!宋哲提前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因为这是当时才有的想法。 对于宋哲的第二次提问,依然是没有人做出回答的。宋哲觉得他的猜测是准确的。 宋哲开始第三次问道:“你们还是不愿意说?” 宋哲只是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你们回话即可,我才是这吏首府的主人,我决定着吏首府的一切。” 其中的一人跪在地上说道:“吏首大人,不是只有我们,还有几人也是知道的。” “你说,到底还有几人?”宋哲厉声问道,“倘若再敢隐瞒……” “属下不敢,连我等几人在内,共有二十几人知道此事。”还是刚才那人回答着。 “我吏首府总共才有多少人啊?”宋哲有些难以置信了。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这次宋哲直接的问道:“夫人是什么时候告诉你们的?” “半……半年之前……” “是……半年之前?” “就是半年之前……” “好了,你们几人不用说了,本吏首知道了。夫人在哪里?她可知道你们来到了这里?” “回禀吏首大人,夫人就在府内,夫人告诉我们几人……吏首大人是不会知道此事的,我们也不用说些什么。”一人说道。 “是,夫人告诉我们说……吏首大人也问不出什么来……”另一人说道。 “好了,你们不用再说了。”宋哲做出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宋哲想了想,然后就说道:“你们几人站起来。谁会写字?” “吏首大人,我会写。”刚站起来的一人说道。 “把府内知道此事的人都写下来,本吏首要知道他们的姓氏。”宋哲吩咐着,“不可再有所隐瞒,否则这吏首府……”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那人躬身说道。 “好了,你们几人都先出去,把知道此事的人都带到这里来,本吏首要知道他们到底都是谁!将名册写好后也拿到这里来,我要逐一验证。”宋哲看向几人说着。 “是,一切都听吏首大人的安排。” 澹台宬随后就看到几人走了出去,澹台宬看向宋哲说道:“这之后是属于吏首大人的府内之事了,我不便坐于这里。” “贤侄啊,这既是我府内之事,也是属于国政之事了,我王岂会不知?说不定我王也已经知道此事了,既然我王是知道的,又怎么只会是我府内之事?”看上去宋哲显得有些无奈。 澹台宬只是坐在那里,他也没有说什么了。 宋哲则是接着说道:“或许我王会让本吏首说明此事。不知贤侄你有什么想说的?” “吏首大人并不知道此事,这与吏首府其他人有关。”澹台宬回复着。 “又怎会与我无关?这是我的吏首府。” “吏首大人提前并不知道。” “府内有几十人都知道此事,可我竟然是一无所知的。这是我的过错啊,又怎能说与我无关?贤侄,你回到宰执府以后,就告知宰执大人此事,将你知道的这一切都告知宰执大人。” “是,宰执大人也定会问起此事。” “你可知道如何告诉宰执大人此事?”宋哲问道。 “我知道该如何去说。”澹台宬简练的说着。 “你真的知道?”宋哲再次问道。 “是,吏首大人……我知道该说些什么。”澹台宬的想法没有改变。 就在澹台宬与宋哲说话的时候,澹台宬也看到陆续有人走进了会客堂内。 而最后在这会客堂内,澹台宬也看到了另外的十几人。他们在走进会客堂后就直接跪在了地上,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不过也没有人打算说话。 澹台宬坐在一旁,他都看到了这一切的发生。 看到也就是只有这些人了,宋哲就开口问道:“只有你们几人了?”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他是将写好的名册呈到了宋哲面前。 宋哲在接过名册之后就看了看,然后他又随意的看了看跪着的那些人,“你们都站起来。” 按照宋哲的吩咐,跪在地上的那些人也都站了起来,他们并不敢去看宋哲。 “是夫人告诉你们该如何做的?”宋哲问道。看的出来,宋哲有些发怒了。 那些人都是默然不语的。 宋哲冷笑了一下,“本吏首会责罚你们。” “吏首大人,这与我等无关啊!”有人站出来说道。 “难道只与本吏首的夫人有关?”宋哲反问着。 “也与……夫人无关。” “那就是本吏首指示你们的?” “与吏首大人无关。” 澹台宬看到那回话的人有些害怕。 “好了,你们什么也不用说了,本吏首都已经知道了。”宋哲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他们可以走出会客堂了,“贤侄,你觉得他们可有说出实情?” 在等到那些人都走出会客堂后,澹台宬才说道:“我相信吏首大人会有自己的判断。” 站在澹台宬旁边的小贺一直沉默着,他看到了刚才发生在会客堂里的这一切,不过小贺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此事与宋哲的夫人无关,而是只与宋哲自己有关。小贺觉得,或许这一切也都是出于宋哲的布局,但此时的小贺不会说些什么,他只是从容的站在那里。 “贤侄啊,既然你都来到我吏首府了,还是说出你的想法为好。” “我王会知道另一种结果,但这与吏首府无关。” “你是指的关押在王城府的那三人?” “是,吏首大人,我正是此意。” “难道还会有两种不同的结果?你觉得我王会得知什么样的结果?”宋哲此时关注的问道。 “吏首大人,请恕我直言了,您的夫人只是没有让府内之人说出来。” “难道我的夫人只是知道而已?她与此事是无关的?可她为何要主动隐瞒此事?这其中总会有些原因才对。”宋哲觉得难以解释清楚。 “那是因为总会有人发现此事,也一定会有人去告知官府,但不能是由吏首府的人发现。就如住在吏首府附近的人……或许他们也是知道有人在私自炼铜的,只不过他们不敢主动禀告官府,他们觉得这会牵扯到吏首府,从而会牵扯到他们自身。就如您的夫人也会是一样的想法,而那几人为何选择在吏首府的附近炼铜?我觉得吏首大人应该能明白了!” “他们想到了这一点,并且也预料到了人心。”宋哲想明白了。 “吏首大人,只不过……这次告知官府的人刚好是我而已,因为我昨晚刚好发现了此事。” “嗯,原来如此,贤侄你如此一说,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清楚了,此事看似与我的夫人有关,但实际是无关的,就如看上去与刚才那些人有关,但实际上也是无关的,所以你才会说与我吏首府无关,他们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吏首府!而我王也会知道这样的结果。” “吏首大人说的没错。” “可是……贤侄啊!仅凭那三人就能做到此事了?肯定是牵扯到了某位国政大臣的。今晨在议事堂内,我王也是如此认为。” “吏首大人,我王会知道此事由谁而谋!” 第54章 幕后运筹 澹台宬说完之后,宋哲就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贤侄是知道由谁而谋了?” “或许吏首大人是知道的,但我对于那些国政大臣并不了解。”澹台宬确实没有想出会是谁。 “嗯,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在议事堂内,总有与我想法不一样的国政大臣,我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智慧不够啊!我王是信任本吏首的,在经过此事之后,我依然会是吏首,可对于某些国政之臣而言,就不一定会如此了。”宋哲凌厉的说着,似乎他已经看明白了所有。 “吏首大人,既然此事有了一个结果,我也就不用继续待在这里了。” “此事多亏贤侄你的相助啊!”宋哲是感激的,“当然,也要感谢宰执大人的帮助。本吏首今后当会听宰执大人的号令。” 小贺在听到宋哲这么说后,他有些没有想明白,同时小贺觉得宋哲的话语里另有所指。 澹台宬说道:“既是如此,那么吏首大人,我就先回府了。” “贤侄啊,你觉得我王是否已经知道了?”看似宋哲是不经意的问道。 “吏首大人想问什么?”澹台宬站在了会客堂里,小贺跟在了旁边。 “到底谁才是那幕后之人?”宋哲问道。 “吏首大人,说不定我王是知道的,此时的王城府也应该审理出了结果,或许这会与吏首大人的想法一样。” 宋哲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不便多问什么,就让我府内之人送你们出府。” “多谢吏首大人。”澹台宬躬身行礼。 在看到澹台宬如此做后,小贺也躬身行礼,不过小贺觉得宋哲还有什么话想说,只是宋哲没有说而已,或许也是不能说的话语…… 当澹台宬与小贺走出吏首府后,小贺就对澹台宬说道:“公子,我怎么觉得有些奇怪?” “你是指的什么?”澹台宬往前走着,这也是刚才走过的路。 小贺在想着是否要说出来,他觉得可能并不合适。 澹台宬在等着小贺说出问题。 小贺觉得还是在这里说更好些,“公子,你真的相信吏首大人所说的?难道就真的与吏首府无关?如果吏首大人的夫人是知道此事的,她为何要隐瞒吏首大人?让吏首大人知道此事不是才更有利?而不是让其府内之人帮着共同隐瞒,恐怕这也不是吏首大人想看到的局面。” “你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澹台宬说道,“小贺,你是觉得不符合常理了?” “公子,请恕我直言,这一切看上去是符合常理的,也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可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对此事而言,府内大多数的人都是知道的,却只有吏首大人自己不清楚。难道吏首大人平常都看不出什么来?这很显得很奇怪啊,毕竟知道的人太多了,吏首大人又岂会什么都不知?”这是小贺刚才就想说的话了,他觉得澹台宬也是看出来了。 “小贺,你想到的合理解释是什么?”澹台宬也在思考着。 “吏首大人是知道的,说不定在她夫人发觉之前,吏首大人就已经知道了,但吏首大人没有对别人提起过。看上去是他的夫人在隐瞒,而实际上是吏首大人自己在隐瞒,如若有他人能够看出什么来……也不会与吏首大人有关,而吏首大人会掌握着吏首府的一切。” “你觉得宋吏首才是主谋了?”澹台宬只是继续问着。 “公子,所谓的那个国政大臣,无非就是吏首大人自己。公子你今天会去往吏首府审案,说不定也是出于吏首大人的布局。” “小贺,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宋吏首真的这么做了,那么这不会是为了铜钱而谋,是在于为了议事堂里的地位而谋,这才是宋吏首的目的。” “对,公子,我就是指的这个意思。”小贺知道澹台宬会立刻明白的,但小贺觉得,似乎澹台宬并不认可他的这种说法,“公子,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我还是相信公子做出的判断。” “或许宋吏首的这种做法是针对……”澹台宬没有把话说完。 “吏首大人这么做,难道是针对……宰执大人的?”小贺觉得他的猜测没有错,他认为这就是澹台宬想要说的话语,“在吏首府里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想法了,可吏首大人还想让宰执大人帮他,吏首大人是想把事情谋划到最好。但是连我都看出来了,公子你也能看的出来。” “小贺,你是觉得吏首夫人做不到这样的事?” “公子,怎会有此一问?这当然是做不到的。吏首府有数十人,如果想要这么做,就需要半数以上的人帮着隐瞒,可是当吏首大人知道此事后,他们这些人还能留在吏首府?吏首大人岂会容忍这样的事情?而且吏首大人还会对他的夫人起疑心……因为说不定还会牵扯到另外的事情。吏首夫人会想到这些的,这样的做法会反过来威胁她自己的地位……这会是在吏首府里的真实地位。” “这不会是吏首夫人所为,所以只是出于宋吏首的谋划?”澹台宬笑着问道。 “不知公子的想法会是什么?”小贺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因为他看到澹台宬是不认可的。 “小贺,其实在我看来,宋吏首是提前知道这一切的,那是吏首府,自会有心腹将此事告知宋吏首,只不过并不是他的夫人而已。” “原来公子的想法也是这样。”小贺确定他的想法是没错的,而且小贺也显得有些高兴了。 澹台宬接着对小贺说道:“我们刚才在吏首府内看到那一幕,应该都是真实的。宋吏首只是觉得他的夫人不会知道,而且此事也与他的夫人无关,宋吏首没想到的是,他的夫人还是知道了此事,并且也没有提前说出此事。这是出于他夫人的判断,就如你刚才说的,其实这种选择并不是最为有利的。” “既然在吏首府内是有吏首大人的心腹,可为何吏首大人会不知道……他的夫人所做出的这一选择?难道真的是没有人告知吏首大人?公子,这似乎也是不合理的。” “小贺,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并不是不想说,而是在于难以去说。或许吏首府内之人觉得这是宋吏首的决定。” “公子,我是明白具体原因的,是他们不敢随意的参与此事。毕竟这有关于吏首大人以及吏首夫人,他们又怎能轻易的做出选择?”小贺在说到这里后就想了想,“公子,吏首大人所指的那位国政大臣……到底会是谁啊?难道真是指的宰执大人?恐怕吏首大人不敢这么做才对。” 小贺之所以会说出这些,那是因为此时再无旁人。 澹台宬说道:“与宰执大人无关,但至于说具体会是谁?我并不清楚了,或许宰执大人已经猜到了,而我王也是知道的。” “原来公子是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公子不便于告诉吏首大人。” “看来此事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了,我也不可能什么都能够猜测到。”澹台宬说道。 不过澹台宬说的没错,就在他与小贺回宰执府时,文庄王就坐在王城府内旁听审理,而那三人也说出了幕后之人,确实不是出于宋哲的指使。 这与文庄王预料的一致,但他们也没有说出任何国政大臣的名字,因为他们不知道,文庄王也想到了这一点,不会有哪位国政大臣直接指示他们三人,而在中间下达指令之人,却是与此案无关之人。 虽说审理的结果如此,但文庄王也能猜到居于幕后之人是谁,不是大概的猜到,而是可以确定为某位国政大臣,只不过文庄王没有掌握住实证。 对于宰执澹台商而言,他大概能够猜到有三人与此事有关,其中就有那幕后之人,但他却难以知道到底会是谁。 对于吏首宋哲来说,他能想明白在议事堂内,到底谁才是他的对手。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宋哲明白他应该让澹台商来帮助他,这需要借助澹台商的宰执之位。 澹台宬觉得,他以后是会知道这幕后之人的。 第55章 屋外景致 澹台宬之后就与小贺回到了宰执府,而澹台宬也将结果告诉了澹台商。 对于澹台宬所说的结果而言,澹台商也已经预料到了。 澹台宬没有去问澹台商的想法,也就是此事会涉及到哪位,或者说是哪几位国政大臣。因为澹台宬知道,如果澹台商想说这件事,那么澹台商是一定会说出来的,但澹台商所说的话却并未涉及到,澹台宬也明白此事是极为重要的,而且澹台商也不会轻易说出他的猜测。 在告知澹台商具体的结果后,澹台宬就往他的屋舍走去。此时已经是傍晚了,余晖照进了整个宰执府。 澹台宬在来到屋外后就停了下来,他并不打算走进屋子,他知道屋内并没有人,小贺与小古在忙着做事,而小宣在准备膳食。 澹台宬看到了屋外的水池,他走了过去,然后就坐在了水池边上。池中有荷叶漂浮在上面,池中的水是静止的,没有任何的波澜。水极为清澈,能够看到池中的一切。余晖同样撒在了水池中,这是一副颇为祥和的景致。 水池旁边没有任何人,也很少有府内的仆人会经过这里,澹台宬往他的左手边看了看,那是他屋舍的方向,房门是关着的。在这拥有数十人的宰执府里,却能找到这样的一片静谧之地,澹台宬觉得也是很难得了,而且这里还是他平时居住之地。 对于去往屋舍的那条道路而言,那是用一些石子铺就而成的,并且是显得有些隐约的一条道路,可能在最开始铺设的时候,就带有着一丝随意之感,所以到此时有些石子已经隐约难见了,而有一些则是散落在了道路的两旁。这在平常也算是习惯看到的景致了,但不知为何,澹台宬此刻却关注到了这些。 石子旁边则是栽种着一些竹子,而那些竹子也是被竹条简单的围了起来,但也只是一半而已。澹台宬感到很好奇,为何他往常没有关注到这些? 澹台宬随后站起来并且走了过去,他蹲下去拿了一块石子在手中,他仔细的端详着,澹台宬发现那块石子几乎是保持着原先的样子,没有经过任何的雕饰,或许也是因为不会有人在意,因为这是散落石子中的一个而已,还有很多石子散落在旁边,看上去是随意放置的,但是又觉得有一定的规律可言。 澹台宬本来想将石子随意的放置在旁边,而不是放回到原位上,但是澹台宬在想了想之后,还是将石子放回了原位,随后澹台宬盯着那片散落的石子看了看,他觉得可能是出于匠人的精心布置,只不过他看不透其中的巧妙布局,虽说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澹台宬也不想任意的破坏这一布局,他想保留着这样的布局,不过澹台宬也明白,或许这根本就与布局本身无关。 澹台宬之后又走向了那些竹子,他此时看到的竹子与往常的一样,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澹台宬在心里觉得又怎会不一样?毕竟这都是已经看习惯了的。 此时小宣提着食盒恰好经过,她看到澹台宬在盯着什么看,于是小宣就走到了澹台宬的旁边。 澹台宬自然是听到了脚步声,他知道是小宣来这里了,没等小宣说什么,澹台宬就转身看向了小宣,然后澹台宬说道:“我来帮你拿食盒。” “宬公子,不用了。你什么时候回到府里的?”小宣用双手提着食盒,并且站在了那里。 “几个时辰之前。”澹台宬在说完后就走了过来,他还是从小宣手中接过了食盒,只不过澹台宬没有打开来看,“不知今天都有些什么菜?” “宬公子,与昨天的菜式一样。”小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她觉得可能是澹台宬想吃点别的。 “可以,与昨天的一样就好,你做的都很好吃。”澹台宬说着还是笑了笑。 “宬公子喜欢就好。”小宣确实有不一样的感受,“宬公子,你刚才在看什么?” “我们脚下的这条路。”澹台宬说道。 小宣并没有去看那些石子,而是看往了澹台宬身后的竹子,“宬公子,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我看到你很认真的样子,难道是在思考吏首府的案子?” “并没有,只是觉得这条路已经隐约可见了。” “宬公子是想修整一番?我可以让小贺还有小古来帮忙。”小宣看向澹台宬说道,她也是在等着澹台宬做出回复。 “保持原状就好。”澹台宬认真的说着。 “对了,宬公子,案子是否与吏首府有关?”小宣关切的问着,“难道真是吏首大人在私制铜钱?” “与吏首府无关,只是看上去与吏首府有关而已。”澹台宬又看向了水池,“我们去那边坐,今天就在那里用晚膳了。” 小宣看到澹台宬往水池那边走去,她也就跟了过去,“宬公子……我去叫小古还有小贺过来。” “不用了,你把饭菜拿出来摆好就行,我去叫他们两人过来。”澹台宬说着就把食盒放了下来。 “好啊,我来布置。”小宣觉得在这里用晚膳也挺不错,“宬公子,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既是无关的……又为何与吏首府有关?” 澹台宬说道:“是有人想让我王觉得……此案是与吏首府有关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哦,是这样啊。我王可否知道?” “我王一定会知道。”澹台宬说的很肯定了,“你先在这里布置,我去叫他们两人,他们是在……藏书楼台?” “嗯,他们就在藏书楼台。”小宣一边将饭菜拿出来放好,一边说道。 澹台宬没有说什么,他往另一条石子路走去,那是去往藏书楼台的方向,其实澹台宬的屋舍距离藏书楼台很近,站在水池那里也能看见藏书楼台,只不过有一部分会被竹子挡住。 小宣将饭菜都摆放好之后,她就看向了清澈见底的水池。小宣看到了一些长势很好的荷叶,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很是好看,而且有些荷叶上还沾有几滴水珠。小宣想弄些水洒在不远处的荷叶上,她觉得或许会更好看些,但小宣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她想着也许会将池中之水洒在饭菜上,小宣随后只是看向了天边的云朵。 此时小宣也觉得挺奇怪的,毕竟澹台宬决定在这里用晚膳还是首次,她觉得可能是澹台宬想到了什么,但澹台宬也并没有想清楚,所以澹台宬就想着换一个地方用晚膳。 小宣看到屋舍就在她的正对面,而在屋舍内用晚膳也才是最合适的。 片刻之后,小宣就看见了澹台宬,而且小贺与小古也跟在澹台宬身后。 “公子怎么会想到在这里用晚膳?”小古是好奇的表情。 “我觉得在这里也很好。”小贺觉得挺不错,这是与以前不一样的想法。 “公子,刚才小贺对我说,此案与吏首府无关,可否真的如此?”小古已经看见小宣坐在那里了,并且饭菜也都摆好。 “如今看开,确实如此。”澹台宬说道,而澹台宬之后也看往了天边。 “我相信公子做出的判断,而且我当时也在吏首府内,我也觉得此案与吏首府无关。”小贺对小古说着。 小古是不会提出反驳的,虽说他还是会觉得此案与吏首府有关,而小古之所以会这么想,那是因为他知道此案是由澹台宬发现的,或许这就是出于宋哲的安排,毕竟小宣也去过吏首府的附近,可为何小宣就没有发现这些? 小古看着不远处坐着的小宣,他想到:是啊,为何小宣就没有发现?而且让小宣去往吏首府的附近,这也是出于公子的安排。为何公子不是让我与小贺去到那边?却又只是让小宣一人去到那边?或许公子是想到了什么才对……不过这屋外的景致真好啊!能在这里用晚膳也是很不错的…… 第56章 颁布年号(1) 几天之后,皇帝向天下颁布了年号,此年号是两个字:立元。并且定今年为立元初年。 澹台商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就明白他的预测并没有错,而且之前与宋哲打赌之事,也证明宋哲是输了。这宰执府的马车也不用借给宋哲了。其实澹台商也明白,就算这一次是宋哲打赌赢了,宋哲也不敢借宰执府的马车去坐了,因为宋哲的想法已经发生了改变。 能够大概预测到皇帝所颁布的年号,这对澹台商来说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因此澹台商的心情很不错。 此时的宋哲坐于他的吏首府内,在得知了皇帝的年号后,宋哲显得很淡然,他随意的为之一笑,他也想起了之前与澹台商的打赌之事,宋哲明白是自己输了,但他同样是佩服澹台商的,能有如此的先见,也并非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宋哲更明白为何澹台商能成为宰执了。 宋哲决定去一趟宰执府,既然皇帝已经颁布了年号,那么下一步所要商讨的,自然就是与年号有关之事了。 宋哲想了想,他发现自己很少会去宰执府。当然了,宋哲也是去过宰执府的,至于说上次去到宰执府的时间,宋哲却已经有些记不起来了。 既然决定去到宰执府,宋哲就觉得他应该带上一些礼物,但宋哲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毕竟宰执府也不会缺少什么。宋哲一时显得有些迷茫了。 不过宋哲的夫人之后来到了屋内,她看到宋哲神情有些茫然,于是她走到宋哲旁边问道:“吏首大人,是在想什么?” 宋哲只是随意的说着:“我打算去一趟宰执府,但总要带上些礼物才合适,不能空手而去啊!” 夫人坐在了宋哲的旁边,“大人可想好送什么了?” “没有合适之物……”宋哲并没有想起来去问他的夫人,他还是在考量着应该送些什么。 夫人笑了笑,“大人,其实你也知道,这宰执府所拥有的一些物件,我吏首府都不一定能拥有,不管吏首大人送什么,宰执大人并不会在意。” 宋哲看了看他的夫人,“难道按照夫人的意思……就是什么都不用拿了?” “大人,以前澹台宰执来我吏首府的时候,也总要带些什么回去。就好像我们这吏首府是宰执府一样……这次吏首大人您决定去宰执府了,不如就把以前的那些物件都拿回来……” “夫人,你说什么?不送一些物件过去,反而去宰执府拿回之前的物件?这怎么可能?” “这宰执大人都能做到的事情,大人你为何就做不到?”夫人有些嗔怒的说着。 “我脸皮很薄啊,难道夫人你会不知道?那么丢脸的事情,本吏首可做不出来。”宋哲显然是不接受了,而且他也做出了一个不行的手势。 “大人的意思难道是说……澹台宰执的脸皮很厚了?”夫人是一副不满的表情,这是对于宋哲拒绝后所表现出的态度。 “也不是这个意思,但夫人你也知道,这宰执大人的脸皮是真厚啊……” “大人啊,你之前厚着脸非要去坐宰执府的马车,难道你都忘了?妾身可是听说了,大人你上次都快贴在宰执府的马车上了。看那架势,恐怕连甲兵之士都拽不下来。那里可是在王宫正门外啊,吏首大人你又何曾顾及到颜面了?” “谁……谁跟你说的?”宋哲自然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但他觉得夫人不应该知道,“是那些甲兵之士?还是府内的赶马车之人?还是我府内的仆人?” “大人,你就不要管妾身是怎么知道的了,总之大人做过这样的事情,难道大人你还不想承认?”夫人说着就是一副质问的表情。 “也并非是不承认……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夫人,对于此时的事情而言,我该如何做?” “妾身不是已经告诉过大人你了?怎么还问这个问题?” “真的空着手去啊?而且还要从宰执府带些物件回来?这怕是不妥……本吏首应该是难以做到的……” “大人,如果你这一次真的做到了,那才能显示出你的智慧。妾身觉得大人是可以做到的。” “可我要是什么都没带回来的话……” “大人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夫人,你说什么?” “也不是了,大人,妾身的意思是说,既然宰执大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吏首大人你又怎会做不到?您可是吏首大人啊!是这诸侯国的吏首。” “夫人你如此一说……本吏首也觉得应该是这样。” “大人,你今天去宰执府,肯定是想说关于当今天子的事情?” “夫人说的没错。皇帝颁布了年号,这是之前从来没有的事情,或许这以后的皇帝也会颁布年号了。当然了,那会是不同的年号。” “不知我王是否也会想着颁布年号?”夫人随意的一问。 “夫人啊,这样话可不能再说。皇帝是天下共主,主宰着天下之事。我王只是一个诸侯之王,怎么会颁布年号?” “这也不一定啊……” “夫人啊,我王不会这么做,这可是会受到庙堂的讨伐。这帝与王是不一样的,夫人你又岂会不知?”宋哲说着就往屋外看了看,他觉得不会有人听到才对。 “吏首大人,不会有人听到。在这吏首府内,妾身敢向大人保证这一点。”夫人看出了宋哲的心思,所以说出了这一番话。 “这样自然最好了。”宋哲当然是相信这一点的。 “吏首大人,你能保证别的诸侯王不会想到颁布年号?” “想到又能怎样?有哪个诸侯王敢公然这么做?”其实宋哲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 “就比如说是……文良王,文易王,文礼王,武简王,武智王,武成王……” “夫人,你还是别说了……恐怕你接下来还想提到我王啊?” “是啊,大人,我国可以成为第七诸侯国了,我们有这个实力,毕竟在国内也挖到了铜矿。” “七个诸侯王共同颁布年号?这怎么可能?这可是要挑战天下共主啊!” “大人是怕会演变为天下之患?” “夫人,这不是我们能够谈论的事情,不可再谈及此事。”宋哲觉得不能再接着谈论此事了,“本吏首要去宰执府了。” 夫人看出了宋哲的顾虑,她也不想再谈论此事,于是夫人说道:“大人可想好该怎么做了?” “就如夫人你说的那样,本吏首空着手去宰执府,然后再带点物件出来,要让宰执大人主动提出送给本吏首,就像宰执大人之前做的那样。” “大人,还是多带几个仆人去宰执府,以免大人你拿不了那么多。” “这个……夫人,你是想把之前的那些物件都拿回来?” “如若吏首大人你真能做到,妾身这就让府内之人腾出地方,便于存放物件。” “夫人,按照你的想法,本吏首应该是要多带几辆马车过去,最好能把宰执府给搬空了。” 夫人笑了起来,“大人,你的脸皮也没那么厚啊!怎么这次就想明白了?” “其实夫人你说的这一点,我觉得能够做到。”宋哲在思考着。 “大人指的是什么?” “夫人,你想啊,在得知了年号之后,宰执大人一定会很高兴,毕竟也是他打赌赢了,而我在去到宰执府后,宰执大人知道不用再借马车给我了,宰执大人就会觉得我是去表示祝贺的。既然如此,宰执大人也不会在意……本吏首是否带礼物过去了,宰执大人应该还会反过来送些礼物。”宋哲试着分析道。 “既如此,吏首大人就多带些人去宰执府。”夫人高兴的说着。 “夫人,如果真的这么做……就感觉宰执大人像欠了我铜钱一样。” “既如此,大人就自己去宰执府即可。” “与往常一样即可,我会坐吏首府的马车去往宰执府。”宋哲说道。 第57章 颁布年号(2) 在这之后,宋哲就按照他所说的,坐着吏首府的马车去往了宰执府,而且宋哲真的也没带什么礼物。 宋哲认为他的判断并不会有错。 刚开始坐在马车内的时候,宋哲坚持着他自己的想法。可过了没多长时间,宋哲就觉得他应该带点礼物的,要不然在见到澹台商的时候,会显得有些难堪。虽说宋哲是如此想的,但他依然不知道送些什么好。 “先将马车停在别处。”宋哲对外吩咐着。 “吏首大人,前面不远处就是宰执府了。”外面赶马车之人说道。 “本吏首岂会不知?”宋哲不想听到多余的话语。 “是,吏首大人,前面有一个僻静之地,可将马车停在那里。” “可以。”宋哲并不在意将马车停于何地,他在想着是否真要去到宰执府,毕竟此时还可以做出别的选择,就比如说再次回到吏首府,而不是去往宰执府。 在马车停下来之后,宋哲依然没有想好该怎么做。 “吏首大人,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赶马车之人问道。 “停在这里即可……” “是,一切按吏首大人吩咐行事。”赶马车之人虽有疑问,但他只能听从指令。 宋哲坐于马车内,他思考着:按照澹台商的做事方式来说,他不应该会在意我是否带着礼物,而是在于我是否去到了宰执府。只要本吏首亲自去往了宰执府,并且说一些夸赞澹台商的话语,这澹台商又岂会感到不高兴?其实我也不用想的太多,直接去往宰执府即可……虽然澹台商不会说什么,但也难免会让他人轻看啊,我这一国吏首却不带一厚礼……何须如此想?他人也不敢当面说些什么的,我又何须在意那些话语?还是就这样去往宰执府…… “去宰执府。”在想明白了之后,宋哲就吩咐道。其实宋哲觉得他应该像澹台商一样,带些物件回府也很好。宋哲也想到了他夫人说过的话,宋哲知道他夫人的一些想法。 “大人就这样去往宰执府?” “你说什么?”令宋哲没想到的是,赶马车之人竟会对他如此说话,所以宋哲就反问道,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是属下多言了,可吏首大人就这样前往宰执府?” 宋哲并不想做出责罚,在他看来也没必要这么做,“你的想法是什么?” “属下知道吏首大人将篆文写的很好,不如就写几个字带给宰执大人。” “写几个字?你觉得应该写什么字?”其实宋哲觉得也可以这样做。 “属下知道吏首大人是去谈什么事情……既然是有关于年号之事,吏首大人何不将皇帝的年号写下?然后再将其送给宰执大人,想来宰执大人也会欣然接受。” “你是怎么想到此事的?” “是属下自己想到的。” “还是说实话为好……难道不是本吏首的夫人告诉你的?” “吏首大人,是属下自己想到的。” “嗯……既如此,你就找一家店,本吏首也好写下这两个字。” “吏首大人,属下随身带着竹简的。” “哦?原来如此,看来你想的很周全啊。”宋哲哈哈大笑起来,“你很聪慧。你以后可以成为我吏首府的智囊,本吏首不会问你的身份,只要能帮到我即可。” “是,一切听吏首大人的安排。” 随后宋哲就写下了立元这两个字,看着皇帝颁布的年号,宋哲却又觉得有些不同的意思在其中,但宋哲明白,这年号还是表达着最开始建立的意思,“可以了,即刻前往宰执府。” “吏首大人,这年号有何意义?”马车开始往宰执府驶去,赶马车之人也提出了问题。 “是最开始建立的意思,而在这之前……并无年号之说。”宋哲将他写好的字放在了一边。 “吏首大人,也就是说由当今皇帝想到了这年号?” “嗯,你也可以这么想。” “为何太皇太后没有年号?或者皇后也可以颁布年号?” “这天下岂能同时有两个年号?这是皇帝之权!我朝已经有太长的时间……掌控在太皇太后手中了,这可是先祖建立的王朝……怎能总由外姓之人……” “吏首大人,属下明白。” “如此就好。”宋哲觉得他不可说的太多。 “大人,前面就是宰执府了。” “将马车停在宰执府的外面,本吏首要走进宰执府。” “属下知道了。” 之后吏首府的马车停了下来,宋哲掀开马车的竹帘,他往右手边看去,正好看见了宰执府的牌匾。 有甲兵之士看到了吏首府的马车,有人在迎候着了,宋哲走下马车后,就有人走上前来躬身说道:“吏首大人。” “宰执大人可在府中?”宋哲问道。 “宰执大人就在会客堂内。” “难道有客人?” “并不是,宰执大人知道吏首大人会来府中。” “原来宰执大人是知道的,那就好。本吏首还想着可能宰执大人不在府内。”宋哲说着就笑了起来,然后他就往宰执府内走去。 由于很长时间没有来过宰执府了,宋哲觉得宰执府有了些变化,但至于说具体的变化是些什么?宋哲又是有些说不出来的。 在宋哲的前面,有一个仆人在走着,他是领着宋哲去往会客堂。 其实宋哲以前也是来过宰执府的会客堂,不过这一次宋哲觉得他是有些难以找到的,毕竟前面的路与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不知宰执大人等了多长时辰?” “吏首大人,应该有三刻了。” “宰执大人如何知道本吏首会来到府内?” “这……” “看来你也不知。” “是,正如吏首大人所言。” “你来这宰执府多长时间了?” “吏首大人,有三年了。” “宰执大人为人宽厚,你可要竭诚为报。” “是,吏首大人。这前面不远处就是会客堂了……” “好,本吏首知道该怎么走了。”宋哲看到这附近栽种有竹子,这在之前是没有的。宋哲也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就确定他的这一想法是准确的。 而刚才来会客堂的路上,宋哲也看到,有些地方是用石子来铺路的,而他的吏首府则全都用石板来铺路。 那个仆人往一边走去,此时只有宋哲一人站在会客堂不远处。宋哲看了看他的旁边,他觉得宰执府还是要好于吏首府的。宋哲在心里想着:毕竟这里是宰执府……是宰执府啊!又怎会以我的吏首府一样? 其实宋哲还想往去往别的地方看一看,但他知道这样做并不合适,这里是宰执府,碰到了别的人会有些尴尬的。 宋哲整理了一下他穿着的服饰,然后又看了看他写的那两个字,不过此时的宋哲又感到不一样了,并不是他写的字不一样了,而是宋哲觉得这字里面的意思不同了,宋哲一时觉得挺好奇的,至少宋哲的想法与之前的不一样了。 宋哲站在原地,看着皇帝颁布的年号,他在想着是否要将所写的这两个字送给澹台商?而澹台商又是否会拒绝?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厚礼,只不过是他用篆文写成的两个字而已,但宋哲还是觉得就将其送给澹台商为好,至少澹台商也是不会当面拒绝的。 另一方面,宋哲也想着是否会碰到澹台宬?因为宋哲知道澹台宬是居于宰执府的,而且他也可以问一下澹台宬的想法,也就是澹台商是否会接受这样的礼物?坐在吏首府的马车上时,宋哲觉得澹台商是一定会接受的,可是当他站在这宰执府内之时,宋哲的想法就发生了改变,年号没有变,只是宋哲自己的想法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宋哲还是决定就这样做了,他也不打算做出别的什么改变,因为此时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想法,之后宋哲往会客堂的方向走去…… 宋哲随后就看到澹台商坐于会客堂内,宋哲首先想到的一点就是,澹台商是如何猜到他会来这宰执府的?而且还是在此时这样的时辰? 其实宋哲也想到了一点:难道这会是澹台宬猜测到的? 第58章 颁布年号(3) 宋哲站在会客堂外,尽管说他觉得这有可能是澹台宬猜到的,但这也只是宋哲一时的想法而已,毕竟宋哲也不可能去进行证实的。 宋哲此时只能选择走进会客堂里了,因为澹台商已经看到他了。 在看到宋哲乐呵呵的走进会客堂后,澹台商随意的笑了笑,“是宋吏首来了,请坐。” 宋哲笑着说道:“没想到宰执大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宋哲本来选择了一个地方,那原本是澹台宬平时会坐的地方,但宋哲还是选择坐在了对面。 澹台商看到宋哲手里拿着一份竹简,于是澹台商就问道:“宋吏首,你手里拿的可是送给本宰执的……厚礼?” 宋哲看到澹台商指了指他手中拿着的竹简。 “宰执大人说的没错,这就是我送给宰执大人的……厚礼。” 澹台商有些疑虑,“这也算是一份……厚礼?宋吏首,怎会如此简单?” “待宰执大人看到上面的字就明白了。”宋哲说着就起身走了过去,然后将竹简递给了澹台商。此时的会客堂内,并没有别的仆人,所以宋哲只能亲自递给澹台商。 澹台商在接过竹简的时候,就在心里想着:宋吏首就送这样的厚礼?不过这也能称之为是一份厚礼?这和没送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澹台商没有立刻去看写了些什么,这与宋哲的预料并不一样。此时的宋哲只能走回去坐了下来。 “宰执大人是在猜测我写的内容?”宋哲看向澹台商问道。 “并不用打开来看,我知道宋吏首写的是什么。”澹台商笑着说道。 “我也猜到宰执大人是一定可以猜测到的,宰执大人是聪慧之人。”这一点是在宋哲的预料之内,但宋哲并不会主动的说出来。 澹台商明白宋哲是在等着他说出来,“宋吏首,虽说这是一份竹简,但其实上面也只写了两个字。” 澹台商拿着竹简说道。 “宰执大人说的没错,确实只有两个字。” “看来还真是一份厚礼。”可以说澹台商是认真的态度。 宋哲并没有听出别的意思,他明白澹台商是真的猜到了,“宰执大人猜的没错,的确是皇帝的年号。” “想来宋吏首写的这两字一定很好,也算是对于当今天子的尊敬。本宰执会将这份竹简保存起来……这是皇帝的年号。” “多谢宰执大人的赏识。” “早就听说宋吏首写的篆文很好,就连我王也为之夸赞。” “宰执大人,可曾记得之前的打赌?” “宋吏首,这次是你输了。难道还想坐宰执府的马车?” “自然不是,当时宰执大人预测过说,这皇帝的年号会有最开始的意思在其中,此时看来还真的如此。” “不知宋吏首如何解释这年号之意?” “宰执大人……”宋哲变得认真了起来,“我觉得是最开始建立的意思,但说不定以后皇帝也会使用别的年号。不知宰执大人的想法是怎样的?” “就如本宰执之前所说的,对于皇帝颁布的这一年号来说,自然是有最开始的意思在其中,我的想法与宋吏首的一样。” “看来我的想法并没有错。”宋哲说道。此时宋哲看到澹台商的心情很不错,“宰执大人,可有一份厚礼送于我?” “宋吏首这是何意?” “往常宰执大人去我吏首府,都会有一份厚礼送给宰执大人,而我今天来到这宰执府,不知宰执大人可有这样的安排?”宋哲慢慢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在听明白宋哲的意思后,澹台商在心里想着:宋吏首今天真是很直接啊,竟然想着要拿一份厚礼回去……这也不像是宋吏首能够想到的事情,难道是出于他夫人的想法?宋吏首来我宰执府,还要告知他的夫人?这个吏首府到底是谁在掌控着? 宋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宰执大人,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是一份厚礼,就比如平常一些的……那自然也是可以的。” 宋哲一边说着,一边就往这会客堂内看了看,他是在找着是否有合适的一份厚礼,但宋哲并没有看到熟悉的物件,也就是澹台商从吏首府拿过来的那些。 澹台商只是觉得,选一份厚礼给宋哲也是可以的,毕竟他之前去到吏首府也拿了很多,应该说是宋哲送出了很多份的厚礼,尽管说宋哲其实也并不想这么做。 看到澹台商是在思考着什么,而且看样子澹台商也不打算送厚礼了,宋哲觉得坐于这会客堂内是有些尴尬的,而且整体的氛围也变得有些奇怪了,宋哲觉得他是不应该这样说的。如果不是他的夫人提到了这一点,他又怎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语?可以说他自己根本就想不到这一点。 澹台商随后说道:“我认为可以,本宰执应该送一份厚礼给你的。只是不知宋吏首喜欢什么?” 此时宋哲内心是有一丝窃喜的,“宰执大人,其实都可以,只要带一份厚礼回府即可。” 澹台商确定他的判断没有错了,“宋吏首,多带些回去也可。你是坐吏首府马车来这里的,就多带几件。” 宋哲在心里想着:没想到我只是写了两个字,使用了皇帝颁布的年号而已,竟然就能够达成心中所想了……还是说澹台商已经猜测到了我的想法? “宋吏首,本宰执之前也从吏首府拿了很多厚礼,这些都是宋吏首你主动赠予的,今天你可以挑一些带回去。”澹台商觉得他说的这些,其实就是宋哲内心所想。 宋哲不再想掩饰他内心的想法了,宋哲高兴的行礼说道:“多谢宰执大人了。” 但对于澹台商所说的主动赠予,宋哲可不是这么想的。 “宋吏首,接下来我国要做的,就是在铜钱上印有皇帝的年号了,这也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应对之策。” “我明白,宰执大人,接下来才是关键的几步。我王也已经提前做出了相应的安排,这之后一切都听宰执大人的调遣。”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在庙堂派来监国宰执之前,做到这一件事。” “等监国宰执来到我国,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在此期间,我们还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宋哲认为时间是够用的,“宰执大人,可知这次庙堂派来的监国宰执是谁?” “早在几个月之前,我王就派人去往都城探听了,但一直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其实之前也与宋吏首你提到过这一点,但现在依然如此。恐怕也只有等到监国宰执来到我国后,才能具体得知了。你也明白,这是出于皇帝的亲自安排,是与以往不同的。” “是,我当然明白。以后我与宰执大人要共同应对监国宰执。”宋哲首先表明了这一点,“宰执大人,我听说最近又有戎狄侵犯我朝边境。”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从我朝建立开始,就一直如此,我朝又难以打击他们的有生力量,他们总是以骑兵犯我边境,而且还能够做到千里奔袭……也不恋战,我朝以步兵为主,实难与之相对抗。”澹台商说着一些边境的事实。 “虽说我朝也有骑兵,但整体实力相去甚远,在兵器的装备上,以及整体的作战思想上,我朝也是很难与之对抗……或许我朝骑兵是可以选择主动出击,寻找他们的有生力量,并且直接打击才可……” “宋吏首,你也说过了,我朝骑兵实力不如他们,这样做不会有好的结果,而且还会加重庶民的税收负担,你也知道,其实太皇太后一直是主和的,我朝在各方面都不具备主动出击的条件。前朝曾有将领这么做过,但也是输多胜少,只要有大臣向皇帝提议这么做,就会有太多的人站出来反对,前朝的例子太多了。”其实澹台商说这些也是在反对宋哲的想法。虽说澹台商也曾这么想过,但他明白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之事,至少此时难以做到。 “宰执大人说的没错,我还听说靠近边境的几个诸侯国……”宋哲的话只能说到这里,他是有些顾忌的,毕竟这里是宰执府。 “宋吏首可是知道些什么?不妨说出来,在这宰执府内,只有本宰执与宋吏首知道。” “有几个诸侯王与戎狄走的近些,有密使在其中传递消息,也会将我朝的一些消息告知给他们。”宋哲如实的说着他所知道的消息。 “你说的那几个诸侯王,难道是想靠外敌来挟制天子?” “有这样的可能,但是宰执大人,我国又能做些什么?恐怕还是做不到什么。” “不知皇帝可知有这样的事?”澹台商问道,他很好奇宋哲是如何听说这些的? “知道又能如何?岂能找到实证?更何况那几个诸侯王都是皇帝的长辈,是太皇太后的远支亲戚。就算太皇太后是知道的,恐怕也只是去训斥他们而已。现在很少有诸侯王会主动进入都城了,这与以往的情形变得不同了。” “是啊,知道了又能如何?以皇帝之权也无法做到直接责罚。”澹台商也感觉到了无奈,他明白各诸侯王的心思不同。 “皇帝颁布了年号……不知我王的想法会是怎样的?”宋哲在想了之想后就说道。 “皇帝只是颁布了年号。”澹台商没有多说什么。 第59章 幕后谋划 澹台商说这话是指的什么意思?宋哲在心里思考着。 “宋吏首,还是要感谢你今天送来的这份厚礼。”澹台商看到了竹简上所写着的年号。 “这也是出于宰执大人的赏识。”宋哲再一次说道,“宰执大人,还要感谢上一次澹台宬来我府内审案。” “此案本就与宋吏首你无关,这才是最为关键的。否则宬儿总会知道一些什么的。” “宰执大人说的没错,我王也相信此事不涉及到我吏首府。”宋哲平静的说着,“不知宰执大人的想法如何?” “宋吏首所指的是什么?” “真正的幕后之人。”宋哲不想隐藏他的想法。 澹台商沉默了片刻,“宋吏首,此事你应该最为清楚。” “但我并未看透。”宋哲否定的说道。 “本宰执也难以得知。” “宰执大人……还望宰执大人能够如实告知。”宋哲行礼说道。 “宋吏首,本宰执确实没有猜出来。”澹台商知道宋哲这么说并非是不信任。 “我是在请教宰执大人。” “但宋吏首你也应该知道,此人会是站在议事堂内之人,也就是国政大臣。” “宰执大人,我知道这一点。”宋哲觉得澹台商肯定是猜测到了一些才对,只不过澹台商难以确定到底会是谁而已。 “我王同样知道,我与宋吏首你所不知道的事,我王其实都是知道的。”澹台商的意思是让宋哲去问文庄王,但澹台商知道宋哲并不会这么做,而且宋哲又怎敢这么做? “宰执大人,我又怎能去问我王?就算我王是知道的……我也难以这么做。” “正是如此,只要我王知道即可。宋吏首,就算我们不知也无妨啊!” “宰执大人,这我当然明白,但你能保证我王所知的就是真相?我王就一定可知?” “我王这次亲自去王城府旁听此案了,宋吏首觉得那几人还敢有所隐瞒?” “并非是此意,没人敢隐瞒于我王,而且我王也能看的出来。就如我与澹台宰执一样,有何事敢隐瞒于我王?” “既如此,宋吏首还用再谈此事?” “澹台宰执,我依然想知道到底会是谁,而且此人与我为敌,就是与宰执大人你为敌。今后我与宰执大人还要共同处理很多事情。” 在听完宋哲所说的这番话语后,澹台商觉得事实还真是如此,如果难以确定一些范畴,说不定之后就会形成一定的阻碍,于是澹台商说着自己的想法:“在议事堂内,站于宋吏首你身旁的几人。” “我的想法也是如此,宰执大人所指的就是我所想到的。” “本宰执觉得会有三人与此事有关,但此事贵密,不可能是几人共同谋划出来,而是只有其中的某一人来进行谋划,此人也在幕后掌控着这一切。” “虽说是有三人……可能宰执大人也难以确定到底会是谁!但经过认真思考,总是能选出一人来的。不妨我与宰执大人就将此人的姓氏写下,如此就能知道我与宰执大人所猜测的……是否为同一人了。不知宰执大人觉得如何?”宋哲看向澹台商问道,他判断出澹台商并不会拒绝这么做。 其实澹台商也没有多想什么,他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所在,而且澹台商也不觉得他与宋哲会一起猜错。如果最后所指的是同一个人,那么可能就真的会是此人了,这样也算是有了一个具体的判断。 澹台商明白,宋哲今天来府内并不是专门送厚礼的,他只不过是借谈年号之事来府内而已,而且想着能够指出那幕后之人,这才是宋哲来宰执府的真正目的。 在看明白了宋哲的真实想法后,澹台商就笑着说道:“宋吏首,你这次做事很会计算啊,你也只不过是送来了一份厚礼,但是又打算拿回去更多。” “宰执大人,我不拿任何厚礼回府都可,这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宰执大人要明白何事将是重要的。” “宋吏首不用多说什么了,本宰执知道你的意思。”澹台商说着就打算写下姓氏了。 在看到澹台商有所举动后,宋哲也打算这么做了。在他面前的桌案上就摆放有竹简,于是宋哲就在竹简上写着他认为正确的姓氏。 此时澹台商已经写好了,他看了看宋哲,“宋吏首,可否写好了?” “是,宰执大人,我已经写好了。”宋哲回复道。 “不知宋吏首写的是哪一个字?” “还是先请宰执大人……”宋哲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澹台商将竹简立了起来,宋哲看到上面写的是一个宋字,“宰执大人,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是指的我?” “宋吏首不也是写的这个字?”澹台商问道,他没有解释什么。 “话虽如此……”宋哲也将写好的竹简立了起来。 澹台商看到那份竹简上写的是同一个字:宋。 “宰执大人,此字非所写。宰执大人不会以为我才是幕后之人?” “当然不是,只不过你与那幕后之人是这同一个字。或许只是一种巧合罢了。” “宰执大人,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如此想的?”宋哲看出了不一样的意思,“你会觉得这一切是出于我的谋划,但我还是做到了隐藏自己。” “宋吏首,本宰执这么做可是出于你的提议,而且本宰执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这都是出于你的想法而已,如果你什么都没有做,又怎会说出这些?难道真是出于宋吏首你的谋划?” “宰执大人,我怎会如此行事?”宋哲面对质问是坦然的。 “本宰执也相信这不是出于你的谋划,要不然宋吏首也不会亲自写下这个字了。” “宰执大人说的没错,此事与我无关,这只是一种巧合而已。” “看来我与宋吏首的想法相同,这只是同一个字而已。可以说此人所居的官职……也算是显赫的。只不过还是难以和宋吏首比较。” “宰执大人,这些都不是重点,我认为此人会阻碍我王之令。” “他又怎敢如此做事?他不会违背我王之令,其实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但这对于宋吏首你来说,将是不可忽视的对手。”澹台商将竹简放置在了一边。 “宰执大人说的没错,他不敢违背我王之意,但对于宰执大人来说,也会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宋吏首,你真的如此想?”澹台商显然是不赞同宋哲的说法。 “如果我此时依然与宰执大人为敌,那么此人就可为宰执大人所用,但我现在已经不是宰执大人的对手,此人对于宰执大人来说,也不算是可用之人了,还会对宰执大人所做之事形成阻碍。” “宋吏首,本宰执需要说明一点,他不敢这么做,但是对于宋吏首你来说,就并非如此了。宋吏首不觉得此人能够为我所用?又怎会是什么威胁?” “看来宰执大人还是不信任于我啊。”宋哲有些无奈的说着。 “还是说……此人本就是听命于宋吏首的?但如此一来,我却会信任此人了,以后也会任用此人,看上去此人是宋吏首的对手,但其实你们所要对付的人……应该是本宰执,而我也看出了宋吏首你的谋划。”澹台商觉得直接说出来也没什么。 在听到澹台商所说的这一番话后,宋哲首先为之一愣,之后宋哲才说道:“宰执大人,你说笑了。我宋哲又怎么会这么做?如此谋划……我又能得到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让宰执大人猜忌于我?” 澹台商笑着说道:“宋吏首,本宰执知道这不是出于你的幕后谋划,就如本宰执刚才所说的,这只不过是某种巧合罢了,宋吏首不用当真,又何须当真?” 宋吏立刻行礼说道:“多谢宰执大人。” “宋吏首,你以后只用听从本宰执的指示即可,你现在可以去挑选几份厚礼,我会派人送回你的府上。” “宰执大人,我怎敢……” “宋吏首,就按本宰执所说的去做。” “是,宰执大人。”宋哲难以再说些什么。 “看来宋吏首还有什么话想说?”澹台商问道。 “宰执大人,不知我王会怎么看待此事?”宋哲有些怀疑的问着,而刚才宋哲还能确定文庄王的想法。 “自是与宋吏首你无关的。”澹台商这次说的很确定了。 “宰执大人又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是我王找宰执大人说过此事?” “在这几天之内,我王可有责罚宋吏首你?” “我王未曾责罚。”宋哲说道,“虽说我王并未责罚,但说不定我王也会有别的想法。” “宋吏首,你若如此想,那就只能亲自去问我王了。” “……” 第60章 年号之事 之后在离开宰执府的时候,宋哲多带了几份厚礼,至少宋哲自己觉得是多带了一些的。 本来澹台商是打算让人送到吏首府的,但宋哲婉言谢绝了,他将那几份厚礼放进了马车内,如此就可以一起带回吏首府了。 看着马内装着的那些厚礼,宋哲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因为他看到了之前澹台商拿走的一些物件,现在他又可以把这些带回吏首府了,宋哲也想到,他的夫人见到这些后一定会是高兴的。此刻宋哲几乎都能想象到,那会是一种怎样的笑容了。 对于刚才澹台商说的那些,宋哲并未在意,因为他觉得这只是澹台商的一种测试而已,澹台商也并不能就此得出什么具体的结论。 之后当马车停在了吏首府的门口后,宋哲就看见了他的夫人站在那里,宋哲立刻就明白了他夫人的想法,只不过宋哲并没有想到他夫人会如此看重此事,毕竟他这次也很有可能带不回什么厚礼。一切也都还是会如往常那样。 宋哲首先走下马车,然后来到夫人身边后就笑着问道:“夫人怎会在此等候?” “妾身在等吏首大人拿回吏首府的物件,那本来就是属于我吏首府的。”夫人说着就往宋哲身后的马车看了看,“不知大人可否拿些回来了?还是什么也没带?” “夫人你可以去看一下。” “还是不用了……宰执大人怎么会送你物件?”夫人已经做出了判断,她打算往吏首府内走去。 “夫人,你这次的想法可不准确……来人啊,把马车上的厚礼搬回府内,这可是宰执大人送给本吏首的。” “是,吏首大人。”旁边的两名甲兵之士应声说道。 “吏首大人还真是带回来了啊?”夫人有些惊讶的看向宋哲问道。 “夫人,其实这件事并不难。”宋哲哈哈大笑着。 “不知大人是如何做到的?” “去府内再说,也不能总是站在这里。” “是,大人。”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就看到了那些物件,“看上去这些物件之前也都是出于我吏首府的……” “夫人说的没错,能够再次看到这些,本吏首也有些不敢相信啊!” “这宰执大人是如何答应的?看来吏首大人真是聪慧之人,几个时辰前才答应的事情,没想到这就办成了。” “夫人,还是回府再说。” “是,吏首大人。” 随后宋哲就与他的夫人一起往府内走去…… 而在来到屋内后,夫人就问道:“吏首大人,现在总是能说了?妾身怎么觉得这不是出于澹台商的赠予?” 宋哲在坐下后就问道:“夫人此话是何意?怎么会不是出于澹台宰执的赠予?难道夫人刚才没看到本吏首带回来的那些?” “吏首大人,妾身的意思是说……莫不是没有经过澹台商的同意?吏首大人却非要带回来,所以就与澹台商争执了起来,要不然澹台商怎么会主动送出这些?” “夫人,你怎么会这么想?这确实是宰执大人送给本吏首的。” “吏首大人,妾身知道你去宰执府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带。就以宰执大人往常的做事方式来说,这也不太可能啊!岂会有这样的可能?”夫人说完后就坐在了一旁。 “我明白夫人你的意思了,你觉得澹台宰执并没有同意,而本吏首与澹台宰执争执了一番,澹台宰执觉得这样做有失体面,所以就决定送出这些,也就是说,这并不是澹台宰执主动提出送给我的……不知夫人可是指的此意?” “妾身认为就是如此。”夫人并没有做出否定。 “夫人,我刚才在去往宰执府的路上,其实也为宰执大人准备了一份厚礼。” “什么?一份厚礼?肯定是花费了不少铜钱……” 看到他夫人的表现后,宋哲笑了笑,“夫人,我一个铜钱都没有花费。” “这又是何意?难道大人把吏首府的马车抵押出去了?” “夫人,本吏首又怎么会如此行事?我只不过是在竹简上写了两个字而已。这可是一份厚礼啊!” “吏首大人是把写的字送给别人了?可这又能得到什么?” “夫人,不是送给别人,而是送给了宰执大人。在这之后,宰执大人就赠予了本吏首更多的厚礼。” “只是写了两个字?” “对,夫人,就是两个字。” “难道是……与铜钱有关?” “夫人啊,你肯定是可以猜到的。那可是宰执府,难道本吏首是去收铜钱的?” 看到他的夫人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宋哲接着说道:“夫人,你可知皇帝颁布的年号?” “哦,原来如此,吏首大人,妾身明白了。” “对啊,夫人,其实就是如此简单。本吏首只是写下了皇帝的年号而已。对于这年号之事,宰执大人只能表示接受,他不能拒绝。在接受之后,宰执大人为了表示庆贺,他就赠予了本吏首很多的厚礼。今天本吏首能够达成这一切,都是因为当今的天子颁布了年号。”宋哲认为他这回是解释清楚了,以他夫人的聪慧,不可能说还想不明白。 “吏首大人,你是如何想到这些的?难道在府内的时候,你就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吏首大人果真是不一般啊。” “还是夫人过誉了,自是有聪慧之人的指点。” “吏首大人无须别人指点……吏首大人你所说的这个聪慧之人,其实就是吏首大人你自己,不知妾身猜的可对?” “夫人,这次确实有高人的指点。” “不知此人会是谁?可否在我吏首府内?” “夫人今后一定会知。” “吏首大人,为何天子会在此时颁布什么年号?在这之前没有年号不也是一样的?” “这年号之事,庙堂之前就派人来说过了,只不过现在才颁布年号而已,至于夫人问为什么……原因也并不简单,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这背后会牵扯到庙堂的局势。” “大人,这只是两个字的年号而已……” “这确实是只有两个字的年号,但也不只是年号。” “吏首大人怎么说都是对的,妾身还是不太明白。” “夫人你想啊,只是两个字的年号,就让宰执大人赠予了吏首府厚礼,夫人觉得这会是简单的?夫人最开始不也是难以相信的?可事实就是如此……可以说在今后,这既会是庙堂的局势,同样会是各诸侯国的局势。” 第61章 庙堂之势 “吏首大人,既已说到这天下的局势,又何妨说的再详细些?” “夫人愿意听我说这天下的局势?”宋哲看向他的夫人问道。 “吏首大人,难道妾身就不能知道庙堂之事?” “并非此意啊,夫人,你若真想知道,我又怎会不愿告知?”宋哲看了看夫人的反应,“这里又不是议事堂,而是在我吏首府内,我与夫人所说的话,也只有夫人你自己知道,他人又怎会知道本吏首说了些什么?” “夫君,你是否觉得妾身不该关注这庙堂之事?也还有那庙堂之谋……” “不知夫人想知道什么?” “太皇太后的心思。”夫人说道,“吏首大人,妾身听说太皇太后并不认可这当今的皇帝,而且还有那么多的诸侯王……” “夫人想说什么?” “如今的皇帝是否会被取代?就比如说是让某位诸侯王成为皇帝?”夫人在提出这个问题后,她就看到宋哲是有些为难的,“大人,你不回答也可,妾身只是觉得有可能会这样而已。” “夫人是从何处听说的?谁又敢轻易说出这样的话语?应该是夫人你自己的想法才合理……”宋哲说着他的猜测,其实宋哲认为他说的就是事实了。 “吏首大人,妾身……这是妾身的一点想法。不知大人觉得是否有可能?也没有别人会知道妾身与大人的话语。” “夫人,你还是稍等片刻。”宋哲起身走向了门口,他将门打开后就叫过来几名甲兵之士。而宋哲也吩咐了几句,内容就是让几人在远处守着,不得让任何人随意靠近此地。 宋哲之后就走了过来,但屋门是打开着的。 “大人,你这是何意?”夫人是没有想到的。 “不用隐藏什么,但这也是在隐藏,是用不隐藏来做到隐藏而已。”宋哲坐下来笑着说道,“我让那几名甲兵之士走远了一些,他们不会听见的。” “吏首大人,这恐怕不妥啊?” “夫人是不信任本吏首了?” “妾身不敢……” “夫人,就如你刚才所说的,没有别人会听到我们的话语。” “吏首大人,妾身明白了。”尽管夫人还有些疑虑,但她只能表示了赞同。 宋哲说道:“夫人所指的可是我王?按照夫人的意思来看……也就是说太皇太后有可能废除当今皇帝,然后再让我王成为这天下共主,毕竟我王也是皇族身份。” “吏首大人,妾身不敢这么说。” “夫人啊,不会有他人听到。其实夫人你有这样的想法也能理解。” “吏首大人,难道你也想到过这种可能?” “如若我王成为了天下共主,我们自是要去往都城的,而本吏首或许也能成为朝廷的三公之一。但是夫人啊,这是不可能的,太皇太后不会这么做。皇帝只是想着能够变法强国,而太皇太后想要做到与民修养,这也是在增强国力。难道换一个皇帝就是有利于增强国力的?不会!这样做反而是会削弱皇权,也会让别的诸侯王看到某种可能。这不是太皇太后会做出的选择。” “吏首大人的意思是……” “皇帝依然会是天下共主。太皇太后所要做的,就是继续扶持皇帝,但也只是扶持皇帝而已。如果看不透彻这一点,就会选错了道路。我王早就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我王只会是诸侯王,而我王也只会遵从庙堂之意。夫人你也知道,我王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至于其他的某几位诸侯王,可能并没有看透这些,他们身边的谋士同样以为可以成就大业……”宋哲是轻视那些谋士的做法,而宋哲也看轻那些难以看透局势的谋士。 “吏首大人,以前从未听你说起过这些。原来这才是大人你的想法。”夫人立刻看明白了宋哲的真实想法,她也想明白为何宋哲能够成为吏首了。 “今天也是夫人想知道这些,我就说了出来,这些话又岂能随意说出来?夫人啊,我与宰执大人都未曾说过这些,也是因为不能说,无法说的。”宋哲感慨的说道,他看了看门口的方向,而门外依然是空无一人的。宋哲所能看到的,只是府内栽种的一些树木,“夫人,我吏首府内还是栽种一些竹子为好。” “大人,你刚才是说种一些竹子?”夫人还以为她是听错了,而且夫人也不明白为何宋哲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夫人,就按我所说的,让人在府内栽种一些竹子。”宋哲吩咐道。 “是,大人,妾身明白了。”夫人看到宋哲是坚定的,她又怎敢提出反对? “宰执大人,是因为宰执府也栽种着竹子?”夫人接着随意的一问,其实这也算是她的猜测,因为宋哲刚才只去过宰执府。 宋哲笑了笑,“夫人说的没错。相比于澹台商的宰执府,我吏首府还是显得奢华了一些,有很多地方都需要做出改变的。” “大人,也没必要像宰执府那样。” “不是要与宰执府一样,而是要与宰执府相似一些。夫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妾身能够明白。” 宋哲听的出来,他的夫人其实并不明白,“夫人,对于之前的铜钱之事……” “吏首大人,妾身只是为了我府内之人考虑,妾身不敢私自炼制铜钱。”夫人解释着她之前的做法。 “夫人,我并非是在责怪于你,本吏首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你为何会这样做,但是夫人啊,以后有什么事还是要告知于我的。” “妾身明白了。”夫人觉得宋哲的想法是正确的,但她又难以想到,为何宋哲会在此时提到之前的事情?却又不是在几天之前就提出来,难道是因为时机的关系? 宋哲这次看出来他的夫人是听明白了,“夫人,这庙堂之事历来都是不简单的,而我府内之事同样不简单。立身于议事堂内,参与着国政之事,就更需要谨慎了。就如这天下局势一般,看似是简单的,可是却又难以猜透,怎能不做到谨慎待之?” “吏首大人,你今天只是去了一趟宰执府,难道就有这么多的感受了?”其实对于刚才宋哲所说的那些,夫人还是很钦佩的,也是属于她平常难以想到的。 “夫人,为何你刚才只是提到了太皇太后?”宋哲没有做出回答,他反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是因为太皇太后掌控着庙堂局势,也影响着各诸侯国的局势。”夫人如实的说着。 “但最终掌控庙堂局势的将是皇帝。”宋哲说道。 第62章 国政局势 宋哲此时说出的这一句话,其实就连宋哲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在不久之前,可以说这还是属于澹台商的想法,但现在宋哲却发现,他的想法竟然是与澹台商的一致了,这是一种属于悄然变化的想法。 宋哲的夫人看到宋哲的反应有些奇怪,她问道:“吏首大人,难道不是如你说的那样?妾身都相信皇帝以后可以做到真正掌权了……但是大人你的反应却有些不一样。” 宋哲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夫人,这是之前澹台商的想法。” “看来大人并不认可了?”夫人将一些喝的放置在了宋哲面前,“大人,可以喝一点。” “多谢夫人。”宋哲一手顺势拿起了面前摆放的漆碗。 在看到宋哲喝了一些水后,夫人就从宋哲手里接过了漆碗,她又听宋哲说道:“现在我已认可这种说法了。” “是因为吏首大人你不再与澹台商为敌了?” 在听到这一问题后,宋哲是有些无奈的,“夫人,你也知道,我王并不希望我与澹台商为敌,而且我也不可能成为一国的宰执,这是我王之意。如若我不听劝告,这吏首府就要换主人了。有国政之臣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有前几天的铜钱之案,那几人就在我吏首府的附近炼制铜钱。” “看来妾身所做之事并没有帮到吏首大人,反而还让吏首大人置于不利的局面之中,妾身……” “夫人,不用再说了,这又不是夫人你的错,只不过是有人想要成为吏首而已。”宋哲自然没有表现出责备。 “吏首大人可知那位国政大臣是谁了?”夫人关切的问着。 “已经知道了,我刚才去宰执府的时候,也与澹台宰执谈过这件事情,澹台宰执的想法以我的一致。” “难道不是出于澹台商的指令?吏首大人,也有这种可能啊!”夫人是在提醒着宋哲,她认为很有必要做出防备。 “夫人,是不是出于澹台商的幕后谋划,本吏首岂会看不出来?”宋哲说完后就再一次看向了屋外。 “虽说妾身是相信吏首大人的判断,可澹台商很有可能这么做。” “宰执大人不会这么做,要不然我现在早就不是一国的吏首了。”宋哲这次是坚定的。 “这……妾身可就有些看不明白了。” “夫人觉得这吏首府可有旁人?” “是指的旁听之人?”夫人本来是想说使用离间计之人。 “说的没错。在这吏首府内,既没有我王派来的人,也没有来自宰执府的人,这府内之人都是忠于我吏首府的。”宋哲对夫人说道,“宰执大人认为我才是一国吏首,所以我王这次并没有做出真正的责罚。正因为如此,我又岂会还与宰执大人为敌?” “难道是澹台宰执帮大人说过话了?就在我王的面前?” “夫人,你能看的出来,不仅是上次的事情,就包括这次的铜钱案,我王没有对吏首府做出任何的责罚,其实我王本应该会责罚于我的。” “澹台宰执这么做是为了拉拢大人你了?” “不是拉拢,宰执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处置好接下来的事情,他不愿让别人成为吏首,而且庙堂派来的监国宰执也要到我国,我将与宰执大人共同应付之后的事情。” “不会是因为澹台宰执信任大人你?” “是我最合适成为这一国的吏首。这不仅是宰执大人的想法,也是出于我王的判断。” “但是别的一些国政大臣并不这么觉得。”夫人顺势说了这一句话。 宋哲笑着说道:“看来夫人是真正的明白了,这就是我国的国政局势。” 宋哲逐渐的收敛笑容,他之后又接着说道:“在这之前,我也很少对夫人你提起过。今天就一并告诉夫人你了,也免得夫人以后又问起此事。” “正因为如此,大人刚才就将门打开说话。” “是啊,不用隐藏,是因为无须隐藏。但这既是隐藏,也不是隐藏,同样也是不隐藏。” “可妾身觉得大人能够这样做,是因为我府内之人是可信任的,而这才是最为关键的,是和隐藏与否无关的。况且吏首大人又岂会做那无把握之事?在妾身看来,大人可以做到掌控这吏首府的局势,而且吏首大人也是很聪慧之人。” 对于夫人这样的一番说辞,宋哲既没有表示肯定,但也没有表示反对,宋哲只是不经意的笑了笑。 “大人可否再与妾身说些国政之事?” “夫人指的是国政之事?还是指的国政局势?”宋哲问道。 “此二者有何不同?” 宋哲没有思考什么,他直接解释道:“局势在于整体之势,而事情只是一般之事,可说也可不说。国政之事在于多,而国政局势在于变。” “是为……国政在于有很多变化?夫君可是指的此意?”夫人笑着问道。 “嗯,夫人说的没错。”宋哲想了想之后说道,“没想到还确实如此……” “这不是大人说出来的话?怎么反而觉得是像妾身说的了?”夫人又笑着说道,“大人,关于国政局势,可否再多说一些?” 宋哲没有拒绝,“既然夫人想知道,有何不可?” “对于铜钱案,不知澹台宰执可说出那人是谁了?或许澹台宰执也不知道?”夫人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其实这个才是她最为关心的事情。 “之前我还难以确定的,但这次我与宰执大人的想法是一样的,所以我也就知道那幕后之人是谁了。” “不会有错?”夫人并不是疑虑,而是再次确定。 宋哲看了看他的夫人,“不会有错,而且我也分析过,也只有那个人会这么做了。” “只有一人,没有帮手之类的?” “夫人多虑了,只有一人。” “大人打算怎么做?” “在议事堂内,总会有想法不一样的人。涉及到国政之事,国政大臣们自然会有许多的想法,我王也乐于听取他们的不同想法。” “大人,妾身指的是铜钱案……那人可是你的对手。此计不成,就一定还会有别的计策,大人怎可不做出一些防备啊?或者大人也应该主动想出一些对策来。” “夫人,本吏首与宰执大人都是知道的,你觉得我王会想不到?我王一定会知道,而我什么都不能做,也不用去做,我王会做出应有的责罚。如若这次我也使用了某种计策,我王会立刻知道。这样在我王看来,就是属于国政大臣之间的争斗了,反而会让我处于不利的境地。” “按照大人你的说法来看……就是大人不用做什么了?我王知道该如何去做。”夫人思考着说着,她只是按照宋哲的思路来说,但她觉得文庄王并不会做出什么责罚。 “就现在的国政局势而言,本吏首不使用任何计策,才是最好的计策。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我王的想法。要说这诸侯国的国政局势是什么?其实不也是在于我王的想法会是怎样的?”宋哲觉得他的说法可能并不是很准确,但有一定的道理可言。 “大人的意思是我王会亲自做出责罚了?可为何这几天妾身也没有听说什么?既然我王是知道此事的,又为何不责罚那幕后之人?大人刚才不也说过了,只有大人你适合成为这一国吏首。” “夫人,时机未到啊!我王在等着一个时机。” “这是我王的诸侯国,还需要等什么时机啊?是因为对方身份显赫?难道此事是与庙堂有关系的?或者说那人也是皇族?” “夫人,并不是像你猜测的这些。我王所要做的,是在于保持国政局势的整体平稳,并非只是在于责罚某人,但我王也一定会做出相应的责罚。”宋哲分析道。 “大人的意思就是指的制衡了?运用王权来进行制衡,再用制衡来保持王权。” “夫人,你怎可如此解释?也不能这么理解……但也不能说这都是有错的……”宋哲显然是有些为难的。 “吏首大人,妾身还是知道一些的。说不定这次大人能与宰执大人协力做事,就是出于我王自己的幕后谋划。” 在听到夫人如此说后,宋哲都能坐到地上去,“夫人!不可再说了……往后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夫人赶紧扶了一下宋哲,她觉得宋哲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大人,不会有旁人听到的。” “夫人啊,虽说不会有别人知道,但你也不能做出这样的猜测啊!我王怎么会这么做?”这次宋哲是有一些责备之意的,同时他示意夫人不用再扶着了。 “大人,是妾身的错。妾身只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就随意的说了出来,还望大人不要责罚。”夫人行了一礼。 “本吏首不会责罚夫人你,但这样的话以后不可再说了,切记啊。” 夫人看着宋哲,她本想接着问出具体的原因,但她还是没能说出来。 此时宋哲想的则是:我王没有必要这么做,这又怎么可能会是出于我王的谋划?至于说那幕后谋划之人会是谁?我又岂会不知道? 第63章 只是如此 “吏首大人,你在想什么?”夫人看着宋哲问道。 “夫人啊,你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宋哲没有接着再思考什么了。 “大人,妾身已经知道了如今的很多局势,妾身自是不便再打扰吏首大人了。” “也好,我带回来很多物件,夫人就让人去收拾一番,我要在此想些事情。夫人你也知道,接下来就是我国的重要时刻。”宋哲是想一人待在屋内思考些事情,他当然不想让别人打扰。 夫人也看出来了,她说道:“妾身这就去收拾那些物件。大人,可用在这间屋舍内摆放一些?” “还是摆放在会客堂内为好,这间屋舍不用进行布置,保持原状即可。”宋哲随意的看了看屋内说道。 “是,吏首大人,妾身明白了。”夫人在行礼后就径直走了出去。 宋哲随后看向了屋外,此时的他是有些感慨的,因为他看明白了澹台商的谋略,而且宋哲也明白这与澹台宬是有关的,他们能够把握住这面前的局势,其中就包括着庙堂的整体局势,以及国政的细微局势…… 此时的王宫内,文庄王自然也是知道了年号之事,他现在坐于自己的宫殿里。 对于皇帝颁布的年号,文庄王没有多想什么,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了一些理解而已。这与澹台商以及宋哲的想法大致一样。 文庄王最为关切的还是铜钱之事,这关乎着他的诸侯国今后的走势。文庄王明白时机已经来到,他需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对于几天之前发生的铜钱案,文庄王知道幕后谋划之人是谁。而文庄王的想法与澹台商和宋哲的一致,可以说澹台商以及宋哲的分析是准确的。文庄王那天去到了王城府,他也旁听了此案的审理。文庄王当时就明白,其实此案是与宋哲无关的,只不过看上去是与宋哲的吏首府有关。 文庄王做出了准确的判断,所以文庄王没有责罚宋哲,但文庄王也难以责罚他人,因为这次文庄王没能掌握住实证,不过文庄王知道以后还会有别的事情发生,这会是针对于宋哲的事情,到时候他就可以做出具体的处置了。 对于这一次的铜钱案,文庄王也不想与宋哲多说什么,在宋哲自己看来,只要文庄王不提起此事,那就说明文庄王还是信任他的,而且文庄王也没能掌握住实证,否则文庄王早就派人来处理此事了。 到了傍晚的时刻,文庄王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打算让澹台商和宋哲来到王宫内议事,文庄王是想与他们二人商议铜钱之事,其实也是商议一些具体的细节。文庄王明白此事要抓住时机去解决了。 文庄王派人去了宰执府以及吏首府,而文庄王率先去到了议事堂里,他在等着两人的到来。 澹台商与宋哲在得知了文庄王的指令后,他们立刻就明白文庄王是想商议什么事情了。两人也没有多做停留,他们分别坐着自己的府内马车来到了王宫外,这一次是宋哲先来到了王宫的正门外。 余晖也撒在了王宫的正门外,宋哲走下马车后就看到了这些,但他并没有看见宰执府的马车,宋哲知道澹台商还没有来这里的,他自是打算在这里等澹台商了。 宋哲首先看往了另一边,那是宰执府马车将会来的方向,宋哲也整理了一番自己穿戴的衣冠,他不能让澹台商看轻,也是不能在文庄王的面前失礼。 按照往常的时辰来看,澹台商都会早一些来到王宫正门外的,可这一次澹台商却还没来到王宫这里,其实宋哲是有些好奇的,而他也在思考着其中的原因。 宋哲觉得澹台商是晚些才得知了文庄王的指令,但实际上宰执府要距离王宫近一些,而且宰执府的马车也更好,至少吏首府的马车是难以与之相比的,所以宋哲认为可能是宰执府今天有什么事情。 宋哲想到他只是从宰执府带回了一些物件,可这也不算是什么事情,澹台商也不会去在意这些才对。那自然就是关于宰执府内的一些事情了。 宋哲思考着:难道是澹台宬发现了什么?所以澹台商正在与他商议事情?可会是怎样的事情才让澹台商如此重视?是我王提前告诉了澹台商铜钱之事?我王也不会这么做。是澹台宬想到了好的对策?澹台商也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对策,等到了议事堂内,澹台商就会说出这些,而我就会显得有些被动了,就算我去问澹台商,他应该也不会主动说出来,但我应该要知道这些才可…… 就在宋哲思考着可能的原因时,他看到了宰执府的马车正向这边驶过来,这也打断了宋哲的思绪。 宋哲是盯着宰执府的马车看的,当马车来到了宋哲的面前时,宋哲就看着澹台商走下了马车,于是宋哲走上前去对澹台商行礼说道:“宰执大人。” 澹台商自然也看见宋哲走了过来,他对宋哲说道:“看来这次是宋吏首早一步到这王宫了。” “是,宰执大人。不知宰执大人是有什么重要之事?毕竟往常都是宰执大人先到王宫外的。”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澹台商随意的说了一句。 宋哲拦在了澹台商面前,“宰执大人,还望您告知。” 宋哲的这一举动让澹台商觉得挺奇怪,“宋吏首,你这是何意?说不定我王已经在议事堂内了,还是先去往议事堂为好。” 宋哲依然站在原地,“宰执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或者说是想到了什么?要不然宰执大人怎会晚些才到这王宫外?” 看到宋哲并不打算去到王宫,澹台商就说道:“宋吏首,这也算是一件事情?你拦在本宰执面前,是在质问本宰执?” “宰执大人,我并非此意,只是觉得宰执大人可以告知我一些事情而已。” “不知宋吏首指的是什么事情?”澹台商问道。 “这只有宰执大人自己才知道了。”宋哲一边说着,一边又行了一礼。看上去澹台商不说来,宋哲是不打算让开的。 澹台商无奈的笑了笑,不过澹台商也看明白了宋哲的这一做法,“宋吏首,本宰执似乎能明白你的想法了。” “我知道宰执大人是聪慧之人,又岂会看不明白?” “宋吏首,你的这一做法有失礼数啊!你怎能如此行事?” “宰执大人,我王已经在议事堂了……”宋哲的意思是让澹台商说出来。 “你觉得本宰执是想到了什么?但是没能告诉你?或者你觉得本宰执是打算与你说些什么的,就在这王宫外,之后本宰执也会与宋吏首去面见我王。” “宰执大人说的都对。” “宋吏首,你这么做无非是因为本宰执来到这里晚了一些,你没必要这么做,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 “还望宰执大人让我心安。”宋哲是谦恭的样子。 “宋吏首,本宰执可以告诉你具体的原因,就像我刚才说的,原因是很简单的。其实也就是因为晚膳之时,我府内之人多做了一些膳食。”澹台商认真的说着,“不知宋吏首现在可明白了?” 宋哲随后惊讶的看着澹台商,他并不是觉得澹台商说的不够真实,宋哲只是觉得他自己难以想到这些,毕竟这看似简单的一个原因,却让他做出了很多另外的推测。 宋哲此时想到:是啊,看似简单的事情,却又真的如此简单,竟然只是如此…… 第64章 国政之事 “宋吏首,不知可否进入王宫了?”澹台商问道。 宋哲知道他没有时间多做思考,于是他就站往了一边,“宰执大人先请。” 澹台商并没有立刻往前边走去,“宋吏首,看来你也并不相信本宰执的说法……” “宰执大人,我又岂敢如此?我相信宰执大人所说。”宋哲诚恳的说着,其实宋哲心里也是如此想的,他并不认为澹台商有必要隐瞒些什么,而且澹台商的解释也是很合理的。 “既是如此……宋吏首,还是去往议事堂为好。”澹台商说着就往前方走去。 宋哲则是走在了一旁。在一起走进王宫后,宋哲便说道:“不知我王是想说何事?” “自是关于铜钱之事,我王之前也是同意了,要将皇帝的年号印于铜钱上,这也会是与以往不同的做法。” “宰执大人,本吏首的想法同样如此。我王将会与我们商谈一些具体的细节。可以说之前是商讨如何去做,现在则是商讨该做些什么了。” “宋吏首,你不觉得之前是商讨该做些什么?而现在则是商讨如何去做了。”澹台商纠正着宋哲的说法。 宋哲仔细的想了想,他觉得澹台商所说的似乎要更合理些,“宰执大人说的没错。也不知铜矿挖的怎么样了?” “这一次挖出了很多的铜,而且那些人还在继续挖着。” “宰执大人可算过能够炼制多少铜钱?” “宋吏首,这不是我们应该关注之事,而我王是会知道的。”澹台商强调道。 “是我多言了。”宋哲意识到他不应该提出这个问题的,这个时候宋哲也看到他的面前正是挖铜之地,位于议事堂的正前方。 宋哲看到人们按照自己的分工在有序的做事,而他也看见挖出来很多铜堆在了一旁,那里有许多甲兵之士立于旁边守卫着。 澹台商同样是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已经看习惯了这些,他看到旁边的宋哲似乎打算停下来,他就说道:“宋吏首,可有想好该如何印制铜钱了?” 宋哲回复道:“已经想好了,我王不也是打算提出这个问题的?” “在进入议事堂后,本宰执与宋吏首也就知道了。我王应该是在议事堂里等着了。” “宰执大人是如何得知的?”宋哲看往了议事堂的方向,他看到议事堂的正门是关着的。 “是猜测的,刚才宋吏首不也说过同样的话?或许我王也还没来到议事堂的。”澹台商一边说着,一边往议事堂走去。 宋哲也觉得文庄王在议事堂里了,他自是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的。 余晖照着整个挖铜之地,宋哲觉得这一切显得是那样的静谧。随后宋哲就与澹台商进入了议事堂里,他们看到文庄王已经坐在了王座之上。 两人一起去向文庄王躬身行礼,然后他们就说道:“我王。” “你们二人似乎是比平时晚了一些,可有原因?”文庄王是面无表情的。 宋哲觉得是文庄王等了很久,他说道:“臣启我王,是臣来的晚了一些,还请我王责罚。” “也没这个必要,或许是你们二人刚才正在用晚膳,你们都坐。”文庄王安排着。 当文庄王单独与澹台商和宋哲商讨事情时,文庄王就会让人准备所坐之地,而平时澹台商与宋哲都是站在议事堂里的,其他的大臣同样如此。 “多谢我王。”澹台商躬身行礼,随后他也坐了下来。 宋哲还站着说道:“我王,可是要商讨关于铜钱之事?” “宋吏首说的没错。你也知道,皇帝已经颁布了年号。”文庄王示意宋哲坐下说。 此时的议事堂里已经点着好几盏灯了,这当然是无法照遍整个议事堂的,而整个议事堂也是显得有些暗淡的。 就在宋哲坐下后,澹台商便说道:“臣启我王,不知我王打算如何印制铜钱?” “澹台宰执的想法是怎样的?”文庄王慢慢的问道。 “臣以为只要在铜钱的正面印制皇帝的年号即可。”澹台商说着他早已想好的方法。 “只是正面?为何不在另一面也印有皇帝的年号?”文庄王继续问着澹台商。 “我王,一方面是便于区分,另一方面也是没有这个必要,在印制的时候也能做到节约时间,只要让人们看到皇帝的年号即可。”澹台商说道。 “也就是让庶民知道这是不同以往的铜钱,所以在一面印制年号即可。臣赞同澹台宰执的做法。”宋哲是肯定的说法。 本来文庄王还觉得宋哲会提出不一样的想法,但他想了想之后也就明白了,现在宋哲的想法已经发生改变了。文庄王说道:“既然你们二位的想法是一致的,本王也同意这么做。” “现在就是在于印制多少铜钱的问题了,不知我王有何指令?”宋哲主动的问着文庄王,似乎宋哲一直都很关心这个问题。 这次文庄王没有选择去问澹台商,他只是看了看澹台商,然后就说道:“本王决定将那些挖出的铜印制一半。另一半则先储存起来,以备往后之用。” “我王,臣的想法是一起全部印制,然后再将其中的一半铜钱储存起来。”澹台商提议道。 “宰执大人如此做的原因是什么?”宋哲问道。 “宋吏首,你也知道,朝廷所派的监国宰执将要来到我国,到时候恐怕难以印制另外的铜钱了,而将另一些铜贮存起来,或许会被监国宰执发现,到时候就难以利用了。” “澹台宰执是觉得监国宰执会上报给朝廷?”宋哲知道这会成为事实,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监国宰执所做之事难道会有利于我国?监国宰执可是为朝廷之事考虑的,监国宰执并不是由我王任命的宰执。”澹台商已经将他的想法表达的很清楚了。 宋哲认可了澹台商的说法:“澹台宰执说的没错,我同意澹台宰执的做法。” 文庄王也觉得澹台商的想法是合理的,但他没有说出表示同意的话语。 “如此看来,这监国宰执很有可能与各诸侯国起冲突啊!如果处理不好,就会直接让朝廷选择派兵了。”宋哲预测到了这一点,“这几乎就是等同于在削藩了……而且朝廷派兵也是有理由的。” 此时文庄王说道:“如果没有什么可以上报朝廷的,监国宰执也不会主动找事,朝廷不可能做到向所有诸侯国派兵。” “但是我王,按照这一趋势来看,朝廷总会派兵的。我国也难免会如此,到时候我国之地就会成为朝廷的郡县了,并且由朝廷直接管理……”宋哲没有继续说不去。 “宋吏首,本王明白你的意思,到时候本王就会只是一个虚封之王了,不会再有那实质分封的土地,而本王也只能居于都城,仅是衣食无忧而已。” “我王,臣不是指的这个意思。”宋哲解释道。 “宋吏首,不用如此。你能想到的,本王也能想到,或许澹台宰执的想法也是如此。” “我王,虽说这是可以预测到的一些局势,但朝廷真的想要做到这些,又怎会那么的容易?这其中的变数还有很多。朝廷需要有一个掌控大局的人来逐步的实现这些,这将是一位智者的整体谋划。”澹台商知道他必须要说出自己的看法。 “澹台宰执所指的可是当今的皇帝?”文庄王之后看向澹台商问道。文庄王认为澹台商的回答将是肯定的。 第65章 局势分析 与文庄王所预料的一样,澹台商说道:“我王说的没错,臣觉得那人就是当今的皇帝。也只有当今的皇帝可以做到这一切。” “但也需要很多的时间来慢慢的掌控,这可不是只依靠皇帝之权就能轻易做到的。”虽说宋哲也表示了同意,但他的具体想法还是有些不同的,是与澹台商的有些不同。 文庄王本来已经觉得两人的想法是相似的,可他还是听出了不同,但文庄王也知道,两人之后的做法是大体一致的,文庄王相信他的判断将会是准确的。 文庄王没有就此说些什么。 澹台商说道:“宋吏首,这样的话语不可再次说出来,这里是议堂堂,如果以后让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知道了,这绝对不会是有利于我国的。” 宋哲明白有些话并没有错,但是不可轻易说出来,更不能在这议事堂里说出来,因为说出来可能就是要受到责罚的,宋哲看向澹台商说道:“多谢宰执大人提醒,本吏首以后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语。” 之后宋哲又看向文庄王说道:“臣启我王,这是臣之错。” 文庄王示意宋哲不必如此,他做出了一个手势,“宋吏首,你也当听澹台宰执所说。至于之后的监国宰执之事,你们需要谨慎对待。一边是我国之政,另一边则是朝廷之策,怎可不慎之?” “我王,臣明白。”宋哲行了一礼,然后才说道。 “今后国内之事还须你们二人共同协力去办,在此之前,本王也说过这一点了。”文庄王再次强调着,“先处理好铜钱之事,要在监国宰执来到我国之前做好此事。等监国宰执来了之后,又必然会是另外的局面了。对于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你们二人打算如何应对?” “我王,臣的想法是要做到顺时应变,我国不可与监国宰执有所争执,至少在这议事堂内不可如此。”宋哲没有犹豫,他直接说出了这番话。 “我王,臣觉得还是要顺势而为。”澹台商认为他的想法是与宋哲的不同,尽管听上去他的想法会与宋哲的有些相似。 文庄王是听明白了澹台商与宋哲的想法,他还是觉得两人的想法是大体一致的。 “本王同意你们的做法,不过相较于别的诸侯国,可能会出现另一些情形……但现在看来这不会发生在我国之内。你们可知道本王指的是什么?” “对于某些诸侯国而言,在刚开始的时候,是可以做到顺应监国宰执的要求,但之后就会慢慢的开始反对监国宰执的做法,从而引发出许多的矛盾。等他们觉得到了难以隐忍之时,就会做出不利于监国宰执的事情,如此则会让朝廷觉得需要向诸侯国派兵,一些诸侯国也会趁机联合起来对付朝廷,天下之势也会随之发生改变。至于说是否能够对朝廷形成真正的威胁……这还要看朝廷的具体应对办法。”和刚才一样,宋哲首先分析道。 “宋吏首,你说的具体应对办法是指的什么?”澹台商对宋哲提问道,这同样也是文庄王想知道的,只不过是澹台商问了出来。 “就比如说是朝廷会让各诸侯国派兵应对,这样就会演变为是在诸侯国之间发生的战争,同时还能削弱各诸侯国的整体实力,而朝廷则是不会首先出兵的。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朝廷才会选择出兵。在此期间,臣觉得朝廷也会分兵派往边境,以便抵御戎狄的趁机扰边,也算是护卫都城的安全。如若不谨慎,朝廷就会反过来受到两方的威胁,这会让朝廷陷入到危机之中,天下也会陷入到那难以预测之局里。”宋哲接着分析道,可以说宋哲的分析是有一番道理可言的,而这也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宋吏首,就如你刚才说的,各诸侯国也会联合起来对付朝廷……各诸侯国之间反而是不会发生战争的,如此一来,朝廷就会变为不利的一方了。”澹台商对宋哲说道,但澹台商并非是不同意宋哲的说法,他只是觉得也会发生这样的情形。 宋哲随后只是慢慢的说道:“澹台宰执,难道我国会与朝廷兵刃相向?这不会是我国的选择,本宰执也相信很多诸侯国不会这么做……而站在朝廷的那一边,才会是正确的选择,更何况从兵力上来说,各诸侯国联合起来也不一定能与之对抗。各诸侯国训练出的甲兵之士都不一样,实力也不相同,更主要的是这人心也不一样,如何能够与训练有素的朝廷精锐甲兵对抗?更何况朝廷还有骑兵!虽说现在难以和戎狄的骑兵相对抗,但要对付各诸侯国的步兵,真是太容易了。而一旦反抗朝廷,那就是很重的罪名,各诸侯王会想到这些,同样也会做到权衡利弊。” 宋哲在说着的时候,文庄王就认可了宋哲的想法,在宋哲说完后,文庄王就说道:“宋吏首说的很好,这是对于各诸侯国以及朝廷的实力分析。此外,朝廷所拥有的铜钱也要远多于各诸侯国,而且朝廷还占据着天下之名,那是天下共主之名。朝廷可以向天下发出讨伐令,或是勤王令,总会有诸侯国发出响应。前不久文良王与武简王派出使节来我国,本王就与两国使节说了同样的意思。” 此时的澹台商,以及宋哲大概都明白之前文庄王说的内容了,也就是在这之前,文庄王亲自去往礼仪汇台接见两国使节的时候,文庄王可能会说出的话语,而两人大体也能猜到文庄王当时都说了些什么,毕竟文庄王也已经提到了这一点。 “我王说的是,其实臣的想法还远不及我王的,上次我王能劝说住两国使节,臣一时还难以想明白的,不过现在臣已经大概知道了一些。”宋哲谦恭的看向王座上的文庄王说道。 澹台商同样附和的说着:“臣也大概明白了我王之意,还是我王考虑得周全,也只有我王能够劝说住两国使节,这是我王的睿智与先见。” 在听澹台商说完后,宋哲就觉得这应该是他才会说出的话语,而不会是澹台商说出这些来,似乎在这之前,澹台商也说不出这样的话语。 而澹台商此刻则是觉得,他应该像宋哲那样说话的,毕竟宋哲刚才说出的那些话语,才是他平常应该会去说的。宋哲与澹台商都没有想到过这样的情形,不过文庄王觉得很正常,他也并未在意两人此时的想法。在文庄王看来,或许澹台商与宋哲总会说出这样的话语,但至于是谁说的,可能文庄王并不会在意这些。 宋哲看了看澹台商,虽说宋哲此时看到的澹台商并没有什么表情,但宋哲觉得澹台商的想法是发生着改变。 文庄王随后又看向澹台商问道:“澹台宰执,不知你的想法会是怎样的?” 第66章 局势所在 澹台商知道文庄王会问他的想法,不过澹台商也想好该说些什么了,其实刚才宋哲在说出他的想法时,澹台商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现在他也刚好能够说出来。 澹台商恭敬的对文庄王说道:“臣启我王,臣觉得宋吏首的分析很有一番道理,宋吏首对于天下局势的见解也很好……” “澹台宰执,难道你是同意了本吏首的想法?”宋哲觉得澹台商只是想说么多了,但宋哲并不觉得澹台商都会认可他的说法。 澹台商看着坐于他对面的宋哲说道:“宋吏首,我同意你的说法,刚才我王也点出了天下局势的本质,本宰执觉得这就是天下的局势。要说有什么不同的,本宰执觉得我国也不能都仿照他国的做法。” 宋卓揣测了一番澹台商的意思,但他难以想到什么,于是宋哲就问道:“澹台宰执,你这是指的何意?我国又为何要仿照于别的诸侯国做事?” “就比如说是听从于朝廷的指令,我国当然要这么做,但也要看到局势。我国位于几个诸侯国中间,可以说旁边有几个国力不错的诸侯国,如果他们看到我国总是遵从于朝廷,但又难以让我国加入他们的阵营,说不定他们就会首先联合起来讨伐我国,而朝廷派兵来援助我国也需要几天的时间,在此期间,我国恐怕也难以抵御他国共同的进攻。之前文良王与武简王派出使节来我国,就可以看成是一种趋势下的预演。”澹台商说出的同样是有可能发生的情形。 “澹台宰执的意思是说,说不定下次就不只是文良王与武简王了?说不定别的诸侯国也会派出使节来劝说本王。到时候本王若是不同意,他们就会首先来讨伐我国。”文庄王猜测出了澹台商的意思。 “我王,臣就是指的此意。”澹台商行了一礼。 “宰执大人的说法也有道理,我国位于中间地带,只有先让我国加入同一阵营,才能从地势上将别的几国联合起来,如比一来,也会让朝廷有所顾忌,而朝廷也知道我国在地理位置上的重要……所以朝廷每年都会为我国送来炼钱之铜。” “宋吏首说的没错,其实这次在王宫内挖到了铜矿,本宰执就在揣摩其中的原因……或许我们的先祖早就发现国内有铜了,可为何当时不挖出铜矿来?对此,国史中也没有明确的记载。其实先祖这么做,就是不想让庙堂对我国起疑心,也是不想让别的诸侯国夺取我国的铜矿,当时我国的国力还不像现在这样,至少我国现在是可以做出一些改变的,如若在之前,我王拒绝了两国使节的要求,说不定别国早就派兵来到我国边境了,但现在我王做出了拒绝,他国也不敢轻易讨伐。” “按照澹台宰执的意思来看,我国现在挖出铜矿也是属于时机成熟了?”文庄王是同意刚才澹台商的说法。 “难道是宰执大人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天下局势?所以不久前才决定开始挖铜的?而宰执大人也早就知道王宫内可以挖到铜矿!”宋哲想到了这些,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对澹台商说道。 “这不是本宰执发现的,而是澹台宬,首先是澹台宬从国史中发现了铜矿的具体位置,但就如本吏首刚才说的,国史里并没有明确的记载,而只凭几句可能的话语,就去王宫内挖铜,我王也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现在挖出铜矿的时机已到,这是对于我国最有利的时候了,正是因为澹台宬对本宰执说了这些,所以本宰执才劝说我王的……这也出于是我王对本宰执的信任……” “澹台宰执,为何之前你不曾说出这些话语?本王也没有听你说出这些……”文庄王也是首次听澹台商这么说,能够在王宫内挖到铜,在刚开始的时候,文庄王也是有些难以相信的。 “我王,臣最开始也难以相信,当澹台宬说他发现我国有铜矿时,而且他当时说这还是先祖留下的提示,臣当时断然不能相信。当然了,臣也去看了国史中的相关话语,但臣的并不觉得那是先祖的提示,只是澹台宬坚持如此,所以臣觉得可以试一下,最不好的结果就是,臣可能不会再成为这一国宰执……臣最终还是觉得,这可能是我国最好的时机了。臣之后也相信了澹台宬的判断。”澹台商此刻才做出了一些解释,这是他之前的做法。 “原来如此,澹台宰执真是国之重臣,我国之宰执啊!本王选择你成为宰执是最正确的选择。”文庄王夸赞着澹台商,之后文庄王也走到了澹台商的面前。 看到文庄王这么做后,澹台商也站了起来,他躬身说道:“我王……” 文庄王笑着对澹台商说道:“澹台宰执说的没错,本王是信任你的,就算你当时要挖了本王的宫殿,本王也是会同意的,只要是有利于我国的,本王为何不同意?” “臣知道我王是明君,我王知道这天下局势。”澹台商面对文庄王说道。 此时宋哲也站了起来,他看到澹台商是一副非常正派的样子,宋哲也佩服澹台商做出的决定,因为他当时根本就不相信能够挖到铜。 “直到现在,本王也还没有对澹台宰执做出奖赏的。不知澹台宰执可有什么喜欢的名贵物件?”文庄王此时才又想到了这一点。 “臣启我王,臣不需要什么奖赏,臣只愿我国能够成为强盛之国。”澹台商说道。 看着澹台商,文庄王知道这才是为国而谋之人。文庄王说道:“本王相信澹台宰执,刚才澹台宰执也提到了澹台宬,可以让澹台宬来到这议事堂内……参与国政之事。” 在文庄王说完后,宋哲就附和的说着:“臣也认为澹台宬适合参与国政,既然澹台宬能看出我国之势,自然也能看出庙堂局势。让澹台宬立于这议事堂内,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臣恳请我王同意……” 宋哲也是想表现出像刚才澹台商说话那样,但宋哲发现他其实无法做到像澹台商那样。 宋哲之后就看到文庄王走到了他的面前,宋哲听文庄王说道:“宋吏首,本王已经同意让澹台宬参与国政了,而你也不用再恳请同意了。” “我王,臣明白……”宋哲有些不敢去看文庄王。 “宋吏首,之前的铜钱案发生在你的吏首府附近,不知宋吏首可有提前发觉?”文庄王是一副随和的表情。 宋哲在文庄王面前跪了下来,宋哲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臣……臣未提前察觉,还请我王责罚。” “责罚之事就先免了,但我国之内也不会只有那几人私制铜钱,宋吏首,这事就由你去调查,如果你什么都没有找到,到时候本王一定会责罚你。宋吏首,可知本王的用意?” “我王,臣明白,接下来我国要印制有年号的铜钱了,但是对于还再私自炼制铜钱的人,我国需要严厉打击,还有抓捕那些人,这也是为了我国之利,臣一定不会让我王失望。” “就让王城府的人协助你办案,之前抓到的那几人也还在王城府内,你可以去审理他们。”文庄王吩咐道。 “是,我王,臣明白了。”宋哲跪在地上说道。 文庄王没有再对宋哲说什么,他随后就往议事堂的正门走去,他将正门打开后,就看到了对面那些已经挖出的铜矿,文庄王想到了天下局势的变化,那也是即将会出现的可能变化。 在文庄王的身后,澹台商依然恭敬的站在那里,而宋哲依然跪在地上,他知道文庄王走到了门口,但没有文庄王的准许,宋哲也不敢站起来。 宋哲所想的是他之后应该如何去做,他想到或许澹台宬是可以帮助他的,可能也只有澹台宬能够帮助他了。 (局势篇完) 第67章 作品详析2 谋略篇将以谋略为重点来进行展示,而整体剧情也是相承的。 只有出现了非常巧妙的谋略,或是一些奇谋之策,也才会出现相应的章节名称。 第68章 宋哲能够想到让澹台宬帮他,澹台商同样能够猜测到宋哲的想法。 文庄王站在议事堂的正门口,他决定从这里走出去,其实刚才他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文庄王没有与澹台商和宋哲再说什么。 在看到文庄王从正门走出去后,澹台商走上前来并且跪在地上说道:“臣恭送我王。” 宋哲看到了在他不远处跪着的澹台商,“宰执大人,我王从正门走出去了?” “是啊,你现在可以起来了,不用再跪着。”澹台商说着也站了起来。 “我王很少会从正门走出议事堂,不知今天怎会如此?”宋哲首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然后他才站了起来。 “宋吏首今天的穿着很华贵啊!”澹台商看着宋哲说道。 “宰执大人,我往常不都是这样穿的?”宋哲好奇的盯着澹台商,“难道今天会有什么不同?要说最不寻常的,还是我王刚才从正门走出了议事堂。” “或许是我王的心境发生了改变。”澹台商猜测道。 “或许正是如此……不过宰执大人,你也听到了,我王让本吏首继续调查铜钱案……”宋哲说完后就走到了澹台商一旁站着。 “宋吏首的意思,是想让澹台宬接着帮你查案?” “正是此意,宰执大人,说不定还会找到更多私炼的铜钱,能够看的出来,我王也是这么想的。可如果我什么都没有找到,那可是会受到我王责罚的。宰执大人,你这次一定要帮我。” “这是你的事情,我王也让你来负责。本宰执还要负责印制有年号的铜钱,我们都是为了国政效力……我可以让澹台宬帮你。” 宋哲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躬身行礼,然后对澹台商说道:“多谢宰执大人。” “本宰执说过了,这都是为国政之事效力,也是为我王做事。”澹台商并没有离开议事堂的意思,他又像刚才那样坐了回去。桌案上摆放有一些食物,澹台商随意的拿起一些来吃着。 “我来帮宰执大人倒水。”宋哲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到了桌案旁。 “宋吏首不必如此……” “宰执大人,我应该如此。”宋哲将水倒好后就放在了澹台商面前,而他也顺势坐在了澹台商的对面。 此时有一个甲兵之士来到了议事堂门口,他说道:“两位大人,我王已经去往宫中,两位大人也可离开议事堂了。” “知道了,你先在门外守着,不要让他人来到这议事堂,我与宰执大人有要事商量。”宋哲看向门外的甲兵之士吩咐着。 “是,属下明白。”甲兵之士应声道,他本来是想将门关起来的,但宋哲没这么说,他也不会擅自做主去关门。 “宰执大人,还是让门开着即可,这是在王宫内,不会有他人听到,也不会有旁人敢这么做。”宋哲说道。 澹台商并不在意这些,他对宋哲说道:“宋吏首,刚才我王所说之事,你可没有说出实情啊!在那样的情形之下,你还是应该承认的。” “这个……不知宰执大人所指的是什么?”宋哲想着刚才他说过的话语。 “宋吏首真的不明白?”澹台商将手中拿着的食物又放了回去,他拍了拍手掌。澹台商自然是不打算再接着吃了。 “还请宰执大人明示。”这次宋哲是真的没有想明白。 澹台商自然是能够看出来的,他说道:“宋吏首,对于之前的铜钱案,你就真的没有察觉到?” “原来宰执大人指的是此事啊……本吏首没有察觉到。”宋哲是一副无辜的表情。 “宋吏首,现在的这座议事堂内,没有别的国政大臣,我王也已经去往宫内了,你又何须再有所隐瞒?”澹台商是看透一切的样子。 “宰执大人,话虽如此,可我……” “宋吏首,难道你忘了澹台宬也去到了你的府内,他是去帮着你审案的。你觉得澹台宬会看不出来?” “宰执大人,这是我府内之事。”宋哲显得有些为难了。 “本宰执岂会不明白?其实这与你的夫人有关,但你又岂会不知?” “是,正如宰执大人所说。”宋哲还是承认了这一点,他知道澹台商已经知道了,毕竟澹台宬也是参与了审案的,而澹台宬又怎会察觉不到?宋哲也想到,他还要让澹台宬继续帮忙的,如果还不承认,可能就会让澹台商改变做法。 “宋吏首,刚才在我王面前,你应该承认这些的。” “我王不一定知道,难道是宰执大人已经告诉我王了?这也不可能啊!” “就算本宰执不说,我王也是知道的。”澹台商觉得宋哲将此事想的有些简单了,“其实你也应该能够猜测到的,我王之前去到了王城府。对于审理那三人的整个过程,我王也很清楚。” “但这不是出于本吏首的指示,我王也是知道的。” “所以我王只是问你可有察觉?” “如若我承认了,岂不是立刻就会受到我王的责罚?这是失察之罪。”宋哲现在依然觉得他不能这么做。 “你不承认,我王依然是知道的,但我王为何会做出这样的提问?宋吏首,难道你还会看不明白?” “能够看明白又能如何?此事错不在我。”宋哲显得是无奈的。 “就算你刚才承认了,我王也不会责罚于你。如果我王真想这么做,也就直接会做出责罚了,并不用提出太多的问题。” “宰执大人,我明白,但我还是不愿承认,这是我的失察之罪,与本吏首的夫人无关。说不定此事真的会牵连到我的夫人。” “本宰执明白你的想法,但之后还是要向我王说明此事。你若想明白了,也不会做出像今天这样的选择,不过你以后要做的,还是先去查案。” 虽然澹台商是这么建议的,但宋哲此时并不愿改变他的选择,宋哲只是说道:“宰执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做。” “对于铜钱之事,宋吏首可想好该如何去做了?”澹台商还是看明白了宋哲此刻的想法,但澹台商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毕竟宋哲的想法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我总能找到那私炼铜钱之地的,看的出来,我王这次是决定要做出改变了,本吏首也要找到那些幕后之人。” “如此说来,宋吏首并没有想好对策了?在本宰执看来,你可是有谋略之人,不会什么都想不到的。” “我当然是想好该怎么做的,首先我就让澹台宬帮我做出分析,澹台宬不也是一个富有谋略之人?说不定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而且我王也同意让澹台宬参与国政了,只是对于澹台宬的具体任职……我王并没有做出决定的。” “我王自有安排。”澹台商可不在意这一点,“宋吏首,你是打算都按照澹台宬的想法去做了?” “有何不可?还是宰执大人觉得这样做不妥?” “如果能够找到那些幕后之人,这对于我国也是有利的,本宰执当然是赞成的,但是宋吏首,本宰执要提醒你一点,可能也有别国之人在做这样的事,到时候你可要妥当对待,不要让别的诸侯国抓住我国的把柄,而且我国印制带有年号的铜钱,别的诸侯国总会知道的。” “多谢宰执大人的提醒。”宋哲行礼说道,宋哲知道澹台商是真诚为国而谋的,不仅是澹台商了,对于澹台宬来说同样如此,“宰执大人,我之后可否能去到您的宰执府?我想与澹台宬商议此事。” 澹台商没有拒绝,他对宋哲说道:“可以,宋吏首就与本宰执一同回到府内,此时的澹台宬应该就待在藏书楼台。” “难道宰执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去到府内的藏书楼台?” “这有何不可?只是藏书楼台而已。”澹台商将水喝完后就站了起来。 “宰执大人,澹台宬平时都待在藏书楼台?所以他才会发现国史中的那些相关记载,从而也能做到理解先祖的用意了。”宋哲站起来对澹台商说着。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澹台宬也不总是会在藏书楼台。宋吏首,随我一同去往宰执府。”澹台商说着就做出了一个情的手势。 “还是宰执大人先请。”宋哲说道。 “宋吏首,如果别的诸侯国知道了……我国正在印制那带有年号的铜钱,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抵制或是接纳,但他们还是会首先选择告知庙堂。” “宋吏首说的没错,首先就是会让庙堂知道我国所做的事情,而且说不定他国还会联合起来告知庙堂,他们也会弹劾我国,但对于这样的事情而言,总不能让我国直接告诉庙堂,让他国代替我国这么做,反而也会是一件好事。” “宰执大人的意思是……” “在他国看来,这是我国的过错,是对皇帝之权的不敬,但在本宰执看来,这是功劳,是对皇帝之权的恭敬,既然这是我国自己的功劳,还是让他国主动告知庙堂为好,而且他们还会争着告知庙堂!本宰执想拦都拦不住,这是天意啊!”澹台商说到这里就随意的笑了笑。 宋哲也附和着笑了笑,他觉得澹台商已经看到了那样的场景,只是宋哲自己没有看到,宋哲此时所想的,只是如何与澹台宬商议铜钱之事。 随后澹台商就看出了宋哲此时的心事,“宋吏首,等到了我宰执府内,你自己与澹台宬商议铜钱之事即可,总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你要明白,既然澹台宬能够找到铜矿,那就说明他可以看到我们会忽略的细节,想要找到几个幕后之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你可以让王城府的人帮澹台宬去找,或者就让王城府的人听命于澹台宬,让澹台宬自己做出指示即可,只是不知宋吏首可愿这么做?” 宋哲知道澹台商是在提出建议了,他当然不会反对。宋哲觉得,就算让他听命于澹台宬也是可以的,即便他是这一国的吏首。就如之前澹台商也是信任澹台宬的,所以才会在王宫内挖出铜矿来。既然澹台商能够做到,那么他宋哲也能做到这一点。 宋哲说道:“宰执大人说的没错,本吏首自是信任澹台宬的。” 第69章 “宋吏首,既是如此,就随本宰执一同前往吏首府。”澹台商已经准备离开这议事堂了。 宋哲随后就与澹台商去往了宰执府。 在走进宰执府之后,澹台商就对旁边走着的宋哲说道:“本宰执刚才已经问过旁人了,澹台宬就待在藏书楼台内,本宰执让人领你过去。” “是,多谢宰执大人了。”宋哲躬身说道。 “宋吏首,在我宰执府内不用如此拘谨。本宰执将要去往会客堂,宋吏首之后也可以去往会客堂。”澹台商说完后就往会客堂的方向走去。 这时有一个府内的仆人站在宋哲旁边,他正打算带宋哲去往藏书楼台,这也是出于澹台商的吩咐,但他看出宋哲在思考着什么,“吏首大人,可否前往藏书楼台了?” 这时的月光照进了整个宰执府,宋哲能够清楚的看到府内的景致,这就犹如白天的时辰一样。宋哲也能看到在他附近有几处地方亮着灯。 宋哲向身旁的仆人提问道:“这里距藏书楼台可远?” 那人恭敬的说着:“吏首大人,从宰执府的正门这里去往藏书楼台,只需要一刻钟。” 宋哲在心里想着:看来这也不远啊,但也并不是很近。我的吏首府也没有藏书楼台。 “吏首大人,是否能够去往藏书楼台了?”仆人显得很恭敬的问着宋哲,毕竟这只能由宋哲来做出决定。 看到澹台商去往了会客堂的方向,宋哲继续问着身旁的那个仆人:“本吏首可否参观一下这宰执府?” “这……吏首大人,您之前不都来过这宰执府了?也就无须再参观了。” “你是不同意了?”宋哲开始质问着对方。 “这是宰执大人的意思,吏首大人,还是随我去往藏书楼台为好。” “宰执大人什么时候对你说过的……” “吏首大人请……” “嗯……你在前带路即可。”宋哲有些无奈的说着。 随后宋哲就跟在仆人身后去往了藏书楼台,宋哲也没有再提出任何的问题,并不是宋哲不想提问,而是宋哲觉得那个仆人并不打算回答,或者他直接又会说成是,这些都是出于宰执大人的安排。宋哲能够想到这一点,也正因为如此,宋哲没有再提出任何的问题了。 等看到了前方那三层楼高的楼台时,宋哲才又开口问道:“这应该就是藏书楼台了?” “吏首大人说的没错,这正是藏书楼台,宬公子就在藏书楼台内。” “澹台宬可知本吏首要找他商议事情?” “宰执大人已经派人告知宬公子了。” “如此就好。”对于这样的做法,宋哲是感到满意的。 走在前面的那位仆人此时停了下来,他对身后的宋哲说道:“吏首大人,从这条路就可以走到藏书楼台了。” 宋哲明白仆人的意思,“本吏首知道该如何走了,你也不用再带路,本吏首知道如何去往藏书楼台。” “宋吏首,我就不打扰您了,但有一点,您最好不要随意在府内参观,以免会引起甲兵之士的怀疑,他们总会在府内查看具体的情形。” “难道他们还会不认识本吏首?”宋哲的想法可不一样,至少此时的宋哲认为在这宰执府内,是不会有人认不出他来的。 “吏首大人,这里是宰执府,并非是所有人都能认识您的。”那仆人提醒着宋哲。 宋哲本来还想借此机会看一看府内的不同景致,但听仆人这么说后,宋哲也就不想再接着去看了,宋哲觉得他在来这里的路上也看了一些,似乎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本吏首知道了。”宋哲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径直往藏书楼台的方向走去。那个仆人看到宋哲往藏书楼台走去,他没有跟在宋哲之后,而是去往了别的地方,他知道宋哲不会想着再参观宰执府了。 这是宋哲首次来到藏书楼台,借着月光,宋哲清楚的看到了整个藏书楼台的外观,宋哲觉得还挺不错的,他在心里将这座藏书楼台夸赞了一番,同时宋哲也看到藏书楼台内亮着灯光,但也只有第一层和第二层。 虽说像藏书楼台这样的建筑并非是少见的,而且这与吏首府内的一些房屋楼阁也相似,也不仅是吏首府了,在王城之内都可以找出很多相似的建筑风格,但宋哲还是觉得这座藏书楼台有些特别。 宋哲之后就来到了这座藏书楼台的正门外,看着前方的门是打开着的,宋哲就打算直接走进去,但他又觉得这样做似乎不妥,同时他也没有看到任何的仆人迎接他,这与宋哲最开始的预想并不一样。 宋哲也往屋内看了看,只是他没有看到任何人在里面。宋哲有些疑虑了,此时在藏书楼台的旁边也没有任何人。 宋哲决定往前面走去,然后他随手敲了敲已经打开的正门,宋哲只是看到一层的桌案上摆放有两盏灯,而且这一层到处都摆放有竹简,宋哲试着问道:“澹台贤侄可在?” 澹台宬正坐在二楼,他让小贺还有小古去做别的事情了,所以这座藏书楼台只有他一人。在确认是宋哲说话的声音后,澹台宬便起身来到了一楼,而宋哲也走进了藏书楼台。 澹台宬首先看到了宋哲,其实宋哲也听到了有人走下楼梯的脚步声,他也看见了澹台宬,而澹台宬与几天之前也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是宋哲所看到的。 澹台宬走下了楼梯,然后躬身行礼说道:“吏首大人,我应该在屋外等着的。” “无妨,原是本吏首打扰你了。这里只有你一人?难道连个仆人都没有?” “他们去做别的事情了。”澹台宬淡然的说着。 “与本吏首想的一样。”宋哲说道。 “吏首大人,请去去二楼商议事情。” “当然可以。”宋哲看到澹台宬往后让了一步,“可会有他人来到这里?” “吏首大人,不会有旁人来到这里。” 宋哲看了看去往二楼的楼梯,他没说什么,只是慢慢的往二楼走去。 在来到二楼后,宋哲就看到了一张桌案,上面摆放着一些竹简,而在旁边也是摆放有别的竹简。在这一层内放着好几盏灯,宋哲可以看到整体的布局。在他的身后是有几个书架的,上面同样放有许多的竹简。 之后澹台宬也来到了二楼,他对宋哲说道:“吏首大人,请坐。” 宋哲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就在桌案前坐了下来,澹台宬顺势坐在了他的对面。 澹台宬对宋哲说道:“宰执大人已经派人告知我关于大人的来意了。” “不知贤侄可有想到什么好的对策?”宋哲问道。 第70章 谋(1) 澹台宬的话语不多,“不知吏首大人的想法是什么?” “其实在来宰执府的路上时,本吏首就在想着该如何去做,可也难以想到什么……私自炼铜的人会有很多,但也难以轻易抓到那些人。本吏首觉得他们会隐藏得很好。”宋哲说着就有了些愁绪。 “吏首大人是想抓住其中的那些幕后之人?” “自是如此,这也是我王之意。本吏首只能遵从,如若没能找到……本吏首就会受到我王的责罚,这也会是重罚。”宋哲如实的说着他可能会面临的处境,“本吏首也知道,此事不会如此的简单,但能帮助本吏首的,就只有澹台贤侄你这样的谋士了,我的吏首府内还没有可堪重任的谋士,平常都是本吏首自己谋划,但这次澹台贤侄一定要帮我啊!” 澹台宬看到宋哲是很诚恳的说着这番话,而且宋哲的话里还带有一些请求的意思。 “吏首大人,我明白。替吏首大人而谋也是在帮宰执大人。” “对,你说的没错,本吏首现在也帮宰执大人做事,我们的做法是一样的。”宋哲知道澹台宬不会说出拒绝的话语,可能这也是出于澹台商的要求。如果澹台商不让澹台宬参与此事,那么澹台宬也就很难做到什么了。 宋哲清楚的知道,此时也只能让澹台宬帮着他谋划了,“澹台贤侄,你上一次不也找到了私自制铜之地?本吏首听说你亲自去到了吏首府附近,只是本吏首当时不知道而已。上次你来府内帮着审理时,本吏首也看出了你的才能,那是一种可以做到掌控全局的做法。” “吏首大人,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只是看到了一些事实而已。”澹台宬只是陈述着他自己的想法。 “上次你能将事情做好,这一次同样可以,更何况这也是属于同样的事情。” “吏首大人是觉得我不会真诚帮您了?”澹台宬听出了宋哲话里的意思。 “也并非是此意,本吏首的意思是说,我完全信任于你,所以对于你的想法,以及做法,本吏首都会赞成。这次我王让王城府的人协助办理此事,也可以让王城府的人听命于你,这是本吏首的决定。”宋哲首先表达着他的诚意。 “吏首大人,其实不必如此。我一定会尽力帮您而谋。”澹台宬说道。 “只是不知贤侄谋划需要几天的时间?” “吏首大人,我已经想好了,其实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想到要如何去做了,就算吏首大人今天不来这里,我也会去接着找寻。” “哦?难道贤侄已经想到了什么?” “正是如此,吏首大人。”澹台宬行礼说着。 “但这次本吏首刚好也能帮助你,还望贤侄不要拒绝,这已经是本吏首的事情了。” “可以,吏首大人。就由我来指示王城府的人该如何去做。”澹台宬自然是不会拒绝了,对于澹台宬而言,宋哲提出的建议是很好的。澹台宬本来还想让澹台商帮他,但现在刚好是宋哲可以帮他了。 “贤侄啊,这次本吏首可以都听从你的指示。你也不用顾忌本吏首的身份,如若此事处理不好,说不定本吏首就不会再是吏首了,你应该是能够明白的。”尽管宋哲说出了这番话来,但他还怕澹台宬不会同意,因为澹台宬会想到身份之事。 “这恐怕不妥,吏首大人,又怎能让您听命于我的指示?”澹台宬说道。 这与宋哲的预料一样,“澹台贤侄,你不能推辞啊!你这么做也是在帮助本吏首。” “吏首大人,我只敢说帮您而谋,但不敢说让您遵从我的指示。”澹台宬坚持他的说法。 “这也不是重点,只要能够找到那些幕后之人就行。” “吏首大人说的没错。” “贤侄,既然你也提到该如何去做了,不知你的具体想法会是怎样的?” “吏首大人,你可派人去城南。”澹台宬说着就指了指他面前的地图。 此时的宋哲才注意到,原来在他面前的桌案上已经摆放有地图,“看来在本吏首来这里之前,澹台贤侄就已经在思考此事了。” “可以这么说。吏首大人,您请看,我已经将大致的范畴标注在了地图上。”澹台宬指了指地图。 按照澹台宬所说,宋哲认真的往地图上看去,“本吏首明白了,大概就是在这一带了……明天本吏首就让王城府的人去往这一带。” “吏首大人,不是在白天,而是到了傍晚的时候再派人过去。”澹台宬提醒着宋哲。 “可以,就按照贤侄你的说法去做。”宋哲也没有多想什么,“不过贤侄啊,这副地图是你自己画的?” “吏首大人说的没错。”澹台宬说道,“这也是仿照王城图所画的,其中会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看来贤侄真是有才能之人啊!”宋哲笑着说道,“只是到了明天傍晚,具体又该如何去做?需要挨家挨户去找寻?这样做难免会让他们有所防备……再说为何就一定是在城南?而不是在王城内别的什么地方?” 宋哲当然会按照澹台宬所说的去做了,只是宋哲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具体理由是什么。这并非是宋哲不相信澹台宬,而是宋哲觉得他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原因。 仿佛是看出了宋哲心里的想法,于是澹台宬就说道:“吏首大人,别的地方我已经派人去找过了,而且在礼仪汇台那边,我也亲自去确认过,实际上都没能找到,而我觉得只有在城南才可以找到。” “原来贤侄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说在我吏首府附近有所发现,也是出于贤侄你的判断?并且你还真的找到了,此事也与国政大臣有关,这幕后之人就是……不知贤侄可知?想来宰执大人已经告诉你了,或者说你自己也是能够想到的。” “吏首大人,我不知是谁,其实宰执大人也并未和我提起过。”澹台宬如实的说着。 在听到澹台宬这么说后,宋哲就在桌子的一旁用手比划了一个字。 澹台宬看出来那是一个宋字,澹台宬是有些难以相信的,他问道:“吏首大人,此事真的与你有关?似乎也不太可能啊?” “自然是与本吏首无关的,只是那人的姓氏和本吏首一样,我王应该也是知道此事的。”宋哲耐心的解释着。 “看来吏首大人知道了对方的具体身份?” “当然了,本吏首以后也会有所防备的,而且到了合适的时候,我王自会做出责罚。”宋哲说的很肯定。 “吏首大人,我明白了。”澹台宬边想边说着。 “先不说此事了,你还没说出具体的原因。”宋哲说着又看向了面前的地图,这也是他首次很认真的去看王城图,虽说宋哲的府内也有王城图,但宋哲从来都没想着去看王城图。 宋哲看到城南有很多的屋舍,但那里并不是繁华之地,宋哲知道这一点,他以前也是有去过的,可这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宋哲想到可能王城府的人也很少会去那里,但也不是只有城南会如此。 在这整个王城内,王宫建于中间地带,也以王宫附近的街巷最为繁华。在王宫的左边方向就是繁华的街道,宰执府就在附近的一个稍显安静之地,而那里最主要也是商贾云集之地。在王宫的右边方向有很多官吏住在那里,吏首府就在那边,当然了,也有许多富商住在那附近。 位于王宫西边的方向,就是身份显赫的世族门阀所居之地,住在那里的人会与文庄王有些关系。 而在王城的南边,则只要是庶民所居之地,其中也会有贵人富商,一些身份显赫的人同样也会住在那里。 宋哲看到澹台宬所标注的地点就是在这一带,其实在认真的观察之后,宋哲也大概能够知道一些原因了,但他也是能够想到的,或许这与澹台宬所想到的不一样。 此时的宋哲就听澹台宬说道:“吏首大人,我之所以会选择这里,是因为城南附近人口众多,平时也会有很多人去往那里,但很少会有王城府的人去往哪里。” “嗯,本吏首知道这一点,其实看一下也能够明白。” “吏首大人,如果真的派人去往城南……可能并不会找到什么。”澹台宬此时却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与他刚才所做出的安排是矛盾的。 “嗯?这是何意啊?贤侄啊,你不都说可能会在这一带了?”宋哲好奇的问道,他知道澹台宬这么说一定会有原因。 “吏首大人,既然我们能够看的出来,别人又怎会看不出来?我刚才做出这样的安排,只是想告诉吏首大人这一点,并不是真的要派人去往城南这一带。” “你是站在对方的立场来思考问题了?所以你觉得他们也会在王城图上标注这一带?就像你刚才所做的那样?” “吏首大人说的没错。就算是到了明天傍晚的时候,真让王城府的人去往了那一带,或许也并不会找到什么的。” “本吏首看明白了,贤侄你的意思是说……在你没有标注的地方去找,但同样也是去往城南附近,贤侄,可否如此?”宋哲认为他看明白了澹台宬的想法。 “吏首大人,并非是如此。我指的是在王城府的附近去找。”澹台宬说道。 第71章 谋(2) “在王城府的附近去找?”宋哲是一副茫然的样子,他显然是没有想到澹台宬会这么说,而且这与他所想的也不一样。 宋哲随后又在面前的地图上看向了王城府的图示,他看到王城府其实距离城南并不远,“贤侄,你觉得王城府也属于城南?” “吏首大人,我并不是指的此意,其实王城府不属于城南,只是距离王城南边会近一些。” “在王城府的附近这一带去找?这才是你的本意?”宋哲揣摩道。 “对,是在王城府的附近,但不是在王城府里去找,那里也不能会有私制的铜钱。” “本吏首也觉得不会有人去王城府里私制铜钱。”其实宋哲刚才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是在王城府的附近,为何王城府里的人却没有任何的发现?还是说……有人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让外人知道?” 宋哲猜测着,他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要不然应该是有所发现的,但现在却没有找到任何的幕后之人。同样的,宋哲也是想知道澹台宬的想法。 澹台宬之后说道:“吏首大人,此事与王城府的人无关,只与谋划此事的人有关。可能对方是想让我们去往城南查案,但实际上我们在城南找不到什么,因为他们也知道王城府的人很少会去往城南,但是反过来说,王城府的人会经常去往王城府,那里可是他们必然会去往的地方。” “所以就在王城府的附近去找?”宋哲再一次的确定着,对于澹台宬所说出的原因,宋哲不觉得就一定会如此,但是宋哲愿意相信澹台宬做出的判断,宋哲明白他自己没有别的选择,而他也只能去试着找寻一番。 “对,就让王城府的人去王城府的附近找,或许会有一些地方是很隐秘的,但又不会让人产生过多的怀疑,这同样是难以被王城府的人所发现之地,和我之前说的一样,就在傍晚的时候去找……” “不过澹台贤侄啊,本吏首怎么会觉得……这与之前的事情有些像啊?也就是在我吏首府的附近也发现了制铜之地,而本吏首最开始却没能察觉到。现在又要去王城府的附近找寻,而王城府的人同样也是难以察觉到的,或许这是出自于同一个人的谋划?而这个人就是真正的幕后谋划之人!”宋哲想到了一些事情。 “吏首大人说的没错,这是相同的一种想法,很有可能就是出自于同一个人的谋划。对于另外的一些幕后之人来说,其实就是听命于此人的。只要将此人抓住,也就可以抓到另外的那些幕后之人了。这样一来,吏首大人也就可以完成我王所安排之事了。” “但这个人会是谁?总不会轻易被本吏首抓到?”宋哲觉得可能此人不会轻易被抓住。 “我原本也是和吏首大人一样的想法,但其实吏首大人刚才所说的一点……就已经指明了答案,而我也是才想明白了这一点。” “本吏首所说的一点?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宋哲想了想他刚才所说出的话语,但宋哲并不觉得他说出了什么重要的话语。 “吏首大人,其实那人就是您的国政对手,以您的姓氏相同,您之前刚好提到过。”澹台宬提醒着宋哲道。 “原来如此啊!本吏首知道了!他在用相同的方法做事。”宋哲想明白了澹台宬所指的事情,“有很多人是听命于他的,也只有他能够做到此事了。这国政大臣的身份就已经说明了很多,而且很多事情也可以得到合理解释了,原来真正的幕后之人就位于议事堂内,而且还站立于本吏首的身后不远处。” “吏首大人,接下来只要找到实证即可。”澹台宬接着说道。 “嗯,你说的没错,只要能够找到实证,本吏首就可以直接走到他的府内,然后再把他抓住即可,或者就在议事堂内,在我王的面前举出实证,让我王来做出责罚!他本来还想得到吏首之位,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宋哲说着就笑了起来,“看来还是澹台贤侄能够帮助本吏首啊!此时就已经看透了一切,明天的结局也会如此。看来澹台贤侄真是一位谋士啊!” 澹台宬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不过宋哲又说道:“贤侄,你之前就经常在这里看国史?所以才可以发现在王宫内有铜矿?” 既然宋哲都已经说出这些了,澹台宬也不会去否认,他说道:“吏首大人,正是如你所说。” “厉害啊!本吏首以前也经常会看一些国史之类的,但都没能做到像贤侄你这样。”宋哲是赞许的态度,“还有啊,对于刚才的事情来说,本吏首一直都没有想明白,而且我还想着以后该怎么去做?没想到澹台贤侄就可以巧妙的解决此事……现在看起来其实也并不难啊,怎么在这之前本吏首就难以想到办法?还是贤侄能够看透这一切。” “吏首大人,您过誉了。我只是做出了一些分析而已,这也是有可能的分析。”澹台宬是谦虚的。 “本吏首能够明白,本吏首又岂会看不明白?”宋哲笑呵呵的说着。 “吏首大人,既然您已经知道该如何去做了,就让王城府的人去调查即可,这一次是可以找到实证的,虽说对方也有所防备,但他们不会想到我们所想到的,而王城府的人也不用听从我的指示了。” “可以,这件事就让本吏首来处理。既然贤侄都已经告诉我该怎么做了,当然是不会出现什么错误的,而且本吏首也相信你做出的判断是准确的。”今晚来到宰执府问对应之策于澹台宬,宋哲认为他的这一判断本身就是准确的。当然了,他也要去感谢澹台商,能够来到宰执府,也是经过澹台商同意的。 宋哲此时也想到,说不定澹台商还待在会客堂里的,而他去往会客堂,也能够当面说出感谢澹台商的话语,顺便也可以将商议出的结果告知澹台商,从而也可以得到澹台商的支持,澹台商肯定也是不会提出反对的。 在与澹台宬告辞之后,宋哲就从藏书楼台走了出来,由于之前宋哲是去过会客堂的,所以他也知道怎么去往会客堂。走在宰执府内,此时宋哲的心情也是很不错的,这主要还是在于他知道了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等去到会客堂外面时,宋哲就看到了澹台商,同时宋哲也看到了另外的两个人,那是澹台商的两位公子,澹台至与澹台谋,宋哲在之前是有见过他们的,只不过他们一直都在外任职,很少会回到宰执府里,只是不知为何现在会一起回到府内。 澹台商正在与二人说话,不过他也看见了会客堂外站着的宋哲。 “是宋吏首啊,请进来坐。”澹台商对宋哲说道。 宋哲之后很大方的走进了会客堂,他躬身说道:“宰执大人。” 这时澹台至与澹台谋也站了起来,他们是分坐于两旁的。 澹台至与澹台谋对宋哲躬身行礼:“吏首大人。” 他们两人自然是认识宋哲的。 看到很久没有见到的两人,宋哲高兴的说着:“两位贤侄免礼。不知你们是什么时候回府的?”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澹台至首先说道。 宋哲看到澹台至是很清秀的样子,同样也有一副官府之人的做派。 “我在大哥之后就回到了府内。”澹台谋也做出着他的回答。 澹台谋则是儒雅的样子,看上去就有很多的学问,而澹台谋也在朝廷内任职,这一点宋哲是知道的。 “两位贤侄现在都是官府之人,说不定澹台至还能成为我国的下一任宰执啊!”宋哲笑得更灿烂了一些。 澹台至淡然的说道:“吏首大人说笑了。” “宋吏首,与宬儿可有商议出什么结果了?”澹台商问着宋哲,他可不想听到宋哲谈论宰执的话题。 第72章 澹台商如此提问之后,宋哲就很恭敬的回答着:“宰执大人,已经商议出了一个结果。” “哦?竟然都已经商议出结果了?”澹台商还是显得有些惊讶。 宋哲也看出来了,他再次说道:“是,宰执大人,已经商议出了结果。” “也知道了谁是幕后谋划之人?”澹台商接着问道,这确实是另澹台商没有想到的。 澹台至与澹台谋还站在那里,宋哲不知是否应该直接说出来。 而澹台至与澹台谋也看出了宋哲的想法,还是澹台至首先说道:“既然吏首大人有事情要商议,我与澹台谋也不便待在这里。” 澹台谋也附和道:“是啊,看来这是关于国政之事的。” 其实澹台商并不介意,但他还是觉得与宋哲单独说更好些,于是澹台商就说道:“至儿,谋儿,你们先去做别的事情。” 等澹台至与澹台谋都走出了会客堂之后,宋哲才坐下来对澹台商说道:“宰执大人,其实你也知道那幕后之人会是谁!” “本宰执也是知道的?”澹台商显然是不相信的,同时他也没想到会这样,“宋吏首,你确定会是这样的结果?” “宰执大人,我明天就可以找到实证。”宋哲是肯定的说法。 澹台商想了想,“难道宬儿的想法和你的一样?” “这就是澹台宬的想法,也是出于澹台宬分析的结果,我今天才发现澹台宬真是一位谋士啊!”宋哲的话语里还是有着溢美之词的,这也是对于澹台宬的赞誉。 澹台商听出来宋哲是相信了这一分析的结果,这说明宋哲开始信任澹台宬了,至少现在会是这样。澹台商觉得这也会是一件好事,“宋吏首,你说的人到底是谁啊?” “宰执大人,前几天我们也谈到过此人。”宋哲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他知道澹台商是一定可以猜到的。 在听到宋哲这么说后,澹台商也就想到宋哲所指的人会是谁了,“宋吏首,本宰执知道了,能够得出这样的结果也是合理的。你打算如何去做?” “按照澹台宬的对策来说,我会让王城府的人去往王城府附近找寻。” “在王城府那边?”澹台商揣摩着,“宋吏首,你能够确保一定可以在那边找到?” “宰执大人,我坚信可以找寻到,而这也是我的判断。” “此事有几人知道?” “我与宰执大人,此外就只有澹台宬了。” “如此就好,不可让外人知道,以免他人做出相应的防备了。” “宰执大人,这一点我当然是知道的。如果明天能够找到具体的实证,我一定会派人来府内告知宰执大人。” “可以,本宰执也希望可以看到好的结果。现在的局势已经发生了改变,不是像之前那样了。” 宋哲明白澹台商指的是什么,“以后的事情当然要听宰执大人的,不敢有所违背。” 宋哲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若是在之前,宋哲是绝对不会这么想的,但是就如澹台商所说的那样,局势已经变得不同了。 澹台商并不认可宋哲的这一说法,“宋吏首,应该是听从于我王的指令,而不是听从本宰执的决定。” “宰执大人,我就是指的此意。”宋哲认为澹台商不用指出这一点,毕竟他也不会有别的想法,而且宋哲也知道澹台商的真实想法。 宋哲在说完后就站了起来,他躬身说道:“大人,我也应该回府了,就不打扰宰执大人了。” “嗯,我派人送你出府。” “多谢宰执大人。”宋哲说完后就走出了会客堂。这时有一个仆人也来到了会客堂外,他也是带领宋哲去往藏书楼台之人。 宋哲当然也看到了那个仆人,他好奇的问着:“你如何知道本吏首在这里?而且刚好也来到了这里?难不成你一直跟在本吏首身后?” “吏首大人,我怎敢如此?我只是知道吏首大人一定会来到会客堂,这里是宰执府,吏首大人总要与宰执大人商议事情的。” “嗯,你说的没错,看来你很聪慧啊!你们宰执府的人都像你一样?” “吏首大人觉得是怎样的?” 宋哲知道这里是宰执府,所以对方是敢如此和他说话的,但在澹台商的面前就会不一样了,不过宋哲也并不在意这些,何况对方一直都是很恭敬的样子,也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 “或许都像你一样。”宋哲笑了笑后说道,“送本吏首出府。如果是宰执大人去到了吏首府,本吏首就不用派人送他出府了。” 那个仆人没有说什么,他是不敢做出回复的,宋哲早就知道会如此,他只是再次的笑了笑。 直到走出宰执府外,宋哲也没有说别的什么了。宋哲觉得,如果下一次他再来到宰执府内,也就不用仆人领路了,之后宋哲就坐着马车回到了吏首府里…… 另一边,澹台至与澹台谋在走出会客堂后,他们就决定去往藏书楼台,因为他们知道澹台宬就待在藏书楼台,他们也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见过澹台宬了。对于最近发生的一些国政之事,刚才在会客堂内,澹台商也和他们二人说过。 澹台至本来就有一些事要和澹台宬说,当知道了在王宫内挖出铜矿后,澹台至就觉得这会是出于澹台宬的判断,因为在这之前,澹台宬是提到过这一点的,只是当时澹台宬还没有告诉澹台商的。而澹台至的建议也是等之后再提出来,澹台宬接受了这一建议。对于这件事,澹台谋并不知道。 在去往藏书楼台的路上,澹台谋就对澹台至说道:“大哥,你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 “嗯,有一些事情要与澹台宬商议。”澹台至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相关的问题。 “不知大哥指的是什么事情?刚才也未曾听大哥说起。”澹台谋只是随意的问着,他觉得并不会有什么事难住澹台至,一直以来,在他的印象之中就是如此的。 澹台至说道:“总会遇到一些困难的事情,我也在想着合理的应对之策……只是还未曾想到。” “大哥,我也可以帮你想办法。” “我知道,等去往藏书楼台后再告诉你。”澹台至的意思是也要告知澹台宬,这样他也就不用再将事情说一遍了。 澹台谋则在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大哥的? 第73章 澹台至问着澹台谋道:“你可是在猜测会是什么样的事情?” “大哥,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澹台谋笑了笑。 “其实这也不难猜,只要看一下你的表现就知道了。你现在立身于庙堂之内,还是不要随意让别人看出你的想法为好。”可以说澹台至是带着善意的提醒了。 澹台谋当然是明白澹台至的意思,他说道:“大哥,我能听明白你的意思,但想要真的做到这一点,恐怕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嗯。三弟,庙堂最近的局势如何?”澹台至提问着,这也是他最为关切的问题。 “皇帝颁布了年号,大哥你也是知道的。虽说大哥在诸侯国内任职,但也总是知道这些的。” “这是庙堂之谋,我当然知道。” “不知大哥是想知道什么?” “我国挖出铜矿之事,庙堂可知?” “还不曾知道的,我也是今天回到了府内才知道这件事。” “不可让他人知道啊!至少现在不可,不过庙堂迟早是会知道的。” “事贵密,大哥,这我当然知道。我也不可能会说出来。” “三弟啊,对于你的想法,我又岂会不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一点。” “大哥的意思是……” “庙堂知道后,是否会责罚于我王?或许这对于我国也是不利的。” “大哥是觉得,我国会受到别的诸侯国弹劾了?”澹台谋认为他的想法没有错。 “我认为此事最关键的……并不在于他国的做法,而是在于皇帝的想法,如果皇帝不认可,那么我国的处境可就非常艰难了。” “你能想到这一点,说不定澹台宬也早就想到了,这就说明澹台宬知道皇帝的想法。” “这只是猜测而已,估计澹台宬也难以保证。” “总是需要冒险的,至于澹台宬的想法,我还是能够猜到一些的。”其实澹台谋是赞同澹台宬这么做的。 “但愿澹台宬的想法是正确的,也只能希望如此了。”澹台至显得有些无奈。 “既然我王也同意这么做,自然是预料到朝廷会怎么做了。”澹台谋认为澹台至不需要思考这些,“大哥,你刚才说最为关键的是皇帝的想法,我可不这么觉得,我觉得最为关键的还是在于太皇太后的想法。太皇太后本来就不同意皇帝颁布年号,我国这么做,确实是属于支持皇帝的,但这对于太皇太后来说,可能就会让她不高兴了,再加上一些旁人的话语,太皇太后可能会派兵来问罪。这虎符可是在太皇太后的手中!现如今皇帝的手中并没有实际的兵权。” “三弟,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看起来我国的做法是对于皇帝权利的支持,但太皇太后可能并不这么觉得……或许太皇太后会觉得我国在做着僭越之事。” “也不知澹台宬的想法是什么?他现在也是属于府内的谋士了,而且他之后也能参与国政的谋划了。” “其实澹台宬早就参与国政之事了,三弟,你不这么觉得?” 在听澹台至这么说后,澹台谋就笑了起来,“大哥说的确实没错啊!宬弟早已参与国政的谋划了。” “既然澹台宬没有表示反对,那就说明澹台宬预测出朝廷的举措了,或者说是想到朝廷会怎么做了。这与你我二人做出的判断不一样。”澹台至停了下来,他看往了藏书楼台的方向。 “大哥,从这里走过去就是藏书楼台了,我们还是直接去问宬弟的想法好了。”澹台谋看到澹台至没有接着往前走去,于是他也就顺势停下来说道。 “如果这一做法是不利于我国的,那么澹台宬是一定会是阻止的,不管这一计策是否由他所想。”澹台至是一副思考的样子。 “但是澹台宬并没有阻止……那就说明他觉得太皇太后不会阻止了?更不会让太皇太后严惩我国。”澹台谋猜测着,“大哥,难道我们的想法与澹台宬的不一样?还是说澹台宬想到的那些,是我们还没能想到的?” “都有可能,但我王是信任澹台宬的,这就是有利的一面。我王也相信澹台宬的判断。” “话虽如此,但太皇太后的想法将决定着一切,皇帝也会有些无奈的。或者当今的皇帝能够改变太皇太后的想法?这也是宬弟做出的判断?”澹台谋觉得他的这一想法是合理的,他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判断了。 澹台至肯定着:“你说的有道理,就如皇帝能够颁布属于自己的年号,这本身就是不容易做到的,说不定这一次皇帝也是可以达成所谋的。” “如此说来,皇帝就会觉得我国是维护皇帝之权的,这对我国来说就会变得很有利了。”澹台谋看了看他的前方,“大哥,去藏书楼台,宬弟还不知道我们回到府中了。” “是啊,还没派人告诉澹台宬的。”澹台至在说完后就接着往前走去。 澹台谋继续在一边走着,“也不知道宬弟在做什么?只是在看那些竹简?” “刚才你也看见宋吏首了,他有事请教澹台宬,所以才会在这个时辰来到我宰执府……” “大哥可知宋哲是所问何事?对于这国政之事,我还有些不明白。” “我居于国内,当然是知道的……前几天有一个铜钱案,听说是与宋吏首有关,但宋吏首自然是不会承认了,我王应该是想让宋吏首继续调查此案,也算是给宋吏首一个自证的机会。” “原来如此,宋吏首并不知该如何去做,所以就来我府内问宬弟的想法。从刚才宋吏首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知道以后该如何去做了……难道宋吏首已经知道了那幕后之人?” “有这样的可能,或许宋吏首早就知道了,只是他的手中还没有掌握住实证而已,但他之后是会找到的。”澹台至说出了他的推测。 “大哥觉得这幕后之人会是谁?” “能让我王如此重视,而且还让宋吏首亲自调查此事,自然不会是简单到与普通的庶民有关了……说不定是与某位国政大臣有关,我王也知道他是谁!只是需要让宋吏首来做出证明而已。” “大哥说的没错,我的想法同样也是如此的,说不定宬弟也已经知道那幕后之人了。” “嗯,只要问一下澹台宬,也就能知道具体的细节了。” “不过看这藏书楼台也没有什么变化,不知大哥觉得如何?”澹台谋说道,此时他与澹台至已经来到了藏书楼台。 第74章 澹台至说道:“自是不会有什么不同的,在我的印象之中,藏书楼台不都一直如此?三弟,怎么今晚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能是我很久没有看到这座藏书楼台了。”澹台谋说着就往屋内看了看,此时藏书楼台的正门是开着的,而且他也能看到里面亮着两盏灯,只是没能看到任何人,“难道宬弟并不在藏书楼台内?” “进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如果没人的话,也不会亮着两盏灯了。”澹台至说完就往屋内走去。 澹台谋也跟在澹台至的后面走进了屋内,对于这一楼的整体布局,澹台谋还是比较熟悉的,他也看出来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有些竹简随意的摆放在桌案上,澹台谋顺势坐了下来,他在看竹简上的内容,“记得以前我与大哥也会来这里看竹简。” “是啊,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澹台至看了看桌案上的竹简,就往楼梯的方向走去,但他随后也只是登上了几级台阶,“好像澹台宬也没有在二楼啊。难道真的没有人?” “他是否去往三楼了?”澹台谋猜测着。 “这应该不会,刚才在藏书楼台外的时候,我看到三楼没有灯光。”澹台至停了下来,他并没有去往二楼。 “可能是宬弟刚好有事,说不定他之后就会来到这里,我们只用在这里等着即可。大哥,你可以坐下来看这些竹简。”澹台谋示意澹台至坐在他的对面,他们也并不用主动去找澹台宬。 “嗯,可以。”澹台至觉得这样做也可以,他知道澹台宬是会来到这里的,看上去澹台宬也好像是刚出去一样,“不知三弟你在看什么?” “这应该是关于国史春秋的竹简。”澹台谋将竹简展示到了澹台至的面前。 “会有这样的竹简?怎么我不知道?”澹台至想了想后说道,但他并没有去看竹简。 “大哥,这也就是关于前朝的一些事。” “其实澹台宬也是从国史里发现了机巧,所以他判断出在王宫内可以挖到铜矿。” “大哥,这我已经知道了,但我看的不是国史。” “三弟,我们之前也看过,为何我们就没有看出来?”此时的澹台至并不想去看竹简,因为他还有事要与澹台宬商议的。 澹台谋随意的说着:“可能是我们没有认真的去看。” “三弟,你真的觉得会如此简单?”对于澹台谋的回答,澹台至可不赞同。 澹台谋哈哈一笑,他放下了手中的竹简,然后对澹台至说道:“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了……” 澹台谋之后稍微的想了想,“大哥,就算我们都读到过,也不会有什么作用的,这也并不是读到然后就能想到的事,说不定澹台宬也是耗费了很长时间才想到的。等宬弟来这里了,大哥你也可以向他提问。”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让澹台宬自己说出来,当然会是简单的。他如果觉得困难,自然也想不到这一点,我有时候觉得这就像天意一般。” “大哥……也不是什么天意了,如果不是宬弟想到了这一点,说不定也会由别的什么人看出来的,不一定就是宬弟,只是这一次刚好是宬弟看出来了,我的想法就是如此。” “是啊,就如你所说,那为何不是我们看出来的?毕竟也有这样的可能,可也并非如此。” “这可能是与我们的想法有关,或许是宬弟的想法有些不一样,就算有别人看出来了,也没人敢直接说出来,这可是在王宫里挖铜啊,谁敢轻易这么做?上百年来,总会有人看出来的,就如宬弟一样,只是宬弟做到了在王宫内挖铜,这看似简单的一步,实际上也是最为困难的,如果澹台宬没有住在我宰执府内,也不是由我王成为了现如今的诸侯王,那很有可能就是另一番局面了,就算澹台宬真的说了出来,也不会有人轻易的敢去挖王宫,我觉得这与时机有关,但也能说成是有天意在其中。” “不过澹台宬也是我宰执府的人,由我宰执府的人做到此事,这在我王看来将是独特的功劳,也是属于宰执府的功劳,幸好不是由宋吏首发现的,这也算是时机了。” “大哥的意思是说……这对于我宰执府而言,将是非常有利的?或许之后的宰执人选,依然是出自于我宰执府。如此看来很有可能就是大哥你了,这几年大哥在国内任职,也是为官一方了,帮我王管着一方之地,而且大哥你也是我宰执府里的嫡长子,自然是要成为这宰执的。”澹台谋觉得他已经看的很明白了,“而我去到朝廷任职,以后也能帮到大哥你。” “嗯,这也算是一种谋略了,属于是掌控住了国政的局势。” “大哥,看样子那宋哲还想成为下一任宰执,但我王绝对不会这么做。” “三弟,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也早就看出来了,宋哲只是吏首,这是我王的想法。”澹台至说道,看上去澹台至已经确定他是下一任宰执了。对澹台至而言,也没有什么别的威胁了,他认为宋哲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最主要的还是宋哲无法做到这一点。在想到他以后会成为这一国的宰执时,澹台至就觉得很惬意,同时他也觉得不会出现什么变数了,“但是,三弟啊,我最近就遇到了一件事……” “大哥是想说你任上遇到的事情?大哥你也是一方的官员,不知大哥遇到的是什么?难道会对大哥的前途产生影响?” “我觉得就是如此,本来我刚才就想说了……还是等澹台宬来了之后再说。” “也行,大哥,我与宬弟会帮你想出应对之策的,不能让大哥的前途受到影响。大哥以后可是要成为一国宰执的。”在澹台谋看来,也只有澹台至可以成为下一任的宰执,不会是宋哲,也不会是别的国政大臣。 这时澹台至又说道:“三弟啊,你觉得澹台宬是否能够成为……一国的宰执?毕竟澹台宬也是我宰执府的人,而且看的出来,我王也是信任澹台宬的。” “大哥,我们都是自家兄弟,再说澹台宬也不愿这么做。”澹台谋觉得澹台至想多了,在澹台谋看来,澹台宬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而且从别的方面来考虑,也只有澹台至成为宰执才是最为合适的,但澹台谋也看到,可能澹台至并不是这样的想法,“大哥,你是觉得宬弟会想成为这宰执?恕我直言了,大哥,宬弟是不会这么想的,虽说这么些年以来,澹台宬是寄居于我宰执府的,但澹台宬都是将我们看成是亲兄弟的,大哥你肯定也是看的出来的,再说这宰执还是由你来担任才最为合适。” “三弟,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了,但你也要明白,最终做出决定的还是我王啊!如果我王的想法改变了,就算我最合适成为这一国的宰执,又能有什么用?这是我王的诸侯国。三弟,你要明白这一点。”澹台至觉得需要做到准确的预测。 “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王是要考虑很多的,不只是才能这一个方面,对于我们整个澹台家族,我王也是会考虑到的,我朝实行的是嫡长制,朝廷也一直在说这些,而且民间有人敢违背,也是要受到相应的责罚,大哥也看过我朝的律法,自是明白这些。” “也对,三弟你就在朝廷内任职,自是明白朝廷的做法,对于朝廷的要求,我王也是不敢轻易的违背,否则我王也是会受到他人的弹劾。可是这当今的皇帝就不是嫡长子……” “这自有原因啊,那也是因为之前的太子有了过错……大哥你也知道,这不是立长,就是立贤。虽说当今的皇帝在之前是第十子,但是十皇子贤能啊,这就是他能够成为当今皇帝的理由。”澹台谋说道。 第75章 “看来三弟你说的没错,认真的想一想,还确实如此。”澹台至看向了屋外,他觉得澹台宬应该要来到这里了,按照澹台至的想法来说,澹台宬也只是去往了不远处,并不会一直待在外面的。 “大哥,要不然我去找一下澹台宬?”澹台谋看出了澹台至的想法,“说不定宬弟是回到了屋内,也有可能不来这藏书楼台了。” “不用如此,澹台宬是会来到这里的。”澹台至相信他自己的判断。 而之后没过多久,澹台宬就出现在了藏书楼台。 在看到澹台至与澹台谋后,澹台宬首先躬身行礼,并且说道:“大哥,三哥。” “是宬弟你来了,过来坐。”澹台谋示意澹台宬坐在旁边,“你去什么地方了?” “我听府内的人说你们在会客堂内,所以我就去找你们了,但是我并没有找到你们。”澹台宬走过来说道,然后他顺势就坐了下来。 “可你这里怎么连个仆人都没有看到?”澹台谋继续问道。 “我让他们去府内找大哥和三哥了,但是没能找到你们,后来宰执大人告诉我说你们来藏书楼台了,所以我就来这里了。” “原来如此,但是我与澹台谋来这里的路上,并没有看见你啊。你走的是另一边?”澹台至认为应该是可以遇到澹台宬的,但结果却并不是这样。 “可能就如大哥说的,我走的是另一边。”澹台宬笑了笑,“我还真不知道大哥与三哥回到了府内,你们应该提前派人告诉我的。” “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澹台谋说道,“我知道宬弟你会待在藏书楼台,所以觉得直接来这里找你即可,不过下一次我会派人告诉你的。” “关于最近的国政之事,我也听说了,能在王宫内挖到铜,看来你的判断是准确的。”澹台至是认可了澹台宬的做法。 “大哥,我之前也和你说过这一点,大哥当时也认可了我的想法,其实还是要感谢大哥的,要不然我也难以和宰执大人说出这件事。”澹台宬认为是澹台至的做法帮助了他,如果不是澹台至当时说出一些肯定的话语来,那么他也是不会去与澹台商说这件事的,更不用说文庄王会认可这一做法了。 “这还是在于你的想法与我们的不同,其实你没有告诉我这些之前,我也并没有注意到。对于国史而言,我也有看过几遍了,可是和你比较起来,我却是难以看出什么的。”澹台至表现出的是一副可惜的样子,原因还是在于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反而是由澹台宬说出来了。 “不仅是大哥了,其实我也没有看出来,能够做到这些事情,也是在于宬弟你认真的去看了那些国史,或许也只有宬弟你能够做到这一点,这并不是我擅长做的事情。”澹台谋对于澹台宬也是肯定的,毕竟澹台谋知道,澹台宬这样的做法是有利于整个宰执府的。虽说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是澹台谋觉得还是应该指出来的。 “也是大哥与三哥过誉了。”这次澹台宬并非是谦虚,他觉得自己应该要做到这件事情,毕竟澹台宬也会有立功的想法。 在看到澹台至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后,澹台宬就问道:“大哥,你这次回府是有什么事情?” “我很长时间也没有回到府内了,所以就想回来看一下。另外,我遇到了一件事,所以想听一下你的看法。” “大哥刚才就和我说到这些了,只是大哥没有说出具体的事情,也是想等宬弟你来了之后,大哥再一并告诉我们。”澹台谋做出着一些解释。 “原来还有此意,不知大哥遇到的是什么事?”澹台宬难以去猜测些什么,所以他就直接问着澹台至。 “与一件案子有关。”澹台至首先说了这么一句,“只是我没能想明白其中的细节。” “看来大哥并没有解决此案了?”澹台谋问道。 “你说的没错,不过三弟你也可以帮我做出一些分析。”澹台至认为澹台谋也是可以帮到他的。 “我当然会这么做了,大哥,你就说这次遇到的是一件什么样的案子。”澹台谋开始有些好奇了,但他认为自己也是可以帮到澹台至的,“我与宬弟肯定是能够帮到大哥你的。” 澹台至对澹台谋说道:“三弟,你先去把门关了。” “嗯,可以。”澹台谋答应着,然后他站起来就准备去关门。 “是否会有他人来到这里?”澹台至又问着一旁坐着的澹台宬。 “小古与小贺有可能会来到这里,我之后会告诉他们该怎么做。大哥也不用在意这些。” “如此就好,他们都可值得信赖?” “当然了,大哥。他们可都是宰执府的人。” “好,我知道了。”看上去澹台至还是有些谨慎的。 这时澹台谋已经将门关好,然后他就走过来坐下,“大哥,你可以说了,我刚才看了一下,这附近并没有什么旁人。都这个时辰了,也很少会有人来到这里才对。” 澹台至随意的看着他面前的竹简,显然澹台至是在想着该怎么去说,而不是在看竹简里的内容。随后澹台至也就开口说道:“前几天的时候,我接手了一件案子,首先我就觉得会有点奇怪,因为很难用常理去进行揣摩,也可以说是难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莫非这并不是我诸侯国内之案?”澹台谋按照他的想法猜测着。 “当然不是如此。是在我任职内发生的事情,不过我觉得肯定能抓到那幕后谋划之人,只是在于要如何去做而已。没能想明白,自然也难以解决此案。”直到此时,澹台至也是感到有些难以解决的。 “大哥,是与什么事情有关啊?不会还是与铜钱有关?”这一次澹台宬做出了一个相关的猜测,澹台宬是认为最近文庄王比较重视铜钱之事,所以有些事情也会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你说的没错。”澹台至肯定着,“就是与铜钱有关的,但这与王城内的铜钱案又不一样。” “大哥,这是何意啊?难道是指的另外的人所为了?是与别的诸侯国有关了?”澹台谋是一副思考的样子。 “这还不至于,我认为就是本国之人所为,但有些奇怪的是,我能轻易找到那些私自炼制的铜钱,就是找不到炼制铜钱的那些人。一般来说,是可以找到炼制铜钱的人,但是却很难找到那些铜钱,毕竟那可是属于重要的物证啊!现在的情形就是,可以找到物证,而且数量还很多,但就是找不到相关的人,这岂不是很奇怪了?”澹台至一边叙述着,一边说着他的一些想法。而在说完后,澹台至就看向了面前坐着的两人,但澹台至并不觉得澹台宬与澹台谋想到了什么,他看到两人的表情也会显得有些为难。 “你们可以慢慢想。”澹台至觉得当然是要让他们两人思考的。 “只有物证,却没有任何的人证,而且也找不到相关的人,那他们私制这么多的铜钱做什么?就是为了让大哥你这样的官府之人找到?这也不是合理的解释啊!”澹台谋并没有想明白,“还是说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自身?那些铜钱也都可以舍弃?我觉得这幕后之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从而宁愿舍弃那些铜钱,也不会让大哥你发现什么。而且大哥你在找到了铜钱之后,说不定也就不会继续找下去了。我觉得这就是幕后之人的想法。” “三弟,你觉得我不会继续调查了?” “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大哥的做法会是怎样的。”澹台谋首先说明着他话里的意思,“宬弟,你的看法是什么?” 此时澹台宬才说道:“大哥,说不定并没有什么幕后谋划之人。这只是普通的一件案子罢了。” “可是我却找到了很多的铜钱,而且这还不是在某一个地方,如此看来这也难以得到合理解释啊。我认为是有人在幕后做出着相同的指示,要不然我又岂会找不到任何人?”澹台至也只是坚持着他的想法。 第76章 澹台宬说道:“大哥,你觉得幕后之人会有几个?” “只有一人。”澹台至回复着。 “可这样的做法又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隐藏自己?如若是这样,不去私制铜钱岂不是更好些?”澹台谋觉得这是难以解释的。 “三弟,应该是对方首先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选择了这样的做法,私制铜钱当然不是为了被官府之人抓到,你这样想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澹台至能够看出来此刻澹台谋的想法,“但奇怪的一点就是,没有任何的铜钱被带走,一般来说,如果有所察觉的话,那么首先就会想到如何带走铜钱,或者将其隐藏起来,而不是任何铜钱都不带,什么也不做。” “大哥你这么一说吧,还确实如此。既然是已经提前察觉到了,那总是会做出一些防备的,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大哥,你觉得是否有这样的可能?也就是说私制铜钱的人内部发生了矛盾,所以没有来得及带走大部分铜钱,只是将其中的一小部分随身带走了,而大哥你并不知道,也没有看见这些。”澹台谋一边思考着,一边说着他的想法。 “当然有这样的可能,只是我们无法进行证实而已。你们是没有看到,当时屋子里堆满了铜钱,若不是我亲自去到了那里,我都难以相信这些。”澹台至知道并不能轻易的否定这种可能。 澹台至之后再次问着澹台宬的想法:“你的判断是什么?还是与刚才的一样?” 澹台宬是有些疑惑的,他觉得此事并不简单,“那些私制的铜钱被官府之人收缴之后,当然是会将这些铜钱上充国库的。看似是在私制铜钱,但也有可能是在帮助官府。” “帮助官府?宬弟,真的会如此?”澹台谋没能接受这样的猜测,“难道是侠客之类的人发现了这一地点?然后他将那些私制铜钱的人全部赶了出去,随后就派人去官府报案了?可刚才大哥也说过,并不是只有一个地方……或许是好几个侠客同时行动?要说这幕后之人,也只有那些侠客了……” “难道真是侠客做的此事?”澹台至会有些疑虑,“他们是为了国政而谋了?” “大哥,应该有这样的可能,他们是看明白了我王的想法,所以就想帮助我王做事,只是他们不会留下自己的姓氏。”澹台谋越来越相信这种可能了,毕竟这也是他自己做出的猜测。 “就算是侠客所为,可那些私制铜钱的人去了哪里?我没有找到任何人。”澹台至思索着。 “应该是不会伤及那些人的。大哥,侠客所要的只是那些铜钱,他们也只是想让官府之人看到那些铜钱,说不定几天之后他们那些人就回来了,只是他们并不敢去报案而已。”澹台谋认为这样的解释将是最为合理的。 “三弟你的这一想法是合理的。”澹台至也趋向于接受了这样的猜测,而且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就是在于刚才澹台宬提出的想法,也就是主动去帮助官府这样的想法。澹台至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所以他才会越想越觉得奇怪。 “大哥,你回去之后可以按照这样的想法去调查,说不定是能够发现什么的。”澹台谋提醒着澹台至。 “嗯,这我知道。可以说这是一种合理的解释了,但是否还会有别的可能?”澹台至觉得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些,就还可以多做出一些猜测。同样的,这次澹台至也是想知道澹台宬的想法。 澹台谋则是接着这个话题说道:“大哥,应该不会有别的可能了,这件事本来就难以用常理去揣度。能够得到一种合理的解释也并非易事,至于说别的可能……我一时还有些想不到了。” 澹台谋在说完后就看了看澹台至,他看到澹台至没有什么表情,而且澹台至也没说什么。澹台谋又看着澹台宬问道:“宬弟,你可还想到了别的可能?” 澹台宬此时想到二楼还有两盏灯是亮着的,“大哥,三哥,我先去一趟二楼。” “嗯……可以。”澹台谋认为澹台宬是准备去找竹简的,说不定澹台宬又想到了什么,只是他没有直接去问澹台宬的想法。 澹台至依然没说什么,他在认真的思考着,趁着这个时候,澹台谋又看了一下屋内的陈设。借着灯光,澹台谋是能够看清楚这一楼的陈设。 澹台宬在去往二楼后,就把灯熄灭了。这时也能看到一些月光照了进来,而澹台宬也早已习惯看到这样的情形了,澹台宬顺势也往三楼看了看,三楼当然是没有任何人的,借着月光,澹台宬随后就来到了一楼。 在看到澹台宬并没有拿着什么竹简时,澹台谋就好奇的看向澹台宬问道:“宬弟啊,难道你不是去拿竹简的?我还以为你想到了什么。” “并没有,我只是将二楼的灯熄灭了。”澹台宬走过来解释着。 当澹台宬正准备坐下来的时候,他听到了敲门声,于是澹台宬就顺势走过去开门了。其实澹台宬也知道是小古与小贺来到了这里。 在把门打开后,澹台宬就看见了小古,但也只有小古站在那里。 小古对澹台宬躬身行礼:“公子,听说至公子与谋公子已经来到了藏书楼台?” 小古一边问着,一边也往屋内看了看,他正好看见了澹台至与澹台谋坐在那里,只是两人并没有说什么。 “是啊,大哥与三哥来到这里了。” “公子,我是否还用守在这藏书楼台外面?” “不用了,你先回去即可。”澹台宬吩咐着,“怎么没有看到小贺?” “他应该是在别的地方,小贺肯定会来这里。” “你告诉小贺回去歇息即可,你们也不用守在这里了,我有事与大哥和三哥商量。” “是,公子,我明白了。”小古再次躬身行礼。 澹台宬在将门关了之后,就走过来坐下。 “宬弟啊,你可想到了什么?”澹台谋并未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只是问着澹台宬的想法。 这时澹台至对两人说道:“我想到了一点,但不知是否合理?” “大哥,你先说出来,我与宬弟也可以帮着你分析。” 澹台宬也说道:“是啊,大哥。说不定你的想法就是准确的。” 澹台至还是想了想他应该怎么说,随后澹台至就说道:“说不定此事会与王宫内的人有关,现在看来,此人并不在乎铜钱,而是在乎那王宫内的地位。” “难道这会是出于我王的某位姬妾所谋?”澹台谋直接猜测着。 第77章 澹台至不免思索了一番,他不知接下来应该如何措辞才是合适的,而澹台宬同样是沉默的。 澹台谋看到两人的反应也并不觉得奇怪,他知道两人都认为是有这种可能的,所以他们才没有立刻就说出否定的话语。 “如若真是这样的情形,难道我王会没有任何的察觉?”澹台至首先提出的是质疑,澹台至的心里并没有完全的做出否定。 “也许我王是知道的……所以那些铜钱才都放置于那里,但我王并不想责罚某位姬妾。虽说这次是有实证的,可我王并不想这么做,我们几人不知道这些也是很正常的。”按照刚才澹台至所说,澹台谋做出着他的猜测。 “三弟,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澹台至示意着澹台谋,“王宫内的姬妾应该是难以做到精准掌控的,这是在王宫外发生的事情,肯定会有很多人参与,置身于王宫内的姬妾,又如何能够做到这些?” 虽然澹台至没有直言,但他想要传达的意思已经很准确了。 “不是出于我王的某位姬妾所为,但又能坐于王宫内精准掌控这一切的人……不会就是……”其实澹台谋想说的人正是文庄王,只是澹台谋自己没能敢直接说出来。 澹台至是同样的想法,他看向澹台宬问道:“宬弟啊,你的想法是怎样的?” “大哥,其实我之前思考过同样的问题……”澹台宬想到了他之前去往礼仪汇台时的情形,而且那一次他也想到过这种可能,只是澹台宬最终还是做出了否定。 “哦?那你得出的结论是什么?”澹台至关切的问着。 “我同样也有想到过可能是出于我王的做法……但我同时又觉得没有这样的可能,所以我最终还是做出了否定。” “但这次是第二次了,你还会做出否定的结论?有两次的情形都指向于我王……这会是一种巧合?”澹台谋认为是需要认真考量的。 澹台宬解释着:“三哥,我的意思并非如此。虽说上一次我也想到过这样的情形,但我做出了否定,后来事实也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与我王无关,而是出于某位国政大臣的谋划,但他想将此事牵扯到宋吏首的身上,这才是最为真实的情形,而我王当然是知道的。刚才在这藏书楼台内,我与宋吏首就是谈论的此事,他明天也会去找寻实证。” “我明白了,宬弟,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次同样不可能会是我王。至于说可能是出于某位姬妾的谋划,如今看来也没有这样的可能了。我王同样不会做出这样的谋划,因为是没有这样的可能,而且我王也不会这么做。”澹台谋是相信澹台宬的这一判断,“这次的结论与上次是相似的,也就是说,这次还是出于某位国政大臣的谋划?是与侠客之类无关的?” 澹台至想了想后说道:“是否有这样的可能?也就是说,我所找到的那些铜钱是贮存在那里的,是在别的地方炼制好后放在那里的。宬弟,你刚才说宋吏首明天要去找实证,可能这些刚好就是实证,而明天宋吏首也找不到什么才对,因为刚好被我所找到。这样也就能合理的解释……为何没有找到那些私自炼制铜钱的人了,因为这是已经炼制好的铜钱。” “也对,这又是一种合理的解释。”澹台谋首先是认可了这样的可能,“大哥,说不定你这次刚好就是找到了实证,如果明天宋吏首没有找到,那么这些就必然会是宋吏首所要找寻的,也算是我们在无意间帮到了宋吏首。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其实就是同一个案子,而不是两个案子才对。大哥,这一次宋吏首可是应该要感谢你了。” 澹台谋说到这里就很惬意的笑了笑,因为他觉得这下宰执府是完全胜过了吏首府,而且他还能掌控着宋哲将会有的做法。 “但是,三弟啊。这只是一种可能而已。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看上去澹台至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如果明天宋吏首也找到了另外的实证,那么这就是两件不同的案子了。” “大哥,话虽如此,可我还是觉得宋吏首不会找到什么的。这会是同一件案子。”澹台谋并不打算改变他的想法,“如果也否定了这一种可能,那就只能是侠客所为,应该是不会再有别的合理解释了,但这又是不能得到证实的。大哥,如若出现的是这样的一种情形,看来你还需要接着调查下去了。” “嗯,这我明白。总会有一个结果的,而且你们两人也帮我想到了几种可能的情形。在你们看来,是否还会有别的合理解释?三弟,宬弟,你们再试着帮我想一下,至少再想出一种可能的情形。” “大哥,我看还是等到明天为好,如果说宋吏首真的没有找到什么,那就说明这会是同一件案子了。大哥你找到的那些炼制好的铜钱,其实就是宋吏首打算去找的。可如果宋吏首又找到了另外的铜钱,那我们就再次来这里商议。今晚我们也都还可以去考虑一番的,大哥,你觉得如何?”澹台谋认为他是需要思考一番的,而且他现在也想不到什么了。 澹台谋之后又问着澹台宬道:“宬弟,你的想法如何?” “我觉得三哥你的想法很好,等到明天再接着商议也是可以的。大哥,还是早些歇息,说不定你还能想到些什么。” 看上去澹台至并不想这么做,但是澹台谋与澹台宬都表达了同样的意思,澹台至也不好说出勉强的话语,于是他对两人说道:“可以,我们明天再进行商议,但我还想坐于这藏书楼台内。” “既是如此,大哥,我就不打扰你了。”澹台谋随后就站了起来说道,“现在应该已过子时了,我要去歇息了。” “宬弟,你今晚要留在这藏书楼台?”澹台至问着澹台宬。 “既然大哥要在这藏书楼台,我就先回屋了。我不想打扰大哥想问题。”澹台宬表态道。 “如此也好。”澹台至表示了同意,“你往常会在这藏书楼台内歇息?” “我有时会在藏书楼台的二楼歇息。”澹台宬站了起来,并且往二楼指了指。 “我还没去到二楼看过,我很久都没有来这里藏书楼台了。”澹台至的意思是他之后会去往楼上。 “大哥,在这藏书楼台的三楼可是有一间阁楼?”澹台宬刚好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就问了出来。 “这藏书楼台里还有阁楼?”澹台谋好奇的问着,因为他并没有见到过什么阁楼之类的。 澹台至表现出了一丝奇怪,“我从未见过,这阁楼又从何而来啊?” “原来大哥与三哥都未见过,看来是我之前的的判断有误了……” 在听到澹台宬这么说后,澹台谋就说道:“在这藏书楼台里不会有什么阁楼的。我先去歇息了。” 而澹台宬对澹台至躬身行礼后,就与澹台谋一起走出了藏书楼台。 澹台至决定去往三楼一看,但他认为是不会找到什么阁楼的,澹台至拿起了身边的一盏灯,然后慢慢的走上了台阶,他首先要去往二楼。 在来到二楼后,澹台至就点燃了桌案上摆放的两盏灯。慢慢的,澹台至也能看到这二楼的摆设了,他发现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变化,有很多物件都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而澹台至随后也去往了三楼,但是与他所想的一样,他没能找到什么阁楼这类的。 澹台至只是借着月光,看向了宰执府的布局…… 第78章 第二天的傍晚时刻,宋哲按照澹台宬所说的那样,去到了王城府的附近。 宋哲这次带了很多的人,因为他要找寻的地方有很多,而且宋哲也会想到,可能他是找不到什么的,这对于宋哲来说,自然是他不想看到的情形了。可宋卓也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走出这一步了。宋卓还是选择相信澹台宬,宋哲也认为澹台宬的判断是准确的。 看着面前被余晖所染的屋舍,宋哲一时有些感慨了。他不经意间看了看天空,这时的空中漂浮着一些云朵。宋卓却也觉得这是在提醒着他什么,这会是天意所在,但在仔细想一想后,宋哲又觉得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意义。 “吏首大人,我等该从何处开始找寻?”一个领头模样的甲兵之士对宋卓躬身问道。 宋哲的思绪变得不一样了,他看向那个甲兵之士说道:“这里位于你们的王城府附近,你肯定是没想到要从这里找寻。” “是,吏首大人,属下以为要去往别的地方找寻,但绝对没想到就在这王城府的附近。”甲兵之士恭敬的说着。 “你们之前没有找过,所以是有可能找到的,告诉你手下的人,要仔细的找……本吏首自会给他们奖赏。如若没找到,恐怕免不了受责罚。” “启禀吏首大人,如果是真的没有,而不是我们没找到,这……” “本吏首自有安排,你们只用认真去找即可。” “是,吏首大人,属下明白了。”甲兵之士坚定的说道,好像是他找不到就甘愿受罚一般,只不过他也并未说出这样的话语。 “就按照本吏首的安排去做,共分三路去找,但还是要隐秘一些,本吏首将等待你们的好消息。” “属下遵命。” “嗯,带着你的人去找。”宋哲做出了一个让他们往前走的手势。之后宋哲就看到数十人一起出发去找了。 宋哲的身边只跟着几个护卫之士,而其余的人都去做事了。宋哲并没有去到王城府内等待,而是选择了一个安静点的地方,那里简单的摆放着桌案以及垫子,宋哲便也就坐了下来,他的两旁一共站着六名护卫甲兵。 看上去宋哲是很有信心能够找到的,他也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但宋哲并不会就此轻敌。宋哲同样也想到了另外的可能,他要想好应对的策略。 宋哲一个人坐在那里,并且看向了前面的方向,那是会有人来这里禀报情况时,一定要走过来的方向。桌案上摆放着一副王城图,宋哲的一只手顺势放在了王城图上,并且他的手指还敲打着地图。 “吏首大人,您单独坐这里是否会有些危险?”一旁的护卫之士说道。 宋哲笑了笑,“你是觉得会有刺客?” “属下不敢,虽说这里是王城,但大人还是应该要有所防备的。” “如何防备?” “就比如坐镇于王城府内,我等几人也可以护卫吏首大人的安全。再说也不会有人敢闯王城府,那里可是官府所在,而这里似乎是过于空旷了些,只怕会有变数。” “难道你们还无法护卫本吏首的周全?你们都是精锐之士,又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吏首大人,属下当然能够做到,只是……” “其实你也不用多想,本吏首知道你们都是勇武之士,若真有刺客什么的,也不可能会是你们的对手。”宋哲显得很悠闲的说着,“你刚才所说的变数,也不会是什么变数。” “是,一切听吏首大人的安排。”护卫之士躬身说道。 “如果本吏首今天真的遇到了什么刺客,那就更能说明本吏首的判断是准确的,本吏首派出去的人定能找到实证。”宋哲说着就显得更悠然了些,“只是要看你们能否护卫本吏首的周全了?” “属下定当护卫吏首大人周全。” “你是他们几人的头领,自然是由你来负责这护卫之事。” “属下遵命。” “也有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你肯定好奇为何本吏首不坐于王城府内?” “这……属下不敢。” “也没有什么不敢的,只有坐在这里,本吏首才可以掌控这全局,但却不是王城府。” “吏首大人,这是为何?” “因为……刺客去不了王城府里。”宋哲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护卫之士听出来宋哲是在开玩笑,他也不好对宋哲说些什么了……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就有人来报说并没有找到,这是中路的消息。之后左路与右路也有人来禀报,而宋哲得到的消息是一样的,并没有找到什么,之后宋哲下达的指令是相同的,也就是让他们接着去找。 这时天已渐晚,但宋哲并不打算点上几盏灯,他只是借着月光也能看清面前摆放的王城图,此时的宋哲显然在思考一些问题。 宋哲也想过他可能是会遇到刺客的,所以他会让几个护卫之士立于身旁。至于是由谁派出的刺客,宋哲当然是清楚的,除了那个国政大臣之外,也不会有别的人了。同时宋哲也清楚对方不会轻易就这么做,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意义。一旦在王城内派出刺客,而且还是刺杀吏首,这样的罪名是非常重的,说不定文庄王还会亲自彻查此事。 其实从这样的结果来看,宋哲并不会有什么实际的危险。宋哲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在于想知道对方的具体做法,但这样的做法可能也是什么都不会发生。 当第二次有人回来禀告时,宋哲得到的消息依然是没能找到。第三次还是一样的结果,宋哲只是让他们再找而已,也并未多说什么话语。 到了此时,那个护卫之士有些无奈的对宋哲说道:“吏首大人,是否真的没有?如果能够找到,也不会等到这个时辰了……” 宋哲与之前的表现相似,而且他的表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变化,“就算到了明天清晨,也依然要接着找下去。” “吏首大人,属下有些看不明白了,恐怕到时候王城内的人都知道了。那些私制铜钱的人也会想着如何去隐藏,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利的局面……” “他们知道王城府的人在找寻什么就对了,本吏首还怕他们不知道这些的。” “可这样对我们来说,不就变得更难找到了?” “你说的对,接下来就更难找了,但我们也不用再找了,因为对方会把私制的铜钱运送到本吏首的面前,说不定他们还会主动来认罪。” “吏首大人,这又是什么样的道理?” “既然这里藏不住了,也就会想着藏在别的地了。可什么地方是安全的?藏在王城府内不才是最安全的?” “吏首大人,您这是……”护卫之士越来越难以想明白,但他看到宋哲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启禀吏首大人,谁会去到王城府藏那些私制的铜钱?这不等于是在直接告知官府……他们在私制铜钱了?” “有位国政大臣会这么做,而他的铜钱就是我要找的实证。” “把铜钱运往王城府?以什么样的名义?” “为了国政,也是为了我王。既然是藏不住了,也就不用再藏了。”宋哲仿佛都能看到这一结局了。 没过多久,就有来到这里禀告宋哲说,已经有人把大量的铜钱押送到了王城府,所以要请宋哲去亲自看一下。 此时宋哲的举止是从容的,他对来这里禀报之人说道:“本吏首就不用去看了,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结局,让你们王城府的人去清点铜钱之数即可。本吏首还要在这里等着的,会有别人把那些私制的铜钱送来,就送到本吏首的面前。” “是,属下明白。”来禀报之人说道。 之后发生的情形,也确实按照宋哲自己所说的那样,他看到有人来主动押送私制的铜钱了。另一方面宋哲想到,他确实要信任澹台宬。 第79章 宋哲看到了那预料之内的情形,他的心情当然是很不错的。 而直到此时,也并没有出现什么刺客之类的人,这同样如宋哲所预料的那样。 随后宋哲就派人去往了宰执府,宋哲是想将这一结果告诉澹台宬,不是等到明天早晨,而就是在此时。 澹台宬在知道这一消息后,也就同时告诉了澹台至与澹台谋。因为澹台宬知道这是属于两件不用的事情,对于昨晚商议的事情来说,就是呈现出了这样的一种结果。 在听到消息后,澹台至与澹台谋也去到了澹台宬的屋内,他们打算与澹台宬继续商议此事。 在屋内坐下后,澹台谋就首先说着:“大哥,现在看来,这很有可能就是出于侠客所为了,就如我昨晚所说的那样,这就是结果。我们也否定了很多的原因,所以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澹台至坐于屋内的主座之上,他说道:“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但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是合理的,我之后会从这个方向进行调查。不过这一次也算是我宰执府帮到了吏首府。” “大哥说的没错,而且说不定明天宋吏首就会登门来谢了。宬弟,这主要还是出于你的谋划,也是在于你准确的判断。”澹台谋的心情很好,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澹台宬表现出来的则是一副肃然的表情,而且澹台宬也没有就此说些什么。 澹台至看向一旁的澹台宬问道:“怎么?宬弟有不一样的想法?” “就算是宋卓找到了大量的私制铜钱,也不能就立刻断定这是属于不同的两件案子。”澹台宬提出了另外的想法,这与之前的想法是不太一样的。 “难道说宬弟你想到了什么?”澹台至立刻问着。 这样的提问也不得不让澹台谋变得重视起来,他接着澹台至的话语说道:“宬弟,你的想法是什么?或者说是你想到了别的可能了?” “是啊,如果这是侠客所为,自是难以找到实证的,对于大哥来说,也难以和当地的庶民进行一番解释。” “那么你的想法是什么?你不会觉得这是出于宋哲的做法吧?”澹台谋猜测着,不过澹台谋认为应该是不会有这样的可能,因为已经排除了这是由宋哲所做的可能了。 “从表面上看来确实与宋哲无关,而且宋哲自己都不太明白。这就是我们所看到的。”澹台宬叙述道。 “你这么一说,怎么好像就是出于宋哲自己的谋划了?表现上看起来他并不知道什么,可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出于宋哲的谋划……但也难以证实这一点。”澹台谋边想边做出了否定,“宋哲昨晚还来府内请教于宬弟你该怎么去做,难道都是出于宋哲的谋划?” 澹台至没有说话,他自然在思考着到底是否会有这样的可能?因为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合理,几乎看不出什么破绽来,不过澹台至也知道,这是由澹台谋提出来的设想,澹台宬还没有肯定这一点的,于是澹台至问道:“宬弟,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就算没有实证,但你是否就认为这是出于宋哲的做法?而之前提到的那位国政大臣……我记得也是姓宋,难道就是出于宋哲的指示?看上去他是在做着不利于宋哲的事情,可实际上他就是听命于宋哲的……” “这难以得到合理的解释,毕竟从现在的情形来看,那位国政大臣是要受到我王严厉的责罚,我不认为他会为了帮助宋哲而做到这一步。他可能是想成为吏首,但绝对不会选择去帮助宋哲。”可以说澹台宬的想法是与澹台至的不一致。 “看来宬弟否定了我的这一种猜测。那么宬弟是否还想到了别的可能?我所指的不是出于侠客所为这样的说法。” “如果这些都做出了否定,那就说明是由一个我们还不知道的人所为的,这就需要大哥去找出对方的存在了。”澹台宬说道。 “可是这么一说,不就又等同于回到了原点?我们所多出的分析都是不准确的,也没能帮到大哥啊!”澹台谋是不甘心的。 “也不都是这样,至少我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澹台至思考着,“宬弟,你觉得这件事可否还是出于那位国政大臣所为?” “这是属于不同的做法,大哥,我不认为会是这样。”到此时澹台宬就说的很肯定了。 “这挺奇怪的,私制了那么多的铜钱,最后却又全部给了官府,这不就是在帮官府做事?直接让官府来做此事不就行了?那可是大量的铜钱啊,又不是别的什么。”澹台谋越想越觉得奇怪了,“或者这么做就是在于扰乱我国?其目的是在于私制铜钱本身?而不是为了私藏铜钱?对方知道官府会收回铜钱,然后再逐步的发放给庶民使用,这样一来,我国的劣质铜钱就会越来越多了……这怎么看都不是我国之人所为,一般庶民又怎么会不带走任何的铜钱?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说是出于别的诸侯国了?” 澹台至是认可了澹台谋的这一说法,“如此说来,很有可能就是如此的。从质地上来看,那些铜钱都不是上好的,而是属于劣质的铜钱,可现如今别的诸侯国大都在使用这样的铜钱,又如何能够确定是哪一个诸侯国所为?” 在听澹台至说完这番话后,澹台宬则是提醒着澹台至道:“大哥,在这之前,文良王与武简王曾派遣使节来到过我国。想来大哥也是知道这些的,两国使节是想劝说我王共同抵制朝廷之策,但我王没有同意……” “我知道了,宬弟你的意思是说,这件铜钱案是出于文良王与武简王的谋划?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铜钱出现在我国。也不会有人只是为了私制铜钱,却又一个铜钱都不选择带走的。或许此事出于王者的谋划才能得到合理解释,他们这么做真的是在于扰乱我国了,也是出于对我王的不满,不过此事刚好被我所调查到。”澹台至觉得他所说的就是真相所在了。 此时澹台谋也否定了他之前提出的侠客所为之说,他对澹台至说道:“大哥,你说的没错,这才是真实的一面,这样的解释也才是合理的。不过对于这样的情形来说,大哥你只能禀告于我王了,此事当由我王来处理,这已经超出了大哥你能处置的范畴了。也只有让我王处置此事才是最为合适的,或许我王也会向两国派出使节。” “三弟你说的没错,需要将此事禀告于我王了,对于我自己来说,自然是难以处置此事的。”澹台至感到一阵自豪,“还是让我宰执府的人察觉到了此事,而不是他吏首府。” “大哥说的没错,我王肯定是会嘉奖大哥你的,而在以后大哥你也能立于那议事堂之内了。”澹台谋自然是很高兴的,因为他知道这次是帮助了澹台至。 “没想到这么多的事情都是由我宰执府所谋,我王怎能不嘉奖于我宰执府?”澹台至笑着说道,“不过宬弟啊,还是要感谢你,是你提醒了我。” “大哥,能够商议出一个结果就是最好的,而这很有可能就是真相所在了。”澹台宬躬身行礼并对澹台至说道。 “宬弟,你觉这次得我王会怎么做?”澹台至问道。 “刚才三哥也提到过,我王是会向两国派遣使节的。如此一来,文良王与武简王也就知道了我王之意。既然我王已经有所察觉,两王也不会再继续做此事了,而大哥你也不用继续调查了。”澹台宬说道。 “宬弟你说的没错,我不用再继续调查此事了,我王应该会让人来专门调查的,而这也是有利于我宰执府的。” 第80章 澹台谋附和着说道:“还确实如此,这件事肯定是有利于我宰执府的。” “我打算明天就将此事告诉我王。此事极为重要,不可有所拖延。”澹台至做出了决定。 “大哥,本该如此。”澹台谋赞同这一做法。 “既然已经商议出了一个结果,也就不用待在这里了。宬弟,你也早些歇息为好。”澹台至对澹台宬说完后就站了起来,并且他也打算走出屋外。 澹台宬躬身行礼说道:“嗯,我就不送大哥了。” 而澹台谋随后就一起和澹台至走出了屋外…… 几天之后的皇宫内,皇帝接到了一份奏报,内容是关于在铜钱上出现了刚颁布的年号。 年轻的皇帝立刻察觉到这是一件非寻常之事,于是他就让人去请丞相以及御史大夫来国政殿商议此事。 丞相淳于谋,御史大夫姜之瑞随后就来到了国政殿内。 淳于谋要比姜之瑞大几岁,淳于谋看上去要更老练一些,姜之瑞则是更懂得隐忍之人。 两位大臣在看到皇帝后就跪下行礼。 “两位大人还请平身。”皇帝将奏报放置在了一边,“不知两位大人可知这年号之事?有人将年号印制于铜钱正面。” “陛下,臣已经知道了。”丞相淳于谋躬身说道。 “臣也是刚听说。”御史大夫姜之瑞说道。 “既是如此,御史大夫可以看一下这份奏报。”皇帝将奏报拿了起来。 站在皇帝旁边的一位侍从恭敬的接过了奏报,然后走下台阶来到了御史大夫的面前,侍从双手将奏报捧到了姜之瑞的面前。 姜之瑞也显得很恭敬,他拿过奏报后就赶紧看了看,“这是文庄王的所书的奏报……” “御史大夫说的没错,是文庄王所写,应该是他亲自所写。”皇帝坐在那里说道,“丞相,你也可以看一下。” “是,陛下。”等姜之瑞看完后,淳于谋就将奏报拿过来看着。 姜之瑞对皇帝说道:“启禀陛下,如此看来这印有年号的铜钱也是出于文庄王的默许,否则有谁敢做此等之事?” “朕当然看的明白。” “没想到文庄王竟敢如此行事。”淳于谋则是觉得需要斥责文庄王才可,否则天子的威严何在?而这也是身为朝廷丞相的他应该做出的表态。 “既然文庄王主动说出此事,那么他自然有这么做的原因。”姜之瑞对淳于谋说道。 “可奏折之中并没有详细做出说明。”淳于谋将奏报递到了姜之瑞的面前,只不过姜之瑞没有接过那份奏报。之后淳于谋就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侍从。 那位侍从一直就站在不远处,他看明白了丞相淳于谋的意思,于是他很谨慎的走了过去,然后从淳于谋手中接过了奏报,随后他就将奏报摆放在了皇帝面前的桌案上,他也站在了皇帝的一旁。 “丞相大人,文庄王没有做出具体的解释,那自是有原因。”姜之瑞慢慢的说着。 “没经过陛下的允许就做出这样的事情,还需要做出什么解释?就连文庄王自己都解释不清楚,难道御史大夫还要袒护文庄王不成?”淳于谋凌厉的说道。 “丞相,要让人把话说完。”皇帝不是在提醒淳于谋,而是有告诫的意思在其中。 “是,陛下。臣会谨记陛下所说。”淳于谋对座上的皇帝躬身行礼。 “御史大夫,你可以接着说。”皇帝做出了指示。 姜之瑞同样躬身说道:“陛下,臣以为文庄王此举有别的意思在其中,臣并非是袒护于谁。” “朕知道你的意思,你可以接着说。” “臣觉得文庄王没有做出详细的解释,或许就在于文庄王不想让陛下以为他是在辩解什么,而且文庄王也知道陛下能够想到……” “让陛下想到什么?御史大人,请注意你的用语。”淳于谋则是提醒着姜之瑞。 对于丞相说出的这番话语,皇帝的内心略过一丝不满,只不过这次皇帝没有说什么了,他知道丞相的表现总是会如此。 姜之瑞也没有在意这些,他继续对皇帝说道:“文庄王此举是对朝廷有利的,也是对陛下有利的。这就是文庄王没有说出的意思。” “那么御史大人是如何看出来的,是从刚才所看到的奏报之中?为何本丞相就没能看出来?” 姜之瑞对淳于谋说道:“丞相大人,如果文庄王直接在奏报之中这么说了,恐怕就连丞相大人也不会相信,陛下同样不会轻易相信。文庄王只是在陈述着一些事实,陛下会做出具体的判断。从奏报里可以看的出来,文庄王这么做是在向天下宣告皇帝之权。在这之前,还未有人这么做过,丞相大人当然会觉得有所不妥了。” “可你不觉得这是文庄王在盗用陛下的年号?本丞相以为,肯定会有别的诸侯王弹劾于文庄王,这是属于僭越之罪。不久之后,陛下就会收到许多的奏报了。” “是啊,丞相大人也说了,这是陛下的年号,文庄王如何能够盗用?难道文庄王告知天下之人说……这立元二字是他的年号?天下臣民都知道这是陛下刚颁布的年号。有谁会觉得这与文庄王有关了?” “御史大夫,请注意你的用语,陛下的年号又怎会与文庄王有关?”淳于谋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觉得是自己在为姜之瑞说话了,同样他也是在帮着文庄王说话。 淳于谋自是不甘心如此的,而他在稍微思考后就接着说道:“朝廷毕竟没有这么做,就算这是在向天下宣示陛下之权,可陛下并没有同意,而且朝廷也没有这么做的打算。像这样的铜钱,必须要收缴。” “将印有陛下年号的那些铜钱收缴?丞相大人,你可敢再说一遍?”这下姜之瑞几乎是在质问淳于谋了。 “姜之瑞,你怎敢如此与本丞相说话?” “丞相大人,这些铜钱不可收缴回来,而且今后朝廷的铜钱也需要这么印制。这是一计妙策,难道丞相大人真的是看不出来?还是说丞相大人觉得太皇太后不会允许陛下这么做?可就算是太皇太后也不会下令陛下这么做,因为这也是皇家的颜面所在。” 在听完姜之瑞的这番话后,淳于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看向了一直都没有说些的什么的皇帝,“还请陛下定夺此事。” “御史大夫说的有理,这是朕的年号,天下之人只会这么觉得,别的诸侯王也应该这么做,又岂能收缴这些铜钱?这同样是皇家的颜面所在,难道要让天下的臣民质疑朕的决定?” “臣不敢。”淳于谋赶紧跪了下来说道。 “淳于丞相,朕同意让文庄王这么做,即刻派遣使臣去告知文庄王,朕不仅是同意了他的这一做法,而且朕还要嘉奖于他。”皇帝坚定的说道。 第81章 谋(3) 淳于谋是听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而他并不敢有所违背,于是淳于谋说道:“陛下要嘉奖文庄王自是应该的,只是要以何等的名义来做此事为好?” “当然是以陛下的名义来嘉奖文庄王,还是丞相觉得应该以你的名义来……” “御史大人这是什么话?当然要以陛下的名义来进行嘉奖了。”淳于谋说道,“不过文庄王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朝廷考虑才对。炼制出这不同的铜钱来,其实也是为了他的诸侯国而谋。” “丞相想说什么?”皇帝问道。 “启禀陛下,看来文庄王是想争霸于各诸侯国了,或者他是想成为第七诸侯国的诸侯王,以其现在的国力来说,文庄王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长时间以来,文庄王都是维护朝廷的国策,可对于这次印制铜钱,文庄王的铜矿从何而来?朝廷所给予的铜矿并不会这么多,并不能支持文庄王这么做。” “丞相的意思是说,文庄王在国内找到了铜矿?只是在奏报之中,文庄王没有提到这一点?”皇帝有些疑虑。 “陛下,只有这种可能了,别的诸侯王是不会随意赠予文庄王铜矿的。”对于这一点,淳于谋说的很确定了。 “可就算朕派人去调查,也需要数月的时间,说不是文庄王还会有别的奏报来就此说明这事。”皇帝说着就再次看了看面前摆放的那份奏报,上面确实没有提到铜矿之事。 “陛下,臣有一个建议。”淳于谋躬身说道。 “丞相请说。” “朝廷可以提前派出监国宰执到文庄王所在的诸侯国,以此就能详细知道文庄王的做法是什么了。至于说文庄王是否会有单独的奏报说明此事,也不会是那么的重要了,毕竟监国宰执会知道这一切的。” “丞相言之有理。”皇帝觉得此法可行,“监国宰执的人选也已经确定了,直接派他前往即可。” “陛下英明。”淳于谋说道。 “御史大夫,你的看法如何?”皇帝看到姜之瑞似乎并不打算说些什么。 “陛下,臣以为丞相的提议是妥当的。各诸侯国也已经知道朝廷要派出监国宰执了,让他们早一些去往各诸侯国也是可以的。” “看来两位大人是相同的想法,接下来朕所要做的就是一件事……” “看来陛下是想斥责文庄王了?毕竟文庄王没有告知朝廷挖到铜矿之事。”淳于谋猜测着。 “朕知道文庄王为什么会这么做,但还不至于斥责于他。文庄王是朕的皇叔,朕也要顾及到皇家的颜面,又怎能轻易斥责于皇叔?况且皇叔这么做也是为了朝廷而谋,也算是为天子谋划了。” “臣知道陛下是仁慈之主。”淳于谋随后说了这么一句。 “丞相,这与仁慈无关,朕从未觉得自己是仁慈之主。” “丞相大人,你应该说陛下是英明之主。”姜之瑞对淳于谋说道。 “御史大夫,你觉得文庄王可有称霸诸侯国之志向?”皇帝没有做出什么回应,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陛下,文庄王有增强国力之志向,但至于说争霸于各诸侯国,臣以为文庄王未曾这样想过。即便从现在的国力上来说,文庄王的诸侯国也勉强排在第七的位置,想要做到争霸,也还没有那个实力的。除此之外,虽说还有一些比较小的诸侯国,可就算他们联合起来也难以对朝廷造成威胁。还有的诸侯国想用变法来增强国力,但变法之事从来都是困难的,能做到变法成功的诸侯国也是极少数。而国君与主导变法之臣总难以共同前行。”姜之瑞认真的分析着局势。 “陛下,臣附议。”淳于谋表明着他的态度,这一次淳于谋的想法与姜之瑞的一致。 “嗯,朕也是如此认为的。还有一点,你们觉得另外的七大诸侯国是否会对抗朝廷?” “臣以为有这样的可能,但实际上这几位诸侯王难以真的对抗朝廷。朝廷的精锐之士会让他们不敢轻易有所举动的。虽说各诸侯王也在私自训练甲兵之士,但与朝廷的正规军队比起来,他们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丞相大人说的没错,朝廷不仅有精锐之士,还有繁荣的商贾之业,就是那边境之外敌也要与我朝进行贸易,以便能够得到我朝的众多物品,那些也是他们难以拥有的。与诸侯国的战争是需要钱财宝货来支持的。朝廷可以做到,但他们不一定能够做到,前不久朝廷打算派遣监国宰执……其实也是一种试探,但是没有形成七大诸侯国的共同抵抗之势。陛下,臣以为没有任何一个诸侯国可以威胁到朝廷。就算他们联合起来也没有用,只是说可能在短时间内会对朝廷造成一些损失。”姜之瑞一边说着,一边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如此说来,两位大人以为可否削藩了?” “这……陛下,此事还要让太尉一起来商议。”淳于谋说道。 “朕让太尉去边境视察了,这一点你们也是知道的。既是如此,就等太尉姜瑀回来后再商谈此事,最近戎狄可是有所举动的,我朝的边境总会受到扰乱。”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是否该说?” “丞相想说什么?” “不久之前有探子来报,有几位诸侯王与外敌的大单于有密切联系。他们的左贤王与右贤王似乎也想结识朝廷重臣。” “竟有此事?”皇帝问着就站了起来,“丞相想说的话……就是在于外敌与内敌可能共同来对付朝廷?” “是,陛下,臣就是此意。如果出现的是这样的情形,我朝恐怕难以做到抵御。” “丞相,你要密切关注此事,有任何情况你须禀报于朕。御史大夫,你要协助丞相处理好此事,等太尉回到国都之后,再商议此事。” “臣谨记。”淳于谋躬身说道。 “臣明白。”姜之瑞躬身行礼,“陛下,臣还有一事,可能陛下也想说此事。” “嗯?御史大夫请讲。” “就是各诸侯国盐铁私卖之事,臣以为应该收归于国有。这样可以增加我朝税收,同时也能削弱各诸侯国的国力。这盐铁可是重要的储备之资。”姜之瑞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很谨慎。 不过淳于谋则显得很从容,他对皇帝说道:“陛下,不仅是盐铁了,现在各诸侯国还可以炼制铜钱,臣以为也要收回这项权利。只有朝廷才可以炼制铜钱,各诸侯国必须用朝廷炼制的铜钱才可,私制铜钱是违反我朝律法的,就如私自买卖盐铁也一样。既然文庄王已经将陛下的年号印制于铜钱之上,朝廷也应该这么做。” 在淳于谋说完之后,皇帝就走下了台阶,他来到了两人的面前,皇帝笑着对淳于谋说道:“丞相不想斥责文庄王了?” “陛下应该嘉奖文庄王,但也要做出相应的责罚。文庄王有功于前,但也有过在此后。只奖而不罚似乎又不妥,这会让文庄王觉得朝廷是重视于他的,说不定文庄王之后还会做出什么奇异的举动来。”这次淳于谋是很谨慎的说着这番话,就如刚才的姜之瑞一样。 “丞相觉得这是出于文庄王自己的谋划?”皇帝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似乎皇帝早已看出了这一点。 “启禀陛下,可能是文庄王的身边有厉害的谋士。如果只是文庄王自己也难以想到这些。”是姜之瑞回答了这个问题,而淳于谋还未想好该怎么说的。 皇帝又对姜之瑞说道:“或许是出于文庄王身边宰执的谋划,并没有什么谋士。” “陛下,如果是出于宰执之谋,又岂会等到现在才走出这一步?难道文庄王能够谋划至此?”姜之瑞说道。 “那就是有谋士了?” “是,陛下。”姜之瑞说的很肯定。 站在一旁的淳于谋此时也附和着说道:“陛下,臣也如此认为。” “若果真如此,就让这位谋士来到朝廷效力。对于文庄王的此举……却让朕反过来知道了他身边某位谋士的存在。”皇帝说道,“或许文庄王是在向朕推举这位谋士?” 第82章 淳于谋说道:“陛下,也可以让派去的监国宰执来调查此事,若果真是可堪大用的谋士,自然可以让其为朝廷效力。” “丞相言之有理,朕以为可行,让监国宰执去做此事,由丞相你亲自来安排此事。” “是,陛下,数月之后陛下就可知此人是谁了,以及说此人又是否能为朝廷所用……”淳于谋觉得为朝廷举荐贤者也是他应做之事,他自是要答应此事的,而且他平时也自认为是属于伯乐一样的人物。 淳于谋的一番话语让年轻的皇帝感到了好奇,他对淳于谋问道:“丞相觉得此人会官居何职?” “回禀陛下,依据臣的判断来看,此人自是关居要职的,否则文庄王又怎敢轻易的做出信任之举?更不用说使用其所想出的谋略了。如果不是出于信任,以文庄王的做法,肯定是要摒弃不用的。”淳于谋将这番话说的极为肯定,仿佛就是他看到了实际的情形一般。 “可也不一定会如此,可能是刚位列于议事堂的某人……但也难以解释清楚,毕竟就如丞相大人所说,文庄王又岂会轻易任用这样的人?陛下,臣的想法与丞相大人的一样。”姜之瑞否定了自己做出的猜测,他觉得并不合理,之后他也赞同了丞相淳于谋的想法。 “你们二位说的是有一番道理的,可既然是身居于要职之人,那为何朕从未听说过此人?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皇帝是怀疑的态度。 “这……陛下,可能是文庄王在这之前并未重用此人,而在最近文庄王也才发现了此人。”淳于谋认为他的解释是合理的。 “果真会如此?御史大夫,你又如何看待?”皇帝看向姜之瑞问道。 “启禀陛下,臣猜测此人或许会是澹台至?亦或是澹台谋?也就是宰执澹台商的某位公子之一,这是臣的想法。”姜之瑞刚好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也就说了出来。 “原来御史大夫是这样的想法。”皇帝思考着说道。 “陛下,臣赞同御史大夫的说法。陛下不妨将臣等的想法一起考虑,或许这就是真相所在了。” “朕会考虑你们所说的。”皇帝其实是认可这种推测的,“朕记得澹台谋是在朝廷内任职?” “正如陛下所说。”姜之瑞肯定的说道。 “澹台谋知道朝廷的整体局势……陛下,他能帮文庄王想出对策也并不奇怪。或许澹台至难以和澹台谋一样,所以对这位幕后的谋士来说,最有可能的人选还应该还是澹台谋。”淳于谋边想边分析着,“臣听说最近澹台谋也回到了宰执府,说不定他也与文庄王商议了什么。” “丞相大人这么说就能得到更加合理的解释了。” “看来你的想法也是如此了?”淳于谋问道。 “可以说是一致的。”姜之瑞毫不犹豫的说着。 “如果澹台谋回到都城之后,就让他来见朕。” “启禀陛下,以澹台谋如今的官职来说,他还难以来到这国政殿内。陛下想亲自召见澹台谋,又是否会让澹台谋察觉到什么?”淳于谋委婉的说着。 “丞相你的意思是说,朕最好不要召见澹台谋?就如往常即可?” “是,陛下,臣正是此意。” “也罢,既然知道幕后的谋士是澹台谋了,也就无须再多说什么,但你们二位需要关注他在朝廷的作为,说不定在今后也是能为朝廷所用的。” “陛下所言极是,更何况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情。文庄王一直都是拥护朝廷之策的,想来那澹台谋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朝廷之事,臣也听说之前有人想劝说文庄王对抗朝廷,但文庄王做出了拒绝,并且还劝说他人拥护朝廷之策。”姜之瑞这么说并不是替文庄王说话,他只是说出了一些事实而已。 “御史大人所指的,是说朝廷要往各诸侯国派遣监国宰执之事?” “丞相大人,正是如此。” “嗯,本丞相也是有听说过此事的,文良王与武简王想要联合文庄王对抗朝廷,并且他们还派出使节劝说文庄王,但文庄王又反过来劝说他们放弃对抗朝廷,而且也让他们接受了朝廷的这一做法,可以说文庄王的确是忠心于朝廷的,也是能为朝廷所谋的。”淳于谋同样是在陈述事实。 “你们都认可了文庄王的做法?”皇帝问了这么一句。 “陛下,臣只是认可了文庄王对于这一件事的做法,而对于文庄王在铜钱上私印年号之事,臣难以认可。”淳于谋的想法没有改变。 “丞相觉得文庄王这么做是不利于朕的?” “陛下,臣不是此意,臣也知道文庄王的真实想法,但臣还是不会轻易认可文庄王的这一做法。”淳于谋躬身说道。 “丞相啊,就算是朕想这么做,你们同样也想到了这样的办法,但你觉得此法能够得到推行?恐怕也难以做到啊。太尉是听命于太皇太后的,你们又岂会不知?”皇帝是觉得文庄王帮他做到了想做的事情,但这又是他难以做到之事,“文庄王是看明白了朕的处境,他也能做出正确的谋划。对于这样的一位诸侯王,朕又怎么会责罚于他?更不用说是什么斥责了。”皇帝是一副感激的表情。 淳于谋与姜之瑞当然是能够看的出来,此时姜之瑞说道:“虽说陛下不会斥责文庄王,但太皇太后很有可能会这么做,说不定太皇太后还会让使臣去直接斥责文庄王。这对于文庄王来说,可不是什么有利的事情。” “御史大夫说的没错,太皇太后很有可能会这么做的,但朕又能做到些什么?”皇帝感到了一丝无奈,他知道自己难以阻止太皇太后这么做,毕竟是文庄王的做法有了一些破绽,而且文庄王这么做也是为了朝廷而谋,“你们觉得朕该如何去做?” “陛下的做法要与太皇太后的一样,是要斥责文庄王的,而不是嘉奖。这也是无奈之举,但陛下这么做其实也是在保护文庄王,只不过看上去陛下并不认可文庄王的做法,而且陛下还要告诉文庄王以后不可如此行事,这同样是太皇太后想要看到的。陛下,臣刚才不赞同嘉奖文庄王,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淳于谋是在劝说着皇帝改变做法,这是大局所在,“陛下也应该主动对太皇太后提起此事,并且表明态度。” “陛下,臣亦赞同丞相大人的想法,陛下只能选择隐忍了,不过文庄王会知道陛下的真实想法。” “御史大夫,文庄王真的可以理解?你说的没错,朕确实不想这么做啊!”皇帝是有些感慨的。 淳于谋接着说道:“陛下,这是权宜之计。” “可朕这么做了,别的诸侯王也难以为朝廷而谋了,即便是有诸侯王真想为朝廷而谋的……”皇帝内心难以认同这样的做法,但他知道没有别的选择。 “陛下,去向太皇太后说出此事……即便陛下不这么做,太皇太后也会让人来找陛下的。”姜之瑞说道。 皇帝说道:“朕当然明白了,也只能这么做了,希望文庄王能看明白朕的本意,以免又造成那不利于朝廷的局面。” 在皇帝说完后,丞相淳于谋就在心里想到:即便是身为至高无上的皇帝,也有很多的不得已,更何况是这样一位年轻的帝王,有太多的事情还是需要做出妥协的,毕竟这其中也会带着些无奈之举,但身为皇帝所能做到的事,以及那些难以做到的……到底哪一方面又会占据着多些? 第83章 谋(4) “陛下,臣知道陛下的想法,但臣还是请陛下能够忍耐,这时机未到,如若行事难免会有不利。”淳于谋在想清楚应该说的话后,就躬身对皇帝说道。 “丞相,朕明白你的意思,毕竟朕的想法与太皇太后的不太一样。”皇帝变得肃然了。 姜之瑞看到了皇帝的表情,他觉得以后在这皇宫内会有更多的权利争斗,似乎这早已成为了某种定局…… 文庄王其实也预料到他这么做并不会得到嘉奖,反而是会受到朝廷的斥责,但也只是斥责而已,文庄王明白皇帝是不会真的做出什么惩罚,而且皇帝自然也会赞成他这么做,只是皇帝不能明白的表示出来,其实皇帝的斥责就是嘉奖,如若能看懂这一点,自然就是可以想明白的。 而文庄王就想明白了这一点,最近随着整体国力的提升,文庄王觉得是该到了启用澹台宬的时刻,让澹台宬位列于议事堂里参与国政讨论。 而澹台宬也可直接向国君说出自己的想法,但实际上澹台宬更像是国君请来的客卿,而澹台宬也可以进入王宫。 今天文庄王首先打算见一下澹台宬,他让澹台宬来到了王宫内的一处凉亭之地,这里位于高台之上,可以俯瞰王宫的布局,凉亭内布置有围棋,凉亭外有几个侍从站在那里。 澹台宬与文庄王相对而坐,文庄王半躺在垫子上,显得很随意。澹台宬则是恭敬的跪坐于那里。此时文庄王有一些问题,他在思考着要怎样说出来才会更好些。文庄王看到澹台宬是一副恭敬而又淡然的样子,不会因为首次面对于国君就显得过于拘谨。 文庄王看向澹台宬说道:“本王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你了,只是没有见过,今天本王让你来到这宫内,你是否会觉得……你应该也提前预测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本王坚信这一点。” “臣启我王,臣不敢这么说。” 文庄王笑了笑,“无妨,你说出自己的想法即可,这里也不是宰执府,你不用顾虑什么。在本王的面前,你只用直说,本王不会责怪于你。” “臣明白。”澹台宬觉得他的想法也在发生着改变。 “关于这铜钱之事,你做的很好,不仅是在王宫内找到了铜矿,而且还帮着宋吏首找到了那些私制铜钱之人。以你的年纪来说,能做到这些已经很好了,但本王认为你可以做到更多的事情,让你参与到国政的讨论之中,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本王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不知我王想说何事?” “本王想知道的是,你为何愿意帮着宋吏首来谋划铜钱之事?而且对于宋吏首的一些做法,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澹台宬正想做出回答,不过文庄王又说道:“或许你是在帮着宋吏首隐瞒什么?” “我王,臣不敢如此行事。”澹台宬思考着文庄王到底是指的哪一件事情,他也难以直接问出来。 “在吏首府的附近找到了私制的铜钱,你觉得宋哲果真会什么都不知道?”文庄王提醒着澹台宬。 “我王,这与宋吏首无关,是与另一位国政大臣有关。”澹台宬说着他知道的实际情形,另一方面,澹台宬也能想到文庄王是指的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宋哲知道这一切,只是宋哲没有提前说出来,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宋哲只是在等着他人来发现此事。不过澹台宬此时也想到,可能文庄王指的是另一点,也就是文庄王觉得这件事其实是出于宋哲的谋划,而且抓到的那三个人也是出于宋哲的安排,只不过这些看上去都像另一人所为。 在澹台宬说完后,文庄王则是沉默了片刻,之后文庄王才说道:“澹台宬,本王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我王,宋吏首的夫人是知道此事的,她没有告诉宋吏首,她觉得宋吏首并不知道,而实际上对于这一切来说,是有可能会出于宋吏首一人的谋划。”澹台宬只是如此说道。 “你觉得这是出于自保?还是构陷之类的?”文庄王问的很直接了,他知道澹台宬是审理过此案的,而澹台宬也会有自己的想法,“本王知道宋吏首也抓到了很多私制铜钱之人,而这些人其实都只听从于幕后某一个人的指示,从表面看上去是另一位国政大臣,而且此人也与宋哲的姓氏相同,很容易会让他人觉得这与宋哲自己无关。” “我王觉得宋吏首才是那真正的幕后谋划之人,而不是他人所为……” “这正是本王要问你的。本王认为你是可以看出来的,只是你一直没说,你觉得这么做是有利于宰执府的,因为现如今的宋哲已经在为宰执府做事了。” “我王,臣不敢这么做。”澹台宬立刻跪着说道。 “本王知道澹台商的想法,其实澹台商这么做也是为了宰执府而谋。” “我王,宰执大人并无私心。” “你不用跪着,本王没有责罚于你的意思,本王只是想知道真相。实际上宋哲的这一做法是出自于澹台商的授意,因为宋哲找到澹台商请求他帮忙,于是澹台商就想到了这些,他认为宋哲是可堪大任的,这样做也是能够让宋哲听命于他的,只是澹台商没有告诉你这些,恐怕也是澹台商主动让你调查铜钱案的,不知这一点本王说的是否准确?在议事堂内,也不会有人反对澹台商的说法,之前宋哲会这么做,但之后宋哲就不会这么做了,而下一任的宰执依然会出自于宰执府,就比如说是澹台至。这一切也是澹台商计划好的,是他帮着本王谋划好的,本王知道你一直居于宰执府内,你总会知道一些的。”文庄王在坐直后,就对澹台宬说了这一番话。 澹台宬说道:“臣启我王,宰执大人不会这么做事,宰执大人也是忠于我王的。” “澹台宬,你岂会不知?你能在吏首府的附近找到私制的铜钱,你肯定也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澹台商而已,澹台商也认为你不知道。今天本王让你一人来到这王宫之内,就是要让你知道,本王可以做到掌控这一切,你也不用为宰执府隐瞒什么。本王只是希望你今后能为国而谋,并不是只帮着澹台商一人谋划。”文庄王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他在等着澹台宬的回答,其实文庄王也是在等着澹台宬做出选择。 第84章 谋(5) 澹台宬镇静的说道:“我王,就臣所知,宰执大人确实没有参与此事的谋划。” 文庄王看着澹台宬,“本王想要听的是实话。” “启禀我王,臣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半句虚言。” “或许是本王的错,你当然会帮着宰执府说话了。” “我王觉得宰执大人并非为国而谋?” “澹台宰执是忠于我国的。” “既如此,臣所言的这些,我王应该相信。” “本王并非是不信任于你们,只是……”文庄王想了想他该怎么说才是合适的,“本王是君主,自是要考虑得长远些。” “我王,臣能明白。”澹台宬简练的说着。 “你的选择是什么?”文庄王冷峻的问道。 澹台宬立刻感受到了君主的威严,“不知我王所指何事?” 文庄王知道澹台宬已经听明白了,“澹台宬,在本王的面前不用说这些,别说是你了,就连澹台商也不敢这么和本王说话。” “是,臣明白了。” “本王希望你能做出选择。你现在只是居于宰执府而已,你的选择要做到正确。” “臣说的都是实情,臣是忠于我王的,也也忠于宰执大人,臣忠心为国而谋。”澹台宬的说法其实并没有改变。 “你只能忠于本国。”文庄王纠正着澹台宬的说法。 澹台宬表态道:“是,臣只忠心于我国。” 文庄王再次问道:“你的选择是什么?” “臣……忠于我国。” “本王并非是在怀疑澹台宰执,只是形势如此。”文庄王知道他不用这么说话的,但对于面前的澹台宬而言,文庄王还是说了他的想法。 “臣明白,毕竟为臣难,为君更难。”澹台宬躬身说道。 “你真的明白为君难?又难在何地?” “臣……” “这里并无旁人,澹台宬,对本王说出你的看法。”文庄王是一副不容他人反驳的表情。 “臣以为,君主之难,就是要守住君主之位,就如当今皇帝般,自是要维护皇帝之权。” “说到这皇帝之权,本王也是听命于皇帝的,在采用了你的提议后,你觉得皇帝是否会责怪本王?” “臣以为皇帝是会感激我王的。”澹台宬毫不犹豫的说着。 “以什么样的方式?” “以斥责的方式,但实际是感激。” “岂非矛盾?”文庄王笑了笑。 “并不矛盾,皇帝还未掌控住朝廷的实权。我王也知道,太尉是听命于太皇太后的,现如今只有丞相和御史大夫帮着皇帝谋划。这两人与太皇太后的治国想法不一样,但也因此得到了皇帝的认可。” “对于朝廷的这些局势,是澹台谋告诉你的?” “我王,天下之人都能看的明白。” 文庄王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无须他人告知。又何用他人告知?” “皇帝没能掌握住兵权,这对于我国而言也是忧患所在,这一次太皇太后一定会斥责本王的,应该也是会派使臣直接斥责本王,而皇帝却难以说些什么,或许皇帝还要主动在太皇太后的面前说起这些,但是对于本王的忠心而言,皇帝是会看到的。从长远而谋,这样的做法也是有利于我国的。澹台宬,本王之所以敢采用你的谋略,就是看到了这一步,不过你也早就看到了这一步……” “我王,臣不敢居此功。是我王信任于臣。” “你以后直接替本王谋划即可,也不用让澹台商帮着说出你的想法了。如此一来本王也能知道……到底是出于澹台宰执的谋划?还是出于你的想法?即便澹台商没能同意你的想法,你依然可以直接向本王说出来,希望你能忠诚为国而谋。” “臣谨记我王之言。” 文庄王说道:“对于之前本王所提到之事,你觉得真的是与澹台商无关?” “我王,臣能肯定确实与宰执大人无关。臣居于宰执府内,也能知道宰执大人的想法。” “既然如此,看来是本王多虑了,此事只与宋吏首有关,而对于澹台宰执来说是忠于本国的,并非只是为了宰执府谋划……” 虽然文庄王说出了这样的话语,但澹台宬看到文庄王似乎还有些疑虑。澹台宬知道他也不便再说些什么,以免让又会让文庄王多虑了。 “对于下一任宰执人选,澹台宬,你的想法是什么?”文庄王在稍微的思考之后,就直接提出了这个问题。 “臣以为还是……” “你觉得宋吏首是否合适?” “臣以为,这需要让我王亲自来做出决定。” 文庄王哈哈大笑了起来,“澹台宬,本王是想知道你的看法。” 澹台宬显得有些为难了,“我王,臣觉得宋吏首也可以成为宰执的人选,但还望我王明察。” “看来你觉得宋哲并不适合成为一国的宰执?听说最近几天澹台至也回到了宰执府内,他可是宰执府的大公子。” “我王,能够任用宰执府的人也是英明的决断。”其实澹台宬已经明确的表达了他的意思。 “如果本王向朝廷举荐于你,那么你是否愿意为朝廷效力?” “臣听命于我王。” “本王知道你的决定了。”文庄王说道,“宰执府的人是忠于本王的,历来都是如此,你也属于宰执府的人,本王相信你的判断。还有一事,本王听说文良王与武简王已经向朝廷上书了,自是弹劾于本王的,无非就是本王私自将皇帝的年号印制于铜钱之上,不过文礼王与武智王却为本王说话,而武成王还有文易王并没有说什么,这样的局势对于本王而言是有利的。至于别的一些小诸侯国王,或许也会附和着说上一两句,但这无碍于大局。从这样的局面来看,皇帝也知道谁是反对他的,而太皇太后也明白哪些诸侯王是听命于她的。” “我王,臣以为那些未表态的诸侯王,总会做出选择的。太皇太后与皇帝都在等着他们做出选择。” “你说的没错,如果诸侯王敢联合对抗朝廷,那么皇帝与太皇太后会一起打压各诸侯王。只要诸侯王不做出对抗朝廷之举,他们就要做出选择,要么支持当今皇帝,要么听命于太皇太后的指令,想要独善其身,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文庄王慢慢的分析着,“对于武成王与文易王来说,你觉得他们的选择会是什么?他们是否会为本王说话?也就是支持皇帝?” 澹台宬整理了一下长袍,然后才说道:“我王,臣的想法是觉得……可能这其中也还会存在着另一番可能,也就是说武成王还有文易王不会做出选择。” “不表明想法?他们真会如此行事?”文庄王并不认可这样的回答。 “我王,或许他们是等着朝廷来做出选择。”澹台宬说道。 “可如此一来,他们就会处于不利的境地。将来皇帝掌权后,他们也难以为皇帝所认可。难道他们会想不到这些?肯定不会如此。” “臣启我王,按照臣的想法来说,这武成王与文易王会选择支持皇帝,只不过他们在等着皇帝做出选择。”澹台宬还是做出了他的判断。 “果真会如此?” “臣并不能肯定就是如此,但皇帝会向两国派出使臣,可能太皇太后也会这么做。臣在做出谋划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演变为这样的局面了。” “你的一番谋划让天下局势都产生了改变,不过也应该要改变了。”文庄王在说完后就看向了凉亭外的王宫。 澹台宬又说道:“我王,文良王与武简王对于我国来说是很有威胁的,这一次皇帝也知道了他们的想法,天下之人也能看到,这也是臣提出在铜钱上印制皇帝年号的……最后一个目的所在,我国要得到皇帝的支持,同时也要支持皇帝,要让朝廷帮着我国解除威胁。” “原来如此,你竟然已经谋划到了这一步,只是用一件事就达成了多重的目的。澹台宬,本王知道你这次是忠诚为国而谋的。”文庄王说道。 第85章 谋(6) 澹台宬行礼说道:“臣启我王,臣的智谋怎么可能比得上我王……” “澹台宬,你能做到的事情,以及你难以做到的事情,本王都知道。”文庄王是淡然的样子,这与之前一样,“你的面前摆放着棋局,想来你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注意到了。” “我王,臣已经看过了。这似乎是我王与某位大臣所布下的棋局。”澹台宬看向了面前的棋局。 “你觉得可还能有所为?”文庄王同样看向了面前的棋局。 “这……不知我王所指何事?”澹台宬再次对文庄王行礼,此刻的澹台宬还是难以从容应对。 “澹台宬,你是否可以猜出与本王下棋之人是谁?”文庄王接着提出了问题,这似乎也是对于澹台宬刚才提问的回答。 澹台宬早已想到了答案,于是他沉稳的回答道:“我王,臣以为此人是宋吏首。” “不是澹台商?”文庄王笑了笑。 “臣与宰执大人对弈过,这不是宰执大人的风格。” “如此说来你与宋哲有过对弈了?” “臣未曾与吏首大人下过围棋。” “既如此,你又如何做出的判断?”文庄王和蔼的问道,“只是一种猜测?” “臣启我王,确实可以这么说。”澹台宬谨慎的说着。 “其实与宋哲无关,而是与另一位国政大臣有关,他就是宋成之。”文庄王毫无保留的说着。 “臣知道此人,也听说过,只是臣从未见过此人。” “你以后总会见到的。” “不过你是如何知道的?”文庄王并不打算让澹台宬做出回答,“就让本王猜一下……或许是宋吏首告诉你的?” 看上去文庄王早已看透了这一切。 “我王,是宋吏首向臣提起的,他只是向臣提到过此事,但并没有详细的告知于臣。”澹台宬一边说着,一边就想起了之前宋哲告诉他的话语。 “本王不希望你有所隐瞒。” “我王,臣说的这些都是实情。臣不敢有所隐瞒。” “本王知道了。”文庄王看着澹台宬说道,文庄王看到年轻的澹台宬表现出的是老成。其实文庄王很少能见到表现出像澹台宬这样的。 “我王,从棋局上来看,是宋成之输了。”澹台宬指出了这一点。 “你说的没错,这是否与最近的事情一致?” “我王指的是……” “自然是关于宋成之所做之事了。你刚才不也认为这与宋吏首无关,与宰执府无关,如今看来只与宋成之有关了,本王之前也听过旁审。澹台宬,你可想知道本王的判断?” “臣不敢。”澹台宬恭敬的说着。 文庄王沉默了片刻,“你也不用说这样的话语,本王能够看出你的想法。你肯定好奇本王为何会知道你的想法?” “我王自是英明的。” “果真如此?”文庄王并未认可澹台宬的说法,“如若本王并非是这一国的诸侯王,你觉得我是否还英明决断?” “臣……” “在此之前,本王见到了太多的事情,也听过很多人对本王说出这样的话语。你觉得本王是否应该相信就是如此的?” 对于这个提问,澹台宬觉得他自己是难以做出回答的。 “澹台宬,本王在此之前选择了相信,并且认为他们都是为本王而谋的,但本王最终又得到了什么?其实什么也没有改变,本王能够看出他人的想法,也是在于太多的人做出了……一些并不值得本王信任之事,总是会有一些代价的。”看上去文庄王并不像是在说自己曾经的事情,而是以一种智者的身份审视他人,以及自己的过去。 “我王,臣能明白。” “这些都没什么。”文庄王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能想到的事情,本王同样可以想到,但可能会稍微晚一些。就拿刚才提到的宋成之来说,他想做的事情,以及他的想法,本王都是知道的,不过在宋成之看来,本王肯定还没有看出来,他自认为会如此,并且坚信着这一点,因为他的谋划是没有什么破绽的,他人又如何能够看的出来?这就包括本王在内。” “等到官府之人出现在宋成之的面前时,他就什么都明白了。”澹台宬说道。 “不会如此,本王并不想就此责罚于宋成之。”文庄王表态道。 “我王,这是何意啊?”澹台宬没能看出文庄王的真实想法,同时澹台宬也会有些好奇。 不过文庄王认为澹台宬知道他的想法,文庄王说道:“宋成之无非是想成为一国的吏首,从而再成为一国的宰执,本王已经很少没看到这样的人了,而且这个宋成之也知道该怎么做。本王想看到他之后的做法,同时也想知道他能谋划到哪一步?以及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可如果这宋成之并未做到也没关系。” “我王,是因为宋吏首决定听命于宰执府?所以……” “你觉得本王还会在意这些?至于说宋哲是否真的会如此做事?澹台宬,你也应该仔细的思考一番,至于说之后宰执的人选……本王觉得澹台商就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不会有他人,至于澹台至与澹台谋,还是先让他们做好自己的事情。现在宰执的人选不会有变化,你也可以告诉他们本王的决定,但本王以为你不会这么做。” “我王,臣不会告诉任何人。” “你是宰执府的人,这是本王的判断。至于你之后的做法,本王还未看到。” “我王,臣……” 文庄王做出了一个不用再说的手势,之后文庄王才说道:“宋成之是一个人很聪慧的人,他知道该做些什么,以及又如何去做。宋哲不会轻易的听命于宰执府,宋哲自是要听从于本王的指令,至于宰执府的人,本王之后自会有安排,说不定澹台至都将自己看成是下一任宰执了。澹台宬,不知本王说的可对?你之后是否会帮着澹台至做到这一点?他肯定会让你帮着谋划。” “我王,臣不敢这么说。” 文庄王淡然的笑着说道:“还是不难为你了。” 在看到澹台宬不知该说些什么时,文庄王又接着说道:“这盘棋局是前几天之时布下的,也是本王与宋成之对弈的局面,最终结果就是如此,但从这棋局的局面来看,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王,臣以为宋成之是懂得如何运用策略之人。从最近宋成之所做的事情就可以看的出来,而从这棋局来看,也是如此。宋成之不会是我王的对手。” “澹台宬,你是否会成为本王的对手?” “我王,臣只是臣。”澹台宬说道。 第86章 谋(7) 文庄王则是看向澹台宬问道:“你说的臣只是臣?而臣就是臣?” “对此,还望我王明示。”澹台宬躬身行礼说道。 “君是君,臣是臣,君臣之道就是君与臣之则。本王之前看到的是一位权臣,澹台宬,你可知本王的意思?” “我王,臣明白。君臣之道不可逾越,臣又岂可为君?” “本王见惯了这样的事情,或许臣亦可为君,只要局势恰当……就会有这样的可能。” “我王,臣怎敢听这样的话语?” “这也没什么,你一定知道前朝之事,无非就是臣最终为君而已,也成就了本朝。君弱则臣强,易让臣产生不臣之想,所以大臣最终成为了下一个朝代的君主。”文庄王是有些感慨的。 澹台宬不敢接着说下去,同时他也在思考着,为何文庄王会说出这些话语来?难道是在暗示什么?但澹台宬又觉得并非如此,可能文庄王只是刚好想到了这些,而且这里又无旁人,所以文庄王就直接说了出来,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在其中。 之后文庄王就说道:“澹台宬,你不用顾虑什么,在此之前本王就已经想到了这些,这与你无关。” “我王,对于这王宫之事,臣也是听说过一些的。” “是澹台商告诉你的?还是宋吏首说的?” “臣居于宰执府内,有一次听宰执大人提到过。” “嗯,澹台商是怎么说的?”文庄王顺势问道,其实文庄王大概也能猜到澹台商会如何去说,以及澹台商又会说些什么。 “宰执大人的意思是说要遵守君臣之道,如此才能使整体国力变得强盛,这是可为之事,而臣强君弱也是产生祸患的根源。臣一旦有了不臣的想法,就难以遵守君臣之道。这君臣之道就是规矩。” “本王认可澹台宰执这样的说法,澹台宰执与宋吏首都非权臣,也无此想法,本王自是信任他们二人的,可能说澹台宰执为宰执府之事考虑得多了些,但这也实属正常,就像宋吏首则是想得到更多的实权……至于那个宋成之,也是与宋吏首一样,他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文庄王说着自己的判断,“对于你澹台宬来说,则是忠心为国而谋的。本王知道最近澹台至回到了宰执府,对于此人,你如何看待?” “启禀我王,澹台至是宰执府的大公子,我很尊敬他。我认为澹台至是才华出众之人,将来自可有一番作为的。澹台至在任职内所做之事,想来我王也是知道的。”澹台宬一边说着,一边也在思考着为何文庄王会提到澹台至?而不是澹台谋?难道只是因为澹台至是宰执府的嫡长子? 此时的澹台宬却觉得文庄王另有所指,只不过澹台宬不敢随意的说出他的想法。澹台宬会想到可能他的话语会对澹台至不利,毕竟对于文庄王的真实想法来说,澹台宬自认为是难以准确的猜测到,但澹台宬又会觉得这是一次帮助澹台至的机会,澹台宬变得有些为难了。 文庄王似乎是能够看出澹台宬的想法。文庄王对澹台宬说道:“对于澹台至所做之事,本王自是知道的。澹台至确实很有才能,也可堪重任。本王以后会让澹台至参与国政之事的讨论,就如现在的你一样,而且澹台至以后也会担任一个不错的官职。” 在听到文庄王如此说后,澹台宬就躬身说道:“臣替大哥感谢我王。” 文庄王并没有提到澹台谋之事,文庄王知道澹台谋在朝廷内任职,而文庄王又岂会不知?接下来文庄王说道:“澹台宬,这澹台至是宰执府的嫡长子,你觉得澹台至可否成为下一任宰执?” “我王……臣不便说此事,臣也是宰执府之人。”澹台宬是边想边说的。 澹台宬没想到文庄王会直接提出这个问题,澹台宬想到的是,可能文庄王会向宋吏首提出这个问题,或者文庄王也会当面去问澹台商,毕竟有这样的可能。 “你是没想到本王会这么提问?”文庄王笑着说道,“你应该想到的,本王是会直接向你提出这样的问题,正是因为你是宰执府的人,而且你对于澹台至也是了解的,虽说你们不是亲兄弟,但本王知道你是认可这位大哥的。” “我王,澹台至待人有礼,行事有度,他也知道在何时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就如这次对于铜钱案的处置,臣以为澹台至就做的很好,同时他的判断也是准确的。”澹台宬是在推举澹台至了,此时的澹台宬没有任何的为难之举。 “看来你是在帮澹台至而谋了?”这次文庄王很简单的提问道。 “对于澹台至的做法,我王都是可以看到的,至于臣刚才的那些说法,臣自认为都是准确的……”澹台宬表现出的是严谨的样子。 “澹台宬,本王已经说过了,澹台至可堪重任,本王也决定让他立于议事堂内了,但本王不是想说这些。”文庄王提醒着澹台宬。 难道不是指的这些?那么我王又是指的什么意思?澹台宬在心里想着。 “本王与你说过君臣之道。”文庄王接着对澹台宬说了这么一句,文庄王看到对面的澹台宬是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之后澹台宬立刻就理解了文庄王的意思,“我王,大哥懂得君臣之道,他又怎么会有不臣的想法?臣居于宰执府内多年,又岂会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是觉得本王没有见过澹台至,也没有与澹台至说些什么,所以本王的判断是不准确的?”文庄王并非是有质问澹台宬的意思,文庄王只是说着他的想法。 “这个……臣当然不是此意,这是臣的判断。我王指澹台至有可能会成为权臣之类的,臣实在是难以认可。”澹台宬并不觉得他刚才说了什么不妥的话语,为何会让文庄王做出这样的判断? 不过澹台宬也想到了另一点,那就是文庄王本来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文庄王之前才会提到君臣之道,但澹台宬没想到文庄王是指的澹台至,而对于澹台宬来说,他又如何能想到这些?澹台宬也只能做到他可以做到的,以及想到他可以想到的。 “看来你否定了本王做出的判断?”文庄王只是笑了笑,然后又看向了面前的棋局。 “臣启我王,臣不敢否定,臣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而已。”澹台宬以为文庄王是要做出责罚的,但看上去文庄王又无此意。一时之间,澹台宬想不明白文庄王的做法。 “澹台宬,本王还是相信你的判断,但你也可以知道本王的判断是否准确……而在以后你就会知道的,不过……本王还是希望你的判断是准确的。”文庄王并未看向澹台宬,而是盯着他面前的棋局。 “我王,臣想知道澹台至是否做了什么不妥之事,才让我王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并无不妥,澹台至做事一直都很妥当,也没有什么不妥。你可以认为这是本王的一些想法,可能会是不准确的,本王说出这些也只是想让你知道,或者你的判断就是准确的。”文庄王说道。 第87章 谋(8) 澹台宬没有想明白的是一点是,为何文庄王会有这样的看法?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而文庄王又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这些的?澹台宬自是不能多问什么,但澹台宬认为是文庄王的判断有误,就如文庄王自己也隐约的表达出这样的想法。 既然文庄王是对澹台至有所怀疑的,为何文庄王还是决定要重用澹台至?在澹台宬看来,是因为文庄王难以证实他的想法,所以文庄王还难以改变他的做法。 澹台宬是信任澹台至的,他知道澹台至以后会如何做事,“我王,在臣看来……” “你是觉得本王的想法不太正确?” “臣启我王,臣自是不会这么认为。” “其实也无妨,若本王是你,也不会轻易认可这样的说法。”文庄王能理解澹台宬的感受,“等回到宰执府之后,不用对澹台至提起此事,以免让他觉得本王是不信任于他的,也会影响到以后的事情。” “是,我王,臣明白。” “你自是要为宰执府考虑的,但也应为国而谋。”文庄王再次表达出这样的意思。 澹台宬知道文庄王的意思,他也明白为何今天文庄王会与他说这些。 “澹台宬,你可坐于此地思考一些事情,之后再离开也可。”文庄王说完后就慢慢的站了起来。 在一旁站立守候的王宫统领走了过来。 澹台宬同样站了起来,他恭敬的对文庄王说道:“臣恭送我王。” 文庄王看着澹台宬,之后就说道:“国政之事会比较重要,过几天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就会来到我国,这会比预期早了一些,但也没什么。到时候本王会让澹台宰执去礼仪汇台迎接,而你也可以一起跟着去。这位监国宰执名叫文秉智,至于说他到底会如何行事?你之后也就能够知道了,本王希望你可以做好此事。” “是,我王,臣明白。”澹台宬行礼说道。 文庄王正想着离开,不过他又再次说道:“文秉智是朝廷派来之人,本国的有些做法将会与之前的有所不同,而监国宰执的地位也会高于宰执府,本王希望你能做出一些应对。” 文庄王也只是说了这些,随后他就往另一边走去,王宫统领跟在了文庄王的身后。 在看到文庄王走远之后,澹台宬又坐了下来,但他并不是随意而坐的。这时有一个宫中的仆人走了过来,“澹台公子,可需要用些膳食之类的?你只管吩咐即可,这也是我王之意。” 澹台宬并不是想久留于此,他只是想再次看一下面前的棋局而已。澹台宬说道:“不用了,我在片刻之后就会离开王宫。” “澹台公子,如若有事请吩咐即可。”仆人说完后就站在了一旁。 澹台宬看向了凉亭外的王宫,但他却没有看到任何人,澹台宬感觉到这座王宫竟然会如此的静谧…… 不过澹台宬也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王宫,之后澹台宬就回到了宰执府。 此时的澹台至正在等着澹台宬,他有事要与澹台宬商量。 澹台宬也看到澹台至坐于屋内,于是他就大步走了进去,“大哥,我不知你在这里。” 澹台至手中拿着一份竹简,而在澹台宬走进屋内后,澹台至就将手中的竹简放了下来,他对澹台宬说道:“刚从宫中回来?还是先坐下来说。” “怎么没看见小古与小贺?他们应该在这里的。”澹台宬顺势坐了下来。 “是我让他们去做别的事情了,也不用守在这里,其实也没有这么多的礼数。”澹台至笑着说道。 “但是大哥,有些礼数还是要遵守的。” “你也不用在意这些了。”澹台至随意的说着,“我听府内之人说你去到了王宫,想来是我王有事要与你商量了?” “是啊,就是关于前不久的国政之事,其中最主要的还是铜钱之事。而我王是让我立于议事堂内,并且参与国政之事的讨论。” “嗯,我王肯定是同意的。”澹台至说道。 “不知大哥是想知道些什么事情?”澹台宬问道。 “我王可有提到边境的外敌之事?”澹台至首先提到了这个问题。 “我王并未提及外敌之事。”澹台宬说道。 “关于各诸侯国之间的纷争之事?” “我王也未提及。”澹台宬如实的说着。 同时澹台宬也在心里想着:诸侯国之间的纷争,以及那边境的外敌?大哥怎么会想到说起这些来?难道大哥是觉得我王会提到这些?可我并非是宰执,也不是一国的吏首,我王岂会轻易与我商量这些事情? “我王提到了监国宰执之事,听说过几天监国宰执就要来到我国了。”澹台宬又接着说道。 “嗯,我也听说了。对于这位监国宰执,你可了解?我王肯定是与你详谈了此事?” “也没有,我王只是提到,但并未与我详说这监国宰执之事。” “三弟,我王可有提到关于我的事情?”澹台至还是说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或许我王并不会提到这类的事情?” “大哥,我王有说过。” “哦?是我王主动提起的?还是你告诉我王的?”澹台至认为这一点是很重要的。 “我王在说完关于铜钱的事情后,就直接说起了你的事情。” 在听到澹台宬的话语后,澹台至就高兴的问道:“是什么样的事情?” “我王认为你可以参与到国政之事的讨论中。和我一样,大哥你也可以立于议事堂内了,但也并不是现在。” “我能明白,但果真是这样?”澹台至并非是不相信,他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而已。 “大哥,果真是如此。”澹台宬肯定的说着。 在听到澹台宬这么说了之后,澹台至在片刻之间也就变得平静了,他认为自己不能表现出太多的不同,这与平时的他应该是一样的才好,之后澹台至又说道:“看来我王真是觉得……我会是宰执的合适人选?所以才会提到关于我的事情?三弟,你觉得我王的想法是怎样的?” “大哥,我没能看出来,而我王没有具体的说到此事。” “原来如此……但你会向我王举荐于我的,不知可否如此?只要我王想知道你的看法,你就一定会这么做,不知又是否这样?” “大哥,我会这么做,而今天在我王的面前,我也是称赞于大哥你的。” “三弟,感谢你的支持。”澹台至明白澹台宬确实会这么做。 此时的澹台宬也没有在意文庄王在宫内说到的那些,因为澹台宬明白坐于他面前的澹台至是怎样的人,而且澹台宬也看不出文庄王说的那些,可以说澹台宬相信的是自己的判断。 “大哥,你真想成为下一任宰执?你要知道监国宰执会来到我国,这宰执的地位是会发生一些改变的。” “我知道朝廷的做法,不过这监国宰执来到我国又能如何?我宰执府的地位就真的会有变化?三弟,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到时候还要让监国宰执听命于我宰执府,而且还要让监国宰执难以说些什么。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别的诸侯国不也如此?关键还在于如何去做,就比如说文良王与武简王,你觉得朝廷派去的监国宰执……对这两位诸侯王会有什么作用?他们不会让监国宰执做些什么的,但他们也不敢公然宣布废除监国宰执制度而不用,毕竟那也是朝廷的威严所在。”澹台至说着他对于以后之事的一些看法。 “大哥的意思是指的什么?” “要让监国宰执为我宰执府做事,同时也要为我王做事,而不是都必须听从于监国宰执做出的指令。” “大哥觉得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三弟,监国宰执来到的是我王的诸侯国,这里并不是由皇帝来掌控的朝廷,何况当今的那位年轻皇帝也还未掌控实权的。这里没有丞相与御史大夫,只有宰执与吏首。监国宰执具体又能做到些什么?”澹台至并不觉得是他把事情想的简单了,而是在于说有可能做到这些,关键就是在于如何去做而已,“这需要运用谋略。” “既然大哥提到了谋略,看来大哥是想好该怎么去做了?”澹台宬问道。 “具体的对策还未想好,不过这件事我也思考了一段时间。我知道监国宰执名叫文秉智,之前有做过朝廷的治粟内史,属于朝廷的九卿之一了,也就是主管租税钱粮之类的官职。听说派去文良王与武简王所在诸侯国的监国宰执,则是担任过朝廷的郎中令与卫尉这样的官职,其实主要还是负责皇宫的守备之类的。” “嗯,我也听说了这些,朝廷之人自是有谋略的,他们所做出的谋划就是如此,但这也是庙堂之谋了。”澹台宬附和着说道。 “三弟,刚才没和你说到一点,不知我王可有提到过澹台谋的事情?毕竟关于朝廷派来监国宰执的事情,也是澹台谋告诉我的。” “大哥,我王并未说到三哥的事情。”澹台宬说道。 看上去澹台至是在思考着什么的。 第88章 之后澹台至则是继续说道:“宬弟你说的没错。不知宬弟可还听说朝廷将之前担任过太仆的官吏,也就是主管朝廷马政的,朝廷选中了其中的两人,然后派往了武智王与武成王所在的诸侯国,那里是接近于边境的外敌之地。他们两人自然也是以监国宰执的身份去到了那里。” “我知道,而对于文良王与文礼王,朝廷派去的监国宰执则是曾担任过宗正与奉常的官吏。宗正主要掌管皇族以及宗族之事,而奉常则是掌管于朝廷的宗庙礼仪的。另外,朝廷还将担任过典客以及少府之类的官吏,派往了另外的几个诸侯国,由此也能看出朝廷的布局。”澹台宬认真的说着。 “我国也已然成为了七大诸侯国之一,从这次朝廷安排的监国宰执就可以看的出来,朝廷也是认可了我国的国力以及地位了。”澹台至感慨的说道。 “不仅如此,朝廷也开始变得重视我国了,这一次朝廷也是首先向我国派出了监国宰执,按照时间来推测,我国将是首个迎来监国宰执的诸侯国……但可能说这并不是有利于我国的局面。”澹台宬想到了这些,“不过大哥,也还有一点,这次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有可能会斥责我王,自是关于年号之事的……” “嗯,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澹台至是相同的看法,“我王应该与你说过这个话题吧?这只是表面上的斥责,出于太皇太后的安排,但皇帝并不会这么做。” “大哥你说的没错,我王同样想到了这一点,而我王也看透了这样的局势。” “之后则是要去到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了?”澹台至看向澹台宬问道。 “是,按照我王的安排,宰执大人将会去到礼仪汇台迎接,同时我也要去到礼仪汇台。” “这样的安排是合理的。”澹台至在稍微思考后说道。 “大哥,你来就是想知道这些吧?”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宬弟,你觉得我是否合适成为下一任的宰执?之前三弟在,所以我也不太好多说些什么,我是想知道你的真实看法,希望你能说出自己的一些看法。”澹台至觉得这是一个提问的好时机。 “我认为大哥你是合适的。”澹台宬没有什么犹豫,而且澹台宬的想法一直都是如此。 在听到澹台宬如此说后,澹台至是高兴的,不过他也只是随意的笑了一下,之后澹台至就收敛笑容问道:“也不知我王是什么样的看法?” 澹台宬则是在想着他应该怎么说才是合适的。 看到澹台宬在认真的思考着,这在澹台至看来,是觉得他有些为难澹台宬了,毕竟文庄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澹台宬又如何能够准确的猜测到? 澹台宬说道:“大哥,我王的心思是难以猜测的,可能他的想法也在发生着改变。” “你说的没错,是我为难你了,毕竟连我自己都很难猜测到。我王的心思也总是难以揣测的。他是王,而我们是臣。我王能够准确猜测我们的想法,这一点我是相信的,但我还是认为我王会从宰执府来做出人选,或许是他人,或者会是三弟,其实我刚才提到过……也就是我王是否问过三弟的事情,原因也就是在这里。” “但我王并未提到三哥的事情。”澹台宬再次说道。 “是如此,可能我王也会选择三弟成为宰执,至少说我王可能会有这样的做法。”澹台至未能做出否定。 澹台宬没有明确的表示什么,他说道:“或者宋哲也有可能成为宰执的人选了?不知大哥的看法是什么?” 其实澹台宬能够看的出来,澹台至是很想成为下一任的宰执,但澹台至又不愿轻易的表示出他的想法。在澹台宬看来,澹台谋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澹台谋是想成为朝廷的九卿之一,而不是成为一国的宰执。就算文庄王亲自提出让澹台谋担任宰执,可能说澹台谋也是会委婉的做出拒绝,因为澹台谋并不想这么做。 此时的澹台宬也有想到:澹台至肯定是能看出澹台谋的想法,说不定澹台谋也与澹台至说过这些了。澹台至也不用思考这一种可能,而有可能成为宰执人选的还是宋哲,虽说上一次文庄王是做出了否定的结论,但之后的事情同样是有可能改变的,只要文庄王不做出宰执人选的实际任免,那么就不能去否定这样的可能,也是难以否定这样的可能。 澹台至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而他顺势也喝了些水,随后澹台至就说道:“让吏首府升为宰执府……虽说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但谁又能说的清楚?即便说我们此时否定了这样的一种可能,但做出最终决定的依然是我王。我们也只是做出有可能的分析……” “大哥,对于宋哲来说,不管是我们之前做出的否定,还是现在的难以确定,我认为大哥你才是成为宰执的最为合适人选,并不是在于宋哲怎么去做,以及宋哲之后又会去做些什么。”澹台宬认为他需要把重点说出来,而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所在。 “嗯,宬弟,我听明白你的想法了。”澹台至是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如若以后有人阻碍我成为一国的宰执,那么即便是宋吏首,我也不会轻易就让他达成目的,而我也会让宋吏首付出一定的代价。” 虽然澹台宬没有听到澹台至说出运用智谋的话语,但是澹台宬也理解了澹台至将会有的一些做法,或许澹台至也会运用一些计谋之类的。不知为何,此时的澹台宬又想起了之前文庄王说过的话语,那是对于澹台至做法的一些判断,澹台宬却也隐约的觉得是有这种可能的,只不过澹台宬也没有多想什么。 而在澹台至说出这番话时,澹台宬也能看的出来,澹台至是在坚定的表达着他的想法,以及在这之后将会有的一些做法。 澹台宬说道:“大哥,但这也是之后的事情了,我王现在是信任宰执大人的,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让宰执大人去做的。” “可我现在就应该做出相应的谋划才可。”澹台至表态道,“或许这将是一段长时期的谋划,想要达成这一目的肯定是不容易的,我不能出错,但我也需要做到隐忍,以此来等着最佳时机的到来。宬弟,有可能你也要帮我做出一些相应的谋划,到时候还请你不要推辞才好。” “大哥,我当然会帮你。”澹台宬说道。 第89章 澹台至也是认可了澹台宬的说法,“宬弟,你从王宫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与你商谈事情,但我想说的也就这么多了,你还是先歇息片刻,我准备去与三弟说些事情,他过几天就要回到都城了……而几天之后,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也应该会到达我国了。” “是,我会与宰执大人一起去礼仪汇台迎接的,不过到时候大哥也不在府内。”澹台宬对站起来的澹台至说道。 “这也没办法,我还要回去任职的,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但以后我会与宬弟你一起立于议事堂内。”其实澹台至很希望以后可以看到这一幕。 “大哥,一定会如此。我与大哥会立于议事堂,并且参与到国政的讨论之中。”澹台宬也期望能够看到这样的情形。 之后澹台宬就将澹台至送出了屋外…… 与澹台至所说的一样,在过了几天之后,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文秉智就来到了礼仪汇台,澹台商是一国宰执,他亲自去往了礼仪汇台迎接,澹台宬也去到了礼仪汇台,这是出于文庄王的安排,不过还有另外一人,他也跟随着前往了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此人就是宋哲。 在几天之前,宋哲去了一趟王宫,说是有事情求见文庄王,与宋哲所预想的一样,文庄王并没有拒绝他的这一请求,于是宋哲就来到了王宫里。 在看见文庄王之后,宋哲首先就跪拜在了地上,“我王,臣想说一件要事。” 文庄王一人坐于宋哲的不远处,他看到了跪拜在地上的宋哲,“是宋吏首啊,坐下说吧,这里也不是议事堂,宋吏首不用如此多礼。” 文庄王也只是随意的坐在那里,“不知宋吏首今天找本王是所为何事?” 宋哲本来是想先站起来的,然后坐于他旁边的位子上,但在听到文庄王提出的问题后,宋哲又顺势跪了下去,他恭敬的说道:“臣启我王,臣有重要的事情……” “你直接说即可。” “是,我王。”宋哲跪在那里说道,“臣是想着,等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来到我国那天,臣也应该去礼仪汇台迎接。” 文庄王看着宋哲,“宋吏首,先请坐。” “是。”宋哲这次站了起来,然后他就坐在了一旁。这里放置有桌案,但此时的桌案上并没有摆放什么。 宋哲也看到文庄王示意一旁的几个内侍先退出去,文庄王也显得很正派的坐于那里,这与之前是不同的,并且宋哲还看到王宫统领就立于不远的一个地方。 “宋吏首,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我王,这……” “是你自己的决定?” “臣启我王,这是臣自己的决定。” “是因为之前本王没让你去礼仪汇台迎接两国使节?所以你这一次是想去迎接监国宰执?” “我王,这与上次的事情无关,再说上次臣也不敢违抗我王之令。” “你是觉得上次本王没有同意,所以这一次就会同意了?”文庄王说着就笑了笑。 “我王,臣无此意。臣只是觉得此事非常重要,而臣又是本国的吏首,如果这次不去礼仪汇台可能是不太合适的。”宋哲是谨慎的样子,“连澹台宬都能去礼仪汇台,所以臣也可以去迎接监国宰执。” “让澹台宬去礼仪汇台,那是本王的意思……不过你身为一国的吏首,按理说也是应该去礼仪汇台的……” “臣多谢我王。” “宋哲,你是觉得本王已经同意了?” “我王……难道是不同意的?” “这次主要是澹台宰执要去迎接监国宰执,其实宋吏首也可以不用这么做,你与本王在议事堂内等着监国宰执即可,宋吏首你也应该立于议事堂内。”文庄王一边说着,一边也看到宋哲似乎并不愿这么做。 “我王,可以让宰执大人立于议事堂里,由臣去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 “这怕是不妥,再说这已经是本王决定好的事情,又怎可再次做出一些不必要的改变?” “我王,臣恳请我王能够答应,否则这也彰显不出我是一国的吏首。” “既然宋吏首如此想,本王也能同意你这么做。只是宋吏首,这也还要得到澹台商的同意,你之后需要去一趟宰执府了。” “如若宰执大人并不同意,臣是否就不能去礼仪汇台了?但我王是同意此事的。如此一来,我王岂不是要听澹台商的话了?” “宋吏首,注意你的用语。”文庄王可不想听到宋哲这么说,但文庄王又觉得宋哲的话语是有些道理的,“这还用本王告诉你该怎么说?” “不知我王是何意?” “你是一国吏首,岂会想不明白?你若想不明白,也就不用去礼仪汇台了。本王是同意你这么做了,如若你没能让澹台商同意,那么这一次本王就要责罚于你。” “我王,这是为何?臣也没做错什么啊?” “宋哲啊,你还是回府为好,宰执府你也不用去了,如此本王也不会责罚你了。” 宋哲想明白了,他觉得文庄王也是怕丢失了一些颜面,不过宋哲也想到,澹台商又怎么可能做出拒绝?毕竟这是文庄王都已经同意的事情,所以文庄王的真实意思并不在于丢失颜面,而是文庄王会觉得他这个吏首是不称职的,因此文庄王才会做出相应的责罚。宋哲知道他一定要做到此事,既然这是他自己提出的请求,就不能让文庄王看到此事没能达成,而且刚才文庄王也已经做出提示了。不过此时宋哲也想到,等他之后去到宰执府应该怎么说才合适了。 “我王,臣一定办成此事,不会让我王失望。” “宋吏首,经你这么一说,怎么像是本王提出的让你去礼仪汇台了?”对于刚才宋哲的说法,文庄王是有些不满的,同时文庄王觉得宋哲也不可能做不好此事。 “是由臣提出来的,而在我王同意之后,澹台宰执也表示了赞同,然后臣才去的礼仪汇台,也正因为如此臣才见到了监国宰执。”宋哲叙述道。 “宋吏首,你觉得像宰执与吏首这样的官职,哪一个会更重要些?”虽然文庄王是如此提问的,但他知道宋哲会如何做出相应的回答。 “我王,这也不用多想,自然是吏首了。” “你是说吏首?难道是本王听错了?”这与文庄王所预测的可不一样。 “我王,臣说的就是吏首,不是宰执更重要,也不是两者都重要,臣所指的只有吏首。” “如若你是一国的宰执,那么你的回答又会是什么?” “臣启我王,臣的回答不会改变。”宋哲坚定的说道。 “宋吏首,本王知道你的意思了。”文庄王之后说道。 第90章 宋哲本来是想改变他的说法,因为这样也会更符合实际一些,但宋哲在说出来的时候依然是没有改变的,而且他的语调也是坚定的,就连宋哲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文庄王却也觉得这会是宋卓的真实想法,不过文庄王随意的问道:“宋吏首,你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成为宰执吗?” “我王,臣不敢。”这次宋哲说着就又跪在了那里。 文庄王看着再次跪在地上的宋哲说道:“宋吏首,坐着说话。在本王的面前,你不用如此多礼,更何况这里不是议事堂。” 宋哲接着又坐在了那里,“我王,臣只是吏首,也是会是吏首。” 文庄王沉默了片刻,宋哲认为文庄王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所以宋哲也是沉默的。之后没多久宋哲就听文庄王说道:“宋吏首,难道下一任宰执的人选只能是出自宰执府?” 听到文庄王的话语,宋哲立刻想着:难道说我王的想法改变了?前不久我王绝对不是这么想的,也不会这么想,是最近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是澹台商自己的做法不合适?所以才让我王改变了对于宰执府的看法?但也不对啊,澹台商是要去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的,我王这次也并未指派于我啊…… “臣启我王,臣不敢多说什么,一切都在于我王的英明决断。” “本王是想听你的想法。”文庄王看着宋哲说道,仿佛宋哲必须是要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才可。 但宋哲并未听出文庄王是想责罚于澹台商的,所以宋哲判断出并不是澹台商做错了什么,也与宰执府无关,这可能就只是文庄王一时想到的问题而已,同时宋哲也知道他必须说些什么,这可是在文庄王的面前,不是随意的说上几句就可以了,更何况宋哲也是不会这么做的。 “我王,臣以为……下一任宰执的人选不一定要出自于宰执府,但是能够出自宰执府也是合理的选择。”宋哲认为他刚才说出的这些话语是合适的,至少不会受到文庄王的责罚才对。宋哲在说完后也就等着文庄王做出相应的评判。 “你觉得宰执府里的哪个人是合适的人选?”文庄王只是在接着提出问题,他没有做出任何的评判,这与宋哲的预想不一样,而且宋哲也没到文庄王会直接提出这个问题,但宋哲也会想到,说不定文庄王是问过澹台宬这个问题的。对,是澹台宬,并非是澹台商。 宋哲自然是认真的想了想的,但他发现如今的宰执府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都是资历还不够的,不过宋哲没想好他应该怎么去说,如果都对宰执府的人做出否定也不太好,而且文庄王是想知道合适的人选。 “我王……臣以为澹台至以后将会是合适的宰执人选,只是现如今他的资历还不够,而且也难以处理好国政之事,还需要许多的磨练才可……” “如果不谈宰执府,你认为宋成之此人如何?可否能够成为下一任宰执?” “我王不可……臣启我王,宋成之难以承担宰执之责。”宋哲本来还想多说些的,但是宋哲却又只说了这么多。 “本王明白你的想法了。宋吏首……你觉得自己是否可以承担这宰执之责?然后成为这一国的宰执?而不是只适合成为吏首之类的。”文庄王是在认真的思考之后才这么说的。 宋哲此时会觉得说不定这就是一次机会了,但他又觉得不会如此的简单,说不定文庄王也不会这么想。 “我王,臣可以成为一国的宰执,臣有这样的才能,臣也能够成为宰执,如若我王愿意做出这样的决断,臣也是不会让我王失望的。”宋哲认为他应该要抓出机会的,但结果可能并不会如他所想。 “本王知道你适合成为宰执,其实你自己也知道,本王并没有太多的人选,但是宋哲,你如今只是吏首,并不是宰执。你是一国的吏首,而不是宰执府的吏首。”文庄王在说完后就看着宋哲的反应。 宋哲当然是听明白了文庄王话里的意思,而在宋哲的印象之中,这也是文庄王首次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语,宋哲不免觉得可能真是澹台商做错了什么,或者也有可能是澹台宬,或是澹台至。 不过宋哲也听的出来,文庄王对于他最近的做法是不满的,这一国的吏首又怎能去依附于宰执? 宋哲随后就诚恳的说着:“我王,是臣没将事情做好,也是臣辜负了我王的期望。” “可能也是本王的做法让你改变了想法,本王之前的意思是说,澹台商是一国的宰执,而你只是吏首,但本王并未说过下一任的宰执肯定与宰执府有关。宋吏首,你如今可听明白本王的真实意思了?”文庄王说完后就慢慢的站了起来,他走到了宋哲的旁边。 宋哲站起来对文庄王躬身说道:“臣明白我王之意,是臣没把事情做好。” “其实你今天能来王宫,并且说出你的要求,本王还觉得你适合成为这一国的吏首,是你宋哲,而不是宋成之。对于宋成之以前的一些做法,本王是知道的,有些事情确实也与你无关。”文庄王淡然的说着这些,“本王知道宋成之是如何做事的,以及说宋成之又做了些什么。宋吏首,你应该去到礼仪汇台的,你是一国的吏首,又怎能只是立于议事堂内?本王之前没有说过让你去礼仪汇台,就是要看你接下来会怎么去做。你今天的做法都在本王的预料之中,如果你没有提出要去到礼仪汇台,本王会认为你的做法不适合成为一国的吏首。” “我王,臣只是觉得作为一国的吏首,应该要去到礼仪汇台的,只是让宰执府的人去到礼仪汇台,这似乎也不太合适。朝廷有三公九卿,我国又岂能只有宰执?臣……是如此想的。如若臣说错了什么,还请我王责罚。”宋哲说着就打算跪在地上的,但他又想起了之前文庄王说过的话语,于是宋哲也只是站在了那里。 “不会,你这次做的很好。”文庄王笑了笑,“是啊,又怎能只有宰执府的人去到礼仪汇台?吏首府的人也应该去到礼仪汇台……去迎接那位朝廷派来我国的监国宰执。我国是否还需要一位监国宰执?” “我王,这是朝廷的意思。”宋哲说道。 “本王当然知道。你现在就去宰执府,并且去听一下澹台商的说法。澹台商是否会同意你去到礼仪汇台?”文庄王说到这里就笑了笑,然后文庄王就往前面走去。 宋哲赶紧说道:“臣恭送我王,臣不会辜负我王的期望。” 在看到文庄王走远之后,宋哲就准备离开王宫了。此时王宫统领走了过来,宋哲自然也是看到了王宫统领的,只不过宋哲没有想到王宫统领会来这里,于是宋哲就思考着具体的原因。 只不过此时的宋哲也还是没能想到什么…… 第91章 宋哲往前走了过去,然后对王宫统领说道:“不知统领大人来这里有何事?” “吏首大人,实不敢当。我王让属下来告诉大人,刚才吏首大人与我王的谈话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吏首大人,你可明白我王的意思?”王宫统领也是一副恭敬的样子,他首先也是对宋哲躬身行礼,然后也才说出了这些话。 宋哲知道这位王宫统领颇得文庄王的信任,宋哲表现出的也是尊敬,“本吏首知道我王之意,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还有啊,吏首大人,我王对于你今天的做法也是认可的。吏首大人是我国的吏首,不是宰执府的吏首。” 宋哲立刻明白了文庄王的意思,而在刚才文庄王也是说过这样的话语。宋哲知道他之后要改变一些做法了,否则就会失去文庄王的信任,而对于下一任宰执的人选,宋哲已经大概是明白了。不过宋哲也知道文庄王的意思,毕竟在现阶段澹台商才是一国的宰执,而他只是吏首,也只是一国的吏首而已。 “还请统领告知我王,本吏首已经了解我王之意了。”宋哲很诚恳的说着。 王宫统领也没有再说什么,宋哲随后就看到王宫统领离开了这里。 宋哲此时觉得很轻松,他原本还想着这次来到王宫会受到文庄王的责罚,但实际上并没有如此,而且文庄王还肯定了这样的做法,宋哲觉得他这次也算是刚好做对了。 在这之后,宋哲就准备去宰执府了,宋哲边走边想着:按照我王的意思来看,澹台商还会是宰执,而且我也要尊重这位宰执,不能像之前那样,同时我也不能做出一些依靠于宰执府的事情,因为我是一国的吏首,这是与宰执府无关的。我自然是要做到改变一些做法的。 当宋哲离开王宫之后,他就坐着自己吏首府的马车去往了宰执府。 坐在马车里,宋哲也会想到这次澹台商应该是会同意的,因为文庄王已经表示了赞同,只不过宋哲也会认为,澹台商还真有可能做出别的选择,到时候他就会置身于不利的局面里,宋哲觉得文庄王也可以派人去宰执府说此事,那么澹台商是一定会同意的,至少不会点像现在这样,还难以做出准确的判断,但是宋哲也知道,文庄王并不会这么做。 宋哲也在想着他应该如何与澹台商说此事,并且还不会让澹台商表示出不同意。 而宋哲一直都在认真的思索着,一直等马车停在了宰执府外面后,宋哲也才意识到这一点。 对于宋哲能够来到宰执府,澹台商其实也已经猜到了宋哲的来意,澹台商会认为宋哲是想去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对于这一点文庄王肯定是同意了,否则宋哲也不会来到宰执府的。 澹台商认为只要文庄王同意就行了,也没有必要让宋哲这么做,澹台商会觉得这是文庄王做事考虑周到,也是敬重于他这一国的宰执,澹台商也不会想到另外的原因了。 与之前一样,澹台商是与宋哲在会客堂内商议事情的。 宋哲看到澹台商是有些默然的,于是宋哲首先说着:“宰执大人,我今天来宰执府有一件事要与你商议。” 澹台商对宋哲问道:“是关于迎接监国宰执之事?” “看来宰执大人已经是想到了。”宋哲笑呵呵的说着,“其实我想去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也是希望宰执大人能够同意。” “这有何不可?当然是可以的。”澹台商直接做出了答复。 “宰执大人是同意了?”宋哲还准备了别的说辞,他认为澹台商不会直接就这么同意的,但现实的情形就是如此。看上去宋哲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的,“宰执大人,你真的同意了?” “宋吏首,你可以直接派府上之人来宰执府告知即可,你不用亲自来这里的。”这是澹台商的说辞。 “直接派人来告知……宰执大人,本吏首怎能如此行事?这里可是宰执府,本吏首决不能如此做事……” “宋吏首,你是觉得本宰执不会同意了?”澹台商没有像之前说话时那般肃然了。 “这……宰执大人,还确实如此。” “但这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在宋吏首你看来,就会变得非常重视此事了。按照本宰执的推测,宋吏首在来到我宰执府之前也应该去过王宫了。” “正如宰执大人所说。” “我王肯定是同意了?否则宋吏首也不会来我宰执府。” “吏首大人说的没错,但即便是这样,我依然觉得宰执大人也可能是不会同意的。” “宋吏首,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本宰执的一些做法。本宰执为何要阻止?没有这样的理由。你是一国的吏首,同本宰执一起去迎接监国宰执,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宋吏首不这么做,本宰执也会向我王提出这样的建议。其实宋吏首不用做什么的……或者说你也可以直接来我宰执府说出此事,也就不用去到王宫了。” 虽然澹台商是这么说的,但是宋哲并不会觉得此事会如此的简单,只不过是澹台商说的简单了一些而已。这件事在宋哲看来是不会轻易达成的,可现如今就是这样的情形。宋哲会觉得是澹台商自己没有想明白,所以才会轻易答应的。 似乎也是看出来宋哲在想些什么了,于是澹台商说道:“宋吏首,此事本来就是很简单的,可能是宋吏首你把这件事看成了一场名义之争。你也要为自己争取一些名义,毕竟你是一国的吏首,如若不出现在礼仪汇台,似乎也是不合理的,同时会让他人觉得,可能宋吏首你并不为我王所重视。这一次澹台宬也去到了礼仪汇台,可宋吏首不出现的话,也难免会有些不合理。” “原来吏首大人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 “这也不是什么难以想到的事情,宋吏首,你说是否如此?”澹台商也是早已看透了这些,所以今天宋哲会来到宰执府说此事,在澹台商看开也是一种必然的结果。而最主要的一点则是在于,澹台商看出了宋哲的真实想法。 “是,正如宰执大人所说的这样。” “宋吏首,你去到王宫里也只是与我王说了此事?恐怕也不是只有这一件事情而已?” “我今天去到王宫主要就是与我王说此事的。” “嗯,不仅是我王同意了,本宰执也同意你这么做。宋吏首,到时候就与本宰执一起去礼仪汇台。当然了,也还有澹台宬。”澹台商一边说着这些,一边也能判断出,宋哲去到王宫里还会说到另外的事情。 “既然宰执大人也已经表示了同意,那么我就不打扰宰执大人了。”宋哲觉得澹台商还会想到别的事情,只不过澹台商并没有说出来,看上去澹台商也只会说这么多了。 澹台商看明白了宋哲的想法,于是澹台商说道:“本宰执就不送你了。” “宰执大人,不知澹台宬可在府中?”宋哲在站起来之后就看向澹台商问道。 “看来宋吏首是有事情要与澹台宬说了?”澹台商问道,“不过宋吏首,本宰执的建议是明天去到议事堂再说,如此也很更合适些,不知宋吏首的想法如何?当然了,如若宋吏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说也可以,澹台宬此时应该就待在藏书楼台。” “宰执大人,我还是回府为好,到明天再与澹台宬商议也可。”宋哲躬身行礼,然后准备离开这议事堂了。 “不知宋吏首想与澹台宬商议什么事情?”澹台商不失时机的问着宋哲。 “宰执大人,我想说的事情只是会与礼仪汇台有关,别的也没有什么。”宋哲说道。 第92章 在听到宋哲说出的话语后,澹台商就看向了宋哲,而之后澹台商判断出宋哲的真实想法就是如此,不会有别的可能。 “宋吏首,还是明天再谈此事为好。”澹台商并未改变他的想法。 “是,一切都听从于宰执大人的安排。”这是宋哲的说法。 而在这之后,宋哲也就离开了宰执府。 澹台商一人坐于会客堂内,此时的澹台商会觉得宋哲的做法在发生着改变,只不过澹台商不会说些什么。另一方面,澹台商也想到,从刚才宋哲所说出的一些话语来分析,可能文庄王的想法也在发生着改变,只不过澹台商自己并不能肯定就是如此的…… 监国宰执文秉智于今天就会来到礼仪汇台。澹台商,澹台宬以及宋哲都提前得知了这一点,此时的他们也正去往礼仪汇台迎接。 澹台商与澹台宬坐于宰执府的马车内,宋哲自然也是坐于他的吏首府马车内。两辆马车也正在去往礼仪汇台。 今天宋哲的穿着会与平时的不同,宋哲今天穿的长袍也要显得更华贵些,这也是在接见使节的时候,宋哲会这么穿的。上一次宋哲就想去接见两国使节的,但是没有得到文庄王的允许。这一次则是不同的,宋哲也能看到文庄王想法上的改变,而今天的穿着也让宋哲自己觉得挺不错。不仅是宋哲了,澹台商与澹台宬的穿着同样是与平常不同的。 澹台宬看向澹台商说道:“宰执大人,在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之后,监国宰执也将去到议事堂,我王会在议事堂内等着监国宰执。” “你说的没错,让监国宰执所坐的马车在昨晚就准备好了,此刻就停在礼仪汇台外面,而且监国宰执府也修葺完善了,是在一座府邸的基础上进行了很多修葺,地址是我王选中的,距离王宫也不远。之前好像没与宬儿你提到过此事,不过现在知道也刚好。” “也不知监国宰执带了多少人来我国?” “也就是几个信得过的随从而已。文秉智是监国宰执,是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难道他还会带着甲兵之士来我国?当今的皇帝不会同意这么做,可能太皇太后也会反对的。” “难道派出监国宰执是对于诸侯国的信任?恐怕也不是如此,但朝廷又不派出任何的甲兵之士……这么做似乎又是信任于各诸侯国的?看起来朝廷的做法还是会有些矛盾。”澹台宬说着他的看法。 “朝廷的本意就是在于削藩,从而可以实行郡县制,然后能够让朝廷做到真正的统治于这天下,各诸侯王又岂会看不出来?可是看出来又能如何?或许这就是天下大势,非几个诸侯王就能改变什么的。”澹台商认为这就是天下局势所在,难以有人可以改变什么的,“朝廷派来监国宰执,也是在于能够逐步的监管各国,从而最终可以达到削藩的目的,朝廷并不是直接派兵来接管各诸侯国,那样肯定会让各诸侯国共同抵抗朝廷的。位于边境上的戎狄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们的左贤王与右贤王本来就熟知于那长途奔袭作战,一旦边境失守,他们的骑兵就可以直接到达都城的城墙外,就算是朝廷之后可以派兵与他们展开巷战,恐怕也难以改变什么结果。” 对于澹台商说的这些,澹台宬也认为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 就当澹台商与澹台宬谈论着天下局势的时候,吏首府的马车则是拦在了宰执府马车之前,宋哲走下马车来到附近说道:“宰执大人,我有话要说。” 澹台商只能掀开马车的竹帘,然后对马车外的宋哲说道:“宋吏首,我们要先去到礼仪汇台才可,你这是何意啊?有什么事情等之后再说……” “宰执大人,此事必须现在就说,是关于我王的。”宋哲躬身说道。 澹台商有些无奈,“宋吏首还是赶紧说为好,可你为何之前不说这些?” “我也是刚好才想到的,确切的说是我刚才坐于马车内才想到的。我是觉得,这个文秉智很有可能会斥责于我王,当然了,这是朝廷之意,与文秉智此人无关,他也不敢这么做。” “宋吏首打算怎么做?或者说你又准备做些什么?”澹台商本来是想走下马车的,但他又没有这么做。 “不能让文秉智这么做,也不能让我王丢失了颜面,这也是我国的体面。宰执大人,我知道这与之前的年号之事有关,希望宰执大人能想出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来,既不能让我王觉得难堪,但是也要让文秉智能够向朝廷禀告此事,我不认为文秉智会违抗朝廷的意思。”宋哲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既然宋吏首你也提到了这一点,不知你的想法如何?”澹台商反问着宋哲。 “正因为我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办法,所以才会拦在宰执大人的面前说出此事,我觉得宰执大人恐怕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在去到礼仪汇台之前,我们几人最好能够想出一个合理的办法,对方是朝廷的监国宰执,此事也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的。正好澹台宬也在马车里,还是赶紧想出一个办法为好。”宋哲也只是说了这么多,他认为让澹台商以及澹台宬知道即可,随后宋哲就坐到了自己的马车里。 而两辆马车又继续前往了礼仪汇台。 澹台宬自然也是听到了宋哲刚才所说的话语。 澹台商说道:“宬儿,对于刚才宋吏首所说的此事,你的看法是什么?” “对于吏首大人所说的这一点……我认为很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形。”澹台宬说道,“但至于说如何解决此事,我还没有想到什么的。监国宰执肯定会选择在议事堂内斥责我王,这也会是太皇太后的意思,所以监国宰执不敢随意的改变做法,但是对于我王来说,将会丢失颜面,也不能让监国宰执当面斥责于我王……” “宬儿,你说的没错,肯定是不能让这样的情形发生,我们现在还未去到礼仪汇台的,还能进行一些思考,最好是要想出一个办法来才可,不过你觉得我王是否会想到这一点?不知我王又会如何应对?这监国宰执刚来到我国,我们就遇到了有这样的情形,也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事情……” “宰执大人,我王应该是可以想到的,但我王从未向宰执大人提到此事,就包括吏首大人在内也不知道……可能我王是想好该如何做出应对了。” “但这也只是出于你自己的猜测而已,我王也有可能是没能想到的,如若本宰执没有想到合适的应对办法,那岂不是本宰执未将国政之事处理好?从而才让我王面临着一种难堪的局面。文秉智可是以朝廷的名义来斥责于我王,本宰执也实在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所以宬儿啊,还是必须要想出一个应对之策的。”澹台商已经做出了决定。 澹台宬明白,还是要想出一个合理的应对之策才可,于是他就开始思考着应对策略,也不是只有澹台宬在想着办法了,澹台商与宋哲同样在思考着,只不过等马车去到了礼仪汇台之外时,几人依然是没能想到什么。 第93章 澹台宬与澹台商都在做出着具体的思考,而当马车停在了礼仪汇台外面之后,宋哲就率先走下了马车,当他看到澹台宬与澹台商也走下了马车时,他就走了过去。 澹台商自然也是看到了宋哲,他对走过来的宋哲说道:“宋吏首,还是去礼仪汇台里面说为好。” 宋哲原本是打算开口提问的,但是在听澹台商如此说后,宋哲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在看到澹台商与澹台宬走进礼仪汇台后,宋哲就跟着两人去到了礼仪汇台。 这时监国宰执还没有来到礼仪汇台的,于是几人就随意的坐在了几张桌案旁。 礼仪汇台内的官吏都站在一旁等候着,他们自然知道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不过礼仪汇台的掌事官吏还是走了过来,他躬身行礼,然后说道:“不知宰执大人,吏首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也没什么,若有事自会吩咐于你们。”宋哲冷静的说着,并且示意掌事官吏站在一旁即可。 “是,吏首大人,属下谨遵吩咐。”掌事官吏说道,同时他也看向了坐于澹台商旁边的澹台宬,虽说他之前没有见过澹台宬,但他知道澹台宬的具体身份。 “不知宰执大人可有想好具体的应对之策?”宋哲认为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这里是我王的诸侯国,文秉智只不过是监国宰执而已。”澹台商镇静的说着,“如若文秉智想要做些什么,也不会那么的容易。” “宰执大人说的是……”宋哲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旁边的官吏不用站在这里了。 而在这之后,宋哲才对澹台商与澹台宬说道:“绝不能让监国宰执当面斥责于是我王,文秉智真敢这么做,本吏首就会当面斥责于他,朝廷的颜面是重要,但我王的颜面同样也重要。” “如此来看,就让文秉智当着我王的面提出此事即可,但也只是简单的提到即可,不能让他多说什么。”澹台商认为这样做是合理的,接下来就是如何让文秉智按照这样的方式去做了。 宋哲是想知道澹台宬对于此事的看法,所以他就看向澹台宬问道:“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应对?” 澹台宬只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只要能让文秉智按照两位大人所吩咐的去做就行。” “可文秉智是否真的会做出一些妥协?”宋哲是有疑虑的,而这才是宋哲最为关心的一点,“难道文秉智会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他为何会轻易答应?宰执大人,是否需要让甲兵之士来这礼仪汇台?” “不可胁迫监国宰执,这对我国来说也将是不利的。如若要走出这一步,我们几人还需要坐在这里讨论应对之策?”澹台商长袍一挥,然后做出了否定。 宋哲也明白不可如此行事,这也不是较好的策略,于是宋哲也没多说什么,但他知道刚才澹台商说出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就如宰执大人刚才所说,这里是我王的诸侯国,岂能让监国宰执做出斥责我王之事?也不知我王的想法会是什么?” 澹台宬此时说道:“我们还不了解文秉智此人,或许等文秉智来到这礼仪汇台之后,我们可以直接与他商谈此事,一定要商议出一个合理的结果,否则今天也不用去议事堂了……可以先让文秉智住在这礼仪汇台内,至于说我王何时会接见文秉智……” “我国最近的国政之事比较多,我王还难以在议事堂内接见监国宰执的,等监国宰执想明白之后,我王自会接见于他。”宋哲觉得澹台宬的办法是可行的,于是他就接着澹台宬的话语说出了这些。 澹台商也没有表示反对,他只是建议道:“要掌控好做事的时机,不能让文秉智觉得是我们怠慢于他,从而说我国无视于朝廷,这样的罪名是我国可承担不起的。” “宰执大人说的是,但至少我们可以争取几个时辰来思考此事。”宋哲认为这几个时辰就会非常重要了。 不过澹台宬在想了想之后说道:“文秉智会这么做,也是在于顾忌太皇太后,如若他不做出斥责之事,说不定将来就会受到太皇太后的责罚,这也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当今的皇帝也是想争取更多的权利,这会与太皇太后的做法不一致。我国帮着皇帝做事,自然会让太皇太后做出斥责之事,也就是借助于之前的年号之事来进行斥责。” “所以只能拉拢于监国宰执了?让文秉智上报朝廷说已经斥责过我王了?”宋哲看向澹台宬问道。 “随同监国宰执来到我国的人里面,肯定会有太皇太后派来的人……吏首大人,这不是文秉智自己愿意禀报于朝廷就可以做到的。太皇太后也应该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澹台宬针对于这一点做出了否定。 “既是如此,那我们刚才所说的就难以执行,文秉智身边有太皇太后派来的人,我们又如何能够直接与文秉智谈到此事?就算文秉智不想做出斥责我王的事情,可他也不可能真的这么做。”宋哲此时则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会觉得此事变得很困难了,同时宋哲也判断出,想让文庄王免于这次的斥责,也几乎是难以做到的。 澹台商的表情变得肃然了许多,他也认为此事难以做到,但是作为一国的宰执来说,他又不能让文庄王丢失了颜面。澹台商会觉得自己已经处于两难的境地之中,而且之后不久监国宰执文秉智就会来到这里,他还是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才行。 看到澹台商与宋哲都在思考着,而他们也显然没有想到什么办法,于是澹台宬说道:“我认为还是有一个办法的。” 在听到澹台宬如此说后,澹台商就立刻问道:“宬儿,你的办法会是什么?” 宋哲同样也在关注澹台宬会说出什么样的办法来。 澹台宬看向两人说道:“宰执大人,吏首大人,其实这件事也并不难,更不是说难以得到解决。” “看来你是想到什么具体的对策了?”宋哲又赶紧问道。 “我认为只有一个办法的,那就是让我王来到这礼仪汇台,然后让我王一人亲自接见监国宰执,这也属于是我国对监国宰执的一种重视,就算是监国宰执真的做出了斥责我王之事,又有哪位臣子会知道?但是有一点,监国宰执身边的人会知道,那也是太皇太后派来的人会知道,但也仅此而已。在这之后,我王会在议事堂里当着文官们的面接见监国宰执。”澹台宬叙述着他想到的办法,也就是说文庄王依然是要受到斥责的,但不会有旁人看见,也很难有外人知道。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只要太皇太后知道即可。 “可以说这是一个合适的办法,而真实的一面只有我王自己才知道了,我们这些臣子将无从得知,也是不能知的。”其实宋哲是同意了澹台宬提出的这个办法。 澹台商也觉得此法是可行的,对于这一件事,只要太皇太后知道了就行,别人是不用知道具体详情的,但澹台商也觉得可能文庄王自己并不愿意这么做,如若是文庄王自己提出了拒绝,那么此事也就很难去处置了。 宋哲说道:“也不知道我王的想法是什么?不知我王是否会同意这么做?我王此时应该还没去到议事堂的,如若我王能够直接来这礼仪汇台就好了。要不然本吏首现在去与我王说此事?说不定还能让我王改变想法的。” 澹台商说道:“若能如此,自是很好,不过我王一定就会同意了?” 第94章 澹台商不免也会有疑虑,他的话语不是很肯定:“本宰执当然是希望我王能够同意的,但这还是在于我王的想法,作为臣子,又如何能够代替我王做出具体的决定?” “宰执大人,关键还是在于能够劝说我王同意这么做。”宋哲觉得这会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其实除此之外,以现在的局势来看,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宋哲也是认可了这样的做法。 “还是在于说要让我王能够同意。”澹台商说道。 而之后澹台商又看向了澹台宬,他看到澹台宬也是显得有疑虑的,不过澹台商还是问道:“宬儿,你的想法是怎样的?又该如何做才能让我王同意?” “宰执大人,其实也并不难,我王是英明之主,只要将这一情形告诉我王即可。” “难道我王就会同意了?”宋哲显然是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我王也不会愿意受到斥责的。” “在做这件事之前,我王应该是早就想到这一步了。”澹台宬的语调是肯定的,虽说这只是出于他自己的一种推测。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让我王知道我们几人的这一想法。就由本吏首去王宫内告诉我王,不知可否能够如此?”宋哲征询着说道。 “宋吏首,还是派人去王宫内告诉我王为好,如若监国宰执之后来到了这里,可宋吏首你没有在这礼仪汇台之内……恐怕宋吏首也不想如此才对,我王也是答应让宋吏首来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其实澹台商这么说也是在提醒宋哲了,同时澹台商也希望宋哲能够做到权衡利弊。 宋哲此时已经站起来了,他在听到澹台商的话语后,也是在思考着具体的做法,宋哲也是觉得澹台商说的话语会有一番道理。 “宋吏首,还是派人去禀告我王为好。”澹台商再次说道。 “我明白宰执大人的意思,只是要让我王明白此事,还是由我去说更好。” “宋吏首,难道我王不是聪慧之人?”澹台商依然认为宋哲不用这么做。 此刻的宋哲会觉得他处于两难的境地之中,而监国宰执之事也很重要,这一次也是文庄王做出了同意的决定,否则他也不可能来到这礼仪汇台,正因为如此,宋哲觉得他应该替文庄王而谋,不能让文庄王在受到斥责之后觉得难堪了。 另一方面,其实宋哲也明白,他在这个时辰赶到王宫也是来不及的,监国宰执不可能会等他,但是宋哲也想到,可以让监国宰执在这礼仪汇台多待一个时辰,至少澹台商是可以帮着做到这一点的,而那时他与文庄王也应该可以来到这里了,宋哲认为能帮文庄王谋划才会更重要些。 在想明白之后,宋哲就对坐在那里的澹台商说道:“宰执大人,不用派人去禀告我王了,我会亲自禀告于我王。只不过……还希望宰执大人能够让监国宰执多待一个时辰,到时候我王也就可以来到这里,我知道宰执大人可以做到这一点,不知宰执大人以为如何?” 澹台商看出宋哲是会坚持这么做的,而且澹台商也能理解宋哲的想法,于是澹台商说道:“宋吏首,本宰执可以答应你,本吏首也能做到这一点。我王亲自来礼仪汇台接见监国宰执,这当然是可以的。” 宋哲说道:“看来宰执大人也是忠心为国而谋的。” “本宰执不也是这样的想法?当然是要忠诚的为国而谋。”澹台商是觉得宋哲不用这么说的,也不用在这礼仪汇里面说出这些来。 宋哲躬身说道:“宰执大人与澹台宬在这里迎接监国宰执,我这就去到王宫。” “可以。”澹台商示意宋哲即刻前往王宫。澹台商认为宋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在于报答文庄王。 当看到宋哲走出礼仪汇台之后,澹台商就对澹台宬说道:“宬儿,你觉得我王是否会选择来到礼仪汇台?或者我王会直接选择在议事堂里接见监国宰执?而我王也不会在意受到监国宰执的斥责?应该说成是受到朝廷的斥责才更合理一些。” “宰执大人,这样会让我王觉得难堪的,也不合适这么做。我王肯定能够想到这一点。” “你是觉得我王之后会来到这礼仪汇台了?即便说宋哲不去禀告我王?” “宰执大人,这也只是出于我的猜测而已,如若说我王是提前想到的,可为何我王没有做出任何的安排?其实我王亲自来礼仪汇台接见监国宰执也可,我们几人只用先来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然后我王再来这里接见监国宰执。当然了,我王与监国宰执的谈话,我们是不会知道的。” 澹台商笑了笑,“我们是不会知道?还是在于说最好不要知道这些?” “都不是,而是在于说我王不想让旁人知道……或许正因为如此,我王才没有提前做出任何人的安排。”在随意的说到这里之后,澹台宬觉得他似乎是想明白了文庄王的做法。 此时的澹台商也听明白了澹台宬的意思,他开始变得重视这样的说法了,“如此说来,我王之后是会来到这礼仪汇台的?这才是我王真正的做法?我们几人只是迎接监国宰执即可……那么刚才宋吏首去说此事,岂不会让我王责怪了?我们几人就算猜到了,也应该当作不知道的……” 而在说到这里之后,澹台商也就站了起来,他叫来了礼仪汇台的掌事官吏,然后吩咐道:“派人去拦在吏首府的马车前面。” 掌事官吏好奇的问道:“宰执大人,这是何意啊?总要对吏首大人说些什么的,要不然属下也不敢这么做……” “你派人直接告诉宋吏首,就说是我的意思,这件事最好什么都不要说,那才是真的帮我王而谋的,而且我王也会来到这礼仪汇台,让宋吏首来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即可。”澹台商继续吩咐道。 掌事官吏显然是没有听明白澹台商的意思,“启禀宰执大人,不知您刚才说的哪句话才是最重要的?” 澹台宬代替澹台商说道:“我王会来到这礼仪汇台。” “对,就按照这样的说法告诉宋吏首即可,也只用说这么一句。”澹台商是认可了澹台宬的说法。 “是,属下明白了。只用告诉吏首大人说我王会来到礼仪汇台。” “监国宰执之后就会来到礼仪汇台了,在此之前,一定要让宋吏首来到这礼仪汇台。”澹台商强调的说着。 “属下明白。”随后掌事官吏就派人去拦吏首府的马车了。 澹台商接着则是走到了礼仪汇台的正门口,他往外面看去,“监国宰执还没有来到这里的,不过在此之前,宋吏首应该是可以来到这礼仪汇台。” “宰执大人,一切都会按照原先的谋划进行,这一次我王的想法就是不愿告诉任何人的,像受到朝廷斥责之事,我王又岂愿意让他人看到?” “不知宋吏首是否会遇到我王?” “并不会,我王应该还未离开王宫的,或许我王正坐于议事堂内,不过之后我王就会告知文官们,他要亲自来礼仪汇台接见监国宰执,而不是在议事堂内接见,文官们当然是不会提出反对的,我王也会让文官们在议事堂内等着。”澹台宬猜测着文庄王应该会有的做法。 当然了,澹台商也没有反对这样的猜测,因为澹台商自己也会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如此。如此一来,也能合理解释文庄王的具体做法了。 第95章 澹台商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但他并没有选择说出来,他只是往澹台宬的方向走了过去,“宬儿,你觉得这其中是否还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宰执大人,不知此话是何意?”澹台宬显得很恭敬的问着澹台商。 “宋吏首依然会按照他的想法做事,派去的人并没能改变宋吏首的想法。”澹台商选择坐了下来,然后他才对澹台宬说着这些。 “应该说会有这样的可能。”澹台宬没有立刻就做出否定,同时他认为宋哲是能够想明白的。 “宬儿,如若说宋吏首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那么这也是一种合理的结果。只是对于宋吏首自己来说,将会变得很不利了。我王也会想到让宋哲成为下一任的宰执,但也有可能会被宋哲自己的做法给否定了。从另一面来看,却是有利于我宰执府的。” “宰执大人的意思是什么?” “难道我宰执府一定要帮宋哲?”澹台商的想法是在发生着改变。 “可宰执大人,已经派人去告知宋吏首了。”澹台宬一时还没能看明白澹台商的想法,“宰执大人是觉得宋吏首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仅凭一句我王有可能会来到礼仪汇台?难道宋吏首就会选择相信了?”澹台商反问道。 “还确实如此,这是我与宰执大人的判断,宋吏首不一定会是同样的想法。”澹台宬刚才就觉得派去的人不一定能改变什么,这关键还是在于宋哲自己的想法。 “宬儿,你的判断是什么?”澹台商在提问时是淡然的语调,仿佛他已经知道澹台宬会说些什么了。 澹台宬说道:“宰执大人,我认为都是有可能的。” “都有可能?看来你也是难以做出具体的判断了?”澹台商在思考着。 “也并非如此,只是在于说我觉得宋吏首会接着去到王宫……但是宋吏首也有可能改变想法,从而再次来到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不过宰执大人好像是看出了什么?” “本宰执最近察觉出我王改变了想法,这对于宋哲来说自然是有利的,但是并不利于我宰执府。派去的人只是说我王有可能会做出的选择,你觉得宋哲就能够改变他的做法?并不会如此简单,宋哲是要报答我王,又怎会轻易改变想法?即便说宋哲有可能觉得这会是正确的判断,但他也不能就此轻易改变自己的做法。”其实澹台商已经说出了他自己的判断。 “嗯,宰执大人,我明白了。对于宋吏首的这一做法来说,将会让我王觉得是宋吏首考虑不周到了。如若是宰执大人去禀告我王,那么我王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宋吏首自己这么做,就会让我王改变一些看法的。这对于宋吏首来说将是不利的,现在的宋吏首也不会考虑的太多。”澹台宬也算是认可了这样的判断,“宰执大人觉得应该怎么做才会让宋吏首改变做法?” “你觉得宋哲是信任于我们的?宋哲肯定也会想到,为何他在礼仪汇台的时候,我们是一种判断,但是当他要去到王宫的时候,我们又是另一种判断,而且还派人拦在了他的马车前面,宋哲又怎会轻易的就做出了认可?或许宋哲还会觉得是我们改变了想法,就算我们是在替他考虑,也不想让他受到我王的责罚,可宋哲现在的想法不是这样的。不过当宋哲之后想明白的时候,他就会意识到是自己的判断错误了。” “或许宋吏首还是不会选择相信我们的,因为我们没有在礼仪汇台内就做到阻止他去王宫。”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本宰执与宬儿你也是才想到这一点的,又怎会提前就知道一切了?但是宋哲自己可不会这么想,所以说宋哲一定会怪罪于我宰执府的。其实不派人去拦吏首府的马车也行,毕竟是不会改变这最终的结果。”这次澹台商的说法是肯定的,也是澹台商进一步而做出的一种分析。 “是,可能宋吏首将难以再次来到这礼仪汇台,或许宋吏首自己是能想明白的,但他也难以改变做法了。” “在监国宰执来到这礼仪汇台之前,宋哲是不会来到这里了。宋哲自己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本来以为是可以做出改变的,但还是相同的结果。”澹台商会感到有些无奈。 就在澹台商与澹台宬讨论此事的时候,刚才派去的人也来到了礼仪汇台,而其禀告的结果就是没能拦住吏首府的马车。 澹台商也在问着禀告之人:“是没能拦住?还是你不敢去拦吏首府的马车?” “宰执大人,等属下看到吏首府的马车时,马车已经停在了王宫外,而且……” “难道是宋吏首已经去到了王宫?”澹台商问道。 “是,吏首大人已经去王宫了,属下没能按照宰执大人的意思做到此事,是属下之责。” “与你无关。”澹台商说着就示意那人可以退下了。 随后澹台商就对澹台宬说道:“怎么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这宋吏首做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认真了?竟然让派去的人都没有拦住。” “可能是宋吏首还想来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所以他首先就要去到王宫内,宋吏首是想劝说我王改变想法的。或许宋吏首会觉得我王不会轻易改变想法。”澹台宬能够想到宋哲的做法。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这次宋哲是想迎接监国宰执的,但他也不想让我王受到斥责……” “可现在的情形就是,我王还是会受到斥责,而且宋吏首也不能再迎接监国宰执,说不定宋吏首还会受到我王的责罚。”澹台宬觉得很有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就连宋哲自己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形。”澹台商无奈的笑了笑。 而在此时的王宫里,宋哲已经找到了文庄王,并且也对文庄王说出了他的想法。 文庄王正打算去到议事堂的,在听宋哲说出他的来意后,文庄王就问道:“宋吏首,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说澹台宰执的想法同样如此?” “我王,不仅是臣这样认为,澹台宰执同样是这样的想法,也包括澹台宬。” “为何澹台宰执不来与本王来说此事?而是宋吏首你?” “我王,这是臣的决定。臣觉得一定要禀告我王,然后臣也希望我王能够改变做法。”宋哲看到文庄王的身边没有任何人跟着,就连王宫统领也不在附近,宋哲会觉得有点奇怪。 “只有你们几人知道也可,不过你们能想到这些,也在本王的预料之中。澹台商与澹台宬正在准备迎接监国宰执?” “是,我王。臣之后也要去礼仪汇台的。”宋哲恭敬的说着。 “宋吏首……” “臣在,不知我王有何吩咐?” “宋吏首,你不用再去礼仪汇台了。”文庄王说着他的决定。 “我王……这是何意啊?”宋哲几乎是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语,而且这还是由文庄王说出的话语。 “你现在去礼仪汇台也难以做到什么了,你去议事堂即可。” “启禀我王,这到底是何意啊?”宋哲感到了茫然。 “宋吏首,本王会亲自去礼仪汇台接见监国宰执,这就是本王的决定,而且本王也不会带任何人去礼仪汇台。宋吏首,你可想明白本王为何会这么做?” “这……启禀我王,臣不知……”宋哲在思考着其中的具体原因,但他并没有想明白。 “澹台商与澹台宬可以想到,所以他们不会来王宫。” “我王,难道是臣做错了什么?还请我王责罚。” “不用如此,宋吏首你肯定是能想明白的。”文庄王在说完后就往议事堂的方向走去。 宋哲觉得挺无奈,但他只能跟在文庄王身后往议事堂走去,同时宋哲也在思考着:这是出于我自己的决定,又怎会与澹台商还有澹台宬有关?而且在礼仪汇台的时候,澹台商也是打算去王宫的,难道这是出于澹台商的谋划?他就是不想让我在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并且澹台宬也是参与了谋划的?可所有的一切并不像是如此。 第96章 文庄王能够猜到宋哲的想法,于是他对宋哲说道:“宋吏首,你以后能明白本王的做法。” “臣肯定是做错了什么,还望我王责罚。”宋哲没有接着思考了,而是在猜测着文庄王的做法。 “宋吏首,您觉得本王是否会受到斥责?”文庄王停下来问道。 “我王,臣觉得会有办法……” “这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又有谁敢轻易违背?本王会去礼仪汇台接见监国宰执。” “我王,臣知道了。臣会去议事堂内等着监国宰执。”宋哲逐渐的能够明白文庄王的做法了,只是他并不是很确定,因为文庄王也没有多说什么。 宋哲看向了礼仪汇台的方向,他认为澹台商也是想到了什么才对,同时宋哲也会有些好奇,那就是为何没有人阻止他来到王宫?既然澹台商是预测到了的,那么为何澹台商没能做出任何的决定?就比如说是派人拦在他的吏首府马车前。宋哲还是判断出,可能澹台商并不愿真的让他去迎接监国宰执,即便说澹台商在之前并未提出什么反对的说法…… 在此时的礼仪汇台内,澹台商已经做好准备迎接监国宰执了,他知道宋哲不会再来到这里,因为文庄王会一个人来到这礼仪汇台。 澹台宬说道:“宰执大人,看来我王应该是知道了我们的想法。” “你说的没错,确实如此。”澹台商说道,“但我王也总会知道的。如若不是宋哲去王宫里见到了我王,那么我王同样会出现在这礼仪汇台,到时候不也能够知道我王的想法?” “嗯,看来我王早已想好该怎么做了,所以才没让他人知道,而且我王也不想告诉他人。” “但本宰执与宬儿你却想到了这一点,你觉得我王是否能想到?” “我王可以提前察觉到。”澹台宬是肯定的说法,“或者说是我王能够提前预测出宰执大人,以及我的一些想法,但我王认为宋吏首不会察觉到,因此我王也没有主动让宋吏首来到礼仪汇台。” “是啊,不让宋哲参与此事,对于宋哲自己来说也是合理的选择,只不过宋哲没有想到这些。虽说我王也同意让宋卓来到了礼仪汇台,但我王这么做也应该还是在于制衡,并不是在于重视宋哲此人。”澹台商认为他的这一想法是合理的。 “我王也是不想让宰执府的影响力变得太多了。其实这不仅对于宰执大人来说是不利的,对于宰执府里的来说同样如此。”澹台宬说道,此时的礼仪汇台内并无旁人,而且澹台宬也确定是不会有旁人听到这些的。 “我王不是在意本宰执的影响力,而是在意整个宰执府的影响力。也正因为如此,或许对于下一任的宰执人选来说,也并不会出自于我宰执府。最近我王的想法是有一些改变的,我王也注意到了宰执府的影响力。” “宰执大人,难道说我王认为宰执府会威胁到他的王权?”澹台宬觉得澹台商应该就是指的这层意思。 澹台商没有立刻就做出回应,看上去澹台商也是在思考着什么的。 澹台宬想着:难道宰执大人不是指的这层意思?可应该不会有错。 澹台商下意识的看向了礼仪汇台外面,在确定不会有什么人之后,澹台商才对澹台宬说道:“宬儿,这些话语是不应该在这里说的,但既然你也说出来了,其实也没什么,不会有旁人听到。我王不是顾虑于宰执府的权利,也不是因为我宰执府会影响到王权,本宰执也不会让宰执府处于这样的局面之中。宬儿你试想,如若宰执府已经能够威胁到王权了,难道我王还会让你参与国政的讨论?这样做岂不是更会威胁到王权了?” “我明白宰执大人的意思了,正因为宰执府还难以威胁到王权,所以我王才会想着要制衡于我宰执府,以免宰执府以后真有可能威胁到王权,到那时我王也难以做事。王权当然是重要的,只不过我王不愿意责罚于我宰执府的人。” “宬儿,对于我王来说,也只有王权才是最重要的,不是这一个宰执府,就还会有另一个宰执府,或者说现在就会有另一个宰执府了,就比如说宋哲的吏首府也可以成为下一个宰执府,难道你能否定这样的可能?似乎也并不能如此。” “我能够明白宰执大人的意思,其实宰执府是可以被取代的,但我王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澹台宬边想边说着。 “前提是要让我王觉得宰执府对他没有什么威胁,否则我宰执府为何不能被取代?难道宋哲就不能成为宰执?你会觉得宋哲不适合担任一国的宰执?但只要我王认为宋哲能够成为一国的宰执,那么宋哲就可以成为宰执,而我这个宰执也可以什么都不是,我宰执府也会变得很普通了。”澹台商认为澹台宬是可以明白他说的这些。如若澹台宬是难以想明白的,那么澹台宬也难以做出像之前的那些谋划。 澹台宬自然是能够听明白澹台商话语里的意思,“宰执大人,以前还从未听你说到这些。” “也对因为今天见到了宋哲的事情,你也能看到,我王的这一做法不就是在于考虑到王权本身?看上去是我王自己不想受到朝廷的责罚,但实际上只是这么简单的?当然不是如此,其本质还是在于我王考虑到了王权。就如朝廷派来了监国宰执,我王并不会亲自来迎接,而是派我们来礼仪汇台迎接,还不是在于监国宰执是臣,而我王是君,所以我王可以在礼仪汇台接见监国宰执,但并不是迎接,我王也不可能这么做。别说是我王了,其他的诸侯王同样不会这么做。”澹台商说着如今的一些情形。同样的,澹台商认为澹台宬也是能够想到这些的,只不过这些话是由他说出来的而已。 澹台宬说着他的想法:“宰执大人,我王之前让我参与国政的讨论,如今又让我来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这似乎并不是在于打压我宰执府。” “宬儿,你的想法是准确的,我王并不是在于打压宰执府,而是在于说我王想让你为国政而谋,并不是只为宰执府而谋,实际上最终也是要为了国政而谋的。或许我王之前也对你说过这样的话语?或者说是某些话语里会有这样的意思?” “是,我王有说过这样的话语,其实也是我王直接与我说的这些。”澹台宬说道。 第97章 澹台商知道他是猜中了文庄王的一些想法,其实澹台商会觉得这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至少表面上看来就是如此。 澹台商也能看明白文庄王的选择,以及说文庄王会有的一些做法,这并不是说文庄王已经不再信任宰执府里的人了,而是说文庄王本来就疑心比较重,又怎会轻信于他人?而且出于对王权的考虑,同样也不会让文庄王做出这样的选择。 “宬儿,本宰执相信你做出的选择。不管你是为国政之事而谋,还是为宰执府之事而谋,这都是你自己所能做出的选择。”按照澹台商的想法来看,他既不是要责怪于澹台宬,也不是要求澹台宬只能做出某一种决定,而关键还是在于澹台宬自己的想法以及做法。 “宰执大人,我既可以为国政之事而谋,也可以为宰执府而谋。”澹台宬认为他是可以做到这些的。 “如此也好。”虽说澹台商是有些顾虑的,但他觉得也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了。 这时有礼仪汇台的人走进来禀报:“启禀宰执大人,监国宰执已经来到了王城,并且肯定会来到礼仪汇台这里。” “好,本宰执已经知道了。这就出去迎接监国宰执。”澹台商对来人说道。 澹台宬则是站起来,然后对澹台商说道:“宰执大人请。” “嗯,一起去外面迎接监国宰执即可。”澹台商慢慢的站起来,随后就率先往外面走去。 而掌事官吏也带着随从来到了礼仪汇台正门外,就站在了正门的两边。 没过多久,澹台商就往前面看去,他已经能看到马车队了,但看上去也就是像是一般的使节出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澹台商觉得这可能是出于朝廷的要求。 等到马车停在礼仪汇台的正门外时,澹台商就率领众人躬身行礼,然后由澹台商说道:“恭迎监国宰执大人。” 澹台商之后就看到从马车里走出一个人来,其穿着是质朴的,面容俊朗,而且看上去也要比澹台商自己小几岁。 澹台商知道此人就是文秉智没错了,是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虽说年龄要小几岁,但文秉智的身份就是监国宰执,这一点并不会改变。 文秉智立刻就认出了澹台商,虽说他之前并没有见过澹台商,但文秉智知道此人就是宰执没错了。 澹台商再次躬身行礼说道:“恭迎监国宰执大人。” 文秉智走到了澹台商的旁边,并且笑着说道:“宰执大人不必如此。” “还请监国宰执大人到礼仪汇台里坐。”澹台商做出了请的姿势。 “好,宰执大人请。”文秉智往礼仪汇台走去,同时他也注意到了站在澹台商身后的澹台宬,文秉智觉得此人也不像是一国的吏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没有多问。 澹台宬看到了跟随文秉智而来的几位随从,他判断出一定会有太皇太后派来的人,只不过说这个人到底会是谁?此时的澹台宬也不能确定。 礼仪汇台的掌事官吏已经做出了安排,所以当文秉智走进礼仪汇台后,他就看见了几张桌案,上面摆放有许多的膳食。 掌事官吏也走进了礼仪汇台,他说道:“几位大人请坐,若有什么吩咐直接告诉属下即可。” “好,你先带人退下。”澹台商说道。 文秉智也对身边的几位随从说道:“你们可以去歇息,有事自会吩咐你们。” “是。”几位随从一起说道。 不过澹台宬之后也看到,其中的一位随从还是站在了文秉智旁边。 此刻的文秉智坐于上座,澹台商与澹台宬坐于两侧。 澹台商首先说道:“这位是澹台宬,是我王派来迎接监国宰执的特使,也是我的侄儿。” “原来如此,一看就是本国的谋士啊。”文秉智笑着对澹台宬夸赞道。 澹台宬谦恭的说着:“我是迎接监国宰执大人的特使,还难以成为谋士的。” “看的出来,你是我王身边的谋士,也是国政大臣。” 澹台商替澹台宬说道:“宬儿最近才参与国政之事,但也是国政大臣了。” “看来确实如此啊。”文秉智哈哈大笑道。 “怎么没有看见宋吏首?听说宋吏首也会来到这礼仪汇台。”文秉智注意到了这一点。 “宋吏首正在议事堂内,他会在议事堂内迎接监国宰执大人,而且众位文官也在议事堂。”澹台商解释道。 “如此说来,我王也在议事堂了?”文秉智猜测着,他认为就是这种情形没错了。 “我王会来礼仪汇台。”澹台商看向文秉智说道。 “我王要来这礼仪汇台?”文秉智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文秉智也想明白为何文庄王会这么做,“既然如此,本监国宰执就会在这里等我王,这也是臣子的礼数。虽说本监国宰执是朝廷派来之人,但同样是我王的大臣,自是要听从于我王的指令。” “是,监国宰执大人说的没错,我们只是臣。不过还有一点,监国宰执大人是朝廷派来的,而我只是本国的宰执而已,就如宋哲只是本国的吏首。”澹台商认为他是需要指出这一点的。 文秉智当然是明白澹台商的意思,他说道:“澹台宰执说的是,但本监国宰执一人又能做到什么?以后在这诸侯国内,还需要澹台宰执以及宋吏首的支持才可,否则我这监国宰执又能有什么用?太皇太后以及当今的陛下派我来当监国宰执,自是希望我能做到一些事情,澹台宰执,你可明白朝廷的意思?” “本宰执与宋吏首自会支持监国宰执大人,本宰执也明白朝廷的意思。” “澹台宰执明白就好,其实能够来到这里,也是朝廷信任于我,是朝廷觉得我适合担任于本国的监国宰执。”文秉智看向澹台商说着,“澹台宰执,你觉得是否如此?” 澹台商当然也看到了站在文秉智身旁的那位随从,他看到随从是一副恭敬的样子。澹台商说道:“监国宰执是由朝廷选派的,这也是属于庙堂之谋了,就比如说监国宰执大人适合来到我国,而不是别的诸侯国,朝廷的谋士也会有相应的考虑,监国宰执大人刚才会觉得澹台宬是谋士……想来大人也是见过了朝廷的那些谋士?” “这……本监国宰执自是见过的,但也只是见过而已,以我的身份来说,还难以说些什么,他们可都是朝廷的谋士。” “大人,你刚才也说这次能来我国,是出于太皇太后以及当今陛下的指派,想来大人也是见过太皇太后以及陛下了?” “我见过陛下,而且陛下也对我说了许多,但至于太皇太后……自是难以见到的。澹台宰执这么问,是有何意?” “大人,请恕我直言了,这次大人来到本国,是否也会斥责于我王?这里并没有旁人,还望大人能够告知,毕竟这也是我国的体面所在。” “不知澹台宰执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当今陛下是要嘉奖于我王的,这也是因为我王对于朝廷的支持……其实也是我王对于陛下的支持。”文秉智自认为他没有说错什么,而且实际的情形就是如此。不过文秉智也明白澹台商另外是指的什么。 “大人,似乎太皇太后是不满的。”澹台商接着说道。 “澹台宰执,你怎敢如此说话?你这是不敬太皇太后啊。这可是要治罪的。”文秉智有些怀疑为何澹台商敢这么说话?难道是出于文庄王的指示?但是文秉智又觉得文庄王不会这么做事,应该是出于澹台商自己的做法,“澹台宰执,还请谨慎言语。” 澹台商则是说道:“大人,我自是在谨慎言语的,难道大人觉得并不是如此?” 第98章 文秉智觉得他是难以提出什么反驳的,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说,这时的文秉智显得有些不知该怎么做。 澹台商也只是坐于那里,他并不准备说些什么。 澹台宬认为他此时难以说些什么,因此澹台宬是默然不语的。 文秉智想了想,然后他才看向澹台商问道:“这是我王之意?” “此事怎会与我王有关?监国宰执大人,难道你觉得这是我王之意?”澹台商问着文秉智,同时澹台商也看到,文秉智身边那人只是站于那里,与之前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文秉智知道宰执澹台商是不好对付的,其实成为这个监国宰执,文秉智也预测出他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或许他今后也还会面临着像现在这样的局面。 文秉智感到了一丝无奈,他只能说道:“又怎会与我王有关?也与太皇太后无关,本监国宰执不会斥责任何人。” “真会如此?”澹台商是在质问着文秉智的,澹台商可不会在意文秉智身旁之人的想法,就算那人将如今的情形都禀告给了太皇太后,澹台商认为太皇太后也难以说些什么,“大人,你可是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说话是要谨慎的。本宰执又是否能够信任监国宰执大人?” “澹台宰执,你自是能够信任于本监国宰执的,但你也要明白一点,你只不过是一国的宰执,我之前可是朝廷的九卿之一,这可是你澹台宰执难以做到的。”文秉智看着桌案上摆放着的那些不同种类膳食,却并不觉得他之后会拿起来吃,而且文秉智也不想吃些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以后会面临着更为艰难的处境,毕竟这将会是朝廷与各诸侯国的权利之争,又岂会是容易的?而他就处于这样的境地里。 “本宰执知道大人之前是朝廷的九卿之一,但大人现在并不是朝廷的九卿之一,大人只是朝廷派来我国的监国宰执。”澹台商显得很淡然的说着这些,他并不是要去争论什么。 文秉智知道澹台商说的就是事实本身,也不用进行争论,于是文秉智说着:“澹台宰执说的没错,实际的情形就是如此。不过还是要请澹台宰执相信,本监国宰执不会斥责于任何人,这也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我又怎敢斥责于我王?” “大人自己当然不敢这么做了,本宰执指的是朝廷之意。” “朝廷并无此意,再说陛下也不会让本监国宰执斥责于我王。不知澹台宰执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陛下当然不会想着要斥责于我王。大人,本宰执指的是太皇太后的指示。” 文秉智下意识的看向了他身旁站着的那人,而在此之后文秉智才对澹台商说道:“澹台宰执,这也不是太皇太后的指示,更何况太皇太后也不会这么做。本监国宰执从未见过太皇太后,又何来的什么指示?肯定是澹台宰执误会了什么才对。” 其实文秉智说的也是实情,因为太皇太后从来就没有与他当面说些什么。文秉智只是听人传话而已,而此人这时就正站于他的旁边。对于澹台商所提出的问题,文秉智认为他的回答没有什么破绽,他只是陈述着事实。 “如此说来,大人既没有见过太皇太后,那么也不会是太皇太后自己做出什么指示了?就比如说让大人你当着文官们的面斥责于我王?但又不能说成是出于太皇太后的指示。” “澹台宰执……这……其实也并非如此,还望澹台宰执不要任意的去揣测。” “本宰执只想知道,此事是否与太皇太后有关?”澹台商镇静的看向文秉智问道,“还请大人直接做出回答即可。” 文秉智也没能多想什么,“与太皇太后无关,太皇太后也没有让本监国宰执这么做。” “难道太皇太后没有当面告诉大人你?也就是说来到我国后应该怎么做事?” “确实没有。”文秉智的回答是肯定的。 “是否有人敢假传太皇太后的旨意?”澹台商又接着问道。 “什么?还会有人敢如此行事?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大人,我可是听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了,我也会让掌事官吏记下大人刚才说的这些,不知大人是否愿意如此?” “澹台宰执……似乎也不用如此,难道说本监国宰执还会不承认?”文秉智是有些推辞的,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做。 “可如何进行证实?难道只是由我来帮大人证实?这岂会有用?大人同样也可以不承认。”澹台商直面着文秉智说道。 “本监国宰执怎会如此?是澹台宰执说笑了,再说这礼仪汇台也不是只有你我二人。” “可这同样会产生不同的说法,大人,还是写下为好。” “澹台宰执,难道你这是在审案?本监国宰执说不用这么做,那就是不用的。” “是否可以让文官们来到礼仪汇台?然后帮着进行证明?”澹台商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 “让本国的文官们来到此地又能如何?难道可以改变什么?该说的话不还是要说?文官们也证实不了什么。澹台宰执,你可不是在审案啊。” “大人说的没错,我当然不是在审案了。如若本宰执将刚才听到的那些话禀告于我王,不知大人可否会承认?” “禀告我王知道又能如何?澹台宰执,你肯定也已经听明白了,这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本监国宰执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看来大人也是没有别的选择了?”澹台商问道。 “澹台宰执,那么你又会如何行事?一边是朝廷,而一边是诸侯国,你觉得该怎么做事才是合理的?难道只是听从于某一方的指示?” “监国宰执大人,那么对于朝廷之人来说,是应该听当今陛下的?还是应该听太皇太后的?” “澹台商,你这是何意?本监国宰执拒绝做出任何的回答。本监国宰执要提醒你的一点是,你这并不是在审案。对于朝廷之事你也不用多问。” “监国宰执大人,可你如今是在我王的诸侯国,并不是在朝廷的国政殿里。”澹台商的语调和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澹台宰执,难道你是要违抗朝廷之意?”文秉智认为澹台商不应该这么说话的。 “可这到底是陛下之意?还是太皇太后之意?”澹台商冷静的问着文秉智。 “澹台宰执,你怎可如此说话?这不就是出于朝廷的意思?难道会有何不同?”文秉智认为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自然也是准确的。 文秉智随后再次强调的说着:“其实这就是朝廷的意思,你再问也不会有什么不同的。” 不过澹台商此刻也明白,他是难以让文秉智改变一些具体做法的。 第99章 澹台宬一直也没有说些什么,这与站在文秉智身边那人一样。 澹台商已经看明白了文秉智将会有的做法,而这也是难以改变的。对于文秉智来说,文庄王只是一位诸侯王,这天下又不是只有一位诸侯王,与朝廷的太皇太后是不一样的。 这时澹台商听文秉智说道:“澹台宰执,就连当今的陛下也是尊重太皇太后的,不敢有所违背。难道陛下会认可澹台宰执的做法?恐怕就连我王也都不会同意,更不用说是陛下了。” 澹台商已经听明白了文秉智的意思,他说道:“既如此,一切都听从监国宰执大人的安排。” “不是听从于我的安排,而是需要按照朝廷的意思去办。”文秉智知道澹台商是做出了妥协的,其实文秉智也能想到澹台商没有别的选择了,虽说澹台商是在为文庄王而谋,但澹台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文秉智能够理解澹台商的做法。 澹台宬知道局面已经不会有什么改变了,于是他说道:“监国宰执大人,这监国宰执府已经收置妥当,大人已经可以入住了。” 文秉智是满意的,他一改之前的肃然,然后笑着对澹台宬说道:“如此就好,只是没想到你们已经安排妥当了。这是我王之意?” “正是我王之意,还望大人不要推辞才好。”澹台宬接着说道。 “当然不会,既然是我王之意,那这作为臣子的又怎能随意的去推辞?”文秉智依然是笑着说道。 文秉智此时也看到澹台商似乎是不愿再说什么的,于是他就对澹台宬说道:“不知我王什么时辰会来到这礼仪汇台?能让我王亲自来礼仪汇台,没想到本监国宰执竟能有如此的殊荣。其他诸侯王都不一定能做到像我王这样,可真是英明之主,贤明之君啊。” 澹台商在听到这样的话语后,却是没有任何表情的。 澹台宬说道:“大人只用在这里等着即可,我王是会来这礼仪汇台的,但至于说我王何时会来这礼仪汇台?我难以知道,也不敢随意猜测。” “自当如此,本监国宰执会等着我王来到这礼仪汇台内。看来澹台宰执也应该会如此了?” 澹台商面无表情的说着:“难道本宰执还会改变做法?是大人你多虑了。” 文秉智并不介意澹台商会如此说,他知道以后澹台商可能都会如此,在来这里之前,其实文秉智也预测到会有这样的情形了,文秉智觉得,不仅是澹台商了,宋哲很有可能也会是如此的做法,而想让澹台商以及宋哲做出支持,现在看来也是难以达成的,但是文秉智依然觉得他以后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说此事并不会轻易做到。 文秉智说道:“我知道澹台宰执不会改变做法。在这之前不会,在这之后自是也不会。” “本宰执会怎么做事,难道大人都可以预料到了?或者说都在监国宰执大人的预料之中了?” 在听到澹台商的话语后,文秉智会觉得有点难以回答,他认为此时并不适合与澹台商说些什么。文秉智之后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不过在这之后文庄王也亲自来到了礼仪汇台,这与澹台商以及澹台宬的判断一样,同时澹台商也没有看见宋哲的身影。 文秉智在文庄王的面前是显得很恭敬的,其实文秉智今天主要是想认识文庄王,以及一些重要的国政大臣,就包括澹台商与宋哲。 文秉智认为澹台宬在以后也会成为国政重臣,虽说现在澹台宬的身份是很普通的。 “我王,臣有话想单独与我王说。”文秉智看向文庄王提出了一个要求。当文庄王来到礼仪汇台后,文秉智就站在了文庄王的旁边,而且文秉智看到文庄王也不打算坐下来。文秉智自认为也能看明白文庄王的想法,这次文庄王来礼仪汇台,身边并没有跟着任何人,于是文秉智就直接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文庄王还未说什么,澹台商就对文秉智问道:“不知监国宰执大人想与我王说什么?是国政之事?还是朝廷之事?” 文秉智是想到澹台商会这么提问,他说道:“既是国政之事,也是朝廷之事。” “既如此,在这里不也是可以说的?大人也知道,这里是礼仪汇台,难道监国宰执大人会觉得此地并不合适?” “并非如此,只不过此事比较重要,与朝廷之事有关……”文秉智只想说这么多。 随后文秉智又对文庄王说道:“臣还是恳请我王能够让臣单独说出朝廷之事。” 文秉智预料到文庄王是一定会同意的,就如文庄王也会预料到他想说的事情。文秉智坚持认为他的判断不会有错,而且文秉智也不会在意澹台商想说些什么,以及澹台商又会如何去说。 “我王,臣以为不可。”澹台商说道。 文庄王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在来到礼仪汇台之前,文庄王就已经预料到了,他示意澹台商不用多说什么。 澹台宬也对文庄王说道:“臣亦认为此举不妥。” 文庄王哈哈笑着:“监国宰执是朝廷派来我国的重臣,以后监国宰执也会是我国的国政大臣,凡是我国之事,监国宰执都会参与讨论。” 文秉智说道:“臣只是想与我王单独说朝廷之事,臣并无别的意思。澹台宰执可能是误会了什么,臣是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岂会做出不利于朝廷之事?又怎会做出不利于我王之事?” “监国宰执大人这么说是何意?”澹台商并不打算就此做出退让,他认为文秉智就是想做出不利于文庄王之事。作为本国的宰执,澹台商也不会轻易的做出让步,“难道大人可以做出不经朝廷允许之事?” 文秉智只是说道:“这是我王的诸侯国,臣还能如何做事?” “你们不用争执了。既然监国宰执想与本王说朝廷之事,又有何不可?”文庄王说完就往前边走去。 文秉智跟在了文庄王身后,“我王,也不是只有臣单独一人,还有臣的一名随从,臣亦希望我王能够允许让他跟在旁边。” 文庄王没有停下脚步,“当然可以,监国宰执啊,本王知道你的做法,也知道你的不得已。此事与朝廷有关,本王又岂会不知道?有些事还需要做出让步,就比如本王正面临的此事,本王知道也是与你无关的,你只是监国宰执,对于朝廷之事,又能如何去改变?” “臣多谢我王。”文秉智此时只说了这么一句,他是觉得说的再多也难以表达他的想法。文秉智认为文庄王是英明之主。 澹台商随后就看到文秉智身边又跟着一人,但是看上去文庄王并不在意,澹台商本来想走上去做出阻止的,澹台宬则是对澹台商说道:“宰执大人,这是我王的决定。宰执大人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而且我王这么做也是有利于我国的,太皇太后只是想让我王受到斥责,以免我王以后再做出别的事情,那是太皇太后不愿意看到的事局面。宰执大人,我们是难以阻止的,这就是现如今的局面。宰执大人又岂会看不明白?” “宬儿,你说的没错,本宰执又岂会看不明白这些?只不过说会有些不甘心而已,但就如你说的,本宰执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而且我王的选择不也如此?是我王做出了妥协,可也只能如此了,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是太皇太后想做的事情,我们是难以改变什么的。”澹台商会认为这也是无奈的选择。 第100章 澹台商知道文秉智会如何做事了,所以他也不愿多说什么。澹台商之后又坐了下来,毕竟文庄王在这礼仪汇台内,他也不可能提前离开这礼仪汇台。 澹台宬没有选择继续坐着了,他走出了礼仪汇台的正门,澹台宬看到了停在礼仪汇台之外的一辆王宫马车,那自是文庄王的马车,此时只有为文庄王赶马车之人坐于那里,文庄王没有带任何的随从,同样也是没有任何的护卫甲兵。 澹台宬知道这是出于文庄王自己的决定,否则在平常也是难以看到这样的情形。毕竟是文庄王坐的马车,澹台宬看到了这辆马车的外饰比较华丽,但他又不能去看马车里面的装饰,澹台宬觉得或许会更华丽一些。 在距离王宫马车不远的地方就是宰执府的马车,而另一边则是停留着去接监国宰执的马车,同时那也是属于礼仪汇台的马车,是专门用来接他国使节的。当然了,也会包括朝廷派来的使臣。从礼仪汇台这辆马车的外表看去,也就能够看出坐这辆马车之人的身份了。 礼仪汇台外面有甲兵之士把守着,所以也不会有人敢轻易靠近礼仪汇台。 礼仪汇台的掌事官吏看见了澹台宬,他走了过来,然后对对澹台宬躬身行礼说道:“不知宬公子是有何事?直接吩咐属下即可。” 澹台宬看到掌事官吏要比他年长几岁,而且举止合宜,也是属于知道如何说话之人,毕竟这里是礼仪汇台,平时会见到不同诸侯国的使节,也明白该如何处置具体的事情。 澹台宬看着掌事官吏问道:“最近并没有他国的使节来我国?” “宬公子,你也能看到,并无他国使节,只有朝廷派来的的监国宰执大人。”掌事官吏说道,“之前会有他国派来的使节,上一次也是我王亲自接见的,没想到这一次同样如此,像这样的情形真是难以见到,就是在别的诸侯国也很少会看到这样的情形,但我王却两次都来到了这礼仪汇台。” “你提到了别国的情形,看来也是曾经游历于各国了?” “宬公子,并非如此。其实这都是惯例,很少有王者会亲自在礼仪汇台接见使节的,一般都是使节先到礼仪汇台歇息,然后国君才会决定在何时接见他国使节,接见之地一般都是在议事堂,而各国的情形也大概都是如此的,所以也并不用亲自去游历各国的。” “别的诸侯王与我王不同,你可知我王为何会这么做?” “也是由于前不久在王宫内挖到了铜矿,可以说我国的庶民都已经知道了此事。这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又岂会不知?别的诸侯国又岂会不知?宬公子,听说朝廷准备收回各国的铸铜权,可否真的会如此?” 澹台宬笑了笑,“你的看法是怎样的?” “朝廷这次向各诸侯国都派出了监国宰执……属下觉得这只是第一步,可能只是做出布局的第一步,朝廷一定会逐步的收回各国的铸铜权,然后统一由朝廷来炼制铜钱,毕竟各国炼制的铜钱都会有些不同,朝廷这是要收回各国的财政之权。” “看来你平常也会关注国政之事?” “宬公子,这里是礼仪汇台,总会听说一些事情的,就比如说是国政之事,以及关于朝廷之策。”掌事官吏认真的回答着,“不仅是收回铸铜权了,就包括盐铁也不准各国私营,要由朝廷来实行专卖,这是属于税收之权了,朝廷是想收回财税两项大权……各诸侯王肯定是不愿意这么做的,而且各诸侯国本来就有宰执的,朝廷还要另外指派监国宰执,这也会让监国宰执与宰执进行争执,似乎只能如此。就如刚才在礼仪汇台内,监国宰执大人与宰执大人就争执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我王也是难以处置的……宬公子,属下似乎是不应该说这些的。” “你不用在意,这里也没有旁人。其实你说的这些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朝廷能派监国宰执,自是会有很多的考虑。” “难道朝廷觉得只用派监国宰执即可?这监国宰执又无兵权。各诸侯国可是都有一些私自训练的甲兵之士,朝廷也不可能不知道。”掌事官吏觉得他可以再多说一些,似乎澹台宬也不反对听到这些话语。 “有些事情只能逐步的做出改变,朝廷也不会直接就对各诸侯国派出甲兵之士,总要师出有名的。”澹台宬说着他的想法。 “是,宬公子说的没错,总有诸侯国是忠于朝廷的,自是要区分对待的。”掌事官吏意识到他刚才的看法并不准确,“宬公子,但是对于属下所说的……也就是朝廷将会有的做法,不知宬公子的想法会是怎样的?” “这是出于你自己的想法?还是说听他人提起的?”澹台宬首先这么问道。 “宬公子,这都是属下自己想到的,与他人无关。在这礼仪汇台内,其实也没有人敢去多说些什么,就算是看出来了一些事情,也只能默然不语。就比如说监国宰执会有的做法,属下是能够猜到的,这次我王能够亲自来到礼仪汇台,也是猜到了监国宰执的做法。” “既如此,你可以说出来。” 掌事官吏还是想了想的,随后他才开口说道:“属下觉得是监国宰执打算斥责我王,但这不是监国宰执敢做的事情,监国宰执大人也是按照朝廷的意思办事,自是不能有所违背,但监国宰执大人以后还要待在我国做事,他也会想着能够得到我王的支持,否则是很难做到什么的,所以监国宰执大人只能让更少的人知道此事。本来按照朝廷的意思来看,监国宰执大人是需要在议事堂内斥责我王的。” “你所说的这个朝廷的意思,到底是指的什么?” “宬公子,这恐怕是不能说的。”看上去此时的掌事官吏显得有些为难了。 “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的具体想法,你也不用在意这些,并不会有他人听到,实际的情形不就是如此?” “宬公子,这朝廷的意思是指的太皇太后的意思,如今的陛下也要听从太皇太后的意思办事。我王的做法是难以得到太皇太后的认可,所以太皇太后才会派人来斥责我王的,只不过监国宰执的做法也有些无奈,他难以都按照太皇太后的意思办事,但监国宰执大人会觉得太皇太后是可以理解的。刚才在礼仪汇台内,其实宰执大人是想做出阻止的,就包括宬公子也想这么做,但是难以去阻止什么,毕竟我王已经做出了决定。这样的选择对于我王来说,也会是有利的。” “整个礼仪汇台里有这么多人,但也只有你才是将局势看明白之人,你会成为这礼仪汇台的掌事官吏,看来也会是一种合理的选任了。” “多谢宬公子的认可,属下也愿意为宰执府做事。”掌事官吏躬身说道。 澹台宬没有说接着这个话题去说,他只是对掌事官吏说道:“对于朝廷以后将会有的做法,你自是能够看到的,或许就会像你所说的那样,但也可能只是如此。” “……” 第101章 在晚膳之后,监国宰执文秉智就带着随从来到了监国宰执府。 对于这整座府邸,文秉智还是很满意的,毕竟这是文庄王亲自做出的安排,其中的所有物件摆设都是刚布置好的。相较于澹台商的宰执府,这座监国宰执府也会显得更好些,自然也是要好于宋哲的吏首府。 在这之前,澹台商与宋哲也来监国宰执府看过,宋哲认为这样的安排是合理的,符合监国宰执的身份,但澹台商觉得不应该做出如此的安排,可澹台商也没有多说什么,澹台商知道这是出于文庄王的安排。这监国宰执府要好于宰执府,本来也是一种合理的安排,澹台商肯定是明白这一点的,只不过澹台商不太想看到这样的安排。 澹台商也只是随意的看着监国宰执府的布局,然后澹台商也就离开了这里。宋哲则是将整个监国宰执府的布局都看了一遍,之后宋哲还将其称赞了一番。当然了,对于澹台商与宋哲的具体反应,文秉智是不知道的。 此时的文秉智也在府邸里看着,他会觉得文庄王还是比较重视监国宰执的,毕竟这监国宰执也是朝廷派来的,文庄王怎可能会不敬重于朝廷?但文秉智也明白,以后在文庄王的面前,他也需要做到谦恭有礼,文庄王可是一位诸侯王,绝对不可轻看。 文秉智对身边的随从做出了一些吩咐,然后他就打算在屋内歇息了。今天能够来到文庄王的诸侯国,是要超过预期三天的,本来按照文秉智自己的测算,他在三天前就应该来到这里了,但在路上也会因为别的一些事情而耗费了时辰,文秉智觉得他也并没有辜负朝廷的期望,而且朝廷也不会因此就责罚于他,文秉智自认为是没有这个必要的。 文秉智认为他已经做到了朝廷吩咐的事情,所以他打算先去歇息,之后的事情就吩咐随从去处置即可,文秉智选任了一位监国宰执府的掌事之人,其实他就是太皇太后派来的,文秉智认为他是不能怠慢此人的,而让其成为监国宰执府的掌事者,也会是合理的选择。至少文秉智自己会觉得他的选择是合理的。 文秉智刚打算去歇息的,此时有人来报说宋吏首前来府上拜会。 “你说是谁?”文秉智再次问着前来禀报的一位随从。文秉智并非是不相信随从的话,而是首先在于文秉智并没能想到这一点,其次就是文秉智认为他需要再确认一遍。 “禀报大人,是本国的吏首大人,宋哲。”来禀报之人认为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文秉智不可能没有听明白,但是文秉智又提问了,他也只能再次做出回答。 “嗯,原来是宋吏首……”文秉智在思考着什么,“只有宋吏首一人来我监国宰执府?” “大人,属下只看见了吏首府的马车。” “只看见了吏首府的马车,那么宰执府的马车可在附近?” “属下今天也在礼仪汇台外见过宰执府的马车,所以属下肯定没有见到宰执府的马车,这宰执府的马车……也不会停于我监国宰执府的附近。大人,不知属下说的是否合理?” “也不能说你的想法就是不准确的……不说这个了,你先带宋吏首去会客堂等着,本监国宰执随后就会去会客堂。你是否知道会客堂在哪?” “大人,属下知道,刚才在那边也是看到了会客堂。大人……这监国宰执府是真的不错,肯定是好于宰执府的,这也是我王对于监国宰执大人的重视。” 文秉智又问了一句:“你可知为何会如此?” 来禀报那人笑着说道:“还不是因为大人的身份,大人您可是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而这里只是一个诸侯国而已,说不定大人以后还会去到别的诸侯国。” “嗯?去别的诸侯国担任监国宰执?你觉得有这样的可能?”文秉智有些怀疑这样的话语。 “大人,自是有这样的可能。朝廷派出了那么多的监国宰执,有的是可以当好这监国宰执的,可有的不一定能够帮到朝廷,说不定还会被某个诸侯王所弹劾,对于这样的监国宰执,朝廷又岂会信任?” “你是觉得朝廷也在考验我们这些监国宰执了?” “大人,朝廷派出了那么多的监国宰执,为何是让您来到了这里?这可是属于庙堂之谋啊。大人还应思考朝廷的意思。” “嗯……先说到这里,不可让宋吏首等久了,以免会让宋吏首觉得是本监国宰执怠慢他了,其实这宋吏首也没有必要在今天就来我府邸。” “大人,属下这就去将宋吏首带到会客堂。” 文秉智之后就回到屋内更换了服饰,然后他就直接去到了会客堂。 “今天在议事堂也是见过宋吏首的,只是没能与吏首大人说些什么。正好在这里能与宋吏首认识。”文秉智在走进会客堂后就说了这一番话。 宋哲看到是文秉智,于是他就站了起来,等文秉智说完后,宋哲就对文秉智躬身行礼说道:“监国宰执大人说的没错,今天在议事堂内见过大人,只是当时难与大人说些什么,所以这才来拜会,还望大人不要怪罪于本吏首才好。” “宋吏首请坐,又何谈什么怪罪?宋吏首今天能够来到我监国宰执府,那也是宋吏首认可我这位监国宰执。” “大人是朝廷派来的,本吏首又岂会不知?”宋哲说完后就坐了下来,同时宋哲也看到文秉智坐在了上座。 文秉智坐下后就看向宋哲说道:“宋吏首今天没去礼仪汇台,可能对一些具体的情形来说,宋吏首还不是很了解。” 宋哲稍微思考着文秉智话语里的意思,“大人是指的礼仪汇台?” “宋吏首觉得是什么?” “监国宰执大人,恕本吏首直言了,大人指的是澹台宰执,虽说我今天没有去礼仪汇台,但对于礼仪汇台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看来大人与澹台宰执会有些争执了?” “宋吏首说的没错,原本还以为宋吏首并不知道。难道是礼仪汇台的人告诉宋吏首的?” “并不用他们多说什么,本吏首又岂会猜不出来?大人,您有所不知,本来我今天也是要去礼仪汇台的,但因为其中的一些原因,我没能到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大人。” “难道说此事会与澹台宰执有关了?”文秉智问道,而这也是文秉智能够想到的具体原因。 “大人觉得澹台宰执会如何做事?” “自是不让宋吏首你去到礼仪汇台了,可这澹台宰执又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第102章 宋哲有自己的判断,他对文秉智说道:“可以说今天的这件事会与澹台宰执有些关联,但实际上也是与澹台宰执无关的。” “不知宋吏首的话又该如何理解?”其实文秉智并没能听明白,可文秉智也看出似乎宋哲与澹台商的想法不一致,从宋哲来到这监国宰执府就能看的出来。 “澹台宰执本来是想帮我的,可是没能达成目的,但最主要的还是在于我自己的原因。” “也就是说,并非是澹台宰执想阻止宋吏首你去礼仪汇台了?”文秉智认为他的这一想法会是准确的。 宋哲继续说道:“去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大人,我王也是同意的,澹台宰执同样没有表示反对,而且我之前还去到了礼仪汇台,但结果似乎依然没有什么改变,监国宰执大人在礼仪汇台还是没能看到本吏首。” “难道这是天意?宋吏首是想这么说?”文秉智看到宋哲是有些不甘心的。 “也算是,不过真实的天意又会是什么?本吏首也难以看的明白。不在礼仪汇台认识监国宰执大人,那么就会在这监国宰执府认识大人,其实结果不就是如此?只是还望监国宰执大人不要怪罪才好。” “宋吏首怎么又会说这样的话?你能来我监国宰执府,不就是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就包括宋吏首的选择……”文秉智看着宋哲的反应,“宋吏首,你以后是否会支持本监国宰执做事?在这诸侯国内,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吏首大人的帮助。现如今看来,澹台宰执是不愿做出这样的选择,至于说我王的具体想法是什么?本监国宰执还难以看的明白,但是宋吏首,你的想法总会与澹台商的不一致才对。” 按照文秉智自己的想法来看,他当然是希望宋哲可以支持他了,既然宋哲能够来到监国宰执府,这就说明宋哲会与澹台商的做法不一样,但文秉智自是要听宋哲自己说出来的。 宋哲显得很镇静,他看着面前摆放的桌案,“大人今天刚来到这监国宰执府,我就来拜会大人,难道如此还不能表明我今后的做法?大人是否多虑了些?” “宋吏首,不是本监国宰执多虑,而是对于本国的一些具体情形来说,本监国宰执并不是很了解……” “大人的意思就是说……是难以信任本吏首的?” “并非如此,而是在于我王的想法。” “大人,我王做事会顾及到很多,大人应该是能够理解的,朝廷削藩的意图已经为天下人所知,难道大人还想否定这一点?我王既要支持大人,但对于大人的一些具体做法来说,恐怕我王也是难以做到信任的。” “可以说宋吏首的这一看法是准确的,实际的情形也会如此。”文秉智表示了认可,“那么对于宋吏首的一些做法,本监国宰执也是会信任的。不知我这么说,宋吏首觉得如何?” “天下局势会有变化,但也需要逐步的去改变。监国宰执大人应该会在我国待上很久的,大人自是要得到一定支持的,否则监国宰执大人这手中的权利又能有什么用?” “宋吏首选择支持本监国宰执,总还是会有一些原因的,不知宋吏首是想得到什么?”文秉智会认为,宋哲的想法应该与他是一致的,那么宋哲也会提出一些相应的条件,否则宋哲也不会来到这监国宰执府了。 “大人,本吏首今天前来,主要还是在于认识大人,也是想让监国宰执大人知道,我本来就是要去礼仪汇台迎接大人的,只是没能达成这一目的,是我失礼了。” “宋吏首只是想说此事?”文秉智判断出并非只是如此,“宋吏首,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出来,只要是本监国宰执能够做到的,定当相助。” “大人,事情以后再说也可。不知大人可用过晚膳了?我看这府内也并未准备晚膳,不如让人送些来?” “宋吏首,我在王宫内已经用过晚膳了。” “不知我王可有提到国政之事?”宋哲立刻顺势问道。 “吏首大人是想知道些什么事情?”文秉智随意的笑了笑后问道。 “大人一定能够猜到。” “宋吏首是想知道下一任宰执的人选?但宋吏首觉得我王为何会提到此事?” “我王不会与大人提到此事。”宋哲说的很肯定,“是大人自己猜到的,但这就是我的想法。” “宋吏首说的没错,对于宋吏首的想法来说,本监国宰执是可以猜到的,而这也是宋吏首会提出的条件。宋吏首能在此时来到我监国宰执府,最想说的不就是此事?” “看样子对于我国的国政局势来说,大人也是知道的。”宋哲明白文秉智说的都是实际情形。 “没有人会与我提到这些事情,我也只是在猜测而已,只不过我的猜测刚好是准确的。”文秉智淡然的说着。 “那么大人的具体想法是什么?我又是否能够成为下一任宰执?” “只要宋吏首是愿意帮我的,那么本监国宰执自然也会帮宋吏首达成目的。按照澹台宰执如今的想法来看,他应该不会在我王面前推举于你,但本监国宰执可以这么做。宋吏首,你觉得是否会如此?” “既然大人已经这么说了,本吏首自是相信大人所说。” “但有一点,本监国宰执只是推举宋吏首,具体的事情还是要由宋吏首自己谋划,就比如运用你的谋略。”文秉智认为需要指出这一点,毕竟他也难以帮着宋哲去谋划些什么,最主要的还是在于宋哲自己的做法,“可能说澹台宰执会提出反对,就如澹台宰执也不会帮着本监国宰执做事一样。对于以后澹台商会有的做法……宋吏首,你可要想明白了,以免没能做出具体的应对,这对于宋吏首你自己来说,将会是不利的。” “多谢大人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如若以后需要大人的相助,本吏首自会对大人说出。”宋哲躬身说着,他知道这也会是文秉智的想法。 此事已然谈妥,文秉智接下来则是提到了另一个话题:“宋吏首,本监国宰执听说了铜矿之事,是在王宫内挖到了铜矿?” 宋哲回复道:“大人说的不错,朝廷也已经知道此事了。不知大人有什么想说的?” “我王已经将挖出的铜都炼制成铜钱了?还是说有所留存的?如若还有留存的,就应该禀报朝廷。”其实文秉智会这么说,也是听从于太皇太后的意思。 “大人,此事只有我王最为清楚。今天在王宫之内,大人应该已经是问过我王了才对,又怎么会对本吏首提出这个问题?” “宋吏首竟然不清楚?如此说来,就连澹台宰执也不清楚了?你们可都是国政大臣。”文秉智是怀疑的。 “大人会这么问实属正常,但是大人啊,就如本吏首刚才说的,此事只有我王才最清楚了,大人可以亲自去向我王证实。” 文秉智听明白了宋哲的意思。虽说宋哲刚才表明态度是要帮助他的,但宋哲毕竟是一国的吏首,不会轻易就说出国政大事。不过文秉智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宋哲并不知道。不仅是宋哲了,澹台商也有可能不知道,而对此事最为清楚之人也只有文庄王了。 “宋吏首会觉得本监国宰执不应该过问此事?”文秉智笑着问道。 宋哲说道:“大人,本吏首并无此意,其实这也会是朝廷之意。能够炼制如此多的铜钱,朝廷也不是轻易就能同意的,朝廷自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这些也都不是重点所在了,毕竟现如今的局面就是如此,宋吏首肯定能够看的出来,其实也难以做出什么改变了。”文秉智觉得宋哲的想法也会如此,“只是宋吏首啊,本监国宰执有一点还是不太明白,也可以说是没能看明白,像这样的事情到底是出于谁的谋划?或者说又是出于谁的谋略?” “监国宰执大人竟会不知道是出于谁的谋划?”宋哲好奇的问道。 “既然宋吏首都这么问了,看来只是与澹台宰执有关了?宋吏首你并没有参与此事的谋划?不知可否如此?”文秉智认为这就是真实的一面。 宋哲想到:今天澹台宬不也是去到了礼仪汇台?看来文秉智并没有在意我王的这个安排,可能对于文秉智来说,澹台宬只是来自宰执府的人,这一切是出自于澹台商的谋略,又与澹台宬何关?文秉智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肯定会与澹台宰执有关,但也会与宰执府有关。”宋哲随后只是如此说道。 在听完宋哲的话语后,文秉智就确定他的想法是没错的,这只是会与澹台商有关,并不是出于文庄王自己的谋略,但文庄王肯定也是同意的,否则澹台商也难以做到此事,毕竟澹台商也只不过是这一国的宰执,而文庄王才是这一国的君主…… (谋略篇完) 第103章 作品详析3 纷争篇主要在于描述各诸侯国之间的争斗,当然也不只是局限于此的,这其中会有各诸侯国内部的争斗,以及各诸侯国与朝廷的谋略之争。 纷争篇也会涉及到一些诸侯国之间的对战。 同样的,只有在出现了比较经典的纷争场景时,才会有相应的章节名称出现,而这其中自然也会涉及到谋略。 第104章 澹台商在回到宰执府之后,就与澹台宬商议着一些事情。这里是位于会客堂不远处的一个亭子,是宰执府很少能见到的亭台。中间只摆放有一张桌案,上面并没有摆放着什么。亭台旁设置有立着的几个石墩子,是用来掌灯用的,此时有两盏灯放于其中。 虽说亭台内也摆放有古筝,但长久以来置于这亭台之内,只是慢慢的成为了一种布景。这时有府内的两个仆人立于亭台的不远处,不过他们也难以明白亭台内之人在说些什么。 澹台宬正坐于澹台商的对面,他说道:“宰执大人,就如您刚才所说,宋吏首很有可能今天就会去到监国宰执府了,并且还会表明他今后的一些做法。监国宰执当然不会反对什么,或许这也是监国宰执想看到的局面。” “今天在礼仪汇台内,本宰执已经表明了态度,而对于监国宰执的一些做法,本宰执是难以认可的。至于说宋哲,他没能在礼仪汇台迎接监国宰执,那么在这之后自是会去到监国宰执府了。其实文秉智能够来到我国,这对于宋哲将是有利的,宋哲可以让监国宰执帮他,不一定非要投靠于我宰执府,毕竟我王也不会希望看到宋哲有这样的做法。” “宰执大人可用派人去监国宰执府看一下?说不定还可以看到吏首府的马车停在那里。”澹台宬说着就打算吩咐府内的仆人去做此事。 澹台商看出了澹台宬的意思,他做出了一个阻止的手势,“宬儿,不用如此。就算今天宋哲不去监国宰执府,那么以后的某一天宋哲也会这么做,这本来就是宋哲做出的选择,旁人是难以改变什么的,所以也不用派人去看了。” “宰执大人觉得宋吏首今天可会来我宰执府?”澹台宬问了这么一句。 “这是何意?”澹台商不免觉得奇怪,他认为是不会有这种可能的,但澹台商还是想了想的,“宋哲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再说他都选择去到了监国宰执府,也不用再来我宰执府了,难道宋哲会觉得本宰执不知道他的做法?” “宰执大人,或许还有另外的一种可能……” “宋哲是想着制衡于监国宰执府?还是说想制衡于我宰执府?”澹台商是认为宋哲做不到这一点,而且宋哲的做法也不可能是制衡于两边的,宋哲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些? “宰执大人,我的意思是说,宋吏首这么做并不只是出于他自己的想法。这次朝廷并不是只向我国派出了监国宰执,别的诸侯王又会怎么做?宰执大人之前肯定是想过这一点的。”澹台宬改变了他本来想好的一些话,也是由于刚才澹台商打断了他的话语。 “宬儿你的意思是说,如若今天宋哲去到了监国宰执府,那么也是我王同意让宋哲这么做的,否则宋哲自己还不敢直接去到监国宰执府了?”澹台商认为这才是澹台宬本来想说出的意思,刚才是他猜测错了澹台宬想说的话。 “宰执大人,我觉得可以说的再确切一些,是宋吏首提前猜测到了我王的想法,所以宋吏首才会选择直接去到监国宰执府,并且这样做还能达成他自己的目的。就算我王没有告诉宋吏首该怎么做,那么宋吏首也会主动的向我王提出这一做法。也就是说,宋吏首一定会去到监国宰执府,这与宰执大人您的判断也一致,只不过我认为宋哲现在就会去到监国宰执府……因为这是我王之意。如若是宋吏首自己做出的决定,可能就不会是今天了,但也总会是之后的某一天。” “原来如此……”澹台商一边听澹台宬说着,一边也在思考着,“所以刚才宬儿你才想派人去监国宰执府看一下?其实是想证实你的推测?如若看见了吏首府的马车,那么这就是我王之谋了。如若没有看见吏首府的马车,那这之后就会是出于宋哲自己的谋划了。” “宰执大人说的没错。” “不过宬儿啊,你觉得我王为何会这么做?”澹台商一边问道,一边示意府内的一个仆人走过来。 “文秉智是朝廷派来的,我王总要顾及到朝廷的做法,应该要有人支持文秉智,否则文秉智会上报朝廷我国的做法是不利的,但也不能都去支持文秉智,就比如是宰执大人您就不会这么做,要不然文秉智也难以相信这么多人都是支持他的,可以说我王已经算到了这一步,尤其是宰执大人您的做法。”澹台宬说着就看到一个仆人走了过来。 澹台商对那仆人吩咐了几句,等那仆人走远后,澹台商又接着说道:“就让他去监国宰执府外看一下,此人知道该怎么做。宬儿,你刚才说我王知道了本宰执的做法?” “对,我王知道宰执大人会怎么做,宰执大人会与监国宰执大人去争,这也是对于我国的颜面之争,但同时也应该要不争,所以我王今天没让宋吏首去到礼仪汇台……” “我王知道宋哲不会与文秉智当面争执些什么,宋哲之前没有去到礼仪汇台迎接文秉智,那么宋哲此时去到监国宰执府……也不会让文秉智觉得不太合适。看来我王早就算到了这一步,我王也算到本宰执与宋哲的做法了,可既然如此,为何我王之前又同意让宋哲去到礼仪汇台?这一点解释不明白啊!” “宰执大人,宋吏首今天去到了礼仪汇台,可也不是没能迎接监国宰执?宋吏首自认为争到了这次机会,可不也还是出现了同样的结果?” “宬儿,难道我王连这一点也算到了?” “宰执大人试想,为何我们派出去拦截吏首府马车的人……却没能拦住马车?吏首府的马车又岂会难以拦得住?” “难道我王也派去了人?”澹台商想到了这一点。 “礼仪汇台的人回来说没有拦住吏首府的马车,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我觉得应该是他不敢说什么才对。”澹台宬想到了今天发生的一些情形。 “可我王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具体做法?这也不可能啊……” “宰执大人,就如我们也想到,监国宰执是会斥责我王的,难道我王会想不到?可我王也没有与我们说什么,原因就在于我王知道了我们将会有的做法,这就包括宋哲的想法。可以说现在的这一番局面,都是我王布局的结果,只不过我王什么都没有说。” “宬儿,你是什么时候想明白的这些的?在礼仪汇台的时候,也没有看出来啊。”澹台商自己却是有些想不明白了,不过对于澹台宬的这一推测,澹台商还是有些质疑的,虽说这已经是一种很合理的解释了。 “宰执大人,我与礼仪汇台的掌事官吏说了一些话,然后就顺势想到了这些。”澹台宬如实的说着。 “你如此一说,本宰执也是记得你有去过礼仪汇台的外面,难道是礼仪汇台的掌事官吏与你说了些什么?”澹台商认为是有这样的可能,只不过是澹台宬没有直接这么说而已。 “启禀宰执大人,那位掌事官吏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事情,他只是谈到了朝廷以及各诸侯国的局势,以及一些庙堂之谋。” “庙堂之谋?他只是礼仪汇台的掌事官吏,难道还会知道这些?应该是听各国的使节提到的才对……”澹台商认为这才是合理的解释,而且澹台商也觉得,澹台宬能够想明白文庄王的一些做法,是与礼仪汇台的那位掌事官吏有关的。 第105章 “或许宰执大人还难以相信我所做出的判断……可能说实际的情形也不一定会如此,但我认为这会是一种合理的解释,至少我王会如此谋划。”澹台宬看出来澹台商是有疑虑的,澹台商也没能做出确切的认可。 “宬儿,你刚才不是说……宋哲提前预料到了我王的做法?可如今看来,本宰执觉得应该是我王知道宋哲会怎么想,以及宋哲会如何做事了,我王只是提前安排了宋哲本来就会做的事情,不会是今天,就会是之后的某一天,这与我们之前的判断一致。从这一结果来说,宬儿你的想法是合理的……” 其实澹台宬能够听明白,虽然澹台商是同意了他的说法,但澹台商依然是没有认可他刚才做出的推测。因为澹台宬自己认为,澹台商只是从结果来做出的分析,而对于整体的推测过程,澹台商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半个时辰之后,就有仆人回来禀报说并未看到吏首府的马车。 “监国宰执府的门外没有任何一辆马车?你确定如此?”澹台商认真的问着来禀报之人。 “宰执大人,属下看到的情形就是如此,没能看到吏首府的马车,属下还在那等着看了,只是监国宰执府的门都是关着的,也没有任何人去过监国宰执府。宰执大人,可还用属下再去看的?” 澹台商满脸的疑惑,他看向澹台宬问道:“宬儿,你的看法是什么?” 在仆人禀报的时候,澹台宬就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了,而当澹台商提出问题后,澹台宬就说道:“宰执大人,从现在的时辰来看,应该只有一种可能了。” “你是说宋哲已经回到了府内?”澹台商猜测着。 “是宋吏首正在来我宰执府。”澹台宬说的很肯定了,这与澹台商的猜测不一样。 “可是宬公子,属下在回到府内之时,也并未在路上看到吏首府的马车……” “你当然是看不到的,因为宋吏首并没有选择坐吏首府的马车,而是坐在了别的马车里面。” “宬公子,这是何意啊?那吏首府的马车是去了何地?” “应该已经是回到了吏首府,只不过宋吏首自己则是会来到我宰执府。” “宬儿,你这么推测,其实本宰执也能明白你的意思,可宋哲真会这么做?难道宋哲一定会来我宰执府。” “宰执大人,属下在回到府内的路上也有见到很多马车,只是没有看见吏首府的马车。当时属下也没有在意这些,如若是如此,宋吏首不应该早就来到我宰执府了?但属下也没有看见任何马车停于宰执府外面。总不至于说宋吏首是走来我宰执府的?” “有什么事情的话,宋哲也可以明天再来我宰执府,似乎是没有必要做出这样的选择……而且宋哲这样做,只是为了不想让文秉智知道他的做法?”澹台商同样是觉得没有这样的可能,毕竟宋哲可以做出很多不同的选择。 “宰执大人,宋吏首会坐马车来我宰执府,但宋吏首是走的另外的路。”澹台宬说道。 “虽说有这样的可能,但宋哲为何会这么做?难道又是出于我王的指令?”澹台商猜测到这里就笑了笑,“我王也不会告诉宋哲要如此做事。” “宋吏首会来到我宰执府,原因并不是在于我王,而是说宋吏首想告诉宰执大人,他以后依然会为宰执府而谋,这一次是出于我王的安排,所以他才会去到监国宰执府。” “如此一来,宋哲不就是想做到讨好于我宰执府了?但他应该也知道本宰执能够想到这一点。”澹台商在思考着宋哲这一做法背后的原因,“我王是想做到制衡,宋哲是想得到我宰执府的支持,就包括监国宰执府的支持。而文秉智则是想得到本宰执以及宋哲的支持,这其中也会包括我王的支持,只不过文秉智明白不会有那么的容易……” 澹台商将思考的一些话语说了出来,他意识到来禀报之人还站于一旁,于是澹台商就看向仆人吩咐道:“你先退下,有事自会找你。” “是,宰执大人,属下明白。” 之后澹台商才对澹台宬说着:“宬儿,如今的局势不是那么简单的。我王自是不会轻易的舍弃王权,从而接受朝廷的削藩之策,别的诸侯王也会是同样的想法,但当今的陛下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陛下这么做,总是会让本宰执觉得……陛下最终是要主动出兵以抵御外敌,但首先就要让天下施行郡县制,要让天下之人听从于朝廷发出的指令,要不然又何谈击败外敌?这边境之患,已经有上百年的时间了,自我朝建立的时候就是如此,陛下是不想再让我朝受到边境外敌的扰乱。” 澹台商只是说到了这里,他随后说道:“宬儿,你觉得别的诸侯王是否也会这么想?就比如说是文良王与武简王?所以他们并不想接受朝廷的削藩之策。这一次虽说他们是接受了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但这与能够接受削藩之策是不同的。” “宰执大人,可能很少会有诸侯王想到这些。就算是想到了,难道他们就会主动舍弃王权了?这次朝廷派遣监国宰执,不就是王权与皇权之争?各诸侯国与朝廷之争?而这监国宰执就是最难做事之人。现如今已经不是变法的时候了,在此之前一些诸侯国用变法来成为了强盛之国,可如今也都只是想着如何更好的统御一国,并且想着如何加强王权了。” “你觉得陛下是否会舍弃削藩之策?似乎太皇太后也不是很支持陛下的这一做法,而且各诸侯王与太皇太后也是亲戚。说不定他们这次会去太皇太后那里哭诉,而不是派出甲兵之士来对抗朝廷。可能这一次文良王与武简王还会再次派出使节,从而劝说我王这么做。”澹台商说着就想到了这一种可能。 “我觉得既然朝廷都已经派出了监国宰执,那么太皇太后也是同意的。太皇太后明白陛下这么做的原因所在。陛下不会舍弃削藩之策,这也是陛下做出的布局,而最终的目的就是在于抵御外敌。可能这是天下的局势,陛下也看到了这一点。在此之前想施行削藩之策是难以做到的,但当今的陛下应该是看出了什么。” “是陛下对于这天下局势的判断变得不同了?宬儿,你是想这么说?” 本来按照澹台宬自己的推算来看,他觉得宋哲应该是要来到宰执府了,可到此时也并未有人来禀报,澹台宬觉得可能这次他的判断是不准确的。 澹台宬说道:“宰执大人,陛下应该是看出天下局势与之前不同了,而且各诸侯国已经发生了太多的改变,虽说我国的国力也逐渐变得强盛了,但对于这天下的整体局势来说,我国又能做些什么?而我王又能做到些什么?” 第106章 澹台商自是听明白了澹台宬话语里的意思,“与这天下局势有关,自立国以来,我国用了数十年才成为这第七大诸侯国,可如今却要面临着朝廷的削藩,我王岂会甘心?” “宰执大人,朝廷削藩会逐步的实施,首先就会收回各国的铸铜权,而各诸侯国也只能慢慢的做出妥协,朝廷明白此事不会轻易的就能做到。” “是啊,现如今朝廷只能逐步的去实施了,朝廷自是不愿直接就派出甲兵之士的。”澹台商肯定能明白朝廷将会有的做法。其实别的诸侯王也能看的明白,只不过他们也是难以改变什么的。 “从如今各诸侯国的整体国力来说,其实也难以与朝廷直接相对抗。上百年的时间,朝廷的实力在逐步的增加,但各诸侯国却不是如此,像这样的分封制也没有什么作用了,本来各诸侯国是要护卫于朝廷的,使天下免于被扰乱。可如今各诸侯国却在想着如何制衡于朝廷,以及如何加强王权。如若不是朝廷整体实力的增加,恐怕各诸侯王也开始想着争当天下共主了。”澹台宬明白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只不过如今的真实局势并非如此,是各诸侯国处于不利的境地,而非是朝廷。 “我王也是明君啊,只不过这天下的局势也难以让我王有所作为了,否则我国也不会只是第七诸侯国。我王也可以成为这诸侯王里的盟主……”澹台商说到这里也会觉得有些无奈了。 澹台商之后也是正准备接着说他的一些想法,不过澹台商也看到有府内之人走了过来,是一位甲兵之士。 “启禀宰执大人,吏首大人正在我府外。”甲兵之士躬身行礼说道。 澹台商想到:看来还真是如宬儿刚才所预测的那样。 澹台商立刻对甲兵之士吩咐道:“你带宋吏首来这里即可。” “宰执大人……”甲兵之士显得有些为难,他是有话想说的。 “你想说什么?”澹台商还很少会看到这样的情形。 “吏首大人的意思是,想让宰执大人亲自去府门外迎接……” “什么?让本宰执亲自去迎接?难道说我王也来到宰执府外面了?” “启禀宰执大人,只有吏首大人自己一人,而且属下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地方奇怪了?”澹台商问道。 “这次吏首大人没有坐吏首府的马车,而是坐着另外的马车来到了府门外。”甲兵之士陈述着他所看到的。 “你去告诉宋哲,让他自己走进来,要不然就回他的吏首府。还想让本宰执亲自迎接?他以为这里是礼仪汇台啊?他是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澹台商对于宋哲的要求是感到不满的。 甲兵之士恭敬的回复道:“属下明白。” “还有啊,如若宋哲不打算自己走进来,你就让他待在府门外,不用去管他。这监国宰执刚来到我国,宋哲就想改变他的做法了?一点谋略都没有。” 甲兵之士刚准备去府外,澹台商又说道:“你直接去问宋哲,这也是本宰执问他的……难道他是监国宰执?” “是,属下会按照宰执大人所说的去问。”甲兵之士是坚定的语调,而在说完后他就离开了这座亭台。 澹台商接着对澹台宬说道:“今天这宋哲是怎么了?竟然敢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就算是他自己投靠了监国宰执府,也不用来我府上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本宰执会按照他说的去做?也不知道他想争些什么?宋哲是想成为下一任的宰执?本宰执一定不会让他做到的。刚才就应该让人直接把府门给关了。” “宰执大人,或许宋吏首是有话想对您说,但是他觉得来到府内不太合适,所以就想着站在府外说了。” “可他让本宰执去迎接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宋吏首觉得您不会去到府外,所以才这么说的。”澹台宬猜测着,只是澹台宬也没有想明白宋哲为何会这么做。既然都已经来到宰执府门外了,还怕被他人看到?应该立刻走进宰执府才是合理的做法,“难道宋吏首是想让什么人看到他来过宰执府了?所以他才不愿走进我宰执府的?” “想让他人看到?是谁啊?难道是监国宰执?宋哲不应该是最不想让文秉智看到才合理?他都没坐吏首府的马车了,肯定是不想让文秉智知道……但现在宋哲又这么做,他到底是想让谁看到?总不会是想让我王派来的人看到?可我王也不会这么做,那就是另外的人了。宬儿,不知你可有想到什么?” “说不定是宋吏首来我宰执府的路上,刚好看到有人在跟着他,所以宋吏首才打算这么做的,此人可能就是宋成之。” “宋成之为何会这么做?”澹台商顺势问道。 “他是想知道宋吏首会如何做事,只不过宋吏首也想让他知道。当宰执大人去到府门外时,宋吏首就会指出这一点。宋吏首是想让宋成之明白,他今后依然会为宰执府而谋,这与监国宰执府无关。” “难道真是这样的?”澹台商在思考着,“你觉得宋成之会怎么做?投靠于监国宰执府?或许文秉智不会做出拒绝。” “启禀宰执大人,应该是宋成之想投靠我宰执府才对,他的选择会与宋吏首的不一样,或许宋成之发现了宋吏首的做法,所以他才打算来我宰执府告诉宰执大人,只是宋成之看到,原来宋吏首也是要来我宰执府的。”澹台宬立刻做出着他的判断。 “所以宋哲这么做是想阻止宋成之了?也是想告诉宋成之他会怎么做?而且让宋成之看到本宰执亲自迎接宋哲,也会让宋成之不再想着投靠于我宰执府。但宋哲自己也不想一下,本宰执怎么可能会去府门外迎接他?”澹台商说着他的想法,“难道说宋哲知道本宰执不会这么做,所以他才这么说的?就是想让本宰执感到不满,然后再亲自去到府门外斥责于他?只不过在远处的宋成之看来,就是本宰执在亲自迎接宋哲了。” 澹台商在分析到这里后就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如此看来,本宰执就更不能走出府门了……不仅如此,本宰执还要亲自让人把宋成之请进府内。” “宰执大人,如若您这么做,不就是帮助了宋吏首?说不定宋吏首就对宋成之说过,他可以让宰执大人亲自派人迎接宋成之。”澹台宬自是认为还有这种可能,在还没有看明白具体的情势之前,不可如此行事。 “难道真会如此?但宋成之又怎么会听宋哲的话语?宬儿你也是知道的,宋成之想成为下一任的吏首,宋哲又怎么可能会去帮他?而且对于之前宋成之做的事情,宋哲也是知道的,就如我王不也知道?宋成之想争吏首之位,宋哲想争宰执之位,那本宰执又该怎么做事?本宰执又该争些什么?去争监国宰执之位?但又怎么可能会如此?”澹台商在说到这里之后还是做出了否定。同样的,对于刚才澹台宬所提出的那种情形,澹台商也是否定的。 “宰执大人依然还是一国的宰执。”澹台宬说道,“至于说宋吏首的做法,自是想要成为一国的宰执,而且宰执大人不也察觉到我王改变了想法?这次我王也是很有可能选择支持宋吏首的。宰执大人,不知您的谋略会是怎样的?” “这会是以后的事情了,宬儿,你的谋略是什么?” “宰执大人,宋吏首会让监国宰执帮他达成这一点,但宋成之可以帮到宰执大人。宋成之想成为一国的吏首,就让他与宋吏首去争此位,就如我王不也为了王权而与朝廷在争斗?” “本宰执明白你的想法了,这次就让宋哲在府门外等着即可。宬儿,你可以派人去让宋成之来到我宰执府了。至于你刚才说的宋哲会帮宋成之的这种情形,本宰执认为并没有这样的可能。”澹台商说道。 第107章 既然澹台商已经做出了判断,澹台宬也没有多说什么了,他随后就站了起来,然后躬身行礼对澹台商说道:“宰执大人,我就直接将宋成之带来这里了?” “嗯,本宰执也是此意。”澹台商示意澹台宬就按照这样的想法做事。 不过澹台商也说道:“宬儿,也有可能我们的推测是不准确的,宋成之其实并未来到这里。” “宰执大人说的是,但之后就能得到证实了。”澹台宬准备走出这座亭台了。 “好,那么本宰执就在这里等着。”澹台商和蔼的笑了笑。 此时的府门外,宋哲正与一位甲兵之士说着什么,而宋哲正好是看到澹台宬走了过来。 宋哲没有再理会那位甲兵之士,他走过去并对澹台宬笑着说道:“澹台宬啊,你这是来迎接本吏首了?为何没有看见宰执大人?本吏首知道这一要求不太合适,但本吏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吏首大人,不知你想说的原因是什么?”澹台宬看到了府门外停着的那辆马车,那确实不是属于吏首府的马车。 “这……”宋哲看到旁边站着几个宰执府的甲兵之士,于是宋哲示意澹台宬走下台阶再说,之后澹台宬就与宋哲来到了马车旁边。 “吏首大人,现在应该是可以说了。”澹台宬看到这里距离府门有些远了,而且他也往前边看去,只不过澹台宬并没有看到宋成之的身影。 宋哲没有在意这些,他只是说道:“澹台贤侄啊,你可不知道,在本吏首来到这里时,竟然发现有人跟着……” “看来是宋成之大人了?”澹台宬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已经看见他了?”宋哲不免愣了一下。 “看来还确实如此,吏首大人,你觉得宰执大人真会出来迎接你?恐怕就连大人自己也不会这么认为。既然如此,就不用多说什么了。” “宰执大人知道了我的想法?其实本吏首今天会去监国宰执府,那也是出于我王的指令。” “但吏首大人也会有自己的做法。”澹台宬很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 “难道那个宋成之就没有自己的想法?恐怕并非如此。” “不知吏首大人可还有什么别的想说?宰执大人此时就在府内,我可以让府中之人带大人去。” 宋哲会觉得此时这么做并不合适了,既然澹台商已经看了出来,他也就不用再去宰执府了,说不定澹台商还会就此斥责于他的做法,“看来宰执大人已经做出了选择?” “不知宋吏首指的是什么?” “本吏首今后也再难来这宰执府了,毕竟本吏首也去过监国宰执府了,宰执大人也会看明白本吏首的一些做法。” “吏首大人,你以后依然可以来我宰执府。只要吏首大人觉得有必要这么做,我宰执府的人是不会拦在吏首大人面前的。”澹台宬的话说的很得体。 如此一来,宋哲反而是不知该怎么说了,宋哲也已经大概知道了澹台商的做法,毕竟澹台宬都委婉的表达了出来,而且看着面前的这辆马车,宋哲也明白澹台宬会做出怎样的判断了。 宋哲看到不远处的宰执府正门是打开的,这与刚才一样,只不过现在的宋哲却也不想再去到宰执府里面了,尽管宋哲也知道澹台商就在宰执府里,但如今的情形也已经发生着改变了。 “澹台贤侄,看来今天不适合再与宰执大人说些什么,等之后的某天本吏首再来这宰执府为好。” “一切都在于吏首大人自己的决定。” “好,本吏首就先回府了,宰执大人也不可能会出来迎接的。”宋哲说着也就无奈的笑了笑。 随后宋哲就坐进了马车内,并且离开了这宰执府。 澹台宬只是站在原地,他判断出宋成之就在这附近才对,说不定宋成之自己是会走出来的,当然也是来到这宰执府的门外了。澹台宬觉得宋成之也是看到了刚才的这一幕,所以澹台宬决定站在那里等着。 此时有月光,所以澹台宬也能看到他面前的一些景致。路上已经很少能够看到行人了,整体都显得那样的安静。 不过有一位甲兵之士来到了澹台宬面前:“宬公子,不知你是在找什么?吏首大人刚才不也已经回去了?宬公子可打算回府?我等也好将府门给关了。” 澹台宬笑着说道:“会有一位国政大臣来到我宰执府。你们在府门外守着即可。” 甲兵之士往他的前面看去,但此时也是没有任何人的,“宬公子,都这个时辰了,难道还会有人来我宰执府?” “你总会看到的。”澹台宬说的很确定了。 “既如此,属下还是守在这里为好。” “也可。”澹台宬顺便看向了宰执府的正门,那里正好亮着几盏灯。 片刻之后,澹台宬依然没有看到任何人出现,于是他就往前边走去,甲兵之士也跟在了澹台宬后面,只是他没说什么。 澹台宬在往前走了几步之后也就停了下来,他观察了一下,然后又接着往前走去,前面是一条街道,只不过此时两旁的商铺都是关着的。 澹台宬走到一家街铺前就停了下来,但他也并没有看向商铺的方向,澹台宬开口说道:“宋大人,既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又为何不去宰执府?宰执大人正在府内,其实宰执大人也已经知道宋大人的想法了。难道宋大人打算就此回府了?今天在议事堂内,宋大人应该就想好之后该怎么做了,我能看的出来,所以宋大人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宋大人刚才也应该是看见……宋吏首去了监国宰执府才对。” 澹台宬只是说了这么多,随后澹台宬就看到在另一条街道里走出一个来,那人正是宋成之,而且宋成之也没有带任何的随从。 澹台宬看到宋成之是一副镇静的样子,而且宋成之的神情是悠闲的,这会与澹台宬在议事堂内看到的宋成之不同,于是澹台宬说道:“看来还真是宋大人了。” “原来是宬公子,我在议事堂内见过你。” “宋大人可是打算去我宰执府的?”澹台宬看向宋成之问道。 “不知宬公子怎么会知道本官在这里的?难道是宋哲告诉你的?可这也不对啊,宋哲并不知道我也在这里。” “是猜测出来的,可能宋大人会觉得这一点很难实现,但我知道宋大人就在这附近。刚才我与宋吏首就站在宰执府的正门附近,宋大人应该也是看见了才对。” “你说的没错,本官确实是看见了,但是宬公子,本官也可以不去宰执府。” “宋大人说的没错,而且宋大人可以做出选择,但还是请宋大人谨慎的做出选择为好。如今的形势就是,宋吏首以后会帮着监国宰执府做事,宋大人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了。如若宋大人也想成为宋吏首,就总要做出选择的,这也会是不同的选择。”澹台宬劝说着宋成之。 “本官知道宋哲想成为下一任的宰执,但宋哲又如何能够成为一国的宰执?恐怕宋哲并不适合成为宰执的人选,本官认为只有现如今的宰执大人方是……最为合适的宰执人选,并不会是宋哲。本官可以帮着宰执大人做事,就算本官没能成为一国的吏首,但宰执大人依然还会是宰执大人。”宋成之并没有顾忌什么,虽说澹台宬旁边站着一位甲兵之士,但宋成之认为他也会是宰执府可信任之人,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辰跟在澹台宬的身边了。 “看来宋大人已经是做出了选择的。”澹台宬说道。 第108章 澹台宬看到宋成之应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宋成之并没有说出来。澹台宬又接着问道:“宋大人,可否愿意去到宰执府?” 宋成之没有表现出他不愿去到宰执府,他只是说道:“不知是否会打扰宰执大人?” “宰执大人认为你会做出选择,而且宰执大人正在宰执府内。”澹台宬认为宋成之已经做出了决定。 “宰执大人应该也会知道本官的一些做法?” “不知宋大人指的是什么?” 宋成之没有解释什么,“本官自是会去到宰执府。” “既如此,宋大人,请……”澹台宬往旁边让了一步说道。 “宬公子请。”宋成之往宰执府的方向走去。 甲兵之士跟在了澹台宬身旁,直到此时,也没有任何的旁人出现于这街道。 而等到澹台宬与宋成之走进宰执府后,甲兵之士就将宰执府的正门给关了,也没有任何人守于府门之外…… 另一边,宋哲坐着马车来到了吏首府之外,他走下马车之后就看见夫人站在那里等着。 宋哲走上台阶说道:“夫人这是……” 宋哲看到他的夫人好像是流过泪的,这让宋哲感到很是奇怪了,但宋哲并不认为是府内之事,因为他的夫人总会让别人流泪,其实也是在于责罚那些没将府内事情做好之人。 “吏首大人啊,你今天怎么会坐这样的马车回府?”夫人指向了宋哲身后的那辆马车。 “只是有原因的。”宋哲看着他的夫人说道,“不过夫人啊,难道府内有什么事情?” “刚才有府内之人来禀报说吏首大人没回来,但是吏首府的马车先回来了。妾身知道吏首大人去了监国宰执府,就以为是大人受到了朝廷的责罚,今晚恐怕是回不来了……” “夫人啊,还不至于如此,再说朝廷为何要责罚本吏首?我只不过是去了一趟监国宰执府而已,本吏首在走出府之前不也是告诉夫人了?难道赶马车之人没与夫人说什么?” “他只是说吏首大人有事,就先吩咐他回府了,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也说不清楚。妾身知道后就在这里等着吏首大人了。” “看来是本吏首没考虑周到了,应该让人来告诉夫人是什么事情的。”宋哲有点自责的说着,“夫人,还是回府再说,站于这吏首府门口也不合适。” 宋哲看到有几个府内的仆人也还站在一旁的。 夫人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她笑着说道:“吏首大人说的是,大人请回府。” “夫人请……” 而在来到屋内后,夫人就问道:“吏首大人之后又去了哪里?” 宋哲首先坐了下来,“去了宰执府。” 夫人本来以为宋哲是要更衣且洗脸的,不过在看到宋哲坐下来之后,她也就走了过去,然后顺势坐在了宋哲的身边,“吏首大人啊,你先是去到了监国宰执府,之后你又去了宰执府,难道澹台商会不知道?妾身可不这么觉得。” “但本吏首并没有见到澹台宰执。”宋哲无奈的说着。 “大人的意思是说……澹台商竟然不让大人进他的宰执府?” “并非如此,是本吏首不愿见澹台宰执。” “这又是为何?” “夫人刚才不也说了,难道本吏首去监国宰执府,澹台宰执会不知道?” “那在这之后吏首大人就直接回府了?” “自是如此。” “可吏首大人为何不坐我吏首府的马车?难道说大人坐着别的马车去宰执府,澹台商就认不出你了?” “夫人是在说笑啊?怎会如此?本吏首这么做也是不想让监国宰执大人知道。” “难道是监国宰执府的人还跟着大人了?” “所以我才让吏首府的马车先回府的。之后本吏首又坐着另一辆马车去到了宰执府,不过本吏首发现还是有人跟着,但不是监国宰执府的人,而是宋成之。应该说是宋成之一直在跟着本吏首,而与监国宰执府无关,文秉智也是信任本吏首的。”宋哲慢慢的叙述道。 “原来如此,大人之后就没去别的地方了?”夫人说道。 “都这个时辰了,本吏首当然要回府了。” “吏首大人今天应该带着几个护卫之士的,怎能自己一人做这些事情?” 宋哲笑了笑,“难道夫人还会觉得有刺客?本吏首又没做什么事情,再说我国很少会有刺客的,是夫人多虑了。” “这是在之前,如今监国宰执府的人也来到我国了……” “还是夫人你多虑了,文秉智是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他知道该怎么做事,又怎会牵扯到什么刺客之类的?再说本吏首是支持他的人,难道文秉智还会派出刺客不成?再说我国本来也安排有甲兵之士的,本吏首是去到了监国宰执府的……” “吏首大人不也是去到了宰执府的?如若吏首大人在宰执府附近遇到了刺客,这件事可就难以说的明白了。” “夫人啊,文秉智不敢这么做,澹台商不会这么做。在这王城之内会有我王安排的人,夫人你别看都这个时辰了,说不定我王已经都知道本吏首今晚去了哪里。” “我王都知道了?怎会如此?” “也不一定,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夫人,这是我王的诸侯国,难道文秉智还敢派出刺客之类的?如若文秉智真敢这么做,我王岂会不知?但是有很多事情文秉智都还不知道的。” “吏首大人是打算投靠监国宰执府了?如此一来又会与宰执府为敌了。那澹台商岂能容忍大人这么做事?” “夫人,这是我王之意,总要有人支持监国宰执府。” “我王知道此事?就包括大人今晚去监国宰执府?” “这是当然的,要不然本吏首也不会今晚就去到监国宰执府。本来我是想去宰执府的,打算与宰执大人商议下一步该如何做事,只是现在很难做到这一点了。” “澹台商也应该知道我王的想法了?他又怎能责怪于大人你啊?” “夫人,不能只是看上去……也就是说不能让文秉智看出什么破绽来,其实今天在礼仪汇台……不对,是在议事堂内,我王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可如此一来,澹台商不会推荐大人成为宰执的。” “就算本吏首不这么做事,澹台商就会觉得本吏首是合适的宰执人选?最终也还不是在于我王的决定。再说本吏首这么做事,也是出于我王之意。夫人要明白我王才是决定下一任宰执的人。” “不仅是澹台商了,妾身觉得宰执府的那个大公子,也就是澹台至很可能会来争这个宰执之位,他可不会旁观此事的。” “夫人是说澹台至?怎么会是澹台至?他现在连国政大臣都不是,又何谈与本吏首争这宰执之位?还是先等他能够立于议事堂内,并且参与国政之事的讨论时再说了。” “嗯,先不说澹台至了,那个宋成之可会是吏首大人的对手啊?” “宋成之是会投靠宰执府的,这一点肯定没错……不过夫人你刚才提到了澹台至,本吏首记得宰执府的三公子,也就是澹台谋是在朝廷内任职的……” “吏首大人这是何意?难道澹台谋会成为下一任宰执?可澹台谋并不是宰执府的嫡长子,再说澹台商也是不会同意的,吏首大人不用考虑这一点的。” “嗯,或许就是如夫人所说的这样。” “吏首大人,妾身有一事不明白。” “夫人请说。” “从时辰上来说,吏首大人在去了宰执府之后就回到了吏首府?没有再去别的地方?” “夫人你到底是指的什么意思?夫人刚才不也是问过了?” “吏首大人今天选择更换了马车,应该说是还有别的原因才对,妾身认为这才是最为关键的一点所在。” 第109章 宋哲看着他的夫人问道:“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应该也是看出了什么才对,就请夫人说出来。” 而宋哲自己并不打算说出一些所谓的原因。 夫人觉得宋哲不想说什么也很正常,她笑着对宋哲说道:“吏首大人,不知可否让妾身猜测一番?” “夫人请说。”宋哲是一副正派的样子。 “从现在的时辰上来看,吏首大人应该是早些回到了府内的,但吏首大人却晚了至少有三刻,只是还不到半个时辰。” “既如此,夫人觉得本吏首是去了哪里?就在这半个时辰之内……”宋哲从容的说着。 “吏首大人,从宰执府回到我吏首府,是会经过一个地方的,那就是……我王的王宫。” “所以夫人是觉得本吏首去到了王宫?”宋哲顺势问道,只不过宋哲并未表现出什么。 “吏首大人,妾身认为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夫人说的很肯定。 但夫人也紧接着问道:“不知吏首大人是否会认可妾身刚才所说的?” 宋哲没有立刻就做出回复,他只是说道:“夫人觉得本吏首为何要去到王宫?那里毕竟是王宫,不同于别的地方,如若没有我王的同意,本吏首又如何能够去到王宫里?” “因为我王想了解吏首大人是如何做事的,就如我王是知道吏首大人去了监国宰执府的。” “但本吏首明天也会去到王宫,我王同样可以明天再问。为何一定要让本吏首今晚就去王宫里禀报?这也并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吏首大人说的也没错,但我王会认为此事很重要,尤其是关于监国宰执府的事情。按照妾身自己的猜测来看,吏首大人在去到监国宰执府之前,我王就让吏首大人今晚去王宫里禀报了。” “那按照夫人的推测来看,本吏首今晚也并未去到宰执府了?否则在时辰上也是难以做出合理解释的。”宋哲笑着说道。 “妾身觉得……就如吏首大人所说,吏首大人是去到了宰执府的,但大人并没有去到宰执府内与澹台商说些什么,大人做出了一个决定,之后也就去到了王宫,如此就可以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吏首大人,不知是否就如臣妾所说的这样?” “其实夫人啊,知道与否都没有什么关系的。” “吏首大人,臣妾还是想知道真实的情形。” 宋哲看到他的夫人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宋哲不免在心里想着:为何夫人想知道这些?难道此事会与我吏首府有关?可也不应该会如此…… “吏首大人,你可是在想些什么?”夫人问道,她认为宋哲此刻是在想着该如何说的。 宋哲没有接着思考了,他说道:“看来夫人真是想知道,既如此,本吏首还是告诉夫人为好。” “吏首大人请说。” “本吏首确实是去到了王宫,不过正如夫人所说,这是出于我王的安排。” “是关于监国宰执府的事情了?” “是啊,我王想知道结果,也就是监国宰执文秉智的想法。” “看来这次监国宰执是信任大人的?”夫人揣测着。 “夫人说的没错,其实你也能猜到,文秉智并没有什么选择,他不信任本吏首,难道还会选择信任澹台商?就算文秉智有什么想法,他也不会直接说的。文秉智也想让我王信任于他,但文秉智知道这是很难的事情。夫人试想,以现在的局势来说,这天下的哪个诸侯王会轻易信任监国宰执?这监国宰执是朝廷派来的,本就是要制衡于各诸侯王的……” “是朝廷与各诸侯国的权柄之争,吏首大人是指的这个意思了?” “有些事明知道其本质是怎样的,可又能如何?还不是要按照原先的方式做事?就如文秉智不也知道监国宰执会面临的处境,可文秉智又能如何去做?被派去别的诸侯国的那些监国宰执,又该做些什么?从大局来看,这将会是一场纷争,而且说不定各诸侯国之间也会出现纷争。” “不知吏首大人的判断是怎样的?对于这以后的局势来说?难道我王会舍弃王权?大人你也不会是吏首了?可大人都还没能成为宰执的。” “夫人也不用这么想,不过说到底会如何?现在依然是难以做出准确判断的,但是有一点,对于那些国力并不强盛的诸侯国来说,可能是最先向朝廷做出妥协的,也会有诸侯王选择舍弃王权,这是无奈的选择。朝廷会优待这些诸侯王的,而这些诸侯国也会归朝廷统领了。” “是将分封制改为郡县制了?”夫人继续问着宋哲。 “刚立国的时候,能够实施分封制也是天下大势所在,但如今的分封制却是在制约着朝廷的。如此看来,朝廷肯定是会做出改变,从而能够加强朝廷的掌控之权。” “吏首大人这么说,妾身也是明白的,总会有一些诸侯王率先做出妥协的,但这并不是朝廷的最终目的,朝廷最希望看到的,还是让七大诸侯国做出妥协,并且让诸侯王舍弃王权,就包括我国在内。如此朝廷也能一起施行郡县制了,只不过让七大诸侯国做出妥协,这才是最为艰难的一步。当今的陛下也是知道的。” “夫人啊,这也是陛下的决定。对于这削藩之策,也是陛下想坚持推行的。可以说这次太皇太后是同意了陛下的做法……” “但实际上太皇太后并不赞同这么做,诸侯王也能看明白这一点,只要太皇太后宣布不再施行削藩之策,陛下也难以做到什么,这同样会是各诸侯王的希望所在。” “夫人说的没错,天下的局势还是由太皇太后所掌控着的,但这次陛下能够向各诸侯国派出监国宰执,太皇太后自是做出了一定的妥协,毕竟陛下已经亲政,会有自己的主张,太皇太后也不好再如以前那样掌控朝政。” “也就是说天下局势还会有变化?并非是已经成为了某种定局?” “夫人以为会如何?”宋哲反问着他的夫人道,并且宋哲之后也是笑了笑。 “看来就是未定之局了,再说这天下的局势不也是在改变着的?否则这次朝廷也不用削藩了……” 宋哲随后对他的夫人说道:“不知夫人可还有什么想问的?其实夫人已经看明白了很多事情。” “还有一点,就是吏首大人能否成为下一任的宰执?这吏首府能否变为宰执府?妾身知道最近我王的想法是有改变的,或许我王会觉得吏首大人适合成为宰执。”夫人还是想知道宋哲的想法,不过她也明白宋哲可能并不会做出什么回复。 宋哲说道:“此局还未定,但本吏首会争取成为下一任的宰执。就如夫人你所说的,我王的想法是在发生改变的。只要我王能够做出决定,本吏首就可以成为宰执。” “如若是这样的局面,难道宋成之会成为下一任吏首了?” “夫人,我是不会让宋成之成为吏首的,他也不适合担任我国的吏首。” “那大人会觉得谁合适?” “澹台宬。”宋哲没有任何的犹豫。 “大人是说澹台宬?难道是妾身听错了?澹台宬可是宰执府的人啊,吏首大人怎么会如此想?”夫人难以理解宋哲为何会这么说。 “夫人,澹台至与澹台谋也有可能会成为宰执的,说不定我王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不会是澹台宬。而让澹台宬担任吏首,对于我来说也将是有利的,到时候我会向我王举荐澹台宬……前提是我要先成为宰执才可。” “吏首大人觉得为何我王的想法会发生改变?之前我王可不觉得大人适合成为一国的宰执,而且我王也不让吏首大人去与澹台商争执。” “夫人可有想过一点?也就是我王本来就已经决定了宰执的人选,所以我王才不让本吏首去与澹台商争执什么。至少是有这样的可能……” “如此说来这个宰执的人选就是大人你了?如此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其实这次并不是我王的想法改变了,而是我们自己会觉得我王的想法改变了,但我王早已是做出了决定的。” 而在听到夫人这么说了之后,宋哲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110章 几天之后的议事堂内,监国宰执文秉智站于众位国政大臣的前边,宰执澹台商站在一旁,而吏首宋哲则是站于澹台商的不远处。澹台宬站于靠后的位置。 文庄王坐于王座上,看着台阶下的众多文臣,文庄王也会觉得就如平常一样,但意识到监国宰执文秉智就站于他的不远处时,文庄王就明白这才是真实的情形,如今的国政局势与以前也是不同的。 监国宰执文秉智先躬身行礼,然后才对文庄王说道:“臣启我王,臣有话要说。” “监国宰执有什么话就请直言。”文庄王说道。 就这几天以来,文秉智站于议事堂内,其实一直也没有说太多的话语,而今天文秉智主动有话要说,就连文庄王也不知道今天文秉智是想说些什么。不过文庄王也能看到,这时的文秉智是一副恭敬且谨慎的样子。 “我王,此事会与宰执府有关。”文秉智直接说道。 此时的澹台商也并未在意什么,他对文秉智说道:“既如此,就请监国宰执说出是什么样的事情。” 澹台商会觉得可能文秉智所说的事情会与国政无关,虽说这是在议事堂里。 文秉智说道:“我王,臣最近察觉到一件事情,确实与宰执府有关。” “监国宰执请说。”文庄王一边说着,一边也在猜测文秉智可能会提到的事情。不过文庄王也会有些好奇,毕竟文秉智才来了这里几天,就能察觉到与澹台商有关的事情,文庄王会觉得这样的事情肯定很重要,但文庄王也会想到,为何这是会与澹台商有关的事情?而不是与别的国政大臣有关? “本监国宰执察觉到,在宰执府的名义之下有多份地契,甚至其中的一份地契已经涉及到了我国的府库,众位大臣都知道,这府库可是摆放兵器之所。不知澹台宰执可知此事?” 文秉智的话刚说完,有一些国政大臣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澹台商镇静的说着:“不知监国宰执大人是从何得知的?大人不也才来我国几天,恐怕对于我国的许多事情都还不了解,又怎会察觉到这所谓地契的事情?竟然还说与我宰执府有关?” 随后澹台商又补充了一句:“既然此事与宰执府有关,为何本宰执会不知道?” “难道府内之人都未曾与澹台宰执提到过?”文秉智问道。 “监国宰执大人,这是本宰执的府内之事,大人不用知道。”澹台商提出了反驳。 “可这与国政有关,难道澹台宰执觉得不应该提问?”文秉智开始质问着站于他旁边的澹台商。 “大人说这与我宰执府有关,也是我宰执府的地契,不知大人可有具体的实证?”澹台商慢慢的说着。 “本监国宰执已经问过他人了,很多庶民都知道这些地是宰执府买去的……” “大人,本宰执买地?这是在我王的王城之内,难道本宰执是要在王城内挖地?” 在听澹台商如此说后,一些国政大臣就笑了出来。 “还有啊,监国宰执大人,这府库旁边的地,本宰执又该如何去买?那一带都是属于王宫的范畴,是属于我王的王宫。大人,你可有听明白?”澹台商认为文秉智的话语里有很多破绽,“大人刚才说许多庶民都知道与我宰执府有关,不知这些庶民在哪里?又是否可以来到这议事堂内……为大人刚才所说的话来进行作证?” 这时文庄王说道:“监国宰执,可有地契作为实证?难道只是听他人说起?若只是如此,你如何能在议事堂内质问一国的宰执?” 文秉智躬身说道:“我王,臣确实有地契为证。” “监国宰执,你说的地契在哪里?”文庄王紧接着问道。 之后文秉智就从他的袖子之中拿出了一叠纸张,“我王,这里总共有六张地契。” 文庄王示意身边的内侍去把地契拿过来。 当文庄王看到地契之后,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文庄王看到上面都写有宰执府的字样。 文庄王又吩咐道:“把这些拿给大臣们看。” 澹台商躬身说道:“臣启我王,臣并不知道这些地契从何而来。” “澹台宰执,你先看一下。也让众位国政大臣都看一下。”文庄王示意澹台商先不用辩解什么。 宋哲同样是接过地契来看着,他看到上面写着宰执府,而别的方面与真实的地契都一样,看上去确实会与宰执府有关,不过宋哲也会想到,像如此重要的地契又如何会被文秉智所得到?而澹台商却又会表示并不知道? 宋哲在看完后就把地契递给了另一位国政大臣。 文庄王等了片刻,而在等着大臣们都已经看过了之后,他才说道:“都说一下你们的看法。” 但此时并未有人说些什么,似乎也不愿有人说话。 文庄王看到国政大臣们是沉默的,于是他看向宋哲问道:“宋吏首,你的看法是什么?” “臣启我王,这要看宰执大人是什么说法了。” “你觉得这几张地契是否为真?” “我王,臣看不出来。” 文庄王看到内侍又将几张地契拿了过来,“拿给澹台宰执。” “是。”内侍本来是想将地契再次拿给文庄王的,但在听到文庄王如此吩咐后,他又只能走到了澹台商的面前,然后把几张地契都拿给了澹台商。 “澹台宰执,你的说法是什么?”文庄王肃然的问道。 “我王,臣不知。臣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些地契……” “澹台宰执没见过,难道你府内之人都没见过?”文秉智看向澹台商说道,“难道澹台宰执可以保证不是你府内之人所为?澹台宰执又如何保证?” “就凭上面写着宰执府这几个字?监国宰执大人就可以做出判断了?对于如此重要的地契,不知大人从何得来?若真与我宰执府有关,大人又岂能轻易得到?为何在大人来了我国几天之后,就找出了这几张地契?而在此之前却从未发现过什么地契?”澹台商再次提出反驳道。 “就算是有人看到了,恐怕也不敢有人在议事堂内说出此事,但本监国宰执不一样,而且这也是该本监国宰执该管的事情。澹台宰执,你是这一国的宰执没错,但也不能如此行事。” “监国宰执大人只用告诉本宰执即可,也就是这几张地契到底从何而来?”澹台商将手里拿着的地契展示在了文秉智面前。 文秉智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拿过了那几张地契,“上面写着宰执府这几个字,难道澹台宰执还会看不明白?自是来自于你宰执府。” “就如此简单?监国宰执大人……难道只要上面写着监国宰执府几个字,就一定是大人自己所为了?”澹台商争论着,“莫不是大人自己伪造?然后再说成是与我宰执府有关。” 文秉智则是看向文庄王说道:“臣启我王,臣恳请我王派人去审问宰执府的人,总会有人说出来的。” “难道就凭这几张纸?大人就打算审问我宰执府的人了?大人就连这几张纸从何而来都说不明白,又如何审问我宰执府的人?本宰执没有见过,我宰执府的人同样不会有人见过。如此重要的地契,难道本宰执不将其藏好?反而是让大人你找到了,这会是一种合理的说法?” 文庄王表态道:“是啊,监国宰执,就凭此来审问宰执府的人,这似乎是不太合适的。” 文秉智恭敬的说着:“我王,总会有人承认的,此人就是宰执府里的某人。” “监国宰执大人如何能审问我宰执府的人?还是就只凭那几个字?” “如若不去审问你宰执府的人,又如何能证明不是由你府内之人所为?澹台宰执,你自己就能说的明白了?” “大人,本宰执只有一个问题,这些地契到底从何而来?大人如果说不清楚这一点,就休想审问我宰执府的任何人。” 有一位国政大臣也附和着说道:“是啊,监国宰执大人,这地契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首先要证明这地契出自于宰执府,然后才能去审问宰执府的人,否则就是有人想置宰执府于不利的境地。” 另外的一个国政大臣说道:“同样也可以找到几张真实的地契,然后再写上宰执府这几个字,难道就真的与宰执府有关了?本官认为不能凭此就审问宰执府的人,这宰执府也是本国的颜面所在,岂能轻易就可派人去审问宰执府的人?” 此时宋成之接着说道:“本官以为此事与宰执府并无关系。这只是几张纸而已,谁能证明这本身就是地契了?本官同样也可以在上面写着……监国宰执府。” “宋大人,你怎可如此说话?监国宰执大人是朝廷派来的,怎会随意写上宰执府这几个字?就如你也不能去写监国宰执府这几个字。”对于宋成之所说的话语,宋哲立刻提出了反驳。 “吏首大人,如此说来不也可以写上吏首府这几个字?只不过上面写的是宰执府……” “宋大人,请你谨慎说话。这与我吏首府有什么关系?” “你们先不用争执了。”文庄王阻止道,“让王城府的官吏来这里,还是先验证一下这几张地契的真伪。” “我王英明。”宋成之躬身说道。 澹台商知道那几张地契一定是伪造的,毕竟他没有那么多的铜钱去买地,而对于他府里的人来说,自是不会有人敢如此做事的。澹台商认为文秉智所说的此事有太多的破绽。 而澹台宬一直观察着议事堂里的局势,他并没有说什么,澹台宬也想到,应该是某人将这几张地契递到了监国宰执府,就连文秉智自己都说不明白这地契从何而来,更何况这还与府库有关,文秉智其实也不知道真实的一面会是什么。 第111章 “我王说的不错,就应该先证实这地契的真伪,如此也才可以做出进一步的处置。臣愿意前往王城府说明此事。”说话的是宋成之。 宋哲警觉的说着:“宋大人,你难道是想与王城府的人说些什么?就比如说是告诉王城府的人,这地契本来就是假的?” “吏首大人,本官并无此意,本官也不可能会做到这一点。” “真是如此?”宋哲觉得宋成之还是想去到王城府,只是现在的宋成之难以做到这一点。在这么多的文臣面前,宋成为自是难以坚持去到王城府。 “既然吏首大人有所怀疑,本官不去王城府即可。一切都听从我王的安排。”宋成之说道。 文庄王看向了文秉智,“监国宰执,不知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王,宋大人不适合去王城府,就如宋吏首也一样。还是由我王派人去王城府会更好些。”文秉智谨慎的说着。 “监国宰执说的没错,就让王宫统领去一趟王城府。” 文庄王说完后,站于文庄王不远处的王宫统领躬身说道:“臣这就去王城府。” 文庄王对其吩咐道:“走出议事堂后,带上你的配剑。” 按照惯例,在进入议事堂后,任何人不得携带兵器。而除此之外,也只有文庄王自己做出相应的吩咐才可。 在看到王宫统领走出议事堂后,澹台商就对文秉智说道:“还请大人将手中的地契拿给我王,此事要做到公允,也只有我王拿着才合适。” 文秉智知道澹台商的意思,“澹台宰执说的没错,本监国宰执又怎可拿着这些地契?这可是重要的物证。” 文秉智随后示意文庄王身边的内侍来拿地契。 文庄王自是默认了这样的做法。 宋哲躬身说道:“我王,臣以为此事要认真的调查一番才可。” “臣附议。”文秉智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监国宰执大人,不知可还有别的事情要说?既然有地契,说不定也还有别的什么。”澹台商看向文秉智说着。其实澹台商并不觉得文秉智还会带着什么,能拿着这些地契就已经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了。澹台商当然也在思考文秉智是如何得到地契的。与澹台宬的想法相似,澹台商同样觉得这是有人递到监国宰执府的,只不过文秉智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澹台商刚才也想到这个人可能就是宋哲,但澹台商又做出了否定,他认为此事没有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就包括宋哲自己也会想到这一点,而且这也不像是宋哲的做事风格。 文秉智回应道:“澹台宰执,就这地契之事还未调查清楚,难道澹台宰执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王?” “监国宰执大人这话就有破绽了,现在并未证明此事与我宰执府有关,难道大人已经认定此事与我宰执府有关了?”澹台商立刻提出了质疑。 “虽说本监国宰执现在不会这么觉得,但或许之后也还是会证明与宰执府有关的。”文秉智只是说着他自己的想法,他可不会在意澹台商的真实想法是怎样的。 “也可,今天就在这议事堂内,也总要得出一个具体的结果。”澹台商自是明白文秉智的想法。 对于今天的这件事,文庄王觉得监国宰执应该提前与他说出此事,而不是在这议事堂内直接拿出一些地契来,然后就说此事与宰执府有关,并且还打算去审问宰执府的人。另外,文庄王决定之后也要问一下宋哲,为何不提前说出此事?原因是在于说并不知道,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文庄王也是想提醒宋哲,他是这一国的吏首,并不是朝廷的三公九卿,但文庄王也判断出此事不会是宋哲所为才对。宋哲也不会帮着文秉智这么做事,而且文秉智似乎也不知道这些地契从何而来。 不仅是文庄王了,就连文秉智自己也觉得此事与宋哲无关。宋哲是一国的吏首,虽说有可能做到此事,但宋哲并不会这么做,因为这很容易就受到他人的怀疑,而且文秉智也不认为宋哲会如此帮他,毕竟他这监国宰执也才来诸侯国没几天的。就算是宋哲真打算这么做事的,那么按照宋哲的做事风格来看,他也是会提前说出来的,而不是找一些地契出来。当然了,对于这地契的真伪,其实文秉智自己也不太清楚,他让府内之人找别人看过了,可那些人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话语来。 文秉智也不想让太多的无关之人看到地契,因此他就决定在这议事堂内直接拿出地契了,文秉智想到一定会有人提出要证实地契的真伪,并且要在文庄王的面前做出具体的证实才有用,其他人的说法也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 文秉智说道:“澹台宰执说的没错,到底是否为真实的地契?在这议事堂内可以得出一个具体的结论。本监国宰执也不希望此事是出于澹台宰执所为。” 此时文庄王又将地契拿在了手里看着,但他依然看不出这些地契的真伪。文庄王并不认为这些地契会与宰执府有关,以澹台商的做法来看,又怎会让他人轻易拿到这些重要的地契?澹台商也一定会选择隐藏起来,更不会让文秉智在这议事堂内说出此事来,并且还让如此多的国政大臣都知道此事。文庄王觉得,只从这一点来说就可以证明是与澹台商无关的。可实际的情形又不会如此简单,还是要证明这些地契的真伪。 文庄王现在最为关切的一点就是,到底谁才是这幕后的谋划之人?此人的目的又会是什么?难道就是让他人觉得此事与宰执府有关?若从这一点来说,这幕后之人就会是文秉智自己了,但实际又并非如此。文秉智还不会如此做事,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做,毕竟这其中有很多的破绽。 此时文庄王又听澹台商对文秉智说道:“监国宰执大人,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总会得出一个结果的。本宰执也想知道,会是谁要对我宰执府做出不利的事情来?难道是想得到这宰执之位?可又怎会如此的轻易?” “澹台宰执言重了,此事还没有什么结论的,又何谈会与宰执之位有所牵扯?”文秉智认为澹台商不用说出这些话来,更不用表明这一层意思,尤其是在这议事堂里面。 文庄王看着澹台商,他觉得此事又是否会与澹台商自己有关?也就是说会出于澹台商自己的做法?文庄王在想到了这一点之后,也会认为不能去否定这样的可能,澹台商也有可能派人将这些地契放置于监国宰执府,只是文秉智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可能文秉智也不会想到是澹台商自己所为了。 澹台商说道:“我王是英明之主,总会看明白此事的。” “澹台宰执这点说的确实没错,我王一定会审明此事,然后做出准确的判断。”文秉智说道。 第112章 在此刻的议事堂内,另外的国政大臣也在商议着刚才的事情,他们大多数都认为此事与澹台商无关,因为澹台商做事从来都是经过认真考虑的,而且也难以会让别人看出什么破绽,可这一次文秉智竟然会拿到关于宰执府的地契,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那些地契很有可能也是假的。 不过也会有国政大臣认为是澹台商轻敌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文秉智抓住了其中的破绽,所以说那几张地契也有可能就是真实的,如若是真实的地契,这一次文庄王定会做出相应的责罚,毕竟这也牵扯到了府库之事,那里可是放置兵器之所,而澹台商这么做是什么目的?文庄王肯定是明白的。 但至于说,是否会因为今天的这件事就让澹台商罢官?许多国政大臣是难以做出判断的,而且在这议事堂内,他们也不敢随意的就讨论这件事。不过大家都明白,如若澹台商不是宰执了,那么下一任的宰执就会是宋哲了,从这一点来说,那几张地契很有可能会与宋哲有关。 国政大臣们在商量的时候也是谨慎的,他们不想因为自己所说的话被澹台商,或是宋哲听到,但很少有人会谈到监国宰执文秉智…… 也没过多久,王宫统领就带着一个人来到了议事堂外,王宫统领本来是打算直接走进去的,不过有甲兵之士提醒他还带着配剑的,王宫统领想到还好有旁人提醒,于是在将配剑放于议事堂外后,王宫统领就与王城府的官吏来到了议事堂里。 “臣启我王,王城府的官吏已经带到。”王宫统领躬身说道。 文庄王直接对那个官吏说着:“你看一下这几张地契的真伪……可要看仔细了。” 文庄王一边说着,一边就把地契拿给了身旁的内侍。而在走到王城府的官吏面前后,内侍就把地契拿给了那位官吏。 “臣一定会仔细辨别。”王城府的官吏说着,这也是他首次来到这议事堂里,但他显得很冷静。而在接过那几张地契后,他就认真的看着。其实在来到王宫的路上,他就听说了一些关于地契的事情。 文秉智同样看向王城府的官吏吩咐着:“你可要认真的看,这几张地契都需要认真的分辨,不可出错。” “是,监国宰执大人。” 澹台商则说道:“监国宰执大人,他一定会认真的分辨,这可是关于国政的大事,而且这也是在议事堂里,谁人敢乱说?监国宰执大人是否会觉得有人敢这么做?” “嗯,澹台宰执说的没错,在这议事堂里,没人敢乱说什么的,本来就应该如此。”文秉智面无表情的说着。 宋哲看到那位官吏在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几张地契,宋哲也会想到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也就是说地契很有可能是假的,此事并非与宰执府有什么关系。 文庄王坐于王座之上,他显得很有耐心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同时文庄王也看到站于后面的澹台宬在想着什么,澹台宬并没有关注议事堂里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与旁人商量什么,文庄王想到他之后要问澹台宬的想法是什么,尤其是对于此事的看法,可能就连澹台宬自己都没能想到今天会有此事。 而在将那几张地契都看了一遍之后,王城府的官吏就说着:“臣启我王,这几张地契都是真实的。” “你再说一遍,可否为真?” “启禀我王,这些都是真实的地契,也是属于我国的地契。”王城府的官吏回应着文庄王的提问。 在听到这样的说法后,众多国政大臣感到是难以相信的,他们也都看向了站在前面的澹台商,只不过他们难以看到此刻澹台商的表情。 没等文庄王说什么,文秉智就冷笑着对澹台商问道:“澹台宰执,你如何解释?” 澹台商慢慢的说着:“这又能说明什么?监国宰执大人,你觉得这能说明什么?本宰执又需要做出什么样的解释?” “你说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语?难道澹台宰执没有听到刚才的结论?你可是一国的宰执啊,怎能如此说话?”对于澹台商的反应,实在让文秉智难以想到,因此他就对澹台商说出了这一番话来。 之后澹台商依然慢慢的说着:“监国宰执大人,虽说这地契是真实的,可这一定就能证明是我宰执府的地契?” “实证都在那里了。”文秉智指着几张地契说道,他走了过去,然后从王城府的官吏手中拿过了地契,随后文秉智又走到了澹台商的面前,“澹台宰执,面对着这样的实证,你竟然还可以为自己辩解?你怎敢如此行事?难道当着我王的面,并且在这众多的国政大臣面前,你还敢如此说话?” 文庄王看到文秉智站在了澹台商的面前,并且手里还举着那几张地契。 但直到此时,文庄王什么也没说,文庄王也不准备说什么,他是想知道澹台商的说法。文庄王想到,如若他难以妥当的处置此事,那么文秉智就会把今天的这件事禀告给朝廷,说不定朝廷还会亲自派人来调查此事,而作为诸侯王的他却难以改变什么,朝廷自然也会因此做出一些责罚,或许还会直接牵扯到削藩之事。 不过澹台商早就看明白了一点,也就是站于他面前的文秉智会如何做事,于是澹台商说道:“监国宰执大人,你似乎是忽略了一点……” “既然如此,就请澹台宰执说出来。众位国政大臣也都在这里,本监国宰执也想知道你打算说什么?澹台商,对于这些地契,我可是要让朝廷看到的……如若你今天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释。” “监国宰执大人,我王都没说什么,又怎会牵扯到朝廷之事?更何况此事还没说明白的。”宋成之可不想看到文秉智的这种做法,于是他就直接说道。 “难道你没看到事实?”文秉智看向了宋成之问道,文秉智的语调是严厉的,似乎也是不容宋成之去辩解什么,只是在这议事堂里,文秉智也不可能不让别的国政大臣说话。 “本官与宰执大人的看法一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宋成之还再说着,他就看到文秉智走了过来。 文秉智在走到宋成之的面前后,就直接用几张地契在宋成之的脸上拍了几下,然后文秉智才冷峻的说道:“宋大人,就你这样的,也能成为国政大臣?你是听不懂?还是装作难以听明白?宋大人,本官是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在本监国宰执的面前,请你谨慎说话。” “本官只是觉得……” “你还用觉得什么?嗯?宋大人?”文秉智再次问道。 宋成之觉得站于这议事堂里有些难堪了。 “监国宰执,要让别人说话。”此时的文庄王说了这么一句。 文秉智随后就对文庄王躬身说道:“是,我王,臣明白。” 只不过文秉智没有再问什么,他又往澹台商的方向走了过去。 宋成之站于那里,看上去有点不知该说些什么,而这让别的国政大臣也不敢说什么了,此时的澹台宬就站于宋哲的不远处,他自是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 澹台宬正准备说些什么的,不过他又看到文秉智走到了澹台商的面前,并且文秉智又说道:“澹台宰执,你还想说些什么?难道又是这些地契与你宰执府无关?倘若如此,澹台宰执就不用说些什么了,本监国宰执会将此事直接禀告给朝廷知道。澹台宰执,不知你是否会反对本监国宰执的这一做法?还是要请澹台宰执说出你的想法才可。” 澹台商冷静的说着:“本宰执会证明,此事与我宰执府无关。不过到时监国宰执大人将此事禀告给朝廷,又能得到什么?” 第113章 “澹台宰执,你说可以证明?你如何做出证明?”在文秉智看来,此时的澹台商只不过是无话可说了而已,“就这么几张锦帛而已,你又如何证明?” 澹台商没有理会文秉智所说的,他直接从文秉智手中抢过了那几张地契,然后澹台商走到了王城府官吏的面前,“本宰执相信你说的,这几张地契是真实的,但有一点,这宰执府几个字如何解释?还有啊,这可是锦帛,本来就是贵重之物。” “澹台宰执……”站在另一边的文秉智说道,“你这是想做什么?是想让他人说宰执府这几个字是假的?” 王城府官吏躬身说道:“两位大人不用争执什么,在属下看来,只有这地契本身是真实的,但别的都是假的,就包括这宰执府的字样,是有人加上去的。” “你说什么?”文秉智走了过来,“是假的?为何你刚才不说?是因为澹台商站在面前?所以你才改变了说法?” “回禀监国宰执大人,属下怎敢这么做?只是刚才几位大人在争执着,所以属下难以说什么,刚才宰执大人提到了这个问题,属下才好说出来的。”王城府官吏看向文秉智说着,他看到文秉智显得非常不满。如若这不是在议事堂里,王城府官吏觉得,可能文秉智都会直接给他一巴掌,但是文秉智不会这么做,毕竟文庄王还坐于这议事堂里的。 王城府官吏接着说道:“监国宰执大人,倘若您不相信,也可以再让其他人来进行验证。不过属下觉得,其实这结果并不会有什么改变。这几张锦帛本身就已经证明了……此事与宰执大人无关,也与宰执府无关。” “让他人去看,你一个人说了没用,多叫几个人来进行分辨。”文秉智吩咐道。 不过在说到这里后,文秉智又躬身对文庄王说道:“臣启我王,不知对于臣这样的安排,我王是否同意?” “嗯,就按照监国宰执所说的去做。”文庄王表态道。 “我王,臣这就去王城府多带几个人过来。”王宫统领一直看着议事堂里的局势,到了此时他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也好,就让王城府的掌事官吏一起过来。”文庄王对王宫统领吩咐道。 “我王英明。”文秉智躬身说道。 随后文庄王就看到王宫统领又走出了这议事堂。 “澹台宰执,把你手中的那几张地契拿给本王。”文庄王站起来说着。 “是,我王。”澹台商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把几张地契呈到了文庄王的面前。站于台阶上的文庄王拿过了地契来看着,虽说他刚才已经是看过了,但文庄王并没有看出什么来。这次文庄王仔细的看着,他发现写着宰执府字样的地方似乎是假的。 文庄王没说什么,他把地契又拿给了台阶下的澹台商:“澹台宰执,等王城府的官吏来这之后,你把这几张地契拿给他看,这件事在今天必须要得出一个结果。本王也要看到一个真实的结果。” “是,我王。”澹台商说着就恭敬的接过了那几张地契。 文秉智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他想到:难道说我王是相信了刚才的那些话语?这宰执府的字样就是假的?如此说来是与宰执府无关的?若真是如此,那这几张地契又是从何而来?会是何人所为?其真实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文秉智觉得此事好像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而在王城府的掌事官吏来到议事堂后,他所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也就是说其实这与宰执府无关,只不过说这地契本身是真实的。 文庄王顺势又对王城府的掌事官吏问道:“难道这府库旁边的地也能买了?那里可是位于王宫附近,为何本王竟然会不知道?” “臣启我王,那里同样是属于王宫之地,并不由我王城府管,所以我王可以问一下王宫里的人。” “本王问你,这几张地契可有效用?本王的意思是说假设这是真实的地契。” “我王,这自是有效用的,但除了这张地契,也就是靠近府库的地方不能去买。” “也就是说另外这几个地方是可以买的?现如今是为何人所有?” “臣启我王,据臣所知,这地契上所写的地方……”王城府官吏是在想着该怎么说。 “如何了?你直言即可。”文庄王说道。 “是宋大人所有。” “哪个宋大人?可在这议事堂里?”文庄王似乎已经能猜到了。 “这就是……宋……吏首。”王城府掌事官吏只能说了出来。 “什么?是宋吏首?”文庄王自是看向了宋哲的,“宋吏首,他所言是否为真?你刚才不也是看过地契了?” “我王,臣……臣……这似乎是……”宋哲可没想到局势会演变到这一步。 “是什么?可否为你吏首府所拥有?难道你宋吏首会不知道?你是何时买下的?”文庄王说完就走到了宋哲的面前,文庄王自是要知道真相的,就在这议事堂内。 还没等宋哲想好回答的话语,文庄王就已经走到了宋哲的面前,“宋吏首,既是你所拥有的,又怎会不是你吏首府的地契?反而写着的是宰执府?你如何解释?” “这……臣也实在是不知啊。我王,对于此事,臣真是不知啊。臣……只能问一下府内的掌事之人方可知道实情。”其实对于此刻的宋哲来说,他已经难以知道该如何去说了。 文庄王沉默了片刻。 监国宰执文秉智说道:“我王,臣以为此事应该让宋吏首去调查,既然此事牵扯到吏首府,就应该让宋吏首调查出一个结果才可。现如今看来,至少这与宰执府是无关的。” “好啊……几张地契就牵扯到了两位国政重臣,本王要知道这几张地契是何人所为?这幕后之人又到底是谁?”文庄王说着就开始审视议事堂里的大臣。 “我王,还是先让宋吏首自己调查清楚为好。”文秉智躬身说道。 “不能让宋吏首自己调查此事,既然事关吏首府,就让……王城府的人去调查,本王要知道此事的真相。” “是,我王,臣明白该如何行事了,臣也遵我王之令。”王城府掌事官吏回应道。 文庄王接着说道:“也就是说,这些地是吏首府所有,但地契上写的却是宰执府的字样。那么这地契就可以说是假的,只不过说这地契本身并不是假的,而是幕后之人用了真的地契写上了假的拥有者,随后幕后之人又将这几张地契用某种方式递到了……监国宰执府。对于这样的做法来说……难道这幕后之人不是与国政有关之人?否则又如何能够做到这些?本王要知道幕后之人到底会是谁?不要想着推出一个无关之人来,本王就会选择相信了。” “臣等不敢。”众位国政大臣赶紧说道。 “你们也不用如此,以后总会知道关于此事真实的一面。”文庄王说道。 第114章 文秉智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的,毕竟此事与他是无关的,于是文秉智说着:“以我王的英明,自是能够知道那真实的一面。” 文庄王没有再看这议事堂里的众位大臣,他对文秉智说道:“看来监国宰执是知道此事真实的一面?” 文秉智觉得文庄王怎么会这么想?但他当然不会这么说了,文秉智说道:“我王能够知道,或者说是看出来的事情,臣不一定能够知道。这也是我王的英明所在,臣自是难以像我王一样。” 文庄王只是站在原地,他没有走向文秉智的方向,“监国宰执以为,这幕后之人到底会是谁?” 文庄王的这一提问让整个议事堂变得安静了许多,国政大臣们都在关注文秉智到底会如何去说。 “臣以为,此人是了解吏首府之人,而且对于宰执府,以及监国宰执府也都是了解的,也不会是一般之人所为,就如我王刚才所说,此人很有可能就在这议事堂里。”文秉智明白他必须说出自己的一些看法才可,否则整个局面对于他来说将是不利的。文秉智也会想到,说不定有些国政大臣会觉得此事与他有关。 “看来监国宰执是同意了本王的看法?”文庄王边思考边说道。 “臣启我王,臣的看法确实如此。”文秉智顺势说着。 “监国宰执会觉得此人是谁?监国宰执只用说出来即可。”文庄王认为文秉智可能并未想到什么,但是文秉智既然是朝廷派来的,那么就应该说出他的看法,“监国宰执,你不用有所顾虑,本王希望你能直接说出来,本王并不认为你会隐瞒什么。” “其实臣还未想到什么,但臣以为此事与吏首府无关,也与宰执府无关,更是与我监国宰执府无关了。”文秉智在说完后就等着文庄王的回应。 “看来监国宰执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文庄王不经意的笑了笑。 文秉智想到:什么?已经说明白了?可我刚才也没具体的提到什么,我王这话又是何意? “澹台宬,你的看法是什么?”此时文庄王往议事堂的后方走去。 澹台宬原本会以为此事将商议到这里,之后当然就是由王城府的人去专门调查此事了,只是没想到文庄王会向他提到这个问题。 澹台宬对走过来的文庄王躬身说道:“臣启我王,臣觉得这幕后之人也有可能不是国政大臣。” “嗯?这是何意?”显然澹台宬的回答没在文庄王的意料之内,而文庄王感到的是好奇,文庄王也站在了那里,没有接着往前走了。 “我王,可能此事与王宫里的人有关……” 澹台宬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监国宰执文秉智给打断了,“澹台宬,你难道是想说此事会与我王有关?你怎敢如此?” “监国宰执大人,澹台宬的话显然还未说完,这是你理解的意思。”宋成之帮澹台宬辩解着,对于刚才文秉智拍他脸的做法,宋成之感到非常不满,也正因为如此,宋成之觉得他应该与文秉智争论一番,就算文秉智是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宋成之会觉得这也没什么,毕竟这里是文庄王的诸侯国。 “宋大人,本监国宰执可有向你提问?”文秉智知道宋成之为何会这么做,于是文秉智冷笑着问道。 “不要再争执了,本王是想知道澹台宬的想法。”其实文庄王并不想斥责于任何人。 澹台宬则是慢慢的说着:“刚才是监国宰执大人误会了,也就是说,此事有可能会与王宫里的人有关……而我所说的意思是,可能这幕后之人是来自于王宫的。” 文庄王并没有什么顾虑,他说道:“澹台宬,你可以说的再确切一些,不用在意本王的想法,本王是想知道真实的一面。” “我王,这只是臣的想法,臣以为这幕后之人会与王宫有关,但至于说具体会是谁?臣此刻也没想明白,但我王提到了这个问题,所以臣也只是说着自己的想法。” “原来如此,不过本王也大概知道你的想法了。是啊,为何一定是某位国政大臣而为之?也还会有其他人能够做到此事,刚才也是本王错怪于各位国政大臣了。此事就先商议到这里,不过还是由王城府的人去调查此事。”文庄王在说完这番话后,也就直接从议事堂的正门走了出去。文庄王在走出议事堂的时候是笑了笑的,只不过没有任何的国政大臣看到。 而这在宋哲以及澹台商的印象之中,也只是文庄王第二次从议事堂的正门走出去,毕竟文庄王很少会从正门走出这议事堂的。 等到别的国政大臣都走出议事堂之后,宋哲才走到了澹台商的旁边,宋哲对澹台商简单的说道:“宰执大人,此事与我吏首府无关,还望宰执大人能够看明白这局势。” 而宋哲也只是说了这些,随后他也就走出了议事堂。 来到议事堂的外面时,宋哲刚好看到了澹台宬还有宋成之,只不过宋哲并没有对两人说什么,他只是往另一边走去。 “本官敢说,这宋哲肯定是要去监国宰执府的。”宋成之对澹台宬说道。 “宋大人,我却认为宋吏首不会去监国宰执府。”澹台宬看着宋哲的背影说道。 “这是为何?”宋成之觉得这不符合常理,以现在的局面来说,宋哲是一定会去到监国宰执府的。 “宋大人,这宋吏首是准备回府的。”澹台宬提醒着宋成之。 “嗯……你说的也对,他府内的人买了那么多地,可这宋哲竟然会不知道,也是让人难以想到这一点的。宋哲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首先回吏首府问明白此事。也不知道这次会与谁有关?”宋成之说着就笑了笑。 “看来宋大人已经是知道了?”澹台宬问道。 “当然是不知的……但本官大概也可以猜到。”宋成之看到宋哲是与几位国政大臣说了些什么,然后宋哲就独自一人往宫门外的方向走了过去。 “既如此,就请宋大人说出你的猜测。”澹台宬接着说道。 “其实也很简单,宬公子你也一定能够猜到,只不过说是否会真的如此,我们就难以得知了……”宋成之正在说着,他就看到澹台商走出了议事堂,“宰执大人。” “你们在说什么?还是不要在这议事堂外商议。” “宰执大人,我们在说这宋吏首接下来会如何做事。”澹台宬做出说明。 “还能如何行事?宋哲自是要回到他的吏首府调查此事了,没想到此事又会与吏首府有所牵连。”澹台商说道,“宋大人,这件事可否与你有关?你只用说出实情即可,如若真是与你有关,本宰执也并不会责罚于你。宋大人今天在这议事堂里,也是在为我宰执府说话了,本宰执都知道。” 澹台商当然也是看到刚才在议事堂内,文秉智是如何做事的。 “多谢宰执大人。”宋成之是感激的,“只不过宰执大人,此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是幕后谋划之人,我既然帮宰执府做事,就一定会与宰执大人商议,又怎会如此行事?” “嗯,本宰执也相信不是由你所为。”这与澹台商所料想的一样。 随后澹台商又对澹台宬说道:“宬儿,你刚才对我王说,此事会与王宫里的人有所关联,不知你指的到底是谁?” “宰执大人,还是去那王宫外说为好。”澹台宬说道。 澹台商明白,澹台宬所指的很有可能就是文庄王。 而宋成之自然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但宋成之不敢相信真会如此…… 第115章 文庄王在王宫内的石板路上走着,而王宫统领就跟在文庄王身后的不远处。 此时有一个甲兵之士走到了王宫统领旁边,并且还说着什么。 文庄王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文庄王自然知道是王宫统领,于是他就停了下来等着。 随后王宫统领就走到了文庄王的身旁。 文庄王首先开口问道:“是什么事情?” “启禀我王,有人看到澹台商与澹台宬,以及宋成之在议事堂外说着什么。”王宫统领先如此说道。 “这有何妨?监国宰执文秉智可离开议事堂了?” “我王,听说监国宰执是率先走出议事堂的,而宋哲与澹台商说了些什么之后,他也才走出了议事堂。” “宋吏首是想告诉澹台宰执,他与今天这件事无关。”文庄王猜测道,“看来你是想说什么?” “臣启我王,似乎是澹台宬看出此事会与我王有关,刚才在议事堂里,澹台宬说幕后之人很有可能是王宫里的某人。臣以为澹台宬其实就是指的……我王了。”由于没有旁人,所以王宫统领就试着说出了他的看法,同时王宫统领也不会觉得,因为他的这种说法就会受到文庄王的责罚。 “你刚才说他们三个人在议事堂外说些什么,其实也是指的澹台宬认为此事是本王所为了?” “我王,臣正是此意。”王宫统领不敢有所隐瞒。 在听王宫统领说完后,文庄王就笑着说道:“本王也能看出你的想法是什么。” “启禀我王,臣若看出了什么,就会说出什么的。”王宫统领躬身说道。 “你是这王宫里的统领,也是本王所信任之人。” “臣多谢我王,不过我王,澹台宬在议事堂里如此说话,是否有些不妥?还有那监国宰执文秉智,今天的做法也难以让人认可。那宋成之可是国政大臣,但文秉智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今天也是文秉智有失礼数了。” “其实文秉智会这么做,可能也是出于太皇太后的指示。” “太皇太后也知道今天发生于我国之事?” “并非此意,本王的意思是说为何文秉智敢如此行事。在文秉智的身边,有一个人是太皇太后派来的,看上去他是跟随于文秉智的侍从,但其实文秉智做事要听从于此人的安排,他也会把我国之事告知于太皇太后,因此文秉智会如此行事也不奇怪。” “我王,难道此人会是朝廷的重臣了?不知那天在礼仪汇台,我王可有见过此人?” “本王当然见过,也知道他的做法,否则本王又如何做出应对?” “我王说的是,只是对于今天的事情来说,臣没能看明白。” “澹台宬觉得这是出于本王的谋划,目的就是在于布局,自然是与监国宰执有关的布局。澹台宬觉得本王是想掌控整个局势,就算这文秉智是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但依然可以帮着本王做事,只是要看本王以后如何做事了。” “其实臣也想知道,难道这就是出于我王的布局了?”对于今天发生在议事堂里的事情,王宫统领还是没有看明白。不过他此时也觉得,说不定那幕后之人就是文庄王自己,而王城府的人也调查不出什么来。 文庄王并没有说出什么,他是看向了这条石板路的前方…… 而在王宫外,宋哲此时正坐于他的马车内,对于今天在议事堂里发生的事情而言,宋哲自是不会想到的,只是有一点让宋哲没有想明白,那就是为何此事又会与他的吏首府有所牵连?不过这次也牵扯到了宰执府,宋哲又觉得可能也是属于正常的,只不过说到底是何人所为?宋哲自己确实没能想明白。 刚才在走出议事堂的时候,宋哲是看见了澹台宬,本来他想直接去问一下澹台宬的想法,但是宋成之站在旁边,宋哲觉得不太妥当,于是他就直接往王宫外的方向走去。宋哲自然也能够看明白,这次是宋成之投靠了宰执府的。 至于说澹台宬提到的会与王宫里的某人有关,宋哲首先想到的,也就是文庄王身边的那位王宫统领了。今天也是王宫统领亲自去到了王城府,那么王宫统领就可以做出一些安排,而议事堂里的国政大臣自是不知道的。 同时宋哲也会觉得,说不定就连文庄王也是不知道的,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为何王宫统领要如此做事?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这样做事会有利于他自己?而对于这一点,宋哲又没能想明白,或许是王宫统领只能这么做,但宋哲在想了想之后,他又认为这都是属于国政之事,可能与王宫统领不会有太多的牵连,王宫统领会这么做其实也是得不到什么的。 没能得出什么具体的结论,宋哲又开始思考着别的可能,但至于说此事是由文庄王谋划之类的,宋哲在经过思考之后还是否定了这样的可能,他的想法与澹台宬的不一样。 不经意间马车已经停在了吏首府外,但宋哲还不想走下马车,不过宋哲是想到了之前的铜钱案与他的夫人有关,或许这一次关于地契的事情,他的夫人也是知道的,不一定就是与吏首府的掌事之人有关。于是宋哲决定不像上一次那样去问府内相关的人,他也不想审理什么,而是选择直接去问他的夫人。 在想明白如何做事之后,宋哲就走下了吏首府的马车,宋哲此时正好是看到了吏首府的牌匾,他在想着倘若能将这几个字换成宰执府就好了,但这也只是宋哲一时的想法,宋哲只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就走进了吏首府。 而在走廊之上看到两个仆人,宋哲就顺势问道:“你们可知道夫人在哪?” “吏首大人,夫人在屋内。”其中一个仆人说着。 宋哲随后就往两一个方向走去。 “夫人啊,夫人可在?”宋哲在走进屋内就说道。 “吏首大人这是有何事?”夫人听到了宋哲的声音,于是就走了过来。 宋哲看向他的夫人说道:“夫人啊……你今天怎么会是这样的打扮?” “吏首大人,妾身平常不也是这样的穿着?这头上是簪子还是前几天大人送给妾身的,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夫人感到有些奇怪的说着。 “也没什么,夫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大人,还是坐下说为好。”夫人说着就走到了另一边。 宋哲只能走了过去,然后坐在了蒲垫上。 “吏首大人想说什么?”其实刚才宋哲走进屋内后,夫人就发觉今天的宋哲与往常不一样。 “夫人最近可有买地?你把地契都拿出来。” “地契?妾身并没有买地……” “夫人先不要说了,还是将地契拿给我看为好。还有啊,这些地契都有谁知道?” “吏首大人这是怎么了?当然只有妾身与大人你知道了,难道妾身还会让旁人见到这些不成?” “夫人,可有一些地契是我本来就不知道的?但是他人却已经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啊,吏首大人?难道大人是在说笑?”夫人虽然这么说,但他看到宋哲也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大人,今天在议事堂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国政大臣们都知道了本吏首在王城内买地,而且还是好几个地方,但本吏首看了那些地契,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夫人还是将地契拿出来让本吏首看一下即可。” “既是如此,就请大人稍等片刻了。”夫人往一边走去。 片刻之后,宋哲就看到他的夫人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漆盒,而且那个盒子看上去就会觉得很名贵。 夫人在坐下后,就把漆盒打开,然后从中拿出了好几张地契。 于是宋哲就赶紧拿在手里看着…… 第116章 “吏首大人,不知可否看出什么了?”夫人问道,而从宋哲此时的反应来说,夫人又看不出什么来。 宋哲把地契放在了桌案上,“夫人啊,还确实如此,我看到了其中的几张地契,就是属于我吏首府的。” “大人的意思是说……有人知道这些地契是属于我吏首府的?”夫人满脸的疑惑。 “正是此意,尤其是这几张地契……”宋哲在议事堂里见过那几张特有的地契,所以他自然是记得的。 宋哲说着也就挑选出了几张地契,随后夫人也都拿在手里看着。 “夫人可看出什么来了?” “如若非要说的话……这些都是最近才买的,与之前的会有不同。” “这就对了。” “可是大人啊,就算是最近买的,也有一段时间了,为何我吏首府的地契会被他人知道?而且还拿到了议事堂里去说?如此说来,那些地契肯定都是假的了?不知地契上都写着什么?是由谁买去的?” “上面写着的是宰执府,不过肯定是假的,王城府的官吏也证实了这一点,但地契却都是一样的。” “宰执府?难道是与澹台商有关了?”夫人觉得这就是真实的一面,“吏首大人,妾身觉得肯定是与澹台商有关的。” 宋哲否定道:“与宰执府无关,更与澹台商无关。” “地契是谁拿出来的?” “监国宰执文秉智。” “监国宰执……为何监国宰执会知道?难道是澹台商自己拿给监国宰执的?” “夫人,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此事与澹台商无关,而且澹台商也不可能会这么做事。” “难道会与监国宰执有关了?这就更不可能了。到底是谁知道这些地契与我吏首府有关的?” “夫人,或许此事会与王城府有关,夫人你想啊,买地都是要经过王城府同意的,他们本来就管着这些,而且王城府的掌事官吏在看了那几张假的之后,就说出其实是由我吏首府买去的,王城府平时会把与地契相关的记下来,会有专门的帐薄,可这掌事官吏都没去看任何的帐薄,开口就说出与我吏首府有关,这岂不奇怪?难道他能记住那么多?在王城里买地的岂会只有我吏首府?” “吏首大人说的有道理,其实大人啊,妾身刚才也看过了,这也就是买的几处宅子而已,我吏首府又不是在王城外买的地,也只有王城府的人知道这些了,否则我吏首府的地契如何会被他人知道?难以做出合理的解释啊。”夫人说到这里就又想到了一点,“吏首大人,这王城府的官吏……如何知道今天在议事堂里发生的事情?然后还说出是与我吏首府有关的?莫不是提前有人告知了他们?” “不瞒夫人说,其实本吏首也想到了这一点。王宫统领两次去到了王城府,他自是可以告诉王城府的那些官吏该怎么做,但正因为这样也就有了破绽,或许他们应该带上有关的帐薄,然后当我王问起的时候,应该先看一下账簿,之后再顺势说出与我吏首府有关,这看上去也才会显得更合理一些。” “吏首大人,难道是我王让王宫统领去王城府的?” “这是当然了,夫人啊,你觉得还有谁敢让王宫统领做事?那可是负责守卫王宫的人……夫人是想说什么?” “吏首大人不也是已经猜出来了?”夫人认为宋哲肯定可以猜到她此时的想法。 宋哲直接问道:“夫人是指的王宫统领听从于我王的指令?” “妾身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如此。” “可夫人试想,如若是与我王有关的,又怎会留有破绽?我王可是心思缜密的一位君主,那王城府的官吏会直接说出与我吏首府有关?” “这……似乎也确实如此。” “夫人会这么想也不奇怪,其实就连澹台宬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还隐约的指了出来……当时监国宰执府也在议事堂里,监国宰执肯定也能听明白。” “吏首大人,或许澹台宬也是听从了我王的指示,否则澹台宬敢这么说?就算他察觉到了什么,也不会说的。大人觉得是否如此?” “夫人这么说也是有一定的道理……澹台宬又怎敢如此说话?莫不是确实得到了我王的允许?”宋哲猜测着,他觉得此事并不简单,而且又难以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本吏首想起了一点事情……” “吏首大人想说什么?” “宋成之本打算去王城府的,但是监国宰执立刻提出了否定,所以我王才让王宫统领去的王城府,我王很少会直接让王宫统领做事,毕竟派一个王宫的内侍,或是一个甲兵之士去说也可,没有必要让王宫统领亲自去说此事。” 夫人则是接着说道:“吏首大人是觉得我王会这样安排,也是不想让监国宰执有所怀疑?毕竟是宋成之首先提出要去王城府的。” “但夫人也应该知道,最近宋成之是投靠了宰执府的,他会帮着澹台宰执说话也很正常,更何况地契上写的就是宰执府,他也是想证明此事与宰执府无关,而我王让王宫统领去王城府,也是不想让监国宰执觉得,此事是出于宰执府的安排,我王也是想做到公允的处理此事,监国宰执肯定能看出我王的用意。” “可大人这么一说,那就是与我王无关的,而且也是与宰执府无关的,会是与王城府有关了?可妾身不觉得王城府的那些官吏……敢与我吏首府为敌,也没有这个必要,他们难道不知大人会是下一任的宰执?” “这样的话夫人还是少说为好,王城府之后肯定会派人来我吏首府调查,本吏首只能将这几张地契拿给他们看。” “大人也可以把地契藏起来。” “又怎能如此?这岂不是证明就是与我吏首府有关了?否则怎会找不到地契?夫人,不可如此做事啊。还是让那些国政大臣都看到地契为好,至少也不能证明此事由本吏首所为,我王也不会这么想的。” “是,吏首大人,妾身明白了。可大人觉得真实的一面是什么?如今看来,也只是会与王城府有关了。大人不也说过了?王城府掌事官吏的做法难以得到合理解释。” “难道是夫人亲自去买的地?”宋哲随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是妾身看好了之后让我府内的掌事去买的,妾身也不好亲自出面。” “也就是说王城府的人都认识我吏首府的掌事?” “这是自然,要不然如何买地?”夫人说着就拿起了那些地契看着。 “所以对于我吏首府买的地,王城府的掌事官吏能够直接说出来也不奇怪,毕竟这是我吏首府……” “吏首大人是想到什么了?” “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了。”宋哲说道,“此事也与王城府无关,本官认识王城府的掌事官吏,他还不敢直接做出针对于我吏首府的事情,而且这些地契本来就是我吏首府的,就算掌事官吏不说出来,我王也一定会让人去调查的,说不定之后还会让人觉得……是本吏首不让王城府的人说出来。” “吏首大人啊,你这分析了一遍,怎么反而成了王城府的官吏在帮我们了?” 宋哲笑着说道:“夫人不也说本吏首很有可能是下一任宰执?所以王城府的人还不敢这么做。” “妾身明白大人的意思了,其实说出与我吏首府有关,也算是一种合理的做法,不会让他人觉得我吏首府与王城府有所牵连。” “夫人说的没错,看来这王城府的官吏也是聪慧之人。当时监国宰执文秉智就站在不远处,如果让文秉智察觉了什么,他可是会直接禀报朝廷的。” “或许会如吏首大人所说……”其实夫人并未认可宋哲的这种看法,“但是大人,此事没有一个具体的结论啊。” “怎会没有结论?” “难道大人是指的与任何人都无关的结论?那看来只是吏首大人自己的事情了。”夫人说道。 宋哲笑了笑,然后从夫人手中拿过了那些地契。 此时的夫人看向了宋哲,她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于是夫人试探的问道:“吏首大人,难道这是出于你自己的谋划?” 在听到夫人的这一猜测后,宋哲不免愣了一下。 夫人赶紧接着问道:“大人,不会真是出于你的谋划?可大人为何要这么做?” 宋哲立刻否定着:“与本吏首无关。” 之后宋哲又解释着:“难道本吏首这么做就是要让国政大臣怀疑我吏首府?怀疑此事与我王有关?难道我王会看不出来?夫人啊,我还不是宰执的,是否能够成为宰执,那也是由我王来决定的,夫人错怪我了,而且夫人买的这些地,也没有与我说过啊。” “旁人肯定是难以知道的,但大人自己可以去王城府问啊,他们还会认不出大人你?难道这王城府的官吏还敢拒绝不成?” “夫人刚才说什么?” “嗯?也就是说王城府的人不敢拒绝大人的要求……” “夫人说对了,就是这一点,本吏首可以去问王城府的官吏,但夫人觉得还有谁可以去问?并且是让王城府的人也不敢拒绝的?” “自会是宰执府,或是监国宰执府,以及王宫里的人了。”夫人边想边说着。 “监国宰执不会如此做事,其实文秉智还想让本吏首支持他。如今看来,也与王宫里的人无关。” “按照吏首大人的意思来看,那就只有宰执府了,难道还真是出于澹台商的谋划啊?”夫人说道。 “不会是澹台商,他可不会让宰执府与此事有所牵连,更何况监国宰执就在议事堂里,澹台商怎么如此做事?” “那就是澹台宬了?”夫人再次猜测着,其实她也是想知道宋哲的看法。 宋哲示意也不会是澹台宬,随后宋哲就把那些地契放在了桌案上。 “那还会是谁啊?就宰执府里的人来说,还有澹台至与澹台谋了。难道就是他们其中的某一人谋划的?”夫人看向宋哲说道。 “看来这次是找到真正的幕后之人了。”宋哲坚定的说道。 第117章 宋哲说的如此坚定,只是让他的夫人怀疑的问道:“吏首大人的意思指的是由澹台至所为了?” “夫人觉得为何是澹台至?却不是澹台谋?”宋哲反问着他的夫人。 “澹台谋如今在朝廷做事,这诸侯国里的事情,他也不会如此的关注,但这澹台至就在我国任职,他肯定是想成为下一任宰执的,而且澹台至也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吏首大人,妾身可有说错?” “夫人说的没错,本吏首之所以也会这样认为,就是在于想明白了那幕后之人的真实目的,也正因为如此,才可以合理的解释面前这一切。” “就是在于宰执之位的争斗了?妾身明白大人的意思了。”夫人也逐渐的认为实情就是如此,“但是吏首大人,澹台至为何会在此时做出这样的谋划?难道一定要在此时才可?是他觉得大人要成为下一任的宰执了?所以澹台至是感受到了一定的威胁?如此说来,我王真会让大人成为宰执?” “这也不一定,说不定这只是澹台至的一种布局。其实澹台至也应该知道,不会因为这一件事情就让我王改变做法,这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如此才可以让他自己成为下一任宰执,或许澹台至已经察觉到是本吏首威胁到了……可以说成是他如今的地位。而对于澹台至的这种做法,本吏首是可以理解的。” “什么?吏首大人还打算去做出理解?只是不知吏首大人打算如何应对?对于这件事来说,我吏首府不能就此轻易罢休。” “夫人有什么想法?” “当然是要让澹台至明白,他是不可能成为下一任宰执的。” “只是如此?”宋哲还以为是夫人想到了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对啊,如若能够让澹台至自己看明白这一点,他也就不会再与大人去争斗了。” “不会如此简单的,又岂会如此简单?”宋哲说道。 “但是有一点……吏首大人觉得澹台商可知此事?” “澹台商总会想明白的,可如今澹台至的这一做法已经牵扯到了宰执府。澹台至这么做是一步险棋啊,他想让我吏首府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宋哲觉得他以后做事要更加的谨慎了。 “我王也能看出来了?不过妾身觉得王城府的人可以调查出来,就是不知我王会如何处置?” “夫人……” “吏首大人,你想说什么?”夫人看到宋哲是一副难以诉说的样子,但看上去也并非是宋哲不想说。 “可能王城府的人难以调查出什么,而我王也不会对澹台至做出什么责罚。” “这又是为何?”夫人难以相信会如此,她看向宋哲问道。 宋哲看向了一旁的漆盒,他看到里面还放有几张地契,“夫人试想,可有什么实证?” “实证?”夫人认真的念出了这两个字,“难道王城府的人没有见过澹台至?若不是澹台至亲自去到了王城府,又岂能见到那些地契?” “夫人啊,王城府的掌事官吏会让澹台至看到那些地契?恐怕只有澹台商自己去才可以看到。” “嗯?怎么又会与澹台商有关了?” “夫人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一般来说澹台至是看不到的,但假设在王城府里有澹台至的亲信,那么澹台至就可以知道,只是谁人可以证明?现如今实证是指向于我吏首府的,难道国政大臣们会相信本吏首的这些推测?他们只会相信实证,在这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我吏首府想做出不利于宰执府之事,可惜被看出来了……” “吏首大人,怎么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这分明不是我吏首府所为啊……”夫人自然是不甘心的,“吏首大人可以去王宫内找我王说明此事。” “看来夫人还是没有想明白,我们没有实证啊,难道王城府里有人给澹台至看过地契是可以证实的?难不成澹台至会将这件事亲自写下来?就算有人指出是澹台至也没什么用,澹台至只用说他不知道即可,而且说不定澹台至也不会亲自去到王城府,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会很少,他做事同样是缜密的。既然难以进行证实,夫人觉得我王要如何处置才合理?” 吏首大人,我们可以找出此人的。” “王城府有那么多的官吏,夫人觉得会是谁?可能夫人觉得此人能够看到帐薄,但只会如此的简单?可以说我们难以找出什么破绽,既然是澹台至的亲信,肯定不会投靠我吏首府,就如我刚才说的,即便是有人指出见过澹台至也没用,因为澹台至可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而且澹台至都不用来到王城,说不定澹台至还会直接指派他人来做此事。”宋哲试着站在澹台至的立场来做出一些分析。 “吏首大人的意思是说,可能澹台至根本就没有来到王城?而且他也是在之前就已经谋划好了此事,然后他一人居于幕后掌控着全局。”夫人认为她的这一理解是没错的,但这同样要得到宋哲的肯定才可。 宋哲还是沉默了片刻的,他之后站了起来,并且看向了屋外,宋哲不经意的往屋外的方向走去。 夫人知道宋哲是在思考着此事,她把漆盒拿在了手里,而她本来也是想将那几张地契一起放回去的,但在想了想之后,她还是没有这么做。其实夫人也知道,这王城府的人是一定会来到吏首府调查的,毕竟王城府那边留有相关的买地帐薄,这个时候想要做出否定自然也是没什么用的。 此时宋哲又走了过来,“夫人,还是将地契拿给王城府的官吏为好,我吏首府也不用隐藏什么,其实就这件事来说,隐藏反而是对我吏首府不利的。” “吏首大人,妾身能够明白。大人你看,妾身不也是没有将这几张地契放回去?”其实夫人此时还是感到挺无奈的,但她只能指着那些地契说道。 “夫人明白就好啊。”宋哲随后还是选择坐了下来。 将漆盒放在桌案上之后,夫人就对宋哲说道:“吏首大人肯定也是知道,稍后就会有王城府的人来这里了,吏首大人可有想到什么应对之策了?难道只是等着我王对于吏首大人你做出责罚?大人,如此一来这宰执之位……” 夫人觉得面前的局势变得很不利了。 “夫人啊,现如今还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看来这次是澹台至达成了他的目的,而我吏首府竟然还难以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击。吏首大人,只是以后我王可还会考虑让你成为宰执的?” “说不定我王这次做出的责罚会很重。”宋哲又看向了屋外的方向,那里有宋哲平时所熟悉的一些景致,只是宋哲此时的想法与平时的不同了。 “这又是为何?”夫人问道。 “监国宰执知道了此事,因为监国宰执来到了我国,或许澹台至早就想好该怎么做了,他就是等着监国宰执来到我国,可能在澹台至看来,这就是一种时机。” “既然吏首大人提到了监国宰执,那吏首大人也可以去找监国宰执大人,说不定监国宰执还能帮到我吏首府。” “能帮到我吏首府的人并不会是监国宰执,倘若让文秉智知道我吏首府在以后难以支持他,那文秉智就会舍弃我吏首府了。可能文秉智还会把此事当作是……对于我吏首府的一种考验。” “真会如此?”夫人没想明白其中的原因,她反而觉得文秉智没有别的选择,所以文秉智这次只能选择帮助吏首府,“吏首大人想怎么应对?” “说不定有人可以帮到我吏首府……”宋哲用手在桌案上随意的比划着。 于是夫人赶紧问道:“此人在哪?又会是谁?” “宰执府里的澹台宬。”宋哲说道。 第118章 谋(9) “吏首大人这是在说笑?去宰执府找澹台宬帮忙?这怎么可能?”夫人是觉得宋哲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做事,所以就随意的说出了要让澹台宬帮忙。 “夫人,这就是我现在想到的方法。”宋哲是想让他的夫人知道这并不是在说笑。 “既如此,吏首大人打算何时去宰执府?”夫人只能接着问道。 “不会是现在,本吏首还要等着王城府的人来我吏首府,然后我再亲自把这些地契拿给他们。” “吏首大人,请恕妾身直言了,大人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就让他人拿给吏首府的官员即可,其实大人不用直接见王城府的官吏。” “夫人为何打算如此做事?” “这本来就与我吏首府无关,可就算大人告诉他们也无用,所以吏首大人也就不用见那些王城府的官吏了。” “夫人这样的做法是否不妥?根据本吏首的猜测,这次王城府的掌事官吏会亲自来到我吏首府,本吏首自是要见一下这位掌事官吏的,在此之后本吏首也才会去到宰执府。” “吏首大人会觉得这位掌事官吏知道真相?” “其实知或是不知,对于我吏首府来说都没有什么用,还是如我刚才所说,没有实证。只是本吏首手里拿着的,反而是对于我吏首府不利的实证,本来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地契,如今却是变得不利于我宰执府了……或许澹台至早就计算到这一步了。对于这样的结果,也是他提前谋划好的,但也只能如此了。夫人以为如何?” “只是……吏首大人在这之后才去到宰执府能有何用?难道澹台宬就能想到什么好的应对之策?再说澹台宬为何要选择帮大人你啊?这澹台至可是宰执府的公子啊,他也是澹台宬的大哥,但是吏首大人对于宰执府来说,也就只是一国的吏首而已,并且大人还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宰执,这对于整个宰执府来说都是不利的。妾身实在找不到澹台宬会帮助大人的理由。”夫人几乎认为这是不会发生的事情,就算说是澹台宬能够帮忙,可澹台宬还能如何做事? “夫人啊,本吏首自有办法。那里毕竟是宰执府……虽说澹台至不在宰执府内,但他还是会有所顾虑的。” “妾身当然是同意大人的这一做法……” “可能夫人会觉得说这会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了。”宋哲顺势这么说着。 “吏首大人可有想过?就算是澹台宬愿意帮助大人了,难道我王就不会责罚吏首府了?恐怕国政大臣们也不会轻易同意的,其中的一些国政大臣还是会选择支持宰执府的。” “夫人,如若这一次澹台宬能够帮到我吏首府……至少对于我吏首府来说,就不会面临着重罚了。” “妾身明白大人的意思了。”此时的夫人觉得说不定宋哲是可以做到的,或许宋哲也是看出了什么破绽才对,只不过宋哲没有直接说出来。 在片刻之后,有一个府内的仆人来到了屋外,他躬身说道:“启禀吏首大人,王城府的人正在府门外,他们是想求见吏首大人。” 宋哲看向屋外的仆人问道:“有几个人?” “是王城府的掌事官吏带着两个人。” “这掌事官吏亲自来我吏首府了?看来我王对于此事也是很重视的。你让他们去会客堂,本吏首稍后就去会客堂。” “是,吏首大人。” “大人,他们一定是来调查此事的。”夫人说道。 “自是如此。夫人在这里等着即可,本吏首去会客堂见他们。”宋哲显得很轻松,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 没等夫人说什么,宋哲就向屋外走去,而在去往会客堂的路上,宋哲也在思考着:果真如我所预料的那样,这次是掌事官吏来我吏首府了,可即便是如此的,也不用真就派掌事官吏来我吏首府……难道是掌事官吏自己觉得本吏首隐藏了什么?还是说这其实是我王之意?也可能是有某位国政大臣找过我王说此事?应该不是文秉智,也不会是澹台商,文秉智是想看本吏首这次会如何应对。澹台商肯定不想再牵扯到此事里。难道是宋成之?不对,他既然投靠了宰执府,就会听从澹台商的指示。如此说来,就是我王让王城府的掌事官吏来这里了,毕竟今天也是掌事官吏去到了议事堂,我王可以直接告诉掌事官吏该如何处置此事。也不知我王对于此事的看法是什么?希望我王能看明白此事无关于我吏首府…… 宋哲一边思考着,一边就来到了会客堂外,同时宋哲也看到,掌事官吏带着另外两个官吏走了过来,有一个府内的仆人走在他们几人前面,那自然是带路的人。 而掌事官吏看到了宋哲就站在会客堂外,于是他走上前来躬身说道:“吏首大人原是在府内的。” 宋哲笑着说道:“自当如此,本吏首也知道你们会来府里。请到屋内坐。” “吏首大人请。”掌事官吏说着就先来到了会客堂里。 另外两位官吏也对宋哲躬身说道:“吏首大人。” 宋哲说道:“两位请。” 在会客堂里,宋哲坐于上座,掌事官吏坐在一边。另外两位官吏则是站于掌事官吏身后,宋哲也看到他们手里拿着什么,看上去好像是几本帐薄之类的,但宋哲也不好多问什么。 “看来吏首大人也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掌事官吏首先问道。 “掌事大人说的没错,今天掌事大人不也是去到了议事堂?” “吏首大人,当时是我王让王城府来调查此事,吏首大人肯定也知道,而本官自是不敢有所怠慢的。” “本吏首当然知道,这是我王之令,所以掌事大人决定亲自来我吏首府调查此事。”宋哲依然是一副从容的样子。 “吏首大人,本官就直接说了,还是想请吏首大人将地契拿出来,也就是吏首大人今天在议事堂里看到的相关地契。”掌事官吏看向宋哲说道。 “掌事大人如何知道本吏首有相关的地契?”宋哲只是简单的问着,并没有别的意思。 “难道吏首大人是想隐瞒此事?吏首大人,恕本官直言了,这是难以做到的。我王城府有相关的留存,在帐薄里就有记载。”掌事官吏说着,也就示意旁边的人把帐薄递给他。 在将帐薄拿在手里后,掌事官吏就接着说道:“吏首大人,可用看这帐薄?” “本吏首并不打算隐瞒什么,这件事我王也知道,本吏首又怎敢有所隐瞒?” “既如此,还是请吏首大人将相关的地契拿出来,我王城府要将这些地契带走,可以说这些地契已经成为了相关的证据。”掌事官吏说完就把帐薄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掌事大人,这些地契可还有效用的?那些买来的宅子是否依然属于我吏首府?” “吏首大人,现如今看来,也只能是封存了,但具体如何处置……还是要看我王之意的。” “也就是说,你王城府无法做出具体的处置?” “吏首大人可能还是没听明白本官的意思,此事本来就是关于吏首府的,我王城府无权处置,只能等我王做出处置了,就算是关于另外的事情,但只要涉及到吏首府,我王城府也会如此处置,也就是说必须要禀报我王知道才可,难道吏首大人会不明白?本官觉得吏首大人应该是明白的才对。” “掌事大人说的不错,是本吏首没想到这一点,可能是本吏首把此事看的有些特殊了。” “吏首大人,其实此事也很简单,而且国政大臣们也能够看的明白……” “掌事大人不会真觉得此事会与我吏首府有关?” “吏首大人,本官也只是负责调查此事,至于具体的处置……还在于我王之意。” “嗯,本吏首知道。还请掌事大人稍等,本吏首这就将地契拿来。” “吏首大人打算亲自去拿地契?” “正是如此,掌事大人觉得不妥?” “并非如此,本官就等着吏首大人去拿地契。” “但是有一点……” “吏首大人请说。” “难道府库旁边的地也可以买?” “这……自是不可,那里是属于王宫管。” “可本吏首就有这样的一张地契,掌事大人也是知道的。” “是我王城府的过错,可能也会受到我王的责罚。” “掌事大人,既然你王城府是有错的,又如何能够调查我吏首府?” “但这是我王之意。”掌事官吏只能这么说。 “既然本吏首可以买到府库旁边的地,那么别人也可以买,而且也不会只有本吏首买的这一块地。掌事大人还是看一下帐薄为好,就算我王要做出什么责罚,也不会只是我吏首府,就比如说还包括你们王城府在内。掌事大人,你觉得可否如此?” 掌事官吏可没想到这一点,他此时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问题,而且会牵扯到很多的人,也不可能只有宋哲。 “吏首大人请稍等,本官这就看一下相关的帐薄记载。” “掌事大人请。”宋哲示意掌事官吏看帐薄即可。 宋哲并不打算走出这会客堂,而他也还不想去拿那些地契的。之后宋哲也就看到,掌事官吏是一副不知该如何处置此事的样子。 宋哲看准时机问道:“掌事大人,不知这府库之事牵扯到多少人?” “吏首大人,似乎是牵扯到了多位国政大臣,当然也还有我王城府的几位官吏。” 宋哲并不在意这些,他立刻问道:“不知可有宰执府的人?” “宰执府的人?吏首大人,这府库之事并未牵扯到宰执府。”掌事官吏说道。 第119章 谋(10) 在听完掌事官吏所说的话后,宋哲就知道此事果然与宰执府无关,要不然澹台至也不会选择与府库相关的地契。澹台至这么做,首先就是要确保不让宰执府牵扯到府库之事里。宋哲想到,毕竟他的吏首府是有好几张地契的,而澹台至肯定也是经过认真的考虑,然后才从中做出了具体的挑选。 宋哲想到:如此来看,此事就真是与澹台至有关了,也是出于澹台至的谋划,而且澹台至还想让我吏首府牵扯到府库之事里,竟然会有如此巧妙的谋划……最开始看上去是与宰执府有关的,但到最后又可以证明确实是与宰执府无关,但这一切又几乎就是我吏首府所为,是我吏首府里的人想做出不利于宰执府之事,从而让我王做出责罚于吏首府之事,顺便还能让我王关注到府库之事。这是何等的谋划啊……澹台至的谋略竟能如此的老练,不过这又真是出于澹台至自己的谋略?可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澹台宬的谋略?难道此事会与澹台宬有关?那我去到宰执府找澹台宬帮忙,不就是一种合理的选择了? “不知吏首大人有什么看法?就是对于这府库之事来说?”掌事官吏关切的问道,他觉得可能这次文庄王要责罚于王城府了,毕竟这不仅是牵扯到了府库,而且还与王宫有所牵连了。文庄王又岂会默许这样的做法? “掌事大人,不仅是府库,还与王宫有关了。恐怕你王城府的官吏也要受到责罚,就如本吏首也会受到责罚一样。” “吏首大人,还是与本官一同去见我王为好,大人就带着那几张地契,然后本官会把与府库有关的人都记下来,吏首大人以为如何?既然我王城府与此事有所牵连,也就难以再继续调查吏首府了,这样的事也只能让我王来处置了。” “嗯,现如今也只能如此。那就请掌事大人稍等片刻,本吏首这就去拿地契。” “本官会写出一张单子来呈给我王。” “掌事大人是什么意思?” “还请吏首大人不用多虑,也就是与府库有关的人,并无别的事情。” “如此也好。”宋哲站了起来,然后往另一边走去。 而在来到屋内后,宋哲就看到他的夫人依然坐在那里,看上去就知道是在思考着什么。 “夫人,本吏首接下来要去一趟王宫。”宋哲对他的夫人说道。 夫人也看到了宋哲,“吏首大人说什么?要去王宫?大人不是正打算要去宰执府的?怎么又想去王宫了?” 宋哲坐了下来,“夫人,其实与我料想的一样,不是只有我吏首府买了与府库有关的地,还牵扯到了几位国政大臣,王城府的官吏自然也会受到责罚,他们也不好再调查我吏首府了。” “所以只能让我王来处置此事了?”夫人问道。 “是啊,看来夫人也是想明白了。本吏首打算与王城府的官吏一起去王宫,我王这次肯定是会做出责罚的。” “吏首大人,妾身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妾身不该去买与府库有关的地。” “夫人不用如此,再说夫人也不知道,就连王城府的官吏都不知道,夫人又如何得知?” “但是吏首大人,这还是妾身的错。” “我吏首府并没有想针对宰执府做什么,这是澹台至的谋划,但买地之事,是与我吏首府有牵连的。却也都是与澹台至的谋划有关,可谓是虚中有实了,而实中也带虚。” “只是澹台至真能谋划到这一步?他这是想让我王重罚于吏首府啊。在那些国政大臣看来,我吏首府岂不是罪上加罪了?”夫人还是觉得她的做法是有错的,她也不应该让府内的掌事去买与府库有关的地,以至于还牵扯到了王宫。 夫人此时似乎又是想明白了什么的,她接着说道:“吏首大人,澹台至如此谋划,就是想让我王责罚大人,而且是一定要让我王做出责罚的,如若只是几张地契,我王可能还不会怎样,但地契之事刚好又牵扯到了王宫,还有那府库,妾身知道府库里是摆放有兵器的,这会让我王如何看待大人你啊?” “是夫人多虑了,我王也知道这不会是本吏首所谋划之事,这府库是放置兵器之地,本吏首怎会不知道?” “吏首大人,你之后还是告诉我王说,这是出于澹台至的谋划,与我吏首府无关,即便我王要做出责罚之事,也不能饶了他澹台至啊。”夫人感到是她让吏首府置于不利的境地。 宋哲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夫人的肩膀,“夫人不用多想,本吏首知道该如何应对。看来再去宰执府也没有什么用了……可能澹台至也已经计算到本吏首会去宰执府,但是夫人啊,我又会觉得澹台至还谋划不到这一步的,就连本吏首事先都想不到这些……应该说是想的如此细致,可事实就是如此。” “吏首大人这是何意?难道说还是会与澹台商有关?”夫人隐秘的擦着泪水,她是不想让宋哲看到的,但宋哲又怎会看不到? 宋哲只是说道:“澹台商还不会这么做事,可以说澹台商还想不到这一步的,其实此事让我王都难以做出处置。” “不是澹台商,那又会是谁?”夫人同时也在思考着这其中的可能。 “夫人,我是如此想的……”宋哲顺势坐了下来,“可能是澹台至找到了澹台宬,然后他让澹台宬做出了一些谋划,但也不仅是如此,之后在此基础上,澹台至又做出了他自己的一些谋划,从而就让本吏首与夫人看到了这样的结果。” “澹台宬?既然吏首大人提到了澹台宬……其实妾身也觉得是有可能的,所以大人之前才会想到让澹台宬帮你?也是要让澹台宬承认这与他的谋划有关了?” “夫人,我最初还没有想到这一步的,这也算是我才想到这一步的。本来去宰执府,我想的也只是让澹台宬帮忙而已,但没想到澹台宬也是参与谋划之人……可能澹台宬自己并不知道,是澹台至做出了一些掩饰,不过现在澹台宬也应该是看明白了才对。” “也不知澹台商知道此事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可能他都不会相信这是出于澹台至的谋划,而且澹台至现在都没有来到王城的。”夫人觉得可能很少会有人能提前看明白这样的谋略,而至于说澹台宬是否也参与了这样的谋划?其实夫人也会觉得没什么,可能在她看来,这并不会是关键所在。 “明知道是澹台至掌控着这一切,但是有没有实证,可能夫人会想着把这一切告诉我王,但是如何能够让我王相信?是否又会让我王觉得是本吏首想牵扯宰执府了?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的不利于我吏首府了?”宋哲觉得两难,“夫人,先说到这里,本吏首还要去那王宫的,王城府的掌事官吏也应该写好单子了。” “嗯,吏首大人把这几张地契拿着。”夫人说着就把地契递到了宋哲的面前。 “或许本吏首还能做出一些改变。”宋哲拿过了地契。 “吏首大人,说不定我王会看明白的。” “是啊,我王是英明的君主。”宋哲说道。 第120章 谋(11) 宋哲随后也就再次去到了会客堂里,他看到掌事官吏已经写好了,于是他走过去说道:“掌事大人,不知可否让本吏首看一下这张名单?” “当然可以,吏首大人请看。”掌事官吏一边说着,也就顺势把单子递给了站于他面前的宋哲。 只不过宋哲没有立刻就接过来看,他问道:“不知掌事大人可有写好?” 掌事官吏听明白了宋哲的意思,“吏首大人,本官已经让他们都看过了,不会出现没有将姓氏写上去的情形。” 宋哲明白掌事官吏是让他身后的两人都看过单子了。 “既如此,本吏首也就不用看了……” “吏首大人,还是看一下为好。”掌事官吏坚持着。 “也可。”宋哲接过了单子看着,宋哲看到上面涉及到另外的几位国政大臣,宋哲对于这几人也是了解的,而他们会这么做事,在宋哲看来也是属于情理之中的。 宋哲把单子递了回去,“掌事大人,就随本吏首一起去王宫。对了,你要将这几本帐薄都带上,说不定我王还会让他人再次的……看一遍,或是几遍也都有可能。” 掌事官吏说着:“本官也想到这一点了,这次就由本官亲自拿着这几本帐薄即可,吏首大人以为如何?” “如此当然最好。”宋哲也不想说出什么不同的意见,“就坐我吏首府的马车去王宫,掌事大人觉得如何?” 掌事官吏想了想,“也可,就让他们两人坐王城府的马车回去。” 随后宋哲就与王城府的掌事官一起去往了王宫,而另外的两个王城府官吏则是去到了王城府…… 此时的宰执府内,澹台商正在与澹台宬,以及宋成之商议着今天发生的这件事。 在离开王宫之后,宋成之也就跟随澹台商来到了宰执府里的会客堂。 宋成之正坐于会客堂内,他对上座的澹台商说道:“宰执大人刚才说的没错,今天的这件事显然就是由宋哲一人所谋划,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宰执府处于不利的境地,宋哲这么做就是在为他成为下一任宰执而布局,只可惜宋哲算错了一步,反而是让王城府的人看出了破绽,而且还是由王城府的掌事官吏看出了破绽,他可以辨认出那几张地契其实是出自于吏首府的,而不是我宰执府。恐怕就连宋哲自己都没能想到,也就是这王城府的掌事官吏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毕竟有那么多的地契,但王城府的掌事官吏却可以记得住这几张,难道此人真是看一遍就可以记住了?” 澹台商此刻显得很从容了,他说道:“宋劾责说的没错,那个掌事官吏也是聪慧之人啊,况且这也是关于吏首府所买的地,说不定他是有一定印象的。” 由于宋成之是担任着劾责的这一官职,地位刚好是低于宋哲的,而吏首与劾责都是辅佐宰执治理整个诸侯国的官职,各个诸侯国都是如此,也就是简单的取于那弹劾之责的意思,吏首主管于诸侯国里官吏的考核与任免,劾责则主要是负责监察官吏,并且有弹劾官吏之权,以及弹劾官吏之责。同样的,宋成之平时也居于他的劾责府内,只不过宋成之不管是为官,还是做事总是显得很低调。 虽说澹台宬可以站于议事堂内参与国政之事的讨论,但澹台宬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官职,文庄王还未做出安排,澹台宬如今的身份也只是属于客卿而已,但国政大臣都知道澹台宬是宰执府的人,而且文庄王也很信任澹台宬。 “能够记住就说明此人是负责的官吏,否则这位掌事官吏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本官就一定要在我王面前弹劾于他。”宋成之在说出这番话时候却显得很平淡,“宰执大人,是否需要与这位掌事官吏说些什么?” “宋大人这是何意啊?”澹台商问道,澹台商大概能够猜到宋成之是想说些什么的。 “宰执大人,既然此事与吏首府有关,就一定要让我王做出责罚,而王城府的掌事官吏则是做到了他应做之事,本官可以递文书于我王来夸赞整个王城府。” “看来宋大人是想好该如何去写了?”澹台商笑着问道。 “只要宰执大人首肯,本官现在就可以在这会客堂内写出来。” 澹台商自然也看到宋成之是何等的自信,不过澹台商也说道:“还不必如此的,毕竟如此做事可能也会让我王想到别的可能。” “是,一切都听宰执大人的吩咐。”宋成之恭敬的说着。 这时澹台商也注意到澹台宬的表观,他看出来似乎是澹台宬并不想多说什么,澹台商自然想到,或许也是在于澹台宬有什么不同的看法才对。 “宬儿,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宰执大人,这宋吏首做事又岂会露出这样的破绽?”虽说澹台宬是怀疑的态度,但澹台宬也并未直接做出否定的话语,“可能在于说宋吏首只能做到这一步,他是想用这种方法来试着隐藏,但还是没有做到。” “宋哲打算隐藏什么?”宋成之看向他对面而坐的澹台宬问道。 “按照我的看法来说,宋哲是想让王城府的人看出这宰执府的字样是假的,从而让国政大臣们认为这是出于我宰执府的谋划,目的就是在于让吏首府处于不利的境地,因为我宰执府的人看出宋吏首想成为下一任宰执,所以就想隐藏我宰执府的某些做法……只不过也是为了达到目的。” “宬公子,本官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说,是我宰执府使用了假的字样,目的就是不想让宋哲成为下一任宰执,宋哲是想做到这一点,所以他知道宰执府的字样一定会让人看出破绽,而且宋哲也是想让他人知道,这地契本来就是属于我宰执府的。只不过王城府的掌事官吏直接指出,其实这是属于吏首府的地契,否则宋哲还准备为自己辩解一番的,从而让国政大臣们觉得此事与我宰执府有关,是出于我宰执府某种自保的做法,但同时这也是一步险招。”宋成之自认为他的这一理解是准确的。 澹台商也是边听边思考着,在宋成之说完后,他也并未做出什么评价。澹台商看向澹台宬问道:“可如此说来,宋哲为何会拿出与府库相关的地契?他这一招岂不是更为冒险?” 还是宋成之接着说道:“宰执大人,其实很简单,这就是宋哲布局里的第二步,他要让我宰执府牵扯到府库之事里,从而一定会让我王做出责罚,而且还是重罚。面对于这样的做法,我王岂会轻易罢休?” “宋哲竟然会有如此的谋略?可以说这是一种巧妙的谋略,毕竟这是要让我王必须做出严惩了,几乎是没有什么别的选择。”澹台商觉得可能是有人帮着宋哲谋划的,但至于说此人到底会是谁?澹台商一时还想不到的,但澹台商又想起澹台宬之前提到了文庄王之事,“不过宬儿啊,你又为何会指出此事会与我王有关?我王总不至于会帮着宋哲做出这样的谋划?” 对于澹台商说出的这番话语,立刻就让宋成之觉得此事的不简单。 宋成之想到:或许是文庄王想让宋哲成为下一任宰执,从而打压于整个宰执府。文庄王是想做到制衡的。如此看来,还真有可能是出于文庄王的谋略了,可能宰执大人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看上并不像是宋哲自己能够想出来的……可是作为一位英明的君主,真会用到这样的办法来达到制衡?又岂用做到这一步?我王可是这一国的君主…… 第121章 作品详析4 一部好的作品应该是能够让读者去思考的,这其中就包括着很多的层面。 而作者也能够借助作品来表达出自己的一些观点,不管是精妙的辩论之语,还是一些让人思考的文学类语言,亦或是高明的策略。 可以说好的作品是难以被替代的,因为其中的思想与众不同,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不会受到时间本身的限制,所谓能够流传下来,并且依然可以被后世认可的,那就是经典的作品了。 为何前代的书能够被后世所认可?或许还是因为书中的思想能够启发不同时代的人们,否则不是看这一本书,也就还有另外一本书。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会被隐藏了,其实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第122章 谋(12) 宋哲与掌事官吏坐着吏首府的马车来到了宫门外。 宋哲首先走下马车,然后又走到宫门外的一个甲兵之士旁说道:“还请禀报于我王,本吏首想求见。” “吏首大人稍等,属下这就是禀报。” 王城府的掌事官吏也走了过来,“本官可是很少会来到这王宫。” “本吏首可以向我王提出,也让掌事大人你成为国政大臣,然后立于议事堂里,如何?” “吏首大人说笑了,不是我王城府的人难以成为国政大臣,而是先祖之令如此。” 宋哲问道:“不知为何会如此?以王城府之人的地位,本该是可以参与国政之事的。” “其实吏首大人应该能够明白……再说大人又岂会不知?”掌事官吏此时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是因为以前的某位王城府掌事官吏帮着吏首府做事,并且在一些官吏的考核中没能做到应有的公正。” “吏首大人这话说的很委婉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先祖下令王城府的任何官吏不得参与国政之事,同时也免去成为国政大臣的资格,之后也是一直如此的,可以说没有任何的改变。不过当时的吏首府却没有什么损失……其实如今大人你不也是居于吏首之位的?” “掌事大人说的不错,但有些事还是可以改变的。” “吏首大人真打算向我王提出此事?恐怕吏首大人也不会如此行事。这对于吏首府,以及王城府都没有什么好处,还是免了这样的做法。如若是我王想做出一些改变,那自会是另外的一番形势。” 宋哲听明白了掌事官吏的真实意思,宋哲只是随意的笑了笑。 这时甲兵之士走了出来,“我王让吏首大人去议事堂。” “你说什么?去议事堂,难道我王在议事堂里?” “并非如此,我王刚好在议事堂附近,所以就请吏首大人去议事堂了。” “不知我王身边可有什么人跟着?”宋哲问道。 “回禀吏首大人,只有我王一人。吏首大人,这是在王宫里面……” “本吏首知道,但总要有人护卫我王周全才行。” “是,属下明白。我王说已经料到吏首大人今天会来求见了。”甲兵之士觉得还是说出这一句为好。 “我王是英明之主。”宋哲示意一旁的掌事官吏与他去议事堂。 掌事官吏只是在一旁听着宋哲所说的话语,然后他就与宋哲去到了王宫里。 今天是掌事官吏第二次来到王宫,此刻他可以仔细的看一下这座王宫了,而并非像之前一样。 掌事官吏也知道不久前在王宫里挖到了铜矿,而且也炼制了很多铜钱,只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到铜矿了,但还是可到一些曾经的迹象。 “吏首大人,这铜矿……” “最后是由我王亲自掌管这铜矿之事,掌事大人可以看到的也就是如此了。” “不知挖出了多少铜矿?也不知炼制了多少铜钱?对于这一点,吏首大人总应该是知道的。” “本吏首不知。”宋哲只此一句。 “难道宰执大人知道?”掌事官吏又问着。不过在提问之后,掌事官吏又想到了答案。 “只有我王知道。”宋哲说着就看到了议事堂,而且有好几个甲兵之士正守于门外。当然了,这也说明文庄王在议事堂里。 掌事官吏看向了议事堂那边的天空,他觉得这与自己之前看到的不一样,“吏首大人认为我王会如何处置此事?” “本吏首难以猜到,这在于我王自己的想法是怎样的。” “看来这次我王城府的官吏是要受到重罚的。”掌事官吏看向了他手中拿着的那几本帐薄。 “又何止是你王城府的官吏,本吏首不也如此?” “不知府库里可有什么兵器丢失?”掌事官吏提到了这一点。 宋哲没有继续往议事堂的方向走去,“掌事大人,不知你怎么会想到这一点?” 掌事官吏自然也没有继续走着,“吏首大人试想,这府库中若有任何的兵器丢失,我王会如何看待此事?” “可就算如此,谁又能轻易进入那府库之中?这府库归王宫管,其实说的再确切一些,是由王宫统领来掌管的。现在没有看到王宫统领跟在我王身边,说不定就是我王让王宫统领去府库调查了。” “看来王宫统领是去清点府库里的兵器了?”掌事官吏顺势猜测着,他认为这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形了。 宋哲随后也肯定了这样的说法,不过宋哲也说着:“虽说本吏首与掌事大人能够想到这些,但此刻又能改变什么?至于说是什么样的一种结果?其实我们也难以猜到,还是先到议事堂里为好。” “吏首大人说的没错,吏首大人请。” 这次宋哲并未谦让什么,他继续往议事堂走去。 而在来到议事堂的门口后,就有甲兵之士看到了宋哲,以及他旁边的掌事官吏。 甲兵之士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议事堂的正门推开。 于是宋哲与掌事官吏就一起来到了议事堂里。 文庄王也看到了两人,只不过文庄王此时并没有坐于那王座之上,文庄王问道:“宋吏首应该是没想到本王会在这议事堂里?” 宋哲看到文庄王并不像是想做出什么责罚的样子,但宋哲也是恭敬的回答着:“臣启我王,臣确实没有想到。” 宋哲与掌事官吏站在了那里。 而片刻之后,文庄王才又说着:“不过你们是能够想到府库之事。” 文庄王这么一说,宋哲与掌事官吏就赶紧跪在了地上,两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同时文庄王看到了放在地上的几本帐薄,于是他就走到了掌事官吏的身边,然后拿起了其中的一本看着,“这上面记载着与地契有关的事情?” “臣启我王,确实如此,但也不仅是与地契有关的,还有别的一些事情。”掌事官吏不敢多想什么,他只打算回答好文庄王的提问。 “为何不分开记载?” “我王,这是为了不让他人轻易的看出来,或是难以让他人能够准确的找到什么,这是以前的做法,不过现如今也是如此。” “也就是说,王城府的官吏可以轻易看出来?” “启禀我王,就是如此。” “是负责记载的官吏知道?还是都可以看明白?” “只有臣与负责此事的另外两人知道。” “你能肯定只是如此?”其实文庄王自己也没有看明白什么,他只是接着提问。 “这……臣难以保证了。”掌事官吏如实的说着。 “你能立刻看出那几张地契与吏首府有关,可有什么记忆的口诀之类的?”文庄王把帐薄放了回去。 “这是臣的职责,臣能够记住。” “只有你一人可以做到?” “并非只有臣一人。” “平常都有谁可以看到帐薄?” “我王,其实王城府有很多的官吏都能够看到,或者说是能够记下来的。” “难道你们不知……应该说是你不明白府库旁边的地不可卖与他人?那也是属于王宫之地,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文庄王是一副冷峻的面容。 “臣不敢。”掌事官吏趴在了地上。 “本王让你回答。”文庄王蹲了下来,并且看向掌事官吏问道。 “我王,这是之前就有的事情,并非是臣敢这么做事的。” “你的意思是说,在本王成为这一国的君主之前,就已经是如此了?” “臣能确定。”掌事官吏从他左手边拿过了一本帐薄,然后递到了文庄王的面前,“我王,这里面都记载有具体的年数,我王一看就知。” “这几本帐薄是原本?还是誊抄之件?”文庄王没有接过帐薄来看,而是顺势坐在了这议事堂里。 “这是誊抄下来的帐薄,原件是放在王城府里的,臣也不敢随意将原件带于身边,还请我王明鉴。”掌事官吏说的很谨慎。 “宋吏首可有与你说过这帐薄之事?” “臣启我王,绝对没有。” 宋哲在听到文庄王提到关于他的事情之后,宋哲也就立刻说道:“我王,臣怎敢如此行事?” “如今看来,此事与王城府的某位官吏有关了,不过此人到底是吏首府的人?还是忠于宰执府的人?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谋略?从而导致了这样的纷争?”文庄王说道。 第123章 宋哲并不敢做出什么回答,掌事官吏觉得他不可能说出些什么。 文庄王接着对跪于他面前的两人说道:“今年是立元初年,不知你们两位大人会觉得这预示着什么?” 两人依然是沉默的跪于那里。 “宋吏首,本王想知道你的想法。”文庄王可不想等着他们两人开口说话。 “臣以为,是陛下想对天下宣明这皇帝之权。”宋哲如此说着。 “宋吏首,本王是想知道你自己的看法。” “启禀我王,是朝廷……是陛下有削藩的想法,毕竟各个诸侯国也要使用朝廷颁布的年号。从此以后也是必须用年号来记年的,就比如说是这明年会是立元二年,之后是立元三年。”宋哲感到这个问题是难以回答的,但他也只能是勉为其难了。 “对,吏首大人刚才说的确实不错,在这之后就是立元四年,立元五年,以及立元六年……之类的……”掌事官吏觉得他也应该说些什么,而且文庄王也是肯定会向他提问的。 “你可以接着说。”文庄王看向掌事官吏说着。 “我王,是臣之错。不过往后也还有立元七年……” “难道就没有立元八年了?”文庄王不经意的笑了笑。 “臣以为再往后的事情是难以做出预测的。”掌事官吏却将这句话说得很认真。 “所以说你只预测到了立元七年?” “是,臣以为陛下也有可能使用别的年号,不一定就还是像立元这样的。”掌事官吏接着说道,他看出似乎文庄王并不打算做出责罚什么的。 “宋吏首,你觉得为何只到立元七年?”文庄王显得很轻松的问着宋哲。 宋哲立刻在心里想着:这个问题也能回答? “臣以为可能是掌事大人觉得有七大诸侯国,所以陛下的年号刚好就到立元七年了。”宋哲想到了这样的说法。 “宋吏首不觉得是说到了立元七年之时,陛下就会完成削藩了?而像我们这样的诸侯国也就不存在了。”仿佛文庄王说的就是以后将会发生的事情。 “臣不是这个意思,还请我王恕罪。”宋哲说完后就躬身趴在了地上。 掌事官吏也是同样的举止,只是他不敢说什么了。 “就让本王接着替你们说好了,在这之后还会有立元八年,立元九年,以及立元十年。而到此,或许陛下就打算更改年号了。”文庄王自是不用顾虑什么的,“既然朝廷都打算削藩了,你们还争个什么?连诸侯国都没有了,你们还会是吏首?是掌事?或者你们以后也可以去到朝廷里任职,就比如成为朝廷的三公九卿之类的。说不定宋吏首还可以成为朝廷的丞相,而你掌事大人也能成为御史大夫。” 宋哲与掌事官吏没敢说话。 “你们两位也不用如此,这趴在地上又如何说话?” 在听文庄王如此说后,他们两人也就没趴着了,之后两人几乎是同时说着:“臣等不敢。” “不就是去朝廷里任职?这是好事啊,又有何不敢?” “臣等不敢。” 再次听到这样的话语后,文庄王也不想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就这次看来,本王是必须要做出惩罚了。” “臣等甘愿受罚。”宋哲先说了这么一句,而掌事官吏之后也才说着相同的话语。 文庄王也早已想好该怎么做了,于是他说道:“免去宋哲你的吏首之职。” 在听文庄王如此说后,宋哲几乎是愣住了,毕竟在宋哲自己看来还不至于如此的,而最多就是罚去俸禄或是降级之类的。 当掌事官吏听到文庄王说出这样的决定后,也难免愣了一下,但他的反应自是不会和宋哲的完全一样。掌事官吏此时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难道我王打算免去我王城府所有的官吏之职? “至于说王城府……则不做出任何的改变。” “我王,臣可能是听错了……”掌事官吏下意识的说着,但他又立刻反应过来这确实是文庄王的决定,“臣多谢我王。” 掌事官吏觉得可能并不会如此简单,不过他也听文庄王说道:“但你们整个王城府要做到自我弹劾,本王令你自己调查吏首府,把相关之人找出来。” “我王的意思是想让臣……找出宰执府安排在我王城府的人?” “你自己去找出真相,本王同样需要知道此事的真相,你不会想让别人觉得本王是这幕后谋划之人?” “臣怎敢如此想?臣这就去调查我王城府的人,不管此事与谁有所牵连,臣都一定会禀报我王,然后再请我王做出相应的责罚。” “与府库相关的那些地契……至于说都是由谁买去的地,你写出一张名单来给本王。” “启禀我王,臣在来王宫之前就已经写好了。”掌事官吏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了那张名单,然后他赶紧递到了文庄王的面前。 “看来你想的很周到啊。”文庄王说完这句话后才接过了名单。 掌事官吏补充道:“我王,绝对不会漏掉任何人。臣敢在我王面前担保。” “如此就好。”文庄王没有去看名单,而是将其收好。 不过此时文庄王看到宋哲已经在落泪了,于是文庄王问道:“宋吏首这是怎么了?” “我王……臣知错了,但此事确实与我吏首府无关啊。”宋哲说完之后还是擦了一下泪水的。 掌事官吏认为宋哲这是失态了,但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那宋大人以为与谁有关?”文庄王淡然的问着宋哲。 “臣请我王明察,而且掌事大人也一定能够证明此事与我无关。” “宋大人啊,只要能够调查清楚此事,到时候你还会是这一国的吏首,否则你将不可能担任什么官职的。”文庄王如此说着。 “我王,不知臣是否也能参与调查此事?”宋哲当然不愿就这么等着。 “宋大人还是回府思过为好。”文庄王说着他的决定。 宋哲一听几乎又能趴到地上去。 “但也不是只有你们才有过错。”文庄王继续说道。 “我王说的没错。”掌事官吏附和的说着,他以为文庄王是打算责罚宰执府的人了。 “本王打算派人去宋成之的府内传话,毕竟他有弹劾官吏之责,但这一次宋成之并没有做到什么。” “启禀我王,宋成之此时可能并不在府内。”宋哲说道,“宋成之会待在宰执府。” 文庄王沉默了片刻,“本王会派人去宰执府。” “臣愿意代劳。”宋哲躬身说着。 “就请宋大人回府思过。”文庄王再次说道,“你们当然也可以走出这议事堂了。” 宋哲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了。 第124章 宋哲与掌事官吏走出议事堂之后,文庄王就走上台阶坐在了他的王座之上。 直到这时文庄王才打开那份名单来看着,他看到有几位国政大臣也参与了买地,而且有一些地也更靠近于府库。文庄王肯定要做出相应的责罚,而且这些地契自是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对于涉及此事的官吏将要被降级留用,以及罚去整年的俸禄。文庄王并不打算撤换这些名单上的国政大臣,但他会与这些国政大臣们谈话,并且亲自告诉他们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当议事堂的正门再次被推开后,王宫统领就走了进来。他来到文庄王的面前躬身行礼说道:“臣启我王,臣刚才已经调查过府库了,没有丢失任何的兵器,而且臣也与相关的兵器记录册子核对过了。” “可有任何的损失?” “我王的意思是……” “虽说你已经核对过了,也并没有什么不对,但这些兵器必须能够使用,而非只是说数目没有错。” “我王,府库内都是上等的兵器,而且随时都可以使用。臣也已经检查过了。”王宫统领知道这府库由他来掌管,肯定是不能出错的,否则他也一定会受到文庄王的责罚。 “如此则好。刚才宋吏首就在这议事堂内,本王也已经决定免去了他的吏首之职。” “我王,臣以为此事并非是由宋吏首所为。幕后之人也不会是宋哲。” “总会调查清楚的。”文庄王笑了笑后说着,“你现在吩咐下去,就派出两人即可。一人去到宋成之的府内,一人去到宰执府,要让宋成之来到这议事堂里。本王会在这里等着。” “是,我王。” “派出王宫里的甲兵之士,也是我王宫的护卫甲士。还有啊,这里有一份名单,你亲自去告知这名单上的几位国政大臣,让他们也来到这议事堂内。” 王宫统领看到文庄王打算递给他一张单子,于是他就走上前去,然后从文庄王手里接过了名单,“臣这就去执行我王之令。” “你一人去告知这些国政大臣,不要带任何的甲兵之士。”文庄王再次吩咐了这么一句。 “臣明白。”王宫统领说着。 等王宫统领走出议事堂后,文庄王就在思考着一些问题…… 宋成之依然坐于宰执府的会客堂里,当听说王宫派人来这里找他时,宋成之立刻表现出了一副难以想象的样子,但他也不可能做出拒绝,因为宋成之看到那位是王宫的护卫甲士,也是属于文庄王身边的护卫甲士。 宋成之不敢怠慢,在与澹台商说了几句话后就走出了宰执府,然后他就坐着停在宰执府外的马车去往了王宫,当他来到王宫外时,就看到了府内的掌事站于那里,这时宋成之明白文庄王也派人去过他的府上,只是没有找到他,所以才会有甲兵之士直接到宰执府找他。 宋成之对他府内的掌事之人问着:“你怎么知道本官在宰执府?” “大人,我并不知。是夫人让我来这里等着大人的,夫人想让我告诉大人,可能这次我王是同时派出了两名甲兵之士的。一人去到了府上,一人直接去到了宰执府找大人。” “原来如此,你回去告诉夫人,就说本官已经知道了,本官要去议事堂了。” “大人……” “你还有什么事?” “夫人说……” “等本官回府再说,你先回府告诉夫人,就说本官已经去到了王宫里。”宋成之说完就往王宫的正门走去。 府内的掌事站于那里,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而宋成之在走进议事堂后,就看见文庄王一人坐于王座上,他走过去躬身说道:“我王。” “宋大人肯定是没想到今天还会来到这议事堂里?” “臣启我王,臣确实没能想到。”宋成之觉得站于这议事堂里会与平常有些不同,可能也是在于没能见到别的那些国政大臣。 “你可知本王为何会让你来到这里?”文庄王看向宋成之问道。 “我王,臣并不知……但臣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没做好。”宋成之思考着,他认为可能是与地契的事情有关。 “宋大人觉得这府库可是重要之地?” “我王,这自是非常重要的。”宋成之觉得他的猜测并没有什么错,“也与我王的王宫有关,这府库是由王宫统领来掌管的。” “所以你是觉得王宫统领应该受到责罚?” “我王,臣并非此意。只是说可能此事主要还是属于王城府的过错,就比如说是王城府的掌事官吏没把事情做好,他应该知道府库附近是属于王宫之地,又怎可卖给那些国政大臣?” “你如何知道是国政大臣买的地?”宋成之的话不得不让文庄王去思考,于是文庄王就立刻问道。 “我王,这吏首大人不就是国政大臣?既然吏首大人可以买,那么别的一些国政大臣同样也可以买,这只是臣的猜测,但是否会如此?臣也并不知。” “但你负责弹劾官吏,你有弹劾之责。对于某些国政大臣的做法,你本应该提出弹劾的,但你却什么都没做。” “我王,这是臣未将事情做好,臣有错。”宋成之逐渐的想明白是文庄王打算做出责罚了,同时他也想到可能此事会与宰执府有所关联,因为是他最近与宰执府走的有些近了,但这地契之事并不会是宰执府之人所为,“还请我王对臣做出责罚。” 宋成之说着就慢慢的跪在了地上。 “宋大人,你的职责是什么?”文庄王此时站起来并且走下了台阶问道。 “我王,臣负责弹劾官吏,对于他们的一些做法臣可以提出弹劾。”宋成之对文庄王说道。 “弹劾之责在于你,所以也可称你为宋劾责,只不过这一次你有失此责了。”文庄王则是选择坐在了议事堂里的台阶上,然后文庄王看向跪于他不远处的宋成之说道。 “臣知错,但是我王……” “你可以接着说。” “臣并不知敢有人敢去买与王宫有关的地,而且这些地还位于府库附近。不知府库里的兵器可有什么损失?” “你觉得谁该受到弹劾?”文庄王只是接着问道。 “有吏首府的人,有涉及此事的国政大臣,还有臣自己。” “只是如此?” “我王,这就是臣的想法。”宋成之认为就是如此。 “本王决定做出责罚……” “是,臣愿意受到应有的责罚。”宋成之说完就等着文庄王做出责罚了,他认为文庄王会罚去他的俸禄,然后再让他提出应有的弹劾。 文庄王说道:“从现在开始,将你的劾责府改名为责劾府,以后可以将你称为宋责劾。” “我王,这是何意啊?臣……臣不明白……”宋成之满脸的疑惑。 “你自己会想明白的。”文庄王说道。 宋成之在心里想着:弹劾之责是为劾责,负责弹劾是为责劾。可这又有什么不同?难道是意义变得不一样了?我王怎会做出这样的……责罚? “臣启我王,臣愿意罚去俸禄,臣也愿意受到降级留用……” “本王已经做出了决定,宋责劾也不用多说什么。” “是,臣明白了。我责劾府应该负责弹劾官吏,但并不只是有弹劾之责。”其实宋成之自己并不知道,也就是他这样的说法是否会符合文庄王的意思?但他还是如此说道。 “你明白就好。”文庄王说完这句话就站了起来,他示意宋成之可以离开议事堂了。 宋成之自是不敢有所违背的,随后他就走出了这座议事堂。 不过当宋成之在走出王宫的时候,他也看到陆续有几位国政大臣正去往议事堂的方向,宋宬之也能看明白,其实他们都是涉及到此次买地的国政大臣。 而在几天之后,文庄王就再次下令,也就是将宋成之的责劾府改称为御史督台府,是与朝廷的御史大夫府相对应…… 第125章 宋哲都难以知道他自己是如何走出王宫,并且坐上他的吏首府马车的。 此时宋哲正坐在他的马车里往吏首府驶去。宋哲所能体会到的就是悲凉与悲哀,宋哲也想到或许他的仕途不过如此。 虽说宋哲觉得他之后还能再次成为吏首,但他现在毕竟已经不是这一国的吏首了,宋哲是不甘心如此的,但他此时又难以改变什么。 而等吏首府的马车就要驶到吏首府门口的时候,宋哲就对赶马车的仆人吩咐道:“先将马车停下来。” “可吏首大人,前面就是吏首府了。” 宋哲掀开了马车的竹帘,他刚好看到了吏首府,而且也看到了吏首府的牌匾,“就按照本官所吩咐的去做。” “是,大人。”赶马车的仆人还是将马车停了下来。 宋哲并不想回府,也不愿去见他的夫人,他在此刻几乎是拒绝回到府内的。宋哲想了想,然后就说道:“去宰执府。” “大人,可用告知我吏首府的人?” 最近宋哲出行也很少会带着府中的甲兵之士了,几乎就是他一人去到王宫,或是自己又回到吏首府。 其实不仅是宋哲了,许多国政大臣在出行的时候也开始变得一切从简了,虽然文庄王并没有明确要求国政大臣应该怎么做,但国政大臣们都觉得这是文庄王之意,他们应该遵守这样的做法,其实最主要的还在于,各个诸侯国很长时间都没发生什么战争了,人们也已经逐渐的习惯了这样的形势,所以国政大臣们去王宫也很少会带着甲兵之士,或者说是根本就不用这么做了,更何况王城里也时常都有护卫的甲兵之士。 “嗯,也可,你去说一声,就告诉门口守卫的甲兵之士,本吏首……本官……本吏首要打算去到宰执府了。” “是,大人。” 而在片刻之后,马车就往宰执府的方向驶去。 只不过等马车走了一半多的路程后,宋哲又开始吩咐道:“不去宰执府了。” 赶马车的仆人在听到宋哲的吩咐后,只能将马车再次慢慢的停了下来,“大人,是否要回吏首府?” 其实赶马车的仆人也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这次宋哲从王宫内出来后,他就觉得宋哲整个人改变了许多,只是他也不敢多问什么,毕竟这宋哲是一国的吏首。 “当然不是回府了……”宋哲想了想,“去监国宰执府。” “大人确定是去到监国宰执府?” “怎么?本吏首说的话现在都不算数了?”宋哲严峻的问道。 “属下不敢,这就去监国宰执府。” 宋哲没有再说什么,他是在思考着,如何才可以再次成为这一国的吏首?而说不定监国宰执文秉智是可以帮助他的,但宋哲又想到一点,此时文秉智应该还不知道的,也就是说他这个吏首已经变为了曾经的吏首了,如若是让文秉智知道了这一点,那么文秉智肯定是不会帮忙的,反而还会做出别的决定,因为在文秉智看来,此时的吏首府也没有什么用了,文秉智又如何还能够做出帮助吏首府的事情? 宋哲坐于马车内,觉得偌大的一个都城,此时竟然没有他可以去的地方了。 宋哲再次感到了悲哀,他说道:“回吏首府……不,去宰执府。算了……还是回吏首府为好。” 赶马车之人听到宋哲说回吏首府之后,这次他也没再问什么,而是直接将马车赶往了去到吏首府的路上。 宋哲之所以决定要回吏首府,还是在于他想起了文庄王所说的话,也就是文庄王让他回到府内思过,所以宋哲会觉得此时去到别的地方都不合适,还是回到他的吏首府为好,而在这段时间里他也打算闭门谢客了。对于国内官吏的掌管,自是会有文庄王做出具体的安排。宋哲想到他也可以变得清闲一些了,不用总是想到纷争之类的事情。 王城府的掌事官吏也在做出着调查,而具体的结果就是,没有什么人对外面传递着消息。掌事官吏觉得不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也难以向文庄王做出解释,于是他决定再次调查一番,他认为一定是自己没有注意到什么具体的细节才对。 当然了,文庄王并没有做出任何期限上的限制,所以文庄王是打算等着看到一个真实的结果。 就在这样的时刻,文庄王又接到了文良王以及武简王的邀请,这次他们是打算进行会盟的,也就是诸侯国之间的会盟,但是这次也只有七大诸侯国进行会盟。 文庄王立刻明白是因为朝廷派遣出了监国宰执,并有削藩的意思,所以这次会盟也算是商讨着相关的对策。文庄王听说别的诸侯王都是愿意参加的,而他自然也不会拒绝这样的会盟,毕竟没有哪个诸侯王愿意轻易舍弃这君主之权。 这次会盟也是在皇帝向天下颁布了年号以后,七大诸侯国之间首次所进行的会盟,这是立元初年的首次会盟。 既然是七大诸侯国之间的会盟,那自然是需要盟主的。这次主要主持会盟的诸侯王就是武智王,因为他的诸侯国实力是最为强盛的,另外则还有一位盟主,他就是武成王,这同样是按照整体国力所做出的安排。 而在会盟之时,各诸侯王具体的座次就是武智王,武成王,文良王,文易王,文礼王,武简王,以及文庄王。 对于此次会盟,各个诸侯王也还是要带着甲兵之士的,因为要防备着朝廷把他们七位君主都请去用膳,说不定到时候太皇太后还会逐个的将诸侯王教训一番,这样的话在颜面上也会显得很难堪,本来七大诸侯王会盟,就是想与朝廷做出一些纷争之事的,而不是全被朝廷给带去都城,然后再训斥一番,如此一来,又如何进行第二次,第三次,以及更多次的诸侯国会盟?所以在立元初年的这次诸侯国会盟是很重要的。 在会盟地点的选择上,武智王与武成王商议出的结果就是要远离都城,其实这就跟没商议一样,难道还能去到都城里会盟不成?然后再请求皇帝派出护卫的甲兵之士来保护七位诸侯王?顺便也能让都城的庶民们看一下七位诸侯王。 虽说是要远离皇帝陛下的都城的,但也要方便各位诸侯王的出行,否则放在平时都见不到什么人的地方进行会盟,诸侯王又岂能找得到?估计也就不用会盟了。 而最终武智王还是找到了一个他自认为合适的地方,应该说这个会盟的地点是比较合适的,武成王同样也是表示了赞成的。 第126章 谋(13) 武智王想到的会盟地点就是在塞外,那里属于外敌之所,是戎狄人的地盘,但并不是说要去到他们的王廷所在地,只是说这里靠近外敌的边境,而且这里有一座小城,是边境上的一座孤城,平时很少会有外敌来这里,因为这是早就废弃了。 武成王认为武智王的想法很好,这里距离他们的诸侯国并不远,而且在十公里之外就有边境贸易之地,这是朝廷能够允许设立的边境贸易之地契的。 外敌之人可以得到他们难以获得的物品,对他们而言也是属于稀缺之物。武智王与武成王的诸侯国靠近这里,他们有守土之则,但是国中的很多人都从事边境贸易,因此他们的国力也逐渐的强盛起来,而且这边境贸易的规模也在逐年的递增。 选在距离边境贸易并不远的一座孤城进行会盟,武智王认为朝廷是难以想到的,而且这座废弃的孤城已经不为朝廷所掌管了,虽然在之前这里也算繁华,但由于戎狄的连年扰乱,终于让这里失去了仅有的一丝繁华。 武成王赞成了武智王的想法,他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其实对于武智王做出的决定,武成王很少会提出什么反对,就如这次也是一样的。于是武智王决定,就由武成王派出使节去到南面的几个诸侯国,也就是告知另外几个诸侯王,会盟的地点已经选好了,接下来他们就可以带着一些甲兵之士来会盟了。 而文良王与武简王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他们并不赞成这样的做法,毕竟万一被外敌给掳走了,这算谁的过错?难道朝廷还会派兵来救?与其如此,还不如再选一个诸侯王会更简单,以及会更有用些。只要告诉本国的庶民说,你们的诸侯王去了塞外,很有可能是去看美丽的景致了,那么其中很多的庶民也就明白,是他们的诸侯王舍弃了王权,应该是不会想着再回来当诸侯王了,所以他们也不介意再另立一位诸侯王。 在商议之后,文良王与武简王也打算派出使节,这次也是去劝说文庄王的,当然是劝说文庄王不能赞成这次的会盟,同时他们也知道,由武成王派出的使节还未去到文庄王的诸侯国,因此他们可以让文庄王改变想法,而且他们也预测文庄王不会去到孤城进行会盟。 文良王也能推断出,文易王与文礼王是有可能同意这样的做法,因此文庄王的决定就显得很重要了。如果文庄王也表示了同意,那么对于这次的会盟地点来说,很有可能就会是在那座孤城了。 与文良王的预想一样,是他派出的使节率先去到了文庄王的诸侯国,当使节去到礼仪汇台之后,也是由宰执澹台商所接见的。 由于宋哲已经不是一国的吏首了,所以他也不可能来这礼仪汇台的。宋哲觉得,他似乎总是难以来到礼仪汇台接见任何使节,以前是如此,现在依然没有什么改变。而之前他还是一国的吏首,现如今则是只能在府内思过,但对于这次有使节来到礼仪汇台,宋哲肯定是知道的。 在这段时间之内,对于吏首的人选,文庄王也并未说什么,所以吏首之位也一直是空着的,似乎就是在等着宋哲再次成为这一国的吏首,只不过王城府的掌事官吏还没将事情调查清楚,宋哲自己又难以参与到具体的调查之中,所以他也只能等着了。 对于这次使节来国,宋哲本来还想着去见文庄王,然后让文庄王同意让他去接见使节,但宋哲想到他已经不是这一国的吏首之后,他又如何能够见到文庄王?而且说不定之后文庄王还会做出另外人选的安排,也就是说他宋哲不一定就是吏首了。宋哲明白这对于他自己来说已经变得很不利了。 澹台商在听明白了使节的来意之后,也就打算去到议事堂里,并且是将此事禀告给文庄王,而且澹台商也知道,由武成王派出的使节也会来到这礼仪汇台,但有一点,这件事情还不能让监国宰执文秉智知道,别的诸侯国都已经做到了这一点,也就是不让他们的监国宰执们知道此次的会盟。 澹台商想了想,他认为监国宰执一定会派人来问是什么事情,不过文良王派出的使节告诉澹台商,就说他们几位诸侯王打算一起去都城面见太皇太后,因为他们本国的监国宰执也知道此事,也就是几位诸侯王打算去都城,而不是去会盟的。 也还没有任何的监国宰执知道这次会盟的,毕竟此事又如何能够让监国宰执们知道?他们是一定会将此事禀报给朝廷的,到时候也就不用进行什么会盟了。 等澹台商去到议事堂里的时候,也只有文庄王坐于他的王座之上,而王宫统领此时并没有在议事堂里。 文庄王看到澹台商来到了议事堂,他就对澹台商说道:“本王先让监国宰执还有国政大臣门回去了,本王觉得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不知是否如此?澹台宰执只用说出来就行。这里是在本王的王宫,没有他人会知道是什么事情。” “是,我王。”澹台商躬身说道,“这次文良王派使节来我国,是想说关于七大诸侯国会盟的事情,可能我王已经猜测到了。” “嗯,与本王所预料的一样。别的说法是什么?” “别的说法?臣明白了,对于监国宰执文秉智的说法,那就是七大诸侯王要去都城面见太皇太后。” “恐怕此时的太皇太后也还不知道的,但太皇太后也总会知道。”文庄王说着就无奈的笑了笑,“会盟的地点是在哪里?” “据文良王派出的使节所说,武成王也会派出使节来我国,这次会盟的地点是由武智王所选定的,就是在边境的一座孤城里,其实现如今的那里也是一座废弃的空城。” “澹台宰执以为如何?本王是否能去那里会盟?” “我王,臣以为此事不可。据臣了解,那座孤城距离我国会比较远,毕竟是在边境之地,说不定还会碰到外敌,虽说那里是远离了朝廷,但也不能作为固定的会盟之地。” “文良王的意思是什么?” “启禀我王,文良王的意思是想让我王做出拒绝,他与武简王是反对这次会盟的。” “澹台宰执,本王想知道的是,这次文良王与武简王是打算拒绝这次会盟?还是说他们打算拒绝去到那会盟的地点?”文庄王问道。 “臣启我王,是文良王与武简王不想去到那会盟的地点,而不是想着拒绝这次的会盟,其实只要更换一个会盟的地点就行了。”澹台商认为他的这一想法是准确的,而且他刚才听使节所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嗯,也就是说,澹台宰执是想让本王同意文良王与武简王的做法?这与上次本王拒绝他们并不一样。” “是,臣就是这个意思。如若我王这次赞成去孤城会盟,那么文良王与武简王也只能表示同意了。” “看来澹台宰执是觉得,这次文易王与文礼王也会同意了?” “臣正是此意。”澹台商说道。 第127章 谋(14) 文庄王略微一思索,然后说道:“看来这次的决定权就在本王的手中了。如若本王同意就能够举行会盟,如若本王拒绝,自是难以达成此次会盟。” “臣知道我王会做出英明的决定,文良王派来的使节这就会回去,等我王做出决定后,再派使节去告知就行。” “为何如此?他也可以等本王做出决定之后再回去。” “臣启我王,之后武成王派出的使节也会来到我国,倘若两位使节在礼仪汇台碰面也不太好。臣以为文良王是能够预测到这一点的。”澹台商提醒着文庄王,“而且武成王与文良王本就经常会发生一些争执。” “本王知道,文良内国内有两座城池,一直为武成王所派兵占据。为此文良王也多次对朝廷提到过这件事,朝廷也派出使臣对两国进行调停,可武成王就是占据着两座城池不肯归还。” “在武成王看来,那两座城池是控制南下的战略要地,只要占据着那里,文良王就难以出兵。而武成王则可以做到随时出兵,到时候文易王与文礼王会帮着武成王出兵以攻打文良王,武简王肯定会帮文良王,而且文良王也会派出使节向我国求助。武智王会看着我们六国的争斗,可他不会轻易出兵,因为武智王一旦出兵,那么朝廷也会派兵,朝廷自是不会允许武智王占据着别的诸侯国,这是可以预测到的一些实际情形。”澹台商此时侃侃而谈。 文庄王也能看透这样的局势,“朝廷自是要做到制衡的,又怎能让某一个诸侯国的国力变得更加强盛?从而能够与朝廷相抗衡……所以朝廷会在合适的时候有所举措,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既然各个诸侯王都能看明白,也就预示着不会有什么局势的改变,这些年来诸侯国之间很少发生战争,也是在于天下的整体局势如此,其实最为主要的还是在于朝廷本身的强盛,否则各诸侯国之间不也又开始了相互的攻伐与纷争?” “正如我王所说。”澹台商躬身说道。 文庄王又说着会盟之事:“去到一座孤城会盟?武智王这次只是打算会盟?即便真要会盟,也应该去到陛下的都城。去到都城里会盟,恐怕也才是真正的会盟啊……毕竟武智王难以做到什么。” “臣启我王,去都城会盟怕是不妥啊?到时候皇帝陛下还不把诸侯王都给扣押了?这样不也就直接完成削藩了?” “澹台宰执,这削藩哪有那么的容易?全部扣押又能如何?这天底下不也还会有别的诸侯王?” “我王是觉得去陛下的都城里会盟才是最为合适的?” “当然,我们这七位诸侯王可以直接去到陛下的国政殿里,到时候还能见到三公九卿们。”文庄王说的很认真。 澹台商想到:我王这是怎么了?哪有这样的道理?这是去会盟的?还是去直接面见天子的? “我王,到边境之地的一座孤城会盟自是不可,所以文良王与武简王肯定不会同意。” “你觉得他们二王是否能够猜测到本王的做法?”文庄王问道。 “臣以为可以。”澹台商没有任何的犹豫,“他们能够猜到我王是不会同意去孤城会盟的。” “如此说来,澹台宰执是认为此次会盟没有任何的必要?就算本王不参与这次的会盟……或是本王参与了这次的会盟,其实也难以改变什么,并且朝廷也不可能会改变具体的做法。” “我王,臣以为这次会盟能够让我们几个诸侯王统一想法。首先我们七大诸侯国内部就不应该再有纷争。如今朝廷也派出了监国宰执,这与以往是不同的。如若是在往常,我王可以不用参与这样的会盟,可如今我国也成为了七大诸侯国之一,所以臣请我王能再考虑一下。” “这次依然是由武智王来担任盟主,而武成王则是另一位盟主。本王也难以成为盟主。” “我王,这可不一定……” “是澹台宰执想到了什么?”文庄王在提问的同时也在思考着,但他觉得自己并不可能成为盟主,这似乎也是找不到什么合理的办法才对。 “我王,臣以为只要改变会盟的地点就可以做到了。”澹台商已经想到了办法。 “澹台宰执,你的意思是指的可以做到?还是说有可能会做到?” 对于文庄王的这一提问,澹台商还是想了想的,“我王,臣觉得应该说是有可能做到。” “嗯,澹台宰执可以接着说。”文庄王显然是认可了澹台商的这一说法。 “我王,其实武智王自己已经为我们谋划好了,只是武智王自己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而已。”澹台商说着。 “哦?澹台宰执此话是何意啊?”其实文庄王还是有一些好奇的,因为他此时并没有揣摩到澹台商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而且文庄王也在继续思考着,他认为自己肯定是可以想到的,就算他现在不听澹台商说出来,但他之后的想法也是会与澹台商的一致。 澹台商认为文庄王同样也能够想到,于是澹台商说道:“我王,武智王对他国内的监国宰执说,七大诸侯王打算去都城面见太皇太后,但武智王当然不想这么做,他只是打算去到塞外的那座孤城会盟。” “澹台宰执的意思是……” “我王,首先去到都城面见太皇太后,然后再借此机会实现会盟,如此一来也就不用隐瞒什么了,更不会有破绽,因为七大诸侯王本来就是要去面见太皇太后的,更主要的一点是,那些监国宰执也看不出什么来,倘若是决定去到孤城会盟,说不定就会让某些监国宰执察觉到什么,因为七大诸侯王并没有去到都城,这太皇太后岂会不知道?根据臣的猜测,武智王也应该是打算在孤城会盟之后就决定去都城的,也只有这样才不会留有太多的破绽,像七大诸侯国要去面见太皇太后这样的事情,监国宰执们也早就会禀告给朝廷知道了。” 在听澹台商说完后,文庄王接着说出了他的想法:“但这其中也会有一个问题,时辰不对,倘若先去孤城会盟,那么自会难以在规定的时辰内去到都城,肯定会留有破绽……难道按照武智王的谋划,就是先让七大诸侯王去都城面见太皇太后,然后再让七大诸侯王去孤城会盟?澹台宰执觉得是否有可能会是这样的一番情形?” 其实澹台商也会觉得,文庄王的说法可能会更加的合理一些,但他又觉得这并不像是武智王自己的本意…… 文庄王看到澹台商在做出着具体的思考,而他也在猜测着武智王会如何去做。 澹台商说道:“我王,臣回府之后可以问一下澹台宬的想法,说不定他能够想到什么才对。臣一时之间还难以猜测到武智王所做出的具体谋划,因为臣觉得难以做出合理的解释。不过武智王自己肯定是想明白了该怎么做才对。” “澹台宰执,本王觉得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武智王自己一定会去到都城面见太皇太后,而不一定要与我们其他的六位诸侯王一起去。武智王所要达成的,只是想让我们六位诸侯王去孤城会盟。” “我王说的没错,武智王所关注的只是这次会盟是否能够达成。” “澹台宰执刚才是说过,如若去到都城面见太皇太后,就可以让本王成为盟主了?如何能够达成这一点?” “我王,臣的想法就是直接告诉太皇太后就行。” “按照澹台宰执的意思,是让本王直接告诉太皇太后说,其实我们七大诸侯王是来会盟的,而本王就是盟主?这岂不是会让太皇太后责罚于本王?” “我王,会盟也不一定就是打算去对抗朝廷的。” “嗯,本王明白澹台宰执的意思了,本王也知道该怎么做。” 文庄王将他之前说过的话想了想,然后接着说道:“武智王应该是打算在孤城完成会盟后,就直接去都城面见太皇太后的,而这样做肯定会多耗费几天的时间,但武智王可以对太皇太后说是在路程方面多耗费了时间,如此就能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有一点,我们七大诸侯王不可能在路程上都耗费了时间,所以总要有诸侯王先到达都城,而且这也是与以往相同的时辰……” “也就是说有的诸侯王不能参与孤城的会盟,而是要直接去到都城,毕竟朝廷也会计算具体的时辰。倘若有的诸侯王迟到了,也不会让朝廷怀疑什么,但是不可能说七大诸侯王都同时迟到了。”澹台商接着文庄王的意思说道。 “对,所以武智王会让武成王先去朝廷,而武成王这次并不会参与孤城的会盟。” “但是我王,臣觉得武智王应该可以预料到一点,也就是文良王与武简王不愿参与这次的会盟,他们也不会去到都城,但太皇太后又知道七大诸侯王会来都城面见于她。可到时候太皇太后并不会见到文良王与武简王。” 文庄王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他说道:“看来这次武智王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打算去孤城会盟,而是在于说想让朝廷责罚文良王与武简王,到时候监国宰执同样也会弹劾于他们。” “臣也明白了,武智王会让武成王,文易王与文礼王直接去都城面见太皇太后,而根本就不会让他们去什么孤城会盟。武智王也提前预测到我王同样不会去孤城会盟,而我王也不会去都城。看上去武智王是想让朝廷责罚文良王与武简王,但实际上武智王是想让朝廷责罚于我王。或许最为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我国借助之前的铜钱之事成为了七大诸侯国之一,而且之前的铜钱之事肯定是影响到了武智王的诸侯国,武智王也猜到太皇太后因此事对我王不满,正好这次我王不打算去到都城面见太皇太后……” “本王已经想明白了,这些就是武智王的谋略。他同时打压了文良王,武简王,以及本王,而且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打压于本王,因为本王的诸侯国只是第七诸侯国。” 虽说这次文庄王与澹台商做出了非常精彩的分析与推测,可以说这几乎是没有什么破绽的,但实际上武智王只是想着去孤城会盟,从而与其他六位诸侯王达成共同对抗朝廷的目的。 对于武智王自己来说,他却并没能想到文庄王与澹台商所想到的这些…… 第128章 谋(15) 在与文庄王商议出一个结果之后,澹台宬就回到了宰执府,而他首先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澹台宬来会客堂商议,他是想知道澹台宬对于此事的一些看法。 而在大体与澹台宬说了一些事情的经过之后,澹台商就接着问道:“宬儿啊,不知对于此事来说,你的看法又会是怎样的?” 澹台宬自然是边听边思考着,当澹台商在如此问了之后,澹台宬就说道:“宰执大人,不知我王的决定是什么?” “我王的决定?”澹台商沉默了片刻,“这次我王决定去参加会盟了,而且我王也打算派出使臣去告诉文良王。我王是希望文良王与武简王都能参与这次的会盟。” “如此说来,我王也是决定去到孤城会盟的?”澹台宬进一步问着。 “确实如此,不过宬儿你以为此事不妥?”澹台商似乎能看出澹台宬的真实想法。 “宰执大人,其实去到孤城会盟于我王并不利,毕竟我国距离边境会远一些,可以说在七大诸侯国里面也是距离边境最远的,如此长途去到边境会盟,并不是最优的选择。” 澹台商将桌案上的一个漆盘拿起来放在了一边,“宬儿你的想法是什么?是想让我王改变做法?” “宰执大人,我的意思是想让武智王改变这次会盟的地点。去到塞外会盟可不是什么好的决定,更何况那里也不在武智王的掌控之中,会有很多的变数。” “话虽如此,可如何让武智王改变他的想法?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澹台商觉得此事绝不是那么简单的,对方可是武智王。 “既然你提到更换一个会盟的地点,本宰执觉得也是可以的,只是如何才可以让武智王同意?其实宬儿你也知道,这次武智王是会盟的盟主,似乎也一直都是如此的……如若他不同意,那么别的诸侯王就更不会表示同意了。我王这次也想成为会盟的盟主,但这同样是难以达成的……” 澹台宬说道:“其实武智王只是想让七大诸侯国联合抵抗朝廷,这与之前的一些会盟并不相同,毕竟那些大多数都只是为了彰显国力而已。宰执大人,其实只要让武智王能够达成他的目的就行。我觉得武智王并不会在意是否由他来成为盟主,以及又是在什么地方举行的会盟。武智王可是将这面前的局势看的很透彻,他也不想轻易的就舍弃王权,就如别的诸侯王一样。” “嗯,确实是有道理的,可是宬儿啊,你打算把会盟的地点放在什么地方?总要先确定具体的地点才行。本宰执觉得可以在面见太皇太后的同时举行会盟,就在都城里会盟即可,这样自然也不会有外敌的扰乱,而且武智王本来就是打算去到都城的。” “宰执大人,我却以为武智王不会轻易的就去到都城,在武智王看来,与其去到都城会盟,还不如直接去到孤城会盟为好,至少他还能掌控一些事情。” “可是宬儿啊,武智王对监国宰执说过,他是要去到都城面见太皇太后的,武智王也让其他的几位诸侯王这么说,可又怎能说不去就不去了啊?这会是武智王的谋划?听说襄助武智王治理诸侯国的宰执也是很有智慧的一个人,他又怎会让武智王做出这看似没有什么谋略的举措?而且这也是不符合常理的。” “宰执大人……”澹台宬躬身行礼,“宰执大人试想,如若不进行这次的孤城会盟,难道七大诸侯国就不会抵抗朝廷的削藩之策了?肯定不会如此。” “不去孤城会盟?或者说是去到都城会盟?倘若说根本就不用进行这次的会盟……”澹台商思索着,“宬儿,难道……难道武智王根本就不会去到都城面见太皇太后?他这么做是想让太皇太后斥责七位诸侯王,从而直接让七大诸侯王抵抗朝廷的削藩之策,所以去孤城会盟是假的?去都城面见太皇太后同样也是假的?因为武智王这次根本就不打算进行什么会盟,他只是想让七大诸侯国抵抗朝廷而已,只要能够达到这一目的就行,会盟只是一种说法罢了……” 澹台商自己在说出这番话后也是觉得难以置信的,但他又觉得似乎就是如此。 澹台商又听澹台宬说道:“为何武智王会选择在孤城会盟?因为武智王知道文良王,武简王以及我王不会去到孤城会盟,但武智王已经让朝廷知道,七大诸侯王打算去都城面见太皇太后了,既然武智王不会这么做,那么武成王,文易王与文礼王同样不会去都城……宰执大人,既然这几位诸侯王都不会去都城,那么即便是文良王与武简王想去都城,他们也会有所顾虑的,最终他们的决定就是不去到都城,恐怕我王所做出的最终选择也会如此。在朝廷有削藩之意的情况下,有哪个诸侯王敢轻易去到都城?如此一来,就是七大诸侯王都不会去到都城,那么太皇太后又岂会不做出任何的斥责?” “如若太皇太后做出斥责之事,应该就会让七大诸侯国自主达成结盟。这可算是一种无形之中的会盟了,根本就不用去到什么孤城会盟,恐怕这才是武智王的真实意图所在。”澹台商也逐渐的想明白了这一点,“武智王所要做的,只是让别的诸侯王知道要去孤城会盟,然后他又告诉本国的监国宰执说要去都城面见太皇太后,那么监国宰执自然也会将这一结果禀告给太皇太后知道……之后武智王所要做的就是等着达成他的目的,实际上他也不用多做什么,可以说这是一种高明的做法,或许这就是出自于武智王身边谋士的谋划。” 可以说此时的澹台商更加的认可这一种说法了,其实也是他认为这更符合于武智王的一些做法。 “宰执大人说的在理,如若真是这样的情形,武智王的这种做法就很高明了。” “但是有一点……”澹台商笑了笑,“恐怕武智王以及他身边的谋士们没有想到,本宰执与宬儿你能够看透这些。宬儿,按照这样的想法来说,我王的做法也应该发生一些相应的改变了。就比如说我王应该去到都城面见陛下……对,是当今的陛下,而不是太皇太后,同时我王也更不会去到孤城进行什么会盟了。” “但如此一来,就会让别的诸侯王认为我王是支持朝廷的削藩之策,这对于我王来说将是不利的。”澹台宬谨慎的说着,同时他也并不赞成这样的做法。 “那按照宬儿你的意思来说,就是我王什么都不用做?然后等着武智王达成他的目的?” “我王既不用去孤城会盟,也不用去都城面见太皇太后。其实这次让武智王达成目的对于我国来说也是有利的,毕竟武智王是在为七大诸侯国而谋。”澹台宬自是会说出对于文庄王有利的做法。 其实对于澹台宬与澹台商所说的这些,武智王同样也没有想到,但最终的结果却如澹台宬所预料的那样,太皇太后最终斥责了七大诸侯王,这反而是让七大诸侯王决定要共同抵抗朝廷的削藩之策,虽然这次没有达成会盟,但实际上其效果却是一致的,武智王在看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还将他身边的谋士夸赞了一番,这让谋士们怪不好意思的,但他们也高兴的接受了这样的夸赞,而这是一种巧合,但也不是局限于某种巧合。 澹台宬在无意间已经解释了这种巧合的实际意义所在。 第129章 本来澹台商是打算让澹台宬想出一个合适的会盟地点,以及说这次能够想到一个巧妙的布局,然后可以让文庄王成为盟主的。当然了,这就需要让澹台宬运用他的谋略了,但在无意间得知了很有可能会出现的一种结果之后,澹台商也没有就这个问题多问什么了。 之后澹台商就顺势谈到了另一个话题:“宬儿啊,对于宋哲的事情,你觉得我王是什么看法?现在的宋哲已经不是吏首了……听说我王还让王城府的人在继续调查着此事,但依然没有什么结果。你觉得这件事是否会与我宰执府有关?” “宋大人肯定是想再次成为吏首的,但首先就必须证明此事与他无关才可,我王当然不会允许宋大人亲自参与此事的调查。”澹台宬只是淡然的说着,看上去他也是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王城府也在调查是否有人看过相关的地契,只是没能得出一个具体的结果。” “宬儿,现在也没有旁人,本宰执想知道你的真实看法……你觉得此事到底是否会与我宰执府的人有关?”其实澹台商这几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只不过他没有想明白,澹台商觉得似乎是与宰执府的某人有关的,但在仔细的想了想之后,又看不出什么来,“本宰执看不出这其中的破绽,倘若是与我宰执府的人有关,不知此人又会是谁?难以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澹台商会这么问,是他觉得可能澹台宬想到了什么才对,但是澹台宬却一直都没有说过什么。 澹台宬并未表现出什么,“宰执大人,既然王城府的人都没有调查出什么来,那自是与我宰执府无关的,毕竟这都过去好几天的时间了。” “宬儿,如此说来你也未看出什么破绽?”澹台商问道。 “是,宰执大人。” 澹台商还是想了想的,“宬儿啊,从另一方面来说,本宰执认为此事并非与宋哲有关。既然难以看出什么破绽来,那就说明在背后有一个高明的谋划者……” 澹台商在说话的时候就看着澹台宬的反应,澹台商自然也想到有可能是出自于澹台宬的谋划,但澹台商又难以确定。澹台商是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一些细节,而这可能会与澹台宬有关,澹台宬想不到别的可能,只是说从整体的谋划来看,似乎又与澹台宬没什么关系。 澹台商也是想让澹台宬自己做出相应的分析,倘若此事与澹台宬有关,那么澹台宬就会说出一些什么的,这是澹台商的一些想法。 澹台商看到澹台宬似乎也不想说些什么,于是澹台商接着说道:“宬儿,你若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不用有什么顾虑的。” “宰执大人,我并没有什么想说的。” “但你总能做出一些具体的分析。”澹台商是想让澹台宬接着说下去,“或许你也可以想到什么。” “可能是宋大人做事缜密,因此旁人难以看出什么来。” “你真的如此认为?”澹台商显然是不赞成这样的说法,“既然是与宋哲有关的,为何总是难以调查出什么?” “或者宰执大人可以问一下王城府掌事官吏的想法。”澹台宬提出他的建议道。 “宬儿,也许此事是与你有关的?”澹台商之后还是如此问道。同时澹台商也猜测到,或许澹台宬已经猜测到了他会如此提问了。 “宰执大人,此事与我无关。”澹台宬直接就做出了否定。 “但本宰执觉得你参与了谋划,可能真正的幕后谋划之人并不是你,本宰执希望你能够说出幕后之人是谁。” “宰执大人怎会如此想?难道只有这样的可能?”澹台宬提出了质疑,虽然他也不想这么说的,澹台宬一直都很尊敬澹台商。 “你为自己辩解很正常。本宰执觉得宬儿你也不会轻易的就承认。” “宰执大人是觉得此事难以得到合理的解释,所以就认为可能会与我有关?毕竟我有可能做出这样的谋划,但是宰执大人,依然还有别的可能啊,宰执大人总不会打算去做出否认?” “倘若是宬儿你参与了谋划,那本宰执就觉得此事可以得到一定的解释。”澹台商坚持着他的看法。 “宰执大人,就算我承认此事与我有关,可这对于具体的结果又能有什么改变?难道宋哲还会成为吏首?但就连王城府的人不也没调查出什么?” “你说的没错,但本宰执也不是想看到宋哲再次成为吏首。本宰执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或许我王的想法也是如此。在我王看来,说不定也会怀疑到宬儿你,虽然没有什么实证,但同样会让我王改变一些看法的。本宰执只是想说,你可以对我王说出此事,只要让我王知道真相就好,至于我王会做出什么样的处置其实并不重要。或许我王会让宋哲再次成为吏首,但这也没什么,最主要的是不能让我王怀疑到宰执府,可是又难以让我王知道些什么,其实这对于我宰执府来说是不利的。”澹台商对现实的情形做出着一些分析,他是希望澹台宬能够改变一些想法。 “宰执大人,我能够明白。” “其实排除一些不可能的情形,自然就会想到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形,但也不会像本宰执说的这么的简单……宬儿啊,可能你是在帮着我宰执府的某人在谋划了,本宰执此刻大概也能猜到此人是谁。你只用说出来就行,本宰执会将此事禀报我王知道。宬儿,其实本宰执会这么做也是在保护我宰执府了,你又岂会想不到这些?就这最近几天,本宰执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前我王也对宋成之做出了相应的责罚,可我王就是没有对宰执府的人做出什么责罚。宬儿,你觉得我王真不打算责罚于我宰执府的人?一旦王城府的人调查出此事确实与我宰执府有关,到那时候对于我宰执府就非常的不利了,还是你觉得……你能做到不会让他人看出任何的破绽来?” “我知道宰执大人的意思,从另一层面来说,倘若王城府的人一直都没有调查出什么,就会让我王确定此事与我宰执府有关,这会是出于我宰执府内某人的谋划,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或者说是能够让这一切得到合理解释的。”澹台宬自然能够明白澹台商的想法是怎样的。 “宬儿,既然你是可以理解的,为何又不肯说出那幕后之人是谁?或者就由本宰执说出他的名字,而你只用告诉本宰执是否如此就行,你觉得如何?”澹台商在说完后,也就看到澹台宬还是一副思考的样子。 只不过这次澹台商不想再等着了,他直接问道:“宬儿,这幕后之人可否就是澹台至了?” 第130章 谋(16) 澹台宬接下来的表现是沉默不语的,这让澹台商觉得他的猜测有可能是准确的,而且澹台宬也是参与了此事的谋划,至少澹台商就是如此认为的。 但澹台商并不准备说什么,他是等着澹台宬做出回答。 澹台宬明白他必须说些什么才可以,只不过他还没有想好。 澹台商又说道:“宬儿,你当然可以考虑,本宰执会在这里等着你做出回答。” 澹台商在说完后,一只手就支撑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上。 澹台宬当然也看到了,于是澹台宬说道:“宰执大人,此事与澹台至无关,我也并未参与谋划。” 澹台商自是不相信的,他看向澹台宬问道:“果真如你所说?” “是,宰执大人。”澹台宬冷静的说着。 “既然不是你们,那么你觉得又会是谁?难道是澹台谋?”澹台商不满的问道,“或者说你还是认为与宋哲有关?或者是与王城府的人有关了?总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才可。” 澹台宬看到澹台商的态度发生着改变,“宰执大人,我也只能说出一些可能的情形而已。” 本来澹台商是想着走到澹台宬的面前,然后再问一次澹台宬的看法,但澹台商没有这么做,澹台商依然坐于那里,“宬儿,本宰执希望听到你的真实想法,或许是澹台至对你说过什么,所以你不能直接说与他有关,但你要知道,这是宰执府,所有的一切都要由本宰执来做出决定。本宰执只是想知道真相,如若我王问起这件事情,本宰执也好做出回答,我王也会做出一些判断的……” “宰执大人是觉得我王会认为此事与我宰执府有关?” “是与我宰执府有关,也才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澹台商强调道,“宬儿,你做出的谋划以及一些决定,是必须有利于我宰执府的才行,你可明白本宰执的意思?” “宰执大人,我明白。” “既然你是明白的,就应该把你知道的说出来,难道你觉得本宰执就没有思考过这件事?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本宰执认为只有这一种可能,也就是说此事出自于澹台至的谋划。” “既然宰执大人也说到这一点了,我也只能说出自己的想法。”澹台宬坚定的说着,也是在于澹台宬做出了决定。 澹台商在心里想到:难道不是与澹台至有关的?而且宬儿也没有参与其中?但我的判断也不应该会出错啊…… “宰执大人……” “宬儿,你先等一下再说,本宰执问你,在你看来,这件事与谁有关?” 澹台宬问道:“可能宰执大人会觉得与澹台至或是澹台谋有关?” “正是如此,本宰执想知道你的看法,其实也是你对于此事的一些分析。” “宰执大人认为此事会与澹台至有关也很正常。” “看来你也是如此认为?那么宬儿你是否又参与了此事的谋划?” “宰执大人,我刚才也已经说过,此事与我和大哥澹台至无关。” “与你们无关?”澹台商不经意的反问道,看上去澹台商也是不相信这种说法的。 “是,宰执大人。与我还有大哥无关,这就是事实。” “嗯……既如此,就说出你的分析。”澹台商觉得还是先听一下澹台宬做出的分析为好。 不过澹台商又补充了一句:“看来是与澹台谋有关了?” “宰执大人说的没错。”澹台宬承认了这一点。 “但这怎么可能?”澹台商在思考着其中的原因,在此之前,澹台商也分析过这样的可能,但他还是做出了否定,只不过现在又听澹台宬提到了这样的可能,于是澹台商就再次思考着,“宬儿,你还是接着说。” 澹台商意识到他可以之后再接着思考这个问题,而并非是现在。 “宰执大人觉得有可能是大哥澹台至所为,其实我也想过这样的可能,但与宰执大人的想法不一样,我做出了否定的判断,从而又判断出此事会与三哥澹台谋有关。” “嗯,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很正常的判断,至少说此事确实与我宰执府有关,只不过是出于澹台至的谋划可能会更合理一些。不对,应该说是澹台谋……其实前几天的时候,本宰执与宬儿你不也还认为此事是由宋哲所为的?只是现在看来又并非如此。”澹台商一边说着,一边也在思考着刚才澹台宬会做出如此判断的依据所在,但他还是想知道澹台宬做出判断的过程是怎样的。 之后澹台宬就直接陈述道:“宰执大人,可能说三哥澹台谋将此事谋划得极为隐秘。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与大哥澹台至有关的……” “你觉得澹台至是否提前就知道此事?也就是关于澹台谋所做出的这一谋划?”澹台商打断了澹台宬的陈述问道,同时澹台商认为这一点很重要。 “三哥应该是提前告诉大哥了,不过大哥会觉得这样做有利于宰执府,所以他也就默许了,而且大哥认为这样做可以帮着隐藏三哥的谋划,毕竟这样做很难被他人看出来,所以大哥是会同意的。” “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提前与你说过此事?而你自然也没有参与此事的谋划了?”澹台商问道。 “就是这样,宰执大人,其实这一切也是出于我的推测,可能是大哥与三哥觉得不能轻易说出来。”澹台宬猜测道。 “嗯,其实你能这么推测也是合理的。”按照澹台商的想法来说,他认为澹台宬也应该是提前知道此事的,但这显然是与澹台商的想法不一致的,“澹台至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在情理之中……这符合他的想法,只是说难道此事都是出于澹台谋一人的谋划?” “应该是有人帮着三哥做出了相应的谋划,所以宰执大人才会觉得我可能也是参与了此事的谋划。” “也就是说帮着澹台谋来进行谋划此事的人……是与宬儿你的想法相似?难道澹台谋提前就已经想到这一步了?” “宰执大人,这应该是一种巧合之中的相似而已。” “或许澹台谋就是想让他人看起来这是出于你的谋划……”澹台商还是会这么想,“如此一来,他也可以做到将自己隐藏的更好了。也就是说,从表面上看起来,这是澹台至与宬儿你的共同谋划,或许我王现在也是同样的想法,但其实这与你们无关。当然了,这只是出于本宰执的一种猜测……但澹台至应该能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也就是说宋哲不再成为吏首,他当然想看到这样的局面。虽说澹台至与澹台谋都没有在这王城里,但这应该就是他们兄弟的共同谋划了。” 澹台商说到这里就不经意的笑了笑,这似乎是一种无奈的笑,“现如今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在于,我王会怎么想?我王是否也会意识到这些?宬儿,你觉得本宰执是否要去王宫里面见我王?” “宰执大人,还是等王城府的人找到实证再说为好,毕竟宰执大人并非提前就知道这样的事情。既然大哥与三哥没有在这王城里,那么就一定会有人在王城里帮着他们做事,所以是可以找到这个人的,其实我王不也认为此人就隐藏于王城府里?要不然我王也不会让王城府的掌事官吏亲自调查此事。” “虽说如此,但等找到具体的实证之后,本宰执再去与我王说出此事……是否就不太好了?”这与澹台商的想法不一样。 “可既然没有实证,宰执大人就去找我王说出此事,这同样也不太好。” “这次我王对很多人都做出了责罚,但是对于我宰执府的人来说,我王却没有做出任何的责罚,这已经就能说明问题了,毕竟这次我宰执府也牵扯到了此事之中。从这一点来说,我王岂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找到实证,所以我王也不好就此直接做出责罚之类的事。”澹台商一直都认为文庄王是英明的君主,所以文庄王是可以看出这些的,只不过是文庄王都没有说过而已。 “宰执大人觉得为何一直没能找到实证?”澹台宬则是问了这么一句,同时澹台宬也是想到了什么,而澹台宬对于此事的想法也在发生着改变。 “你是觉得王城府的人早就找到实证了?而我王也知道了真相,只不过我王没有告诉他人而已……”澹台商认为是有这样的可能,“若果真如此,我王为何要如此做事?” 虽说这是澹台商自己的猜测,但澹台商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如此,毕竟王城府的掌事官吏也已经调查很多天了,可能他也找到了实证,澹台商接着按照这样的想法说道:“难道我王是打算保护这宰执府?可我王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啊。” “我王的想法实难猜测,毕竟我王是这一国的君主。”澹台宬说道,“可只要没能找到实证,宋大人就不会再次成为宋吏首,而我王也没有安排他人成为吏首,以后很多的事情就要由宰执大人来做出决定。” “没有吏首,只有宰执?我王这是何意啊?”澹台商显然是有疑虑的,“也就是说,我王掌控着这一切,我王可以让宋哲再次成为吏首,但同时也能责罚于我宰执府的人,而本宰执也有可能不会是宰执了,就如宋吏首那样。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谋略啊?或许这次我王是决定重罚于宰执府的人了。” 第131章 谋(17) 澹台宬说道:“宰执大人,现如今还难以猜透我王的真实想法。或许在这之后我王就会与宰执大人谈到这件事。” “嗯,宬儿你说的没错,但对于这次澹台至与澹台谋的做法来说,本宰执肯定是不同意的,之后本宰执也应该与他们兄弟二人说一下此事,至于说到底是否会与他们有关?本宰执肯定能够知道那真实的一面。今天就先说到这里。”澹台商不愿再多说什么,他随后就站起来走出了会客堂。 澹台宬则是站起来对澹台商躬身行礼,然后他就看见澹台商走出了会客堂,而澹台宬随后就直接去往了藏书楼台…… 宋哲也等了好几天的时间了,在这期间,宋哲自然听说了关于七大诸侯王会盟的事情,但宋哲现在并不关心这件事情,他所谋划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再次成为这一国的吏首,宋哲不想再等着了。本来宋哲认为王城府的掌事官吏可以找到实证,而且就在这几天之内,但并非如他所想,于是宋哲就决定亲自去一趟王城府了。 虽说文庄王是让宋哲在府内思过的,不过宋哲觉得他想的已经很多了,而且对于他来说,再待于府中也没有什么用。 宋哲坐着府内的马车去到了王城府正门外。 王城府的门外有护卫的甲兵之士,他们也认出是宋哲了。 宋哲走下马车就打算往王城府里走去。 “宋大人。”一个甲兵之士拦在了宋哲的面前,这让宋哲没有想到,因为之前宋哲很少会看到这样的情形发生。 宋哲审视着拦在他面前的人,但宋哲没说什么。 “宋大人,这里是王城府。” “本官知道。”其实宋哲也知道他现在不是一国的吏首了,“难道说本官不能去到这王城府?” “宋大人,并非如此,请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禀报掌事大人。” “不用如此。”宋哲说着就打算往里面走去。 “宋大人……”甲兵之士再次拦住了宋哲。 “你这是何意?”宋哲可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形发生,但他也是有些无奈的。 “宋大人,请在此稍等片刻为好。” 宋哲没能继续往前走去,“你就直接说,本官今天可否见到你们的掌事大人?” “宋大人当然可以见到掌事大人。” “既然如此,本官就在这里等着。”宋哲做出了决定,但宋哲绝不想这样。 而另一边的一个甲兵之士依然站于那里,仿佛此事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宋哲想到倘若他以前来到这王城府,或许就不会看到这样的情形了。 宋哲站于这王城府的门外,感到有些尴尬,他往门里看去,却也没有什么发现。 片刻之后,刚才那个甲兵之士就走了出来,他看见宋哲后就躬身行礼说道:“掌事大人请宋大人到堂内谈话。” “嗯,本官这就去见掌事大人。” “宋大人,可否用属下带路?”甲兵之士恭敬的问着。 “本官能够找到。”宋哲长袖一挥,然后径直往府内走去。 同时宋哲在心里想着:这都是些什么规矩? 虽然宋哲很少会来这王城府,不过宋哲也能找到掌事官吏,宋哲看到府内的一些房门外都放置有很多的竹简,而几个官吏似乎是在清点着什么。宋哲并没有走过去仔细观看,他只是随意的一看,然后就接着往前走去。 之后宋哲就找到了掌事官吏,他看到掌事官吏正坐在一张桌案后,并且还在写着什么。 “掌事大人。”宋哲走进屋内后就说道。 掌事官吏看到了宋哲,他笑着说道:“刚才已经有人来禀报……是吏首大人来了,吏首大人还请坐。” 掌事官吏没有继续写了,他用左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宋哲顺势就坐在了另一张桌案旁,“掌事大人,本官已经不是什么吏首了。” 宋哲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还是称呼吏首大人为好……” “难道说掌事大人已经找到实证了?可为什么没有人来告知本官?” “这个…其实……” “掌事大人,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不知调查的结果到底如何?”宋哲在说话时是有些质问的意思。 不过掌事官吏并不介意,他也知道宋哲的想法,“吏首大人,本官知道你对于此事很关切,但就如吏首大人所说,倘若找到了什么,自是会告知吏首大人的。” 掌事官吏说着就示意屋内的另外两名官吏可以退下了。 “如此说来,还是没能找到什么了?既然没有实证,掌事大人还是不要称我为什么吏首了。”宋哲并不接受这样的说法,同时宋哲也在看着掌事官吏的反应。 “吏首大人不用如此,我王并没有安排别人成为本国的吏首,这也就说明我王还是希望由大人你来担任吏首的。” “或许会如此,但我王的做法到底会如何?谁又能准确的猜测出来?” “吏首大人说的没错,我王的心思也不是他人可以随意猜到的。” “掌事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宋哲觉得他刚才就应该提出这样的问题了。 “自然是接着调查了。”这次是宋哲自己接着做出了回答,“掌事大人,你可是打算如此回复本官?” 掌事官吏显得有些尴尬,他笑了笑,“吏首大人猜测的不错,就是如此。” “但是以你掌事大人的才能,又岂会找不到什么实证?难道我王也在等着调查结果?不知你是如何回复我王的?或者你也是对我王说什么继续找实证之类的?恐怕不会如此才对?”宋哲慢慢的说着这番话。 掌事官吏将他面前摆放的竹简拿了起来,然后他展示给宋哲看。 “这是何意啊?”宋哲并不知竹简上写的是些什么内容,其实他也不想知道,“难道这就是实证不成?掌事大人可是此意啊?” “吏首大人觉得什么才是实证?”掌事官吏说着又将竹简放在了桌面上。 “当然是可以证明与我吏首府无关的证据。”宋哲认为这也算不上什么问题,他知道掌事官吏并非只是想提出这个问题。 “吏首大人,这样的实证自然是可以找到的,否则我王也不好直接就做出什么处置。”掌事官吏说道。 “嗯?掌事大人的意思是说……难道已经找到实证了?” “吏首大人,我王没有安排另外的人担任这一国的吏首,本官刚才就已经这么说过了,而大人你依然还会是吏首大人,其实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难道说我王已经看到了实证?”宋哲赶紧继续问道,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一点。 掌事官吏说着:“吏首大人,本官的回答会与刚才的一样,吏首大人也不用多问什么了,希望吏首大人能够明白……不过吏首大人肯定是能够明白的。” 以宋哲的聪慧又岂会听不懂?于是宋哲笑着说道:“本吏首能够明白,就如掌事大人也没有具体的说些什么,但掌事大人不也已经说了?这对于我王来说,或许就是我王之谋了。掌事大人,你觉得如何?” “是啊,这会是我王之谋。”掌事官吏说道,“不知吏首大人可还有别的事情?” “本吏首只是想说此事……不过掌事大人啊,你这王城府的规矩可以适当的改一下了。”宋哲说道。 “……” 第132章 谋(18) 澹台宬再次来到了藏书楼台,他会觉得可能有好几天的时间都没来过这里了。他看到这藏书楼台也没有变化,几乎与往常一样。 不过澹台宬也看的出来,是有人在帮着整理其中的一些竹简。 “宬公子,你来了。”小宣走过来正好看到澹台宬就站于藏书楼台的一楼,于是她就笑着对澹台宬说道。 澹台宬也笑了笑,“这几天你都在这藏书楼台内?” “是啊,宬公子,我在整理这些竹简。宬公子觉得如何了?”小宣示意让澹台宬看一下。 “嗯,我觉得很好。” “宬公子,听说最近这几天你有很多事情?而且我宰执府也牵扯进了一件事里,不知我是否可以帮着做到些什么?” “小宣,看来你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澹台宬示意让小宣坐下来说,而他也走到桌案旁坐了下来,澹台宬看到桌案上摆放有很多的竹简,他知道小宣也准备整理这些竹简的。 小宣走了过来,然后坐在了澹台宬的对面,“嗯,听府内的人说这是吏首府与我宰执府之间的争斗,而且是宋吏首想要成为这一国的宰执,所以他才会这么做的,只不过宋吏首没能做到。” “府内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澹台宬问道。 “是啊,宰执大人又怎会让宋吏首达成这一点?现在宋哲都已经不是吏首了,他也更不可能成为宰执的。再说我宰执府也还有宬公子你的,又怎会让宋哲成为宰执……” “宋哲在前几天就已经被我王免去了吏首之职,这一点你说的不错,不过根据我的猜测来看,宋哲在之后还是会再次成为吏首的。” “这是为何啊?宬公子?难道不是宋哲做错了事情?怎么又会让他成为吏首啊?就不能让另一个人来担任吏首之职?我王也不可能没有别的人选。”小宣很直接的说着她的想法,在小宣看来,她在澹台宬的面前也不用隐瞒什么,更用不着隐藏她自己的一些想法,但小宣也只会在澹台宬面前说出这些话。 “我王当然可以做出别的选择,但我王并不会这么做。其实你所知道的并不是此事的真相。”澹台宬觉得告诉小宣也是可以的,因为小宣很少会与他人说些什么。 “这是何意?”小宣似乎是在问自己这个问题,而不是想让澹台宬来做出具体的回答。 当然了,澹台宬知道小宣是能够想明白的,毕竟小宣的想法会与他人有些不同,所以澹台宬也就没有接着做出任何的回答。 小宣看着澹台宬说道:“宬公子,难道说是我宰执府里的人不想让宋哲担任吏首之职?而现在的结果就是,宋哲已经不是这一国的吏首了。可以说也是达到了这一目的了……” 澹台宬是微笑的样子,同时他也示意小宣可以继续说出她自己的一些想法。 于是小宣又继续说着:“这个人应该不会是宰执大人才对。倘若宰执大人想这么做,也不会用这样的办法,而且我王也会想到很有可能是出于宰执大人的谋划。这次我王并没有责罚宰执大人,那就说明肯定不是宰执大人了。” 小宣说到这里就等着澹台宬说出他的看法,其实小宣也是想让澹台宬认可她的这种推测。 而澹台宬也认可道:“嗯,你说的不错,也确实如此,宰执大人并不会如此谋划。” “那就只能是别人了,就比如说是府里的澹台至或是澹台谋?总不至于还有别人之类的……老夫人也不可能会参与国政之事。” “其实你会这么想也没什么,毕竟也没有别的可能了。”澹台宬只是淡然的说着。 “也就是说,宋哲同样可以想到这些?再说宋哲又岂会想不到?既然宋哲是知道的,那么他也可以告诉我王啊,如此一来我王肯定要责罚于宰执府的人了。只不过澹台至与澹台谋并没有在府内,我王要如何做出相应的责罚?如此看来就只能责罚宰执大人了。宬公子,不知你的想法是怎样的?” “就算大哥与三哥不在府内也没什么,我王依然可以做出责罚,他们也是这宰执府的人,只不过说我王可能不会立刻就做出责罚,而且我王并不会直接责罚宰执大人,我王应该是知道此事与宰执大人无关的。” “也就是说我王会在以后的某一天做出责罚了?就比如说是澹台至与澹台谋回到府里的时候……但是宬公子,总不至于是他们两人共同谋划的才对?到底是谁做出的谋划啊?”小宣认为澹台宬肯定是知道真相的,而她也想知道真相,其实小宣也没有什么别的顾虑。 “不知你的想法是什么?”澹台宬把手边的一份竹简拿起来放在了一旁。 小宣不知她应该怎么说,这当然不是小宣没有想好,而是到了此时小宣才有些顾虑了,毕竟澹台至与澹台谋都是宰执府的公子,而且他们也是澹台宬的大哥与三哥,所以小宣觉得她不太好直接就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不用顾虑什么,这里也没有外人。”澹台宬又将刚才那份竹简拿了起来,然后与众多的竹简放在了一起。 “宬公子,你放在那里就行,我之后还会帮着宬公子你整理的。”小宣看到了澹台宬的举动。 澹台宬笑着对小宣说道:“你不想说也行,毕竟这对于你来说会有些为难。” “嗯……但我是否可以知道宬公子你的想法啊?还是希望宬公子可以直接告诉我真实的一面,我不会告诉他人的。” “当然可以,其实宰执大人也是知道的,刚才就在会客堂里,我已经告诉了宰执大人。” “宰执大人是否说了什么?不知宰执大人打算怎么做啊?是直接与我王说出此事?” “还是先回答你前一个问题,对于这件事来说,大哥与三哥应该都是知道的。如果你是想知道此事到底是出于谁的谋划?那么此人就会是……” “是澹台至了?”小宣抢先一步问了出来,这也是她的判断。 “是三哥澹台谋,而大哥也是参与了此事的。” “什么?两位公子都参与了此事?”小宣自然是有些不相信的,但她也知道这可能就是事实本身了,“可为什么会是澹台谋啊?他在朝廷里任职,并不用想着成为一国的吏首之类的……” “三哥并不是想着要成为一国的吏首,他是在帮着大哥而谋,最主要的一点在于,三哥认为这个时候的时机刚好。三哥知道监国宰执文秉智已经来到了我国,监国宰执是朝廷派来的,三哥居于朝廷里任职,他当然是了解此人的,所以才会有这次的谋划,不过三哥也是达成了他的目的,但让三哥没能想到的一点是,他认为我王是看不出这一谋划的,只是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澹台宬解释道。 “嗯,原来如此。”小宣一边说着,一边也还思考着。 “至于你刚才问的宰执大人会如何处置此事?我认为宰执大人会向我王说出真实的一面,就算我王已经知道了真相,或者说我王也已经掌握了一些实证,但我王并不会就此责罚宰执大人。”澹台宬说道。 第133章 谋(19) 正准备说些什么的小宣看到有人来到了这藏书楼台,而此人正是小贺。 在看见澹台宬坐于桌案旁时,小贺就走过来对澹台宬躬身说道:“公子,宰执大人让你去会客堂。好像是王宫里有人来我宰执府了。” “王宫里的人?”澹台宬变得有些好奇,不过澹台宬之后又变得如往常一样了,“王宫的人已经来到会客堂了?” “是,公子。听说那人说了几句话后就又离开我宰执府了。”小贺说着他所知道的情形。 “嗯,我这就去见宰执大人。” “宬公子,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坐于对面的小宣趁势问道。 “可能我与宰执大人要去王宫里面见我王。”澹台宬起身说道。 而小宣自知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她只是看着澹台宬走出了藏书楼台。 “小贺,难道说你看见王宫里的人了?” “并没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来这里只是告诉公子这件事,不过你怎么也在这藏书楼台?” “当然是有事情了。”小宣说完就起身往另一边走去。 “你怎么把竹简都摆在桌案上了?公子可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形,你还是整理一下为好。” “我当然是要整理的,难道你没有看见我正准备整理的?你也用不着来提醒我。” “啊?你这是什么态度?”小贺不满的看向小宣说道,“又不是我把公子叫走的,这是宰执大人的意思,你又何必对我如此说话?” 小宣说道:“我又没责怪你。再说了,小古去哪了?他为什么不来这里?” “他在屋里。” “什么?难道小古又开始偷懒了?”小宣是一副责难的样子。 “这与小古有什么关系?他没有偷懒。”小贺打算走出这藏书楼台了,他本来还想帮小宣的,但他此刻又改变了主意。 不过在走出藏书楼台之前,小贺又对小宣问道:“你为何如此关切于公子的事?这似乎也与你无关。” “用不着你来管,你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说到这里,小宣就想了想,“小贺,你去会客堂那边打探一下是什么事情,怎么样?” “不用了,你想知道就自己去看。”小贺说完准备离开这里了。 “我可以做一些好吃的给你,怎么样?”小宣赶紧说道。 小贺没有犹豫,他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为何会想知道府内之事啊?难道还是与宬公子有关?” “你觉得会是什么?”小宣反问道。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我可以帮你去打探,但如果我回来之后没有看见什么好吃的,我可不会告诉你。别再想着还可以和上次一样。小宣,你听到没有,这次要先看见好吃的才行。还有啊,也帮小古留一份。” “什么?他也要吃?这哪还有天理?” “这关天理什么事?不就是吃点好吃的,有没有天理不也要吃?怎么?看样子你是不同意了?” “也可以,但你要让小古和你一起去探听才可。” “小古现在有事。” “他还能有什么事?” “小古把一个小巧的漆盒碰到了地上,里面装有公子放进去的铜钱。” “那就让他自己捡起来好了……可他为什么还待在屋内?难道是盒子坏了?他自己在修?” “也不是如此,只是说那些铜钱上并没有皇帝的年号。” “没有立元的年号?”小宣问道。 “是啊,那些是之前的铜钱了,现如今也没有什么用了,朝廷现在让各诸侯国都使用印有皇帝年号的铜钱,听说朝廷也不准备让各诸侯国私制铜钱了,也不知公子为何还会留着那些铜钱?” “可能是以前就放在里面了。不过你让小古以后注意一点,要不然他又会如此了。你们还是赶紧去探听会是什么事情,以免宬公子之后真有可能会去到王宫。” “嗯,我知道了。”小贺说完就走出了藏书楼台。 小宣之后也只是接着整理那些竹简…… 澹台宬在去到会客堂之后,就看见澹台商正站于那里。 澹台宬走过去躬身行礼说道:“宰执大人。” “嗯,宬儿啊,刚才是我王派人来这府内的。”澹台商看向澹台宬说道。 “宰执大人,不知是什么事情?” “是关于会盟的事情,我国最近成为了七大诸侯国之一,我王想让别的诸侯王来我国会盟。至于说之前武智王提出的去到孤城会盟,现在看来还是难以达成的,所以我王就想着让别的诸侯王来我国会盟,但名义上是来恭贺我王的,而且我王这次也想成为盟主。”澹台商说出了具体的事情,“宬儿,不知你的看法如何?这次我王也让你去到议事堂里,其实就是准备商议此事的。” “我与宰执大人要去议事堂,但不知还有谁?”澹台宬首先提出了这个问题。 “有监国宰执文秉智……其实让朝廷知道此事也没什么,毕竟这是各诸侯国之间的礼仪之事,朝廷也不会阻止的。” “嗯,宰执大人说的不错。” “此外还有宋哲,这个时候我王让宋哲去议事堂,可能是要让宋哲再次成为这一国的吏首,并且也是要让本宰执与监国宰执都知道此事。”澹台商说的很肯定了,“看来王城府的掌事官吏也是找到了相关的实证,要不然我王也不会如此做事。宬儿,这与你之前所说的一致。” “是,宰执大人,但我王这次怎么又会想到会盟之事?” “可能也是之前武智王提出了会盟,所以让我王也开始思考着想成为盟主之事,只不过我王的做法与武智王的不同,这显然是很巧妙的一种做法,借着成为这第七大诸侯国的事情,让其他的几位诸侯王来到我国恭贺,从而也能谈论一些国政之事,而且也不用想着去隐藏什么,这应该是出于我王的谋划了。不过宬儿,本宰执认为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宰执大人请说。” 澹台商首先看了一下屋外,然后他才对澹台宬说道:“另一种可能就是,宋哲帮着我王做出了一些谋划,而在此时,刚好也有证据表明这地契的事情与宋哲无关,于是我王就决定让宋哲再次成为吏首了。” “宰执大人的意思就是说,像这样隐秘的会盟方式,其实是由宋哲向我王提出的?至少也是有这样的可能?” “嗯,本宰执就是此意,不知宬儿你的想法是什么?” “回禀宰执大人,我觉得并非如此,宋吏首不会替我王做出这样的谋划。此事对于我王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按照宋吏首的想法来说……他会劝说我王去别的地方会盟,而不是让别的诸侯王来我国会盟。” “但让别的诸侯王来我国会盟,宋哲不是正好能够以吏首的身份去礼仪汇台迎接他们?这也从另一面印证了我王会恢复宋哲的吏首身份。”澹台商的想法不同。 “看来是宰执大人的分析更有道理。”澹台宬说道。 “虽然看上去是如此,但本宰执也认为不是出于宋哲的谋划,毕竟宋哲最近都在思考着如何再次成为吏首,他可没心思帮着我王来做出什么谋划……也不可能会是监国宰执文秉智做出的谋划,他应该能看明白我王的这一做法,只不过他也难以说些什么,文秉智不会公然的表示反对。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就是出于我王自己的谋划了。接下来就是在于其他诸侯王的做法,对于这次的会盟之事,他们又是否会同意?”澹台商说着,就更像是在进行一种思考,反而是忽略了澹台宬还站于旁边。 澹台宬正准备说出他的想法,这时有府内的人来禀报:“宰执大人,马车已经停于府门外,宰执大人可以去王宫了。” 澹台商没有说什么。 澹台宬对屋外的人说道:“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公子。” 此刻澹台商才开口说道:“宬儿,说出你的想法。” “宰执大人,其他六大诸侯王会同意这次的会盟,而我王也能成为这次会盟的盟主。”澹台宬说着他的判断,“毕竟这是我王的谋略所在。” 第134章 谋(20) “我王的谋略?”澹台商如此说着,“不过等去到王宫之后,也就能知道我王的具体想法了。” “嗯,宰执大人请。”澹台宬说道。 随后澹台商就示意澹台宬与他一起去到府外…… 当宋哲听说文庄王让他去到议事堂时,宋哲就想到:看来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啊。本吏首依然还是本吏首。 宋哲立刻在府内准备了一番,然后就坐着马车去到了王宫。 当宋哲来到王宫正门外面时,他就看见了监国宰执府的马车,于是宋哲就走了过去。 监国宰执文秉智刚走下马车也就看见了宋哲,他看到宋哲又如往常一样,显然是以一国吏首自居的。文秉智当然也能猜到,其实今天文庄王是准备恢复宋哲的吏首身份。 文秉智笑脸相迎:“要恭贺你啊,宋吏首。” “监国宰执大人,好几天不见了。”宋哲高兴的说着,“今天能再次来到这议事堂,也是出于我王的指令。” “看来我王是打算让你再次成为吏首了。”文秉智只是平淡的陈述着,并未过多的表现出什么。 “这还要等我王亲自说出来才行。”宋哲是谦虚的样子,不过宋哲认为并不会出现别的可能,他在今天就可以再次成为一国的吏首了。 “往后还是想让吏首大人支持本监国宰执的。” 看着文秉智那一副近乎恭维的表情,让宋哲觉得仿佛一切都在改变着,但似乎又只是如此。 “这是自然。”宋哲立刻说着。 但在想到什么之后,宋哲就有些不满的直言道:“监国宰执大人,我只有成为了吏首才可以去到监国宰执府,若不是如此,恐怕大人也不肯见我。大人更不可能会主动的帮我了,毕竟在此之前我也不是一国的吏首了。” “宋吏首啊,你应该来找本监国宰执的,但可能是宋吏首你觉得本监国宰执不会帮你,是你误解了……” “或许就如大人你所说,但这也是之前的事情了。”宋哲不愿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大人,还是去议事堂为好,说不定我王也已经去到议事堂了。” “这……好,宋吏首请。”文秉智本来还打算说些他的想法。 “也不知澹台宰执可到议事堂了?”宋哲问道。 “没有看到宰执府的马车,看来澹台宰执还没有来到此地的。”文秉智顺势说着。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去到了王宫里。 文秉智接着说道:“宋吏首……吏首大人啊,对于我王想让别的诸侯王来国恭贺这一做法,你的看法是什么?” “这是正常的礼仪之事,我国成为了七大诸侯国之一,我王当然想让别的诸侯王来恭贺了,难道监国宰执大人以为不妥?” “并非此意啊。”文秉智认为是宋哲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本监国宰执的意思是说……我王是否会想到会盟之事?” “会盟?怎会如此?”宋哲一副质疑的样子,“监国宰执大人,此话可不能随意的说来,你是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倘若让朝廷知道了我王有此意……但可能我王并未如此想,监国宰执大人,到时候你觉得朝廷会责罚于谁?” 文秉智听明白了宋哲话语里的意思,“本监国宰执只是有这样的一种想法而已,这当然是要有实证的,否则朝廷也不会做出什么责罚。就如对于吏首大人你的事来说,也是在于我王掌握了具体的实证,要不然我王也难以恢复你的吏首身份,只不过我王并未说出是什么样的实证,可能也是在于我王不想让他人知道。” 文秉智的话语却让宋哲听出了另外的意思,宋哲停了下来,他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说,王城府的人并未找到什么实证?但我王想让他人觉得是有实证的,如此才可以恢复本吏首的身份?” “吏首大人,我可未如此说过。”文秉智停下来辩解着。 此刻的宋哲是一副威严的样子,他问道:“难道说大人是在质疑我王的做法?” “怎敢如此?怎敢如此啊?”文秉智看向宋哲说道,“吏首大人,先去面见我王为好。” 宋哲知道他也不能表现如此,于是宋哲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本吏首就知道监国宰执大人不是这个意思。” “吏首大人请。”文秉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恭敬的对宋哲说道。当然,文秉智如此做也是希望以后能得到一些支持,这是来自宋哲的支持,或者应该说是宋吏首的支持。同时文秉智也想到,像会盟的这类的意思不可在文庄王的面前提起,以免文庄王也是有可能直接做出责罚的,虽说他是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但文庄王毕竟是一位君主,而在这诸侯国内,他也只是属于国政大臣,文庄王才是这一国的君主。如若忘记了这一点,又如何能够得到朝廷的支持? “监国宰执大人请。”宋哲也是恭敬的说着,但他并未做出请的姿势,宋哲只是率先往前面走去。 文秉智淡然的一笑,然后也往前走去,文秉智没再与宋哲说些什么,他是在思考着:既然我王能让本监国宰执去到议事堂里,就说明我王并没有什么会盟的意思,我也不用向朝廷禀报此事,更何况朝廷肯定也会知道,毕竟也不是只有我一个监国宰执,总会有他国的某位监国宰执向朝廷禀报此事的。再说也没有各国君主们会盟的实证,朝廷也不好做出什么责罚,可能这就只是一次简单的恭贺而已,是礼仪之事,与会盟无关。另外,也不一定就有诸侯王愿意来恭贺,这还是未定之事。 宋哲看到文秉智是在想着什么的,于是宋哲说道:“监国宰执大人,本来这诸侯王举行会盟也是很正常的,在最开始的时候,几乎总有诸侯王举行会盟,朝廷不也没说过什么?” “吏首大人,那个时候朝廷的实力还不像如今这样,又能说些什么?其实也在于难以去阻止各诸侯国之间举行的会盟,甚至于当时只要有几个诸侯王联盟起来,也就可以直接威胁到朝廷的安危,但现在的情形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就比如向各诸侯国派出监国宰执这样的事情,在以前就是难以想象的,吏首大人,你觉得是否如此?”文秉智的话语里带着些不屑。 宋哲知道文秉智说的是事实,“也是在于之前的皇帝施行了变法之策,所以朝廷的实力逐渐增强,而各诸侯国却没有这么做,以至于变得衰退……应该说是退后了一些,但七大诸侯国的实力依然不能忽视,监国宰执大人,你觉得可否如此?之前也有皇帝想到了削藩之策,但都没能做到,当今的陛下也想削藩,只不过陛下是想逐渐的达成这一点,难道各诸侯王会看不出来?” “看出来又能怎样?不也还是要接受庙堂之谋?也就是朝廷的削藩之策,否则本监国宰执也不会站于吏首大人的旁边了。可现如今还有诸侯王想借戎狄之势来打压于朝廷,打压于皇帝陛下。宋吏首,这样的做法又岂能为陛下所容忍?陛下当然知道是哪几个诸侯王与外敌有关,但对于这一点而言,恐怕宋吏首是不知道的。” “是,本吏首并不知。” “就在七大诸侯王里面,宋吏首可知道?” “本吏首不知,就如刚才大人所说的那样,本吏首是不知道的。” “这次我王想让其他的六位诸侯王来国恭贺,这也不是什么必须要阻止的事情,但是这其中有与外敌关联的诸侯王,所以宋吏首,你觉得陛下会如何看待此事?也不用隐瞒宋吏首,本来在这七大诸侯王里面,陛下最信任的就是我王,但是对于如今我王的这一做法来说,是否会让陛下多想?我王在铜钱上印有陛下颁布的年号,这已经是得到了陛下的信任。”文秉智只是说到了这里,他看到似乎宋哲是改变了想法的,只不过宋哲并没有说什么。 此时宋哲想到:难道文秉智是在劝说本吏首?其实也是在于想劝说我王了?但文秉智说的这些也是很有道理的,毕竟现如今的朝廷已经不是像之前一样了,朝廷已经用变法来增强了整体的实力,不管是财力,还是兵力。就算七大诸侯国共同对付朝廷,也是难以取胜的,所以才会有诸侯王想借助戎狄的势力,这也不是难以想到的事情,而陛下也已经知道与外敌有关联的诸侯王是谁了,但关键的一点就在于,陛下是如何得知这如此隐秘的事情?恐怕就连我王也不一定知道的,但就如文秉智所说,现在陛下是信任于我王的,可我王这么做肯定是不利于本国的…… “吏首大人,可愿与本监国宰执共同劝说我王?”文秉智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在来到王宫之前,监国宰执文秉智就想到他要劝说宋哲了,从而再与宋哲共用劝说文庄王,这是文秉智的谋略,他不想看到各国与朝廷之间的纷争,他也是想运用自己的谋略来阻止纷争。不过文秉智也计算到,可能宰执澹台商与他的想法不一样,澹台商是会提出反对的,但他却认为澹台宬会有不同的想法,而且澹台宬能够影响到澹台商的决定。 “只要是有利于我王的,本吏首当然会同意。”宋哲说道。 第135章 谋(21) “宋吏首也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文秉智赞许道。 “也许如你所说,不过这也要看我王的想法会是怎样的,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宋哲认为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于文庄王。 文秉智又岂会想不明白?他看向前面的石板路说道:“我王或许是会改变想法的,毕竟我王是这一国的君主。” “监国宰执大人,恕我直言了,此事可没这么简单,那澹台商的想法也很重要,我王会让澹台商来帮着他谋划,就算大人你反对也没什么用……还是大人觉得朝廷会阻止此事?” “正因为朝廷不会阻止,所以本监国宰执才更应该劝说我王,再说吏首大人不也是同意了要劝说我王的?”文秉智此时觉得,或许是宋哲又想改变他自己的做法了,文秉智可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本吏首会劝说我王。”宋哲再次表态道,“不过大人你之前有一句话是说对了。” “不知吏首大人指的是什么?”文秉智可不知道宋哲到底是指的哪一句。 宋哲神秘的一笑,“大人,其实澹台宬可以影响澹台商的决定,这是你说过的话,但其实澹台宬也可以直接影响到我王的决定,如若澹台宬的想法与大人你的一致……其实大人你也不用多说什么了,澹台宬会帮着大人你达成目的。” “嗯,是有这样的可能,不过本监国宰执如何得知澹台宬的想法?到时候澹台商也会去到议事堂里,我也不好直接去问澹台宬的想法。”文秉智想了想,他发现难以达成这一点。 “我与大人可以推测一下澹台宬的想法,如何?” “这自是可以的。” “澹台宬的想法不一定会与澹台商的相同,但澹台商一定会与我王的想法相同,也就是说,澹台宬的想法会与大人的一致,而澹台宬会主动劝说我王。真实的一点原因就是在于,澹台宬也能想到这样的做法不利于我国。” “吏首大人觉得澹台宬是否能想到本监国宰执所想到的?”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宋哲想了想之后就说道。 “我王肯定是会问澹台宬的想法,到时候也就可以知道澹台宬的想法了,所以监国宰执大人也不用直接去问澹台宬,只用等着就可以了。”宋哲又补充道,而且宋哲也认为,他所预测的这种情形肯定是会发生的。 在听宋哲如此一说后,文秉智就觉得其实他也不用谋划什么了,直接等着澹台宬帮着他达成目的就行,而且还不用亲自与澹台宬说些什么。同时文秉智也想到这澹台宬才是最为关键的人物,似乎文庄王的想法都已经不那么的重要了,但文秉智又不能肯定事情就一定会如此,“这澹台宬只是以客卿的身份参与国政之事的讨论,但他也应该算是国政大臣了?” “这是自然,虽说澹台宬还没有具体的官职,但我王是信任澹台宬的。没有官职也是国政大臣,可以立于议事堂内。” 文秉智将宋哲所说的观点想了想,他之后就说道:“认真一想,还确实如吏首大人所说。由此也能够看出我王对于澹台宬的重视。” “其实我王能够让澹台宬参与今天的讨论,这本身不就能够说明很多的问题了?监国宰执大人以为如何?”宋哲一边说着,一边也就看到了前面的议事堂。 “嗯,确实如此。”文秉智也看到了议事堂,“我王应该是在议事堂里等着了。” “大人是如何知道的?”宋哲好奇的一问。 “这只是一种推测,或者说这同样是本监国宰执的一种推测。”文秉智笑着说道。 “……” 澹台商与澹台宬稍后就来到了议事堂,不过他们也知道宋哲与文秉智已经在议事堂了。因为宋哲与文秉智的府内马车就停于王宫外面。 澹台商在议事堂里也看到了文秉智与宋哲,只不过文庄王此时还没有来到这议事堂的。 几人见面也只是随意的说了几句,随后整个议事堂就变得很安静了。 文秉智是不愿多说什么的,他还思考着要如何劝说文庄王,毕竟澹台宬也有可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因此文秉智觉得他还是应该做出一些准备的。 虽说宋哲也同意帮着文秉智劝说文庄王了,但宋哲此刻更为关切的问题还是在于他的吏首身份,他也是等着文庄王做出决定,只不过文庄王还没有来到这议事堂。 澹台商则是在思考着,如何能够顺利的让文庄王成为此次会盟的盟主。 澹台宬站于几人的身后,他感到今天的氛围有些不一样,而澹台宬看出,似乎是文秉智有不同的打算,他觉得文秉智会提出不同的想法,只是澹台宬不能做出肯定的判断。 虽说几人共同站于这议事堂里,但几人的心思并不一样,而且他们内心所谋划的事情也不相同。 此时王宫统领从侧门来到了议事堂里,他看到了几人,而他也正准备说些什么的。 还是宋哲首先问道:“难道说是我王不来这议事堂了?” 在看到是王宫统领来到这议事堂后,宋哲就立刻想到有可能是文庄王改变决定了,而他在今天也是不会再次成为吏首的。 “并非如此,是我王会晚些来到这议事堂里。”王宫统领躬身说道。 从王宫统领的举止来说,宋哲也看不出什么,于是他赶紧接着问道:“不知我王是有什么事情?” “大人之后自会知道。”王宫统领的表情是冷峻的。 “其实只要我王能来这议事堂就行。”宋哲说着就随意的一笑,不过宋哲也发现,在此时的议事堂里,似乎只有他愿意说些什么,而另外的几人都是沉默不语的,宋哲觉得他不应该说这么多,而他也应该与另外几人一样。 宋哲看到王宫统领在说完后就又走出了议事堂,王宫统领并没有停留在此。 澹台商对宋哲说道:“看来今天是要祝贺宋大人了。” “宰执大人是指我王会让本官再次成为一国的吏首?” “本宰执知道宋大人能够知道的。” “这地契之事与我无关。”宋哲看向澹台商说道,“但可能是与宰执府有关的。我王会晚些来到议事堂里,说不定就是我王已经掌握了与此事相关的实证。” “宋大人又何必妄加揣测?”澹台商明白宋哲的想法,他认为宋哲也能想到这地契之事到底是由何人所为,只不过宋哲肯定是不会随意说出来的。 文秉智站在旁边,他只是听着两人说话,他并不打算参与这样的话题讨论。同时文秉智看到澹台宬很恭敬的站在一旁。文秉智认为澹台宬应该是在谋划着什么的,就比如说是如何劝说文庄王改变想法,而不是选择支持文庄王的做法。这是文秉智最想看到的局势所在。 “澹台贤侄,你也应该是知道地契之事与本吏首无关的。”宋哲询问着澹台宬的看法。 “宋大人,你现在还不是这一国的吏首,又怎能以一国的吏首来自居?还是说宋大人觉得……我王一定会同意让你再次成为这吏首?”澹台商肃然的说道。 宋哲是隐忍的,他也预测到澹台商会如此说话,也会说出像刚才那样的话语,“宰执大人是觉得本官不会成为吏首?这地契之事到底与谁有关?难道宰执大人会什么都不知道?恐怕也并非如此才对。” 在听宋哲说完后,澹台商是沉默的,而宋哲刚才说出的话语也不是在针对澹台商,宋哲只是说出他的想法。 澹台商本来是不打算说出任何辩驳的话语,但澹台商还是改变了他的想法,于是他对宋哲说道:“宋大人,我王的决定并不是你的决定,而我王的想法也不是你能揣摩到的。宋大人立于这议事堂里,只是有着国政大臣的这个身份。不知宋大人觉得又是否如此?” 第136章 谋(22) 宋哲的表情里有着一丝尴尬,而此时文庄王也来到了这议事堂里。 于是几人一起看向文庄躬身行礼说道:“我王。” 文庄王像往常一样,坐于他的王座之上。 “臣启我王,臣有话要说。”文庄王接着说道。在将此话说出口之后,文秉智才意识到文庄王还并未提到什么事情的。 “嗯,监国宰执请说。”文庄王只是顺势说着。 “这个……”文秉智发现他也不好直接就说出关于恭贺的事情,但他又不能什么都不说,总不能说出是他还没想好之类的话语,于是文秉智说道:“臣启我王,臣以为应该恢复宋哲的吏首身份。” 在听文秉智如此说后,宋哲就很感激的看向了文秉智,他认为文秉智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能在这个时候还会想到要首先帮着他恢复吏首身份,而与此同时,宋哲也决定了,在这之后一定要帮着文秉智来劝说文庄王,毕竟文秉智已经表现出了他的诚意。 “看来这是监国宰执的想法……澹台宰执,不知你的想法又会是怎样的?” 澹台商说道:“我王,臣察觉出地契之事可能与我宰执府的人有关,还请我王做出责罚。” “澹台宰执已经找到实证了?”文庄王问道。 “我王,臣没有什么实证,这只是臣的推测。” “澹台宰执也是忠心为国而谋,本王知道了。” 澹台商想着:我王到底是知道什么了?是知道我忠心为国而谋?还是知道这地契之事到底由谁而谋了? 澹台商又听文庄王说道:“澹台宰执,你认为是出于谁的谋划?既然与你宰执府有关,就总有谋划之人。” “臣……臣可否单独与我王说此事?”澹台商流露出了一丝难为的表情。 “宰执大人又何必再隐瞒?这幕后之人无非就是你府内的澹台至而已。”宋哲终于能够说出他的真实想法了。 虽然宋哲是如此说的,但澹台商只是站于那里,没有做出任何的评价。 “澹台宰执,你的看法是什么?”文庄王再次问着澹台商。 “我王,臣只是推测,臣没有实证。”澹台商做出着回复。 “但本王手里掌握有实证,这也是王城府的人调查到的。” 澹台商之后就跪在了地上,“臣请我王做出责罚。” 文庄王否定道:“这与澹台宰执无关,你让本王又如何去做出一些责罚?” “我王,臣想知道到底会与谁有关?还请我王能够告知于臣。” 文庄王沉默了片刻,“与你府内的掌事之人有关。” “什么?我王是说什么?” “难道宰执大人没有听清楚,是与你府内的掌事之人有关。”宋哲对澹台商说道,但宋哲认为澹台至才是幕后谋划之人,又怎么可能只是宰执府的掌事之人所单独谋划? 这同样与澹台商的想法不一样,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文庄王,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当然不会如此简单了。”文庄王又说了这么一句,“真正的幕后之人就是宰执府的澹台谋,王城府的人已经掌握了实证。” “我王英明。”宋哲说道,而这样的结果是在宋哲的预料之外的,因为他之前在分析的时候就已经否定了这种可能。 “臣知罪。”澹台商说道。 “澹台宰执,此事与你无关,本王也知道你事先根本就不知道会如此。澹台宰执请起来说话。”文庄王不打算对澹台商做出什么责罚。 “但臣依然有罪,还请我王责罚。”澹台商不肯起身。 “对于澹台谋来说,等他回到本国之时,就让他来王宫见本王,到时本王自会做出应有的责罚。澹台宰执请起来说话。” “是,臣多谢我王。”澹台商慢慢的起身,但他总觉得自己也是应该受到责罚的,不过澹台商也决定这就让澹台谋回到本国。 宋哲趁势说着:“我王,既然此事已经证明与臣无关,那臣是否可以再次成为这一国的吏首?” 宋哲认为文庄王是会同意的,而且文庄王也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文庄王没有直接对宋哲说出他的决定,文庄王看向澹台宬说道:“澹台宬,本王想知道你对于此事的看法。” 澹台宬躬身说道:“臣启我王,臣以为应该恢复宋大人的吏首身份。此事错不在于宋大人。” 文庄王又看向他面前的澹台商问道:“澹台宰执,你以为如何?” “臣不反对。”澹台商的回复很简单。 “既如此,本王就让宋哲再次担任这一国的吏首之职。”文庄王宣布道。 “臣多谢我王。”宋哲赶紧跪了下来。 “宋吏首请起身。”文庄王也对宋哲如此说着。 宋哲此时会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于是宋哲也慢慢的站了起来,但是他看到文庄王并没有什么变化,好像自从文庄王来到这议事堂里后,文庄王就只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宋哲思索着:难道说我王是有什么心事?这下本吏首就有些难以做事了,我王同意恢复本吏首的身份了,按理说本吏首也不好对我王提出的想法做出否定,但刚好在这之前我又是答应了文秉智的,本吏首要帮着他劝说于我王……可这样一来,事情就难办了,这是两难的境地啊,怎么会演变为这样的一种局势?这也算是一切都在本吏首的掌控之中?这是本吏首的失算啊……身为这一国的吏首,应该是要提前想到这种情形的,其实只要仔细的想一想,肯定是可以预测到这种情形的,是本吏首的失误,刚才只是思考着该如何再次成为这吏首,反而是忽略了这之后的情形,也应该是本吏首谋略上的失算了…… “在你们几位国政大臣来到这议事堂之前,你们应该是都知道本王的想法了,本王现在想知道你们的看法是怎样的,你们是否同意让别的诸侯王来我国恭贺?”之后文庄王就直接对面前的几位国政大臣提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人率先做出回答,宋哲还再思考着他应该如何处理此事。他不能违背与文秉智说好的做法,同时他又难以直接去劝说文庄王改变想法。于是宋哲的选择就是在心里默念着:我王啊,还是先不要问我的想法了,可不能先问我的想法啊。如此一来,我的处境就会变得很不利了,最好还是先问澹台宬的看法,或许这样的做法就会帮着我直接解决问题了。澹台宬啊,你一定要劝说我王改变想法才可以,不能同意让别的诸侯王来我国恭贺,可绝对不能同意这样的做法啊,我会非常感谢你的。 “澹台宬,本王首先想知道你的看法是什么?”文庄王看向澹台宬问道,“或许你也可以成为这一国的谋士。” 第137章 作品详析5 随着剧情的推进,也会再次的提升整体作品的思想境界。 可能对于《重寻此路》这一系列的作品来说,会让读者觉得有些地方是看不懂的,但最主要的也是因为这一系列作品整体思想境界的关系。 《至谋弗谋》这一作品的思想境界会与《重寻此路》有所不同,至少不会让读者难以理解其中的某些思想,而且这其中的思想境界也会逐步的进行展示。 或许最为高级的作品就是在于向读者展示其思想境界,不会是其中的剧情,同样也不是文采,而这样的作品自然也是独特的,是与众不同的。 第138章 谋(23) 澹台宬往旁边挪了一步,他对文庄王说道:“我王,臣愿意为国而谋。” “嗯,你也可以成为本国的谋士。”文庄王再次说着这样的一种看法,“澹台宬,你的想法会是怎样的?” “臣觉得让诸侯王来我国恭贺,可能这一点本身就是难以达成的,而且这对于我国来说也将是不利的……”澹台宬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文庄王的反应,他看到文庄王的表情有微妙的变化,但也看不出来文庄王是否认可这样的说法。 澹台宬随后就表态道:“臣启我王,臣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 宋哲此时会觉得澹台宬是真正的谋士,而且澹台宬的说法无疑是帮助了他,只是澹台宬自己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澹台宬,你是觉得会让朝廷怀疑?”文庄王问道,“不过正好监国宰执也在这议事堂里,监国宰执,你觉得本王可否让别的诸侯王来国恭贺?” “我王,臣的想法与澹台宬的一致,虽说朝廷也不一定就会怀疑什么,但现如今这样的做法可能并不合适。”文秉智自是不会提出不同的意见,同时他认为澹台宬的说法是准确的。 “嗯……宋吏首,你的想法是什么?”文庄王又看向宋哲问道。 “臣的想法与监国宰执大人的想法一致。”宋哲毫不犹豫的说着。 文庄王之后只是对澹台商问道:“澹台宰执,你的想法又是什么?” “臣遵我王令,臣认为此事可行,而且这只是各国之间的一种礼仪。”澹台商的话语不多。 “但这样的做法可能会让朝廷觉得这是在……挑战朝廷的威仪。各诸侯王可以为朝廷恭贺,但各诸侯国之间的这种恭贺,恐怕是不妥的。”文秉智陈述着他的想法。 “本王知道你们的想法了。”文庄王不想听到几位国政大臣再谈论些什么。 几位国政大臣立刻就感受到了了一种氛围,这是严峻且威仪的氛围,文庄王毕竟是一位君主,之后他们几位国政大臣也就默然的立于那里。 文庄王看着面前的几位国政大臣,也是没说什么。 而片刻之后,文庄王才又接着说道:“你们可知本王为何会想到这次恭贺之事?” 文庄王与宋哲觉得他们自己可能会说错话,所以他们并不想做出回答。 还是澹台宬说道:“我王是想得到认可,是别的诸侯王对于我国的认可。这不简单的只是一次恭贺,看上去似乎也没必要这么做,但还是应该做出这样的选择。” “澹台宬,既然你是明白的,可为何刚才又提出反对?本王想知道你的说法是怎样的?” “我王,臣以为知道就行,不一定非要按照这样的想法去做,这与如今的局势有关,倘若是在几年之前,臣觉得根本就不用讨论什么,一切都可按照我王的指令去做事。”可以说澹台宬的话语表达得很直接,而且意思也很明白。 “本王又岂会不知?但本王依然要达成此事。”文庄王坚定的说道,“本王今天让你们来这议事堂,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帮着本王达成这一点,而不是让你们几位国政大臣提出不同看法。你们难道真的不明白?” “是,臣遵我王令。”宋哲赶紧表态道。 澹台宬也说道:“臣遵我王令。” 文秉智感到有些无奈,他知道朝廷并不会去直接阻止这样的事情,这也是文庄王为何能在议事堂里讨论此事的原因,虽说有些不甘心,但文秉智也还是说道:“臣遵我王令。” 由于之前澹台商已经说过同意的话语,所以这次澹台没有再次说出相同的话语了。 “你们能这么说就很好。本王再说一遍,你们几人来这议事堂内,是要运用你们的谋略帮着本王达成目的,而不是说一些不能如此行事的原因,本王不需要知道你们所能想到的那些原因,因为本王也能够想到……否则本王也可以让别的国政大臣来谋划此事。”文庄王很认真的说着这些话,而文庄王当然也很重视这件事。 几位国政大臣一起说道:“臣明白了。” “臣启我王,首先应该让武智王亲自来到我国恭贺,只要武智王愿意主动来到我国,那么别的几位诸侯王也不会随意的推辞,就比如说是武成王,文易王以及文礼王。”宋哲恭敬的对文庄王说道。 文秉智在心里想着:这个宋哲,本来还说着要帮着本监国宰执劝说于我王的,现如今又在帮着我王谋划了,几乎是没有在意他之前已经答应的事情,但从另一面来说,本监国宰执都难以阻止我王,这宋哲又能如何去做事?宋哲再次成为了一国的吏首,他当然要帮着我王去谋划了,又怎么可能去反对我王的做法?宋哲毕竟是这一国的吏首…… 文庄王肯定道:“宋吏首说的没错。” “臣多谢我王。臣也认为,文良王与武简王是会来到我国恭贺的。”宋哲又恢复了往常的说话方式,确切的说这是他作为一国吏首的说话方式,“臣以为最主要的一点原因就是在于,文良王认为武智王并不会来到我国,所以他会让武简王一起来到我国。而且这件事里最为重要的两个人就是武智王与文良王,刚好他们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既然文良王认为武智王不会来我国恭贺,那么武智王也会认为文良王不会来到我国,但这最终的结果就会是……其他六位诸侯王会一起来到我国恭贺。而我王所用做的,只是需要向各国派出使节……” 宋哲在说到这里后,并没有看出其他人有提出不同意见的想法,于是宋哲就接着说道:“我王只用派出使节去告知其他的六位诸侯王就行。” 文庄王没想到这些话是由宋哲说出的,倘若是在平时,宋哲很有可能并不会如此条理分明的说出这些来。文庄王当然知道为何宋哲今天的表现会如此,文庄王坐于他的王座之上,也是不经意的笑了笑。 “但这其中有一个问题,不知宋吏首可有想到?”说话的是澹台商。 宋哲首先想到:这样的谋划又会有什么问题? 宋哲当然不会直接如此说了,他对澹台商说道:“还请宰执大人明示。” “不管怎么看,都会是文良王与武简王首先来到我国,而其他几位诸侯王会在之后才来我国,毕竟武智王距离我国的王城最为遥远,但武智王是能够知道哪些诸侯王已经来到我国的。宋吏首,你可明白本宰执的意思了?” “本吏首自然知道。”宋哲对澹台商强调着他现如今的官职,“所以只要让文良王与武简王晚一些来到我国就行了,就如我王今天也是晚一些才来到这议事堂的。” “也就是说,派出使节去往各国的具体时辰都不一样?宋吏首可是指的这个意思?”澹台商接着问道。 “嗯,澹台宰执说的不错,本吏首所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宋哲回应道。 “看来宋吏首是想亲自安排这使节的事情了?宋吏首应该是考虑好了。”澹台商说着他的具体想法。 宋哲则是看向文庄王说道:“臣启我王,可否让臣来做出具体的安排?” “宋吏首认为一定能达成本王的目的?”文庄王首先是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宋哲没有多想什么,“臣启我王,臣可以做到。倘若臣没能做到,臣愿受到我王的责罚。” “哪怕是本王再次免去你的吏首之职也可?” 宋哲不免为之愣了一下,但宋哲还是诚恳的说着:“我王,臣可以做到。” “嗯,既是如此,就由宋吏首负责去礼仪汇台迎接六大诸侯王,这是本王的决定。当然了,除此之外也还会有别国的诸侯王。”文庄王说道。 第139章 谋(24) 宋哲自是不会做出无谋之举,宋哲之后就冷静的说道:“臣多谢我王的信任,臣一定办好此事。” 宋哲并非是不知如何运用谋略之人,他自认为是可以做到此事的,所以宋哲才会说出肯定的话语。 “嗯,此事就由宋吏首你来谋划,本王只想看到一个具体的结果。” “臣启我王,是否可以让澹台宬帮着臣共同谋划此事?毕竟我王也觉得澹台宬是这一国的谋士。”宋哲预测到文庄王是会同意的,于是宋哲就躬身说道。 “宋吏首,你肯定知道文良王与武智王之间的争执。”文庄王却说了这么一句。 “是,臣知道。是因为有城池之争,这也经常会让两国发生一些纷争之事。”宋哲好奇的想着为何文庄王会提到此事? “本王同意让澹台宬帮着你谋划,凡是宋吏首觉得能够帮助你谋划的人,宋吏首直接说出来就行,本王不会反对,再说本王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臣多谢我王,澹台宬能够帮着臣谋划就已经很好了……不过澹台宰执是否也可以帮着臣……” “当然,宋吏首,本王刚才不也说过了?本王是不会反对的。”文庄王看到宋哲是一副自信的样子。 不过文庄王还是问道:“澹台宰执,还有澹台宬,本王想知道你们的决定是什么?” “臣同意。”澹台商说着。 “臣也同意。”澹台宬躬身对文庄王说道。 “嗯,你们可以回去商议,或者在这议事堂里商议也可。”文庄王起身后说道。 “我王,不知臣是否也能够参与谋划?”文秉智看着文庄王问道。 “难道监国宰执也愿意为此事而谋?”文庄王笑着说道。 “臣……臣只是有这样的想法。”文秉智难以猜到此刻文庄王的想法,“臣还是不参与关于此事的讨论了。” “至于说监国宰执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你自己是最为明白的,本王只是要看到一个结果而已。”文庄王说完后就像往常一样走出了这座议事堂。 监国宰执文秉智决定不参与此事的谋划,他认为这样的选择才是最为有利的,在与他旁边的几人说了几句话后,文秉智同样也走出了这议事堂。 这时宋哲笑呵呵的对澹台商说道:“宰执大人应该不会怪罪本吏首才对?宰执大人也应该为国而谋。” “宋吏首啊,看来你是没有听明白我王的意思,这件事由你来主导,其他的人只是帮着你谋划,也就是说,倘若宋吏首未将此事做好,那么宋吏首你就不再是吏首了,至于说是否还能像这次一样成为吏首?那可就难以说的明白了。本宰执当然可以帮你谋划,但最终能否做到?还是在于宋吏首你自己。”澹台商认为宋哲还是没能想明白此事,虽说宋哲已经答应要办成此事了。 宋哲收敛了笑容,“本吏首岂会看不明白?宰执大人也不用如此说话……” “宋哲……宋吏首,本宰执不知你为何会想着要办成此事,但你应该知道此事并不简单,可不会像你刚才说的那么简单。” “宰执大人这是何意啊?本吏首认为是可以做到的,虽说此事不会像看起来那样的简单。” 澹台商并不这么想,“明知做不到,竟然还让我宰执府的人帮你。” “既然宰执大人也这么说了,那么宰执大人以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宋哲当然会不认可澹台商的说法了。 澹台商几乎是轻蔑的一笑,“还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自会是与宋吏首你所想的不一致的结果。” “不一致的结果?”宋哲似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而他也在思考着。 澹台商说道:“宋吏首也不用想了,结果就是不会有任何诸侯王来我国恭贺……” “宰执大人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宋哲认为是澹台商说错了。 澹台商是一副无话可说的表情,不过他还是选择对宋哲说道:“宋吏首,不会有任何诸侯王来我国,你派出的使节也不会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可原因是什么?”宋哲赶紧问道。 澹台商不愿做出回答了,他看向一旁站着的澹台宬说道:“宬儿,你帮着宋吏首做出回答。还有啊……倘若是可以帮着宋吏首的,你就帮着宋吏首谋划,这毕竟也是我王想看到的结果,只是说这次要由宋吏首来达成了。” “是,宰执大人。”澹台宬躬身说道。 “你与宋吏首商议此事,本宰执要先回宰执府了。”澹台商不想在这议事堂里停留,“宋吏首,你最好就在这议事堂里想出一个具体的办法来,先不用想着回到你的吏首府了。之后就让宬儿坐着你的吏首府马车回宰执府就行,还有一点,倘若你依然是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就去告诉我王为好,你要知道,这里也是王宫,或许我王会责罚你宋吏首,但是不会责罚宬儿。” 宋哲难免有些怀疑他的决定是否正确,但他认为澹台宬是可以帮着他谋划的,宋哲只是说道:“宰执大人先回府就行,本吏首会有办法的,但是若达成目的,也算宰执大人的一份功劳,如何?” “可以。”澹台商没有多余的话语。 之后宋哲就与澹台宬看着澹台商走出了这议事堂。 “澹台贤侄,你就与本吏首说句实话,你觉得可否做到此事?”此时的宋哲已经有些难以确定了,而且他说话时也不像刚才那么自信了。 澹台宬说道:“吏首大人,我的想法也与宰执大人的一样,可能并不会有任何人的诸侯王来我国恭贺,这才是最有可能的一种结果。” “可是怎会如此?又怎会如此啊?”宋哲还是希望澹台宬能够说出不一样的看法,但这与他的想法显然是不一致的。 澹台宬分析道:“从现如今七大诸侯王的座次来看,武智王是排在第一的,我王排在第七,而文良王排在第三。” “仅是如此?就没有别的原因了?那本吏首之前所提出的原因……” “吏首大人,那不是什么原因,最多就是武智王与文良王的一些想法而已,实际上与此事无关。” 但宋哲还是再次说着他的观点:“武智王认为文良王不会来我国恭贺,文良王也认为武智王不会来我国恭贺,所以两王都会来我国。” “所以两王都不会来道我国,这才是最为直接的一种选择,也是武智王与文良王会做出的一种选择。”澹台宬说道。 第140章 谋(25) 宋哲看出这就是澹台宬的真实想法,而且澹台宬也并没有隐瞒什么,但宋哲还是希望事情不会像这样,宋哲变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了,他随后就慢慢的坐了下来,或者说是宋哲就直接坐在了原地。 “吏首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澹台宬本想去搀扶着宋哲的,但澹台宬知道并没有什么用。 宋哲有些发愣,他开口念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澹台宬也只好顺势坐了下来。 “澹台贤侄,难道我王会想不到这些?”这是宋哲的疑问。 “正是因为我王能够想到这些,所以才会让我们几位国政大臣共同商讨此事,但吏首大人却打算主导此事,并且要帮着我王达到目的。”澹台宬陈述着一些实情,澹台宬并不认为宋哲会看不出来,只是说当时的宋哲没有想明白而已。 宋哲一脸的茫然,“澹台贤侄啊,你觉得本吏首接下来该怎么做?难道还有必要派出使节?或者就如刚才宰执大人所说的那样,本吏首直接去找我王说此事难以达成……” “吏首大人这么做可能会让我王做出重罚……或许我王也不会责罚吏首大人,只是我王会认为吏首大人不适合担任这一国的吏首,因为大人你的做法会让我王失去信任。不知吏首是否会如此认为?” “澹台贤侄说的有理,到时候本吏首就难以再次成为这一国的吏首了,依然就是如宰执大人刚才所说的那样。” “吏首大人,你还是应该要派出使节的,虽说这样做可能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作用。”澹台宬说着他的建议。 “明知是这样的结果,真的还用派出使节?澹台贤侄啊,你要帮本吏首想到一个办法才可,我王不也觉得你是一国的谋士?既然是谋士,就总会有办法的,你也能想到什么具体的办法才对。贤侄啊,本吏首都听从你的安排,你觉得如何?你要帮本吏首啊,做到此事不也能向我王展示你的才华?本吏首对我王说想让你帮着谋划,我王也是同意的,或许最为根本的一点原因就在于,我王认为贤侄你是可以想到办法的,就算你没能做到,会受责罚的只是本吏首,而不会是贤侄你,说不定我王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而我王也是准备重用你的,贤侄你以后也不可能只是以客卿的身份立于议事堂。”其实宋哲也是在揣摩着文庄王的想法,他觉得文庄王不会随意的就做出一些安排,而文庄王的此举一定是有意义的。 “澹台贤侄,你就直接告诉本吏首,你觉得我王的真实想法是怎样的?或许我王也是认为你可以做到,要不然我王也不会让你参与讨论此事了,而你自然也不会在这议事堂里。” “是吏首大人要帮着我王来谋划此事,我王又岂会不同意?” “不是如此的。”宋哲此时又想到了什么,“应该是我王本来就打算让你来做出谋划的,但刚好是本吏首提出要谋划此事,所以我王就顺势同意了,而且就算你没有做到,我王也不会责罚于你,这对于你来说是有利的。” 宋哲所想明白的一点就是在于,此事本来应该是由澹台宬来主导的,因为文庄王知道此事难以达成,所以文庄王才会选择让澹台宬来试着做到此事。而文庄王今天之所以说澹台宬是谋士,原因也就是在于此。 宋哲只是觉得他应该早一点看明白的,至少不能主动的提出来谋划此事,而他应该可以试着去帮澹台宬来谋划,文庄王肯定也是会同意的。 “澹台贤侄啊,此事还是由你来谋划最好。”宋哲在想明白之后,就直接说着他的想法,他当然是希望澹台宬能够同意了。 “吏首大人,我只能帮着你谋划……” “贤侄啊,本吏首怎会介意这些?” 澹台宬说道:“我知道吏首大人不会介意,可我王是让吏首大人来谋划此事,我可以帮吏首大人,但也仅此而已。” “贤侄,你肯定是看出来了才对?” “不知吏首大人指的是什么?” “我王之意。我王本来是打算让你来做出谋划的,只不过是本吏首率先答应了此事,所以就演变成了现如今的这种局面。”宋哲认为他也不用隐瞒自己所想到的这些,毕竟澹台宬肯定是能够看出来的。 “吏首大人,你现在看出来也没有什么用了。此事难以更改。” 宋哲觉得有一丝无奈,但他依然认为还是有可能做到的,这就要看澹台宬的想法了,“澹台贤侄,你还是想一下为好,也算是帮着本吏首来谋划了,不仅是为我王而谋。你也看的出来,这吏首之位是由你来决定了。” “吏首大人,但我也要思考。” “贤侄,就在这议事堂里想办法,如何?”宋哲请求道。 澹台宬没有拒绝,“吏首大人,但我也不一定会在今天就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宋哲示意他当然明白,宋哲随后就接着说道:“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在于,要让武智王能够来到我国恭贺,就算文良王与武简王不来我国也没什么。澹台贤侄,你说是否如此?” 宋哲看到澹台宬在思考着,他也不好打断,于是宋哲就看向了他的前面,而这座议事堂也让宋哲觉得不是那么的熟悉了,可以说是与往常不一样的。宋哲当然也会看向王座,那是一个显得很威仪的地方。 “吏首大人,武智王来我国恭贺的理由是什么?武智王总要觉得值得这么做才可。” “其实这也并不难,本吏首知道我王的真实目的在于会盟,就让武智王成为盟主,本来武智王也是想成为盟主的,之前的会盟之事肯定是难以达成了,但这次武智王可以成为盟主,如此一来,武智王也不会轻易的拒绝。澹台贤侄啊,你觉得如何?” “吏首大人,你应该知道我王的想法。” “本吏首当然知道,是我王也想成为这次会盟的盟主,更何况这又是在我国,倘若让武智王成为盟主,我王并不会轻易同意,但我王也应该做出一些妥协才可。” “吏首大人只能亲自与我王说此事了。” “这……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你觉得我王是否会做出退让?” “并不会。”这是澹台宬的回答。 “是否可以劝说我王同意?”宋哲再次提出他的想法。 “如若我王不能成为盟主,吏首大人觉得我王还会同意这次会盟?” “嗯……可这就变得两难了。我王与武智王都想成为盟主,否则也难以达成这次的会盟。”宋哲越想越觉得难以做到。 不过宋哲之后就提出了另一个设想:“就让文良王成为其中的一个盟主,如何?当然我王还是主要的盟主,这样的做法是会让文良王同意来我国的,而且武简王自然也会同意。武智王自然会听说这次的会盟,但他知道自己不是盟主的时候,又岂会罢休?武智王也一定会来到我国……” “吏首大人,到时候武智王是来夺取盟主之位的,不是来会盟的,更不是来恭贺我王,这可能还会引发各诸侯国之间的纷争。这样的做法必然会让朝廷知道,一旦朝廷怪罪下来,我王一定会受到斥责,而吏首大人你将会受到更重的责罚。再说我王也不会同意这样的做法。”澹台宬的想法与宋哲的不一样,可以说澹台宬也否定了宋哲的这一设想。 “澹台贤侄啊,那么本吏首又该如何做事?这几乎是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了。” 第141章 谋(26) “吏首大人,其实此事的重点就是在于武智王与文良王的选择。” “本吏首当然是明白的。”此时的宋哲甚至都不想说什么了。 “武智王与文良王因为有城池之争,所以两王之间也总会有纷争。”澹台宬继续说着宋哲早就知道的情形。 宋哲只是随意的回应着澹台宬的话语,宋哲都没能多说什么。 “吏首大人,就告诉两王说,我国愿意拿出城池来帮着解决这样的纷争,但前提是要来我国恭贺。” 宋哲听到澹台宬提到了城池的事情,于是他没有再思考,“澹台贤侄,你刚才说什么?是说关于城池的事情?” “是,吏首大人。可以让我王拿出城池来……” “贤侄,请恕本吏首直言了,你是认真在想办法的?你不觉得向我王提出这样的建议……我王都能在本吏首的脸上直接拍几下。”宋哲意识到澹台宬应该是在说笑了,“他国的城池纷争,为何要我国拿出城池来?没有这样的道理啊……本吏首怎么在我王的面前提出来?还是说贤侄有另外的谋划?” 虽然宋哲是这么说的,但宋哲也看不出澹台宬是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能为两王解决一些纷争之事,两王也会主动来恭贺我王的,到时候武智王也不会介意让我王成为盟主。” “贤侄打算拿出几座城池?” “不多,就三座城池。” 宋哲几乎都能在自己脸上拍那么几下,以此来确定他刚才并没有听错,同时宋哲也看到澹台宬是一副认真的样子,“澹台贤侄,你还是接着说。” 宋哲想到:既然都说了这么多了,还是应该接着说完为好,再说也不会有他人听到。没想到在这议事堂里商量的,竟然是把本国的城池献给别国,然后以此换来一次恭贺,以及一次当盟主的机会,这也算是想到办法了?又有哪国的诸侯王会觉得这是一种办法?再说本国的庶民也不会同意这样的做法,但本吏首只能听澹台宬接下来会怎么说了,这就是我王认可的一国之谋士? 澹台宬当然是接着说道:“吏首大人,一座城池给文良王,另外两座给武智王,以此换取文良王的另外两座城池,也是武智王一直占据着的城池。” “可那两座城池是战略要地,否则武智王也不会出兵占据着了,武智王岂会同意?” “吏首大人说的不错,武智王不会同意,但武智王也想得到我国的两座城池,就如文良王也会想得到我国的一座边境城池。这对于两王都是有利的。” “可实际上他们并不会得到城池?这只是一种权宜的计策而已,是否如此,澹台贤侄?”宋哲认为他已经看明白了澹台宬的谋划,这才符合常理的办法。 不过澹台宬说道:“武智王与文良王岂会想不到?” “难不成真将三座城池的地图送给别国?然后再把三座城池都送给别国?”这下宋哲可就看不明白了,他显得很为难,最主要的是他看不明白澹台宬的做法,“贤侄,你应该明知我王是不会答应的,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再说这样的事情让我王听到了……本吏首还能成为一国的吏首?恐怕我连吏首府都守不住了。贤侄啊,难道说这是出于澹台商的谋划?他就是不想让我成为一国的吏首?澹台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怎能如此行事?澹台贤侄啊,你应该是难以成为谋士了,你果真如此行事,我王都能把你押解出王城。” “其实吏首大人可以说……我王会将吏首大人与我流放于别地。” “对,很有可能就是如此。”宋哲几乎是说笑一样的肯定道。 “我与吏首大人商议着要把城池送给别国,我王当然是不会同意的,但我王也会知道我与吏首大人的这一谋划。” “所以我与贤侄你能得到什么?是被流放?不过这也算是帮本吏首解决问题了,但我王还会让别的国政大臣来接着谋划此事。”宋哲此时觉得被流放也行,他也不可能成为这一国的吏首了,“等之后回府,本吏首就对府内的人说,本吏首要被流放了……” “吏首大人,我王是英明之主。”澹台宬说了这么一句。 “本吏首知道,所以过几年我又能回到这王城了?” “吏首大人,你还是没有看明白我的做法。” “嗯?贤侄请说。” “我王会知道吏首大人与我商议送别国城池的事情,但我王并不会责罚于吏首大人与我,也不会做出什么流放的决定。” “可这又是为何?” “我王会舍弃会盟的想法,因为我王知道做不到此事,我王也不可能把城池赠予别国,大人依然是会是吏首,这件事到此也就解决了。” “就这么简单?”宋哲是难以轻易相信的。 “吏首大人,你对我王提出的解决办法是赠予别国三座城池,难道我王还会想不明白?我王是英明的君主,也就是说我王会反省,而不是必须按照我王的意思做事。” “原来如此,本吏首想明白了。其实澹台贤侄是在反过来劝说于我王啊,你并不是打算把城池赠予别国。只不过在我王听起来这不是一种劝说,而是本吏首找到了一种解决的办法。也就是说,本吏首可以多说几座城池了?就比如说是将十座城池赠予别国……” “吏首大人觉得我王会相信这样的说法?吏首大人啊,我刚才不也和你说过了?要真打算把城池赠予别国才可,不是随意的说出十座城池。” “嗯,本吏首知道了,本吏首是真在谋划着把城池赠予别国,也真打算如此行事,本吏首不是随意的说出这些,而且本吏首也已经想好了具体的细节,接下来只用我王同意就行。本吏首也要将三座城池的地图准备好。本吏首要让我王相信,这就是出于本吏首的真诚谋划,是为我王而谋的。”宋哲越说也就越知道他该如何做事了,“不是让六国的诸侯王来我国恭贺,也不是举行什么会盟,而是让我王自己主动的去舍弃这样的一种做法。” “嗯,吏首大人终于是看明白了。”澹台宬笑了笑。 但宋哲提到另外一点:“倘若我王不愿舍弃这样的做法,那本吏首岂不是会受到重罚?” “吏首大人说的没错,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澹台宬肯定道。 宋哲想了想后说道:“本吏首愿意试着按照这样的办法去做此事,不过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在于,本吏首是可以相信澹台贤侄你的这一判断,而本吏首也愿意承担任何的后果。这是一场纷争……但也不是什么纷争。” 澹台宬说道:“接下来就看吏首大人自己的做法了。” “嗯,本吏首明白,我都提出要把城池赠予他国了,我王应该也是会反省的……其实就如贤侄你所说的,我王是英明的君主。”宋哲说道,“澹台贤侄啊,你是一国的谋士。” 第142章 作品详析6 从某种层面上来看,本作品也是有着一定的思维创新。 而且本作品同样也带有着一定的思想境界。 第143章 作品详析7 至谋是指的最为高级的谋略,至谋篇所要表达的就是这层意思,也是对谋略的一种升级。 当然了,至谋篇也会涉及到朝廷的局势,以及各诸侯国之间的纷争。 本作品的思想就是在于至谋,而整体的思想境界则是在于至谋弗谋,至谋不谋。 最为高级的一种谋略或许就是在于不谋,但这并不是说不谋,最终的答案只是在于各人的思想境界本身。 第144章 谋(27) 立元初年七月,武智王决定出兵再夺取两座城池,因为文良王在此之前试图夺回本属于他的两座城池,但文良王派兵攻打了三天也没有成功,最后武智王所派出的增兵抵达城池之下,如此一来就形成了夹攻之势。文良王本来是想攻其不备的,但怎料事情与他所谋划的不一致,于是文良王只能下令撤兵,其实这个时候也是属于败势了,文良王难以挽回。 借战胜之势,武智王直接下令攻打文良王所在的王城,文良王被困于王城之内,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文良王认为朝廷是会派兵来管此事的。 最先帮文良王的就是武简王,这次是武简王亲自带兵来攻打武智王的军队,但武简王没能成功,反而还被一个甲兵之士给逮住了。武简王觉得实在太丢面子,但他也难以做到什么。武简王随后被带到了武智王的王宫里,其实也是在议事堂。 文良王随后就听甲兵之士说武简王被逮住了,而且还被押解到了武智王的王宫,文良王立刻就知道局势对他非常的不利了。文良往一直在等着朝廷出面调停,但文良王又一直没看到朝廷所派出的使臣。文良王打算派出使节向文庄王求救,怎奈使节根本就走不出这座王城,毕竟城门外都有甲兵之士,而且文良王也还听说,是武成王也打算派兵过来攻打王城了,但文易王以及文礼王却不想参与此事。 文良王明白,只用武智王向文易王和文礼王提出要求,那么两王也一定会派兵攻打王城,即便说两王并不愿意这么做事。 所以文良王是希望文庄王能够帮他,现如今也只有文庄王可以帮他了,但这也预示着文庄王可能要同时战胜别的四个诸侯国才可,当然了,文良王认为文庄王也不会如此行事,毕竟文庄王可以向朝廷求助,至少朝廷会有应对的办法…… 武简王此刻正站于武智王的议事堂里,他看着王座上的武智王说道:“武智王,你最好将本王放回国。本王的王城肯定是需要一位君主的。” “是啊,你的王城是需要一位君主,但也可以不是你。”武智王说道。 武智王面相普通,待人有礼有节,武智王总是居于幕后来指挥他的军队,并不像他面前的武简王那样,喜欢带兵亲自攻打他国的城池。 武简王的外貌显得并不是那么俊秀,可以说同样是很普通的一副长相,而且武简王对待他人可能并不是很和善,但他并不是针对于任何人的,而武简王所擅长的,是如何让甲兵之士忠诚的为国作战。这次武简王本来是打算帮文良王的,但他却被押解来了这里,武简王显得很不甘心。 “武智王,你这是何意?”武简王的态度依然是傲慢的。 武智王起身走了过来,然后他对武简王说道:“就是说你可以是君主,但也可以不是君主。难道你还指望有人可以救你不成?而且你的臣民难道还会等着你回到国内?武简王,你想错了。” 武简王看向了武智王身后的王座,他发现那与他的王座很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已,只要认真的一看就可以发现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但本王依然会是一位君主。” 武简王不会改变他的说法。 武智王也没表现出什么,“武简王啊,现在能够救你的,也就只有本王了。” “你打算就这样放了本王?肯定是有条件的才对,是否如此?”武简王轻蔑的一笑。 在这议事堂里,武智王没有安排任何的甲兵之士站在一旁,这让武简王觉得他几乎都可以逮住武智王了,但又能如何?武简王知道在议事堂外有甲兵之士,实际上他也做不到什么。 “没错,只要你决定投靠本王就行,以后也要听从本王的指示。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文良王是难以帮到你了,而且文庄王也不可能派兵来救你……” “武智王,难道你忘了还有朝廷的存在?并不是由你一人说了算的,只要陛下派出使臣来这里,然后下令让你放了本王,难道你武智王还敢不遵从陛下的旨意?” “本王当然不会如此做事,可陛下的使臣在哪里?”武智王长袖一挥说道,“或者你也可以在这里等着使臣,只不过具体又会是在几天之后?本王可就不知道了,到时候就算你回到了王城里面,恐怕那也是不属于你的了。因为王城里已经有另一位君主了,你不是武简王了,但你也还是武简王。” “你……武智王,将本王放回去,本王要体面的回到王城。”武简王已经不再是那么的傲慢了。 “如何体面?本王想知道武简王你的想法。”武智王淡然的一笑。 “嗯……其实很简单,本王要坐王宫的马车回去。再说知道本王被逮住的人也并不多,只要本王现在就能回到王城,其实就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而且本王回去之后,也可以对国内的人说是本王亲自找你武智王谈事,如此一来也不用继续攻伐别国了。”武简王认真的为自己谋划着。 “武简王,看来你是明白现如今的局势,你也知道在王城里真有可能出现另一位君主。那么你就应该恳求本王,而不是还以一位君主自居,至于你以后是否还会是一位君王?这就要看本王的决定了。武简王,你说是否如此?” 武简王本来想辩解什么的,但当他说出来之后也只变成了一个是字。 看到武简王已经做出相应的妥协,武智王就接着说道:“但本王还不打算放你回去。” “武智王,你还想让本王怎样?难道是跪下求你?”武简王感到了一丝不满,但他又不能直接的表示出来。 武智王看向武简王说道:“在这议事堂里,本王才是真正的君主,而你已经不是君主了,为何不能向本王跪下恳求?再说这议事堂里也没有别人。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这议事堂,怎好就这么直接回去了?本王可以答应让你坐王宫的马车回去,但在你走出这议事堂后,你才是武简王。” “那本王如何自称?”其实武简王大概也能想到答案,只是他还想进行确认,而不是直接就说出来。 “跪地,称臣。”武智王立刻说出了这几个字,然后他就准备坐于身后的王座之上。 “我是王,你也是王,你不是当今的陛下,本王怎能在你面前称臣?本王如何能说的出来?” “那也很好办,本王派兵在这里守着,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让人告诉本王,记住了啊,是说出一个臣字。”武智王哈哈的笑着,但武智王是认真的态度,武智王可不是在说笑,“武简王,你会出现在这里……出现于本王的议事堂里,其实早在本王的预料之中。至于说文良王想要夺回属于他的城池,本王也是知道的。倘若提前计算不到这些,那么本王又如何能够听你说出一个臣字?你可能觉得下一次绝对不会被本王逮住了,但是武简王啊,本王还能做到这一点。” 武简王一时无话可说,他只是看到武智王之后又坐回了王座之上。 “本王知道你擅长于谋划,但这天下也不是只有你武智王可以做到这一点。”武简王不甘心的说着这些。 武智王并未在意武简王说出的话语,“本王会看着你跪地,称臣。或许你之后还能在这里看到文良王,所以武简王啊,就是跪地,称臣,也还有人排在你后面。” “文良王岂会如此做事?这绝对不可能。”武简王否定道。 第145章 谋(28) 此时的武智王很不屑的一笑,“武简王,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武成王也派兵去攻打文良王的那座王城了。你觉得文良王还能做些什么?对了,文易王和文礼王也准备派兵了,这是本王的意思。” 武智王一边说着,一边看到武简王是在隐忍,但武简王却又难以说出什么辩驳的话语。 “你觉得朝廷会派兵管此事?”武智王从容的问道,“可这几天以来,你武简王又是否看到了朝廷的精锐甲兵?” “朝廷肯定会派兵的。”武简王说了这么一句。 “嗯,或许朝廷是会派兵的……” “武智王,难道陛下不会责罚于你?” “是本王先派兵的?你要知道,是文良王想夺取本王的城池。” “那两座城池本来就是属于文良王的,是你派兵占据着。”武简王是一副做出解释的样子。 “不用说这么多了,武简王,你打算怎么做?本王就坐在这里看着。”武智王知道这么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他又提起刚才的话题。 “你不是说文良王也会来这里?本王要先看到文良王。” “可以,但据本王的推测,攻打文良王的那座王城还要几天的时间,等把文良王押解到本王的议事堂里,至少也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武简王,倘若你可以等,本王当然也可以等。本王这次要看到你自愿的跪地,称臣。如何?”武智王并非是挑衅的语调,他似乎只是在与武简王说着一般的话语,但武简王却能够听明白其中的威胁之意。 “本王不要这王位也可以……” “武简王,还是想明白了再说。”武智王打断了武简王的话语,“你最好现在就做出决定,本王也不会就这么一直等着。本王还打算指挥甲兵之士攻打王城的,但对于你的王城,本王并不打算派兵攻打。武简王啊,可以这么和你说,本王能够做到在你的王城里面另立一位君主,只要本王觉得有这个必要,本王就一定可以做到。” 武简王当然知道武智王是可以做到的,但同样的,这也需要时间。 随后武简王却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他说道:“如若本王要去到都城面见陛下,武智王,你打算怎么做?” “本王会派人将你送到都城。”武智王并没有考虑什么,“就坐王宫的马车也可。” “你不是应该阻止本王去到都城才对?难道本王在见到陛下后还会说出关于你的好话?你觉得本王会在陛下面前夸你?”武简王显然认为武智王不会这么做,而且武简王也想到,其实武智王根本就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本王不会阻止你。难道您觉得本王不敢面见当今的天子?是你想错了。或者本王也可以提前告知朝廷,就说是本王要送你武简王到都城面见陛下,让别的诸侯王知道也可,而这一路都让本王的近卫甲兵护送,你看如何?” “本王是否还能提出别的条件?”武简王又问道。 “嗯,你请说。”武智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本王要在这议事堂里看着文庄王对你称臣,你听好了,是文庄王,而不是文良王。怎么样,武智王?你是否能办到?而在此之后,本王也一定会对你称臣。” 武智王的语调没有什么变化,他说道:“本王可以做到,但依然要在几天之后才可。” “本王愿意跪地,称臣。不过武智王,本王还是有条件的,你要帮着本王攻打文庄王的那座王城。” “这是何意?” “这次本王出兵是打算帮文良王的,只是没能做到,但在此之前,本王也让文庄王这么做,可文庄王却没能同意,所以本王如今所面临的这种局面……也是与文庄王有关的。”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武简王啊,这似乎与文庄王并没有什么关系才对。”武智王的看法可不一样。 “但本王觉得就是如此,武智王,看来你是不同意了?既然本王愿意对你称臣,那么文良王也只能称臣,就算本王不这么做,你依然会让文良王对你称臣,本王能够看出这一点。至于说文庄王……你肯定也会派兵攻打他的王城,本王愿意派兵帮你,这有何不可?”武简王觉得,他应该是看明白了武智王接下来会做的事。 “既然武简王你也这么说了,本王当然不会反对。” “武智王,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要攻打文庄王的那座王城,然后让文庄王对你称臣。” “就算你武简王不这么说,本王也会这么做事。” “还有啊,让文易王和文礼王也派兵,对了,还有文成王。至于文良王,他肯定不会反对的……到时候我们六国一起派兵攻打王城,而武智王你就是这次的盟主……应该说是六国的军队统领。不知本王的这一提议如何?” “另外五国的军队也都由本王来指挥?”武智王有些疑虑,武智王显然是没有如此考虑过。 “这有何不可?你就坐于王宫内,然后指挥六国的军队。” “怎能如此?本王这次也要去到文庄王的那座王城外面。”武智王是想亲自看到攻城。 “但武智王你也要想到,到时候可能朝廷也会派兵来阻止,你也应该做好对抗朝廷的准备。至于这一次朝廷为何没有派兵来阻止?本王还没能想明白。”武简王说着就看到武智王在做出着思考。 而武简王也做出了决定,随后他就选择慢慢的跪了下来,此时的武智王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武简王两手支撑在地面上,他发现这议事堂的地是那样的不同,毕竟他很少会这样看着地面。或许武简王也从来没想过他会面临着这样的情形。 武简王接着就轻轻的将头低了下去,但并没有触碰到议事堂的地面。武简王顺势开口说道:“臣参见我王。” 虽说武智王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而这也是他想看到的,但武智王又会觉得,似乎这一幕并不是他想看到的,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同时武智王也想到,当他去到都城面见皇帝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一种情形?只不过现如今的武智王已经不愿意再去到都城了,他也不想在国政堂里面见皇帝。 武智王看向跪地称臣的武简王说道:“请起身。” 武简王好像是并没有听到武智王说出的话语一样,他再次说道:“臣参见我王。” 而紧接着,武简王又再次说了一遍。在将话说完之后,武简王才又选择慢慢的站了起来,“武智王,你觉得这样是否可以了?毕竟本王已经向你称臣。” “嗯,很好。”武智王回应道,“走出这座议事堂的正门,你依然还是武简王。本王会派兵护送你回到王城。” “可以,但什么时候攻打王城,还请武智王提前告知,本王也好做出一些相应的准备。”武简王又变得像往常一样,仿佛他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是自然,本王一定会提前告诉你。”此时武智王也开始思考着另外的事情。 “就此告辞了。”武简王之后就走出了议事堂,然后他又将放置于门外的盔甲穿在了身上,此时余晖撒在了这座议事堂外的台阶上。武简王看着这样的情形,仿佛感到他已经是回到了王宫,但武简王明白,这里并不是他的王宫。 在武简王看来,他是成功的劝说了武智王。对,是他一人勇敢的来到了武智王的议事堂,然后凭借自己的谋略达成目的。至于说别的什么事情,那自然是不存在的,而这就是武简王认为的事实。 其实武智王已经帮武简王做出了选择,武简王自认为的事实,就是武智王做出的选择。 第146章 谋(29) 可以说这整座王宫修建得都很不错,虽说武简王不能随意的参观这王宫,但武简王也能看的出这一点来,其实王宫本身就是国力的体现,如此也能看出一个诸侯国的实力。 武简王在比较之后,他也已经做出了判断。当然了,也还会有别的可能,就比如说是王宫修建的很好,但其实整体的国力并不强盛,那只是在用大量的铜钱来装饰王宫而已,其实国内的庶民依然感受不到什么国力的增强。 可以说这是一种掩饰,武简王认为有几个较小的诸侯国就是属于这种情形。武简王也不认可这样的做法,但相较于七大诸侯国,武简王又会觉得这可能是较小诸侯国的生存策略,也是其内心想法的一种真实反应,但谁又真能说的清楚? 武简王稍后就再次看向了他面前的这座议事堂,而余晖同样撒于这座议事堂上面。在余晖的映衬之下,武简王想到,他也应该再次修葺一下议事堂了,也就是属于他王宫内的那座议事堂。 看着面前这座异常壮美的议事堂,武简王也在他的心里想到:武智王啊,你以后可不要怪罪于本王,其实这一切都是出于文庄王的谋划。是文庄王让本王来到这议事堂的,并且能够劝说你攻打他的王城,到时候朝廷也会派兵,而本王也会站在朝廷那一边,当然了,文良王也会如此。本王岂会被你给轻易的逮住了?本王可是一位诸侯国的君主,但文庄王猜测的不错,你还真会让本王跪地称臣。不过这也没什么,就如文庄王所说,你武智王不会让他人看到这一切,以免让本王心生不满,又如何会真打算向你称臣? 本王派出使节去向文庄王求救,于是文庄王就说出了他的谋划,本王觉得也还可以,毕竟这是长远的谋划与布局,可惜文良王还不知道这一切的。之后文良王也会来到这里对你跪地称臣,但文良王随后也会知道文庄王的谋划,本王肯定会派人告诉他。或许这一次朝廷没有派兵,就是与文庄王有关的……不过文庄王也没有提到这一点,具体的细节本王也难以说的清楚,说不定最终也能让你武智王跪在本王的面前,只不过你不用称臣了,本王也不想成为盟主,本王只想当一个君主,可朝廷又要削藩,为何要削藩啊?难道不削藩……算了,这是当今陛下的事情,本王又何必想那么多? 至于说着跪地称臣的事情,本王并不在乎……可实际上又怎能不在乎啊?这个文庄王,明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还非要让本王这么做事,他怎么不亲自来跪地称臣?算了,这次也是本王有求于他,可文良王不也还是要被逮到这议事堂里来?然后也对着武智王跪地称臣?不过这样一来,本王与文良王就会彻底站在朝廷那一边了,或许这就是文庄王的谋划……其实让文庄王成为各诸侯国的盟主也可以,至少他不会像武智王这样做事。武智王想要与朝廷对抗,本王这次是看出来了,但本王怎么会与朝廷对抗?绝不可能啊,就算以后削藩了,本王不也可以居于都城里?本王也还是王,可惜到时候本王就只是一个被虚封的王了,毕竟没有了实际的王权。 看来这武智王是首先想联合七大诸侯国对抗朝廷,然后再借助外敌的势力牵扯住朝廷的兵力,到时候这戎狄王肯定是会派兵攻打都城的。连本王都能看出这也一点来,难道当今的陛下会看不明白?以前就听说有的诸侯王与戎狄王有关联,现如今看来就是武智王了,或许还有武成王,本王这一次可是确实看出来了。武智王在布局,文庄王也在布局,就如朝廷不也同样在布局?或许那塞外的戎狄王也在谋划着什么。不过这文庄王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为何本王身边的谋士就想不到这些?害得本王刚才必须跪在这议事堂里,等本王回到王宫后,也要让他们一整排的跪在本王的面前,本王也应该在他们的脸上拍几下才可。 也不知刚才在议事堂里,本王是否有露出什么破绽来?就如一些话语说的不太准确之类的?不过武智王应该是没有看出什么才对…… “我王,可否走出这王宫了?”此时一个甲兵之士走过来对武简王说道。 “你刚才称本王什么?”武简王的思绪被打断,于是他就只能看向甲兵之士问道。 甲兵之士认为自己并没有说错,他再次说道:“称为我王。” “你的君主不是本王。你听明白了?武智王才是你的君主。你可以称武智王为我王,但不能称本王为我王。”武简王耐心的解释着。 “是……君上。”甲兵之士只能如此称呼了。 “怎么?本王不能在这里?”武简王是一派王者的说法。 “属下不敢,属下可以在一旁继续等着。”甲兵之士赶紧躬身说道。 “武智王已经同意要送本王回到王城了,你可知道?” “属下知道,属下这就派人……” “先不用,你既然是跟着本王,那就站在一旁,本王好不容易来一趟这里,岂能如此轻易的就回去了?再说刚才本王不也……不也是劝说武智王同意了本王的想法。刚才在议事堂里的事情,你们可知?” “君上,属下怎敢?倘若没有我王的同意,任何人不能靠近议事堂的。” “难道你们平时也是如此?” “回君上,也不是。只不过我王今天让我们都远离议事堂,这与往常有些不同,还挺奇怪的。” “你们往常站在什么地方?” “启禀君上,就在议事堂外面。” “那么刚才站在哪里?” “在台阶下面。” “也就是说,你们不可能会知道刚才议事堂里发生的事情了?” “君上,正是如此。” “嗯,如此就好。”武简王笑了笑。同时武简王也觉得武智王这样的安排很好,也很不错。 “不知君上接下来有什么吩咐?” “武智王肯定是走出这座议事堂了,但本王要再去看一下,如何?”武简王显得很轻松的说道。 “这……属下……遵命。” “看这样子你并不打算这么做啊?本王自己去看不就行了?” “我王……我王不允许任何人随意的去到议事堂。” “为什么?” “那里是国政大臣才可以去的地方。” “难道本王还不如国政大臣?” “并非如此,君上最好还是……毕竟这里不是君上的王宫。”甲兵之士显得很为难,他都不知该如何说话才合适了。 “算了,本王也不难为你了。”武简王想了想,然后做出了决定。 武简王想到:说不定那塞外的戎狄王也来过这座议事堂,难道是里面藏有什么重要的物件?可本王刚才也没看到什么,不应该会如此…… 第147章 谋(30) 在看到武成王也派兵前来攻打王城时,文良王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递出降书。 当然了,这封降书是写给武智王的。其中就写到几点内容:首先让甲兵之士停止对于王城的攻伐。其次甲兵之士不可来到王城里,否则绝不打开城门。此外,文良王也决定以后不再夺取位于边境的两座城池。 武智王在看到文良王亲自所写的降书后,他觉得也已经达到了目的,没有必要再继续攻城了,但武智王也提出了一点要求,那就是文良王必须跪地称臣。 文良王本来是打算立刻否定这一要求的,但也有几位国政大臣劝解文良王接受这一要求,毕竟武智王与武成王所派的甲兵之士还列阵于王城外,而文良王也就只能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与武简王一样,文良王之后也是去到了武智王的议事堂,而文良王同样是跪地称臣了。 文良王对于武智王这样的做法感到非常不满,但他也知道武简王是跪地称臣了,于是文良王就决定去与武简王说此事,顺便再打探一下武简王的想法。 文良王没有去到武简王的王宫,而是在礼仪汇台等着武简王,毕竟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武简王得知文良王来到了礼仪汇台,他觉得这样也行,于是他就去到了礼仪汇台。 随后文良王就听武简王说了关于文庄王的谋划,此时文良王才想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出于文庄王的谋划。而对于文庄王的这一做法,文良王是很佩服的,同时文良王也决定帮文庄王达成其所谋。 不过文良王有一点没有想明白,同时他也会有一丝怀疑,于是文良王就接着说道:“武简王,你觉得这次到底是出于朝廷的安排?还是文庄王自己所谋划出来的?本王自然是会有些怀疑的……毕竟这次朝廷没有派兵阻止武智王攻伐别国。难道说是武智王提前预测到了朝廷的做法?可这其中的理由会是什么?本王还是没能想明白这一点。” “这应该是出于文庄王身边一位谋士的做法。”这是武简王早就认为正确的答案。 “也有可能是出于几位谋士共同的做法。”文良王猜测着,“可本王也没听说文庄王身边有什么谋士啊?你是否问过文庄王了?” “还没有的,再说此事也不好直接就提问,等什么时候见到文庄王了,本王可以委婉的提出这个问题。”武简王觉得可能这样的做法会更好些。 “也就是说,朝廷并不赞同文庄王这样的做法了?”文良王思考着,同时他也在面前的桌案上随意的敲了敲,“既然朝廷是不同意的,那为何朝廷又不肯派兵去阻止武智王?难道朝廷会看着武智王攻伐别国?” 武简王自然也会有些疑惑,“可能是文庄王对朝廷说他可以解决此事,而且文庄王肯定也对朝廷说出了他的谋划,朝廷自然也接受了文庄王提出的谋划,如此一来朝廷才在此事上选择了隐忍,但在此之后朝廷应该是会责罚武智王的。本王这次也看出来了,武智王可能与外敌有所关联,朝廷又岂能容忍?” “嗯……难道只有武智王一人?”按照文良王的猜测,可能还会有别的诸侯王与外敌有关联才对。 武简王说道:“这也只是出于我的猜测,很有可能还有武成王,他与武智王总应该是见过戎狄王的。当然他人也难以知道,所以这只是本王的推测而已。” 文良王觉得可能还有别的诸侯王也参与了此事,于是他试着推测道:“朝廷这次没有出面阻止,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在于顾忌戎狄王会趁机南下,从而威胁到都城。武智王与武成王也会因此攻打别国,以便于让别的君主跪地称臣。这是武智王谋划好的,但与外敌有关联的君主,应该不是只有武智王与武成王,文易王与文礼王可能也是参与了此事的……他们平时不也总是听从于武智王的指令?” “应该不会如此。”武简王先是做出了否定的,然后他才想了想该怎么去说,“虽说他们都是听从武智王的指令,但这也是无奈之举,他们的王城距离武智王的王城并不远,而对于武智王训练出的甲兵之士来说,其在众多的诸侯国里又是最为精锐的,这对于文易王和文礼王来说,就是一种威胁。他们又岂能不听从于武智王的指令?就算他们两国联合起来也难以对付武智王。正因为如此,他们也才选择了隐忍,但至于说与外敌有所关联?本王觉得他们还不敢如此,而且如此隐秘的事情,武智王也不会让他们参与。武智王会认为能够真诚帮他的还是武成王。” 武简王边想边说着,而文良王坐在旁边也认真的听着。他时而也会看一下桌案上摆放着的漆盘,文良王觉得其做工是精良的。 “武简王,你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文良王稍后就评价着。其实文良王也是认可刚才武简王做出的推测,“你觉得当今的陛下是否知道这些?” “当今的陛下虽然年轻,但也明白这些道理,更何况朝廷的丞相和御史大夫都是擅于筹谋之人,他们也会对陛下说出这些的。”武简王认为他的这一想法会是准确的,同时他认为凡是朝廷的重臣都能够看的出来。 文良王再次敲了敲桌案,“可太尉是听命于太皇太后的。当今的陛下无法指挥朝廷的精锐甲兵。或许这次陛下是想出兵来阻止武智王的,但是太皇太后并不同意这么做,你也知道,太皇太后不愿看到有纷争的事情,而且太皇太后也不会随意的就同意出兵。” 文良王看到武简王是一副认可的样子,于是他又接着说道:“陛下与太皇太后的想法并不一致,其实朝中的大臣也能看的出来。虽说丞相和御史大夫是为陛下而谋的,怎奈一些事情也难以做到,就比如包括一些政令的颁布,只要太皇太后不同意,咱们的皇帝陛下也难以实施。对于这次的事情来说,太皇太后首先就是考虑到了外敌,太皇太后当然会想到外敌有可能的做法,所以太皇太后还是首先要防备于外敌。陛下这次会想到出兵,但肯定是没有得到太皇太后的认可。说不定陛下还被训斥了。” “有必要这样做?陛下自然也会有自己的主见。”武简王不免说着他对于此事的感受。 “可又有什么用?这决定权并不在陛下的手中啊。或许文庄王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才向朝廷提出了自己的谋划,当今的陛下也是同意了,至少太皇太后没有表示反对……这就说明朝廷是决定要责罚武智王了。” “难道武智王会想不到这些?可他不也还是没有改变做法?”武简王又会觉得似乎这一点说不明白。 “武简王,你觉得武智王的谋划是什么?” “首先成为各诸侯国认可的君主,然后借助外敌来挑战朝廷的权威。” “你认为武智王可以做到?”文良王问道。 “这次我们不也跪地称臣了?” “话虽如此,但这也与文庄王的谋划有关,看来这文庄王是可以阻止武智王的,怎么以前没看出来文庄王可以想到这些?或许太皇太后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这次太皇太后没有同意派兵。不过让文庄王成为各诸侯国的盟主,本王也不一定就会提出反对。文庄王的做法会与武智王的不同,陛下也是打算扶持文庄王的,倘若陛下与太皇太后都选择让文庄王取代武智王,那么武智王还能做到什么?”文良王说着,也就又想到他对武智王跪地称臣时的场景,文良王决定他一定要找回属于自己的颜面。 “其实对于武智王攻伐别国的事情,朝廷还是能够隐忍的,太皇太后也会把这看成是一般的事情,但是武智王最不应该做的,就是与外敌有所关联,那戎狄王又岂会是秉持善意之主?武智王这么做只会让朝廷出兵讨伐。”武简王像是在做出预测似的说着这些话。 文良王神秘的一笑,“看来文庄王的身边有出众的谋士,文庄王自己也是懂得如何运用谋略之人,可以后又到底会演变为一种怎样的局势?现如今看来也是难以看的明白啊。” “文良王是觉得难以看明白以后的局势?但在本王看来这不也已经很简单了?我们刚才都做出了具体的分析,难道你又想到了别的什么?” “或许对于这次武智王的做法,我们都没能看明白,其实武智王同样是一个知道如何运用谋略的君主。武简王,你觉得是否如此?” “你是指的武智王看出了文庄王的这一谋划?”武简王难免会如此认为,“那本王不就白跪在地上了?而且本王还对武智王称臣了,你文良王不也是如此的?” “……” 第148章 谋(31) 年轻的皇帝正一人坐于国政殿中,对于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他也是在认真的审视着的。就在这之前,他还去找太皇太后说要主动派兵的,尤其是针对于武智王的这种做法,很让皇帝觉得不满,而且年轻的皇帝看出了此位君主的真实意图,他甚至感受到自己的皇位也受到了一定的威胁。 皇帝想到了之前他面见太皇太后时的情形。 当时的太皇太后慢慢的说着她对于此事的看法,而且还有宫女站立在一旁,但太皇太后好像也并不介意。 太皇太后的说法就是在于,这是属于自家的事情,而且也还没有像看上去的那么有威胁。对于武智王的做法来说,并不会威胁到皇帝之权,也不会对朝廷造成什么太多的影响,凡遇事则需要冷静对待,以免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皇帝当然看出太皇太后挺冷静的,几乎是出奇的冷静,这让皇帝觉得可能太皇太后是能够掌控一切的,但实际上又可能并非是如此简单的,皇帝觉得很矛盾,可又难以说些什么。 而皇帝也在太皇太后面前提出,至少也要派出使臣去到武智王的王城,如此也可以对武智王当面做出斥责,这自然是代表朝廷了。只是另皇帝没有想到的是,太皇太后竟然也否定了这样的做法,并且太皇太后还一直强调说这是属于自家之事,那些诸侯王也都是属于皇亲国戚的范畴,他们是真诚护卫于朝廷的,所以并不会主动做出功伐朝廷的事情。既然是自家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朝廷最好不要出面参与。 太皇太后说出的话语让皇帝难以认可,其实也是让皇帝难以想到的。 之后皇帝就提出可能此事会牵扯到外敌。在听皇帝这么说后,太皇太后就认为朝廷更加的不能派兵了,因为要护卫都城。 太皇太后的意思就是在于说,武智王的做法不会扰乱天下局势,而且这是属于自家之事,武智王与文良王会处理好此事的。当皇帝说出了关于文庄王提出的谋划后,太皇太后没有表态,但也算是默许了这样的做法…… 如今皇帝一人来到了这国政殿之中,让他难以想明白的是,为何太皇太后会是这样的态度以及想法? 皇帝觉得他一人也难以想出什么来,可能也是在于他自己并没有看明白太皇太后的做法,于是皇帝就决定派人去找丞相和御史大夫,然后让他们来这国政殿商议此事。在皇帝看来,他总要知道太皇太后的真实意图所在,而且皇帝也看的出来,太皇太后对待于此事的态度如此,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具体原因的。 而在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丞相淳于谋就首先来到了国政殿里,片刻之后御史大夫姜之瑞也来到了此地,他们分别都参见了皇帝。 其实年轻的皇帝也并不是很在意这礼数的问题,他更为关切的还是在于此事的真实一面,而皇帝也对丞相还有御史大夫说出了他的疑惑。 “既然陛下已经见过太皇太后了,那么太皇太后会有这样的态度也很正常。”丞相淳于谋开口说道。 在听淳于谋如比说后,皇帝就更加的不理解了,“丞相啊,难道你没有听明白朕的意思?或者说是朕未将意思表达清楚?” “陛下都已经说出来了,而且臣也听明白了。” 皇帝稍微想了想,“既然如此,你可知太皇太后为何是这样的一种态度?似乎太皇太后并不在意这样的事情,可这又不是什么普通之事,朕没能想明白……” 淳于谋肃然的说着:“陛下,臣可以这么说,武智王会攻伐别国,并不是武智王想如此行事。” “这是什么话?也没这个道理啊……”皇帝越听就越想不明白了。 随后皇帝就看向淳于谋旁边的姜之瑞问道:“御史大夫,你可听明白丞相的意思了?” 御史大夫躬身说道:“陛下,此事首先是在于文良王派兵攻打城池,也是在于文良王想着夺回属于他的两座城池。陛下应该是知道的。” “嗯,你说的没错,朕当然是知道的,那两座城池原本就是属于文良王,是武智王派兵攻打下了两座城池,并且到现在也还派兵占据着。之前朝廷有派出使臣去两国调停,但最终还是没什么结果。听说这次文良王打算夺回城池,也是因为看到了城池里的甲兵之士守备松散,正因为如此,文良王才会想到要在此时夺回两座城池,不过这也很正常。”皇帝说着他所知道的情形,并且皇帝认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陛下可曾想过,为何那两座城池的守备会变得松散了?并且让人觉得似乎是可以被攻打下来的?”姜之瑞恭敬的问道。 “可能是武智王没有做出相应的吩咐,以至于城池里负责守备的甲兵之士放松警惕了。”皇帝说道。 “陛下,为何是在此时?而不是之前?或者是另外的什么时辰。”这次说话的是丞相淳于谋。 皇帝看出来丞相和御史大夫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但关键的一点就在于,他自己还是没有想明白。 “是啊,为何会是在此时?”皇帝又问着丞相,毕竟皇帝自己也不知道具体的答案。 “这次文良王不仅没有夺回城池,反而又被武智王派兵攻打他的王城,而文良王在无奈之下向武智王递出了降书。”丞相淳于谋接着说道。 “丞相啊,对于你说的这些,朕都是知道的。” “陛下试想,倘若文良王不想着要主动夺回城池,是否还会有像如今这样的事情?以臣的想法看来,武智王不会主动的去攻伐别国。”淳于谋认为他这么说,也应该是能让皇帝想明白了,其实此事看上去也很简单,“陛下,文良王肯定是想让朝廷派兵的,但文良王难以向朝廷派出使节,所以武简王亲自带兵前去营救,只不过武简王没能成功……当然了,臣知道,这是出于文庄王的谋划。而这几天以来,朝廷也没有主动派兵,只是不知……刚才陛下可有将文庄王的谋划告诉太皇太后了?” 皇帝一边听着,一边也在思考着,而在听到丞相提出关于文庄王的谋划后,皇帝就说道:“朕当然告诉了太皇太后关于文庄王的谋划,朕认为也应该让太皇太后知道此事,否则这之后朝廷又如何派兵?” “陛下,既然太皇太后已经知道了文庄王的谋划,那么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武智王不会攻打文庄王的王城,朝廷也不会派兵攻打武智王。”淳于谋说的很肯定。 “这……难道是说……武智王会这么做,不对,武智王敢这么做,其实是出于太皇太后的支持?”皇帝到此时也已经看明白了,而这也就是为何太皇太后不派兵的真实原因所在,“丞相,还有御史大夫,为何你们不早些与朕说这些?” “这……陛下,臣以为陛下是能够看明白的,而且陛下到此时也才提出这样的问题……”淳于谋显得有些不知该怎么说才合适了。 而御史大夫姜之瑞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姜之瑞说道:“陛下,其实这件事是出于太皇太后的主导。太皇太后是想扶持武智王,因为太皇太后看出陛下是想扶持文庄王的,而且文庄王也是站在陛下这一边的,太皇太后又岂会看不出来?这实际上是陛下与太皇太后的权利之争……如今的七大诸侯国也会分成两个派系,一个是以武智王为首,其中就涉及到武成王,文易王,以及文礼王,他们自然是属于太皇太后的阵营。” 淳于谋接着姜之瑞的话说道:“另一个派系是以文庄王为首,其中还有文良王与武简王,他们是属于陛下的阵营。” “朕已经明白了,这看似是属于七大诸侯国之间的攻伐,其实又并非如此。”年轻的皇帝也算是想明白。 淳于谋在心里想到:其实这并非是陛下难以想到的情形,而是在于说陛下没有往这个层面去想。要不然以陛下的聪慧又岂会想不到这一点? 皇帝感到有些为难,这其中也会带有一丝无奈,“可朕已经将文庄王的谋划告诉了太皇太后,这也就是说,武智王肯定是提前知道了文庄王的谋划,而且武智王也会提前做好应对之策,刚才丞相说武智王之后并不会攻打文庄王的王城,朕如今也是想明白了。” “陛下,其实太皇太后也是不满意于文庄王的一些做法,但太皇太后又不好直接责罚于文庄王。”淳于谋认为他应该做出一些说明。 “朕知道丞相的意思,也是在于文庄王之前帮着朕来谋划,就比如说是关于之前在铜钱上印有朕的年号之事。朕早该看明白太皇太后的做法,可朕没能做到啊。” “陛下,其实这也没什么,太皇太后也不会真让武智王去攻打文庄王的王城,毕竟塞外还有戎狄王的,现如今也不能扰乱了天下的局势。”姜之瑞认为看出皇帝有自责之意,于是姜之瑞就淡然的说着这些,“不过以臣对武智王的了解,他肯定是会让文良王与武简王跪地称臣的。” “御史大夫刚才说什么?是让文良王与武简王跪地称臣?难道武智王真敢这么做事?”皇帝觉得这会是难以想象之事,但他觉得可能又真会如此。 第149章 谋(32) 年轻的皇帝也会想到太皇太后扶持武智王,肯定是有更多的打算在其中,但是对于这个武智王,皇帝也认为不得不防,而且武智王也并不好对付。 皇帝在想到这些后就问道:“你们觉得文庄王是否能够牵制住武智王?” “陛下……”丞相淳于谋想着他应该如何措辞才合适,“启禀陛下,武智王身后是太皇太后在支持,而陛下是支持文庄王的,对于文庄王来说,能否牵制住武智王,可能还不仅是在于文庄王自己。这也算是陛下与太皇太后的权利之争。” 皇帝明白淳于谋的意思,他接下来打算说一下关于文庄王的事情,实际上也是关于宰执府之事,“朕知道澹台谋在都城内任职,他是宰执澹台商的三公子,不知这澹台谋可堪大任?” 皇帝是想知道丞相还有御史大夫的想法。 “陛下,臣对此人并不是很了解。”淳于谋直言道。 皇帝又示意御史大夫姜之瑞说出他的想法。 “陛下,澹台谋此人知道该如何做事,最主要的是,他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过臣也听说宰执府内还有一人……其实这次文庄王会这么做事,可能也是出于此人的谋划。”姜之瑞在思考是否要在皇帝面前说出此人的姓氏。 “竟还有此事?如此看来,也就是文庄王的谋士了?”皇帝也是才知道这一点。 “陛下说的不错,此人名叫澹台宬,是宰执澹台商的侄子,现居于澹台商的府中。” “看来此人也可以为朝廷而谋啊。”皇帝有些感慨的说着。 “陛下,此事以后再说也可。”淳于谋提出建议道。 “嗯,不过朕也算是知道此人了。”皇帝笑了笑,“他几岁了?” “启禀陛下,澹台宬会比陛下小几岁……或者也是同岁。臣对此并不是很清楚。”姜之瑞赶紧做出着回复。 “这也无妨,说不定朕以后也会知道的。看来此人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官职了?”皇帝慢慢的说着。 “据臣所知,澹台宬是以客卿的身份参与国政之事的谋划。”姜之瑞说道。 “文庄王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安排?朕可没想到,看来此人确实是有才华之人……”皇帝一边说着,一边又像是在做出着相应的思考。 淳于谋似乎是看出了皇帝的心思,“陛下可是想让此人为朝廷而谋?同样也是以客卿的身份为朝廷而谋?” “嗯……还不用如此。”皇帝说着,“就让他为文庄王而谋也可,毕竟他是一位有才华的……谋士。” “是,陛下。”丞相与御史大夫一起躬身说道。 “丞相,你之前说的话朕也明白,但这并不是什么权利之争,也不是朕与太皇太后的争斗,以后不可再说这样的话。”皇帝告诫着淳于谋。 “是臣考虑不周,臣有错。”淳于谋说着就打算往地上一跪。 皇帝立刻阻止道:“丞相不必如此。” 同时皇帝也想起来,御史大夫姜之瑞也说过同样的话语,只不过皇帝也不想再说什么了,毕竟御史大夫姜之瑞也会知道以后该说些什么,以及又如何去说。 但此时的淳于谋还是选择跪了下去。 皇帝示意淳于谋起身说话,淳于谋也看到了皇帝的手势,他此时才意识到皇帝今天并没有带着冠冕,而且服饰也与往常不同,怪不得淳于谋刚才就觉得皇帝有些不同于往常,但淳于谋没有仔细的去想,毕竟他还需要对皇帝提出的问题做出相应的回答。 由于不是商讨朝廷之事,而且也没有别的大臣在这国政殿里,所以皇帝的穿戴自是与往常不同。可能是平时看惯了的原因,此刻的淳于谋觉得似乎都有些认不出面前的这位皇帝了。 “丞相请起来说话。”淳于谋又听皇帝说了这么一句,他也不好再跪于地上,于是淳于谋就站了起来,他看到面前这位年轻的皇帝是一副坚毅的样子。 淳于谋同时想到:当今的陛下已然是不同于以往了。陛下也会想明白以后该如何做事,尤其是与太皇太后的权利之争。不过按照陛下自己所说,也不能称为是权利之争,那就称作争斗?不过陛下与太皇太后的争斗不会直接放置于朝廷之内,最主要的还是看文庄王以及武智王的做法了,但武智王也应该看明白一点,也就是当今的陛下才是真正的天子。倘若以后陛下能够掌权了,这武智王又该如何做事?难道他确定陛下并不会追究他之前的一些做法?应该是不会如此简单的。从武智王的做法来看,他也是知道应该如何去运用智谋的,总不至于说看不到这一点?可明知道如此,那么还会做出这种选择的理由又会是什么? “陛下,臣还有话要说。”御史大夫躬身说道。 “嗯,御史大夫请说。”皇帝和蔼的说着。 “陛下,可能武智王会有别的一些考虑。虽说武智王现在选择站于太皇太后那一边,但武智王也会考虑到以后的事情,陛下总会掌握住实权的,到时候武智王又该如何做事?” 原来御史大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看来他是与本丞相所想的一致。淳于谋在心里如此想着。 皇帝看到姜之瑞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御史大夫请讲,你也不用顾虑什么。” “虽说现在武智王还能听从于太皇太后的指令,但这并不是武智王真正想做的事情。既然武智王会让文良王与武简王跪地称臣……当然,这也只是出于臣的一种猜测,可臣认为真实的一面就是如此,那么武智王又怎会还愿意对陛下跪地称臣?既然武智王能看到文良王与武简跪地称臣,难道以后就不能也让他人跪地称臣?武智王应该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这些都是出于御史大夫你的猜测,朕也难以相信武智王以后就会这么做事。”虽说皇帝明白能姜之瑞的意思,但他也难以直接就选择相信。 “启禀陛下,臣的想法和御史大夫的一致。”丞相淳于谋附和着说道。 “嗯,朕能明白,朕又岂会看不明白?”皇帝又开始思考着。 淳于谋趁机说道:“陛下,依臣的看法来说,武智王可能会想着以后成为这天下的共主,如比一来,他现如今做事也就不用顾虑的太多了,否则又如何解释他现在的这种做法?” 在听到淳于谋这么说后,姜之瑞就直接对皇帝说道:“陛下,武智王自己还难以和朝廷对抗,他以后应该会借助外敌之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哪怕说他是由外敌所立的皇帝也可,而且只要能成为皇帝,武智王肯定也不会在意这些。” “可武智王也算是朕的皇叔了,御史大夫总是知道这一点的,再说武智王还不至于如此做事。”在听到姜之瑞如此说后,皇帝不免会显得有些惊讶。 “臣附议御史大夫刚才提出的那一说法。”丞相淳于谋此时躬身对皇帝说道。 第150章 谋(33) “朕已经知道你们的想法了,可朕又该如何应对?武智王毕竟算是朕的一位皇叔。”年轻的皇帝变得有所顾虑。 而台阶下的两位臣子却不是这样的想法。此刻的御史大夫姜之瑞又说道:陛下当武智王是一位令人尊敬的皇叔,可在武智王看来,陛下又算什么?是乖巧的侄子?还是属于不明事理的一位侄子?” “御史大夫,怎么能对陛下如此说话?”淳于谋认为姜之瑞应该注意他的措辞,毕竟姜之瑞所面对的是当今的皇帝。 “其实也无妨。”皇帝不介意姜之瑞的说法,同时他示意姜之瑞可以接着说下去。 “陛下,这里是帝王之家,而并非是寻常庶民之家,所以陛下做事肯定不能总是遵照于常理,许多事情对于陛下来说,可能就只有一次机会,所谓成王,亦或者是败寇,而且陛下还应想到他人所难以想到的,以及忍耐于常人所难以忍耐的,如此或许才可以守住这皇帝之权。自古为臣难,为君将更为艰难,同时陛下是也是孤独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帝王之权柄……”姜之瑞说到这里就看着皇帝的反应,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刚才说多了,但从年轻皇帝的表情里,他又看不出什么来。 姜之瑞不免也会多想,他又说道:“陛下,可是臣刚才说多了?” “御史大人啊,你是多说了一些话,并非是说多了。”丞相淳于谋开玩笑似的说道。 “陛下,倘若是臣说错了什么,还请陛下责罚。”姜之瑞一副诚恳的样子。 “并非如此。”皇帝笑着说道,“只是平常很少会有人对朕提到这些。” “陛下,臣是否还可以再说一些?”姜之瑞趁势问道。 其实淳于谋觉得姜之瑞说出这些也没什么,皇帝也不可能会做出什么责罚之事,说不定这位年轻的皇帝也愿意听到这些话语。 皇帝只是接着笑了笑,“御史大夫请讲。” “陛下,对于武智王的这种做法,臣又想到了另一层可能的原因。” “原来御史大夫是想说此事。”这显然是与皇帝的预期不一致,不过皇帝还是问道:“不知御史大夫又想到了什么?” “陛下,臣听说武智王最近让他的门客编写,并且整理出了一部书,太皇太后也是看过那些竹简的,而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在于,太皇太后对于此书的评价还很高。” “御史大夫说的这一点朕也听说了。” “启禀陛下,臣想说的就是在于,武智王这么做……就包括说武智王只听从于太皇太后的指令,其实就是在于武智王想讨好太皇太后,并且武智王是在向太皇太后证明……”姜之瑞没有接着说出后面的话语。 “御史大夫想说什么?”皇帝不免感到好奇,他认为既然姜之瑞都说了这么多,也应该是打算把话说完的,却未曾想到姜之瑞又不愿说了。 淳于谋是在猜测着姜之瑞想说的话语,不过淳于谋也已经猜到了,于是淳于谋说道:“陛下,御史大夫的意思是说,武智王是在向太皇太后证明,他要比陛下更适合成为皇帝,而且武智王也能够看的明白,太皇太后可以做到废除陛下而另立一位皇帝。” “臣就是指的这层意思。倘若武智王发现太皇太后并不想这么做,那么他的另一种做法就是借助外敌而达成目的,刚才臣和淳于丞相已经对陛下谈到过这一点了。而如此一来,也就能够解释清楚武智王现在的一些做法了,至少是可以得到合理解释的。” “也就是说武智王一定是想成为皇帝的?他也打算取代朕而自立为皇帝?” “启禀陛下,臣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武智王还没必要走出这一步的,自立为皇帝是与天下为敌,武智王会认真的考量此举,不会轻易就这么做的,或者借助这削藩之事,武智王还会有进一步的打算,陛下需要防备武智王。其实臣觉得让文庄王去对付这个武智王也可,毕竟文庄王所能做到的一些事情,臣与陛下也都曾见识过了。不知陛下以为如何?”淳于谋说着一些他之前就思考过的问题。当然,这其中也会包括着他刚想到的问题。 “臣附议。”御史大夫姜之瑞说道。 “既然御史大夫与丞相都是相同的想法,朕当然是同意的。”皇帝表态道,“不过你们觉得文庄王会如何应对?” “陛下,这是文庄王自己应该去考虑的事情,陛下以后只用给文庄王一定的支持就行。”淳于谋认为这才是正确的做法,而且皇帝也不用想太多,毕竟有些事情就是应该让国之大臣去完成的,这也算是为臣者该做的事情。 “启禀陛下,臣之前提到的那个澹台宬,陛下觉得是否有必要见一下?或许以后对付那武智王,他也能够做出一些更加巧妙的谋划。”姜之瑞提议道。 皇帝肯定也会如此想,但他又觉得时机还未到,“御史大夫,就如朕之前所说,如今还不适合见此人,不过他应该知道如何做事。只用把朕的意思告诉文庄王,他自然也会帮着文庄王谋划,再说这也会是文庄王做出的选择。” “陛下英明。”姜之瑞打算听从于皇帝的安排,于是就如此说道。 “臣以为陛下可以让武智王来一趟都城。”淳于谋顺势就想到了这一点,“这也算是告诫武智王应该做些什么,以及什么事情不该去做。” “武智王会愿意来到都城?”姜之瑞难免会提出怀疑,“以武智王如今的做法来看,他不一定会来到都城,毕竟他只听从于太皇太后的指令。再说此举也会让太皇太后产生怀疑。” “太皇太后会怀疑武智王的做法不是更好?说不定太皇太后会认为武智王改变做法了。”淳于谋笑着说道,但淳于谋知道并不会这么的简单。 “倘若武智王做出拒绝,岂不让陛下没了颜面?更何况陛下也难以责罚武智王,毕竟太皇太后也不会同意陛下这么做。”其实姜之瑞是不赞同这样的做法。 “但陛下总能派出使臣当面斥责武智王,也好让天下之人看明白武智王的做法。太皇太后总不至于连这一点都要做出阻止?”淳于谋认为能够做出应对的办法有很多,“御史大夫,你要看明白一点,这武智王只是一个诸侯王而已,他岂敢不来这都城面见陛下?到时候在这国政殿内,他还要跪着对陛下说话,在陛下面前,武智王只是臣。” “嗯,淳于丞相说的有道理。”姜之瑞逐渐认可了淳于谋的说法,“如此说来也是有必要这么做的,可以把这看成是对于武智王的一种试探。到底武智王会选择隐忍?还是会就此直接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事?” “看来御史大夫也是同意了本丞相的提议。” “但有一点,倘若朕让武智王来到都城,太皇太后是否也会让文庄王来到都城?到时候岂不是会让朕觉得有些难堪?朕还是应该考虑到这一点的。” 在听皇帝如此说后,淳于谋就说着他的想法:“启禀陛下,臣以为太皇太后不会如此做事。” “这是为何?”皇帝问道。 “因为太皇太后如此行事就是在告诉天下之人,她是与陛下为敌的。”淳于谋直接说道。 “也就是说,朕可以让武智王来到都城?可朕有一点不明白,对于武智王的这种做法,太皇太后是否看的出来?难道说太皇太后真是看不出来的?” “其实陛下已经看出来了。而对于武智王的做法,太皇太后又岂会不知?太皇太后毕竟是朝廷的太皇太后。也就是说,太皇太后既是支持武智王的,但同时也在防备于武智王。”这是姜之瑞的回答。 “所以说让武智王来到都城,太皇太后并不会多说什么。说不定太皇太后也会想知道武智王的一些做法,臣以为陛下可以让武智王来到都城,而且武智王也不敢随意的就做出拒绝,毕竟对于武智王自己来说,可能现如今做事的时机还未到。”淳于谋补充道。 “嗯,朕之后就会让武智王来到这都城的。”年轻的皇帝说道,“今天就先商议到此,丞相和御史大夫也可以回府了。” “是,陛下。”淳于谋和姜之瑞同时说道。 第151章 谋(34) 立元初年七月,武智王奉旨前往都城。 武智王也看到了沿途的一些景致,其中就有略显落寞的潺流竹林,在武智王看来那应该是属于孤寂的,也有庶民稀少的静谧村庄,还有相对繁华的几座城池,那里商贾众多,且又布满财货。 而在来到都城之后,这都城的繁华景象就让武智王极为羡慕。看惯了塞外的荒凉之景,此时的武智王还难以相信他已置身于都城,而且还是皇帝所在的都城。 武智王很少会来到都城,他甚至都记不起上一次来到都城是什么时候了。不过武智王并没有在沿街停留太多时辰,因为他首先就是要去国政殿内面见皇帝。武智王对他的几名随从做出了安排,其实也就是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住下。 武智王当然不会带着甲兵之士来到都城,有武智王的谋士提议说要留意身边之人,以免会有皇帝派出的刺客隐藏于某地。武智王认为根本就不用做出什么防备,他判断出说不定皇帝还会暗中派人护卫于他,而不是派出什么刺客之类的,因为几乎所有的诸侯王都知道他要去面见当今陛下,这也是出于武智王自己的做法,而不是皇帝。 在内侍的带领之下,武智王一人来到了皇宫里。 看到那彰显着皇家威严的不同宫殿,又再一次的让武智王羡慕不已。在来到国政殿外,武智王也会有些感慨于这座国政殿的整体巧妙布局,这是任何一位诸侯王的议事堂都难以比拟的,这里也是皇家的威严所在。 武智王意识到,其实他也是皇家之人,而在以后说不定这里也可以是属于他一人的,武智王不经意的就笑了笑。 去到国政殿里之后,武智王就看到了年轻的皇帝,但另武智王感到奇怪的是,大殿内没有别的大臣,没有三公,也没有九卿。只有皇帝坐于那里,而且皇帝的穿着还显得很普通,看上去都不像是皇帝的袍服。不过武智王也看到竟然会有甲兵之士立于这大殿里面,武智王不免会多想一些。可他又能改变什么? 武智王会觉得他面前的皇帝还是过于年轻了一些,但武智王也顺势的跪了下去,武智王在来到这国政殿之前,他就想到也可以不对皇帝跪下的,可此时的武智王几乎都没能多想什么,他也就那么直接跪了下去。 如今的武智王是四十多岁,面对着二十多岁的皇帝,武智王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臣参见陛下。” 武智王此刻不免又想起了武简王,以及文良王对他跪地称臣时的场景,这又是何等的相似场景? 皇帝冷峻的说道:“武智王请起,这一路来到都城也是很不容易的。” “这是陛下的旨意,臣怎敢不来?”武智王一副正派的样子。在说完这句话后,武智王才慢慢的站了起来。 武智王在起身之后就感到这国政殿里的氛围是肃然的,似乎皇帝也不愿说太多别的话题。 “是朕让皇叔来都城的,皇叔也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来都城了,塞外之地的凄凉,朕也是知道的。” 在听到皇帝这么说后,武智王又会觉得坐于他面前的是一位好皇帝。 “陛下说的不错。臣不仅时常想到朝廷之事,也会时常想着朝廷之事,同时臣也会反省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皇叔,可朕怎么听说实际上又并非如此啊?”皇帝打断了武智王的话语。 “陛下……臣说的也没错,臣一直都是为朝廷而谋的,这次臣来到都城也是要面见太皇太后的。” “这是自然,你之后可以去面见太皇太后。不过皇叔啊,朕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话语,就是关于皇叔你的。” “臣不知,臣也确实不知,还望陛下明鉴。” “武智王难道就不想知道是什么事情?为何会有一些关于武智王你的不好传言?” “既然陛下也说是传言了,那自然不是真实的。” “可朕都还没说是什么事情。” “不管陛下听到了些什么,那些都不会是真实的。” “朕听说武智王与戎狄王有所关联,并且还想攻打这都城。” “什么?岂会如此?难道就连这样的话语陛下也会相信?”武智王平时说话可不会像这样,可现如今是在皇帝的面前说话,他也只能选择隐忍了。 “朕知道武智王肯定不会承认。” “启禀陛下,臣如何承认此事?不知……难道陛下有什么实证不成?倘若陛下没有实证,那就请陛下不要轻易相信,而且臣还想请陛下严惩那传话之人。臣也是一位君主,还请陛下替臣讨回一个公道的说法,否则臣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武智王的提议是合理的,朕也会派人调查此事,如若确实与你无关,朕自会帮武智王你讨回公道。” “既如此,那臣就先多谢陛下了。不知陛下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皇叔打算做什么?” “陛下,臣之后……” “是打算面见太皇太后?” “臣正是此意。” “皇叔好不容易来一趟都城,朕也还有话要说,不知武智王可愿听朕把话说完?” 武智王当然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他已经看出了年轻皇帝的想法,而且对于刚才的事情来说,又哪来的什么听说之类的?这分明就是皇帝自己的想法,但武智王又岂会承认?武智王认为皇帝都不应该提出这样的问题,毕竟也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陛下请讲。” “朕还听说……” “既然是陛下自己的想法,就不用什么听说了。陛下还想着调查此事,难道是调查陛下自己不成?真是笑话……” “武智王,你可以不用在意朕的说法,但这里毕竟是皇宫。” “那又如何?只是因为你是皇帝,就可以随意的听说?那臣也听说了……” “武智王想说什么?”皇帝站了起来问道,然后他就走到了武智王的面前。 “也没什么,臣是打算说给太皇太后听的。” “看来是朕没有这个资格能够听到武智王想说的话语?” 看着站于他面前的年轻皇帝,武智王无奈的跪了下去,“臣不是指的这层意思。” “太皇太后认可武智王你的一些做法,朕是知道的。”皇帝看向跪着的武智王说道。 “可能陛下确实是听说了一些什么,但还是请陛下相信臣所说的这些。臣一直都忠心为朝廷做事,可那文庄王就不是如此了。陛下刚才所说的事情,应该是文庄王所为,与臣无关。” “这样的话你武智王也能说的出来?看来你平时也没有什么顾忌。” “陛下,臣没有错,而且臣也是忠诚为朝廷而谋的。” “可朕怎么觉得并非如此?”文庄王质问着武智王。 “那是陛下之事,与臣无关。” 随后皇帝就直接抬起了右脚,然后一脚踩在了武智王的右边肩膀上,但武智王的身体并没有顺势往下,而是直接用肩膀承受住了皇帝踩下时所下压的重量。 在皇帝看来,这是武智王一种无声的顽劣抵抗。 一旁站着的几个甲兵之士在看到国政殿里发生的这一幕后,几乎都愣在了那里,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又还能做些什么? “武智王可否再说一遍?朕没有听明白,这到底与谁有关?”皇帝又再一次用踩着武智王肩膀的脚施加了下压的力量。 可武智王表面却是一副并不在乎的样子,但武智王还是感受到了这是一种欺压,是皇帝在用他的权利欺压一位诸侯国君主,还是以七大诸侯国为首的君主,而武智王也再次用肩膀抵抗着,除此之外,其实武智王也不敢做什么,因为武智王现在知道为何在这国政殿里会有甲兵之士了。 武智王不打算改变他的说法,“这是陛下之事,与臣无关。” “朕再问你,到底与谁有关?” “与臣……无关。”武智王几乎都要喊出来了。 “看来你是真不怕朕?” “陛下又有何可怕?”武智王一边说着,一边就哈哈大笑起来。 年轻的皇帝之后就一脚把武智王给踹在了地上。 虽说武智王往后倒下去,但他立刻又用手支撑起来,然后又跪在了原地。 “你想做什么?武智王你说?你想做什么?打算引发叛乱?打算让塞外的戎狄王帮你?”皇帝看着又跪在原地的武智王问道。 但武智王这次什么都没说。 “你这是叛乱?”皇帝又一脚踹在武智王的肩膀旁边。 和之前一样,武智王往后倒了下去,但武智王一言不发,之后又选择跪在了原地。 “武智王,怎么都不说话了?朕问你这是在准备叛乱了?”皇帝选择蹲在了武智王的面前问道。 “臣不敢。”此时的武智王说了这么一句。 “你还有何不敢?不为朕而谋,却与朕作对,你武智王还有何不敢?” “陛下还能将臣怎样?这天下的诸侯王可都知道本王来面见陛下了……” “你刚才称自己什么?你竟然在朕的面前称自己是王?”皇帝揪住了武智王的衣饰说道。 “我本来就是王,陛下又能将本王怎样?” “这是在朕的皇宫。”皇帝提醒着武智王。 “陛下还是不用如此,本王之后还要去面见太皇太后的,本王知道陛下的想法,但天下之人都知道本王今天来陛下的国政殿了。本王早就做出了布局,陛下还以为自己很聪慧?陛下,臣会在规定的时辰内出现在太皇太后面前,至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臣也都不记得了。陛下待臣很好,还亲自帮臣整理了长袍。” “朕可以让你消失于这国政殿里。” “陛下真能做到这一点?对于臣的消失,陛下对天下之人的说法是什么?陛下还是说些有用的为好,就比如向本王请教如何治理……” “武智王,这与你无关。”皇帝说着就真在帮武智王整理长袍了。 “看来陛下是想明白该怎么做事了?陛下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你们把武智王带下去关起来。”皇帝挥手示意依然还站在一旁的几个甲兵之士。 “是,陛下。”几个甲兵之士躬身说道。 “看来陛下也已经提前想好该怎么做了?”武智王无奈的笑了笑。 “朕接下来去见太皇太后,然后自会给太皇太后一个说法。” “陛下这是……” “武智王啊,你刚才不该在朕的面前自称为本王才对……” 在看到几个甲兵之士走过来之后,皇帝就示意他们先等一下。 皇帝接着对武智王说道:“朕又改变主意了。” “陛下是想怎么做事?”武智王轻蔑的一笑,“陛下又还能如何去处置此事?” “朕不用去见太皇太后,其实太皇太后之后也一定会派人来这国政殿里。” “这是自然,本王就在这国政殿里,太皇太后自然是让人来叫本王的。”武智王认为皇帝是打算做出妥协了。 “武智王可有看到那皇帝之位?” “陛下这是何意?” “你坐上去,然后朕跪在这个地方,也是武智王你所跪之地。” “什么?陛下是打算对臣下跪?”武智王一脸的疑惑。 “你不是早就想看到这一幕了?不过朕问你,那武简王与文良王可有对你跪地称臣了?” “不知陛下是如何得知的?” “这一点不重要,只要让太皇太后派来的人……能够看到朕在你武智王的面前下跪就行。这看上去就像是一场属于叔侄之间的权利之争。” “陛下以为太皇太后会相信?” “太皇太后不会轻易相信,而不是不会相信,但太皇太后首先就会怀疑此事,不过朕也应该要落泪的,这样看上去会显得更为真切一些。” “陛下……陛下怎能如此做事?陛下不可啊,陛下……臣知错了。倘若真让太皇太后知道了,臣该如何自我辩解啊?”此时的武智王都能落泪了,他顺势扯住了皇帝的衣角。 “可朕也难以落泪啊,正好皇叔你是流泪了。” “太皇太后是不会相信的。”武智王又这么说道。 “是啊,皇叔,你是年长的君主,朕是年轻的皇帝,你觉得太皇太后会如何看待朕跪在了你的面前?而不是皇叔你跪在了朕的面前?” 皇帝说着也就开始思考:倘若此事让澹台宬来谋划,不知澹台宬提出的做法可会与朕的一致?而澹台宬又会做出什么样的谋划? 第152章 谋(35) 在看到武智王是一副近乎哀求的表情后,皇帝就示意两边的甲兵之士先退下。 “陛下,臣知错了。”武智王赶紧说道。 “武智王啊,看来你也不想让太皇太后看到这一幕?你觉得太皇太后会更相信谁?”皇帝看到武智王已经将头贴在了地面上。 “会更相信陛下。”武智王回复道。 “皇叔,你也不必如此,还是起来回话为好。”皇帝的态度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臣不敢,臣知错了。”这依然是武智王的回答,而且武智王也没有打算起身回话。 “武智王真是知道做错了?” “臣不该在陛下面前自称为本王的,确实是臣错了。”武智王变得谦恭的说着。 “皇叔,起来说话。”皇帝伸手亲自去扶武智王。 这让武智王感到有些惊讶,而武智王也只好顺势站了起来。 “刚才朕的一些做法也有不合适的地方。”皇帝还是打算做出一些妥协,他也不想让武智王觉得太难堪,毕竟边境的有些事情还需要武智王去处置,削藩之事也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完成的,“皇叔啊,你没必要借助戎狄王的势力来做事,他又岂会真诚的帮你?” “陛下,臣没有……”武智王还是想做出辩解的。 皇帝示意武智王不用说了,“其实皇叔你不承认也没什么。朕只是想告诉皇叔,对于你所做出的谋划,朕与太皇太后都看的出来,以后还请皇叔有所收敛,再说皇叔毕竟也是皇族之人,有些事情需要认真去思考的。” “陛下,臣明白。臣以后也会听从陛下的吩咐。”武智王躬身说道。 “皇叔也不用如此,朕明白皇叔的选择,而且也不是说皇叔今天在这国政殿里做出不同选择了……以后也就真能有所改变的。等皇叔回去之后,不也还是会按照之前的方式做事?就如皇叔还是只会听从于太皇太后的指令,朕能猜测到这一点,其实也算是能看的出来。这次让皇叔来到都城,朕并不是想说什么削藩之事,但朕是要告诉皇叔你,以后最好与那戎狄王没有什么关联才可,你也可以告诉武成王这一点,就说是朕的意思。” “是,陛下。”武智王知道他也不用再辩解什么了,毕竟是不会有什么作用的。 “刚才朕也不应该踹皇叔你的。”皇帝看向了武智王说道。 “陛下,错在于臣,是臣首先没把话说对。”武智王觉得这个年轻皇帝知道如何掌控局势。刚才的那一幕看上去像是偶然,但又似乎是一种必然的结果。武智王觉得是他的判断出现了错误,此刻站于他看前的年轻皇帝其实要更加的聪慧,至少这与他之前所做出的判断并不一致。 “皇叔这次愿意来到国政殿里,自然也是在于事先就想好了对策,朕又岂会看不出来?可是皇叔啊,你还是误解朕了,而且你的一些想法也是不准确的。”皇帝此时愿意多说一些。 在武智王看来,他当然是不会听从皇帝的吩咐,毕竟他也已经做出了选择,但他武智王也又不能直接就违抗皇帝的旨意。武智王会觉得以后的局面对于他来说真是两难,而且他也会处于那两难的境地之中。 “朕知道武智王在想什么。你会想以后既不能违抗朕的旨意,但也不能不听从于太皇太后的吩咐。” “陛下英明。”武智王算是认可了皇帝的说法。 “武智王,朕也不是想为难于你,但朕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够想明白该怎么做事。” “多谢陛下愿意对臣说这些,臣也明白陛下的意思。” “你如何看这削藩之策?” “陛下,这不是臣能随便议论的。”武智王可不想谈论这削藩之策,他认为自己是有可能说错什么的,虽说皇帝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做事,但武智王还是不敢随意的就对此说些什么。 皇帝看出了武智王的顾虑,他也不好再让武智王就此说些什么,但皇帝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武智王,你觉得现如今会有哪个诸侯王会反对这削藩之策?” “陛下,是不会有诸侯王敢公然提出反对的,还望陛下明鉴。” “看来皇叔很会说话。”皇帝笑了笑。 看着在他面前显得恭敬的武智王,皇帝又接着说道:“朕打算收回铸铜权,也就是说以后各诸侯国不能随意的炼制铜钱了,而只能由朝廷来做此事。武智王觉得如何?” “这……陛下,臣以为陛下的做法没错。”武智王岂会轻易的就能同意?但他也难以直接就提出反对。 “朕知道武智王占据着好几个铜矿,也不是只有武智王你了,武成王同样如此。在七大诸侯国里,就是你们拥有的铜矿数最多。朕打算派朝廷的人去接管,你们以后也不能再私自炼制铜钱了,不知皇叔可否同意?” 武智王想到:难道我能说不同意?不能让朝廷这么做?算了,也只能听从于皇帝的安排了,这里可是国政殿。 “启禀陛下,臣是同意的。” “嗯,朕就知道皇叔是会同意的,其实这么做也是为了朝廷好啊。” “陛下说的没错。”武智王笑着附和道。 “就请皇叔下令,然后朕会派人去接管铜矿。” “在这里?” “是啊,皇叔就先在都城住上几天,朕也会让武成王来到都城,先将这铜矿之事处置好。” “陛下是想让臣在此写一道手令给国内的官吏?然后陛下才好派人去接管?”武智王看明白了皇帝的做法。 “当然也还还有朕的旨意,这是朝廷之策。” “是,臣都会按照陛下所说的去做。”武智王知道他也不可能还会有别的选择,“只是陛下为何不让武成王与臣一起来到都城?” “武智王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臣……臣难以想到。”武智王觉得他根本就不应该提出这样的问题,“臣以为武成王也一定是会同意的。” “武成王不同意也无妨。”皇帝冷峻的说着,“总会有别的诸侯王提出同意,为何必须让武成王同意才行?” “是,陛下所说的不错。”武智王听明白了皇帝话里的意思。 同时武智王也在思考着:是啊,武成王又岂敢与朝廷作对?又岂敢与皇帝为敌?我这一次可算是领教了……看上去当今的陛下是一位年轻的皇帝,但陛下的做法可不简单啊,绝对不可轻视,或许就连太皇太后都不一定是陛下的对手,也不知道太皇太后是否能够看的出来?但有一点就是在于,这一次陛下的做法是出于他自己的谋划?还是说这是出于哪位谋臣的谋划? 随后武智王又听到皇帝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不知皇叔觉得,可否能由朝廷一并收回这盐铁专卖权?” “陛下这恐怕不妥……” “皇叔觉得不合适?”皇帝反问着武智王。 “臣以为……可以。自是可以的……”武智王这下看明白皇帝为何会让他来到都城了,这与他之前想到的原因根本就不一样,可以说皇帝所想到的这些,武智王在来到都城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而武智王又怎么可能会提前想到应对之策?其实现在的武智王也难以改变什么。 皇帝也会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至少现如今看来会是如此…… 第153章 谋(36) 澹台谋也知道了府内发生的事情,于是他就告假数天回到了宰执府。 澹台商在知道澹台谋回到府内后,他并未与澹台谋说些什么。澹台商所知道的是,澹台谋会去到王宫面见文庄王。 澹台商知道此事是由澹台谋所为,毕竟王城府的掌事官吏也已经找到了实证。 澹台谋并不知道文庄王会做出什么样的责罚,于是他就打算先去找澹台宬问一下此事,其实也是属于商讨。 澹台谋在屋内找到了澹台宬。 “宬弟啊,可有打扰到你歇息了?”澹台谋看到澹台宬在看着一份竹简,“原来宬弟是在看竹简啊。” 澹台谋顺势坐在了一旁,“宬弟你的屋内很少会有什么变化啊,我记得上次来所看到的也是这样的一种布局。” 澹台宬微笑着将竹简放在了桌案上,“三哥是什么回府的?” “我刚回府也就来到你这里了。”澹台谋随意的解释着。 “三哥没去见宰执大人?”澹台宬问道。 在看了澹台谋的反应之后,澹台宬也就想明白了,“应该是宰执大人不愿见三哥。” 澹台宬只是说道:“宬弟啊,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才对,只是不知这次我王到底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 “三哥你又是如何认为的?” “这……其实宬弟你也应该看的出来,我没能想到会让他人看出这一谋划,尤其是会让我王知道。”澹台谋会觉得对于他的这一巧妙谋划来说,是会有些可惜了的,但他也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难道说三哥上一次在回府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该如何去做了?并且也与大哥提到了这一点?” “嗯,大哥当时并不太同意,可能你也可以看的出来,但在几天之后大哥就告诉我说他愿意接受这一谋划。大哥是不太想看到宋哲成为吏首的,而我的这一谋划正好让大哥看出是可以达成他的目的,所以大哥也就同意了,而之后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 “话虽如此,但三哥你就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当时大哥觉得我的这一谋划是可行的,所以我也就没有多想,既然大哥是认可的,我自然也就表示同意了,毕竟这样的谋划肯定也需要大哥的参与。” “嗯,我之前就已经能够看明白了。”澹台宬说道。 “本来按照我的谋划来说,宋哲会被我王免去这一国的吏首之职,但宋哲自己又难以找到什么实证,不仅是宋哲了,其实他人也难以看出什么来,而我王也不好就此宣布让宋哲再次成为吏首。既然没人能够证实与我宰执府有关,自然也就不会怀疑我与大哥是参与了此事的谋划,但现在看来却又并非如此。我王竟然还会直接就决定要对我做出责罚,可我也不是什么国政大臣,毕竟我是在朝廷里任职的,所以宬弟觉得……我王会如何对我做出责罚之事?” “我知道三哥你的疑虑。” “或者我王会将此事直接告诉陛下?然后再让陛下对我做出相应的责罚?我当然会想到有这种可能了。只是不知宬弟你的看法了,而宬弟你是可以帮我的。” “这件事也没有必要让陛下知道,再说我王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直接去告诉陛下。”澹台宬说着他的看法。 “嗯,其实我的判断也是如此。既然我与宬弟你都做出了否定的判断,那么宬弟觉得我王会做出什么样的责罚?就比如说直接责罚于我整个宰执府的人?不知宬弟觉得是否会有这样的可能?” “三哥是觉得会牵连到宰执大人?” 澹台谋笑了笑,“我正是指的此意。” “三哥试想,倘若我王要对宰执大人做出什么责罚,那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话虽如此,可我王也是有可能……就是在等我回府之后就一起做出责罚的。” “三哥有所不知,在此之前,宰执大人就已经向我王请罪了,但我王直接表态说此事与宰执大人无关,也不会责罚于宰执大人。当时宋吏首也在场,不仅是宋吏首了,监国宰执文秉智也听到了我王所说的话语。” “若是如此就很好了。”澹台谋立刻就判断出局势是有利于他的,“既然此事是出于我的谋划,实际上也是如此的,那么我王所做出的责罚,我自然也会接受,只要不牵连到宰执府里的人就行。对了,我王可有提到关于大哥的事情?可不能让大哥受到此事的牵连啊。” “我王不会责罚大哥,在我王看来,这只是与三哥你有关的。” “嗯,如此一来我王可能也会重责于我的。”澹台谋思考着说道,“接下来就是看我王的做法了。宬弟是否可以做出一些预测之类的?就算是不准确也没什么关系,我也只是想知道我王可能会做出的责罚。” “嗯,我明白三哥的想法。”澹台宬说道,“其实这次的事情在我王看来,或许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所以我王并不会做出什么过重的责罚才对。” “但也总要做出责罚的。”澹台谋算是在提醒着澹台宬这一点,“不过宬弟啊,你觉得是否会有别的可能……也就是我王只是会斥责于我,而实际上这也不算是什么责罚。宬弟觉得如何?是否会有这样的可能?”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澹台宬做出着判断,“可能我王这次也并不想责罚于宰执府的任何人。” “若果真如此就太好了。”澹台谋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如澹台宬所说了,他会觉得此时挺轻松的,但澹台谋毕竟是心思缜密之人,他也不会立刻就都认可这样的推测,“宬弟,但我总觉得会有别的可能。” “不知三哥指的是什么?” “也就是说,我以后难以去到朝廷里任职了。” “怎会如此?陛下并不知道此事啊。” “我的意思是说我王会让我留在王城里,然后参与国政之事的讨论,其实也就是成为国政大臣了。只要我王向朝廷提出这样的要求,朝廷就一定会同意的。” “三哥为何会这么想?”澹台宬问道。 “虽说我王表态不会责罚于宰执府里的任何人,但我王也不会想看到宰执府威胁到王权。” “三哥怎会提到这个层面?在我看来还不至于如此才对……” “宬弟啊,这样的谋划在我王看来是过于巧妙的,而其中也涉及到很多人,这可是一步险棋。我本来是打算以后再如此做的,但我又觉得现在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不过这些也都不算什么了,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在于,这样的谋划是出自于我宰执府的人,宬弟你可明白我的意思?这肯定会让我王做出一些相应的思考。宬弟你本来就已经帮着我王在谋划了,而如今的这一件事也会让我王觉得,我澹台谋也可以为国政之事而谋,让我宰执府的人留在这王城之内,岂不是更好掌控一些?宬弟以为如何?” “三哥刚才所说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但这可能并不是我王的想法。” “但你不能否认我王会如此想,可对?” “嗯,确实如此。”澹台宬肯定了这一说法,毕竟事实有可能就是如此。 “虽说我王是信任于我们宰执府的人,但同时我王也会做出一些防备之事,不过这其实也很正常,毕竟我王会为了王权而谋,任何对王权有所威胁的事情,我王都会做出最为有效的一种应对。我王知道如何运用那权谋之术,至少我的看法就是如此。” “既然大哥也提到了王权的这一个层面,我认为是有这样的可能。” 澹台谋刚想说怎么,澹台宬又接着说道:“但是三哥,我王还不至于让三哥为国政之事而谋,其实三哥在朝廷里任职不也才是更加有利的?” “话虽如此,但我王的想法谁又能猜测得准确?我们也只不过是在列举出一些可能的情形而已,说不定我们还难以预测到我王所能想到的。” “三哥是觉得还有另外的情形了?刚才三哥是从王权的层面来做出的考虑,不知现在大哥所指的又会是什么?” “还是从王权这一层面来说,既然我王有可能让我留在王城里,那么同样的,我王也会对整个宰执府的人做出责罚,但我所说的这种责罚不是指的实际的责罚,之前听说我王对宋成之做出的责罚就是修改官职名称……可能在他人看来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责罚,可这在我看来也是一种责罚了,而且还是一种重责,可以说我王是在否定宋成之的一些做法,这相较于直接责罚宋成之来说,将会是属于更重的一种责罚了,不知宬弟你的看法是否如此?” “我也会有这样的看法。”澹台宬首先做出了肯定,“而三哥你的意思是说,我王也有可能会更改这宰执府的名称了?可又能将宰执改为什么?” “在我看来,既然是与王权有关的,那么我王应该就会将宰执改为宰辅了。是将秉持执有国政之意改为帮助辅佐国政之意,这其实是在降低我宰执府的整体地位了。”澹台谋说的很认真,听上去似乎是文庄王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对于澹台谋的这一种猜测,澹台宬是没有做出认可的,而且澹台宬的想法也不会如此。 第154章 谋(37) 澹台谋看出澹台宬并未认可他的这种猜测,不过澹台谋觉得也没什么,毕竟他与澹台宬的看法不一致也很正常。 澹台谋也大概知道了澹台宬的想法,于是他就说道:“宬弟,只能先和你说到这里了,我之后就进宫去面见我王。” “今天就去面见我王?”澹台宬问道。 “是啊,所以我才来这里问一下你的想法,我现在就必须去王宫了。”澹台谋起身然后也就走了出去。 澹台宬觉得文庄王应该是不会做出什么责罚的,至于说让澹台谋留在王城里为国政之事而谋,澹台宬也觉得没有这样的可能…… 澹台谋几乎是没有去过王宫的,同样也就不会去到议事堂里了,不过澹台谋今天就去到了王宫内的议事堂。 当澹台谋去到议事堂的时候,里面是空无一人的,而且他看到也没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但澹台谋知道他不能随意的就坐于这议事堂里,并且他所表现出的还必须是恭敬,因为他并不知道文庄王什么时候就会来到这议事堂里。 澹台谋在思考着等他见到文庄王时应该怎么去说。此时的议事堂里显得很安静,这也有利于澹台谋做出一些具体的思考。 澹台谋一边看着这议事堂,一边也在思考着刚才与澹台宬说的那些话语。 澹台谋随意的往前走了几步,他也就看到了文庄王的王座。澹台谋随后就停了下来,他仔细的看着王座,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澹台谋觉得这样也不妥,于是他又往后退了几步,而澹台谋也没有再看着王座了。 其实也没有过多长的时间,澹台谋就看到文庄王一人来到了这座议事堂,于是澹台谋就赶紧对文庄王躬身行礼说道:“我王。” 文庄王面无表情的坐在了王座之上,他看向此时显得极为恭敬的澹台谋问道:“你应该知道本王是想说什么事情了?” “是,我王……臣,已经知道了。”澹台谋继续恭敬的说着,澹台谋会觉得,他在文庄王的面前自称为臣是合适的,虽说他并不是什么国政大臣。 “其实本王也没有必要让你单独来到这里说此事的,你可知本王的真实想法?” “启禀我王,臣不知……但臣也算知道。”澹台谋自己会觉得他的这一说法显得有些矛盾了。 “你可以具体的说一下,本王也想知道你的看法。” “是,我王。”澹台谋在想着他首先应该如何去说,但澹台谋也只是思考了片刻,“臣以为,是臣的做法不对,但我王是英明的,还是看出了这其中的破绽。” “你觉得本王来这里是想听你说这些?”文庄王问道。 “我王,是臣有错,还请我王对臣做出责罚。 “只是责罚于你一人?” “是,我王,只用责罚臣一人就可,此事与宰执府的人无关。” “宰执府的掌事不也帮你了?你还说与宰执府的人无关?” “我王,他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帮我做事的,是臣不打算让他知道的,而且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望我王能够明鉴。这件事本来就是出于臣一人的谋划。” “也是与澹台至无关的?可据本王所知,澹台至也应该是提前知道此事的才对。”文庄王认为他有必要提出这一点来。 “我王……是臣主导此事的,虽说大哥是提前知道的,但实际上大哥也不算是参与了此事,再说大哥也没有必要做出阻止。”澹台谋觉得他不应该就此而做出什么辩解,但是当他说出来的时候,澹台谋就觉得这本身是一种辩解了,“我王,此事不应该对大哥做出责罚的。” “本王知道真实的一面,但是你的这种做法毕竟是牵扯到了他人,而且也都是你宰执府的人。澹台谋……” “臣以为,我王只用责罚臣一人。”澹台谋在说出这句话后就觉得他的本意并不是如此的,而是在于说不能牵扯到宰执府。 文庄王沉默了片刻,“你觉得本王应该如何处置此事?” “这不是臣能随意评论的。”澹台谋说完这句话后也就跪在了议事堂里。 “澹台谋,本王知道你的想法。其实你这么做也是为了以后而布局,也就是为了宰执府而布局。” “臣不明白我王之意。” “你会不明白?你又岂会不明白?”文庄王冷静的问着澹台谋。 “启禀我王,臣确实不太明白。”澹台谋坚持他的说法。 “在本王的面前,你竟然还会如此说话……澹台谋,你只用告诉本王真相。本王也不会责罚于你,其实你所做的此事,既不是想帮澹台至,也不是想为宰执府而谋,而是在为你自己而谋。毕竟如此一来,本王就会选择单独召见于你,这才是你澹台谋的真实目的,只不过看上去是为了宰执府而谋,并且还顺势牵连到了吏首府,你这也算是打击对手了。” “我王,臣没有这样的想法,而且臣这么做也没什么理由啊。” “理由就是你想对本王说出你的要求,或者说是一种提议更准确。”文庄王替澹台谋说道。 “臣没有这样的想法。”澹台谋再次否定道。 “本王已经猜出来了。你又何必还再次做出否定?澹台谋,本王知道你是想成为下一任的宰执,但你又不想让他人知道。但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你也不是什么国政大臣,又怎么能见到本王?更何况你还打算单独在本王面前提出你的想法,这几乎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你澹台谋却做到了这一点,可能他人并没有看明白你的真实目的,就包括澹台宬也是如此。在来到这议事堂之前,恐怕你也是直接与澹台宬商议过此事的,因为你觉得澹台宬有可能会看出你的真实想法,所以你就去找澹台宬商量了,应该就是关于本王有可能会对你做出的一些责罚,在你看来,可能这样做也就不会让澹台宬想到别的层面,但也只是可能而已,你看出澹台宬是一个极为聪慧之人。”文庄王慢慢的说着他的推测。 “臣启我王,臣从未如此想过,臣也没有进行什么布局。臣这么做只是想帮助宰执府而已,臣没有想成为下一任宰执的想法,臣觉得澹台至可能会更合适成为宰执,而不是臣自己。”澹台谋从容的说着这些,而且听上去他所说的才是事实,“请恕臣直言,刚才我王所说的那些也只是一种猜测而已,这不是臣的真实想法,臣也从未想过要成为这一国的宰执,更何况臣也是在朝廷里任职,根本就不用做出这样的谋划,这也不会是臣的谋划。” 澹台谋继续做出着相应的解释。 “难道你的想法确实如此?而且你也并不想成为下一任的宰执?”文庄王想进行确认,于是他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澹台谋问道。 “我王,以臣的资历来说,又如何能够成为宰执的人选?” “看来是本王的推测出错了?” “臣不敢说是我王的想法有错,但臣的想法确实不是如此。” “你的意思不还是指的本王的推测有错?算了,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算你不承认也可。本王不会责罚宰执府的人,也没必要牵扯到整个宰执府。” “但我王对宰执府是有所顾虑的,不知臣是否可以如此理解?” “澹台谋,你想说什么?” “我王也会防备于宰执府的人,就比如我王会觉得……这宰执府有可能会架空于我王,从而将王权也架空,以后的政令就会出自于宰执府了。” “澹台谋,你可是在本王面前说话……这些难道是你可以说出的话语?你是真觉得本王不会责罚于你?” “我王会重责于臣的,其实臣也能猜的出来,只不过臣想说的是,我宰执府的人是为我王而谋的。” “本王可以相信你说的话,而且你能够做到让本王主动找你商议事情,这就说明了你是一个有谋略之人。你当然可以为国政之事而谋了,难道你觉得本王不会同意?” “我王,臣与澹台宬一样,也是宰执府的人。” “你们都可以为国政之事而谋。” “但请我王能够信任宰执府的人。” “本王自然是信任你们的。” “臣启我王,这只是现在,以后可能就并非如比了。就比如说,有人从中进行离间之类的。” “你到底指的是谁?” “或许会是吏首府的人,或许也会是监国宰执府的人。” “可这只是你的一种猜测而已,你打算怎么做?” “臣愿意成为这一国的吏首。”澹台谋说道。 第155章 谋(38) “澹台谋,看来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啊?”文庄王不经意的一笑后问道。 “臣启我王,还望我王可以答应臣的这一请求。” “本王会考虑的。”文庄王说道。 “我王,臣并非是指的现在就能成为吏首,毕竟宋哲还是这一国的吏首,臣是希望我王以后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臣自认为也适合担任这一国的吏首之职,而臣的做法也会与宋哲的有所不同。” “本王能够明白,而且本王刚才不也是已经说过了?本王是会考虑的。” “臣多谢我王。” “澹台谋,你为何会想成为这一国的吏首?”文庄王只是顺势问道,其实对于真实的原因,文庄王大概也是知道的,但他还是希望澹台谋自己可以说出来。 “臣启我王,臣愿意为国政之事而谋。” “就如此简单?” “我王,只是看似会有些简单,但这国政之事又岂会简单?还请我王明鉴。” “嗯,本王同意你的说法。倘若你能够成为吏首,那么宋哲是否能够成为宰执?” “这是我王才可以决定的事情,臣不敢多言。” “本王是想知道你的看法,又有何不能直言的?再说本王也不会怪罪于你。” “是,我王……臣以为宋哲可以成为一国的吏首。”澹台谋说着,“但这只是臣自己的想法,决定权还是在于我王。” “为何不是你宰执府的人?就比如说是你的大哥澹台至?他同样也可以成为一国的宰执,而你又是吏首,如此一来你们宰执府的地位岂不是更为崇高?” “我王,这对于我宰执府来说不是好事。” “为什么?” “因为我王会猜忌宰执府的人,而且没有人制衡于宰执府,这也不会是我王的做法。” “你能直言就很好。” “可如此一来,宋哲就必然是宰执了。” “我王,宋成之也是适合的宰执人选,他只会听从我王的指令。到时候我宰执府的人都不一定能影响到他的决定。” “看来你已经在帮着本王做出谋划了?” “臣启我王,臣一定会听从于我王的指令。” “嗯,但你这样的做法也算是自我举荐了?” “我王,臣在宰执府内的地位其实并不高,在我之前毕竟还有大哥的,而且宬弟现在也已经是客卿了,他同样可以参与国政之事的谋划,臣也想为国政之事而谋,但臣又难以得到我王的认可,所以臣才会做出这样的谋划,以便能够争取一次单独与我王商讨国政之事的机会,倘若我王打算做出责罚,臣也一定会接受。” “嗯,你的想法本王也知道了,但对于你的做法,本王不是认同,所以本王一定会责罚于你。” 本来按照澹台谋的计算,文庄王是不会责罚于他的,说不定还会直接就做出让他成为吏首的决定,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对于有些事情来说,也不会那么的容易。 “是,我王。臣愿意受到责罚。”澹台谋知道大局已定,虽说他做出了这么多的谋划,但实际上他也并没有得到什么,除此之外他还要受到相应的责罚。 其实澹台谋也可以提前预测到这一点,但他也认为还不至于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可最终的结果还是展现出了是他并不想看到的这种局面,澹台谋也会感到挺无奈的。 “你觉得本王应该做出怎样的责罚?”文庄王问着澹台谋。 “难道我王是打算让臣自己做出决定?”澹台谋不免好奇的问了一句。 “有何不可?”文庄王随意的一笑。 “臣不敢。”澹台谋说道。 “其实在本王的面前,你刚才也说出了一些不该由你说出的话,至少本王觉得不应该由你澹台谋说出来,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臣……明白,是臣的错。臣请我王做出责罚。” “本王刚才已经让你做出自我责罚了,但你并不敢,看来还是让本王做出责罚为好……” “我王,臣觉得其实也不用对臣做出什么责罚。” “什么?就这么简单?可你所做出的谋划毕竟是扰乱了国政局势的,本王岂能什么都不做?” “可我王不是也让臣自己做出责罚的决定?” “那是本王觉得你脸皮还没这么厚,不管怎样你也会责罚自己,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虽然你总是说让本王做出相应的责罚,但实际上你又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我王英明。”澹台谋会觉得他也只能这么说了,而除此之外他所说出的话语都会是多余的。 文庄王之后却是沉默的。 澹台谋知道文庄王是在想着如何做出相应的责罚了。 “澹台谋,你告诉本王一件事情。你这么做其实是不想让澹台至成为吏首,或者是宰执之类的?看上去你这次是在帮着澹台至而谋划了,但实际上又并非如此,不知本王说的可对?” “我王,这不是臣的想法。” “那你就是你在帮着宋哲做事了?” “我王,这就更不可能了,不知我王为何会有这样的看法?” “从现如今你谋划的结果来看,不就是如此的?” “可臣不是这样的想法,而且臣谋划的目的也不是如此。” “澹台谋,本王觉得你需要做出反省了,而这就是本王对你做出的责罚。” “是,臣接受这样的责罚。”澹台谋说着就打算站起来了,虽然文庄王并未说过让他站起来。 在看出澹台谋的想法后,文庄王就说道:“澹台谋,本王不是让你回到宰执府反省。” 在听到文庄王如此说后,澹台谋又只能跪了下去,他看向文庄王问道:“我王的意思是让臣跪在这议事堂里反省?” “你觉得本王会做出这么样的决定?” “是,臣会跪在这议事堂里反省。” “宋哲是否提前就知道你的谋划了?”文庄王又问了这么一句。 “我王,臣怎么会让宋哲知道?难道臣认为宋哲可以成为吏首,就是臣在帮宋哲谋划了?臣不会这样做事,臣只是在为国政之事考虑,臣并不会针对于任何人,臣也只是说出对国政之事有利的想法,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于我王。” “嗯,看来你确实是为国政之事而谋的,是本王没看明白你的一些做法。至于说你需要在这议事堂里反省多少个时辰……到时候本王会让王宫统领来告诉你。” “我王……”澹台谋看到文庄王打算起身走出这议事堂了。 “你还有什么事情?”文庄王看向澹台谋问道。 “我王,是等之后王宫统领来到这议事堂时,臣就可以回府了?还是说到时候也才刚开始算这反省的时辰?” “他是来告诉你何时可以回宰执府。”文庄王说的很简单。 “是,臣明白我王之意了。”澹台谋说道。 第156章 谋(39) 澹台谋一直在议事堂里跪了两个时辰,而在此之后他才见到了王宫统领。 澹台谋看向王宫统领问道:“我是否可以回府了?” “公子,你必须再跪两个时辰。”王宫统领凌厉的说着,“不过两个时辰之后,公子就可以自行走出这议事堂了。” “可这里也没有记录时辰的物件,我又如何能够得知已经到了两个时辰?”澹台谋显得有些为难。 “这是公子的事情,本统领只是在传达我王之意,还有一点,我王让公子以后谨慎说话。对于刚才在议事堂里公子说的那些话语,我王可以不追究。” “是,我明白了。” “需要提醒公子的一点是,对于你在议事堂里做出的选择,我王都会知道,而公子你要在两个时辰之后才能走出这里。”王宫统领说完这些就就直接走出了议事堂,他没有停留。 本来澹台谋还想问这是出于文庄王之意?还是王宫统领自己的看法?但此时的澹台谋也是难以提出任何的问题了。 澹台谋只是跪在那里思考着:为何还需要再跪两个时辰?我王这是何意啊?而且还让我自己做出选择?难道这是我王的一种考验?我所能做出的选择就是多于两个时辰,而不能少于两个时辰。多于两个时辰,我是可以掌控的……其实少于两个时辰,我不也大概能知道?这也不算是什么选择了,也不知我王此举的真实意思是什么?而且按照王宫统领刚才的意思来看,我王肯定是会知道我所做出的选择…… 到了第二天的同一时刻,文庄王就率先来到了这座议事堂,他要在这里单独接见一个人,此人就是武智王。 就文庄王所知,这次武智王是从都城直接来到这里的,在此之后,武智王也才会选择回到他的王城。 文庄王想到可能是皇帝对武智王说了些什么,或者是太皇太后,而武智王只不过是代为传达而已。 文庄王让人抬了两张桌案放置于议事堂里。他打算与武智王平坐而谈,并不是坐于他的王座上之。 文庄王当然也知道这个武智王是不好对付的,而他也是提前就做出了一些准备。 文庄王此时不经意的发现,两张桌案的中间刚好就是昨天澹台谋所跪的地方,于是文庄王也就笑了笑。 半个时辰之后,文庄王就见到了武智王,而且武智王并不介意文庄王所做出的安排。本来按照武智王的想法,他觉得文庄王首先回去到礼仪汇台迎接他,而不是直接就到这议事堂里谈事情。 此时整座议事堂里也只有文庄王与武智王两人,这也是出于文庄王的安排,他不想旁人听到与武智王的对话。 武智王看着他对面坐着的文庄王,然后也就开口说道:“文庄王可知本王打算说些什么?” “是陛下的旨意?还是太皇太后的旨令?或者是你武智王自己的一些想法?” “你觉得本王敢随意假借陛下和太皇太后的意思说话?”武智王认为他首先要问明这一点。 “当然不会,毕竟本王也会派人去证实,而且武智王这么做也没什么实际的意义。最主要的一点则是在于,本王认为你武智王还不敢这么做事。” 武智王随后就哈哈大笑着,“文庄王啊,本王就知道你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就如你刚才所说,本王岂敢如此行事?” “嗯,武智王请接着说。”文庄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看上去也很有礼。 “文庄王如此遵守礼数?在本王的面前你也不用显得如此恭敬。” “这不是恭敬,而是礼数所在。” “就按照文庄王你说,这是一种礼数,再说这是你的诸侯国,本王还能做些什么?当然只能按照文庄王的意思办事了。就比如文庄王想让本王对你跪地称臣,本王也可以答应。” “武智王说笑了,本王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武智王豪爽的笑着,“文庄王啊,你说的不错,本王是在说笑。但是对于武简王与文良王而言,本王就没有说笑了,他们也按照本王的要求跪地称臣了,本王知道他们是不愿意跪地称臣的,可又能怎样?” “难道在陛下面前你也不收敛一些?”文庄王问道。 “在陛下的面前本王当然知道如何做事了,也不用文庄王你来提醒本王。” “不知武智王来到本王的王城是想说什么事情?”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关于陛下的决定了,陛下是不打算再让各诸侯国私自炼制铜钱了,不仅如此,陛下还打算实行盐铁专卖,也就是由朝廷掌控着盐铁的买卖权。过几天朝廷就会向天下宣布此事了,如此一来,我们这些诸侯国还能做到什么?没有了财权……而且一直以来就没有兵权,没有财权与兵权,其实我们这些诸侯王也难以再做到什么了。”武智王说到这里也就停了下来。 “武智王的意思是说朝廷一定是要削藩的?” “当然,难道文庄王你还看不出来?” “不知武智王想如何做事?” “与其当一个没有实际王权的诸侯王,还不如就此与朝廷对抗一下,说不定还能做出一些有用的改变。”武智王说着同时也在看着文庄王的反应,“根据本王的猜测,文庄王你也不愿轻易就舍弃这手中的王权才对,不知本王说的可否正确?” 虽然文庄王并没有做出具体的回答,但武智王也已经能看出文庄王的想法了。 “本王知道你文庄王的想法,你觉得我们七大诸侯国难以对抗朝廷,可我们也能借助戎狄王的势力来达成这一点…至少是可以和朝廷相抗衡的。”武智王又接着说道。 “武智王是否想的太简单了一些?” “本王当然知道不会那么的简单,就算最终能够做到,这其中也还牵扯到由谁来当皇帝的问题。不过本王觉得也是简单的,这皇帝的人选只是在于本王以及文庄王你,别的诸侯王也就不用考虑了。” “不知武智王是否会选择和朝廷一样的做法?” “文庄王这是什么意思?” “就比如到时候武智王也会像朝廷一样削藩?你武智王应该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毕竟你知道什么事情是有利于自己的。而对于有可能和你形成对抗的诸侯王,就比如说是本王,又怎能与你共治天下?再比如说本王一旦成为皇帝了,你武智王也就同时出局了。所谓七大诸侯国共用对抗朝廷,其实不也就是这样的结局?” “看来文庄王是不相信本王了?本王现在就可以对你跪地称臣。”武智王说着就打算这么做。 文庄王知道武智王不会真做出对他跪地称臣的事情,“武智王说笑了,不用如此。” “看来文庄王是打算等着朝廷来削藩了?本王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就在本王去往都城的时候,陛下就已经派人去接管了本王国内的几座铜矿,而本王也是刚知道此事,这就是当今陛下所做出的谋划。而且你还不知道陛下在国政殿里是如何做事的……”武智王想了想,还是没有接着说下去了。 “不知太皇太后的想法是什么?”文庄王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也就问了这么一句。 “太皇太后是同意陛下削藩的,但前提是陛下不能派兵攻打任何一个诸侯国,其实陛下也没有兵权,又如何派兵?” “也可以理解为是太皇太后并不反对削藩了?” “嗯,文庄王你当然是可以这么理解的。” “立元六年。”文庄王随后就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立元六年?” “陛下完成削藩,至少需要六年的时间。”文庄王说道,“虽说各诸侯国以后没有了财权,而且也没有什么兵权,但陛下难以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削藩。” “这是为何?” “武智王刚才不也说了?陛下手中没有兵权,但各诸侯国都训练有甲兵之士,陛下如今还难以做到真正的削藩。各诸侯国以后没有了财权,并不是说就不准使用铜钱了,而是说由朝廷炼制铜钱,然后再分发给各诸侯国。包括说朝廷打算实行盐铁专卖,这也只是让各诸侯国的财税减少了,除此之外陛下也难以做到什么了,只不过说这也是属于陛下的一种布局,毕竟这样的做法总还是会削弱各诸侯国的整体实力。”文庄王分析道。 第157章 谋(40) “文庄王,本王当然明白你的意思,确实可以将这看成是陛下的一种布局,也算是陛下在没有掌控住兵权之时所做出的布局。一旦陛下以后能够掌握着实际的兵权了,也就是削藩之事能够完成的时候了。或许就如文庄王你所说,是在立元六年的时候。”武智王也算是逐渐的认可了文庄王的说法,“文庄王,就算是如此的,你不觉得我们这些诸侯王也应该早些做出准备?” “恕本王直言了,难道陛下会看不出武智王你的想法?” “文庄王是指的为何陛下还会让本王回到自己的王城?”武智王浅笑了一下,“陛下当然不想让本王回到王城了,按照陛下的想法,肯定是打算直接削藩的,可是文庄王你要知道,是太皇太后不允许,这一点你总能想明白。太皇太后认为本王还可以帮着她做到很多事情,其中最为主要的一点就是在于牵制文庄王你,毕竟你是帮着陛下做事的。如此一来也才可以达成一种相互制衡的目的,至于说本王与塞外的戎狄王有所关联,太皇太后也是知道的,但太皇太后也只是将本王训斥了一番,并未做出什么过重的责罚。” 看到文庄王是想提出什么问题的,于是武智王就直接说道:“你是想问为何太皇太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太皇太后会认为,就算是本王与戎狄王来共同来对付朝廷也没用,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太皇太后才会选择只是训斥了本王,而不是同意让陛下直接削藩的,否则本王现在也不会坐于这里了。文庄王,你觉得是否如此?” “本王相信你所说的这些,因为本王的判断也是如此。” “如此就好,只是往后文庄王的谋划是什么?只是等到那立元六年的时候,然后看着陛下完成削藩?而在此期间你不做出任何的应对?可就算你帮着陛下做了很多的事情,到时候陛下不也还是要削藩的?这到底又能有什么不同?”武智王是在帮着文庄王做出具体的分析了。 “那么武智王你的想法又是什么?”文庄王也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不能只是等着朝廷削藩了,就算我们难以对抗朝廷,但总还是可以做出一些改变的,至少能为我们这些诸侯王争取一些应得的利益,再说我们本来就是一国的君主,岂能轻易的就舍弃王权了?” “如此说来武智王你也是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了?” “首先我们七大诸侯国当然是要结盟的,不过本王这次也想明白了,本王不一定就要成为盟主。这个盟主之位也可以让给你文庄王,如何?” “你说让给本王?” “也不是说让了……就由文庄王你来担任这七大诸侯国的盟主,不知这样的说法是否可以?” “难道武智王也打算听从本王的指示?” “这是当然,又有何不可?只要文庄王你是打算站在七大诸侯国这一边的,而不是帮着陛下做出削藩之事,本王觉得就可以。其实到时候你最终所能得到的,不也只是一个虚封的诸侯王头衔?既然是诸侯王就应该是有封地的,并不是居于都城里,毕竟也没有什么意义。” “看来武智王这次是来劝本王的?” “当然是可以这么说的,你帮着陛下做事,而本王帮着太皇太后做事,但我们同样也可以结盟,这是为了七大诸侯国而谋划,文庄王觉得如何?其实我们七大诸侯国之间来进行对抗是没有意义的,这对我们可没什么好处,但朝廷应该是不希望看到我们七大诸侯国结盟的。” “武智王所说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武智王可有想过?为何本王要选择相信你所说的这些?本王同样可以认为是武智王你听从朝廷的指示,而不是为了七大诸侯国在谋划。” “本王为何要如此行事?”武智王有些不满的问道。 “就算是以后成为虚封的诸侯王,这其中也是有区别的。就比如说武智王你是帮着朝廷削藩的,而本王是反对朝廷削藩的,你觉得到时候朝廷会如何看待我们这两位诸侯王?恐怕武智王你的处境总是要好于本王的。你从都城直接就来到了本王的王城,并且现在还坐于本王的对面,你觉得本王如何能轻易就相信你所说的这些?说不定这也是朝廷对于本王的一种试探,本王一旦同意了,就会面临着极为不利的处境。” “本王听明白了,不是文庄王不想成为盟主,而是文庄王不相信本王所说的这些,其实文庄王你会这这么想也很正常,但你如何才可以相信本王所说的这些?就比如说是让本王跪地称臣,不知是否可以?” “就算武智王你对本王跪地称臣又能如何?这实际上也证明不了什么才对。” “至少可以显示出本王的一些诚意。”武智王冷静的说着,“至于是否会像本王今天所说的这样?文庄王你以后也总会看明白的。” 武智王在说完这些话就起身往前走了过来,随后武智王面对着文庄王就慢慢的跪在了地上。 “武智王,你这是……” “文庄王,本王说过了,总要显示出一些诚意的。” “可也不用如此……”文庄王是想做出阻止的,他认为武智王不用如此做事,毕竟这样也说明不了什么。 武智王趴在了地上,然后恭敬的说道:“臣参见我王。” “武智王,你如此的做法又能说明什么?”文庄王说着就站了起来。 “臣参见我王。”武智王又再次说道,他并不理会文庄王此时都说了些什么。 文庄王已经走到了武智王的面前,他打算将跪于面前的武智王扶起来的,不过他又听武智王说了一句:“臣参见我王。” 没等文庄王来扶他,在说了三遍同一句话后,武智王自己也就站了起来,他正好看着面前的文庄王说道:“不知本王的这一做法是否能够让文庄王相信了?你要知道,本王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不会让你文庄王成为盟主的,倘若文庄王你想举行会盟之事,本王觉得是可以的,一切都可以听从文庄王你的安排。” 看着武智王那一副诚恳的样子,文庄王有些不知他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判断了。 文庄王赶紧思考着:难道这是出于武智王自己的什么谋划?可目的又是什么?或者是出于太皇太后的指示? “文庄王,表面上我们是互相制衡的,但这也只是在于让太皇太后看到这一幕而已,而本王也是要听从于陛下的旨意,就如你文庄王一样。”武智王接着说道。 “实际上我们七大诸侯国是要结盟来对抗朝廷的,这也是为了七大诸侯国的利益。武智王可是指的这层意思?” “正是如此,但文庄王你也可以做出不同的选择。就比如说是为何七大诸侯国一定要结盟来对抗朝廷?这次陛下确实是打算削藩的,而我们也可以选择帮陛下……” “武智王你也不用说了,本王已经明白你的意思。” “文庄王能听明白就好,不过本王也只是想说这么多,文庄王你自然可以考虑本王所说的这些。” “现如今各国都有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我们七大诸侯国又如何举行会盟?这岂不是让朝廷怀疑?”文庄王还是提到了会盟之事。 “这个并不难,就看文庄王你的谋划了。”武智王笑着说道,“你可以让谋士来做出相应的谋划。” 此时的文庄王不免又再次思考着:难道说会是陛下的做法改变了武智王的决定?可陛下的做法又到底会是怎样的?武智王自己应该也是不愿说出来的,而且说不定在那国政殿里发生的事情,是让本王难以想到的。 第158章 谋(41) 文庄王之后就说道:“是什么样的事情改变了武智王你的决定?本王也是需要知道这一点的,但武智王你只是告诉了本王这样的一种结果,而这并非是可以让本王能够相信的一种说法。就算你做出了跪地称臣的这样的举止,可本王想知道的却是你为何会改变想法。武智王,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是陛下的做法改变了本王的决定,要不然本王也不会亲自来与你谈七大诸侯国结盟之事。陛下的做法并不是如你所看到的那样,可以这么和你文庄王说,以太皇太后那样的老练都不一定会是陛下的对手,虽说可能太皇太后并不这么认为,其实仔细的想一下,这削藩之策是出于陛下的提议,太皇太后本来是不同意的,可事实上陛下一直都在推进他的削藩之策。我们这七大诸侯国不也是难以阻止陛下的?只是说现如今的陛下没有掌控兵权,否则又岂会等到立元六年才完成削藩,这不也是出于你文庄王的预测?” “可你并未说出陛下的做法是什么。” “文庄王啊,你总能推测出来的……对于陛下会有的做法来说,正因为如此,本王对你跪地称臣也可,本王刚才不也是这么做了?所以你也就能够明白,这七大诸侯国结盟是多么的重要了,而这也是本王的决定。” “嗯,本王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可能陛下看上去有些年轻,但陛下做事的方法却很老练,甚至就连太皇太后都不一定是陛下的对手,而对于太皇太后,陛下是尊敬的,所以陛下不会做出不利于太皇太后的事情。”文庄王说着他的理解。 “本王就是指的这层意思,陛下有谋略,而且预判力过人,所以这次本王也只能听从陛下的安排做事。可以说本王心中所谋划之事,陛下也都可以看的出来,并且陛下也提前想好了对策,可能我们七大诸侯国结盟都不一定是陛下的对手,此外陛下也还提到一个人,陛下认为此人以后是可以帮着朝廷谋划的,但在本王看来,陛下应该是认为此人将来会是朝廷的对手。” “陛下所指的这个人是本国的谋士?还是别的什么人?”文庄王问道。 “当然是谋士了。看来不用本王说出来,你文庄王就已经知道陛下所指的到底是谁了。” “是与宰执府有关的人?”文庄王继续猜测着。 “那么陛下所指的此人就是澹台宬了。”文庄王这次说的很肯定。 “文庄王刚才是说谁?本王怎么没听说过?” “难道不是澹台宬?”文庄王可没想到会如此,不过文庄王立刻又想到了另一人,而此人昨天还跪于这议事堂里的,“看来就是澹台谋了。” “对,文庄王你这次说的没错,就是宰执府的三公子澹台谋,也不知道我王怎么会提到此人?就本王所知,这澹台谋在朝廷里也没有担任着什么重要的官职,又怎么可能会是陛下的对手?陛下这几乎就是在说笑啊。文庄王,你总应该知道这个澹台谋的?也不知他到底能够做出什么样的谋划?而且还能让陛下做出这样的判断?本王都有些好奇了。” “看来陛下真有识人之能啊。”文庄王有些感慨的说着。 “怎么连你文庄王都夸赞陛下了?看来当今的陛下真是不一般啊,为何本王之前就没有看出来啊?不过本王自认为也是有过人的判断力,可对于陛下所提到的这个澹台谋来说,他到底能够做到什么事情?本王根本就看不出来。文庄王,还是说一下你的看法为好。”武智王看到此刻的文庄王又开始思考什么了。 “武智王,还是请坐下说为好。”文庄王如此说道。 “但本王想知道的是,你文庄王是否相信本王刚才所说的?而你又是否愿意结盟?这才是重点所在。”武智王可不打算就此回去坐着。 不过文庄王已经又坐了下来,“本王相信你所说,毕竟也有了相信的理由。还有啊,你所说的结盟之事,本王也是同意的,再说你武智王不也跪地称臣了?” “文庄王,你是如何想明白的?你的这一做法又让本王有些看不明白了。其实仔细的想一想,本王刚才不也没多说什么才对?” “武智王,这些都不是重点,本王答应结盟不就行了?” “可就如你文庄王之前的想法一样,本王不也是要做出具体判断的?而本王如何相信你是同意结盟的?”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本王愿意结盟的诚意?” 武智王看着文庄王说道:“也可,本王就相信你所说的这些。” “还请武智王坐下说话。”文庄王再次提出了这个建议。 “嗯,当然可以。”武智王认为现在已经达成了他的目的,而且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就行,于是武智王又选择坐了回去,“文庄王,你还没有告诉本王这澹台谋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谋划?而他真敢与陛下为敌?” “这就在于本王的做法了。” “什么意思?” “倘若本王愿意帮着陛下而谋,那么澹台谋就会帮着本王而谋,实际也是在帮着陛下而谋了。”文庄王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的一种说法……”武智王思索着,“也就是说这澹台谋也可以为七大诸侯国而谋了?” “就是指的此意。” “嗯,不知文庄王你打算何时会盟?本王这次也会举荐你成为盟主。” “盟主之位还是你武智王的。” “看来文庄王是不相信本王了?” “并非如此……” “本王知道你的想法,你是觉得朝廷有可能会追究此事,而你文庄王又是盟主。” “请恕本王直言,现在并不适合举行会盟。” “可以,一切都按照文庄王你的谋划做事。”武智王不打算谈论此事。 “不过武智王愿意听从本王的安排,也是在于陛下提到了澹台谋此人?所以你就觉得可以让澹台谋来做出谋划,哪怕对本王跪地称臣也可。” “这也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而已,最主要的一点则是在于,本王认为你文庄王可以做出有利于七大诸侯国的谋划,本王能够看出这一点来。” “原来如此,但本王有一个要求。” “文庄王请说。”武智王同时也在猜测文庄王的想法会是怎样的,“难道是让本王再次对你文庄王跪地称臣?但是否还有这样的必要?” “本王不是指的此事。”文庄王笑了笑,“本王是想让你归还城池给文良王。” “这……怕是不妥。”武智王当然是不愿意的。 “武智王觉得七大诸侯国又如何结盟?那文良王会做出结盟这样的选择?” “话虽如此,但本王也不能就此归还城池啊,此事以后再说。” “本王希望武智王你可以展示出一些诚意。你让文良王跪地称臣,而且还占据着他的两座城池,现如今你又提出让七大诸侯国结盟之事,你觉得文良王的决定会是怎样的?”其实文庄王也是在劝说武智王了。 “本王自有决断,但本王也不会就此归还那两座城池的,不过文庄王也可以认为本王是在为以后而布局。”武智王说着他的决定,而且他也不想再谈论此事。 “……” 第159章 谋(42) 文庄王之后就回到了他的寝殿之中,只不过文庄王是在继续考虑着问题的。 刚才与武智王所说的话语让他不得不做出一些抉择,这也会直接决定了他以后的一些做法。 其实对于文庄王来说,他当然是不希望看到削藩的,试问哪个诸侯王愿意轻易舍弃王权?这是难以做出的选择,但文庄王也明白他必须做出一种选择,他也不想就此看到自己被夺去王权。 只不过对于七大诸侯国结盟之事,文庄王是赞同的,他也想成为盟主,今天武智王也说出了这样的可能,但文庄王认为时机不对,此时的他可以成为盟主,可又难以成为盟主。文庄王同样会想到,倘若朝廷没有向各国派出监国宰执,假若当今的陛下也没有施行削藩之策,那么这对于他文庄王来说将是最为有利的时刻,他在七大诸侯国里的地位也不是只居于第七的,文庄王看到了改变的可能。 可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倘若不是这削藩之事,他又怎么可能会看到武智王在他面前跪地称臣?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来说根本就难以做到,而且他还可以直接成为会盟的盟主,像这种情形的出现,在文庄王看来至少也要在五年之后才可看到,绝对不会是现在。 倘若没有削藩之策,这将是一个多么好的时刻,文庄王的想法就是如此。 文庄王会想到可能这削藩之策也是大势所趋,七大诸侯国难以做到阻止,也阻止不了…… “我王,你怎么会在这里?臣妾以为你还待在议事堂里的。那个武智王已经回去了?” “是琬姬你啊,过来坐。”文庄王抬头看向了一人说道。 “臣妾可不敢,臣妾怎敢与我王平起平坐?臣妾还是站在这里与我王说话为好。”琬姬是一副谦恭的样子。 “你也不用如此……那就与本王一起坐于桌案旁说话。”文庄王说着就走了过来。 “我王,你这是怎么了?刚才是在想什么啊?”琬姬在看到文庄王坐下后,她也才坐在了一旁。 看着琬姬轻柔的坐在了一旁,文庄王就说道:“也没有什么,算是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 “看来是与国政之事有关了?” “与朝廷之事有关,是关于削藩之事的,你总应该是听说了一些才对。” “臣妾之前就听说朝廷已经派来了监国宰执,其实也是为了削藩之事的,不知可否如此?” 文庄王坐于那里,显得很镇静,他看向琬姬说道:“琬姬啊,你说的没错,其实最近本王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看来我王是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选择了?”琬姬看向文庄王谨慎的问道。 “也不是如此,其实只要能够看准时机,本王当然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只不过现在对于本王来说,还没有到那必须要做出选择的时刻。” “臣妾能够明白我王的想法……” “你能够明白?”文庄王有些怀疑的笑了笑,他看到琬姬是一副娴静可人的样子。 其实对于文庄王而言,他平时也是很宠爱这个琬姬的,最主要还是在于琬姬说的一些话很有预见力,而且她也能说到重点,有时琬姬还能提出她自己的一些谋划。 文庄王自然也愿意和琬姬说一些国政之事,有时自然也会涉及到朝廷的事情,就如现在一样。 “是啊,臣妾能够看明白。”琬姬也笑着说道,“臣妾看的出来,我王不是没有想好该如何做事,而是需要想好该如何做事。” 文庄王想了想琬姬所说的话,他觉得也可以这么说,至少琬姬是能够看明白一些事情的,“你觉得本王的决定会是什么?” “我王,这朝廷削藩总是需要时间的,总不至于说在最近这几年内就可以完成削藩,毕竟这牵扯到很多诸侯国的利益,并不是只有七大诸侯国的利益。” “嗯,你觉得朝廷需要几年的时间才可以完成这削藩之事?” “臣妾觉得需要十年。”琬姬说着她已经想好的答案。 “也就是在立元十年的时候,我们这些诸侯国都不存在了?” “我王,臣妾指的是朝廷完成削藩之事可能需要十年时间,但其实在这之前就会有诸侯国面临着被削藩了,并不是到了立元十年的时候,朝廷才一起对众多的诸侯国施行削藩。” “嗯,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王,这只是臣妾自己的想法,不一定就是准确的。可能说朝廷最先做出的决定,就是对七大诸侯国首先实行削藩,所谓先难后易,其余的一些诸侯国说不定就会主动提出削藩了。”琬姬陈述着她的想法,“而在这期间,我王是可以做出一些改变的。臣妾认为七大诸侯国总是会做出一些抵抗的,不会轻易的就向朝廷主动提出削藩。” “这是为何?” “一方面是作为一国诸侯王的颜面所在,一方面也是在于可以和朝廷进行抗争,臣妾认为七大诸侯国是有这个实力的,否则就只能顺应于朝廷的要求了。” “琬姬啊,在这七大诸侯国里,你觉得是否会有哪个诸侯王主动提出削藩之事的?” “只有等到难以继续拥有这王权了,才会有诸侯王做出舍弃王权之事,并且接受朝廷的削藩之策。” “看来你觉得不会有诸侯王主动提出愿意接受削藩的?” “我王,臣妾以为就是如比,这也是因为王权了。就如我王……” “没事,在本王的面前你可以说出来。”文庄王知道琬姬是有所顾虑的。 “就如对于我王你来说一样,就算我王是想好了要支持朝廷的削藩之策,可我王也不至于现在就舍弃王权了,这就是最为实际的一种选择。而现如今的陛下又不能对各诸侯国直接派兵,所以各诸侯王还是会想着要继续成为一个诸侯王的,还是让这诸侯国继续存在为好。毕竟对于这削藩之事来说……都是在……” “琬姬是想说什么?”文庄王再次问道。 “不管是对于朝廷之人,还是对于各诸侯王来说,这削藩之事都是逆着人性而来的,所以各诸侯王会做出抵抗的事情也很正常。不可能说朝廷要开始削藩了,然后各诸侯王就都说好,并且还主动舍弃王权。臣妾也不认为会看到这样的局面,恐怕就连史书都难以这么去写,毕竟很少会有人相信……”琬姬慢慢的分析道。 “本王知道你的想法了,其实不也就是如此的?就算本王是支持朝廷削藩的,可本王实在不甘心就此舍弃这手中的王权。”文庄王觉得这是属于他自己的两难境地,而且他也难以劝说自己就此舍弃王权。 文庄王在心里想到琬姬刚才所表达出的意思:逆着人性而来的削藩之策…… “琬姬啊,你觉得对于陛下而言,这削藩也是逆着人性的?恐怕并非如此了,陛下这么做是为了朝廷,或许也是为了他手中的皇权,而本王为何就不能为了王权而与朝廷的皇权相抗争?” “我王,其实陛下实行削藩也是为了天下之人,不仅是为了皇权本身的。”琬姬说道。 “天下是同一个政令,同一个旨意,琬姬是指的这个意思?” “我王,或许臣妾不该说出这些的,是臣妾的过错。” “怎会如此?这与你无关,可能说本王现如今所能做的,也只是看着这天下整体局势的走向所在了。”文庄王说道。 第160章 谋(43) 宋哲听说澹台谋只是在议事堂里跪了几个时辰之后,他就决定要做出反击,其实也是在于他对宰执府的不满,以及对文庄王做出如此责罚的不满,而且在宋哲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责罚,因此他一定要让澹台谋受到应有的责罚,此外也不能再让澹台商成为这一国的吏首。 当然了,宋哲想做出具体的谋划也是要耗费几天时间的。在宋哲看来,他这次所做出的谋划必须是巧妙的,毕竟是不能轻易就让澹台宬看出来关于他的谋划…… 而在几天之后,武智王就回到了他的都城,并且他也打算去一趟塞外,也就是去到戎狄王的王庭所在地。 武智王知道已经有朝廷派来的人接管了他的铜矿,所以他不想再去管这铜矿之事,最主要的一点就在于这已经与他无关了,虽然说武智王是很不甘心看到这一幕的,但他又难以改变什么了。 与往常一样,武智王坐于马车内准备出城,而武智王当然也会带着一些护卫的甲兵之士了,毕竟他又不是去塞外看景的,再说也没什么好看的。 当武智王经过边境的一座城池时,他的马车就被拦了下来。 武智王对马车外的人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启禀我王,守门的掌事官吏不让出去。”一个甲兵之士对马车里的武智王说道。 “什么?还敢有人拦在本王的马车面前?”武智王说着也就走下了马车。 不过在看到守门的那几个甲兵之士后,武智王首先就愣了一下,因为武智王发现这并不是他平常所熟知的那几个人。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负责守卫?”武智王一脸冷峻的问道。 这时掌事官吏走过来说道:“本官是朝廷派来的。” “难道你不懂礼数?见了本王不知该如何说话?你什么时候也能自称本官了?”武智王本想多斥责几句的,但他又不想引起太多的关注,毕竟他也没有坐王宫的马车来这里,“就算你们是朝廷派来守城的,总应该是知道本王的才对。” “不好意思了,本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掌事官吏傲慢的回复道。 “这是武智王,你们岂敢如此无礼?”站于武智王身边的一个甲兵之士赶紧说道。 “什么?武智王?可据本官所知,那武智王不应该是待在王城里才对,又怎么会来到这里?再说你这马车看上去也不像是王宫里的。难道你们在冒充武智王?这可是重罪啊……” “本王就是……” “你本什么王?你到底是谁本官都还不知道的,别在本官面前称王。” 在听到掌事官吏如此说后,武智王身边的那个甲兵之士就想上前理论,不过武智王将他拦住了。 武智王接着说道:“你们是朝廷派来的?可这要如何进行证明?” 掌事官吏直接从身上拿出了一份竹简,并且展示于武智王的面前,“你看一下,这可是朝廷之令。” “本王不看也可,只要能证明你们是朝廷派来的就行。”武智王变得冷静了,而且他也不打算去看竹简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因为武智王明白,还不敢有人直接去冒充朝廷官吏的,而且从对方的穿着来看,也确实可以证明是朝廷派来的人,同时武智王也看到他们身上是有令牌的。 “既然你不想看,那本官就收起来了。不知你出城有何事?” “本王……我去塞外看一下景致。” “你不知道城外会有戎狄王派出的斥候啊?也不怕被逮了去?”掌事官吏笑着说道。 而站于城门旁的那些甲兵之士也随之笑了起来。 “去看塞外的景致?你家里是挖到铜矿了?然后准备炼制铜钱啊?竟然还有这份闲钱……” “不是和你说过了,我是武智王,所以还是挖到了几个铜矿的。” “可现在那些铜矿不也是归于朝廷所有了?不知本官说的可有错?” “本王承认这一点。”武智王一时没有什么别的话可说。 “别总自称本王,像你这样的本官总会抓到不少,之前还有称自己是宰执的,吏首的,可不也是被本官给关起来了?你要知道,说不定这其中就有戎狄王派来的探子。” “你说的不错。” “请对本官用尊称。” “是,大人说的不错,我是认可的。”武智王只能如此说道。 “塞外就别去了,还是回去为好,不然本官立刻将你关起来。”掌事官吏建议道,其实这更像是一种威胁。 “只能和你再说一遍了,我是武智王。” “你是武智王?那我就是武成王了?在本官身后站着的那几人就是文良王,文易王,文礼王,武简王,以及文庄王。我们几人就是七大诸侯王了?但我们今天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打算会盟啊?还是去塞外那会盟的?看来你武智王就是本次七大诸侯王会盟的盟主了?”掌事官吏说着就笑了起来。 “当然不是如此,本王怎么可能会是盟主?” “那让本官来当盟主,如何?” “可以,这又有何不可?” “把他给本官抓起来,比人打算冒充武智王擅闯城关。”掌事官吏之后就直接下令道。 “你们谁敢?”武智王身后的甲兵之士赶紧上来说道。 如此一来自然是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武智王往城门的方向看了一下,“不出关也可,本王这就回去。” 武智王说完就坐上了他的马车,也没有看到那个掌事官吏再上前来追究,以及说出什么打算将他关起来的话语,武智王就知道此人肯定是认识他的,也就是说掌事官吏早就认出他是武智王了,否则也不会就此了事的。 武智王也看明白他很有可能是会被关起来的,所以肯定是难以走出这城门了,不过武智王愿意做出妥协,也是在于他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了,武智王是想起了一条小道,而从那里则可以去到塞外,很少会有旁人知道那条小道的。 坐在马车里,武智王也意识到一点,那就是这几人可能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指示,而且他们来这里守着城门就是不让他从这里去到塞外。 武智王想到:看来陛下也是提前预测到本王会从这里去到塞外了,陛下的判断力也真是不一般啊,虽说陛下根本就没有来过这座边关之城,但陛下还是能做出精准的判断。不过有一点陛下肯定是不知道的,那就是关于可以出关的一条小道,陛下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啊?陛下自认为可以掌控着一切,可实际上又并非如此。再说那塞外肯定会有戎狄王派出的斥候,否则本王如何能够找到那戎狄王的王庭所在?戎狄王会经常更换他的王庭所在地,就是防备可能被他人轻易找到,如此一来也就几乎是等于没有王庭了……刚才那个掌事官吏根本就没有看明白这一点…… 而在等到当天的渐晚之时,武智王就找到了他印象之中的那条小道,不过武智王依然没能去到塞外,原因是他被逮住了,就是被之前的那个掌事官吏给逮住的,因为掌事官吏就在小道上等着武智王。 不过这次掌事官吏直接就把武智王给关了起来,当然了,也还有跟随武智王的那几名甲兵之士,而且这次掌事官吏也不听武智王做出的自我辩解。此外,掌事官吏还打算将其押送到都城,然后请皇帝陛下亲自做出相应的责罚,因为按照掌事官吏自己的说法就是,此人很有可能就是戎狄王派来的…… 第161章 谋(44) 此时的戎狄王正坐于他的王庭内,而左贤王以及右贤王则是坐于他的两侧。 戎狄王知道最近这几天武智王要亲自来一趟他的王庭,自是要谈关于结盟之事。而戎狄王自然也知道武智王那座王城的繁华,这是他的塞外王庭所不能比拟的。 不过戎狄王自然也有想到过,假设有一天他能够成为那中原的皇帝就好了,因此他也应该选择与武智王结盟并且共同对抗朝廷,倘若他过不惯那中原人的生活,他也可以立武智王为中原人的皇帝,然后再次回到这塞外当他的戎狄王,当然了,这武智王也必须听他的指示才可。 戎狄王这几天也派出了好多的斥候,但是都没能打探到关于武智王的消息,这不免会让戎狄王觉得,可能是武智王改变了他的主意,也就是说武智王不打算结盟了。 在此之前戎狄王就听说武智王打算联合七大诸侯国共同对付朝廷的,但如今似乎也只是在于听说了,因此戎狄王就打算与左贤王以及右贤王来商议此事。 而戎狄王也认为他今天应该商讨出一个具体的结果才行,他也准备改变之前的一些决定。 戎狄王威仪的坐于他的王座上之,他开口对两位贤王说道:“看来中原的那位年轻皇帝不是太尊敬我戎狄部族了。” “大王说的没错,我们应该给这位中原的皇帝一点教训。”左贤王附和着说道。 “说不定这次武智王没能来到王庭,就是那位中原皇帝在背后做出了阻止。”右贤王说着他的看法,而这也是他思考的结果。 “右贤王觉得此事会与年轻的皇帝有关?”戎狄王并没有想到这一个层面,而他觉得可能是武智王自己改变了想法,也就是不打算结盟的这一个想法。 “大王,依据武智王平时的做法来看,他不会想到别的做法,倘若不与我戎狄结盟,这武智王如何对抗他的朝廷?还是说武智王就此等着被削藩了?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可能。”右贤王分析着,他的想法是与戎狄王的不同,“大王,还是稍加等待为好。武智王总会给出一个理由的……哪怕是他不打算结盟的理由。” “本王这次将王庭放置于此地,就是不想让武智王走入大漠,以免让他找不到。再说这武智王也是多疑的一个人,不会去到距离他的王城太远之地。本王都做到这一步了,可武智王竟然还是这样的做法,怎能不让本王多想?”戎狄王继续说着他的想法,而对于刚才右贤王的说法,戎狄王其实并没有在意。 左贤王用手支撑在他面前的桌案上,并且摆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这个武智王真是不知道我戎狄的厉害,他的这一做法显然是忽视了我们的地位,不与他结盟也可,但我们应该让中原的皇帝知道,到底是由谁说了算的……也要教训这个武智王,就把他的王城给攻打下来,然后让他跪于这王庭之中。大王以为如何?” “左贤王,我们最为擅长的还是骑兵作战,哪怕千里奔袭也不是什么事,我们的武器精良,中原骑兵的武器制作得就很一般了,也是在于他们没有那精良的铁。两军作战,我戎狄本就占据着优势,可说到这攻城之事,我觉得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右贤王淡然的说着。 “看来左贤王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左贤王看向他对面而坐的右贤王问道,“就比如说哪怕是不攻城,也能让武智王来这里向大王请罪?” 左贤王是支持直接攻城的,如此也能让对手知道戎狄部族的厉害,而不是使用什么谋略,但左贤王也知道,这个右贤王总喜欢使用一些谋略之类的,而不是直接派兵作战,但右贤王的部族也擅长于奔袭作战,并且整体实力还很不错,因此在右贤王的面前,左贤王感到他有些难以打压于此人,虽说他在部族里的地位要略高于右贤王。 “右贤王,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戎狄王也顺势问道。 “大王,其实我们也不用主动做些什么,那武智王是一定会派人来到这王庭的。” “难道右贤王的意思是让大王等着?”左贤王说着也就不免轻蔑的一笑。 “本王可不想就这么等着,你们也能看的出来,现如今那中原的小皇帝是越来越不重视我戎狄了,难道他是打算攻打本王的王庭了?本王一定要让小皇帝知道,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大王,那中原的皇帝又怎么可能会找得到我们的王庭?但我们却知道他的都城在哪。倘若那小皇帝不知道尊重我戎狄,就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左贤王则是顺应着戎狄王的意思说道。 “既然武智王不肯来本王的王庭商议事情,那本王就直接去他的议事堂好了。”戎狄王说着他的想法,但戎狄王现在还不打算直接如此做的。 “大王,或许是皇帝看出了武智王的想法,因此就把武智王给关起来了,中原的皇帝当然是不希望武智王与我戎狄结盟了。”右贤王提出了一种假设。 “既然如此,我们就直接向皇帝提出放了这个武智王,到时候武智王只会感谢我戎狄。”左贤王认为皇帝不会直接拒绝他们戎狄的这一要求,同时他认为皇帝也是不敢直接拒绝的。 “可这样的做法不就是让武智王再难以成为武智王了?”右贤王提出了质疑。 “右贤王,你这是何意?难道中原的皇帝还敢提出拒绝不成?”左贤王凌厉的反问道。 “虽说这次不与武智王结盟也没什么,但以你这样的做法来说,左贤王觉得皇帝以后还会任用这个武智王?而且你这样的做法难道是在救武智王?你要知道,现在只有武智王愿意与我戎狄结盟……” “右贤王,以我戎狄的实力难道还打不到皇帝的都城去?”左贤王显然不愿听到右贤王这样的说法,“虽说没有那武智王与我戎狄结盟,但也还有别的诸侯王愿意做这样的事情,毕竟我戎狄也可以让他们中的某人成为中原的皇帝,但前提是必须要听从于我戎狄的指令才可。” “你们也不用争执了,本王决定再将王庭前移,这次就放置于那座边境之城的外面。本王要看那中原的小皇帝是否敢来这里?又是否敢派兵来到塞外攻打本王的王庭?但是对于那个武智王,还是应该与其结盟的,倘若真如右贤王刚才所说,本王又为何不能等?” “大王,这恐怕不妥啊?”左贤王谨慎的建议道。 “左贤王,就按照本王所说的去做。本王这次要让那中原的小皇帝知道,他是难以对付我戎狄的。” “是,大王。”左贤王说道。 之后就有斥候来王庭禀报说武智王被关了起来,并且还将被压往都城受审。 “看来这小皇帝是一定要与我戎狄作对了。”戎狄王不满的对两王说道。 “大王,看来这是那位皇帝的谋划没错了,他是想知道我们是否会去救武智王。”右贤王说着他的判断。 “倘若如此,本王自然不会去救武智王了,毕竟只有不去救武智王,也才可以保全武智王。否则本王不就是在直接告诉小皇帝,那武智王是与我戎狄有关联的?” “大王说的没错,我们什么都不用做才是帮了武智王。”右贤王说道。 “不过这个武智王是如何被抓住的?那里可是他的城池,难道是被自己手下之人给抓住了?”左贤王说着就笑了笑。 “左贤王还看不明白?能够抓住武智王的人,只有那中原的小皇帝,他也是在试探我戎狄的做法。”戎狄王已经看明白了这一点,“传本王之令,将王庭前移。本王要看一下那小皇帝是否敢来这座边境之城?” 而在之后的几天里面,戎狄王并没有看见皇帝,不过戎狄王却看到了武智王。 而武智王则是看到,戎狄部族竟然将他们的王庭放置在了城池不远处。武智王想到:难道他们是打算攻城了?与其如此,本王这次还不如弗谋。 可之后的事情发展就是:武智王并没有被押解到都城,而是原地释放。三天之后,戎狄王的王庭就消失不见了,戎狄王并没有攻城。 武智王想明白这是一次对峙,是皇帝与戎狄王的直接对峙,只不过说皇帝与戎狄王并未露面,而他武智王则是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武智王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那就是以后一定要让七大诸侯国结盟才可。 此时的武智王看着那塞外的景致,感到了一丝悲哀…… 第162章 谋(45) 宋哲已经想好了具体的策略,而且他认为澹台宬是看不出来的,毕竟这在宋哲自己看来是属于巧妙的谋划了,不过宋哲认为他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于布局了。 于是宋哲首先决定去一趟监国宰执府,因为在宋哲的谋划之中,他是要让监国宰执文秉智来帮忙的,只不过宋哲还不打算对文秉智说出他的整个谋划。 宋哲这次所要达成的目的就是让文庄王罢免澹台商,就如之前文庄王也是罢免了他的吏首之职一样。宋哲提前想到了一点,那就是文庄王应该可以看出他的谋划,但即便说文庄王可以看的出来也没什么,因为宋哲自认为他是能够做到一点的,也就是不让文庄王恢复澹台商的宰执身份,为此他也提前做出了一些相应的布局。 在此之后宋哲就打算实施他的谋划了。 当第二天在议事堂里商议国政之事的时候,宋哲就抓住一个时机对澹台商说道:“宰执大人,本吏首听说大人最近正在处理一件事情?” “不知宋吏首指的是什么?”澹台商还是变得警惕了起来。 “也就是王城里的官道重修之事。有一段官道上铺就的石板发生了多处的毁损,而且那里也是属于繁华的街道,可现如今就连马车都难以走的过去。宰执大人可有调查出……这是人为的?还是因年久而发生了自然的毁损?本吏首觉得不可能在最近几天之内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宋哲慢慢的说着他想说的问题,仿佛这里并不是议事堂,而是在他的吏首府。 “难道宋吏首的意思是说最近这今天有人毁损了官道?”澹台商问道,“而且还是在这王城里?” “本吏首并不清楚了,这是宰执大人你的事情,我王不也是命宰执大人亲自调查此事的?” 在听到宋哲此时提起这官道之事后,文庄王也就顺势看向澹台商问道:“澹台宰执,不知你可有调查出什么了?” “启禀我王,臣还没有得出具体结论的,但有一点是值得注意的,距离这条官道的不远处就是府库,也就是放置兵器之地。” “就算澹台宰执你不说,我们这些国政大臣也知道府库的具体作用。”监国宰执文秉智说道。 “原来还与府库有关,为何此次又会牵扯到府库了?”文庄王会觉得此事又变得不那么的简单了。 “启禀我王,臣也是才注意到这一点的。往此条官道左侧走过去不远就是府库所在地了。” “也就是说距离本王的王宫也很近了?”文庄王只是接着问了这么一句。 “启禀我王,确实如此。”此时说话的人是澹台宬,他这次也是负责帮着澹台商一起调查。 “难道这官道之事最终又是牵扯到王宫的?”文庄王不免如此问道,“与府库有关,也与本王的王宫有关……” “启禀我王,现在还难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毕竟那条有毁损的官道并不是去往府库,以及王宫的必经之道,而且王城里最主要的那条官道是完好的。”澹台商做出着一定的说明。 “嗯,按照澹台宰执你的意思来看,也确实如此。不过澹台宰执,以你现在调查的结果来看,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文庄王会觉得这一点很重要。 “臣启我王,并不全是属于自然毁损的,有些地方是在自然毁损的基础上……出现了一些人为破坏的迹象,但这也需要仔细去看才可以发现,或者说是能够看的出来。想来做出此事之人是极为谨慎的。” “从那些迹象来看,是属于某一人所为?还是一些人共同所为?”文庄王显然是变得开始重视此事了。 “我王,是在某一人所为的基础上,再由他人共同做出毁损的,这是大多数的情形,还有一些地方则是……看上去是属于自然毁损的,但实际上却又并非如此。”澹台商如实的说着他所调查到的情形。 “可有调查到是何人所为了?那些破坏官道之人总会露出一些破绽的。”文庄王也是想知道具体的结果。 “臣现在还未能调查出来。”澹台商躬身回复道。 “竟然会如此的隐秘?”文庄王说了这么一句,“宋吏首,现如今你也必须帮着澹台宰执一起调查此事了。” 在听到文庄王的决定后,宋哲就躬身说道:“臣遵我王令。” 宋哲之后也看向了他身旁的澹台商,但是宋哲并未看出什么来,至少他也看不出澹台商的真实想法。 文庄王看到似乎监国宰执文秉智也想参与调查此事,但文庄王也知道文秉智是不会主动提出来的,因为这并非是关于朝廷之事,“等调查出具体的结果之后,你们再来禀告给本王知道。” 文庄王本打算再说下一件事情的,但他又想起了什么,于是文庄王就对澹台商说道:“澹台宰执,原本此事是由王城府的人来负责,但本王却让你来负责此事,你可知本王的真实意思?” “是,臣能明白我王之意。”澹台商立刻说着。 “但是有一点,澹台宰执,既然有人为的迹象,为何没有庶民去禀报给王城府?毕竟总会有庶民听到什么才对,或者也有庶民直接看见了毁损石板之人。”文庄王认为对于这一点来说,澹台商总可以解释清楚。 “启禀我王,这也是臣感到极为奇怪的地方,附近的庶民似乎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臣也派人去问过了,但难以有人说出什么来,而且他们也是逐渐的才发现这官道被损毁了。”这是澹台商的回答。 “怎会如此的奇怪?对方又是如何达成这一点的?”澹台商的回答是令文庄王没有想到的,“澹台宰执,你必须调查清楚此事才可。对了,还有宋吏首也必须参与调查,本王要得到一个具体的结果。” “是,我王。”澹台商与宋哲一起说道。 “宋吏首,你的想法会是什么?既然确定是人力所为,但怎会展现出这样的一种结果来?”文庄王顺势问着宋哲的想法,尽管他知道宋哲还没有参与调查此事的。 “臣启我王,臣一定会调查清楚的。在臣看来,总不会是整条官道两旁的庶民都提前商量好了的,或许其中有人想隐瞒此事,但总有人不敢这么做,而澹台宰执也派人去问过了,但却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至少那些庶民也没有听到或是看到什么,就这一点来说显得很奇怪。” “宋吏首,你是觉得本宰执没有认真调查此事了?既如此,你也可以派人去问。正如你刚才所说,本宰执也不相信那么多的庶民都提前想好了说法,这毁损官道也是不利于他们的。现如今行人都难以走的过去,这已经影响到两旁的庶民了,本宰执认为他们也想抓到那幕后之人,而不是选择帮其隐瞒什么。” “宰执大人说的没错,本吏首也是同样的想法。排除这些不可能,那么就是在于毁损官道之人使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 “宋吏首可以亲自去调查,倘若真有你说的什么特殊办法。”澹台商冷静的说道。 “本吏首当然要调查清楚此事,但是有一点……澹台宰执觉得那幕后之人的真实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与府库有关的?” “假设与府库有关,这样的做法就是阻止马车去到府库运送兵器,如此说来就是那戎狄部族之人所为了?宋吏首难道是指的这层意思?”澹台商猜测着宋哲的意思说道。 “本吏首并非是指的此意,再说去府库运送兵器也可以选择别的官道,难道这整个王城里只有一条官道?” “那么宋吏首你的想法又是什么?”澹台商反问着宋哲。 “或许那幕后之人只是将事情做了一半,其下一步就是毁坏去往王宫的主要官道,也就是说此事很有可能是针对于我王的。”宋哲没有什么顾忌的猜测着。 “按照宋吏首你这样的说法来看,这岂不就是就与戎狄部族有关了?”澹台商觉得宋哲就是在表明此意。 “或者是我王城内的人与这外敌有所关联,并且想针对于我王做出不利的事情来。” “宋吏首刚才不也还说没有此意的?怎么现在又改变说法了?” “这是澹台宰执你的猜测,本吏首只是按照你的意思来说而已。” “你们不用争执了,本王是让你们共同调查此事,而不是在这议事堂里争执此事。”文庄王还是做出了阻止。 “臣明白。”澹台商说道。 “臣遵我王指示。”宋哲说道。 如往常一样,文庄王也想知道澹台宬的见解,于是文庄王看向澹台宬问道:“澹台宬,你对于此事的看法是什么?” 第163章 谋(46) 澹台宬的回复则是:“臣启我王,臣还没能想明白,所以一时难以做出回答。” “猜测一下也可。”这是文庄王的想法。 “我王,是臣没能想明白刚才所提到的手法,就如吏首大人也说,可能是运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才达成了目的。”其实澹台宬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而且他也知道文庄王是会提问的,可他依然难以做出什么回答。 “你总是去调查过此事的。”文庄王的视线看向了议事堂外。 “臣确实去那条官道上看过,臣以为能做出此等谋划之人,应该是属于这议事堂里的某位国政大臣。” 宋哲稍微掩饰了一下他的反应,但宋哲是默然不语的。 “又是某位国政大臣?”文庄王说着就看向了站于他面前的文秉智以及宋哲,“可否也会是他人?本王以为也有可能会是王宫里的人。或是在这王城里的某些身份显赫之人。” “臣以为此事的手法过于奇特,应是与国政之事密切相关之人所为。”澹台宬坚持他的想法,或者也可以说成是一种推测。 “澹台宬,本王就让你再去调查此事,你之后直接来告诉本王调查到的结果。”而文庄王这话既是说给澹台宬听的,同时也是说给众位国政大臣听的。 “臣遵我王令。”澹台宬躬身说着。 “宋吏首,这次你可以和澹台宬一起调查,本王同样想知道你对此事的看法,但不是现在。”文庄王又看向站于他面前的宋哲。 宋哲与澹台宬一样,他躬身说道:“臣遵我王令。” “监国宰执,可否有什么想说的?本王觉得你似乎是有话想说?” “臣启我王,此事与朝廷之事无关,所以臣不应参与此事的调查,而且臣也没什么想说的。”文秉智表现出的就是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 “监国宰执说的没错,这一看就是与朝廷无关的,不过监国宰执刚才也听了这个多的话语,总会有自己的一些想法才对。” 既然文庄王都提到这一点了,于是文秉智就顺势说着:“臣认为,幕后谋划之人所想到的办法过于奇特了一些,最主要的是难以用常理解释清楚,不管怎么看,此事也不可能是在众人所能看到之时所为,毕竟官道上总有庶民行走,倘若有人做出毁坏官道之事,又如何能够不被庶民所看到?而且在看到之后还没有任何人去禀报给王城府,这几乎是难以得到合理解释的,据臣所知,在时辰稍晚时,王城府也会派人在王城里进行戒备,可王城府的人同样也没有发现什么,这就很奇怪了。” “按照监国宰执大人的意思来看,是有人在半夜之时才开始做出毁损官道之事了?”澹台商对文秉智问道。 “正是如此。” “可官道两旁的庶民都未曾听到什么,而且夜晚也总是显得很安静的。本宰执也让王城府的人去调查过,在夜晚之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而且这几天王城府也是加派了人手的。” “如此说来,又怎会展现出我们现如今所看到的这番情形?”文秉智认为这是澹台商的职责所在,但澹台商自己也说不出具体的原因。 “是啊,这就是最为奇怪的一点,似乎也是最近几天才展现出这样的一番情形来。可以说就连毁坏官道的时辰都推测不出来,应该说是连一个合理的时辰都找不出来,这就是最为奇怪的一点,也是最为奇特的一点,而且还没有任何的庶民听到或是看到什么。”澹台商是在向文秉智说明着一些实际的情形。 文秉智说道:“或许是戎狄部族所为?他们使用了一些我们难以知道的方法?所以我们想不明白也很正常。” “难道说监国宰执大人真是如此认为的?”澹台商的语调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知澹台宰执这是指的何意啊?”文秉智却感受到了一丝威胁,这是来自于澹台商的一丝威胁。 “倘若监国宰执大人判断出此事与戎狄部族有关,那么大人就必须将此事上报给朝廷知道,而且大人也必须参与此事的调查。不知监国宰执大人可有想到这一点了?” “原来澹台宰执是此意啊,就算本监国宰执要将此事禀告给朝廷知道,总还是需要一些实证的,而不是根据一些猜测就可以禀报给朝廷了,这就要看澹台宰执调查的结果是什么了。”文秉智认为他的话语回复得很得体,而且也难以让澹台商对他造成什么实际的威胁,“澹台宰执,其实本监国宰执现在还不适合参与此事的调查。” “嗯,看来监国宰执大人说的没错。”澹台商这次肯定了文秉智的说法。 “不过澹台宰执,就本监国宰执看来,此事可不简单啊,说不定还会与宰执府有关。” 澹台商听出了文秉智的意思,“监国宰执大人,说话要有根据,你如何证明这与我宰执府的人有关?还请监国宰执大人谨慎说话,倘若本宰执说这会与监国宰执府有关,不知监国宰执大人又如何做出辩解?” “澹台商,本监国宰执可是朝廷派来的人,又怎会如此行事?倘若你最终调查出是与本监国宰执有关的,你也可以向朝廷弹劾于我,本监国宰执绝不会阻止你做这件做事。可如果是与你宰执府的人有关,就比如说是那……澹台至,或者是澹台谋,你又如何解释?或者也有可能就是你澹台商自己所为。”文秉智可不打算帮澹台商隐瞒什么,他也做出着一些相应的推测。 “大人是朝廷派来的又如何?大人做事不也要有理才可?大人可以是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那么同样的,朝廷也还可以派出别的监国宰执,为何就一定只能是大人你?”澹台商反击道。 “澹台商,你……你怎敢与本监国宰执如此说话?我要将你今天所说的话语禀报给朝廷知道……” “监国宰执不用如此,这也只是在商议事情而已。本王不也可以禀报给朝廷?可是现在解决此事才更为重要,你们也不用争执了,今天就先商议到这里,本王只是想看到一个具体的结果。”文庄王认为现在也商议不出什么了,而且他也不想看到文秉智与澹台商发生争执,毕竟这在文庄王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在看到文庄王打算走出这座议事堂时,众位国政大臣就躬身行礼说道:“臣恭送我王。” 文秉智与澹台商当然也这么做了,而文秉智之后就走到了澹台商的面前,“澹台宰执,此事可能又与澹台谋有关,你可以按照这个方向去调查,想来是会有结果的。” “监国宰执大人可有证据?”澹台商冷峻的问着。 “没有,但本监国宰执就是认为与澹台谋有关,而且也只有澹台谋会做出如此奇特的谋划。本监国宰执再也难以想到会是他人所为了。本监国宰执也打算直接禀报给朝廷……” “那是监国宰执大人你的事情了,可这没有证据的事情,你觉得朝廷会如何想?”澹台商说着也就不屑的一笑,“你要知道,陛下也认为澹台谋是有才华之人,所以还是请监国宰执大人谨慎说话,就算是要向朝廷弹劾于我宰执府的人,也必须要掌握住实证才行,而不是去空谈此事,免得让陛下看轻了大人你,或者也可以说成是让陛下轻看了监国宰执大人你。” “澹台商,你现在竟敢如此与本监国宰执说话了?你就不怕让太皇太后知道了?”文秉智自是不会就此退让的。 “太皇太后派来的人就居于你的监国宰执府,本宰执又岂会不知?可是监国宰执大人啊,就算太皇太后想责罚于本宰执,不也要掌握一定的实证才可?你觉得太皇太后会按照你的想法来责罚于本宰执?” “澹台商,你这次无礼且无理。本监国宰执一定会弹劾于你。你可听明白本监国宰执的意思了?” “监国宰执大人觉得应该如何进行弹劾?是向陛下弹劾于本宰执?还是向太皇太后弹劾于本宰执?” 文秉智直面着澹台商,“看来你是想挑战朝廷的权威?” “本宰执并没有这层意思,但监国宰执大人的意思似乎就是这层意思。”澹台商说道。 第164章 谋(47) 此时的澹台宬就站于澹台商的身后,而宋哲站于文秉智的一旁,议事堂里还有别的几位国政大臣,在看到这一幕后,众人都是默然不语的,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是合适的。 文秉智甚至都想一脚踹在澹台商的身上,他的左脚已经抬起了一些,但文秉智知道他必须忍耐,而且他也不能这么做,于是他又将左脚慢慢的放回到了地面上。这一举止在文秉智看来是隐秘的,可澹台商是何等之人?他立刻就看明白了文秉智的想法,以及说文秉智刚才打算做出的举止。 澹台商也想到倘若是文秉智打算做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决定,就比如像刚才那样的踹人举止,那么澹台商认为,他就应该首先在文秉智的左脸上狠狠地拍一下。倘若是文秉智打算抬起右脚来揣他,那么他自然也会先在文秉智的右脸上狠狠地拍那么一下。 虽说两人都在心里想好了应该怎么去做,但实际上此刻的两人也只是站于那里,议事堂里的整体形势一时显得极为严峻了。 澹台宬与宋哲都能看出两人的想法,而且对于文秉智刚才那一看似隐秘的抬脚举止,澹台宬是看到了,不仅是澹台宬了,宋哲也能看的出来,只不过澹台宬与宋哲都未发一话。 就在这片刻之后,文庄王却是再次来到了议事堂里,似乎文庄王是提前预测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了,否则他也不可能在此时返回到这议事堂里。 不过按照澹台商的想法来看,应该是在于文庄王没有走远,恰巧文庄王又听到商议事堂里发生了争执,于是文庄王才又回到这议事堂看一下具体的情况。 而众人可没能预料到这一点。他们赶紧面向文庄王躬身行礼说道:“我王。” 文庄王只是对澹台商以及文秉智说道:“监国宰执,还有澹台宰执,你们现如今所要做的,并不是在这里说出一些不必要的话语,而将这官道之事弄清楚才是最为重要的。” “是,臣遵我王令。”澹台商恭敬的说着。 “臣明白了。”文秉智说道。 文庄王又看向了宋哲,“宋吏首,你现在就与澹台宬再去调查此事,你们可以直接让王城府派人协助调查,本王希望在今天之内就能知道此事的结果……或者说哪怕只是出于你们的一些合理猜测也行,本王知道此事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能调查清楚。” 宋哲听出了文庄王的意思,“臣一定会尽力将此事调查清楚,然后也会禀告给我王一个具体的结果。” “臣附议。”澹台宬表态道。 “如此就好。”文庄王说完这句话也就再次走出了议事堂。 澹台商站在原地对文秉智说道:“监国宰执大人,本宰执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你可愿意听?” 文秉智本来是打算就此走出这议事堂的,但他还是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本监国宰执同样有话要说。” “宬儿,你去外面等本宰执……你还是去调查官道之事为好。”澹台商对身旁的澹台宬吩咐道。 “是,宰执大人。”澹台宬明白澹台商是打算单独与文秉智谈事。 宋哲也顺势说道:“本吏首同样要去调查那官道之事。” 旁边站着的几个国政大臣也趁势躬身告辞。 等众人都走出议事堂后,文秉智就看向澹台商说道:“不知宰执大人想说什么?” “监国宰执大人不也有话要说?” “澹台宰执啊,本监国宰执希望你明白朝廷的威严所在。” “不知监国宰执大人所指的是陛下的威严?还是太皇太后的权威?” “澹台宰执,你如此一问就是有错。” “不知何错之有?” “这是朝廷的整体威严所在,不是指的陛下的威严,也并非指的是太皇太后。” “监国宰执大人的意思是说,朝廷的威严也是你的威严?” “或者你也可以如此认为,但实际上你只是一国的宰执而已,从具体的地位上来说,本监国宰执的地位也是略高于你的。澹台宰执总不会连这一点都不明白?还是说澹台宰执并不在意这一点?” “本宰执当然明白,但朝廷的威严不等于说就是大人你的威严,或者说成是权威也可。” “你是想将本监国宰执与朝廷分开来看待?难道对于当今的陛下,你也是如此看待的?对于你来说,陛下只是一个年轻之人而已,但却并非是陛下本人?” “大人啊,本宰执何曾说过这样的话语?又何曾表达过这样的想法?大人如此说岂不是在妄加揣测了?或许大人总是如此?” “澹台商,你也不用说到别的问题上去。你觉得本监国宰执会认可你所说的这些?当今的陛下就是当今的陛下,本监国宰执是朝廷派来的监国宰执,你澹台商只是一国的宰执。” 澹台商随意的笑了一下,其实他也是不太认可文秉智所说的这些,于是澹台商在想了想之后才接着说道:“本吏首只是这一国的宰执,这一点其实并没有错,事实上也是如此,就如大人你现如今也只是这一国的监国宰执……而不是七大诸侯国的监国宰执。” “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宰执可以写文书给朝廷,意思是设置一个职位,那是总管这七大诸侯国里监国宰执的监国宰执。对于七大诸侯国的七位监国宰执来说,总是需要人来牵制的,否则以大人现如今的做法,不也是有损于朝廷的颜面?” “澹台商啊,朝廷岂会同意你的这一提议?当今天下这诸侯国里的监国宰执都是由陛下指派的……” “这只是一种说法而已,其实丞相和御史大夫都在帮陛下谋划。陛下一人也难以做出这么多的人选安排。” “你说的这一点是没错,本来也是如此。难道你是想评论陛下的做法?还设置一个什么职位?澹台商,你岂敢如此?” “本宰执觉得大人你可以统领这七大诸侯国的监国宰执。” “什么?你让本监国宰执来做此事?” “大人觉得自己不合适?大人应该知道现如今我王在七大诸侯国里的地位,也应该明白陛下是重视我王的。如比一来,大人你的身份也会有所不同。” “澹台宰执真有此意?” “关键是看大人你的意思。” “让本监国宰执来统领于七大诸侯国的监国宰执?这似乎也是不妥的,不过此事可以商量。澹台宰执打算什么时候禀报朝廷?” “虽说朝廷不一定就会同意本宰执的提议,但朝廷至少也会考虑一下本宰执的提议,至少说会让陛下再次做出一些考量。或许陛下之前都不太知道你这个人监国宰执的人选,不过以后大人的地位是会有相应的改变,不知大人自己的想法是什么?又是否觉得会如此?” “这……澹台宰执,如此看来你是在为本监国宰执而谋划了?但是又岂会有这样的好事?不过有一点澹台宰执你说的没错,陛下是重视我王的,尤其是我王做出的谋划可以帮助陛下,之前我王也是做到了这一点的。” “看来监国宰执大人是同意本宰执的做法了?” “澹台宰执,难道你做出这样的谋划是在示好于本监国宰执?不过根据你之前的做法来看,总是会有什么相应的条件才对,澹台宰执你还是现在直接说出来为好,以免你说出的事情会是让本监国宰执难以做到之事,或者说本监国宰执也不一定就能帮到你。” “既然大人你都如此说了,本宰执还确实有一个问题。” “是关于什么事情的?” “其实也没别的什么,就是有关于这官道之事的。” “不知澹台宰执想知道什么?” “此事可否与宋吏首有关?”澹台商顺势问道。 第165章 谋(48) “澹台宰执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澹台宰执是觉得倘若此事不是由宋吏首所为,难道就不能解释清楚了?”文秉智说道,“或者这次同样有可能是出于澹台谋的谋划……但看上去澹台宰执似乎并不会这么认为。” “此事怎会与澹台谋有关?再说上次我王不也是对澹台谋做出责罚了?监国宰执大人竟然还会如此认为。” “澹台宰执,这不是本监国宰执要如此认为,以及说是本监国宰执会如此认为,而是说如此奇特的做法难道会是出于宋吏首?这不管怎么看都更像是澹台谋所为啊。” “监国宰执大人,难道宋哲之前没有去府内找过你?还请大人直言为好。” “宋哲来过我的监国宰执府,但他说可能会是澹台谋将要做出一些谋划之类的,而他也打算进行反击的,那刚好不就是指的这官道之事了?总不至于说还会有别的事情?” “这澹台谋打算做的事情,宋哲又是如何提前得知的?监国宰执大人,你觉得这会是一种合理的说法?以之前澹台谋所做出的谋划来看,宋哲又岂能轻易就可以做到提前得知?” “话虽如此,但这件事与宋吏首所说的很相似。”文秉智认为他是不会记错的,更何况这也没过去几天的时间。 “监国宰执大人不觉得这是宋哲自己所为?” “本监国宰执当然有想过这样的可能,但我又认为宋哲想不出这样的做法,所以我才会在澹台宰执你的面前提起澹台谋,我不是针对你们宰执府的人,澹台宰执应该是有所误会了。” “大人有实证了?”澹台商再次提出这个问题,他也知道文秉智会如何回答。 “本监国宰执怎么会有实证?不过你可以直接去问宋吏首。” “宋哲难道会告诉本吏首?不知大人觉得我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 “与宋吏首无关。” “大人怎会如此肯定?” “要不然我王会让宋吏首亲自参与此事的调查?这岂不是矛盾的?” “可如此也不能说明我王就认为此事与宋哲无关。” “澹台宰执的意思是说,我王看出来是由宋哲所为了?然后我王再让宋哲自己去调查此事?难道宋哲调查出的结果就是与他有关的?倘若如此,本监国宰执都难以相信,更不用说是我王了。” “我王只是还没有看出宋哲所使用的方法,所以让宋哲自己去调查也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澹台宰执想这么认为也没什么,但本监国宰执难以认可这样的说法,或许本监国宰执同样可以问一句话,就如你刚才所问的一样。” “只是不知监国宰执大人想说什么?” “难道是澹台宰执你掌握住了什么实证?也就是由宋哲所为的实证?” “当然没有了。”澹台商笑着说道。 “就是如此的,而本监国宰执怎么会有实证?难道宋哲会把那可以证明是他所为的实证拿给我掌管着?这几乎就是在说笑啊。” “所以监国宰执大人认为是与宋哲无关的?” “也不是说肯定与宋吏首无关,但至少现在还不能证明是与宋吏首有关的。” “监国宰执大人依然认为可能是由澹台谋所为的?” “正是如此。”文秉智自然不会改变他的想法。 “嗯,本宰执现在明白为何监国宰执大人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澹台宰执认为一定是与宋哲有关?而且只会是出于宋哲自己的谋划?” “本宰执的想法就是如此。” “不过这官道之事总能得到证明的。”文秉智则是说了这么一句。 “在监国宰执大人看来,可能此事还会与本宰执有关?监国宰执大人之前不也提出过这样的可能?” “但本监国宰执又改变想法了。” “大人会改变想法也很好,不知大人可愿去官道看一下?说不定大人还未亲自去看过的。不过有一点,本宰执还是要提醒监国宰执大人的。” “澹台宰执想说什么?” “最近澹台谋并未在这王城里,他也不会谋划出这样的事情来。”澹台商觉得他应该说明这一点。 “澹台宰执这话说的,不等于是没说一样?”文秉智还猜测着澹台商的想法,但却没成想澹台商说出的是这样的话语,“我也可以提醒澹台宰执你,上一次澹台谋不是也没在这王城之中?可宋哲依然被罢官了,一切同样不都是在澹台谋的掌控之中?” “或许正因为如此,宋哲这次才是打算做出回击的。” “可就算如此,澹台宰执所要做的就是找出实证,那么我王自会对宋吏首有所责罚,而不是说着这些猜测,澹台宰执以为如何?”文秉智认为澹台商肯定是能明白的,而他实际上也不用再说出这些话语。 “监国宰执大人说的没错。” “澹台宰执觉得我们是否可以达成结盟?而不用总是在这议事堂里发生一些争执。”这样的想法是文秉智在之前就已经想好的,只不过文秉智选择在此刻才说了出来,并不是在于文秉智觉得时机成熟了,而只是在于文秉智觉得可以说出来,虽然这里是议事堂,但相较于去到澹台商的宰执府,文秉智反而觉得这里才是最为合适的,看上去这会让文庄王知道,只是文秉智想到这也没什么,毕竟也还是有可能不会让文庄王知道。 “监国宰执大人,这里可是在议事堂,难道大人觉得我王会不会知道?” “今天我与澹台宰执你在这里所谈的事情,我王不一定想知道,但如若本监国宰执去到了宰执府里面,那么我王就一定想知道我与澹台宰执你谈话的内容了。” “监国宰执大人说的有一定道理,此刻我王会觉得我们在谈论官道之事,所以我王也就不想知道具体的谈话内容了,看来监国宰执大人是想到了这一点。” “是啊,本监国宰执竟然会在这议事堂里谈论结盟之事,我王不一定能想到。”文秉智浅笑着说道。 “大人觉得本宰执会同意?” “其实你不同意也没什么,再说你澹台宰执也不会轻易的就能同意,但关于结盟之事,或许就只有这么一次说出的机会,所以本监国宰执认为还是说出来为好。” “本宰执是由我王选任的,而监国宰执大人是朝廷选任的。我们真有必要达成什么结盟?还是各为其主的好。”澹台商自是不会同意,而且他也打算走出这议事堂了。 “澹台宰执也可以去到朝廷里任职,为何澹台宰执就不能是由朝廷所选任的?”文秉智看着澹台商说道。 “大人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并不合适。” “难道澹台宰执看不出来这削藩已成必然之势了?到时候澹台宰执还能是这一国的宰执?” “但我也不可能成为那朝廷之中的丞相了,就如监国宰执大人也是如此。”澹台商说道,而且澹台商认为这就是事实。 “澹台宰执觉得这就是定数所在了?”文秉智不免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我宰执府只是宰执府而已,本宰执也是由我王选任的,而我也只会是这一国的宰执。”澹台商做出了相应的回答。 “我明白澹台宰执的意思了。如今是立元初年,或许以后也很难再与澹台宰执谈到这些话题。对于澹台宰执你的选择,我也算是明白了,或许对于有些事情来说也只能如此了。” “监国宰执大人是否又会相信这定数之说?” “不相信定数本就是一种定数,但我有时也是相信这定数的,或许这也是一种定数。”文秉智自是有些感慨的说着。 “就算是不能达成结盟,但我与大人也不必总是在这议事堂里发生争执,不知大人的看法是什么样的?” “嗯,我觉得可以,就如澹台宰执刚才所说,我们以后也不用总是去争执什么,就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其实也没必要发生争执。”文秉智是赞同的说法,“澹台宰执觉得我王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大人指的是什么事情?” “当然是这官道之事了。” “我王能看出真相。”澹台商说道。 第166章 谋(49) 澹台商与文秉智在议事堂里商讨事情的时候,澹台宬则是与宋哲一同前往被毁坏的官道之地。 澹台宬坐于吏首府的马车内,他对宋哲说道:“不知吏首大人觉得会是何人所为?” “看来贤侄是想知道那幕后之人了?”宋哲淡然的问道。 “自是如此。” 宋哲显得很从容,“其实这也不难,以贤侄你的智慧来说,总能找出真相的。” “不知吏首大人如何会有这样的判断?”澹台宬听出的却是不同层面的意思。 “这不是本吏首的判断,而是想法如此。”宋哲慢慢的说着。 “但我觉得吏首大人指的是另外的意思。” “贤侄啊,就恕本吏首直言了,你不觉得这次的事情还是会与宰执府的人有关?” “可我不也是宰执府的人?看来吏首大人觉得也是与我有关的?” “贤侄啊,你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倘若是由你来谋划,也不会是像现在的这一番情形了,所以说与你是无关的。”宋哲看向澹台宬说着,“根据我的判断来说,还是会与澹台谋有关,只不过现在还难以证实这一点。” “不过你的想法并非如此,你会觉得这是出于本吏首的谋划,也只是出于本吏首的谋划。”宋哲接着又补充着说道。 “从现在这样的情形来看,我的想法就是如此。只是没能想到吏首大人会如此的坦诚。” “坦诚什么?难道贤侄你能证明此事与本吏首有关?其实我只不过是说出了你的判断而已。” “看上去会与吏首大人有关,但在仔细的想一想后又会觉得与吏首大人无关,显得有些矛盾。” “这样的事情总会有所指,就比如说是最终指向于我吏首府,或是指向于你宰执府,总会看出这其中的意图所在。”宋哲叙述着,“不过这其中还有一点,虽说我王让本吏首与贤侄你一起调查此事,但本吏首想证明此事与宰执府的人有关,而贤侄你又想证明此事与本吏首有关。既要一起调查,同时又想证明是对方所为,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情。不知贤侄以为如何?” “可这一切不都是在吏首大人的掌控之中?” “贤侄这话说的就没有依据了。难道你可以证明这一点?” “吏首大人,我现在所想的一点就是在于,你如何用此事牵扯到整个宰执府?” “看来贤侄你认定就是由本吏首所为了?可就算是我承认了这一点又能如何?你还是必须做出证明,最开始我王是让澹台宰执来调查此事,但并没有什么结果。可以说我王这次没有让王城府的人来直接调查此事,这就说明我王认为此事并不简单,我王是何等的英明啊。” “吏首大人能够猜到我王的想法?” “这也不用去猜。我王会觉得此事与宰执府或是吏首府有关,所以我王才让本吏首与贤侄你互相做出证明。” “但我王也可以让监国宰执来调查此事,这样岂不是更合理一些?” “贤侄啊,你应该看的出来,是我王还不太信任这个文秉智的。” “但我王是信任吏首大人的?或者说我王是信任宰执府的人?恐怕也不都是如此。” “贤侄,本吏首只想知道一点,你是否会觉得此事与澹台谋有关?” “吏首大人怎么还会如此提问?当然是以澹台谋无关的。” “也与澹台至也无关?” “当然如此。”澹台宬说的很肯定。 “倘若是本吏首所为,又将如何牵扯到你宰执府的人?” “自是证明与我宰执府的某人有关。” “可本吏首也没看明白此事的一些细节,倘若贤侄能够看的明白,自是可以做出一些证明的,否则贤侄也就只是在猜测而已。” “看来吏首大人很自信。” “什么意思?” “他人看不出吏首大人所使用的办法,而且也难以证明什么。就算吏首大人亲自承认此事与你有关,可我也不能就此禀告于我王说是由吏首大人所为,毕竟我王所想看到的就是只有实证,但我还难以找到什么。” 在听到澹台宬如此说后,宋哲就笑了笑,“本吏首可以说是由我所为,也可以说不是由我所为,但这又有什么作用?我王也不会因此就直接责罚于本吏首。” “既如此,吏首大人还是说一下这官道之事为好。这样吏首大人也就可以进行自我证明了。” “贤侄啊,其实不去看那被毁坏的石板也可,毕竟也是看不出什么的。再说之前吏首大人不也仔细的调查过了?可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吏首大人的想法是什么?” “或许没有结果就是一种结果,我王是让澹台商来负责调查此事的,而本吏首与贤侄你只是协助澹台宰执来调查。我们没有调查出什么也很正常,我王不会就此做出责罚的,但这对于澹台宰执可就不一样了,我王是会对澹台宰执做出相应责罚的,这官道之事为我王所重视,很多庶民也都知道了此事,而且按照监国宰执的想法来说,此事还有可能会与戎狄部族有关。可以说大家都想知道一个具体的结果,但澹台商又难以调查出什么来,你觉得我王会怎么想?” “就如吏首大人所说,说不定我王是会责罚宰执大人的……” “在本吏首看来,这次我王会责罚于澹台宰执,并不是因为澹台宰执没有调查出什么来,而是会让我王觉得澹台商在试图隐藏什么,就比如说是在为了澹台谋而隐藏。之前我王也知道了澹台谋是一个拥有谋略的人。我王难免也会觉得此事有可能还会与澹台谋有关,毕竟是澹台宰执难以调查出什么来。” “可我王不也让吏首大人来调查此事了?” “是啊,但又能如何?难道我王会觉得是本吏首在为澹台谋而隐藏什么?” “看的出来,其实按照吏首大人你的谋划来说,我王应该首先会让王城府的人来调查此事,但他们难以找到什么,接下来我王就会让宰执大人来负责调查此事,但依然没有什么结果。那么接下来我王就会让吏首大人亲自调查此事了,至于说调查的结果……可能依然是没有什么结果的。” “贤侄你不也是参与了调查?你可以试着改变这一结果。”宋哲从容的说着。 澹台宬只是接着说道:“虽说这并没有都按照吏首大人你的谋划来发展,但大体上也都在吏首大人的掌控之中。就算我现在不去调查也没什么,毕竟也难以改变结果了,因为我看不出吏首大人所使用的具体方法是什么。” “你这样的推测就已经认定是出于本吏首的谋划了。” “吏首大人可愿承认?” “本吏首可以承认,但贤侄你又能改变什么?去告诉我王说本吏首刚才已经承认了?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本吏首在我王面前同样也可以不承认,最主要的还是在于你无法去证明什么。” “吏首大人说的不错,事实就是如此的。”澹台宬笑了笑。 “贤侄啊,你这是一种无奈的笑?还是说你已经想到了别的办法了?”宋哲变得有些警惕了。 “吏首大人,我还坐于你吏首府的马车里,我又能做到什么?至于说我是否想到了什么别的办法?吏首大人又以为如何?” “看样子你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此时宋哲审视着澹台宬所做出的一些反应,但宋哲也看不出什么。 第167章 谋(50) 宋哲又恢复了刚才那副从容的神态,“澹台贤侄,就算你能看出什么来也很正常,但这次就算是你看出了,可你依然难以改变结果。要不然你也可以再去调查这官道之事,本吏首当然是不会阻止你这么做了。” “吏首大人也是计算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是啊,就是没有什么结果的一种结果,但是对于澹台宰执来说,他这次肯定是会受到我王的责罚,说不定也会因此而罢官。” “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由吏首大人接替这宰执之位,可是吏首大人,对于这官道之事,我王应该就会让你来负责调查了,不知吏首大人又是否愿意找出一个结果?” “依然不会有什么具体的结果。” “我王不也会责罚吏首大人?” “贤侄你说的没错,当然会如此,但我王不会再次罢免本官。至于那吏首之位,说不定我王会让澹台谋来接任……至少本吏首现在是想明白了一点,也就是为何我王之前只是让澹台谋跪了几个时辰,而并非是做出了别的什么责罚。” “没想到吏首大人都已经算到了这一步,但事实真会如此?” “不会如此也无妨,毕竟澹台商难以做出什么有利的反击。” “倘若我求吏首大人就此舍弃这一谋划,不知吏首大人会怎么去做?” “你是想知道我的决定了?”宋哲问道,“难道你澹台宬是打算跪在本吏首的面前?可你觉得是否有这个必要?” “看来吏首大人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就是如此,所以你也不用跪在本吏首的面前,就算澹台商这么做也没有什么用,毕竟这两件事是没有什么关联的,本吏首不会改变决定,也不会想看到澹台商跪于本吏首的面前。再说让澹台谋成为这一国的吏首也没什么不好,他不也是宰执府的人?” “吏首大人觉得我真难以调查出真相?” “澹台贤侄啊,本吏首刚才不也是说过了?本吏首肯定不会阻止你的,而且这还是我王之令。本吏首现在不也是正送你去官道那边?” “吏首大人竟然会如此的自信?吏首大人觉得当真不会有丝毫的破绽?” 就连澹台商自己都没有调查出什么来,你要知道澹台商是何其聪慧的一个人……”这是宋哲的说法。 看着宋哲的这番反应,澹台宬明白他也难以找出什么破绽,其实之前澹台商在调查的时候,他就去看过那条官道了,但在当时就难以发现什么,不可能说这一次就能轻易的发现什么了。 看到澹台宬在做出着思考,于是宋哲就问道:“澹台贤侄打算如何做出应对?你的谋划又是什么?” “只是不知吏首大人会提出什么样的建议?” “我王此刻在王宫内等着一个具体的结果,但这个结果就是依然没有调查出什么,贤侄觉得这样的回答如何?” “所以根本就不用再去调查了?” “贤侄你之前不也已经调查过了?难道说澹台商会不让你去调查此事?肯定不会如此,而且澹台商也应该是询问过你的具体看法了才对,但结果就是如此。”宋哲似乎也早已看到了这一步。 “没想到吏首大人这次竟会做出如此的谋划。吏首大人已经把所有的可能,以及选择都摆放在了我的面前,并且也还提出建议说让我应该怎么去做。吏首大人的境界不一般啊,只是之前没能看出这一点来,或者也是在于吏首大人选择了隐藏。” “也算不上什么隐藏,只是本吏首想到了一些你没能想到的,但你依然是本国的谋士,而我依然会是一国的吏首。或许你还会想到让监国宰执文秉智来调查此事,但是又能有什么用?这件事与朝廷无关,监国宰执也做不到什么,总不至于说贤侄会觉得当今的陛下能过问此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本吏首也想到澹台谋在朝廷里任职,或许澹台谋能对陛下提到此事,但以澹台谋在朝廷里的地位来说,还难以见到陛下。此外还有一点,倘若澹台谋知道他可以成为这一国的吏首,他反而还会选择帮助本吏首,而不是选择帮澹台商。”宋哲不仅是自信的,并且还侃侃而谈。 “对于澹台谋的选择,吏首大人怎能说的如此肯定?再说三哥澹台谋可是我宰执府的人,岂会帮着吏首大人做事?”澹台宬立刻提出了他对于这一说法的质疑。 “本吏首就知道你会如此认为。贤侄啊,你觉得我王为何只是让澹台谋多跪了几个时辰?难道这就算是我王对于澹台谋的责罚了?又岂会像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澹台宬没有说什么,他是在等着宋哲继续说下去。 “我王可以让澹台谋成为一国的吏首,就是现在也可以,但贤侄你依然只会是客卿,但也算是本国的谋士。你可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区别?” “吏首大人请说。” 不过宋哲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对外面吩咐着:“找一个地方把马车停下来。” 宋哲随后听赶马车之人说道:“是,吏首大人。” 而在等着马车停下之后,宋哲才又对澹台宬说道:“其实原因也很简单,我王认为澹台谋是可以为王宫而谋之人,倘若是宰执府阻碍了我王,那么澹台谋就只是会为我王而谋,说的再简单点也就是为了王权而谋,但是贤侄你就做不到这一点,你依然会为了宰执府而谋,所以澹台谋可以成为吏首,或者是宰执之类的,而贤侄你只会是谋士。” 澹台宬当然是听明白了宋哲话里的意思,而且宋哲的话也算是说的委婉了一些,只不过澹台宬并没有认可这样的说法,“吏首大人觉得这是选择的不同?” “贤侄啊,这与选择无关,而是在于王权本身。其实澹台谋能够做到的一些事情,对于你澹台宬来说就不一定能做到,这并不在于说是你难以想到的,只是说难以做到罢了。不仅是澹台谋了,可能澹台至的做法也是如此,我王可以让澹台谋成为吏首或是宰执,但不会让澹台至身居此位。” “这又是为何?”澹台宬立刻问道,仿佛宋哲是必须做出回答的才可。 宋哲淡然的说着:“澹台谋会忠于王权,但澹台至的选择或许就不一样。澹台至可以做出不同的选择,只不过这样的选择或许是隐秘的。” “对于我宰执府里的人来说,为何感觉是吏首大人更加的了解一些?” “我不是了解澹台至与澹台谋的想法,而是在于大概能够知道我王的一些想法。”宋哲再次说着他的一些想法。 “原来如此,所以吏首大人会觉得说,这次我王是打算责罚于宰执大人了?” “其实澹台宰执做的都很好,但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了王宫……” “并没有证据表明此事是牵扯到了王宫的,就包括说也没有证据表明牵扯到国之府库一样。” “其实这一点并不重要,而最重要的还是在于这次我王的想法会是怎样的。”宋哲说道,“也就是说,可能我王会认为此事与王宫或是府库有关联,而这才是关键所在。” 第168章 谋(51) 澹台宬之后又说道:“我能明白吏首大人的意思,不过吏首大人的说法也算是一种预测了。” “你这么想也可以,但本吏首也只是做出一些分析而已,这一次本吏首自认为该想的都已经想到了。对于这样的布局,澹台商只能接受相应的结果,而不是做出反击,毕竟澹台商是难以做出什么反击的。” “就如吏首大人也提前猜测到了我的想法?就包括我会想到的一些策略?” “嗯,你说的没错,本吏首认为这其中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的。接下来就看你的做法了,但本吏首同样觉得你难以找出什么破绽来。” “不知吏首大人可愿告知具体的细节?” “什么意思?” “我记得吏首大人之前说过一句话,也就是对于其中的一些细节来说,吏首大人也没有看明白,这就说明此事并非都是由吏首大人自己所谋,应该还有一人在帮着吏首大人做出谋划才对。” “我可以不承认你说的这一点,你是想知道本吏首如何做到此事的?贤侄啊,你觉得本吏首会说出来?这岂不是帮了澹台商?” “可就算吏首大人不说出来,我也大概能猜到另外一人是谁。” “你应该是想说澹台谋?毕竟这样的结果对于他来说是有利的。” “不是三哥澹台谋,我看的出来,三哥也不会帮吏首大人做出什么谋划……至少现在三哥还不会这么做事。”澹台宬做出了否定。 “本吏首还以为你会觉得就是澹台谋了……既然贤侄也做出了否定,那么贤侄觉得会是谁?是澹台至?”现在反而变成是宋哲在做出着相应的猜测了。 澹台宬也否定道:“不是大哥澹台至。” “总不至于是澹台商自己在帮本吏首做出谋划?”宋哲笑了笑后说道,“还是本吏首替贤侄你做出回答,也不会是澹台商,同样不会是监国宰执文秉智,毕竟文秉智可不愿参与这样的谋划,他一直都说自己是朝廷派来的,肯定不会如此做事。” 澹台宬知道宋哲说的都是真实的情形。 “其实本吏首告诉你也无妨,贤侄应该还记得上一次武智王是来过这座王城的。” “竟然会是武智王?”澹台宬有些不太相信,但他又认为这是一种有可能出现的情形,而且宋哲也不会随意的提到武智王此人,“可武智王为何要帮着吏首大人你谋划?这看似也是不太合理的。” “贤侄你想不到这一点也很正常,可以说就连贤侄你都不会轻易相信本吏首所说,别人就更加的难以相信了,所以告诉你也无妨,更何况就算你知道了也是难以改变什么的,结果就是如此。”宋哲叙述着。 “我并非是不相信,只是我想知道武智王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武智王到底能得到什么?”澹台宬在思考着。 “虽说贤侄你是难以想到具体原因的,但你也同样可以做出一些猜测。” “吏首大人不介意告诉我这些?”澹台宬自是有些疑惑的,而他也在思考着具体的原因,同时澹台宬认为他是可以猜测到的,只是会需要一些时间。 宋哲知道澹台宬在做出思考,所以他也没有接着说出具体的原因,但宋哲也看到似乎澹台宬没能想到什么。 “难道吏首大人是要去他国任职?从而可以成为一国的宰执……可似乎又并非如此。” “本吏首还是告诉贤侄你为好。”宋哲说道,“武智王之所以答应帮着本吏首做出谋划,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帮着本吏首成为这一国的宰执。” “什么?让吏首大人成为这一国的宰执?可武智王能得到什么?” “看来贤侄还没想到原因?其实具体的原因也很简单,本吏首可以帮着武智王劝说于我王,也就是让我王达成七大诸侯国的结盟,但是澹台宰执最近却是反对我王结盟的。” “竟如此的简单?” “就是如此。” “但吏首大人这么做事,难道会觉得我王看不出来?” “贤侄啊,就算我王知道了也没什么,本吏首依然可以成为这一国的宰执。”宋哲说的很肯定了,“你要知道,是我王想成为七大诸侯国的盟主,所以我王也是同意让七大诸侯国结盟的,这与武智王的想法一致,本吏首也只是刚好借助了这一点,其实本吏首又如何能够劝说我王同意?最主要的还是在于我王愿意让七大诸侯国结盟,而我王自然也会成为七大诸侯国的盟主,不过这样的做法可能会让朝廷感到不满,这也就是澹台宰执提出反对的根本原因所在,但我王想达成这样的结盟,所以澹台宰执就是在阻碍我王做事。” “难道我王让宰执大人直接负责调查此事,就是在于说我王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从而也可以对宰执大人做出责罚,就比如罢免宰执大人?一般来说我王是不会做出这样的责罚……” “这也就不难解释说……为何我王这次会直接让澹台宰执来调查此事,而不是先让王城府的人来调查此事了。对于这一点也可以得到一种合理的解释。”宋哲补充道。 “刚才吏首大人提到是为我王而谋,或是为了宰执府而谋的话题,看来本意也就是在于此了?” “贤侄你也算是看明白了,所以这并不是澹台宰执所能改变的事情,虽说我王并没有与本吏首多说什么,但本吏首觉得我王应该是能看出些什么的。” “吏首大人与武智王共同谋划此事,难道我王也会默许?”澹台宬针对这一点提出了他的质疑。 “可结果就是如此,只要能帮我王达成目的,我王并不会在意这一点,可以说是我王事会选择容忍的。” “吏首大人竟然说的如比肯定?” “至少本吏首的判断不会有错。”其实宋哲也是相信他所做出的这一判断,“澹台贤侄,不知你的选择会是什么?其实就算你将此事告诉澹台宰执也没什么,但本吏首还是劝你不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理由在于两点,其一,澹台商知道也难以改变什么,这是针对于官道之事来说的。其二,这是我王的诸侯国,只要朝廷还没有进行削藩,这里就是我王的诸侯国,所以只要我王是打算成为七大诸侯国的盟主,那么就只能按照我王的想法去做出谋划,这也是王权所在。”宋哲接着对澹台宬分析道,他并不在意此刻澹台宬的想法会是怎样的。 “吏首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做出不同的选择?也就是不用将此事告诉宰执大人?毕竟也难以改变什么了。” “本吏首正是此意,这次我王是一定会罢免澹台宰执的,这就是结果,而不是在于说这官道之事的结果会如何。可以说澹台贤侄应该是已经看明白了这一点的,再说澹台贤侄你又岂会看不明白?” “倘若我可以改变这一结果,那么吏首大人觉得这之后的结果又会如何?”澹台宬不愿就此改变他的做法。 其实澹台宬会这么说也是在宋哲的预料之中,宋哲整理了一下他的长袍,然后说道:“倘若澹台贤侄真这么做事,那么贤侄你就是在挑战王权。我王岂能容忍你的这一做法?如此还会牵连到整个宰执府,难道这会是贤侄你愿意看到的局面?而且这其中还涉及到另一点,一旦本吏首能够成为宰执,那这吏首之位自然就是澹台谋的,这也算是我王对于宰执府的信任,另外也可以说是对于本吏首的一种牵制了,你可以把这看成是我王的布局……” “我明白吏首大人的意思,既然我王可以让澹台谋成为这一国的吏首,那么我王同样可以做出别的选择,但这样的选择……可能就不会再是我宰执府的人来担任吏首了,而我王也难以再信任宰执府的人。” “贤侄说的没错,本吏首就是指的此意,不要让我王失去对于整个宰执府的信任,所以澹台贤侄还是应该做出妥协的。就算是澹台商知道了此事,恐怕他的选择也还是会如此。” “既然是这样的一种情形,难道吏首大人觉得还有必要去调查这官道之事?”澹台宬感到了一丝无奈,“其实也难以改变什么了。” “所以本吏首不也是将马车停在了这里?其实也是在于让贤侄你想清楚接下来该如何做事。”宋哲直言道。 “宰执大人应该是还没有看出这一点的,我不想隐藏什么。”澹台宬在此时依然是想坚持他的做法,但他也决定不去反对文庄王结盟,这也是为了宰执府而谋,澹台宬是打算做出妥协的。 其实对于澹台宬来说,他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澹台宬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他可以做出改变,但是对于有些事情来说,他根本是难以改变什么的。 “贤侄,这也不算是什么隐藏了。你的这一做法就是为了宰执府而谋,澹台宰执肯定也是能够看明白这一点的。” 澹台宬说道:“吏首大人,我打算走到那官道之地。” “看来贤侄还是想接着调查此事了?” “吏首大人,我又岂敢挑战王权?我会按照吏首大人的意思做事,不再去调查什么,但总还是要去到那官道之地。” “也可,不过还是与本吏首一起坐马车去为好。”宋哲是觉得不能让他人看出什么不妥来,所以还是应该去看一下的,但不一定是要具体的去调查些什么。 第169章 作品详析8 本作品注重的是整体的思想境界,也可以说是一种想象中的世界,但其中的思想不会只局限于想象本身。 第170章 谋(52) 与澹台宬自己所预料的一致,他也并没有调查出什么来。看着面前那些被毁损的石板,澹台宬一时感到挺无奈的。 “吏首大人可愿告诉我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而且还不会被他人所发现?”澹台宬对站于他旁边的宋哲问道。 “或许只有武智王自己才可以做出准确的回答,本吏首也不是很明白。”宋哲双手背于身后,慢慢的对澹台宬说道。 “现如今还是应该重铺这石板路为好。” “贤侄啊,现在只能这样,除非是我王下令。” “在吏首大人的谋划之中,可打算将此事牵扯到府库?或者是王宫了?” “倘若我王打算罢免澹台宰执,那么自会有所牵扯。”宋哲如实的说着他的想法,而看着面前的这番情形,宋哲也有些感慨。 “先不说这官道之事了。吏首大人,你觉得如若宰执大人是愿意支持我王会盟的,那么我王是否会改变决定?” “贤侄,事已至此,其实也难以做出什么改变了。你觉得我王没有让澹台宰执做出过选择?可既然还是这样的一种结果,也就说明难以改变什么了。”宋哲说完就往前走去,他看到依然有庶民会停下来看这被毁坏的官道,只是难以接近,因为王城府已经增派了很多甲兵之士来这里。 澹台宬随后就拿起了一小块石板在手中,然后仔细的看着。 宋哲在看到这一幕后就又走了过来,“澹台贤侄可有看出什么来?” 澹台宬略显尴尬的一笑,“也没有什么不同,至少也是看不出什么的。” “贤侄啊,有时候应该做出正确的选择。”宋哲拍了拍澹台宬的肩膀说道。 “是正确的选择?还是选择正确的事情?”澹台宬看似随意的一问。 “这个答案在于你自己。澹台贤侄,就算你看出了什么,其实也没有具体的意义了。”虽然宋哲这么说,但宋哲认为澹台宬并未发觉什么才对,至少也是不会等到现在才能够看出什么的,所以在宋哲看来,澹台宬也应该是不会改变他的具体做法才对。 澹台宬接下来又将石板放了回去,他往远处看了一下,然后对宋哲说道:“吏首大人,还是去王宫禀告我王调查的结果。” “这结果会是什么?”宋哲问道。 “也就是这实际的结果,并未调查出什么,难道还会有什么别的说法?” “也可,我们现在就去禀告于我王。不过贤侄啊,澹台宰执肯定会问你调查的结果,到时候你打算怎么说?” “也只有一种说法。”澹台宬回复着。 “本吏首知道贤侄你的选择是什么了。”宋哲说着也就笑了笑。 澹台宬只是往前面走去,也没再说什么了…… 几天之后的议事堂里,文庄王让别的国政大臣先离开这议事堂,而他则是打算与澹台商单独说一些国政之事。 等别的国政大臣都走出议事堂后,澹台商依然是恭敬的站于原地。 文庄王还是先想了想的,然后他才对澹台商说道:“澹台宰执,你可知本王打算说些什么?这议事堂里也没有别人,你可以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澹台商躬身说道:“是关于对于臣的责罚之事,毕竟是臣没有调查出什么来,臣有错。” 澹台商一边说着,一边就越显得恭敬了。 “澹台宰执也不必如此,再说这也不是澹台宰执你的过错。” “臣多谢我王。” “不过澹台宰执,就如你所说,本王还是会做出一些相应的责罚。” “臣能明白。”澹台商顺势就跪了下去。 看到澹台商的那副样子,文庄王觉得会有些不忍,但他还是只能做出相应的责罚。 今天的澹台商与往常一样,不管是穿着还是行为举止,其实与往常都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同,但文庄王却觉得是有些变化的。 看着跪于地上的澹台商,文庄王一时难以说些什么,于是文庄王随后就选择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澹台商的面前亲自将澹台商扶了起来。 “臣多谢我王。”澹台商依旧是恭敬的样子。 “澹台宰执啊,本王总要对本国的庶民说出一个具体的结果,既然澹台宰执还是没能调查出什么来,那么本王就只能对澹台宰执做出责罚了。”文庄王看着他面前的澹台商说道。 “臣甘愿受到责罚。” “本王决定……免去你的宰执之职,但也仅此而已。”文庄王还是说了出来,然后他就看着澹台商的具体反应。 “臣……臣遵我王令。”澹台商自是表现出了一丝不甘心。 “当然,本王依然是信任你们宰执府的人。本王会让宋哲代理宰执之职,然后让澹台至代理吏首之职。本王也想过,那澹台谋毕竟是在朝廷里任职的,也不好让他辞去朝廷之职而回到本国担任吏首,这样的做法也是不尊敬朝廷了,澹台宰执以为如何?” “臣以为我王说的是,就让澹台至回到这王城里担任一国的吏首……不过按照我王的意思来说,应该是是代理吏首之职才对。” “这是本王对于宰执府的信任,希望澹台宰执能够明白。” “我王,臣已经不是这一国的宰执了。” “等到明天之时,本王就会在这议事堂内宣布这一结果,但在此之前,你依然是一国的宰执,澹台宰执,你可明白本王之意?” “臣能够明白。” “不知澹台宰执可有什么想说的?”文庄王一直站在原地。 “臣会遵我王令……” “澹台宰执,本王不是想听你说这些。你觉得宋哲能否担任这一国的宰执?” “既然我王都已经做出了决定,臣以为这样的决定是合适的。” “本王是问这宋哲是否合适担任一国的宰执?” “臣以为宋吏首是合适的宰执人选。” “这是澹台宰执你的真实想法?” “臣启我王,以现如今的局势来看,宋哲就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了,再说我王也难以有别的选择。” “嗯,本王明白了……其实澹台宰执也可以多说一些,就比如对现如今的局势做出一些分析之类的。” “我王,臣以为宋吏首适合成为这一国的宰执,臣的判断与我王的一致。”澹台商只是如此说道,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分析。 文庄王大概能理解此时澹台商的想法,“澹台宰执觉得澹台至可否成为这一国的吏首?” “我王,臣恐怕不能多说什么。” “你只用告诉本王这样的决定是否妥当?” “让澹台至成为一国的吏首,臣以为是妥当的。”澹台商知道他必须做出一些相应的回答才可,毕竟这是在文庄王的面前。 “倘若澹台至以后有什么想法,自是会与澹台宰执你商议的,而澹台至也算是国之重臣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本王也会与澹台至商议。本王依然是信任你们宰执府的,希望澹台宰执不用多想。” 在听文庄王说到这里后,澹台商就赶紧说道:“臣启我王,难道真是因为臣反对我王会盟?所以我王才决定罢免臣的?臣觉得不会如此的简单,又岂会有这样的理由?臣实在是难以认同啊。” 文庄王还没回答什么,澹台商又说了一句:“还请我王告知于臣那真实的原因。” “澹台宰执开始是支持本王会盟的,但最近又反对本王会盟,本王知道澹台宰执这么做是在为本王考虑……” “我王……还请我王告知于臣真实的原因。难道是我王觉得臣威胁到了王权本身?” “澹台宰执怎会有这样的看法?” “是我王觉得臣不再适合担任这一国的宰执了?还望我王明示。” “澹台宰执以为是什么原因?”文庄王显得有些冷漠。 “臣不知……” “既然澹台宰执不知,那么还是继续不知为好。”文庄王说着就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准备离开这议事堂了。 此时的澹台商几乎是要落泪了,他又选择跪在了地上,然后看向文庄王说道:“还望我王告知于臣真实的原因。” 文庄王没有再理会澹台商说了些什么,而是直接走出了这座议事堂。 澹台商之后就接着跪于这座议事堂里,他感受到了悲哀,还有悲凉。 而在一个时辰之后,澹台商依然没有等到什么回复,他只好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默然的走出了这座议事堂…… 澹台商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坐着马车回到宰执府的。 等到有人提醒坐于马车内的澹台商已经回到宰执府时,澹台商才慢慢的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他也就走回了宰执府。 不过在来到门口时,澹台商就看见了澹台宬正好站于那里,澹台商落寞的走了过去,然后无奈的对澹台宬说道:“我明天将不再是这一国的吏首了,我这宰执府也要变更为吏首府了,而宋哲的吏首府将会变为宰执府。虽说本宰执已经预料到了会如此,但还是难以接受啊……” 澹台宬往前走了一步,然后扶住了澹台商,“宰执大人,先去坐着为好。” “宬儿觉得我王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澹台商支撑着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难道是与宋哲有关?” “宰执大人,宋吏首如何能够替我王做出最终的决定?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我宰执府本身。” “是我王开始猜忌于宰执府了,宬儿可是指的这层意思?” “宰执大人,我王并未猜忌什么。” “那么你刚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是我王想让大哥澹台至成为宰执,这只是我王的布局。” “你怎能如此肯定?难道说这官道之事是出于澹台至的谋划?” “回禀宰执大人,官道之事与大哥澹台至无关。” “算了,本宰执也不想再问什么,但愿就如宬儿你所说,这是出于我王的布局……其实这么一想,还不是因为本宰执是反对我王会盟的?这君主的想法实在是难以猜测啊,也是难以准确猜测的……”澹台商说着就没让澹台宬继续扶着了,他往前走去。 此时站于澹台宬一旁的小宣才问道:“宬公子,我王怎么会罢免了宰执大人?怎会如此啊?” 澹台宬对身旁站着的小宣说道:“具体的原因还是在于我宰执府。” “……” 第171章 谋(53) 第二天在议事堂内,文庄王就宣布了关于他的决定。 宋哲已经预测到了这些,所以也没有表现出太多,但有一点也是让宋哲没有想到的,那就是文庄王让澹台至成为吏首,而不是澹台谋。此外,他与澹台至都是代理职责,还不属于切实的任命,至少宋哲自己是如此看待的,不过宋哲觉得这样的结果也算不错了。 而在等到走出议事堂后,宋哲就走到了澹台商的旁边,“宰执大人,你这是打算回府了?” “原来是宋吏首……不过现在应该改称为宋宰执了。” “按照我王之意,也还只是代理宰执之责。” “宋宰执又何必如此的谦虚?难道我还能再次成为一国的宰执?已经没有这样的可能了。” “但澹台至会是这一国的吏首,还是应该祝贺的,再说这澹台至不也是宰执府的人?” “宋宰执想说什么?” “我王依然是信任宰执府的。”宋哲说道。 “现在是吏首府了,已经不是什么宰执府了。”澹台商显得无奈了些。 此时有几个国政大臣从一旁经过,他们对着宋哲躬身行礼说道:“宰执大人。” 宋哲一边随意的答应着,然后一边就示意他们继续往前走。 澹台商自是不愿意看到这一番场景的,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官职了。其实澹台商能够看明白,他也算是就此出局了,而且在此之后,也不会有任何的国政大臣对他躬身行礼,“宋宰执,你可是有什么事情?如若是想坐宰执府的马车,那辆马车现就停于王宫外……” “澹台大人,我不是指的这个意思。” “宋宰执,本就应该如此做事,顺便我也可以坐你的吏首府马车回去。我以后是不会再来这王宫了,毕竟也是无官无职的人了。” “但在本宰执看来,大人依然是国之谋臣。”宋哲说道。 “等走出这王宫之后,宋宰执就去坐宰执府的马车,我会去坐吏首府的马车,本就应该如此。”澹台商显得有些落寞的说着,其实澹台商也不愿意多说些什么,他只想回到府内。 “澹台大人,这怕是不妥啊。本宰执岂能如此做事?”宋哲并不打算这么做。 澹台商没有接着往前走去,他停下来看向宋哲说道:“宋宰执,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妥的,本就应该如此做事,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还有啊,你也不用称我是什么大人了,毕竟我现在已经是无官无职了。” “这……还是称大人为好,毕竟澹台大人也是担任过宰执的。” “宋宰执这么称呼也可,也没有什么不行。”澹台商还是笑了笑,但这更多的却是一种带有尴尬的笑。 宋哲认为直接更换马车是不太合适的,但他看出澹台商的决定就是如此,他也不好直接就否定澹台商的这一做法。其实宋哲自己当然是愿意坐宰执府的马车回府,在以前他是没有资格去坐的,但现在已经变得不同了,倘若他不去坐宰执府的马车,反而又是不太合适的。 “澹台大人,不知宰执府的马车里可还有属于大人的物件?” “也没有什么了,我今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宋宰执直接去坐宰执府的马车就行。” “原来澹台大人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吏首府的马车里也没有什么,大人可以直接去坐吏首府的马车。” “澹台至将会成为这一国的吏首,倘若他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还要宋宰执做出指教。” “澹台大人谦虚了,就算是澹台至有什么过错,也会有澹台大人做出责罚的,本宰执也不好说些什么。倘若以后有什么国政之事,也还会向澹台大人请教,到时候还请澹台大人赐教。” “以宋宰执的聪慧,又何须还用我的帮助?澹台宬是这一国的谋士,你可以让他帮着谋划。对于国政之事,我以后也不会再过问了。不过有一点还请宋宰执告知。” “澹台大人请说。”宋哲当然不会拒绝回答。 “宋宰执,这次我王做出这样的决定,到底是与谁有关的?是在于我反对我王会盟?还是说在于我宰执府本身的一些原因?我当然也知道,我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是与宋宰执你的谋划无关的,我王也不会轻易的就罢免我的宰执之职。” “澹台大人应该知道此事是出于武智王的谋划?” “不也还有你宋宰执的谋划?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毕竟我王也不用做出这么重的责罚,更何况此事也不是由我来谋划的,但最终却是我被罢官了,总是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行,我也想知道最为根本的原因。” “我王不可能直接任命澹台至为一国的宰执。” “宋宰执这是何意啊?此事又不是出于澹台至的谋划,难道我还会不知道?” “本宰执也不是指的是由澹台至所谋,而是与澹台谋,还有澹台宬有关。” “嗯?宋宰执这么一说不就更难得到合理的解释了?”澹台商难以看明白了。 “是当今的陛下打算重用澹台谋与澹台宬。” “可这与我被罢官又有什么关系?难道陛下是觉得我不会同意?” “陛下是觉得我王不会同意,但我王又怎会如此做事?所以为了向陛下做出表明,于是我王就让澹台至接任吏首之职了,而不是澹台谋。如此一来,澹台谋也不会想着打算回到王城任职了,而是继续选择留在朝廷里任职。” “我王这么做是在向陛下表明,其实他是忠于朝廷的?” “正是如此,至于澹台宬,我王认为澹台大人不会就此让澹台宬去到朝廷,所以我王就决定让宰执府成为吏首府,然后让澹台至成为吏首,这样就能减弱澹台大人的影响力。” “可我王为何会觉得我会做出阻止?而不是表示同意?让澹台宬去到朝廷里任职有什么不好的?我为何非要阻止啊?再说这本就是有利于我宰执府的。” “澹台大人,现在陛下有削藩之意,想让澹台宬去到朝廷里任职,总要为宰执府做出一些考虑,否则澹台宬也难以在朝廷里任职。之前澹台谋与澹台宬都是宰执府的人,但现在他们只是来自于吏首府。澹台谋与澹台宬也应该得到朝廷大臣们的信任才可,否则陛下也不好做出具体的任职。” “也就是说,我王并非是想责罚于我宰执府的人?而其实是出于陛下的旨意?” “澹台大人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还有一点,你觉得武智王为何会让我成为宰执?这真会是武智王自己的决定?以及说谋划之类的?澹台大人应该知道,武智王是从朝廷直接来到我国的,而他也来到了我的府内谈事。” “看来真是出于陛下的意思了?”澹台商终于是想明白了。 “是出于陛下的谋划,也是出于陛下的布局。陛下是打算选择人才来为朝廷做事,而对于这一点,我则是没有告诉澹台宬,我只是说官道之事是出于武智王的谋划。” “原来这才是最为真实的原因。可我王为何不愿与我明说啊?”澹台商觉得他应该知道真相,而且这也是好事情。 “澹台大人觉得我王应该如何去说?难道我王对大人说这是出于陛下的意思?但陛下并未有任何的实际旨意,所以我王只能按照陛下的意思来做事。其实可以看的出来,当今的陛下将是一位非常有作为的皇帝。”宋哲说道。 澹台商随后则是表示了认可。 其实澹台商此时并不知道的一点是,这一切都只是出于宋哲自己的猜测,或者说是出于宋哲自己的一些分析而已。宋哲也并不知道那真实的一面会是什么…… 第172章 谋(54) 澹台商与宋哲一边谈论着事情,一边也就走出了王宫。 宋哲看到不远处就停放着宰执府的马车,而澹台宬则是站于宰执府马车的一旁,宋哲不经意的笑了笑。 澹台商则是示意不远处的澹台宬去坐吏首府的马车,而澹台宬自然也是看懂了澹台商的意思。 澹台宬只是再次看向了这辆宰执府的马车,之后也就往另一边走去。 澹台商说道:“这宰执府的马车还是之前的那辆马车,只是坐于马车里的人将会变得不同了。” 澹台商说着,也就看到澹台宬与赶马车之人往另一边走去,那里停着吏首府的马车。 “澹台大人,本宰执以后还会去你的吏首府拜会,还望大人能够允许。”宋哲觉得他说出这句话就是胜过澹台商了,而他之前所做出的那些忍耐与谋划都是值得的,并且他现如今能够成为这一国的宰执,说不定也是天意所在。 “宋宰执,还是派人去一趟我的……吏首府为好。”澹台商对宋哲说道,他能看出宋哲此时是得意的。 “嗯?这是为何?”宋哲收敛了笑容问道。 “将宰执府的牌匾拿去吏首府……应该说是将宰执府的牌匾拿到现如今的宰执府去。” 在听到澹台商如此说后,宋哲则是又笑了起来,“对,澹台大人说的没错,这牌匾也是要改变的。既如此,对于这吏首府的牌匾,本宰执也会派人送到府内……或者就由本宰执亲自送过来也可。” 其实宋哲是真打算这么做的,他想自己一人把牌匾抬到澹台商的府里,但同时宋哲也知道,他是不可能这么做的,而且这样的做法肯定也会让澹台商看轻,但至少他还是可以为自己做出这一决定的,只不过也只是一种没什么实际作用的决定。 “宋宰执说笑了,怎能让宋宰执亲自送过来?派人送到我府内就行,其实也很简单。” “嗯,澹台大人说的没错,确实很简单。”宋哲笑着说道。 此时宰执府的马车已经来到了宋哲的面前,宋哲看到还是之前的那辆宰执府马车,看上去是没有什么变化的,其实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变化。 而吏首府的马车也来到了澹台商的面前,澹台宬走下了马车。 “澹台贤侄,有时间来我宰执府内商议国政之事啊。”宋哲看向刚走下马车的澹台宬说道。 “宰执大人说笑了。谈论国政之事应该去议事堂,而不是去宰执府。”澹台宬面无表情的说道。 “嗯……本宰执就先回宰执府了。”宋哲说完也就坐上了马车。 而澹台商也已经坐在马车里了。 随后宰执府的马车,以及吏首府的马车就去往了不同的方向,这也是与以往不同的方向。 澹台商坐于马车里,然后对澹台宬说道:“宬儿,你如何看待此事?难道我王真打算让宋哲成为宰执了?本宰执觉得怎么并非如此啊?” “宰执大人,这次我王的决定就是如此。” “倘若真是这样,我以后也不能自称是宰执了,你也不能再称我为宰执。” “是,大人。”澹台宬说道。 “我王这么做就是想要打压我……吏首府的人?其实让澹台至成为吏首,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而且澹台谋也在朝廷任职,说不定宬儿你以后也会去到朝廷,陛下会让你成为朝廷的谋士。” “不知大人怎会有这样的说法?” “宬儿,我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尤其是当今陛下的一些决定。” “难道这件事会是与陛下有关的?”澹台宬有些惊奇的问道,“陛下怎么会参与我国的事情?” “是啊,一般来说确实不会,但这次陛下是参与谋划了我国之事。” “大人觉得让宋哲成为这一国的宰执,会是出于陛下的意思?”澹台宬顺势猜测道。 “嗯,应该就是如此。不知宬儿你的看法是什么?看来你觉得是与陛下无关的?” “陛下不会参与我国之事,是我王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而且我们也难以改变什么的。” “你觉得是与武智王的谋划有关了?” “大人,我的想法就是如此。” “嗯,可能是会如此,不过我也不想再讨论此事了。这次毕竟是我王做出的这一决定。既然我已经不是宰执了,那我也不用为这国政之事而做出什么谋划,以后也难得有此清闲啊。”澹台商说到这里就笑了笑,这是一种带有释然的笑。 澹台宬的想法则是在于,此事就是出于武智王以及宋哲的谋划,最主要还是在于文庄王自己做出的决定,与当今的陛下又会有什么关系?至于说以后会去到朝廷里任职之类的,澹台宬也认为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另一边,宋哲坐于宰执府的马车里去往他的府邸。 宋哲一人坐于马车内,他仔细的看着这马车内的装饰,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而且这与他之前所看到的宰执府马车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说这宰执府的马车真是属于宰执府的了。 宋哲决定等回府之后就立刻派人去把牌匾给拿回来,毕竟那是属于宰执府的牌匾,又怎么能够挂在吏首府那边?同时宋哲也决定应该将他的府邸修葺一番,毕竟现在也是属于宰执府了,而不是之前的那个吏首府了,自然是应该做出一些改变的。 在成为这一国的宰执后,宋哲觉得他的心境也在发生着改变。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改变?宋哲觉得还是在于他能做到更多的事情了,而且也能做出许多的安排,以后澹台至也必须听从于他的指令才可,毕竟澹台至是一国的吏首,而不是宰执,说不定以后澹台商有什么事情还会亲自来这宰执府的。 不过对于澹台宬来说,宋哲觉得还是要尊重此人的,因为澹台宬以后肯定还可以帮着他做出一些谋划,而且文庄王也是看重澹台宬的,至于说澹台宬是否有成为一国宰执的可能?宋哲在想了想之后还是做出了否定的推测。 宋哲也会想到,等澹台至回到这王城之后,也是会来这宰执府拜会于他的,毕竟他现在才是这一国的宰执。对于澹台至此人会有的一些做法,其实宋哲也不是很了解,但宋哲觉得他可以做到掌控住这面前的局势,宋哲觉得他也是在吏首的位子上居于多年的,那么肯定在治国方面有一定的经验。之前他主要是管理这一国的官吏,现如今则是要帮着文庄王治理这个诸侯国,这其中肯定还是会有些不同的,宋哲自认为他可以当好这一国的宰执。 等来到府邸之到外时,宋哲就看到他的夫人站于正门外。 宋哲走下马车就说道:“夫人怎么会在这里?” “妾身听说大人成为了这一国的宰执,妾身当然是来恭贺大人的。不过以后也是应该改称为宰执大人了,我府内的人都必须做出改变。” “夫人说的不错。”宋哲笑呵呵的说着。 同时宋哲对旁边的一个甲兵之士吩咐道:“把这吏首府的牌匾拿下来送去宰执府,然后把属于我宰执府的牌匾拿回来挂上去。记住了,一定要谨慎一些。” “是,宰执大人。”甲兵之士说道。 “夫人稍等片刻,本宰执要再看一下这牌匾。”宋哲对他的夫人说道。 “妾身明白,妾身会在这里等着。”夫人示意一旁的仆人向宋哲恭贺。 随后宋哲就听到了几人同时说道:“恭贺宰执大人。” 宋哲也看到有几人跪了下去,“你们不用如此,以后记得这里是宰执府了,而不是之前的那个吏首府。” “是,宰执大人。”几人又一起说道。 等两个甲兵之士一起将牌匾拿下来之后,宋哲就走了过去,然后他将手放在了牌匾上,用时宋哲也凝视着吏首府那三个字,宋哲此时会觉得一切都已经发生改变了,但他也知道想当好这一国的宰执并不容易,可以说以后的道路必将是艰难的,毕竟他已经不是吏首了,而是成为了这一国的宰执,宋哲觉得他仿佛都能看到宰执府的牌匾了,虽说那宰执府的牌匾还挂于吏首府的,但那里不也是曾经的宰执府? 第173章 谋(55) 宋哲随后将手放在了牌匾上的吏字上面,看上去他是在思考着什么的。不过之后宋哲就用力的按了一下,而牌匾也就直接掉在了地上,然后宋哲所做的就是用脚使劲的踩在了牌匾上。 其中的一个甲兵之士还准备去捡牌匾的,他认为是自己没有将事情做好,不过还在自责之中的甲兵之士却发现,其实并不是他没将事情做好才对,这是宰执大人做出的举止。 看到宋哲踩在牌匾上,夫人有些发愣,而站于夫人旁边的几个仆人则是赶紧跪了下去,他们觉得不应该是自己没把事情做好才对,这应该是出于宰执大人自己的做法。 夫人走了过去,然后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宰执大人这是怎么了?” 宋哲只是淡然的看向他的夫人说着:“夫人啊,这块牌匾不适合再拿到那吏首府去了,本宰执会令人再制作另外一块牌匾,如此也才好送给澹台商。不对,应该是送给澹台至。” “原来宰执大人是此意啊。这件事就让妾身来处理” “夫人,本宰执会亲自处理这件事情。” “是,宰执大人,妾身明白了。” 随后宋哲就对身旁的一个甲兵之士吩咐道:“去找一块合适的牌匾,在匠作府应该是可以找到的,本宰执打算亲自制作吏首府的牌匾。” “这……启禀宰执大人,何时能够送去吏首府?” 宋哲想了想,“你说的也对……看来这样的做法不太合适,你让匠作府另外制作一块吏首府的牌匾送过去就行。倘若之后吏首府派人将宰执府的牌匾送了过来,你就让人直接把牌匾挂上去。” “宰执大人,是否需要再令人制作一块宰执府的牌匾?不一定非要用吏首府送来的那块。” “看来你是在教本宰执如何做事了?” “属下不敢。”甲兵之士赶紧跪了下去。 “就按本宰执说的去做,以后少说些话。” “是,宰执大人,属下知道了,属下以后再也不敢了。” “嗯,现在就去做事。”宋哲说道。 夫人觉得宋哲变得不同了,她能够看的出来。 “宰执大人,那这一块牌匾又该如何处置?”另一个甲兵之士问道。 “就按照你的意思处置。” “属下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觉得本宰执是在说笑?” “属下不敢……属下敢……属下……” “宰执大人,就让他们去做事,大人还是先回府为好。”夫人趁机劝说着宋哲。 “嗯,也好,那就先回宰执府。”宋哲在说完后也就径直往府内走去。 夫人此时想明白了,应该是宋哲的心境发生了改变,而宋哲的做法会变得与以往不同,但同时夫人也没能看明白,也就是这样的变化是出现在宋哲成为宰执之后?还是说在此之前宋哲的想法就已经出现了一些改变? 看着宋哲的背影,夫人依然没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具体原因…… 此时的小宣坐于屋内,她对澹台宬说道:“宬公子,真没想到我宰执府竟然会变成吏首府了,我刚才看见有人宰执府的牌匾拿了下来,听说是打算送去吏首府的……也就是现如今的宰执府了。宬公子肯定是知道的才对?宬公子不打算劝说宰执大人改变这一做法?” 澹台宬手中拿着一份竹简看着,他没有看向小宣,而是直接问道:“你想让宰执大人怎么做?” “当然是不能把宰执府的牌匾送给那个宋哲了。” “可这是我王之令,没有人能够改变这一做法。再说就算我们不将牌匾送过去,宋宰执也会让人再制作一个宰执府的牌匾,但王城里只能有一个宰执府,所以还是将牌匾送过去为好。我们现如今是吏首府了,留着宰执府的牌匾也没有什么用。” “可也不一定会如此啊,就比如说以后至公子也是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宰执的,到时候我们这吏首府又会变为宰执府了。宬公子,你觉得是否会如此啊?”小宣觉得她应该是没有说错话才对。 “嗯,从另一点来说,还确实是有这样的可能,但我们的预测也不一定就是准确的。” “但我觉得至公子还是可以成为下一任宰执的,到时候宬公子你就是吏首了。至于说谋公子,到时候应该还是在朝廷里为官的。”小宣浅笑着说道。 “嗯,这样的想法也很好。”澹台宬评价道。 “但我怎么觉得宬公子你并不认可这样的说法啊?” “小宣,其实这只是你的一种猜测而已。” “看来宬公子的想法不是如此了?” “大哥澹台至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的宰执,而至于说下一任的吏首,则很有可能是会由宋成之来担任。三哥澹台谋不会成为吏首,就如我也是如此。”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到时候宬公子你会去朝廷里任职了?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如此。说不定宬公子也能成为三公九卿之一的。” “其实我也有想过以后有可能会去朝廷里任职,但至于说成为三公九卿之一,可能也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只要能够得到当今陛下的赏识就行啊,我觉得当今的陛下也会选用不同的人才。”小宣说着她的想法。 “你怎么会知道陛下的想法?”澹台宬好奇的问着,同时他也将竹简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小宣不好意思的一笑,“我也只是随意说的,再说我也不可能会知道陛下的想法。” 小宣看了一下澹台宬的反应,然后就问道:“宬公子,难道说是我猜中了?还真是如此啊?” “陛下本来就打算选用人才的,就如你所说的,陛下会选任不同的人才。” “嗯,所以我觉得宬公子也是会去朝廷里任职的。”这一次小宣则是说的很肯定了,“倘若到时候宬公子去到朝廷任职了,可否……可否也让我去到朝廷?” 澹台宬笑了笑,“你也是打算去朝廷里任职的?” “宬公子说笑了,当然不是如此的,我愿意跟随宬公子,而且也总要有人照顾宬公子的。”小宣会觉得可能澹台宬并不想听到这些,但她还是说了出来。 澹台宬之后的回答就是:“嗯,我认为可以,毕竟我也很喜欢你做的一些膳食。” “多谢宬公子的赏识。”小宣笑呵呵的说着,“宬公子是否会让小贺与小古也去都城啊?” “你觉得如何?” “我听宬公子的。” “既如此,就让他们跟着一起去。”澹台宬随意的笑了笑。 “宬公子,我会听从你的安排,也赞同宬公子的想法。”小宣说道,“不过宬公子,现在甲兵之士就会将宰执府的牌匾送过去了,宬公子真不打算再去劝说宰执大人了?” “不用如此,而且宋宰执也会将吏首府的牌匾送过来,不过按照我的预测来说,宋宰执应该会另外制作一块牌匾送过来,而不是之前的那块吏首府的匾牌了,但我们宰执府的匾牌还是会和原先的一致。”澹台宬说道。 第174章 谋(56) “宬公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猜测?”小宣不免做出了提问,“但我还是觉得宬公子你做出的判断是准确的,而我也是相信宬公子的。” “嗯,你总会看到那真实的一面。”澹台宬也算是做出了相应的回答。 “至公子什么时候会回到这王城啊?他现在可是这一国的吏首了。” “应该是在几天之后了,而到时候大哥也就会来到这吏首府了。” “只是不知道至公子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啊?毕竟这里也不是宰执府了。” “大哥只会选择接受,这毕竟是我王之令。不过大哥也难以反对什么,再说大哥也不会拒绝成为这一国的吏首,按照我王之意做事就是大哥自己的决定。” “对于这一点来说,宬公子肯定能够预测到,我还是相信宬公子你做出的判断。” 澹台宬随后笑了笑,他接着说道:“其实想成为这一国的吏首也并不简单,而且想要将一国吏首该做的事情做好,以及说将事情处理妥当就更难了。现如今我国能够成为七大诸侯国之一,也并不是因为变法而成,只是说选择对了做事的时机。” “能因变法而强盛的诸侯国本来就不多。”澹台宬又继续补充的说着,“有时也是应该做出一些改变的,就如先祖所制定的一些章法,现如今已经不太合适了,但想做出改变,肯定就会受到一些相关者的阻挠,毕竟这是属于有损他们利益的事情,又岂会不做出任何的反击?所以变法者总会受到太多的阻碍,最终也不一定能让变法成功。” “嗯,我认可宬公子你说的这些,但宬公子为何会提到这些?可能这是宬公子打算与至公子商议的事情?是关于国政之事的。”小宣会觉得这些听上去都与她无关,而说不定澹台至会愿意听到这些。 澹台宬能够看出小宣的想法,“小宣,可能你也不太想听到这些,毕竟这是关于国政的一些事情。” “宬公子,我大概能听的明白,可能等至公子回到府内后,就会问宬公子你一些国政之事了。” “嗯,你说的不错,我的想法也是如此。”澹台宬说着。 “宬公子,难道说宰执大人会就此而隐退了?以后也不再过问那些国政之事?” “不一定会如此,倘若以后遇到比较难以处理的国政之事,我王也会想知道大人的看法。” “也是啊,可能宋宰执以后都会登府来请教的。”小宣说道,“不过对于现如今的宰执大人来说,好像就是成为了孤臣?也不知我的看法是否准确?” “也不是什么孤臣,我王以后会让宋宰执来处理国政之事,大哥也是会帮着我王处理一些事情。” “至公子毕竟是……吏首府的嫡长子,让至公子成为一国的吏首,在我看来,我王也算是在为我们吏首府而考虑了,但我王似乎是不太信任我们吏首府了,至少不是像以前那样的信任了。宬公子觉得是否如此啊?要不然这一次也不会罢免宰执大人……” “可能在一些国政大臣看来,是宰执大人反对我王成为七国的盟主,所以我王才决定罢免宰执大人的……” “嗯,那宬公子你的看法是什么?”小宣显然是想知道真实的原因,同时她也会认可澹台宬提出的看法。 澹台宬说道:“我王决定会盟,宰执大人其实也不一定就会立刻提出反对,再说也还没有到必须罢免宰执大人的那一步,其实之后宰执大人也只能选择帮着我王而谋,但我王还是罢免了宰执大人,这可能就不是我王的本意了。” “嗯?可还有谁能够威胁到我王啊?竟然能让我王做出一些相应的妥协?这是我王的诸侯国啊……”在小宣看来,是不会有这样的可能才对,但她也不会去否定澹台宬所提出的看法。 “你说的没错,但现如今能够威胁到我王的,也就只有朝廷了。也就是朝廷所施行的削藩之策,你肯定也是听说了。” “嗯,我是知道的。”小宣认真的说着。 “但是能让我王做出罢免宰执大人的决定,不会是因为朝廷打算削藩了,而是在于监国宰执文秉智对朝廷说了什么才对,其实也就是文秉智对太皇太后说了一些什么,从而太皇太后就让我王直接罢免了宰执大人。太皇太后本就派人来到了我国,现在就居于监国宰执府内,此人是随监国宰执文秉智一起来的,宰执大人也知道这一点。” “与监国宰执有关?可具体的原因又是什么啊?” “你也知道,宰执大人与监国宰执的想法不一致,监国宰执应该是觉得,可能宰执大人做出了什么不利于朝廷的事情,所以他就禀告了太皇太后,然后太皇太后就直接让我王罢免了宰执大人。” “怎么会是这样啊?难道这就是具体的原因所在?” “或许不是宰执大人反对我王会盟,以及成为盟主什么的,而是在于说宰执大人是赞同的,并且也是支持的,但宰执大人的做法被监国宰执文秉智知道了,在文秉智看来,这样的做法肯定是不利于朝廷的,所以他就直接禀告了太皇太后,或许在监国宰执文秉智看来,他也是一定要做出阻止的。” “嗯,我相信宬公子你所说。”小宣立刻肯定道。 “但从另一面来说,像结盟如此隐秘的事情,我王又岂会让监国宰执看出来?并且还让监国宰执知道了宰执大人的想法?再说宰执大人做事本来就是谨慎的,也不应该让文秉智看出来才对……”澹台宬现在如此说,几乎就是否定了他刚才所提出的看法。 “那就不是这样的原因了?是与太皇太后无关的?而且监国宰执也没有看出什么来?既然如此的话,难道说这是出于陛下的旨意了?” “小宣,你是觉得此事会与陛下有关?” “我觉得会是这样,要不然的话,怎么就连宰执大人都不知道他这次被罢免的原因?而且我王不也是没有选择直接告诉宰执大人?倘若这是我王自己做出的决定,为何我王会不告知宰执大人原因啊?这就说明不是我王想罢免宰执大人的。”小宣分析道。 “嗯,你的说法有一定的道理。”澹台宬在听完小宣的话语后就说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就应该是与三哥澹台谋有关了,现如今只有三哥在朝廷里任职。” “难道是谋公子做出了什么不利于陛下的事情,所以陛下就决定责罚于宰执大人了?然后也是责罚于整个宰执府的,毕竟这里也是变为了吏首府。” “或许是有这样的可能,但三哥又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澹台宬思考着,“难道是与之前的事情有关?是陛下知道了三哥的谋划?可三哥并没有做出不利于朝廷的事情。还说说三哥的这一做法本身让陛下觉得必须做出责罚?” “不过谋公子肯定是知道具体原因的。”小宣提醒着澹台宬。 但是澹台宬否定道:“或许就连三哥自己也不一定会知道。” “可这是为什么啊?” “应该还是在于陛下自己的一些想法了,或许也是在于陛下的一些做法,但我难以猜测陛下之后会怎么做事。听说上一次武智王去面见陛下,也是让武智王觉得陛下的做事方法不一般。”澹台宬说道。 此刻的小宣会觉得,可能此事并不是那么的简单了…… 第175章 谋(57) 在几天之后,澹台至也就回到了王城。 不过澹台至在来到府邸正门外的时候,他也是看了一下挂在府邸正门上的那块牌匾,上面的字已经变为了吏首府,而不是之前的宰执府那几个字了。 澹台至会觉得有些看不习惯,而且这也预示着一种身份的降低,不过对于澹台至来说,他则是成为了这一国的吏首。 澹台至当然也会有想过以后能够成为这一国的宰执,从而做出一些改变,然后让这吏首府再次成为宰执府之类的,但这样的改变不会是现在。 澹台至当然没能想到他现在就可以成为一国的吏首,在澹台至看来,他至少要去谋划很多年的时间,然后才逐渐的有可能成为这一国的吏首,而且还不一定就能成功,澹台至明白此事并不简单,但他现在却能够成为一国的吏首,澹台至当然会想到这是文庄王出于制衡的考虑,毕竟现如今的宋哲是这一国的宰执。 正因为如此,澹台至还是会有些感慨的。可能在他人看来是难以达成的事情,但在局势的改变之下,却也将之前难以达成的事情变得简单了,只不过说这样的局势变化同样是难以预料的。 对于澹台至来说,他当然会接受成为这一国的吏首了,澹台至也明白,可能很多的国政大臣是难以认可他的,但这就是文庄王的指令,其实那些国政大臣也不好就此多说些什么,而且他们也只会表示出恭贺。 本来按照澹台至自己的想法来说,他认为宋成之是很有可能成为这一国的吏首,但是文庄王并没有做出这样的安排,在澹台宬看来,可能也是出于文庄王对整体国政的考虑,以及说对于宰执府的考虑,但并不是出于对宋哲的那个吏首府的一些考虑。 而随后澹台至也只是在吏首府里停留了半个时辰,因为他还要去王宫面见文庄王的。同时澹台至也决定等他再次回到吏首府时,他就去找澹台至商量一些事情,其实澹台至也是想知道澹台宬对于局势的一些看法,这其中就会包括着澹台宬自己的一些分析。 澹台至坐着吏首府的马车去到了王宫外,澹台至也看明白这就是宋哲之前坐的那辆马车,是属于吏首府的马车,澹台至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也决定以后要做出一些改变,至少是要改变这样的局面才行,他可不想总是坐着这辆吏首府的马车去到王宫。 澹台至刚才坐于吏首府的马车里,他偶尔也会往外边看去,对于这座王城来说,澹台至自认为还是比较熟悉的,虽说他最近这几年并没有在王城里任职。从县令升任为一方的郡守,再成为如今的吏首,澹台至自然也付出了很多,而且澹台至也是做出了一些功绩的。澹台至认为文庄王肯定也是知道的,并且文庄王也会考虑到这些功绩的事情,之所以能够成为一国的吏首,总还是有很多的原因,但澹台至也知道最为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不过等澹台至去到议事堂里的时候,文庄王已经坐在他的王座上之了。 澹台至在看到文庄王后,也就跪在了议事堂里,“臣参见我王。” 澹台至极为恭敬的说着,“臣能够当上这一国的吏首,也是出于我王的认可,臣感谢我王。臣也是明白的,以臣现如今的资历还难以成为这一国的吏首。” “澹台至,起来说话。”文庄王像往常一样,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 “是,臣多谢我王。” “也是本王信任你们吏首府的人。”文庄王本想说成是宰执府的人,但他还是决定改变这一说法,毕竟在这之后也还是要改变说法的,“澹台至,本王让你出任这一国的吏首,他还是在于本王对于你的信任。” “是,臣多谢我王。臣以后也只听从我王的指令做事。”澹台至站起来后就对文庄王躬身说道。 “本王让宋哲担任这一国的宰执,也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可能在你看来,宋哲也并不适合成为这一国的宰执。” “臣启我王,臣不敢这么想,臣也只会听从于我王之令。”澹台至再次的表态道。 “你与宋宰执一起处理国政之事,本王也希望你能听从宋宰执的一些安排,毕竟他是这一国的宰执,又怎能与其抗衡?本王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本王今天让你来到这议事堂里,并且单独与你说这些,最为根本的一点原因也是在于此。之前本王看了太多的争执,那是澹台宰执与宋吏首之间的争执,本王希望你能够就此做出一些改变。你也知道,文秉智是监国宰执,以后你与宋哲的做法都会被文秉智看到,本王不希望让朝廷里的人开始过问本国的一些……国政之事,而陛下最近就会过问一些国政之事……澹台至,本王认为你能做到,本王也相信你能够做到。虽说之前澹台商也是对本王说过他要改变做法的,但他还是在按照之前的想法做事。” “臣启我王,是陛下对我王说了些什么?” “陛下告诉本王说要管好这一国的宰执,不能让朝廷派去的监国宰执难以做事。其实你也能听的出来,这也与太皇太后有关,或者就是太皇太后自己的意思,只不过太皇太后是让陛下对本王说了出来,所以以后见到监国宰执,你也要表现出尊敬。本王对宋宰执也是这么说的,就在前几天的时候,本王对国政大臣们一起说的,只不过你当时并没有在这座议事堂里。这监国宰执毕竟是朝廷派来的,其中自然会涉及到朝廷的颜面,而且这监国宰执的地位本来就是要高于宰执的,可能之前是澹台宰执没有看明白这一点。” “我王,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我宰执府才会变成了如今的吏首府?” “澹台至,不知你指的是什么原因?” “臣启我王……臣就是指的……”澹台至也不知道他是否应该说出来了。 文庄王则是在等着澹台至说出原因。 澹台至当然是看明白了文庄王的意思,于是他就只能说道:“臣认为的原因就是在于朝廷的颜面,虽然文秉智没有多说什么,但他会认为倘若这一国宰执不尊重他,那么也就是有损于朝廷的颜面。让朝廷感到有损于颜面了,其实就是有损于陛下,以及太皇太后的颜面。” “嗯,你能这么说也算是准确的,也还是在于这颜面本身了。本王这次让宋哲成为一国的宰执,也是知道宋哲做事不会有损于监国宰执文秉智的颜面,那么文秉智自然也不会对朝廷多说什么。其实澹台宰执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一直都是为了国政之事而谋的,本王如何能够罢免澹台宰执?这并非是本王的想法啊,但面对于陛下以及太皇太后的质问,本王只能做出妥协了。前几天澹台宰执还让本王告诉他被罢免的原因,但本王没有说,也是在于本王难以当面对澹台宰执说出来啊。本王今天对你说出了这些,也是想让你澹台至回府之后告诉澹台宰执。” “臣启我王,臣明白我王的意思了。臣以后也会按照我王的意思做事。”澹台至说道,而在来到议事堂之前,澹台至也已经猜到就是这样的原因了。文庄王之所以会这么做,还是出于对朝廷的妥协,否则文庄王又怎会让宰执府变为吏首府?而且这样的做法本就不太合理。同时澹台至也想明白,这是属于王权对于皇权的妥协,所谓的朝廷削藩,不也就是在于两权的争斗与妥协? “澹台至,你也应该听说了之前的官道之事才对,你可有看出这其中具体的做法是怎样的?”文庄王又提到了另一个问题,“虽说现在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但本王依然想知道到底是如何做到此事的?” “启禀我王,臣还不太了解一些具体的细节,所以难以做出具体的判断。” “这件事就由你去调查,你以一国吏首的身份去调查此事,然后就赶紧把那官道修整好。这几天本王之所以没有让人去修整那条官道,也是有这样的考虑在其中。澹台至,你要借助此事告诉一些国政大臣,你适合成为这一国的吏首。” “是,臣明白我王的意思了。”澹台至坚定的说道。 第176章 谋(58) “澹台至,你以后可以自称为吏首了,毕竟这也是属于你的官职所在。”文庄王强调的说着。 “臣遵我王令。”澹台至有些好奇为何文庄王会说出这句话来?毕竟就算文庄王不这么说,他以后也是会自称为吏首的,既然担任吏首之职,肯定会有这样的自称。 “澹台吏首……”看上去文庄王是想说些什么的,而且文庄王同时也在思考着什么,“澹台吏首,就算没有调查出具体的结果也可,本王知道此事与武智王有关,也与宋宰执有关。” “臣启我王,此事竟然会与武智王有关?臣实在是没能想到这一点。既然也是与宋宰执有关的,那就说明是出于武智王与宋宰执的共同谋划。我王为何不直接去问宋宰执?” “宋宰执也是调查过此事的,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武智王也不能都告诉他。武智王是君,宋宰执是臣。” “但宋宰执是我王之臣,而非武智王之臣。”澹台至认为必须做出区分才可。 “本王知道澹台吏首你的想法,但这也算是一种君与臣了。但这君与臣可否共谋?” 澹台至会觉得这也不像是文庄王在提问,而他又不能不做出回答,但澹台至一时也没说出什么来。其实这在澹台至看来,也是不知道应该做出怎样的回答才合适了。 澹台至感到了文庄王的威严,这是难以形容出来的一种威严。 澹台至躬身说道:“启禀我王,臣难以知道。” “你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还是不知本王的想法?” “臣不敢,臣又岂敢揣测我王的想法?是臣确实不知该如何做出回答。”澹台至在回答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难堪。澹台至自认为在平时也是有许多不同见解之人,但此刻在文庄王的面前,他又难以说出些什么来。澹台至是想到可能自己的想法会与文庄王的不同,而在文庄王的面前,他又不敢多说什么。 看着澹台至的一些反应,文庄王大概也能猜到澹台至此刻的一些想法,于是文庄王随意的笑了笑,然后就对澹台至说道:“澹台吏首,本王明白你的具体想法。还是由本王来做出回答为好。这君与臣可否共谋?其实武智王已经做出了回答,那就是可以共谋,只是难以让臣看出这一切。” “臣明白,但臣并不认可武智王的做法。” “澹台吏首,以后在本王的面前,希望你能说出那些你所知道的,但也只是你所知道的。倘若是你不知道的,就是在于不知道。” 澹台至不免揣摩着:我王这是何意啊?是我没能听明白?还是我王没有说明白? “是,臣会按照我王的意思做事。” “倘若依然是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来,那么你也可以将这一结果告诉国政大臣们,而这就是结果了。” “臣启我王,臣……” “澹台吏首想说什么?”文庄王的表情是肃然的。 “臣是否应该调查出什么结果来?” 文庄王没有立刻就做出什么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 澹台至却感到似乎是经过了好几个时辰。 “澹台吏首,本王是让你去调查此事,而不是按照本王的意思去调查此事,本王想知道真实的一面,本王想看到真相,所以本王刚才会告诉你说,即便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来也可以,因为这就是最为真实的结果,而不是澹台吏首想让本王看到的结果。本王知道澹台吏首想证明自己,而且你也想得到国政大臣们的认可。” “臣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但此事对于你来说可能是没有什么结果的,到时候你又如何证明?” “臣……臣一定是可以调查出结果的。” “可本王并不这么认为,你觉得本王就没有让他人去调查过此事?” “臣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王是让他人调查过的,只不过说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结果。” “澹台吏首说的没错。其实本王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具体的结果,那就是没有什么结果。确切的来说,就是本王认为澹台吏首也难以调查出什么结果。” “臣启我王,就算是如此,臣也能说出一个具体的结果。” “本王想知道的是真相。” “臣可以找出真相。” “澹台吏首打算如何去做?是等之后回府去问澹台宬的看法?本王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澹台宬同样也是不知道结果的。而在此之前,本王就让澹台宬去调查过此事了,不知你的想法是否如此?” “臣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既然我王也已经说出了结果,臣也就不用再去问澹台宬了。” “你现在打算如何做?倘若你不想调查此事,本王觉得也可以。澹台吏首可以去调查另外的一件事情,然后找出一个结果,如此一来也能向国政大臣们证明你自己的才能,不一定非要去调查此事,又为何一定非要调查此事?这官道之事对于澹台吏首来说是可以代替的,用另外一件事情来代替就行,本王也允许你这么做,你可知本王的意思?” “臣明白,臣必须向国政大臣们做出证明,但是这一件事情对臣而言,可能也难以证明什么,说不定还会让一些国政大臣们觉得臣……不太适合担任这一国的吏首。”澹台至说着,也就逐渐的想明白,这是文庄王对他做出的一种考验。 “澹台吏首,本王可以让你做出选择,而你也可以考虑,但是当你之后走出这座议事堂的时候,就不能再做出更改了。按照本王的想法来看,你也可以选择另外的一件事情去进行调查。” “臣启我王,臣不会改变决定,臣会用这官道之事来做出证明。”澹台至并没有什么犹豫,他直接说出了这些话。 “可以,本王同意你这么做,而且你也不能做出更改了,这在本王看来是绝对不允许的。” “臣不会更改什么。” “嗯,澹台吏首,本王想知道你接下来的做法。” “臣不打算调查此事,但臣也能知道具体的结果,其实也不用去调查什么。” “澹台吏首,难道这就是你的做法?” “臣一定能找到正确的结果。”澹台至说的很肯定,“而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武智王自己,而臣也不用再去调查什么了,因为可以让武智王告诉臣。其实这样的做法也是我王告诉臣的,这是我王对于臣的考验。倘若臣看不出这一点来,臣又如何能够成为这一国的吏首?” “武智王为何会告诉你结果?毕竟武智王是君,而你是臣。武智王可以根本不用理会于你。武智王所拥有的是一个诸侯国,而你所拥有的只是一个吏首的官职。武智王为何会选择帮你?” “臣启我王,臣可以说出武智王想要得到的……” “你觉得武智王想得到什么?他可是一位君主。” “臣以为武智王想让七大诸侯国结盟,这就是武智王想得到的一种结果,臣可以去劝说武智王,而臣自然也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看来你判断出本王也是同意结盟的?” “臣以为就是如此,而且我王也愿意成为盟主。臣可以做为我国的使节去劝说武智王,臣也认为是能够成功的。臣这么做不仅是帮着我王在谋,也是帮着臣自己而谋,还望我王能够同意。” “看来澹台吏首也是早就想好该如何做事了?” “臣在来之前并没有想好,但是我王已经告诉臣应该怎么去做事了,臣多谢我王。” “澹台吏首愿意成为使节?” “臣愿意去劝说武智王。” “嗯,本王同意你这么做,而这就是本王愿意看到的一种结果。这也说明你澹台至适合成为这一国的吏首,又为何会不合适?”文庄王说道。 “臣多谢我王。”澹台至说着就再次跪了下去,澹台至也显得非常恭敬。 “澹台吏首还是起来说话。” “是,臣遵我王令。” “澹台吏首既然可以做出证明,本王也不会再多说什么,而且本王认为你的做法是正确的,至少你不是选择带着王城府的人又去调查一遍,毕竟那样的做法也是得不到什么结果的,本王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对于刚才的事情来说,你可以看作是本王对于你澹台至的一种考验,不过看起来澹台吏首已经是看出了本王的意思才对。” “是,臣已经看出来了。我王也已经告诉臣该如何做事了,倘若刚才臣还是没能看出来,臣又如何能够成为这一国的吏首?我王又岂会让臣去处理一些事情?” “嗯,你的想法也不能说一定就是错误的,但你觉得本王为何会这么做事?” “我王是想看一下能否信任于臣,现在对于臣来说,毕竟也是这一国的吏首,以后也会处理很多的事情,倘若这一件事情都难以处理好,以后又如何能够成为这一国的吏首?” “本王看到了想看到的结果,可以说本王的预测也是准确的。倘若今天是澹台宬,或者是澹台谋来到这座议事堂里,本王认为他们的做法也会与你的一样,其实也并不会有太多的不同,但也并不是说他们同样适合成为这一国的吏首。澹台至,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具体原因?或者说你可知道本王的想法是什么?” “臣不敢随意揣测我王的想法,但臣以为,澹台谋与澹台宬也能成为这一国的吏首,只不过说并不是现在,而臣之所以能够成为这一国的吏首,就是在于时机已经成熟,这就是臣的想法,如若臣说的有什么不对的,还请我王做出责罚。” “与责罚无关,本王也没有必要做出什么责罚,在你看来,澹台宬可否属于谋士?” “臣以为澹台宬是一位谋士。” “那么澹台谋又是否属于谋士?”文庄王只是接着问道。 “澹台谋同样也是谋士,但他们又是属于不同的谋士。”澹台至说道。 第177章 谋(59) “既是谋士,也会明白该如何做事。澹台吏首,你可以回府了。”文庄王起身对澹台至说道。 “我王不想知道臣的看法?臣还打算对我王说出这两人的不同。”本来按照澹台至的想法来说,文庄王应该是会接着问他的想法才对,而不是直接就此走出这座议事堂了。 “本王知道澹台吏首会说些什么,应该说澹台吏首的想法会与本王的想法一致,还是说本王的想法与你的一致?澹台至,你觉得是否会如此?”文庄王看着澹台至说道。 “臣……臣也认为会如此。”澹台至没有多想,他只是赶紧说道。至于说文庄王此刻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其实澹台至也难以确定。 “澹台吏首,看来你知道本王的想法了?”文庄王笑着问道。 “臣不知,但也不对……臣应该是知道的。”澹台至逐渐的想明白他应该怎样做出回答了,以及又能够做出一种怎样的回答,但其实这也只是澹台至自己的一种想法。 “既然你是知道的,也就不用说出来了。澹台吏首可以回府准备几天,然后以本国使节的身份去劝说武智王。这七大诸侯国总是应该结盟的,难道朝廷派出了监国宰执,这七大诸侯国就不能结盟了?本王不相信只能如此。本王就是打算成为这七大诸侯国的盟主,本王为何不能成为这盟主?澹台至,你觉得如何?” “臣……会为我王而谋。臣是这一国的吏首。”澹台至算是做出了肯定的回复。 “如此就好。”文庄王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也就走出了议事堂。 澹台至则是不经意的选择直接坐了下来,他会觉得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但澹台至也知道也还不到一个时辰才对。 在面见文庄王之后,澹台至觉得他的想法也是会有所改变的,这会是对于文庄王的更加敬重。 澹台至本来觉得他平时也是会有一些独到见解的,但是到了文庄王的面前,澹台至却又会觉得他的一些想法是不准确的。而他自认为的那些独到见解其实就显得很平常了,澹台至会觉得这可能就是君与臣的不同了…… 随后澹台至也就回到了吏首府,而澹台至也是直接去找澹台宬商议事情。 澹台宬正坐于屋外的一个凉亭内,澹台至则是来到了凉亭,然后就坐在了澹台宬的对面。 “宬弟啊,本吏首这次要出使他国,其实你也应该能猜测到这一结果,也就是去劝说武智王的。”澹台至坐下后就直接对澹台宬说着,然后他也喝了一些水。 “大哥,其实也不用劝说什么,武智王本就打算让七大诸侯国结盟的。”澹台宬将几份书简放在了一边。 “嗯,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此时澹台至显得很随意的坐在那里,这与刚才在议事堂面见文庄王有所不同,至少澹台至说话也不用那么的谨慎了,“成为吏首之后,就能出使他国,也还算不错。” “监国宰执文秉智也会知道大哥出使他国,但文秉智应该不会知道大哥的目的。我王自是不会告诉文秉智。” “也只能如此,朝廷自是不希望看到一些诸侯国结盟的,所以说向各诸侯国派出监国宰执本就有这个目的,但本吏首这次出使,可以对外宣称是出于礼节之事。我王应该也是这个想法才对,虽说我王并没有明确的说这一点。” “不知大哥有几天准备的时间?” “我王也没有具体的说出,但我认为至少会有三天的准备时间。其实有很多事情我王都没有明说,总会觉得是我王打算让本吏首做出猜测,然后再按照本吏首自己的想法做事,但有一点就是必须要达成目的才可,否则我王也是一定会做出相应的责罚,而且我王的想法也实在是难以揣测到的……”澹台至不免还是多说了几句。 “我王是让大哥一人去?” “这是自然,而且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宬弟,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本吏首必须向一些国政大臣做出证明才可,又岂能让他人与我一起去?” “不知大哥可了解武智王的一些做法?”澹台宬顺势问着。 “武智王也会想让七大诸侯国结盟,然后共同对抗朝廷,但他又占据着文良王的两座城池,那文良王自是不愿结盟的,但我王可以帮助武智王,至少我王能够劝说文良王改变想法,武智王可以看明白这一点,所以对于本吏首的这次出使,武智王总还是会欢迎的,而本吏首也能顺势达成自己的目的。”澹台至自认为他的想法不会有错。 “武智王并不愿归还那两座城池,但如若武智王不归还两座城池,文良王又岂会愿意达成结盟?既然文良王不愿意达成结盟,那么武简王同样不愿这么做,而这次我王让大哥去劝说武智王,本就有这层意思在其中,我王是想看大哥的做法会是怎样的,不知大哥你所想好的应对之策是什么?” “怎么还会牵扯到这一点?”澹台至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觉得只要武智王是愿意达成结盟的,那么这件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了,“看来宬弟你觉得此事难以达成了?” “大哥,劝说武智王达成七大诸侯国的结盟很简单,这本来就是武智王的想法,但关键就在于武智王占据着他国的两座城池,而且武智王也不会想着归还。” “看来这也是我王对于本吏首的一种考验了?” “大哥自是可以这么认为。” “宬弟你也是属于本国的谋士了,不知宬弟你的想法是怎样的?可否让武智王舍弃那两座城池?再说那两座城池本就不是属于武智王的。” “虽说事实如此,但整体国力又主导着这样的局势。为何不是文良王派兵去占据着武智王的两座城池?还不是由整体国力决定的。就如朝廷为何能够削藩?为何能够派出监国宰执?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七大诸侯国整体国力的下降,以及朝廷整体实力的增加,而对于那些小诸侯国来说,就更加的难以对抗朝廷了。他们也还会看七大诸侯国会如何做事,以及说朝廷又会如何做事,对于他们来说,这会是一种两难的境地。” “嗯,宬弟你说的不错,为何不是文良王派兵占据着武智王的两座城池?不也是在于那文良王难以做到这一点。按照本吏首的想法,就让武智王派兵攻打文良王的王城,然后胁迫着文良王结盟。” “大哥,朝廷不会不管的,这与上一次的情形不同了,上一次朝廷没有派兵是因为太皇太后,但倘若这次武智王随意攻打文良王的王城,而且还是为了结盟之事,那么朝廷又岂会容忍?恐怕这次武智王就连诸侯王都当不成了。陛下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太皇太后就更不会容忍了。” “嗯,本吏首同意宬弟你的想法。”澹台至思考着说道,“可如此一来,本吏首又如何劝说武智王改变想法?没想到此事并不简单啊,本吏首还对我王说是一定能够达成这一点的。” 澹台至才意识到此事的不简单,“我王本来已经让本吏首做出选择了,我当时就应该做出别的选择……可我也不能就此做出别的选择啊……这岂不是一种两难的选择?也不知我王的想法到底会是怎样的?” “大哥,你现在也不可能改变选择了,我王也不会让你改变选择的,只要走出了议事堂,大哥就不能再次改变选择了。” “宬弟你说的不错,我王也是说过同样的话语。看来也只能想办法劝说武智王了……”澹台至一时不知该如何做事,“或许本吏首可以不用去劝说武智王……” “大哥想到了什么?” “宬弟,其实本吏首可以去劝说文良王,你觉得如何?” “大哥打算劝说文良王?可能会更难一些。” “怎会如此?”澹台至问道。 “上次文良王向武智王跪地称臣了,文良王岂会甘心如此?就包括武简王也是这样,这两王现在所想的,应该是如何让武智王跪地称臣,以及说如何才能夺回城池,而不是谋划着如何能与武智王达成结盟之事。”澹台宬分析道。 第178章 谋(60) 澹台至随后也是认可了澹台宬的这一说法,“宬弟啊,难道说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总是能够找到合理的应对办法才对。不知宬弟你的想法会是怎样的?” 澹台至是认为澹台宬应该能够想到办法的,而且也是一种合理的解决办法。 澹台宬说道:“大哥,其实在我看来,你也不用去劝说武智王了,更不用去劝说文良王。” “这又是为何?”澹台至没有想明白。 “可能去劝说武智王以及文良王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既然如此,那么你觉得本吏首应该如何做事?” “大哥可以去都城,然后与陛下说此事。” “什么?难道告诉陛下七大诸侯国打算结盟之事?” “大哥,不是指的这个意思。” “想让武智王归还那两座城池,现如今看来也只有陛下可以做到。” “可这并不涉及到我国之事啊,难道陛下不会多想什么?”澹台至有所疑虑。 “武智王占据的那两座城池本就是战略要地,如此武智王也能轻易南下,并且威胁到文良王,武简王,以及我王。陛下又岂会看不明白这一点?所以此事也会与我国有关,大哥在陛下的面前提出让武智王归还两座城池,陛下自然也就明白大哥你的意思了,而且在陛下看来,你的做法也是合理的。” “可否让文良王以及武简王一起去到都城?” “这样的做法不妥,如此一来反而就会让武智王不愿意结盟了,因为这会让武智王觉得是文良王与武简王对他的胁迫,但此事由我王派出的人去说就是合理的,同时武智王也会认为,这是我王打算真诚结盟而想出的应对办法,武智王也会做出一定的让步,如此也才可以让七大诸侯国达成结盟。”澹台宬接着分析道。 “嗯,宬弟你说的没错,这样的做法也是合理的,陛下能够让武智王归还那两座城池,而且武智王在知道这是出于我王的决定后,也不会怪罪我王什么,因为武智王本来就想让我王成为盟主的。在陛下看来,我王的这一做法也是合理的,毕竟是为了本国而谋,也算是在帮着文良王以及武简王而谋了。”澹台至也试着分析道,“本吏首同意这样的做法,而且我王也肯定是会同意的。宬弟,你是如何想到这一办法的?” “大哥,其实我觉得这也是属于顺势而做出的谋划了,但实际上我也没有谋划什么。” “看似是做出了谋划,可也没有谋划什么,但这本身不也就是在谋划了?”澹台至笑着说道,“可能对于那至高的谋划来说,看上去就像是弗谋的,也是没有做出什么谋划的,这就是一种境界了。宬弟,不知我的理解是否准确?” “大哥当然可以这么认为。”澹台宬也笑着说道,“但能够做到真正的理解也并非易事,更何况说还要将此运用出来。可能说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以及没有拥有那至高的境界之类的,或许也是难以加以运用的。” “嗯,宬弟你的说法是有道理的。”澹台至也在思考着什么,“至高的谋划就如不谋,但这其中也会有另外一层意思,也就是弗谋而谋了……或许是如此的?” 其实澹台至觉得他的想法,或者说是他的理解也不一定就是准确的,“宬弟,这次宋哲也是成为了一国的宰执,你觉得宋哲是否达到了这样的境界?毕竟看上去宋哲也没有做出什么谋划,但他却也成为了这一国的宰执,总不会是属于巧合?” “局势如此,但宋哲还做不到谋局才对,宋哲只是看明白了局势所在,就比如说朝廷会决定罢免宰执大人,而我王又想让七大诸侯国结盟。在这样的基础上,宋哲就顺势做出了他自己的谋划,而且比较幸运的一点是,宋哲也算成功了,得到了宰执之位。” “但宋哲应该是没能到一点,也就是我王这次没有让澹台谋成为这一国的吏首,同样的,我王也没有选任宋成之,而是让我成为了这一国的吏首。” “嗯,宋哲会觉得三哥澹台谋比较适合成为这一国的吏首,而对于现如今的宋成之来说,也还不适合成为一国的吏首。”澹台宬说着他的判断。 “宬弟是觉得……宋哲没能预测到我澹台至也是有可能成为吏首的?” “确实如此,这一点在宋哲看来可能是不太合理的,但在我王看来就是必须要做出的选任了,其实也是在于大哥你的嫡长子身份,我王会多考虑一些,但宋哲并未从这个方面来考虑此事,在宋哲看来,谁是合适担任吏首之职的,那么谁就会是合适的,至于别的或许也就不用多去考虑了,但在整体的局势之下,宋哲还是达成了他的目的。” “宬弟,倘若朝廷没有削藩,我王也难以成为七大诸侯国的盟主,那么在这样的整体局势之下,宋哲又是否能够成为这一国的宰执?” “大哥,我认为宋哲依然能够成为宰执。” “这其中又会是什么原因?” “大哥,倘若宰执大人不再是这一国的吏首了,大哥觉得到时候我王会做出怎样的选任?”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只有宋哲才是最为合适的宰执人选了。不是我,不是三弟澹台谋,也不是宋成之。” “也就是说,倘若按照这样的整体局势来发展,宋哲并不用做出任何的谋划,因为我王没有太多的合适人选,当然我王也可以选择别的国政大臣来担任宰执,但我王很有可能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对于这一次来说不也同样如此?就算宋哲不做出任何的谋划,他也同样是可以成为一国宰执的,我王不会做出别的选任。只不过说看上去宋哲做出的谋划让他成为了宰执。”澹台至一边说着,一边也就想到了这一点。 “但宋哲依然是做出了相应的谋划,其实宋哲的做法会如此,也是在于他揣测不到我王的真实想法,谁能保证我王就一定会让他宋哲成为宰执?虽说我与大哥现在觉得我王不会做出别的选任,那是因为我们已经看到了具体的结果,可是在我王做出具体的决定之前,难道我们就可以确定宋哲一定会成为宰执了?实际上并非如此,也不可能会如此。就算我王从别的国政大臣里面选择了一人成为宰执,难道我们就能做出阻止了?宋哲就可以阻止我王了?答案肯定不是这样的。” “是啊,宬弟你说的没错,现如今我们能够做出这样的分析,是因为我们已经看到了具体的结果。倘若是在没有看到具体的结果之前,可能我们的想法也是不一样的。谁能保证我王不会改变做法?所以宋哲会做出相应的谋划也是必然的。”澹台至在说到这里后也就笑了笑,“没想到今天会与宬弟你谈论到这些,不谈这宋哲的事情了,毕竟他已经成为了这一国的宰执,他以后的做法肯定也是会发生改变的,这与他当吏首时会有所不同。其实我在看到正门外挂着的吏首府牌匾时,我就明白了那一块并不是之前的吏首府的牌匾,应该是宋哲让他人另外制作的,而我们宰执府的牌匾还是那一块牌匾,宋哲也已经把宰执府的牌匾挂在了正门外。” “看来大哥也是注意到了这一个细节。” “是啊,我又岂会看不出来?刚才在议事堂里的时候,我王也是说过让本吏首听从宋哲的指示做事,并且最好不去与宋哲争执些什么。可能也是在于监国宰执对我王说过些什么,就比如说这是出于朝廷的意思之类的……可就算这不是朝廷的意思,我王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我王本就不想看到太多的争执。可以说这一次宋哲都已经达成了他的目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也可以成为下一任的宰执,而我同样也会做出一些谋划,只不过说或许这其中也会有弗谋,毕竟有时候做出了谋划还不如弗谋,不过仔细的想一想,还真是难以说的明白啊……” “大哥之后就可以告诉我王说你打算去一趟都城,我王是会同意大哥你这么做的,如此一来大哥也能顺利见到陛下了。” “宬弟你说的没错,只不过你觉得我王能够看出来?” “看出什么?” “其实这是出于宬弟你的谋划。”澹台至说道。 “大哥,这应该是出于你的谋划才对,难道大哥你就想不到这些?我不这么认为,而且我也只是帮大哥你说了出来而已。”澹台宬笑着说道。 “这怕是不妥啊?”澹台至肯定不愿如此做事。 “大哥,其实重点并不是在于这到底是谁的谋划,而是要达到最终的目的,毕竟要让我王看到相应的结果才可,否则大哥成为这吏首也是难以得到信任的,不是因为大哥你成为了吏首就是吏首了,而是大哥你做到了一国吏首应该做的事情,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吏首。要不然大哥不也会被他人架空?居于吏首之位,却没有一国吏首相应的职权,大哥肯定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 “嗯,我明白宬弟你的意思,说不定宋哲下一步想达成的,就是架空本吏首,然后国政大臣都必须听命于他的指示。”澹台至也只是顺势猜测着,其实他之前也从未如此想过。 “可就算如此,宋哲也只可能是这一国的宰执。”澹台宬从容的说道。 “宬弟你说的不错,宋哲只可能是这一国的宰执,再说本吏首又岂会被随意架空?” “大哥可在府内歇息几天,然后就去到都城面见陛下。” “我之前去过都城,只不过没有见过陛下,也不可能会见到当今的陛下,但都城的繁华是我们这座王城难比拟的。其实七大诸侯国的王城都难以和陛下的都城比拟,不过现在的都城应该会变得更加的繁华了。” “我并未去过都城,而对于都城的繁华之景也难以想到。” “说不定宬弟你以后也可以去到朝廷任职,就如三弟澹台谋一样,到时候或许也能见到当今的陛下,似乎澹台谋没有去过国政殿,自然也不可能见到当今陛下了。” “嗯,三哥澹台谋是没有见过陛下的,但我王肯定是见过陛下的。” “这是自然,我王也是当今陛下的一位皇叔。刚才在议事堂内,本吏首就对我王说过,宬弟你与三弟澹台谋都是属于谋士,只不过是属于不同的谋士而已,但我王却没有就此多说写什么。宬弟,对此你的看法是什么?” “大哥你不也是一位谋士?这应该就是我王的想法,尽管我王没有说出来。”澹台宬说道。 “……” 第179章 谋(61) 几天之后,文庄王就同意了澹台至提出的做法,并且也是赞同澹台至去都城面见皇帝的。 不过在此之前,皇帝就派人来告知文庄王说,打算让澹台宬去一趟都城,其实也是在于让澹台宬面见皇帝。 文庄王立刻想到是当今的陛下打算让澹台宬去朝廷任职,文庄王也赶紧表示了赞同,只不过对于澹台宬自己来说,他自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的,就如澹台至也是如此。澹台至会觉得,他几天之前随意说出的话语竟然变为了现实的情形,但澹台至认为这也是会在预料之中的一种情形。 于是在澹台至去往都城之前,澹台宬就率先去到了都城,并且在国政殿里见到了当今的陛下…… 此刻的澹台宬正跪于国政殿里,而且大殿里只有皇帝一人坐于皇位之上。 澹台宬不免也在猜测着皇帝会想说些什么。 “澹台宬,看起来你与朕的年龄有些相仿啊。”皇帝看向跪于地上的澹台宬说道。 “臣不敢与陛下比较什么,但臣可能会小几岁。”澹台宬谨慎的说着。 “朕能够看的出来这一点,但你不也是属于国之谋士? “臣不敢以谋士自居。”澹台宬谨慎的回复道。 “但在本王看来,你就是属于谋士,是为了国政之事而谋之人,但你以后同样也可以为了朝廷之事而谋。澹台宬,本王想知道你对于此事的看法。” 澹台宬此刻感到了皇帝的威严,他也看到皇帝那副略显清秀的面庞。在澹台宬的想象之中,这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样的,而且现在的皇帝会显得更加的老成一些,这可能会与皇帝的实际年龄有些不一致,但皇帝就是皇帝。 “臣愿意为朝廷之事而谋。”澹台宬赶紧表态道。 “你可知道朕想让你为何事而谋?”皇帝冷静的问道。 “臣……不知,但臣愿意为朝廷之事而谋。” “澹台宬,这就是你的回答?” “这就是臣的回答。”澹台宬没有任何的犹豫。 “你觉得那武智王与外敌可有关联?” “臣不知此事。” “澹台宬,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出来?或者也是在于你并不想知道?”皇帝审视着澹台宬问道。 “臣……” “你先不用做出回答,朕可以让你考虑。” “臣确实不知。” “嗯,但你现在不也是已经知道了?” “是,臣知道了。” “是不敢不知?还是说已经知道了?” “臣听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武智王接下来会如何做事?澹台宬,朕想知道你的看法,既然你是谋士,就应该能够看的出来,你可以直言,不用顾忌什么,也只有朕会知道。”皇帝也是在提醒着澹台宬了,“你现在就是朝廷的谋士了,澹台宬,你可以如此认为,然后你就以这样的身份来为朝廷做出相应的谋划。” “陛下,臣以为武智王会想到借助戎狄之力来对抗朝廷。” “朕当然知道,可这不也是朕刚才告诉你的?这不算是你自己的看法。” “武智王会想到让七大诸侯国结盟。”澹台宬接着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武智王会再借助戎狄之力来共同对抗朝廷。” “让七大诸侯国结盟?朕同样可以想到,但武智王具体会如何做事?” “武智王自己不会成为盟主,因为武智王知道陛下一定会做出责罚,武智王会推举出一位诸侯王来成为盟主,以此也能掩盖他的一些真实想法。” “嗯,是有这样的可能。难道别的诸侯王会不明白这一点?还会有诸侯王愿意成为这样的盟主?” “臣以为会有诸侯王愿意成为盟主,但不是对抗朝廷的诸侯国盟主,而是帮助朝廷的诸侯国盟主。” “原来如此。”皇帝笑着说道,“也就是说,总会有这样的诸侯王,也总会出现这样的诸侯王。在另外的六大诸侯王里面,有谁会愿意成为这样的盟主?” 澹台宬一时没有做出什么回答。 “澹台宬,朕并不是对你提出这个问题,你也不用做出什么回答。” “是,臣明白。” “澹台宬,你可以站起来说话。” “臣谢陛下。”澹台宬说完后就慢慢的站起来。 皇帝又看着澹台宬说道:“澹台宬,倘若朕想阻止这样的七大诸侯国结盟,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去做?” “其实陛下并不用阻止这样的结盟。” “原因何在?” “就如臣刚才所说,这样的结盟不一定是有损于朝廷的,或许也是利于朝廷的。关键就是在于让谁成为这个盟主。” “以朕的看法来说,不就是那文庄王才适合成为盟主了?也只有文庄王成为了盟主……才会做出有利于朝廷的事情。澹台宬,你的看法如何?” “陛下英明。” “朕可以让文庄王成为这样的盟主,朕知道几天之后你的大哥澹台至就会来到这里,朕也会同意他提出的建议,也就是让武智王归还那两座城池,这样就能够让文庄王顺利的成为盟主了,朕自是会同意这样的做法。朕又岂会看不出来这背后的真实目的?朕之所以同意让你的大哥澹台宰执来到这国政殿里,也是在于朕早就看出了这一点,否则朕也不会同意让澹台至来到都城的。听说文庄王已经让澹台至成为了一国的吏首?” “启禀陛下,确实如此,大哥澹台至最近已经成为了一国的吏首。” “现如今由谁来担任宰执?” “陛下,是宋哲。” “如此也可。”皇帝想了想之后才说道,“这是出于文庄王的选任?” “陛下,确实如此。” “也只有文庄王可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本王也不用多问些什么的。”皇帝还是笑着说道。 “与陛下所预测的一致。” “澹台宬,这是朕的判断,并不是什么预测。朕不可能连这一点都想不到,不过朕会这么说也并不是在责怪于你,还希望你能听明白朕的意思。” “臣能够明白。” “澹台宬,朕知道你现如今是以客卿的身份参与国政,这同样也是文庄王做出的决定。朕也希望你能留在朝廷里,并且为了庙堂而谋。朕也会让你以客卿的身份来做事,你可愿意按照朕的旨意做事?” “臣会听从于陛下的旨意,然后以客卿的身份为朝廷而谋。” “当然了,你同样是可以做出拒绝的。” “臣是不会拒绝的,臣愿意为朝廷之事而谋。” “澹台宬,你现在还难以担任什么官职的,这并不是说你不能将事情做好,朕以后会做出相应的安排,但现在你还是以客卿的身份来做事。” “陛下,臣能明白。” “如此就好,再来说这七大诸侯国结盟的事情,你认为文庄王是愿意为朝廷而做事的?朕是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陛下,臣可以确定就是如此,臣觉得从之前的一些事情就可以让陛下做出判断了,而这也会是属于准确的判断。” “虽说朕也是信任文庄王的,但文庄王同样有可能做出别的选择,就比如说他是打算为朝廷做事的,可实际上文庄王也会有自己的想法。” “陛下,这削藩已经成为了必然,还请陛下从这一点来考虑。难道说七大诸侯国结盟就可以战胜朝廷了?恐怕并非如此,同样也不会这么的简单,看上去武智王是想让戎狄王来帮着他对抗朝廷的,但戎狄王不也是有条件的?戎狄王难道就不想得到这座繁华的都城?当然不会如此,其实这么一想,武智王就是难以让戎狄王听从他的指令,他们自然可以达成某种结盟,但这是在有许多条件的基础上而达成的结盟,一旦戎狄王觉得难以得到什么,或者是武智王不能让戎狄王得其所愿,那么自然也就不会存在什么结盟了。戎狄王还会回到塞外继续成为戎狄部族的王,但武智王就难以成为诸侯王了。只要武智王决定对抗朝廷,那么武智王就不会有任何的退路了。臣以为武智王也能看明白这一点。” “就算武智王能够看明白,可他依然不会改变自己的做法。在朕的面前他都可以表现出一些不恭敬,更何况是回到他的王城之后。这次朕派去接管武智王铜矿的人禀告说,其实武智王并没有使用年号,也就是这立元的年号,而是还按照以前的方式纪年,甚至于说那王城里的很多庶民都不知道朕……已经向天下颁布了年号。不仅是庶民了,一些官吏同样都不知道此事,由此也就能知道武智王在王城内的一些做法了,可以说他根本就不重视朝廷之令,其实就是在于他并不认可朝廷……” 之后皇帝又接着说道:“在武智王的王城里是这样的情形,而在武成王的王城里同样也有这样的情形,朕已经让人去调查过此事了,具体的情形就是如此。除此之外,在文易王,以及文礼王的都城则很少会看到这样的情形,而文良王与武简王将事情做的都很好,这就包括文庄王在内,所以朕也想明白该如何做事了。武智王是肯定不会为朝廷做事的,还有那武成王。” “陛下是想直接对这两个诸侯国进行削藩?然后不让武智王以及武成王再成为这诸侯王?” “朕确实有这样的打算,朕可以先告诉文易王,以及文礼王只用听从朕的旨意就行。只要他们不去帮助武智王以及武成王对抗朝廷就行,本来朕是应该派兵护卫他们的王城,可是朕又没有掌握那实际的兵权。” “陛下,其实不用派兵也可。既然武智王是打算让七大诸侯国结盟的,那么就可以在七大诸侯王会盟的时候,将武智王以及武成王逮住。当然还是要先派人守住去往塞外之路,以免武智王和武成王去到塞外,然后继续与朝廷对抗。” “澹台宬,朕也同样想过这一点,但就算是朕这么做了,恐怕太皇太后也不会同意的。到时候朕也不能做些什么,只能再让武智王和武成王回到他们的王城。” “启禀陛下,其实只用改变一点做法就可以了。” “嗯?不知你的想法会是什么?”皇帝问道,而之后皇帝也就起身并且走到了澹台宬的面前,“澹台宬,你现在可以说了。” 澹台宬恭敬的对站于他面前的皇帝说道:“陛下,既然太皇太后是不同意的,那就让太皇太后不同意就行。” “澹台宬,你这是何意啊?不等于什么都没说?”皇帝有些不满的说道。 “陛下,太皇太后肯定是不会同意让七大诸侯王结盟的,毕竟这也是不利于朝廷的事情,太皇太后又岂会同意?而在这七大诸侯王里,就有武智王以及武成王。”澹台宬说道。 (全文完) 《至谋弗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 第180章 后记 有关的智谋以及权谋都已经写完。 在权谋层面也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而在智谋层面则是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在本作品之中,各诸侯国以及王朝都没有具体的名称,意义就在于其本身。 文中写到了孤城,在一定的意义之内,其实也代指孤臣。 宬字在古代指的是藏书室。 本作品的几个名字之中也是出现了相应的智与谋,以及至与谋。 文中还会有一些诸如此类的意义,倘若读者仔细阅读一些细节,或许说如果有读者刚好在平时就是一位历史爱好者,那么肯定还是会有别的发现。 本作品只是属于架空历史类的,而其主要就是在于展现智谋,以及权谋相关的一些层面。此外,也就如那简介里所说,本作品也会描写到多重布局,以及会涉及到一些反转之类的。 可以说本作品会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第181章 后记2 立元初年七月,武智王再次面见皇帝。 立元二年,武智王归还属于文良王的两座城池。 立元三年,七大诸侯国达成结盟,文庄王是为七大诸侯国的盟主。同年七月,戎狄王派兵扰乱边境,朝廷立刻出兵反击。 立元四年,朝廷开始对一些诸侯国削藩,朝廷逐渐掌控着削藩的主导权。 立元五年,武智王以及武成王联合戎狄王打算对抗朝廷,文易王以及文礼王投靠朝廷。文良王和武简王率先出兵攻打武成王,武智王也派兵来帮助武成王。同年六月,文庄王决定出兵攻打武智王,文易王以及文礼王则是一起派兵攻打武智王。 立元六年,朝廷主动对戎狄部族派兵,并且牵制戎狄王的兵力。武智王以及武成王难以继续抗衡五位诸侯王,并且主动表示支持朝廷的削藩之策。 立元七年,朝廷完成削藩。 第182章 后记3 立元七年,澹台宬也是在朝廷为官几年了,而此时的他也刚好成为了朝廷的三公九卿之一,并且皇帝也是非常的信任他。 也是在立元七年,朝廷已经逐步的完成了削藩,澹台至也来到了朝廷里为官。 此刻在澹台宬的府邸里面,澹台至与澹台谋,还有澹台宬正坐于一个凉亭之内,他们几人谈论着现如今朝廷的整体局势,这也是有关于朝廷削藩之后的一种整体局势…… 《至谋弗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