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顾定情:娇妻不好惹》 楔子 热闹繁华的商业街,五彩的灯光交相辉映着,周五的晚上是一个通道口,释放着现代人的压力与欲望。 摆放着各种各样美食的自助餐厅里,只有一个信条——扶墙进来扶墙出去。只有一个男人除外! 他一进来,所有人的动作都像是被定格了一样,没有人能够不被他吸引,西装革履,相貌堂堂,高大魁梧的身躯,配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不可思议的黄金比例在他的身上呈现着。领带被微微拉开,性感的喉结滚动着,青色的胡渣让他的男性气息彰显无遗。深邃的瞳仁光射寒星,只是充满了血丝,似乎是因为缺乏休息,但这并没有折损他从内而外散发出的狂野威武。 这如天神般英俊的男人像是从天而降,却丝毫没有在这富丽堂皇的大厅和美食间停留,反而去了那炊烟滚滚的厨房。 他一进来,所有忙碌的厨师们也如大厅外的人那样被定了穴。这气宇不凡的男人是谁? 仿佛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惊艳错愕的目光,还是没有停顿一下脚步,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那最黑、最肮脏的那个后厨房。 男人掀开污浊的帘子进来后,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走向她。 一个穿着很廉价的t恤衫和牛仔裤的女孩子坐在小脚凳上,带着油乎乎的手套弓着身子,洗着像山一般堆着的锅碗瓢盆。她眉清目秀的脸和白若冠玉的肌肤,和这昏暗而又污浊的厨房显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而她紧抿的薄唇、沉默而又专注地洗碗的样子彰显着她的倔强,看起来认真得好像要把这项工作当成是她的职业。 男人在她旁边蹲下他伟岸的身躯。可洗碗的女孩子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他一样,没有一点停顿或者侧目,就是很专注地洗着碗。 看着她左边因为残留着各种饭菜、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盘盘碟碟,然后经过她中间的几个水桶,像是变魔法一般,整整齐齐地躺在右边的盆子里的,已经是干净铮亮的同样的盘盘碟碟,男人忍不住开口,“你还真是把这些盘盘碟碟当成你实验室的那些试管、仪器一样洗啊!” 女孩子依然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回应他。起身把脏了的水倒掉,又换成了干净的水后,坐回在了小脚凳上,继续洗碗。 男人对她的忽视也不恼,歪着头打量她坚毅的小脸,戏谑地开口,“复旦大学的高材生呢,在这种肮脏的小店里洗碗,怎么样?感觉委屈吗?” 女孩子依然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一并忽略了他的挑衅。 男人终于受不住了,满脸阴霾地站起身来,“砰”一声,一脚踢翻了她右手边洗得干干净净的盘盘碟碟。像是接受了男人所有的怒气一样,整个桶甚至还在空中翻腾了一下,所有的瓷器如数掉下,在地上碎成了渣,桶也滚得老远撞在了墙上。 女孩子一下愣住了,两手也终于顿住了动作。却依然没有抬头,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地的碎瓷片和男人笔直的长腿。 头顶上传来男人冷冷的声音,“这盘子一摔,你又得被扣掉多少天的工资呢?这家店的老板心肠黑得跟下水沟一样,看来一个月的工资都不一定还得上吧!” 女孩子抬起头,视线终于落到了他的眼睛里,却还是紧抿着唇,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儿,男人再次蹲下身躯,平视着她澄澈的眼睛,伸手,把她垂下的碎发捋在耳后。自嘲地笑了一下,低声下气地开口,“秋莹,算我求你,告诉我,你姐在哪儿?” “呵!”女孩子嗤笑了一声,终于回应她,“夏莹整天像苍蝇粘着臭鸡蛋一样粘着你,你还问我她在哪儿?” 对于女孩子的嘲讽,男人还是丝毫不在意,继续低着嗓音问,“华春莹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女孩子不耐烦地回答他之后,便从他身上移开了目光,脱下手套起身,去捡起那被踢翻的桶,和那满地的碎瓷片。 男人看着她的举动,握紧了拳头全身散发着戾气,走过去掰过她的肩膀,疯狂地咆哮着,“她是属于我的,只属于我!你到底把我的迎春花弄到哪里去了?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啊!!” “她不属于你!她不属于你!!不属于你!!!”女孩子也发疯地吼回去,“她属于她自己、属于自由,你什么都不是,她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死了!!” 男人眼里的血丝充得更加厉害了,看着很可怕,“没有死!她没有死!!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尸体呢?她的尸体在哪儿?!她的尸体也属于我!” “那棵迎春树下的骨灰就是她的尸体!” “那个不是!那不是她!”男人吼得青筋暴起,“她是我的女人,她化成灰我都认得!那个骨灰不是她!” 女孩子嘲弄地看了他一眼,想要挣脱他坚固的大手,却丝毫不能动弹。 男人再次软下声音,“秋莹,我求你了,告诉我她在哪儿?!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你也是我妹妹,我也会好好照顾你,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把她找回来,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不好吗?” “呵!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您别在这儿瞎认亲戚!你这堂堂的集团大总裁,我们可高攀不起!” “秋莹!”男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酸涩的眼睛里不自觉地蒙了一层雾,“秋莹!我不能没有她的!她的脊背上有我的家,那里是我的一切,你知道吗?她带着我的家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无家可归了!” “怎么会呢?!”女孩子嘲讽着,“您这英俊潇洒、家财万贯的黄金单身汉,勾一勾手,成千上万的女人会前仆后继地来跟你上床,为你生孩子,建立家庭对您来说又有多难?!再不济,没有我大姐了,不是还有一个夏莹吗?她对你也是痴心一片啊,而且作为亲姐妹,身上多少也有点我大姐的影子……” “秋莹!”男人沙哑着声音打断,“秋莹,家只有一个!我唯一的家,就在华春莹的身上,只有她一个!我求你了秋莹,你告诉我,我的家在哪里?华春莹,她在哪里?”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声音低得不成样子。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个位高权重、雷厉风行的男人竟然也会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人!可是姐姐是用尽了生命挣脱他的魔爪,姐姐那时因为不堪他的折磨,万念俱灰地割破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鲜血糊了满脸的可怕场景,依旧历历在目!都是因为这个疯狂的男人,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他! “我不知道!”秋莹的声音依然无波无澜,“如果你认定了那棵迎春树下的骨灰不是她,那我也说不动这么固执的你!你非要我说出她在哪里,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男人捏住她肩膀的手慢慢无力地滑下,眼里的雾也终于凝成了相思泪。 看着他今天留下的泪,女孩子嘲讽地笑了一下,“既然你那么想找回你的家,也许你可以去黄泉路上找找看!我看看你是有多在意她?” “不是在意她!”男人喃喃着,又像是自言自语,“是我爱上她了!” 第一章 柔软的身体 应酬之后的陆景隆头疼欲裂,想睡但是睡不熟的感觉,真的不爽! 朦胧间,他感觉有个女人进了他的房间,掀开了他的被子,靠了过来。然后十分平静地躺进了他的怀里,并没有太多的动作,女人就那样揽着他的腰身,依偎在他怀里,陪他睡觉。 男人因为头昏脑胀,而依旧保持清醒着,心里猜测这大概又是和往常一样,要么是有人送的,要么是某个嫩模有求于他的。 只是像这个女人这样堂而皇之地连门都不敲的走进来,他倒是头一回遇到,很不爽!可是他现在实在疲劳,连起身发火赶人的心情都没有。 等了一会儿,这女人似乎真的没有要逗他的意思,只是这样简单地揽着他睡觉吗? 倒是个聪明的女人,没有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撩拨他撞上枪口,陆景隆想。女人的身体很香,不是那些高档香水的香,似乎只是淡淡的沐浴露混合着体香,这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 把女人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扒拉下来,又把她的身体翻了个面,让她的背贴着自己的胸膛,下巴抵着女人的头顶,这样可以更浓郁地闻到她发间的馥郁。 然后,他沉沉的手臂就压在了女人柔软的腰身上,仿佛是要把满身的不舒适和压力都转移到女人身上。 女人倒也很快镇定下来,腰身也软了下去,仿佛把男人给她的压力转移到了柔软的床上,进而转到大地上。 她的腰真软,手感不错。不能这么放过她,何况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但是有什么明天早上起来再做,现在难得睡意袭来。男人朦朦胧胧地盘算着,逐渐睡着了。 男人和女人就这样依偎着而眠,就像一对相爱许久的恋人一样,揽着共同走进了梦乡。 早晨的阳光在外跳动着、活跃着,好像竭尽全力地想要穿过房间里厚重的窗帘,一窥房间的究竟。 男人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低头看到了怀里的女人,想起了昨晚,这才细细打量起女人的面容。 不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但看着挺舒服。此时十分恬静地躺在男人的怀里,长长的睫毛像展开的扇子,睡得十分安静。 然而男人毫不犹豫地掀开了被子,脱了自己身上的睡袍,压在她身上,俯身咬住她的唇。 感觉还不错,男人想。 “放松!” 这是女人第一次听到男人的嗓音,磁性,有些严厉,还有满满的欲望掺杂着。女人听话地隐忍着不再挣扎。 “深呼吸!” 女人照做。 “放轻松!” 女人也竭尽全力地照做。 男人很满意,还有些许成就感。只是对于这个好不容易被他调教出来的女人,他并不打算留在身边。生命就是这样,美妙的时刻只有这么短暂,再强求,就是束缚,剩下的那点美好的念想也会破灭得干干净净。女人们的欲望是可怕的无底洞,他并不是无力满足,只是他不喜欢这么做,因为他讨厌被束缚。 所以,他是个浪子,曾经有一个女人让他试着回过头。但是,他回头撞得很惨。从此,他不再想去相信爱情。上床,只是人类的欲望而已。 男人麻利地穿上衣服,洋洋洒洒地在支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放在床头柜上。女人抱着膝盖坐在床头,扫了一眼支票,并没有数上面几个零。 看着男人已经快要穿戴整齐离开,终究弱弱出声。 “不是想要钱。” 男人回头,淡淡看了女人一眼。 “哦?那是要哪个戏女一号?还是你是模特,跟我助理说,他会处理好一切。” “爷爷让我跟在你身边!”有点怯但是十分清晰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正准备走出去的男人听到后猛地扭回头,女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的眼里从惊诧到厌恶然后是愠怒。再坚强的女人也是受不住他此刻眼里的凌厉的,低下了头。 真是大意了,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进了他的房间的又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看来继大姐和二哥后,现在是终于轮到他头上了!那老头子想在他身边安插摄像头,这是不可能的,他绝不会妥协! 许久,男人才冷冷地吐字,“你想都别想!” 然后摔门出去。房间内回荡着甩门声,女人觉得有些冷,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第二章 一个鼓手、一个女王 很厉害的人说话有许多特点,比如,从不把话说清楚,只是抛砖引玉。又比如,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本领很强。就像眼前这位老爷子,昨天明明是他安排好了一切,把她送给了他的孙子,可是现在他却这么说。 “春莹啊,我听说你昨天见到我们家景隆了。” "是的,爷爷。"淡淡的回答,面带恭敬的笑容,说话时微微低头。没有太多的情绪,没有赞誉,没有恭维,也没有兴奋或者勉强沮丧。不显山不露水,这样的稳重淡定是她的修养与习惯。而让爷爷欣赏并且选中她的原因之一也是这点。 “哦,很好。那我安排人,让春莹立刻搬到景隆那去住。” “少爷似乎并不太愿意我跟着他呢。” “那春莹打算如何呢?爷爷可是花了很多心血培养春莹呢,爷爷相信春莹可以好好照顾阿隆的对吗?”话至此,已经有些威胁的意味了呢。她的一家,现在的衣食无忧生活,可都是爷爷给的。 她是被爷爷选中并且专门培养了许多年的人,她所得的一切都是陆家给的。 而陆老爷子知道他那个喜欢无拘无束的孙子肯定不接受春莹跟着他,但他肯定是不会为了春莹而跟自己的孙子撕破脸皮。陆老爷子要她跟着陆景隆,但是他不会出面帮她解决,他要她自己解决,春莹深深明白这一点。 “春莹当然不会放弃,少爷与我初识,怕是有些认生才不能接受我。所以希望爷爷给我些时日,待少爷与春莹熟识些后,再跟少爷提搬过去的事宜,那时少爷应该能好接受些吧。”不慌不忙、有理有条地分析着。 “好!”爷爷满意地点头,“春莹啊,你是个好孩子,千万记得爷爷的嘱托啊!” “好好照顾少爷,春莹一直铭记在心。” “嗯。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顿午饭吧,也一起讨论一下春莹的学业问题。” “是,爷爷。” ******************************************************************************* 午饭过后,佣人把春莹从别墅里送出来时在她的耳边耳语了些什么,后者淡淡地点了点头,倒车出来,离去。 把车窗放下,清新的风强劲地袭来,这样终于能让她畅快一点地呼吸了。 “少爷今晚会在夜魅。”这是佣人告诉她的,看来也是爷爷调查的,他敦促她做出些实际进展来。 她觉得自己的自尊,像成了这对爷孙的球,踢来踢去,她很难受。但是,从15岁那年答应接受爷爷的帮助开始,她就典当了自己的独立与自尊了,不是么? 油门猛踩,挂上耳机,接通电话。 “喂,孙姐,麻烦您帮我买通夜魅的老板,今晚” ******************************************************************************* “阿春?”一声惊喜的声音响起。 春莹疑惑地回头,“阿影?你怎么也在夜魅?” 看着女人一身紧身炫酷黑的打扮,阿影眼前一亮,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无忧无虑玩乐队的日子,“你重新拿起鼓棒了吗?回到我们乐队啊!” “不是阿影,我只是今天打一下而已。” “只打今天?为什么阿春?”阿影迷惑不解。 “因为,”春莹顿了顿才回答道,“兼职。” “你不缺钱啊?”阿影看着春莹的眼睛,那里面是躲闪,“是为了取悦那个男人是吗?” 春莹没有回答。 “你已经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是吗?”声音越来越冷。 春莹没有说话,挣脱阿影的手,想要离开。 阿影冲着她的背影再一次呐喊道,“阿春,你说过的,你想要平等和从一而终的爱情,我可以给你。离开他,我可以保护你的。” “阿影!”春莹回过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是我自己曾经选择的结果,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如果你还想给我留一些尊严,那么就请你忘记我,”春莹哽咽着继续说道,“请你放弃我,去寻找属于你的爱情。” “阿春!”看着女人跑开,阿影对着女人的背影呐喊,“我会,我会把你救出来的,我一定会把你拯救出来的!”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伴随着一阵一阵重地鼓的声音,音乐开始在这奢华的空间里炸开来。空间里是跳跃的灯光,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是一划而过,冷漠的没有留恋,似乎要与每个丧失理智的人都保持着距离。 音乐和酒精在空气中发酵着,这一阵漂亮的爵士鼓更是催化剂,让人战栗得只想跳舞。疯狂男男女女在舞池中热舞着,毫无克制、毫无节奏,像丧尸。舞到高朝时,释放出自己最深处的压抑时,甚至还会忘情热吻着。 陆景隆坐在高处并没有下舞池,他虽然喜欢来到夜魅这种地方,但是他从不在这种地方下舞池,只是坐在他专享的vvvvip座,品着美酒,看着下面失去理智的芸芸众生。 目光无意中转到了乐手席上,顿住,眯眼打量着那个鼓手,他有些惊诧。 昨天早上见到的那个柔弱的女人,此时,一头秀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十分干练,脸上浓妆,有些紧的皮衣皮裤勾出曲线,十分性感。只是专注地敲打着那爵士鼓,时而冷冷地看一眼底下那些已近疯狂的男女,她似乎掌控着音乐前进的节奏,就像一个高傲的女王。 完美的灯光,完美的角度,只有他才能看到她表演的完美视角,这一切完美的巧合看起来真不完美。她想吸取他的注意力。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安排好的,但是仍旧移不开视线。看了她一晚的,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站在影子里的男人。 接近零点时搂着一个妖娆的女人准备驱车离开时,陆景隆发现早就等在他车边的女人。尽管这些都是安排好的,但是昨天早上还温顺得像个乖乖女的女人,此时这身酷炫的打扮,着实让他惊艳。 三人对视,陆景隆淡淡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华春莹!” 第三章 审丑的癖好 陆景隆十分轻佻地摸了摸怀里女人的脸蛋,笑说,“宝贝儿,这女人今晚想跟你抢我,你怎么办?” “可是,爷您现在可是搂着我呢!”说完妩媚一笑,离开了陆景隆的怀抱。扭着腰走到华春莹跟前,手起手落,“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春莹的脸被打得偏过一旁。男人轻笑了一声,似乎有些愉悦的。 “这一巴掌呢是告诉你,当表子也要有点原则,不能直接从别人的碗里抢食吃,明白吗?。” 重新回到男人的怀抱里,又重新是小鸟依人的模样,扬起漂亮的脸蛋说,“爷,我们走吧!” 正准备越过女人离开时,淡淡的声音响起,“谢谢小姐提点,礼尚往来,我也给小姐一条建议,可千万不要满足了这位爷审丑的癖好呢!” 两人脚步皆是一顿。陆景隆微皱眉。 女人则气恼得张牙舞爪,回过头来几乎是尖叫着问道“你说谁是丑八怪?!” “美丽的小姐您不要误会,我说的并不指你的容貌丑。”华春莹淡定地解释着,“想必你也知道这位爷经常来夜魅,却从不下池跳舞,这里面的原因你可曾思考过?” 女人一愣,没有明白她这句问话的意思。而陆景隆则第一次有了一种被人剥光了看的羞耻感。 华春莹自顾自地继续着,“因为这位爷喜欢欣赏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放纵时的丑态百出。这样的审丑心理其实是很正常并且很普遍的,就好像人们对于街上毁容的乞丐或者残缺的肢体总是不自觉地多看两眼,其实就是出于这种审丑的心理。又比如,人们对于狰狞的面容,恶心的东西或者失态的举止喜欢围观,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刚刚小姐您那失态的举止确实取悦到了这位爷,只是这对于小姐您来说却是绝对不好的。就好像人们喜欢围观丑陋的不幸的人,却不会有人愿意带他们回家,为他们医治或给他们换上一件干净一点的衣服。这就意味着一心想要攀上这位金主儿的您,注定了您和这位爷只是露水缘分……” “说够了没有?!”男人怒吼了一声,脸色早已在她平淡的叙述中越来越黑。 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走上前狠狠地握住春莹纤细的手腕,“好一张伶俐的小嘴呢!说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的样子!” 男人此时已是气急了,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那我决定今晚好好欣赏一下你的丑态。” ******************************************************************************* 疾驰的车速明显地表露出男人的恼怒,突然车身一甩,直接停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外,连去酒店都免了,直接把女人拖到了后座上。华春莹既不敢反抗也没有机会反抗。 男人十分蛮横地把她脱了个精光,可自己却只是在上面解开了两个纽扣,下面连裤子都没有褪尽,然后就报复性地开始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起来。 强忍着那股感觉,男人在上面紧紧地盯着女人越来越痛苦的表情,然后拿起手机拍了下来后又拿到她面前,冷冷地问,“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狰狞的样子?”他在实现他说的话,他要欣赏她的丑态。 女人紧闭双眼,死死地咬着下嘴唇,皱着秀眉,紧闭着双眼,高挺的鼻子上渗出点点汗珠。尽可能地隐忍着不发出那羞人的声音的样子,惹人怜爱。说实话,这让他很很满足。她其实很美。 男人那根理智的弦此刻彻底崩掉,再也顾不上什么丑态不丑态的问题,只想把女人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可是男人还是很记仇的呢,这个女人竟然敢当众揭他的短,说他有审丑的癖好,她今晚倒真是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刚刚不也是丑态百出?呵呵,丑得还挺特别的呢!”男人捏着女人的下巴看着她香汗淋漓的脸嘲讽着。 本以为伶牙俐齿的她会反唇相讥,可不知是实在没力气,还是真心的,她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爷你开心就好,怎么样都值得!”然后便蒲扇着那浓郁的睫毛,转移了视线不再看他的脸,像个木偶一样盯着头顶那盏车灯。 男人狠狠地愣了一下,突然觉得很是无趣,便放开了她的脸,从她的身上下来,穿好衣服后,从车里出来。 荒郊野外,秋夜的凉风伴随着草香,吹散了男人吐出的烟圈和炽热的身体,还有欲望。男人在车外沉默地抽着烟,女人则目光空洞地看着车灯,两人各有所思。 第四章 不可思议 华春莹在车里无意中其实已经注意到了,有个黑影在鬼鬼祟祟地靠近,赶紧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就赶紧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锋利的刀子已经开始刺向男人的脊背。 也许是月色太美,陆景隆离开了车身,开始抬起头欣赏这片荒草和孤月,嗅着这草香,有些沉迷失神,于是大意了,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 待听到声响时,是女人的一声尖叫,然后被女人一把推开。这力气是女人用了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开的,他硬是连滚了好几下才停下来,然后就看到,惨白的圆月下,女人的脊背上插着一把匕首,随后,便像停了电的发条一样瘫倒在了地上。 歹徒反应过来刺错了人,毫不犹豫地把匕首从女人的身体里拔出,女人的身体在地上剧烈地反弹了一下,然后匕首又向陆景隆的胸膛袭来。 终于反应过来后,男人一脚踹开了歹徒,然后脚狠狠地踩在歹徒抓着刀子的手腕上,这一脚用的是男人愤怒的力气,歹徒很本能地松开了拿刀子的手。陆景隆夺过刀子,狠狠地抵在歹徒的咽喉,嘶吼着,“说!谁派你来的?!” “陆景隆,你不得好死!”歹徒答非所问。 尽管很想问个究竟,但是陆景隆知道女人的生命正在流逝,现在时间是她的生命。但也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歹徒,陆景隆也把刀狠狠地插在了歹徒手臂的关节上,钉在了土地上,一声惨叫响彻荒野。 ******************************************************************************* 陆景隆两手一抄把华春莹抱起,他明显地感觉到女人的脊背上此刻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在流血。无法想象,如果今晚这个女人为自己而死了,那该怎么办?已经完全疯狂,不知道自己到底把车子飚到多少码了。 到医院时,男人的半边衬衫全是血色,女人的脸惨白如纸,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而他被护士拦在外面时,内心十分强大的他感到了在死神面前的害怕和无能为力。 手术好像是持续了一夜吧,男人呆坐在手术室外想了一夜他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要救她,他们相识不过两天,而且他对她并不好,就算是那老爷子要把她送给他,这女人也没必要想都不想地、反射性地拿命去救他吧?!有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呢?他不懂。 待到破晓时,陈助理才赶到,第一次看着总裁这般触目惊心的样子,满身血渍,满眼血丝,胡渣也长了出来,两手交叉着,低垂着头坐在那里。更重要的是,从来都是处变不惊、十分骄傲的老板,此时眼里写满了恐慌,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负能量,全身上下都仿佛散发着挫败者的味道。 陈助理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清了清嗓子说道,“已经把那个歹徒抓获了,这个人之前是公司的一名员工。前几天陆总您发现公司的部分机密代码被异常拷贝了一次,命令我们彻查此事,后来查出泄密者就是他。此人因为赌博而负债累累,于是铤而走险盗取公司的机密代码想卖给对手公司来还债,还好被总裁您及时发现了,因为被开除并且名声臭了,以后也很难在这个行业立足,于是怀恨在心,这才有了今晚这番遇险。现在歹徒已经被警方拘留,李律师也已经去往警局了。” “嗯!”陆景隆自始至终都一动未动,许久才模模糊糊地发出一个音。 然后两人无话,陆景隆是依旧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陈助理是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很想宽慰他两句让他回去洗洗,换件衣服休整一下,但最终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又不敢走,就那么陪着他坐在手术室外。 直到外头艳阳高照时,陈助理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听见老板,不知是在问他还是自言自语地呢喃着,“你说,她,为什么,愿意为我去死啊?” 他不知道该不该答,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最后也是同样用着含糊不清的声音嘀咕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啊!” 第五章 矛盾缓冲带 “叮——”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医生从里面出来。两人同时转头,陈助理“唰——”一下站起来了,陆景隆却有点腿软,眼前红红黑黑的,有点醉酒一样地晕。 “命算是保住了,不过病人伤到脊椎,属于神经系统,能不能醒过来要看这几天治疗的反应。” “什么意思?什么叫能不能醒过来?” 医生沉吟了一下,才说“你们做好准备,她毕竟伤到的是神经系统,醒不过来的话有可能成植物人的。” 然后看到依旧一脸惨白的华春莹被人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陆景隆没有跟进病房,又原处坐了片刻,才终于起身离开。 ******************************************************************************* 接下来好多天,陆景隆基本哪里也不去,就在病房里守着华春莹。 “呀!原来是这个丫头替你挡的刀子啊”,陆景鸢来到医院时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华春莹,说的第一句话。 “你也见过?!”陆景隆皱眉问到。 “嗯,之前去爷爷那儿碰到过几次。那时还挺纳闷的,爷爷怎么会跟一个小丫头有交集。不过感觉气质挺好,不卑不亢的,话也不多,有点认生,每次想搭话多了解她一点,都被她四两拨千斤地挑过去了。”陆景鸢淡淡地叙述着,陆景隆沉默地听着。 陆景鸢随后又略带调侃着道,“敢情这小丫头,是那老爷子专门为你准备的啊!” 陆景隆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姐,公司这些天我不去了,就先拜托你了!” 陆景鸢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问了一下病情,又逗留了一会儿,陆景鸢才起身离开,陆景隆送她,临离开时,陆景鸢回身,说了一句 “我知道,七年前那事儿,你和爷爷矛盾很大。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丫头挺无辜的,你也知道爷爷逼人就范的手段,你要是也这么强硬,这丫头就算醒过来,在你们这爷孙俩中间,也会被夹死。” “所以你是要我妥协?”陆景隆眉宇狠狠一皱,“接受一台摄像头在旁边,从此以后我的一举一动全部在那老头的监控下?!” “既然这台摄像头不得不在你身边,你也不用非得把这台摄像头砸了,把它转个角度对着窗外的风景不就好了嘛,然后你该干嘛就干嘛呗!” 陆景隆深吸了一口气,准备飙火时,陆景鸢抢先一步打了个停止的手势。 “停!我不是想要跟你吵架的意思。我也是那老头强势下的受害者好吧,我家不也有个摄像头嘛!” 陆景鸢又继续,“姐我也年轻过,当初我也被那老头折磨得死去活来好吧。不过说真的,比起曾经那经受风吹雨打、担惊受怕,饿着肚子追寻自由的日子,我现在夫贤子孝,有儿有女,衣食无忧,在摄像头下活得虽然束缚,但是也舒服,这是实话!那老头的看人的眼光实在歹毒。” 陆景隆再想反驳什么,陆景鸢赶紧补了一句,“我走了”,便驾车扬长而去。 等红灯时,看到路边的流浪歌手弹着吉他,听着他沧桑的嗓音唱着那首“california hotel”,想起了曾经那份爱到死去活来不肯妥协的爱情,还有曾经那视自由为天不肯妥协的自己,陆景鸢不自觉地悄然红了眼眶。绿灯亮起,抹了把眼泪,开车离去。 ****************************************************************************** 轻率的人总是喜欢把所有的矛盾摆在台面上,这样做的后果,风险其实很大。有可能愉快地就和对方达成了共识然后矛盾解决,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双方都不妥协,最终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和关系。而沉得住气的人不会苛求尽快用一劳永逸的方法去解决问题,而是交给一个矛盾缓冲带,和时间去解决。 就像陆景隆一直在等着等着,只要陆老爷子来看望她,就和爷爷把话挑开说清楚,也让他不要再为难华春莹。可是他左等右等,偏偏在他有事不得不出去的时候,陆老爷子才来,等他匆匆赶回来时,病房只剩下这个依旧昏迷不醒的女人,护士告诉他,陆老爷子刚刚离开了。 其实陆老爷子来,并没有待太久,也没有说许多话,只说了一句 “丫头啊,爷爷知道你这次为了救阿隆受苦了,爷爷真心感激你。但是你可不能再睡下去了! 再睡下去,夏莹,秋莹还有冬莹可怎么办呢?你是大姐姐,你要多帮帮家里啊!” 当天夜里,昏迷了快半个月的华春莹,终于醒了。 第六章 陷入困境的精灵 醒来之后的感觉很痛苦,后背撕裂一般地疼痛,那把刀子好像一直就在背后插着并没有取下来一样。 睡在她旁边的陆景隆在华春莹一声声呻吟的呓语中最先醒来。 “你醒了吗?” “别挣扎,你伤得很重,难受很正常!” “医生很快来了,你别乱动!”…… 春莹在他温柔的安慰中果然停止了挣扎。 随后在医生的各种检查和处理下,春莹很快又沉沉睡去。 ******************************************************************************* 接下来许多天,春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一直昏迷,每天醒醒睡睡,身体飞速恢复着。 一天,陆景隆挑了一个她看着还算清醒,气色也还看起来不错的时候,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要替我挡刀?”平平淡淡的语气,没有太多情绪。 春莹这些天清醒时也有为这个问题准备答案的,也有想过趁此机会再次提出搬去和他住,这样或许可以完成爷爷的任务了。可是这样的道德绑架,让她觉得自己像个乞丐,她不想被审丑。即便不停地说服自己要典当了自尊,她也做不到完全割舍。 “爷爷让我好好照顾你!”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陆景隆细细打量了她好久,不放过她任何一点表情。终于一语不发地离开了,后来再也没来过医院,有什么补品也是让陈助手送来。 直到完全康复出院时,春莹才见到许久不见的陆景隆。 ******************************************************************************* 深秋了,起着风。 陆景隆一眼就看到了刚走出医院的华春莹,米白色的风衣,蓝色的牛仔裤,不是很高的高跟鞋,简单干练,脸上没有妆容,嘴唇还是有些苍白,微风一吹,及腰的长发轻轻地舞动着。突然想起陆景鸢说的她气质不错。她的高贵确实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陆景隆心想着,把车子开来横在了她面前。 华春莹愣了一下,看到车驾上的男人,也没多说什么,拉开车门便坐了进去,车子很快汇入车流。 “你家在哪儿?”陆景隆问。 沉思了一会儿,华春莹还是轻轻地说,“爷爷让我去你那儿住”, “不行!”陆景隆还是想都不想地就拒绝了。没有办法,春莹也只好报上地址。 到家,春莹因为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原因,行动有些缓慢地下车。 陆景隆既不打算下车来搀扶她送她上去,也没有催她,就看着她缓慢的步伐,目送着她进去。春莹也一次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是个挺特别的女人!并没有立即走,下车抽了一支烟沉思了一会儿才离开。 ******************************************************************************* 英俊的面容,白色的礼服,长身而立的样子,这是王子最标准的形象!陆景隆拄着落地窗,看着楼下巨大的喷泉,叠成金字塔的高脚杯,精美的多层蛋糕,高贵典雅的人,墨瞳里一片空洞,陷入沉思。 男人30岁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老子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陆景隆一直在想,如果自己不是生在这个家,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一切凭着自己,能奋斗到什么程度呢?又会被社会改造成什么程度呢?只可惜这个答案,永远无法知道。 真的没有三十岁的感觉啊!没有要成家的欲望,那颗激情澎湃的心一直在路上! “少爷,宴会马上要开始了!”女仆上来提醒着。 “嗯!”陆景隆回过神来,淡淡地应着。 今天,陆景隆30岁生日,晚上是一如既往奢华的宴会。 ******************************************************************************* 达官贵人,社会名流,莺莺燕燕,好像每个人最原始的面目就该是这高贵的样子,世间仿佛就该是一切太平。 我们的主角,聚光灯下的人儿,陆氏集团的现任执行总裁,黄金单身汉,却是这一派盛世和平下矛盾的源头,所有未婚女子矛盾的源头。 爷爷自然也来了,八十多岁的身体,依旧硬朗着,拄着拐杖偕同着老伴就来了——老头子深爱了一生的女人。 陆景隆本想借此机会把华春莹的事情和爷爷挑白说清楚,可是环顾一圈并没有看到她,看来并没有带来,也只好作罢。老爷子和蔼可亲地同孙儿寒暄着,但也仅是寒暄,爷孙俩的关系,早就在七年前,就因为一个女人破裂了。 ******************************************************************************* “景隆哥,我们去跳支舞好吗?” 任紫萱,这一群未婚女子中最有竞争力的人。最有竞争力这个定义是综合各方面来下定义的,比如容貌、衣服的价值、高贵的举止,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家世。 陆景隆从七年前开始出席任何宴会就不设女伴了。如果有女伴的话,自然第一支舞是和女伴,但没有女伴的话,这第一支舞恐怕只有和这样一位佼佼者跳,才能把那群未婚女子的矛盾降到最低,才能不伤害到任何一个女孩子。 “好!”陆景隆浅浅一笑,却俊美得像天神一般。 十分温和的华尔兹开场,就像门德尔松的那首“梦中的婚礼”一样,优雅而浪漫,每个女人都会沉醉在这场梦中,任紫萱当然不例外,事实上,很久很久以前,她早就把心给了这个男人,可惜的是这个男人是个浪子。 骄傲的任紫萱觉得自己是唯一配得上他的女人,而他也是唯一能配得上她的男人。所以爱上他后,她毫不犹豫地就主动向他求婚了,可是那时候陆景隆直接反问她,“你能接受我不定时地回家,而不回家的原因是因为我喜欢和不同的女人上床吗?” 那时候,她没有想过如此英俊优雅的他,能这么直接地把话问出来。虽然她也想过,如此优秀的他难免身边会莺莺燕燕不断,但是她却一直骗着自己,不去直面这个问题,所以并没有仔细想过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而那时的陆景隆,也就在她的愣怔下浅浅一笑便离开了。让他没有一点惊喜感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出局了。 飘远的思绪伴随着舞蹈的进入尾声而回归,她痴痴地看着他的脸,像是世界上最痴情的女子。尽管他是个浪子,任紫萱还是深深地迷恋这个男人,迷恋他的英俊、他的气质,还有他的骄傲。 宴会快接近尾声时,出现了一些骚动,陆景隆抬眸望了过去,只想骂人。 不远处,华春莹一袭水蓝色的裙子,挽着一袭瀑布一样的秀发,精致的妆容,像一个从最纯净的泉眼里飞出来的精灵,翩然降落在了舞池里。 为何她会空降在这里?!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把她带进来的,可是带进来的人却似乎不想替她解除现在的窘境。 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孤身站在那里,没有男伴,很大可能是未婚,那群未婚女子的危机意识反射性地增强了。而她一直是被爷爷秘密抚养的,上流社会的人都不认识她,自然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可是她现在却能优雅地站在那里,那说明来路不小。 姑娘们都围在一起询问她姓名,谁带她进来的。这样的查户口般的轮番轰炸,自然是不怀好意,此时未婚姑娘们倒是难得地团结在了一起,赶走这个“敌人”。 男士们自然怜香惜玉,但都还是有顾忌,这美丽的女子来路不明,贸然相助,若是背景深厚,那岂不是得罪贵人了,若是最终发现背景平平,又会被人耻笑。 春莹被爷爷带进来后,便被爷爷撇下,进来后她才知道今天是陆景隆30岁的生日宴会。她知道没有人认识她,所以也没必要报上自己的名号,只是尽可能保持淡定地沉默着。 看着不远处的陆景隆惊诧地看着她,春莹立刻明白了,爷爷是在逼他。除非他出面,否则她会一直被这群人羞辱着,最终被当做骗子狼狈地赶出去。春莹心底一片悲凉,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陆景隆恼怒地看向陆老爷子的方向,陆老爷子却一脸淡定地看着此时陷入困境的华春莹,好像一副真的不认识她的样子。陆景鸢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了,想去解救那可怜人儿,可刚准备走,就被陆老爷子凌厉的目光一扫,她也不敢动了。 陆景隆转回头,深深地压下了这口气。狡猾的老狐狸,刚刚不把华春莹带进来,非得宴会开始了一会儿才带进来,摆明了逼他就范,这确实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七章 七年前就死了 “她是我的女伴!”不算大但是很有震慑力的声音响起。 春莹此刻是真心实意地对这个男人有了感激之情。只见他缓缓地走来,在众人的惊诧中,温柔地牵起了她的手,十分温润地说,“让你受惊了!”然后吻了吻她的手,再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便把她牵走了。 那群未婚姑娘们的眼里的嫉妒,愤恨自不必说。 既然是女伴,自然要跳舞。 “下一首探戈,会跳吗?”陆景隆转回头低声问她。 “嗯!” ******************************************************************************* 热烈明快的探戈,情人之间的秘密舞蹈。 华春莹出于对他出手解围心中而十分感激,所以与他表现得十分默契。 陆景隆对她的舞蹈表现得十分满意,甚至是深深吸引。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女人。每一个眼色,肢体语言的默契都像是表明,两人就像是相爱已久的恋人,那么地般配。那群细心的未婚姑娘们甚至发现,春莹裙子的颜色居然和陆景隆领带的颜色都是一样的。 不远处的老人十分满意,连陆景鸢都觉得,眼前这个丫头,也许比七年前的那个女人更适合自己这个弟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陆景琛,陆家大公子,因为从来没见过华春莹,所以不免还是有些许惊讶的,自己这个弟弟,今天变相在公开场合承认这位女子,是走出七年前的阴影了吗? “嘿嘿,”陆景鸢也不急于扒拉他们的事情,“反正啊,我们家老弟,走桃花运啦!” 一曲探戈之后,宴会也彻底进入了尾声。 而任紫萱在陆景隆承认了华春莹之后,便觉得全身是刺。命人去查这个突然出现在宴会上的女人,当然她不知道她叫华春莹。可是奇怪的是,助手竟然什么都查不出来。没有她的名字,只能拿着她的脸去公民档案数据库里做匹配,竟然是没有这张脸的?! “怎么回事儿?连个人都查不到?!”任紫萱有些怒,任家可是掌握了非常大型的数据库,而且还是跟公安那里的数据时刻保持一致,实时更新的! 助手也是无奈至极,“真的反反复复检索过好多遍了,没有跟这个一样的脸!所以也查不到她的身份证号,姓名等其他所有信息。” “不过有个挺诡异的事情……”助手十分迟疑,要不要说。 任紫萱急躁地说,“你吞吞吐吐地干什么,说啊!” “现在虽然匹配不到这个女人的任何信息,但是,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儿的脸,和她很像,匹配程度达到99%,不知道…哎!”助手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很像那就是啊!赶紧去把她资料全部找来给我!”任紫萱命令着。 “可是,那个女孩儿十五岁的时候,也就是七年前,她的家人已经递交了她的死亡证明了呀!” “你说什么?七年前就死了?”这下是任紫萱一脸见鬼的表情。 ******************************************************************************* 再没有什么小插曲了,一切就像所有奢华的舞会那样走完了全程。 中途,陆老爷子,趁着陆景隆跟别人应酬寒暄时,也跟华春莹说了两句话。 “我们的春莹真的没让爷爷失望。” “多谢爷爷的提点与栽培。” “我看现在你跟阿隆这孩子也已经情投意合了,快些搬过去吧,爷爷可是一直等着抱曾孙呢!” “爷爷,我今晚再试着跟少爷提一下,如果……” “听说冬莹那孩子考到了音乐学院,学音乐当然最好去欧洲,你说等冬莹毕业了把她送去欧洲留学好不好?” “好,谢谢爷爷。家中一切都仰仗爷爷的支持了。少爷那里我会想办法的,春莹一定努力办到。” “春莹是一定可以办到的,爷爷相信你!” 春莹的嘴唇抽了好久,“是!” ******************************************************************************* 宴会结束后,陆景隆很自然地肩负起要送女伴回去的责任。 蓝色的兰博基尼,蓝色的美人,在灯的海洋里疾驰着,实在是让人陶醉的夜晚。可是春莹实在无心欣赏。 “那个,爷爷让我去你那儿住!” 沉默了好一会儿,陆景隆才回答,还是拒绝,“不行!” 春莹猜到答案,也没多大沮丧,也只是有些沉默地看着外面。突然,眼前一亮。 “你敢不敢跟我来一场篮球赛?” “什么?!”看着眼前这笑魇如花的美人,陆景隆猛地急踩刹车。 春莹狡黠一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外面的篮球场,“我跟你来场篮球赛,你赢了我,我再也不跟你提同居的事,你要是输了,今晚我搬到你那儿去!如何?”不知为何,明明没有认识多久也没有接触多久的男人,竟似乎很熟悉。 陆景隆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上上下下打量着华春莹,这么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还穿着这么繁琐的裙子和不知几英寸的高跟鞋,要跟自己这个接近一米九的男儿打篮球?好像还不是开玩笑的,一本正经的样子。难道她打算脱了这身衣裙来打篮球? 华春莹看他久久没反应,俏皮一笑,“啧啧,难道知道自己球技不精?怕输我了?” “你胡说八道!”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能容忍这种侮辱,因为大部分男人都会打篮球,更何况陆景隆这种篮球铁杆粉儿。不过,她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 第八章 身心疲惫的篮球赛 夜色似乎有点浓,尽管篮球场的白炽光很亮。灯光下的两人,关系在不知不觉中仿佛越来越近。 陆景隆脱掉一边西装外套、解开领带,一边问道,“你想怎么比?” “嗯,我是新手。那就这样,我投十球,要是我中了五球,就算我赢,如何?” 陆景隆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华春莹,不可置信地问,“你确定我赢了,你就再也不跟我提同居的事情?” “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爷爷那儿怎么办?” “我做的决定我当然自己承担起责任。” 不知为何,陆景隆觉得此刻华春莹眼睛很亮,像星星。 “再说,又不一定是我输!那你呢?只要我赢你,你会信守承诺让我搬去你那儿吗?” 沉吟了一会儿,陆景隆点头,“好!不过,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让你,三球就算你赢!”又扫了一眼她的裙子和高跟鞋,要他一个大男人这么占优势地来和一个弱女子比赛,有伤他的男性尊严。 “成交!” ******************************************************************************* 两个人,很快地拉开了阵势。 华春莹脱掉高跟鞋,赤脚踩在了塑胶地板上,一边运球,一边向陆景隆靠近。 陆景隆看着挽起高高的秀发,正向自己走来的蓝色精灵,此时面带微笑地,像模像样地运着球向自己靠拢。不是那种疏远而礼貌的笑容,有点精灵古怪的感觉,仿佛不知下一秒,她会不会按常理出牌。裙子有些开叉,露出了白皙的长腿。 即便从小打篮球到大,这种打篮球的情形真的是第一次见。这对于陆景隆来说真是既诡异又惊艳。 随着她的靠近,陆景隆很自然地摆出大鹏展翅的态势阻止她入篮。 春莹眼睛一转,也很自然地俯下身。明着当然是为了压低身子不让他从自己的手里把球抢了去,可是她知道,随着她俯身,胸前可是一片春光。 陆景隆也没有让她失望,果然,他的眼睛就像种在了她的胸前,完全没有办法再去管她手里的球,于是很顺利地冲破了他形同虚设的防线,第一球顺利入篮。 “这第一球算我险胜了?”春莹从篮筐底下接过球,转过身,笑盈盈地问。 “我是摸清一下你的实力,你别得意太早!”陆景隆知道她用的美人计,现在要振作起来,打醒十二分精神了,打个篮球还能输给一个女人,这叫什么事儿啊。 “好!还请手下留情,多多照顾我这新手!嘻嘻!”陆景隆不敢再看她的笑脸了,他真的快要被蛊惑了。 心里盘算着,打完这十球等她输了也要带她去开房,消了自己这顿火,或者进去她家也行,反正也是专门为自己准备,只属于自己的女人。 随后的第二球,第三球,第四球,都因为陆景隆的认真克制而以失败告终。要么是凭着他的身高优势,被他从篮筐上抢了下来;要么是被他干扰着投偏了;第四球更是直接在射的时候被他直接纵身一跃,从空中扣了下来。 又回到三分线外的春莹,一边俯身运着球,一边看着一脸认真的陆景隆。突然直起了身,也不说话,也不运球了,就那么瞪着陆景隆,专注而又似乎有些愤怒。陆景隆被她盯得有些发毛,直起了身,“怎么了?是不是?” 可是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之后,然后精准入篮。 全程,陆景隆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球入篮,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震惊了好久,才转回头看着华春莹,一脸不可置信,这么漂亮的三分,刚刚,是这个女人投的?要不是现在篮球场只有他们两个人,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使诈了! 本来一脸得意笑容的华春莹看着他这幅表情转过来,怕他耍赖,急忙澄清,“我现在是在三分线外,不算违规走球!” 陆景隆被噎得无话,“行!是我小看你了,这球也算你进了!”他一大男人总不能耍赖吧?! 可是就剩下这最后一球了!危机感立刻起来了,再让她进一球,他就真输给一个女人了! 春莹此时也苦恼,招数都使完了,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呢。这家伙的实力真的不是高她一点点啊,何况他这么高。看来只能使诈了,可是这样不太光彩,留着作最后一步棋吧。 接下来又四球,要么是被磨到时间快到了必须射,却因为匆忙投射而投不中;要么也像刚才那样毫无意外地被他截下;想再进一个三分,可是陆景隆又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很快到最后一球了。 华春莹气喘嘘嘘地走到三分线外,胸部也随着喘息起伏着。陆景隆打了二十多年篮球,从没有一场篮球让他打得像今天这样身心疲惫。只想快点结束最后一局,然后把眼前这个女人快点解决掉才好。 “最后一球了!再投不进算你输咯!”陆景隆最后确认一下。 “嗯!”春莹还是淡淡地应着,不急也不恼。 见状,陆景隆重新调整好自己,准备这最后一局的防守。 真的没有办法光明磊落地赢了,那没有办法了! 春莹运着球步步紧逼,快到二分线了,陆景隆一眼就看明白了她准备怎么投,以什么角度投,正准备很轻松地纵身一跃拦下,结束这场累死人的比赛时,春莹却突然收住了手里的球,停了下来,蹦起一跃也只是凑到了陆景隆的脖子下,很暧昧地戏谑了一句,“我要亲你咯!” 调戏他?陆景隆三十岁的人生里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调戏了?陆景隆狠狠一愣。 可就在他愣怔的一秒,春莹已经越过他,向前一步了。他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球入框而无能为力! 陆景隆呆若木鸡却始终无法相信自己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看着篮球框下笑魇如花的小女人,他是哑巴吃闷亏,有火发不出! “你怎么使诈?!”最终只能憋出这么一句。 “你又没说不能使诈!而且我刚刚并没有碰到你身体,所以准确来说我并没有犯规!”毕竟手段不太光彩,春莹凌乱地解释着。 “what the fuck!”陆景隆只想骂人。 第九章 为你生个孩子 两人争执不下,只好坐在篮球架下聊起了天。 陆景隆点燃了烟,吐出一口烟圈后问道,“那老爷子干嘛非要把你插在我身边?” “我也不知道,估计和你猜得一样,想让我当眼线吧!” “你倒挺老实!”陆景隆嗤笑了一声,有些欣赏这个女人的坦率。 “我没想好该怎么去欺骗你,尤其是面对这么一个浅显的问题。” “嗯!除了会篮球,还会什么?!” “基本你喜欢的都会!” “嗯?” “十五岁那年,爷爷选择培养我开始,我就被告知,这一切都是为您准备的。虽然我从来没见过您!但是,您的一切习性爱好,我自然都被教导了。比如您喜欢击剑和马匹,所以我也被要求学习了击剑和骑马。您喜欢收藏枪支和汽车,我也被要求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嗯!”陆景隆点点头,这个为他准备的女人突然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满足感。 “不过,篮球这个倒不是被要求学的。” “哦?怎么说?!” “说起来,爷爷选中我也和篮球有关。其实我家很穷,小时候村子里没有什么高档的娱乐,只有一个破了的篮球框,村子里也只有一个篮球,但是大家都喜欢玩,童年的娱乐真的只有那支篮球呢!” “嗯!”篮球带来的快乐,也算是这世上真正平等的东西之一了。陆景隆伸长了腿又吸了一口烟,听她继续讲述着。他查不到的关于她的来历,那老爷子可能是做了什么手脚。 “后来,在村子里上的学校,还是爷爷捐赠的一所希望中学。有一天爷爷来视察教学状况,那时正好举办篮球赛。我作为少有的会打篮球的女孩子,就成了男子篮球比赛的裁判。比赛结束后,校长就找到了我。” “嗯!你当初为什么答应?你看起来不像是嫌贫爱富的人!” “我爸妈是非常恩爱的一对,虽然不富裕,但是家中至少也是其乐融融,十分温馨的。只是在我十岁那年,父亲开始吐血,后来去医院一查,是白血病。您知道这病只有换骨髓才能根治,否则那就只能通过化疗才能维持生命,这是个相当痛苦的过程,而且医药费也是相当昂贵的。父亲有一次想结束了自己生命,不再拖累家庭,可是母亲哭着救活了他,说,'只要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去,让四个女儿自生自灭!'从那时以后,家中一贫如洗,父亲母亲都活得十分痛苦。” “其实,真的很幸运遇到了爷爷!否则,家中真的无以为继,那五年,真的撑得很辛苦!后来爷爷不仅支付了父亲的一切治疗,妹妹们也上了很好的学校读书!现在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父亲的命还是靠着爷爷维系着的!” 陆景隆遇见的许多女人中,总是竭尽全力地向他展示她们的出身高贵,这个女人,如此平淡地说出她卑微的出身,这已经不是直率的问题了,是一个人灵魂的取舍,他真的很欣赏! “到现在这么多年了,难道你没有想过,一直找不到匹配的骨髓,其实也和那老爷子的操控有关吗?” 沉默了一下,春莹才回答,“我当然知道!刚开始的前两年我一直还很兴奋地帮着去寻找匹配骨髓,终于有一天找到了,可是爷爷硬是告诉我找错了,我拿着检查单去找医生,可是连医生也说这不是匹配骨髓,不能手术。” “从那之后我就被强迫着和家里隔绝了一切联系,家中的一切状况,只有爷爷想告诉我多少,我才能知道多少。爸爸病情如何?妈妈在做些什么?妹妹们张多高了,在哪儿读书?他们搬去了哪里?这一切,只有我问爷爷,爷爷才会和蔼可亲地告诉我。” 自嘲地笑了笑,觉得坐得有些累,春莹把腿曲起,脑袋歪在膝盖上,形成环保的姿势,“我就像是个离了树的叶子,被做成了风筝,一切的命运都掌控在了牵线人的手里。” 原来,她也是那老头的牺牲品,陆景隆突然很同情她。 顿了一会儿,春莹继续呢喃着,“所以后来读大学时,我选择了临场医学作为专业。不过我刚刚考上研究生就被休了学,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走多远,只是觉得前路真的坎坷!” “为什么?”陆景隆突然想去买两支啤酒,好久没跟人聊天聊得这么投缘了,没酒真是可惜。 华春莹转过头认真地看了陆景隆一眼,确定他真的不知道答案而不是调侃她。又支吾了半天,才吸了口气,红着脸说,“爷爷要我跟你生个孩子。” 陆景隆一愣,认真地看着华春莹,此时根本不敢跟他对视,满脸通红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气氛就这么凝滞了一会儿,陆景隆起身,率先离开。 第十章 蝴蝶纹身 走出一段距离,陆景隆回头看着还坐着不动的华春莹,“走啊!还不回家?!” 春莹一愣,这是答应同居了?!抬头看他,白色的衬衫,西装搭在手腕上,长身而立,像一株挺拔的白杨 “是!” 然后起身,快步跟上。 ******************************************************************************* 第一次跟着一个男人回家,再怎么修养好的女孩子都会局促不安的。 进门后,陆景隆回身看着那局促的小猫,有些想笑。明明是她非赖着要住进来的!于是说道,“你先去洗澡吧!” “好!”春莹温顺地应着。 带到卧室的浴室,春莹进去后很自然的锁上门。陆景隆刚转身准备离开,听到“咔哒”一声顿时不爽。这是怎样?防狼吗?!不行,要好好戏弄她一下! 等她洗了一会儿,确定她脱光后,找来了备用钥匙。 哗哗的水声盖过了开门声,等到注意到门口的陆景隆,嘴上挂着薄笑,正倚在门口不知盯了她多久时,华春莹才惊叫了一声,反射性地两手护住三点,背过了身子。 活色春香的美人出浴图,陆景隆大饱眼福自不必说。刚刚被她长发挡住并没有注意到,现在她背过身子,整个后背对着他,才看到,华春莹的背上有个纹身,位置好像就是在帮他挡的那一刀的位置。 走过去,撩开她的长发,方看清纹身全貌。 是一只蝴蝶!匕首插进去留下的那道疤成了蝴蝶瘦长的腹部,因为被刺成了黑色,所以不仔细辨认甚至都看不出是疤。两侧纹上蝴蝶的翅膀,白色的底纹,简略的黑色纹路,简洁纯净。整个蝴蝶似乎是准备起飞的形态,十分灵动。 陆景隆手抚上那道疤,看了好一会儿,“刺的纹身?” “嗯!”这样的浴室情形,华春莹根本不敢转过身来。 “有想法!”赞了一句,陆景隆直接吻上了那只蝴蝶,很用力地吸着。 “啊——”春莹没准备,不知道他突然会来这么一下,惊叫了一声。 而陆景隆也因为这一声彻底失去了理智。把她翻过身,直接提起她的腿,让她挂到自己身上,一手压着她的后背。衬衫早已被她的身体浸湿,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疯狂的男人把女人的嘴唇咬破了都不知道。 华春莹开始时还本能地抗拒着,但没多久就被男人的狂野感染了,软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的各种所作所为。 等到两个人都恢复理智时,两人都已经洗完了澡不说,春莹直接是被他提到了洗脸台上,腿是缠在他的腰上,脸上埋在他的胸膛里,而自己的身体里也依然被他牢牢地占据着。 “你,你先出去啊!”春莹红着脸催促着。 “嗯!”男人拔出来时候,女人简直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到哪里好。男人就那么大肆肆地走了出去。临到浴室门口时,又指了指衣架上先前他放在这里的白衬衫,“我这里没女人的衣服,你的衣服明天再找人搬过来,今晚先穿我的。” “好!”所以,他刚刚进来,原本是要给她送衣服吗? “哦!还有!”走出去的陆景隆又折了回来 “额?”春莹的小心脏又提了一提 “以后你洗澡不准锁门!” “啊?” “这是我家,而且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你锁门防谁啊?”霸道地说完就真的走出去了。 “我……”春莹憋了半天才嘀咕着,“我防小偷不行啊……” 陆景隆早已换好睡袍靠在了床头玩ipad时,春莹才从浴室里慢慢吞吞地走出来。白色衬衣上的所有扣子都扣上了,显得有些木讷。但致命的是衬衣下面那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挡无可挡!春莹一边拿着浴巾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边走向陆景隆。那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就那么晃到了他面前,狠狠地翻了一下喉结。 “额?我睡哪个房间?” “你想方设法地住进来就是为了跟我分房睡?” “不,不是!” 然后就放下了浴巾,轻手轻脚地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男人观察了她半天,可女人就只是老老实实地紧闭着眼睛,在旁边躺尸,于是凉凉地开口,“你第一次爬到我床上的时候不是主动抱着我的?” “额?!”女人立刻羞红了脸,“那不是因为有任务在身嘛!” “噢!所以你以为女人挑逗男人的方法,就是搂着他的腰纯睡觉?” “你刚刚不是已经来了一次了吗?”声音里充满了怨念的样子。 男人不再说什么,也躺下睡了。 可是有个温香暖玉的在旁边,能睡得着才怪!男人翻了几个身,每翻一个身,就感觉到身旁女人的呼吸停两下,像是屏住呼吸了一样。 “shit!” 咒骂了一声,直接翻身压在女人身上。 折腾到半夜,男人才总算满意,女人早已睡熟过去。 “喂?!”男人孩子气一般碰了碰她的敏感点,可女人也只是动了动而已,累得连眼皮都撑不开。 “哈哈哈哈!” 如果女人睁开眼会发现,在外如此高冷的陆氏集团总裁,此时是多么的孩子气。 男人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想起了第一次和她相拥而眠的情形。便把她翻了个身,还是像第一次那样叠汤匙一样地搂着她,她的后背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心里突然觉得很安定,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两人的心脏仿佛也贴在了一起,一起律动着。 第二卷 相知 第十一章 执子之手 “阿隆最近见任家小姐很多?” “是的,爷爷!” “嗯,还有什么举动?” “嗯,少爷最近很忙碌。” “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呢。“”嗯,好。“”老头子,你该吃饭了!”一位慈祥的老奶奶走了进来。 “奶奶好!” “呀?是春莹来了呀!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吃顿便饭吧。” “不了。少爷快回家了,我该回去了。” “哎呀,我们家阿隆真是越来越离不开春莹了呢。” “春莹谨记爷爷的嘱托,一定会好好照顾少爷。” “好,那我就不留你了!路上开车小心,知道吗?” “好的,奶奶,留步!” ******************************************************************** “老头子,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把孩子们盯得这么紧,难怪孩子们都烦你不理你,要我说啊,孩子们既然都大了,你真该放手,把公司交给他们!" "我不是已经腾出位置,每天就只是陪你赋闲在家吗?”老爷子看着老太太的眼光,一如年轻时的样子,深情而且极具占有欲。 即便是跟着老头子过了一辈子,也被他这样的目光盯了一辈子,老太太总还是有些心悸,这样的目光让她有种溺亡的感觉。 “那你干嘛在他们身边都安插眼线啊?!”老太太转过了头不再和老头子对视,老太太还是不太敢直视老头子这样的目光 “说的什么话?!我这是给他们都找帮手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那你还老是把阿栋、婉儿单独叫过来问话,现在又是春莹。鸢儿和琛儿本来就和你渐行渐远,阿隆因为七年前你插手他的那件事儿,更是对你老大意见。现在好不容易接受了春莹,你倒好!” “那还不是为了给你无忧的生活嘛!”老头子走向老太太,依然还是很喜欢枕在老太太的脊背上,那样的馨香与安定,在他看来,并没有因为这个女人年老而有任何改变。他爱她,爱了她一辈子。“这么大的公司,突然一下子全交给孩子们我不放心啊,要是公司垮了,我们吃什么啊?” “你要对孩子们有信心才行啊,他们可都是你的孩子!” “之前我不是也尝试把公司彻底交给儿子吗?结果呢?最后还是我这个老子拄着拐棍把公司扶过来了!”叹了一口气,老头子依然紧紧地从后面搂着老太太,在老太太的脊背上喃喃自语,“还好孙儿们都争气啊!” “哎!也不知道,绍儿现在到哪儿了,好像有一个星期都没有收到他的明信片了!” “是啊!上次好像还是从拉斯维加斯寄过来的?” “嗯" ******************************************************************************************* “去哪儿了?” 春莹进门来并没有在意客厅,正准备直接上楼,突然响起的男音让她惊了一下。 “你这么早下班?” 走过去,男人头都没抬,只是用手撑着额头,空气中都是酒气。 春莹很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脸很丑,即便是埋在了阴影下。至于原因,一部分可能是因为喝了太多酒,身体不舒服;还有一部分是他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而很不爽。 女人走了过去,他靠坐在沙发上,她半跪在他身边,直立着。女人很温柔地拉开了男人撑着额头的手,然后又覆上自己手在他的太阳穴上,很温柔地帮他舒缓着头疼。按了一会儿,才一边开口 “下午去了爷爷那儿,爷爷问我你最近情况,我说你最近和任家小姐见面较多,而且好像很忙碌。” “只说了这些?” “你让我看到的,也只有这些。” “哈哈哈哈”男人笑着伸手把女人抱了个满杯,压在沙发上,头也埋在了女人的胸前。 跟这个女人过了一个月,不肯妥协的他当然也无数次想过砸烂这台摄像机,可是这个女人很聪明,不仅仅是小聪明,会察言观色啊,会拿捏时机啊什么的,还会大智若愚,这让他确实过得很舒服。 就好像现在,他应酬完身体很不舒服,有一通火,而她下午又去爷爷那儿通风报信了,正好可以以此为导火索,冲她发一通火然后把她赶出去。可是她明明看到了他的臭脸,也做了亏心事,却毫不畏惧,帮他按摩让他舒服,还很坦白地承认了告密——这个她作为摄像头的责任。就这样,又把他的一通火接地下,引没了! 第十二章 落魄的王子 “你这么聪明,让你当这种双面间谍,倒还真是屈才了!”男人埋首在女人胸前一边调侃着,一边用牙齿咬开女人胸前的扣子,一双手也不闲着,直接探进长裙内,扯掉了女人的防走光裤和内裤。 “您要是能让我重回学校完成学业,那我真心感激你!” “是吗?那你想怎么感激我?” “您还没有保证能把我送回学校。” “现在都十一月了,你都快耽误了三个月的学业了,半个学期也快要结束了。现在回去,追也追不上,倒不如直接等到明年再把你送回学校,那样岂不更好?” 话说完,男人已经把女人的衬衫全部解开,胸衣也拿了下来,却迟迟不肯把外面这件白衬衫爽快地也一并剥下来,白衬衫就那么松松软软地耷拉在女人小臂上,香肩外露,在及腰的长发的映衬下,还有女人此时害羞的眼神,这都让男人产生强烈的占有欲。裙子里也中空了,却就是不愿也麻利地把裙子脱下来,而是把长裙推得很高很高,两条大长腿外露,男人两手抓着女人的脚踝拉开,还有那被他开垦的大腿根部,此时就那么显露在男人的眼皮底下,男人此时血脉喷张自不必说。 不仅是她的聪明才智,她的身体,也同样让他迷恋。 “那还是等明年再讨论这种问题吧!”对于这样欲脱还羞的状态男人很满意,但是女人无法淡定,连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对,现在先广泛实践,明年再好好拿出解决方案。” >>>>>>>>>>>>>>>>>>>>>>>>>>>>>>>>>>>>>>>>>>>>>>>>>>>>>>>>>>>>>> “这个季度的市场反馈,芯片的安全问题成为了很大的问题。许多用户的个人电脑被一个名叫'鲸鱼'的病毒入侵,造成了很大的经济损失!”市场部经理陈述着。 “我们公司只是负责生产cpu,上层的组装与操作系统的生产一直都是任氏集团。” “但是测试表明,这次'鲸鱼'病毒主要是攻击底层的bios系统,不是上层的操作系统。用户甚至连开机都不行,只能通过刷机,然后再格式化电脑,才能重装系统,数据的丢失造成了许多用户的经济损失。” “所以我说,公司存在很大的问题,就比如公司高层领导一直由陆家掌控,这本身就是很大的问题。我们都是股东,应该让股东们轮流掌权。”一声不阴不阳的讽刺声在会议室内响起,说话者是陆氏集团的第二大股东李尚华之子,李盛铭,测试部门的主管,陆氏集团的二把手。 陆景隆扫视了会议室内一圈,有人轻轻嗤笑了一下,似是为这二把手的不自量力。有人默默点头,似是也想通过轮流掌权来对这宏大的陆氏集团进行控制,过把统治者的瘾。 “制衡才是一个集团生存下去的唯一法则。所以陆氏集团向来都是由陆家领导研制芯片和开发底层bios系统,李家负责检测与攻击。这一攻一守,才能保证我们的产品永葆青春不会被市场所淘汰。现在我们研制的产品给用户造成了如此大的灾难,那我想问,你们李家的监督职责何在?在把产品推出去市场之前,你们在如此了解公司开发的产品的情况下,都没有成功地攻破我们的系统而是让外面的不知哪个不入流的键盘手研制的'鲸鱼'攻破了?公司在你们测试部门这里砸的那么多钱都是在养饭桶吗?如果要以成败来论英雄,我是不是应该把你们李家踢出陆氏,让那个研制出'鲸鱼'病毒的人来顶替你这个二把手啊?嗯?” “你”不急不躁的质问,把李盛铭堵得面红耳赤。尤其是最后的那个“二把手”,简直带刺。 气氛到了如此地地步,公司的一群合事佬的作用一下子凸显。 “多说无益!”最后陆景隆总结会议,“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我会加快我所领带的开发部尽早拿出应对'鲸鱼'病毒破坏的方案来,也希望测试部门好自为之,实在不行,那就换掉一帮酒囊饭袋,遣返学校多读几年书,再请一些真正有真才实学的人进来替公司把关!散会!” *************************************** “萱儿,生日快乐!” 任紫萱听到声音回过头便看见此时西装革履的李盛铭,此时手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笑容十分灿烂地看着她,就像童话里的王子。 “谢谢!”任紫萱十分友好地接过了玫瑰花。 “萱儿,我为你准备了许多惊喜,今晚让我陪你过生日好吗?” “啊!”任紫萱脸上略显尴尬,“可是我和隆约好了呀!” “萱儿,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李盛铭一听到陆景隆便表现得十分激动,甚至直接上前拉过任紫萱的手,“我为你准备了许多的惊喜,我们一定会有一个极具美好回忆夜晚的!” “可是”任紫萱犹豫着怎么拒绝。 “可是,晚了就是晚了,你又何必跟我抢,千年二把手!”闻言,两人同时望过去。陆景隆不知何时已到,带着墨镜,单手撑着汽车方向盘,极具魅惑的深蓝色衬衣和黑色的兰博基尼跑车,这样的男人,实在无法让任何女人拒绝。 “隆!~”任紫萱急急地把手从李盛铭的手里抽出来,十分欢快地蹬着高跟鞋奔向陆景隆的车里。 李盛铭手插进裤袋,死死地拧着那枚放着钻戒的盒子。 “反正你也什么都抢不过,公司如此,女人亦如此!向我低头示好,我也许会考虑施舍些什么给你的,明白?”陆景隆说完,又极具挑衅地扫了李盛铭一眼,踩油门载着任紫萱走了。 任紫萱在后视镜里看到李盛铭还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他其实是一个十分优雅英俊的王子,只是比起这些,她更迷恋旁边这个极具危险气息的王子,他更能让她心跳加速。如果世界上没有陆景隆这个人,也许她会爱李盛铭吧,可惜没有如果。 任紫萱叹了口气,转回头,看到陆景隆依然无波的脸,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你是打算一直抱着这捧花跟我约会?” “额?”反应过来,为了讨好眼前这个男人,任紫萱果断地把那捧灿烂的玫瑰花抛出车外,因为太急,并没有考虑到那个落魄的王子会看到。 落魄的王子看着那捧灿烂的玫瑰花被抛出来,花瓣在马路上散了一地,如他对她的心。终究,转身,走了。他不想再看到玫瑰被碾压成泥。 第十三章 阿姿登场 “隆~是他缠着我的,我并没有想过要答应他,你刚刚看到的都是误会。你知道的,一直以来,我的心里只有你。” “是吗?”陆景隆模棱两可地应,因为带着墨镜,看不出他此时的神情。 一路无话,过了好一会儿,任紫萱受不住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给我过生日呀?”任紫萱昂着灿烂的脸蛋,讨好着看着他。看着他此时,俊削的侧脸,任紫萱有些看呆了。 “到了就知道了!”男人声线依然无波,甚至并不太想跟她寒暄,“还有,能收起那花痴的眼神吗?” “啊?!哦!”任紫萱有些惊慌懊恼地拧回头。太失态了,刚刚真是太失态了,这会更加被这个男人看不起的。任紫萱懊恼着。 ***************************** “白天鹅酒店?”任紫萱眼睛发亮,满脸幸福地看着陆景隆。男人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把钥匙丢给了泊车小弟,率先走了进去。 “隆,你对我真好!” 白天鹅酒店,最好的,没有之一。 “咦?隆,你没有安排清场吗?” “为什么要清场?你过生日,我们何须如此霸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虽然心里有些失望,还以为今晚会有惊喜,所以只是吃饭而已吗?“只要跟着你,我就很快乐了!” “呵!”陆景隆继续往前走着,对服务员说,“找个雅间!” ********************************** 陆景隆正往前走着,迎面却走来两个十分让人惊艳的美女。本来他也算识女无数,只是那位美女实在让人有些惊艳,无法忽视。 其中一位美得实在高调,是一个混血儿。一双高贵蓝色的眼睛十分出彩,高挑的个子、白皙的皮肤、深邃的五官、和惹火的身材,衣着有着西方人特有的开放。此时好像有些喝醉了。 另一位虽低调很多,但也是位典型的东方美人。个子虽然不矮,但明显还是低了旁边那位半个头;皮肤没有白种人那么白嫩,但是十分秀气;衣着有些保守,但与她高贵的气质十分相称,就像那些真正教养良好的贵小姐。再配上那像瀑布一样及腰的长发,分外可怜。不过此时她好像显得有些吃力,因为她喝醉了的朋友。 “阿姿,你喝醉了,不能开车的!” “我没事儿,让我走!再不走,大舅又要抓到我了,我才不要回去结婚!不结婚!”阿姿有些孩子气地跺脚。 “不会的,这是在中国!他没那么快找到你的!” “真的吗?”阿姿突然一转身,泄了气一样突然压在了她的朋友身上。 “那你现在上交车钥匙吧!你喝醉了不可以酒驾!” “那我住哪儿?我又无家可归了!”阿姿头埋在她朋友的脖子里呢喃着。 “那我先在这里陪你开房好了!” “嗯?”阿姿突然来劲了,头猛地抬起来眼睛放亮,同时把那位东方美人儿一推,一把压在了墙上,形成了壁咚的姿势,“我的小春花学坏了哦!居然要跟我开房,是爱上我了今晚终于准备跟坦诚相待发生肌肤之亲了吗?” 后者无奈扶额,真是典型的喝醉酒耍流氓。 “我的小春花要跟我开房了!” “我的小春花要跟我开房了!” “小春花我爱你!”说着便凑上自己的红唇,一副香艳的场面似乎马上就要上演了。 “美丽的小姐们,抱歉,借过。”陆景隆终于适时出声了。 “你是哪根葱啊?!”被打扰的阿姿恼怒地拧过头瞪着来人,立马又突然笑了,似乎酒醒了几分,同时放开了那位东方美人,缓步走向陆景隆和任紫萱。 “哟?!我说,这不是大侄女吗?!”阿姿目光犀利地打量着许久不见的任紫萱。 与此同时,陆景隆则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另一位美人。 华春莹看到陆景隆的瞬间有种被抓奸的惊悚感。没错,那位东方美人,就是华春莹。 “大侄女,好久不见,最近别来无恙呀?”上下打量了几番之后,阿姿现在是彻底酒醒了,目光中带着几分狠厉。“怎么,几年不见了,见到长辈都不会叫了吗?” “小姑姑。”任紫萱此时的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虽说阿姿辈分比任紫萱高,但是和华春莹一样才22的阿姿让任紫萱这个快三十的人喊她姑姑,真的别扭。如果不是这个阿姿来路不小,她任氏集团的千金,又何苦现在忍气吞声,还以为今晚会是美妙的夜晚,没想到失望连连还撞到冤家。 “这位美女,与紫萱是亲戚?”陆景隆此时才把注意力从华春莹那里转移到了两个人身上。 “啊!是位帅哥啊!”阿姿突然又有些疯癫地飘到陆景隆的身边,“好久都没见到这么倾国倾城的帅哥啦!”然后又眨巴着大眼睛很一本正经地问陆景隆,“帅哥,我可以泡你吗?” “噗!”陆景隆被阿姿的直率逗笑了。任紫萱此时则更是气得紫一块白一块。 “阿姿,人家是有女伴的,你喝醉了别打扰人家了,快跟我走。”华春莹碰到陆景隆本来就有些心虚,然后阿姿又似乎要搅了他的好事,现在她只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既然是紫萱的姑姑,今天又是紫萱的生日,碰到即是缘分,又何必推拒。不如两位美女也一起吃顿便饭,也算给紫萱送来生日祝福。”陆景隆十分绅士地邀请着。 “哇!今天是我大侄女的生日呢!生日快乐呢,大侄女!帅哥,你很上道哦!”阿姿继续借酒耍酒疯地调戏陆景隆。 春莹敏锐地察觉到阿姿和任紫萱之间火药味很重,而陆景隆也不是真心待任紫萱的,再加上她和陆景隆的这层没见光的关系,他正想趁此看热闹。可是贵圈实在太乱,华春莹现在只想远离是非。 “这位小姐,祝您生日快乐!可是我的朋友今天刚从国外回来,刚刚已经给她接风洗尘了,况且她也已经喝醉了,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不如改日再约吧。抱歉!” “小姐此言差矣!相聚就是缘分,过生日当然是越多人越好,越热闹越好,择日还不如撞日,我想紫萱也不会介意的,对吧,紫萱?” 任紫萱当然不愿意啊!但是,她不想拂了他的意啊,她爱他,所以她被他绑架了呀!于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可是有人按捺不住了,不等任紫萱回答,便抢答,“好啊,走啊,给大侄女过生日去咯。迎春花,迎春花,我们再去吃一顿,哈哈哈,好开心啊今天!” 第十四章 迎春花 四人落席。 “与紫萱相识多年,竟不知紫萱还有一个姑姑。似乎以前也不曾见过这位美女呢。不介绍一下吗?”陆景隆抿了口红酒说道。 “啊,帅哥,我姓唐,单名姿,唐姿,你叫我阿姿就行。母亲是俄罗斯人,父亲是中国人,以前是生活在中国的,后来因为大侄女的母亲的原因,回到了俄罗斯,时隔多年又回到了中国。” “原来如此,难怪中文了得。” “那个,姑姑!”说起她母亲之前做的那事儿,任紫萱确实还是有些脸红,“之前家母与令堂之前存在误会,还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既然这次回国,不如约出来一起吃顿饭,解开误会可好?” “哈哈,大侄女,今天你生日,不提不开心的事情。”阿姿似乎并不想对当年的事情再多说些什么,“来,祝大侄女生日快乐,要说我想祝大侄女什么,我只想祝大侄女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不要像你母亲那样机关算尽赶尽杀绝!” 任紫萱脸上抽了一抽,阿姿也不在意,勾了勾唇,“先干为敬!”一杯红酒直接下肚。 另外两人也只好无视着吃东西,毕竟这是两人的家事。 气氛一度冷凝,任紫萱也终于开口,“小姑姑,你还没介绍你的这位朋友,看起来好像也是中国人,有些眼熟,也是从国外回来的吗?” 任紫萱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虽说上次在陆景隆的生日宴会上见过,但是鉴于上次并没有查到她的资料,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那时华春莹也是盛装打扮,和现在朴素的样子千差万别,更何况时隔两个多月没有再见过这个人,虽说觉得有些眼熟,任紫萱此时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女子是两个月前陆景隆的舞伴。 “她啊!”一杯酒下肚,阿姿似乎又是有些醉了,“她可是如假包换的中国人,不过,她是我的女人!”阿姿骄傲地宣称着。 “你的女人!”陆景隆饶有趣味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华春莹一听,小心脏顿时抽了一抽,不敢看他的眼睛。“难道阿姿小姐是蕾丝?那刚刚阿姿小姐说要追求我,可是玩笑?” “哈哈哈,帅哥,你真的好帅!我真的想追求你诶!”阿姿似乎有些迷糊了,撑着脑袋,呢喃着,“我可以男女通吃么?” “呵呵,我朋友喝醉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她只是醉酒说胡话!”华春莹看着任紫萱越来越黑的脸,只好打圆场。 “我没醉!”阿姿猛地抬起头,一手揽过华春莹的脖子,压向自己,另一只手摆出介绍的姿势,“现在,我要向你们好好地介绍我的女人,迎春花!” 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她的名字真的叫迎春花。 “迎春花?”陆景隆跟着念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什么,会心一笑,“迎春花,好名字!” 不知道他们俩之间事情的任紫萱从来没有见过笑得如此阳光的陆景隆,可是他竟然为了第一次见面的女人的名字而露出了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笑容,战场的硝烟不知不觉中从阿姿和任紫萱那里吹到了华春莹那里。 “迎春花?是马路上随处可见的那种迎春花吗?”任紫萱的这句贬低的意味非常浓郁。 华春莹恢复了淡定,“呵呵,百家姓中自然没有'迎'这个姓。不过我也很喜欢迎春花这个名字,能为环境增添一抹春色,这也很美好。” “呵呵,既然如此,可否和小姐交个朋友?” “任小姐是任氏集团千金,我只是普通百姓,我与任小姐不在一个阶层,也不会有太多接触,任小姐还是不要抬举我了。”华春莹是真心不想趟这趟浑水,更何况还有一个陆景隆在其中从中作梗。 任紫萱被拒绝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脸自然是臭到不行,却又不得不在陆景隆面前保持优雅,这顿饭吃得实在让她难受。陆景隆玩味地看着这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顿饭对他最大的收获就是,华春莹倒过来读,原来就是迎春花。 一顿饭,各自吃着各自的味道。 饭后,华春莹直接带着醉成猫的阿姿带走开房了,替她把一切都安顿好了,才回到陆景隆的住处。而任紫萱也终于盼来了两个人的独处,陆景隆也如她所愿,直接带着她去开了房,上了床。 ****************************************** “隆,不要走好不好?”任紫萱光着身子从后面揽着陆景隆的腰,阻止他正在扣衬衣纽扣的动作。她不懂,刚刚还紧紧地缠绵在一起的两个人,转眼间,为什么他能够穿裤子穿得这么果断神速,没有丝毫留恋。 陆景隆有些烦躁,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不喜欢抱着女人睡觉。”话说完,他突然想到华春莹,也不是所有女人都不喜欢的,他还是挺喜欢抱着她睡觉的。其实今天一晚上他一直在想着他家的那朵迎春花,他现在比较想回去抱着她睡觉。说完,陆景隆果断地掰开了她缠着的手臂,衬衣还没扣完, 便离开了房间。独留任紫萱一个人在房间苦闷哀伤。 路上没什么车,陆景隆把车盖打开,夜风吹得他分外清醒。 “华春莹,迎春花。”他反复呢喃着,“该死,她不会真的是同性恋跟那个阿姿有一腿吧?” “不行,回去必须盘问清楚,她是我的女人。” 为什么我现在总是想起那个摄像头啊?陆景隆默默地问着自己,答案他有些畏惧。 第十五章 惊慌失措的两个傻瓜 陆景隆回到住处时已经一点了,华春莹刚睡没多久。她安排好阿姿才回来,其实和他相隔不过一个小时,所以当陆景隆洗完澡换好衣服躺上床时,并没有进入深入睡眠的华春莹醒了。 华春莹是平躺着的,男人很轻地把女人揽在怀里,准备睡去。没想到怀里的女人自动自觉地翻了个身,用她的脊背贴着他的胸膛,把他的手拉过来搭在她的腰上。跟着他住了一个多月,她知道他喜欢这样揽着她睡觉。 “嗯?”男人开口,“还没睡?” “没睡太深,你回来我就醒了。” 女人一惊,反射性地扣在了他的手上,阻止他进一步动作,“你很累了,快睡吧!” “嗯?你意思是觉得我不行?”男人整个身子都抬起来了。 “不是!”女人急急地补充着,“你已经好几天都是熬夜到四五点才在书房桌上趴一下,七点又去上班,今天好不容易能早睡一次,你又不是铁打的,总要休息的!” 男人听着她字里行间的善解人意,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非要跑回来抱着她睡了。她聪明,总会让他很舒服,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像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不停地向他索取。重新躺下,在她的耳朵尖上吻了吻,“睡吧。”熬了那么多天的夜,他确实累了,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就抱着她睡,很快也睡去了。 可是女人却睡不着了,尽管他洗了澡,她还是闻得到,他的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被他抱着睁眼睡了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比如,未来。 ***************************************** 这一觉睡得是真心好,连华春莹起床都没有惊醒他。 耀眼的阳光透过窗帘渗进来,睁开眼不见女人,陆景隆直接起身,下楼便见到正在煮咖啡、煎鸡蛋、热面包,忙得有条不紊的女人。‘ 虽然跟他住了一个多月,她也偶有为他准备早餐,但是都是她准备完便躲进了自己的房间,不会跟他碰面。他从来没有看过她为他准备早餐时的样子。 因为屋里有暖气的原因,此时的她只是简单地穿着白色的t恤,和淡蓝色的牛仔短裤,长长的头发挽成一个硕大的发髻缠在后头,因为头发太长,有些挽不住,垂落了一些,凌乱美的感觉。长长的腿在那一亩三分地里有条不紊地旋转着,带动着那长长的头发。 一种家的安定的感觉袭上了他的心头,让他有些惊慌,因为七年前,他早就已经不相信爱情了。 陆景隆直接走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华春莹,两只手直接抓在她的两个胸前,嘴唇也凑了上去,从后颈开始沿着脖子一路舔。 华春莹一慌,赶紧把火关了免得发生意外。然后开始挣扎,“别这样,你还得上班啊,现在不早了!” 陆景隆把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面着,“你只需要跟我做、爱,不需要为我做早餐。”说完直接去抬她的腿。 华春莹一晚都没睡着,本来精神已经有点恍惚了,再加上此时她依然闻得到,他身上仍然残留着别的女人的味道,于是奋力挣扎。 “爷爷只是让我好好照顾你!”华春莹冰冷地说着。 陆景隆听到这句话时,终于停下了动作。 见他终于停下这疯狂的行为,华春莹知道自己猜测对了,便继续挑白说开,“你放心,我绝对没有任何要霸占你成为陆夫人的意思!" 看着她坚定的眼睛,陆景隆一方面松了一口气,另一方面,竟有一丝丝的失落像水波一样轻轻地蔓延开来。 “你很聪明!”说完陆景隆便转身上楼洗漱,不再纠缠她了。 看着陆景隆转身离去的背影,华春莹五味杂陈,她又不得不想到昨晚想了一晚上的问题。 难道接下来的生命里,每天都要闻着这个男人身上里残留着别的女人的味道而入眠吗?她也很想为自己的丈夫准备早餐啊! ******************************************************* 最近出了’鲸鱼‘病毒这件事,真的让陆景隆异常忙碌。而且这也快是年底了,要交接了,可是不把事情处理完,他不想交接。他不想就这么把这个烂摊子扔给别人去处理,那不是他的作风。 “喂,哥!” “阿隆啊,这么早打电话,怎么了?” “电话不方便说,这样,中午你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有啊!” “那把大姐也一块叫出来,我们聚一聚,如何?” “好!你最近比较忙,就不用出来了,我们两个去公司找你,就在公司楼下吃吧!” “好!” ******************************************************* 陆景隆再从楼上下来时,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华春莹也把早餐端上桌了。陆景隆直接走了过去,时间比较赶也没有坐下,直接拿起咖啡便喝了起来。 “你和那个阿姿是什么关系?” 华春莹正准备上楼去,然后步子一顿。 “额,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我们不是同性恋!” “哦!昨天不是快亲上了吗?”语气淡淡地,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是在埋头苦吃。 “阿姿是唐老爷子的最后一个孩子,唐氏,就是任氏集团夫人的那个娘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公司。” “嗯,我知道!”他知道她有意岔开话题,不过那个阿姿来头不小,正好也是和任氏有关,也就和陆氏有关了。 任陆两家,中间的关系无论是利益还是交情,已经能用水乳交融来形容了,这就是他为什么明明很不喜欢任紫萱这个女人还要跟她上、床的原因。华春莹竟然能知道他想知道什么,每次都是他只表露一点点,她就把结果呈上来给他了,简直快成了他肚里的蛔虫。只能说那老爷子眼光真的毒,竟然能发现这个宝。 华春莹看他回应,便又继续道,“阿姿的母亲是俄罗斯人,唐老爷子和阿姿的母亲是忘年恋,两人相爱后,阿姿的母亲便来到了中国。那时阿姿的母亲已经四十,唐老爷子也六十了,待到阿姿出生的时候,已经快有七十高龄了。所以阿姿在中国很快乐地生活了十几年。唐家的长女,也就是任紫萱的母亲,本来就对于唐老爷子的再娶表示不同意,后来更是害怕他们母女分走了唐家财产,所以在唐老爷子去世没多久,就赶走了他们母女。” “嗯!后来呢?”任紫萱那么怕她,肯定有原因。 “后来他们才发现,阿姿的母亲是俄罗斯财富榜排名第三的富翁的妹妹,背景也是很深厚的。当初她嫁给唐家老爷子,两人原来是真爱,不是贪图他的财产。所以,后来阿姿17岁时跟着她的母亲回到了俄罗斯,昨天才回到中国来,我们已经5年没见了,所以昨天她太高兴喝多了一些而已,我跟她之间真的清清白白。” 陆景隆一边听她讲完,一边三下五除二地搞定了早餐。 “所以你绕了那么一大圈就是想说服我,你们昨天亲嘴,其实是清白的?” 华春莹听了他这讽刺意味及其强烈的对比句,有些汗颜地点了点头。陆景隆也不再说什么,提起公文包就出了门,春莹送他出去,快要出门时,陆景隆一个回身把华春莹压在了门板上,然后一个猝不及防的法式热吻,似乎疯狂得想要把她的唇吃进他的嘴里,连嘴唇都被他咬破了。 “下不为例!”两人的额头相抵,陆景隆气喘嘘嘘地警告着。 “嗯!”华春莹心虚地点头,对这个男人的疯狂有些害怕,要不是最近公司出了事,他实在太忙,估计他今天会翘班。 “你只属于我!听到没?” “嗯!” “通通都属于我!” “哦!” “无论男人女人都不许碰你!” 忍无可忍了,“你有完没完?!” “你还有理了?!”然后又是一通热吻。 等到陆景隆真的出门了,华春莹摸着自己肿的不成样子的嘴唇,哪里都不想去了。 第十六章 公平公平 陆景隆来到公司便组织技术部和市场部召开会议,应对“鲸鱼”病毒的打击。 “一会儿召开新闻发布会,于叔你经验丰富你上,务必告诉他们,凡是被'鲸鱼'病毒'侵害的主机,陆氏集团一律免费为其刷机。” “是!” “还有,凡是经济损失达到十万以上的用户,陆氏集团承担其20%的损失并帮其索赔保险。” “是!” “还有密切注意外界评论,尤其是网络上的,必要时找多一些枪手来控制舆论趋势,不能让广大人民群众的口水把我们淹了。” “好!” “嗯,差不多了!反正原则只有一个,务必要安抚广大消费者,不能让他们对我们失去信心,我们不能把招牌砸了!” “是!” “外面的就先这样,现在来说说内部的情况!” 技术部经理起身,“总裁,鲸鱼病毒主要是采用了钩子技术加上动态库程序来破坏了bios系统。网络上残留着大量的这种病毒,只要用户连上网,并且下载了这种病毒,下一次开机,病毒就会自动侵害bios系统导致死机。目前为止,还有几个动态库程序无法破解!” “好!市场部的人先散会,技术部的留下来!” *************************************** 其实陆景隆自己这些天熬夜也一直在忙着破解“鲸鱼”病毒,作为一名it公司的总裁,当然要会写代码。 一直忙碌到中午,陆景隆才和陆景琛、陆景鸢碰头吃饭。 找了个雅间,落座,点菜,上菜自不必说。 “大姐,二哥,我也不弯弯绕绕了。你们也知道最近公司出了'鲸鱼'病毒这单事,可是现在马上又要年底换届了,我想把这单事处理完了再卸任,所以我想延长我这次的任期。” “阿隆!”陆景琛接话,“我知道你要强,二哥我也不是想要跟你争些什么,关键是老爷子那里怎么说得动?” “是啊,阿隆!”陆景鸢有些担忧,“当初老爷子定下规矩,陆氏集团的执行总裁由我们三个人轮流接任,每人两年为一期,现在都在老爷子的强势监督下实行这么多年都没变,现在他怎么可能答应,他现在都还在担任董事长啊!” “嗯,我们想办法让他答应!”陆景隆说,“二嫂最近怀有身孕,二哥你就说想陪着二嫂生产完毕再接任。我也正好可以把'鲸鱼'事件处理完毕。” “当初我怀着芮儿都快要分娩的时候,老爷子都强逼着我上台接任了,现在他能同意让阿琛陪产这个理由吗?”陆景鸢说。 三人沉默。 “我们逼那老头退位吧!” “公司大部分的股份还在那老头子一个人的手里,当初他蛮横到把爸爸都赶走了,要是跟那老头来硬的,他再把我们都赶走,那老头的身体也不一定能撑几年,到时把陆氏集团让给李家,岂不亏大?”陆景琛叹了口气,继续道,“说到底,我们仨儿,只是在给那老头打工而已!” 陆景隆突然有一种很绝望的感觉,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摔。 “阿隆,你最近跟任紫萱走得很近是要跟她在一起吗?”陆景鸢试着转移话题。 “现在学术界那里研制了一种新型材料,用它做成集成芯片不仅加快了运算速度,而且降低了成本,公司肯定是要买入这种技术的。现在又出了'鲸鱼'病毒这单事,半个月后和任氏集团的报价协商会议,任古宏到时又不知道要借口把cpu的价格压低到什么程度。”陆景隆并没有直面回答陆景鸢的问题,但是这再明显不过,他想利用一下任家的掌上明珠任紫萱来牵制一下任古宏,虽然这种在女人身上做文章的行为不太光彩,但是对于任氏集团现在这种赚得盆满钵满依旧贪得无厌的行为,有什么办法呢! 三个人都干过执行总裁,这种被人掌握着的憋屈感自然都是深有体会。 又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爷爷为什么对任氏集团言听计从,我们明明也拥有强大的专业技术团队,拥有许多专利技术,有足够的资金,我们年轻力壮,为什么要屈从任氏集团?我们明明自己也可以开发更好的上层操作系统!我们应该要和他们公平竞争才对!”陆景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哎,阿琛,不要再想这些了。三年前我千辛万苦研究出来的算法,任古宏说买,爷爷问都不问直接就卖了,要想实现和任氏公平竞争,我们还是要忍耐,等那固执又古怪的老头作古了先吧。”陆景鸢无奈地说。 “大哥说得对。”陆景隆很坚定地重复,“我们应该和任氏公平竞争才对,这样压着我们,算什么!” “那,阿隆,你打算怎么办呢?” 第十七章 追求阿姿 三人共进午餐时聊了很多,最后达成一致共识:三天后奶奶的79寿辰就快要到了,他们准备趁此机会无论如何也要去试一试,向老头子提出,延缓陆景隆任期的想法。 吃完饭后,陆景隆还是回公司继续处理事务,另外两人各自散去自不必说。 晚上陆景隆回来时,华春莹正在书房看书,似乎太过专注,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 还是像早上一样,简单的白色t恤和蓝色的牛仔短裤,及腰的长发全都拢到后面,鼻子上架着厚厚的黑色眼镜框。很少见她戴眼镜,平时带的都是隐形眼镜吗?走过去,是一本很厚的医学书,书上的娟娟笔记,整齐秀气的小楷,显示出写字人的气质。 华春莹待陆景隆都走近了才发觉,抬起头来有些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有些愣,为什么他走路悄无声息的?! 嘴唇微张,眼镜也因为猛地抬起头而都快要滑到鼻孔上了。 陆景隆看着她此时这副有些傻的样子,觉得很可爱,情不自禁地就咬上了她的唇,舌头也直接钻了进去。 “刚回来!”一吻过来他才回答。 “哦!”华春莹有些脸红,最近他好像特别喜欢接吻,“还没吃饭吧,我去帮你准备些饭菜,你快去洗洗。”说着便起身,下了楼。 “嗯!别搞太素,弄些肉。” “好!” 陆景隆拿起那本厚厚的医学书,翻了翻。看来她是真的很想回学校读书啊。 一条蒸鱼,鲜嫩可口;一碗鸡肉,也是蒸的,淋上了一些酱油,对于肚子饿了的陆景隆来说,也算美味;一碗清淡的菠菜鸡蛋汤和一盘简单的炒青菜。 “你最近都没有在上学,那都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看看书,有时和阿姿出去逛一下,之类的。” “嗯,那这么闲的话,明天做好午饭送到公司去给我吃吧。” “额?” “公司的,或者外卖的都太难吃,不想吃。” “好。” “还有,三天后是奶奶的生日,去帮奶奶挑个礼物,到时我跟你一起去。” “额?是像上次那样的宴会吗?”想起上次的宴会,那种无措的惊慌感依然在华春莹的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不是,只是奶奶79的生日,明年才会隆重地办一次奶奶的80大寿,这次只是普通的家宴。” “好。” 喝完最后一口汤,陆景隆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爆出了个惊天大消息,“还有,我准备追求你的那个朋友,唐姿。” 华春莹正收碗,听完差点把碗摔在地上,“为什么?!” “她漂亮!” 说完直接上楼,也不管楼下的人震惊的目光。 次日中午,华春莹按时在午饭时间来到陆氏集团。 陈助理一见到她便迎了上去,“是华小姐,赶紧进去吧,总裁在办公室里!” “好。谢谢!” 正准备敲门进去时,传来了陆景隆打电话的声音,华春莹便迟疑着要不要走进去。 “喂,是大嫂吗?” “大嫂,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今日找你,确实有一事相求。” “想必大哥也跟你说了,我想连任。之前都没有改过秩序,我现在要改,爷爷那里的工作会很难做。想必大嫂最近也有产检,产检都很顺利是吗?” “嗯!大嫂和侄儿都健康很好。但是我想让大嫂做一份假的产检报告出来,显示情况要不好,这样大哥可以和爷爷申请在家照顾你一段时间,我连任把公司最近的‘鲸鱼’病毒事件处理好之后再把公司交给大哥。” “对,是这样的!” “好,麻烦大嫂了,后天见!” 等陆景隆放下电话后又等了一会儿,华春莹才敲门。 “进来!” 推门进去后,华春莹也不多说什么,把带来的饭菜放在茶几上,陆景隆走了过来准备吃午饭。 “你带的隐形眼镜?” “嗯!” “你近视多少度?” “左眼600,右眼800。” “这么深?” “嗯!” “没有眼镜的话,能看到什么?” “大概十米范围内,才能认清人脸。” 然后陆景隆就吃饭,华春莹在旁边陪着,沉默一会儿后,华春莹把包里的礼物打开。 “那个,我今天帮奶奶挑了一支发簪作礼物可以吗?” 陆景隆扫了一眼,银白的杆上是精致的雕纹,顶头缀着一颗简简单单的祖母绿,简洁漂亮。 “嗯!”陆景隆点头,“眼光不错!” 吃完饭后,华春莹收拾了东西,陈助理正送她离开公司,等电梯时打开门竟看到了任紫萱。 任紫萱经常都是没什么事便来陆氏约陆景隆,看到了那天在餐桌上的迎春花,像是刚从陆景隆的办公室里出来,眼眸一紧! “呵呵!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第十八章 示威 “任小姐,您好!”躲不过,华春莹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上次想和这位小姐认识来的,可是你说我们不会有太多交集,这不过几天,又见到了嘛!这次总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华春莹沉默似乎并不打算回话,陈助理即便是看着这场面都觉得硝烟滚滚,只好赔上笑脸。“呵呵,这位是华春莹小姐。” “华春莹?迎春花?呵呵,果然是好名字!”任紫萱想起陆景隆上次的那会心一笑,有些恼怒。 “那请问华小姐是做什么的呢?” 华春莹还是沉默不说话,陈助理这次也并不好透露太多的信息。陆景隆和华春莹两人的关系,当事人都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基本上除了陆家人和他自己这个外人知道,再无别人知道。 见她还是不说话,任紫萱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华春莹,嗤笑一声开口,“该不会是送外卖的吧?” 陈助理汗颜,华春莹对于她这句极其讽刺的话依然免疫,不急也不燥,还是不打算开金口。 任紫萱被她的沉默激怒了,“你以为就凭你给他送送饭什么的就能讨到他的欢心爬上他的床?!做人要有点底限,看华小姐的样子也是有修养的人,那就不要做那种抢别人的男人这种婊子做的事情!” 陈助理终于也听不下去了,华春莹这锅背得着实可怜,“任小姐,您误会了” “你怎么就这么断定这个男人是你的?”华春莹看着任紫萱的眼睛,终于开口。 “就凭我是任氏千金,我才是唯一配得上他的女人。你又算什么东西,敢跟我抢?” “呵!”华春莹笑了一下,“我不算什么东西。不过要说理由的话,就凭我爱他!” 这算是彻底宣战了吗?陈助理被华春莹这句话雷得不轻。“这个,华小姐,还是少说两句” “你爱他?你想都别想,很快我就向他求婚,然后我们结婚,我就是真正的陆夫人。你要是不想成为抢别人老公的过街老鼠,你最好现在死心,别再缠着他不放!”任紫萱咬牙切齿。 “是吗?那就是说他还并没有正式答应和你在一起?”华春莹笑着说,“那我祝任小姐你求婚成功!”说完,看着任紫萱堵在电梯门口显然是不打算放她过去,转身便向楼梯走去。 “爱?”不止是陈助理,连远处看戏的陆景隆都被华春莹的这个答案雷得不轻。“这女人在想什么啊?” 再回到陆景隆家里时,阿姿的电话正好打过来。 “迎春花,我们出去玩吧!” “今天就算了,阿姿,我现在有点累。” “那好吧,我自己去玩了!” “阿姿,话说你为什么逃婚啊?” “不为什么啊!我舅舅给我安排的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我才不要嫁给这种男人呢?我唐姿要嫁的人,必须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样啊!那你去俄罗斯之后,还有跟任紫萱她们母女联系过吗?” “没有啦!这对势力小人,我爸在的时候装得一副家庭和睦其乐融融的样子,我爸死了立刻暴露本性,谁稀罕他们家的钱呐!不过后来任氏集团想在俄罗斯推行他们的产品时,想找舅舅合作,就又开始和我们攀上关系,结果舅舅非但没答应,还严厉打压,哈哈哈,你不知道当时她们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大快人心!” “哈哈,她们也算咎由自取,丢失了俄罗斯这么大的一个市场!” “是啊!不过,迎春花,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阿姿你现在还是在中国,任家毕竟是国内最大的企业,你还是小心一些好,免得受伤知道吗?实在不行你还是回俄罗斯吧!” “我才来几天啊,你就赶我走!原来你对我的爱和思念都是假的?!” “少在这儿歪曲我的意思!” “好啦,放心吧!我是谁啊,我可是唐姿啊!我跟你说诶,上次吃饭时遇见的那个男的,就是任紫萱正在追求的陆氏集团的总裁,前两天还约我吃饭诶,我看他是要追我啊!” 终于,华春莹听到了她最怕听到的。顿了一顿,尽量平静地开口 “阿姿,陆氏集团在国内的发展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他们的那个陆总裁不是等闲之辈,他追求你很可能是因为商业关系,你千万” “我知道亲爱的,他们这种人无奸不商!反正我也想跟我那个小侄女玩玩啊,放心啦,我会小心的,不会把自己赔进去的,大不了我回俄罗斯呗!” “哎!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你真的小心陆景隆,不要把自己赔进去。” “好~” “隆。”任紫萱走进来后一脸委屈状地奔向陆景隆的怀抱里,“那个贱女人来勾引你的对不对?她刚刚竟然还对我口出狂言,真是不要脸。我们真心相爱,不会被任何人动摇的对不对?!” “呵!”正好此时电话响起,陆景隆按下免提键,是秘书的声音,“陆总,李盛铭先生求见!” 看了一眼任紫萱,邪魅一笑,“有请!” 任紫萱一脸懵逼状,陆景隆抚着任紫萱的脸蛋,轻笑说,“宝贝儿,你刚刚不是说不会被任何人动摇吗?现在证明给我看怎么样?”说完便要直接吻上了任紫萱的唇。 任紫萱躲开,“可是来客人了呀!还是公事最重要吧!” “是吗?到底是公事重要?还是李盛铭重要?” “不是这样的,隆,我的心里只有你!”任紫萱急急辩解。 陆景隆也不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些年,李盛铭一直在追求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一直不清不白。如果任紫萱真的狠下心来要甩开李盛铭,这种三角恋又怎么可能发展得起来,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过这种状态也是陆景隆想要的。 最终为了表明自己的心,任紫萱还是搂上了陆景隆的脖子,主动吻了他。 陆景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把任紫萱一抱放上了办公桌,直接撕开了她身上的衣服,香肩外露,手也摸进了裙子里。即便是知道他想示威,任紫萱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疯狂,可是她向来对他没有免疫力,更何况是如此疯狂的他。她爱他,就像他绑架了她。 所以当李盛铭来到,透过半开的办公室门看到里面时,任紫萱难以自抑地发出了一声呻吟。李盛铭只感觉到一股血冲上头,手里的检测报告被他捏成废纸。即便是觉得自己该走,可是却移不开脚步,就那样看着里面的两个人疯狂。 第十九章 心乱如麻的两颗心 李盛铭就站在那里看完了全程,看着她深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 等到陆景隆穿好衣服走出来时,只看到门口甩下了一份皱巴巴的报告。 下班时,任紫萱十分甜蜜地挽着陆景隆的手臂出去,迎面走来了一脸阴沉的李盛铭。任紫萱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了陆景隆的胸膛里。她知道了,她伤害了一个爱她的男人。 “陆景隆,我们谈谈。” “好啊,就在这儿谈吧!”陆景隆面带微笑地说。 李盛铭看他是不肯借一步说话的,只好作罢,“如果你是真的爱阿萱,我愿意退出,但是既然你得到了阿萱,我希望你好好待她,我”任紫萱听到他说的话,一脸惊诧地抬起头来,看着李盛铭,她从来没有想过,爱一个人能做到如此! “我待不待她好关你什么事?”陆景隆皮笑肉不笑。 “陆景隆你不要太过分!”李盛铭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你装什么深情圣洁!你是这样的人吗?当初我父亲那么信任你们父子两个当你们是兄弟,可你们呢,不顾公司安危陷害我的父亲,让他黯然垮台甚至得了抑郁症差点自杀,你那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过不过分?!”陆景隆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呵呵,要不是我们家那老爷子身体还硬朗稳住了公司的局面,估计现在陆氏应该姓李了吧?” “所以呢?!你现在在一个女人身上做文章又算什么本事!” “呵呵。那你又记不记得当初我那可怜的父亲质问你们时,你们是怎么回答他的?” 李盛铭没说话,陆景隆继续说。 “你们说,‘各凭本事’!现在这句话也送给你了。想跟我抢公司,或者抢女人,呵呵,各凭本事。”说完便搂着任紫萱绕过了李盛铭。 坐上车,陆景隆发动车子,任紫萱注意到他的脸色很臭,小心翼翼地开口, “隆,我们今晚去哪里啊?” 陆景隆不说话,只是专心致志地开车。等车子停下时,任紫萱发现这是自己家?! “我们” “公司还有事情,今天不陪你了,下车吧!”赶人的意味很重,任紫萱也只好下车。车门一关上,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弹出去。 走进家门,任古宏正坐在沙发上敲着笔记本。 “回来这么早?不和那个男人出去鬼混一下?” “什么叫鬼混?我爱他,我们迟早要结婚的。”任紫萱听到哥哥的冷嘲热讽,很是气恼。 “你爱他?那你有没有问过他爱不爱你?”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妹妹啊?”这是任紫萱的痛脚,“任氏和陆氏都是国内最大的企业,我跟他结婚,不是很好吗?” 任古宏深吸一口气,才说,“阿萱,我们不要再做一厢情愿的事情了好不好?如果他爱你,我二话不说同意你们结婚,可是这么多年了,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利用你而已!” “我知道,他想报复李盛铭,我甘愿被他利用!” “蠢货,如果他只是想利用你报复李家父子还好说,他根本就是想利用你来牵制任氏集团!” “那你又被牵制过吗?任总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任氏和陆氏两家本来可以更好地合作下去,如果不是你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不厚道的行径不停地打压陆氏集团,让他们怀恨在心,也许景隆早就爱上我了!” “你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只知道花钱的,你怎么知道赚钱艰难?!商场如战场,如果我不压制住他们,你以为陆氏会乖乖地给我们当老二吗?” “老大和老二有什么区别?我们已经是很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不折手段地去争这些?!” “妇人之见!优胜劣汰是自然界亘古不变的法则!” “我不想跟你去争这些!所以你也不要管我!”任紫萱吼完便跑上了楼梯,快到房间时又冲着楼下的任古宏喊了一句,“既然哥哥你不齿陆景隆利用我,那么希望哥哥你也做到,不要利用我!” 一路上陆景隆都在想自己的那位可怜的老父亲,那时他被好兄弟背叛时流露出的那样难以置信和绝望的眼神,即便那时他还小,可是却记忆犹新。 从那以后,母亲便带着得了抑郁症的父亲环游世界,将感情寄托于山水之间,人心难测,但是山水纯净。 好久没有跟他们联系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了哪一站。没有心情再回公司处理事情了,调转车头回家。 陆景隆回到家,便听到了一阵很激烈的钢琴声。像暴风雨夜晚的电闪雷鸣和雨点砸向大地的感觉;又像炮火连天的战场,炮弹在身边炸开,陷入绝境而不得不拼死奔跑的感觉。可是在这激烈的嘈杂中,陆景隆麻乱的心似乎安定下来了!就像看见了死亡的灯塔,在向他招手。也许在遇见死亡的时候,心真的也就安定下来了。 陆景隆进门后就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华春莹。她紧锁着眉宇,似乎心情也是跟他一样很乱,手指在钢琴上翻飞着,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也是被这音乐感染着。 华春莹从中午回来跟阿姿讲完那个电话后,心情就一直很乱,她开始觉得事情已经开始朝着可怕的方向发展,可是她似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无能为力,毕竟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又如何阻挡得了国内两大企业之间的斗争,只是在这场战争中,她不想看到她在意的人受伤,不想看到她在意的人沦为牺牲品。心乱如麻的她,不知不觉中把这首曲子弹了一下午。 一曲完毕,华春莹坐在那里继续发呆。 “这是什么曲子?” “额?”华春莹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陆景隆,他正朝着自己走来,忙从钢琴椅上站起来,“额,‘克罗地亚狂想曲’。” “嗯!没做饭?” 华春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来他的煮妇来,“额,没有想到你回来的这么早!我现在去做!” 可谁知经过陆景隆的时候,他却突然一把伸手把她拦腰抱起。 第二十章 我是谁 陆景隆看着华春莹惊慌失措的眼神,觉得这女人无论跟他做多少次,好像都会像个小白兔似的慌张,而这每次都让他欲罢不能。 “最近有点忙,好像都没碰过你了?”男人邪气地笑着,对着女人的嘴唇吹气。 “哦!所以你这么早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女人脸红地想要别过头。 “呵呵,我要说是呢?是不是很感动?” 华春莹虽然心里压着事儿,比如,任紫萱的示威,还有他和阿姿的纠缠不清,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和他谈的时机。她能感觉到,陆景隆对她是有点兴趣的。如果把他惹毛了,他真的对她毫无兴趣了,那她就真的彻底出局了。 “那你要好好掂量一下了。” “哦?” “你如果现在把我搞得累了,一会儿就不会有人做饭了。所以为了尽可能地两全其美,你最好现在放我下来做饭。” “哈哈哈哈!”这个女人真的能让他开心,从心底里发出的开心,“还真是为我着想呢!可是怎么办,来不及了!我们好像只在沙发上,床上,浴室里玩过而已,这次就在钢琴上吧!” “什么?!” 男人也不理会女人的惊讶,单手勒着女人的腰,另一只手合上了三角钢琴的盖子,然后把女人放到了钢琴上。女人想反抗,男人直接用吻封缄。一只手扶着女人的肩膀,另一只手解两人的衣服。 华春莹当然闻得到他身上残留的别的女人的味道,她不停地提醒着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现在不能出局。 于是女人的手也缠上了男人的脖颈,腿也听话地缠着男人的腰身,跟着他一起深吻。温柔地抚着男人精壮的后背和胸膛,可是眼睛却十分清醒。 可是男人却已经沉沦下去了,疯狂地舔着女人的脖子和锁骨,似乎他现在已经忘记了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忘记了他是谁,他在做什么,一切都是本能。唯一能看到的,想到的,就是此刻这个和他抱在一起的女人。当他嘶吼着到达顶峰时,他颤抖着来到了云端,似乎真的见到了上帝,那一秒,他问上帝,“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 上帝说,“你是一粒尘埃,你从尘土中来,终将回到尘土中去。” 那一秒后,他又回到了人间,看着怀里赤果着满身汗水的女人,满眼都是疲惫,在他的胸膛里喘息着。 女人抬头疲惫地横了男人一眼,这一眼让男人身体又有了反应。感觉到了身体里好像在变化,女人吓得赶紧推开男人,“出去,我要做饭了!” “嗯?还能做饭呢!看来还有力气!”话落,也不放过她,就着此时的模样,抱着女人一步一步地走上楼。女人的声音,碎了一地。 最近出了那么多事,陆景隆最近是真的烦了。可是这个晚上他真的把这些事还有这个世界忘得一干二净了。忘掉这个世界,他真的休息到了。所以这一晚,他都不记得自己抱了她多少次了,就像疯了一样。 深夜的时候,看着女人连眼皮都撑不起来,他轻笑,把女人湿透的刘海捋到一边,抚着女人的脸,呢喃着,“迎春花?” “嗯?”女人无意识地从鼻腔里发出回应。 “我也喜欢迎春花。” 说完温柔地吻了吻女人的额头。还是把女人翻了个身,让她的后背贴着自己的胸膛,两个心脏贴在一起跳动,沉沉入眠。 第二天等到女人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揉了揉眼睛撑起身子坐起来,想起了昨晚他的疯狂,人已不见,看来应该早就走了。艰难地穿好衣服,走下楼准备去厨房弄些吃的,昨晚到现在都没吃过饭呢。可是此刻却看到了那为她温着的豆浆,锅里还打着小火煮着什么,掀开锅盖,是还为她热着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原来他会做饭的啊!” 休息完了之后,当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残酷。陆景隆上午与中科院的那位博士见了面,很顺利地买进了新技术,同时也给他所在的实验室捐赠了一大笔的科研经费。 “欧阳博士,我真诚希望您能到我们公司来,您想要的一切科研环境我都一定会满足您!” “呵呵,十分感谢陆总抬爱,不过鄙人还是喜欢学术型科研。” “既然如此,陆某人也不强求,当有一天欧阳博士想要在商业领域大展前途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陆氏,陆氏集团的大门永远向您敞开。” “好,感谢陆总厚爱!” “留步!” 下午陆景隆召集相关技术部门商讨针对这次买进技术后,十几天以后的和任氏集团对于芯片价格议定的方案。 晚上还是和技术部的人在一起破解“鲸鱼”病毒。 等到半夜回家时,华春莹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头上还枕着那本厚厚的医学书,只是眼镜都没有取下来。 她看书的时候好像比较喜欢戴眼镜,而她带起眼镜来真的很像一个很稚嫩的大学生,完全不是平时那副为人处世稳重老练的样子。 轻轻地把她打横抱起,可是刚把她抱起,她就醒了。 “嗯?你回来啦!好晚哦!”真的很晚,十二点都过了。 “干嘛不去床上睡?”陆景隆依然抱着华春莹往卧室走去。 “等你啊!”不知是不是还没有完全醒透,华春莹毫无意识地回答了他这一句。可是她却没有意识到,她这一反射性的回答让陆景隆的心里炸开了花。在自己的家里,有一个女人,不上床睡觉,因为在等他?! “你饿了吧?放我下来,我去做饭,你快去洗澡,好晚了,又不知道要熬到几点了!”华春莹还在无意识地絮叨着。 陆景隆愣愣地放下了华春莹,看着女人迷迷糊糊下楼的背影,他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自己是一个三十而立的人了。这一次他再也无法拒绝这一种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家。 第二十一章 诚意与筹码 吃完饭,洗完澡等两个人真正上床睡觉时已经2点半了。 “明天我五点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出发去爷爷那儿。” “你可不可以提前半小时回来?” “嗯?” “我有事儿跟你商量。” “好。” 然后华春莹还是翻了个身,他的胸膛依旧贴着她的脊梁,两人相拥而眠。 “陆总,这是针对下一年度芯片价格报表。” “好。” “这个是‘鲸鱼’病毒破解进度情况报告,以及被破解了的动态库程序的运行原理简介。” “好。” “这个是这些天对于公司处理病毒的措施,市场用户的满意度评价和建议总结。” “好。” “那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帮我挑一束玫瑰,送到骏威大酒店,署名唐姿小姐收,把我的电话号码写上并询问她今天是否有空共进午餐。” “额,好的。” “出去吧。”然后陆景隆开启了一天的工作。 “陆先生,唐姿小姐进来了。” “好。”陆景隆抬腕看了看表,迟到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还真是无聊的女人,多大了还玩这种故意迟到的把戏,不过确实没多大,和迎春花同岁,那也是22。看来不同环境下生长出来的人果然不一样。一边思忖着,一边把正在处理公事的手提电脑锁屏递给了助理,然后端端正正地坐着,好像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果然不到一分钟,唐姿便上来了。 “阿姿小姐。”看到她时,陆景隆很绅士地站起来接过她脱下的裘衣,替她拉开椅子,然后再自己坐下。 “阿姿小姐?既带有尊敬的意味,又有想要进一步亲昵的请求。我可以这么理解吗陆总裁?” “是的,我在期待着阿姿小姐回答我说,‘叫我阿姿就好’呢!” “哈哈哈,可我觉得‘阿姿小姐’挺好听的。” “好,在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之前,我还是会唤你‘阿姿小姐’的。不过既然是吃顿便饭,就还是不要叫我陆总裁了,叫我景隆就好。” “哈哈,抱歉景隆先生,路上塞车,我对这里也不太熟悉,迟到了。” “景隆先生?!阿姿小姐还真是会学以致用。无妨,点菜吧。” 看着这个英俊璀璨,又风趣灵活的男人,阿姿在她自己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深陷,她也只是个22岁的小姑娘罢了。两人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就在陆景隆营造的这样一种愉悦而又暧昧的气氛中进行着。 “你怎么了儿子?无精打采的?又不打球又不上班,就光坐在这儿晒太阳?这么早就开启退休模式了?”李尚华放下高尔夫球杆,坐在了李盛铭的身边。 “那个班上不上有什么意义?我们早就被陆家架空了。” “放心!不会的。”李尚华喝了一口饮料继续道,“只要我们是陆氏集团的第二大股东,我们就永远都空不了。” “第二,第二,你就那么喜欢当老二被人踩在脚底下吗?” 李尚华一愣,“那还能怎么样?当初我们费尽心机地让陆国泰倒了台,满心欢喜地准备买下他的股票成为第一大股,结果那老不死的居然上台了,没过几年他孙子又上台了。先不说现在他们家有三个人在轮任,陆景鸢大儿子已快成人,陆景琛也已经育有一子,怪只怪他们家人丁兴旺。” 说着说着又觉得实在憋屈得不行,“你倒是快点给我个孙子抱抱啊!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呵呵!”李盛铭很无奈地笑了笑,“阿萱跟陆景隆上床了。” “嗯?他们两家准备联姻?” “谁知道呢?” “哎呀呀,我李尚华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个痴情儿。你就算痴情,在外面养个女人生个儿子也是可以的嘛!” 李盛铭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开始沉默。李尚华看着儿子这个样子,笑笑继续道, “其实想干掉陆家,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嗯?”李盛铭来劲了。 “今晚我给你送一个姑娘过去,你可得答应我让我抱到孙子?”李尚华开始和儿子讨价还价。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说。” “这么些年,任古宏把陆氏集团的芯片报价一压再压,那老不死的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不停地妥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任古宏的手里有陆氏不得了的把柄。” “嗯?你说我们去投靠任古宏?” “任古宏这个人奸诈狡猾惟利是图,要投靠他,那我们既得有诚意还要有筹码。” "怎么样才算诚意和筹码?” “这我怎么知道,不过最好的诚意与筹码那当然是一举能让陆氏垮台然后任古宏收购的陆氏的东西了!” “这,会不会,有点” “呵,儿子。要想当老大呢,就要做到无毒不丈夫,否则呢,就安安分分地过我们的富贵生活,千万不要高不成低不就。” 沉吟了一会儿,李盛铭又开口,“既然你刚刚都说,任古宏手里拿着陆老爷子的把柄,他为什么不自己推翻陆氏?”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个把柄不足以推翻陆氏,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必要跟陆家翻脸。” ************************************************* 陆景隆准时四点半开车到了家门口接华春莹。 春莹并不急着坐进车 “能借手机一用吗?” 陆景隆把手机递了过去,华春莹直接拔了电池,然后又把自己的手机拔了电池,一并扔进车里。 陆景隆看了她一眼问,“你想说什么?” “你先停好车吧,我们去前面走走。” 第二十二章 达成同盟 两人并排走着在别墅花园里散步,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 “你前天让我给你送饭,是故意让我听到你跟大嫂打电话的吧?” “哦?你听到什么了?”陆景隆饶有趣味地问。 “你故意让我听到你让大嫂造假产检情况,是因为你知道,这个理由根本不可能让爷爷同意你连任,您这招声东击西的目的,是想试探我到底是敌是友吧?” “哈哈哈!”陆景隆慢下脚步,笑着问“那你到底是敌是友?” “我没有跟爷爷说。” “为什么?” “不敢得罪你。” “哈哈!所以你现在是在向我表忠心?” “就看你信不信了。” 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隆问,“你倒戈相向,你的家人怎么办,他们不是都在爷爷手里吗?” “我拿不到爷爷所需要的情报,那么我只是能力不济,爷爷是不会太为难我的。如果我要是得罪了你,我估计会直接被你整死吧。” “呵呵,你倒还真是识时务啊。不过你是有多厉害,值得我出手整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华春莹继续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么意思?” “费尽心思地想要连任,应该不只是为了解决‘鲸鱼’病毒的事情吧。” 陆景隆的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你觉得是什么?” “我不知道是什么,我想你也不想让我知道是什么,而且我觉得,如果我要帮你的话,我也没有必要知道是什么。” 陆景隆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你想怎么帮我?” “其实,”华春莹继续说道,“关于这次说服爷爷让你连任的办法,你应该早就想好了吧?只是我想,如果这件事让我来做,效果会更好。” “怎么说?” “任紫萱应该向你求过婚了,任家和陆家两家联姻,对陆家是百利而无一害,爷爷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你迟迟没有答应,倒是可以把这个作为筹码。只是如果这件事让我来向爷爷汇报的话,你和爷爷之间的这种威胁的意味会少很多不是么?更重要的是,连我都能想到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爷爷肯定也有可能想得到,如果由我来说的话,你也可以更好地欲盖弥彰,瞒天过海,而不会引起他的怀疑。甚至更有可能的是他还会主动提出让你连任。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在这次奶奶的寿宴上提起连任这件事,尤其不要让大嫂造假产检情况,以免作茧自缚。” 陆景隆停了下来,华春莹也被迫停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华春莹也看着陆景隆的眼睛,那眼里是满满的质疑与不信任,她继续推销自己。 “想必你也查过我,可是你也根本查不到我。唯一你能查到的记录就是,7年前,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的那个女孩儿,在户籍处已经被递交了死亡证明了,而死亡原因是溺水是么?” 陆景隆不说话,华春莹继续道,“所以,我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我没有办法出国,没有办法旅游,没有办法去酒店独自开房,我拥有的一切都是陆家给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关于我存在的合法证明。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优势,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比起你孤军奋战,我想我或许能够帮到你。” 看着她清澈的眼神,陆景隆终于开口,“你求什么?” “三个请求。” “说。” “第一,我求能让我父亲进行骨髓移植手术,彻底根除疾病。” “好。” “第二,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猜应该和任氏集团有关,你一定也想利用阿姿。我求你,不要让阿姿受到任何伤害。” “可以。” “第三,我不知道你最后会和谁结婚,但是待你大婚之日,我求你给我一个合法身份,让我自由而又平等地在这个世界上存活。” 直到此刻,陆景隆才意识到,和她住了这么久,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人。 “好。”陆景隆缓了一会儿才回答。 直到听到他回答完这个,华春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唇。陆景隆一愣,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紧紧地拥住她的身体,回应着她的这个吻。两人就像相爱已久的恋人一样,在美丽的花园里忘情地热吻着。 这样唯美的画面,后来在华春莹离开后,时时出现在陆景隆的梦里,不停地折磨着他。 “誓约之吻。这一刻起,我们可就是盟友了。” 陆景隆的身体在刚刚热吻时起了反应,“这一刻起,你是我的女人了,只属于我。” “到你结婚那天为止,唔”对于她后面补充的这一句,陆景隆不知为什么自动忽略了,用吻封缄。后面觉得实在忍不住了,一边吻着,一边抱进了车里。在车里释放了一次泄了火才开车出发去爷爷家。 从包里拿出化妆镜,华春莹抚着被咬破的嘴唇,有点头疼地抱怨道,“你下次能不能理智一点,每次我都觉得有可能会被你咬死。现在嘴上都破皮了,待会儿你让我怎么见人?” “哈哈哈哈。”陆景隆一边开车一边得空看她一眼,殷红的嘴唇不仅被他咬破了,还肿的老高,性感极了,“你有本事你也可以咬我,我肯定不抱怨。” 算了,他是大叔级的老司机,自己还只是个22岁的小萝莉,还是不要跟他逞口舌之快了。 第三卷 相识 第二十三章 家宴 一场和和美美的家宴随着最后到来的陆景隆和华春莹开始了。 许久没见孙儿们的老太太格外高兴,而通过这场家宴,陆家人也总算都认识了华春莹。陆景鸢和其夫霍梓栋,还有其一儿一女,润儿和小娟。陆景琛和其妻林婉儿,还有一子小翰。 “婉儿啊,最近身体还好吗?” “是的奶奶。产检结果出来都挺好”婉儿甜甜地回答。来之前,陆景隆也跟陆景琛通气过了。 “好啊,现在就阿隆没动静了。” “奶奶!”陆景鸢笑着回应,“他们才在一起多久啊,您不要那么心急嘛!这次阿隆肯把春莹带来就说明他们已经有进展了,是吧?” “哈哈哈,好啊!”奶奶笑盈盈的回答着,“那阿隆啊,你和春莹过得还好吗?” 看了一眼华春莹,陆景隆笑着回答,“是的奶奶,她挺会照顾人的。” “哈哈,阿隆啊,奶奶跟你说啊,”老太太开启了絮叨模式,“这陪你过日子的人啊,不需要有多大的家业,也不需要有多强的本事,两个人契合,能一起过得默契舒服就是了,人活一世也不就是为了过日子吗?你可得识宝啊,春莹这孩子我和你爷爷看着长大的,老实善良,又细心体贴的,我看就不错……” 华春莹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陆景隆有些头疼地应和着,“是的奶奶。” “妙妙啊,你还是吃饭吧。都七老八十了,还管得这么宽,孩子们烦你了。”老爷子一边给老伴夹菜,一边学着老太太常对他说的话。 “你少在这儿贼喊抓贼,到底是谁管得宽?”老太太正准备反驳老爷子时,为避免饭桌上一顿口舌之争,陆景琛也终于开口了 “奶奶,妈最近给我寄了明信片,他们最近好像到了阿拉斯加了。” “欸,到阿拉斯加了呀,上次我收到的那张,他们是在拉斯维加斯寄给我的。”老太太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吸引了过去,“哎,老是寄明信片,也不说拍张照片过来,让我看看阿泰现在恢复得怎么样,是胖了还是瘦了。” “奶奶,医生也说了,电子产品不利于爸痊愈。”霍梓栋宽慰着,“现在妈带着爸环游世界,既然他们经常寄明信片过来,说明爸现在也是恢复得挺好的,我们就静候他们的佳音,等他们回来嘛。上次他们从巴拿马寄过来的明信片,我看出来那还是爸亲手写的字,看来他们玩得挺开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老太太眉宇舒展开来,“欸,润儿,现在是不是上高中了?” “是的奶奶,高二了。”润儿急忙回应着。 “润儿长得越发像梓栋了,一样的风流倜傥。”儿孙满堂的欣慰,老太太算是享受到了,“多吃点,长高点,嘿嘿。” “才17岁都快一米八了,再长啊,家门都快进不去了。”陆景鸢回着。 “没事儿,到时再把门框往上抬点就是了。”陆景隆一边给润儿夹菜,一边开口,“阿润放假的时候要是没什么事儿,可以来舅舅这里实习,男孩子要多锻炼多打拼,舅舅这里肯定可以给你很多社会经验。” “好。” “那娟儿现在是上四年级了吗?”林婉儿温柔地询问着。 “嗯嗯。”娟儿甜甜地回答着。 “小翰二年级,你们经常在学校碰到吗?”陆景琛和娟儿说话也是放柔了声音。 “嗯,她就在我上面的上面层,老是来找我,可烦了。”小翰嘟囔着。 “阿翰,你怎么这么说话?”婉儿有些严厉地斥责。 “嘿嘿,没事儿。”陆景鸢笑着回答,“现在正是小男孩儿讨厌小女孩儿的时期,正常。” “小翰现在除了上学,还有在学什么其他的特长吗?”老太太慈祥地询问着。 “给他请了教他跆拳道的老师,之前看他好像对这个挺有兴趣。”陆景琛回答着。 “跆拳道吗?舅舅可是跆拳道黑带九段,我们可以切磋一下哦。”陆景隆笑着挑衅。 “来吧,宝贝儿。”小翰放下筷子,对着陆景隆做了个挑战的姿势,小男孩儿特有的单纯与活泼。 “哈哈哈……”秉承着饭桌上不谈公事的原则,老太太终于也好好地享受了一番天伦之乐。 饭后,林婉儿很贴心地陪着奶奶,奶奶温柔的抚着婉儿的肚子,新生的希望总是能给垂暮者以许多安慰。老爷子则坐在一旁看着老太太,似乎在沉思着,自己是如何和这个女人走完这一生的,只是脸上总有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陆景鸢终于逮到了机会和华春莹熟络了。 “哎呀,这次总不会再三言两语地打发我了吧?” “之前抱歉了。” “没事儿没事儿。既然你都跟阿隆在一起了,就跟阿隆一样叫我大姐吧。” “好,大姐。” 陆景隆远远地看着华春莹,一时间竟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对她是什么感情了。 “大哥,我想问你件事儿?” “嗯?阿隆你说。”陆景琛走了过来。 “当初,你明明知道林婉儿是那老爷子派到你身边的监控,你为什么后来还娶了她?” “呵呵呵!”陆景琛无奈地低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沉默了一下又开口,“虽然明明知道她在我身边意图不纯,可是那时候她哭着问我,'我的人生,是不是从此以后都没有希望了?' 也许那时看着她噙满泪水的眼睛,我就想着要娶她了吧!” “没有婉儿以前我从来不敢想象,每天下班回家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每天晚上都只抱着一个女人睡觉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可是有了婉儿以后,似乎这一切都并不是那么可怕!” 陆景隆觉得自己对大哥的这番话有同感,如果生命里曾经没有出现过那个女人,如果不是为了七年前那个真相,如果他现在不是在冒险,也许他会想要去拯救华春莹。毕竟下午的时候,当她说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关于我存在的合法证明”时,他看得到她眼里的悲伤。 和华春莹聊了一会儿,陆景鸢更是被这女孩儿沉稳的性子通透的内心所打动,也真心希望能和她交上朋友。 “春莹啊,你实话跟姐姐说,阿隆现在对你好不好?” “挺好的!”看着陆景鸢担忧的眼睛,华春莹又补上一句,“真的!” “你夹在爷爷和阿隆中间,挺难做的吧?” 看着陆景鸢眼里真真切切的关心,华春莹觉得,不应该对她封闭自己的内心的,“大姐,人与人之间总是有矛盾,究其根本应该是各种利益之争,可这也恰能制衡世间万物。老子主张无为而治,我想是让世人不要随意去打破这样一种平衡的意思。所以只要一切都是向着好的方向在发展,就够了,不是吗?” 看着华春莹淡然的眼睛,她开始觉得,也许当初爷爷把春莹放在阿隆的身边,不只是为了当个摄像头。 “你说得对!”陆景鸢紧紧地握着华春莹的手。 “鸢儿,我们该走了,小娟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霍梓栋走来,不得不打断这正聊得情投意合的两人。 “你好扫兴啊!”陆景鸢撇嘴推开霍梓栋,样子像撒娇。 “呵呵呵。” “大姐!”华春莹适时开口,“确实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我们以后再约就是了,反正我也挺有时间的。” “嗯!过两天我约你去喝咖啡吧,然后我们逛街?!”陆景鸢兴致勃勃地规划。 “好!” 看着霍梓栋揽着陆景鸢,向爷爷奶奶告别,带着一双儿女回家时,华春莹再一次想到了“未来”这个问题。她也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丈夫,属于自己的家。 从爷爷奶奶那儿回来后,华春莹和陆景隆两人都有些沉默,各有所思。 直到两人都躺上床了,陆景隆还是一如既往地从后面抱住华春莹,让她的脊背贴着自己的胸膛,两人才开始说话。 “你上次说你还有妹妹么?”男人的下巴磨砂着女人的头顶问。 “嗯,三个妹妹,夏莹,秋莹和冬莹。” “哈?春夏秋冬,提前安排好的吗?” “也不全是。母亲生了我之后,后来又怀了双胞胎,又是两个妹妹,父亲就说正好一个夏莹和秋莹了。后来可能是觉得差个冬天,所以冬莹的出生可能真是为了补齐春夏秋冬吧。” “原来如此。你知道你父亲在哪儿治病吗?” “不知道。爷爷那时说这里的医疗条件不够好,所以转到国外去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只是每个月爷爷都会让我看一张他们的近照。” “你父亲叫什么?” “华儒风,儒是儒雅的儒,风是吹风的风。” “嗯。”男人的手开始在女人身上乱窜了。 “不过你最好先暂时不要插手他们。” “为什么?” “毕竟他们现在都在爷爷手里,如果你现在插手他们的话,我怕爷爷会对我起疑心,到时更不利于你。” “哈哈,还真是为我着想。”男人把女人翻了过来的同时,他也就势骑了上去,在他的唇落下的时候,他听到女人说, “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了。” “嗯!”男人舔着女人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调笑道,“一张床上了!” 第二十四章 奥菲利亚与简爱 十二月底了,室内因为有暖气,华春莹依旧穿着单薄的睡裙。可是外面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白茫茫一片。这么厚的雪应该下了一夜,晨光打在上面,渲出一层淡淡的金色。 陆景隆醒来时没有摸到旁边的美人,睁开眼睛,便看到落地窗前的人儿,及腰的长发像瀑布般垂在后背,白色的睡裙裹着她如雪的肌肤,和窗外的大雪与晨光仿佛构成了一幅画。男人有些愣地看着女人,她的身上此时似乎闪耀着圣洁。 “醒得这么早,看来我昨晚不太努力啊!”男人从后面抱住了女人,脸埋在了女人的发丝与颈窝间,深深地嗅着。 女人掐了一把勒在自己腰上的男人的手臂,调笑着,“你小心精尽人亡!” “你还有这本事?既然你夸下海口,那我们就继续试试,看你能不能榨干我。”说完,男人开始舔女人的脖颈了。 “你已经起晚了,要上班了!” 男人不管,继续在女人身上胡作非为。 “啊!别这样了!”女人开始求饶,“是我快要被你榨干了,你好歹让我喘一口啊!” 想到昨天时技术部已经破解“鲸鱼”病毒到最关键的一个环节,今天还是要回去看看,男人也就不得不停下来了,“哈哈哈!看你还敢挑衅我不?” “早餐正温着呢,我去帮你拿出来,你洗完快下来吃。”女人不敢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嗯。”男人终于放开了怀里的女人。 陆景隆穿戴整齐下楼时,华春莹已经把丰盛的早餐都搬到桌上了,米粥也是正好凉到温吞。 “唐姿喜欢些什么东西?” 华春莹愣了一下,抬眼看陆景隆。 “我说过不会伤害她就一定说到做到,但是我现在真的需要她帮忙。” “阿姿是古典吉他乐的骨灰级粉丝。上好的檀木和尼龙丝,我想她会很喜欢的。我暂时想到的就是这个,到时我整理一份阿姿的详细生活细节给你,发到你邮箱吧。” “嗯!”陆景隆这一刻感觉,两人开始了真正的同伴关系。 过了一会儿,陆景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你是不是也很喜欢爵士鼓?” “额?”华春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你上次在夜魅打的爵士鼓好像还不错。” “额,也说不上特别喜欢。以前念高中的时候,阿姿拉着我进了他们的乐队,然后我就学了爵士鼓,喜欢的程度应该比不上阿姿。” “后来你就去学了医学?” “嗯。我去学了医学,阿姿去学了法律专业,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了,但我们依然是很好的朋友。” “嗯。她来中国是为了找你?” “也不全是,主要原因是她在逃婚。她舅舅替她选了户人家,她看不上人家,就逃了婚来了中国。” “她逃婚真的不是为了你?”华春莹一惊,抬眼看着男人的眼睛,写着满满的质询。 “上次真的是误会,阿姿她喝醉了。以前我们就算睡在一张床上都是盖被子纯睡觉,如果是同性恋就不可能分开这么长时间。”华春莹努力地说服着陆景隆。 “嗯。”男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吃早餐,随后又补了一句,“以后除了跟我,不许跟任何人睡在一张床上,女的都不行。” “yes, my honor lord。(是的,我的殿下。)”华春莹对他的霸道有些无奈,戏谑地回答着。 正好吃完最后一口早餐,陆景隆站起身,一把勒住华春莹的腰身,压在了桌沿,伸手轻抚描绘着女人的唇形。女人有些愣怔,抬眼被他的眼睛吸附住,挪不开眼。 “你想当我的奥菲利亚?”男人轻笑着呢喃。 “不已经是了吗?”华春莹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此刻的角色真的就像那倒霉的奥菲利亚。 此刻女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忧伤就那么落在了男人的眼里。陆景隆突然想起,昨天大哥说,婉儿问他,“我的人生,是不是从此以后都没有希望了?”那个时候婉儿眼里的悲伤是不是也像此时她眼里的一样呢?俯下身,扣着女人的后脑,又激烈地吻着她,他想让女人忘记刚刚的话题,可是最后他似乎引火烧身了。 两人的唇瓣分离时,女人昨天被他咬破了好不容易结了核的嘴唇现在又被他吸破了,鲜红的血渗了出来。女人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她此时茫然的眼神,男人觉得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他今天铁定要翘班了。 “可我不是哈姆雷特!”霸气地丢下一句话,男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人还是有些愣,趴在桌上,愣愣地发呆了好久,她也不想成为奥菲利亚,如果可以,她更像成为简爱。 “陆总,这是最新破解的病毒运行的原理!”秘书把一份写了伪代码的报告拿了上来。 陆景隆翻了翻,“到底是谁做的,真是巧夺天工,真想把他挖到公司来。” “陆总,这是这次处理病毒事件公司损失情况报告,初步估计达到了50个亿。” “只要留住了市场,这点损失不算什么!十多天之后针对报价协商会议的价格报表出来了么?” “是,在这里!”说着,陈助手递上了一份厚厚的报告。 “嗯,报告先留在我这里。你去帮我去找一下,做古典吉他的上好檀木和尼龙弦,不是要最贵的,是要最精致的,一定要找一个专家来进行挑选,这件事情不可以有丝毫错误。” “是!” “还有,先去帮我找一个叫做‘华夏莹’的女生,我要秘密寻找,通过了什么渠道就买通什么渠道,我要的是秘密找到但是不能惊动任何人,明白?“ “明白!” “嗯,出去做事吧。” 陆景隆仔仔细细地把报告翻阅了起来。每一种类型芯片的原材料价格,加工费用,技术专利费用,人工费用等等,还有所针对的每个用户群体可以支配的大概费用,最终得出每一种芯片的报价。 十分繁琐而又细致的表格,可是男人翻阅得格外细致,甚至还在上面写写画画做些笔记。 第二十五章 鲸鱼病毒二号 “你说,任家大小姐向阿隆求婚了?” “是的,爷爷。” “阿隆拒绝了?” “也没有,他还在犹豫。他好像并不太喜欢任家小姐,虽然知道拒绝的话会给大哥接下来上台带来非常大的压力,但是又好像不太想委屈自己。” “嗯!”又想了一会儿,开口问到关键点了,“元旦过后,就是一年一度的任陆两个集团的报价协商会议,你可曾见过阿隆的价格报表?” “暂时还没有,那之后不是应该是大哥负责的吗?他们应该交接了吧?” “嗯,虽然是阿琛负责,不过现在应该还是由阿隆负责制定的,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快要准备好报价了。你尽快拿到报价表,让我看看。” “可是爷爷,这些公事,您是董事长,少爷肯定会给您过目的啊?” “给我过目的那份,绝对不是最后出现会议场上的那份,我要的是最终的那份,明白吗春莹?” “是!” “任总,这次病毒事件,陆氏好像已经把舆论风波压下去了。” “呵呵!”任古宏冷笑了两声,“那当然,陆景隆可是下了血本下去了。再这么搞几次下去,陆氏的活动资金非被陆景隆掏空不可!” “嘿嘿!那祝任总早日收购陆氏集团。到时我们就是垄断国内计算机生产的第一大企业了。” “呵呵!没办法,我就是不喜欢跟别人分食!” “不过,还有一件事,陆国雄约见了您和大小姐,还有陆景隆一起吃顿便饭。” “什么时候?” “明天中午,在白天鹅大酒店。” “呵!” “任总,这老爷子会不会是为了元旦后的那个报价协商会议啊?” “呵呵!一是为了报价协商会议,二是因为那傻丫头向陆景隆求婚了。” “那,我该怎么回复呢?” “去!有什么好怕的!” “是!可是任总,如果大小姐真的嫁到陆家的话,到时我们真要想收购陆氏的话,那岂不是放不开手脚吗?” “那老爷子脖子上的缰绳在我手上,陆景隆就玩不出任何花样!不过,那老爷子活不了几年了,我们要加快脚步才行!” “是!我估计'鲸鱼'病毒应该也快要被陆景隆破出来了!” “嗯!让阿影准备一下,推出'鲸鱼二号',务必要让'鲸鱼二号'在报价协商会议之前炸开花。不要给陆氏任何喘息的机会。” “是!” “迎春花,在这里!”阿姿看到华春莹过来后,开心地挥舞这着双手。 本来以为今天只是像往常一样陪阿姿吃吃饭逛逛街而已。可是当春莹走进这个房间时,华春莹有些惊异。 一个声音效果极好的录音棚,看到了好几把黑亮的电吉他,中心三个麦克风矗立在舞台中央,还有一些金色的次中音长号和小号,还有萨克斯和两把硕大的double bass(低音提琴),当然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爵士鼓,两个黑亮的重地鼓,四个通鼓,两个吊镲。还有舞台中央的一个男人,此时看着她的眼神,一如从前那般深情,挺拔的身影,像白杨一般。 头皮发麻地走过去,华春莹僵笑着打招呼,“阿影,好久不见。” “你还好吗?”他了解她的一切,她最不想见,最无颜以对的人就是他,可是爱她最深的人也是他。 “嗯,我很好。” “续完旧了没?续完了我们可就要开始了!”阿姿兴冲冲地过来,给每个人手里发了谱子,“一寸光阴一寸金啊,赶紧地把从前的感觉找回来!” “好!”华春莹微笑地应着,无论现在过得多么地狼狈,至少从前的日子是那么地单纯和快乐,她依旧很怀念。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我就在这里等着你)?”阿影呢喃着。 “哈哈,厉害吧,当初乐队解散时,这些谱子我可是都留着了。整理都整理了好久,就想着哪天能重聚。这首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可是阿影你改编的呢,改得真好!那时候我们在学校演出完,阿影都快要被学校里的女生们的情书活埋了,哈哈哈哈……”想起从前,阿姿可是无比怀念。 “那我们就从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开始吧。”阿影提议着。 阿姿看着阿影说这话时是直勾勾地看着华春莹的,于是也打趣道,"啧啧,都这么多年了,还真是深情呢!不过我们迎春花好像至今未有主吧?!" 阿姿当然不知道华春莹和陆景隆的事情,可是阿影知道。很久以前他不懂她的拒绝到底时为何,后来他知道,华春莹是被人豢养的,将来是要送给一个叫陆景隆的男人的。他想拥有她,就必须解除她的束缚,他在这条路上已经走得很远了,远得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赶紧看你的谱子吧!”华春莹推了一把阿姿拿着谱子便坐上那阔别已久的爵士鼓席位上。 三人熟悉了谱子后,很快也就进入了状态,阿姿还是主唱兼吉他手,阿影是主吉他手,华春莹爵士鼓手。从前的小号、长号和萨克斯同学都各奔天涯,难以找回,阿姿和阿影也很细心地在外面找了一些专业人士顶替小号手和长号手。 整整一个下午,华春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什么都不想,就是跟着音乐走,就是打鼓,她真的怀念她那十分美好的青葱岁月。可是她也深深地知道,那段轻松美好的青春,是她现在所应该偿还的代价。被拯救的,都将要付出代价。抬腕看了看表 “阿姿,阿影,我要先走了。” “啊?”阿姿立刻皱眉,“难得聚到一起,不要那么快走嘛,我们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再继续啊。就算凌晨也没关系,我们在外面开房嘛,不要走好不好?!” “阿姿,我真的有事!” “你有什么事啊?!别跟我说你要上课啊?明天可是周六!你又没有结婚,也别跟我说你要回家抱孩子啊!”阿姿不满地打破砂锅问到底。 阿姿不知道华春莹是休学了的,阿影虽然也不知道她休学了,但是他知道她赶着回去一定是因为那个男人。看着她被阿姿问得窘迫的样子,他知道那不怪她,但是他更加坚定了决心,要帮她获得自由!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有空?” “阿影?!”阿姿不满地驳斥他。 “再约吧,你们有空就找我!”华春莹又看了眼不满的阿姿,“玩得这么野,等你结婚了,肯定得挨收拾!” “我不结婚,我就等着俄罗斯通过同性恋法案然后娶你回家!要是这次普京同意了同性恋合法,我就给他投票!” “哈哈哈!”嬉笑着,华春莹还是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 告白 “阿春,你的节奏不可以打得这么精确,你不是机器,随意一点好吗?” “阿春,不要藏着自己好吗?我想看到你的灵魂,让我了解你好吗?。” “阿春,迎春花开了,我带你去看啊。” “阿春,我从来没有看着一个女孩子会屏住呼吸过,除了你,我喜欢你,当我的女朋友好吗?” “阿春,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到底是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阿春,我不是故意想要侵犯你的隐私的,我只是想要了解你。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 “阿春,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羞愧好吗?不要对我羞愧好吗?” “阿春,我们逃走好吗?我们远走高飞好不好?我可以保护你的” “阿春,我可以拯救你的,等我把你拯救出来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阿春,如果那个人不是你,那将不会有任何人,你是我唯一的选择,懂吗?” “阿春,我会,我会把你救出来的,我一定会把你拯救出来的!” 过去的一幕幕放电影一样,在她的眼前放映着,她没有按下关机键的选择。 陆景隆洗完澡出来时,华春莹正看着电视,只是他注意到她的眼睛不在焦点上。走过去坐在了她身边把毛巾丢到她身上,什么都不说。 女人回过神来,也是十分默契地抻开毛巾,站起,半跪着给男人擦头发。两人都不说话,男人就闭眼享受着女人轻柔的动作。擦完又去把毛巾挂起,回来坐下,男人开口。 “刚在想什么?”男人挑起女人的脸,仔细端详着。不是他见过最妖艳的,却是他见过的最顺眼的,她美得让人舒适。 “没什么啊。”华春莹自动靠了过去窝在了他的怀里,把脸埋在他胸膛里。 陆景隆对她的主动靠近很受用,又觉得不够,一把把她抱起,让她打横坐在了自己身上。 女人的头完全贴在了男人的胸膛,男人一手揽在女人的背上,手也在腰上胡作非为,另一只手也十分方便地来回描摹着女人的腿型。 “你跟爷爷说了?” “嗯!爷爷提出让你连任了吗?” “嗯!董事会发出了下达命令了。你怎么跟爷爷说的?” “我就说,任紫萱跟你求婚了,但是你又快要卸任了,不想为此委屈自己。” “哈哈哈!”陆景隆低笑着,“你这是把我塑造成了一个完全不负责任的形象啊!” “那没办法!不过比起目的,牺牲掉一点你的形象,不亏吧?” “哈哈,好一朵迎春花!”男人的手在女人的胸上暧昧地揉了一把,十足的占便宜,“爷爷约了我和任家明天一起吃饭。” “嗯!估计是想促成你和任紫萱吧。这些年任古宏上台后,陆氏就承受了不少压力,可能爷爷也受不了了吧。”女人也抱着男人的腰,头也往男人的怀里蹭了蹭。即便这个男人不属于她,即便她的心里挂着对另一个男人的愧疚,即便是逢场作戏,她现在真的需要一个拥抱,她真的很难受。 “小东西,知道的还不少?”男人的手不满足于在女人的小腿上逗弄了,开始往女人裙摆深处里探去。 “爷爷要我拿到你元旦过后任陆两个集团的报价协商会议上最真实的报表给他。”女人埋在男人的胸膛里,很轻地呢喃了一句,像是说着最普通的情话。 可是男人的手一顿,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人。默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女人也不再多说什么,还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在男人的怀里陪着他沉默着。 “我知道了。” “我要怎么做,你最好告诉我,不然坏了你的事儿,可别怨我。” 男人看了眼怀里的小女人,问道,“你知道多少?” “陆氏是做计算机硬件的,任氏是做计算机最终产品的组装以及操作系统的研发。我们是他们的上家” “答对了。” “他们想收购陆氏,这样整个计算机行业的生产一条龙服务他们就可以垄断了。” “100分。” “这次‘鲸鱼’病毒的出现时机恰好是在报价协商会议前,跟任氏有很大关系。” “聪明。” “然后?” “然后,”男人抚着女人脊背上的那只蝴蝶,轻轻地临摹着它的形状,还有隐藏在这美丽图案下的疤痕。“那老爷子有把柄被任氏死死地拽着,所以这么多年,任氏一直把陆氏芯片价格一压再压,他们自己赚得盆满钵满,我们却只能在夹缝中生存。” “那个把柄,有多致命?” “我不知道。我本来以为这是那老爷子一手创造的帝国,陆氏应该才是他心里的第一位,不过后来从他不折手段地向任古宏妥协的做法上看,那老头貌似更害怕那个把柄。” “我知道了!那你准备让我拿一份什么样的报价表给他看。” 又把女人的长发玩弄了一会儿才开口,“他那么想要知道,就拿一份最真实的给他好了,反正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也不用太为难了。待会儿两点的时候我把表给你,然后你拍张照给他吧。” “嗯?” “两点钟时候发过去的,比较像偷的。” 女人抬头认认真真地看着男人的眼睛,好久才开口,“陆景隆,你真厉害。被压得这么厉害,还能卧薪尝胆,韬光养晦把陆氏做得这么强大。”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做,还有大哥和大姐的功劳。”男人手指转着女人的头发,轻笑。 “嗯。”女人坚定地说,“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华春莹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她真心钦佩他的能力。 “呵呵!在跟我告白?” “那你信不信?” 男人在女儿的耳边邪笑了两声,调笑道,“要我信,你好歹也拿出点诚意来啊,就嘴上说说?” 抬眼,看着男人灼灼的目光,女人主动吻向男人的唇。 一吻过后,男人才终于开口,“有进步,还真是聪明呢。今天教你新的。” 他是看着这女人一点点被他开发出来的,他现在早已把她完完全全地将她划为自己私有的了。一把将女人抱起,同时深吻着,一边走向大床。 就是在这样一个个的夜晚里,陆景隆一点点地沉沦下去。 当后来的后来,华春莹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他整夜整夜地失眠时,再回忆着这样的夜晚,他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在这样一个个的夜晚里给他下了慢性毒药,让他的思念穿肠烂肚。 两人奋战到一点多,华春莹又是被折腾得连眼皮都撑不开了,陆景隆笑着捋了捋她的长发。起身,拿过华春莹的手机,拍下表格,发送。陆景隆冷着眉眼看着手机屏等了一会儿,果然有一条回复进来了:一张署名为“华儒风”的健康诊断表。 开车到了陆氏,泊好车下来后,任紫萱还不忘对着后视镜照一下,自己现在是否完美。 李盛铭中午正准备走,任紫萱中午过来准备跟陆景隆去赴爷爷的约,两人就那么在停车场碰上了。 自从那天被他撞破那事之后,李盛铭没有再找过她,她也觉得自己无颜对他,毕竟她知道他的爱。可是此刻任紫萱的眼睛却被他粘稠的目光吸附住了,那是一如既往的深情。 她今天一袭紫色的抹胸长裙,细长的脖颈像天鹅,精致的锁骨和那条钻石项链相得益彰。看着她嗫喏着双唇却迟迟不能发声的样子,李盛铭还是率先打破沉默了 “你今天很漂亮!” “啊!谢谢!”这句谢谢,是发自任紫萱的真心的,真心谢谢他的爱,谢谢他能原谅她。 “是找陆景隆?” “嗯,今天爷爷约了我们和我哥吃饭。”任紫萱觉得现在跟他说清楚会比较好。 “嗯,”李盛铭点点头,“他答应你求婚了?” “应该算是吧!”任紫萱其实有些惆怅,上次跟他提起时,他其实说再考虑的,只是这次爷爷约见两家人,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嗯。”李盛铭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阿萱,如果他欺负你了,就跟我说,好吗?答应我不要委屈自己,你要爱自己好不好?” “好!”任紫萱感动地点了点头,“好,我会的,谢谢你,盛铭哥!那我先走了。” “嗯,祝你幸福!” 第二十七章 只有你一个 “陆老先生,抱歉,来晚了。”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任古宏。 “贤侄快请坐。” “因公事缠身,迟到了,我先自罚一杯。今天我们两家好好叙旧,不谈公事。”说罢,任古宏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不谈公事!”陆老爷子举杯,四人喝毕一杯酒,落座上菜。 “那既然不谈公事,那我们就来谈谈私事。”任古宏单刀直入,“不知贤弟对紫萱求婚一事态度如何?” “两人情投意合,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让男方求婚的,竟然让紫萱先开口了,真是惭愧。”陆老爷子变相答应了。 “男方求婚还是女方求婚这都是小事儿,重要的是我想听贤弟的一句准话,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也算给紫萱这么多年的痴情一个交待。” “呵呵呵!”陆景隆还是终于要面对这个问题了,任紫萱屏住呼吸地看着他,“你既然叫我一句贤弟,我自尊你一句兄长。只要兄长你能在堆金积玉、盆满钵盈的同时,也能给小弟我放些春风,让小弟我也能混口饭吃,小弟也能更好地照顾紫萱,是吧?” “呵呵呵!”任古宏到底还是被噎了一下,“听贤弟的意思,似乎对任氏集团意见颇大?” “大不大,只看老兄你元旦过后的报价协商会议愿不愿意给小弟我放些春风了。”陆景隆淡淡地回答。 “说好今天不谈公事!来,喝了这碗酒,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了,那我们当然是要富一起富了!”任古宏又率先举杯一饮而尽,对陆景隆抛出的问题回答得十分圆滑。 任紫萱看着陆景隆把那杯酒喝下,终于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既然现在紫萱和阿隆已经约定婚姻了,那我们看什么时候先办这订婚仪式?”陆老爷子提出。 “下个月吧!”任紫萱兴奋地提出,“元旦过后也快新年了,我们就新年订婚好不好?” “太仓促了!”任古宏皱眉反对,“任家好歹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婚姻大事怎能如此草率?” “哥!仪式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只想快点嫁给景隆。” 任古宏觉得自己这个恨嫁的妹妹实在快把他的脸都丢尽了。 “呵呵呵!”陆老爷子出来打圆场,“紫萱真的爱我们家阿隆啊。” “年前仓促的话就年后吧!”陆景隆终于适时开口。 “好!”这一刻的任紫萱是无比幸福的,任古宏也不再多说什么。 一顿饭,四个人,各自吃着各自的味道。 “阿隆订婚了?”老太太和老爷子正准备睡时,老爷子才与老太太扒拉今天定下的这件事儿。 “是啊!现在两家算是真正结盟了。”老爷子声音缥缈地说着。 “哎!我看啊,阿隆根本就不是自愿的,都是你这糟老头的主意。”老太太数落到。 “嗯?你不高兴?”陆老爷子回过神来看向老太太。 “哼!”老太太继续道,“当初你和任家那老头子一起创业,任老头子就一直占你便宜。还有当初阿泰也是,当年就是任家做的手脚,傻子都看得出来!结果你愣是把咱们儿子逼出病来!咱们就那一个儿子。现在又要来牺牲阿隆的婚姻,真是老子孙子三代人都被任家人欺负了个遍了!” “啧啧啧,说够了没?!”老爷子斜着眼,戏谑地看向老太太,然后爬上床把头枕在老太太的肩上,“妙妙啊,这商场上真的只有利益,没有情义的啊!你说当初我被人压着,那也是没办法,如果不被人占点便宜,怎么得来那么多机会,陆氏又怎么可能做大?有的时候真的需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至少啊,你看任家老爷子早都不知道投胎多少年了,我们白头偕老了不是?还抱上了曾孙子!” “哼!孙儿们早烦你了!”老太太继续哼哼着。 “你说当初泰儿那事儿,哎,我当然知道谁是黑手谁是无辜,更何况还是我儿子,可是当初不那么做,不足以平民愤啊!不牺牲泰儿,陆氏改旗易帜了不是更得不偿失吗?” “切!你就继续糊弄。”根本不吃老爷子这一套。 “至于阿隆,那是他自己亲口答应的,我可没逼他。而且他也是想牵制一下任氏的,再说,任家那孩子对他是真的用情至深,他至少还是掌握了主动权的,肯定能过得幸福的!” “哎,就是可怜了春莹那孩子!她没婉儿那么好福气。”老太太惋惜着。 又过了一会儿,老爷子都快要在老太太肩上眯睡着了,老太太又推醒了老爷子,“诶诶,阿雄,你说,阿隆是不是还放不下雪佳啊?”? 老头子眯着眼,看了老太太一眼,抬起头 ,正经道,“首先你就得放下她,阿隆才能放下她!” “你说你当初插手他们之间干嘛?!哎,我就觉得你毁了几个人的幸福。” “那孩子心地不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看了这么多人,你还不信我的眼光么?” 老太太撇撇嘴,对这点倒是无可置否,“那你当初还干嘛非把春莹推给阿隆,阿隆当初本来就不愿意,现在好了,阿隆订婚了,春莹也被白白耽误了!” “哎,春莹是个不一样的孩子,我还不是想让阿隆有个人能帮帮他照顾他吗?” “那现在阿隆要结婚了,春莹怎么办?”老太太哼哼。 “都娶回来呗,反正养得起!”老爷子无所谓地说。 “你这糟老头子!”老太太推了老爷子一把,“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说你到底在外面养了多少女人?!” 老爷子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放到嘴边深情地吻了吻,极其认真道,“没有,妙妙,我的生命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元旦嘛,送你个新年大礼!”下了车,陆景隆直接拉着华春莹的手走进了一家娱乐会所。 “什么大礼啊?” “都说是礼物了还刨根问底!” 两人手牵着手,自然得就像一对情侣。 “陆先生。”服务员迎上来。 “嗯,人到了吗?” “是的,您这边请。” 走过富丽堂皇的大厅,穿过优雅的小径,绕过精致的假山,才来到一座别致的阁间。突然,华春莹感觉到背后有人冲过来,还没来得及回头,背上一沉,那人已经跳上了她的肩背。 “姐!” 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华春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就红了。 回过身来,“夏莹?!”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颇为相像的女孩儿,还有陆景隆得意的样子,华春莹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了,同时紧紧地抱住了笑靥如花的华夏莹。 第二十八章 夏莹登场 三人在雅致的阁间里,穿着和服的茶手看完茶后退下。淡淡的大麦茶香在空间弥漫着,正如其名,麦茶不仅有别的茶那样高高在上的雅致,还有一种淳朴的泥土的香味。闻着的是大地的淳朴,抿一口又是茶叶所该有的甘苦。 “姐,这位就是你的那位爷?”华夏莹抿了一口茶,然后暧昧地看了一眼陆景隆。 “嗯。”华春莹也喝了一口茶,回答。 “啧!我也看上了,姐,我要跟你抢人!”华夏莹看着华春莹信誓旦旦地。 陆景隆看了一眼华夏莹,跟姐姐是一样高挑修长的身材,一样雪白如花的容颜,只是容貌比姐姐似乎更为妖娆些,艳丽得像芍药花。 “凭你本事。”华春莹依然淡淡的。 “哈哈,姐,我还以为你进了这些大户人家以后啊,会跟那些宫斗剧里的那些女人那样,为了争男人勾心斗角呢!”夏莹吃了瘪,依然傻傻地笑着。 “我不说了凭你本事吗?!你用得着不打自招吗?”春莹好笑地看着她。 “哈哈哈!”连陆景隆都被这两姐妹逗笑了,他挺喜欢这对坦率的姐妹的。 稳了稳心神,春莹终于问出来了“爸妈呢?” “爸还是那样,每天都要透析,一个星期换一次血,妈陪着,真是富贵病。” “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么?” 即便夏莹轻描淡写,春莹还是能感觉到父亲为了活下去而要忍受现代医疗科技“酷刑”的痛苦。 “嗯!”看着姐姐眉眼里的忧伤,夏莹又补充到,“没事儿,姐!你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有多恩爱,每天没事儿一起散散步啊,做做饭啊,还在自己的房子里种了好多花花草草,我上次去看到,那么多花草中啊,偏那株迎春花养得最好了。还养了条狗,天天给我们这些单身狗撒狗粮!欸,姐,我把他们的twitter账号给你啊(twitter,国外的社交平台,类似微博),你可以自己上去看看啊,他们天天都在上面秀恩爱啊。” “呵呵。”春莹轻笑,“不用了,我没有twitter账号。” “注册一个嘛,拿手机号注册,很简单的,姐你不会还这么老土吧?”说着夏莹拿出手机就想帮春莹操作了。 “我的手机号实名登记不是我的,你不会弄了。” “怎么会不是你的呢?”夏莹还是专注地拿着手机操作着,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妥。 “我七年前不就注销了身份证明了吗?” 夏莹手一顿,她都快要忘记了,华春莹这个人其实已经死了。她忘记了,可是这么多年姐姐一直是活在这个事实下的,她永远不可能了解姐姐的痛苦,一股懊恼之情油然而生。 “姐,对不起。” “没事儿,他们在哪儿?” “新加坡的圣彼得医院,世界有名的大医院。” “嗯。”春莹点头,至少知道他们在哪儿了,虽然她没有身份证,不能买飞机票,不能去找他们。 这世上有一种伤害叫做无心之过,可是即便是无心伤害也是伤害。看着华春莹极力掩饰的黯然忧伤,陆景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为她一揪,造成现在这样一种局面,他都不知道该怪谁,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救她。 不想姐姐担忧,夏莹又开口,“姐你不知道,秋莹那货,小时候不是特别喜欢趴在泥土里抓蚯蚓,逮蛐蛐儿的吗?她高考完报了复旦大学的生物工程!哈哈!我看那书呆子是打算从此和小生物在一起,在科研道路上一去不回头了!哈哈!” “倒像她的选择!”提起这个妹妹,春莹点点头很是欣慰。夏莹和秋莹虽说是双胞胎,但是是异卵,两人长得不是特别像不说,连性格都是千差万别。如果说夏莹是如夏花般灿烂,那秋莹真的是如秋叶般静美,倒也真是应了她们的名字,“看来她高考得不错!” “姐,你不知道那二货有多二。去年刚入学那会儿,我去找她玩,一政法学院的男生对她一见钟情,大晚上的把她叫下来跟她表白,向她朗诵自己为她作的诗。结果诗还没读完,她突然大喊一声'朱鹮',然后捡起地上一片树叶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一坨鸟屎铲起来,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冲去了实验室,把人家男生给忘得死死的!哈哈哈哈哈!”夏莹一边讲着,一边直笑岔了气,“人家跟她告白,结果她只看到鸟屎,你说还有比她更二的人吗?!” 陆景隆从没见过此时笑得如此释怀的华春莹,看着她此时笑得轻颤的肩膀,他突然明白,也许一直以来,这个表面上总是不喜不怒的女人,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你们一直在哪儿住?” “高中的时候,我和秋莹在杭州读书,是住的学校。冬莹也在杭州读初中,去年秋莹高考完,去了上海,冬莹今年中考完还在杭州读高中,不过好像考的是音乐学校,估计是想往音乐上面发展了吧。我们每隔一两个月就飞去新加坡陪爸妈一两天,陆爷爷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嗯!”春莹点点头,“那你呢?” “我?”夏莹咽了咽口水,此时有点紧张的样子,“嘿嘿,我,不读了。” 没等来想象中的质问,夏莹瞄了一眼春莹,开口,“姐,你不会怪我吧?” 春莹靠在椅背上,依旧淡淡地问,“不读书,那你打算做什么?” “我准备当模特。”声音越来越小。 “签了?” 咽了咽口水,姐姐这反应能力真是不一般,夏莹小心翼翼地点头 ,“嗯。” “哪儿?”两人挤牙膏似的一问一答。 “星空。” 听着这两姐妹的对话,陆景隆明白,华春莹在家中是作为半个家长的存在。不过整个家现在的幸福确实又是以她一个人的牺牲作为代价的,这倒合情合理。 气氛凝滞了一会儿,一针见血地,“有没有人潜规则你?” “没有的!”夏莹立即否认,可是看着华春莹此时无比认真的眼神,终于还是受不住了,“之前是有一个的,可是被我拒绝了,真的!我没有变坏!” “你还能自己支撑多久?” “我,”夏莹搅着裙角,像一个局促不安的孩子,“我也不知道。” 看着春莹此时的眼神,没有责备,没有恼怒,还是淡淡的。但是就是这种淡淡的震慑力,一直让夏莹觉得,虽然春莹只是年长她们两岁多,但是一直就像是长辈一样的存在,从小便是如此。 “我会帮你看着的,放心吧!”陆景隆开口。 两人同时看向他。 “星空娱乐公司是吗?我知道了,我们有生意往来的。”陆景隆淡淡地。 “哇,为什么我瞬间有种你是我姐夫的感觉!”夏莹口无遮拦地。 “姐夫?!”景隆一愣。 “夏莹!不要乱说话。” “哦哦,对不起啊!”夏莹当然知道春莹在陆家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她们这种来自农村的,又怎么能妄想嫁入豪门,拥有豪门的爱情。 “没事。”陆景隆看着两姐妹惊慌失措的样子,知道夏莹是个没有心机的女孩子。春莹跟了他这么久,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他什么,给他造成过困扰。 正直元旦放假,三人也就顺便在这娱乐会所住下,就当游玩几天。 春莹和夏莹两姐妹在一起泡温泉,陆景隆觉得自己泡温泉没意思,就回房间处理公事了。 而为了能尽可能地减少公司的损失和用户的困扰,技术部的同仁们可谓是在日夜加班地破解“鲸鱼”病毒,终于在新年第一天完成了病毒程序大部分代码的破解。陆景隆在房间召开了视频会议。 “陆总,现在‘鲸鱼’病毒已经基本破解了。” “嗯。公司会给技术部的同事们最丰厚的奖金以犒慰你们这么多天辛勤的劳动,现在我要最核心的原理解释。” “陆总,这个‘鲸鱼’病毒的设计原理可谓是十分巧妙,设计者应该是对计算机硬件有着十分独特的理解。众所周知,无论是操作系统还是用户程序,都需要进入内存,cpu才能对其进行操作。而按下开机键以后,首先启动了bios系统,也就是bios系统首先进入内存,然后bios系统才启动操作系统装入内存。bios系统是我司独立自主开发的用底层驱动编写的机器程序,代码不存在泄露的情况,所以这个'鲸鱼'病毒的编写者并不清楚bios系统是几时,又是如何将操作系统请入内存的,所以目前为止用户的个人计算机并不存在数据泄露的问题。” “嗯,这是不幸中的万幸,继续说。” “这个'鲸鱼'病毒在网络上附着在许多普通的网络文件中,一旦被毫不知情的用户下载到了本地,并且一旦被启动运行进入内存,这时候开始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结果了。” 第二十九章 窗外的白梅 “怎么说?” “众所周知,每次关闭计算机时,内存都会被清空,无论应用程序还是操作系统都会彻底退出内存,直到下一次启动计算机。而这个病毒,关机后,是不会退出内存的!它就像普通文件即使在断电情况下仍然可以常驻磁盘一样,这个病毒在计算机断电情况下是可以实现常驻内存的。” “怎么实现的?”陆景隆眉头紧皱,“计算机内存不是半导体材料做成的吗?磁盘文件能够在断电后仍然保持记忆性是因为磁介质材料具有记忆性,半导体材料又不具备记忆性?没有电,一堆废铁而已。” “所以我说,这个'鲸鱼'病毒的编写者,不仅写程序十分了得,对计算机硬件也有其独到的理解。” “什么意思?!”陆景隆眼前一亮,“难道,他修改了rom?!” “是的!”技术部主管点点头,“内存其实是由两大块组成,一部分就是为大多数人所熟知的,由半导体做成的内存,准确来说应该叫做ram(随机存取存储器),这部分内存可读可写,所以用来加载操作系统和用户程序;另一部分则是很少人知道,甚至大多数程序员都不知道其存在的rom(只读存储器),只有少数会写底层驱动程序员才看得到,rom比ram小得多,但是却存储了计算机最基本的微程序指令,cpu执行就是按照微程序指令来执行的,开机时首先启动的bios系统也是存在了rom里面。这个病毒的编写者修改了rom,甚至可以说他绕开了内存,直接抓住了cpu按照他编写的病毒程序来执行了。” “他是怎么修改的?!”陆景隆咬牙一字一句地问,十分兴奋,这样的人才花多大代价都值得请回来,“他是怎么修改了’只读存储器’的?他是怎么在'只读存储器'里写东西的?!” “一般来讲,除非是第一次写入微程序指令,否则,若要进行二次修改,必须在强度非常大的紫外线照射或者高电压的情况下才能做修改。这个'鲸鱼'病毒能够实现修改rom,是因为修改了充电驱动程序,从而制造了一种高电压的环境,然后在计算机内部修改了rom,变成了他想要实现的程序。电脑电源一般是接220v,内存电压则是由主板里的一个mos转换,大概是在1.5v到2.5v之间,他只要把外部电源加大一点点就足够改写rom。这种病毒在首次植入时,因为内存中还存在操作系统,cpu并不会读取rom里面的信息,所以它还没有办法控制cpu的运行,但是一旦关机后,操作系统退出了内存,再次开机启动,cpu必须读取rom里面的存在的微指令程序来启动bios系统时,这个时候就进入了‘鲸鱼’病毒的程序了。” “但是因为这个病毒的编写者并不了解bios系统的底层实现机制,所以它现在是对rom造成的是破坏性更改,一旦被他了解了bios系统,他就可以和bios系统实现无缝对接,开机后直接进入他自己写的操作系统,然后架空用户之前的操作系统,那么用户之前的一切保密性操作全都形同虚设,这个病毒可以在自己写的操作系统上对用户的所有数据进行任何权限的操作。”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用户数据被盗取造成的损失远远大于用户数据丢失所造成的损失。”陆景隆若有所思,“看来现在形势很严峻。” “是的,陆总!” “你刚刚说他是修改了充电驱动程序从而制造的一种高电流环境,那他是怎么修改了充电程序的?” “每隔一段时间,充电电路会送回一个相应的消息,然后控制软件发出控制信号。这个病毒利用钩子程序截获了充电信息,然后不断发出快速充电的控制信号。” “他是如何截获的?!” “这个,陆总,很抱歉,这里面的原理我们还是没有破解出来。” “嗯,算了,你们以及连续忙了十多天了,今天元旦,你们也休息三天吧。” “是,谢谢陆总!” “嗯,会议结束。”盖上笔记本,陆景隆还是维持着盘腿坐在床上的姿势,沉思了好久。 春莹靠在池壁上,夏莹此时隔她有些远,时不时地偷瞄姐姐一眼,观察她的神色。 “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啊?” “我为什么生气?”春莹淡淡地反问。 “因为我擅自退学,还擅自签了卖身契,而且,”夏莹吸了口气,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做模特,很可能会淌入浑水,毁了自己。” “哦,原来你知道。”春莹还是一动不动地靠在池壁。 “姐,我,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要我分析一个小球撞上另一个小球产生多少摩擦力,还是王安石变法给宋代带来多少影响这种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的事情,我根本做不到嘛!”夏莹急急地想辩解,可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没有底气,“而且,我,我不会出卖自己的。” “你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 “我” “你什么时候签的?” “去年。” “那下次再遇到潜规则的,你怎么办?” “不是有陆家吗?”夏莹脱口而出,“我只要报上陆景隆的名号,不就行了?” 春莹的太阳穴狠狠地跳了一跳,“你过来!” 夏莹听出姐姐声音很沉,有些胆怯,但是又无法抗拒,在水里缓缓地迈步。 “姐,你啊!” “姐,你干嘛?!” 春莹把手从夏莹的胯下拿出来,然后淡淡地回答,“检查你!” 摸到那层膜还在,春莹也算松了口气,至少她真的还没有被污染。 “姐,你,”夏莹又羞又囧,“你居然不相信我?!” “被拯救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春莹答非所问。 “额?”夏莹果然没理解过来,可是姐姐此时的眼神,是那么的忧伤,却又平静得不起一点涟漪,让人恨不得替她落泪。 “你向陆家索取的任何帮助,都将会记在我的头上,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来偿还他们所给予的恩惠。” 华春莹回房时,陆景隆依然维持着刚刚的坐姿,在床上沉思着。看了他一眼,觉得现在不适合打扰他。 望向窗外,此时梅花开得正灿烂。白茫茫的大雪,一样白的梅,却硬是没有被大雪的白所湮没。一样的白,却是白得那么灿烂,厚重的积雪好像是它的养分,凛冽的寒风似乎成了它的甘露,在零下的空气里摇曳着,搔首弄姿着。五星形的花瓣中,伸出许多黄色的小触手,就像笑得十分灿烂的笑脸。 等陆景隆回过神来时,便看到窗边的美人,正对着窗外的一簇白梅傻笑着,那种笑就像和老朋友聊天时露出的会心一笑。她在跟那些白梅聊什么呢? 当后来的后来,华春莹消失在他的生活里时,冬日里失眠的夜晚,他总会想起这个问题,那时的她在跟窗外的白梅聊些什么呢? “在想些什么呢?”陆景隆从后面抱住春莹,吸着她脖颈间的香气,清淡典雅,像外面的梅花。 “难怪古人这么颂扬梅花,那种迎冬而放的样子,看着还真是让人感动呢。”春莹回过神来,回答男人。 “你不也一样,迎春,水仙,梅花和山茶,不是并称'雪中四友'么?” “你知道?” “呵呵,度娘说的。” “噗,哈哈哈”春莹被这男人的风趣逗笑了。 男人一把把女人打横抱起,便往床边走去。 女人嘟着嘴,嘟囔着,“我想跟我妹睡!” 看着女人嘟嘴的样子,发现原来她是有孩子气的一面的,“前两天才说过以后只能跟我躺一张床上,女的都不行,你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冒出去了?” 第三十章 枕边语 “谢谢你!” “嗯?”陆景隆把华春莹抱上床,看着怀里的美人脸红着嘀咕了一句。 “谢谢你,让我见到了夏莹;谢谢你,帮我照顾夏莹!”真的谢谢他,也还好遇见的是他,所以一切似乎都不算太坏。 “就嘴上说说?”男人的手暧昧地描绘着女人背后的那只翩翩欲飞的蝴蝶。眼睛也露骨地盯着女人的唇。 春莹听话地把唇凑了上去,男人就势倒在了床上,顺势还把女人拉倒,让她倒在自己的身上。 女人的乌丝倾斜而下,男人一时心神荡漾。手指穿插在发丝间,浓密的发丝把男人的手湮没其中,还有清淡的香气弥漫开来,柔软的触感让他紧绷的神经也软了下来,一种满足感从男人的心里腾然而起,他喜欢拥有她的感觉,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曾经跟别的女人上床是因为生理需求,可是跟她上床,似乎不仅为了生理需求,还有心里需求,占据她的那种感觉把他心里的那份空洞也填满了。即便七年前的那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没有给过他这样的感觉,那一次是虐心,这一次是甘心。 “你留了多久的长发?”抚着她的长发问。 “两年多快三年吧。”女人喘着气回答,开始的时候还是她主导,后来她就直接被男人摁住脑袋索取了,憋得她就快要窒息而死了。 “为我留的?”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把自己的需求当成是这个女人存在的唯一合理性了。 “嗯!”还是没喘过气来,这男人的肺活量是有多大?!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长发及腰?!”听着她的回答,看着她气喘吁吁,眼神也是怨恨的,却很开心。 华春莹从他身上下来,躺倒在一边,又喘了一会儿,“男人不都是喜欢长发及腰的女人么?难道你不是?” “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有许多女人讨好他想爬上他的床,他也很厌烦这些女人,可是却喜闻乐见这朵迎春花讨好他,“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是了!” 一翻身,男人把女人压在了身下。 “我该做些什么?”两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相拥着,像一对十分相爱的恋人。 “嗯?”陆景隆一手磨砂着她光裸的肩膀,一手枕着脑袋,“为什么这么问?” “你有心事!”华春莹直接指出,“况且我既然受了你恩惠,理应为你排忧解难。” “哈哈哈!你怎么那么聪明?女人太聪明不好,会讨人嫌的。” “放心好了!该糊涂的时候我会糊涂的。”华春莹的手也在他的胸前转着圈。 “鱼儿快咬钩了!”陆景隆说。 “那不是很好?”华春莹问。 “这是条大鱼!” “所以?” “所以要是弄不好,我会被这条鱼拖进沟里。”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陆氏被收购。” “大姐和大哥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们可能有感觉,但是具体应该不知道。” “那你做好承担最坏结果的准备了吗?” 陆景隆转过头看着华春莹的眼睛,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躲避,良久陆景隆才开口,“我要是变成了穷光蛋你会怎么办?” “没有了现在优越的生活,我当然会去找工作,不过最好还是让我完成学业再找工作,然后你要东山再起还是本本分分地当个普通人,我都帮你。”没有逃避,没有隐瞒,华春莹十分坦然地回答。 “哈哈哈!”陆景隆似乎对这个直白的答案很满意,吻了吻她的额头,“你还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女人。” “我只想当个既不伤害别人也不为难自己的好姑娘,我想与除我以外的一切平等。” “平等,对,我也只是想给陆氏寻求一个平等发展的机会。可是我这样把三代人的心血拿来赌博会不会太过分了?” 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华春莹想了一下才开口,“人不都是努力地活完自己的一生,然后将成果遗留给后代,如此反复。陆氏集团是他们遗留给你的,你继承了,现在你也只是在做出你的努力罢了,你有这样的权利,所以对于父辈没什么好愧疚的。” “哈哈哈,”顿了一下才问到,“你意思是让我告诉大哥和大姐?” “你上次也说了,陆氏集团也有大哥和大姐的功劳,大哥和大姐也都是有魄力的人,既然大家都是目标一致的,那一起努力总比一个人孤军奋战好。” “你刚是不是问我 '你该做什么'?” 华春莹知道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婉儿?” “嗯?”婉儿快要睡着时听到了陆景琛的一声呼唤。 “爸最近还好吗?” “还好啊,昨天我们不是还收到了他从佛罗里达寄来的明信片吗?我昨天还悄悄地跟妈打了个电话,妈说爸恢复得很好。” “我说的是你爸。” “额?”婉儿一愣,随后眼睛又黯了下来,似乎觉得有些凉,在陆景琛的怀里又拱了拱,才开口,“不知道,怀孕之后我没怎么去看过他了,去牢房对胎儿不好。” 陆景琛把被子拉高了些,搂紧了她,然后开口,“好吧,明天我替你去看看他。” “阿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感觉会出什么大事儿,可是我现在毕竟不是陆氏执行总裁,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 顿了好一会儿,婉儿才开口,“阿琛,我知道了。你不用管我父亲,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那爷爷那儿怎么办?现在爸在里面不都是爷爷打点的关系吗?” “阿琛!”婉儿抬起头,无比忧伤地看着他,“阿琛,我爱你,如果是我的父亲束缚了你的手脚,我会更加恨他的,所以,为了不要让我难受,你不要再管他了,他早就该得到他应有的惩罚的。” 陆景琛看着婉儿那双噙满泪水的大眼睛,明明是那么地柔弱,却又写满了倔强。就是这双大眼睛,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把她从泥淖中拯救出来。温柔地吻住她的唇,抚摸着她的发丝,想要安抚着她的情绪,然而自己似乎引火烧身了 “糟糕,我好像又把自己陷害了。” “哈哈,”婉儿噗嗤一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你还是去洗个澡吧。” “哎,生完这胎再也不让你生了,”陆景琛温柔地抚着婉儿的脸说,“看着这么柔弱的你腆着那么大的肚子,我难受。” 婉儿主动在陆景琛的唇上啄了一口,“为你,我心甘情愿。” “你再勾引我,我真的会更难受。” “哈哈,你快去洗澡吧。” 洗完一场冷水澡回来躺下,婉儿还是没有睡着,搂着她,陆景琛轻声呢喃,“婉儿,如果事情真的如我所料,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要疏远你了。这样对你和你父亲都好,好吗?” “我懂的,阿琛,去做你该做的吧。” “嗯,睡吧!” 第三十一章 深陷泥淖 “阿姿小姐,非常高兴您能赴约。” “景隆先生你再三邀请,我都已经快要拒绝得不好意思了。” 紫色的衬衣,上面松开了两颗扣子,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肌,再加上他本身就高大的身材和一丝不苟的西裤,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魅惑无比。但是相比起陆景隆的精心装扮,阿姿显得随意许多。波浪型的长发束成马尾,运动衫运动裤,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好像刚运动完。和陆景隆站在一起实在是像两个场合的人。 “不知道景隆先生这次又是如何安排的?还是吃顿便饭么?”语气里嫌弃意味满满。 “呵呵。”陆景隆也不恼,“除了吃饭,当然还有其他活动,相信我,阿姿小姐,今天会是你难忘的一天的。”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了,景隆先生。” “阿姿小姐你看起来像是刚刚晨跑完,那么我们就从早餐开始,请。” 然后两人走进了一家酒楼,当然被陆景隆包了全场。让阿姿惊异的是,一顿丰盛的早餐,竟然是最地道的俄罗斯口味,这也就算了,陆景隆竟然清清楚楚地知道她的口味和偏好。毕竟是在中国,她很久都没有吃到这么地道的俄罗斯早餐了。 “景隆先生你调查过我?” “不能说调查,是了解。既然我要追求阿姿小姐,当然要了解你的一切。”他没说假话,他就是了解的,只是通过华春莹了解的。 即便是知道这个男人的危险,可是此时阿姿还是开始在他生动的甜言蜜语中深陷下去。看着他此时深邃而又专注的眼睛,阿姿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慢了两拍,忙别过头。 早饭过后,陆景隆换下了精致的衣服,和阿姿一样,穿上了运动衣裤,这个时候再站在一起,倒还真像是情侣一般了。阿姿是俄罗斯人和中国人混血,有着很典型的俄罗斯人高大的身材,可是她还是矮了陆景隆小半个头。看见一身运动装的陆景隆时,她才想到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试过抬起头来跟人说话了,一直以来她因为她高大的个子一直是跟人低头说话的。 看着阿姿的眼睛时时在他身上留恋着,陆景隆知道,他胜算又多了几分。作为一个情场骨灰级浪子,哄一个虽然张牙舞爪但是却十足纯情的小萝莉,他自然是手到擒来。 “所以呢?下一个活动是?” “游乐园。” 当然游乐园又是被包了全场。即便刚走进这里时,阿姿觉得很幼稚,可是玩着玩着就放开了,22岁的阿姿,到底还是个孩子。 即便带女孩子来游乐园玩,这种追女孩子的方法老掉牙,但是无论白猫黑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陆景隆第一次见面就穿了阿姿,她和华春莹不同,她真的只是个22岁的孩子。 “你玩过山车的时候为什么可以做到不尖叫?”阿姿脚软地扶着陆景隆的肩膀出来,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可是却又觉得十分爽。 “很简单,你在它每次冲下来时,或者翻滚时,深吸一口气憋住,就没那么惊悚了。”陆景隆微笑着,看着阿姿回答。 “你简直不是人!”阿姿不可置否地摇头,“要不我们再进去试试?”虽然腿软,虽然惊悚,可是她就是喜欢这种刺激感,阿姿是个左脑发达地人。 “好啊!”欣然应允。 玩了一天下来,两人换了一套衣服,准备了晚上的约会。 陆景隆为阿姿准备了一套淡黄色的晚礼服,裸肩,配上胸前一颗紫色的宝石,性感十足。 烛光晚餐的地方是露天的,旁边有一个水池。 陆景隆在等着阿姿的时候,电话响起。 “陆总,出事儿了!” “怎么了?” “出现了'鲸鱼二号'病毒,而且现在是对硬件造成了彻底性破坏!之前破解出来'鲸鱼'病毒是修改了充电驱动程序,从而造成了高电压环境,改变了rom。现在'鲸鱼二号'是直接让电源充到爆炸了,全国各地出现了多起爆炸事件,尤其是面向低端用户的产品,还有一起爆炸是发生在了煤气管道控制端,事故已经造成十二人死亡。现在市场上的用户,普遍认为是我们的硬件产品有问题才导致的爆炸,情况很危急。” “我知道了!让公司所有高层回来,市场部的立刻去做市场调研,技术部的加紧破解钩子函数是如何偷取充电信息的,公关部的联系记者准备明天的记者发布会。还有把大姐和大哥也喊回来,我两个小时后到公司。” “是!” 挂掉电话,陆景隆抬头看着明月,双拳收紧。鱼儿开始吃饵了,命运之役打响。 阿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景隆背对着她,长身而立,举头望明月,似乎透着忧伤。心又猛地停了两拍,最近心脏真不好。 靠近时,陆景隆感觉到了她,回神对她温柔一笑。什么都没说,把手在她眼前转了一圈,变出一朵玫瑰花出来,不是纸花,新鲜的,上面还有露珠。 “哇!”阿姿孩子气地惊呼了一声,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太幼稚,“切!小把戏!” “呵呵,幼不幼稚不重要,重要的是阿姿小姐开心。”陆景隆微笑着一本正经。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变的啊?”马上又像小孩子一样兴致勃勃地询问。 “陪我跳支舞,我就考虑告诉你。”说着弯腰伸手向阿姿做了个优雅的舞蹈邀请。 “哼!”虽然不满他卖关子还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还是一曲优雅而又高贵的华尔兹,只是这样的慢节奏跟陆景隆现在心里乱成的一锅粥成了强烈对比。就像现在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饿得哇哇直哭,可是你只有小火。事情总要一样一样来,小火也得耐下心来做,否则再把这锅粥做坏了,那就更没得吃了。 这一曲舞对陆景隆来说是煎熬,对阿姿来说却又是美好无比,仰头看着他英俊的面容,阿姿已经慢慢地深陷其中了,开始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更多。 “好了,舞也跳完了,你该告诉我怎么变的了吧?”阿姿早就不在意那朵玫瑰花了,她在意的是他了。 “呵呵呵,”陆景隆轻笑,“我说我有魔法信不信?” “切!你又拿我当小孩子骗!”阿姿一脸不相信,又一脸期待。 “呵呵呵!”陆景隆也不回应,掏出一套扑克牌,在阿姿眼前、身上转着花样秀。阿姿眼花缭乱,却又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不被他所吸引。 “挑一张。” “你还能玩什么花样?”阿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伸手。 “等等!” “干嘛?!” “如果你挑的那张正好是你想要的东西,你要答应跟我交往!” “切!我对你这些黑红花片又没有兴趣! “走着瞧!”陆景隆对她温柔一笑,像哄着小孩子,可是阿姿已经快要被他的笑容融化了。为了掩饰脸红,阿姿赶紧低下头挑纸牌。 左手边的第一张,陆景隆勾唇一笑,果然和他预料不错,在她的世界里,没有灰色地带,非黑即白,非赢即输,非好即坏,在没有烦恼的象牙塔中长大的,单纯的就像一个婴儿。 “诶?吉他?!”挑出的牌竟然不是黑红花片中的任何一张,牌面上是一把吉他,好像还是—— 突然,陆景隆夺过阿姿手里的牌,向空中一扔,密密麻麻的卡牌像雪花一样飘落,同时遮住了两人的视野。 等到阿姿终于看清眼前时,只剩一声惊呼。扑克牌上的那把吉他已经变成握在了陆景隆手里的东西! “greenfield!” 阿姿一下没控制住,激动得眼泪掉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 置于死地而后生 “怎么确定硬件爆炸的原因,真的是因为病毒而不是硬件质量?”陆景隆一边疯踩油门一边和技术部总监视频通话。 “爆炸了的机子,只要主板完好,换掉其他硬件再重新开机,会出现中鲸鱼病毒的现象,而且”总监略有些迟疑。 “而且什么?!”陆景隆直接越过一个红灯,黑色的兰博基尼在马路上横行着,所过之处,一片嘈杂的鸣笛声。 “陆总,你自己看吧。”说着拿过一台机子放到屏幕前。 不看还好,一看陆景隆差点把刹车当油门。 “通知公关部,立刻和技术部联系,准备好明天新闻发布会的说辞,”一边急速走着,一边敏捷地吩咐着,“一方面要把泼到我们身上的脏水洗干净,另一方面也要道歉,不要让客户觉得我们就是只会推脱责任。” “是!” “联系警察局,通知李律师,让他协助警方破案,我们必须运用法律的武器,不能总是当这个冤大头。” “是!” “五天之后就是报价协商会议了,这次事故发生,任氏肯定要借此打击我们,重新制定报价表,再把价格压低一点,我们自己动手总好过让别人动手。” “是!” “通知技术部,让他们一方面加紧破解病毒,另一方面,注意一下代码风格,还有去搞清楚,病毒到底是从哪里传播出来的,我要找到那个做病毒的人,那个把整个陆氏集团的人都蔑视了的人是谁?” “是!可是陆总,明天真的要那么演示吗?那样演示了,陆氏集团的颜面” “现在不是什么颜面不颜面的问题了,先挺过去再说吧。” “是,还有大小姐和二少爷也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您看?” “我先去办公室,让高层的人全都先去会议室等着,让他们各部门之间先讨论一下解决方案,我要有建设性的,半个小时后我到,我不想再听到废话。” “是!” “阿隆!”焦急万分的陆景鸢和陆景琛一看到陆景隆便迎了上去。 “哥,姐。” “阿隆,让你一个人忍受这么大压力,”陆景琛担忧地说,“你已经累了好久了,要不还是让我接任吧?” “没用的,大哥,”陆景隆喝了一口茶回答,“这个局面谁当总裁都一样的。” “哎,偏偏又是这个节骨眼,估计又是任古宏搞的鬼。”陆景鸢愤愤道。 “阿隆,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想跟我们商量?”陆景琛问。 “哥,姐,现在任古宏的目的很明显,他想一点一点地把我们消磨殆尽,然后再给最后一次沉重的打击把陆氏收购。” “嗯。”两人认同地点头。 “陆氏集团是那老爷子建立的王国,但是现在看来那老爷子指望不上了,你们也知道,那老爷子有把柄被任家死死地拽着。现在既然已经传到了我们手里,那我们就应该自己拿主意了,那老爷子跟任家有什么恩怨我不想管,反正让我什么都不做地拱手把陆氏让出去,我做不到!” “对,我们总要做点什么!”陆景琛点头。 “那阿隆你打算怎么做?”陆景鸢问。 “我们把陆氏集团的把柄拿回来。”陆景隆坚定地说,“从此以后,我们不再畏首畏尾!” “为什么你觉得你可以拿到?阿隆你筹码是什么?”陆景琛问。 “因为'鲸鱼病毒'!”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的?”陆景琛问。 “哥,姐,你们不要误会,'鲸鱼'病毒不是我开发的。但是,我一直在等'鲸鱼'病毒。” 两人都不说话,陆景隆继续道,“任氏开发的操作系统其他不怎么样,但是其安全性是不可否认的。我一直在等,等一个能够越过软件,直接攻击硬件的病毒,这样就可以把操作系统架空,它的安全性即便再好也没用,现在出现了不是吗?” 两人都没有说话,可是眼睛里却闪着光芒。 “任古宏造出了这个能够攻击硬件的病毒,想嫁祸到我们身上,让我们失去市场。但是他没想到我们会有胆量借力打力,病毒程序对硬件的控制越强,他的操作系统就越是形同虚设。” “你想利用'鲸鱼'病毒,越过他们开发的操作系统,拿到爷爷的把柄?”陆景鸢惊呼。 “应该没那么容易吧?除了计算机层面的保密性问题,他们肯定还有其他的保护措施吧?”陆景琛说。 “是!所以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为了刺激他们开发出更成熟的'鲸鱼'病毒,我们还要拿整个陆氏集团做诱饵。现在的'鲸鱼'病毒只是能破坏硬件,还不能很好地操控硬件。” “最坏的结果是?”陆景琛问。 “最坏的结果就是,鱼把饵吃了,然后游走了,我们一无所获。”陆景隆坦诚地说。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鸢率先表态,“与其这样被人温水煮青蛙地一点一点弄死,我宁愿试一把,阿隆,大姐支持你。” “嗯!”陆景琛也下定决心,“阿隆,你要做什么?我们跟你一起做。” “好!”陆景隆有些激动,“既然决定要做了,那我们同心协力,晚点抽空我把整个计划告诉你们,现在我们先把这个诱饵抛出去。” “你到底在搞什么?!”任古宏一脚踢开门,暴吼了一句。 阿影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看代码。 “欧阳影,我问你,你到底要搞什么?”一脚又把一旁的凳子踢翻。 “你要是脑子不正常,就去拿头撞墙,不要在我这里发疯。”阿影这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特么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智障,杀人放火了还要做个到此一游的标记,你特么生怕人家不知道'鲸鱼'病毒是你欧阳影研发的是吧?” “对,我就是怕人家不知道这是我做的。” “你特么自己想死就去阎王那里报道,别特么把我也拖下水!” “我没有拖你下水,我只是写了'fuck lu',没有写'fuck ren'!” “你……你写上这么辱蔑性的话,你完全就是帮陆氏洗白了不是他们硬件问题,是你的病毒攻击致使电源爆炸,那我要你推出这个病毒有什么意义?!而且,你弄得这么高调,到时候要是查到你我头上来,就别怪我罩不住你!” “你罩了我吗?!” “你!”任古宏气结。 “任古宏,首先,你们两家公司之间的利益之争我不想管,也没兴趣;其次,我只是答应跟你联手把陆氏推翻,我来研发病毒,你帮忙推广,我对你的钱没有兴趣,对你们的公司也没有兴趣,更何况整个病毒完全是我自主研发的,所以我不是你下属,你也别在我面前颐指气使,我爱怎么弄就怎么弄。我没有你,大不了病毒传播慢一点,可是你没有我,你根本不可能扳倒陆氏。” “现在你拿着我的病毒,不停地打压陆氏,你好处占尽,还不花一点成本,你还是偷着乐吧。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人,像你这种贪得无厌的人,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感,我之所以和你合作,你该感谢陆家,所以你现在还是低调地从我这里滚出去。嗯?” “你!”任古宏气得手抖啊抖地指着阿影,“哼!那我祝你早日搞明白bios底层代码,把陆景隆搅得天翻地覆,把你那青梅竹马抢回来!” 说完,拂袖就走。 “任总,那欧阳影实在太嚣张了!” “哼,跟一个将死的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任总您的意思是?” “他研制出来的这个'鲸鱼'病毒简直是人神共愤,目前至少造成市场经济损失两千亿,你觉得他还能活?而且我还能留着他,让他落到别人手里,把我们供出来?” “任总英明啊!” “呵呵!就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被陆景隆玩脏了的女人,就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如此儿女情长,这种男人,有什么用?!” 第三十三章 事实全凭一张嘴 会场,熙熙攘攘的人,让人心烦意躁的闪光灯,公关部的于总监上台向记者们展示了整个芯片爆炸的过程,然后换掉电源重新开机后,变成了和之前中了“鲸鱼病毒一号”一样的现象,只是这次,在彻底死机之前,屏幕上弹出来“fuck lu”的英文。如此露骨而又恶意的挑衅实在让人唏嘘不已。陆景隆决定这次亲自上台面对媒体的轰击,毕竟现在陆氏不能这么快就被打倒,对于鱼来说,如果鱼饵没有价值,那么它又怎么会上钩? “陆总,于总监已经快要演示完了,您可以开始上台了。” “好!”陆景隆一夜没睡,上午又忙了一上午,此时脸色有些苍白,不过为了看起来精神些,还是提前找化妆师整理了一下。毕竟人靠衣装,无论男人女人都一样,何况一个如此英俊出色的男人,更不可能随意放纵自己狼狈,即便是遇到困境。 “还有,你跟唐姿聊得怎么样?”从昨晚约完会回来之后开始,阿姿就有点离不开他了,尤其是陆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今天早上知道后更是炮轰了陆景隆的手机。对于她这种少女谈恋爱式的状态,陆景隆有些无奈,又不能不回,直接把手机推给陈助理,让他陪她聊天去了。 “挺好的,她没有发现异常,就是对陆氏出了这么大的状况很担忧,然后我还反过来安慰她,让她别担心什么的。” “嗯,做得好!”到底是个在象牙塔中长大的孩子,觉得世界就是以她为中心,完全不明白这种时候就不应该打扰,让他好好处理事情才是正确之道。“待会儿注意一下我上台时间,不要穿帮了。” “是!陆总您放心。” “嗯!”到是那朵迎春花,他不找她,她就真的不找他,不过他知道她此时一定坐在家里安静地等他回去,要么是在看她那本厚厚的医学书,要么是在弹钢琴,真是听话得很。不知道为何,想到她时,陆景隆悬在空中的心突然就落进尘埃里了,这种安定的感觉让他只想快点结束记者招待会回家。 家是心灵的港湾,后来的后来,当华春莹彻底消失的时候,陆景隆每每想到家里再也不会有朵迎春花在等他时,他才慢慢理解了这句话。 “陆先生,请问您对于这次由陆氏集团造出的产品导致爆炸的事情怎么看?” “这位记者朋友,我首先想问问你刚刚是睡觉了吗?对于我们于总监刚刚的如此详尽直白的演示,你怎么还能说出‘陆氏集团造出的产品导致爆炸’这种话来?下一个问题。” “陆先生,请问您对黑客如此恶意地挑衅——fuck lu 怎么看?” “陆氏集团一直秉承了对用户负责,对市场负责的态度,勇敢承担起社会责任。我们对每一个制造出来的产品,都倾尽了我们的真心和良心。我不知道我们是何时得罪了这位黑客朋友,只希望请你不要再躲在黑暗处,牺牲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来报复陆氏集团。你有着让人叹为观止的才华,只要你站出来和我们平等对话,我相信,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下一个。” “陆先生,上一次‘鲸鱼病毒一号’您对于经济损失达到十万以上的用户,承担了其20%的损失并帮其索赔保险,请问您对这次的‘鲸鱼病毒二号’又是制定了何种赔偿策略?” “陆氏集团不是任人宰割的冤大头,我们不会一直毫无怨言地为这种违法行为埋单,所以我们会寻求法律的帮助,来维护市场的秩序,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并向法院提起了诉讼,之后的详细情况请广大记者朋友们再跟进。至于具体的对遭受病毒侵害的用户的损失进行补偿的决定,将由公司高层与董事会商讨后再另行公布,详情请留意我们的官方网站上的通知。下一个问题” “陆先生,黑客为了报复你们陆氏,而给广大人民群众造成了如此大的破坏伤害,造成市场经济如此大的损失,请问您如何面对用户,如何面对市场?” “这位记者朋友,你这个问题就很像是,一个人很老老实实地在走着自己的路,可是另外一个人绊了他一下,他摔倒了,然后你问那个被绊倒的人,请问你砸坏了草地,你该如何去面对草地?” 大家都没太反应过来,会场鸦片无声,陆景隆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觉得你的关注点首先应该放在伸出绊脚的那个人身上,而至于那个被绊倒了的人,确实砸坏了一片草地,这点不可否认,但是那个被绊倒的人也是受害者,所以希望广大媒体朋友,也请给这个被人陷害并且损失惨重的陆氏集团一些关爱,因为我们也是受害者。陆氏集团一直秉承着匠心精神,始终致力于提高业界标准,给用户带来最大的收益。这些年来陆氏集团所做的cpu,主板的质量大家有目共睹,我也不在这里多说什么,另一方面我们对各个硬件类型产品的报价何其实惠低廉,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现在陆氏集团遭遇了如此恶劣的伤害时,我希望广大用户能给予陆氏集团以信任和帮助,我们一起携手渡过难关。最后,因为给广大用户带来如此大的牵连,陆氏集团致以最诚挚的歉意,我们承诺,一定会勇敢站起来配合警方,尽早破案,妥善处理好这个事件,给广大用户一个最明确的交待。下一个问题。” “陆先生,您的回答一直是把陆氏集团摆在了一个受害者的位置,可是陆氏集团作为国内第二大民营企业,吸收着国内外最顶尖的优秀人才,却被一个小小的黑客打得溃不成军,请问您这是在承认自己的无能吗?” 陆景隆依然脸不变色,淡定回答,“这位记者朋友,首先我觉得你主观臆测,这是个‘小小的黑客‘ 就很有问题。众所周知,电子病毒并不是昨天或者今天才有的,从电子产品诞生之初,电子病毒就一直相伴而生。只是过去的那些病毒只能攻击软件系统,但是这次的’鲸鱼病毒’是第一个能够攻击硬件系统的病毒。之前的‘鲸鱼病毒一号’我们的技术团队就破解出来了,这个鲸鱼病毒系列就是把因为篡改了电源驱动系统从而更改了只读存储器,造成了上层系统的崩塌,详细情况请参考我们的官方网站,我们之前就把破解出来的源代码贴上了网站。现在这个‘鲸鱼二号病毒’更甚,直接让电源爆炸,历史上有许多病毒都是只能攻击软件,真正能攻击硬件的病毒,这个是第一个。如此创新的病毒,我并不认为是某一个人或者某几个人能够开发出来的,即便是真的存在这个天才,但是观察‘鲸鱼病毒’的传播速度,完全把杀毒软件等当作透明,我相信有识之士肯定能够想明白,这样所向披靡的传播速度,背后如果没有一个巨大的团伙在煽风点火提供支持,是不可能的!这位记者朋友,你可以骂我陆景隆无能,但是你不能骂我的员工,骂我陆氏集团背后那么多人的辛苦劳动成果,他们每一个人都为陆氏集团生产的每一个产品做出了不可替代和无比真诚的贡献,我们一直在用我们的真心生产每一个产品,所以在这里,我对我司辛苦工作的各个工作人员致以最诚挚的感谢。下一个问题。” “陆先生,还有四天就是您和任氏集团的报价协商会议,此时却爆发了如此大型的硬件攻击病毒,请问会给您和任先生的报价谈判带来什么影响呢?” “呵呵呵!这位记者朋友,我刚刚提到了‘鲸鱼病毒’的研发背后肯定有一个十分强大的技术团队,然后你立刻就提到了任氏集团,你的这种联想虽然有一些依据,但是在警方没有公布证据之前,还是不要凭主观臆测,这对两家企业,市场以及用户都会产生不太好的影响。至于四天以后的报价,这涉及商业机密,所以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下一个。” 第三十四章 心在哪儿 “呵呵呵,好一个陆景隆,全凭他一张嘴。”任古宏冷笑。 不知道背后何时走来了任紫萱,也在盯着电视屏幕,眼里都是深情。 “行了,收起你那花痴脸,女孩子还是矜持一些好。” 这样的冷嘲热讽,任紫萱早已免疫。“这次又是你做的是不是?” “嗯?什么我做的?” “你不要再装傻了!我们都已经订婚了,你这样做,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呵呵呵呵,你订你的婚,我做我的,放心,只要到时他入赘了,孩子姓任,他们一家,我养得起。” “你!”任紫萱冷着声音说,“你如此贪得无厌,小心遭报应!” “你说谁?!你别忘了你现在吃的用的都是谁的?我要是真遭报应了,你不也要饿得舌头舔灰?!”任古宏气急,“真是没饿过肚子的疯丫头!” 任紫萱完全不理会任古宏的叫骂,头也不回地直接跑上了楼。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却不敢打,编了好长的短信,最终全删了。自从上次吃过饭后,他就再也没找过自己,虽然订了婚,可是为什么感觉正在失去他呢? 回到家打开门,果然听到了一阵平静安详的钢琴声。 “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陆景隆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问。 “嗯!”华春莹接过外套。 “你改编了曲子?” “大概是吧,随便弹的。我提前做好了饭,去洗洗手直接来吃吧。””嗯。挺好听的。“ 很简单的四菜一汤,陆景隆顿时觉得饥肠辘辘。”先喝一些汤再吃饭吧。“华春莹温声说着。”嗯!“ 十分简单而又温馨的晚餐,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享用着美食。 看着她恬静的面容,陆景隆的心安定下来,她带给他的那种安定的力量独一无二,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感觉。想着这个安静的女人完全属于自己,并且会就这样一生地跟着自己,他一阵心神荡漾,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失去她。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陆景隆就围了一条浴巾,手里拿着毛巾,头发都没有擦干,手机又响了。 “陆总,钩子程序勾取电源信息的函数已经解析出来了。之前的一号病毒是把电压提高到了50v左右从而更改了rom,现在‘鲸鱼二号’把充电电压提高到了150v,造成电源的完全损坏。然后市场调查那边表明,现在用户普遍都已经相信是病毒引起的硬件损坏,而不是产品质量问题,只是由此造成的用户个人电脑的完全损坏和数据的丢失,他们的怒火没有办法排解,对公司的意见还是颇大。” “嗯,你们开会决定怎么补偿?” “股东那边的意见是,他们不想再出钱抚慰民众了。然后公司高层说,现在不能丢失市场,所以建议是想对爆炸的个人用户电脑免费更换电源。” 华春莹进房间时,陆景隆就坐在床上打电话,头发上还滴着水。什么都没说,走过去半跪着,拿起他一旁的毛巾,帮他轻轻地擦拭着头发。 “如果这样的话,初步预算公司要出多少钱?” “因为这次爆炸的主要是低端用户群的个人电脑,也就是第三代的产品,而质量很好的第五代和第七代的个人电脑都没有被轻易损坏。第三代的产品在市场份额中大概占比百分之二十五,如果要全部为他们更换电脑的话,初步估计大概公司要损失100亿。” 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隆才开口,“这样,去让相关部门核实一下,如果让使用第三代产品遭受了病毒侵害的用户去补足第三代和第五代之间产品的差价,便为其更换到第五代产品,看看这样公司要出多少钱?” “是!陆总英明!” 女人的呼吸渐渐不稳定起来,后来甚至扔了毛巾紧紧地抱住了男人的头。男人就势一个转身把女人摔在床上,自己也撑在了女人的上方。春莹手一抬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主动去吻上了他的唇,腿也紧紧地夹住了男人的腰身。男人也不急着反客为主,就这样让她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享受着她的邀请。后来女人实在觉得脖子酸,撑不住了终于放开了男人倒在床上喘息着。 “你就这点本事?!”陆景隆调笑着。 “你要是不那么重,”华春莹气喘吁吁地说,“我翻身把你压在下面,也许效果会更好。” “哈哈哈哈!”陆景隆揉着她的胸继续调笑着,“这么急着勾引我?” “只是想让你早点睡觉!” ‘嗯?“ “你两天没合眼了吧?反正你也不会放过我,早点做完,你可以早点睡觉。” 陆景隆被这细心的关爱袭击得有些猝不及防。明明被她的体贴入微打动了,却不想领情。 “你意思是我持久力不好?没有满足你?”陆景隆紧皱着眉头盯着她的眼睛,可是奇怪的是,为什么她的眼睛里还是这么平淡,没有一丝感觉呢? 华春莹没有反驳他什么,手一抬又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这次陆景隆可没有放任之,她的唇贴上来的那一刻,陆景隆就把全身的力量压在了她的身上,把她死死地禁锢在床上,两人身体严丝合缝。 “亲爱的,你还好吗?”阿姿发微信问着。 “没事儿,一个小病毒,我是不可能被轻易打倒的,放心吧。”陈助理一听到手机响,反射性地拿起手机。老板对这个女的很是重视,他自然不敢怠慢。只是这追女孩子讲究进三分退三分,太猛了自己掉价,太淡了,女孩子又是没多少耐心的。这里面的尺度把握实在让他死了不少脑细胞。而且老板明确说明不准透露一点公司信息的情况下还要安抚好她。心好累。 “嗯嗯,那你现在在干嘛?” “想你” “想我干嘛?”阿姿脸红了半天才回复这么一句。 “想你那天为我弹奏'绿袖子'的样子,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画面。” 阿姿脸更红了,她清楚知道她对他动情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古典吉他的?” “不说了我有魔法么?” “好好好,魔术师!那你怎么知道greenfield的?莫非你也是古典吉他脑残粉?” “因为你,我才喜欢古典乐的。” “哈哈哈,你好腻歪啊?” “那你喜欢吗?”虽然这事不好办,不过老板也是给了一个绝招给他的,这女生是被娇生惯养养大的,一切话题以她为中心,就很好办了,这招屡试不爽,老板到底是情场骨灰级高手。 等了好半天,才等来阿姿的一句,“喜欢!” 然后又紧接着一句, “可是,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我也不知道!”说得出理由的喜欢绝对不是真喜欢,真喜欢的一定都说不出理由,跟了老板这么久,陈助理深谙此理。 果然,这五个字在阿姿心里炸开了花。 “你忙了那么久,肯定好累了,早点休息吧!”单纯的阿姿实在被撩得不行,开始转移话题。 “好!” 陆景隆终于抱着华春莹沉沉睡去,她的脊背依然贴着他的胸膛。 华春莹就被他紧紧抱着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看着窗外的月光。 今天爷爷又召见了她,“春莹啊,帮爷爷拿到公司现在具体的财务表好吗?爷爷想知道公司现在还有多少活动资金!” 直到后来的后来,陆景隆失去了华春莹,在床上失眠躺了一夜,他才明白她此时的状态。心事重重并且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躺一夜,只是为了让别人更好地入睡,这样完全没有自我的生活,不可能平等,又何谈爱情。 第三十五章 被胁迫的信任 “嗯?”陆景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华春莹正捧着他的脸在吻着他。 反射性的一个翻身,把女人压在了床上,然后下意识地就要剥了女人的衣服。华春莹急忙抓住他的大手。 “早!”无比清澈响亮的一声,刹住了陆景隆的冲动,唤回了他的理智。 “一大早的你就勾引我,然后现在又欲迎还拒的,这勾引男人的新套路谁教你的?” “我是看看这样叫醒你,你会不会少一点起床气。” “不会!”然后继续把手往她的腿上袭去。 “别闹了,你还有很多事要做!”男人动作一顿,终于让他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然后女人灰溜溜地从他身下钻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额,我去准备早餐,你快去洗漱。”然后抬脚便要走。 “华春莹!”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正式地叫她的名字,女人身体一顿,回过头,男人也走近。 看着他靠近自己,春莹有些想逃,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男人上前俯下身捧住了她的脸,额头相抵四目相对,男人一本正经地开口,“我对你昨晚的表现很不满意!” “额?”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我有审丑的癖好,难道你也有审丑的癖好?” “没有啊。”女人皱眉,不懂他在生什么气。 “我不管你有没有,反正以后我沉醉的时候,你不准清醒,要是被我发现的话,我就要好好惩罚你了!听明白了?” 华春莹也皱眉了,半天没说话。这算是什么破要求?! 男人对她的沉默一阵恼火,直接提起她的腰,然后快步走向床去,又把女人狠狠地往床上一摔。然后男人也不是立刻把身体覆上去,只是往她的身上一坐,禁锢住了她挣扎的身体,然后伸手就要剥了她的睡裙。眼看着睡裙被他剥到了腰上,华春莹两手抱住肩膀,遮住身前,终于也狼狈地出声,“我知道了!” 男人终于顿住了动作,看着她的脸。 女人被他这样凌辱着,心里也不好受,更不想接受他此时审视的目光,别过了头。 她的睡裙都被他剥到了腰上了,上身只有她的乌黑的头发和消瘦而又雪白的手臂做遮挡,狼狈而又香艳美丽,这样的黑白对比,再加上她此时躲闪的目光,让陆景隆身下又起了变化。又是他先沉醉下去,这让男人很不爽。 起身,“还不快去准备早餐?” “哦!”他放过自己了?他刚刚明明有反应了呀,她感觉到了,看来公司现在情况真的很危急。整理好衣服,头也不回地奔向厨房。 “爷爷找你说了什么?”男人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淡淡地问着。 “他要公司的财务状况表,他想知道现在公司还有多少活动资金。” “呵!”陆景隆很恼火,“老东西!都快老眼昏花了,还管得这么宽。” “鱼咬钩了?”知道他不爽,华春莹转移话题。 “嗯?” “你上次说过,这次钓鱼钓不好,你可能也会被拉进沟里。现在陆氏集团遭遇了这么大的危机,鱼不是咬钩了吗?”她知道,让他对自己信任的前提就要让他对自己了如指掌,包括她的思维。 “呵!挺聪明。” “那现在要做什么?” “你暂时什么都不用做,我一会儿给你财务状况表,你发过去给那老爷子。” “不要太规整,最好像是匆忙拍下来的样子。” “嗯??” “你教的!偷东西要有偷东西时的样子。” “哈哈哈哈!”陆景隆被她逗笑了,和聪明的女人在一起也有许多好处的,比如她能跟上自己的思维,“如果你被爷爷发现你背叛了他怎么办?” “嗯?”华春莹抬眼看着男人。 “这次我给你的可不会是真的。”陆景隆也看着女人的眼睛,仔细地审视她脸上的所有情绪,毕竟她不是完全受他控制,他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她。 沉默了良久,华春莹才开口,“要收获,就必须要有冒险,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一死,没有爷爷,我们一家早就垮了,至少现在夏莹、秋莹和冬莹都成人 了。” “嗯,你过来!”陆景隆向她勾了勾手。 女人疑惑地走到他这边,一走近便被他拉坐在他的腿上,看着他此时宠溺的目光,听着他诱哄的声音,“只要你把自己完全托付于我,我是不会让那老东西伤害你一家的,也绝对不会对你坐视不管。明白?” 潜台词是,否则的话,他会毁了她的一家和她。 “明白。”女人的声音都是紧绷的。 看着女人此时有些恐惧的目光,他知道她听懂了。笑着吻上了她的唇,这是安抚性的吻,湿湿热热的十分温柔,可是却让华春莹觉得窒息,她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不想输的话只能一直走下去。 “盛铭哥。” 李盛铭回头,便看到向自己跑来的任紫萱。鹅黄色的连衣裙,染成金色的波浪长发因为奔跑而俏皮地一甩一甩,小脸也红扑扑的。 “阿萱,怎么了,你怎么来公司了?”李盛铭笑着问她,他对她永远是温暖的笑容。 “盛铭哥,你有空吗?可以下去喝杯咖啡吗?” “好啊!” “盛铭哥,最近陆氏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好吗?” “恩,没事的阿萱,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陆氏这么大,被攻击很正常,我们可以处理好的。” “可是。”任紫萱因为愧疚有些哽咽,“你大概也猜到,这次病毒攻击,和我哥哥有关是不是?” 李盛铭也是狠狠地愣了一下,才握住任紫萱的手,开口安抚,“阿萱,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愧疚好吗?” “可是景隆他在怪我!”任紫萱红着眼睛都快要哭了。 李盛铭心里则狠狠一沉,所以她找他还是因为陆景隆吗?她还是完全看不到他是吗? 任紫萱现在心很乱,完全没有注意到李盛铭的变化,继续自顾自地说,“连你也明显察觉到了,景隆他肯定也是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哥哥所为所以才不理我的。我知道他现在忙,犹豫了好久才打电话给他,他不接,我发短信给他,他不回,我来公司找他,他直接设置了门卫拦住我!怎么办,他一点都不想见我?我并不是想要粘着他要求他必须陪我,我只想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陪着他,哪怕他让我” 整理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道,“哪怕他让我帮他对付哥哥,我也愿意。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对我冷暴力?盛铭哥,我该怎么办,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抓不住他了。”任紫萱在李盛铭的怀里失声痛哭。 李盛铭拥着她,轻拍着她颤抖的肩膀,安抚她,“不会的,阿萱,你们不是订婚了吗?再过两天就是两家企业的报价协商会议了,有你哥哥在,他不敢伤害你的。只是现在公司真的很忙,连我都在加班,何况他呢,是吧?他不见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即便心在滴血,可李盛铭还是不忍心伤害她。 “真的吗?”任紫萱抬起头。 “当然,阿萱,你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我好吗?要是觉得难过,就跟我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你既然和他订了婚,他就一定是你的,你见过煮熟的鸭子还能飞吗?”李盛铭继续安抚着她。 “当然,我不是说陆景隆是鸭子。” “哈哈哈哈!”任紫萱被逗笑了。“他是我的鸭子。” “恩,只属于我们家阿萱的鸭子。” “谢谢你盛铭哥。” “傻丫头。”一用力又把任紫萱揽在了怀里,即便知道她现在心里想着别的男人,他还是很享受此时抱着心爱的女人的感觉。 “到底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呵!”陆景隆看着手里的ipad,没有任何吃醋的情绪。 本来他也只是想监视一下李盛铭在干嘛,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的摄像头找到了他。看着他俩现在相拥的样子,陆景隆眯眼,似乎觉得应该在他的计划里加上李盛铭这个人会更精彩些。 第三十六章 苏黎世存储银行 内线响起,陆景隆接起。 “陆总,大小姐和二少爷来了。” “恩,请进办公室。” 陆景隆关掉ipad,起身迎了上去,两人也正好走进门。 “哥,姐。” “恩,”陆景鸢抬手抚着陆景隆的脸,“忙活了几天,脸色都差了这么多。” “不会倒下的,放心吧!” “恩,阿隆,现在情况怎么样?”陆景琛问。 “公司要损失一大笔是在所难免了,陆景隆的目的本身就是想一点一点地打击我们,然后消磨掉公司的活动资金,最后再来致命一击彻底收购我们。” “那现在公司还剩多少?”陆景鸢问。 “这两次病毒的打击,我们已经丢了一百亿进去了。”陆景隆有些沉痛。 “阿隆,你不要太难受,我们不砸钱进去,就会丢了市场,你已经把损失降到了最低,你做得很好了。”陆景琛实事求是地安慰他。 “关键是,两天以后的报价会议,我真的没底,到时任古宏会借机把价格压到多低。”在自家人面前,陆景隆的脆弱不再需要掩饰,他也是人,不是无所不能。 “阿隆,既然我们选择了拼死一搏,我们就齐心协力,一起往前走!好吗?你不是一个人,我们三个一起!”陆景鸢紧紧地握住了陆景隆的手。 “对,阿隆,虽然这个提议是你提出的。但是我也无数次有过这样的想法,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不要埋怨什么。大不了到时我们先买块地,到时输了的话大家一起种田,我们永远是一家人。”陆景琛也把手放了上去。 “好!哥,姐,你们来!” 陆景隆打开电脑,指纹解锁。 照片里是一排一排硕大的储物柜,却空无一人,全是自动化机器。要存储什么东西完全没有人操控,都是机械臂操作。 照片的角度还有些不清晰,像是偷拍的。 “这是哪里?”陆景鸢问。 “苏黎世银行”陆景隆回答。 “啥?” “苏黎世银行,只认钥匙不认人,号称全世界最安全的匿名储藏银行,在瑞典。”陆景琛补充道,“存单、国债、首饰、产权证、重要文件、私人日记、照片、古董字画、贵重艺术品、金银币都是这个银行的业务。依靠大名鼎鼎的保密原则和私人银行,使得全世界私人财产的1/3都存在这个银行里。古老的家族,一代代继承的财产,兢兢业业打理财富,钥匙通常会传递给下一代。每一把钥匙就像瑞士银行账户,通常会传承好几代。保险箱租期至少是50年,最长的租期甚至可以追溯到银行业起源。” 陆景隆点点头,“大哥说的全都没错。” “你意思是,任古宏,把当初爷爷留下的把柄,是存在这里面的?”陆景鸢问,但是已经知道答案了。 “对!” “阿隆,你现在做了多少工作了?我们接下来又要做什么?你跟我们说吧!”陆景琛直起身说道。 “你们知道那老爷子被任家拽着的是什么把柄么?” “我不知道!”陆景鸢摇头,“我一直很想知道,但是爷爷把口封得很死。” “我曾经好像听妈妈无意中提过,”陆景琛说,“好像是当年爷爷创立陆氏集团时不太光彩的事情。” “恩!”陆景隆补充道,“不止是不光彩,而且极其肮脏,杀人洗钱,可以说陆氏集团是在泥垢中出生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陆景琛问。 “哥,姐,你们知道那年爸爸被陷害,倒了台的事实吗?” “知道啊,当时爸爸想要秘密开发出一款比任氏集团更加强大的操作系统,然后直接推上市,就偷偷融了资。后来李家父子害怕秘密融资被政府查出来连累他们,然后举报了爸爸。后来为了平息股东们的愤怒,爷爷亲自下令割除了爸爸执行总裁的职位,而且任氏集团也直接趁虚而入把爸爸做了一大半的操作系统买了过去,被他们坐享其成了!真是够混蛋的,与其说买,不如说抢,那里面不知道有爸爸多少的心血。”陆景鸢愤愤道。 “李家父子不是害怕被政府查出来举报他的,”陆景琛补充道,“他们一开始就是怂恿爸爸去融资的,然后就是等他弄到一半,举报他,让他倒台。爸爸是爷爷的独子,李尚华本来以为只要爸爸倒了台,股东们肯定会选举他们这个第二大股东担任陆氏执行总裁,只是没想到爷爷那时那么大年纪还站了出来,接任了陆氏的执行总裁,把陆氏集团抢了回来。” “是啊,那老爷子作为创始人,在那些股东之间还是很有威信的,”陆景隆感慨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当初爸爸秘密融资做操作系统,不止是为了想要超过任氏,他还想把那老爷子留在了任家的,当初创立陆氏时不光彩的证据拿回来。” 听到这劲爆内幕时,陆景琛和陆景鸢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陆景隆,发不出声音。 “当初爸爸开发的那款操作系统的安全性是极其好的,而这款操作系统能有这么好的安全性,是因为爸爸同时开发了极其强大的病毒。安全与病毒,两者相伴,共同进化。越是强大的病毒越能催生安全的操作系统,越是坚固的操作系统越是能激发强大的病毒。所以与其说,当初爸爸想做一款极其安全的独一无二的操作系统,倒不如说,爸爸想做一个极其强大的病毒。” “做一个极其强大的病毒,攻击任氏的操作系统,拿到当初爷爷落在任家的那个不光彩的证据?”陆景鸢喃喃自语。 “可是觉得这样直接攻击任家的操作系统太招摇了,所以直接自己做了一款操作系统出来做测试。”陆景琛把前后一串,当前的真相终于大白。 “其实那时候爸爸已经快得手了。”陆景隆补充道,“那个时候的病毒是爸爸和李尚华一起发开发的,他们确实攻进了操作系统内部,看到了当年那老爷子创立陆氏时的各种龌龊行径,这也算是李尚华的额外收获。只是那混蛋一心想要当老大,把爸爸推下台,所以他就去举报了爸爸。” “等等,你说,李家父子也看到了当初爷爷的那些犯罪证据?”陆景鸢问,“那他为什么不拿这个威胁爷爷,好让他自己上台呢?” “呵呵,李盛铭知不知道这些证据我不清楚,但是李尚华是肯定看到了的,之所以没有让他得逞,是因为当初那老爷子留了一手,”陆景隆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初老爷子拿到了爸爸融资的证据,也发现了李尚华帮凶的证据,他这么贼喊抓贼,要是被公布出去,他也可以去吃牢饭了。那老爷子当然害怕他把证据公布出去,不过估计那时老爷子也是被逼急了眼,跟李尚华摊牌要鱼死网破,这种事情,谁更在乎谁就输。当个不愁吃不愁穿的富家翁怎么也比吃牢饭好,然后他就跟老爷子妥协了。于是爸爸也就成了当年这件事,最大的牺牲品。”一想到可怜的父亲,陆景隆的心里是一阵心痛。 “阿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这好像都是18年前的事了,那时你才12岁啊。”陆景琛问。自己作为兄长对这些都一无所知,倒是这个弟弟了如指掌。 第三十七章 卧底人选 “那时爸爸被举报后不是因为非法融资进了监狱么?后来又被查出说得了抑郁症精神失常转去了精神病院。”陆景隆回答。 “是啊!”陆景鸢点头,“后来爷爷又打点了很多关系,才对爸爸从轻判刑,三年出来后,妈妈就开始带着爸爸远走高飞,环游世界。” “恩!”陆景隆点头,“那时爸爸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时候,我实在太想念他了,所以偷偷溜进去看了他。那时,他说的话都被认为是疯言疯语,没人相信。我偷偷溜进去的时候,他就在说这些,虽然语无伦次,但是我仔细听了一下,大概明白了里面的逻辑。” 两人点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隆才又补充道,“其实,当初爸爸被背叛并没有给他如此大的打击,能让他精神失常。让他精神失常的,倒不如说是那老爷子的犯罪证据,还有当初那老爷子对他这个自作主张的行为进行的威胁压迫,才导致他精神失常的,妈妈好像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后来妈妈和那老爷子协议,从此以后带着父亲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见这个老头子,老头子才同意让他出院的。所以,那老爷子总说等爸爸康复了就让他回来,其实是画了个空头支票给我们,只要那老爷子在这世上活一天,爸爸就永远不可能回来。” “那到底是什么证据,能让他们父子在有生之年永不相见?”陆景鸢紧锁眉宇,疑惑不解。 “具体的我不清楚,毕竟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好像和奶奶有关。” 话落,三人都沉默了。 好久之后,陆景琛才开口,“既然那老爷子这么怕这些证据,任家为什么不直接威胁那老爷子,直接把陆氏集团抢过去。” “准确来说,当初是先有了陆氏集团,才有了任氏集团,所以任家那个已故了的老爷子还是很念及爷爷的恩情,所以虽然一直在抢我们的东西,但是还是不忍心摧毁掉老爷子的王国。等到任古宏这一代,陆氏在夹缝中生存,已经强大到了他们不能轻易摧毁的地步了,所以任古宏现在就想胁迫那老爷子,趁他还活在世上,一点一点蚕食掉陆氏集团。” “你从那时候开始就开始调查这些事情了?”陆景鸢作为大姐,也有些佩服自己这个弟弟的作为。 “恩!”陆景隆点头,“不过举步维艰,你们也知道,从爸爸之后,老爷子加强了对我们的监护,大姐你那时候不就是被老爷子胁迫着回来和梓栋大哥结了婚吗?然后又是婉儿来到了大哥身边,现在又是我。” “那老爷子做这些,就是为了防止我们再像爸爸那样,试图从任家那里拿回证据?”陆景鸢问。 “恩!”陆景隆点头,“你完全无法想象,那老爷子是有多么害怕那些证据被曝光,他宁可把整个陆氏送给任古宏,也不愿意再让世界上多一个人看到那些证据。” “呵!”陆景琛冷笑了一声,“可我们现在偏偏就在做这件事。” “恩!”陆景隆坚定地点头,“当初他犯下的错,我们没必要为他犯的错还债。陆氏集团既然从他的手里交到了我们的手里,我们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大的王国被他拿去做讲和的牺牲品!” “恩!”虽然陆景琛也曾想过这些问题,但是真正有所行动的还是自己这个弟弟,他这个兄长真的自愧不如,也许男人成家之后,真的会胆小许多,“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哥,我调查了许多年才查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任家把当年的那些证据留在了一台笔记本里,全世界只有这一份资料,那台笔记本就锁在了这个苏黎世银行里。所以,我们要在里面拿回证据,我现在调查的关于这个银行的这点东西,肯定是不够的。”陆景隆的目光重新落回了屏幕上。 “恩,阿隆,”陆景琛点头,“我明白你意思,我知道怎么做了。” “姐,你当初任执行总裁的时候,不是想开发出一款透明电脑么?”陆景隆转回头看着陆景鸢。 “是啊,”陆景鸢点头,“当时是想开发这一项新的业务,不过这个当时不是被爷爷扼杀在了摇篮中了么?说这种透明电脑就是新奇,不存在实用价值。” “恩,那当初研制出来的资料还在吗?现在还能做出来吗?”陆景隆问。 “当初原材料是用了可替换玻璃,利用导电技术,在看不到线路的环境下,让led发光,然后电源部分是用了透明的锂电池,由于连接线路板上电极的电线只有35微米粗,肉眼根本无法捕捉,所以整个机子实现了透明。不过如果是在电力不足的情况下,整个机子会呈现乳白色,就是没有电的话,机子就不透明了。”到底是自己做的东西,陆景鸢很清楚原理,“阿隆,你是要把这个用在哪里?” “用在隐形眼镜上。”陆景隆点头。 “恩?什么意思?” “现在‘鲸鱼‘病毒,可以直接架空操作系统的安全防护拿到硬盘上的数据。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除了要了解苏黎世银行,我们当然还要拿到钥匙,才能顺利拿到那台电脑。所以我们当然要派个人,打进任古宏的生活里去。” “派谁去合适?阿隆你早就开始培养了这种人了吗?我感觉这项任务难度很大啊,不是一般人能做啊。”陆景琛疑惑。 “我没有一开始就培养她,”陆景隆说,“但是她很适合,而且你们也都认识这个人。” “谁?”陆景鸢也想不到这个人该是谁。 “华春莹!” ************************************************************************** “景隆,那个黑客为什么这么攻击你们啊?你是不是招惹上了什么仇家啊?”阿姿发来微信。 “我也不知道啊!你问问那个黑客呗。”陈助理回复。 “哈哈哈哈!”阿姿打来一串笑,还有一个笑得翻滚的表情后,阿姿又回复道,“我刚刚问过那个黑客了,他说你是坏人,你是花心大萝卜,所以他要代表星星惩罚你。” “哈哈哈哈!”陈助理也打了一串笑,同样的一个笑得翻滚的表情。 跟她聊了两天,基本每天有十个小时跟她腻歪在一起,他也大概摸清楚了这个幼稚的小姑娘的脾气,现在跟她调情是调得得心应手。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撩妹的能力因为老板给的这项任务而有了巨大的提高。 “那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恩!!!!!!”加了这么多感叹号后,阿姿似乎觉得不吐不快,又解释了一番,“像你这种长得这么帅的,都是花心大萝卜,你说你到底上了多少女人?!” “嘿嘿!遇到你之前,我都是在学习,遇到你之后,我才明白,我是为了你而学习。” 十分文雅的一句话,只是结合上下文就实在让人喷饭。连不知何时站在后面的陆景隆也被这一回答雷得不轻。 陈助理拿着手机,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慢慢转回头,看到老板时,舌头打结了,“陆,陆总,我,我不是,不是在上班玩手机,我,我是” 陆景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轻松,“我知道我知道,你放松一点,我是夸你做得不错。至少她现在是在叫‘景隆‘,而不是‘景隆先生’。” “哦哦,那就好!您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不叫我呢?” “我叫你,你听见了吗?”陆景隆轻笑了一声,“聊得这么热火朝天的,看来这纯情小丫头很对你胃口啊?!” 这下更把陈助理吓得够呛了,“不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陆,陆总,我,我没有要觊觎您的女人的意思!我发誓” 陆景隆又拍了拍陈助理的肩膀,“放轻松放轻松,她不是我的女人,你放心,我没有碰过她。行了,你不用解释了,你做得很好,就这么聊下去,把这小丫头帮我泡到手,这个月给你涨工资。” “是!” “还有,两天后等报价协商会议结束后,帮我再约她一次出来。还有,不准对她透露一点任何关于公司和我的消息。” “是!” 第三十八章 零和游戏 逛街,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这对于男人来说如此,对于女人来说也是一样的。只是女孩子如果有了喜欢的人,便不敢再懈怠自己的形象,于是便会买各种各样的衣服和化妆品来武装自己,就像阿姿现在这样。 “迎春花,你看我穿这件好不好看?”阿姿兴致勃勃地拿起一条黑色的连衣裙,单肩设计,配上阿姿高挑的个子和白种人的皮肤,高贵得不能再高贵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这么成熟的衣服了?”华春莹莞尔一笑。 “你就说好不好看嘛?” “非常好看!”春莹点点头。 “嘿嘿,老板我要这条,包起来!” 等包了好几条之后,阿姿觉得没什么可看了,就又拉着华春莹冲进了下一家店。 “迎春花,这双鞋好看吗?”阿姿提了一双纯黑色绒面的高跟鞋,跟上嵌了些紫色,白色的宝石,那应该有八寸高,阿姿已经有一米八高了呀。 “你以前不就是嫌自己太高了所以不穿高跟鞋吗?怎么现在改主意,想俯瞰全人类啊?”她今天有些奇怪。 “以前我不穿是因为真的没人高过我,我现在穿当然是因为有人高过我了呀!”一边说着,一边脸上还红扑扑的,到时她就可以很轻易地吻到他了。 真的有些奇怪,她好像是谈恋爱了,阿姿谈恋爱了吗? 还来不及深入想,一个声音打断了华春莹的思绪。 “春莹,你也在这儿啊!” “大姐?” “诶?迎春花?这位姐姐是谁啊?”阿姿兴致勃勃地跑来。 “哦,大姐,这个是我的一位朋友,唐姿,中俄混血。这位是” 介绍到陆景鸢的时候春莹脑子有些断片了,因为这好像不可避免地就要提到陆景隆。 “也是春莹的朋友!”陆景鸢很快地就接过了话。 华春莹看向陆景鸢,两人视线相对,眼中的感激一览无遗。 “诶,迎春花的朋友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难道你是迎春花研究生的同学么?姐姐你看起来好成熟哦。” “哈哈哈,是,不过只是同一个学校的。”陆景鸢依然面不改色地帮忙圆场,“迎春花?是华春莹的意思吗?” “嘿嘿,姐姐你领悟力真好!” “哈哈哈,真是好名字!” “姐姐你也是来逛街的吗?” “是啊,买了什么?我看看,帮你们参谋参谋!” “好啊好啊!” 春莹看着阿姿热情的面容,她知道阿姿是因为她是她的朋友,所以才会对她好。她真的不想让她知道陆景隆的存在,她们之间应该是最单纯的友谊。 三人辗转来到了咖啡厅。 “诶,这位姐姐怎么称呼你啊?” “我叫景鸢,你就叫我鸢姐就好啦。”没有报上她的姓。 “好啊,鸢姐,你眼光好好哦,你怎么知道我适合白色不适合黑色啊?” “嘿嘿,阿姿你虽说是白种人而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但是你五官精致清丽脱俗,白色更能把你身上纯洁的气质体现出来。而且啊” 陆景鸢凑到阿姿耳边,阿姿也是迎上去。春莹笑着看着她们,到底是人来疯,谁都能混的熟。 “而且啊,男人都喜欢看起来纯洁干净的女生。”陆景鸢一眼就看出来阿姿现在处于热恋期。 “哇,鸢姐,你好厉害啊!” “小意思啦,来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姐姐我啊,至少比你们多活了好几年,以后有些什么穿着打扮上的问题,问我好啦!” “好啊好啊!”两人拿出手机。 春莹还是安安静静地喝咖啡,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 “晚上把时间给姐姐,家事找你!”发自陆景鸢。 抬眼看两人,两人正在交换各种联系方式。 “好!”华春莹也若无其事地回复了陆景鸢。 三人又去逛了好一会儿街,然后一起吃了晚饭后,走到陆景鸢泊车的地方,酒红色的劳斯莱斯,非常符合她御姐的气质,是一种成熟美。 陆景鸢率先跟她们告别了。 “啊,鸢姐,现在还这么早,都没到八点你就走啊?”阿姿恋恋不舍,刚开始确实是因为她是迎春花的朋友她才对她好,后来则真的是因为陆景鸢实在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傻丫头,等你结了婚生了孩子啊,你就不会觉得八点早了。”陆景鸢刮了一下阿姿的鼻子,“嘿嘿,我走啦。” “好,鸢姐你开车慢点啊!” “嗯,你们别玩太晚,也早点回去!” “好!”两人挥手告别,陆景鸢调转车头离开。 陪阿姿又逛了两家之后,华春莹也准备离开。 “迎春花你也走啊,现在还那么早!” “嗯,回去还有一篇论文要写。”阿姿一直以为华春莹在读研究生。 “那我也要跟你回去,我要跟你睡!” “我现在住宿舍,你不习惯那么多人一起住的,而且你这么漂亮,你去我们学校,你会被男人们拿情书砸死的!”春莹戏谑地说。 “好吧,算了,我大好青春,我不要被人家拿情书砸死!”不知为何,阿姿又想到陆景隆。 “那我走啦!” “嗯,到了给我发信息!” “好!” ************************************************************************** 回到原来陆景鸢离开的地方,果然她红色的劳斯莱斯还在这里。直接过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大姐!” “嗯!”陆景鸢抓起了华春莹的手,一脸担忧,“春莹,大姐不跟你绕弯儿了,你跟大姐说,你现在和阿隆到底是什么一种状态?” 春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看着她担忧的眼睛,春莹一阵感动,她突然这么问,她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那也没有必要骗她,但是她不知道该回答道怎样一种程度,因为她不知道她又是知道了多少。 “拯救者与被拯救者的状态。” 陆景鸢点头,她明白她意思了,“所以你是真的打算背叛爷爷,投靠阿隆了是吗?” 春莹有些惊讶地看着陆景鸢,没有否认。 陆景鸢继续道,“我知道你夹在我们家中间,日子很不好过,一边是我的弟弟,一边是我的爷爷,我今天找你也不是想要劝你什么,但是我想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把现在的形势给你讲清楚,你再好好考虑一下选择。” “我知道,你的一家现在全部都在爷爷手里,我的爷爷我很清楚,他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某种程度上,他甚至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我的弟弟,他是一个有魄力有谋略的人,但同样也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断的人。这两个人,一边是虎,一边是狼,他们本身矛盾深重,现在他们更是在玩一个零和游戏,没有讲和,要么你赢,要么我赢。” “爷爷输了会如何?陆景隆输了又会如何?”还是淡淡的语气,没有太多情绪。 “你听说过我爸爸的事情吗?” “恩!我了解过。” “如果阿隆输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有可能被曝光,他会接受和爸爸一样的惩罚,而且他还很有可能输掉陆氏集团;如果爷爷输了,他最不想被人揭开的伤疤会被揭开,他的余生不一定会好过,但是我们有可能赢回陆氏集团。” “但是,春莹,”陆景鸢紧紧地握住华春莹的手,“我并没有要你为陆氏集团而牺牲的意思,这些都是商业上的事情,我现在只是站在一个无辜者的角度来告诉你,你现在情况很危险!而且阿隆已经计划把你卷进去了,你如果真的加入的话,到时恐怕是不能够全身而退的” “我早就已经退不出来了,不是么?”华春莹看着陆景鸢的眼睛,无比澄澈。 第三十九章 叫我的名字 “我现在早就已经退不出来了,不是么?”依然是淡淡的,没有太多的情绪,“大姐,我性子凉薄,不习惯表现出太多情绪,但是现在我是真心感谢您关心我,为我着想。可是从十五岁那年答应爷爷的要求,并接受这一切开始,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么?如果说我选择错了什么,那个时候就已经选错了。当初我们一家被爷爷所拯救,我很感激他,可是” 整理了一下情绪,春莹才继续开口,“可是,被拯救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种两面不是人的日子,我确实过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更何况,看着父亲这样,明明可以彻底根治病疾而恢复健康,却要因为我而受制于人,每日要靠忍受医疗的‘酷刑‘而活着,也许我应该给他一个痛快的机会的。我也想要一个光明的未来和自由的生活,我也想要拼死一试。你们不也是在为了给陆氏集团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而冒险一搏吗?” “春莹,”陆景鸢看着这女孩儿眼睛,那里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淡定,突然一阵心疼,“好吧,我明白了,以后有什么事儿,找大姐好吗?他们那些在商场上尔虞我诈惯了的男人,是没什么怜悯之心的,你是个好姑娘,我不想看你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好,谢谢大姐!” “我送你回去!” “恩!” 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他还没回来么?可是明明车就在外面停着了啊。 “啊!”突然一股强悍的力量把她拉倒在沙发上,华春莹尖叫着,被压在了沙发上。可是闻到了男人熟悉的气息后,马上又淡定下来了。 “你下次别吓我了,我胆子小。”春莹的手抵在男人的胸前。 “是么?”黑暗中,陆景隆抚着春莹的脸,轻笑着,“可是我喜欢你刚刚的尖叫声,还有你在床上的呻吟声。你平时老是一副像神仙一样看破红尘无欲无求的样子倒是很乏味。” “你果然有审丑的癖好!”黑暗中她的声音有些像撒娇。 “哈哈!你不早知道了么?所以为了让我高兴,你就别老那副神仙脸,多表现点丑态,我会更加迷恋你的。”呢喃着,男人开始舔她的脸,手也伸向了女人的衣服里。 春莹知道等他准备好,他一定会找自己说明白事情的,也没必要现在去问个究竟。而陆景隆喜欢和她上床的一个原因就是,她从来都不会在床上主动找他谈和上床无关的事情,许多女人跟他上床就开始对他提出和上床无关的一些要求,虽然床上好谈事,可是这让他很不爽。 大衣毛衣都被男人剥了下来,然后便开始专注地对付她的bra。 “陆景隆我没洗澡,身上脏,你要不要放我先去洗个澡。” “恩?你刚叫我什么?”他注意到,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我没洗澡!”春莹也有点吃惊,自己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唤出了他的名字。 “我问你刚叫我什么?”陆景隆停下动作,专注地问她。 黑暗中,女人沉默着不回答。 “不说?”男人剑眉一拧,“我有办法让你说的。” 手上动作开始进攻她的裤子,这下他动作更加快了。感觉到他的粗暴,春莹还是有些害怕的。 “陆景隆!” “恩?”男人好像很喜欢听她喊他的名字。 “那个,”华春莹舔了舔嘴唇,“我没洗澡,我先洗澡好不好?” “没事儿,我也没洗澡!” “那你轻点好不好?” “那你喊我名字!” 又开始沉默,“不喊?” “陆景隆!”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他的名字时,男人感觉她的声音里,有些女人的娇媚,又有些俏皮,他很喜欢。 “恩!”男人愉快地应了一声。 “你轻点!” “好!” 春莹知道今晚逃不过,要是完全陷入被动,她会更难受。深吸了一口气,黑暗中,女人一把捧住了男人的脸,然后便凑上了唇。却吻偏了,女人柔软的唇撞上了男人的下巴,还有他有些刺的胡渣,男人却浑身一颤。 “你个妖精!”男人低咒了一声。 “你不是答应我轻点的吗?”女人抓着他的肩背,痛苦的控诉着。 男人一边依旧我行我素地索取着女人的甘甜,一边要求,“谁让你又不喊我名字了?” “陆景隆!” 然而她娇媚的声音,让陆景隆更加亢奋起来,他想慢,但是慢不下来。 他这么完全不顾她的感受,让女人真的彻底恼火了。“陆景隆你个禽兽!” 不骂还好,一骂女人更受罪,感觉呼吸都快要被剥夺,张着嘴像求生一样艰难地大口呼吸着。 “陆景隆你够了!” “陆景隆你个畜生!” “陆景隆你疯了是不是?” “陆景隆你”男人俯下身堵住了女人的嘴,不能再让她骂了,再骂下去,他更加控制不了自己。 女人被男人抱着放进了浴缸,温暖的水逐渐包裹着女人黏着的皮肤,格外舒服,浑身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男人也跨进浴缸,手一伸,把女人揽进怀里。两人紧紧地相拥着,像一对相爱的恋人。 “长本事了华春莹,你现在都敢骂我了!”男人戏谑着,没有恼怒。 春莹抬起头横了他一眼,又埋进了他的胸膛里,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宝!我挺喜欢你的,”男人磨砂着女人的腰。 顿了一会儿,终于开口,缓缓地说道,“所以,就算我让你帮忙,你也不可以让别的男人碰你!” 感觉到怀里的女人一僵,男人拥紧了她,下巴磨砂着女人的头顶,继续道,“你这么聪明,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对不对?既能帮我达成目的,也能保证全身而退,你只属于我,我是绝对不会高兴看着你这样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哟!” 女人埋在他的胸膛里,继续沉默着。 “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做好周全准备的!” 两人都沉默了,春莹知道,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好!”华春莹终于出声。 男人笑着,在女人的发迹间落下温柔一吻。 “你怎么跟大姐一起回来的?” “逛街的时候碰到了,然后她就送我回来了。” “嗯,你们混得挺熟了?” “还行!” “她跟你说什么了?” 春莹想了一下,还是觉得,现在好不容易和他建立起来的信任,不能破坏了,“她跟我说,你准备把我拉进一场零和游戏中,问我是不是真的要投靠你?” 陆景隆沉默,华春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以一个女人的角度。” “哈哈哈!”男人笑的时候,他的胸膛跟着一起颤动,“我这个姐姐啊,内心里一直住着一个菩萨。” “她是个好人!”春莹喃喃着。 “恩,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没有退路了。”女人的声音依然平淡无波。 陆景隆突然把春莹从他的怀里扶起来,两人额头相抵,四目相对,“华春莹,只要你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我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做到,我会护你周全。只要你对我忠诚,你往后的日子,我会让你过得无忧无虑。” 女人看着男人十分认真的眼睛,停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好。” 两人相拥热吻着,像一对相爱已久的恋人。 第四十章 报价协商会议 熙熙攘攘的会场,全国最大的两家计算机生产企业,一年一度的报价协商会议,正式拉开了序幕。 两家企业负责人,交换了文件,包括上一年度的销售状况,技术改进,以及成本预估等,最后得到各类计算机产品的报价明细表。两家企业达成共识后,由执行总裁签字,然后这份报价明细表就可以放上网,成为了这一年度各类计算机产品的价格参考标准。这是销售的标准,标准,对于维护市场秩序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任古宏作为任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兼董事长,和陆景隆作为陆氏集团的执行总裁,自然是两大焦点。还有陆国雄作为陆氏集团的董事长也出席参加了会议。 双方负责人交换了文件,便开始了各自翻阅。片刻后,正式开始协商。 “任总,你把我们的面向低端用户的产品价格压得实在太低了,我们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利润可言了!”虽然陆景隆做好心理准备要被他宰一笔,但是这实在也太过分了不是?! “你们的第三代产品系列,这次被'鲸鱼'病毒攻击得溃不成军,现在市场上根本不会有用户会想要去买。如果再不依靠价格优势,你们这一系列的生产线完全可以全部撤掉了!” “你把我们的报价基本压到了成本价,这跟撤掉生产线有什么区别?”陆景隆咬牙切齿地说。 “区别就是,你们至少还占有市场,要是真的撤掉了生产线,那不真就什么都没有了么?” “任总说得有理,” 陆老爷子发话,“我们遭受了病毒的打击,确实要打价格战了,用户市场最重要,牺牲掉一年的利润,我们陆氏可以撑过去的。” 陆景隆转过头去看那老爷子,终于明白了那些签订丧权辱国条约的保守派都是长着一副什么嘴脸。 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据理力争,“但是面向中端用户和高端用户的产品,利润也基本被压缩到没有,我们接下来要怎么运营?” “陆总此言差矣,你们已经买进了新的集成电路技术了不是么?你们有了更低廉的原材料和更好的性能。” “买进新技术后,我们已经把报价压了下来了,任总你不需要再压了。” “呵呵!”任古宏想了一下,“想必陆总也知道,每一项重大技术革新后,之后都会陆陆续续地有改进,使得新技术能够更好地完善。这次集成电路技术的革新实在是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我相信接下来的几年,无论是陆氏集团还是学术界都会对其进行完善,那么你们的成本会持续下降,所以陆总还是乐观些好。反倒是我们,我们无论是成品的组装还是操作系统软件的开发,都是依靠人力成本的,可陆总也知道,人力成本从来都是只有上涨没有下跌的,所以还是希望陆氏集团多照顾我们一些。” “技术能不能革新这还存在很大的未知数,难道任总就要我拿陆氏集团几万员工的工作前途冒险吗?” “呵呵呵,”任古宏一阵冷笑,“有压力才能有动力,才能更好地促进一个企业发展,所以陆总何不化压力为动力,为计算机的成本下降做出卓越贡献呢?” “任总说得没错!”陆老爷子又发话了,“我们陆氏集团就是在爬摸滚打中成长起来的,每一次的翻山越岭都会让陆氏集团成长得愈加茁壮。只要我们致力于引进人才,重视技术革新,高端产品和中端产品所带来的利润,也许就能把低端产品的空洞填补起来。挺过这一段时期,'鲸鱼病毒'破解后,第三代产品还是非常有利可图的!” ******************************************************************************* “隆!”任紫萱在门口一直等着他,一看到他便踮着高跟鞋“踏踏踏”地跑过来。 陆景隆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刚刚在会议室里就头昏脑涨,现在听到她娇滴滴的声音,更觉得头疼。 “隆!”任紫萱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为什么不理我啊?” 陆景隆背对着她,没说话也没转过身。 “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你不要对我冷暴力好不好?” “我是你的未婚妻啊!”声音里都快要带着哭腔了。 陆景隆转过身,厌恶地瞪着她,“你那好哥哥对我赶尽杀绝,你要我怎么对你?” “他是他,我是我,”任紫萱走上前抓住他的衣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帮你的!” “帮我?”陆景隆冷笑,“帮我被他收购?” “隆,我是真心爱你的!”任紫萱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行了!别哭了!”陆景隆不耐烦地把衣袖从她手里抽出来,“你不用和你哥哥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打一巴掌揉三揉,把我当傻子?” “不是这样的……”任紫萱哭着摇头。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现在就离我远点。”陆景隆扬长而去,任紫萱呆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挪不动脚步。 然而陆景隆前脚刚走,任古宏满面春风地便从里面出来了,抬眼就看到了满面泪痕的任紫萱,眉眼一沉。 “给我滚回去,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任古宏低斥。 任紫萱转头看向他,怒吼着,“你是不是要把所有人都逼死你才高兴?!”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两人,任古宏顿时一脸尴尬,又急又气,一把拽过任紫萱的手腕,“你给我滚回车里去!” “你放开我!” 任古宏把任紫萱狠狠一甩,塞进车里,然后自己也坐进去,任紫萱发了疯一样地挣扎着,要跟他鱼死网破。 “啪!”任古宏一巴掌,把任紫萱打回座位上,终于安静下来。 “清醒了没有?!”任古宏怒目圆瞪,“他妈世上男人都死光了?!你他妈就非得找他?” “我为什么不可以找他?”任紫萱吼回去,“要不是因为你,他会这样对我吗?要不是因为你,他早就爱上我了!” “你他妈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他根本就不爱你,没有我他一样不爱你。那个男人是没有心的,你他妈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根本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你没有心,你就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是没有心!你禽兽就不要把大家都当做禽兽!你自己贪得无厌,就不要把所有人都想成是欠你任古宏的!” “弱肉强食!你他妈到底懂不懂?你以为我现在不跟他们抢,他们就不会来抢我的?” “谁跟你抢了?”任紫萱爆吼。 “你这种完全没有危机感,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什么屁事都干不了就不要对老子吼,你有什么资格质问老子?”任古宏下最后通牒,“你给我听好,任紫萱,你吃的用的穿的全部是任家给的,你不姓任你什么都不是!所以你现在他妈给我老实点,老子让你嫁给谁你就嫁给谁,别跟老子谈什么情啊爱的,有本事你就脱离任家净身出户。” 车子停在了家门口,任古宏率先下车,“看好大小姐,要喝毒药要上吊的,都满足她,反正没我命令不准让她再出门!” “你去死啊!”任紫萱被几个人架着捆进了家门。 “他妈都不知道生你出来干嘛的?!累赘!” “任古宏,你个王八蛋!” *************************************************************************** “大姐?这个是隐形眼镜?”华春莹问。 “恩,”陆景鸢把眼镜从盒子里拿出来,“不过这个除了是隐形眼镜,里面还嵌入了透明的微型计算机,你带上后你所看到的一切,都会以你的视角,通过这个隐形眼镜传到我们的控制终端上。” “这个隐形眼镜主要是保你安全,我们不是要盗取商业机密,所以视觉信息价值并不大,”陆景隆补充,“最主要的是要把窃听系统安进任古宏所待的任何地方,还有把这个病毒程序安进任古宏的各类电子产品中。” 华春莹拿起一个半粒米大小的东西,“这个是窃听系统?” “恩!” 又拿起一个小u盘,既有电脑的usb插口,又有手机的存储器插口,“这个是病毒程序?” “恩,你把这个插入到电脑或者手机上三十秒,病毒程序会自动装进机器里,不会被发现!” “那我们主要是拿到什么?”华春莹问。 陆景隆和陆景鸢同时沉默。 “事情并不一定是一帆风顺,你告诉我,至少不顺利的时候我还能随机应变。”华春莹很认真地要求着。 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隆才回答,“关于一个叫苏黎世银行的一把钥匙。” 第四十一章 告别 “bios系统的底层代码还有多久破解出来?”任古宏问。 “我不知道!”阿影淡淡地说,“正向编译过去容易,反编译过来难,可能五年,也可能十年。” “十年?!”任古宏皱眉,“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我今年就要弄垮他们。” “那除非你把他们的'编译约定'给我,那马上就能破解出来!” “编译约定?”任古宏毕竟是商人,对于计算机知识是不太懂的。 “'编译约定',也叫密匙。”阿影只能耐心给他解释,“我这里只能看到一堆的0和1代码,这已经是机器代码了,只有机器才能看得懂的语言,人是无法阅读的。要想逆行过去变成人能阅读的程序代码,那就要知道他们是怎么把程序代码编译成机器代码的。” “他们把程序代码编译成机器代码的东西就叫编译约定?” “把程序代码编译成机器代码的东西叫做编译器,”阿影继续耐心跟他解析概念,“市面上有许多款编译器,每一款编译器都有不同的编译方法,这不同的编译方法就叫做编译约定,也就是密匙。陆氏的bios系统不是用普通的编译器编译而成的,是他们自己独立研发的编译器,所以我无法知道他们是怎么编译的,也就不能反编译过去看他们的源代码!” “拿到他们的密匙,你就能破解他们的系统?”任古宏了然。 “拿到密匙,破解就快多了,按照密匙破解这只是体力活,否则的话,自己慢慢先破解他们编译约定也是可以的,不过时间长,但是”看着任古宏信心满满的样子,阿影不得不泼冷水,“你觉得他们能让你轻易拿到密匙?!” 任古宏冷笑一声,“至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隆冬了,湖全都结结实实地结成了冰,小孩子们在湖上溜着冰,嬉戏着,打闹着。即便是一不小心摔在了冰上也是不要紧的,厚厚的衣服裹得像粽子一样,根本摔不疼。 春莹坐在公园的石凳上,看着雪白的积雪和单纯的孩子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姐!”夏莹奔过来,抱住春莹,“姐,我出门的时候化妆化太久了。” “真是的,跟姐姐出门你也化妆?还嫌我不老?” “嘿嘿,习惯了嘛!”夏莹笑盈盈地说,“万一路上撞上帅哥怎么办?” “那你还不如去买张彩票!”春莹笑着捏了捏夏莹的鼻子。 “你别打击我嘛!也许我就真钓到金龟婿了呢?!”夏莹嘟着嘴反驳。 “少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是老老实实靠自己好!”春莹正色。 “姐!”夏莹委屈地憋嘴。 “昨天到这里的?”春莹缓和了语气。 “嗯,又是陆景隆找到我的哟!”夏莹提起陆景隆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芒。 “姐,我跟你说哦!本来上次那变态要潜规则我,被我拒绝了,然后我就被公司冷藏了。但是后来上次来跟你过完元旦后,就莫名其妙地公司又重用我了,这十几天我接了好多通告,后来经纪人偷偷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陆景隆打点的!”夏莹兴奋地说着,“姐,他人真的好好哦!而且长得又帅,你说他有没有可能真的成为我姐夫啊” “不可能!”华春莹厉声打断,斩钉截铁地说。 “姐!”夏莹有些被吓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姐姐说不可能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一丝窃喜。 “我现在是第二遍跟你说,不要想些有的没的,不会有人能够免费地拯救你,天上不会掉馅饼,”华春莹继续一本正经,“不要想着傍上陆家或者傍上某个金龟婿,被拯救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现在向他索取的任何一点帮助,我都要替你偿还!” 夏莹有些被她吓到了,瞪着大眼睛看着姐姐。 “你如果不想我那么快死的话,”春莹终于把语气放柔了,“就尽快成熟起来,自力更生,不要再向别人索取些什么!我们老实做人,老实工作,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姐,你怎么了?”夏莹现在才察觉出姐姐有些不对劲,“好端端的,干嘛提死?” “没事!”春莹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人终有一死,不是么?” “哎呀,姐!你吓到我了!”夏莹推了一把姐姐。 春莹莞尔一笑,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是一千万,如果有什么意外状况的话,五百万拿去给爸爸做骨髓移植,还有五百万给家里过日子用,怎么花我不管,原则只有一个,秋莹和冬莹必须完成学业。” 夏莹刚松下来的神经又立马紧绷了起来,“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给钱?陆爷爷不是说过我们不需要钱吗?需要什么不是他来打点吗?” “这不是陆爷爷的,这是陆景隆的。” “诶?为什么他给我们钱啊?”夏莹疑惑不解,“难道是陆爷爷要他给的?那为什么陆爷爷之前又说我们不需要钱啊?” 春莹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们不是一家人吗?怎么每个人的做法都不一样啊!”夏莹不清楚他们家的事。 “你不要想太多,只是陆景隆高兴就给了我们,也不要和陆爷爷说,没必要,显得我们是乡巴佬,小气吧啦的。”华春莹尽可能地轻描淡写。 “哦!”夏莹迟疑地点点头,然后眼睛冒光地拿着看,“哇,他真的好帅啊!” “夏莹,你是姐姐,记得照顾好家里!一定要让秋莹和冬莹完成学业!” “好啦姐,安啦!” ****************************************************************************** “阿琛,你怎么在收东西?”婉儿惊呼。 陆景琛转过头,婉儿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本身就纤细瘦弱,再加上这大得夸张的肚子,似乎随时摇摇欲坠,让人看着都为她揪心。 “婉儿,”陆景琛赶忙走上去,帮她扶着腰,“你别急,慢点走!” “阿琛,我都快要生产了,你要去哪儿啊?”没有他,婉儿是有些害怕的,眼眶都红了。 “你别怕,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丑不丑?”陆景琛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来,坐下,慢慢说。” 扶着婉儿在床边坐下,陆景琛才开口,“我有事,要出差一下。你不要害怕,家里我都打点好了,楚姨每天晚上都会上来陪你睡的,医院那里我也交待好了,等你生产的时候” “等等,”婉儿紧紧抓住陆景琛的手臂,“你去哪里,为什么要去那么久?两个月都回不来吗?” 陆景琛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婉儿的脸,墨眸里的深情把婉儿焦灼的心渐渐抚平了。 “我明白了!”婉儿别过头,眼泪终于也滑落下来,又赶忙用手背揩掉,“我帮你收东西。” 然后便要扶着肚子起身,陆景琛从后来一把抱住婉儿,可是婉儿肚子实在太大了,他环不住了。陆景琛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婉儿的秀发中,嗅着她的气息。 “婉儿,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怎么办呢?”他紧绷的声线里透露出紧张。 “我还能怎么办,”婉儿带着哭腔回答,“你耕田,我就是农妇,你打渔,我就是渔妇,你要是变成了乞丐,那我只好拿个碗到大街上继续拉我的小提琴,看谁好心了就赏两个钱。” “哈哈哈!”陆景琛被逗笑了。 婉儿回过神来抱住了陆景琛,眼泪决了堤,“只要你永远不离开我!无论你变成什么,你都不可以离开我,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陆景琛抱着婉儿,说不出话来。 “陆景琛,是你把我救出来的,是你给了我家的,”婉儿呐喊,“所以就算是死,你也要带上我!” 抱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陆景琛的心也被她哭疼了,哭得越来越凶时,陆景琛直接用吻封缄。 “傻丫头,再哭,房子都给你淹了。”陆景琛掐了把她的脸蛋,上面还有泪痕,“我会回来的,最坏的结果就是拜托老婆大人你上街拉小提琴来养活全家,我心里有底了!” “噗”婉儿破涕为笑,“哈哈哈” “所以不要担心我了,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在一起。” “恩!”婉儿狠狠地点头。 “好了,出去吧,我自己收拾就好了,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你什么都不知道,那老爷子就为难不了你了,好吗?” “好。” 第四卷 相助 第四十二章 情与钱 同样是灯光,为什么酒吧里的灯光总是那么暗淡、一闪而过?也许是为了给那单身的男男女女制造更多第一眼的美好。 所以,就像在这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在五光十色的镭光灯扫射下,任古宏一眼就看上了一个在舞台上弹电子琴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任古宏手指向她。 “我们这儿的钢琴师。”酒吧主管毕竟是个猴精,“我去把她叫下来。” “陆景隆,鱼儿咬钩了!”华春莹小声地嘀咕着,她的身上除了有那个装有第一视角摄像头的隐形眼镜外,还有一个微型麦克风在脖子上的项链上,和一副微型耳机在耳环上。 “好,”耳机里传来了陆景隆的声音,“你只要把微型追踪器弄到他身上,就算任务完成。” “可以弄进他身体里吗?比如肠胃里,会不会被胃酸腐蚀掉?” “不会,追踪器外表有抗腐蚀设计,但是可能会引发他身体不适,能不能适应要看他后续反应,但是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陆景鸢的声音也从耳机传来。 然后所谓的微型追踪器,就藏在华春莹的袖口里。 进门,华春莹接过了服务员手里的酒水,走过去跪在了任古宏面前为他倒酒,自然得就好像是这份工作做了很久。 “爷!您请喝酒。”华春莹端起酒杯。 任古宏勾唇,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后,挑起了华春莹的下巴磨砂着,“出台么?” 春莹稍纵即逝的愣怔后,便很快回答,“回这位爷,暂时不出!” “暂时?不出?”任古宏一个词一个词地重复,这个答案他第一次听,“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奴家没想好!”华春莹依旧淡定地回答。 任古宏嗤笑一声,“你有什么没想好的?爷我有的是钱” 华春莹沉默地看着他那张狂妄的脸。 “你最好把握机会,爷我可没多少耐心陪你玩什么谈情说爱!” “那爷,抱歉了,我不出!”话说完,华春莹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任古宏没反应过来,那女人已经快走出门口了,从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狂妄过,“把她给我拦下来!” 华春莹被押回来时,任古宏一把把她拉进怀抱里,“这是在跟爷玩欲擒故纵呢?谁教你的,恩?” “妈妈教的,妈妈说,轻易得手的,绝对不会长久!”女人说得如此自然,就好像她真的是做这行的。 “哈哈哈哈!”包厢里回荡着任古宏狂妄的笑声。 “那你老实跟爷说,你这招成功勾引了多少男人,恩?”任古宏再次挑起女人的下巴,却没有调戏的动作了。 “既然爷让我老实说,那奴家就老实说,很多。” “哈哈哈”又是一阵狂笑,“还在跟爷玩欲情故纵呢?” “是的呢!屡试不爽。” 看着女人如此娇媚的样子,任古宏承认,真真假假,他是真的被这个女人绕晕了。即便知道真假难辨,但是此时任古宏是真的没有什么跟她上床的欲望了。毕竟,对男人最好的冷却剂,无外乎告诉他,在他之前还有过许多人。可是任古宏也不想就这么输给一个小女人。 “那你跟爷说,你之前陪了那么多人,他们都给你开价多少?” “哟,爷,这可难说了!”女人还是风情万种的样子。 “恩?怎么说?” “曾经奴家爱上过一个男人,所以陪他,分文未取;曾经奴家因为一时贪玩赌博欠了好多钱,于是那晚一位爷说要奴家陪就替奴家还清债务,奴家就答应了;还有一次,一位爷他说他会变魔术,奴家也就陪了他一夜,五十万。”女人把手放上了任古宏的胸口,“所以啊,爷您要是给多点情,那钱就少一点;爷您要是不给情,那钱自然就多点。” “要我的情?”任古宏嘲讽地笑了一声,“你配吗?” “爷,您这么说,好伤奴家心啊!”女人眼眶立马红了,把手从男人胸口拿下来,憋着嘴,好像真的受伤了的样子。 “行了,别给老子废话,”任古宏掰过女人的脸,“爷我没有情给你,你说吧,买你一夜要多少钱?多少钱爷都给得起!” “那抱歉了爷,奴家现在暂时不缺钱,所以没有情,奴家不想卖!”华春莹直接站起来走,留了一个背影给他,“爷下次来,也许奴家就想卖了!” 又是无视他走掉了,任古宏彻底被激怒了,“你他妈凭什么认为老子下次还会来?” “就凭欲擒故纵!”华春莹对着他暧昧一笑,彻底消失在门口。 “fuck!”任古宏咒骂了一声。 ***************************************************************************** “好了,弄到酒里让他喝下去了,但是如果引发了他身体不适,会不会被发现啊?”华春莹问。 “发现是不会被发现的,那个追踪器有自毁装置,自毁后会气化,不会有任何痕迹,如果被发现,我可以让它自毁,只是又得想办法重新弄一个进去了。”陆景隆说。 “好吧,到时再想办法吧。” “恩,你先出来,我在街角那里等你,注意不要被人跟踪了。” “好!” “华春莹,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骚的一面?”果然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调情是很不爽的一件事,陆景隆一晚都在克制。 “没有吗?反正我记得你好像不是第一次说我骚。”依然淡淡无波的语气,仿佛刚刚那个妖娆的女人不是她。 “呵呵呵!” ********************************************************************* “哥,姐,追踪器已经在陆景隆体内存活了72小时了,看来是适应了。”陆景隆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红点,“这是他这72小时主要到过的地方。” “嗯!看来一切都还很成功,”陆景鸢点头,“不过,这是哪里?” “嗯,所有行程中最诡异的就是这个点,我派人去查看了一下,是个废弃的厂房。” “废弃的厂房?” “嗯!我没有让人深入进去调查,”陆景隆解释说,“这个点这么偏远,肯定有问题,但是我们准备不足,以免打草惊蛇。” “嗯!阿隆说得有道理。”陆景琛点头,“不过我们肯定是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个地方的,改天抓住机会,在那个厂房里装入监控设备。” “恩,我也是这样想的,”陆景隆点头,“那大哥你那里怎么样?” 陆景琛已经到了瑞典,和他们在视频通话。 “嗯,我前两天也在这个苏黎世银行以主顾的身份存了一些珠宝进去,开户操作确实十分繁琐。”陆景琛拿出一沓厚厚的纸,“这些是办理业务时,银行跟我签的协议,一会儿我扫描上电脑发到你们邮箱去。” “好!” “简单来说,苏黎世银行只认钥匙不认人,凭借钥匙进行存取操作,这就是我开户的钥匙,”说着,陆景琛拿出钥匙来,“十字架,白色鸢尾花标志,钥匙上有小洞,是为了让系统的镭射光读取信息,输入密码就可以取出保险箱。每把钥匙搭配十位数的输入密码,只有保险箱主人知道,输入错误密码,系统会自动关闭。” “那也就是说,不仅要拿到钥匙,还要拿到密码。” “嗯,密码是采用10个数字和26个字母任意搭配使用。” “有没有可能攻入他们的系统?”陆景隆问。 “这很难吧,既然号称是全世界最安全的银行。”陆景鸢皱眉。 三人沉默。 “这样吧,我们都两手准备,哥,你继续了解这个银行,看看能不能攻破他们系统;姐,我们继续在任古宏身边安插视线,拿到钥匙和密码。” “好,我们时刻保持联系!” 第四十三章 一辈子的菜 “妈,你最近都回来好晚!”润儿在房间听到开门的声音便下了楼。 “额?”陆景鸢本想悄悄回来,不惊动大家,没想到正好撞见儿子,“你还没睡啊?” “恩!学校作业比较多,刚做完。”润儿回答,“你吃饭了没有?” “恩,吃过了!”陆景鸢习惯性地回答,“作业做完的话早点去睡觉吧” “爸给你做了些饭菜,就在厨房,你自己去拿出来吃,我去睡觉了!”润儿转身上了楼。 “额?”陆景鸢愣了一下,然后走进了厨房。 有一条她最爱吃的清蒸太阳鱼,完整的一条,是专门为她蒸的。一碟清蒸菠菜,他记得她前两天嘴唇长泡,上火了,所以特意清蒸了一盘菠菜,菠菜是细致处理过得,没有菜腥味,应该是过了水才蒸的,而且又不烂,颜色还是鲜绿色,应该是做这菜的人什么都没干,就守在一边细致地观察着菜色变化才能蒸出这么刚刚好的样子;一盘冬菇炒竹笋,还有牛肉在里面,牛肉腌制过,很嫩但是入了味,冬菇应该是在鸡汤里面炼制过才拿出来炒的,一口咬下去里面的浓汤就渗出来了。陆景鸢记得,曾经她愿意妥协嫁给他,就是因为曾经在她最饿的时候出现了这盘菜,后来这道菜成为了她的软肋,全世界没有人会做这道菜,只有他才做得出这个味道。 深吸了一口气,陆景鸢把菜一盘盘搬到饭桌上,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端着碗默默地吃着他为她做的菜,嘴里却苦涩地像是失去了味蕾。可是她却不想浪费掉一点,一点一点地塞进嘴里,不知道吃了多久才全都吃光。 上楼时,向左边走,就是他们的主卧了,即便站得这么远,她还是好像能听到男人平稳的鼾声。可是她这些天一直都在睡客卧,她在躲着他。细细一数,他们已经在一起十八年了,居然都已经是十八年的老夫老妻了,可是那时她因为叛逆被陆老爷子逼迫得狼狈不堪时,他从天而降的情景却历历在目。 憋回了眼泪,陆景鸢还是向右转走向了客卧。可是手按在门把上,却迟迟不想推门进去,因为那是没有他的床,空荡荡的,没有他的鼾声这些天她都睡不好。如果没有他今天做的一顿饭,也许她还能继续若无其事地躲着他,可是那盘牛肉冬菇炒竹笋,是她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他明明已经攻进了她的心底,却仍然无法卸下对他的防范,但即便如此,仍然想要靠近。 鼓足了勇气进了客房,默默地洗澡,然后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男人的鼾声好像就在她耳边,那么近却抱不到他温暖的身体。十八年前,她本来以为放下掉那段叛逆的青春后,她将不再拥有爱情。但是这细水长流的日子里,他给她的温暖就像毒品一般让人离不开了。他是不是已经取代了自己青春里的那个过客了?是不是已经爱上他了?陆景鸢问着自己的心。 陆景鸢感觉她的思绪和行动都已经不受她控制了,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她已经打开主卧的房门,听到了男人熟悉的鼾声,他睡着了?那她偷偷爬上床明天再早早地起床应该不会跟他碰面吧,陆景鸢自欺欺人地盘算着。 男人是平躺着睡的,平静安稳的鼾声随着男人的胸膛起伏着。陆景鸢悄悄掀开被子,爬上床隔得有些距离背对着男人躺下。听着耳边男人真实存在的平稳的鼾声,陆景鸢终于困意袭来,只是突然一个沉重的身躯压上了她。 “啊!”陆景鸢迷迷糊糊时突然惊叫了一声。 “终于找回床了?”霍梓栋大半个身躯压在陆景鸢的身上,腿也是死死地压制在她的腿上,生怕她再跑了。 “你装睡!”陆景鸢有些恼。 “不装睡你能进来?”霍梓栋捏了捏她的脸,“你再留我独守空房,我可保不准我会出去嫖,到时再嫖到一个‘陆景鸢’回来” “你敢!”陆景鸢腾地使尽力气翻过身来,掐住霍梓栋的脖子。 “嘿嘿!”霍梓栋拂下那双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到手里又凑到唇边温柔地一吻,平躺回去手一抄把陆景鸢搂紧了。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开口,“鸢儿,我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不想让我知道是不想让我为难是吗?不知者无罪,那样爷爷就为难不了我了。” 陆景鸢没说话,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手横在他的腹肌上,深深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你一定很累,而且很忐忑,很害怕,想找人问一下,却又无人可诉,自己的枕边人都不能商量,我可怜的鸢儿还能跟谁说?”霍梓栋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对不起鸢儿,下辈子你再嫁给我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再投胎到这陆家了。” 陆景鸢沉默,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里,嗅着他的气息。 “可是鸢儿,我可以装傻,但是,你不要再忙碌到连饭都不吃,不要再对任何事都认真得拿生命去做,你要知道你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你的命早就不是完全属于你自己的了,更不要再让我看不到你。你要知道你跟我分床睡的这一个多星期,我整晚整晚的失眠。” “我也是,我也是!”陆景鸢把头埋在霍梓栋的胸膛里,无声地啜泣着。 霍梓栋又把怀抱紧了紧,“所以,你可以一大早地出去,我可以起得来给你做早餐,也可以晚上很晚回来,我可以等你回来,但是不要再躲着我,更不要再编些很瞎的理由来解释塘塞我。我什么都不问,你什么都不需要告诉我,但是即便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你至少要让我陪着你好吗?因为,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 “好!好!”女人的眼泪打湿了男人的胸膛,“阿栋,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的!” “傻瓜,不怪你!”男人吻了吻女人的额头,“是那老爷子让我们处于这种敌对竞争状态的,不怪你!可是另一方面,我却又很感激那个老爷子,如果不是他,我怎么可能遇见我的鸢儿!” “阿栋!”陆景鸢抽泣着。 “恩?”男人温柔地应着。两人在黑暗中深情地看着彼此。 女人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到了嘴边却变成一句,“你做的牛肉冬菇炒竹笋真好吃。” “哈哈哈!”男人被她的傻气逗笑了。 “鸢儿,我会让你给你做一辈子的牛肉冬菇炒竹笋。”话落吻向女人的唇,辗转厮磨间食髓知味。 两人的手十指紧扣,陆景鸢认真地回应着男人的吻,慢慢地想要得到更多。 “阿栋!”女人无力地呼唤着男人,声音里满满的欲望也是狠狠地刺激了男人的神经。 男人的唇和手在女人身体的各处留恋着,辗转间应答着,“恩!鸢儿,我在!” “我们一起走。” “好!” 第四十四章 钱与情 长长的走廊全是名贵的画作,却又似乎为无人欣赏而暗自伤神着。女人穿过这长长的走廊时,耳机里传来声响,“这里是任古宏养的一堆莺莺燕燕的地方,也是他最常待的地方,你把窃听系统扔到他的书房、卧室里,尽可能地多扔几个,扔得越多我越好控制。” “不需要固定安放在某个位置吗?”华春莹低声问。 “不需要,窃听系统除了能盗取图像和声音,我还能控制它移动,只是有些脆弱,被踩到或者撞到某些重物就没了,所以你多扔一些以防万一。”陆景隆回答。 “好!”于是这条孤单寂寞的长廊里也终于多了两个米粒大小的窃听系统为伴。 华春莹正提着长长的裙摆上楼时,听到一声不阴不阳的讽刺声,“哟!这是宏哥新晋的新欢呢!” 抬眼,一个穿着低胸、裙摆开叉到大腿根的美人正交叉着手在胸前,一条笔直雪白的大长腿横在了楼梯间拦住去路,春光乍泄却毫不在意。 春莹淡淡一笑,“您好!” 那位大长腿美女上下打量着春莹,一身紫色的丝绸连衣裙衬得皮肤格外白皙,不是浓妆让精致的五官展露无遗,修长的身躯有些瘦却很笔直,像一株白杨,最重要的是,明明她跟自己一样是男人的玩物,却从头到脚流露出不可亵渎的高贵气质,这是什么鬼?! “你好!”大长腿美女微微勾唇,“既然你也快要搬进宏哥这后宫来了,那新邻居,我们先认识一下吧!” “呵呵呵,”华春莹低笑,“没,还没有准备搬到这里。” “嗯?”大长腿美女问,“只玩一次的?”不应该啊,任古宏那种人,只要是看到有点姿色的就据为己有,更何况这位。 “不知道呢,这不是还没见到他吗?”春莹笑着回答大长腿美女。 大长腿美女好久没见过这么温暖的笑容了,顿时皱眉,“你,你笑什么?!” 春莹走上楼梯,靠近她,还靠得很紧,几乎将自己的胸都搁在了她交叉的手臂上了。大长腿美女彻底慌了,想推开她,却把春莹的胸摸了个满杯,顿时脸红得和番茄一样。 春莹一见她这样,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疑。一把按住长腿美女按在自己胸口想撤回的手,另一只手则按在了长腿美女的膝盖窝里,长腿美女一阵战栗。 “你,你,你” “你是问我笑什么吗?我现在回答你啊!”春莹一边抚摸着长腿美女的大白腿,一边用一种缓慢暧昧的语气对着大长腿美女的嘴唇吹气,“因为啊!我发现了你一个秘密!” 长腿美女一惊,彻底推开了春莹,大长腿也从楼梯间放了下来,脸红扑扑气喘吁吁。 “你有病啊!” “哈哈哈!”春莹大笑着穿过大长腿美女,只是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其意味深长地一笑。 ****************************************************************************** 耳机里传来声响,“华春莹,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同性恋?” “都说了不是!逢场作戏,何必当真!”春莹低低地回答。 “那你刚刚怎么靠她这么近?”陆景隆只能看到春莹的第一视角,也就还好他没看到那位长腿美女摸了春莹的胸。 “气场!对于这些小女人,只要靠近她们暧昧地说话,她们就会思绪混乱了!你泡过那么多妞,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陆景隆被狠狠地噎了一下! 穿过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春莹又顺手在花盆里丢了几粒窃听系统。 “您好,任总在保龄球室,请随我来!”一名接待迎了上来。 “好!” 进去后,发现这里简直跟夜店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夜店是黑的,这里灯光很足。当然还有就是除了任古宏一个是雄的,其他全是雌的。二十多个女人,吊带衫的、短裙的、低胸的、蕾丝的、反正没有一个是不吸睛的,可是穿了这些衣服的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是裸着的。 然而这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有许多女人,她们彼此在这里正欢快着。当着大庭广众、在灯光如此充足、还有任古宏的面,她们彼此忘情地水乳交融着。亲吻时的滋濡声、呻吟声、混合着任古宏打保龄球时的撞击声,交响成一片,空气里都是让人头昏脑涨而又血脉喷张的糜烂味。任古宏没有什么反应,偶尔看一眼那些失去理智的女人们一眼,像是欣赏一幅画一样自然,然后继续打他的球。 华春莹推门进来有了一秒钟的愣怔,随即又恢复了淡定。显然透过华春莹的第一视角看着终端的陆景隆,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他也是狠狠地愣了一下。 “爷!”华春莹淡定地经过那些女人们,走向任古宏。 转过头来,任古宏看着这女人从内而外发出的清丽脱俗,实在有些被她迷惑了,“怎么样,爷果然找你了,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很骄傲。” “呵呵呵,”华春莹低笑,“是的呢!谢谢爷能记得我。” “你叫什么名字?” “迎春花。” “迎春花?你特么逗我,哪有人叫这个?” “奴家真的就叫迎春花,奴家本是烟尘女子,生于繁华绮丽之地,恰巧奴家就是那朵在大马路上随处可见的迎春花。” “直说吧,现在买你一夜,多少钱?你也看到了,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任古宏狂傲地说着,好像钱就是他唯一的骄傲。 “那,”华春莹走进一步,十分娇媚地问,“爷您现在准备给奴家多少情?” “都说了老子没有情可给,老子就要你的身子!” “那我还是那句,奴家现在不是很缺钱,等奴家缺钱的时候再找爷呗。”说完转身欲走。 任古宏怎么可能受得了这女人这样的侮辱,这次直接抓着她的手就拧回来,甩在桌上,然后就要覆身上去。陆景隆抓着鼠标的手一紧,准备吩咐着人冲进任古宏的这栋别墅区,搞不搞得成事情暂说,但是他不能忍受华春莹在别的男人身下。 倒是华春莹很淡定,“爷您是准备强我?” 任古宏一愣,立刻鄙夷地说道,“放屁,成堆的女人等着爷宠幸,你是哪根葱,老子还需要强一个残花败柳?”说着,放开了华春莹。 “呵呵呵!”春莹也不恼,淡定地从桌上下来,“爷您是买一次,还是买长期?” “一次,长期爷我都买得起!”任古宏狂傲地回答,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那爷您要是买了奴家长期的,以后就得像她们这样是吗?” 任古宏扫视了一眼四周的活色春香图,回答,“你要是伺候得爷高兴,自然不用这样,要是爷跟你不高兴,那你就只能自己去找舒服啦!”完全不在意的语气,“当然,你还是爷的女人,爷还是会好吃好喝地养着你!当然你要是跟别的男人找舒服,爷我会弄死你!所以你就只能跟女人找舒服了!当然,每年的狂欢节除外。” “狂欢节?” “呵呵呵,等你住进来了,会有人跟你细说这些规矩的。” “呵呵呵!”春莹低笑了两声,回答,“那还是算了,奴家对女人没多大兴趣啊。更何况爷你没有情给奴家,是没有办法满足奴家的啊!” 说完转身又要走。任古宏拉扯住春莹的手腕,“你是有多缺爱?就那么渴望男人的情?” “呵呵呵, 奴家既是烟尘女子,对于男女之事自然已经疲乏,若是无情,便成了男人们泄欲的机器,奴家怕是更难受,奴家现在并不太缺钱,自然会选择一个比较舒服的方式来嘛!赚再多钱不也是为了让自己过得舒服吗?”春莹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着。 “呵呵呵!”任古宏伸手轻抚着女人的脸庞,“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把情看得比钱重要的女人,呵呵呵,世界上居然还真的存在像你这样蠢女人。” “呵呵呵,那只能说明,爷您识女太少!” “你居然说老子识女少?!”任古宏脸色立刻变了,“你瞎眼了是不是,老子上过的女人” “爷!我说的是您识的女人总类少,不是数量少!” 任古宏正欲飚火时,门外突然传来很大的声响,像是什么人闯进来,还有一阵阵的鞭子声。 “全都给我滚开,我知道他在里面!” “大小姐,少爷现在不方便见您,您快请回吧!”一声鞭响。 “滚开,今天不让我见到那个混蛋,我就把这淫窝点了!” “大小姐,少爷说了不让我放您出来的,您还是回吧!”又一声鞭子响。 “滚开啊!不然我抽死你!” “砰!”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一条结实的鞭子也是惊天动地地砸在地板上,那一声鞭响挟裹着风,让人毛骨悚然。顿时惊醒了尚在云端的女人们,一声尖叫声同时响起。 “都出去吧!”任古宏命令道。 女人们穿着衣服的,没穿衣服的,鱼贯而出,偌大的房间里瞬间只剩下三人。 任紫萱闯进来时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待到人都走了,才注意到房间里除了任古宏,还有一个女人,跟刚才的女人们不一样,是穿戴整齐的。 “华春莹?你怎么在这里?”任紫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两个人,他们怎么认识的? “华春莹?”任古宏也迷惑了,她们两人认识的?随即又像反应过来什么,看着女人,“华春莹?迎春花?” 这是任紫萱第二次从一个男人口中听到这两个词,怒火烧得更猛。 春莹虽然没预料到会出这么一茬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淡定。 第四十五章 他所要的情 “任小姐,您好!”春莹礼貌地打着招呼。 “你怎么会跟我哥在一起?你们是什么关系?”任紫萱质问。 “呵呵呵,客人与服务者的关系。”华春莹淡淡地回答着。 任紫萱气得手都要发抖了,“上次是去勾引景隆哥,这次又来勾引我哥!还真是个表子啊?!前不久还给我夸下海口说你爱景隆哥,现在要跟我说你爱我哥吗?” “呵呵呵!”春莹淡笑,“任小姐息怒,我那时说我爱陆景隆是真的,我那时确实爱他,可是即便是我现在说爱任先生,好像也并不冲突吧!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任紫萱气得咬牙切齿,“你这个放荡的女人!” 任古宏也是气得脸歪了,“你特么还被陆景隆玩过?!” 华春莹的脸上终于有了丝裂痕,悄悄地握了握拳,调整自己尽可能地云淡风轻,“如果任总您非要用这个词来表达意思,我好像也不能说不是!” 任古宏一把扯过女人按在墙上,同时用手死死地掐住女人的脖子,“你特么还有没有一点廉耻?被陆景隆玩得不要了还跑来勾引老子,不要脸程度简直刷新老子三观了!” 华春莹被掐得满脸通红开始翻白眼,用尽力气地吸了一口气后才回答,“我不觉得丢人,至少他给我情!” 任古宏一惊,松开了手,春莹滑到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剧烈地咳嗽着。 “你放屁!”任紫萱歇斯底里地怒吼着,“景隆哥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水性杨花的表子?!” 终于喘过来的春莹捂着脖子。糟糕!刚刚那一下心跳应该加速很快了吧?!“呵呵呵!任小姐,我想你对情的理解有些狭隘了。有情,并不一定天长地久相濡以沫的情,逢场作戏时的欢愉之情也是情!” “用不着你这个肮脏的女人来教我什么是情!”任紫萱吼着还对地上的华春莹踢了一脚。 华春莹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呵呵呵,任小姐,您不觉得这样死缠烂打很累吗?伤害别人的同时还伤害你自己。对于陆景隆这样的男人,他喜欢的情是就是春宵一度后的再别于江湖,而不是天长地久具有束缚力的爱情,如果你永远都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么你就永远都不可能给他想要的情,他永远都不会认真看你一眼。” “你特么说够了没有?”任古宏揪住华春莹的脖子,把她提起来,“看来你很懂陆景隆?恩?被他玩残了,现在又跑来老子这里,给老子玩?你特么脏得让老子看你都觉得恶心。” “你们兄妹两个,一口一个肮脏、残花败柳、水性杨花、表子,可是我想问你们一句,我碍着谁了?又伤害谁了?”华春莹的情绪又恢复成淡定无波的湖水,“我只是在用我自己的方式活下去罢了。您也好,陆先生也好,对我来说都是客人罢了,只是我想在身体与金钱交易之余,让客人能多给予我一些情谊,这样至少我不会太难受。至于您和陆先生之间的恩怨,亦或者您的少女情结,这与我无关不是吗?世界上有许多没有被陆景隆染指过的干净女人,您家底殷实,大可以去找她们。” 两人都是一愣,春莹继续说道,“可是我并没有觉得您有多珍惜那些真正属于您的女人,您欣赏她们苦苦挣扎在欲望漩涡里时的各种丑态,因为在您的内心里,您并不把她们当人看,只是被人欣赏的动物。” “还有任小姐,我从来没有跟你抢过陆先生,他对我而言只是一晚情的客人罢了,你明明很清楚,他身边有着许许多多别的女人。我既没有您这坚固的家底,也没有人帮我说句公道话,然后您就这样把弱小的我当成出气孔,不觉得辱没了您一直以来高贵的修养么?您家境优越,我知道您追求陆先生绝对不是为了钱。我作为一名旁观者,告诉你陆先生喜欢的是自然而然的情,而不是具有束缚力的爱情,既然您这么爱他,为什么就不能真正地站在他这个浪子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呢?你爱他就应该想他所想,思他所思不是么?否则你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春莹一瘸一拐走到安全地带,陆景隆观察了一下没有人跟踪后,下车,把春莹抱进了车里。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了家。 华春莹去洗澡时,陆景隆才打了通电话。 “姐,已经埋了二十颗窃听系统在他屋里了,你帮忙操控监听一下,春莹受伤了,我明天再回去。” “春莹受伤了?她怎么了?”陆景鸢焦急地问。 “没事,皮外伤,我主要是想确定一下她还能不能做。” “好!那阿隆,如果春莹说要退出,你可以让她退出吗?” 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可以。” “嗯,好,阿隆,她是个好姑娘,不要太为难她了。” “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又等了一会儿,华春莹才从里面出来。 陆景隆拍了拍床边的位置,春莹走过去坐下。男人把她的腿扯到自己的腿上,掀起了她的睡裙。 “这就是任紫萱踢的那一脚?”陆景隆皱眉,大腿上面青紫了一块。 “嗯!”春莹淡淡地回答,没什么情绪。 陆景隆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跌打创伤油,替她把里面的淤血揉出来。有些疼,女人一开始有些没准备好,在他大手覆下来那一刻呻吟了一声,之后又没什么情绪。 “吴起吸疽。”春莹看着男人的动作淡淡地说着。 “嗯?” “吴起,战国大将,与士卒同衣食,分劳苦。卧不设席,行不骑乘,卒有病疽者,为其吮之。卒母闻而哭,人曰:'子,卒也,起,将也,将为汝子吮其疽,何哭也?'其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其父战不旋踵,遂死于敌。今吴公又吮吾子,其必死无疑矣。'出自” “哈哈哈哈哈!”陆景隆大笑不止。 过了好久才停,一边继续帮女人揉着淤血,一边开口,“你怕死吗?” 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怕的,任古宏掐住我脖子的时候,我还是有求生欲望的。” “呵呵!”男人低笑,“怕就好!怕就好!你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她踢你的这一脚,我也会帮你讨回来的!” “不用了!”春莹说,“她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陆景隆停下手里动作,看着她,“华春莹,我觉得我找你来做卧底,真是找对了!你天生就是做间谍的料。你演起某个角色来简直以假乱真!” “呵呵呵,那得感谢你和爷爷对我的栽培。”春莹苦笑。 “你还能做吗?”男人问。 “陆景隆,你现在还有回头路么?”华春莹问。 男人沉默,没有回答。 “反正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女人喃喃自语。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男人点头,“还是那三个条件不变吗?” “是!”想了一会儿女人说,“第三个条件,你要给我一个合法的身份,让我自由平等地活下去,这个,到时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什么附加条件?”男人神经一紧。 第四十六章 一条狗链 看着男人警惕的眼神,春莹问,“我要是现在不说,你肯定不罢休是不是?” “你说呢?” 春莹长叹了一声,“我的大动脉那里,埋了一颗芯片。” “什么芯片?!”男人的眉头狠狠一皱。 “一个能监视我的心跳、血压、肾上腺素等一切生理和心理状况的芯片。还是一个可以测谎的芯片,还有可以知道我几时发生过性行为,还有就是,可以随时杀死我的芯片。”女人缓缓地说着。 “控制端在爷爷那里?!”陆景隆声音很冷,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声音。 “是!”很轻又很清晰的声音。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陆景隆的声音更冷了。 “早告诉你,你还会跟我结成同盟么?”华春莹努力直视着他的冷眸。 “所以你现在是在威胁我?”男人眯眸,“这招空手套白狼真是厉害了,华春莹!居然能把我框进去!” “你为什么觉得是我在威胁你,而不是我在乞求你呢?”女人的声音里有些失落,“你不觉得这个芯片很像拴狗的链条么?我是有多恬不知耻要用这条狗链来威胁你!” 女人的声音像秋天的落叶般无奈凄凉,陆景隆突然想起大哥那时说的话,大哥拯救了婉儿,可是自己似乎一直以来从没有正视过她的处境。陆景隆沉默。 “我不想威胁你什么,从我十五岁那年在户籍处被递交了死亡证明时开始,我就觉得我的人生都不是我的了,我每天都像是活在半空中一样虚无,因为这条狗链我从来没有办法出远门,甚至可能要永远老死在这座城市里,连哪怕最私密的隐私我都没有。”女人的眼睛有些酸涩,却流不出眼泪。 “我只是想像个普通人那样踏踏实实地通过自己的努力,和这个世界平等共处,我想要一个身份,属于自己的身份,那个身份上会有我的职业证明,会有我的诚信证明,还会有真正通过我自己的努力赚得的资产,哪怕只有一点点,但那就是真真切切属于我的人生。” “仅此而已,陆景隆!我只是想你帮我,把这条狗链取下来,哪怕要我付出生命的代价都可以。” 两人沉默了好久,男人才开口,“你怎么保证那老爷子不会通过你查到我?” “我帮你撒了这么多次谎了都没有被发现不是么?” “你怎么确定是没有被发现?还是那老爷子在伺机而动?”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但是爷爷不是一直是对任家是妥协的态度么?报价协商会议时,他连陆氏最核心的利益都可以出卖来妥协任氏,可见他对任家已经不能用唯命是从来形容了。你现在在做的事情肯定是得罪任家的,都做了这么久了,他还能按兵不动?要是他知道的话,早就撤掉你的执行总裁位置了不是么?” 陆景隆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有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与理智,“你还知道多少?!” “就这么多了,还是我分析了很久才得出的结论。”女人的眼睛依然是澄澈的,没有波澜。 两人又互瞪了好久,陆景隆才开口,“所以你整天摆出一副神仙脸就是不想让那老爷子发现你的情绪?” “没有人愿意被人看光不是么?” “你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我现在给你机会一次全部说清楚!你既然要我帮你,就不要对我设防。” “没有了,你现在知道的就是我的全部了!” “不过,”女人继续道,“既然你叫我不要对你设防,那么为了让我更好地完成你的任务,你最好也不要对我设防” 男人没说话,继续低下头揉着女人大腿上的淤血。刚开始是淤成一块青紫的,现在被男人揉红了,淤血揉开了。 “淤血揉开,会好得快一些,不然你明天起来这里会疼得走不了路的。”男人恢复了轻松的语气,好像刚刚没有跟她谈过那些话一样。 “谢谢你!”女人嗫喏着双唇回答。 男人神情古怪地看了女人一眼后,凑近了女人暧昧地说道,“你知道你每次跟我说谢谢的时候,我都想把你摁在床上让你好好谢谢我么?” “你跟我上的每一次床,爷爷都会知道!” “你真的很会倒胃口,华春莹!”男人有些抓狂。 “噗嗤!”女人低笑着别过眼,无法直视他那张充满怒气的脸。 她好像很少笑,笑起来挺好看的,刚好露出八颗牙,用手稍稍掩着,有种含蓄美。男人不想跟她折腾了,起身去洗澡了。 男人出来的时候女人已经躺上床,床头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偌大的床,女人只占了一小块,拱起的被褥轮廓微微勾出女人身体的曲线,如瀑布一般的黑发也安静地躺在床上,配合着昏黄的灯光,仿佛有一层静谧的光晕镀在了女人的身上。 这么一个聪颖温顺、美丽贤良的女人是完全为他准备的,完全属于他的,无论他因为雪佳的原因跟陆老爷子结了多大的梁子,但是男人现在还是有些感激陆老爷子,把华春莹送给了他。 走过去,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女人的背依旧贴着男人的胸膛,两人的心跳一起律动着。 ******************************************************************************* “投入了20颗监听系统,有三颗是故障了,有五颗是因为被人踩踏或者别的不可抗拒的原因报废自毁了,所以现在只剩下12颗。”陆景鸢指着控制端屏幕说。 “嗯,其中四颗控制徘徊在了陆景隆的主卧,还有四颗控制在了书房,还有四颗是灵活变动位置来随时捕捉信息的。”陆景隆补充。 “嗯,你们要好好操控了,”陆景琛点头说道,“我这边查到了,这个苏黎世银行的系统,是采用多种操作系统融合开发的!” “多种融合开发?”陆景隆拧眉。 “嗯,目前具备独立研发操作系统的国家不多,美国、英国、中国、日本、还有印度。苏黎世银行就是因为顾虑某一个国家的操作系统崩溃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每一道关卡都采用了不同国家的操作系统作为平台来开发他们的安全系统。” “具体的情况还有了解到吗?”陆景鸢问。 “他们的安全系统构造极其复杂,连银行职员都不太了解里面的具体情况,只有银行高层几个人知晓。目前我知道的大概就是,他们的紧急监禁系统是采用了中国的技术,也就是在我们的底层芯片和任氏集团开发的操作系统上开发出来的。其他的,我还没有调查到。” 三人沉默。 “其实你们有没有发现,”陆景隆开口,“'鲸鱼病毒'似乎只在中国爆发了!” “那当然,本来任古宏就只是想搞垮我们嘛!当然只在我国爆发,他们以这么快的速度传播病毒也是需要成本的。”陆景鸢说。 “阿隆!”隔着电脑屏幕,陆景琛露出担忧之色,“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到时一旦破案追究法律责任的话,我们没有办法收场的!” “你们在说什么?追究什么”陆景鸢顿悟,“阿隆你!” “病毒不是我们研发的不是吗?即便查出来,这盆脏水也不会泼在我们身上。”陆景隆一脸势在必得。 “不行!”陆景鸢打断,“我们不可以做这么肮脏的事情!那样即便是我们赢了,陆氏集团也会染上污点 !” “陆氏集团本来就是在泥淖中出生的!” “那也不行!”陆景鸢喊起来。 “我们窃听任古宏,在他身体里装跟踪系统,本来就已经违法了!”陆景隆一点不让步。 “我们窃听任古宏是因为他先侵犯我们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才犯人。” “你这种圣母情节只会被任古宏抓住狠狠利用!” 第四十七章 珏 “阿姐!阿隆!你们不要吵了!”陆景琛开口制止,“现在事情还没做多少,我们不能内讧!” 两人住嘴,三人沉默,可是由两人性格造成的裂痕却不可避免地撕开了,并且无法解决。 “阿姐,阿隆,这样吧,”陆景琛只能来担任这个和事老,“我尝试去寻找破解苏黎世银行安全系统的方法,你们继续跟进任古宏,拿到那三道密匙和他其他的生物特征,我们想办法找个人易容成他的样子,去取出那台电脑!” “嗯,先这样决定吧。”陆景隆点头。 陆景鸢点点头,“阿琛你任务很重,自己一个在那里也要多小心。” 陆景琛合上笔记本电脑,外面已经天黑了,线人还没有来消息给他,也没办法做下一步的打算。 关了灯,躺在床上整理着思绪。阿姐毕竟是个女人,心肠总是比男人柔软,肯定不想做些特别出格的事情。但是阿隆跟爷爷很像,手段高明功于心计,在他们三个人中是思维最灵活也是最有作为的。这次从任家手里拿回爷爷创业时违法的证据,肯定是只能窃取,不做出格的事情又是很难达到目的的。怎么解决这么多的问题,又怎么调和两个人的矛盾,这些都是很棘手的事情。 陆景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了婉儿。以前总是他叹息时,她就会悄悄地来到他的怀里,不说话就是依偎在他怀里陪着他沉默。有时又会给他空间不打扰他,只是她眉眼里的担忧总是让人不忍。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无论他是需要陪伴还是需要空间,她好像都知道,并且总是能及时地满足他的需要。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这就是爱的力量?因为爱,所以会她揣测得了他的想法?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突然窗边闪过一个人影,陆景琛反射性地警觉。 这里是总统套房,保卫工作是很严密的。那么对方应该是翻墙进来的,可是这里是三十一层!掉下去那真是没救了,看来是个高手。 陆景琛躺在床上一动没动,装睡。对方身手敏捷地打开窗户,从外面跳了进来,落地无声。黑暗中,陆景琛看到了对方一袭黑色紧身衣,长长的头发束在后面,是个女人? 她正向自己走来,走到床边,闭着眼的陆景琛一边保持着平缓的呼吸装睡,一边敏锐地捕捉着对方的气息和一举一动。感觉她正慢慢地俯下身向自己靠近,抓住机会就是现在! 陆景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女人的肩膀,“砰”一声,把女人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床上,同时抽出枕头下的匕首死死地抵在女人的脖子上。 “说!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哟!阿琛哥!你这是要上我呢?”女人没有任何挣扎,调笑着。 “阿珏?”陆景琛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女人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感受着男人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陆景琛反应过来自己正骑在女人身上后,立刻从女人身上翻身下来,打开灯。 “你怎么在这儿?”陆景琛紧锁眉宇又问了一遍。 女人不回答,只是翻了个身趴在陆景琛的枕头上,深深地嗅着,“这就是阿琛哥你的床啊,果真有你的味道!” 陆景琛脸色很臭,“阿珏!不要做这些出格的事情,我已经结婚了!” “呵呵呵!”阿珏嗤嗤地笑着,翻过身侧躺着,撑着脑袋暧昧地看着他,又因为穿的是黑色紧身衣,身材曲线很明显,胸口很低,波澜壮阔的很可观。“你老婆不是怀孕八个月了吗?” “那又怎么样?”陆景琛冷着声音。 “八个月,应该都没怎么好好地碰过女人了吧?不饿吗?”阿珏继续勾引着他,“而且现在还是在瑞典,你离她有半个地球呢!” 深吸了一口气,陆景琛沉着声音说道,“阿珏!不要惹我生气!” “呵呵呵呵!还真是深情的男人呢!这都诱惑不了你,”阿珏的声音突然很挫败,“这么深情而又专注的男人本来应该是属于我的!” “阿珏!我下逐客令了!”陆景琛终于忍无可忍。 “是么?我的胸口可是还有为你挡的那一发子弹,留下的伤疤呢,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地赶我走吗?” 陆景琛沉默了。阿珏也觉得无聊,从床上下来了,走到他身边,仰着头深情地看着他。 “陆景琛!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没有林婉儿,你会爱我吗?”阿珏倔强地看着男人的眼睛,就像她从前的样子,对一切都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不存在这种假设,阿珏!我已经结婚了”陆景琛也看着阿珏的眼睛回答,他想让她死心。 “我知道你很爱她,不需要你一直提醒我!”阿珏有些抓狂地怒吼,“你只需要告诉我,如果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林婉儿这个人,你会不会爱上我?!” 陆景琛沉默。 “看在我曾经为你差点死去的份上,你回答我!如果世界上不存在林婉儿这个人,你会不会爱上我?!”阿珏嘶吼的声音在房间里久久回荡。 还是沉默。 “回答我啊!” “我的天!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我曾为你去死啊!” 陆景琛看着阿珏眼底氤氲的雾花和她的倔强,“可能吧。” “好好!”阿珏终于收回了目光,眼里的雾气终于聚成泪花,一边点头,一边喃喃自语,“我没有白为你挡那一枪!我只是输给了林婉儿,我只是输给了林婉儿而已!” “阿珏!”陆景琛赶忙扶住女人的肩膀,“不要再伤害她!答应我不要再伤害她!她是我的全部!” 听到陆景琛的最后一句话后,阿珏的眼泪像掉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那你今晚陪我啊!”阿珏哭着笑,“你今晚跟我上床,我可以考虑放过你老婆!她是你的全部,你也是我的全部,她抢走了我的全部,我可以跟她鱼死网破的!你今晚跟我上床,我可以考虑放过她,怎么样?” 陆景琛放开了她的肩膀,沉默地看着她。两人沉默了很久,陆景琛平静的目光终于唤回了阿珏的理智和她的自尊。 阿珏终于受不住在他眼里如此卑微的自己,率先撤回了目光,又自我平静了一会儿,才答应,“我知道了!” 陆景琛终于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鸢姐叫我来的。”阿珏的情绪稳定下来。 “我姐?是她告诉你我在哪儿的?” “恩!你不是在做什么大事儿吗?她怕你一个人有危险,让我来帮你。”阿珏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个雪梨放在嘴里啃了起来。 陆景琛沉默了一会儿,也坐在了沙发上,看着阿珏,“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有了,她发email给我,只说你在做什么大事,可能有危险,然后把你地址发给了我,就没有了。” 陆景琛也坐下,看着阿珏,又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了解苏黎世银行吗?” “苏黎世银行?”阿珏皱眉,坐直身子,“就是那个号称全球最安全的银行?” “恩!” “你要干嘛?” “偷东西!” 阿珏狠狠地愣住,直到吃完那个雪梨,抽出面纸擦了嘴,又沉默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 “非做不可?”阿珏开口。 “势在必得!” 第四十八章 伤疤 市里最繁华的地段,一幢高耸入云的大楼,全国第一大计算机生产企业,任氏集团总部。 “华小姐,任总让我带您到这儿,然后您进去就可以了,里面会有人接待您的。”司机大哥回头说。 “好的,麻烦您了。” 下车,被安排穿了一身职业套装的华春莹和里面的白领们并无二异,也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说他让我来他公司干嘛?”春莹小声地嘀咕着。 “我也不知道!”陆景隆一边操作着终端一边回答,“不过这是个好机会。” “嗯!我知道了。” “华小姐,请随我来!”虽然华春莹的穿着和里面的人打成一片,不过被安排好在门口接待她的人一眼认出了她。 一直到五十层顶楼,训练有素的接待小姐都没有跟她说过话,但是嘴角一直保持着亲近的笑容。亲近却又疏远,这确实是项技术活,春莹想。 “华春莹你一直盯着人家脸是不是喜欢人家?”耳机里传来陆景隆的声音。 “华小姐,前面就是总裁办公室了,您进去就好了!”接待小姐说。 “好的,麻烦你了!”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声回答陆景隆,“我看着她是想给你看,长得挺漂亮的不是么?” “呵呵呵!鼻子是隆的,华春莹你眼光真不怎么样!” “那当然比不上您,你识女无数,我算老几。”两人还在对喷着。 “扣扣扣”春莹敲门。 “进!” 推门进去,任古宏就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手里摇着高脚杯,里面的红酒荡得很好看,像舞动的丝绸。 春莹关上门后便走过去,直接夺过任古宏手里的酒杯,仰脖便喝了下去。 任古宏没有料到女人这样的举动,愣怔了片刻。这女人为什么总是会做出些让他出乎意料的事情。 “嗯,不太好喝,兑些雪碧就好了!” 直到华春莹把空酒杯塞回到他手里才反应过来。他被这女人调戏了? “兑你个头的雪碧,你个土包子!你喝了老子的拉菲,你还嫌弃?”任古宏暴走,“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一口就喝了一百万下肚了?!” “有关系吗?那还不是任总您的九牛一毛!”春莹淡淡地说道。 “呵!那当然!”任古宏得意地昂着脸,“老子有的是钱,给你喝下一坛子都无妨,陆景隆会给你喝这么贵的红酒吗?” “呵呵呵!酒喝多了伤身!”春莹打着哈哈。 “你刚刚进来时看到没,这一整栋楼都是老子的!这还只是总部,老子在全国各地还有很多很多像这样的大楼!老子可以送你其中一幢!你还想要什么lv啊,宝马啊,什么的,你想要什么老子都给!而且老子会给你一幢大楼单独住!不用跟那些女人挤在一起住” “那你要什么?”华春莹问。 “只要你跟着老子,刚刚说的都作数。” 陆景隆手心一紧。 “呵呵呵!”春莹笑,“不是嫌弃我被陆景隆玩过吗?怎么现在改主意了?” “老子是嫌弃你,不过老子就想证明一个道理。陆景隆给你的那一晚情也好,什么狗屁怜悯之情也好,那都是不值得一提的。老子给你数不尽的财富!你不是想要过得舒服吗?以后不用做妓了,不是过得更舒服?不用再向男人乞讨那点可怜的怜悯之情。怎么样?有了钱,还需要什么狗屁情!情,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尤其是男人的情,知道吗?!” 春莹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你还有酒吗?” “当然!”任古宏狂傲地指着办公室里那排酒柜,“自己拿!想喝多少喝多少!” 春莹起身毫不犹豫地又拿了一瓶贵酒,打开后直接拿着瓶子对嘴喝。 “哟!眼光不错嘛!”任古宏回头看着春莹。 “我随便挑的!”春莹一边喝着一边坐回沙发。 “呵呵呵!富贵命!不然怎么能随便就挑到这么好的酒。”任古宏脸上扬起志在必得的笑容,“怎么样?我刚刚说的你同意了吧!” “其实我还是喝不惯你们这些名贵酒!我其实是喝两块五啤酒的命!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喝酒么?”春莹说着又沽了一口酒。 “为什么喝酒?”任古宏疑惑地问。 “那你保证不能打我!” “切!打你?!你把老子当什么了?!老子从不打女人!尤其不打你们这种可怜兮兮的女人!” “我喝酒是为了壮胆!” “壮什么胆?!”任古宏皱眉。怎么这女人老是不按常理出牌。 “冒昧问一句,陆景隆是抢了您什么?值得您这样耿耿于怀?” “抢什么?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陆景隆怎么可能抢得了” “女人吗?!” 任古宏脸立刻拉了下来,连陆景隆也是狠狠一愣。 “恕我直言。有些东西该是您的,就是您的,不是您的,您这么耿耿于怀痛苦的还不是自己么?您送我大楼我又没有您这么卓越的才能,当不了老板,送我我也痛苦。您送我车子也好,包包也好,我贱命一条,不像您,拿不起那些。你送我一栋大大的空房子,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敢住。您给我那么多钱,我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好,当然如果我有足够多的钱,我肯定不会做妓。您说男人的情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但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想拥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所以,很抱歉辜负了您的美意!所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是您的东西就放下呗,这样您能过得比现在开心一些” 春莹一边说着,任古宏一边站起身来向她靠近。意识到情况不妙,春莹起身后退。 “谁告诉你的?陆景隆?”任古宏全身都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不是,你冷静点,我猜的,你别过来。” “猜的?能猜这么准?你觉得我会信?” “我真的是猜的!你别过来!你说过不打女人的!” 两人绕着沙发来回转,任古宏气得暴走,干脆隔着沙发,凶狠地一把抓住春莹的手腕,拉倒在沙发上,春莹被摔得眼冒金星。 任古宏骑在春莹身上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对,我不打你!我特么弄死你!” 好像真的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要弄死她一样,春莹难受得无法喘息。 任古宏咬牙切齿,“陆景隆怎么跟你说的?嗯?占有雪佳,他很得意是不是?他还告诉你什么了?雪佳那么爱他,他是不是还向你炫耀了?炫耀他是如何得到雪佳的心,炫耀我是如何狼狈的是不是?” 陆景隆看着情况不妙,已经叫人冲上去了。突然又下令,“等等!” 春莹用尽力气够到了红酒瓶,砸向任古宏的脑袋。于是陆景隆看到了满脸红色的任古宏,不知是血还是酒。 一把推开任古宏,春莹站起来喘着气怒吼,“你特么就这点本事别人都幸福地生活着就你还这么蠢地一直活在过去的记忆里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像个疯子一样这么固执像个哈巴狗一样可怜兮兮地舔着自己的伤口连我都看不起你!” 秘书听到声响,推门进来,就看到满头红色的任古宏,惊呼“任总” “滚出去!”任古宏吼。 “等等,麻烦帮我拿个医药箱过来!” 秘书看了看此时狼狈而又恐怖的任总和还算淡定的华春莹,点了点头。 华春莹拿起桌面一包纸巾走过去蹲下,擦着他脸上的酒和血。任古宏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瞪着她的脸。 “他们真的都幸福而又快乐地生活着吗?” “我不知道,”春莹一边擦着他的脸,一边回答,“我没有见过那个叫雪佳的女孩子。” “是吗?”任古宏有些发愣。 “她一定很善良又漂亮对不对?才会让你这么难以忘记她。” “对,”任古宏迟疑地点点头,“她跳起‘白天鹅’时的样子,就像水中那朵最纯净的白莲,看一眼都觉得是对她的亵渎。” “恩!”春莹眼神真挚地点点头,“既然她已经有爱的人了,那放她自由不好吗?让她自由自在去追寻她想要的爱情,让她幸福的生活。你那么爱她,一定愿意看着她幸福的不是吗?” “那我怎么办?” “把她跳白天鹅时的样子沉入自己的心底,夜深人静时偶尔拿出来品茗一下,就像一坛历久弥香的珍贵老酒。然后继续去寻找你的幸福,人总要往前看不是么?” 秘书走进来,“药箱来了。” 春莹用抹布蘸着酒精,把任古宏的脸和头发都大概擦了一下,砸的伤口在头发里面,口不大,看来刚刚都是红酒而已。又用消毒水消了毒,最后拿绷带绑住他的头。做得十分专注而又熟练,像一名训练有速的医生。 做完后,任古宏还是睁着一双眼睛瞪着她。春莹转身走到钢琴旁,掀开琴盖,一首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像湖水一样荡漾开来。任古宏的眼睛里终于起了波澜,好像看到了从前杜雪佳跳天鹅湖的场景。 一曲完毕,春莹离开了任古宏的办公室,他还在记忆中徘徊着。 第四十九章 血痂 愣愣地回到家,任古宏疲惫地躺在沙发上,任紫萱下楼。 “哟,挂彩了?玩s、m玩得这么激烈,被女人挠成这样?” 很反常地任古宏没有跟她吵。 “不说话?被人挠了,就跑到我这儿?想我帮你疗伤?” 任古宏回过头来看着她,“雪佳后来怎么了?” 任紫萱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一阵头皮发麻,“什么怎么了?”眼神躲闪着。 “当时她和陆景隆不是在一起了吗?怎么现在陆景隆答应跟你订婚了?雪佳呢?”任古宏很认真地盯着任紫萱问。 “我不知道!后来他们又分开了,”任紫萱皱着眉头回答,“而且景隆哥是我的,不要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了好吗?” “分开了?”任古宏站起来,眼神直逼任紫萱,“你对雪佳做了什么?” “我,我没有!”看着哥哥逼迫的眼神,七年前的那些事像梦魇般袭来,“不,不是我做的!是陆家那老爷子做的!” “你帮忙了?” “我,我”任紫萱心虚,“是又怎么样?谁让她跟我抢的,陆景隆是我的!” 任古宏现在连跟她吵架的心情都没有了,“从现在开始你的禁锢解除,还有从这里滚出去,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反正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切!”任紫萱转身跑上楼,“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住一起?神经病!” 拿了包包跑下楼,头也不回地摔门出去。 又发呆了一会儿,任古宏拿起电话打给助手,“去帮我查一个女人的信息,名字叫做杜雪佳。” 高档优雅的咖啡厅,任紫萱一边搅着杯子里的液体,一边看着杯里的漩涡发呆。杜雪佳,她心里的一块血痂,就那么丑陋地长在那里,每次想要自己用手撕掉时,疼且不说,还会看到往昔不堪回首的伤口。想等着时间来解决这一切,但是七年了,她都不曾自动脱落,倒真是应了她的名字,雪佳。 “阿萱!”李盛铭一接到任紫萱的电话便赶了过来。 “盛铭哥,在这里。”任紫萱挥手。 李盛铭坐下,点了杯“蓝色海洋”,“阿萱,怎么这么久都不找我,而且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前段时间我哥关了我禁闭,刚刚才放我出来的。” 李盛铭的手放在任紫萱的手上,紧紧握住,“阿萱你还好吗?” 泪眼婆娑地摇了摇头,“不好,都快烦死了。” “有什么好烦呢?快过年了,陆家已经开始在准备你和陆景隆的订婚仪式了,我前几天都接到请柬了。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开心点啊!” “真的吗?”任紫萱抬头认真地看着李盛铭,“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景隆哥真的已经在准备订婚仪式了吗?” “真的!我昨天收到的请柬,你不是被你哥关禁闭了吗?你当然不知道。但是你哥没跟你说吗?” “太好了!”任紫萱终于露出了笑容,“那我明天就去找景隆哥,一起去挑晚礼服,现在也差不多该订做了。他现在忙不忙啊?我好久都没有找他了,我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最近公司还好,一切都已经按部就班地在运作了,他不忙的,”李盛铭说,“不过,就是这一年度的报价被你哥压成那样,公司现在完全处于亏损状态,你去找他的时候还是小心点,不要提公事。” “好!”任紫萱点头,“不过,我哥今天好奇怪” “怎么奇怪了?” “七年前雪佳甩了我哥,跟了景隆哥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过杜雪佳这个人,而且也没有查过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个人,可是他今天居然提起了她,还问我” “阿萱!”李盛铭两只手都握住了她,“你别担心,杜雪佳已经是过去式了,都过去七年了,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吗?你哥突然提起她或许只是一时伤感,现在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不是吗?也许她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现在你快要成新娘了,就开心一点好吗?” “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任紫萱问。 “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都没人能查到她的消息不是吗?” “对!”任紫萱松了口气地点头,“查不到就是消失了。凭着陆爷爷的手段,他想让她消失,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什么白天鹅?!她只是个灰姑娘!” “不!她连灰姑娘都不是!”任紫萱狠厉地说着,“她只是个丑小鸭!” “呵呵呵,好了阿萱,那现在打起精神来,开心一点。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家吧!明天再去找陆景隆。” “我回不了家了。” “恩?什么意思?” “我哥,他把我赶出来了,他不要我了”任紫萱有些伤感,眉眼里都是无助。 “没关系的阿萱,我永远都是你坚强的后盾。”李盛铭坐到了任紫萱的那一边,拥抱住了她。 “恩!”她现在真的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也回拥了他,“谢谢你,盛铭哥!” “傻丫头!那现在你正好自由了,不用再受你哥管束了。我先陪你去找个宾馆安顿下来吧,你先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好!” “这是我们最新研制的一款能够采集指纹的透明贴膜。”陆景鸢拿出一卷像保鲜膜一样的东西。 春莹展开,真的又薄又透明,拉一拉而且延展性十分好。“这个要怎么用?” “这个的设计原理和你的那副隐形眼镜的设计原理是一样的,里面嵌入了微型计算机,只要任古宏握住了这块膜,他的手指信息都会传送到我们终端那里。” “一次采集肯定是不完善的,”陆景隆补充,“所以你要把这层膜贴在他会多次握住的东西上,我们再通过图像拼接技术,得到完整的指纹信息。” “恩,我明白了!”春莹点头。 “春莹?你真的能胜任这个任务吗?”陆景鸢有些担忧,握住了春莹的手,“跟任古宏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打交道,他伤害你怎么办?” “不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陆景隆回应,“我一直都盯着的,姐你放心吧。” “是的姐,你放心吧,而且事在人为,办法总比问题多,经过这几次和任古宏的接触,我大概也弄明白了他这个人的情况,我会拿捏住尺度的。” “好!”陆景鸢点头,“要是不想做了,就不做。阿隆曾经答应过我的,只要你不想做,他就不让你做了,所以扛不住的时候就只管放手,我会照顾你的。” “好,谢谢姐。”被人关爱的感觉真的很好。 “那我先走了。” “恩!姐你慢走。”陆景隆和春莹送陆景鸢出门。 关上门,陆景隆回过头,突然猝不及防地抱住了华春莹。自从上次知道了她的身体里埋着那颗芯片,他每次碰她都会被爷爷知道后,他就没有碰过她了,只是每晚还是会搂着她入睡。 “怎么了?”春莹问。 陆景隆在她发迹间落下温柔一吻,“生日快乐!” “额?”春莹狠狠地震惊了一下。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春天生的迎春花。”男人此时温柔地目光,像是绸缎般让人舒适。 “你怎么知道?我好久都没有过生日了。”春莹有些脸红。 “哈哈,我也是查了好久呢!今天你生日,送你一份大礼要不要?”男人笑眯眯地问。 “什么大礼?” 第五十章 秋莹登场 “你要带我去哪儿?”春莹突然有些迷惑,这个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拿你的生日礼物。”陆景隆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停下车,陆景隆拉起春莹的手便走, “你带我来机场干嘛?”他的步子很大,春莹小跑着跟上他。 “坐飞机,去拿你的生日礼物。”陆景隆只顾往前走着。 “可是我没有身份证啊!”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果然都安排好了,无论是过安检,还是登机,都没有人来检查他们。漂亮的航空小姐直接就把他们引进了头等舱。 飞机起飞时,陆景隆注意到春莹握紧的手。很自然地覆上自己的大手,“你怎么了?” “我,我没坐过飞机”春莹脑子都有些晕了。 “乖,现在是起飞,起飞会失重,你不适应所以难受,”陆景隆一边说着,一边搂着春莹,“等它起飞完一会儿飞到半空就好了,你现在先趴一会儿。” “好!”春莹点头。 因为是傍晚,飞机飞上高空时,春莹看见了高空中的晚霞,比在地面上看到的更加绚丽夺目。五颜六色的云彩,金黄色的太阳,那么大那么温暖,而且因为现在是在高空中,她觉得自己仿佛都在这云彩中飞翔着。自由的感觉真好。 直到很久以后的以后,当她离开了这个让她遍体鳞伤的男人时,她还是会时常想起这晚的晚霞。 ********************************************************************** 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旅程就到了上海。出机场时人流有些大,陆景隆小心地把春莹圈在怀里往外走着。 “陆总,都安排好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前来接机,递了一把车钥匙给陆景隆。 “恩!”接过后,陆景隆直接开车带着春莹出发。 知道他不会说,春莹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很认真很细致地审视着这个陌生的城市。这里的灯光好像更多,楼好像更高,红绿灯的设计也不一样,马路的花坛上种的也不是迎春花,是一种不知名的紫色小花,球状,很漂亮。这里的人好多,晚上了还是有这么多的人,车也好多,有时一个红绿灯还过不去。 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后,陆景隆把车停在了一幢很大的别墅前,“这是哪儿?”春莹问。 “我在上海的其中一处房产,很少住,只是偶尔出差时会来,不过一直有人打扫。”说着陆景隆牵着春莹向里面走。 进门,一片漆黑。正当春莹疑惑不解时,突然所有灯光一亮,一名穿着白色连衣裙,和自己有着想像的面容和差不多身材的女子,捧着点着蜡烛的生日蛋糕,唱着生日歌向自己走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春莹呆若木鸡,眼睛却蒙上了一层泪花,看着那美丽而又纯净的脸庞,久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姐,你要再不吹蜡烛,这蛋糕都要被沾上蜡油了!”秋莹笑盈盈地提醒着。 春莹才回过神来,十分感激地看着陆景隆。 “先许个愿吧!”陆景隆微笑着提醒。 “恩!”只是在春莹闭上眼睛的瞬间,眼里氤氲的泪花被挤了出来,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春莹无暇顾及擦拭,陆景隆的心却猛地“咯噔”了一下,他突然很想替她吻去这泪花。 许完愿,睁开眼睛。听人说一口气吹熄所有蜡烛,愿望会比较容易实现。春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力气地吹熄了所有蜡烛,她真的有着太想实现的愿望了。 秋莹把蛋糕放在桌上,春莹紧紧地抱着她,“秋莹,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啊!” “我也是,姐,我也好想你!”秋莹的眼泪也簌簌地落下。 三人切了蛋糕,一边吃着一边聊天。 “陆大哥,谢谢你,让我见到我姐。”秋莹十分感激地说着,“我真的好多年没见到姐了。” “不必客气,叫我景隆就好。” “景隆大哥。” 陆景隆仔细审视着秋莹,和夏莹的活泼真的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夏莹是灿烂而又妖娆的芍药花,那么秋莹真的是灿烂得安静的秋菊,金灿灿的高贵着,倒是和春莹有些像。说她和夏莹是双胞胎,倒不如说和秋莹是双胞胎更让人相信,同样的淡然,只是她的脸上比春莹单纯一些,没有那么多的饱经风霜。 “爸妈都还好吗?”春莹问。 “恩,景隆大哥也已经开始给爸爸物色合适的骨髓了。” “额?”春莹有些惊讶地看着陆景隆。 “只是在物色,还没有告诉你父母,毕竟现在还不能惊动那老爷子,所以之前是让秋莹帮忙拿到了你爸的身体检查单和病历的。”陆景隆解释。 春莹转过头看着秋莹,“你帮的忙?” “嗯哼,”秋莹点头,“不然你看夏莹那大条神经的,要是让她做,非坏事不可。” “噗嗤,那倒也是。话说”春莹转过头,“你怎么会想到找秋莹?” “找到秋莹,自然是夏莹帮的忙,接触之后才觉得秋莹更适合来帮忙。”陆景隆咬了一口蛋糕。 “那你当时拿的时候还顺利吗?” “那个主治医师当然是陆爷爷的人,不过那时我说我想关心一下爸爸的身体状况,他没有多想就给我了,”秋莹说,“然后我就很快地拍照下来传给了景隆大哥。” “恩,所以现在正在根据你爸的血型在寻找匹配的骨髓。”陆景隆继续道。 “谢谢你。”春莹反射性地一说。然后便感觉到陆景隆一愣,她也一惊。她记得他说过,每次她一说谢谢,他就想爱她。 匆匆转回目光,秋莹毕竟很单纯,没有察觉出两人异常。 “我听夏莹说你读的是生物工程,现在学得如何?以后就打算做科研了吗?” “恩!姐,我真的很喜欢做这项事业!”秋莹的眼睛里闪着光芒,“姐,你知道吗?那些即便是渺小到我们完全看不到的小生物,为了适应大自然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而进化出的各种千奇百怪并且精妙绝伦的生存方式,每一次发现都让人激动万分并且受益匪浅,虽然人类是食物链的最顶层,但是它们才应该是我们人类的老师,研究它们为了服务人类生产是其次,了解和学习它们为了生存而体现出的各种哲学思想,我觉得才是真正有意思的事情,也是让我扎根其中无法自拔的理由。” “恩恩,”春莹的眼睛里也闪耀着光芒,“现在是大二了是吗?有想法选做什么方向吗?” “恩,我有想过,我暂时是想研究微生物的。” “微生物?细菌病毒那些么?”春莹饶有兴趣。 “恩恩,它们虽然处于食物链最低端,最不值得一提的,但是它们的总类最多,也是最复杂的。每一种细菌为了生存和繁衍的方式都不相同,它们有的集聚,有的独立,有的无情,有的无畏,它们每一种类对生存都有着不一样的理解,我想把它们的思想解释出来,就像伟大的生物学家达尔文那样!” “好!加油,姐姐相信你可以的,写出来了一定要给我看!” “好!” 陆景隆看着华春莹的眼睛,他几乎没有见过她的眼睛这么亮、这么坦诚。也许她并不是没有情绪的,只是她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她现在忘我地听着秋莹讲述着这些,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探究的目光。 *********************************************************************** 三人在这别墅住下。 “我想今晚跟我妹睡。”春莹洗完澡出来要求着。 陆景隆的目光从手上的ipad上转移到女人身上,还是那个白色t恤和短裤,不算太暴露,也不是湿身诱惑,却总是那么性感。“恩?又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今天是我生日!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我吗?”春莹抗议着。 “你过来!” 春莹走过去,男人一把把她拉倒,顺势就骑在了她的腰上。 第五十一章 喜欢的感觉 对于男人这种压着她的姿势,春莹早已不再如此惊慌失措。陆景隆暧昧地描绘着女人精致的眉眼,低声问着,“华春莹,你到底真是个欲擒故纵的高手,还是你真的从来都没有渴望过我?” “这很重要吗?”女人躺在床上平静地看着男人。 “如果是后者,你是第一个成功抗拒了我魅力的女人,如果是前者,那我只能说你有着你这年龄所不该有的成熟与智慧。” “那我只能说两个都不是了。” “那是什么?”男人饶有趣味。 “你可能不太会信,不过我只能说出这个答案了。我只是有自己的信仰罢了。” 直到后来的后来,再回想起这一刻时,陆景隆才明白,为什么那时看着女人精致平淡的面容,他会觉得她那时看起来是如此神圣而不可侵犯。正如她的答案,因为她有自己的信仰。 “算了,看在你今天生日的份上,你去和你妹睡吧!” “嗯!”春莹忍住了说谢谢你的冲动,起身便走。 “不过,十二点以后你生日就过了!”男人平淡地说着。 春莹回过头,有些失落地看着男人,“好吧,我知道了!” *** “姐,你来啦!”秋莹在床上挪了挪位置。 “嗯,”春莹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我们好久没有这么一起睡了。” “是啊,姐!我们都好多年没见你了,你这些年在陆家好吗?”秋莹侧过身来和姐姐对视着,“我不是夏莹,不要哄骗我。我知道天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 “不好也不坏。当初是这么做出的选择,这后来的一切不都是在意料之中么?”跟秋莹在一起的时候,春莹才感觉不那么孤独。 “那现在景隆大哥为什么会帮爸爸进行骨髓移植?他跟陆爷爷所做的事情完全背道而驰,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你又答应了他什么?” “秋莹,”春莹握住了她的手,“这是他们之间的家事,我不方便告诉你。天下既然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么为了午餐,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我现在就是在付出一些我能付出的代价来争取改变这个局面罢了。” “姐,你这次又付出了什么?” “良心吧!毕竟我背叛了陆爷爷。”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还真是个刨根问底的家伙!”春莹点了一下秋莹的鼻子。 “姐,你告诉我,不要让我担心你好吗?”秋莹一本正经。 “你觉得当初陆爷爷为什么会选择我?” “那是因为姐你是个很优秀的人啊,他想培养你起来,让你帮他做事情。” “那么现在陆景隆肯帮我,也是因为这点,我能帮他做到一些别人很难做到的事情。” “这些事情是陆爷爷不想做的事情是吗?” “恩!” “姐,”秋莹一脸担忧,“这样真的好吗?” “我不知道!”春莹诚实地摇头,“我只知道我不想再这么被耗下去了,爸爸很痛苦,我也很痛苦。” “那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可能是死吧!”春莹的声音有些缥缈。 秋莹点了点头,“所以你才会给了夏莹一千万,给我们留了条后路?” “夏莹跟你说了?” “夏莹那个大喇叭,怎么可能不说。我还硬是把那张卡抢了过来,现在在我手里保管着。那个马大哈,卡在她手里,指不定就怎么没了。” “哈哈,对,你做事我比较放心。给你保管最合适不过。只是那时我找不到你,又不方便把你叫来。” “姐,你不方便来找我,那我就找你,你告诉我联系方式。” “我毕竟没有身份,所以电话邮箱什么的都不属于我。地址的话我又不总是那么方便。” “那姐,你把地址给我,我们写信吧。” “写信?!” “恩,现在发快递很快的,我们写信然后寄成快递,这样你拿快递什么的,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有道理。”春莹起身,拿过桌上的便笺,写上了地址。 秋莹接过,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两人又躺下。 “夏莹上次跟我说,你们学校有个男生跟你告白了?” 秋莹的脸瞬间红成苹果,点了点头,“夏莹是不是还跟你说我捡了坨鸟屎然后跑掉了?” 春莹笑着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那个大喇叭!”秋莹头疼地扶额,“本来当时他跟我告白的时候,没什么人注意到,就是因为她偷偷跟着下来,然后被她发现后捧腹大笑,弄得当时在场的人人尽皆知,没过几天整个学校的人传开了,我现在完全没法做人了。” “哈哈哈!这比较像故事的原版。”春莹眉眼弯弯。 “姐,其实我没夏莹说得那么傻,我知道他的心意,只是那时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好,才找了那么个借口流掉了。” “哈哈哈,我猜也是,你外粗内细,表面上看起来对事情都不在意,实际上你只是想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更好地把握全局。”春莹笑着伸手抚着妹妹的头发,“不过姐姐还是想问你一句,你喜欢他么?” “那,姐,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秋莹问。 春莹突然想起了阿影,又想起了陆景隆、任紫萱,还有任古宏,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姐,”秋莹也摇了摇头,“所以我才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那你觉得他是个好人吗?” “我不知道,好像是吧。” “那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他还是偶尔有来找我,我就继续装傻呗。” “恩!”春莹点了点头,“夏莹说他是政法学院的,学法律的吗?” “恩!不过他是研究生了,比我大好多。” “他叫什么名字?” “宋书杰。” ***** 推开门,春莹悄悄掀开被子躺下准备入睡。 “还真准时,十二点踩点回来!”男人的声音响起。 “谢谢夸奖!”春莹还是背过身而眠。 “华春莹!” “在!” “你告诉我你身上装了个芯片,是不是因为你不想跟我上床?” “您说什么呢,我现在不是跟你在 床上吗?”女人的声音很敷衍。 “华春莹!”男人伸手把女人的身体掰了过来。 看着黑暗中男人放着光芒的眼神,叹了口气,春莹回答,“不是!我只是想让你也能够体会一下,我带着狗链的感觉。” 男人点头,“床笫之事被人知道得一清二楚,这确实挺恶心的!” “恩,睡吧!”女人准备翻身过去睡觉。 看着女人的如此决绝的背影,男人咬牙切齿“那你想要吗?” “你不说床笫之事被人知道很恶心?” “确实很恶心,但是有温香暖玉的同床共枕却不碰,而且还好多天都没碰,这也挺不人道的!” 犹豫了片刻,春莹翻身跃到男人身上,“陆景隆,你好像对我的身体很满意?” “确实不错!” “比起那位叫雪佳的女人呢?”春莹不怕死地问。 男人一愣,过了片刻后才开口,“华春莹,我现在怎么发现你倒胃口的能力也是挺厉害的!” “没有,只是比起你对我了如指掌,而我对你一无所知,我很没有安全感罢了。” 男人沉默,见状,女人低下头准备吻男人的唇,男人偏过头躲开。 女人识趣地从他身上下来,翻过身去准备睡觉。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男人冷着声音开口,好像不想让她睡觉。 “陆景隆,那个叫雪佳的女孩子好像很爱你,为什么她现在不在你身边?你们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在哪里?” “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跟你同床共枕过的身份。你们曾经很相爱过不是吗?我挺害怕你会在某个夜晚抱着我叫出她的名字。” “你吃醋了?”男人挑高了眉峰。 “你觉得我像?”女人的声音还是无波无澜。 “那你怎么解释你现在的质问。” “陆景隆,我从来没有想过占有你,我知道你和我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可能。但是那不代表我没有洁癖,我也是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男人沉默了很久,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男人开口了。 “放心吧,不会的。我确实爱过她,但是我跟她已经没什么可能了。至于她在哪儿,只有那老爷子才知道。” “我知道了。” 第五十二章 没有道理的信任 “婉儿,最近没有见到阿琛,他去哪儿了?” “爷爷,阿琛他出差去了!” “出差去哪儿了?” “美国!” “美国?为什么去美国?!” “现在‘鲸鱼病毒’爆发,公司亏损很大,本来是轮到阿琛做执行总裁的,结果阿隆哥还在自己扛着,阿琛说他什么都不做,过意不去,所以就想去美国硅谷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技术能破解这个病毒,也好给公司挽回一些损失。” 爷爷仔细审视着婉儿的脸,对答如流并且十分平静的样子。 “恩!”爷爷点点头,“但是你都快要生了,阿琛不在你身边这不太好,还是把他叫回来。” “好的,爷爷。”婉儿甜甜地答应。 “你爸爸那边,到时我看安排人,把他放出来几天,让他也看看自己的外孙。” “好的,谢谢爷爷。” “尽快把阿琛叫回来,去外国学些新技术回来是必要的,但不应该是阿琛来做这些,他现在首要任务应该是保证你能顺利生产。” “是,爷爷。” ******************************************************************************** 回到家里,婉儿拨通了陆景鸢的电话。 现在陆景隆因为还在担任执行总裁,没有办法全天候盯着终端监测任古宏,而公司毕竟都是陆老爷子的人,真正心腹的没几个,基本都是陆景鸢和陆景隆轮着来。 “大姐,你能过来一下吗?”婉儿的声音里满是慌张。 “怎么了婉儿,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陆景鸢也有些被吓到了。 “没什么大事,大姐,但是电话说不清,你方便过来一下好吗?” “好,婉儿你身子不方便,就在家里不要动,我现在马上过去。”陆景鸢一边说着,一边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 “好的,大姐你开车慢点。” 二十分钟后,门铃响起,婉儿就在客厅等着陆景鸢。 “怎么了婉儿?”陆景鸢匆忙喝了一口水后坐下。 “爷爷,爷爷他今天问我阿琛去哪儿了!” 陆景鸢一愣,“爷爷这么快就发现阿琛不在这里了?” “恩!”婉儿点了点头,“虽然我也想到了爷爷会知道,但是我没想到爷爷会知道得那么快。” “你怎么回答的?”陆景鸢问。 “我说阿琛他去了美国,去寻找破解‘鲸鱼病毒’的办法去了。” 沉默了片刻,陆景鸢才开口,“婉儿,你做的好!你这次做的真是非常好!这次对亏你了。” “可是爷爷要我立刻把阿琛叫回来!”婉儿一脸愁容,“我该怎么办啊,大姐,我好怕爷爷会发现。” 陆景鸢紧紧抓住婉儿的手,试图安抚她。又沉默了片刻,才问婉儿,“你知道阿琛去哪儿了吗?” “我不知道,”婉儿摇头,“阿琛临走时对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我最好的保护,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直觉,他现在做的事不想让爷爷知道。” “哎,果然!”陆景鸢叹了一口气,“阿琛他说得没错,你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但是现在看来还是要把你卷进来了!” “大姐,跟我说吧!我不想他一个人孤军奋战,我也想帮他做一点什么!”婉儿坚定地说着。 “傻丫头,他当然不是孤军奋战,还有我和阿隆啊。” “那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这件事情牵扯久远,说来话长,总的来说就是爷爷不想让我们做的事情。” “那阿琛他在做什么?他会有危险吗?” “我们做的事情本身就很危险,我们在偷一样东西。阿琛他就是在做这个,最坏的结果可能是被发现,陆氏集团被收购,然后我们要进监狱吧。” “啊!大姐!”婉儿吓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紧紧地握住陆景鸢的手半天说不出话。 陆景鸢温柔地替婉儿擦去眼泪,“婉儿,大姐不想瞒你什么。我们做这些,是因为我们不想再受人压制,而且即便我们现在不冒险做这些的话,陆氏集团还是会被人拖垮,我们还是会一无所有,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所以,婉儿,你要理解我们好吗?再具体的,你确实不知道为好。” 婉儿眼里含着泪点头,“但是你和阿隆哥都在这里,那阿琛一个人在外面真的好吗?大姐,你找个人帮帮他呀。” 陆景鸢看着她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婉儿,我告诉你希望你不要怪大姐。阿琛一个人在外面确实压力太大,大姐也为他找了个帮手,只是那个帮手是阿珏!” 婉儿一惊,眼泪不受控制地又像掉线的珠子般落下,却没有呜咽,眼光也躲闪着低下了。 看着婉儿受伤的目光,陆景鸢懊恼地开口,“婉儿,对不起。我知道你会不舒服,但是此事关系重大,参与的人必须除了要有一定的能力之外,还要保证忠心耿耿,否则一旦哪里出了漏洞,我们就输定了,所以除了阿珏,我” “我明白的,大姐,我明白的!”婉儿赶紧擦掉脸上的泪痕,“现在既然是关键时刻,我不会那么不懂事的,阿珏姐姐本来就跟了阿琛多年,身经百战,他们配合也很默契。而且我也相信阿琛的,我相信他!当初他那么坚定地选择了我,我相信他” “好,婉儿,谢谢你的理解!” “那么大姐,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阿琛短期内是不可能回来的,拖住爷爷,尽可能地不要让爷爷知道阿琛去哪儿了!” “好的,我明白了,大姐。” ****************************************************************************** 出电梯口的时候,任紫萱还是仔细地对着电梯门照了照。脸上是她画了很久的精致的妆容,一身碧蓝色的连衣裙,外面套了做工精细的狐裘大衣,头发挽成高贵的发髻。 上次报价协商会议后找他碰壁了,现在都这么多天了,希望他消气了,而且现在真的要跟他商量订婚的事情了。任紫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陆总,任紫萱小姐求见。”电话里陈秘书的声音响起。 陆景隆勾唇一笑,等了这么多天,终于冒泡了,“让她在外面等着,等我下班再说。” “任小姐,陆总让您等他下班。”陈秘书一脸抱歉地跟她说明。 “他没说让我进去等吗?”任紫萱一脸不爽。 “没说!”陈秘书到底是有些怕这些大人物,只好按自己主观臆测地解释道,“毕竟您身份的原因如此特殊,让您进办公室的话不太方便,而且也会惹人家闲言碎语。” “有什么闲言碎语的,我是他未婚妻!”任紫萱不依不饶。 “那个话虽如此,但是,毕竟,现在公司所有人都对任氏集团咳您懂的” “好吧!”每次一到这种问题,任紫萱也只好认栽。 自从遇见了他,她好像就习惯了等待。于是高高在上的任大小姐硬是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来来往往的人,见过她知道她是任家大小姐的,立刻绕着走装看不见。不认识她的人,都会好奇地打量她两眼,这个如此美丽的女子是谁?然后任紫萱就一个杀人的眼光投射过去。 漫长的两小时就像两个世纪一般过去了,陆景隆一出来,任紫萱便凑了上去。 “阿隆!”十多天没见,他好像愈加英俊,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更是让人更加着迷。 陆景隆驻足,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嫌恶地打量她。可是她的美丽,他也视而不见。 “阿隆,我听说你已经开始准备订婚仪式了,是吗?”任紫萱小心翼翼地问着。 “是啊!”陆景隆很爽快地点头。 任紫萱顿时喜笑颜开,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怎么不告诉我呢?我们的晚礼服还没有挑呢!” “现在挑也不迟啊!”陆景隆手插着裤袋,“择日不如撞日,那就现在吧!” “好啊,好啊,我们走吧!”任紫萱幸福地挽着陆景隆的胳膊,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像一只飞蛾,没有意识到它即将扑过去的,是火,让它死于死得体无完肤的火。 第五十三章 盲目的信任 任紫萱挽着陆景隆,走进了一家高档的服装店。店员一看两位便知是衣食父母,直接引进了二楼贵宾区,由经理亲自接待。 琳琅满目的晚礼服,让人挑花了眼。 “去挑一件吧!”陆景隆把手抽了出来。 “好!”任紫萱温柔地应着。然后手指随便一指,“把那件拿给我。” “好的,小姐。”经理一边拿一边恭维着,“小姐您真是好眼力。这是本季由米兰设计师xxxx最新设计的,小姐您一眼就看上了,真是贵气命啊” 陆景隆打了两通电话,又用手机看了几封文件,又想了一会儿事情,任紫萱才从试衣间里磨磨蹭蹭地出来。 就像新娘试婚纱,出来时小鹿乱撞般,期待看到新郎惊艳的表情。然而,陆景隆瞥了一眼,然后就对经理说,“就这件了,包起来!” “诶?”任紫萱的表情从害羞立刻转变成惊诧,“这,这也太草率了吧?” 连经理也是一愣。 “挺好看的,你不也是第一眼就看中了吗?第一眼看中的往往是最准的。”陆景隆语气淡淡地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任紫萱的心沉入谷底,“但是,这毕竟是订婚啊,我的晚礼服至少是要订做的啊,这件都不知道被多少人试过了,我怎么可能穿着别人穿过的衣服去订婚呢,而且一套肯定不够啊” “那你干嘛还要拉我来试衣服呢?”陆景隆脸上的不耐烦已经很明显了,“既然都要订做的,那你直接叫人订做就好啦,你干嘛还要来试衣服?” “那是因为” “存心折腾我?嫌我不够忙?”男人紧皱着眉头。 “不是,阿隆,我很在意我们的订婚,所以想说让你看看效果,你觉得哪件好看,我就让人按照这种风格再请设计师专门定做,你觉得好看才是我最在意的事情。” “我觉得这件就挺好看了。”陆景隆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而且,我没有心情来欣赏你。还要专门请设计师为你订做一件独一无二的?呵呵,你哥哥都快把我搞破产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帮我这么大手笔地花钱?还真是亲兄妹!联起手来整垮我。” “不是这样的,阿隆!”任紫萱笨拙地解释着,“我不是要花你的钱!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爱你是真的!” “行了!你是嫌我无能是吧?一件晚礼服都给不了你是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无能都是你哥逼的!他不就是在等着收购我,然后让我向他伸手吗?”完全不在意任紫萱的感受,陆景隆手指着这件晚礼服对经理说,“就这件,包起来,你爱要不要!”说完抬腿便走。 经理为那么多对新人准备过礼服、婚纱,也见过有钱蛮横的,但是这场景的真心第一次见,着实被吓得不轻。一边包着衣服,一边还是忍不住多嘴,“小姐,那位先生不爱你啊,这门婚事,您可真是要考虑清楚啊” 被任紫萱杀人的眼神横了一眼,经理马上住了嘴。“要你管?你算什么东西?不想被收购的话,赶紧给我包起来!” “是是是是!”经理被吓得闭了嘴。 男人在前台刷卡付了钱头也不回地便走了,女人提起袋子便追了出去。经理看着女人还在努力地讨好着男人的身影,叹息地摇了摇头,“那姑娘是瞎了眼吗?可惜了这么好的脸蛋。” 陆景隆步步为营,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性的,所以差不多了自然也见好就收。后来带着任紫萱去饭馆吃了饭,然后又去酒吧玩去了。跟着他,任紫萱自然是无比幸福,无论是做什么。 在吧台点了两杯酒,陆景隆端起一杯给任紫萱,极其平淡地说着,“来,庆祝这最后仅有的单身时光!” 可这话在任紫萱听来却无异于那句“我愿意”。 满脸感动地接过酒杯,“cheers!”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幸福地就好像在喝交杯酒。 陆景隆看着她喝干了那杯酒,嘴角勾出了一抹薄笑。 “我去趟洗手间,你别乱跑。” 对着男人的高大壮硕的背影,任紫萱甜甜地应着,“好!” 这个英俊优秀的男人很快就要只属于他了,完全属于她了。陆太太,这个名称真的很好听。和这个男人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是极其优秀的,一定要生一个儿子,一定要为他生一个儿子,这样生出来的儿子也一定是极其像他的。想这种事好害羞哦,但是好幸福哦。而且好像越来越热了哦。为什么他还不回来?身体好像越来越热了呀,而且头还好晕。 “小姐,为什么独自坐在这里?”一个壮硕的光头大汉坐在了之前陆景隆坐的位置,拉着任紫萱的手腕。 “你走开!你是谁啊!” “我是谁?我就是一会儿要给你快乐的人啊!”光头大汉舔了舔嘴唇,笑得极其yin荡。 “滚开啊!本小姐嫁人了,拿开你的脏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信不信我让你死得很惨?!”任紫萱恼羞成怒,但是身体却又止不住地发热。 “哟!还挺辣!可爷我就喜欢辣妹子!”光头拿起一杯酒,抓住任紫萱,便强行灌进了她的口鼻里。 任紫萱被呛得脸通红 “拍下照片,发给李盛铭!之后的,按照之前的安排行事。”陆景隆交待着。 “是!”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黑色t恤衫的人低头答应着。 “让那个光头把握好时间和尺度,务必演好戏,把人给我送到李盛铭手里,别让他一时控制不住,就自己吃了。”陆景隆继续交代着。 “明白!”黑色鸭舌帽依然低着头。 “如果这件事给我办砸了,直接把他送到高利贷那边去,该剁手还是跺脚,都不管了。”最后的威胁。 “是的!陆先生放心。”黑色鸭舌帽的头埋得更低了。 陆景隆拿起车钥匙便走了。 李盛铭刚洗完澡出来,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一个陌生的号码,谁会有他的号码?此事有蹊跷。因为位高权重,他们向来小心。 只是当他看到这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图片时,便再也没有办法保持理智了。照片里,是一个壮硕的光头大汉,穿着黑色背心,纹身纹得很吓人。正抓着一个女人的手腕,女人一脸狰狞的样子,挣扎着想要推开她。那个女人是,“阿萱!” 随手拿了件衣服和车钥匙,便要出门。 “哎,儿子,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李尚华呼唤着,“好不容易回来住一趟,你又跑哪儿去?” 李盛铭完全听不到父亲的呼唤,冲出了家门。 一边开车,一边研究着图片。这背景很好猜,是在一个很有名的酒吧。只是不知道他们转移了位置没有,要是转移了位置,那阿萱不就被 一边想着,李盛铭一边不自觉地加大了踩油门的幅度。真是要了命了! 第五十四章 被救的公主 等李盛铭赶到时,任紫萱已经被人纠缠到大马路上来了。 越来越热的身体,眼前的这个猥琐光头还对她纠缠不清,还有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的理智,这些都让任紫萱越来越难受。直到一声如上帝般的声音,却不是陆景隆。 “放开她!” 回头一看,“盛铭哥!” 那一刻他的出现,让许多年后让任紫萱回忆起来都觉得,也许上帝是想让她明白一个道理,爱一个爱你的人,才有可能是爱情。 “盛铭哥,救我!”已经全身瘫软的任紫萱用尽力气挣脱了光头,连滚带爬地奔向李盛铭的怀里,李盛铭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哟,哪来的臭小子!”光头继续演戏。 李盛铭眼里喷火,“要是不想死的话,立刻给我滚!不信你可以试试,我可以让你尝尝大卸八块的滋味。” 本来光头也只是演戏,可是从这位爷看起来十足的气场看起来也是大人物。本着少生事端的原则,光头灰溜溜地走了,反正完成任务。 李盛铭一边开车把她送回酒店,一边时刻关注着副驾上的任紫萱。 现在已经几乎丧失掉理智的任紫萱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受,大冬天的自己就把衣服扯得乱七八糟了。李盛铭一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心中更加恼火,要是自己晚来一刻,他心中的最爱就要被一个猥琐的光头吃干抹尽。 可是现在已经丧失了理智的他,完全忘记了去想到底是谁给他发的图片。 送到任紫萱下榻的酒店时,她的衣服已经被自己扯得凌乱不堪,嫩白的肌肤全都外露着。李盛铭把她的狐裘大衣抓来,往她身上一裹,然后打横一抱,便送上了房间。 从她的包里艰难地找出了房卡,然后扶着她进去。可是刚把门关上,药效已经发作得很猛了,即便知道不是陆景隆,任紫萱还是不管不顾地吻上了李盛铭,在她火热的唇碰上他冰凉的薄唇时,两人皆是舒服得一颤便如连体婴一样紧紧拥在了一起。 李盛铭知道她被下了药很难受,当然不会放任她难受,更何况,他的内心一直渴望着她。 两人深吻着倒在了床上,已经快要脱尽衣物的男人和女人疯狂地探索着对方。可是突然想起了上次她也在陆景隆身下的情景,李盛铭像被人浇了一瓢水一样立刻冷却了下来,手一伸还是拉开了灯。男人没了动作,她很难受,任紫萱不得不迷蒙着睁开了眼睛。 李盛铭就撑在任紫萱上面,看着她的脸,等着她恢复一点神智,等着她睁开眼睛,能够看见他。他很害怕,一会儿她会喊出陆景隆的名字。 “好难受”任紫萱呜咽着,“我好难受” 即便知道他很难受,他也真的害怕,一片痴心再次错付,“阿萱,阿萱,你能看清我吗?” 女人不回答,只是在他的胸膛摸索着,寻找着冰凉。李盛铭抓住了任紫萱在他胸膛到处乱窜着的手。 她摇头不回答,再次闭上了眼,不知道是不想认清楚还是认不清楚。可是又很难受,身体不停地扭动着蹭着男人的身体,腿也盘在他的腰间磨蹭着。 看着她的摇头,李盛铭明白她是有些理智的,于是更加下定决心要让她清醒。 低下头,吻着她的唇。任紫萱如获甘露,两条玉臂缠上他的脖子想要索取更多。只是李盛铭在给了她一点甜头后就很坚决地推开了她。 “阿萱,告诉我,我是谁?”他再次发问。 任紫萱还是不想承认,只能哭泣地乞求着,“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求求你求你” 李盛铭的理智在她楚楚可怜的呜咽声中一点点被击垮,但是曾经她在陆景隆身下承欢时的情景却不停地刺激着他。 帮她脱掉了所有衣服,手在她的胸口揉着帮她舒缓。任紫萱终于觉得好受些了,于是手也往李盛铭的皮带上伸去,也想要帮他脱掉那一身碍人的衣物,她渴望着他的身体。 “告诉我,阿萱,我是谁?”第三次发问,他的声音很坚定。 任紫萱还是摇头,却继续在他的怀里拱着。 见她还是这样的鸵鸟样,李盛铭心里五味杂陈,她到现在还忘不掉陆景隆。他也是男人,他也有自尊和骄傲,他绝对受不了自己被当做别的男人。一鼓作气推开了她,起身便要走。 “盛铭哥!”任紫萱从后面抱住了他宽阔的肩背。 李盛铭浑身一震,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定在了原地。 “盛铭哥求求你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给我好不好要我好不好”她一边吻着他的肩背,一边哀求着。 李盛铭再也无所顾忌,转身把她死死地压在了床上,拯救着她,也拯救着自己。 只是当李盛铭再次睁开眼睛时,床上的美人已不见。摸一摸被褥,早已凉透。找到手机,接通了却没人接。一遍又一遍地打过去,依然没有人接。 “为什么?”李盛铭终于选择发短信的方式。 没一会儿果然有了回音,“我没脸见你,更没脸见景隆哥。” “你还是选择他?”李盛铭的心沉入谷底。 “我是他的新娘,昨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吗?你也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求求你!” 求求你,她昨晚也对他说了求求你。李盛铭烦躁得随手一抓烟灰缸便砸向了落地玻璃窗,顿时玻璃碎了一地,像他的心。 过了好久,任紫萱才收到他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好”。 ************************************************************************ “梓栋,鸢儿最近常在家吗?” “她不常在家,爷爷。” “她去了哪里,知道吗?” “好像都是去了公司。” “每天什么时候回来?” “早出晚归的。” 陆老爷子点点头,和他知道的情况一样。 又问,“你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现在对于'鲸鱼病毒'爆发还是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案,鸢儿在技术方面比较擅长,所以想说能不能帮忙做点什么!” 陆老爷子沉吟了片刻,开口道,“现在毕竟不是她的任期,还是不要让她插手太多公司的事情,规矩不能坏。梓栋啊,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梓栋迟疑地点点头,“我明白了,现在新西兰正是夏秋两季交替,鸢儿也累了很久,润儿和小娟也快放寒假了,我准备带她和孩子们去度假。” 陆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嗯!挺好,放松是必要的,去吧!” *************************************************************************** “新西兰?!”陆景鸢惊呼。 “嗯!”霍梓栋搂着她,替她盖好了被子才继续道,“你进出公司太显眼了,今天我都差点被爷爷框进去,要不是我猜到他应该是有提前收到什么消息,否则不会空穴来风召见我。” “还好你反应快!但是我现在哪里有时间去什么新西兰啊?”女人嘟着嘴抱怨着。 “你不用去,我和润儿和娟儿去就好了,正好他们也快放寒假了。但是你要陪我们演一场戏。” “然后,”女人接话,“暗度陈仓?金蝉脱壳?” 男人捏了捏女人的鼻子,“聪明!不过之后你就要小心些了,不要再露面了。” “我明白的!”女人点点头,“这样也好,我彻底脱离了爷爷的视线,他也顾及不了我了。前些天阿琛也被爷爷盯上了。” “嗯!”男人摸索到女人的手,握住凑到嘴边吻了吻,“无论在做什么,一切小心好吗?我的命可都是寄托在你身上的,所以你可不能像以前那么草率地对待生命了!” “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肉麻!”女人有些无法面对他。 “我是认真的,鸢儿!”男人把她的身体扳过来,四目相对地。 “我,我尽量吧”看着他的眼睛,女人无法撒谎。 男人沉默,陆景鸢心虚。又过了一会儿,男人笑着抚她的脸,“你不要害怕,我有一个本领你忘了吗?” “什么本领?”女人疑惑。 “你忘了以前只要你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吗?” “你还好意思说!”女人娇嗔地在男人胸前捶了一把,“那是因为以前都是你和那老爷子一直在暗中跟踪我,连起手来整我,你现在还敢唬我!” “那这次我是帮你的,你可以试试啊,”男人温声说,“只要你叫我名字,我会出现哦!” 第五十五章 暗涌(一) “你说爷爷已经注意到了我们两?”陆景琛在视频里问。 “嗯,前两天召见了婉儿,昨天又见了梓栋,可能他已经有所察觉了。”陆景鸢说。 “这点确实是我们疏忽了,我们光顾着手头上的事情,忘记了前有虎,后还有条白眼狼。”陆景隆说,“现在既然大姐金蝉脱壳了,那大姐你以后都住在公司,出入都乔装打扮一下。”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陆景鸢点头,“只是不知道婉儿怎么办?” 三人沉默。 过了一会儿陆景隆开口,“要不大哥你先回来一趟吧?现在瑞典那里也没了什么头绪,大嫂这里也被爷爷难住,你回来,我们正好一起集中精力看从任古宏这里拿到钥匙和密码。” “恩!”陆景琛点头,“阿隆说得有理。” “那你把阿珏带回来吗?”陆景鸢问。 “阿珏还是留在这里继续帮我们收集攻破苏黎世银行安全系统的办法,两手准备吧。”陆景琛说。 “好,就先这么决定了!” *************************************************************************** 合上电脑,陆景琛 坐了一会儿,便开始订票收拾东西。 阿珏进来,皱眉,“你要走了?” 陆景琛头都没抬,“嗯,有事先回国。” “为了你老婆?”阿珏冷声道。 陆景琛一愣,她此时的语气太像地下情人之间的告别。 皱眉,“阿珏!我很谢谢你能来帮我。但是,我不想做出任何让婉儿难过或者误会的事情来” 阿珏烦躁地打断,“够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 陆景琛不说话,两人沉默。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陆景琛才开口,“不是,只是爷爷已经发现我不在国内了,阿隆他们怕招架不住事情败露。而且从这里破解银行的安全系统真的太难,他们那边倒是有些进展,所以回去看看从任古宏那里下手会不会容易些。” “嗯!”阿珏点头,“我明白了!” “你这里怎么样?” “还是像你之前调查的那样,他们的整个安全系统真的极其复杂,平台也是基于多国的操作系统。不过存储系统就是用了你们的,因为是我们国家开发的,所以倒是很容易就找到了当初的开发者,这是我拿到的他们开发时的程序设计图纸,”阿珏递给了他几张a4纸。 陆景琛接过,翻了一会儿,“真有你的,阿珏!不过这个太简单了!” “嗯!”阿珏点头,“这个项目当时是苏黎世银行给他们公司的大项目,我找到的那个人只是开发者之一,这只是他凭着记忆暂时给我的一份,更完整的程序设计图,在他们公司存档着,毕竟牵扯了公司利益,要拿到,还要费些功夫。” “好,阿珏那你留在这儿继续调查这些。这份图纸我先带走。” “嗯,拿到完整的我再email给你。”阿珏转身欲走。 “阿珏!”陆景琛顿了顿,“谢 谢!” 阿珏眼眶红了,“不要说这些没用的!” 我都失去你的人了,要你一句谢谢何用。 “景隆!”阿姿这次总算认真打扮了一番出来了。 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披下,皮草短裙,高跟靴,紧身大衣却开口上衣,里面的透明装,让身体能若隐若现,典型的俄罗斯式的打扮,阿姿来到中国后,就没有再这么打扮过了。 阿姿穿高跟鞋了,是因为在中国终于有个男人能高过她了,此时她穿上高跟鞋就只比陆景隆矮小半个头了。 陆景隆微微一笑,没说话,却又变出了一朵玫瑰,上面还有露珠。 “哇!”阿姿惊喜地接过,“诶,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没看清吗?”说着,陆景隆的手在空气一抓,又抓出一朵玫瑰递给阿姿。 “哇!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啊?”阿姿接过,两朵玫瑰放在一起,交相辉映。 “还没看清吗?”这次大手是在阿姿的眼前一抓,又抓出一朵玫瑰。 “哇!”阿姿感觉心都要停止跳动了,“景隆,你别逗我了,快告诉我怎么做到的?!” “哎!也是够笨的,教你这么多次都没学会!”陆景隆摇头叹息。 “喂!你耍赖,你根本就没有教我嘛!”阿姿嘟嘴,两人就像普通的男女朋友那样。 “哈哈哈!”陆景隆笑着牵起了阿姿的手,“今天陪我去滑雪,我就教你怎么变玫瑰花!” “好!” ************************************************************************* 晚上两人享用了一顿浪漫而又温馨的晚餐,阿姿提议,“景隆,我带你去见我的好朋友们好不好?” “好啊!”欣然应允,“上次那朵迎春花吗?” “除了上次那朵迎春花,还有一个哟,我们三个那时可是铁三角。”阿姿兴致勃勃地说着。 “恩,三角形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结构。” “嗯嗯!”阿姿猛点头,“那时我们三个组成的乐队,在学校可谓是叱咤风云。我是主唱兼吉他手,迎春花是爵士鼓手,另一位则是主吉他手。” “呵呵呵,厉害了小阿姿。”陆景隆温柔地刮了一下阿姿的鼻梁。 看着他温柔的笑容,阿姿的心跳又漏了半拍。 “这就是我们的排练室啦!”阿姿在前面一蹦一跳地引路,陆景隆脸上一直是宠爱的笑容。 推开门,是一个很大的排练室,墙壁四周和天花板都用墨绿色的绒布铺着,所以声音隔绝得很好,外面完全听不到,推门进来又成了另一个世界,动感尖锐的电吉他,震动人心弦的爵士鼓。这就是迎春花的鼓声,陆景隆下意识地一想,脸上也不自觉地挂了笑。 阿姿来晚了,他们已经开始在排练了,没有打断他们,于是两人默默地坐在观众席上听。 这是他第二次看她打爵士鼓,虽然是爵士乐,但是她不像大多数玩爵士乐的人那样摇头晃脑充满激情,白皙的小脸上依旧淡淡的。 “阿姿,你的那个朋友为什么是这样打爵士鼓?”陆景隆装作不经意地问。 “哈哈,你也发现了是不是?”阿姿兴致勃勃地小声解释,“你听着是不是觉得她的爵士鼓怎么打得一个板一个,对不?” “嗯!”陆景隆认同地点头。 “但是我告诉你哦,她的节奏都是对的!”阿姿的眼里闪着光,“爵士鼓手对于爵士乐队的存在,就像时间对于人类的存在,是一样的道理。所以,她打得如此刻板精准虽然听起来总觉得她像是拖住了整个乐队,有些地方甚至听起来有些突兀,但是如果不是她啊,整个乐队的桀纣会被我和阿影带飞诶!” “哦?”陆景隆不太懂音乐,却也兴致勃勃。 “当然倒也不能说我和阿影就是错的,也有一些爵士鼓手就是把乐队整个带飞了,但是这就是我们三个长期磨合的结果哟!”阿姿一脸骄傲。 “嗯!你们配合得很好!” “当然!” 正聊着,他们一曲奏完。阿影正准备去找华春莹,阿姿的声音响起。 “阿影!” 春莹觉得刚刚有个地方没敲好,于是头也没抬拿着笔去在谱上圈出来做个记号,揣摩了一下,又拿起鼓棒准备试一下。 阿影觉得眼前这个气宇非凡的男人有些眼熟,但一时记不起来,“阿姿,这位是?” 阿姿十分骄傲地宣称着,“这是我新教的男朋友,他叫陆景隆,今天正式带来给你们认识的哟!” “啪嗒!”华春莹的鼓棒掉到了地上,所有人都往她这边看来。毕竟掉鼓棒是作为一个鼓手最耻辱的事情,春莹之前从来没有掉过鼓棒。 有些慌张又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和陆景隆四目相对。 “陆!景!隆!”阿影盯着陆景隆,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了名字。春莹转过头去看他,他的眼里全是愤怒的火光。她这一次真的感到害怕了。 陆景隆也看向阿影,疑惑不解,素昧平生的人怎么看着他像杀父仇人? 第五十六章 暗涌(二) 正当几人都僵持不下时,阿姿惊呼一声,“迎春花你怎么摔了鼓棒?!”毕竟掉鼓棒是作为一个鼓手最耻辱的事情,春莹之前从来没有掉过鼓棒。 阿姿风风火火地替春莹捡起了鼓棒,“哎呀你不是最爱惜你的鼓棒的吗?你今天中什么邪了,竟然把它摔了?” “我”春莹张了张嘴,但凌乱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种很害怕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 阿影也转过头来看向春莹,一句话都没说,拉起春莹的手腕,把她从椅子上提起来就一声不吭地拉她走了。 陆景隆的眼神顿时变得锋利起来,春莹就在他像刀子一般的探究目光中被阿影木木地拖走,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诶?你们去哪儿啊?我一来你们就走?”什么都不明白的阿姿冲着阿影的背影喊着,“不就是迟到了一会儿吗?你又耍什么脾气啊?影大少爷?!” “迎春花还摔了鼓棒呢,你就不给她甩脸色?!真偏心!”阿姿嘀咕着。 “他一直是这么偏心的?”陆景隆看似无意地问道,眼神却锋利得要杀人。 “可不!”阿姿还在无辜地抱怨着,“他是我们乐队队长。从来都是我错了,他就一脸不耐烦地横我一眼,迎春花错了,他就走过去耐心地给她指出。谁不知道他喜欢迎春花啊,可这心也偏得太明显了吧?就不能委婉点儿!”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但现在正事要紧,正事要紧,陆景隆不停地提醒自己。又调整了一下自己,才转过头去温柔地安慰愤愤不平的阿姿。 ************************************************************************* 寒冷的江风刮着两人的耳光。 春莹坐在石凳上,失神的目光望着江面,不知在思考着什么。阿影手杵在栏杆上抽着烟,明明灭灭的烟卷在冬日的空气里一闪一闪,地上已铺满了许多烟头。 又抽完了这根烟,阿影才回头看着她,“你打算沉默多久?给个期限可以吗?” 春莹收回无焦的目光和放空的思绪,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阿影按住她提包的手,“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就给我这么个答复?” 春莹止住动作,但也依旧沉默,继续对他关闭着内心。 终于他开口问,“陆景隆怎么会跟阿姿在一起?” “我不知道,”平淡无力的声音,“也许是因为阿姿的家世,也许是真心喜欢她。” “那你呢?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堂而皇之地出轨”阿影眯眼。 “我什么都不算,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春莹终于对上了他的眼,“我是为他准备的,我属于他的,但他不属于我,所以准确来说他不算出轨。现在很鄙视我是吗?”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春莹才开口,“阿影,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你这样只会让我的日子更不好过,也让我觉得自己更卑贱。所以如果你还有心想要维护一下我那可怜的自尊心,就请你放我堕落到尘埃里去吧,我谢谢你。”春莹有气无力地说完,移开了他的手,挪动着步子离开。 “华春莹!”阿影呐喊,江边的人纷纷回头,“我可以带你走,我可以给你一生一世相敬如宾的爱情。” 就像许多次无视一样,春莹依然往前走。 “华春莹,给我一次机会!” 脚步不停。 “华春莹!我一定可以把你救出来的!” 救不出来的!不要救我! *************************************************************************** 那个阿影是谁?看样子他和华春莹很亲密,那他了解华春莹多少?而且看他仇视的目光,他肯定也知道华春莹是属于我的。真该死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华春莹居然隐瞒我这么久! 正烦躁地开着车时,手机响了。 “阿隆,发现了任古宏书房里一段很有意思的视频,你方便的话来下公司。” “好的姐,我马上来。” *************************************************************************** “告诉李尚华,一个亿,我要陆氏集团最新的财务状况表。” “告诉他,就一个亿,没得再多,这种喂不饱的白眼狼,真把老子当随他宰割的羊了?没有他,老子一样能审时度势,收购陆氏。” “要么就让他把陆氏开发的编译器密匙拿来,助老子收购了陆氏,老子可以把半个陆氏的股份送给他。” “拿不了密匙,就让他不要给老子讲那么价钱。” “他这种狡猾的老狐狸,当老子真看不懂呢!他不是拿不到编译器密匙,他是在审时度势。” “就等着看老子跟陆景隆比试,看谁赢了他就投靠谁。他现在还压不准,所以才迟迟不拿编译器的密匙来给老子。” “他怕老子反脏他一笔,这么大的经济犯罪是可以判死刑的!” ************************************************************************ “原来是李尚华这个狗杂碎!一次财务报表一个亿,他还真是赚得盆满钵满啊!”陆景隆笑着说。 陆景鸢愤愤道,“一定要想办法把这粒老鼠屎清出公司!” “不急,姐,”陆景隆转了一圈椅子说,“姐,我觉得我们要可以借力打力,以乱制乱!” “恩?什么意思?阿隆。” “三国时期,曹操派出使者蒋干,想要劝降周瑜。却不想蒋干反中周瑜借刀杀人之计,以致曹操错斩蔡瑁张允。曹军来自北方,对水战一窍不通,只有在荆州收服的蔡瑁张允懂水战,两者一死,致使八十万水军阵型大乱,也为赤壁之战大获全胜奠定了基础。” 陆景隆一边说,陆景鸢的眉眼也舒展开了,“妙也,妙也!” ***************************************************************************** 一个和那天一样,带着黑色鸭舌帽,穿着黑色t恤衫的人在车库里拦住了陆景隆。 陆景隆看了他一眼,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那黑色鸭舌帽也随即坐了进去。 “陆先生,这是您要的东西!” 接过他递来的光盘,陆景隆问,“主角是那两个人吗?” “是!一切按照陆先生的吩咐都录了下来,”带着黑色鸭舌帽的人说,“并且,里面还有更加让人出乎意料的惊喜。” “哦?”陆景隆挑眉。 “我已经额外地剪下来了,希望陆先生满意。” “好!”剩下的赏金两个小时内打到你账户。 “谢陆先生,您请早点休息,我先告辞。”说完下车。 ******************************************************************************* 陆景隆回来时,华春莹已经躺在床上侧身而睡。 掀开被子把女人的身体扳平便坐在了她的腹部上。春莹心神一凛,抬手想要推开他。陆景隆的怒火烧得越来越旺,解了领带抓住她的两个手腕就是狠狠一绑,直接打了个死结。 手被他绑得结结实实的,身体也被他禁锢得死死的,春莹只能迅速地冷静下来,“你想怎么样?” 陆景隆捏着春莹的下巴,抬起她精致的小脸冷冷看着,直奔主题地问,“你给我戴绿帽子?” 春莹也是被气得好笑,“您是不是忘了我身上还有一条狗链,如果我给您戴绿帽子,爷爷会留我到现在?” 依旧不依不挠地,“那条狗链你是什么时候戴上的?你又是什么时候遇见那男的?” “遇见那男的之前戴上的狗链。”春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努力淡定着,“满意了没?” 闻言,陆景隆紧皱的眉头才松开了一点。也对,第一次跟她上床时,她还是处。 “他喜欢你?”继续盘问着。 “可能是吧。”春莹闪烁着回答,“而且他喜不喜欢我,我管不着。” “那你呢?” 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当然不可能喜欢他。”因为我没资格喜欢他。 她的迟疑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一点没有吗?从来没有在夜深人静时想起过他?从来没有把我的怀抱当成是他的?” 春莹第一次感受到了陆景隆对她竟然有着如此强的占有欲,她突然有些害怕。 第五十七章 怀孕了 她的迟疑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一点没有吗?从来没有在夜深人静时想起过他?从来没有把我的怀抱当成是他的?” 春莹第一次意识到了陆景隆对她竟然有着如此强的占有欲,她突然有些害怕。 “那你现在想怎样?把我退货?还是弄死我?”春莹压下内心的汹涌,尽可能平淡地说着,“也对,你现在弄死我完全是没有关系的,反正我是个不受法律保护的人,只要您毁尸灭迹做得好一点。” 陆景隆俯下身盯着她说,“没有下一次!” 春莹沉默。 “否则我真的会考虑毁尸灭迹的。” 春莹看着他的眼睛,终于一字一句开口,“我怀孕了!” 陆景隆狠狠一愣,眉头又皱紧,声音很冷,“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大概一个月吧,”春莹顿了一下又继续,“所以你现在是坐在孩子身上。” 陆景隆紧皱着眉头,迟疑地从她身上下来。 手往他面前伸了伸,示意他解开。陆景隆缓慢地帮她解开打着的死结,细瘦的手腕被他的领带勒得通红。 打量了他一会儿,春莹开口,“你喜欢阿姿?” “不是,我需要她。”男人一边认真解着领带,一边回答,“我答应过你不伤害她我记得的。” 春莹点头,现在除了相信他还能怎样呢?“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饭。” 看着女人头也不回的背影,陆景隆开口,“华春莹!” 女人脚步顿住。 “怀孕了,你还能做吗?” 原地踌蹴了一会儿,春莹回答,“陆景隆,我们没有回头路了不是吗?” 女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陆景隆坐在床上沉思。 孩子,孩子,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孩子!完全措手不及。突然春莹手机响了一下,陆景隆很自然地拿过来看。 “明天中午十二点,品茗轩!”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陆景隆的眼睛凶狠地眯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回原处。 ****************************************************************************** 清晨的阳光唤醒了鸟儿,鸟儿婉转的啼声唤醒了婉儿,婉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枕边的人竟像是从梦中走出来的。 有些不敢置信,婉儿伸手轻轻地描绘他的剑眉,他如山脊的高鼻,还有那薄唇。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但他对她深情。 真的是他回来了吗?婉儿的眼泪又悄悄地濡湿了枕头。他连夜赶回来的吗?即便是睡着的样子看起来都好像好累。 婉儿准备抽回手时,男人却迅疾地一把抓住。 转过头睁开眼,对着她粲然一笑,“偷偷吃了我豆腐就想溜?” 婉儿破涕为笑,害羞地呢喃,“我,我只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陆景琛抬起头,对着她的唇便吻了下去。捧着她的脸,勾着她的舌,一起诉说着一别多日的相思。 男人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现在可分得清梦与现实?” 婉儿的眼泪像珠子一般滚落,“遇见你以后,我的人生就一直好像在美梦中,我好怕醒来。” 男人笑了,“遇见你,我也像在梦中,反正你也不想醒来,我也不想起床,我们就一直呆在床上好啦!” “讨厌!”婉儿在陆景琛的怀里捶了一把。 男人笑着抹去她眼角的泪,“我还真是娶了个林妹妹回家,我上辈子肯定是那衔玉而生的男子。” 婉儿 嘟着嘴,“贾宝玉最后可没有娶林妹妹。” “所以这辈子不是补上了嘛。”说完,又用吻封缄。 一手搂着婉儿的肩膀,一手抚着婉儿的大肚子,陆景琛觉得生命就这样被填满了。“爷爷逼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婉儿的手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我找你肯定会打扰到你。”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问,“你回来不会是因为我吧?” “我再不回来,爷爷会发现的,而且那里也遇到了瓶颈,现在也最好回来了。” 婉儿点头,又靠在了他的手臂上,“那你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呢,一会儿和阿姐、阿隆见了才定。” “恩!”婉儿点头,“我去做早餐,你吃了赶紧去找他们商量事情吧。” “婉儿!”陆景琛叫住了她,却又有些欲言又止,“我遇到了阿珏,这次事情,她也要加入。” 婉儿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知道了!只要你能平安无事,一切顺利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意,我爱你永远不变!” 能得此贤妻,此生无憾矣!“我也是!”陆景琛吻了吻她的额头。 ******************************************************************************* 陆景鸢拿着苏黎世银行的那把钥匙在灯光下细细欣赏,“之前看都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这把钥匙的设计简直是巧夺天工。” 闻言,陆景琛问,“完全无法仿制吗?” “很难。”陆景鸢摇头,“之前阿琛你说,这个钥匙柄上的小洞是用于镭光扫射识别,我还以为仅仅是靠着位置不同来做区分,但是你仔细看,这些小洞虽然好像都很平整的样子,但我刚刚放在仪器下扫描时发现,其实里面是深浅不一的,这个精确程度至少是纳米级的工艺。” 三人都很仔细地去观察起钥匙。 陆景鸢继续道,“本来我还想说让春莹找到那把钥匙,然后扫描下来仿冒一把,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至少,我们没有纳米级的工艺水平。” 陆景隆直起身,沉默着走了两圈,开口,“那么仿冒一把不能骗过机器,能不能骗人呢?” “额?” “如果我们直接拿走任古宏的钥匙,肯定会很快被他察觉出来,留一把仿制的,至少能骗过一段时间。” “阿隆说得有道理!”陆景琛点头。 陆景鸢也点头,“那我先试试仿制阿琛这把吧!” “恩!”陆景隆点头,“大哥,这是阿珏拿到的苏黎世银行的存储系统设计图?” 陆景琛点头,“不过,这只是一部分。他们的存储系统是采用了中国的技术,因为这是中国人开发出来的系统,所以阿珏很方便地就找到了他们当时的开发人员之一,这只是凭记忆画下的部分草图,更精确的还要过些时日才能拿到。” “既然是中国开发的,那也就是说底层就是用了我们的芯片和bios系统是吗?”虽说是问,但陆景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也就是说,也是可以被‘鲸鱼病毒’攻破的是吗?” “阿隆!黑掉银行的系统,这是犯法的,到时真的无法收场。”陆景鸢皱紧了眉头。 “现在能够攻击硬件的病毒目前来讲只有‘鲸鱼病毒’,这个留作最后一步棋吧,我们还是先把能做的事情做了先吧。”陆景琛说。 “恩!”陆景鸢点头,“话说阿隆你昨晚说,要利用李尚华来借刀杀人,你是怎么打算的?” “就像任古宏说的,李尚华现在都不敢把我们开发的编译器密匙泄露给任古宏,一是他在隔岸观火,毕竟现在我和任古宏谁输谁赢,局势还不太明朗,二是如此大型的经济犯罪,如果到时查出是他泄的密,是要判死刑的,他也不想来当这个替罪羊。但是现在到了必须要推他一把的时候了。” “什么意思?”陆景琛问,“阿隆你是想让他把我们的编译密匙带给任古宏?” “恩!”陆景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到现在为止,‘鲸鱼病毒’攻击硬件还是盲目的攻击,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已经对硬件操控得很成熟了。只是他们找不到缺口能够进操作系统,也就是他们没有办法破解我们的bios系统。” 陆景鸢喃喃问,“他们如果破解了bios系统又会怎样?”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就是任古宏要给我们最后的致命一击,”陆景隆笑,“数据紊乱总比数据丢失更让人可怕,试想银行的账目信息如果公之于众,政府的公文,还有许许多多的个人隐私,会出现怎样一种混乱你的局面?银行一台服务器上的账目丢失,他们肯定有备份,但是一旦账目被公布出来,他们会招来无数的麻烦。” 陆景琛深深吸了口气,“你是说,他们一旦破解了bios系统,就能找到切入操作系统的点,然后就像你之前说的,架空操作系统后,随意读取硬盘文件或者数据库信息,然后制造混乱。于是整个社会的怒火就会集中到我们陆氏集团的头上,我们不破产都不行?” 第五十八章 了如指掌和一无所知 陆景琛深深吸了口气,“你是说,他们一旦破解了bios系统,就能找到切入操作系统的点,然后就像你之前说的,架空操作系统后,随意读取硬盘文件或者数据库信息,然后制造混乱。于是整个社会的怒火就会集中到我们陆氏集团的头上,我们不破产都不行?” “真是人渣!”陆景鸢愤愤道,“为了收购我们,竟然让那么多人跟着他遭殃。” “姐,你也不用气急败坏。”陆景隆一边踱步一边说,“不是有句话是,置于死地而后生吗?他们不是想要编译密匙?我给他们。” 陆景鸢越听越觉得可怕,“阿隆!当初你说想通过能够攻击硬件的‘鲸鱼病毒’把爷爷当初的犯罪证据拿回来,我以为你是想找到那个病毒开发者,然后借助他的手段来夺回资料。你现在怎么能够想到去把bios系统给任古宏,去给社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我本来也是那样想的!”陆景隆站定道,“但是现在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不是么?任古宏对我们出招,招招致死毫不留情,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要留情?” 陆景琛担忧地说,“但是阿隆,一旦事情发展到那个局面,我们也肯定平息不了那场怒火啊啊。” “到时候,火肯定是灭不了的,但是我们可以控制风。如果我们拿到了任古宏开发‘鲸鱼病毒’的证据,那么到时这场火就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不行,”陆景鸢不停摇头,“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做,这样我们也是帮凶,就算到时洗脱得一干二净,对社会造成的伤害就是无法挽回的。” 陆景隆皱眉,“那姐你意思是,现在撒手不干了?就坐以待毙?” “阿隆,”陆景琛开口,“我们的技术团队不是已经破解了‘鲸鱼病毒’了吗?我们自己不是也可以去把bios系统和‘鲸鱼病毒’结合起来吗?” “对,通过故意泄露bios编译密匙,祸害社会的办法来让bios系统和‘鲸鱼病毒’结合,我坚决反对。”陆景鸢坚定地说,“这样,我一方面负责仿制苏黎世银行的钥匙,另一方面我也来帮忙研究‘鲸鱼病毒’好了,我们自己让它们结合,就不用通过任古宏来祸害社会了。” 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隆才答道,“好吧,暂时先这样吧。还有一件事,李尚华不是要拿到我们的财务状况表吗?他这个人老奸巨猾,所以我们估计要一起演一场戏才能骗过他。” “好!” ***************************************************************************** 窗外的秃枝上已吐出嫩绿的新芽,春天似乎到了。雅致的阁间,一缕缕青烟从香炉出发,似乎也想去爱这春天,可是还飞不出多远,便前仆后继地香消玉殒,这是它的宿命。 “春莹啊,你有了阿隆的孩子了,是吗?” “是的,爷爷。”春莹应着点头。 陆老爷子抿了口茶,“可是阿隆要跟任家那位小姐订婚了,春莹啊,恐怕你不太适合继续住在阿隆那里了。” 春莹沉默。 “春莹是记恨爷爷吗?” 春莹赶紧摇头,一边恭敬地叩首在坐垫上,一边说,“没有的事,爷爷当初救了我们全家,这份大恩大德,春莹没齿难忘,又如何会恨?” “你也别怪爷爷,你是个好孩子,爷爷也希望你能一直跟着阿隆,但是现在陆氏集团需要任家。” “春莹明白!” “当然爷爷也不会亏待春莹,爷爷已经给春莹安排好了一个幽静舒适的地方,春莹就在那儿养胎好了。等今年生育完,也正好可以回去继续攻读硕士学位了” 突然门被人大力踹开,这优雅而又压抑的氛围被打破,“我想爷爷既然把华春莹送给了我,那么她就完全属于我,您这样插手她不觉得不合适吗?” 两人都是一惊。 “哦,阿隆啊!”陆老爷子也是要面子的人,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来,“我是看你最近连紫萱的订婚仪式都没有过问,估计是公事繁忙,怕你无暇顾及。” 陆景隆依旧火药味很浓,“订婚仪式只是仪式罢了,但是华春莹是我的女人,这瓜田李下的,还望爷爷您为了我考虑,也避点嫌。” 这么一说,把陆老爷子狠狠地噎了一下。华春莹也是惊诧地瞪大眼睛。 陆老爷子结巴着,“阿隆,你,这,这话怎么这么说呢?” 陆景隆也不跟他磨叽,走过去,一边拉起春莹的手腕,一边开口,“昨晚她手机一响,我也就随眼一看,然后一个陌生的号码约她今天出来喝茶,没有署名还是单独一人,您要我怎么想?” 走到门口又回头,“我是个男人,所以我的女人和我的孩子怎么安排,还希望爷爷您不要费心,以后更不要再单独约她出来,想见她通过我就好,我还没有大方到放任我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独处。” 说完头也不回地拉着春莹走了。 ******************************************************************************* “噗嗤!”春莹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你笑什么?”陆景隆皱眉。 “我是刚刚看到爷爷那一脸吃瘪的表情,才明白你们这些有着极高教养的人是怎么一本正经地把白的硬说成是黑的。” 陆景隆挑眉,没说话,继续拉着她往车子走去。 坐上车子,春莹终于忍不住开口,“陆景隆!” “恩?” 春莹迟疑地开口,“你相信我吗?” 陆景隆看了她一眼,“你指什么?” “没有特别的指代,你有相信人的习惯吗?” 陆景隆看着她的眼睛,不知为什么,竟觉得里面有一丝忧伤,那丝忧伤像是难言的孤独和受伤的自尊。 “没有!”他直接给出回答。 “也对!”春莹转回目光,点点头,“你是这么大一个集团的总裁,位高权重的,你应该是多疑的,否则你怎么能够担起这项重任呢。” “华春莹!”陆景隆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来放倒座椅压在她身上,“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你有着你这个年龄所不应该有的智慧与远见卓识,我也终于明白那老爷子当初怎么会一眼看中你。” “所以?” “所以我很高兴你对我能有这样的理解。既然你跟着我了,那就无条件地接受这一切。”陆景隆的手轻轻地描绘着她精致的眉眼,“接受我对你的了如指掌,接受你对我一无所知,所以不要对我的多疑感到委屈,更不要再打探我的过去,比如雪佳的事情。” 春莹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所以,只要我跟着你,我就必须在灯光下脱光,你就随意在黑暗中打量我是吗?” “对!只有这样我才能对你放心。并且只能在对我脱光。”陆景隆温柔地抚着她黑长的头发,为他而留的头发。 春莹沉默地和他呼吸相抵,耳鬓厮磨。他的唇落在了她的耳垂、后颈、脖子,手也解开了她的大衣,伸进了她的胸口揉捏着。 即便知道碰她会被人知道,即便知道她怀了孕,可是他现在没办法停止自己,他好像真的太久没有碰她了。 在他的手滑向她的长裙里准备撕碎她的丝袜时,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无妨,你结婚我们就结束了。在此期间,我记住了您刚刚对我的忠告。” 男人的手顿住,“华春莹!”男人的声音咬牙切齿,“你给我泼冷水的能力已经不是一般的炉火纯青了。” “您已经快订婚了不是么?最近还是节欲吧。”女人淡淡的。 男人按住了她细长的脖子,第一次这么做,觉得这女人的脖子竟是这般柔软,“你听好,是订婚,不是结婚,我没有结婚,你就不能离开我。” “快了不是么?” “呵!”男人唇角一勾,嗤笑一声,“走着瞧。”说完,便放开了对她的压制,起身回到驾驶座上驱车离开。 第五十九章 无助 再次来到这条幽长、名贵却又十分孤单的名画走廊时,华春莹低低地叹了一声。 “怎么了?”陆景隆的声音从耳机里发出。 “没什么,只是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叫做有人没饭吃,有饭没人吃。” 透过春莹的第一视角,陆景隆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这么多名贵真迹的画作,被放在这里,却无人欣赏,只能落灰的命运。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诞生之初本来就不公平,百分之七十的海洋,却只有百分之三十的陆地。卓越的永远只能是少数的,这是进步的铁律。” 春莹嘴唇不动,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你这话说得我竟无法反驳。” 管家把春莹带到了任古宏的主卧,“华小姐,任总吩咐让您直接进去。” “好,我知道了。”春莹点头。 “那我先告辞了。”管家后退两步后离去。 推开门,没有再像上次那么惊悚上演群欢图,但也还是让春莹和陆景隆都愣了一下。大床上,一个男人躺在床上十分悠哉,而一个女人卖力地在他腰间扭动着。女人的脸上身上都是汗水,一部分卷曲的头发沾了汗水贴在身上,另一部分随着女人巨幅的动作飞扬着,看起来格外美艳。女人卖力地讨好着男人,一边用尽体力地让男人舒服,一边还会时不时地停下来亲吻男人,神情虔诚得像是做祷告。可是男人还是没什么反应,既没有什么声响,也没有回拥女人。 春莹也没走,就十分恭敬地站在那里,看着床上的景象,陆景隆也坐在终端前,喝着茶,十分悠哉地看着热闹。 “没用的东西!”突然床上的男人叫骂了一声,一把扯下女人反客为主,毫无温柔之意地掠夺了起来。 女人的叫声从原来的让人销魂变成了凄厉的呻吟,“宏哥宏哥求你求求你轻点” “别喊了!”男人突然很恼怒地吼了一句,“你再发出一点声音,以后你就别再想爬到我床上。” 女人果然立刻没了声响,只是表情更加狰狞。后来觉得女人的脸实在太扭曲了,随手抓了件衣服便盖在了女人的脸上,继续冷酷地索取着。 终于随着一个大力挺身,男人像是终于释放了出来。从女人身上下来躺倒在了一旁。 男人踹了一下依旧在床上挺尸的女人,“滚出去!” “是!”女人撑着破碎的身体起来,捂着身体,看了春莹一眼,跑出了房间。 任古宏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靠坐在床头,点燃了一支烟抽着,吐出了第一口烟圈,才开口,“为什么我查不到你的资料?” 陆景隆眉头皱了一下,他明明帮华春莹安排一个身份了呀?! 春莹顿了一下才回答,“我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查不到吗?” 又抽了一口烟,“那个从小生在普通家庭,后来母亲病故,而父亲因为嗜赌成瘾负债累累,然后被卖到夜店沦为娼妓的那些普通经历,与你的见识和修养不符。” “哦?”春莹站太久,腿酸了便倚在了柱子上。 “倒是,”任古宏犀利的目光扫射在春莹的身上,“我查到7年前,有一个和你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的小女孩落水身亡了。我倒觉得这个是你的可能性比较大。” “呵呵呵” 在他如此凌厉的目光中,春莹非但没有觉得胆怯,反而还笑着走向任古宏。当春莹撑着手,坐在了他的床边,和他对视时,任古宏的眉头狠狠一皱,脸上写满了嫌弃。 “爷,您的意思是,母亲重病,父亲嗜赌,被人卖到夜店沦为娼妓,这些都只是平凡的经历,是吗?” 任古宏的声音很冷,“滚下去,别弄脏我的床!” “爷,家母病重,卧床不起,每日以泪洗面,拿药当饭,而父亲无能,只会赌博,把发财的梦想建立在那些无良的骗子身上,败光了家里的一切包括母亲的救命钱,我早早辍学,四处奔走,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人能助,最终只能贱卖了这副皮囊,却终没能挽回母亲的性命。这其中的心酸无助,世态炎凉,您从来不曾遭遇过,也从来没有设身处地地去感受过,就妄下评论,这只是平凡的经历,不觉得,自己太肤浅了吗?” 任古宏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依旧执着着,“滚下去!” 春莹也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依然撑着手翘着腿坐在床边,继续道,“我想您应该去试试三天不吃饭,看看那个时候您还能不能说,当一个人因为不幸而活得如此狼狈不堪时,还能不能称之为平凡的经历。” “滚下去,你再让我重复一遍我就把你扔出去伺候狗了!”任古宏的声音冷得杀人。 春莹摇了摇头,笑着站起了身,后退了两步,“爷,我们真的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直到春莹离开了他的床,他的眉宇才舒展一点,轻蔑地道,“被陆景隆玩过,现在还试图来爬老子的床,脏成这样你也配?” 春莹终于被他打败了,他内心对陆景隆是有多在意。 春莹脸上依旧挂着疏远而又恭敬的笑容,“那爷您今天唤我来是为何事?” “你刚刚说得那么可怜,老子现在就是解救你。”十足狂妄的语气,“从今天开始你住在这里。” 春莹笑着道,“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我好像已经拒绝了呀。” “老子这次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利,你这次来了就不用走了,你也走不掉,你的行李什么的,老子叫人给你搬过来。” 春莹有些风中凌乱,“爷我不明白,您刚刚不是还嫌我脏吗?” “是嫌你脏!”任古宏鄙夷地看着她,“所以老子只说养着你,没说要碰你,你也别耍什么心计来爬老子的床,惹毛了老子,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呵,爷,恕我愚钝,实在不明白您的用意。” “老子会老吃好喝地养着你,拿着成堆的钱养着你,让你过上流社会的生活,老子就不信,大把大把的钱还替代不了你那点可怜的情?” “呵呵呵!”春莹汗颜地干笑,“爷您这是跟我较真呢!” “呵!你算什么东西,老子要跟你较真?”任古宏不再看她,目光像是穿越了这个房间,看向了很久很久以前。 “老子是跟情较真。那些曾经山盟海誓的爱情,最后不都是成了炮灰?连渣都找不回来。老子没有爱情,现在不一样过得很潇洒自在?” 陆景隆看着终端上任古宏那张狂妄的脸,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华春莹!你确定你是学医学的,而不是学表演的?”耳机里传来陆景隆的声音。 “呵呵呵!谢谢您夸奖!”春莹唇不动齿动地小声回答。 “要不是对你了如指掌,我都快要被你刚刚那出苦情戏给骗了。” “表演大概就是演绎另一种人生。” “呵呵呵!你这代入感还真是强。” 春莹刚想回他一句“过奖”,就听到一声高喝,“你好啊!新邻居!我们又见面了!” 回头一看,是那日在楼梯上拦住她去路的长腿美女。 第六十章 格局 “你好啊!新邻居!我们又见面了!” 春莹回头一看,是那日在楼梯上拦住她去路的长腿美女,此时依然是穿着那低胸的衣、高开叉的裙,双手环胸,正站在楼梯下,叫住了她。 春莹停止了上楼,缓缓地下楼走向她,“您好!这次我们真的要成为邻居了。” “呵呵呵!”大长腿美女笑,“走吧,管家应该还没有带你去你房间,我却已经知道你住哪儿了。” “呵呵,有劳了,”春莹边走边和她攀谈起来,“既然我们是邻居了,那我们还是认识一下吧,你还是我在这儿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呢!” “朋友?”大长腿美女挑眉,“那好吧,朋友,你先自我介绍吧。” “华春莹。” 大长腿美女等了半天,“没了?就三个字?” 春莹笑了,“中国人的名字不都是两三个字吗?难道要像俄罗斯人名字,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这样吗?” “噗嗤!”大长腿美女笑了。 “呵呵呵!”春莹也笑了。 “毓姝。” “好!毓姝,我们的房间很远吗?” 毓姝看了一眼春莹气喘吁吁,笑道,“很远!第21层,现在才第八层,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春莹汗颜,“我们为什么不做电梯?” “哪有电梯,你找个电梯来我看看!” 春莹惊讶,“这么大的房子,还这么高,任古宏连电梯都不装?” “嗯哼!”毓姝无畏地点头,“就是一架电梯都没有。” “为什么?” “很简单,他就是怕你闲着,想让你爬楼梯呗。” 春莹了然地点点头,“那他自己要是上楼怎么办?” “他不会上来的!”毓姝笑着道,“这个房子的格局是,越受他宠爱的,就住在越低层,也就是离他越近,他越看不上眼的,就住在越高层,他当然不会自己爬楼梯上来,只是不喜欢你,你住的高他就眼不见为净。” 春莹点点头,“原来如此。”此时她们已爬上第十二层。 “不过,你也不要气馁,要是能讨他欢心的话,慢慢地他会让你搬下去。”毓姝解释道,“当然你肯定也会经常给看到,女人们哭哭啼啼地从低层搬到高层,这里最高就是22层了。” 春莹笑了,“呵呵呵,那他是得有多讨厌我们啊!” “唔,本来上次我叫你邻居只是开玩笑,以为你是懂这里的规矩的,只是没想到前两天我对面房居然真的有人开始在打扫了,更没想到住进来的竟然是你,你可别怨我这乌鸦嘴。”毓姝语气十分轻松地解释着,不像有歉意的样子。 “哈哈哈!无妨朋友!”春莹爽朗的笑了,为她的坦率。 毓姝看着她大笑的样子,有了片刻失神,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像从前的一个人,毓姝悄悄红了眼眶。此时他们在第十六层。 春莹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毓姝极力调整着自己,“快到了。” “恩!”知道她不想说,春莹没有勉强。 “所以你做好自力更生的心理准备,21层,管家都不愿意上来的,生活上更是极为不方便的。”毓姝继续道。 “好,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呵呵!”毓婷笑着道,“这个好说!我看你跟那些争先恐后要爬上宏哥床的女人们不太一样,我不反感你!” “那你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你也住21层么?” “很简单,跟你一样被他讨厌,所以被丢到楼上来了呗。”毓姝无所谓地说。 春莹继续道,“呵呵呵!我是因为跟他的情敌上了床,所以被他讨厌了,你也是吗?” 在终端的陆景隆听到这话也是被狠狠地噎了一下。 “哟!”毓姝惊讶极了,“你给他戴了绿帽子,他都只是让你搬到21楼来而不是直接弄死你,看来他对你果然还是有不一样的!” 春莹嘴一咧笑了,“话不能这么说,我是遇见他之前就跟他情敌上了床,所以准确来说不能算戴绿帽子。” 二十一层。 “到啦!你的房间在这儿!”毓姝指了指一个房间门口。 春莹打开门,里面十分宽敞明亮,大得像个复式楼,所有家具一应俱全,甚至连对于生活来说最没用的三角钢琴都有,而且看起来还是价格不菲的那种。 但是摸一摸橱柜,还是有灰尘的。 “是这样的啦,住在高层的,一是管家不愿意上来,二是知道你不得宏哥的心,所以就会这么草率地对待你。”毓姝倚在门口,看着春莹的举动解释着。 “呵呵呵,这样挺好的,没人打扰,清净!” 毓姝看着春莹的笑容有些失神,为什么明明也是眉眼中藏着忧伤的人,却那么喜欢笑。第一次见她,她是邪魅而又诡谲的笑,然后是爽朗的笑,然后有自嘲的笑,刚刚是又是淡然的笑。而且她的笑,都好像一个人。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说完,毓姝头也不回地离开。 耳机里又传来声响,“华春莹,我还以为你会遇见绿茶婊的,没想到你只会遇见奇葩。” 春莹若有所思,“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 “盛铭哥求求你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给我要我好不好” “盛铭哥求求你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给我要我好不好” “盛铭哥求求你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给我要我好不好” 这段录音和这段视频,毫不夸张地说,刷了几乎所有网民的手机,ipad和电脑。新闻媒体铺天盖地,新闻标题,“任氏集团千金情陷李家公子,床上视频曝光!” 任紫萱手里的报纸掉落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是谁?!到底是谁在害我?!” 床头柜上的电话一直在响个不停,显示都是同一个人打来的——李盛铭。 愣愣地接起了其中一通,“阿萱!阿萱你在哪儿?我现在不方便去找你,你先呆在酒店不要出去,有什么事情等我来处理,知道了吗?阿萱你在听吗?你说话回答一下我啊!阿萱”又愣愣地挂掉。 任紫萱又在床上呆坐了好久,电话继续响了好久。又呆呆地接起了其中一通,入耳便是如野兽般的吼声,“任紫萱,你这种废材,为什么要生出来祸害人!你到底要给我丢人丢到什么程度?!” “对,丢人,我让景隆哥丢人了!”任紫萱喃喃自语地挂掉了电话。 电话打过去给陆景隆,第一下没人接,第二下直接显示关机。解释,必须要向他解释清楚。快订婚了,怎么可以出这种事,我一定要嫁给他,什么都不能阻止我嫁给他。 迅速换好衣服乔装打扮了一番,然后戴上墨镜、帽子和围巾便出了酒店。 所幸没有记者知道任紫萱搬出来正住在酒店,只是陆氏集团门口已经被记者们围攻了。 “请问李盛铭先生和任紫萱小姐是好事将近了吗?” “请问他们交往了多久了?” “请问他们本人对于这种大尺度床上视频流出有何看法和解释?” 对啊,为什么会被录下视频?是谁录的?又是谁曝光的?不论是谁做的,目的肯定是想阻止我和景隆哥订婚!我又该怎么办?! 风风火火地冲上楼,陈秘书一见到她想都没想便伸手拦住了她。 “走开!我要见景隆哥!” “那个,任小姐,陆总吩咐我要我专门守在这里等着您,您要是过去了,陆总他非炒了我。” “不!我一定要去跟他解释!放开我!” 陈助理眼看着快要拦不住她了,只好说道,“任小姐,那多有得罪了,我只是想混口饭吃,抱歉抱歉!保安!!赶紧给我过来!!” 第六十一章 有口难辩 “不!我一定要去跟他解释!放开我!” 陈助理眼看着快要拦不住她了,只好说道,“任小姐,那多有得罪了,我只是混口饭吃的,抱歉抱歉!保安!!赶紧给我过来!!” 几个早就严阵以待的保安闻言赶紧小跑着就奔了过来。 任紫萱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寒冷和无助袭来,“不!我要跟他解释!我要嫁给他!我一定要嫁给他!” *************************************************************************** 陆景隆冷笑地看着ipad,“任紫萱,你也终于尝到了绝望的滋味了。” 放下ipad,看向终端。面前许多个终端,一个显示任古宏的办公室,是春莹那天在他办公室扔下的6个监听系统,于是整个窗口被切分成6块;一个显示在任古宏那栋活春宫的书房里;一个显示在他的卧室;一些显示在那栋楼的其他一些地方;还有一个是显示最开始春莹在任古宏身上投入的跟踪系统;当然还有一个满屏显示的是华春莹,只是其中的一小块显示的是她的第一视角,剩下的一大块则显示的是跟任古宏一样的监听系统的视角,昨天他要求她投放的。现在真成了她在灯光下“一丝不挂”,他在黑暗里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此时终端上,春莹正趴在洗脸台边痛苦地呕吐着。打开麦克风,“华春莹你怎么了?” 漱了口之后春莹才有气无力的回答,“你种下的果,你现在还问我怎么了?” 陆景隆沉默,这个孩子来得真的很不是时候,完全没有准备好,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心理上。 “你多保重吧!” “恩!”春莹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又噗嗤笑了,“你说要是任古宏知道他现在在帮你养孩子,你说他会不会一口老血吐出来?” 陆景隆三条汗下来了,沉默没再跟她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 听不到回应,春莹开口,“陆景隆!你还在吗?” “恩!” “你上次给我看的那把十字架,就是十字架上面还开着白色鸢尾花,你让我在任古宏这里寻找的。” “恩,怎么了?” “大姐的仿冒品做出来了吗?” “不知道,我一会儿去看看大姐的进度。怎么了?你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天大地大,任古宏这里也很大,这样漫无目的地找效率太低了,我们引蛇出洞会不会更好。” “哦?”陆景隆挑眉,“你有什么想法?” ******************************************************************************* 保安蛮横得什么也没管,直接把任紫萱架住直直地往大门外一扔。任紫萱被摔得极其狼狈,墨镜也掉了下来。 记者们一认出是任紫萱,马上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请问任小姐您对您和李盛铭先生的床上视频怎么看?” “请问任小姐您怎么会被陆氏集团扔了出来?是谁扔你出来的?” “请问任小姐您来这里是找李盛铭先生的,还是找陆景隆先生的?” “请问任小姐您要说点什么吗?” 任紫萱被这么一大窝峰的人挤得头昏脑涨、眼冒金花,媒体问的问题又是如此尖锐,几次摔倒想要爬起来却又重新被人撞倒,细嫩的手掌上全磨破了皮,连盘好的发髻也被人弄散了,从来没有过的狼狈。任紫萱倒在地上想,这是报应吗? 突然有一个人拨开了水泄不通的记者群,把她从地上抱起,然后又冲出了人群。 “请问李盛铭先生您对流出的视频有何要说明的吗?” “请问李盛铭先生您现在和任紫萱小姐是什么关系?” “请问李盛铭先生刚刚不是您把任小姐扔出来的,那么是陆总扔她出来的吗?” “请问李盛铭先生您对之前任小姐防言要追求陆景隆先生的言论有何看法?” 任紫萱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脸,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他又出现了?为什么每次出现的都是他?为什么? ******************************************************************************* 在助理的帮助下,李盛铭抱着任紫萱挤出了人群,回到公司坐上了专用电梯才终于抵挡住了外面恶意满满的世界。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狼狈,满满的心疼从眉眼中溢出。 回到办公室,吩咐助理把医药箱拿来。先动手替她把凌乱的头发挽起,又用毛巾把脸上手上的泥沙拭去,然后用碘酒细细地给她消毒手掌上的伤口,最后给她上红药水,再用纱布仔细地包好。 任紫萱看着他一系列细心而又温柔地动作,心中像吃了黄莲一般苦涩不堪,如果是另一个男人来做这些多好! 纱布包到一半,回过神来的任紫萱突然抽回了手。 李盛铭抬头看她冷若冰霜的眉眼,“阿萱,手还没包好,你先别乱动。” “是你对不对?”冷若冰霜的声音 李盛铭心里猛地一沉,“不是!阿萱!” 任紫萱继续冷声质问,“不是你,那为什么那天你正好会出现在那里?” 李盛铭有口难辩,那天是他疏忽了,没有注意到底是谁给他发的图片,看见是她想也没想地就过去了,然后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阿萱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难怪你那天一直在床上逼着我认清你,”任紫萱陷入了自己的主观臆测中,“是故意的对吗?” 李盛铭沉默地看着她,无言以对。 “就是想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我求你李盛铭跟我上床,让所有人看我笑话?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荡妇?” 李盛铭的脸憋得通红,最终僵硬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任紫萱嗤笑了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李盛铭追了出去,“阿萱你现在暂时不能出去,那些记者会伤害你的!” 任紫萱对着他嘶吼,“我一秒钟都不要跟你待在一起,你让我觉得厌恶!” “那你不要走这里,我带你去车库!” “你就是这么卑鄙的是吗?李盛铭,是我一直看错了你!得不到我就要这样毁掉我,让我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 “不是这样的,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马上就可以嫁给景隆哥了,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他现在不想见我!” “阿萱你听我说,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那天是有人发了图片给我,我一看是你,什么都没想就过去,现在看来这是场很大的阴谋!” “你继续编啊!你不就是想阻止我嫁给景隆哥吗?!你和我哥一样自私自利,我恨你!我恨你!” “阿萱,这真的是一场阴谋!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一定要保持冷静,绝对不能大意,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发生些什么!” 任紫萱“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隔绝了那个男人。猛踩油门,决然离去。 “阿萱阿萱fuck”李盛铭站在原地,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 国内最大的计算机制造企业任氏集团千金任紫萱,之前扬言要追求第二大企业的现任执行总裁陆景隆,却遭曝光了和陆氏集团第二大股东之子李盛铭的床上求爱视频。 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新闻,其火爆程度在全国各地引爆。说全国,一点都不夸张,因为连遥远的青藏高原上都飘扬着这个新闻的报纸。 一个穿着藏服,却明显是汉人的妙龄女子,捡起这张报纸,细细地阅读着。她精致的面容很容易让人移不开目光,即便她原本白皙细嫩的皮肤因为长期处于这样恶劣的地理和天气条件下变得干裂粗糙,却掩盖不了她原本倾世的美貌。只是那张绝美的脸上却因为岁月的打磨而变得不再单纯,一股浓浓的怨气从她的眉眼中溢出,此时她用清脆好听却又满是怨怒的声音呢喃着,“任紫萱!你也终于尝到,被心爱的人,误会自己背叛的滋味了!” 第六十二章 偷梁换柱 “姐,现在苏黎世银行的钥匙仿冒得如何?” “喏,”陆景鸢拿出两把钥匙,一把递给了陆景隆,一把递给了陆景琛。 “它的材质是采用了铂金、银、硅等金属混制而成,而且每一处的合金比例似乎都刻意做成了不同,顶上的白色鸢尾花似乎是银的成分更多一些,低下的十字架则是铂金更多一些,我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深意,就是尽量去按照得到的数据来配置比例。还有十字架上的小洞,我们现在的工艺知识微米级的,完全没有办法达到国外的纳米级的,所以,只能拿来凑合看了,不能骗过机器。你们能分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么?” 两把钥匙放在一起仔细对比着看了一会儿,陆景琛开口,“我这把是假的,阿隆那把是真的。” 陆景鸢顿时泄气,“哦~果然山寨的就是山寨的!” 陆景隆笑着安慰她,“没有,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算了吧,你别安慰我了,我再回去重做一把。”说着就要把他两人手中的钥匙拿回来。 陆景隆拦住她,“姐,来不及重做了!华春莹已经深入敌军内部了,现在就等着你的这把假的,引出任古宏的那把真的,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 “恩,”陆景琛点点头,“我是因为看多了这把钥匙,而且现在是两把钥匙放在一起对比着看才认出的,如果没有这把真的,我应该也是难辨真假的。” “那好吧!”陆景鸢也只好撒手。 “还有姐,多做几把这种钥匙,我们放到网上去卖。”陆景隆说。 两人都是一愣,异口同声,“为什么?” 陆景隆把那把假的拿过来,又把自己手上这把真的给回了陆景琛,“迷惑敌人,拿到任古宏的那把真钥匙。” *******************************************************************************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站得恭恭敬敬的陆景隆面前,陆景隆赶忙过去拉开车门,扶住了下车的人,“奶奶!外面下了雪,有些滑,您慢点儿!” “好!”奶奶动作缓慢地扶着孙儿的手,下了车。 陆景隆紧紧地把奶奶拥在怀里,就像抱着自己的女人一样那么紧,“奶奶,我订好了房间,我们先进去。” “好好!”太久没有见到孙儿了,奶奶满脸洋溢着幸福。虽步履蹒跚却十分欢快地走着,陆景隆也把速度放得很慢陪着。 两个人的背影,一高一低,一大一小,一少一老,在大雪中慢慢地移动着,远远看着就像一幅画。 在彬彬有礼的服务员引导下,两人来到温暖的阁间。陆景隆提前点好了菜,两人落座后便直接上菜。 看着孙儿戴着手套十分专注地给自己剥虾的样子,天伦之乐也大抵就是如此了吧。“你小子平时连个人影都没有,今天居然想起跟我吃饭,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陆景隆笑着把虾放到奶奶的碗里,“那可不能怪我,谁让我现在是陆氏执行总裁呢!大哥和大姐总应该有经常去看您吧?” “呵呵呵!”奶奶笑了,“奶奶明白,奶奶明白,阿隆现在压力很大吧?!现在梓栋带着鸢儿、润儿和娟儿出国玩儿去了,婉儿身子又不方便到处走动,阿琛前两天才出差回来,奶奶知道你们都忙,奶奶只是太想你们了!” 陆景隆笑着又往奶奶碗里放了个虾,头部、虾壳儿、甚至连里面极细的筋都挑出来 了,“您等我忙完这一段时间,正好大嫂也生产完了,我就把公司完全交给大哥,然后我就天天陪着您。” “那可不行,”奶奶可一点没有被他的甜言蜜语迷惑,“你天天陪着我,春莹怎么办,婉儿怀孕的时候,你看你大哥鞍前马后细致入微地照顾她,现在春莹也怀了孩子,你就天天在公司里泡着,管也不管她,你说你有没有陪她去医院检查过身体?” 陆景隆狠狠地噎了一下,他实在没办法回答奶奶这个问题,“那个额那个” “你个臭小子,”奶奶用布满皱纹的老手捶了一把孙儿的肩头,“我就知道你会是这副德性!上次你爷爷还说要春莹从你那儿搬出去,我就气得几天没理他!春莹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又聪明、又听话、人也漂亮,这生下来的孩子绝对是好啊!她怀的还是你的孩子呢,你就一点都不期待啊?!” 陆景隆抚着肩头看着奶奶笑,“好好,奶奶我错了,我尽快安排时间出来带她去检查身体。” “不是尽快!是马上!”奶奶继续嘟着嘴絮叨着,“女人怀胎十月是很辛苦的,你居然管都不管她!说白了,你们男人的家都是建立在外面女人的脊背上的,结果回过头来你们根本就看不到!只会追着自己的事业” 陆景隆好笑地看着奶奶,笑着说,“我们哪里有忽视您?我看爷爷待您就挺好的!一辈子始终如一啊!” “哼哼,那你对春莹也好点啊!”奶奶继续哼哼着,“我看春莹就比那什么任家大小姐强千百倍,现在还眼看着就要跟你订婚了,她居然还在外面乱搞!家世好就了不起啊,到时娶进来肚子里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哎,真是造孽!” 终于说到重点了,陆景隆放下筷子,抽出面纸擦了擦嘴,坐正身体,跟奶奶一本正经,“奶奶,您也不想我娶那种女人进来对不对?” “当然!难道我愿意看你被喜当爹啊!”奶奶一边狠狠地点头,一边絮叨着,“本来我就不喜欢她,整天打扮得那么妖娆,我看她穿那高跟鞋,就觉得她不是给我们家生孩子的样子,还是春莹素净些。” “既然这样,那还请奶奶帮我个忙。” “恩?阿隆想要奶奶帮你做什么?” “之前的订婚都是奶奶你和爷爷操办的对吗?既然奶奶也不想让我娶任紫萱,那就把女主角换掉吧。” 奶奶眼里闪着光,“诶?好啊!换成春莹是吗?” “不是,换成一个叫做唐姿的人。” “诶?唐姿又是谁啊?” “另一位富家小姐,那天订婚仪式的女主角。” “为什么?奶奶就是不想让你娶那些富家小姐,她们都不会安安分分地跟着你过日子的,春莹虽然出身贫穷,但是” “奶奶,您听我说啊,”陆景隆紧紧地握着奶奶的手打断了她,“爷爷之所以让我娶任紫萱,就是因为公司出现了危机,现在我不娶任紫萱,又不能让公司蒙受损失,那当然是要找一个补救办法,这个唐姿就是补救办法。” 奶奶听了顿时抹了一把眼泪,哎呀,阿隆啊,你真是受委屈了,为了公司竟然要牺牲掉这么多。” 陆景隆坐近搂紧了她,“奶奶!你放心,我不会真正跟那个唐姿结婚,但是现在为了帮公司度过这个难关,现在这只是权宜之计。” “真的?” “当然!我不会结婚的!”结婚了,那朵迎春花就要离开他,他当然不会轻易结婚。 “好!奶奶帮你!” “还有不能让爷爷知道!”陆景隆凑近了,压低声音说,“您也知道,爷爷他一直对公司有着不一样的执着,现在我的婚事涉及到了公司利益,他肯定想让我按着他的思路走,去娶任紫萱的,肯定不同意我的擅自安排!所以” “好!奶奶明白的!”奶奶愉快地捶了一把孙儿结实的胸膛,“那就一言为定了!” 陆景隆则在奶奶的脸上深情地吻了一口,“誓约之吻!” “哈哈哈!你小子!” 第六十三章 声东击西 二十一层的高度,楼下的巨型喷水池变成了一颗葡萄大小,人如蚂蚁,连一大片高大的树木都只是变成了一抹颜色而已。难怪那些有所成就的人喜欢住在高处,景色确实不错,站在这么高的地方,视野开阔了的同时,思绪也比较容易开阔。 “华春莹!”正发呆时,耳钉处的微型耳机传来声响。 习惯性地用手扶了扶耳钉,“我在!” “你在窗边站了两个小时了,想什么呢?”她是第一个让他想要时刻捕捉她想法的女人,真是神奇。 “想着如果跳下去的话会不会很爽!” “呵!你可千万别试,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呢!” 春莹的思绪彻底从沉思中醒来,离开窗边,“哟!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个孩子了?” 什么时候开始?今天中午奶奶问,“她怀的还是你的孩子呢,你就一点都不期待啊?”的时候开始。他跟华春莹的孩子呢,不知道长大是什么样子。 陆景隆理所当然地回答,“你怀的可是我的种,我当然在意!” 春莹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淡淡地回答,“呵!那比起您,我还真是个失职的母亲!” “无妨!做完这次事情后,你回来好好养胎生下我儿子,我会好好养他的。” 春莹皱眉,“要是女儿呢?” 陆景隆继续跟她调情着,“呵呵,你放心,我没有x染色体的精子!” 春莹眉头皱得更紧,“陆景隆你是不是有很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 “没有!男孩儿女孩儿我都养,只是我的后代必须要有能做得了大事的人,所以男孩儿最好。”十足狂妄的语气。 春莹突然不想跟他说这个问题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已经把大哥那把钥匙的仿制品给你快递寄过去了,应该快到了,准备按计划行事吧!” “恩,我知道了!” 正说着,果然手机来了快递短信,只是从21层下去拿快递,实在让人心累。 ******************************************************************************* “扣扣——” 毓姝开门,“嗨,好朋友!有何贵干?” 春莹微笑,“没有,只是我准备下去拿个快递,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帮你带上来的?” 毓姝挑眉,“没有!不过如果你要是在楼下碰到了管家的话,麻烦告诉他,以后为我准备的饭菜不要放辣椒,我不喜欢辣味。” “好!”春莹转身欲走。 “等等!” “恩?”春莹回头。 “路过九楼的时候,你小心一点,那有个疯女人,喜欢在你下楼梯的时候突然在楼梯上泼珠子,然后看你从楼梯上摔下去。如果你到了那一层下楼梯时,发现有许多珠子突然滚下来就站住不要动,等珠子全部滚落了再下。”毓姝倚在门口懒洋洋地说着,仿佛这些都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好!”春莹对她莞尔一笑。 “还有 ,右边的旋转楼梯是靠近她们住的地方的,指不定走到哪一层,就会有一桶水泼下来,所以你最好走左边的楼梯,虽然左边的楼梯级数多些,而且有些绕远。” “好,我知道了!”春莹的笑容很灿烂,毓姝都有些抵挡不住她的笑容。 “好了,说完了,你保重。”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 “华春莹!”耳机里又传来了陆景隆的声音。 “我在!” 陆景隆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你真的只是纯粹问她要不要带什么东西上来?” “当然!毕竟二十一层,互相帮助总比互相防备要过得舒服一点。” 陆景隆不可置否,“好吧,万事小心,保护好我的孩子!” 春莹突然觉得心里像压了千斤石,“你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 “你要我重复几遍?”陆景隆有些不耐烦,“我的种,我当然在意!”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隆又开口补充道,“如果我早知道你怀孕了,我是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但是现在没办法了,这是关乎命运的一战。” “恩!”春莹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尽量保住他的,不过你真的打算跟任紫萱结婚?” “恩?”陆景隆挑眉,她很少干涉他的事情的,“你有何高见?” “没有,”春莹摇头,“只是有些心疼这孩子,作为你的私生子,我很担心他会不会被你老婆弄死!毕竟在这里呆了几天,觉得女人的嫉妒心确实挺可怕的。” “呵呵呵!”陆景隆笑了,“我不会娶她的,毕竟我没有喜当爹的癖好。” “噗嗤,哈哈哈”春莹一下没忍住,被他逗笑了。 笑了一会儿,春莹又问,“上次爷爷不是说你准备和她订婚了吗?你打算怎么办?” 陆景隆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仙人自有妙计!” 好吧,春莹明白,他不想说。 到了九层,果然突然许多珠子滚落下来。珠子一股脑地冲下来,都像是发了狠地撞她的小腿,春莹没再挪步,定在原地没有动。直到所有珠子都安静下来,春莹才抬步,小心翼翼地捡着地方走路。 看着终端里那满地的珠子,陆景隆开口,“任古宏果然够变态!” 春莹意有所指,“是啊!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变得这么变态的!” 陆景隆狠狠地被噎了一下,他明白她的意思,却始终不肯向她透露一点过去,他还是希望她对他一无所知。 两人一度沉默,直到下到三层时,春莹开口唤了一声,“管家——” 管家正端着盘子,上面乘着一碗补品,闻声艰难地转身,生怕泼出来一点这昂贵的补品。 “哦,华小姐,请问有何吩咐?” 春莹眼睛一转,手指了指管家手里的盘子,“那个,我也要一碗这个,麻烦一会儿帮我端上去。” 管家的一张胖脸顿时皱成包子,“那个华小姐,您晚上没有吃饱吗?是晚饭不合您口味吗?您看您也已经下来了,厨房还有一些银耳莲子汤,不如您自己去盛一碗吧。” 春莹笑眯眯,“不!我就要跟这碗一样的。” 管家的脸现在皱成了饺子,“可是,这个,这个是邹小姐要了的呀,而且这一碗可贵了,只熬了一碗啊!” 春莹笑着看他,不说话。 “哎呀,华小姐!你来了这两天我想你也明白这里的规矩了。不是管家我势利眼,只是任少爷就是这么故意安排的,住的越高服务就越少,我要是对您例外了,到时其他的小姐们估计会纷纷效仿,到时是要把我们这些下人累死的节奏啊!求求您,开开恩,饶了我们一条活路吧,你们都是主子,都不好伺候啊” “呵呵呵”春莹笑着说,“好吧,我今晚确实没有吃饱,基本没吃,因为你们放了辣椒,毓姝也跟我一样,所以你们以后第二十一层的饭菜都不要放辣椒。” “好好好!”管家忙不迭地答应。 然后春莹转身走了。 陆景隆越发觉得这女人的智慧简直媲美军事家,“声东击西?” “一方面声东击西,另一方面让他印象深刻些,免得忘了。” “呵呵呵!”陆景隆笑了,“华春莹你要是个男人,我肯定请你当陆氏副总。” “别!谢谢您的好意,我只想当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这么聪慧的女人,和这个女人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是极其聪颖的,突然有一种很想要这个孩子的想法。 走到大门,隔着高大的铁栅栏,春莹从快递哥的手里接过包裹,“我拿到了。” “恩!上去的时候记得走左边,不要走右边。” “我知道了!” 第六十四章 顶天立地的白杨树 污浊嘈杂、群魔乱舞的酒吧,一个身材曼妙、穿着暴露的美丽女子跟着劲爆的音乐忘情热舞着。冰冷而又匆忙的灯光扫过,看不清她的面容。 两个“狩猎”的男人,注意到了那名美丽的女子是孤身一人,于是一边舞动着一边向她靠近。借助着舞蹈,他们开始和她的身体制造摩擦,她的身体有着浓浓的酒精味,混合着女人的体香,让人热血沸腾。而且女人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只是忘情跳舞的样子愈发挑逗着男人们心底最原始的渴望。 慢慢地两个男人连哄带骗地把女人带到了偏僻阴暗的角落,女人依旧拿着酒瓶疯狂灌酒疯狂跳舞。 “真是难得的好妹妹,”两个男人很满足今天能玩到这么个绝色美人,说着一个男的已经疯狂地舔上了了女人的脖子,手也不安分起来。另一个也不甘落后,手也开始伸向女人的裙子,要褪去女人的丝袜。 直到这种程度的身体触碰,任紫萱才醒了过来。惊叫了一声推开了上面的那个男人,又用脚踹掉下面的那个。 两个男人本以为她也只是个出来寻找安慰的女人,而且刚刚她的表现一直很温顺,并没有料想到她会挣扎, 终于酒醒了的任紫萱惊叫着开始逃跑,已经燃起了熊熊浴火的两个男人又怎么可能这样放她走。愣了一秒后,对视一眼开始追着她跑。 任紫萱疯狂地奔跑,终于跑到了开阔地带,“救命啊——救命啊——”,可惜只有昏黄的路灯。 其中一个男人突然眼疾手快地扯住了任紫萱长长的头发,另一个男人顺势拉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拧过身来,然后一巴掌扇下去,任紫萱直接被打得趴在了地上。一半的脸因为男人下足了力气打的,所以立刻肿了起来,另一半脸因为摔倒时和水泥地摩擦,直接刮破了皮。 打她的那个男人一边摇着刚刚卯足了力气打下去的手腕,一边咒骂着,“妈的,刚刚那一脚你踹得老子胸口到现在都闷着疼。” 另一个男人也帮腔,“大家都是出来玩的,看你也挺漂亮的,一会儿老实点,哥哥们也许会怜香惜玉,知道吗?” “不然,你就等着吃苦头。” 说完两个男人又扑到了她身上,一个男人钳住了她挣扎的手,另一个又继续开始解她的衣裙。 “救命啊——救命啊——”任紫萱凄厉地惨叫着。 突然两盏车灯投射到地上三人身上,两个男人止住动作,回身看着身后的那辆法拉利。 车上的人下来,冷冷吐字,“放开她。” 两个男的觉得被他那辆法拉利车灯伤了自尊,非但不示弱,还口吐狂言,“不放!兄弟,这凡事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这女的是我们哥俩先看上的,你要是也想要,就排队,等我们玩够了你再上。” 李盛铭被他那话刺激得有些精神失常,自己最真爱的女人竟然要被两个人渣伤害了。 想也没想就冲过去对着那个口出狂言的男人就是一拳,然后又给另一个男人就是一脚。“啊——” 把呆若木鸡的任紫萱拉了起来,注意到她肿了的半边脸和刮破皮的半边脸,怒火瞬间烧灼李盛铭的大脑。 那两个被打了的男人也像发了疯一样地冲过来,李盛铭推开了任紫萱,开始和两人扭打起来。 看着他为自己挥舞拳头的样子,任紫萱心中的苦涩无以言表。为什么每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的总是他?为什么她爱的那个人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李盛铭再怎么厉害,一个人到底是打不过两个人的。很快他就被人控制住,一个人反钳住他的手,另一个人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李盛铭被打得一声闷哼,却又挣脱不开。然后又是对着他脸上一拳,颧骨那里顿时又青了,嘴上也流出了血。 任紫萱既没有跑,也没有尖叫,就那么愣愣地站在那儿,看着这一切,仿佛已经精神失常。她不懂,为什么她这么对待这个男人,他还要这么为自己拼命。她拒绝了他的玫瑰花和约会邀请,她还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上床,她知道他爱她,却还是和别的男人一起伤害他,她今天还冲着他发了很大的脾气。她知道,他那么疼爱她又怎么可能会害她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只是她憋着一通火太难受。她不停地拒绝他、伤害他,为什么他现在还愿意为了她挨揍? “臭小子,老子现在是教你什么是先来后到!”对着他肚子又是一脚。 “有钱了不起啊?!替你爹妈教你做人!”又对着他脸一拳。李盛铭彻底倒在了地上。 那两个男人一个脚踩在他手上,一个脚踩在他脸上,“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自己滚蛋,少管闲事,把这个女人留给哥哥好好玩,要么现在就废了你,让你以后都不能再玩女人,怎么样?自己选。” 李盛铭因为脑袋被人踩着,所以无比艰难地转动着头,奄奄一息地看着任紫萱,她臃肿的脸现在是如此的狼狈,她的眼睛里在灯光下蒙着一层泪光。搜寻到她的目光,李盛铭看着她的眼睛问,阿萱,你现在看到我了吗? 摇头,任紫萱摇头,一边后退着一边拼命地摇头,昏黄的路灯下,她的眼泪被她摇了下来,打湿了李盛铭的心。 “我自己走!”李盛铭听到自己的声音。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松了脚。 李盛铭捂着肚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任紫萱,终于一步一步地走远。 “切!孬种!”一个男人鄙夷地骂着。 “看到没,他就是个没种的男人,何必为了这种男人流泪呢!他都丢下你走了,干脆忘了他,跟着哥哥快乐吧。”说着,走向路灯下依然呆若木鸡的任紫萱,想要继续未完的事情。 只是突然,一盏刺眼的白炽灯凶狠地射了过来,然后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其中一个离得比较远的男的已经被撞飞,腾地老高后又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脑浆混着血液流了一地。 另一个男的吓傻了,这是,杀人了?! 应该要逃跑的,应该要逃跑的,可是等他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那台法拉利急速调转车头,碾过地上的死尸,擦着任紫萱撞向了他。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也没有了气息。 任紫萱被吓得跌坐在了路上,他杀人了,他为了自己杀人了! 李盛铭面无表情地下车,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失神的她。 任紫萱看看地上的两大摊血,还有那两个失去生命的人,诡异而又昏黄的路灯,还有眼前这个为了她杀了人、正面无表情看着她的男人,既没有伸手要扶她起来的意思,也没有离开,就这么挺拔地站在她面前,像一株顶天立地的白杨树。 直到几辆豪车的到来才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 任古宏下车,看到了地上的两个尸体,跌坐在地上的任紫萱和满脸是伤的李盛铭,还有那辆沾满了血的法拉利,明白了怎么回事。 过去,抱起了傻掉的任紫萱,塞进车里后,又对着手下的人道,“处理干净这两个人,不要让警察找上麻烦。” “还有处理掉那台车。” 最后又拉走了杀红了眼的李盛铭,“快走吧!今天的事谢谢你了,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干净的,你不会有事的。” 李盛铭像没有听到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任古宏还想说什么时,他突然一转身,捂着肚子也走到了任古宏的车里,捏握着任紫萱的肩膀,嘶吼着,“看到没有?任紫萱,你现在能看到我没有?!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所以你看到我没有?!你到底要瞎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得到我?” 任古宏看着他对任紫萱近乎疯狂的告白,嘴角勾起了笑容。 第六十五章 不一样的对待 “这是什么曲子?”陆景隆开了麦克风。 春莹有些惊异,“只是简单的巴洛克音乐罢了,你居然也起得这么早?”现在才六点而已。 “根本没怎么睡!”声音里都是疲惫。 “为什么?” 陆景隆喝了口茶后说道,“你带着我的孩子现在深入敌营,我能睡得着?” 春莹摇头叹息,“哎,真抱歉,我睡得很好呢!” “呵呵!”陆景隆笑了,“真服了你,那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把你养大的?” “你应该很清楚吧!” “呵呵呵!”看着春莹那张无论怎样都淡定如神仙的脸,陆景隆暗自思忖,也许那老爷子当初培养她,本意是想把她培养成一个能跟他比肩的女人的。 “今天要干大事,先容我沐浴净身,所以我取下眼镜了,顺便给它充电。”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准备东西了。 “唔!可以!”有美人出浴图看,倒是能给他提个神了。摘了眼睛也没用,这个房间里有能自如调整位置的监控系统。 然后他就在终端上看着华春莹一件一件地剥掉了衣服,曼妙白皙的身子就这样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了屏幕前。提神是提神了,可是他很痛苦了。第一次,他第一次像许多找不到女朋友的单身男性一样,对着屏幕,用手解决了自己的欲望了。这个女人竟然让他做了这么疯狂的事情,真是活见鬼了,陆景隆在心里咒骂着。 洗完澡后,她不但净化了自己,也净化了陆景隆。穿好衣服,她重新带好耳钉,准备好一切后,她轻声说了一句,“开始了?” “恩!”陆景隆给出指示。 春莹先是卸掉了淋浴喷头,然后用刀片在水管那里隔了个小口,然后又装上了喷头。 ******************************************************************************* “管家!” 管家回头,看着穿着一身浴袍便匆忙下楼的华春莹,“哦,是华小姐,早啊,请问有何吩咐?”管家恭敬地弯身。 看着管家满眼血丝的样子,又是一个昨晚没睡的?“哦,是这样,我今早想洗澡来的,可是淋浴好像坏了,能帮忙叫修理工来看看吗?” “这样啊!华小姐,现在太早了,修理工的话可能没有那么早,不如我先上去跟您看看?” “好的,有劳了!” “哪里!华小姐客气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半夜被叫起都是被认为是理所应当的,华小姐是这栋楼里面最客气的一位了,要是换了别人啊,我都铁定装傻不上去了。” “呵呵,我看管家气色也不太好,昨晚真的被人半夜叫起了?” “哎,昨晚不是被叫起,是完全没睡啊!” “恩?为什么?” “昨天晚上,少爷突然找到了小姐,于是就跟着少爷一起回了老宅那边。哎,您不知道,带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血,脸上也肿了一大块,还有陆氏集团的那个李家公子,也是满身血,好像肋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说是裂开了。” “恩?就是最近新闻最火爆的那两个主角?”春莹笑着问。 “哎,华小姐,你是没见到那场景才能说得那么轻松!他们满身是血就算了,两个人精神都似乎不太正常一样,然后又是请医生,给他们清理,然后为他们做饭,这不一直忙到刚刚才回来。” 春莹点点头,“管家看来您是这个家的老骨干啊!少爷很信任您!” “哎!我这一辈子就奉献给了这个家了。”管家十分骄傲也十分感慨地说道,“从老太爷开始我就跟着这个家,然后是老爷,现在是少爷。我是看着少爷和小姐一点点长大的。” 春莹点头,“一辈子做好了一件事,您真的很了不起!” “华小姐过奖了!”管家的脸上的疲惫似乎也是一扫而空。 ******************************************************************************* “管家您看,水龙头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漏水,然后喷头又没什么水。” 管家把喷头拧了下来,了然,“哦!华小姐,是水管破了。您看这里,是水管和喷头交接的地方,特别容易磨坏,换条水管就好了。” “哦?我看看!”说着,春莹也低着头,凑上去看。 突然脖子上戴着的东西从浴袍里滑了出来,管家眼眸一紧。 “华小姐!您怎么会有这把钥匙?”管家的声音都是都是紧绷绷的。 “诶?”春莹低下头,“什么钥匙?”顺着管家的目光看向自己脖子上的饰品,“这是钥匙吗?” 管家不说话,紧紧地盯着春莹的脸。 “这是钥匙吗?哪有这么粗的钥匙啊?” “冒昧问一句华小姐,您这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东西?” “这个吗?”春莹继续装无辜,“我网上买的呀,觉得挺漂亮的,就在网上买了一个戴着。” “哦!原来是这样。”管家神情紧绷地点点头,“那水管我一会儿叫修理工上来换,华小姐您先稍等一下!” “好的,麻烦管家您了!” “客气了!”说完,管家匆匆走了。 看着管家远去替她关上了房门,春莹才开口,“陆景隆!” “我在!” “跟上他!” “恩!我在操控!”陆景隆一边眼睛放光地控制着终端来控制屋子里的监听系统,一边赞扬着,“干得不错华春莹!” “事情没办完呢,先别夸!” 陆景隆一边操控一边说,“我现在把图像调到你的眼镜里。” “额?”正疑惑间,春莹的戴着的隐形眼镜变成了一块透明屏幕,陆景隆终端上所看到的也投射到了春莹的眼里。 管家慌慌张张地敲响了不远处毓姝的房门。 毓姝打着呵欠开了门,“干嘛?” “毓姝小姐抱歉了,我有急事。”说着便推开了毓姝,进去后直接冲上了楼梯,上了第二十二层。 第二十二层因为是顶楼的原因被毓姝种了许多植物,红的粉的杜鹃,大红的海棠,蜿蜒盘旋的紫藤,又和红的、白的、紫的牵牛花交缠着生长。还有用透明玻璃隔出来的茶间,还有秋千、太阳伞和躺椅等。 整个顶楼似乎只有毓姝这个房间有入口上去,所以顶楼这一片大好空间也就只有她才能享用,看来任古宏对毓姝是不一样的。 在顶楼顺着那一排的栀子花树走了一段路之后,又看到了一个小房间,按下密码进去后,里面竟然是个电梯,然后直通下来是一个房间。 原来这栋楼是有电梯的,只是这个电梯只能由毓姝专用?! 电梯直通下来的那个房间,和别的房间装修都截然不同,很大,东西还很多,只是都是些粗细不一的皮鞭、各式各样的手铐和脚链、硕大的羽毛和蜡烛、还有一个像钉死耶稣的十字架,上面还有铁链。 陆景隆和华春莹看得都是一愣。 然后管家绕到那个十字架背后,迅速按下密码,在十字的交汇处金属壳掉落,从里面伸出来一个机械臂,上面有一个盒子。 管家把盒子打开,看到了还躺在里面的钥匙,上面是盛开的白色鸢尾花,下面是十字架,十字架下面被凿出许多小洞。和大哥的那把看起来似乎是一模一样的。 管家大松一口气的样子,把钥匙放归原位后,从那个sm房间出来。 出来后竟就是任古宏的房间!毓姝和任古宏的关系真的不一样。春莹暗自思忖。 然后春莹眼中的景象不见了,又恢复到了平常她带普通隐形眼镜的效果。 陆景隆问,“看清楚了吗?” “他刚刚按的两下密码我没有看清!”春莹如实说。 “嗯,一会儿我放慢速回看,再把密码告诉你。” “好!” “华春莹!” “嗯?” 陆景隆想了想,“万事小心!” “知道了,我会尽力保住你孩子的。” “不是!”陆景隆十分严肃地说,“我是说你不准跟任古宏上床!” 春莹笑了,“因为刚刚的那个sm房间?” 陆景隆沉默,春莹继续道,“那就有赖于你掌控全局了。” “嗯!” 第六十六章 飞蛾扑火 富丽堂皇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拉着,就像夜晚一样昏暗。一个打着点滴的男人沉睡着,而脸上敷着药和纱布的女人此时则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沉睡,思绪却是神游在外。 突然男人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似是醒来。女人也立刻从自己的沉思中回来,“盛铭哥?盛铭哥?你醒了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男人缓缓地睁开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第一眼醒来能看到她。看着她为自己焦急的神情沉默不语。 “盛铭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腹部还疼吗?要不要我叫医生?” “盛铭哥,你干嘛不说话啊?” “你现在看得到我了吗?”依旧执拗着这个问题。 任紫萱直起身,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李盛铭,你这样,我会遭报应的。” 眼里的光芒再次熄灭,“是吗?所以你还是无视。” 任紫萱说不出话了。 李盛铭苦笑了一声,“既然这样,我和你一起遭报应好了!” “你” “出去吧!”李盛铭闭上了眼。 ******************************************************************************* 似乎每次见陆景隆,都是他在等她。而他每次等她时,都是背对着,长身而立,与头顶那轮明月遥相呼应。 “景隆。” 阿姿踮起脚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陆景隆转过身,没说话,只是对着她温柔一笑。他温柔起来的样子像那最浓、最醇、同时又是最安静的白酒,没有办法不醉人。 阿姿定了定神,笑着伸出了手,“变出你今天的玫瑰花吧。”每次约会都是以红玫瑰为开场,这一朵一朵的红玫瑰一点一点地俘获了她的心。 陆景隆看着她,没说话,如她所愿变魔术,只是这次放在她手上的,不是红玫瑰,而是一个红色的丝绒小盒。 看到那红色的丝绒小盒时,阿姿的心脏骤停了一下,然后就愣在了那里。 看着她这副傻掉的样子,陆景隆笑了,“不打开看看?” 阿姿几度张嘴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这,我,那个” 陆景隆又对她温柔一笑,替她打开了小盒,一个不知道有几克拉的钻戒映入眼帘,钻石的璀璨闪耀得让人都觉得似乎在天堂。帮她戴上后,阿姿只觉得手指沉甸甸的。 看着她依旧傻傻的样子,陆景隆笑着问,“愿意吗?” 她才22岁,从来没有想过结婚,她的心还在浪迹天涯,可是遇见了他,她不得不放弃掉这一腔热血豪情,因为她已经爱上了他。 阿姿的眼泪滚落下来,“我愿意!”至少这一刻她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陆景隆轻轻拥住了她,“那明天的订婚典礼,期待你的出席了!” “诶?订婚典礼?”阿姿瞪大眼睛看着她,“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惊喜!” 阿姿确实又羞又喜,红着脸儿问,“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同意的?” 陆景隆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因为,我对你了如指掌!” ******************************************************************************* 从李盛铭的房间出来后,任紫萱对着镜子捣鼓了一天,用尽一切手段地掩盖掉伤疤和臃肿。 李盛铭慢慢走动着下了床,来到了任紫萱的房里。“你真的打算明天去?” 任紫萱正在化妆的手一顿,看了他一会儿,小声回答,“我打电话问过陆爷爷了,他们没有取消订婚仪式。” 李盛铭没有说话,就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任紫萱低下了头,声音也低低地,“对不起!” 李盛铭倚在门口,“你觉得你欠我的,还能用对不起来抵消吗?” 摇头,眼泪又落下。 李盛铭白着脸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执着吗?” 抬眼看他,又摇头,眼泪更凶了。 “其实你第一次拒绝我的时候,我就想放弃你了。天涯何处无芳草的道理,谁都懂。”李盛铭咳了两声又继续,“可是看着你对陆景隆死缠烂打的时候,我又总是会想,要是我再坚持一下,把你从他身边拽过来,你是不是从此以后也会对我这么痴情了?慢慢地,慢慢地,我就陷下去了” 任紫萱哽咽道,“我们两个都是傻子!” 李盛铭笑了,“呵呵,是!” 步子缓慢地走进来,李盛铭俯下身看着她,脸上即便有着伤,可是化了妆就像变了魔术一样,又变成了那个高贵得让人只能仰望的任紫萱。温柔地抚着她的脸,“再试最后一次好吗?” “” “因为就算你一直试下去,我都没有办法对你放手的,我深陷情网不可自拔了,可是你一直这么下去,我会更加恨的,恨陆景隆,恨这个世界,还有恨我自己。” 看着他眼底的忧伤和决绝,任紫萱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滑下。鬼使神差地手一抬,搂住了他的脖子,贴上了他冰凉的唇,这一刻她的眼里是只有他的。 ******************************************************************************* “大哥!公司因为这一年度的报价还有一直以来被病毒侵害造成了巨额损失,财务状况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破坏。”陆景隆扬高声音说。 “阿隆,那现在公司具体的情况是如何了?最新的财务状况表出了吗?”陆景琛也扬高了声音说。 “出了,哥,我发到你邮箱了。” “好的,阿隆你也不要太焦急,我们团结一致,问题都能解决的。” 直到门口的一个黑影消失,又安静了一会儿,他们才低声道。 “大哥,在你邮箱那里,设置陷阱,一定要留下他偷取邮件的证据,等事情办完,我们将他们一网打尽!” “嗯!”陆景琛点头,“放心吧,阿隆,我都安排好了。” “嗯,鱼儿上钩了,已经知道任古宏的钥匙藏在哪儿了。” “嗯?太好了,看来当初阿隆你选择华春莹,是有你独到的理解的。”陆景琛由衷地佩服。 “呵呵,她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女人。”一边说着,陆景隆得空还看了眼终端里正在安安静静玩游戏的女人。 陆景琛忧心忡忡地问,“阿隆,你真的打算跟任紫萱结婚吗?” 陆景隆笑着摇头,“当然不,我永远都不可能娶那个女人的。” “可是你也没取消明天的订婚仪式啊?” “那是因为,明天她要为她曾经犯下的罪过,接受惩罚。” 陆景琛皱眉,“阿隆,你是不是还忘不掉雪佳?” 陆景隆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 深夜,陆景隆开启了麦克风,“华春莹!” 春莹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到~” “你上次对任紫萱说你爱我,是真的吗?” 春莹睁开眼睛,“你深更半夜地不睡觉,就在想这个?” “你回答我问题。” 春莹默了一下才回答,“我暂时还不知道,真正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是吗?”有些失落在心底弥漫开来。 “你今晚又不打算睡了?” “呵呵呵,不知道!”这些天没有抱着她睡,睡眠质量真的极其不好。 “你谈过恋爱吗?”春莹问,又怕他误会自己是想打探他的事情,不等他回答又继续道,“你知道那些谈恋爱的人总是时时刻刻拿着通讯工具在闲聊么?我发现我这几天跟你闲聊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 “呵呵呵呵”陆景隆笑,“是不是很感动?” “还真是个处处留情的浪子。” “哈哈哈哈哈” “之前不是说你要订婚?婚期几时?” “就快了!”陆景隆模棱两可地回答。 知道他不想说,春莹沉默地点点头。 “你准备怎么搞定那个毓姝?”陆景隆问。 春莹手垫高脑袋,“不知道,您有何高见?” 默了一会儿,陆景隆才开口,“我给你寄几包迷药过去吧。” “好!” “还有扫描手套,任古宏肯定对钥匙的辨识度很高,按照大哥那把仿制下来的模型肯定骗不过他,所以先不要偷去,把钥匙扫描下来,等大姐再重新仿制一把下来再行动。” “嗯,我知道了!” “你睡吧!” 第六十七章 破碎一地 快春分了,冰雪融化,繁花似锦,宾客如云。虽然没有邀请广大媒体,但上层人士基本都被邀请,参加陆家三公子的订婚仪式。 只是这实在是个很尴尬的情形,毕竟才几天前,今天的女主角就被爆出和陆氏二把手李盛铭的床上视频。然而令人震惊的是,男主竟然没有取消婚礼,甘愿把这顶大大的绿帽子戴上。 “看来任家势力实在大!” “是啊!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都得戴上,真是家门不幸啊!” “哎,听说现在陆氏集团,已经快被任古宏掏空了,完全就是空壳一个!” “怎么可能?!那么大一家公司,哪有那么容易被掏空!” “那不也就是时间问题吗?!反正今年这一年,就按那么低的报价,陆氏集团非得亏空不可!” “那要按你这么说,任古宏收购陆氏是时间问题,那干嘛还要嫁个妹妹过去!” “天知道他怎么想的!” “诶,你看,任紫萱来了!” ******************************************************************************* 一身紫色的斜肩礼服,肩膀上盛开的那朵大牡丹,将她的脸庞映衬得愈加娇艳。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丝不苟的发髻,中间那根发簪上的宝石映衬着主人的高贵出身。精致的锁骨上嵌着的那颗项链吊坠无比闪亮地发着光,似乎想要与主人一争风头,可是人们还是会先被那好像从天上走下来的人儿吸引住眼球,然后才注意到她的脖子上似乎是颗价值不菲的钻石。 漫长的红毯,任紫萱由远及近,一边走向他,一边细细地打量着他。无论远看还是近看,他黄金比例的身材,和那像天神一般精致完美的脸庞,就像是上帝在人间塑造的最成功的艺术品。最让人无法自拔的,是他独有的那份,让人不可亵渎的修养、不容他人小觑的骄傲、那份无论何时都像是都从骨头里散发的自信和永远让人无法捉摸的灵活诡谲,他就像是世上最甜美的毒药,让人产生宁愿死也要品尝一口的冲动。 陆景隆早就注意到了任紫萱的到来,却没有正眼看她一眼,依旧和宾客亲近而又疏远地寒暄着。直到她走近,识趣的宾客才拿着酒杯离开,留给两人空间。 陆景隆转过身来,十分随意地看着她,对于她的美依旧视若无睹,墨眸里没有任何一丝惊艳。 “隆!”任紫萱十分艰涩地开口,“你能原谅我吗?” 会场悄悄地安静下来,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对男女。 陆景隆笑着问她,“你说呢?” 定了定心神,任紫萱哽咽地开口,“我是被人陷害的!” “哦?”男人挑眉,“那是谁呢?谁敢陷害任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呢?”他此时的笑容就像问今天天气好不好一样轻松。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查出来的,”任紫萱的嗓音艰涩得像刀子一样,“所以,你可以相信我一次吗?”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陆景隆。 “好!我相信你!”极其轻松爽快地答应了。 “真的吗?”任紫萱的眼泪都快要漫出来了,颤抖着说,“景隆哥,我爱你!” “呵呵呵呵!”陆景隆笑,“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不然我的妻子会伤心的。” 在场宾客全都懵逼。 任紫萱听出他话里有话,顿时慌了,“什么意思?你的妻子不就是我吗?” 陆景隆笑着道,“开什么玩笑!我的妻子怎么可能会是你?!”脸上轻松得就像说,地球是方得?开什么玩笑? “景隆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对不对?我不奢求你能一下子就原谅我,但是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慢慢向你赎罪好吗?我” “任小姐!”陆景隆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她,“其实我原不原谅你真的没什么关系,你并不需要太在意,因为我肯定不会是你的丈夫!” 任紫萱越听越糊涂,“你没有取消订婚仪式不是吗?你还是准备跟我结婚的对不对?” “呵呵呵呵!”陆景隆现在的笑容上开始挂上了讽刺,“这的确是我的订婚典礼,但不是你的。”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一片哗然。这是什么个情况? “什么意思?”任紫萱慌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配当你的妻子,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的妻子只可以是我。” 男人脸上的嘲讽已经很明显了,“开什么玩笑!” 话落,礼炮声响起,今天真正的女主人在许多人的拥护下缓缓地走进来。 她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像那澄澈的多瑙河,一头金黄色的卷发包裹着她细瘦而又高挑的身材,白种人特有的深邃而又精致的五官,配上那浓艳的红唇,笑起来的样子甜美得就像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直到她缓缓地走近时,宾客们才发现,她深蓝色的双肩连衣裙和陆景隆的领带,正好是配对的。原来她才是今天的女主人,而且两人站在一起似乎更像是天作之合。任紫萱看到唐姿时,那颗像穿了防弹衣一般刀枪不入的心终于破了一地。 阿姿完全没有看到任紫萱,她此时的眼里只有他,她忘记了一切环境,只知道要向他走去,似乎向他走去,就是走向了幸福。 快要靠近他时,阿姿停下了脚步,打量着这个她将要托付终生的男人,这个上帝送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只见他对她温柔一笑,像许多次约会时那样,不说话,但大手在她眼前一转,变出了一朵玫瑰花。 阿姿惊喜地捂住嘴唇。陆景隆拉过她的手,将那上面似乎还挂着露珠的玫瑰花塞在了她的手里,完了并没有松手,而是弓下身很温柔地在她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浪漫的举动,让在场的不少宾客都大吃一惊。 看不下去了,任紫萱彻底疯狂,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么温柔地笑过,他从来都没有为她变出过玫瑰花,他从来都没有吻过她的手背,她一直以为他是永远不会这么做的! 她疯了一样地冲上去阻断两人,“不!不!凭什么?!你凭什么?” 阿姿现在才惊醒过来,发觉任紫萱的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完全忘掉了一切的修养、高贵,她情绪失控地像个泼妇死死拽住陆景隆的衣服,“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顾一切地爱了你十几年了!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阿姿被她的语言和举动彻底惊到,第一次感受到了吃醋的滋味,为那十几年无法了解也无法抹去的时光。上前拉扯住任紫萱的手,想要把她的手从陆景隆身上拉开,“你放开他,既然他不要你了,就请你自重,不要再死缠烂打。” 任紫萱转身狠厉地抓住阿姿的长发,“你为什么要跟我抢?为什么?你凭什么享受他的温柔,你凭什么?我爱了他十几年了,你凭什么可以什么努力都不做就享受到他的温柔?!” 陆景隆把她的手一拧,任紫萱本能地松开了手,“任紫萱你够了没有?!” 把阿姿拉到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才抬头继续说道,“还要继续死缠烂打吗?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你只是在报复我对不对?”任紫萱哀求地看着他。 陆景隆眉角一动,定定地看着她。 “你只是在报复我对不对?因为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你只是在报复我对不对?我当时被人下药了,我错了,我应该割破我的手腕,让疼痛来使我清醒,对不起,我不应该屈服的” 阿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陆景隆的脸上又恢复到不耐烦。 第六十八章 复仇 “你只是在报复我对不对?因为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你只是在报复我对不对?我当时被人下药了,我错了,我应该割破我的手腕,让疼痛来使我清醒,对不起,我不应该屈服的” 阿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陆景隆的脸上又恢复到不耐烦。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她在一起的原因竟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哪怕那个理由是报复。因为那至少说明,在那个男人的心里,她不是第一的。阿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醋酸味,从心底里蔓延开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阿姿挣脱了陆景隆的怀抱,“他不爱你的,你放弃吧!这样苦苦哀求又有什么意思?!” “唐姿!我求你!”任紫萱又紧紧抓住阿姿的手腕,“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知道我和我妈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道歉,我向你道歉,你想怎样多可以?我可以把唐家的财产全部还给你!但是你把景隆给回我好不好?我把一切都给他了,我的爱情、我的青春、我的身体和我的心、还有我的生命,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的,我求求你,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看着任紫萱脸上已经被哭花了的妆容,阿姿心里狠狠一沉,像被刀割了一样痛。爱他的女人都会变得这么狼狈吗?阿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陆景隆彻底不耐烦了,“看来任小姐好像不是来祝福我们的,既然如此,送客!” “不,我不走!唐姿,我求你,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你退出好不好?” 最终阿姿轻声说道,“不好!” 任紫萱愣住了,抬起头来看向阿姿。 阿姿无比忧伤地说,“因为我的心也给他了。”可是她似乎一点都不了解他的过去。她对他一无所知,然后就草率地把心给了他。 任紫萱突然从地上发狠地站了起来,“他根本就不爱你,你对他的过去了解吗?你知道他的情史,他的经历吗?你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吗?你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你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是什么吗?你一点都不了解他,凭什么断言爱他?他又凭什么爱你?” 陆景隆一把拽住任紫萱的手臂,低下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耳语着,“是吗?你很了解我是吗?” 见状,阿姿心底里的那股醋酸味更浓了。 陆景隆不等她回答,又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设计让你喝下迷情药,然后又让李盛铭出现,还拍下你们两个的上床视频,放给全天下人来看你笑话?” 任紫萱眼里充血,看着他一脸嘲讽而又冷峻的面容。原来都是他做的!似乎想起来了,在那个猥琐光头给她灌下那杯酒之前,她就已经开始发热了。还有后来那天晚上,他就不知所踪了。“为什么?!”任紫萱抖着声音问。 陆景隆勾唇一笑,“因为也让你尝尝当初雪佳所受的苦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任紫萱?当初雪佳变成那样,没有你的一份功劳?” 原来这么多年,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在隐忍不发。全身的凉意从脚底蔓延开来,爱了他十几年,可是她好像从来不曾认识过这个男人。 “哈哈哈”任紫萱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唐姿你跟我一样蠢你知道吗?他根本就不爱你,你知道吗?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 摒弃掉十几年的固执,突然站在了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任紫萱终于看得无比清楚,“哥哥说得对!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你跟我一样,都被他骗了知道吗?他的心早就跟着七年前的那个女人一起死去了!他只是在利用你,他根本不可能爱上你的!” “你信不信,过不了多久,你也会像我一样这么狼狈!哈哈哈你风光不了多久的,很快你会和我一样狼狈!很快就会跟我一样,因为爱上他,而狼狈不堪的!哈哈哈啊哈” “送客!”再在陆景隆的一声令下,任紫萱极其狼狈地被“请”了出去。 ******************************************************************************* 被这场三角恋震惊得傻了眼的宾客们,很快便扒出了阿姿的过往一切。 “我的天,原来是俄罗斯第三大富豪的侄女,背景居然这么大。” “还有还有,还是唐家的没有被曝光的那个小女儿。” “唐家?” “你忘了唐家那老头,老的时候不是又娶了一个嘛,忘年恋啊。后来说又生了个女儿!但是没什么人见过,也从来不带出来。” “原来就是她啊,还是个外国人!” “那陆景隆娶了她,陆氏集团不是有帮手了吗?” “那当然,俄罗斯第三大富豪诶,这下陆氏又有了资金来源,任古宏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议论纷纷中,很快地走完了所有订婚仪式的流程,阿姿像在一场梦。 下午,陆景隆送她回酒店时,阿姿偷偷瞄了他,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影响到他了吗?是因为那个叫任紫萱的女人吗?他还是会在意她是吗? “到了,今天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阿姿十分失落地问,“我是你的未婚妻了,你还让我住酒店,不让我搬到你家里去住吗?” 陆景隆轻轻地笑了笑,“只是未婚妻不是么?还不是妻子,所以还不适合同居。” 阿姿顿时红了脸,这样倒显得她太不矜持了。 “快上去吧,早点休息。” 阿姿默然不语,拉开车门一句话不说地就走了,俨然一副生闷气的样子。陆景隆无暇顾及她的情绪,她一下车踩了油门便绝尘而去。 阿姿回头看着他离开的决然,想起了任紫萱说的话,对他的过去,不了解。对他的情史,不了解。他比她大八岁,对于他的经历,还是不了解。陆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他是怎么长大的,不了解。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依然不了解。他现在的处境,陆氏集团好像出了很多的麻烦,所以他的处境好像并不好。一抹浓浓的忧伤爬上了她的眉宇。 ******************************************************************************* 富丽堂皇而又昏暗的卧室,厚重的窗帘似乎就要阻隔掉阳光,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扣扣——”两声敲门,进来的不是医生,也不是侍者,竟然是任古宏。 李盛铭有些惊诧地问,“你没去订婚典礼?” 任古宏坐在沙发上,“有什么好去的?反正陆景隆是不会安分娶她的,去了也不过就是丢人现眼罢了。” 李盛铭靠在床上,没再说话。 “伤好些了吗?”任古宏问。 “嗯!”很淡地应了一声,完全不在意的语气。 “没想到你那么喜欢那疯丫头,”任古宏笑着说,“我还以为她只有倒贴别人的份。” “呵呵!” “想得到她吗?”任古宏终于进入主题。 李盛铭终于转过头看着他,却没有回答。 “我可以把她嫁给你哦!” “嫁不嫁是她说了算,她会让你帮她做主?” “呵呵呵,”任古宏笑了,“老弟,话可不能这么说,父兄之命,还是有很大分量的,亘古不变。毕竟,这个世界到底还是男人的。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她一直看不到你吗?” 李盛铭抿着唇看着任古宏。 “因为阿萱生在任家!她做惯了第一!”任古宏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以前哪怕她学习成绩不是全校第一,我们也会替她打点到第一,现在她用的一切,化妆品、衣服、车子,全都是顶级的工艺师为她量身制作的。所以她只看得到第一,看不到第二。她是个被我们惯坏了的孩子。”任古宏一边摇着腿,一边笑着问,“所以你打算给陆景隆当多久的老二?” 最后这句话像个钟一样狠狠地撞在他心里,钝着疼。李盛铭长呼一口气后才问,“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第六十九章 故人 “因为阿萱生在任家!她做惯了第一!”任古宏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以前哪怕她学习成绩不是全校第一,我们也会替她打点到第一,现在她用的一切,化妆品、衣服、车子,全都是顶级的工艺师为她量身制作的。所以她只看得到第一,看不到第二。她是个被我们惯坏了的孩子。”任古宏一边摇着腿,一边笑着问,“所以你打算给陆景隆当多久的老二?” 最后这句话像个钟一样狠狠地撞在他心里,钝着疼。李盛铭长呼一口气后才问,“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任古宏站起来,十分豪迈地承诺,“很简单,帮我拿到陆氏集团的编译密匙,我帮你推翻陆家,然后你将成为陆氏集团的执行总裁。” 李盛铭看着他,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现在'鲸鱼病毒'的研究进展到了什么地步?为什么需要编译密匙?!” 任古宏十分骄傲地说,“现在的'鲸鱼病毒'可以完全控制硬件了,只要染上病毒,并且如果还很不好运地连上了互联网,我想让它瘫痪,它就得瘫痪。如果让我破解出底层bios系统,让我知道它是怎么接上我的操作系统的,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罪过都将落到陆氏集团的头上,陆景隆招架不住这个锅,他一定会阵脚大乱。” “你不但会搞乱陆氏集团,你还会搞乱整个社会秩序!”李盛铭尖锐地指出,“你早就想这么干了吧?现在这个社会,掌握信息就是掌握一切,控制了一个人的电脑和手机,就等同于控制住了这个人。你对权利的欲望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只是碍于法律你不敢这么做。现在一方面正好能把陆氏拉下水,另一方面你还可以趁乱掌握住许多人的命脉,你早就规划好了,是吧?” “哈哈哈”任古宏大笑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回答,“你说得都对!老弟。你不比你老爸差,看问题都很透彻。” “bios系统毕竟是陆家人开发的,我没有编译密匙。我要是帮你窃取了编译密匙的话,这么大型的经济犯罪和社会治安罪,我应该是死刑了吧?” “还有故意杀人罪,老弟,”任古宏笑着补充,“昨晚那两条人命,可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你威胁我?” “怎么会呢,老弟!”任古宏夸张地惊呼,“只要你娶了我妹,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又怎么可能会害你呢!怎么样老弟?只要你帮我,一切我都替你打点好!” 沉默了一会儿,李盛铭才开口,“拿到编译密匙,助你收购陆氏,你又凭什么把陆氏送给我,让我来担任执行总裁?” 任古宏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弟,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一家人的话,干嘛还要分你我呢!不过实在要深究的话,你是执行总裁,我是陆氏第一大股东,我要钱,给你权,何况我已经有一个任氏集团了,再来一个我顾不过来,正好你帮我,怎么样?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我考虑考虑。” ***************************************************************************** 毓姝拉开房门,看到是春莹,“嗨,邻居。” “嗨!”春莹扬了扬手里的一袋啤酒,“今晚天气那么差,要喝酒吗?” 毓姝回头看了看窗外的狂风暴雨,笑着道,“你还真够奇特的,别人喝酒都是邀明月,你喝酒竟是因为狂风暴雨。” “呵呵呵,与明月喝酒是静谧的美,与狂风暴雨喝酒是动感美,如何?要一起喝酒吗?” 毓姝又看了看她手里的啤酒,那一袋子大概有十几支,侧身一让,“请进!” 春莹进来后将啤酒放在了茶几上,然后便将落地窗全开,外面虽不至于电闪雷鸣,但雨确实很大,整个阳台都被飘湿了。 屋里的暖气虽暖,但是十分干燥压抑,甚至太过宁静,让人没有精神。这会儿落地窗大开,两人都觉得精神一震。 毓姝一边拿起一瓶啤酒拉着易拉罐瓶盖,一边感慨,“这哪叫春雨啊?” 春莹也随手拿起了一瓶啤酒,“呵呵呵!我们还是好好膜拜一下这伟大的大自然吧!” “那为这任性的大自然干杯!”毓姝举起啤酒。 “干杯!”春莹碰上,然后两人一口就喝掉了几乎一瓶的一半。 “好久没有喝过这东西了。”毓姝咂咂嘴。 “恩?” “呵呵!跟了宏哥之后,喝的都是些价值不菲的洋酒,好久没有喝过这种两块五一瓶的啤酒了。” “呵呵呵,还喝得惯吗?” “当然!”毓姝十分肯定地回答,“那些名贵的洋酒虽然味道不错,但现在想想它们缺了草根的味道,还是这个让我喝得踏实。” “呵呵呵,那就好,我果然找你喝酒找对了!” “谢谢你啦!”说完,毓姝也喝干了最后一点酒,转身又去茶几上新开了一瓶。 喝酒总是让人打开话匣的一个很好的方法,春莹试探着问,“你怎么认识任古宏的?” “想了解我?”毓姝迷蒙着眼睛看向她。 春莹点头,“你是个挺特别的人。” “呵呵呵!”毓姝又喝了一口酒才回答,“他救了我。” 春莹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杀了人,本来是被判无期的。后来遇到了他,他帮我请律师,上述,最后只判了十年,然后又因为他打点关系和我在监狱表现良好,于是只在牢里蹲了三年就出来了。” 春莹点点头,还真是个有故事的人。 “不问我为什么杀人?” “看你想不想说。”春莹也喝完了一瓶,去拿了一瓶过来才重新倚在落地窗的门上。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像一个故人。”毓姝喝着酒,眼角却偷偷藏了泪。 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春莹笑着问,“呵呵,所以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才会那么慌张?” “呵呵,”毓姝也笑了,想起了那时春莹调戏她,“你那时说发现了我的一个秘密,你发现了什么?” “那确实是我第一次见你便发现了的,只不过现在看来不算什么秘密吧。” “哦?” “我发现你有同性恋倾向。”春莹淡淡地回答完,又喝了一口酒。 毓姝却狠狠地愣住了,拿着啤酒的手慢慢收紧,“你还真是火眼金睛。” “呵呵,这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啦,被任古宏这么个搞法,住进这里的女人,都得变同性恋。” 毓姝笑笑没再说话,手中又喝完了一瓶啤酒,开始感觉头有些昏了,却还是忍不住想再去喝一瓶。太久没有喝到这个味道,实在太想念了。坐在沙发上,又拉开了一瓶啤酒。见状,春莹也转身随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看来今天我挑对了这款啤酒。” “呵呵呵,”毓姝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脑袋靠在沙发扶手上,“这也是那位故人喜欢的啤酒,你挑这酒是你也喜欢吗?” “不知道,随便挑的。”春莹喝完了这一罐,没有再拿新的一瓶,也靠在沙发上,跟她聊天。 “缘分,真是缘分。”毓姝喃喃自语着,眼睛快要闭上了。 “呵呵呵,你好像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爱情故事。” “哈哈哈,好眼力,”毓姝手里的酒瓶也掉了,“但是你不要再引诱我说了,我不想再痛苦了。”闭上眼睛熟睡时,眼角还衔着一滴泪。 春莹坐过去蹲下,捋顺她的发丝,把她的身体摆正,又取了个毛毯来替她盖好,“好好睡吧,不要再回忆过去了,晚安。” 起身。 ******************************************************************************* “陆景隆!她睡着了,我们开始。” “好!”陆景隆一边操控着终端一边说,“电梯那里的密码是648311.” “好!” 第七十章 报恩 “陆景隆!她睡着了,我们开始。” “好!”陆景隆一边操控着终端一边说,“电梯那里的密码是648311.” “好!任古宏今晚来这里了吗?” “没有!”陆景隆回应,“他今晚不会在这里,放心吧。” “那管家在哪里?” “管家和下人刚刚把任古宏的房间都打扫了,已经离开了。” “恩!”春莹点头。“戴上手套,把钥匙都抚摸一遍,就算扫描成功?” “对!手套里面有传感器,触碰钥匙后,这里会根据手套传来的信息立刻建模出来。” “好!”春莹深深呼出一口气,按下密码,门果然开了,进电梯信号竟然也没有被切断。 “华春莹!”陆景隆轻唤了她一声。 “什么?” “你怀孕了,不要再喝酒了。”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身体很好的,很小的时候我就常偷妈妈酿的葡萄酒喝。”她居然反过头来安慰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男人的声音有一声落寞。 “什么?” “你怀着我的孩子,我还把你送到了别的男人手里,现在还在为我冒这么大的险。” “陆景隆!”春莹的唤声里有着让他安定的力量,“我们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唇亡齿寒,所以不要再为这些没用的东西伤神失眠。更何况,陆家待我不薄,没有爷爷,没有你,我家肯定已经毁灭了,但是我不想用自己的一生都来偿还你们的恩情,我能做的就是这些而已了。” “好!”陆景隆坚定地点了点头。 ******************************************************************************* 从电梯里出来,正准备问锁钥匙的十字架上的密码是多少时,陆景隆大喊一声,“不好!管家绕回来了。” 这个sm房间四通八达,除了墙上橱柜子上挂着的各种道具外,就是一张巨大的床,完全没有藏身之处。 春莹犹豫了一秒钟,回到了电梯里。 “不要按数字!”陆景隆急忙喊。 春莹进了电梯后,果然没有按数字,“我知道!” 关门标志在电梯指示灯那里显示了两秒后便消失,回到了好像没人在电梯里时的样子。 在电梯上的指示标志消失的一刹那,管家也正好从任古宏的主卧,来到了这个sm房间。 陆景隆把画面调到了华春莹的隐形眼镜上,让她也看得到目前情况。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对,东西就放在这里。” 管家引导着搬运工,搬来一面大镜子,放在了床边支好。 陆景隆和华春莹看得都是一愣。 然后又是一面镜子,又一面,又一面 把镜子搬来搬去试验安放位置,忙活了近两个小时,直到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能被镜子照到,管家才总算满意了。期间不经意扫了电梯一眼,春莹呼吸一窒。 一个人调侃着,“管家,少爷这癖好还真是够重口的。” “闭嘴!”管家厉声呵斥,“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妄自评论主人,我看你是想被关在黑屋里呆个十几天。” 那人立刻惊慌地低下头,“不是不是!我错了,管家!” 管家瞪了他一眼,“走吧!” 然后一行人从任古宏的卧室里出去了,顺便房门也被锁上了。又等了一会儿,春莹才从电梯里出来。 “十字架那里的密码是多少?”春莹问。 “942580” “啪——”一声,金属外壳掉下来,从里面伸出一个机械臂,上面有一个锦盒,打开,钥匙赫然在上面。 春莹戴上手套,首先用手掌把钥匙的轮廓印了下来。 看着电脑上正在跟着同步建模出来的钥匙,陆景隆说,“对,就是这样。” “白色鸢尾花每一片花叶的数据还不太清晰。” 于是春莹用她灵巧的手指描摹着鸢尾花的每一片花叶,就像在温柔地抚摸。 “十字架下面的那些小洞数据很重要,还不够精确。” 春莹用她柔软的手指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压着每一个小洞。 “对,就是这样!” 看着电脑上逐渐精确的数据,显示的单位是以毫米计数的。大姐真是个天才,竟然能做出这么精确的手套出来。这个精度的数据来建模,肯定能骗过人的眼睛了。 直到最后一个小洞被描摹完毕,春莹问,“还差哪里的数据吗?” 陆景隆回答,“不差了!快走吧!” “嗯!”春莹把钥匙放回锦盒,像管家那样推回机械臂,又合上了金属外壳。正准备往回走时,只听陆景隆又低呼了一声,“不好!有人下来了!” “什么?”看向电梯,果然已经被启动升上去了,有人在下来。任古宏的房门已经被管家在外面锁住了,这里也没有第二个电梯可以躲,而房间里四通八达,躲无可躲。 陆景隆狠厉地说,“华春莹!你带了防身的东西对吧?无论下来的是谁,直接弄死,剩下的我帮你埋单。” “应该是毓姝。”春莹很快镇定下来。 “什么?!你不是给她下了迷药了吗?!” “迷药副作用太大,我没有给她下太多,刚刚耗太久,可能药性过了被她发现了。” “你” “叮——”电梯门开了,毓姝走了出来,一眼看见了春莹。 华春莹藏无可藏,也就不藏,直接站在了那里,没有说话。两人互瞪了好久,最后还是毓姝先开口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春莹笑着反问,“呵呵,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毓姝有些恼羞成怒,“这是宏哥和我的地盘,我当然可以在这里,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陆景隆焦急地催促着,“华春莹!我知道你身上有电击棒,不要跟她废话,直接弄晕她!剩下交给我!” 春莹当没有听到,继续和毓姝周旋着,“呵呵呵,原来是你的地盘啊?抱歉抱歉,我就是走错地方了。” “走错地方?你怎么会知道电梯密码?” “呵呵呵!蒙的。” “不要跟我扯废话!”毓姝彻底摊牌,“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接近宏哥的目的是什么?” “华春莹!把她弄晕,然后把钥匙拿走,剩下一切交给我。”陆景隆催促着。 春莹沉默不说话了,只是笑着看着毓姝,还是没有理会陆景隆。 毓姝按捺不住了,“不说?那我们还是把管家叫来,问问他,看他怎么说。” 说完,转身怎么出去找管家。 春莹突然冲过去把毓姝扯了回来,毓姝毕竟药效还没有全过,此时还是头昏脑涨,全身也并没有多少力气。 毓姝挣扎着,要挣脱春莹,“你果然给我下了药是不是?我从来都没有喝醉过,今天几瓶啤酒怎么可能让我醉?” “是又怎样?”春莹依然笑着,死死地拽着她的胳膊,“管家已经在外面把门锁了,这房子隔音这么好,你全身无力的,你觉得现在是我的对手?” “呵!你不要忘了,我是杀过人的!”毓姝咬牙切齿,“所以你最好不要逼我!反正你居心叵测,我现在就算弄死你,也是为宏哥除害,他有权有势,还怕罩不了我?” “呵呵,是吗?”春莹狠狠地一拽,把全身无力地毓姝扔到了床上,毓姝虽然因为迷药的原因没什么力气,却激烈地反抗着,春莹也只好也爬上床用身体死死地压住她,“你觉得现在比较像谁弄死谁?” 春莹的腿压制着她的腿,手也撑在她的手腕上,“杀过人,不是你的武器,是你那时不得已的决定!所以不用拿来吓唬我!” “你放开我!别好像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毓姝挣扎着怒吼。 春莹打量了她半晌,突然问,“是有反应了吗?” “什么?!”毓姝一惊。 春莹却已经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第七十一章 疯狂 “你放开我!别好像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毓姝挣扎着怒吼。 春莹打量了她半晌,突然问,“是有反应了吗?” “什么?!”毓姝一惊。 春莹却已经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毓姝惊得瞪大眼睛,连反抗也忘记了。 “华春莹你找死!”陆景隆嘶吼着,“把她弄晕,拿着钥匙给我滚回来!” 陆景隆感觉自己全身的怒火都点燃了,“华春莹!你竟然敢背叛我?!你找死!” 不行!不可以!毓姝此时心里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在她之后,她再也没有跟任何女人上过床了,她是最后一个!不可以! 用尽力气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春莹,毓姝颤抖着起身就要跑。春莹眼疾手快地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把她重新扯到床上。 “放开我!”毓姝声嘶力竭地喊着,“你放开我,不然我会把你碎尸万段,别逼我!” “呵呵呵呵”春莹一边用力地抓着她,一边在毓姝的耳边发出了笑。 又是这种笑,明朗的笑,很像她的笑。毓姝被她笑得更加无力,全身都在颤抖着。 “啊——”毓姝全身像被电击了一样瘫软无力,任由她脱掉了自己外衣、毛衣、衬衣,任由着她把自己又重新拖到床上。 “华春莹,给我停下来!”陆景隆在她耳边嘶吼着。他遭报应了,这在后来成为了他一辈子的噩梦。 春莹这次直接一把扯掉了耳钉,扔在了地上,世界安静了,再也听不到陆景隆的声音,她现在可以专注着做眼前的事情。 手摸进毓姝的裙子里,扯掉了她的丝袜,毓姝还在断断续续地反抗着,“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我不可以跟你上床我不要”春莹不耐烦了,下床快速取走墙上的麻绳,手铐和铁链。 “不!不要!”毓姝推拒着她。春莹不想再跟她耗下去,扯过她的手就直接拷在了床头。又用麻绳捆住了毓姝的脚踝,结结实实地绑在床头。就在陆景隆以为她准备脱身时,却见她并没有去拿钥匙离开,而是坐在了毓姝的腰间,扭动着,在他的注视下也一件一件剥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就像当初李盛铭一样挪不开步一样,现在他想关了终端,眼不见为净,但是他抬不起手。 春莹又突然离开了她的身体,毓姝在床上无力地扭动着身体,可四肢却被捆住,说不出的娇媚。等到她再回来时,“啪——”一声,一下皮鞭直直地落在毓姝的纤细的腰上,顿时一条红痕开在了白皙的皮肤上。春莹拿着皮鞭重新回到床上,抚着她的脸庞,用极其魅惑的嗓音引诱着她,“不乖?!这就是惩罚哦!” 毓姝全身抖得更加像落叶了,什么都做不了,“不,不要求你,不要!” “还是不乖?”又一下皮鞭落在毓姝身上,看着让人格外心疼。“啊——”毓姝已经没有了痛感,那是快意,恐惧的快意、伤痛的快意、还有对未知的快意。 听着她不受控制的声音,春莹更加确定,她喜欢皮鞭,她是m。又一下皮鞭落在了她的小腿上,又一下皮鞭落在了她的大腿上,毓姝已经不再挣扎了,只是那一声叫声里饱含着满满的欲望,被尘封了许多年的欲望已开启,她在期待着下一步。 可是最后那一下却迟迟没有落下来,毓姝抬起头梭巡着春莹,终于在其中一块镜子里发现了她,只见她此时正拿着一包盐,往一个装了水的盆里倒着。满满的一包盐,全被她洒了下去。春莹在毓姝的惊呼中,把那条皮鞭往盐水里一蘸后,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从腰上横穿到大腿上,混合着盐水,疼痛的快意让毓姝的身体向上狠狠地弹了一下又砸在了床上。想要挣开束缚紧紧抱住她,却无法摆脱。 毓姝被她折磨得眼泪直掉,春莹俯下身舔舐掉了她的眼泪,舌头顺着她的眼泪来到了她的眼睛,又狠狠地吸住了她的眼皮。毓姝的脸一片潮红,头也昂起来想要亲吻春莹的身体。 春莹深深地看着她,呢喃着,“你不是问我发现了你什么秘密吗?我告诉你,这就是我发现的秘密。”抚着她的脸庞,春莹对着她的嘴唇吹气,深深地吻住了毓姝的唇。 突然春莹又离开了毓姝的身体,巨大的空虚感袭来。毓姝再次抬起头搜寻着她的身影,却见她拿着一根点燃的蜡烛向自己走来。 “啊——”恐惧的快意让毓姝的身体扭动得更加厉害,“不!不要!” “乖——”春莹在她的唇边啄了一口后,便倒着蜡液滴向她的身上。“啊——”又烫又刺的蜡液把毓姝刺激得更加亢奋。一滴又一滴地滴在了她的肚脐眼里,大腿上。 陆景隆听着毓姝那一声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呻吟,只想钻进去把她揪出来。这简直是噩梦,一生的噩梦。 春莹终于吹熄了蜡烛,手又回到了她身上,温柔地替她把干掉的蜡炬弄下来。白皙的皮肤因为被她滴了蜡液而通红,春莹极其暧昧地在她耳边问,“想要我吗?” 毓姝喘着气,不说话,不回应。春莹也不在意,笑着从她的耳垂出发,舔着她的脸颊、脖子。她的舌头像是冰块,安抚着她被蜡液和皮鞭伤害了的身体,十分凉快,十分舒服。 果然,没过一会儿,毓姝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第七十二章 浮出水面 外面滂沱大雨地下着,李盛铭的心也跟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呼啸翻腾着。任紫萱今天去了订婚仪式后,就找不到她了,电话直接关机了。上次那两个混混把她压在马路上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李盛铭烦躁得简直坐立难安。反倒是任古宏还很能气定神闲地坐着,又十分悠哉地接起了一通电话。 “喂?!” “恩,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对着坐立难安的李盛铭说道,“别转了,找到她了!” *** 车子疾驰地穿过一大片树林,暴雨把树叶哗哗哗地打落下来,就像在迎接着大自然的审判。直到这座森林的尽头,教堂的哥特式顶盖才出现。 教堂的门口,一个全身湿透的女人抱着肩膀,失身落魄地坐在阶梯上,任由着暴雨抽打着她。她的发髻已松散,插着的宝簪已不知去向,长发倾泻下来,盖住了她的面容,呆坐在这里的样子,就像一个孤魂。 李盛铭打着伞,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抹孤魂。 两条腿出现在眼前,头顶一片遮挡,任紫萱愣愣地抬起头。 脸上的妆容已全部花掉,眼影糊了满脸,狼狈得让他心疼。 李盛铭蹲下来,看着她问,“醒了吗?” 任紫萱颤颤地开口,“你知道吗,我是十一岁遇见他的。” 李盛铭不说话,放下伞也坐在阶梯上陪她淋雨,听她说话。 “那时有一对新人就在这个教堂这里结婚,他和我都是花童,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新娘子正在里面化妆,没完成之前是不能见人的。我领着许多小朋友,想要去偷偷地看新娘。可是那时他就把守在门口,死活不让我们进。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说'不',我蛮横惯了,想要硬闯。他看着我的眼睛,平淡却又威慑地对我说,'你只可到此,不可逾越!'哈哈哈哈哈” 李盛铭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身体湿透地在大雨中瑟瑟发抖,“怎么会有一个孩子能说出这么老气横秋的话哈哈哈哈可是该死的我就在那个时候被他震慑住了哈哈哈哈然后我就爱了他十几年可是我只可到此不可逾越哈哈哈只可到此,不可逾越” “可是我逾越了他早就知道我害了杜雪佳,他什么都知道” “只是他一直隐忍不发直到今天,他陷害我,拍下了我那么狼狈求你上床的视频,让全天下的人看我笑话他没有取消婚约,吃定了我一定会苦苦哀求他,让我在所有人面前出丑,然后他就当着我的面,娶另外一个女人哈哈哈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从来没有他的心早就跟着雪佳一起走掉了可是他若即若离地把我捆了这么多年,然后把我的尊严在全世界人的面前狠狠踩碎” 狂风暴雨中,任紫萱紧紧地抓着李盛铭湿透的衣服,失控地大哭,“我好恨他我恨不得杀了他他让我丢尽脸面为什么有人的心能硬成这样就算是石头也有捂得热的时候啊可是十几年了他没有一秒钟是爱过我的一秒都没有我想杀了他” 李盛铭没有任何反应,冷冷地看着她,任由她捶打着他的胸膛,拉扯他的衣服,失控地大哭,任由着瓢泼大雨浇在两人身上。 ***** “阿隆,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跟任紫萱订婚的吗?怎么会临时换了新娘?”陆景鸢问。 陆景琛也是狠狠吃了一惊,“是啊,那个唐姿是谁?” 陆景隆淡淡道,“唐姿是我找的一个托,我受不了任紫萱给我戴的这顶绿帽子,但是她又很不识相地对我死缠烂打,所以让她死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娶别人了。” “你临时掉包的?”陆景鸢问。 “恩!前天找奶奶帮的忙,而且奶奶也不想看我戴这顶绿帽子,所以就帮我了。” 陆景琛点点头,同是男人,当然很能明白这绿帽子是戴不得的,“反正我们也快要跟任家撕破脸了,这门亲事要不要都无妨了。” “恩!”陆景鸢也点头,“不过你真的要娶那个唐姿吗?” “订婚而已,我不会娶她的,所以不是没有对外公布吗?” “好吧!那这事儿先这样了,我们也没管不了这些了。”陆景鸢将钥匙递给两人,“这是任古宏那把钥匙的仿制品了。” 陆景琛由衷地赞着,“姐,你这技术水平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感觉比起上次仿制我的那把,无论是质感还是重量上都更加真了。” “那当然,有经验了嘛,”陆景鸢得意道,“不过也是有赖于这次阿隆给的三维数据都很详细,春莹真的很厉害。” 陆景琛点头,“是啊,接下来应该就是要春莹掉包了吧?” “恩!”陆景隆淡淡地回应。 见状,陆景鸢担忧地问,“怎么了阿隆,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景隆摇头,“没事姐,只是最近一直熬夜,都太累了。” “恩,我们都一起加油,撑过去我们就能自由发展了。” “恩!这钥匙我马上寄过去给华春莹。” “好!对了,那个黑客我有线索了。”陆景鸢道。 “恩?”陆景隆终于回过神了。 “之前技术部的人把动态库的代码倒腾了出来,我就一直在跟他们研究这种代码风格会是谁的!这种代码风格跟那些知名黑客都没有相似的,所以我们猜,这应该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高手。” 陆景隆点头。 “直到后来阿隆你上次发现的那个偏远郊区的废弃厂房,就是上次你在任古宏身上安的那个追踪器,显示他去的那个地方。” “恩,我有印象!”陆景隆点头,“后来那个追踪器被他体内排出了,所以销毁了,这也就是唯一得到的有用信息了。” “恩,那个厂房虽然是废弃的,但是实际上防守非常严密,任古宏布了很多眼线在那里,所以之前才会耽误了那么久都没有下手,后来终于拍到了住在那里面的人了,只是一张很随意的照片。” 说着,陆景鸢掀开了笔记本电脑。 “是他?!”陆景隆眼神立刻犀利了起来。 “阿隆你也认出他了对不对?!”陆景鸢问,“后来我用他的脸检索了好久,才匹配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欧阳教授之子,欧阳影!” 陆景琛也是疑惑不解,“欧阳教授?就是上次卖给我们新的集成电路技术的欧阳教授?” “对!就是他!”陆景鸢点头,“这是他的详细资料,好像就是研读‘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的,方向是网络安全的,不过看来他从他老爸那里也是学到了计算机硬件的精髓,才能研发出目前为止唯一一款能攻击硬件的病毒。” 陆景琛皱着眉头问,“他老爸研究硬件新技术,他研究攻击硬件的病毒,这父子两互相拆台的,是要干嘛?难不成还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不知道,可能有很大的阴谋,这个暂时我也想不明白,猜不出他们要干嘛。阿隆,你怎么看?” 陆景隆看着欧阳影的脸久久没有说话,“我也不太确定他花这么大代价攻击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啊,这么大的经济犯罪还有社会治安犯罪,”陆景鸢也认同地点头,“他们父子两疯了吧?” “也有一种可能,是他老爸根本不知道他儿子在做什么!”陆景隆说。 “恩?为什么?”陆景琛被他这话说得更加一头雾水。 陆景隆又沉思了片刻,才笑笑开口,“我随便说说的,毕竟没有哪个父母想看着自己儿子被判死刑。” “恩,也对!”陆景鸢说。 “不管怎样,这个人是很关键,姐你调查的这点资料是不够的。” “恩!”陆景琛认同地点头,“不过姐你又是破解病毒,又是仿制钥匙,已经很忙了,调查欧阳影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陆景隆也很体贴地说道,“恩!姐你也累了好多天了,一直住在公司日夜加班,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过大哥,你调查的时候,把他们的父子关系和这个欧阳影的以往一切感情事情都调查清楚。” “感情?”陆景琛问,“为什么强调这个方面?” 陆景隆笑着敷衍过去,“呵呵,看看他是怎么长大的,毕竟知己知彼嘛。” 第七十三章 雨过天晴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泻下来,打在毓姝安详的面容上,像一个睡美人。 “唔——”毓姝渐渐清醒过来,却头疼欲裂,全身也像散架了重接上的一样。只是身上穿戴整齐,还是昨晚的衣服,茶几上还凌乱地堆着喝了或者没喝的啤酒瓶。身上盖着一块毛毯,应该是春莹走之前替她盖上的,怕她着凉。 拉开了玻璃门,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空气里都像是被过滤了一样,吸进身体里格外清凉舒坦,世界仿佛很美好的样子。毓姝出神地看着楼下像葡萄干一样大小的巨大喷泉,还有像一只只小蚂蚁一样的人,还有巨大的树林衰变成一抹颜色。还是要继续忍受着心底里对深爱的人的思念,还是要继续独自吞咽思念的苦果,昨晚的那一切都只是梦吗? 毓姝拉开门的时候,春莹正拿着收了快递的小盒子,艰辛地爬上了最后一层楼。两人再次相见都是一愣,一时间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 最后还是春莹先反应过来,笑着道,“早啊,邻居!昨天你喝醉了,后来我就自己回房了,你睡得还好吗?” 她的脸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尴尬或者无措,似乎昨晚的那一切都真的只是梦 ,毓姝心里很不是滋味,“早!昨晚睡得还好,谢谢你给我盖了毛毯。” “呵呵呵,客气了!” 毓姝眼睛一转,注意到她手里,“又去拿快递了?” “呵呵,是!” “你好像很喜欢网购?” “呵呵,是!” 毓姝注意到她不太想聊了,也就识趣地道别,“我下去了,先走了。” 春莹笑得像和煦的春风,“回见!” ******************************************************************************* 回到房间,拆开包装,华春莹拿到了那把仿制的钥匙。 “陆景隆,我拿到钥匙了。”春莹对着脖子上的“项链”说道,“你们的效率真的很高。” “恩,大姐连夜赶制出来的。” “好,不过我要看情况来行动了,昨晚毓姝已经发现我了,看她刚刚的样子,应该是愿意陪着我装傻的。” 陆景隆现在只要一听到“毓姝”这个名字,就觉得脑充血。“华春莹!” “在!” 陆景隆咬牙切齿地问,“你昨晚为什么不把迷药都下下去?你跟我玩什么心惊肉跳?!” 面对他的盛怒,春莹依旧淡淡地解释,“迷药的成分有七氟醚,七氟醚对人的神经网络伤害实在太大,而且是永久性的伤害。” “所以你就给我戴绿帽子?!” 春莹沉默不说话。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重口,原来你喜欢玩sm。看来之前对你都是太温柔了,早说啊,事情办完了,我天天陪你玩。” 终于受不了了,“男人对于女人不都是有洁癖的吗?既然我脏了,那你也没必要再委屈自己碰我了不是么?” 陆景隆沉着声音问,“华春莹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春莹淡淡地回答,“迷药的副作用太大,我不想伤害毓姝,所以昨天我没有下满剂量的,而且昨天也是因为管家突然折回来的意外才耽误了时间。毓姝是个货真价实的同性恋,而且我看得出来我的身上曾经有她爱人的影子,所以她对我是有一定情谊的,如果我昨天跟她硬碰硬,我就暴露不是吗?拿到钥匙并没有什么用,你还需要密码。既然刚刚毓姝见到我,并没有提及昨晚的任何事,她当然不会傻到认为那真的只是一场梦,那就说明她愿意替我隐瞒了。在这种情况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不是吗?”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临场应变能力真的很厉害,这样被暴露了居然还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蒙混过关了,还一直记着要拿到密码,撇开戴绿帽子的事情不说,她完成任务的手段简直令他佩服。 “你确定你们这样只是朋友? 华春莹你昨天晚上跟她在床上的表现可是非常好呢,我可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对我这么主动,你不要告诉我你其实也是个同性恋,然后你爱上她了吧?” “陆景隆!”深吸了一口气,“从我15岁进了陆家开始,我没有爱情可言。” “”她是他见过的最绝情的女人,没有之一,跟了他这么久,她从来没有过一丁点的幻想吗?虽然他从来没有提过。 “回去以后我会生下孩子,然后你也结婚了,我们相忘于江湖” “华春莹!”陆景隆极力压着火气,“当初定好的协议是我结婚你才能离开,我没有结婚你就不能离开我。现在我还没有结婚,你不要自以为是地安排事情。” 春莹听出他话里有话,可是也很明显地他不想说明白,她依然对他一无所知。 两人像憋着劲儿沉默了好久,最后春莹才开口,“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完再说吧,我再找机会潜入毓姝的房间。” ******************************************************************************* “陆总,这是您要我这几天跟踪李盛铭的结果,果然如您所料,他摊上大事儿了,我觉得很有必要给您过目了。”陈助理递上了一份文件夹。 陆景隆翻开,眼眸顿时眯紧,“他这么多天没来上班,原来是跑去杀人了?” “那天晚上其实是因为任紫萱小姐出了意外,他才会杀了那两人个,这些都是现场及时拍到的,还好您提醒我注意他,我才立刻备份留了下来,因为后来无论是案发的车子,还是那两个人,还有所有的证据都被毁掉了。” “谁毁掉的?” “任古宏亲自下命令毁掉的。” 陆景隆得意地笑了,“做得不错小陈,你立了大功了,工资翻倍。” “陆总过奖。对了,唐姿小姐一直在找您,我快招架不住了。” 陆景隆笑着道,“小陈,把她招架住,你的工资再翻一番,明白?” 陈助理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好!我想办法。” “恩!最近悄悄地把公司加强警戒,尤其是开发bios系统组机房里的那几台服务器上的监控,给我24小时盯着,还有也放一个接口过来给我,让我也能实时查看。” “好的,陆总,我马上去安排。” “恩,把这个证据做好备份,暂时先不要捅出去,存为机密文件,留作以后用,还有派人密切关注一下这两个死者的家属,要绕过任古宏的耳目。李盛铭只要一回来上班,立刻通知我,这件事情不能耽误。” “是!” ******************************************************************************* 任紫萱被大雨浇了个透,再加上身心疲惫,身体直接被拖垮,回来后直接就发起了高烧,李盛铭没有走,一直住在任家陪着她。 脸上因为高烧有着病态的红晕,李盛铭就坐在她身边,替她换着额头上的毛巾。 “怎么还退不了烧?!”任古宏不耐烦地问医生。 “那个,任先生,小姐她这次病得太急了,这一下子烧成这样,要是强行降下来对身体伤害更大,还是一点一点慢慢降下来才行” 任紫萱睁开眼睛,虚弱地说,“你们出去!” 任古宏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对她把自己搞成这个窝囊相很是轻蔑。却什么也没说,出了门直接就离开了这个老宅,独留了两个人在这里。 “那李先生麻烦您先照顾一下任小姐,我再去找几个医生商量一下看看订出什么方案来给小姐治疗。”医生十分恭敬地说道。 “恩!”李盛铭淡淡地应了一声。 待到房间里的人都走光了,任紫萱又虚弱地开口,“盛铭哥,我好冷,你上来抱着我好不好?” 从昨天开始她就开始一直粘着他,李盛铭的不离不弃终于换来了她的依赖。 “好!”李盛铭钻进了被窝,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第七十四章 机器与人 待到房间里的人都走光了,任紫萱又虚弱地开口,“盛铭哥,我好冷,你上来抱着我好不好?” 从昨天开始她就开始一直粘着他,李盛铭的不离不弃终于换来了她的依赖。 “好!”李盛铭钻进了被窝,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触碰到她的身体时,李盛铭惊呼了一声,“你真的好烫!” 任紫萱什么都不说,就是往他的怀里拱着。手紧紧地抱住他的细腰,腿也想藤蔓一样缠在他的腿上,发烫的脸很满足地蹭着他的胸膛。 紧紧地抱着他,他的身上很冰凉,还有点像沐浴露的薄荷香味,很好闻又很舒服,任紫萱用细若游丝的声音要求着,“盛铭哥,抱紧我!” 李盛铭舔了舔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好!” 一只手紧紧地把她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另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脑勺,下巴贴在她的头顶,嗅着她的发香,就像是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四条腿紧紧交缠着,任紫萱当然感觉得到他的变化,闷闷的声音从他胸膛上发出,“盛铭哥,你抱我好不好?” 李盛铭一愣,随即拒绝,“不好阿萱,你病得很重。” “可是我想要!”头稍稍地离开他的胸膛,任紫萱瞪着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李盛铭还是没反应,“阿萱你病得很重,那样你身体吃不消的” 任紫萱突然舔上了他的喉结,阻断了他后面的话。 “阿萱,不要折磨我了。” 任紫萱俏皮地说,“那你进来。” “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李盛铭还是拒绝,“不行!” 任紫萱的手重重地一扯,李盛铭冷汗都要冒出来了,气得狠狠地瞪她,“阿萱!” 任紫萱莞尔一笑,“进来吧,我没事!医生也说了,暂时一时半会是退不了烧了,要慢慢调理。我现在除了觉得冷,没什么感觉了,而且我真的想要你,来嘛,好不好?”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这种温柔乡的邀请,而且还是来自日思夜想深爱着的女人。“那你一会要是有身体不舒服,就告诉我,知道吗?” “好!” 任紫萱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他,仿佛眼里只有他一样。仿佛终于看到了他。 ******************************************************************************* “阿影,你最近在哪儿,好像很少见你回家。” 阿影上楼梯的脚步一顿,“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你是我儿子,我当然关心你。” “哦。”阿影淡淡地应着。 欧阳教授是个在计算机方面很厉害的专家,但是这类人通常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包括自己的儿子。但是心中对亲情的渴望还是很深的,毕竟很少见到儿子,没话找话着,“我上次听助理说,你找他要了实验室最新关于计算机内存的科研成果报告,是决定往这方面发展吗?”欧阳教授笑着问。 “不是!”阿影直接打断,“我还是那句话,比起冰冷的机器,我更喜欢和人打交道,毕竟这个世界是由人构成的,所以在科研与妻子之间,我肯定会选择照顾好我的妻子,而不是让她孤苦无依地病死。” “阿影!”欧阳教授疲惫地开口,“人作为食物链的最顶端,心中因为生存所潜藏的阴暗面,可怕得没有底线。机器即便冰冷,但至少它单纯,它不会伤害你,骗你。我们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世不就好了吗?” 阿影冷冷扯唇,“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打我电话?有计算机不就好了吗?” “你是我儿子。”声音低低的。 “哦!我是你儿子!”阿影淡淡地重复着,“所以你要自己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欧阳教授沉默。 阿影继续说道,“你知道你这样躲着世界走的行径,让我很看不起你。所以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感情,因为我怕有一天我会和母亲一样,在计算机和我之间,你会选择计算机。” “不会了!”欧阳教授的眼里含着泪,“不会的阿影,现在对于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了。” 阿影看着他老泪纵横的样子,也说不出话,而且今天他去祭奠母亲时,母亲的坟头干干净净,没有一颗杂草,是经常被人清理的样子。有些人就是这样,好人坏人他都做尽,让你恨他不得,又爱他不得。而这种人,占了世界的大多数。 最终阿影还是选择放过了他,也放过了自己,“既然这样,今晚我想吃菠萝鱼。” 欧阳教授顿时裂开了笑容,“好,爸今晚亲自下厨。” 说完阿影便上了楼。 ******************************************************************************* “扣扣——”有人在敲门。春莹拉开门,是毓姝站在门口。 春莹一愣,随即又春风和煦地打招呼,“嗨,邻居。” 毓姝笑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昨天还剩下好多罐啤酒没喝完,今天继续好不?” “呵呵,好。”春莹侧身一让,毓姝进来了。 陆景隆的太阳穴则狠狠一跳,打开麦克风,“华春莹,你把她弄晕就好,你要是再跟她搞在一起,我不确定我会不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弄死她。” 春莹当没听到,继续十分热情地招待毓姝。 毓姝在餐桌上放下了啤酒,便四处溜达着,仔细打量着她的一切,她的物品、她的习惯、她的居住风格,似乎想要了解她。 春莹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整套茶具,“快过来坐吧。” 毓姝点点头,在餐桌旁坐下。看着春莹细长白嫩的双手烫壶、置茶,春莹将茶荷递给毓姝,毓姝双手接过,春莹对她温婉一笑后用茶匙将茶荷内的茶叶拨入壶中,然后温杯、高冲,看着春莹高提水壶,水自高点下注,茶叶在壶内翻滚,散开,毓姝感觉自己那颗焦躁的心都被她安抚住了,然后低泡,茶香慢慢地氤氲开来,最后分茶。 春莹将茶杯连同杯托一并放置毓姝面前,毓姝接过,闻香失神,“你知道吗?哪怕你递给我的这杯是毒药,我也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去。” 春莹笑着道,像温暖的春风,“呵呵,说什么呢,这只是普通的大麦茶,不是毒药。你酒量不好,昨天喝那么点就醉了,今天先喝点茶再喝酒,大麦茶除了养胃健脾外,还能解酒。” 毓姝都快被这春风涤荡得醉了,回以她一笑,一杯三口,喝干了这杯大麦茶。 原来她还会泡茶,陆景隆的心里有一股浓浓的醋意。她刚刚泡茶的那一系列动作,是那么娴熟那么美,有条不紊每个点都恰到好处,可是她那双修长嫩白的手不仅被他看了去,也被她看了去,而且那杯茶最终还被她喝了去。从昨晚到今天,他已经有种快要疯掉的感觉。把她放在了任古宏这个活春宫里的十几天,后来成了陆景隆这一生最不愿回看的点。 春莹给她蓄满了一杯后,自己也泡了一杯,呷茶入口。毓姝又是毫不犹豫地喝干,如此三杯过后,毓姝再想要续杯时,春莹笑着道,“茶只能喝三杯,再多了,就无味了。” “好!那现在可以喝酒了吧。”话落,毓姝便直接又拉开了一瓶啤酒罐,闭着眼仰脖便饮,眼角似乎还挤出了泪。 第七十五章 毓姝的故事(上) 春莹给她蓄满了一杯后,自己也泡了一杯,呷茶入口。毓姝又是毫不犹豫地喝干,如此三杯过后,毓姝再想要续杯时,春莹笑着道,“茶只能喝三杯,再多了,就无味了。” “好!那现在可以喝酒了吧。”话落,毓姝便直接又拉开了一瓶啤酒罐,闭着眼仰脖便饮,眼角似乎还挤出了泪。 春莹也拿过一瓶啤酒,一边看着她一边喝着。 毓姝手撑在脑袋上,迷蒙着眼看着春莹,“昨晚聊到哪儿了?” 春莹笑着回答她,“你好像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爱情故事,可是你不想说。” “呵呵呵,是的呢!独一无二的!”头顶那盏温暖的灯光,把人心都烘暖了,“你知道吗?你很像她,不仅是你笑起来的样子像她,你的样貌本身就很像她,你的一举一动里好像都有她的影子,就连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神都像她。我拼命不想提及的过去,因为你的存在被勾起,压得我心里好难受。” 春莹拿着啤酒,却一动不动。 毓姝捶着自己的胸口,眼里含着泪继续开口,“我们来自一个很落后的小镇,我跟她高中时便相识了,她是我的同桌,那时老师刚把我们调到一起坐的那会儿,我压力可大了。因为我是典型的乖乖女,上课认真听讲,作业自觉完成,一切以考到名牌大学为目标。而她是典型的叛逆少女,脸上用那些廉价的化妆品画着乱七八糟的妆容,头发剪得一寸短染成五颜六色,成天和那些不良少年在一起打架滋事。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就那么被强行安排在一起,我们谁也看不起谁,为了避免接触甚至在桌上画了一条三八线,都各自坚守着自己那点空间和信仰。” 春莹沉默地听着她娓娓道来,那悲伤的故事,看着她仰脖又喝了一大口酒。 “这样的局面直到后来有一天,我放学回家时,在一个小巷子里,发现她被人打得满脸是血。那些混蛋一边打她一边叫她还钱,甚至还趁机吃她豆腐,可是她既不反抗也不求饶,就只是沉默地承受着这一切。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局面,躲在墙角吓坏了。然后偷偷地拿出手机放出警车的警笛玲声,那些混蛋听到真的以为是警察来了,又踢了她两脚警告她赶紧还钱才走。等那些小混混都走了,我才从角落里走到她面前,她看到是我惊讶了一下,然后便躲着我的目光,那一刻从她的眼睛里我才读懂,其实她也不想把自己搞得这么不伦不类,她也很想跟我一样好好读书为自己的人生好好打拼,只是她的人生里充满了阴霾。” 喝完了一瓶,毓姝又拉开了另一瓶啤酒。 “那天她怒吼着让我滚,不要多管闲事。我向来也不喜欢多管闲事,只是看着她满脸血的样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从书包里抽出了500块钱,那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和生活费,只要她乖乖地听话15分钟,这五百块就给她。她愣住了,那时的我自以为是地认为震慑住了那只刺猬,只是后来许多年后才明白,那一刻她的眼睛里是受伤,因为那时我还不懂得顾及别人的自尊。那十五分钟里我很快地在附近药店买了药、消毒水和纱布,替她处理了伤口。从那天以后我们的关系开始发生变化,那条幼稚的三边线也不知道后来被谁蹭没了。” “我连哄带骗地逼着她上课听课,好好完成作业,可是她却总是显得精力不足,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为了还债晚上打了三份工,基本晚上不睡觉的她白天怎么可能好好听课。我那时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就是晚上逃掉晚自习偷偷跟着她去打工赚钱,帮她还债。就这样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就像全世界所有最要好的闺蜜一样。” “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和她在一个派对上做着服务生,那个派对上有一个很大的泳池,五光十色的灯光豪华的酒,还有许多疯狂的年轻人。我端着酒盘在里面穿梭着,只是突然有个醉鬼撞了我一下,把我撞进了那个大泳池里,我是个旱鸭子。眼看着身体逐渐下沉着却无能为力,那一刻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直到她跳入水中。她揽着我的腰拼命地往上游着,那一刻我明显地感觉到了她激烈起伏的胸口,我第一次出现了反应。我死里逃生,那天我们早早走了。她送我回家,一路上我惊魂未定,紧紧地黏在她身上。我父母也只是普通的小市民,也要为生计而奔波着,那天我父母正好都不在,她也就很自然地在我家住下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是紧紧地抱着她,她轻拍着我的肩膀想让我放松,可是我还是死死地缠着她就像求生的藤蔓一样,其实那时我早就已经不是害怕了,只是单纯地不想离开她的身体,慢慢地我也感觉到她出现了反应。” “她用力地把我的身体拉开,看着我的眼睛,我却无法直视她,还是不停地往她身上拱着。她问我是不是想要她,我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不敢看她,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就那样僵持了好久,突然她吻了我,于是那晚我们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关系。” “自从那晚后我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好闺蜜了。可那时我们还只是高中生,碍于周围的环境,我们表面上还是像普通的好朋友那样相处,可是为了满足身体上对彼此的需求,我们一起几乎找遍了那个小镇上所有能做爱的地方。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发现她原来背着我,还是有跟男人上床,那一天我彻底疯狂,从那以后我们分开了半个月。” “后来我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住院了,好几天都没来上学,她辗转找到了医院。我不愿见她,我妈还以为她只是一个和我闹别扭的朋友,并没有多想什么。劝了她两句又劝了我两句,她就走了,我妈还要去加班,那晚我一个人住在了医院。我以为她真的离开了,直到我半夜鬼使神差地醒来。因为高烧得太难受我无法入睡,想要去找值班医生,于是我就打开了门,看到了在门口站着一动不动,像一个雕塑的她,因为许多天的懊恼和一夜无眠,她的脸上写满了憔悴。从晚上九点我赶她走一直到破晓前的黎明五点,她就那样一直站在门口,许多天的思念在那一刻全部化成了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流个不停。那一晚我高烧着,在医院的病床上,我们疯狂地彼此拥有着,我知道我已经不可自拔地、深深地爱上了她。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因为她家庭的原因,在外连同利息加起来她欠了他们整整一百万,至于她的家,早已支离破碎。遇见我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出卖自己的身体,可是遇见我之后,她想和我一起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不想再被这样糟糕的境况羁绊下去,于是她选择了一种最痛苦也是最快来钱的方式。” 毓姝已经喝完了三罐啤酒了,正准备拿第四罐啤酒,春莹按住了她的手,“你不可以再喝了。”毓姝迷蒙着看了她一眼,果然听话地松了手。 “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还了五十万了,还差五十万,可是我再也无法忍受她被男人碰,却又想要她逃离这重重羁绊跟我一起走向未来。那是高利贷,过不了多久又要翻一番,时间不等人,巨大压力下我做了我这辈子最自私的事情,我偷了父母奋斗了一生才得来的房产证,替她还清了债。被发现后,我差点被爸妈打死,也就是从那开始,我爸妈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春莹不让她喝酒,可是听着听着,自己却不停地拿着酒猛灌。 第七十六章 毓姝的故事(下) “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还了五十万了,还差五十万,可是我再也无法忍受她被男人碰,却又想要她逃离这重重羁绊跟我一起走向未来。那是高利贷,过不了多久又要翻一番,时间不等人,巨大压力下我做了我这辈子最自私的事情,我偷了父母奋斗了一生才得来的房产证,替她还清了债。被发现后,我差点被爸妈打死,也就是从那开始,我爸妈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春莹不让她喝酒,可是听着听着,自己却不停地拿着酒猛灌。 “后来我爸妈伤心欲绝地和我断绝了关系,然后我便顺理成章地和她在外面租房住在了一起。但是那时我们已经升上了高三,还有一年我们就要高考了,碍于这个父母并没有断掉我的生活费,毕竟我是独女。那是我们在一起最快乐的时期,她开始和我一样蓄起了头发,我们一起努力学习,一起应对高考,一起为了光明的未来奋斗着。” 毓姝的脸上模模糊糊地扬起了幸福的笑容,但是那笑容刺得春莹的心生疼。 “果然一年后,我们都顺利地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考上大学后,我和父母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毕竟他们也都是通情达理的人,钱没了还是可以赚的,只是他们比较传统,一直都无法接受我们同性恋的关系。可是我们什么都不管,就是一起应对着外界一切异样的眼光。” “她说她想做一个医生,救死扶伤,当一个白衣天使,所以报志愿时她选了临床医学。” 春莹的眉角一动,难怪毓姝说她很像那位故人,原来真的很像,连选择的未来竟都是一样的。 “我说你当医生是需要理性的思维,而且是很忙碌的,以后我们组成家庭,可不能两个人都这么忙碌,于是我就选了西语系,学外国文学,做翻译,这样我就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好好地打理我们的家。在那自由而又美好的大学里,我们决定不再躲藏,公开交往,我们一起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我们一起向人大代表写书,请求我国通过同性恋婚姻法,我们一起努力学习为未来奋斗着。我们再也没有吵过架,一次都没有。我们规划着未来,毕业了她做医生,我就做文学翻译的工作,我们一起领养一个男孩作为我们的孩子,我们还一起时刻关注着最新的医学成果,如果两颗卵子能够成功融合成受精卵,就由我来完成十月怀胎的任务好了,我愿意为她生育。” 曾经那么美好的规划,现在的境况却是她孑然一人,春莹听得心里为她揪着疼。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遇到了那么多的劫难,眼看着就可以一起携手走向美好的未来了。直到后来有一天,”毓姝哽咽地继续道,“一切都被一个自私的混蛋毁了。那个混蛋当初是她的债主之一,曾经她因为还债而委身与他,他说他也很喜欢她,怀念她身上的味道,哪怕她还清了债务,却一直念念不忘着。于是在一个夜晚,他强行绑架了她,想要对她施暴。但是她一直记着,我不喜欢别人碰她,她不想再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于是那晚她奋力挣扎着,不让他得逞。那个混蛋恼羞成怒,奸杀了她。等到她的尸体被警方找到时,已经腐烂了好几天了。” 毓姝的眼泪簌簌地落下,像秋叶般。 “就算腐烂了她的身体也是我的,我花光了所有积蓄替她做了最后的美容和道别,她被火花掉的那一晚,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经跟着她一起走向完结了,接下来的日子不过是行尸走肉。” 春莹的手紧紧地拽在了一起,想喊停她不要她再说了,却无法开口。 “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奸杀案,案子很容易就破了,只是那混蛋才被判了三十年。他毁掉了我们两个人的人生,才被判三十年,就算我们原本应该只活六十岁,我们剩下的光阴加起来也有八十年。可是他却只付出三十年的代价,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裁决。所以,我拿着刀子,把那个混蛋捅了八十刀。” “我根本就不害怕,我一点都不害怕,坐牢也好,枪毙也好,反正没有了她,接下来的人生怎么样都无所谓了。”终于讲完了这个悲伤的故事,毓姝的眼睛已经快要撑不开了,倒在桌子上,只是眼睛里的泪依然流着。 后来的故事昨晚她已经说过了,她原本被判了无期,却遇到了任古宏,让她只判了十年,最后三年就出狱了。 春莹扶着她进了卧室,替她盖好被子,揩去她眼角的泪痕,深情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才关上门离去。 ******************************************************************************* 陆景隆自然也听完了毓姝那悲伤的故事,对她同情之余,也对她有仇必报的行为肃然起敬。只是更多的,是担忧,“华春莹!” “在,我准备行动了!”春莹拿出那个仿冒的钥匙便准备去毓姝的房间。 “你不会爱上她了吧?” 春莹身子一顿,开口回答,“我没有爱情。” ******************************************************************************* 春莹问,“任古宏的房间现在有人吗?” “没有,不过任古宏今天是回到这里了的,刚刚他又去了三楼了,你现在下去拿了钥匙就走正好,动作要快。” “恩,我知道了。”春莹点头。 轻车熟路地按下密码,搭乘电梯来到这个sm房间,很顺利地取到钥匙后掉包,正准备离开时,任古宏突然又回来了,搂着一个穿着透视装并且极其妖娆的女人,而且目标是直奔这个sm房间的。这个时候上电梯离开已经是来不及了,他一进来就可以看到电梯被启动过,然而毓姝正在春莹的房间里沉睡着。 “shit!”陆景隆咒骂了一声,“华春莹你” 春莹这次也不可避免地手心冒汗了,“我身上带了电击棒,你放心吧,一会儿他们进来后,我直接弄晕他们。” “恩,我现在立刻安排人去接你。走出大门就可以直接上车了。” “我知道了。” 巡视了屋里一圈,春莹决定先躲在一个高大的镜子后面。这个镜子的位置很巧妙,照着的正好是十字架的后面,视角又是整个屋子。无论是离电梯还是离门口,这个镜子都是最远的,躲在这个镜子后面,不会被一眼发现,但是随着走进,还是会在旁边的两扇镜子里发现躲在这里的人。 任古宏已经进门了,“宝贝儿,你的房间不好玩,我带你来这儿,怎么样?” “哇!宏哥,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个房间,我完全不知道诶!”女人兴奋地到处看看,抓起各式各样的皮鞭、手铐、脚链和颈链,“宏哥,我好喜欢哦,诶,那个是十字架啊!好漂亮的十字架啊!是一会儿要拷住我的吗?” 说着,穿透视装的女人就要蹦跶过来,很快就要看到两边镜子里的春莹了。 偏巧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宏哥——” 穿透视装的女人脚步一顿,回头一看,那个被任古宏扔到了二十一层女人,竟然从一个电梯门里正走出来了。原来这栋楼里是有电梯的,只是只有这个sm的房间里才有电梯。 任古宏回头一看是毓姝,似乎有些愉悦,“姝儿,你怎么下来了?” 华春莹和陆景隆也是狠狠地吃了一惊,她不是昏迷了吗?怎么下来的?! “我为什么不能下来?”毓姝抱着肩膀缓缓地走过来,“我还以为这个房间是只属于宏哥你跟我的,没想到你居然也让闲杂人等进来了。” “你说谁是闲杂人等?”穿透视装的女人顿时炸毛,“我们都是宏哥的女人,你不要太霸道,而且你还是个被扔到了二十一楼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是闲杂人等!” “我有什么资格?”毓姝抱着肩膀笑了,“就凭,我是他的妻子啊。” 第七十七章 宠溺(一) 任古宏回头一看是毓姝,似乎有些愉悦,“姝儿,你怎么下来了?” 华春莹和陆景隆也是狠狠地吃了一惊,她不是昏迷了吗?怎么下来的?! “我为什么不能下来?”毓姝抱着肩膀缓缓地走过来,“我还以为这个房间是只属于宏哥你跟我的,没想到你居然也让闲杂人等进来了。” “你说谁是闲杂人等?”穿透视装的女人顿时炸毛,“我们都是宏哥的女人,你不要太霸道,而且你还是个被扔到了二十一楼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是闲杂人等!” “我有什么资格?”毓姝抱着肩膀笑了,“就凭,我是他的妻子。” 在场的人均是瞠目结舌,任古宏早就结婚了?!还是隐婚的? “什么?!”穿透视装的女人顿时瞪大眼睛,转头看着任古宏想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任古宏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完全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好整以暇地抱着肩膀看着两个女人。 穿透视装的女人一时摸不准形势,却又不想就这么输掉,“妻子又怎么样?你已经被宏哥扔到了二十一楼,就说明他不想见你,他对你没有兴趣,所以识趣的赶紧离开这里,别打扰宏哥的兴致。” “我离开?!”毓姝像看着滑稽的跳梁小丑一样笑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栋楼里唯一的电梯是接在我的房间里的,然后下来就是这里,外面就直接连了宏哥的房间。你只看得到表面,却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是我在陪着宏哥。” 这话成功激起了穿透视装女人的嫉妒之心,脸上也是被气得红一块白一块。实在不行了,还是把主人搬出来,“就算是那样又怎么样?!是宏哥带我来这里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叫我走?!” 毓姝直接不耐烦地扬声,“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智障啊?!” “我……” “我才是他的正牌妻子,我以他妻子的身份,现在命令你,立刻!马上!给我滚出这个房间!” “我……你!”穿透视装的女人气得七窍生烟,转过头来一脸哀求地看着任古宏,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这边讨回颜面。 吵到这个份儿上,确实到了任古宏该做决定的时候了。任古宏一边笑着,一边搂上了一脸冷漠的毓姝的腰,看也没看穿透视装女人一眼,只是跟着催促道,“婷婷,你先出去吧。” 穿透视装女人顿时一脸委屈,“宏哥,我……” “滚出去!”对于她的申述,任古宏直接怒声一喝打断了。 女人被吓了一跳,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任古宏弓下身揽着毓姝的腰肢,头埋在毓姝的发间,轻声哄着,“生气了?” 毓姝转身很决绝地一把推开了任古宏,“走开!” 又一把把毓姝扯回来,面对面着,“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为我吃醋呢?” 毓姝依旧冷冰冰地道,“我也以为这个房间永远只属于我跟你的,不过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没有自作多情,这里就是只属于我们俩的。”从来没有见过任古宏原来还有这么深情的一面,春莹和陆景隆看得都是一愣。 “哦!刚刚那个女人算怎么回事儿?你不会用‘试探我’这种瞎话来忽悠我吧?”毓姝用手阻隔着他的靠近,“看来你已经带了很多人进来了,今天要不是我突然下来了,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任古宏手臂用力更加搂紧了她,放柔了声音,“谁让你上次拒绝我来的?你让我旱了这么多天,也要为我着想一下啊。 “呵!所以你到底带过多少人进来?”毓姝依旧执拗着这个问题。 任古宏狠狠地在毓姝的脸上咬了一口,“这次真的只是初犯!相信我好吗?” 毓姝一边用手嫌恶地抹掉脸上的口水,一边狐疑地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半晌才开口,“既然这样,我不想再让第二个女人知道这里的存在,所以那个知道的女人,我要她消失。” “好办!别说她一个,只要你开口,这满屋子的消失都行!”任古宏愉悦而又爽快地答应了,“那不生气了?” 毓姝鄙夷地看着他,“开什么玩笑,满屋子的都消失?!你拿我当智障哄?” “呵呵呵!只要你能满足我!”把怀里的美人搂得越来越紧,让她感受着自己。 “呵呵!”毓姝冷笑着转过头,不想看他。 任古宏的唇已经啃上了毓姝修长白皙的脖子,呢喃着,“所以你今天下来,是找我的?” 毓姝依旧冷冰冰地,“是啊,几天不见你人,想说看你死了没有!我好准备后事。” “哈哈哈哈”居然没有恼怒,反而很愉悦地一把公主抱起毓姝,向大床走去。 直到毓姝放弃了挣扎似乎准备死亡时,任古宏又一下子放开了她,让她大口喘息。 “哈哈哈哈”男人笑得十分愉悦,似乎乐此不疲。 等着女人喘够了,又准备覆上唇去时,毓姝立刻用手挡住他的唇,“不行,今天我是攻。” “恩?”任古宏的眉头拧了一下,“不行宝贝儿!你还太嫩了,掌控不了,一会儿你又满足不了我,我非得抓狂不可。” 毓姝一点不让步,“要么我是攻,要么你随便去找哪个玩去,不过你要是再敢带哪个阿猫阿狗进来,我就从那21楼跳下去,说到做到。” 任古宏皱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让步,“好,今晚你是攻,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任古宏起身,按了内线,招呼了管家过来。没一会儿管家就端着一个盘子过来,上面放了一瓶药。任古宏拿走拿瓶药关上门,又坐回床上,把药递给毓姝。 “这是?”毓姝皱眉看着那瓶白色的胶囊,上面还有许多红色点点,像过敏的皮肤,丑极了。 “最新研制的催情药。” 毓姝把药瓶狠狠地往任古宏身上一丢,一边从床上下来,一边怒骂道,“反正我对你来说,就只是个宣泄的工具而已。” 任古宏一把拦腰抱住要走的毓姝,轻轻一带又把她摔在床上,“宝贝儿,你可不能这么冤枉我!我要是只想要你的身体,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毓姝不说话,瞪着澄澈的大眼睛沉默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我多想这满屋子的女人消失只和你住,我让这满屋子的女人发展成同性恋不就是想唤回你最初对性的渴望吗?!” 饶是春莹淡定惯了,听了这话都不得不下巴掉了下来。 毓姝却直接不客气地拆穿,“你少胡说八道,明明是满足你自己的恶趣味,别把事儿都糊到我身上来。你要是真为了我,你怎么不肯让她们碰我啊?” “我这恶趣味不是后来因为你才发展出来的嘛!只要治好你的性冷淡,她们可以立刻全都消失掉,我只跟你上床。你是我的妻,我当然不允许别人碰你嘛!谁愿意戴顶绿帽子啊?!”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你自己嘛!” 从来没见过任古宏对谁的耐性能这么好过,继续循循善诱,“宝贝儿,夫妻夫妻不就是要相互扶持相互体谅嘛!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那你也为我考虑下嘛,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病得这么严重,你让我怎么过嘛!” 第七十八章 宠溺(二) “我这恶趣味不是后来因为你才发展出来的嘛!只要治好你的性冷淡,她们可以立刻全都消失掉,我只跟你上床。你是我的妻,我当然不允许别人碰你嘛!谁愿意戴顶绿帽子啊?!”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你自己嘛!” 从来没见过任古宏对谁的耐性能这么好过,继续循循善诱,“宝贝儿,夫妻夫妻不就是要相互扶持相互体谅嘛!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那你也为我考虑下嘛,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病得这么严重,你让我怎么过嘛!” 毓姝被他说得噎住了,默了半晌又愤愤道,“那这瓶药是几个意思?你不是答应过不再逼我,不再对我用药物治疗的吗?出尔反尔?” “宝贝儿!这个不是治疗!”继续柔声细语,“这个真的只是催情药,是让你能暂时产生渴望和愉悦感的,不能根治,不然待会儿开始了你却没感觉,我们都难受。” 毓姝又沉默了好半晌,任古宏很有耐心地等着她回答。 最终,声音弱弱地,“可是,之前那么多的催情药在我身上都失效了,这个有用么?!” “这个是我让专家专门根据你的病情最新研制的,我们都已经试了那么多了,再试一次也无妨。” 毓姝对他的柔情似水似乎压力很大,“可是,你都说这个是最新研制的,这东西里面肯定又是有毒品成分,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啊?” “我当然不会让你冒这么大风险的宝贝儿!临床上已经找了很多人试过了,完全没有副作用的!” 毓姝还在内心中挣扎着,“真的?” “相信我,宝贝儿!” 毓姝继续嘟囔着,“可是这药肯定又是让我神志不清的,一会儿我怎么知道我会是什么情况?” “再过几天不就是我生日了吗?宝贝儿,到时我们在船上开个大型的生日party,然后我们把船开到公海,让大家都吃掉这个药,你看看大家的反应就知道了。” 此时,陆景隆和华春莹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个叫做红颜祸水的词。原来这么多荒唐的事情,都是为了毓姝的病。 “要是到时你不满意这药的功效,我们就再也不吃了,重新研制新的药物好不好?今天就先试这一次。” 末了又生怕她不答应还补充了一句,“你别忘了,我可是已经被你旱了好多天了。” 最终毓姝在他漫长的温柔攻势下点了头。任古宏十分愉悦地起身替她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 毓姝的手颤抖着倒出了一颗,正准备合着水吞下。 “两颗宝贝儿!”任古宏温柔地提醒。 毓姝剜了他一眼,还是又倒了一颗出来。 “好了,该把你铐起来了!”毓姝起身准备去拿道具。 任古宏又把她扯了回来,抱住了她的腰,头撞到她的胸上,“等等宝贝儿,让我先确定一下你的反应,看看这药有点用没有,免得一会儿你又跑了,独留我一个人痛苦。” “奸商!”毓姝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头。 “这不是被你的临阵脱逃弄怕了吗?!”任古宏把她抱上了床,手沿着她的脚踝,一寸一寸地一路往上。 毓姝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嘴唇也开始发白,身体更是抖到不行。任古宏看着她发白的脸,却极力想要保持冷静的样子,动作停了下来,皱着眉头声音里终于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还是不行吗?” 毓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后,“不是!”说完整个人一使劲把任古宏反身压在了床上,然后对着他的唇主动吻了下去。 任古宏狠狠一愣,她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顿时心生感动,哪怕她的身体依旧在他身上抖个不停。 伸手轻轻地拥住了她的背,只是温柔地拥住她,想让她安定下来。没有着急地想要脱光她的衣服或者对她展开别的什么攻势,强忍住浴火,任由她颤抖的双唇在自己的身上轻轻地啄着。 从来没有想到过,任古宏的追妻之路竟然是如此艰辛坎坷。看着他现在对毓姝极致的耐心,陆景隆思忖,看来他已经完全忘记雪佳了,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还活在雪佳的过去里。 而春莹看着毓姝这般痛苦的样子,春莹的心里更加难受。昨天她轻而易举地就让她愉悦了,可是现在她面对如此温柔的任古宏,身体竟然抖得像落叶一般。她肯定是知道她在这里,想帮她脱身才会压抑着心里巨大的难受取悦任古宏。也许,毓姝因为一生都无法忘记那个故人,而把自己当做了她,所以爱上了自己了。一股巨大的愧疚和恐惧感从春莹的心里蔓延开来。我到底在做什么?! 在任古宏身上努力了好久,毓姝才直起身来问,“这样可以了没?” 任古宏紧紧地抱住她,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既然你这么主动,那就不辜负你的美意。” 毓姝又往任古宏的头上戳了戳,“你就这点出息!”起身,拿来了手铐,脚链,还有一个眼罩。 “恩?宝贝儿,我刚装了镜子,你用眼罩干嘛?” 毓姝嘟着嘴,“你管我,今晚我是攻!” “好好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然后任由着她给自己戴上手铐脚链和眼罩。 突然感觉身上一轻,怀里的美人儿又跑掉了,任古宏又慌了,“宝贝儿,你去哪儿啊?” “没跑,别喊!”毓姝拉着声音回答,“我去找条合适的皮鞭——” 任古宏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喊道,“那你快点回来,我很难受啊——” “知道啦——你就这点出息”然后毓姝直奔十字架后面的那块镜子里来。果然春莹在那里。 用无声的口型对她说,要她赶紧走。看着毓姝清醒无比的眼睛,看来任古宏的药还是失效的。春莹感激地点点头,踮着步子,从十字架后面,穿过长长的房间走向电梯口。路过任古宏的时候,陆景隆的呼吸都快要跟着停止了。那也就是说,还好昨晚华春莹拉拢了毓姝,否则她今天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意识到这点时,陆景隆心里大大的不爽。 “宝贝儿,你在哪儿?怎么听不到你的动静?”任古宏急得额头都冒出了汗。 毓姝随手拿起一条皮鞭,“啪——”一声把台子上的花瓶打碎在地。 “现在听到没?”毓姝很不耐烦地回应着。 “呵呵,只要你还在就好。”任古宏对着毓姝笑的时候,不是像对着任紫萱时的冷笑,也不是像对着那些商场上的人那种高深莫测的奸笑。他对毓姝的笑,甚至可以说有些憨。 春莹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看到了他对毓姝的憨笑,直到此刻才明白,不管他这个人有多少面是霸道狂妄,至少他有一面,是一个深情的丈夫。她看着电梯里的镜子,倒影出来的自己,她再次扪心自问,我到底在帮陆景隆做些什么?可是她对陆景隆这个人一无所知,只能按着他的要求走着,完成他的任务。而且,似乎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 正走向门口时,陆景隆命令道,“华春莹你已经暴露了!我已经安排了人在门口,你跟着上车,立刻回来!” “不!”春莹反射性地拒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这样一走了之。 陆景隆咬着牙喊道,“华春莹!” “我不会爬栏杆!”很蹩脚的理由。 “派了个高手,他会带你出来。” 继续找理由,“不行,密码还没拿到,不能走!” “我刚刚查了一下,任古宏每年的生日,都是在船上举行party,然后把船开到公海,然后全船的人都会服下催情药、摇头丸等这些违禁药物。这是个好时机,不用你再额外下手了,我自有安排,你先回来!” “不行!”春莹继续摇头,不能这么走。 “华春莹,你别告诉我,你还想留在这里的理由是要跟她道个谢?!” “我” “立刻回来!”再也无法忍受把她放在这个地方了,要囚禁她也只能是他陆景隆囚禁。 “不!钥匙我一会儿放到老地方,你派人来取,反正我现在不走,就这样。”说完,春莹再次把耳钉拔了下来。 第七十九章 思绪纷乱 “老头子,帮我看看我这后背上是不是长了个什么东西,怪痒的。”老太太坐在了老爷子旁边。 “哼——”老爷子看了她一眼,没理她,抖了一下手中的报纸又继续看着。 老太太推了他一把,“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哼——”老爷子依旧不为所动。 老太天把脸凑到他报纸那儿,“还在为我帮阿隆改变订婚仪式的事儿生气呢?” “哼——”老爷子拿着报纸转过身,继续不理她。 老太太怒了,“从前天订婚仪式完开始到今天,你是打算跟我冷战多久,你说?!” 老爷子翻了一页报纸,继续开启“不理她”模式。 老太太怒了,“你还过不过日子?” 老爷子终于放下报纸转回了头,“现在到底是谁不好好过日子?!” “你这人,”老太太一把抢了他报纸扔地上,“就那么想给自己孙子戴绿帽子?” “哎呀,妙妙啊,你这到底让我跟你说多少次好呢?!”老爷子头疼地扶额,“现在不是得罪任家的时候!今年已经是够难过了,你现在这个时候还跑去得罪任家,这不是” 老太太努着嘴打断,“我不管你那些商场上的破事儿,我只管我孙子不受委屈。阿隆多优秀的一个人,娶个老婆居然得是个那么放荡的女人,要我同意她进门?除非我闭眼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好好的,闭什么眼呐!” “那就不要给阿隆这么大的压力,他本来也不想娶那个任紫萱,你别拿你那破公司来挟持阿隆,大不了就不要你个破公司了,我名下还有好大一块地,大不了全都去种苹果,照样养得活这一大家子人。” “” 老太太插着手继续嘟囔着,“鸢儿和阿琛都结婚结的好好的,到了阿隆这里,就要他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凭什么啊?这到时生出来的孩子都不知道是阿隆的?还是那个姓李的?” “你管这些干嘛呢?到时做个dna鉴定不就完了,是我们的就照养,不是的就送到李家去不就完了?但是现在真的不是得罪任家的时候,本身今年的报价就已经让公司完全处于亏损的状态了,你现在得罪任家,要是今年抗不过去,任家就直接对我们赶尽杀绝了。留个任紫萱在我们这儿,他们也放不开手脚啊。” 老太太插着手继续不说话,老爷子喝了口茶继续道,“你看你现在倒好,把任紫萱推出去了,他们更加有理由对付咱们了。你看看任紫萱在婚礼上那副狼狈的样子,这不是让任家对我们怀恨在心呐。退一万步讲,就算咱们真替李家养了孩子,那又有什么关系的?只要春莹肚子里的是阿隆的不就可以了吗?!” “不行!”老太太推了一把老爷子,“阿泰,鸢儿,阿琛都一夫一妻,这日子都过得挺好的,怎么到了阿隆这里就变得那么复杂了呢?你这么搞,让后人怎么看?家规不能坏,谁都不行!” “怎么那么固执呢?这不是非常时期吗?挺过这段时期不就好了吗?” “多久?”老太太横了一眼。 老爷子被她这一问就问噎住了,多久?能告诉她,直到她死为止吗?! “你看,你自己都答不上来!阿隆今年都三十了!鸢儿十八岁的时候你就把她逼回来嫁给了梓栋,阿琛二十八岁时就娶了婉儿,现在都两个孩子了。阿隆今年都三十了,你还拿他的婚姻做你们商业的牺牲品,你个老不死的自私鬼!” 老爷子对她彻底无语了。不能跟女人讲道理,这条铁律老少咸宜,“你刚刚说背上哪里疼还是痒来的?我看看!” ******************************************************************************* “陆总,李盛铭今天来上班了。”陈助理说道。 “恩,好。”陆景隆点头,想了一会儿问,“存放开发编译器的那些服务器在哪个机房?” “开发编译器的是十六楼研发部门b2-b7号房间的开发小组,所以服务器的机房也是在那个房间的侧间的。” “钥匙是谁在管?” “机房有两把锁,一把在技术部总监余总监手里,另一把在开发部总监慕总监手里。因为机房很少会有人进,而且服务器里面都是我们的商业机密代码,所以采取了这种双人双锁的管理办法,必须要两人同时提供钥匙开门才能够进机房。” “恩!把他们两个都叫到我办公室来。” “是!”陈助理没有立刻走,“那个,陆总,唐姿小姐约您今晚见面。” 陆景隆眉头一皱,“推掉!就说我没空。” “好吧。”陈助理的声音里写满了无力。 “等等!”陆景隆唤道。 难道改主意不让他去应付那个唐姿了?陈助理心里一阵激动。 “说今晚没空,约她明晚,告诉她,明晚我带她去看爷爷和奶奶。” “是!” 正说完,终端上正好显示着华春莹在开门,然后毓姝进来了。 ****************************************************************************** 已经过了零点了,春莹把钥匙放在指定地点上来后,躺在床上久久都睡不着。这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跳跃性都太大,而她获得的信息都太少,她不明白陆景隆在干什么,所以她都甚至不明白她自己在干什么。 最初因为不想再被陆家牵制住,同时也是注意到陆景隆和爷爷的矛盾颇深另外他也不想处处被爷爷监视住,所以和陆景隆达成协议不泄露他的机密给爷爷,这样一方面可以让他帮自己脱身,另一方面,日子也可以好过一点呢,不用挤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后来他让自己把追踪器安装在任古宏身上,那并不太难,耍个小手段就做到了。本来以为到此为止的,后来又帮他把监听系统安在了任古宏的各个地方,这都不算太难,追踪器也好,监听系统也好,这些应该都是他们商业上的事情,本来就受恩于陆家,帮陆景隆无可厚非。然后就被任古宏盯上了被困在了这里,于是将错就错帮他找到一把钥匙。那东西不像钥匙,如果是钥匙又是用在哪里,这还属于他们商业上的事情吗?然后遇到了毓姝,无意中发现毓姝是个同性恋,之前因为被她发现窃取任古宏钥匙的行为,不想事情败露,所以跟她上了床,一方面想拉拢她不让她把事情捅出去,另一方面让陆景隆看着也好让他厌弃自己,毕竟之前他对自己表现的占有欲好像有点强了。昨天轻而易举地就让毓姝高潮了,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是性冷淡,而且任古宏好像还很爱她,一直在慢慢地给她治疗,那之前那个叫雪佳的女人又算什么?好像因为这个叫雪佳的女人,陆景隆和任古宏两个人还是情敌,结下了很大的梁子。但是现在无论是从任古宏那里还是从陆景隆那里,都再也完全没有听过这个叫雪佳的女人的踪迹,而且从来没有遇到过,也从来没有人提起过。可是从今天毓姝把她的过去告诉自己并且帮自己掩饰来看,毓姝似乎爱上自己了,否则这一切说不通啊,她还是他的妻子,怎么就无条件帮自己呢?要是被任古宏知道了毓姝爱上自己了,那估计要倒霉了。而且今天居然无独有偶地居然知道了任古宏的生日竟然过得如此淫靡的,而他淫靡的目的竟然都是想从外部刺激毓姝,治好毓姝的性冷淡。看来陆景隆是打算那个时候下手拿到一个叫密码的东西,这个叫密码的东西应该和那个钥匙是一套的,这应该也属于商业上的东西。过了这么久了,都不知道陆景隆个和任紫萱订婚没有,每次问他,似乎他都不想提及这个问题。这所有的一切发生的是这么地凌乱,完全没有头绪,可是自己就像是傀儡一样被陆景隆操控着,完全看不到全局。 正思绪纷扰时,门外响起了门铃。这么晚了,难道是毓姝?? 第八十章 回来 这所有的一切发生的是这么的凌乱,完全没有头绪,可是自己就像是傀儡一样被陆景隆操控着,完全看不到全局。 正思绪纷扰时,门外响起了门铃。这么晚了,难道是毓姝?? ******************************************************************************* 春莹打开门,毓姝立马进来关上了门,拉过春莹一把抵在墙上。 毓姝的眼神有些慌乱,“告诉我我做了些什么?” 春莹淡淡地回答,“你帮了我。” “我帮你做了什么?” “你帮我偷了点东西。” 毓姝的手臂把春莹勒得更紧,“偷了什么?” 春莹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一把叫做钥匙的东西。” “什么钥匙?用来做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 毓姝拽着春莹的手松了又紧,眼神也是慌乱到极点,默了一会儿又问,“谁派你来的?” 春莹这次咬紧了牙关,“无可奉告了!” 毓姝怒吼着,“你是不是想我弄死你?!” 春莹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了,毓姝。” 毓姝慢慢地松开了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走吧!” 春莹沉默不语。耳机里再次传来陆景隆的声音,“华春莹,正好你回来!” “走啊!”毓姝冲着她吼,“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告诉宏哥之前,赶紧给我滚!” 又看了她一会儿,春莹鬼使神差地走向她,拥住她的手臂,轻轻地触碰她的唇,一个十分温柔的吻。 “华春莹!”陆景隆咬牙切齿,恨不得砸了屏幕。 在两人嘴唇相碰时,毓姝全身颤抖了一下,突然猛地抱住了春莹,忘情地加深了这个吻。 吻到一半时,又突然惊醒,一把推开了春莹,转过身背对着她呐喊,“你快滚啊!”声音里满满的痛苦。然后蹲下身痛哭不已,等到她再回转身时,人已经不见了。 ******************************************************************************* 当晚,陆景隆赶到陆景琛家里,递上钥匙,“大哥,钥匙已经拿到了,你赶紧出发去瑞典吧,密码我很快就可以给到你。” “好,我立刻订票,明天早上出发。” 话落,婉儿端来了一盘水果。陆景隆一愣,随即有些歉意道,“抱歉,大嫂。” “没事儿,”婉儿赶紧摇头,“你们有大事儿要做,就放手去做,不要畏首畏尾,而且我已经选择了站在你们这边了,就不想拖累阿琛。” 陆景琛什么也没说,拉着婉儿坐下,搂着她的肩膀。 “不过,我想跟着一起去。”婉儿语出惊人。 陆景琛赶忙拒绝,“不行婉儿!我绝对不同意!” 陆景隆则没有说话。 婉儿低着声音说,“我想陪着你!” “听话,婉儿,我不一定顾及得到你。” “我不用你顾及,我只是想陪着你照顾你,当初生小翰的时候不也是很顺利吗?我有经验的。” “让大嫂一起去吧,大哥。”陆景隆开口,“独自留在家里没人照顾也不见得安全,更何况你一走爷爷又会怀疑,让大嫂一起跟着,就可以像大姐那样说是一起去旅游了。” “” ******************************************************************************* “陆总,今天服务器端那里果然出了问题。”陈助理说。 陆景隆脸上无波,“嗯,留下记录了?” “是!”说着,递上了一块光盘。 “嗯,把这个多刻录几份,和上次李盛铭杀人的文件放在一起,这是他的锅。” “是!” “还有上次任古宏去的那个废旧厂房里的窃听设备布置好了没有?” “布置好了,花了重金收买了人布置的,陆总放心。” “恩,出去做事吧。” 陈助理迟疑了一会儿,“陆总,您又是一夜未眠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陆景隆停下手里移动的鼠标,交叠着手拄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华春莹送回来了?” “送回来了!” ******************************************************************************* 任古宏把一个u盘放在了阿影面前,“编译密匙!” 阿影拿起u盘,眼神晦暗地打量着手里的小东西,没有说话。 任古宏眼里放着光,“什么时候可以制作出‘鲸鱼病毒三号’?” 阿影收起u盘,“你明天就可以准备推广了,现在回去准备吧。” “这次不要再放个‘fuck lu’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东西上去。” “我知道了!”阿影淡淡道。 “我要可以窃取数据的!”任古宏的眼睛里放着精光。 阿影有些不耐烦了,“我会放个接口给你连上数据库,你想要什么数据就拿什么数据。你快走吧!” “哈哈哈”任古宏就好像得到了天下一样豪迈地笑着,“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 回到家时,天已经大亮,春莹侧躺在床上失眠着,看着天空吐着鱼肚白。 听到了他回来的动静,依旧没什么反应。闭上眼睛反而更清晰地感觉到,他推开房门,看了她一会儿,脱下大衣,去了浴室,然后又回来,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多日分离后的同床共枕,陆景隆还是跟以前一样,手搭在她的腰上,让她的后背紧贴在他的胸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春莹的手却慢慢收紧,突然陆景隆一把抓住她拽成拳的手,“一夜无眠?” 春莹深呼一口气,“这很正常。” “想什么?” 春莹默了一会儿问,“你叫我拿的那把钥匙是做什么的?” “你不用管!你放心,你的任务到此结束,接下来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了,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春莹闭嘴,不想再跟他说话。可是陆景隆的手却沿着她的身体曲线从腰往上,一直滑到她的心脏处,然后大手使劲一捏,春莹终于受不住了,一把按住他的大手,“陆景隆!” 男人完全不做理会,依然将手放在她身前,“这次是因为我让你帮我,你和那个毓姝的那单事我既往不咎,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冒这样的险,你也只属于我!”就像宣誓主权一样,理所当然、没有余地。 春莹咬紧了嘴唇,有些受不了了,坐了起来想要下床。陆景隆一把把她扯倒,翻身坐到她大腿上,大手禁锢着她的脖子,就像要掐住她命运的咽喉,春莹手抓在男人的手腕上,想把他的手挪开,却似乎无能为力。 看着她咬紧嘴唇极力保持平静的样子,陆景隆很不爽,“你什么意思?” “睡不着,我想起床。”不想跟他发生冲突,扯着很拙劣的谎言。 “睡不着?好办!”说着,男人开始动手扯掉她身上的睡裙,动作有些粗暴。 春莹慌忙火急地按住他的手,“我身上还有一条狗链。” 完全不买账了,“无妨,反正我很快就可以拿到这条狗链了,再忍他几次,我忍得了。”甩开她的手,把裙子直接拉到了腰肢。真的太久太久没有碰她了,比起被那老爷子知道,再让他禁欲,那可就忍不了。 春莹死死地拽住腰间的裙子,阻止他继续往下拉,“我怀孕了,你不可以这样!” 那及腰的长发,因为她的剧烈挣扎,凌乱地盖在她雪白的上身,这鲜明的白与黑对比,让他血脉喷张。“我会注意分寸的!”一用劲一把把裙子从脚踝扯了下来。 俯下身开始沿着她的脖子、嘴唇,一路吻着,他着急地想清除掉她身上留下的别人的痕迹。可是她这次像是豁出命一样地挣扎,不让他得逞。 陆景隆因为她的挣扎简直濒临疯狂的状态,扯过浴袍的系带,绑在她的手上。不管她现在状态怎么样,直接冲了进去,那样久违的感觉,让他全身一抖。 “啊——”这是她第一次被强迫了,春莹突然想起了毓姝,和毓姝的那个故人。 第八十一章 变化 陆景隆去接阿姿时,远远地看到她捧着一盆君子兰。 坐上车,“景隆,爷爷奶奶他们真的喜欢兰花吗?” 陆景隆看着那盆兰花愣了两秒,才明白过来,这估计是小陈跟她说的。 “嗯!”然后启动车便走。 在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陆景琛和婉儿。 陆景隆淡淡地介绍,“我大哥,大嫂。”然后又对着他们介绍,“这是阿姿。” 阿姿赶紧喜笑颜开地打招呼,“大哥好,嫂嫂好。” “你好!”婉儿温柔地回应,“哇!这是春剑吗?你眼光好好啊!” “是的,嫂嫂!嫂嫂一眼就认出来了,看来对兰花也是很有研究的。”阿姿很开心,因为似乎跟他的家人总算有些熟识了。 陆景琛适时开口,“好,我们先进去吧,爷爷和奶奶应该等久了我们了。” “好!” 十分典雅又十分别致的大庄园,楼层都不高过两层,但是屋顶却都是雕刻着十分复杂且精致的神兽。过了前厅是一个很大的园林,有一条小溪淌过,春天来了,溪水融化了,沿边的栀子、山茶、杜鹃都逐一开放了。再往前走,是一条曲廊,有一部分依墙而建,有一部分则转折向外。精致的假山、堆叠的鹅卵石、正吐着新芽的杨柳,一边走着一边往外看,似乎每一眼都是一幅画,让人无法收回视线。 难怪中国文化在世界上独树一帜,连庭院的设计都是如此别致、巧夺天工,即便是以前住在唐家,那里也都是仿欧美的建筑设计,从来没有真正领略过如此地道的中国庭院设计的阿姿深深地爱上了这里,甚至想永远以此为家。 进去后,奶奶第一时间的关注点果然还是落在了婉儿的大肚子上,对婉儿嘘寒问暖。从来没有想过生孩子的阿姿,看着婉儿的大肚子,在此时心里终于发生了些变化。如果能够取悦得了他的家人,她愿意为他怀胎十月的。 老爷子轻轻地用手臂拐了一下老太太,老太太才反应,“哦哦,阿姿是吧?来来,快请进快请进。” 阿姿笑容甜甜,“奶奶好,初次见面,不知道奶奶喜欢些什么,买了盆兰花,希望奶奶喜欢。” “诶~这是春剑啊!好稀有的品种啊!” “是的,奶奶!奶奶好眼力!”看着老太太还算挺高兴的样子,阿姿心里捏了一把汗。 “好好,来,把花搬到庭院去!快进来”老太太笑着往里面迎,先来吃饭。 ******************************************************************************* 餐桌上,陆景琛开口,“爷爷,奶奶,阿隆,今天找你们小聚,一是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二是想说,我想去一趟美国。目前公司因为遭受‘鲸鱼病毒‘的攻击,损失有些太大,虽然目前市场通过把第三代产品更新为第五代和第七代产品而免遭病毒攻击了,但是由此我们也不得不放弃了低端产品的利润,这实在有些划不来,毕竟用户群体最多的还是第三代产品。本来就是我该出任执行总裁的,但是因为婉儿的原因,还有之前原本是要和任氏联姻的,现在所有担子都压在了阿隆的肩上。所以我想去一趟美国,看从硅谷那里能不能带回来一些新技术,毕竟一味地通过更换产品来逃避病毒不是办法,我们可以更新产品,病毒也可以更新换代,找到破解病毒的办法才是长久之计。” “恩!”老爷子点了点头,“阿琛你想法不错。” 奶奶担忧地问,“你去美国,那婉儿怎么办?这眼看着就要生了。” “奶奶放心,婉儿跟我一起去。”陆景琛笑着回答。 “这,阿隆你看呢?”老太太还是有些迟疑,毕竟去了美国,她就没办法看着孩子出生了。 陆景隆笑着握住了老太太的手,“奶奶你放心,大嫂去美国生产我觉得也不错,而且美国的医疗条件也比国内要好。大哥又在她身边,没多大问题的。” 老爷子直接发话,“恩,阿琛这次的决定挺好,让婉儿跟着你就行,像上次那样招呼都不打一个,丢下婉儿就自己出去就不好,你也是为人父了,要学会顾家。” “是,爷爷。” “恩!”老爷子应了一声,焦点终于转到了阿姿这里,“话说,唐姿小姐是唐家的孩子?” “是的,爷爷,您叫我阿姿就好,”阿姿恭敬地回应,“家父唐泽,是唐暨集团前董事。” “恩!唐暨集团好像是食品行业的龙头老大。”老爷子若有所思。 “爷爷过奖了。” 完全不理会阿姿的亲近,“不过似乎唐姿小姐和唐家的往来甚少了。” “是的,家父过世后,就和母亲回了俄罗斯。”虽然知道被问户口是不可避免的,但阿姿还是不太愿意让人知道这些。 陆老爷子继续盘问着,越来越尖锐,“所以这么说来,紫萱还算是唐姿小姐的侄女?” “是!”阿姿声音越来越小。 “那唐姿小姐这样横刀夺爱,不知是不是有些不妥?毕竟紫萱和景隆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老爷子完全不避讳,所有人俱是一愣。 阿姿被这个“青梅竹马”狠狠伤害了,扯了扯嘴唇,但是却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了。看来爷爷是不太满意她做孙儿媳啊。 陆景隆一直在淡淡地喝着茶,看着阿姿替他挡着老爷子发出的一道道明抢。这下终于不得不开口了,“这是我的事!” “而且是任紫萱先对不起我的!既然她不仁我当然可以不义,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给自己戴顶绿帽子。” 阿姿的心又狠狠一沉,所以他跟自己在一起,真的是因为任紫萱吗? 饭桌上的氛围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老太太生怕他又说出什么,得罪任家对公司发展不好之类的事情,于是用手肘推了一把老爷子,示意他住嘴。 可老爷子像没有感觉一样,继续盘问着,“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陆景隆突然站起身,拉着阿姿的手便走,“似乎这里不太适合我们,阿姿我们先走,告辞。” “诶,阿隆,先别走啊,再坐会儿!”老太太一边慌忙挽留着,一边狠狠地瞪了老头子一眼,老爷子无辜地撇撇嘴。 陆景隆完全当没有听到,拉着阿姿的手,拿起外套,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冲出门外,穿过庭院,过了前厅,然后发动车子便直接离开了。 阿姿坐上车,注意到他的脸很臭,一路上没有说话,直到他又把自己送回酒店时,阿姿忍无可忍。 阿姿硬邦邦地要求着,带着孩子气,“我要去你那里住。” “不行!”一口回绝。 “我是你未婚妻,为什么不行?!”阿姿眼睛里的泪花打着转,溢了出来。 陆景隆对女人的眼泪完全不感冒,甚至很厌恶,所以更不会哄女人。“下去,我还有事!” 阿姿瞪着泪眼婆娑的大眼睛吃惊地看着他,对他的冷漠。为什么订婚仪式后和之前的他相差如此之大,难道大家说的,当一个男人得到了一个女人达到他的目的之后,都会不珍惜,这话是真的?!可是他没有碰我呀?连吻都没有!所以说他跟我订婚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报复任紫萱? 阿姿忍无可忍,冷着声音问,“你为什么跟我订婚?” 陆景隆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你觉得呢?” “为了任紫萱吗?”阿姿的嗓音哽咽了,“为了报复她背叛你?所以跟我订婚?” 陆景隆挑眉,知道她想叉了,干脆将错就错,“是!” 阿姿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啪嗒啪嗒滚落下来。很决然地下车,甩上门。陆景隆的车却更决然地离去。 第八十二章 恋人的叹息 “扣扣——”毓姝拉开门,是管家。 “毓姝小姐,这是少爷给您的,他要您今晚下去。”说着,递上了上次的那瓶白色胶囊,上面还有许多的红色点点,像过敏的皮肤一样丑陋。 毓姝看到它时,眉头狠狠一皱,把药塞回管家手里,“不去!你跟他说,爱谁去谁去!反正我不去!”说完“啪——”一声就又关上了门。 毓姝背靠着门慢慢蹲下坐在了地上,看来他真的以为这药对她有效了,可是上次对她有效是因为华春莹,现在她走了。就像一场龙卷风一样,在她生命里刮过,然后就走了。怎么可以这样?毓姝沉重地垂下头,三千愁发丝全都散开。 “毓姝小姐——少爷指明了今晚要您去啊——” “毓姝小姐——我知道您难受,要是您不想吃这药,您去跟少爷说,少爷他肯定依你——” “但您要是今晚不见他,我没法儿交差啊——到时一发起脾气来,又不知道多少人遭殃——” “嚯——”毓姝一把拉开门。毓姝一把抽掉他手中的药瓶,然后又“啪——”一声把门关上。 “知道了,我今晚会去的。”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然后管家便听到一声清脆的药盒被扔到地上的声音。 咽了咽口水,管家继续弱弱道,“那个——少爷要我看着——看着您吃下去——” 等了一会儿,毓姝一脸阴霾地拉开了门。管家小跑着进来捡起了药盒,又去倒了杯温水,恭恭敬敬地递上水和药。 毓姝有仇一样地瞪着那个药好一会儿,才就义一般地吞掉。管家喜笑颜开,“那您好好休息!一会儿记得下去,少爷说他一直在楼下等着您。” 正欲关门时,管家又突然问,“话说您看到斜对面的华春莹小姐了吗?昨天一天都没见她下楼了。” 毓姝眼皮一跳,“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见到她。”说完又“砰”一声关上了门。 然后果然听到管家敲春莹那个房间的门,敲了好久,然后就听到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大概是终于发现人不见了。 又无力地呆坐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不想再听到这些事情,更不想再想起华春莹这个人,毓姝坐电梯下去了。 ******************************************************************************* 陆景隆驾着车回家时,远远地便看到窗口那投出来的昏黄的灯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暖意。也许那么多天宁愿呆在公司一直加班,也不想回家,大概真的是因为她不在吧。 回到家时,打开门,一阵悠扬的电吉他声混合着低沉的男低音传来,是弹唱乐 “are you really here?(你真的在这里吗?)” “or am i dreaming?(还是我在做梦?)” “i can't tell dream from truth(我已分辨不出梦与现实)” “for it's been so long(因为已经太久)” “since i haven't seen you(太久没有和你见面了)” “i can hardly remember your face anymore(你的模样已经依稀)” “when i get pretty lonely(当我感到孤独的时候)” “and the distance cause only silence(距离带来的只有沉默)” “i think of your smiling(我回忆着你的笑容)” “with pride in your eye(你那充满骄傲的眼神)” “lovers that sighs(我只有深深地叹息)” “if you want me(如果你想要我)” “satisfy me(就请满足我)” “if you want me(如果你想要我)” “satisfy me(就请满足我)” “” “” “are you really sure that you believe me?(你确定你真的能相信我吗?)” “when others say i lie.(即使别人都说我在撒谎)” “i wonder if you could ever despise me(我想你不会怪我)” “when you know i really try(当你知道我这样努力)” “to be a better one(想把自己变得更完美)” “to satisfy you(是为了满足你)” “for you're everything to me(因为你是我的一切)” “and i will do what you ask me(我愿为你做一切)” “if you let me be free(只要你能让我感到自由)” “if you want me(如果你想要我)” “satisfy me(就请满足我)” “if you want me(如果你想要我)” “satisfy me(就请满足我)” “” 混合着电吉他低低的而又缓慢悠长的男声,像是在和最心爱的女子告白,告诉她,他对爱情的努力;告诉她,他对她的思念;告诉她,他为情所困的苦恼。听着让人心神荡漾,像被春风抚起涟漪的湖面,深陷情网的恋人对着湖边轻轻地叹息。 而春莹此时闭着眼,头枕在抱枕上,乌黑的头发散着,裹在她纯白的睡裙和白皙的皮肤上,脸上此时安详而又纯净得像婴儿一般。修长的腿搁在沙发的扶手上,随着音乐轻轻地晃动着,像随风而动的杨柳。 陆景隆的心也随着她晃荡的腿荡漾着,只是当悄悄地走进时,才发现她挂在眼角的水珠。 太过投入到这音乐中,甚至都没有察觉到男人的靠近。直到她被他一把打横抱起,她惊呼了一声反射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男人很满意她的举动,只是她反射性地看向茶几上cd碟盒的样子和她一瞬间慌乱的眼神出卖了她。 春莹迅速镇定下来,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你吓到我了!” 陆景隆也什么都不说,勾了勾唇,“什么都不盖的,就一身清凉地躺在这里,想勾引我也要考虑下不要冻坏了我孩子!” “知道了!你放我下来!”瞥了一眼一直在门口站着的妇人,50多岁的样子,一直恭恭敬敬地低着头,“还有人在!” 陆景隆并没有放下她,因为这样抱着她的感觉,很充实好美妙,好像占有了世界上的稀有珍品一样,整个心都被她填满了。 男人对着门口的妇人喊道,“进来!” “是!”说着,妇人脱了鞋,小跑着进来。 “这是云姨,你怀孕了该有人好好照顾你,以后就是云姨照顾你了。” “华小姐好!”云姨依旧恭恭敬敬地低着头,不抬头看此时正被陆景隆公主抱着的华春莹。 “您好,”被他这么暧昧地抱着,春莹有些脸红,“您叫我春莹就好。” “是,春莹小姐。” 男人抱了她这么久一点都不累,长得也不算矮怎么这么轻,“好了,见也见过了,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你放我下来。”春莹挣扎着要从他身上滑下来。 “老实点!”陆景隆收紧了手臂,“云姨你再去做点汤啊,补品啊什么的,给她补补。” “是!”云姨转身去了厨房。 陆景隆继续抱着春莹上楼,“我吃了!”传来女人的抗议声。 “你现在是吃两人份!你晚上那份肯定没有吃够。” 女人无力地叹了一声,“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怎么了?”男人继续跟她斗嘴。 “你很霸道” “呵呵呵”男人低低地笑着,一边抱着她走,一边吻上了她的唇。 ******************************************************************************* “少爷,那位华小姐,不见了!”管家慌忙火急地说。 “你说那个华小姐?华春莹?” “是啊!昨天我就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她,刚刚去敲门,一直没人开门,我找来钥匙,房间空了。” 任古宏瞪大眼睛,“活生生的个人,老子这里又不是公共厕所,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所以才说蹊跷。华小姐身世单薄,凭她自己一个人怎么能过得了我们这儿的重重安保。我刚刚去查了一下录像,昨天晚上凌晨的时候在花园的那个摄像头里一闪而过她的身影,然后就没影了,而之后的同一时间段的门口的那个摄像头录像,被切了!所以完全看不到是谁接走她的。” 任古宏皱紧了眉头,“你是说她来历不浅,有同伙?” “是啊!”管家点头,“不然怎么会在咱们眼皮底下,说消失就消失呢!” “看来当初果然是我小看她了,去!赶紧彻查此事。” 第八十三章 亲近却孤独 “所以才说蹊跷。华小姐身世单薄,凭她自己一个人怎么能过得了我们这儿的重重安保。我刚刚去查了一下录像,昨天晚上凌晨的时候在花园的那个摄像头里一闪而过她的身影,然后就不见了,而同一时间段的门口的那个摄像头录像,被切了!肯定是被人做了手脚,所以完全看不到,到底是谁把她接走了。” 任古宏皱紧了眉头,“你是说她来历不浅,有同伙?” “是啊!”管家狠点头,“不然怎么会在咱们眼皮底下,说消失就消失呢!” “看来当初是我小看她了,这女人果然来历不小,去!赶紧彻查此事。” “是!” 正说着,毓姝娇俏的声音从那个房间传来,“宏哥——” “姝儿!”任古宏转过头。 毓姝倚在门口,嘟着嘴巴,“又说叫人家下来,结果人家下来等了半天,你都不进来。” “现在就来!”任古宏紧皱的眉宇也在毓姝娇嗔的嗓音下松开。 管家看着有些反常的毓姝,刚刚她不是还很不情不愿的么? 一进来,任古宏就直接把毓姝拦腰抱起,看着她精巧的脸傻笑着,“宝贝儿,你昨晚表现得很棒,看来这药研发对了。” 她也许不像雪佳那样精致脱俗得让人难以忘怀,但是,她的身上那种从一而终的决然让他心生怜悯,即便是知道她不可能爱上他,也想要拯救她。他曾经把爱情给了那个叫雪佳的女人,但是被她丢弃了,他同样没有爱情给毓姝,但是,最开始的时候,与其说爱她,倒不如说怜她。直到现在他是有些离不开她,满屋子的女人,但是只有她,让他觉得像亲人。 毓姝戳着他的脑袋,“有用个屁啊!我刚就吃了两颗,我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还是不要再给我吃这药了,吃得我闹心!” “怎么会呢?”任古宏疑惑着,“你昨晚不是感觉挺好的嘛,而且还那么听话,我差点都被你榨干了。”脸埋在她脖颈间不客气地蹭着,“是不是让你在上面,你才能更有感觉啊?只要你高兴,以后你在上面都行!” 怎么能告诉她,昨晚她趁他蒙住眼睛的时候,涂了润滑膏才给了他这样的错觉呢?!而她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华春莹呢?! “反正我不吃了!”毓姝嘟着嘴,“你再要我吃这个药,你就去找别人好了。” 任古宏也没坚持,在她嘟着的嘴巴上啄了一口,“好好好,不吃,宝贝儿你高兴就好!让你放轻松也许治疗效果会更好!” “哟!今天心情不错?!” “当然!”任古宏也不嫌累,就一直抱着毓姝在房间里转着,似乎抱着她就像抱着整个世界一样,“再过几天,你老公我就要垄断计算机领域做龙头老大,不会再有人能争得过我了,怎么样?高兴吗?” “切,关我毛事!”毓姝转过脸不看他,“再说了,你不已经是龙头老大了吗?” “那不一样,现在还是分了一杯羹给别人的。”任古宏又在她的侧脸上狠狠地啵唧了一口,吮得毓姝的脸上都留下了一块红印,“等我把这事做完,我就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我们不隐婚了,我要向全天下人公布,你是我任古宏的太太,任氏集团的第一夫人!” 毓姝转过脸看着她,“不要!” “为什么?”任古宏皱眉。 毓姝憋了半天才小声道,“反正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 还是走不出过去的阴影吗?任古宏什么都不说,把毓姝放到了床上,很自然地脱掉她的衣裙。 “对了,”毓姝按住他的手,“为什么再过几天你就称霸计算机行业啊?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做了什么啊?” “这些都是商业上的事情,宝贝儿你别操心,你就只管过得开心舒适就好!” 毓姝突然想起华春莹昨天说,她偷走了任古宏什么东西,难道跟这个有关?因为他最近的举动?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看着她突然变得凝重的面容,任古宏也皱起了眉,“姝儿,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毓姝突然主动拱进他的怀里,轻轻道,“只是想到上次和紫萱见面,她就好像不太接受我这个嫂嫂。你本来就跟她关系不太好,还打算跟我举行婚礼,那你岂不是跟她矛盾更深啊?” “呵呵呵”任古宏抱着她的头,吻着她的头顶,“我的姝儿还真是为我着想呢!不过这都不是事儿,她接不接受你是她的事儿,反正你比她重要。” 毓姝抬起头,还是用手戳了戳他的脑袋,嘟着嘴,“你就这点出息,为了女人连家人都不要!没用的男人!” “你也是我的家人!”任古宏握住她的手,拉开掌心吻了吻,他的唇和呼吸喷洒在上面,痒痒的,“而且,我就是不喜欢那个没脑子的疯丫头,整天给我丢人现眼惹是生非,都不知道生她出来干嘛,我更喜欢养着你,至少跟你住让我更舒服。” 看着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样子,毓姝不禁脸红,“哪里让你舒服了?不是经常把你折磨得抓狂?”毓姝被他脱了个精光,身体又是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心里产生了极强的厌恶,却强忍着内心的抗拒没有挣扎。 “呵呵呵呵”任古宏把她剥了个精光后,又把自己脱了个彻底,“抓狂的时候是很抓狂,舒服的时候还是挺舒服的。”说完,他的唇就铺天盖地地袭来,根本来不及跟他商量。 毓姝紧握着拳不让自己挣扎,转过脸看着镜子里痛苦的自己和在自己身上沉沦的任古宏——她的丈夫,明明他已经对她很好了,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竟会感到如此孤独。 快十五了,月亮的身子变得越来越圆滚,像发福的女人。银辉射进窗子,洒在窗台、和坐在窗台上的女人身上,不暖,甚至更让人冷。 李盛铭看着一阵心疼,走过去,抱起了她,呵斥道,“怎么就这样坐在窗台上,窗台上这么凉,你病才刚好就不注意!” “谁让你昨晚不回来了?”自从那天任古宏走了再也没有回到这座老宅后,任紫萱就和他住在这里,相依为命一样,并且是越来越依赖他,恨不得分分秒秒都挂在他身上,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安,她被伤害怕了。 李盛铭对她的依赖,既高兴又十分地无奈,笑着辩驳,“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我有事儿吗?” 任紫萱还是神经兮兮的,“大晚上的你有什么事儿啊?难不成出去快活了?” “哈哈哈哈”李盛铭刮了一下她挺立的鼻子,笑着道,“我都快要被你榨得一干二净了,哪还有力气去找别的女人?” 任紫萱顿时恼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 李盛铭突然堵住了她的唇,用手固定着她的后脑,狠狠地吻着,慢慢地把她放倒在了床上,手也十分灵活地松开了她的衣扣,手探进去,十分熟练地就让她战栗了起来,他对她的身体越来越熟悉了。 额头相抵,李盛铭哑着声音回答她刚刚的质问,“意思就是,我的心里满满都是你,没有心思再去找别的女人了。” 任紫萱十分幸福地笑了,抬起头又再次吻住了他的唇。而他猛烈的回应也让她很舒服。所谓幸福,大抵就是如此,把自己毫无顾虑地献给一个真的爱自己的男人,放心地和他相拥融合,不再单方面地注重他的情绪,两个人一起坠入情网,这样的爱情应该才是能坚持一辈子的吧。 第八十四章 置于死地而后生 夜已深,确定了身旁的女人睡熟后,陆景隆悄悄地起身。 他记得她看向那张cd碟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还有她趁他洗澡时悄悄地去把那张cd碟收起来了。 这整个屋子,也被他装上了监听系统,所以对他而言,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他习惯对这个女人了如指掌了。 在其中一个好不起眼的客房里,在这个客房的一个储物柜里,陆景隆拿出了那张cd,还有一封信,来自秋莹。 姐: 最近可还好?陆大哥已经为爸找到了匹配的骨髓了,很快就可以进行移植手术了。可是你说过的,被拯救的都要付出代价!所以我十分担心,这许多天不见了,姐姐你现在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前些天阿影哥哥找到了我,他说他已经无法主动找到你了,这张cd是他录制下来让我转交给你的。阿影哥哥说他可以拯救你出来,并且给你真正平等而又从一而终的爱情。我一直都记得当初阿影哥哥对姐姐的深情,而且这么多年始终没变,这份情实在让人感动。我自然也盼望着姐姐你能从那复杂的豪门中脱身,我们一家团聚。 思绪繁杂,无以言表,望早日得到姐姐的回信。 秋莹 20xx年2月18日 陆景隆拽着这张信纸的手有些发抖,这一刻真相大白。所以真的如他之前猜想的那样吗?这个欧阳影,冒天下之大不韪,制造出“鲸鱼病毒”的目的,是为了一个女人。 再看看这张cd碟,里面的碟片纯白没有任何包装,只是外面的碟盒上塞了一张纸条——自由的爱情鸟啊,没有人能够困住你,我会放你自由,与你骑着白马,一起去追寻春天的踪迹。 陆景隆盯着这排字,全身上下都紧绷着发出狠戾的气息,冷笑了一声,呵!我会砍了你的白马,春天只属于我。 把东西放回原位,重新躺上床,手搭在她的腰上,让她的背贴着自己的胸膛,却注定无法入睡,心中思绪万千 这么说来,那个欧阳影为了让华春莹脱离陆家,所以设计出“鲸鱼病毒”,想和任古宏联手推翻陆氏集团。不过看来华春莹对此事一无所知,否则她也不会帮自己。 居然从高中开始两个人就纠缠不清,现在居然还为了得到华春莹做出这种触犯刑法的事情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既然要来抢女人,那就放马过来,正好一网打尽,看看最后到底华春莹属于谁?! ******************************************************************************* “据报道,全国多地爆发了多起信息泄露的重大安全事故!” “银行许多储户的信息都被曝光,昨夜中国xx银行行长因不堪舆论重压在家中服毒自杀!” “因许多公司遭到病毒袭击而资产信息被曝光,股票市场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股市走向完全被这些曝光信息所支配。” “政府的财政状况也被贴上了网络,许多网民扒出了xx市委书记的资金状况与政府报告中的不符,目前已被革职调查!” “……” “经调查,此次的始作俑者,就是前段时间十分风靡的‘鲸鱼病毒’,此次是升级版——鲸鱼病毒三号” “与前两次主要攻击对象是低端用户的个人电脑不同,这次‘鲸鱼病毒三号’主要目标是攻击服务器。” “许多商用服务器因为遭到病毒的攻击,而信息曝光,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 “经调查,此次‘鲸鱼病毒三号’与之前的不同还在于,这次它不再是毁坏硬件,还能对接bios系统,架空了操作系统的防护,直接窃取了数据库和硬盘文件。” “那么病毒程序为什么会破解了bios系统呢?对此陆氏集团现任执行总裁,陆景隆先生,将于今天下午举行记者接待会,届时将进行现场直播。 “目前市场上对于陆氏集团的怨恨声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到时且听陆氏集团对此作何解释,以及其挽救措施。” “……” ******************************************************************************* 陆景鸢急冲冲地打开了总裁办公室,“阿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bios底层代码会泄露?!” 陆景隆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语气无波无澜,“我也不知道!” 陆景鸢有些激动,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看着,认真地看着陆景隆的眼睛,“bios底层代码是最机密的东西,我一直都是在开发组,那里的机房就在我旁边,我天天守在那里的,怎么可能会泄露?!” 陆景隆转过身,手离开键盘,“‘鲸鱼病毒三号’不是已经实现了攻击服务器了吗?也许就是因为我们的服务器被攻击了。” 陆景鸢皱紧了眉头,“你开什么玩笑?没有鸡哪儿来的蛋?它不首先破解了bios系统,又怎么可能架空操作系统攻击硬盘?” “我不知道!”陆景隆直视着她的眼睛,“姐,你不会觉得是我泄露了bios系统的底层代码吧?” “告诉我,是不是你?” 陆景隆有些愠怒了,锐利地直视着她的眼睛回答,“不是!” 陆景鸢终于松了口气,移开了目光,靠在办公桌上,“那就好!之前我一直在找那个欧阳影,不过这个人神龙不见尾的,没想到我还没跟他联系上,他就已经越雷池了。哎!到底是多大仇啊?!要置我们于死地。” “姐,你不要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陆景隆依然淡定,“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拿到任古宏在苏黎世银行的密码。从任家的手里拿回当初那老爷子的证据,然后我们做什么都可以放得开手脚了,至于现在的损失,我们总有办法补救回来的!” 闻言,陆景鸢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陆景隆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钢笔,“我们得学会借力打力、以乱制乱,才能置于死地而后生!” 说真的,即便在技术上是一个很高端的工程师,那也不过是占了许多先天的优势罢了,比如教育资源和环境等。但是对于排兵布阵的心计,比起这个弟弟,自己真的自愧不如。“你打算怎么做?” 陆景隆递给她一份厚厚的文件报告,“你先看看。” “这是?”陆景鸢一边翻着报告,一边眉头皱得越深。里面许多都是图片,但这都是些什么淫乱的场面?抬头看着陆景隆,询问的眼光。 “后天就是任古宏的生日,他每年的生日都是在自己的轮船上度过的,这是他往年那些生日的场面。”陆景隆解释,“这是照片都是花了很多钱才得到的。” 陆景鸢的目光回到手中的报告上,“他们这些人都是怎么了?看起来不太正常?” “这些人是吃了摇头丸、或者是兴奋剂,还有就是催情剂等这些精神药物才导致这样的。” “毒品?”陆景鸢问。 “恩!” 陆景鸢低呼,“我的天!他们真的把法律当成一张废纸了!这跟畜生的行为有什么不一样?!” 陆景隆站起身踱步,“不算触及法律,他们会把船只开到公海后,才服下这些精神药物,公海不属于任何国家,所以这算是法律的漏洞吧!” 陆景鸢皱着眉头,又翻了翻,还是有些看不下眼,“这些男男女女都是些什么人啊?” “一些是任古宏他自己包养的女人,还有一些算是上流社会中想要巴结他的那些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反正都是这个圈子的人,很多。” 陆景鸢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阿隆你刚刚说后天就是他生日了?” “恩!” “所以你早就安排好了?” “是!”陆景隆很坚定地点头,“后天我们跟着上船!” 第八十五章 两个婉儿 陆景鸢皱着眉头,又翻了翻,还是有些看不下眼,“这些男男女女都是些什么人啊?” “一些是任古宏他自己包养的女人,还有一些算是上流社会中想要巴结他的那些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反正都是这个圈子的人,很多。” 陆景鸢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阿隆你刚刚说后天就是他生日了?” “恩!” “所以你早就安排好了?” “是!”陆景隆很坚定地点头,“后天我们跟着上船!” “你是打算?” “我已经准备好了致幻剂,后天我们诱他说出密码。” 陆景鸢半天都没说出话来,“阿隆,你……你真的很厉害……” “过奖了,姐!”陆景隆继续道,“不过我只是收集了相关的资料,还没有安排那天具体的行动,还有也没有买通关系,这些姐你来做吧。” “恩恩,我明白你意思了,”陆景鸢点头,“这些交给我吧,你应付‘鲸鱼病毒三号’,本身就很累了。” “好!” ******************************************************************************* 到达瑞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陆景琛搂着婉儿住进了宾馆,男人对女人呵护有加,俊男美女,肚子里还育有一个新生命,实在让人羡慕不已。 两人正等着电梯,“婉儿,你还好吗?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会不会不舒服?” “没有!”婉儿笑着摇头,走进电梯。 陆景琛顺手按下关门按钮,“等等——”,婉儿突然迅疾地伸出手,电梯门夹了一下她的手,立刻又弹开了。 “怎么了?婉儿?”顺着婉儿的目光看过去,陆景琛也是呆住了。 婉儿柔声喊到,“阿珏,快进来吧!” 阿珏听到她的声音,从头到脚的不自在,而陆景琛此时搂着她的腰的情形,简直快闪瞎她的眼。 依旧站立着不动,冷眼看着两人,旁人从她极冷的目光中都能知道三人是什么一种关系。 陆景琛抬高了一些音量,一本正经道,“快进来,不要耽误事情。” 阿珏听得出来,他的意思是不要耽误大事儿,抬腿走进电梯。 关上门后,婉儿轻轻一推陆景琛的手臂,让他把手从自己腰上卸下来。陆景琛看着她,她回以一笑,什么都不用说了,一切都用目光表达了。 进了房间后,婉儿率先提出她要去洗澡,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走到哪儿都带着你老婆,你这恩爱秀得我也是无话可说,”阿珏冷嘲热讽,“专门把她这大肚子带给我看的?” 陆景琛深吸了一口气,“不是!” “哦,对了!”阿珏突然了然地点头,“怕我趁虚而入吃了你是吧?带着老婆安全点!” “爷爷会察觉的,上次我独自来,脱离了他的视线,他就立刻见了婉儿,这次带着婉儿来,可以打消爷爷疑虑,婉儿毕竟是他的眼线,要知道爷爷最不想让我们做的,就是和任家对着干。” 阿珏虽然肚里有火,也不再好说什么。摸了摸鼻子,递过去一个u盘,“这里面是苏黎世银行的紧急监禁系统的全部开发资料。” “好!”陆景琛接过,“还有,我们后天早上动手。” 阿珏皱眉,“怎么这么急?你确定是早上动手?” 陆景琛压低声音,“阿隆后天晚上就能拿到密码,他那里是晚上,我们这里就是早上,我们要跟他同步。只要他一拿到密码,我们就直接去取走东西,以免被任古宏反应过来错过时机。” 阿珏也压低了声音,“那你拿到钥匙了吗?” “恩!”陆景琛点头,“怎么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阿珏皱紧了眉头,“这个银行还有许多东西我们都没有搞明白,这个还只是他们的存储系统而已,还有安全防护系统,钥匙识别系统等等,我们都没有懂,就这么贸然动手,要是事情败露了,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陆景琛摇头,“没有时间了,这把真的钥匙在我这里,任古宏那里的那把假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发觉出来。而且,公司也实在拖不起了,我出发的那天,国内现在爆发了‘鲸鱼病毒三号’,到底是唯一一款攻击硬件的病毒,完全视上层的安全防护于无物,窃取信息的手段,如探囊取物一样轻松。现在整个社会秩序打乱,所有的怒火全都烧到了陆氏集团这里,抗不了几天了。现在这种状况,我们就算是把所有的资金都拿出来安抚民众,也无事于补,必须要快点拿到东西,我们才能放开手脚对付任古宏。” 阿珏点了点头,“你打算怎么做?” “先拿我开户的那把钥匙进银行,到时只要阿隆把密码给我了,我就动手用任古宏的那把钥匙取东西。然后迅速撤退。” “这个既然是任古宏的户头,你取走他的东西,他肯定会收到讯息的!” 陆景琛叹了口气,“那就靠阿隆那边的接应了,尽量让这其中的时间差拉长一些了。反正无论如何,我们就是后天动手,时间拖得越长,成功率越低。” “那你们就算是拿到了那台笔记本电脑又怎样?任氏集团做的操作系统的安全性能很好的,更何况是这么机密的电脑里,他自己做的操作系统,哪怕你不开机,不联网,任古宏都有办法把数据立刻传回去保存下来,你们就算是砸了电脑都没用。” 陆景琛沉吟了一下,“无妨,就用他的‘鲸鱼病毒’,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砸掉电脑确实是无法保证他会做什么手脚,但是,彻底损坏掉他的电源,那他也回天乏力了。服务器都能攻击的病毒,何况一台小小的笔记本电脑。” “……” ******************************************************************************* 婉儿坐在马桶盖上,瞪着手里的u盘,这是那天陆景隆来找陆景琛把钥匙给他时,顺手悄悄把这个u盘也塞给了她。 “大嫂,我知道你很爱大哥,我也很担心大哥。既然你也打算和大哥站在一起了,那我也不瞒你,这次我们一起做的事情是很危险的,成则存,败则亡,但是是什么都不做,就必亡,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所以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冒险的原因。而大哥这次则是要去瑞典一个叫做苏黎世银行那里,去取一样东西,当然这个东西不是我们的,这样东西是个关键点。我这里如果配合不好的话,大哥那里很可能会发生意外。当发生意外的时候,这个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个是什么?” “里面是一个病毒程序,可以暂时扰乱掉对方的存储系统,迫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用它来拿到我们要的东西。” “这个要怎么用?” “到时肯定是阿珏和大哥一起去做,发生意外的时候,你把这个交给阿珏,她会用的。” “好,我知道了。” ******************************************************************************* “婉儿,你洗了一个多小时了。”陆景琛靠在门口,敲着门。 “啊——”婉儿低呼了一声,其实根本没洗澡,就是坐在马桶盖上发了一个小时的呆而已。 赶紧地把手里的u盘收起来,拉开门,“那个,我还没洗,要不你先洗吧!” 陆景琛哭笑不得,“那你这一个小时在里面干嘛呢?” “我,”婉儿低下头,“我坐在马桶上,玩手机玩忘记了。” 陆景琛看着她这副孩子气的样子,很想笑,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抱里,下巴垫在她的头顶上。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两个人因为相爱,所以处处都会为对方着想,所以无论何时都愿意相信对方,这样建立起来的默契,何须言语,一个眼神,肢体动作,都能知道对方的意思。这样的爱情是这么地难能可贵,难怪让人视若珍宝。 “婉儿,这次要是个女儿,我们也给她叫婉儿吧。” 婉儿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笑问,“为什么?那到时岂不是分不开?” 陆景琛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拥有了成为女人后的婉儿,却没有机会参与还是小女孩儿时的婉儿,你若给我生了女儿,我就可以陪着她长大,这样加起来我就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婉儿。至于区分,就叫她小婉好啦。” 婉儿笑着又埋进了他的胸膛,糯糯地回答,“好~~” 第八十六章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无数的闪光灯无情地对着台上“咔擦——咔擦——”让人觉得寒。陆景隆站在讲台上,冷眼看着台下的众生芸芸。 “请问陆景隆先生,您对于‘鲸鱼病毒三号’怎么看?” “‘鲸鱼病毒’系列,作为首款实现了攻击电脑硬件的病毒,成功勾取了底层电源信息,修改了电源驱动程序,从篡改了只读存储器,而‘鲸鱼病毒三号’,更是破解了我司的底层bios系统,成功屏蔽了上层操作系统,实现了对硬盘文件和数据库的随意访问权限,这确实是计算机科技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式的成就。但是对于其投放进了市场,对众多用户造成了如此大的困扰,对市场经济造成如此大的损失,我表示对该病毒研发团队的社会责任感和道德意识,以深深的怀疑与谴责。以上便是我对‘鲸鱼病毒三号’的看法,下一个问题。” “请问陆景隆先生,您刚刚说,病毒开发者对bios系统是破解了出来,从而屏蔽了上层操作系统,于是酿成了现在这么大的信息安全事故。那么请问,对于你们开发的bios系统如此轻易地就被黑客破解了,作为国内第一大计算机硬件制造厂商,你们对众多市场用户作何解释?” “首先,对于bios系统被病毒开发者破解,从而给市场用户和市场经济造成如此大的损失,我代表陆氏集团,向广大用户致歉!其次,陆氏集团一直以来秉承着‘工匠精神’,精心打造每一个产品,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为社会提供了许多物美价廉的电子产品,我相信广大消费者是有目共睹的。bios系统作为我们开发的底层核心的代码,陆氏集团对其保密措施投入巨大,但是竟然还是被破解了,这是我们技不如人,做得不好,这没有任何可辩解的地方,但希望广大消费者不要对我们失去信心,我们会勇敢地面对困难和损失,我们的开发团队现在二十四小时在加班,以求尽可能早地破解病毒、更新bios系统,并协助警方破案,将损失降到最低。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希望我们能够携手一起面对困难。下一个问题。” “请问陆景隆先生,您刚刚说会协助警方破案,但是距离上次‘鲸鱼病毒二号’的爆发,也已经快一个月过去了,但是也没有找到病毒研发者是谁,而这次您会不会又给我们开了个空头支票呢?” “这位记者朋友,从‘鲸鱼病毒’爆发到,陆氏集团向警方提出立案申请开始,陆氏集团这方就没有懈怠过,我们的律师团队,一刻不停地在奔波着,往返与警局与公司之间,对公司庞大而又繁杂的业务逐项检查着。至于迟迟破不了案子,这是我们与警方的效率问题,但我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全社会的用户都应该联合起来,一起努力,为寻找病毒传播的蛛丝马迹而努力,尽快找出传播源头,将凶手绳之于法。下一个问题。” “请问陆景隆先生,许多专家学者认为,这么多年bios系统作为系统级产品,都没有被破解,现在在'鲸鱼病毒'系列爆发后,短短一个月内便被破解了,与其说是破解,大家更相信是有人泄露了,请问您对此作何解释?” “对此,我们也产生过疑虑,毕竟我们对bios系统代码的防护是投入了十分大的成本,如此轻易地被破解了,确实有许多让人匪夷所思的疑点。我们正在日夜加班,筛查着所有的现象以求寻得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但毕竟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有人泄露的犯罪行为,所以先暂定是bios系统被破解了。当然我们不会就此停步,直到幕后黑手被揪出来绳之以法,否则,我们是不会停歇,也请广大用户相信陆氏集团,给陆氏集团一个机会。下一个问题。” “请问陆景隆先生,无论是破解也好,泄露也好,现在因为bios底层代码被病毒利用,导致上层操作系统中的安全防护完全不起作用,你们是这次事故的第一责任方,民众现在对于陆氏集团可谓是怨声载道,请问陆氏集团将采取什么措施,以弥补广大用户的损失,抚慰广大消费者用户群?” “无论是bios系统被破解了还是被泄露了,这都是我们的过失,这不可否认,我们也不想推卸任何责任。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希望广大消费者用户不要对陆氏集团失去信心,我们一定会给全社会一个完整的交待。至于赔偿和弥补损失,这次是信息的泄露,主要面向的是商用服务器的信息安全,和上次发生的个人电脑的损坏不同,这次针对服务器信息的窃取与上次相比,对社会秩序的破坏程度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所以不是说免费更换一下机器就算解决问题了。而且这已经不是陆氏集团所能赔偿得起的损失,所以采取的具体措施,还需要靠破案结果和董事会及高层的商议才能得出结论。下一个问题。” “……” ******************************************************************************* “任小姐,任总他现在不太方便见你,请你先回,容我先向他禀报。”秘书踮着高跟鞋,小跑着拦在她前面。 不过任紫萱的脚步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滞,还是迈着大长腿,风风火火的向前走着,“不用你禀报了,我现在就要见他。” 见拦不住了,秘书斗胆搂住了她,阻止她继续往前,“任小姐,任总他现在真的不太方便见您。” 任紫萱皱着眉一把推开了小秘书,“滚开!” 用脚踹开了门,里面的两个人似乎正在谈什么,被这声巨响打断了。 任紫萱也是一愣,瞬间有一丝羞愧感,“盛铭哥?你也在这儿?” 李盛铭看着她从盛怒到看到他之后的窘迫,“阿萱!你急冲冲地怎么了?” 任古宏薄笑地看着她,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她来干嘛的,不过终于有人能治住她了,看来早该把她嫁出去了。 “那个,我找我哥有点事儿!”说着任紫萱看向任古宏,意思很明显要借一步说话。 任古宏笑着看她,“就在这儿说!怎么?你是有什么事情非得瞒着你老公的?” “不是!”任紫萱又瞄了一眼平静得不太正常的李盛铭,顿时急了。 任古宏翘着二郎腿,手横在沙发上,往后一靠,好整以暇,“那就在这儿说!” 现在被搁在台面儿上了,任紫萱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位所谓的‘亲哥哥’,“没,没什么事儿了,打扰了,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李盛铭终于忍无可忍,“还是无法放下陆景隆吗?” “不是!”任紫萱慌忙回过身,“你不要误会,我关心这件事儿,不是因为陆景隆!” 李盛铭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问,“你真的放下他了?” 任紫萱举起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发毒誓!我真的放下他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确定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伪装和逃避,李盛铭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那你怎么了?” 任紫萱没回答他,直接看向任古宏,“我问你,这次是不是又是你?” 第八十七章 背水一战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李盛铭终于忍无可忍,“还是无法放下陆景隆吗?” “不是!”任紫萱慌忙回过身,“你不要误会,我关心这件事儿,不是因为陆景隆!” 李盛铭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问,“你真的放下他了?” 任紫萱举起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发毒誓!我真的放下他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确定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伪装和逃避,李盛铭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那你怎么了?” 任紫萱没回答他,直接看向任古宏,“我问你,这次是不是又是你?” “什么是不是我?”继续装傻。 任紫萱咬牙切齿,“'鲸鱼病毒三号'是不是你弄的?” “是我!”任古宏也不遮掩,“不过你老公也有参与!而且还是他拿到的陆氏集团的关键代码!” “什么?!”任紫萱震惊地看向李盛铭,“你怎么” “你不是说想杀了他吗?”李盛铭目光灼灼地看着任紫萱,“上次在教堂那里,你不是哭着跟我说,你想杀了他吗?” “我”任紫萱一口气埂在了心里。 “只要你想的,我都会帮你做到,无论是什么事!” 任古宏同样有些震惊地看着李盛铭,情,真的这么让人疯狂吗? ******************************************************************************* “阿隆,现在怎么办?现在所有人的怒火都烧到我们这里了,公司这次真的受到重创了!”陆景鸢担忧地在陆景隆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姐,这局面我们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既然该来的都来了,我们就什么都不管,只低下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准备好明天的事情更重要!” 陆景鸢深吸了口气,平缓着自己焦躁的心情,“恩!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关系也买通了,我们明天傍晚就上船。” “恩!” 正说着,内线响了,接起,“陆总,董事长来了。” 陆景鸢一惊,陆景隆用眼神示意她,了然,赶紧躲进了阁间。 “请进来!” ******************************************************************************* “爷爷!”陆景隆迎了出去。 陆老爷子煮着拐棍,步伐有些蹒跚地进来了,坐在了总裁位上,这个公司他依然是最大的股东。 陆景隆倒也不在意什么,坐在了对面的客人位置上。 陆老爷子直入主题,“现在情况怎么样?” 陆景隆十分平静,一切实话实说,“这几次病毒袭击确实给公司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前两次因为安抚用户不丢失市场,已经投入了很多资金了,再加上从今年的报价来看,完全无利可图。这一次‘鲸鱼病毒三号’攻击服务器,曝光了大量信息,把市场搅成一锅粥,许多人因此受到牵连,用户的怒气普遍很重。然而至今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出病毒开发者和破解“鲸鱼病毒”的手段,形势很不乐观,照这样发展下去,市场找不到发泄口,最终会把我们当牺牲品。” “恩!”陆老爷子点头,又问“准备怎么做?” 陆景隆平淡地说,“尽快破案吧,找到病毒的开发者,转移市场怒气,我们也许能逃过一劫。” “恩!”陆老爷子继续点头,“不过,还需要找吗?无论那个病毒的开发者是谁,他背后的靠山很明显了不是吗?” 陆景隆坐直身子,手放在了桌子上,认真回答,“是很明显!但是我们没有证据,我们现在正在很努力地找证据。” “你觉得他们会留下证据来让你找?” 陆景隆直视着老爷子的眼睛回答,“既然做了,那就肯定会留下痕迹,给我一点时间就好!” “好好,到底是我的孙子,有志气!”陆老爷子继续点头,“那多久?” 陆景隆沉默,没有回答。 “要公司被收购的那一天吗?”陆老爷子抬高音量,寒声问道。 陆景隆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睛,不躲不闪,“那爷爷您有何高见?” “去把紫萱追回来,反正你上次的那个订婚并没有对媒体宣布,那就作废掉。然后马上对外宣布,和任氏集团联姻,越快越好。” 陆景隆嗤笑了一声,“那就是撇开我要戴绿帽子不说,您是执意要让我把这个仇人家的女人娶过来?” “确实委屈你了,阿隆,不过公司如果垮了,这一大家子人都会无以为继的。” “呵呵呵”陆景隆笑了,“所以任古宏打了我们的左耳光,您是执意要把右脸也送过去是吧?” “我说了,现在公司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是吗?那难道您不知道任古宏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您看他这个样子是会为了他妹妹停手的?” “不要颠倒顺序,阿隆,”陆老爷子的声音不大,但十分有震慑力,“是你先在订婚仪式上耍了任紫萱,任古宏才彻底放开手脚,投放了‘鲸鱼病毒三号’来对付我们。” “我娶不娶任紫萱都一样,他要的就是你的公司,您怎么就这么喜欢自欺欺人呢?” 即便没有看到两个人的脸,两个人谈话中散发出的火药味,都飘到了陆景鸢那儿了。这么多人中,敢跟见过无数风风雨雨的陆老爷子吵成这样的小辈,也就只有阿隆了。 陆老爷子也没有恼,继续用同样的声调说道,“你不娶任紫萱,然后现在爆发了‘鲸鱼病毒三号’,给用户、市场和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事实证明是失败的。那既然如此,现在就赶紧改变方针,按照我说的来,不用再跟我辩论了,就怎么办。” 陆景隆瞬间阴沉下脸看着他,没有答应。 陆老爷子不急不缓地下最后通牒,“否则,我将以董事长的身份,撤销你执行总裁的职位,同时,从轮流执政中永远出局。” “一个星期!”陆景隆握紧了拳头,看着他固执的脸一字一句,“如果我一个星期内揪不出病毒开发者,没有给公司带来有突破性的解决问题的进展,我去追回任紫萱,和任氏联姻。” 陆老爷子还是咬紧了牙关,“每拖一天,公司就要损失许多。” 陆景隆咬牙切齿地站起来吼道,“三天!三天内!” 看着陆景隆高大的身影,那坚毅的俊容,和他年轻时的坚韧不拔是如此相像,“你干嘛这么执拗?!三天,你又能改变什么?” “没有人愿意戴绿帽子!你自己都没有戴过绿帽子,凭什么让我戴绿帽子 !”陆景隆俯下身撑在桌上怒吼,“我的人生凭什么要被你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操控?!” 陆老爷子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又沉思了一会儿,大概也是觉得这样牺牲他确实有些对他不起,“五天!五天内,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去把任紫萱追回来。” 说完,不再跟他磨叽,起身便走。陆景隆红着眼睛看他蹒跚的背影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 春莹躺在床上看着电视,看的就是陆氏集团针对“鲸鱼病毒三号”召开的记着招待会。看着看着,越看越乱,索性关了电视自己沉思。 这男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本事,真是厉害到不行。一个记者招待会,两个多小时,无论记者们怎么炮轰、问些十分尖锐的问题,他完全就事论事一个点一个点地回答,从来不从全局的角度回答问题,听着虽然没有跑题,但是讲了那么多话都是极其标准的袒护陆氏集团的外交辞令,有用的信息完全没几个,真不知道那些记者们回去能写些什么东西出来。 这男人到底瞒天过海地在做什么?很明显,这次无论是谁开发出来的“鲸鱼病毒”,其幕后支持者都是任古宏,这两个人不仅是生意上的竞争者,还是过去的情敌,两人矛盾颇深,已经是到了不能化解的地步了。任古宏的目的也很明显,他想要陆氏集团。 那陆景隆呢,肯定不是在坐以待毙! 第八十八章 拒绝努力 很明显,这次无论是谁开发出来的“鲸鱼病毒”,其幕后支持者都是任古宏,这两个人不仅是生意上的竞争者,还是过去的情敌,两人矛盾颇深,已经是到了不能化解的地步了。任古宏的目的也很明显,他想要陆氏集团。 那陆景隆呢,肯定不是在坐以待毙,所以之前他把自己安插在任古宏那里,又是放窃听系统,又是放追踪器,肯定都是有某种目的!那他到底是要做什么?从目前来看,最大的可能应该是那把钥匙,还有他所说的密码。而且这个钥匙和密码应该是放在一起用的。 既然是钥匙和密码,那么问题本身肯定不会是那把钥匙,那把钥匙和密码应该是用来取走某样东西的。那把钥匙既然是任古宏的,那就说明了东西本身是任古宏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让陆景隆花这么大力气去拿到呢?这又和“鲸鱼病毒”有什么关系呢? 陆景隆的一切所作所为,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论任古宏现在怎么在逼迫陆氏集团,他都不管,而是要开辟一条新的道路,来置于死地而后生,那么那把钥匙应该是关键点。但是“鲸鱼病毒”现在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完全没有应对之策啊。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完全串不起来。 “春莹小姐——”云姨在门外问道,“我熬了乌鸡汤,给您送过来了,您现在要喝点吗?” “哦——云姨,我下去喝吧,麻烦您了——” 春莹扬声应着。 “不麻烦的,春莹小姐,那我端到饭厅等您。” ******************************************************************************* 看着春莹一口一口地喝着鸡汤,云姨心里暖暖的,试探着问,“味道如何?” 春莹回以一笑,“味道很好,云姨。” “那就好,那就好!”相处了一天,感觉春莹不是个有架子的主儿,开始攀谈起来,“说真的,您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温和的主儿。” 春莹喝了一口汤,笑着答,“我也出身贫寒,所以我不是什么主儿。” “那可不,”云姨说,“我看三少爷可是把您放在心上了的,就算再忙,今天中午的时候还是打电话回来问了您的饮食情况。” “呵呵”春莹浅浅地笑着,“他更多的是在意孩子罢了。” “那就不一样了呀春莹小姐!”云姨很欢喜地笑了,“嘿嘿,春莹小姐您可是第一个为少爷生育的人,他愿意留下您和您肚子里的孩子啊,那本身就说明了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是吗?!”模棱两可地应着。 果然,云姨的话匣子打开了,“是真的呢,我在陆家伺候了挺多年了。少爷虽然沾花惹草,但是都不会留下种,偶尔出个什么意外,有女人找到家里去,说怀孕了想要少爷娶她什么的,都被少爷强行打胎了,您是第一个让他留下的。而且他基本从来不让女人住在他这里,他现在跟您同居,还派我来照顾您,相信我,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真的不一般的。” “呵呵呵”春莹开始套她的话,“您对少爷似乎很了解,是照顾他很多年了吗?” “是啊!”云姨作为老骨干,自然颇为得意。平时很少多嘴,但是遇到这么平易近人的主还是头一回,“我年轻的时候就跟了太太,就是少爷的母亲,后来先生和太太去环球旅行了,然后我就留在陆宅了。老太太说您怀孕了,要人照顾,所以就让少爷把我带过来,少爷居然还答应了。我当时一听可是吃了一惊呢,首先少爷就没让女人为他生育过,其次您居然还是住在少爷这儿的,我都差点以为您要成为三少奶奶了呢!” “呵呵呵”春莹开始有些不自然了,“那个不可能的,我出身贫寒,和少爷门不当户不对的,还是不要有这种念头好。” “怎么会呢?!我看您真的极有可能。”云姨极力说服着春莹,“少爷对您的特殊待遇,我是看在眼里的,多少想母凭子贵的女人都被少爷直接拒绝了。您真的是例外中的例外,要是肚子能争争气,为少爷生下个大胖小子,少爷也许就娶了您呢?!”这么平易近人的主,到时相处起来应该也很融洽吧。 “呵呵呵”春莹认真地听她的话,继续竭力获取些有用的信息,“您说,他很少带女人住进这里,那就是曾经还是带过的对吗?” “额”云姨突然有些迟疑了,“那都是七年前的事儿了,就不要再追究这些了嘛。” “恩,我明白了。”春莹微笑着点头,继续喝汤。七年前?那就是说是雪佳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通情达理的主,想问但是知道不该问,居然也没有逼她,云姨是越来越喜欢春莹了,继续引导着她,“春莹小姐,您这可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了,我看您啊,不止是平易近人而且还很聪慧。少爷真的是个十分优秀的男人,您这么聪慧,肯定能想到办法永远绑住少爷的心的” “呵呵呵没什么东西是能够永远的,尤其是男人的心,”春莹笑着打断,“所以对于绑住他的心,这我可做不到!” “你试过了吗?你就说你做不到。”一道男声从两人的背后传来。 云姨和春莹都一惊,回头便看到陆景隆倚在门口看着两人,也不知道他在后面站了多久。 “少爷!”云姨赶忙起身。 陆景隆一回来便听到云姨在教导着春莹要抓住他的心,这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这女人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突然觉得有些不爽。虽然,他现在确实无法做到专情,但是这么被一个人拒绝,心里突然就是很不爽。 “你吃饭了吗?”春莹淡淡地问,“云姨熬了汤,还剩下好多,我一个人喝不完,你要喝点吗?” “恩!”陆景隆满身疲惫地坐在了她旁边。 见状,云姨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厨房盛汤出来。 ******************************************************************************* 春莹把汤喝完时,手撑在桌上看着陆景隆,随意地问着,“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陆景隆喝了一口汤,“你不要管!好好养你的胎。” “是我帮你拿的钥匙。” 陆景隆动作一顿,皱眉看着她,“所以你威胁我?” 春莹平缓地说,“不是,是关心你。” 陆景隆放下汤匙,抽出面纸擦了擦嘴,打量了她一会儿才说,“是关心我?还是关心那个毓姝?” “关心你!”春莹脱口而出,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能力,算是跟他学到了。 陆景隆又沉默地打量了她一会儿,才开口“是吗?我不用你关心,你现在好好地养好身体,给我生下一个健康聪明的孩子,就是对我最好的关心。” 说完,汤也不喝了,直接上楼。华春莹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烦躁。不行,一定要知道他在做什么,已经趟进这淌浑水了,怎么能说退出就退出。 ******************************************************************************* 趁着他洗澡的时候,春莹翻到了他的手机。肯定是有屏保的,所以倒也没有急着把屏幕打开。而像陆景隆这样的人,凡事都喜欢掌握主动权,所以不太可能设置指纹屏保,那样太过于智能化的东西不符合他的风格。 于是把手机放在灯光下,与眼睛持同一水平面高度,仔细观察手机屏幕上留下的指纹痕迹。 自从她从任古宏那里回来后,陆景隆就习惯了看她的一举一动。所以一边洗头一边从ipad上看到她的举动时,陆景隆低笑了一声叹道,“还是个喜欢耍小聪明的女人。” 春莹观察了半天屏幕上的指纹痕迹,觉得形状应该是个倒角8字,只是不知道是从哪一端开始。 第八十九章 鱼我所欲也 把手机放在灯光下,与眼睛持同一水平面高度,仔细观察手机屏幕上留下的指纹痕迹。 自从她从任古宏那里回来后,陆景隆就习惯了看她的一举一动。所以一边洗头一边从ipad上看到她的举动时,陆景隆低笑了一声叹道,“还是个喜欢耍小聪明的女人。”不自觉地加快了洗澡速度。 春莹观察了半天屏幕上的指纹痕迹,觉得形状应该是个倒角8字,只是不知道是从哪一端开始。逐一试过后,是从中心点开始的,手机解锁了。 首先从他的邮箱开始,果然很快找到了她想要的信息。是陈助理发给他的一封邮件,是明天下午动手,到时会跟着上船,一艘叫做“任创”的船,那艘应该就是任古宏的船了,还有一个附件,关于行动更详细信息的。 正想打开看时,春莹觉得腰上一紧,然后整个人被翻转了身,“啊——”春莹撞进了他的胸膛,男人只围了一条浴巾便出来了,头发也没有擦干,还滴着水。 陆景隆从她手里把手机抽了出来,一手搂着她,一手抬高手机看看她都看了什么。春莹挣扎着想从他的怀里出来,陆景隆瞪了她一眼,又收紧了手臂,继续看她都看了什么。 “不错嘛,还真被你解锁了。”陆景隆笑着夸她。 春莹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瞪着大眼睛十分平静地看着他。 “不过!”男人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不要把你的那些聪明用到我这里,我不是任古宏!” 春莹还是平静地看着眼睛,说出了和毓姝一样的话,“我只想知道我做了些什么!” 男人脸色很沉,“你听不懂话了是不是?!我再说一遍你没有必要知道!” 春莹突然有一种好像被放到太空上的感觉,很冷很孤独,也很恐慌,低下头不再跟他对视。 推了一下男人,示意他松开,“太晚了,我先去睡了,晚安。” 陆景隆迟疑了一下,松开了她,看着她走出书房。 陆景隆听着身旁的女人背对着他,平缓的呼吸声,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还是翻身压在了女人身上。 不说话,只是在女人的脸上、脖子上舔舐着,她的脖子很长也很柔软,难怪那些诗人喜欢把女人的脖子比作白天鹅。呼吸渐渐重了起来,开始撕扯她的睡裙。 春莹并没有睡着,所以他的举动倒也没有多惊吓他,只是心里很排斥他,尤其是从任古宏那里回来后。“你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这个孩子。” 男人一边在她脖颈间啃着,一边呢喃,“你少骗我,我看了你昨天的产检报告,身体一切都很正常。” 春莹不说话了,闭上眼任由他予取予求。可是黑暗中,男人却很敏锐地停了下来,“你在想谁?”他已经有些神经质了,一个毓姝成了他心里的一个梗,现在那个欧阳影为了她居然还犯下这么大的罪过,还好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了都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春莹被他的控制欲简直逼到濒临抓狂的边缘,真的不想再跟他谈话了,索性背起了古文,“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男人伸手“啪”一声打开了灯,房间大亮。春莹顿住了,抬起头看着两人此时纠缠在一起的样子,还有男人玩味的眼神,心里无比抗拒,却又无力改变什么,又无力地躺了回去,望着天花板,什么都不想看,她讨厌这种感觉,很讨厌。 还没有一个女人跟他上床时背古文的,这经历简直新鲜到不行,陆景隆笑着鼓励她,“没事儿,你继续背!” 春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果然继续了,“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无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避也啊——” 男人突然很野蛮地开始了动作,春莹难受得惊叫了一声,手拽紧了枕头,疼得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她难受,他也难受,但是这样的经历实在是新鲜,陆景隆咬着牙戏谑地鼓励她,“你继续背,没关系的。” 像是倔强地维护着什么一样,女人果然又继续了,“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者,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如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避患者何不为也” 她一边背,男人一边在她身上动了起来,即便痛苦也很是用力,像是想要摧毁她的理智、她的冷静、她的逻辑,还有她竭力要维护的什么东西。 “由是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可以避患而有不为也,是故啊——”女人的理智和逻辑在男人粗暴的动作中,已经没有办法保持了,终于痛苦地叫了出来,失控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臂,露出了丑态。 男人看着她狰狞的脸很是愉悦,减缓了动作俯下了身子压在她身上,又开始描摹着她柔软的脖颈,绵延而上到她的耳垂,呢喃着,“是故所欲又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华春莹,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表现你那套舍生取义的情操,因为你这样挑衅我,只会让我想摧毁你。” 看着十字架上那个被钉死的痛苦的男人,任紫萱仔细地打量着他的面容,她不懂为何他的眉宇间是平静的?他不欠任何人的,为什么要替世人受罪?为什么要为别人去死呢?世界上真的存在完全无私的爱吗?这种毫无道理、毫无逻辑、完全违反贪婪而又自私的人性的博爱,真的存在人间吗? 夜晚黑得连日月星辰似乎都沉睡了,偌大的教堂只剩下那一抹倩影了,老修女引导着李盛铭,“先生,这位小姐看起来似乎很悲伤,跟主说了很久的话了,不过现在真的太晚了,快带她回去吧。” “好的,谢谢您了。” “先生客气了,愿主保佑。”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然后就出去了。 坐在她旁边的位置,李盛铭很轻松地开口,“我们的婚礼在这里举行好不好?” 任紫萱转过头来看他,没有回答,眼里却慢慢氤氲着泪。 她的泪总是压垮他心脏的最后一根稻草,李盛铭捧着她的脸问,“这次的眼泪是为我而流的吗?” 任紫萱突然伸手抱住了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任由泪水打湿他的胸膛,“盛铭哥,我们的婚礼就在这儿举行吧!” “好!”下巴垫在她的头顶,紧紧地抱住她。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任紫萱哽咽地说,“以后你不许再为我做任何事情了。” 李盛铭沉默地听着,听着她泣不成声地呐喊。 “你再为我牺牲,终有一天,被钉死在那个十字架上的会是我的!” 李盛铭的心脏一阵一阵地钝痛,反射性地收紧了手臂,更加紧地抱住了她,像是想要保护她。说不出话,因为他终于确定,今天,她的眼泪是为他流的。 任紫萱哭得越来越凶,“我到底让你为我犯下了多少罪孽?我会遭报应的!我一定会遭报应的!” “不会的!不会的,阿萱,”李盛铭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会跟上帝说的,要钉也是钉死我,我会为你受过的,不要怕,我会为你受过的。” “不要!”任紫萱摇着头,“我不要你为我受过,我不要你再为我做任何事了!因为我爱上你了!” 这个世界上,也许、可能、真的存在这种毫无道理、毫无逻辑、完全违反贪婪而又自私的人性的爱,也许这种爱的名字,叫爱情。 第九十章 退婚 早上 出门的时候,陆景隆认真地对着云姨交代,“今天看好她,不准备让她出门,直到我回来,她哪儿都不准去。” “是!” 陆景隆转身欲走,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补充着,“谨慎点,这女人脑子很聪明,经常不按常理出牌,千万不能大意。” “是,明白了!”云姨恭敬地应着。 说完,陆景隆转身出了门。 ******************************************************************************* 任古宏把手上了一沓报告往地上一扔,“我说,你查了几天了,就给我查出来个这个?” 管家低着头,“那个,张成这张脸,还有名叫华春莹的,跟之前查到的资料真的一样啊,就是母亲生病,父亲是个赌徒,后来为了救母还有还债沦落为妓女。” “这特么很明显就是假的身份嘛!”任古宏大声呵斥,“这跟她的所作所为和行为举止根本不符!” “是,是啊!”管家把头又低下了一点,“再然后,就是七年前,有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因为溺水身亡了,可是已经递交了死亡证明了,所以真的已经没有关于这个小女孩儿的任何记录了,而且她还不叫华春莹。”声音越来越小。 任古宏继续大声呵斥,“这不是废话吗?!要是还有记录,那不是诈尸啊?!” “是,是啊!所,所以”管家被他吼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所以,你就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管家的头都快要埋到胸前了,“少,少爷,恕我愚钝,还请您……请您指条明路。” 任古宏深吸了一口气,“我说你怎么那么笨啊?!诈尸是不可能的,那这个容易查到的身份是假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当初的死亡证明也就是假的嘛!” “啊?——”管家一脸懵逼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任古宏,“那——这——就是说她没有身份地在世界上活了七年?” “这不是很明显吗?”任古宏一脸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可是,”管家舔了舔嘴唇,“可是没有身份证,她怎么活的?她怎么受教育的?怎么办理电子业务的?怎么出行的?收入来源在哪儿?没有身份证,她怎么在这座大城市活下来的?” “我要是知道,我还要你查个屁啊!” 管家默了一会儿才答道,“我明白了!看来想要像根据普通人一样去查电子痕迹是查不到这个人的,接下来我一点一点地盘查整个城市的监控录像,看看她都出现在哪些地方!” “你终于开窍啦!”任古宏叹了一口气,“这女人像个幽魂一样在这个城市里活了七年,在这个什么都靠身份证和互联网的时代,如果背后没有人给她支持是完全不可能的,看来七年前就已经是有预谋地在培养她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背后肯定有很大的阴谋。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人家都办完事脱身了,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他们又在做什么。这不是好兆头!” “明白了,我马上就去全城盘查!”说完,管家直接出去了。 ******************************************************************************* 陆景鸢正跟陆景隆计划着,“明天就是任古宏的生日,从今天晚上五点钟开始登船,到明天早上八点钟回来,整整十三个小时是在船上度过。而工作人员的登船则是下午两点钟开始,我们买通了那艘船的管事,今天下午我们直接进去就好了。不过我们毕竟都在公众面前露过脸,所以我们还要认真化个妆,一会儿化妆人员就到。” 陆景隆点头,“嗯,好!” “登船后,我们的工作主要是负责舞厅的酒水供应,我们可以随意走动不会引人注目,这样我们比较灵活,可以暗中观察他伺机行动。” “恩!明白了!” 陆景鸢继续说道,“他们这次的航行路线,是从厦门港出发,穿越整个东海,然后大概晚上十点左右就会到达公海。然后十二点整点一过,全船的人都会服下催情剂,这种催情剂是任古宏的医疗团队最新研发的,不仅催情,还会让人神志不清,只会产生欢愉感,我们就在那个时候下手,给他下致幻剂,诱导他说出密码。” “恩,好!” “然后他会和喝了催情剂一样的,醒来后不记得所有事情,只是会记得那种欢愉感。船只大概会在晚上三点钟左右开始返航,他们也会陆陆续续地在返航期间醒来,我们继续以服务生的身份工作,回来就可以了。” “恩,姐,很周全。”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了嘈杂声,好像是阿姿和陈助理的声音。 “阿姿小姐,陆总他在忙,您不可以进去。” 阿姿人高马大的,陈助理比她还矮半个头,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滚开!” “阿姿小姐,陆总他真的在忙,您要是强行进去了,后果很严重啊!” 阿姿爆吼,“别逼我打你啊!” 眨眼的速度,她已经把总裁办公室的门给踹开了,陈助理捂着脸,已经不敢看陆景隆的脸有多黑了,陆景鸢也是一愣。 看着办公室里两人正坐在一台电脑面前,好像是正在谈事情的样子,还有陆景隆很黑很黑的脸,阿姿终于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打扰他处理公事了。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 等了一会儿,陆景隆不耐烦了,“要是没什么事讲,就出去!” 阿姿抬起头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为什么他这么冷漠?就算是上次吵架了,但是这都这么多天了,他完全不找她。不找她就算了,她低下头去找他,他居然一次都不回复!一次都不回复!他不是她的未婚夫吗?!想着想着,阿姿又脑充血了。 委屈地呐喊,“你为什么不回复我?!” “就为了这个你就敢踹我办公室的门?”陆景隆眉头皱得更紧,脸色更臭,“你不知道我最近很忙吗?” “我知道出了‘鲸鱼病毒’的事情你很忙!”阿姿委屈地走向前,“但是你不至于一次都不回复我吧?你总有时间吃饭睡觉吧,可是我找了你那么多次,你一次都不回复我啊?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陆景隆看着她孩子气的脸,真心觉得是该找个时候甩掉这个“孩子”了! “我现在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工作,还忙的不可开交,你是要我再腾出一点吃饭睡觉的陪你?你是嫌我不够累还是不够烦?你就是这么为人妻的?” 阿姿被他问得完全噎住了,确实是她任性没错,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可是你以前” 陆景隆知道她什么意思,以前是陈助理应付他的,上次和她吵架后,就让陈助理从这项工作中解脱出来了,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再在她身上投入时间和人力了,因为她的利用价值已经快接近完结了。 “听好,唐姿!”陆景隆突然怒气很重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用极其冷的声音说道,“我现在就是很忙,忙到我没有一丁点的时间去应付你那些完全没有用处的关心,还有去抚慰你那些小女生的情绪。我就是这样一个把工作和效率放在第一位的人,你要是觉得受不了可以跟我解除婚约,我没有一点意见。” 阿姿完全被他的声音冻住了,他刚刚说什么?解除婚约?! “你,你什么意思?!”阿姿的牙齿都在打颤,“你要退婚?” “对!”陆景隆回答得很肯定,不给她一点幻想,“你要是受不了我这个人,你可以跟我退婚!” 第九十一章 预言 “听好,唐姿!”陆景隆突然怒气很重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用极其冷的声音说道,“我现在就是很忙,忙到我没有一丁点的时间应付你那些完全没有用处的关心,还有去抚慰你那些小女生的情绪。我就是这样一个把工作和效率放在第一位的人,你要是觉得受不了可以跟我解除婚约,我没有一点意见。” 阿姿完全被他的声音冻住了,他刚刚说什么?解除婚约?! “你,你什么意思?!”阿姿的牙齿都在打颤,“你要退婚?” “对!”陆景隆回答得很肯定,不给她一点幻想,“你要是接受不了我这个人,你可以跟我退婚!” 从爱上他开始,阿姿就活在了嫁给他的梦里,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分开,即便是前几天和他吵架,即便一直以为他心里忘不掉任紫萱,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他结束,为什么一切都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不可以,不可以结束! “不!我不要退婚!”阿姿又掉下了眼泪。 陆景隆真的对女人的眼泪很反感,“不想退婚,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阿姿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他居然用了“滚”这个字? 看着她目瞪口呆却没有动的样子,陆景隆更加不耐烦地补充了一句,“不要耽误我时间!” “为什么你变化这么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就像许多小女人一样,阿姿说出了这句话。 知道一切前因后果的陈助理没办法再沉默下去了,尤其是那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问话,让他很是愧疚。 在陆景隆快要发更大的火的时候,陈助理轻轻拉了一下阿姿,“阿姿小姐,您真的打扰到陆总了,现在公务真的很棘手,您也为他着想啊?” 阿姿转过头来看陈助理,他说得对,现在陆氏面临这么大的危机,自己可能真的打扰到他,惹他心烦了,是我太任性了,他说取消婚约只是一时气话而已,一定是这样的! 即便是七年前被赶出唐家,但是她有一个很厉害的舅舅,所以她从来不知道低下头是什么滋味,在她心里,那时不过是她主动放弃掉的一个势利而又虚伪的家庭罢了。 从来没有受过这样侮辱和打击的阿姿,即便面子上过不去,但是为了挽留住这个男人,第一次,忍气吞声了,一句话不说地就走出了办公室。陈助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很愧疚,好像是自己伤害了这个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小女孩儿。 走出陆氏集团时,阿姿吸了吸鼻子,看着湛蓝的天空,好像还是那天订婚时的天空。只是那天任紫萱的预言却似乎在她耳边响起,“很快你就会跟我一样,因为爱上他,而变得狼狈不堪的!” ******************************************************************************* 陆景鸢全程目瞪口呆、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 陆景隆坐下,淡淡地提醒,“姐,继续!” “这,这是什么情况,你之前不是说她只是你找的一个托吗?托怎么还会要求跟你保持婚约关系?” 陆景隆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她确实只是个托,放心吧,我不会跟她结婚的,做完这些事情,我会找个机会甩了她的。” 这话在同是女人的陆景鸢听来,简直是从头到脚的寒。如果他不是她弟弟,如果不是因为这层亲情关系,他应该就是她眼中的那种渣男吧?也许他确实是个好亲人,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男人。 陆景鸢喃喃地问,“你刚刚没看到她很受伤的眼神吗?” 陆景隆有些惊讶地看着陆景鸢,皱眉,“我没有伤害她,我从来没有碰她。而且她跟任家也是敌对关系,把这件事做完,她也可以得到原本属于她却被任家抢走的财产,所以她没有吃亏!” 完全没有了解过阿姿,陆景鸢并不知道她跟任家原来也是有关系的,无法反驳。只是他的话里好像哪里有问题,没有碰过她就等于没有伤害她吗? 还来不及细想,陆景隆就催促道,“姐,这些事情等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密码!成败在此一战。” “哦哦,”陆景鸢终于回过神来。继续道,“还有你上次特地跟我交待的,任古宏的隐婚妻子——毓姝。” “恩!”陆景隆点头,“她是关键点!” “我查了一下她的身世,是个同性恋,曾经为了她的恋人而杀了人被判了无期,后来被任古宏救了出来。” “对!没错!” 陆景鸢叹道,“哎!也是个苦命人!” 陆景隆现在对于胜利的渴望已经完全让他麻木了,根本没有办法体会什么苦命不苦命的问题,“这个女人既是关键点,也是漏洞,因为她对催情药是免疫的。” “免疫的?”陆景鸢也是被雷到了,完全第一次听。 “恩!我亲眼见过!”陆景隆很认真地点头,“这个毓姝,是个货真价实的同性恋,只对女人有反应,而且因为对之前的恋人用情太深,所以前女友死后,变成了性冷淡。任古宏为了治好她的性冷淡,研制了各种各样的催情药,但是都失效!这个很荒唐的生日趴,也是为了从外部刺激这个女人的性欲。” 即便是这么简洁的描述都让陆景鸢吃惊不小,“我的天啊!任古宏有个隐婚妻子都挺雷人的了,他那种人,居然也是会对女人动情的?” 陆景隆依然不为所动,“动没动情我不知道,反正她肯定是全程陪在任古宏身边的,却又是没有办法被催情药迷惑的,所以我们还要想办法解决掉她。” 沉思了一会儿,陆景鸢说,“我还准备了一些迷药,以备不时之需,看来要用在她身上了。” 陆景隆点头,“恩,就这么决定了!” “我们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好!” ******************************************************************************* “云姨!”春莹难得一下楼。 “诶!”云姨应了一声,“春莹小姐有何吩咐吗?”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主儿,既不出去买买买,也不招待好友来玩玩玩,基本待在楼上不下来,有时又会听到她弹钢琴的声音,似乎有些忧伤。如此安静的主儿,让云姨十分清闲,每天除了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春莹十分客气道,“云姨,您刚刚做的汤味道不错,还有吗?” “有有,”云姨有些欢喜,“我现在就去热一下端出来给您,您稍等片刻。” “好!麻烦您了!”说着春莹在饭厅椅子上坐下。 “不麻烦,不麻烦!” 没过多久,一碗热腾腾的汤果然就端上来了。 她不是贪食之人,这几天相处下来也发现她的饭量很小,而且妊娠期的女人多少因为妊娠反应而胃口受影响。这会儿看着她胃口大开的样子,云姨虽然欢喜之余,还是有些疑惑的。 “云姨,您做的汤真的很好喝,您也试试啊?”春莹一边喝着一边建议。 云姨忙摆手,“不了不了,春莹小姐您喜欢就好,哪有主人和佣人一起用餐的,这可不合规矩。” “我说过,我也出身贫寒,并不是富贵人家小姐,”春莹笑着道,“而且我自己吃真的没有多大意思,您也一起吃,我们还可以继续一起聊会儿天。” “这……”云姨迟疑着。 “您昨天不是还建议我抓住少爷的心,晋级为三少奶奶吗?可是他这个人非常注重保密个人隐私,我其实并不太了解他,也不太清楚他的喜好。”春莹循循善诱,“您看着他长大的,想必您对他很了解吧,跟我说说呀!” 她今天确实很反常,昨天和今天差别怎么这么大呢?看来少爷今早的交待是有根据的! 第九十二章 青涩的吻 “您昨天不是还建议我抓住少爷的心,晋级为三少奶奶吗?可是他这个人非常注重保密个人隐私,我其实并不太了解他,也不太清楚他的喜好。”春莹循循善诱,“您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的,想必您对他很了解吧,跟我说说呀!” 她今天确实很反常,昨天和今天差别怎么这么大呢?看来少爷今早的交待是有根据的! “这,春莹小姐,”云姨虽然不知道她要干嘛,依然继续坚守着,“这里毕竟是三少爷的府邸,所以我还是得遵守陆家的规矩,不能跟您一起同台用餐,不如这样吧,我去拿杯果汁过来,跟您一起聊天好吗?” 春莹目光澄澈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回答,“好吧,云姨。” 两人聊着聊着,家里电话突然响了。 “云姨,您去接电话吧!”春莹说。 “诶,好,”云姨急忙站起身,“可能是少爷打回来的。” 可是跑过去拿起电话,喂了几声都没有人说话,云姨看了看来电显示,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疑惑着把话筒拿下来,嘀咕着,“是谁啊?”。 见状,春莹放在饭桌下的手,悄悄地挂断了电话。 春莹无恙地继续喝汤,“是谁啊?云姨?” “不知道啊!来电显示也不是少爷的电话!”云姨疑惑不解,“真是奇了怪了,没什么人知道这儿的电话的,会是谁呢?” “也可能是打错的吧!” “恩,有可能!”云姨点了点头,又喝了口果汁。 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会儿,云姨开始越来越头晕,快要失去意识时才意识到不妙。 “这,这……”云姨指着果汁看着春莹。 “云姨,这只是迷药,我没有放多少剂量,您睡一觉,明早就好。”春莹起身,想要扶起云姨。 云姨挣扎着,“你……你为什么……为什么给我下药?” “我知道陆景隆要您困住我,但是有些事情我真的需要去做,对不起您了!” “不不,不行!”云姨挣扎着想要清醒,“少爷交待我了的,不可以!您不可以出去。” 春莹没有反驳,也没有强行做什么,就慢慢等着。没多久,云姨彻底昏迷了。春莹把云姨扶进卧室,替她盖好被子,穿好衣服,就出门了。 ******************************************************************************* “呜——”随着一声巨大的呜咽声,巨大的轮船扬帆起航,就电影里的那个“泰坦尼克号”。出发的时候总是显得如此喜庆,却不知远方等待着的是什么。 轮船在落日的余晖中,一点一点驶向荒无人烟的大洋。待到漫天的星星彻底出来时,已经完全看不到陆地了,只有满天的星星,茫茫的大海,还有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 船上的俊男美女们,身着华丽的晚礼服和燕尾服,挽着精致的发髻、戴着白色的手套,在浪漫的圆舞曲下翩然起舞,一丝丝浪漫而又婉约的情愫,在绅士的男人和矜持的女人之间,似乎在氤氲着产生。 陆景鸢和陆景隆都一副服务生的打扮,潜伏其中。只是让人有些疑惑,毕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英俊的服务生,英俊得像天神。 但是服务生就是服务生,进了这里,人脉和衣服,是唯一的身份象征。为了维护表面上高贵的形象,姑娘们暂时是不会跟这位英俊的服务生搭话的。只是这位英俊的服务生,成为了许多高贵姑娘的目标,一会儿放肆狂欢的目标。 “阿隆,我已经把窃听系统放到任古宏的房间了,你那边看得到了吗?” 他们戴着和华春莹之前戴着的同样的隐形眼镜,可以以第一视角摄取图像信息传递给控制终端,也可以实时放映窃听系统传来的图像信息。只是他们的隐形眼镜是没有度数的。 “恩,姐,我看到了!你那里呢?” “恩,我这边也信号正常,那先这样了,保持联系。” “好!” ******************************************************************************* 而作为主人的毓姝却和这样高贵优雅的场合格格不入,靠在椅子上心事重重地摸着肚子。 “这么没兴致可不好,今天可是我生日,”任古宏拿着一杯鸡尾酒突然送到她面前,“喝下这杯酒,陪我兴奋起来。” 毓姝接过这杯酒,可是却无法喝下口。如果是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她当然可以毫无顾忌地喝下去,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出于母性的本能,她也无法下口,即便觉得这个孩子无法留住,也不想伤害他。 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我要是不喝,你会生气吗?” 任古宏的脸果然立刻不好看了。他是个易怒的男人,跟着他没多久的时候就发现了,所以她的刀枪不入经常地激怒他,所以有一段时间任古宏根本就不理她这块顽石。只是后来日久情深,也许他被她的顽固打动了。他易怒,但是他知道什么东西是珍宝。 毓姝站起身,轻轻地捧住他的脸,温柔地对着他的嘴唇啄了一口,“这样心情好点没?” 任古宏呆住了,不是为她的主动献吻,他心里知道,她只是在讨好他。 只是她柔软的手捧住他的脸,轻轻地阖上眼眸,向他嘴唇靠近着,如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嘴唇,酥酥痒痒的,还有她长长的睫毛也在他的脸上扫了一下,酥酥痒痒的,他的心也跟着酥酥痒痒的,这是从没有过的感觉。她睁开眸子的那一刻,明明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可是为什么闪亮得像星辰。 明明已经不是青涩的年轻小伙儿了,明明已经久经情场了,可是对于这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吻,为什么让他心跳得这么剧烈? 他呆呆的眼神出卖了他,毓姝害怕他的用情。很多年前,她就把自己的心和人生都跟另一个人埋葬了,她不在意他沾花惹草,即便是他的妻子,她也不需要他的忠诚,她没有心给他,所以她不想要求他什么。可是如果他用情了,她会害怕会抵触,因为没有等价交换,她会愧疚。 “我想去下洗手间!”说完转身就想走。 任古宏一把拉住她,把她拉倒在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毓姝反射性地抵触。 “不许挣扎!”虽然是要求,但和他平时那种霸道的命令不一样,更像是请求,“我就抱你一会儿。” 毓姝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命令自己平静下来。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像一对热恋中的青涩男女一样。 好了好久,任古宏呢喃着开口,“姝儿,我们举行婚礼好吗?” 结婚是法律凭证,是一种法定关系;但是婚礼是要对着自己的灵魂宣誓的,宣誓无论困难、疾病,都对一个人不离不弃。她明白他的意思。 毓姝只觉得窒息,说不出话来。就像求生一样,很努力地挣脱他跑开了。 任古宏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她逃开的背影,七年前的那种挫败感再次袭来。苦笑着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杯鸡尾酒,一饮而尽。 毓姝跑到甲板上大口喘气,蹲下环抱着自己,大颗大颗的眼泪也啪嗒啪嗒地掉在甲板上。 船舱内歌舞升平,可是那样的热闹是他们的,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船舱外只有漆黑的天空和冷峻的星辰,还有同样漆黑而又茫茫的大海,大自然的冷酷,让人觉得寒冷。世界之大,可我温暖的家,已随着一个人,住进了那冰冷的坟墓里。 毓姝的头埋进膝盖里,任由冰冷的海风吹起长发,鞭打着自己。 第九十三章 端倪 陆景琛抬腕看表,北京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再过两个小时他们就要动手了。 “婉儿,你就待在酒店,我很快办完事就回来了,不要出去,也不要担心我,好吗?” “好!”婉儿十分乖巧地点头,“你放心吧,我就待在酒店等你,哪儿都不去的!” 陆景琛吻了吻她的额头,“事情办完,我们就立刻回国。” “好!” 再恋恋不舍地看她一眼,陆景琛终于关上了房门离开。 婉儿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陆景隆电话,“阿隆,阿琛他已经出发了。” “恩,好,大嫂你先不要担心,事情如果很顺利的话就不用做什么,如果大哥有危险的话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然后你就按我事先说的,把那个病毒程序交给阿珏就可以了,你先放心。” “好的!我等你们电话。”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婉儿什么都没做,手里拿着u盘,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满电的手机,专注得像一尊“望夫石”。 ******************************************************************************* 陆景隆挂掉电话后,一位醉酒的小姐喷着酒气猝不及防地挂在了他的身上,手里的盘子差点就掉在了地上,陆景隆眉头一皱,脸顿时拉了下来。 “你居然在工作时间接电话?!”醉酒的小姐迷蒙着眼,并没有感觉到他全身散发的危险的气息,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想得到这个英俊得不像来自人间的男人。 这里是舞厅的角落,还有许多人,虽然并没有人留意到他们,但现在不能引人注意。陆景隆温柔一笑,“小姐恕罪,我不会再犯了。” “恕罪?”醉得七荤八素的姑娘现在只想吃了他,头往他的胸前蹭着,手更是很放肆地直接攀上了陆景隆的臀部。 陆景隆按住了她的手,笑着道,“小姐,这里还有很多人。” “呵呵呵好啊!”醉酒小姐的手攀上他的俊脸,轻拍着,“那现在带我去房间,让我舒服了,我就放过你,不告诉你上司,怎么样?” “好啊!”陆景隆危险一笑,正好求之不得。 耳机里传来陆景鸢的声音,“五楼503号房间没人,把她带到那里解决掉吧。” “恩!”陆景隆低低地应着,一把打横抱起了这位醉酒的小姐。 ******************************************************************************* 从酒店下来时,阿珏已经在车里等着他了。 陆景琛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阿珏转过头来看他嘲讽道,“又不是生离死别,跟你老婆告别告了这么久?” 陆景琛没理她,坐在车上沉默地在脑子里盘点着事情。等着都盘点清楚了,才淡淡地开口,“阿珏!你该结婚成家了!” “什么?!”阿珏猛地一个急刹车,满眼怒火地看向他,紧抿着唇。 陆景琛淡淡地看着她,“你再不嫁人,就要进入剩女的队列了,到时挑不到好男人了,你这么优秀,那样的话太亏了!” 就像大哥哥对小妹妹谆谆教诲的语气。阿珏的太阳穴又欢快地蹦跶了两下。 又过了好一会儿,车子才启动,重新汇入到车流。 ******************************************************************************* 醉酒的女人被抱进房间后,刚想去扯开陆景隆的衣服时,突然后颈一下被重击,然后失去了意识。 瘫倒在地上,陆景隆连抱她上床的耐心都没有,直接准备走出了房间。 耳机里却突然传来陆景鸢的呼声,“阿隆先不要出去!任古宏的管家来了!” “什么?!” ******************************************************************************* 果然没过三十秒,管家进了503号房间,还有一个下属。两人进来后,看到躺在地上的赤身裸体的女人并没有太多惊讶。 那个下属问,“管家,要不要换一个房间?” 管家摆手,“算了,没有多少空房间了,都快被占满了,就在这儿说吧。” “是!”那个人打开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这是使用人脸识别技术,昨天到今天地毯式地检索了全城摄像头数据库所匹配到的图像,这是刚传回来的数据。” 管家一边滚着鼠标,眼睛渐渐眯了起来,“这个华春莹果然不是表面上显示的资料那么简单!” 陆景隆藏在暗处,闻言拳头一紧。 “是啊!”那人应着,“要真是个妓女,怎么可能会去得了这些高档的地方。” “看来少爷说得一点没错,这个华春莹身份是假的,七年前的死亡也是假的,金蝉脱壳被人冷藏起来养倒是真的。”管家一边翻着一边说,“但是这些太繁杂了,把检索到的都系统的归类,然后得出她的详细信息,我总不能拿着这么多的图片去给少爷的。” “是!”那人点头,“不过七年前就被人秘密养起来,看来他们至少准备了七年,到底是有什么阴谋啊?” 管家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要赶快查清楚才行了,这不是好兆头!” “您之前在宅子里时总跟她接触过吧?她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那人继续提醒着管家。 管家有些震惊地转过头看向那人,想了一会儿,大呼,“不好!钥匙!赶紧打电话回去叫人看看钥匙还在不在!” ******************************************************************************* 管家一脸懵逼地从宅子里出来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为什么一脸懵逼呢?因为打电话回去,钥匙居然还是在的。叫人拍照过来,管家仔细鉴定了好久,竟然还真是少爷的那把钥匙,毕竟少数小孔的位置,管家是记得的。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安全后,陆景隆才从暗处走出来。 陆景鸢松了一口气,“还好当初谨慎,仿制了一把假的放那儿了,差点暴露了!” “是啊!”陆景隆也是捏了一把汗,“不过要尽快了,纸包不住火,他们快要反应过来了。” “恩!”陆景鸢应着,“不过他们为什么会用人脸匹配这么大成本低效率的技术来查春莹?” “呵呵,这还得感谢那老爷子了!”陆景隆发自真心地感叹了一声,“感谢他把华春莹这个女人送给了我。” ******************************************************************************* 位于瑞典的豪克斯街24号——大名鼎鼎的苏黎世存储银行。身价低于一个亿的人连这个银行的门都进不去。因为这个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银行大门,是紧闭的,没有美丽动人的接待小姐在门口,甚至门口还是十分简陋窄小的,就一个铺面一样大,还是在一个十分阴暗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坑坑洼洼的路面里蓄着很脏的积水,像贫民区。 而要进这个银行的门,只有钥匙。 陆景琛把钥匙插进门口的机器里,机器立刻感应起来,十个蓝色的小灯一个一个地亮了起来,等到十个小灯全部亮了的时候,门自动打开了。 进去后,又是和外面天翻地覆的变化了。金碧辉煌的大厅,洁白得像是象牙做的地面瓷砖,还有摆放在大厅每一个角落的品种十分罕见的花朵,上面还沾着露珠,很明显是经常采集回来更换的。开放得最美的时候,这些珍稀的花朵被采集回来放在这么具有高文明人类气息的地方,它们很快就会枯萎掉。昙花一现,只为取悦那些都不会正眼看它们几眼的人,这就是人类文明的残酷。 “您好!”一个金发碧眼的帅气年轻人迎了上来,直接用流利的中文和陆景琛对话,“我是今天的值班经理,是陆先生吗?您的东西存放在了十二层,我带您上去。” 即便上次帮陆景琛办理业务的不是这个人,但是这个值班经理还是一眼认出了陆景琛。对每一位客户都记忆清晰,这是面向高端服务行业的每一位从业人员的基本功。 “你好!”陆景琛回握他的手,和这个高大的白种人站在一起,黄种人的陆景琛竟然和他一般高,“我今天不是来办理上次的业务的,不用去十二层。” 第九十四章 天大的玩笑 “您好!”一个金发碧眼的帅气年轻人迎了上来,直接用流利的中文和陆景琛对话,“我是今天的值班经理,是陆先生吗?您的东西存放在了十二层,我带您上去。” 即便上次帮陆景琛办理业务的不是这个人,但是这个值班经理还是一眼认出了陆景琛。对每一位客户都记忆清晰,这是面向高端服务行业的每一位从业人员的基本功。 “你好!”陆景琛回握他的手,和这个高大的白种人站在一起,黄种人的陆景琛竟然和他一样高,“今天不是来办理上次的业务的,不用去十二层。” 值班经理很快反应过来,“我明白了,请到这边来检索钥匙。” 苏黎世银行,只认钥匙不认人,毕竟来这里办存储业务的,都是家财万贯的人想把什么稀世宝物世袭下去,要是认人的话,那和初衷就相背了。 陆景琛十分淡定地拿出任古宏那把钥匙,好像那把钥匙就是他的,插入到端口,很快检索出来,十四层1479号房间。 值班经理把两人引到了房间,很快有人送来了茶、酒、水果等。 “那陆先生您请自便,有需要的话你按下这里的玲就可以了。”说完,值班经理转身欲走。 “等等,”阿珏叫住了他,“如果输错密码了怎么办?” 闻言,值班经理有些惊讶,然后狐疑地打量两个人。 陆景琛淡定地解释,“我爷爷毕竟年纪大了,我怕他把密码记错了。” “哦哦,”值班经理意识到自己失礼,赶紧低下头,“如果输错密码的话,系统会锁上钥匙,然后会有工作人员来到,仔细核实身份,还有就是会跟原开户户主那边联系才能解锁钥匙。比较麻烦,所以还请您,与开户人那边联系清楚了再输密码,这个房间您想使用多久都可以。” 陆景琛点头,“恩,我知道了。” 直到那个值班经理出去了,阿珏才问道,“现在怎么办?” 陆景琛坐下,“等阿隆那边的消息吧。” 快接近零点时已经达到公海了,服务生们异常忙碌,开始准备药物和酒水,把催情药研磨成粉状然后化到酒水里,来迎接即将到来的原始狂欢。 直到现在,金碧辉煌的大厅还是歌舞升平、世纪和平的样子,高水平人类文明成果和智慧与优雅的集中展现。 整齐划一的服务生鱼龙贯出,恭恭敬敬地端着酒,在场的每一位优雅的先生和高贵的小姐都微笑着拿起酒杯,与就近的人碰了碰杯,就像普通的庆祝一般喝干了高脚杯里的酒。 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毓姝回来后,两个人还是像之前那样平淡,谁也不提刚刚发生的事情。此刻,任古宏搂着毓姝站在楼上,看着楼下一点一点的变化,看着人类,是怎么在几分钟内退化成原始森林的样子。 楼下的衣冠楚楚的人群慢慢开始出现躁动,然后慢慢地失去意识,逐渐脱下自己那身高贵的衣物,男男女女就近搂抱在了一起。 任古宏看得热血沸腾了,转过头来看毓姝,可是毓姝依然平平淡淡的,没有任何感觉的样子。任古宏皱紧了眉头,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难道真的治不好她了吗? 感觉到他的目光,毓姝转过头来,没有说话而是主动地踮起脚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不想让他失望,可能他在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吧。 被撩拨起来的任古宏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身,激烈地回吻了回去,疯狂地咬着她的唇。直到听到毓姝痛苦的呜咽声,才拉回了一点点理智放开了她。 还是无法战胜心里的那堵墙,毓姝红了眼眶,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任古宏有些懊恼,刚刚不该太心急的,吓到了她岂不是又要辜负掉今宵的良辰美景?“怎么了?是不是我刚刚弄疼你了。” 毓姝含着眼泪笑着摇头,“没事儿,我们回房吧,好不好?” “好啊!”任古宏松了口气,看来她还好,不是很抗拒。抱着毓姝走进了他的主卧。 服务生端来酒和药,任古宏直接倒出了三颗,就势要喂毓姝。 毓姝用手挡住,任古宏顿时满脸不爽了,“今天是我生日!你不可以拒绝我!” “我知道!又没有说要拒绝你,你看你那点出息!”毓姝笑着又用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但是我不想喝酒,换成白开水吧。” 任古宏又对着毓姝露出了那种憨笑,“这个好说!去,换白开水。” 直到看着毓姝吞下了那三颗药又和她温情缠绵了一会儿,任古宏才服下自己的那一颗药。 渐渐地男人失去了理智,开始疯狂地想要在她身上得到更多。毓姝使尽了所有力气推开了他,但是他似乎彻底失去了意识一样,只是本能地想要粘在她身上。毓姝再一次推开他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出了房门,门口那里已经站着一位等候好了的美艳女子。 毓姝出来后,整理好被拉扯得凌乱不堪的衣物,淡淡地对那位美艳女子说,“去吧!伺候好他!” “是!”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心里,美艳女子无脑地脱口而出一句,“夫人您的心真大!” 毓姝勉强地扯了扯唇,走了。 “阿隆,准备动手!”陆景鸢低声说着。 “恩!我准备好了。” 灯火通明的船,漆黑无比的夜,孤寂沉默的大海,冷酷无比的大自然。只是这一切的肃静都被“人类”打破,现在连甲板上,都充斥着神志不清、已然疯狂的“人”。男男女女,或站或躺,都在肆无忌惮地释放着压抑的欲望。 如果刚刚从文明社会突然穿越到这艘船上,那一定会被这里的情景吓得惊慌失措,但是如果久处其中,那就见怪不怪了。 所以此时依旧清醒的毓姝赶紧出来,捡着地方迈步以免踢到人,也要防止那些疯狂的人撞到她。冲到船沿上,毓姝狠狠地抠向自己的咽喉,逼迫着自己呕出那三颗药。 呕了好久,那三颗药才终于从身体里出来,毓姝捂着肚子,虚脱地坐在地上。 带着寒气的海风把毓姝吹得无比清醒,那一天她火化时,自己在旁边守着,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无情的火焰灼烧肌肤的残酷,那一刻她觉得火化的不止是她的躯体,还有自己的生命。一度以为自己的生命早已随她而去了,可是现在老天却告诉她,还有一条生命就在自己的生命里孕育着,这是老天给她开的多大的一个玩笑。 本想悄悄地拿掉这个孩子,毕竟她是个没有生命力的人,她没有准备好当一个母亲。可是,宏哥居然说他不想隐婚了,他想给她一个婚礼,他在管她要一个正常的家。而此刻这个家的种子,就在她的肚子里孕育着。 第九十五章 斐波那契数列 带着寒气的海风把毓姝吹得无比清醒,那一天她火化时,自己在旁边守着,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无情地火焰灼烧肌肤的残酷,那一刻她觉得火化的不止是她的躯体,还有自己的生命。一度以为自己的生命早已随她而去了,可是现在老天却告诉她,还有一条生命就在自己的生命里孕育着,这是老天给她开的多大的一个玩笑。 本想悄悄地拿掉这个孩子,毕竟她是个没有生命力的人,她没有准备好当一个母亲。可是,宏哥居然说他不想隐婚了,他想给她一个婚礼,他在管她要一个正常的家。而此刻这个家的种子,就在她的肚子里孕育着。 她依旧记得,在那公正得令人窒息的法庭上,法官宣判她因故意杀人罪且手段极其恶劣,判予无期徒刑且终身不得减刑时,在陪审团中,一个男人高喝,“等等,我要向高一级法院上述!”她呆滞的眼神突然有了焦距,转过头看向是谁时,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无声地告诉她,“我要拯救你!”那一刻,她的心里真的起了波澜,即便不是情,那也是感激。 现在他在管她要一个家,她怎么舍得毁掉他的家。就算她是个没有生命力的人,她也不能毁了他的家,他是她的恩人。 想着,毓姝离开了甲板,冲回了任古宏的卧室。 ****************************************************************************** 那个美艳的女人进去后还没有跟任古宏缠绵多久,就被一直潜伏在暗处的陆景隆敲晕昏倒了。 陆景鸢也进来后,两人合力把任古宏五花大绑了起来。因为吃了催情药而全身难受的任古宏无意识地挣扎着,可是嘴里却喃喃地喊着,“姝儿姝儿”陆景鸢呆住了,任古宏也是个情种? 陆景隆的心已经麻木了,对此没有任何的惊诧,只是拿过酒和着致幻药剂就逼迫着他咽了下去。 等了一会儿,任古宏果然镇定了下来,看来致幻剂起作用了。 两人对视一眼后,陆景鸢轻轻地开口,“你知道苏黎世银行吗?” 任古宏目光呆滞地点了点头。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陆景鸢又问,“你在苏黎世银行开过户吗?” 任古宏目光呆滞地摇了摇头。两人都是一愣。 陆景鸢继续语气缓慢,一字一字地问,“那你的父亲或者爷爷在苏黎世银行开过户吗?” 任古宏点头。 “那你知道密码是多少吗?” “1——1——2——3——5——8——1——3——2——1——” 陆景隆嚯地一下站起身,“大哥,你听到密码了吗?” 陆景琛把钥匙插进端口里,有些激动地道,“我听到了,阿隆,斐波那契数列,真是艺术!” 陆景琛郑重而又谨慎地按下了十个数字,“嘣——”一声,墙壁上的一块瓷砖崩开,里面巨大的机械臂启动了起来,终端上显示密码正确,正在提取储物。 陆景琛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成功了阿隆,密码正确的。” “好!”正应着,却突然听到阿珏大喊一声,“不好!出事儿了?!” 陆景隆的身体一崩,“出什么事儿了?”失声喊道。 陆景鸢也是一惊,“怎么了阿琛?” 然后便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外国男人生硬地说中国话的声音,“先生,刚刚开户方那边发来消息说他们的钥匙失窃了,您不是户主的过继人,现在要核实您的身份。” 看来是事情败露了,陆景隆赶紧拿出手机给婉儿发了条信息:大哥事情败露了,快拿着u盘去豪克斯街24号,找阿珏。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陆景琛呵斥着,“这是我爷爷传给我的,你们擅自闯进来,还污蔑我,我要起诉你们。” “很抱歉先生,”那个金发碧眼的值班经理举起手里的一张纸,“刚刚户主那方已经把开户证明的电子版传送了过来,让我拦下您。非常抱歉,恐怕这需要警察来处理了。” 阿珏一看,门外真的已经立着好多穿着西服拿着枪的人,不过应该不是警察,应该只是银行的安保人员。 与此同时,机械臂已经取到东西了,陆景琛从容地从伸过来的机械臂上取下箱子,拿出来,里面就是一台白色的笔记本电脑,“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东西!” 那位值班经理一脸懵逼,开始说好话,他居然真的拿到东西了,那就是他知道密码的? “先生,我们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可能你们是有些误会,这样吧,先麻烦您把那台笔记本电脑交给我,我先保管,等你们把误会都解开了,我再把这台电脑交给你们。” “可以!”陆景琛十分爽快地答道,“但是你们拿着枪对着我,我很不爽!” 哪怕不用眼神,阿珏也明白陆景琛的意思,她十八岁就担任他的秘书,跟了他八年,八年建立起来的默契,超越了眼神和任何肢体语言。阿珏手背向背后,开始准备着。 “这个,先生,”值班经理咽了口唾沫,“我,我也是奉命行事、公事公办而已,您先把这台电脑交给我,等警察来了,把身份都核实清楚了,我再把电脑交回给您,您看如何?” 陆景琛十分威严地说,“我说了,可以!但是我不喜欢别人用枪指着我的脑袋!把枪放下,一切都好说。” 值班经理还是犹豫着,陆景琛继续威胁着,“不放?!那好,我把这台电脑砸了,到时核实是我的,我就告你们银行损坏我的东西!你觉得按照我每年在你们这里交的保险金,你们是要翻多少倍赔我呢?” 值班经理的汗立刻下来了,“这,别,别,先生,别冲动……” 陆景琛自顾自地道,“你们大概不知道这台电脑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吧?我告诉你,这里面装的是无法估价的商业机密!不信的话到时找律师来核实一下就好了,看看这台电脑里的商业机密值多少钱!” “先生,有话好好说,这样,我让他们一部分人放下枪……” “我没什么耐心跟你说话!”陆景琛继续逼迫着,“我也是有脾气的人,这辈子最恨的也就是别人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我数三个数,不把枪放下,你就自己掂量一下,你是准备赔我几位数的赔偿金!” “一!” “都把枪放下!”值班经理已经受不了这样的恐吓了,毕竟他知道密码呀! 陆景琛继续威胁,“把枪全部踢走!” 值班经理的背脊骨都在冒汗了,“先,先生,没这个必要了吧?” “二!” “把枪全部踢开!”所有人全都一脚把枪踢开。 值班经理讨好地看向陆景琛,“先生,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陆景琛缓慢地走向他们。 值班经理赶忙伸出手准备接过电脑,陆景琛又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再看看他伸出的手,又缓慢地举起手中的电脑。 在电脑触碰到他的手的瞬间,阿珏突然飞出许多刀片,众人皆是一惊,可是没用,许多人已经被那些细小而又锋利的刀片所划伤。 混乱中,阿珏抢走了电脑,正准备脱身时,一位反应很快地保安神速地拿起了一支枪,直接命中了阿珏的手腕。 “啊——”阿珏反射性地松开了电脑。时机已经错过了,先脱身再说。阿珏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值班经理连滚带爬地去把电脑捡了起来,还好没有摔坏,大松一口气。 所有人都拿着枪围住了陆景琛,值班经理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但是还是出于礼貌地说,“先生,那现在电脑先交给我保管,我们等警察来吧!” 陆景琛还是一脸淡定,“可以,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擅自打开这台电脑,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第九十六章 从未伤害过你 在电脑触碰到他的手的瞬间,阿珏突然飞出许多片刀片,众人皆是一惊,可是没用,许多人已经被那些细小而又锋利的刀片所划伤。 混乱中,阿珏抢走了电脑,正准备脱身时,一位反应很快地保安神速地拿起了一支枪,直接命中了阿珏的手腕。 “啊——”阿珏反射性地松开了电脑。时机已经错过了,先脱身再说。阿珏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值班经理连滚带爬地去把电脑捡了起来,还好没有摔坏,大松一口气。 所有人都拿着枪围住了陆景琛,值班经理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但是还是出于礼貌地说,“先生,那现在电脑先交给我保管,我们等警察来吧!” 陆景琛还是一脸淡定,“可以,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擅自打开这台电脑,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值班经理不明所以,不过看来这台电脑真的非比寻常,“好的先生,谢谢您的忠告,一切都等警察和律师来处理这些吧。” 然后陆景琛也不再看他一眼,走回房间坐下喝茶。门口的保安则每个人都紧紧地握住手里的枪,值班经理则像是捧着一尊佛一样捧着那台电脑,生怕再出什么意外。等警察来的这段时间,就像等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 “阿珏脱险了,但是没有抢到电脑!”陆景鸢问,“现在怎么办?阿琛还被囚禁了!” 陆景隆也是咬紧了牙,就差那么一点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先处理好我们这里的事情先,不要留下证据,一切等船靠岸了再说。” “恩!”陆景鸢点头。 可是刚想把任古宏松开时,毓姝却突然闯了进来! 没有想象中的两人缠绵的画面,那个香艳的女人昏倒在地上,而任古宏则是被绑在椅子上,眼神涣散、神志不清。 毓姝意识到了危险,“你、你们是谁?”一边问着,一边后退,想要离开这个房间。 陆景隆却快她一步把她扯了回来,“砰——”地一把关上门。 春莹一直在船上四处游荡着,无奈这艘船实在太大,没有地图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哪里。刚刚一闪而过像是毓姝的身影,于是一路跟了过来,然后便看到了陆景隆把她扯了回去。毓姝有危险!春莹赶紧跑上前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毓姝小姐!别来无恙!”陆景隆笑着跟她打招呼。 毓姝被他揪回来后,躲到了任古宏的身边,替他把绳子解开后,用力地拍着他的脸,想要他清醒。 陆景鸢不懂,他们的目标是任古宏而已,为什么陆景隆会用看着仇人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个弱女子,还是个苦命的弱女子。 陆景隆冷冷地说,“你不用拍了,他一时半会儿清醒不了的!” “我并不认识你!”毓姝喊着,“你不要过来!” 陆景隆像看着小动物一样看着她,“你不认识我,不过我对你了如指掌!” 毓姝越听越恐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位夫人,你不要害怕,”陆景鸢开口劝道,“我们不是想要伤害什么人,更谈不上要伤害你,只是任古宏先生他拿了我们一点东西,我们现在想拿回来,仅此而已。” 陆景隆也不看她,转身去倒了一杯酒,撒了整整两包迷药进去。 “你们拿什么东西?”毓姝尽力压制着心里的恐惧问道。 陆景鸢迟疑着回答,“这个您没有必要知道了,反正那样东西真的是我们的东西,所以我们拿回来,任古宏先生他也并没有损失什么!您不用担心,睡一觉起来就当是做了个梦好吗?” “对!就当是做了个梦!”陆景隆端着酒杯向她走去,“你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了!来,把这杯东西喝下去,晚安夫人!” “这是什么?”毓姝反射性地捂住肚子,猛烈摇头,“我不喝!” 陆景隆眼神一眯,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是自己乖乖喝下去还是我喂你喝下去?” “不,我不喝!我不喝!”毓姝摇着头,想要远离他。 陆景隆不再跟她废话,抓住她后,踢了一脚她的腿,让她跪在地上,然后一把扯住她的头发,让她的脸扬起来,对着她的嘴就狠狠地把酒泼进去,毓姝被呛得眼泪直冒。 春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斧子,对着门锁那里使尽浑身力气砍了下去,斧头被震得一把反弹出手,震得她的手都扭了一下。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踹开了门,冲了进去。 里面的人都被这声巨响都狠狠地震了一下,看到冲进来的是华春莹,更是都狠狠地愣住了。 春莹一把撞开了钳制住毓姝的陆景隆,扶住毓姝的身体,然后把修长的手指伸进她的嘴里,很狠地往她咽喉里一挖,毓姝反射性地把胃里的酒水都呕了出来。确定她把那些被强行灌进去的酒都呕出来了之后,春莹才松了一口气。 “华!春!莹!”陆景隆咬牙切齿。 “她怀孕了!”华春莹直视着他冒火的眼睛,“你一个大男人,不能这么对一个孕妇!” “你他妈怎么在这里?!”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陆景隆甚至一时无法理出思路,只是看着她这么维护毓姝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在沸腾着。 “有什么用?!”毓姝因为两次剧烈呕吐,全身无力,倒在华春莹的肩上,“你不是也喂过我毒药么?”毓姝抚着她的脸眼泪落下,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有!”春莹一把拽住她的手,指甲抠进她的肌肤里,像是想要让她痛醒,“我没有喂过你毒药,你不要放弃!” “什么?!”陆景隆有些惊讶。 春莹扶起毓姝的身子,两手抓着她的肩膀,眼睛平视着她,很认真地跟她说道,“我刚搬进任古宏那里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你的手腕,就知道你怀孕了。所以第一次,我给你喝的那些啤酒,里面其实没有迷药,那些真的只是普通的麦芽糖合着啤酒花酿制出来的普通果酒,只是因为你心里压着太多事,而且遇见了我这张和她长得很像的脸,你想一醉方休,把我当成是她,所以你觉得你应该醉,于是你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那时你真的只是睡着了。否则你怎么可能那么快醒来,正好撞破我在偷东西呢?第二次,我给你喝的大麦茶,确实有促进睡眠的功效,但是那真的只是大麦茶,什么都没有放。只是你说完你过去的一切,你筋疲力尽,所以才会有昏昏欲睡的感觉,你觉得你应该睡了,但是那时你并没有睡着,你很清楚不是吗?否则你又为什么能正好救我脱险?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和你的孩子,所以你不要放弃!” “真的吗?”毓姝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所以我的孩子还是很健康的?” “华!春!莹!”陆景隆暴怒的声音再次响起。 正在此时,管家又冲了进来,“陆先生!我想这样的行为不太光彩吧?” 第九十七章 一线生机 “真的吗?”毓姝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所以我的孩子还是很健康的?” “华!春!莹!”陆景隆暴怒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了几个人正向这个方向赶过来的管家听到这声怒吼,也是大呼“不好!” 赶紧冲了进来,于是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美艳女子,神志不清的任古宏,跌坐在地上的毓姝还有无端消失好几天的华春莹,当然他认得陆景隆和陆景鸢这对姐弟。 “陆先生,我想这样的行为不太光彩吧?” 陆景隆冷眼看着他,“那你说什么光彩?拿着那老爷子的把柄,不停地威胁陆氏集团,那就光彩了?研发鲸鱼病毒,把市场搅得一锅粥,然后嫁祸到我们头上就光彩了?” “这……”管家被他问得语塞,“这是商业上的事情。” “哦,是吗?”陆景隆点头,“那既然讨论的不是一件事情,那就别在这儿装一副清高的样子。” “陆先生!”管家继续道,“您和少爷在商业上的恩怨我管不着,但是苏黎世银行的户头已经被锁上了,你们取不出东西的,还请您放弃掉这种不理智的行为,商业上的事情还请采用商业上的方法来解决……” 陆景隆渐渐平静下来,不怒反笑,管家越说越没底气。 “是吗?商业上的事情用商业方法来解决!”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上衣怀里掏出两把手枪,一把对准毓姝的肚子,一把对着管家,“那私人问题就用私人方法解决,是吧?” 管家大惊,毓姝吓得捂着肚子向后退着,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华春莹竟然也是反射性地挡在毓姝面前,陆景隆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了,这女人忘记自己也是个孕妇了吗? 陆景鸢也是吓得懵逼了,“阿隆,你怎么带枪了?” 管家语无伦次,“陆,陆先生,你千万冷静……” “别动!”陆景隆大喝一声,“你知道这女人肚子里怀了任古宏的种吧?不想一尸两命就全都给我老实点!” “都别动!都别动!”管家命令着,“那个陆先生,我们都不动,您先把保险栓拉上,不要走火了!” 突然“嘣——”的一声,管家旁边的一个手下应声倒地。“啊——”那人痛苦的呻吟着,被陆景隆打穿的手上露出了小刀。 陆景隆嘲讽道,“是想试验一下我这手枪里是不是真的有子弹么?要不要再试试?看看我这里的子弹够不够收拾掉你们?” “不是,不是,陆先生——都不要动,伤了小少爷,都吃不了兜着走——” 陆景隆冷眼看着他们,“姐!去把他们全都捆起来!” “额?!哦!”陆景鸢也是惊魂未定,又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麻绳,把管家和几个手下捆了个结实,又把倒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和任古宏也重新捆好,每个人口里也都塞了布以免他们声张。 “还有这个!”陆景隆眼神发狠地看着毓姝。 陆景鸢温柔地看了一眼毓姝,也把她禁锢住了。 直到所有人都被束缚住了,陆景隆才收起手枪,然后一把把华春莹扯了过来,撂下狠话,“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所有人都被捆在了这个房间里,陆景鸢 、陆景隆和春莹陆续出来,把房门虚掩着,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 阿珏捂着满是血的手臂从那个幽深的巷子口里逃出来时,为了不引人注目,又把衣服脱下来搭在手臂上。 坐在出租车上的婉儿一眼看到了阿珏,“stop(停车)!” 下了车,婉儿快步跑到她身边,看到了她苍白的脸色,“阿珏,你怎么了?阿琛呢?” “嘘!”阿珏赶紧把婉儿拉过到一个无人的地方。 婉儿拉开阿珏套在手臂上的衣服,虽然没有被子弹击中,但是因为被子弹擦过,现在也是血肉模糊,“啊——怎么会这样,阿琛呢?我要去找阿琛!” “回来!”阿珏一把拽回婉儿,“你冷静点,他没事儿!他只是被困在银行了!” “哦哦!他没事儿就好!”婉儿一颗心落地。婉儿一边撕下衣服的布料帮阿珏紧紧捆住伤口,免得流更多血和感染,一边问,“那现在是怎么样了?” “东西拿到了,不过陆景隆那里可能出了问题,事情败露了,任古宏锁了户头,所以准备脱身的时候被留下了!”即便伤口很疼,但阿珏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似乎她习惯了受伤和疼痛,“诶?你怎么会来?” “哦!对了!”婉儿从手提包里拿出u盘,“我和阿琛走之前,景隆把这个给了我,说如果事情不顺利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阿珏接过,“这里面是什么?” “我不太清楚,他说里面是一个病毒程序,可以摧毁掉对方的存储系统,然后出意外的时候让我交给你。” “病毒程序?”阿珏眉宇渐渐舒展开了,“对啊!‘鲸鱼病毒三号’不正是可以攻击服务器吗?银行的紧急系统是用中国的平台开发的,‘鲸鱼病毒’对他们也有效啊!陆景隆还真是老奸巨猾,居然留下这么一手!” 婉儿目光真诚地看着阿珏,“那我要怎么做?” 阿珏收下u盘,问道,“之前阿琛在这里开户的那把钥匙你带来了吗?” “恩恩!带来了!”说着,婉儿又从包里掏出了陆景琛那把钥匙。 “快走,趁阿琛还没有被转移,我们还可以救他出来!” ******************************************************************************* 婉儿把钥匙插进门口的端口,也来到了这个金碧辉煌的银行。一切似乎都是秩序井然的样子。 又一位高大帅气的年轻人走来,用流利的中文问道,“您好,夫人,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我来取我丈夫在这儿存的东西,在十二层。” “哦哦,好的,那请出示钥匙让我看看可以吗?” “嗯,这里!”婉儿递给他钥匙。 那人接过,并没有插进机器里,而是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二十层的,请随我来!” ******************************************************************************* 同样的房间,婉儿进去后,那位年轻人前脚走,阿珏后脚就从落地窗那里进来了。 婉儿赶紧迎了上去,“阿珏你手臂好像留了更多血了!” “无碍!”阿珏毫不在意的样子,“现在正事要紧。” “我要怎么做?” 毓姝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问,“为他去死愿不愿意?” 谁知婉儿一下都没有迟疑地回答,“我愿意!”眼睛里一本正经、目光真诚的样子。 毓姝愣了一下,原来真的有人像自己这般爱那个男人,那就好,那就好!毓姝转过头一边把u盘插进其中一个端口一边淡淡地说道,“放心!不是去死!只是替他坐牢而已!” “诶?” “我已经发现了,这个银行的设计是一小半是这种接待区,在墙壁里面的另一大半空间就是拿来存储东西的,里面有许多灵活移动的机械臂上下四处移动着。我们接入病毒程序,架空他们的安全系统,操控机械臂到十四层,用机械臂袭击他们,他们一定会措手不及,阿琛就可以脱身。我们一旦黑入病毒的话,他们应该会很快找到入侵源头,然后很快找上你。你怀着孕,我不太方便带着你飞檐走壁。” “恩恩,我明白的!”婉儿猛点头,“阿珏你救走阿琛就好,不用管我。” 阿珏继续说道,“你要做的就是吸引他们注意,不要让他们进这个房间,能拖多久是多久,时间越长越好,我就去把阿琛接回来。明白了?” 婉儿坚定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第九十八章 在一起 阿珏一边飞速地操控着终端一边说,“我已经发现了,这个银行的设计是一小半是这种接待区,在墙壁里面的另一大半空间就是拿来存储东西的,里面有许多灵活移动的机械臂上下四处移动着。我们接入病毒程序,架空他们的安全系统,操控机械臂到十四层,用机械臂袭击他们,他们一定会措手不及,阿琛就可以脱身。我们一旦黑入病毒的话,他们应该会很快找到入侵源头,然后很快找上你。你怀着孕,我不太方便带着你飞檐走壁。” “恩恩,我明白的!”婉儿猛点头,“阿珏你救走阿琛就好,不用管我。” 阿珏继续说道,“你要做的就是吸引他们注意,不要让他们进这个房间,能拖多久是多久,时间越长越好,我就去把阿琛接回来。明白了?” 婉儿坚定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好!”阿珏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 陆景琛和那个值班经理还有几个拿枪的人正大眼瞪小眼地等着姗姗来迟的警察,突然房间里的墙壁裂开了。 坚硬而又巨大的机械臂冲破墙体向众人袭来。陆景琛反应神速地往旁边一个翻身,绕过了机械臂的袭击。可那位值班经理和他的手下就没那么好命了,都被机械臂狠狠地"揍"了一下。 混乱中,陆景琛翻滚过去抢回了电脑,准备翻墙离开。 阿珏正好赶到,丢了一条绳索给他,“绑在身上!” 陆景琛接过,两人顺着阿珏来时的那条绳索滑了下去。 ******************************************************************************* 跑到了大马路上,跳进车里,正好遇上了姗姗来迟的警察,可惜此时警察还不认得他们。 注意到阿珏鲜红的手腕,“你刚刚中枪了?” “没有!”阿珏摇头,“子弹没有打进去,擦过了而已。” “嗯!”陆景琛点头,“刚刚那个机械臂的袭击是你干的?” “嗯!” 陆景琛很是赞赏地看着她,不可否认,一直以来她一直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没有之一。“干得漂亮!不过你怎么办到的?” 阿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才回答,“是你老婆办到的!” 陆景琛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陆景隆怕出意外,所以留了一手,把'鲸鱼病毒'留给了婉儿,我刚刚就是用病毒入侵了他们的系统。” “那婉儿呢?” “她在吸引火力,应该这会儿被他们困住了吧!”阿珏淡淡地。 “她在哪儿?!”陆景琛眼睛都红了。 没有人可以忍受心爱的男人在她面前流露出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担忧。 陆景琛有些抓狂,“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 阿珏不回答,依然淡淡地说,“你现在冲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陆景琛失控地抓着阿珏的手臂,“没有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告诉我她在哪儿?!” 突然感觉到手上有湿湿黏黏的液体,陆景琛松开手,他刚刚抓到了阿珏的伤口。 “对不起!”陆景琛心烦意乱懊恼地道歉。 阿珏的眼眶红了,看着他道,“没事儿,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伤害我了!” 陆景琛已经濒临焦躁崩溃的状态,完全没有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阿珏转回头,眼泪终于悄悄落下,“她是拿着你的那把钥匙进了银行的,所以她现在在十四层。” 陆景琛还是注意到了她的眼泪,终于拉回了一些理智,“阿珏,你对我的恩情,我已经没有办法用谢谢来作为回答了,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但是只要你开口,我随时愿意还你那一条命!” 阿珏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陆景琛把电脑慎重地放在了她的腿上,“陆氏集团的生死存亡全都系在了这台电脑上,拜托你,把它带回国,交到阿隆的手里,拜托了!” 说完,甚至都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就头也不回地下了车。阿珏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开车走了。泪水却终于像决堤了一样倾泻下来,他吃定她了,吃定她一定会帮他把电脑带回去,吃定她一定会帮他,被人吃定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可是他对了! ******************************************************************************* 那个小小的苏黎世银行门口此时集结了许多警察,陆景琛若无其事地走进去,毕竟大家都会以为他在逃。 上电梯时正好碰到了那个被机械臂撞得鼻青脸肿的值班经理。 值班经理不可置信地手指着陆景琛抖啊抖。 “你好伙计!”陆景琛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上了电梯。 那个受伤的值班经理愣了好一会儿才大喊,“就是他,抓住他,赶紧抓住他!” 陆景琛一出电梯门,就听到婉儿哭哭啼啼的声音,“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梨花带雨的哭啼声,听着都让人揪心。在场团团围住她的特警全都一脸懵逼,毕竟谁愿意对这么个挺着大肚子,又弱柳扶风的女子举着枪呢? “婉儿!”陆景琛一边喊着一边跑来。 “阿琛?”婉儿停止了哭泣,“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她,陆景琛又露出了一个丈夫深情的微笑,“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别动!”看到陆景琛,所有特警全都又举起了枪。 陆景琛抱着婉儿,露出了很无害的笑容,“没事儿,婉儿,我们会没事儿的!” 又过了一会儿,好像是这群特警的头儿似的人过来了,用着很生硬的英语问道,“您就是陆景琛先生?” 陆景琛很和煦地回答,“是!” 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婉儿,问陆景琛,“这是您的太太?” 婉儿也朗声回答,“是!” “刚刚我和银行经理和高层沟通过,他们表示,您涉嫌盗取钥匙偷取他人储物,还有这位夫人,您涉嫌恶意入侵银行系统,造成巨大损失,现在请二位随我走一趟。” 两人深情地对视了一眼,“好!”只要不分开,怎么都好。 ******************************************************************************* 黎明前的黑暗,像墨一样浓稠,化不开,合着海面渐起的雾气,黑得让人恐惧。 陆景隆背靠着桅杆,双手交叉在胸前,声音平平稳稳地,“刚刚阿珏跟我联系上了,她已经拿到电脑了,上了最早一班飞机,正飞回来。” 陆景鸢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说,“可是阿琛和婉儿还被困在了瑞典怎么办?这都算是抢劫银行的罪名了。” “只要陆氏集团不垮,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我们平稳着陆,回去了拿到电脑。” “嗯!”陆景鸢抬手看了看表,“快五点了,还有三个小时靠岸。” “是啊,这三个小时挺难熬的,很快就要有人过来找任古宏了!而且他们已经醒过来了。”陆景隆也有些担忧。 窃听系统传回来任古宏房间的情况就是,任古宏已经醒过来了,但是因为都被堵着嘴,所以正和管家支支吾吾地交流着。 “怎么办?” 陆景隆想了一会儿才答,“看来我们需要一个傀儡。” 说完陆景隆抬步就走。一直华春莹突然拉住了他,“不要真的伤害她。” 黑暗中,陆景隆的眼睛里又烧着火,伸手狠狠地捏住她的脸,逼迫她抬起头看着他,可是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他狠厉的声音在头顶盘旋。 “华春莹!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你说怎么办呢?” 春莹动了动唇,想说话,可是他捏着她脸的手指又紧了紧,像是存心不让她说话,自问自答道,“我来告诉你,在我这里,我让你吃鱼,你就吃鱼!我让你吃熊掌,你就只能吃熊掌!你这么聪明,最好识时务,否则惹怒我,你又有什么好处呢是吧?毕竟我们还要在一起呆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 不知是被一阵强而猛的冰冷海风冷到,还是被他的话冷到,春莹全身打了个寒颤,又想开口说点什么时,陆景隆的手又紧了紧。 “毕竟我可以不结婚的!” 第九十九章 山雨欲来 什么情况?!任古宏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全身被五花大绑着,口里还塞了块破布。 而毓姝也跟他一样,只是他是坐在椅子上的,而毓姝是倒在床上的,正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而管家还有几个下人则也是同样被绑着扔到了地上,还有一个衣着暴露还处于昏迷中的女人。 任古宏仔细地看了看毓姝,确定她只是被绑了,没有受其它伤害才转过头去又看着管家。 接触到他的目光,管家也是一阵呜咽,但是这怎么说得清呢?! 就在几个人鸡同鸭讲了半天的时候,陆景隆进门了。 任古宏一脸见鬼地看着他,顿时明白了许多事。 陆景隆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理都没理他,把管家口里的抹布抽了出来,命令道,“去正常安排船着陆的事情!” 管家一脸求助地看着任古宏,后者很危险地眯起眼睛看着陆景隆。 陆景隆也毫不躲避地回视他,笑着拿出手枪,对准了毓姝的肚子,“你最好让他听话,不然你儿子就没了!” 任古宏震惊地看着毓姝,剧烈地挣扎起来。 “哦——”陆景隆笑了,“原来你还不知道她怀了你的种啊?啧啧啧,真够失职的!” 任古宏挣扎得更加剧烈了。陆景隆这次很爽快地把他口里的抹布抽了出来。 “不要伤害她!”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可以!”陆景隆点头 “我也没有杀人的癖好,不过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你怎么在这里?” 陆景隆半点不想跟他废话,“你别管!下命令让船按时着陆,你没有别的选择!” 任古宏眼神很阴冷,又看了一眼毓姝,才对管家说了一句,“去吧!” 陆景隆又嗤笑了一声,“不要想着耍手段,我既然能登上这艘船,就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 “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陆景隆还是不回答,而是从床上“拎”起了毓姝,“你女人先交给我保管,等到我平安了,再放了你女人!” 任古宏反射性地拒绝,“不行!她是我的,不能带走她!” “放心,我对你女人没有兴趣!”陆景隆理都不理,拿着枪推着毓姝走,“只是想让你老实点,不要做不理智的事情,搞成两败俱伤就不好了不是吗?” “你伤而已,不是我伤!”任古宏冲着他喊,“陆氏集团已经救不回来了!就凭现在市场的态势,还有你们这一年的亏损,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 “是吗?”陆景隆回过头,对他笑着道,“那我们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 陆景隆一点不跟他废话,带着管家,推着毓姝就出了门。 ******************************************************************************* 六点的时候,船已经提前靠岸了。 而管家一脱离陆景隆的视线,立刻就去把任古宏放开了。 “你说什么?!”任古宏一脚踹飞了椅子,揪着管家的衣服,“他们偷走了钥匙?还拿走了苏黎世的电脑?!” 管家都快喘不过气了,“少爷息怒,少爷您息怒!他们没有拿走,拦下了,后来被我及时发现拦下了!” 闻言,任古宏才慢慢松开了管家,“真的拦下了?” “是!”管家咳嗽着回答,“之前您让我查那个华春莹,我查到了她其实是陆景隆的人,后来我想起来我曾经无意中见到了她带过钥匙的,想到可能他们是奔着瑞典那里的电脑来的,但是我打电话到宅子里去,钥匙又还在,但我还是不放心,然后就去问了瑞典那边,果然有人在试图取走电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宅子里那把钥匙还在,但是我发了开户证明过去让他们紧急锁了户头。” 任古宏咬牙切齿,“妈的!他们以为,拿走了那老头子的把柄,老子就搞不过他们陆家?现在都快被老子磨光了,还挣扎什么?!” 管家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现在在哪儿?!” 管家低着头回答,“他们在下船!” “他妈的!还不赶紧把他们拦下?!” “已经派人在暗中监视他们了!可是,”管家吭哧着,“可是少夫人还在他们手里。” 任古宏目眦尽裂,又一脚把旁边的置物架踢翻,精美的花瓶摔得粉碎,“我问你!姝儿真的怀孕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少夫人也没有跟我说过啊!”管家汗颜,“不过我看少夫人的表情,像是真的。” “哎!难怪她之前不肯喝酒。”任古宏捶手,“去!赶紧监视着他们,姝儿一个头发都不能少!” “是!” “还有!”任古宏还是很不甘心的,“去派人, ‘接应’一下他们!” “额?”管家没反应过来。 “你个笨蛋!”任古宏跳脚,“他们就算是安全下船了,我也要他们没办法平安到家,派人从陆地上围堵他们。” “是,是,我明白了!”管家忙点头。 “务必以保证姝儿安全为前提!” “是,我现在就去安排。” ******************************************************************************* 陆景隆挟持着毓姝,陆景鸢带着春莹,秘密先行下船。码头上早已等候了两台车等着他们。 “姐,你带着这个女人离开,我和华春莹一起,他们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的,我们在一起,目标太大。” “好!”陆景鸢点头,“那我们到家后联系。” 陆景隆不放心地交待着,“姐!一定要确认真的平安后再放下这个女人,任古宏肯定会在陆地上堵截我们的!” “好!” 说完又掏出其中一把枪给她,“这个,以防万一,拿来做备用。” 陆景鸢接过后,看了看那把枪,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弟弟,也并不了解整个计划,发生了那么多始料未及的事情,可是他都预料到了,可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自己只是其中一颗棋子罢了。 “好,你们小心点。”陆景鸢答应完,便直接上了车。 ******************************************************************************* 果然,和陆景鸢分开没多久,陆景隆就遭到了袭击。 冬天的六点多一点,天空才刚吐出鱼肚白,高速桥上完全没车。 陆景隆从后视镜上就看到,几个黑衣人,骑着哈雷,不正常地向他靠近了。脚下猛踩油门,跟他们拉开距离,然后便听到“砰——”的一声,前挡风玻璃破了个洞。 “妈的!居然有枪!”气急败坏地咒骂了一声。 “陆景隆!右边!”春莹失声大喊。 果然在春莹那边,一个骑摩托车的已经赶上,正举着枪对着他们。 “看来今天要大开杀戒了!”说完,陆景隆始料未及地偏了一下车,狠狠地把那辆摩托车撞翻。 春莹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摩托车连滚了好几下,然后越来越远,然后突然爆炸变成了一个火点。 来不及哀悼什么,战斗还在继续。几辆汽车也追了上来,陆景隆脚下更是疯踩油门。 一阵枪响再次响起,前挡风玻璃已经破了好几个洞,华春莹紧紧地缩在椅子上,不敢露头。 突然迎面又开来几辆车,像是想要前后堵截他们。 对于陆景隆,他们更像是想要抓活的,所以他们把枪口瞄准了华春莹。 “小心!”陆景隆眼疾手快一把拉低华春莹,覆上自己的身躯护住了她。 春莹眼前一片发黑,突然有种反胃的感觉,果然反了一口胃酸,吐在了他身上。然而感觉到他的身体猛地反弹了一下,耳边也是嗡嗡响。但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放开了她,又一脸无恙地抓着方向盘了。 因为刚刚松了油门,很快便被后面的一群哈雷摩托车追上了。 “你中弹了?!”春莹看到他另一边的手臂靠近肩膀的地方正滴着血,白衬衫正逐渐染红。 陆景隆没有回应,身上还留着她的呕吐物,手依然紧紧地抓着方向盘,眼神专注地盯着四周的那些亡命之徒。 为什么他会为自己挡子弹?!春莹的心一下比一下地剧烈跳动起来。 第一百章 温暖的包裹 “你中弹了?!”春莹看到他另一边的手臂正滴着血,白衬衫正逐渐染红。 陆景隆没有回应,身上还留着她的呕吐物,手依然紧紧地抓着方向盘,眼神专注地盯着四周的那些亡命之徒。 为什么他会为自己挡子弹?!春莹的心一下比一下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像刀锋般硬朗的轮廓,紧抿的薄唇,像山脊般高挺的鼻梁,还有那放射着光芒的眼睛,许多年后,即便离开了他,他这般的侧脸依然时时出现在春莹的梦里。这是个危险的男人。 被追上了,陆景隆干脆不加速了,急踩刹车,春莹即便系上了安全带,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前倾。陆景隆眼疾手快地伸臂拦住了她,可是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又一阵翻腾,又一口胃酸吐在了他的胳膊上。 陆景隆依然毫不在意,收回手后,猛烈地打转方向盘,车子来了一个180度急转弯。 没想到他会玩出这招,那些骑着哈雷的亡命之徒要么急刹,要么急转,却都因为速度太快翻了车,春莹从后视镜看到,后面一片惨烈。 ******************************************************************************* 从高速桥上下来后,陆景隆没有再进进高速,而是走了国道,穿过一个个弯弯绕绕的小村庄。 国道的速度最高不得超过70码,但是现在车都被他踩到了200码了。外面的人自然不了解车里的人经历了怎样的生死较量,只是用着仇视的眼神瞪着那辆豪车扬长而去,然后大声咒骂着,“有钱了不起啊!” 春莹知道他的意思,再上高速,很有可能被他们再次追上。走小路,弯弯绕绕,选择的路也多,安全些,但是路途会远很多,而且他的手不能再拖了。 “到前面那个村庄停下,给我开!”春莹第一次对他用命令的语气。 陆景隆没有回应,依然十分专注地开着车。 看着他血红的衬衫,春莹对他吼着,“停下来!要是不想让这手废掉截肢的话,就给我停下来。” 闻言,陆景隆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脸才有了些许波澜。 看了她一眼,车子还是没减速。 春莹知道,他在调整自己,刚刚从死亡边缘擦过,他无法立刻放松下来。 就这样又开了二十分钟,车子才真正停下。可是陆景隆的手却已经僵硬得无法离开方向盘,而那个受伤的胳膊已经把他半天衬衫都染红了,触目惊心。 春莹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问,“很疼吗?” 陆景隆摇头,“没感觉,麻木了。” 春莹点头,“我们一会儿进那个村子里,先找个诊所帮你把子弹取出来。” 陆景隆迟疑了一下,还是有些担忧追兵的,毕竟这里离大城市还是比较远,不太安全。 春莹知道他的顾忌,但是他的手臂不能再拖下去了,“停下来是可能有危险,但是你现在不赶紧把子弹取出来,你的手是一定有危险。” “好吧!” “那换我驾驶。”说着春莹准备下车,可是陆景隆没有动,春莹不解地回头,“怎么了?” “动不了了。”只见他的手依然保持着直立的姿势,像拽紧了拳头一般紧紧地抓着方向盘。 春莹关上车门又坐了回来,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出两只手,包裹住他的大手。 陆景隆原本僵硬的面容一下愣住了。她的手很暖,掌心包在他的一只大手上,软软的,像是把他的拳头都抚柔了。只见她低下头,在他僵硬的手背上轻轻一吻,酥酥麻麻的,然后手就像不受大脑控制般,松开了。如法炮制另一只手。 坐在副驾上,陆景隆看着春莹的面容有些挪不开眼,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以柔克刚”。 ******************************************************************************* 而另一边因为毓姝在陆景鸢的车上,所以即便一直被人跟踪着,但是他们不敢对她动手。陆景鸢此时用尽全力甩掉他们。 “你打算到哪儿把我放下来?”毓姝依然被绑着手。 陆景鸢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和后视镜里那几个一直尾随她的车,很自然地开口,“这里是高速,没办法停车。” 毓姝不依不挠地问,“过了高速呢?” “过了高速是一片乡村地带,人生地不熟的,不太安全,到了市里我会把你放下来的。” 毓姝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你是我见过的最虚伪的人,没有之一。” 陆景鸢被她骂得一脸懵逼,“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好心没好报了!” “好心?”毓姝冷冷地嘲讽着,“你明知道后面就是宏哥的人,无论你在哪里把我放下都不会有问题。” “呵呵呵!”陆景鸢歉意地笑着,“对哦,后面的就是你的人,抱歉,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有把你和任古宏这号人划为一个党派的意识。” 毓姝皱眉,“他是个好人!” “呵呵呵……”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毓姝,陆景鸢总是没有办法对她产生恶意,“与你相反,我一直认为他是个坏人,不过遇见你之后,我发知道原来任古宏那种人,心里也是有很柔软的一面的。” 毓姝皱眉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道,“抱歉,我不想跟别人谈论我的丈夫。” 陆景鸢十分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不错,是个有素养的女人,虽然任古宏对陆氏集团的所作所为很过分,而你是任古宏的妻子,不过我挺喜欢你的。” 毓姝惊讶地看着她,有些呆掉。 陆景鸢看着她的表情很快反应过来,“哦哦,抱歉,我忘了你是同性恋,是我表达错了,我说的喜欢是指欣赏你。” 第一缕晨光射下来没多久,所以高速上还是没什么车,车子以200+码的速度疾驰着。 毓姝转回头,过了一会儿才问,“华春莹是那个陆景隆的什么人?” “对哦,你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这事儿,你和春莹好像关系不一般,这是怎么回事儿?” 毓姝皱眉了,“是我先问你的,你应该先回答我!” 陆景鸢浅浅地笑了,“春莹,算是我们家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她是阿隆的女人,只是没有名分,如果非要下一个定义的话,你可以类比古时候的童养媳。” “没有名分的童养媳,呵!”毓姝嘲讽着下了个定义,“真是暴殄天物!” 陆景鸢一边脚踩着油门就没有松开过,一边和她聊天,“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毓姝沉默了,隔了很久才回答,“她曾经上过我!” “神马?!!” ******************************************************************************* 进了村子,春莹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村子里唯一的一个诊所。而且那真的就是个诊所,顶多拿来看看感冒还行,再不可能看别的更大的病了,还真是个落后的村子。 直到慢慢放松下来,陆景隆才慢慢感觉到手臂上的疼痛翻天覆地地向他袭来,疼得背脊骨都冒了冷汗。 春莹架着他,走进了诊所。里面只有一个60多岁的白发苍苍的老医生,和一个发福的中年妇女,是护士。两人一看到陆景隆这伤势,都直摇头。 那个老医生说,“先生,我不知道为什么您会受枪伤,但是我们这里的条件真的没有办法帮您取出子弹,而且我也已经有多年没有上过手术台了,您还是赶紧去大医院吧,这里最近的大医院大概要……” 春莹急忙打断,“来不及了,医生,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感染了,再跑去大医院,这手要不了了!” 陆景隆已经嘴唇发白,伤口感染所以也引发了高烧,神志都有些不清了,朦胧间,只听到华春莹好像说,“您这儿有麻醉吗?” 什么都听不到,世界好像只有她的声音,“不用全麻,局麻也行,我也是学医的,我来帮他手术,麻烦您了。”然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一百零一章 白衣天使 那个老医生说,“先生,我不知道为什么您会受枪伤,但是我们这里的条件真的没有办法帮您取出子弹,而且我也已经有多年没有上过手术台了,您还是赶紧去大医院吧,这里最近的大医院……” 春莹急忙打断,“来不及了,医生,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感染了,再跑去大医院,这手要不了了!” 陆景隆已经嘴唇发白,伤口感染所以也发起了高烧,神志都有些不清了,朦胧间,只听到华春莹好像说,“您这儿有麻醉吗?” 什么都听不到,世界好像只听到她的声音,“不用全麻,局麻也行,我也是学医的,我来帮他手术,麻烦您了。”然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可是突然好像有一只针戳进了他的手臂,然后一股液体注进了他的血管里,像是要撑爆他的血管一样,陆景隆疼得闷哼了一声,朦胧地睁开眼,便看到戴着医用口罩的华春莹,此时正以一名医生的身份在帮他做手术,取出子弹。 十分简陋的换药室里,就一盏小小的医用手术灯,受伤的手臂上盖着一块白布,白布上已经被血浸湿了些。那一针下去虽然是要了命一样的疼,但是之后却并没有昏睡过去,反而大脑越来越清醒,放大着瞳孔看她的一举一动。虽然她带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是她的眼睛好像很专注、很亮,像一颗恒星般持续地闪着璀璨的光芒。看着她很熟练地拿起又放下各种镊子、剪刀、刀子,时不时地又拿起棉球,擦了好多血,可是手臂上没有痛的感觉。 可以感觉到她在拿着刀子割自己的手臂,拿着剪刀在剪他的肉,可是却没有痛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诡异很可怕。可是出奇地,她的眼睛给他安定的力量,没有任何原因地就信任了她。 局麻不仅效果没有全麻好,而且药效还过得特别快。过一段时间,趁他还没有疼到飞起时,春莹就又给他打了一只局麻。只是麻醉药并不多,坚持不了多久了。一方面要抓紧时间,另一方面又要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手臂里取出子弹。 可是子弹在他手臂里已经碎成了许多片,而且因为在他身体里待了太长时间,要全部彻底找出来,这对于春莹这一个刚刚本科毕业的临床医学的学生来讲,真的有些困难。 直到最后一剂麻药的药效快结束了,而且好像真的没有碎片在里面了,春莹才给他把伤口缝起来,仔仔细细地给他消了毒,又缠了几层厚厚的纱布。 春莹拿下口罩,这才去看他的脸。眼神不像刚刚那样涣散了,紧紧地盯着她,好像盯了好久。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陆景隆的声音有些虚弱,“很疼!”实话实说,真的很疼。 “恩!”春莹点头,“麻药过了,这会儿真的是最疼了,你忍着点。” 他一个大男人,这都忍不了,不是让人耻笑么。“恩!”陆景隆淡淡地应着,然后准备起身,“我们赶紧走吧,不要在这里逗留。” “你先等一下。”春莹阻止了他,然后又拿过一个针头,吸着一个瓶子里的液体。 “这又是什么针?”陆景隆有些抗拒地问。他身体一向很好,今天打的针,比以往加起来的都多。 “抗生素!你伤口刚刚是感染了的,虽然手术时我帮你把脓吸干净了,但是这里毕竟条件有限,没办法做到无菌,打一只抗生素,以防万一。”说着,又把针头插进了他手腕上的静脉里。 就算现在这支针是致死的,他好像也无法拒绝她,这个女人带给他的影响,真的太可怕了。 陆景隆执意要走,华春莹又坚持说服了他好久,他才肯留下来喝了点粗糙的粥,又换掉了那件被她吐得七荤八素的脏衣服,才驱车离开。不过吃点东西后,体力好像又恢复了,虽然还是疼得要命,但是气色好了很多。 当华春莹走向驾驶位上时,陆景隆淡淡地开口,“我来开吧!” 他不喜欢被人操控,不喜欢被动,也不喜欢信任什么人,至少这不是他的习惯。多疑、狡诈,是他让陆氏在夹缝中生存下来,所培养成的特性。 春莹看了他一眼,没有提他手臂,没有跟他请缨,更没有说服他相信自己,什么都没说地就走到副驾上。 毕竟手臂有伤,陆景隆很是吃力。那只受伤的手臂紧紧地握住方向盘不松手也不轻易动,动一下都是不要命地撕着疼。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也是固定在操纵杆上。 天已经大亮了,速度也没有刚刚那么快了。华春莹看到他冒汗的额头,有些心疼,当一个人到达一种谁都不信的境界时,其实他会很孤独,也很累。 可能还是因为他居然替自己挡子弹了,鬼使神差地,春莹伸手覆盖住了他抓在操纵杆上的那只手。他的手很大又很凉,她掌心的温度不可逆转地传递给了他。 陆景隆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淡淡的一瞥,什么都没说,但是刚平息不久的波澜又悄悄地翻腾起来。也许,可以再试一次,再试一次把一颗心交给一个女人?试一试那传说中的从此以后只爱一个女人? ******************************************************************************* 快中午的时候,陆景鸢才到达了市里。热闹的购物商城门口,让人头昏脑涨的促销活动,打折商品的展览,还有随处可见的取款机,一切都在给人一种暗示——买!买!买! 陆景鸢把毓姝的手解开,对她道别,“谢谢你送我回来,就此别过,毓姝小姐。” “呵!”毓姝冷笑了一声,却没有动。 陆景鸢笑着问,“怎么?舍不得我了?” 毓姝很认真地看着她问,“你们到底对宏哥做了什么?” 现在跟她说应该也没什么关系了吧!“拿走了一个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陆景鸢回答。 “你们的?” “是我们的!”陆景鸢也一本正经,“拿回我们的东西,从此以后我们跟任氏集团公平竞争,不然总是要挟着我们,把他任氏集团的发展建立在牺牲我们利益的基础上,这算什么事儿?虽然手段恶劣了些,但是我们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包括这次‘鲸鱼病毒’的推出,也不是我们所为,是你老公干的好事。” 毓姝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好半晌,似乎准备下车,却又轮到陆景鸢叫住了她。 “那个,不要再跟春莹联系了!那一晚过了就过了吧!”难怪之前阿隆看着毓姝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毓姝冷眼看着她,“她至今在你们那里无名无分地受着委屈,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 “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 “呵!”毓姝冷笑了一声。 陆景鸢肯定地点头,“之前是因为春莹在做卧底,所以我弟弟就把这事儿算了。你如果还跟春莹纠缠不清,你也看到我弟弟的手段,而且他对春莹的感情也是不一般的。” 毓姝脱口而出,“你们这些有钱的混蛋,永远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陆景鸢笑了,看来她是真的没有把自己当任氏集团夫人的。“而且你也为人妻子、母亲了不是吗?如果你纠缠着春莹,执意要把春莹当成过去的那个人,害了她不说,不觉得对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太不公平了吗?我们总要对亲人都负起责任的。而且既然你还活着,就不要把刻意地把自己的人生封藏在过去里,毕竟我们是人,没有办法脱离这个社会存在。既然一定要和人打交道,那就不要伤害别人,更不要为难自己,我想你深爱的那个人也是希望你幸福度日的。” 说完,陆景鸢直接发动车子走了。 第一百零二章 九死一生 陆景鸢笑了,看来她是真的没有把自己当任氏集团夫人的。“而且你也为人妻子、母亲了不是吗?如果你纠缠着春莹,执意要把春莹当成过去的那个人,害了她不说,不觉得对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太不公平了吗?我们总要对亲人都负起责任的。而且既然你还活着,就不要把刻意地把自己的人生封藏在过去里,毕竟我们是人,没有办法脱离这个社会存在。既然一定要和人打交道,那就不要伤害别人,更不要为难自己,我想你深爱的那个人也是希望你幸福度日的。” 说完,陆景鸢直接发动车子走了。 毓姝愣愣地站在原地,陆景鸢的话像一记闷雷劈在她的心里。一直封闭地活在过去里,是太自私了吗? 一脸黑色的车停在了毓姝面前,车上下来一人替她打开了车门,毕恭毕敬道,“少夫人,少爷让我接您回去,请上车!” 毓姝愣愣地开口,看向那人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那人一愣,还以为哪里说错话了,迟疑着开口,“少夫人?” “少夫人……”毓姝喃喃地重复,“原来我嫁人了。” ******************************************************************************* 是怎样的心碎,才会让一个弱女子把一个人捅了八十多刀呢?那样的痛苦与麻木到无畏,令人无法想象。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残忍? 红灯变绿,陆景鸢回过神来发动车子左转。 突然,另一辆黑色车子直直地撞过来,陆景鸢的车子直接被装变形了,转了几圈后,还和其他车辆发生了二次碰撞,巨大交通事故在这个十字路口发生。 所幸因为系了安全带,还有安全气囊的保护,陆景鸢受了惊吓但是并没有受很大的伤。 “混蛋,到了市区都不放过!”陆景鸢气急败坏地咒骂着。 那辆肇事的车辆,居然并没有逃逸,后退着,对准了陆景鸢的车子,又准备疾驰而来。 陆景鸢眼疾手快地解开了安全带,从车上跳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个圈,然后便看到自己的车子被撞到彻底报废。 “混蛋,目无王法!”刚刚滚出来,身上是多处磨伤了,而且脚也好像扭了。奇怪,怎么会痛下杀手?! 因为这个肇事车辆的恶意撞击,这个繁杂的十字路口发生了多连撞,一片混乱。惊叫声,鸣笛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陆景鸢忍着痛,单脚跳着想从马路中间走上跳上行人道。行人道上有护栏,他们就冲不上来了。 可是像是铁了心要鱼死网破一样。那辆车撞开了拦着他的一切车辆后,又直直地朝着陆景鸢撞过来。陆景鸢眼看着他向自己冲过来,但是脚扭了,真的走不快!几步路的事情,像是在火坑里行走一样困难。 突然想起了和阿栋分别之前,阿栋说,现在的命不止是自己的,还是他的,还是儿子的,女儿的。可是现在好像没有办法了,今天大概要命绝于此了。 “对不起,阿栋!”陆景鸢喃喃着,然后认命一样地转过头,闭上眼睛。可是没有想象中的撞击,反而耳边又响起了一声巨响。 睁开眼,只见那辆肇事车辆,被一辆沃尔沃撞偏,然后又因为他本身速度很大,撞偏后,直接撞上了马路的花坛上,彻底翻了车。三秒过后,那辆车突然爆炸,燃起了熊熊大火。 即便知道现在死里逃生,该跑回行人道上,但是陆景鸢还是迈不开步子,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见状,那辆沃尔沃的车主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跨过一片火光,穿越一片血色,走向了她。 陆景鸢愣愣地抬起头,看着这张阔别重逢的脸,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跨过那道鬼门关,再次见到他,才确认,十八年的相爱相守,她真的已经完全爱上他了。 仿佛印证了当初他的那句断言,“鸢儿,跨过一片泥潭,淌过一片沼泽,你会发现等着你的人,是我,我才是那个跟你牵手走完人生的人。” 陆景鸢哽咽着,喃喃开口,“阿栋” 霍梓栋蹲下身,笑着抹掉她脸上的泪,什么都没说,打横抱起了她,然后塞进车里,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而另一边,陆景隆已经从偏僻的乡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市区。不是大城市,但至少是有些人气的。十分热闹的菜市场、小小的报刊亭,不是很宽阔的马路,还有马路花坛上种着的无人注意的,黄色的迎春花。 陆景隆焦躁地一遍又一遍地打陆景鸢的电话,可是都是显示关机。 “混蛋!”陆景隆咬牙切齿地说,“此仇不报枉为人!” “大姐已经进入市里了,他们不太好动手的,你先不要担心!我们先赶紧回去!” 陆景隆没有回应,右手换了档,油门又往下踩了一些,毫不理会现在是不是在大街上。 正准备拿起手机,再给陆景鸢打一次电话时,只听华春莹惊呼了一声,“小心!” 然后春莹越过身去,推着陆景隆的方向盘往左狠狠一转。陆景隆猛踩刹车,柏油马路上留下了一条触目惊心的刹车印。 那辆向他们袭来的车子扑了个空,撞上了路灯杆上。然后又有好几辆车子向他们奔来。 “混蛋!”陆景隆咒骂了一声,又启动车子。 “他们怎么这样明目张胆地杀人呢?”春莹疑惑不解。 “呵!”陆景隆冷笑了一声,“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了,任古宏已经发现我在他那里装了窃听系统,知道我拿到了他的犯罪证据,所以现在宁可花这么大的代价弄死我,都不让我回去!”脚下又狠踩了一下油门。 春莹的胃里又一阵翻腾,强忍住。“你是说,你已经找到‘鲸鱼病毒’是谁开发的了?” 陆景隆阴着脸,像没有听到一样没有回答,只是在专注地开着车。 这个问题,春莹只是无意中问一句而已,并没有对他的沉默细想,本来他就不愿意告诉自己太多事。怎么都不可能想到的是,他沉默是因为他不想让她知道开发者是欧阳影。 这帮亡命之徒是要他的命,这里又是市区,陆景隆不想牵扯进更多无辜的人的生命。毫不犹豫地向北面无人的街道迅速行驶而去。 轰鸣的油门声震天响,那些越野车就像是不怕死一样的横冲直撞而来,一次一次的被甩开,再又一次一次的被追上。 任古宏是真的怕了陆景隆,才会这么撕破脸大开杀戒吧。陆景隆今天要么死,要么翻身。想明白了这个,春莹也慢慢地淡定了下来,胃里也不再翻腾得这么厉害了,“陆景隆你怕死吗?” 陆景隆嗤笑了一声,“若是畏惧,又何谈自由!”脸上也是云淡风轻了。 春莹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内心的强大。这个男人内心强大得,让人心疼。又鬼使神差地,春莹把手覆上了他抓着操纵杆的手。 陆景隆这次很果断地反手覆盖在了春莹的手背上,变成是春莹的手抓在了操纵杆上,他的手抓着春莹的手。 他的掌心很大,有些茧所以有些硬,手心热热的,有些薄汗。所以其实他也会害怕的,没有真正无所畏惧的人,所谓的什么都不怕,只是不能害怕,而且害怕也没有用。 两人就这么携着手,一同奔跑在这生死线上。 只见这一条新修的还没有恢复正常行驶的路上前方忽然开来一辆大型的卡车,那辆车后的巨大罐型装置上“危险品”三个字生生的扎进两人的眼里。 第一百零三章 死神都不能抢走你 这个男人内心强大得,让人心疼。又鬼使神差地,春莹把手覆上了他抓着操纵杆的手。 陆景隆这次很果断地反手覆盖在了春莹的手背上,变成是春莹的手抓在了操纵杆上,他的手抓着春莹的手。 他的掌心很大,有些茧所以有些硬,手心热热的,有些薄汗。所以其实他也会害怕的,没有真正无所畏惧的人,所谓的什么都不怕,只是不能害怕,而且害怕也没有用。 两人就这么携着手,一同奔跑在这生死线上。 只见这一条新修的还没有恢复正常行驶的路上前方忽然开来一辆大型的卡车,那辆车后的巨大罐型装置上“危险品”三个字生生的扎进两人的眼里。 真的要同归于尽啊! 眼见着那辆车像是刹车失灵一样的急速向他们的方向冲来,后方还有几辆越野车在故意阻挡,根本退无可退! “怕死吗?”耳边传来陆景隆的问话。 春莹反射性地回答,“若为自由故,一切皆可抛。” “好!”陆景隆应了一声后,在这最危险的千均一发间没有说话,只骤然一手掌握着方向盘赫然一个紧急的转向,将车头对向路边的围栏。 就在陆景隆坦然地准备把生死交给老天爷的时候,春莹一只手已经迅速解开安全带,以着可怕的速度赫然翻身而过挡在陆景隆的面前—— 在巨大的撞击与轰鸣声响起的刹那,仓皇间,两人视线相对,陆景隆第一次看见了她眼里的倔强。“华春莹!不要——”巨大的冲击力使他陷入整个人浑身都像是碎了一样的巨痛的深渊,眼前一片血色与黑暗…… 黑暗……以着毫无预警的方式侵袭而来…… ******************************************************************************* 剧痛中,周遭不知道是浸入了哪一片冰冷的地方,陆景隆感觉得到华春莹柔软的身躯。车子撞破围栏后,翻滚了一百八十度,掉下沟渠里。虽然安全气囊打开了,但是前挡风玻璃碎成一片,扎破安全气囊,而身下的人儿将车中所有的尖锐都替他挡下。 陆景隆动了动想要从她身上起来,可是车子紧紧地把他们两个压在了一起。 “华春莹——”黑暗中,陆景隆感觉得到她的血液在哪里流动着,“华春莹——” 很虚弱的应声,“我在——” 陆景隆反射性地把手抚在她的肚子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吗——” 果然,果然是为了孩子他才会替自己挡下那颗子弹,春莹堵了很久的心里,此刻终于畅通了。他再一次与她的心失之交臂。 “对不起,对不起——”作为责任来说,确实是对不起他,如果不是她不听话,强行跟了过来,也不会这样。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第二次这么问她,上一次她也是这样为他挡下了匕首,这个女人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拿命救下他。 “既然两个人都不怕死,那就让一个人死就好了,”春莹的声音越来越弱,“我牺牲的话,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的了。” “你要记得……我身上还有一条狗链……爷爷很快就会知道我有危险……这样……他就很快会派人来的……你不会死的……” “谁要你牺牲了?!”肮脏的沟渠里,黑暗中,他捧着她的脸,“不要牺牲,你不可以牺牲!华春莹,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把你抢走——死神都不行!” 没有应答了。 “咯噔——咯噔——咯噔——”有直升机降落的声音。 然后听到有人喊,“华春莹小姐在吗?” “在——”陆景隆咆哮着应答。 “是陆少爷,快,快把车子拉起来——” ******************************************************************************* 陆景鸢的脚崴得很严重,现在已经肿的跟包子一样大了,看着挺可怕的。霍梓栋一路疾驰着,把车开到了医院。 一路无话,太多的事情要说了,但是刚从死亡线上爬起来的陆景鸢什么都不想说了,这些天没有他,真的太累了,就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着他开车时的侧脸,看着他把她抱起快步走进医院,眼里只有他。 完全没有印象在医院做了什么,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回到很久没回的家里了,脚踝上也不知道怎么多了那么厚的一层纱布了。 霍梓栋笑着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醒过来没?你都快把我看得不好意思了!” 陆景鸢眨了眨眼,好像终于醒了过来,“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去了新西兰了吗?” 霍梓栋靠在沙发上,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我也没去,我一直在家里等你。” 闻言,眼里又氤氲起了泪花。 “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声音有些幽怨。 陆景鸢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对不起!” 霍梓栋抱着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没事儿,你没事儿就好,” 陆景鸢很孩子气地把眼泪全都蹭在了他的衬衫上,“我一想到你,你就真的出现了,你真的有魔法啊?” “哈哈哈……”记起了那晚他在床上给她的承诺,“原来你在生死存亡的那一刻想到的真的是我啊!” “讨厌!”陆景鸢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孩子们呢?” 霍梓栋是不怕腰痒的。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润儿带着小娟在新西兰玩,润儿也快成年了,会照顾好小娟的,还有鲁伯跟着他们,没关系的。” “恩!”陆景鸢点头,“那你到底是怎么会出现的?” “其实是阿隆提前告诉我了的,他说你心慈手软的又大神经,可能会出事儿,让我去接你。后来我定位你的手机,果然找到了你,我赶到的时候那里正好出了车祸,我看到你从车上滚了下来,那混蛋要撞死你,我就什么都没想,直接冲了过去。” “阿隆!”陆景鸢重复着,若有所思。 “怎么了?”看着她突然 凝重的脸,霍梓栋问,“事情都办好了吗?” “我是脱险了,阿隆和春莹还下落不明,阿琛和婉儿还被困在了瑞典,阿珏带着东西回来了。” 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 “现在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是从这次事情中,我觉得过去那么多年,我一点都不了解阿隆,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可是我一点都不知道。” “鸢儿,只要他不伤害你就好。至少你今天的命还是他救回来的。” “哎!”陆景鸢叹气,“只能先等他回来了。” 两人相依相偎地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一阵电话声打破了这难得的静谧。两人对视了一眼,霍梓栋接起对话递给了陆景鸢。 “喂,爷爷。” “是,我到家了。” “什么——”陆景鸢惊呼了一声,电话掉到了地上,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了?”霍梓栋拿起电话,那边已经挂掉了,“鸢儿,怎么了?是不是阿隆那里有消息了?” 陆景鸢回过神来时,眼泪不自觉地又掉了下来,“阿隆他——” “恩,怎么了?慢慢说。” 深吸了一口气,“阿隆和春莹出车祸了,春莹孩子没了,而且现在好像情况还不太好,阿隆也受了重伤。” 第一百零四章 咬牙装傻 “少爷,毓姝小姐她已经被接回来了,毫发无损。”管家小心翼翼地说着。 任古宏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以后叫她少夫人。” “额?”管家愣了一下,很快回答道,“是!少夫人已经被接回来了,毫发无损。” “所以,现在就是说他们从银行那里抢走了电脑,然后还放了窃听器,不知道窃取了我们多少信息?”任古宏很平静地得出结论。 管家吭哧了半天,却不得不承认,“是。” 任古宏还是很平静地问,“陆景隆死了吗?” “回来的人说,亲眼看着他们翻车摔下沟渠的,还放了几枪,应该是活不成了。” “陆景鸢呢?” 管家对他的平静有些畏惧,“脱,脱手了。最后一刻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辆沃尔沃,救走了她。” 任古宏还是很平静,“所以,我又一败涂地了。” “少爷,您别这么说,陆氏集团气数已尽了,上次李尚华拿来他们的财务状况显示,他们已经撑不下去了,我们马上可以着手准备收购的事情了。” “你还不明白吗?”大是大非面前,任古宏反而不会轻易发火了,“他们拿到的,是我们开发‘鲸鱼病毒’的证据,马上市场的矛头会全部指向我们,我们自身难保了。” 管家说不出话来了。 七年前的那种挫败感再次袭来,他又一次败给了陆景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没有上次那么让人抓狂了。可能是因为知道有一条小生命的存在。 任古宏突然问,“带姝儿去检查身体了吗?” “是!刚刚在车上的时候已经抽了血了,显示结果确实是怀孕了,”管家递给任古宏一张纸,“更详尽的检查要回来才能进行,医生已经赶过来了。” 任古宏接过,看着上面写的“妊娠五周”时,不自觉地勾出了一抹笑容。原来是那次小家伙来临的。 任古宏眼睛没有离开那张产检报告,淡淡地说,“把这楼里的女人全部用钱打发掉,马上进行。” “是!”管家应。 拿着报告,任古宏嘴角勾着笑容就越过管家直接上楼了。管家有些愣怔地看着任古宏的笑容,第一次意识到,新生命带来的希望,是如此神奇的。 ******************************************************************************* 毓姝正躺在床上,私人医生刚刚给她检查完毕,正在收着仪器。听到任古宏一声暖暖的呼唤,“姝儿!” “宏哥!”毓姝坐了起来,看着他憨笑的脸庞,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任古宏走到床沿坐下,把手放在了毓姝的肚子上,现在还是平平的,可是因为太欣喜,总觉得掌心下,是跳动的。“姝儿,谢谢你!” 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却只说谢谢你。毓姝的眼眶红了,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哽咽了半天才说,“宏哥,生日快乐” “这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姝儿!最好的,没有之一。” “宏哥,我们举行婚礼吧!我想嫁给你!” “好!姝儿。”任古宏紧紧的抱住她。 “任总。”私人医生打断了两人,“这是刚刚的产检报告,显示胎儿一切正常。” 两人相视一笑,任古宏接过产检报告,上面一大堆的数据,都是绿色的。但是两人都被下面一张超声波图片吸引住了,一个像耳朵一样形状的小生命,还带着小尾巴,静静地睡在那里,等待着来到这世上。 ******************************************************************************* 陆老爷子坐着,陆景鸢跪在地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陆景鸢矢口否认,直觉地,她觉得不该让陆老爷子知道他们拿到了电脑,否则一切前功尽弃,“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在那里出了车祸。” “你继续装!”陆老爷子拿起一个茶杯就砸在了地上,茶杯就在陆景鸢的旁边碎开了花。霍梓栋就在旁边,却只能看着心疼而无能为力。 老太太听到声响,赶紧跑了出来,“你干嘛?没看到鸢儿的脚是肿的吗?你还让她跪着。”说着跑去扶起了陆景鸢坐下。 “别再吵了啊!阿隆和春莹都还没脱离危险,你们别再这儿添堵!”老太太叮嘱完一句,又进了病房。 “你们到底去了哪里?”继续盘问。 陆景鸢咬牙坚持着,“我刚从新西兰回来!”咬死不招。 陆老爷子深吸一口气,“那你脚怎么弄的?” “下楼梯的时候玩手机崴了。” 陆老爷子寒声问,“你是不是要我把你出车祸的那个监控视频掉出来?” 瞒不住了,瞒不住也要装傻,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一定要等阿隆醒了再说。陆景鸢沉默。 陆老爷子转向霍梓栋,“你们什么时候回国的?” 看着陆景鸢继续坚守的样子,霍梓栋也只好作陪,“我和鸢儿刚从新西兰回来,然后就接到您电话了!” 陆老爷子危险地眯起眼睛的样子,和阿隆很像,两个简直是一模一样的人,区别只是一个垂暮,而另一个是朝阳。 陆老爷子冷冷开口,“宇霍集团的股票最近好像有些下跌,是想让这个趋势保持下去吗?” “你够了!”陆景鸢嚯地一下站起来,忘记了脚上还有伤,又猛地就势要倒下去。 “鸢儿!”霍梓栋赶紧过来扶住她,“你小心点,不要冲动啊!” 陆景鸢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意有所指,硬碰硬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可是也不想再连累他了。 陆老爷子看着他们两情深义重的,却丝毫不感到高兴,而是有些恐慌,他们团结起来,一定是在做什么事情,“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会被任家的人追杀?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陆景鸢才回答,“我们觉得'鲸鱼病毒'就是任古宏所为,所以就想去拿到他开发'鲸鱼病毒'的证据。您上次和阿隆约定五日为限,要他拿出有实际效果的解决方案出来,正好他在船上开生日趴,那应该就是他最大意最放松的时候,所以就去他的船上放了窃听系统,想拿到一点证据,这样在媒体面前公布出来,市场的怒火也可以从我们这里引开。” 半真半假合情合理的样子,陆老爷子看了她半晌才开口,“这么说,上次你也是在的?” 陆景鸢这下知道什么叫做说多错多了。又不说话了。 “所以你们这是早有准备的?” 继续沉默。 “我一边在跟任家搞好关系,你们一边在拆我的台?” 听不下去了,陆景鸢开口,“我觉得阿隆说得对,任古宏要的是您的公司,阿隆就算娶了任紫萱也没有用的。” “是吗?所以现在阿隆重伤,春莹不止孩子没了,连命都快没了,你也差点被人撞死,这就是你们有用的方法?” 陆景鸢低下头,“我不是执行总裁,有什么事儿,您等阿隆醒了再说吧。” “哦,现在知道自己不是执行总裁了,我看你都把自己当董事长了吧?” “不敢。”说完,陆景鸢又沉默。 陆老爷子没有止步于此,“可我怎么总觉得,这只是你们的幌呢?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呢?” 陆景鸢深深吸了口气,“爷爷,要交待的,我都交待了,事情就是这样,您不要再为难我和阿栋了,剩下的等阿隆醒了再说吧。”真的快要招架不住了,只能把矛盾推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陆景隆身上了。 “那你来说说,为什么阿琛和婉儿在瑞典?他们不是在美国吗?” 陆景鸢一愣。 “而且还是以抢劫银行的罪名,被拘留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陆景鸢握紧了拳头,“我不知道!” 第一百零六章 到手 人来人往的购物广场,各色各样的人很多,只是在商家们眼中,只有消费者和非消费者。 带着墨镜的陆景鸢,因为脚伤,拄着拐杖,缓慢走到一家高档的咖啡厅靠玻璃窗的地方坐下。服务员马上很客气地走了过来,随便点了一杯饮料,就看向窗外,在等人。 角落里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年轻人按下耳机的话筒键正准备说话时,突然被人猛地拍了一下肩膀。 鸭舌帽的年轻人转过头来,顿时结巴了,刚想张嘴,那人又眼疾手快地把他的话筒键给关上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霍,霍爷……” 霍梓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然后直奔主题,“我现在想封你的嘴。” 鸭舌帽年轻人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霍梓栋拿出一张支票,“你说我是用这张支票来封你的嘴好,还是用……” “支票!”鸭舌帽赶忙道,“我要支票。” “聪明!”霍梓栋笑着赞,“聪明的年轻人,比较有前途。” 鸭舌帽接过支票,“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什么都没看见。”说完就走了。 看着他走远,又环视了四周一圈,霍梓栋才对着坐在那儿的陆景鸢点了点头。 墨镜下的陆景鸢看不清神情,也对着他点了点头。 又等了一会儿,阿珏终于来了。即便几年没见,阿珏还是一进门就能快速找到她。他们家的人都有一种说不清的气质,无论在哪儿,无论多低调,都很容易让人辨识出来,阿珏想。 阿珏坐下,什么话都没说,先把手里的包递给了陆景鸢,“这就是那台电脑了。” “嗯,”陆景鸢接过,“大恩不言谢,这台电脑真的拯救了陆氏集团,我们之间的情谊也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但是多少还是想给你些补偿,很快有一笔款项打到你账户上的。” 阿珏无所谓地笑笑,“好吧,姐。” “阿珏,”陆景鸢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因为她的一声“姐”。 “嗯?” 吸了一口气,陆景鸢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劝到,“你该结婚了。” “哈哈……”阿珏笑了,“姐,你真是跟陆景琛是亲姐弟啊,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哈哈哈哈哈……” 阿珏笑得停不住,笑得眼睛里都挤出了眼泪,陆景鸢就静静地看着她。 装作不经意一般拂去眼角的泪,阿珏才平静地开口,“放心吧,我放弃陆景琛了。” 陆景鸢有些心疼,放弃一个爱的人,像是硬生生地看着自己的钟爱的老房子燃着大火而无所作为的这种感觉,她懂。想了想,又开口,“阿珏,不要恨他。” “不恨,当然不恨!”阿珏的声音有些哽咽,“当初我在越南当扒手,被人抓到打得半条命都没有的时候,不就是他救我的吗?难道因为他不爱我,我就要把他对我的恩典都忘了吗?” 陆景鸢抓住阿珏的手,紧紧地握住,“阿珏,你已经帮他,帮我们家做了很多了,没有什么亏欠了,从此以后,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吧。” 阿珏唇角一勾,“当然!” 陆景鸢松了口气,放开了她的手,“我不方便逗留太久,先走了,等我做完这些事,我会找你的。我们之间的情谊,与男人无关。” “嗯,”阿珏淡淡地应,“还需要做什么尽管找我,我们之间的情谊,与男人无关。” 陆景鸢摘下眼睛,阿珏看到了她眼底的笑意。 “回见!”说完,陆景鸢拿着包便走了。 阿珏看着她离去后,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独自喝着,快凉的咖啡。 ******************************************************************************* 陆景隆醒来后,恢复了两天,除了全身的皮外伤比较麻烦还不能动以外,气色好了很多。 云姨提着保温壶来了医院,战战兢兢地敲着门,便听到中气十足的声音,“进!” 推门进来,云姨低着头,不敢看他,“少爷,老夫人让我熬了些鸡汤,您喝些吧!” “嗯!”陆景隆淡淡地应了一声。 云姨抖着手,把鸡汤倒进了碗里,放到了陆景隆病床上的台子上。 “您不用惊慌!”陆景隆的声音很平稳,“孩子没了,这事也不能全怪您,我们都有责任,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直到此时,云姨才敢抬起头看陆景隆,俊削的脸上还贴了一些纱布,但丝毫不掩他的气场,左臂上还绑着厚厚的纱布,那应该就是比较严重的枪伤,此时正用右手一口一口地舀着汤喝。 “谢,谢少爷不责怪!”云姨的声音里都是哽咽。 “不过您最好长点记性!”陆景隆的声音突然又变得狠厉了一些,“没有下次!” “是!”云姨的头埋得更低了。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陆景隆的声音,“她活过来了吗?” “额?”云姨愣愣地抬头,“我来的时候碰到了杜医生,然后好像还在重症监护病房。”少爷一直没了解过吗? 听完云姨这句话,陆景隆丢开了勺子,闭着眼靠在了床头,“拿走吧。” “是!”少爷内心应该也是很焦灼的吧。 ******************************************************************************* 云姨从病房里出来时,正好碰上了陆景鸢,“大小姐!”云姨侧身让过,低头打招呼。 陆景鸢停步,微低着头回应,“云姨!” 云姨抬起头,“少爷在病房里,是醒着的,您快进去吧。” “好!” 说完,云姨正准备走,陆景鸢叫住了她,“云姨,等等。” “额?”止步,“大小姐何事吩咐?” “我听他们说,华春莹之前是怀孕了的?” “哦,是的!”云姨点头,“大小姐您之前去了新西兰可能不太清楚。可惜,怪我没照顾好她,才让……” 陆景鸢走上前,“云姨不要自责了,这事不怪您。” “额?”云姨听出她话里有话。 陆景鸢也没有说清楚,“云姨,我觉得您送汤来挺好,您每天都给阿隆送碗汤来吧,虽然这里有专门的营养师来为他调配饮食,但是您做的,肯定比较有家的味道。” “好,好的!”云姨愣愣地点头。 “我进去了!”说完陆景鸢就走了。 ******************************************************************************* 走进去后,陆景鸢随手把包包放在了一边,然后很平常地问,“今天感觉如何?可好些?” 陆景隆淡淡地应,“恩!感觉有些痒,应该是在长肉了。”说完,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子那里。 陆景鸢了然,“痒就是在长肉了,你千万不要随便乱动啊,让伤口好好愈合。” “知道了,姐。刚刚云姨送了汤来了,不过有些咸,帮我倒杯水吧。” 陆景鸢了然,“好!” 去倒了杯水,然后装作不经意般“啪——”一声把水杯打翻。 “啊——”水流到桌子下,惊叫了一声,然后又赶紧去那抹布擦。 然后一粒小得像米一样的窃听系统掉落地上,又装作不经意地走过般,将其踩得粉碎。 果然,陆老爷子这里ipad上一下就黑了屏。摘下耳机,突然有种无力感,暗自思忖道,真的管不住这帮孩子了。 直到此刻,陆景鸢才敢奔入主题。拿过包包,从里面拿出电脑,放到陆景隆的跟前,“阿珏送来的。” 陆景隆并没有立刻碰那台电脑,而是打量了它一会儿,大概17寸大小,很薄,通身白色,上面没有任何logo,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专门定制的电脑,没有推上市场,所以全世界没有跟它相同的机型,只此一台。 “开过机吗?”陆景隆问。 陆景鸢回答,“没有!交代过的!” “好!” 第一百零六章 到手 人来人往的购物广场,各色各样的人很多,只是在商家们眼中,只有消费者和非消费者。 带着墨镜的陆景鸢,因为脚伤,拄着拐杖,缓慢走到一家高档的咖啡厅靠玻璃窗的地方坐下。服务员马上很客气地走了过来,随便点了一杯饮料,就看向窗外,在等人。 角落里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年轻人按下耳机的话筒键正准备说话时,突然被人猛地拍了一下肩膀。 鸭舌帽的年轻人转过头来,顿时结巴了,刚想张嘴,那人又眼疾手快地把他的话筒键给关上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霍,霍爷……” 霍梓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然后直奔主题,“我现在想封你的嘴。” 鸭舌帽年轻人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霍梓栋拿出一张支票,“你说我是用这张支票来封你的嘴好,还是用……” “支票!”鸭舌帽赶忙道,“我要支票。” “聪明!”霍梓栋笑着赞,“聪明的年轻人,比较有前途。” 鸭舌帽接过支票,“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什么都没看见。”说完就走了。 看着他走远,又环视了四周一圈,霍梓栋才对着坐在那儿的陆景鸢点了点头。 墨镜下的陆景鸢看不清神情,也对着他点了点头。 又等了一会儿,阿珏终于来了。即便几年没见,阿珏还是一进门就能快速找到她。他们家的人都有一种说不清的气质,无论在哪儿,无论多低调,都很容易让人辨识出来,阿珏想。 阿珏坐下,什么话都没说,先把手里的包递给了陆景鸢,“这就是那台电脑了。” “嗯,”陆景鸢接过,“大恩不言谢,这台电脑真的拯救了陆氏集团,我们之间的情谊也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但是多少还是想给你些补偿,很快有一笔款项打到你账户上的。” 阿珏无所谓地笑笑,“好吧,姐。” “阿珏,”陆景鸢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因为她的一声“姐”。 “嗯?” 吸了一口气,陆景鸢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劝到,“你该结婚了。” “哈哈……”阿珏笑了,“姐,你真是跟陆景琛是亲姐弟啊,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哈哈哈哈哈……” 阿珏笑得停不住,笑得眼睛里都挤出了眼泪,陆景鸢就静静地看着她。 装作不经意一般拂去眼角的泪,阿珏才平静地开口,“放心吧,我放弃陆景琛了。” 陆景鸢有些心疼,放弃一个爱的人,像是硬生生地看着自己的钟爱的老房子燃着大火而无所作为的这种感觉,她懂。想了想,又开口,“阿珏,不要恨他。” “不恨,当然不恨!”阿珏的声音有些哽咽,“当初我在越南当扒手,被人抓到打得半条命都没有的时候,不就是他救我的吗?难道因为他不爱我,我就要把他对我的恩典都忘了吗?” 陆景鸢抓住阿珏的手,紧紧地握住,“阿珏,你已经帮他,帮我们家做了很多了,没有什么亏欠了,从此以后,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吧。” 阿珏唇角一勾,“当然!” 陆景鸢松了口气,放开了她的手,“我不方便逗留太久,先走了,等我做完这些事,我会找你的。我们之间的情谊,与男人无关。” “嗯,”阿珏淡淡地应,“还需要做什么尽管找我,我们之间的情谊,与男人无关。” 陆景鸢摘下眼睛,阿珏看到了她眼底的笑意。 “回见!”说完,陆景鸢拿着包便走了。 阿珏看着她离去后,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独自喝着,快凉的咖啡。 ******************************************************************************* 陆景隆醒来后,恢复了两天,除了全身的皮外伤比较麻烦还不能动以外,气色好了很多。 云姨提着保温壶来了医院,战战兢兢地敲着门,便听到中气十足的声音,“进!” 推门进来,云姨低着头,不敢看他,“少爷,老夫人让我熬了些鸡汤,您喝些吧!” “嗯!”陆景隆淡淡地应了一声。 云姨抖着手,把鸡汤倒进了碗里,放到了陆景隆病床上的台子上。 “您不用惊慌!”陆景隆的声音很平稳,“孩子没了,这事也不能全怪您,我们都有责任,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直到此时,云姨才敢抬起头看陆景隆,俊削的脸上还贴了一些纱布,但丝毫不掩他的气场,左臂上还绑着厚厚的纱布,那应该就是比较严重的枪伤,此时正用右手一口一口地舀着汤喝。 “谢,谢少爷不责怪!”云姨的声音里都是哽咽。 “不过您最好长点记性!”陆景隆的声音突然又变得狠厉了一些,“没有下次!” “是!”云姨的头埋得更低了。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陆景隆的声音,“她活过来了吗?” “额?”云姨愣愣地抬头,“我来的时候碰到了杜医生,然后好像还在重症监护病房。”少爷一直没了解过吗? 听完云姨这句话,陆景隆丢开了勺子,闭着眼靠在了床头,“拿走吧。” “是!”少爷内心应该也是很焦灼的吧。 ******************************************************************************* 云姨从病房里出来时,正好碰上了陆景鸢,“大小姐!”云姨侧身让过,低头打招呼。 陆景鸢停步,微低着头回应,“云姨!” 云姨抬起头,“少爷在病房里,是醒着的,您快进去吧。” “好!” 说完,云姨正准备走,陆景鸢叫住了她,“云姨,等等。” “额?”止步,“大小姐何事吩咐?” “我听他们说,华春莹之前是怀孕了的?” “哦,是的!”云姨点头,“大小姐您之前去了新西兰可能不太清楚。可惜,怪我没照顾好她,才让……” 陆景鸢走上前,“云姨不要自责了,这事不怪您。” “额?”云姨听出她话里有话。 陆景鸢也没有说清楚,“云姨,我觉得您送汤来挺好,您每天都给阿隆送碗汤来吧,虽然这里有专门的营养师来为他调配饮食,但是您做的,肯定比较有家的味道。” “好,好的!”云姨愣愣地点头。 “我进去了!”说完陆景鸢就走了。 ******************************************************************************* 走进去后,陆景鸢随手把包包放在了一边,然后很平常地问,“今天感觉如何?可好些?” 陆景隆淡淡地应,“恩!感觉有些痒,应该是在长肉了。”说完,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子那里。 陆景鸢了然,“痒就是在长肉了,你千万不要随便乱动啊,让伤口好好愈合。” “知道了,姐。刚刚云姨送了汤来了,不过有些咸,帮我倒杯水吧。” 陆景鸢了然,“好!” 去倒了杯水,然后装作不经意般“啪——”一声把水杯打翻。 “啊——”水流到桌子下,惊叫了一声,然后又赶紧去那抹布擦。 然后一粒小得像米一样的窃听系统掉落地上,又装作不经意地走过般,将其踩得粉碎。 果然,陆老爷子这里ipad上一下就黑了屏。摘下耳机,突然有种无力感,暗自思忖道,真的管不住这帮孩子了。 直到此刻,陆景鸢才敢奔入主题。拿过包包,从里面拿出电脑,放到陆景隆的跟前,“阿珏送来的。” 陆景隆并没有立刻碰那台电脑,而是打量了它一会儿,大概17寸大小,很薄,通身白色,上面没有任何logo,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专门定制的电脑,没有推上市场,所以全世界没有跟它相同的机型,只此一台。 “开过机吗?”陆景隆问。 陆景鸢回答,“没有!交代过的!” “好!” 第一百零七章 娶谁 陆景隆并没有立刻碰那台电脑,而是打量了它一会儿,大概17寸大小,很薄,通身白色,上面没有任何logo,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定制的一种电脑,没有推上市场,所以全世界没有跟它相同的机型,只此一台。 “开过机吗?”陆景隆问。 陆景鸢回答,“没有!交代过的!” “好!” “阿隆!”陆景鸢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现在花了这么大的力气,也终于拿到电脑了,可以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吗?不要再对我有所隐瞒了。” 闻言,陆景隆把目光转向了陆景鸢,笑着问,“姐,你怎么这么说呢?我们是亲姐弟,我何须瞒你什么?”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春莹怀孕了?” “没有机会!”这已经是陆景隆心里的一个痛了,“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卷进来了。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陆景鸢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又问,“你怎么会想到把‘鲸鱼病毒’给婉儿?” “我那时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大哥告诉我们,苏黎世银行的存储系统是采用中国的技术时,就很容易联想到‘鲸鱼病毒’是可以攻破这个系统的。毕竟我们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拿密码,中途会出很多意外不是么?”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给阿琛呢?” “大哥是当局者,阿珏是随从者,大嫂才是旁观者。如果给了大哥,他那时不一定有机会脱身,但是阿珏身轻如燕,肯定可以周旋开,至于大嫂,凭着对大哥的深情,她一定会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阿栋没走的?” “梓栋大哥,是我有一次碰到他了,我问他不是去了新西兰吗?他说他在等你。我那时想告诉你的,不过他说不用了,不想让你分心。” 猝不及防地心又猛地一跳,“你们两,确实救了我一命。” “那时我估计你已经到了市区,你肯定会把那个女人放了,可是我这边已经感觉到,任古宏慢慢地从想要抓住我们,到想要干掉我们,所以我猜,就算你到了市区,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所以就让梓栋大哥去接你,果然没一会儿,就联系不上你了。” 陆景鸢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好像对每个人都了如指掌,这挺可怕的。” “有一个人曾经跟你说过同样的话,”陆景隆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有些忧伤,“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至少我对她是失算了。” 陆景鸢大概知道是谁了,又想起,“你上次在船上跟春莹说,‘毕竟你可以一直不结婚’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跟她的一个约定而已,当初约定,若是我成婚,便给她一个合法的身份,让她离开。” “合法的身份?对了,为什么任古宏的管家查不到春莹的信息?”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那老爷子深深地明白这一点,所以当初收养华春莹的时候,为了让春莹完全听命于她,不让她有任何发展的机会,切断了她和世间一切合法的联系,就是七年前递交了一份假的死亡证明,这样她的身份证也就被注销了,没有身份证,她想自己做什么都不可能,老头给什么,她就只能得到什么。” 陆景鸢点头,“难怪当初你会选择春莹,这样即使她被查,也不会被查不出什么。” 陆景隆动了动唇,没说什么。如果再来一次的话,这次他可能不会让她来做的。 陆景鸢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诶,那上次跟你订婚的那个女孩儿,我查了一下她,俄罗斯第三大富豪的侄女,来自扎伊采夫家族,家族名望也是非常高的,你怎么会找上这么复杂的一个人?” “即便是再雄厚的家族背景,我不要就是不要。她确实就是个托,帮我甩掉任紫萱的托而已。”陆景隆的声音很冷,“而且,姐,你不必担心得罪人什么的,很快,我们就是全中国最大的富豪家族,既然我们这次能活着回来,我就一定会让公司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景鸢皱眉看着他。 “怎么了,姐,你不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陆景鸢说,“但是你这么做伤害了一个姑娘,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然后你就不要她了,人心都是肉长的,阿隆。” 想了一会儿,陆景隆才开口,“我会尽快处理掉这件事的。” “你真的打算悔婚?” “这件事她不会亏,她也是唐家的孩子,只是当初任紫萱和她妈在唐老爷子死后,把她们母女赶走了,唐家的财产一分都没有给她,我把任家推翻了,正好也替她抢回了遗产。” 有一种逻辑,有条有理,有根有据,但是经不起另一种立场的检验。 陆景鸢觉得没办法跟他再谈这个话题了,因为他不是个相信爱情的男人,完全无能为力了。 叹了口气后,陆景鸢问,“那你打算跟谁结婚,也三十了,不小了。” 陆景隆沉默了。 见状,陆景鸢又问,“春莹吗?” 陆景隆眉角动了动,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认。陆景鸢就一直等着,似乎一定要等到他的答案。 过了好久,陆景隆模棱两可地开口,“前提是她先要活过来。” ******************************************************************************* 任古宏端着盘子,柔声问,“姝儿,你喜不喜欢吃车厘子啊?” 毓姝正看着一本《孕妇妊娠大全》,闻言,放下书,眼睛一眯,唇角一扬,“你喂我!” “好!”任古宏也咧嘴一笑。她怀孕后好像不再那么高冷了,原来她也会撒娇的。 手小心地提起底部,送到她的嘴边,像是诱哄着小孩子一般,“啊——” 毓姝唇角弯得更深,“用嘴喂!” 任古宏一愣,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嘿嘿一笑,把樱桃放进嘴里咬住,然后凑到毓姝唇边。 毓姝侧着脸迎了上去,却没有咬住车厘子,而是很俏皮地用舌头把车厘子往他嘴里一顶,然后顺势就把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 任古宏一愣,立刻把手里的盘子丢到一边,搂着她的腰就深吻了下去。 一颗樱桃像球一样,被两人拍打着,在两人的嘴里来回滚着。对于这样的“樱桃大战”,两人玩得乐此不疲,忘乎所以。 以至于管家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可谁都没听到。实在等不住了,管家轻轻地推动把手,进了门,然后就看到了如此香艳的场面。其实不用看,那唇舌声听着就让人脸红。 “少,少爷!”管家喏喏地开口。 没人回应,管家扬高了声音,“少爷!” 最后,任古宏把樱桃送进了毓姝嘴里,两人又恋恋不舍地吸尽对方唇上的口水,男人才转过头来对着管家吼了一句,“干嘛?!” 管家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按照少爷,少爷的吩咐,所有女人都,都被遣散了,不过,四楼的那位,邹,邹小姐,她死活不肯走,然后割,割腕了。” 闻言,毓姝脸色立刻拉了下来,一把推开任古宏,“哼”了一声,睡倒在床上,用被子从头到脚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一看毓姝生气了,任古宏顿时怒瞪着管家。什么时候说不好,偏当着毓姝的面说,找死啊! 管家也苦着脸看他,用眼神回答他。您一直不下楼,我没机会单独找您啊。 “咳咳……”任古宏扬高了声音问,好像是要专门让被子里的女人听清楚,“那个,人死了没有?” 第一百零八章 爱 闻言,毓姝脸色立刻拉了下来,一把推开任古宏,“哼”了一声,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 一看毓姝生气了,任古宏顿时怒瞪着管家。什么时候说不好,偏当着毓姝的面说,找死啊! 管家也苦着脸看他,用眼神回答他。您一直不下楼,我没机会单独找您啊。 “咳……”任古宏扬高了声音问,好像专门想让被子里的女人听清,“那个,人死了没有?” 管家也大声回答,“没有,救过来了。” “救过来了,就把她医好然后弄走!”任古宏十分果断地说,“跟她说清楚,再不走,不用她动手,老子也会弄死她!” “是!”管家应。看来少爷现在是真的铁了心只跟一个女人过日子了。 见他不动,任古宏催促,“还不赶紧出去?要留在这儿看我们恩爱?” “不是!那,那个……”管家支支吾吾地没动。还有公司的事情要跟他说啊,可是现在少爷简直是长在了少夫人这里,不走了!完全没有机会跟他独处啊! 然而任古宏是半点不领他的意,催促道,“走啊!我说你个变态老头儿,你还真准备在这儿看我们夫妻恩爱啊?!” “是是!马上走!” 转过身,管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哎,看来少爷是真的一点不想管公司的事了。 房间里的暖气很充足,让人昏昏欲睡。而窗外的夜风吹得枝丫相互摇晃着,碰撞着。春天刚到,新张出来的芽儿还很嫩,很小,在这连月亮都嫌太黑而躲进云层的夜晚里,悄悄地一点一点吸取养分,不声不响地变化着。 在床上坐了快三天,难得的清闲,让陆景隆认真地思考了这一路走来的是是非非,不自觉地想得最多的,还是华春莹。和她在一起快住了四个月了,这个沉稳、聪明的女人,她帮了很多很多忙,但也坏过事。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而且也越来越贪恋她了,不止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知性、智慧。不想放走她了,无法想象失去她的感觉,可是现在都没有脱离危险,怎么办呢?! 如果她这次醒来,也许真的会娶她呢?! 陆景隆叹了口气,很慢地下了床。拄着拐杖,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冰凉的夜风吹进来,让人更加清醒。 为何会梦见雪佳呢?七年了,太久没有见她了。可是曾经和她相爱时的一切,竟还是那么历历在目。她在舞台上旋转翻飞的样子,她笑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样子,她刻苦训练不知疲倦的样子,一直是他心头最柔软的部分。 “相信我!阿隆哥哥!”她哭得让人心碎。 “相信我!相信我的感情!” “相信我!那么那么努力的一切,都是因为想跟你平等地站在一起?你也不喜欢灰姑娘不是吗?所以我一直努力地成为一个女王,证明给你看!”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背叛你!你看到的都是阴谋!” “相信我好不好?你可以恨我,打我,骂我,但是看在我们那么深刻的感情的份上相信我好不好?” “就算你现在不信我,但是不要就这样认定我好吗?阿隆哥哥,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误会我,但是你不可以!你不可以误会我!”…… 没想到那样的匆匆一别竟就是最后一面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杳无音讯。 望着窗外黑得不成样子的天,陆景隆叹了口气。早已不再希冀什么爱情了,但是必须知道真相!过往的一切,是时候有个了结了。 “姝儿!”任古宏放柔了声音喊她。 拱起的被子下没有回应。 “姝儿——”又喊了一声后,去扯她的被子。 被子就是卷成一团,不让他扯开,有些愤怒的声音传来,“死了!” “啊呸——好好地说什么死啊!”任古宏更加用力去扯她的被子。 毓姝突然一把掀开被子,睁着美眸瞪他,“管我干嘛?!那什么邹小姐可是为了你割腕呢!去看她嘛!” 见状,任古宏喜不自胜,更加大胆地往她怀里拱着,搂着她的腰大口吃豆腐,“姝儿——你也听到,我是为了赶走她们!从此以后,没有别人了,只有你嘛!” “切——就你这样?”毓姝一脚踹在他的腿上,“之前那么多的莺莺燕燕围绕着,可是惯坏你了,现在突然全都没了,你受得了?不过也对,就算家里彩旗没了,外面还有更多彩旗嘛!” “姝儿!”任古宏突然坐直,一本正经地说,“之前是之前,现在我们有一个全新的开始,你得相信我!我们是夫妻!” 毓姝被他最后那句“我们是夫妻”镇住了,没再说什么。 见她不再发脾气,任古宏又软下声音,嬉皮笑脸地扒到她身上,手摸在她肚子上,“再说我们马上就要有宝宝了,怎么说也要给宝宝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 毓姝斜睨了他一眼,“真的?” “当然!我绝对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任古宏又坐起身来,举着手,“我发誓……” 毓姝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够了!你做到就好,我不要你发誓!” 任古宏咧嘴一笑,样子有些憨,握住毓姝细白的手,像只小鸟一样狠狠地啄了几口,又对着她傻傻地憨笑着。 毓姝看着他这副傻样,心里突然有些痒,伸手扯下他的脖子,把他的头抱在怀里。任古宏更加喜了,头埋在她的身前,贪婪地嗅着她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原因,感觉好像比之前更柔软了点。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她低低的声音,“宏哥,我要——” 任古宏全身一紧,赶紧从她怀里出来,直摇头,“不行不行——” 毓姝立刻皱眉嘟嘴。原来她还有这么萌的一面的,她嘟嘴的样子好可爱啊!任古宏反射性地起了反应。 感觉到他的变化,毓姝主动凑到他坐直的身上,舔了舔他的喉结,用着十分勾人的眼神看着他,示意他。 任古宏又硬了几分,狠狠吞了口口水。真是该死,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么魅惑的一面。“不行不行——姝儿,你怀孕了身子不方便,不我怕伤到孩子!”头继续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见状,毓姝也不往他身上拱了,交叉着手在胸前,眯起眼打量他,“现在不碰我了是几个意思?在外面偷腥吃饱了,所以不想在家里吃了?” “我哪有?!”任古宏惊呼,“我现在可是一直陪着你的,我去哪儿偷腥了?!” 毓姝很豪迈地拽住他的睡衣衣领,“那就证明给我看!” 喉结翻了几番,“姝儿你怀孕了,我真的怕伤到你——” “没事的,我们一起小心点不就好了嘛!”毓姝也软下声音,“还有九个多月啊,我们总要想办法解决的嘛!你不会打算这九个月就跟我盖被子纯睡觉啊?” 任古宏一愣。是啊!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啊!还有九个月啊! 看着他这副傻样,毓姝心里又是一阵酥痒,纤纤玉指捧着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你不怕憋坏,我还害怕憋坏你了!”说完啄了一口他的唇。 没有办法再把持住了,任古宏一边直接开始后动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在她的脸上、脖子上啃着。 把毓姝放倒在床上时,还不忘交待一句,“那我待会儿要是弄疼你了,你就喊停啊!不要忍着啊!” “恩!”毓姝应完,直接闭上了眼睛,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他。感受着他的唇和手在自己的身上游弋着,感受他火热的胸膛,他温柔而又热烈、疯狂而又克制的动作,终于激起了她被封存的欲望。 突然明白为何之前那么抗拒他。原来要先有爱,才能有信任,两个人彼此信任着,才能一起到达那美妙的境地,这才是真正的夫妻。 第一百零九章 一生的折磨 陆景隆缓慢地走回屋里,从抽屉下拿出一台电脑,是一台普通的笔记本电脑。又拿出了陆景鸢带来的,花了很多代价才得到的那台白色电脑。 还是没有打开那台白色电脑,而是又拿出了一把十字螺丝刀,从主板那里开始,一点一点地拆了它。即便是因为左手受伤的原因,拆得很缓慢,但这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拆下那台白色电脑的硬盘,又把自己的那台笔记本的硬盘拆了下来,再把白色电脑硬盘装到自己这台电脑上。这样,只要不开那台白色电脑,任古宏就没有一点办法拿回这台电脑里面的东西。 再打开自己这台电脑,进系统后,果然容量十分庞大接近100t的硬盘上,只有一个小得不足为道的小文件夹,大概就1个g,可是打不开,需要认证。 陆景隆又拿出一个小u盘,插进电脑。u盘里面只有一个小得更加不起眼的文件,大概就50m,这就是让许多人的人生都为之毁掉的“鲸鱼病毒”的庐山真面目。这种文件是一种全新的文件格式,没有一款合适的软件能打开它,要么就进入开发者模式直接看它的源码。 插进u盘后,电脑没有任何反应,连个对话框都没有,十几秒后,陆景隆把电脑正常关机。再打开,已经无法进入操作系统了,直接黑屏。 因为无线网络的普及,许多人的电脑甚至还没有进系统就默认连上了网络,而这恰恰就是让“鲸鱼病毒”能够窃取数据的关键点。深深明白这个原理的陆景隆,提前就断掉了网络,所以现在电脑的确是被“鲸鱼病毒”攻击了,但是没有数据能够传输出去。 这个黑掉的屏幕,许多人都以为是彻底死机了,其实不然,它对接上了硬件的bios系统,架空了操作系统,其实进入的就是这个“鲸鱼病毒”的系统,只是它不可见,因为它不需要被人看见,尤其不需要被用户看见。这个操作系统它只有一个使命,就是破坏掉原来操作系统在硬盘文件或者数据库上的访问权限的设置,然后把数据通过网络传输到病毒开发者的数据库那里,所以它只能被病毒的开发者控制,这样的话,对于陆景隆来说,它就没有一点价值。 不过习惯了留一手的陆景隆,当然也在bios系统里面留了一手。许多用户都不知道,bios系统虽然小,但是其实本身是自带了一个操作系统的!即便是陆氏集团的许多开发人员都不知道,因为这个操作系统是陆景隆和陆景鸢秘密带着几个技术高层开发出来的。 这个操作系统不是面向普通用户的,所以没有特别强大的功能,没有特别酷炫的界面,但是系统虽小,五脏俱全。最基本的进程管理、内存管理、磁盘硬盘管理、还有文件系统这四大操作系统的硬件管理职能是齐全的。 而需要进入这个bios系统,则需要在开机瞬间不停地同时按下ctrl+shift+f12键,才能在那一闪而过的瞬间,进入这个秘密开发的操作系统里。 确定电脑植入“鲸鱼病毒”后,既然无法关机,陆景隆直接拔掉了笔记本的电源,这是最莽撞的关机形式了。 然后忍着痛,在开机的瞬间,两只手快速地多次按下三个键,然后进入了自己开发的那个操作系统了。 因为被“鲸鱼病毒”破坏了防护措施,这次那个硬盘上的文件夹没有需要认证了。 在安静得连风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夜晚,在黑得连月亮都沉入睡眠的夜晚。几十年前的一场残酷的欺骗与迫害再现。每一个光鲜荣耀的铠甲背后都刻着一道丑陋地伤疤,就像现在的陆氏集团。 陆景隆面无表情地认真看完了这整个的1个g的文件,包括里面所有的文字和图片。 ******************************************************************************* 看完后,用手机随手对着屏幕拍了一张照片后,发给了几十年前的这位当事人。 不到20分钟,在这个黑得所有人都已入睡的夜晚,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拄着拐杖来了。他似乎很想跑,或者走得快点,再快点,但是身体不允许,看着他努力的样子,让人心疼。 “咚咚——”敲了两下门。 “进!”知道来者是谁,陆景隆淡淡地应了一句。 进门时,陆景隆早已又回到了床上,半躺着,似乎一直在等他。 明明是亲人,但当两人四目相对时,竟都觉得对方是如此地陌生。 最终还是陆景隆开口,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示意,“爷爷,请坐!” 陆老爷子踉跄着走过去,扶着膝盖缓慢坐下,沙哑着声音开口,“你都知道了?” 陆景隆也不跟他绕弯子,直言说,“被人利用这个,威胁了一辈子,现在我帮您把这个污点拿回来了,全世界只有我有了,您再也不用受外人威胁了。” “不用受外人威胁,”陆老爷子重复着,“所以你打算威胁我什么?” 陆景隆笑了,“原来这真是您的命脉啊!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您是一个公私分明、有原则的人,现在看来您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陆老爷子不说话了,任由着他。 “不敢坦然地面对过去的错误,为了自己的个人私愿,不惜牺牲爸和公司,还有许许多多的人的劳动成果……” “阿隆!”陆老爷子的声音更加沙哑了,“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这个污点,确实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应该自己去面对,而不是牺牲掉那么多人的利益,包括你的,怪我,真的怪我!怪我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 陆老爷子羞愧地低着头,像是在忏悔,“但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个污点哪怕让全天下的人知道都无妨,把我拉出去批斗游街,让在那个人的坟前跪下认罪也无妨,判我死刑也无妨,我都不怕!可是我只有一个请求,这个污点,不要让妙妙看到!” 陆景隆没有说话,因为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发现陆老爷子这种硬汉,居然也是有泪的。 “我已经跟她相爱相守了一生,我们一起走过许多风风雨雨,我们儿孙满堂,但是你信不信,如果这个让妙妙知道了,过去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因为我知道,在她的心里,一直留着一块地方给那个人的!我到不了她心里的那个地方。” “我不怕死,但我怕她对我说出'我恨你'这三个字。”陆老爷子的眼睛里都是血丝,“你不会明白这种感受的!” 两人半晌没再说话,在这黑得连月光都不见的夜晚里,房里的暖气呼呼的,窗外的夜风也呼呼的。 陆景隆再次先开口,还是直奔主题,“三个条件!” “你说!” “第一,你辞去董事长一职,同时转让你在陆氏集团的股份,把股份平均给我们三个人。而董事长一职也和执行总裁一样,由我们三人轮流接任,你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好!”陆老爷子没有半点犹豫。 “第二,华春莹的大动脉上您安了一个传感器的,现在把监视权给我,我的女人,不需要您帮我照看。” “好!我明天就安排杜医生给你对接。” “还有婉儿的,也还给大哥,梓栋大哥的,给大姐。” “婉儿的我会给阿琛,梓栋的,我从来没有对他动过手。” 陆景隆又认真盯了他半晌,没说话。 陆老爷子继续解释,“是真的!当初收买梓栋的时候,这个还没有研发出来,后来研发出来的时候,一是没了必要,二是没了机会。” 陆景隆点点头,“第三,告诉我,雪佳在哪里?还有七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老爷子顿了一下才回答,“好!” 第一百一十章 狗链详解 飞了快十个小时,陆景鸢才到达瑞典,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位于北欧,寒冷,是这里的常态。 陆景鸢搓着手,接起了陆景隆的电话 “姐,我这边已经弄好了,你打开新闻就可以看到了!” “好的!你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能走动了!” “春莹呢?” “还没脱离危险。” “好吧,继续等吧!” “现在舆论基础已经准备好了,跟那个瑞典银行行长软硬兼施,务必让他撤诉。” “好!” 挂掉电话后,陆景鸢打开手机,果然看到了新闻 “据报道,日前警方已查到,扰乱市场秩序,给用户和市场带来巨大损失的'鲸鱼病毒'开发团队,幕后支持者竟是任氏集团总裁任古宏。而陆氏集团现已向警方提供证据指出,黑客团队可以破解bios系统竟是因为,陆氏集团第二大股东之子李盛铭向其泄露了陆氏集团独立开发的编译器密匙。案情演变愈加扑朔迷离,现警方已立案调查……” 陆景鸢恍然大悟,“原来泄露的是编译密匙,不是bios底层代码?!我怎么没想到!” ******************************************************************************* 关掉电视,陆景隆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拿起手机又给陈助理打了个电话 “之前李盛铭开车撞死两个人的证据,现在一并发出去。” “还有前面任紫萱的那一段可以剪切掉不要,只留下他撞人的那一段。” “对,现在开始全面反扑!尽快着手进行吧!” 挂掉电话后,敲门声响起。 “进!” ******************************************************************************* 进来的是一位女医生,红色的眼镜框,及腰的长发,不算老,但也不嫩,三十多岁的样子,很时髦。 “陆总裁,您好!我姓杜,是春莹小姐的主治医师。陆老先生让我来找您的!” 陆景隆点头,了然,右手指了指椅子,“嗯,坐下说吧!” 杜医生端端正正地坐好后,把一枚戒指放到了陆景隆的面前,“这个就是春莹小姐大动脉上那个传感器的接收端了。” 陆景隆拿起戒指,很细,银白光滑的。上面刻着很细的装饰纹路,像稻穗。正面上有一个小小的屏幕,但是好像没有亮。 等陆景隆打量了一会儿后,杜医生才解释道,“这个指环,和宿主上的传感器是最直接的联系。也就是说宿主的大动脉产生什么反应,这枚戒指就能接受到什么反应,比如说,宿主很激动的话,那么这枚戒指也会收缩,反之,宿主很放松的话,戒指会扩张到原有规格;如果宿主是很愤怒的话,戒指会发热,如果很开心的话,戒指会变暖,如果是难过的话,戒指会变凉。等等……这些都是与传感器是实时呼应的,这里面的交互性也是十分贴合人体体验的,所以您只要在戴的时候仔细观察一下宿主,立刻就能明白戒指的变化和宿主的关系了。” 说着,陆景隆把这枚戒指戴在了小指上,刚刚好。只是因为很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甚至都看不清他有戴戒指。“只有这些功能吗?” 杜医生继续道,“不是,这些都是感性上的度量,这枚戒子还可以传送信息到手机或电脑,然后就可以看到每一秒钟的更为准确的,各项数据,包括心率、血压、心跳等等。其实最开始陆老先生提出来这款产品设计,是想作为商用的,因为有太多年轻人外出工作,孤寡老人独自留守在家,那样很容易出事。如果能够实时掌握留守老人的关键生命信息,那样至少不会因为耽误了时间而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后来呢?”陆景隆问。 “后来,临床试验的时候,发现传感器移植到老人身上,会有风险。毕竟是在大动脉,在那里开刀,本身手术的风险就很大,而且又要保证传感器正常工作,这并不容易。再加上人们本来就对电子科技产品一直持有怀疑的态度,本来初衷就是为了人的身体健康,现在移植这个传感器竟然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排斥心理很严重,所以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陆景隆戴上戒指后,什么都感受不到,跟没带似的,是因为她现在很平静吗? “所以当初在她身上移植得很成功?” “是挺成功的!”杜医生点头,“可能因为是在年轻人身上的成功率比在老年人身上的要高,而且后来这几年观察都没有发现后遗症。” “恩!”陆景隆点点头,“所以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是因为她很平静是吗?” “是的!因为春莹小姐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所以还暂时感觉不到她的生物特征。” “那她出现危险,又是如何被立刻得知的?” “如果宿主突然陷入危险,生命指数流失得突然特别快的时候,整个戒指会发出红光预警,同时,会骤然紧缩到极致来提醒佩戴戒指的人。” “恩!确实是个好东西!”陆景隆嘀咕了一句,“那发生性关系呢?” “发生性关系的话,感性上的,主要还是通过宿主情绪来体现,而更为精确的,还是要看记下的数据。” 陆景隆的眼睛完全没离开过戒指,“还真是条狗链啊!” 冷不防地听到这个比喻,杜医生愣住了。 “这块传感器还有没有可能取下来?”陆景隆又问。 “取是肯定可以取下来的,但是不建议这么做,本来在大动脉那里动一次刀就很危险,再来一次,会对宿主造成很大的危险。” “嗯,我知道了!” ******************************************************************************* 到了瑞典后,陆景鸢马不停蹄地赶到苏黎世银行,见到了行长。 陆景鸢用英文跟他交流着,“您看,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在您这儿存东西的储户,虽然开户是他开的,但是东西其实是我们的,而且您看,他们的公司现在已经陷入了诚信危机,对于这样一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断,完全没有社会责任感的公司,我觉得贵行实在没有必要再为他们服务。” “陆小姐!”行长坐直了身体,十分恭敬道,“我看到了你们国家的新闻,任氏集团的做法确实让人感到遗憾,我个人是很高兴你们拿回了属于你们的东西,成功揭露了他罪恶的行为。但是公归公,私归私,在银行的眼里,是不存在陆氏集团和任氏集团的,银行只看得到储户与非储户的区别。如果我这次放过了您弟弟的这种行为,恐怕苏黎世银行的信誉会在业界大打折扣。所以对于您说的撤诉的要求,很抱歉我没有办法代表银行来答应您。” “行长先生!”陆景鸢有些急了,“对于我弟弟和弟妹给您的银行造成破坏的损失,我会翻倍赔偿给您,或者别的地方还需要什么补偿的,我们都会做到。只是不想惹上官司!毕竟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行长还是彬彬有礼的样子,“陆小姐!有些事情真的没有办法用钱来解决!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给您,如果储户那边可以主动放弃掉对陆景琛先生的控诉,那么我们可以立刻撤诉。” 陆景鸢眉头紧锁,“你是说让我们去求助任古宏放我们一马?” “可以这么说!”行长点头,“而且比起求助我,您去找储户协商,撤诉的可能性反倒是大些。” 陆景鸢皱眉,这银行还真是刀枪不入,这下问题真的棘手了!要是光这件事弄到法庭上的话,肯定没有胜算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喜欢你憨憨的样子 陆景鸢眉头紧锁,“你是说让我们去求助任古宏,让他放我们一马?” “可以这么说!”行长点头,“而且比起求助我,您去找储户协商,撤诉的可能性反倒是大些。只要储户那边终止对你们的控诉,承认储物确实过继给了陆先生,我这边立刻对陆先生撤诉。” 陆景鸢皱眉,这银行还真是刀枪不入,这下问题真的棘手了!要是光这件事弄到法庭上的话,肯定没有胜算啊! 见她不说话,行长开始下逐客令,“陆小姐!我知道陆景琛先生来历不小,所以在警局拘留的时候,我也是特意安排了为他们夫妻单独准备的房子,而且前些天陆夫人也是顺利生产了,您可以先去看看侄女儿!” “生产了?是女儿?”陆景鸢眼前一亮。 “是的,我马上派人带您去看看他们!”行长依旧面带职业性的微笑。 陆景鸢果然没再多做停留,拎起包就走。 ******************************************************************************* “好看吗?” 毓姝一席雪白的婚纱落地,瘦身的鱼尾婚纱把她的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还好肚子还没起来,穿得刚刚好。 任古宏眼睛都直了,愣愣地开口,“好看!” 毓姝娇羞一笑,又换了一款蓬蓬裙式的,再问他。 还是又傻又愣的样子,“好看!” 再换一款低胸式的。 任古宏直勾勾地盯着她胸口,咽了口唾沫,还是说不出别的话,“好看!” 毓姝走过去,坐在他大腿上,任古宏立刻搂住她的腰。毓姝用手戳着他脑袋,“你看你那点出息!除了这两个字你还能不能讲点别的!” “真的好看嘛!”任古宏沉重的呼吸喷在她裸露的胸前,“但是婚礼的时候你不准穿这件!这件只能穿给我看!” 毓姝笑着又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就这点出息!” 两人正嬉笑着,管家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少爷!少爷不好了!” 任古宏现在一看他就来气,很不耐烦地吼道,“干嘛?!” “少爷!不好了!出大事儿了!”管家的额头上都是汗。 任古宏半天没反应,最后在管家准备再次开口说话时,伸出手制止他,“停!” 然后转过头亲了一口毓姝的脸颊,对她道,“宝贝儿,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好不?” 毓姝恋恋不舍地从他身上起来,“那你早点回来啊!” “一定的,宝贝儿。”又吻了吻她的唇才跟着管家出去。 ******************************************************************************* “怎么样了?”任古宏又恢复到以前那一本正经的样子。 “陆景隆已经向警方提供证据,是李盛铭窃取了他们的编译密匙,并把密匙给了我们,现在证据都指向,是我们开发的'鲸鱼病毒'!” 任古宏不耐烦地皱眉,“这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你大惊小怪什么?” 管家一口气梗在胸口,“那,那怎么办?” “认罪!”想都没想,任古宏直接吐出两个字。 “什么!”管家下巴都掉地上了。 任古宏看着他很认真地说,“就是认罪!全部招了,该怎么配合检查就去配合,该怎么罚款就去罚款,实在不行,就卖掉股票!” “这……这是……” “现在没别的办法了,态度诚恳一点,还能减少一点损失,就这样!”说完就走。 “等等,少爷,等等……”管家干嘛拉住他的袖子。 “又怎么了?”任古宏彻底不耐烦了。 管家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只说好,“现在警方已经查到‘鲸鱼病毒’的开发是跟少爷您有关,那很快就会找上您的啊?您打算怎么办啊?” “那就到时再说。”任古宏毫不在意地走掉了。 管家一个人在门口愣了半晌。少爷这是彻底放弃了战斗了,甚至要卖掉股票,不要公司了?!难道这次失败让他性情大变了? ******************************************************************************* 任古宏进去后关上门,彻底隔绝了外界。 不是他性情大变,也不是害怕面对外面现在一团糟的局面,而是现在他的心里早已放不下任何东西了,除了毓姝和孩子。 本来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曾经对一个女人这样深情过,只是后来那个女人抛弃了他,奔向了陆景隆的怀抱里。 他的心本来就不是很大,却因为那个女人离开他前说的一句话把任古宏刺激得疯狂了好多年。她说“我不喜欢总是寻求安逸的男人,这很窝囊!”,要说性情大变,那时才是变,现在和毓姝修成正果后,不过是变回去罢了。 一边在脑子里快速摒除掉和雪佳的过往一切,一边笑着走向毓姝,仿佛走向了一个新的自己和新的人生。 毓姝迎了上来,踮起脚勾着他的脖子。 男人笑着,样子有些憨,“怎么样?我说很快吧!” 毓姝看着他憨憨傻傻的样子,笑着戳他的额头,“你就这点出息!” 男人捉住她的手,葱葱玉指又细又长,手背白得像陶瓷,放在嘴边又吻了吻,才深情地看着她说,“是!我现在就这点出息了,也只有你和孩子了,所以姝儿,你万不可负我,更不可离开我,好吗?” 毓姝把脸埋在他的胸膛,“我不负你,你也不可负我,我不离开你,你也不可离开我,我们要白头到老!” 男人紧紧地抱着她,好像抱着她就是抱住了全世界一样。 “那,”任古宏还是迟疑地开口,“我这么粘着你,你会不会嫌我太没出息了?” 毓姝“噗嗤”一声笑出来,又戳了戳他的胸膛,没回答他。 男人急了,“你说啊!如果我此后的日子里,只守着你和孩子,什么都不干了,你会不会烦我?会不会嫌我没出息?!” 女人没回答他,踮起脚主动吻上他的唇,男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欣喜地回应着她。 一吻过后,男人从她深情的吻和迷蒙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可是还是听到她亲口说出的最确切的答案,毕竟过去的雪佳给了他很深的阴影,所以依旧执着,“告诉我姝儿,你会不会有一天腻歪我了?” 毓姝此时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他的大腿上,在他的唇边呢喃着,像是立下誓言,“知道吗?我就是好喜欢你这幅没出息的样子,你憨憨的样子才让我觉得你是我的夫。倒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任氏集团总裁,总感觉跟我没什么关系。” 任古宏笑了,样子很憨,“我有一块地,我们搬去那里住,好不好?只有我跟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女人的眼睛顿时噙了泪,不住地点头,“好啊好啊!我们就守在一起!” 然后又补充一句,“我要种苹果树!” “好!”男人答应,“都依你,姝儿!” ******************************************************************************* 那个银行行长果然是为二人安排了一幢很豪华的别墅,只是整栋别墅有许多拿着枪的警察在日夜把守着。 陆景鸢找到他们两时,两人正在院子里逗着怀里的小宝宝。 “阿琛——婉儿——”陆景鸢欣喜地呼唤了一声。 两人同时抬头,异口同声,“姐——” 陆景鸢走近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婉儿把怀里的宝宝给了陆景鸢。 陆景鸢抱着,看着她粉扑扑的小脸,拽紧的小拳头,还有那似乎刚睁开不久的眼,情不自禁地就露出了笑容。 “出生多少天了?可一点儿信都没有。”陆景鸢看着两人埋怨道。 “出生十多天了!”陆景琛无辜地耸肩,“这可不能怪我,他们可是把我们紧紧地看着,完全隔绝了和外界联系,都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个情况呢。” “十多天了?那岂不就是你们拘留起来没几天的事儿吗?那生产的时候还顺利吗?” “恩!”婉儿点头,“他们安排了专门的医生来帮我生产的。而且阿琛也在我身边,我不怕!” 说完两人又深情地对视了一眼。 陆景鸢抱着宝宝笑着吱吱两人眉来眼去,“行了,我说你们少撒一点狗粮,我们宝宝还在呢!对了,宝宝起了什么名儿?” 陆景琛又深情地看了一眼婉儿和宝宝才回答,“也叫婉儿!” “我去!”陆景鸢吐槽,“我算是被你们喂饱了狗粮了!” “姐,现在公司怎么样?”陆景琛问。 “嗯!”陆景鸢点头,“因为拿到了电脑的原因,我们已经放开了手脚了,而且阿隆事先就有准备,所以当时是留下了李盛铭窃取我们编译密匙的证据的,现在把证据交给了警方发布出去,任古宏那边压力大了,我们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窃取了编译密匙?”陆景琛问,“原来不是窃取的bios底层源代码,窃取的是编译密匙?”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出局 “姐,现在公司怎么样?”陆景琛问。 “嗯!”陆景鸢点头,“因为拿到了电脑的原因,我们已经放开了手脚了,而且阿隆事先就有准备,所以当时是留下了李盛铭窃取我们编译密匙的证据的,现在把证据交给了警方发布出去,任古宏那边压力大了,我们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窃取了编译密匙?”陆景琛问,“原来不是窃取的bios底层源代码,窃取的是编译密匙?” “是啊!我也是才知道!而且,”陆景鸢眉头深锁,“看来阿隆当初是预料到了他们会偷编译密匙而不是bios代码才会早有防范留下了证据,连这个都想得到,他玩弄手段的能力,恐怕是炉火纯青了。” 看着她一脸凝重的样子,陆景琛说,“你是说,有可能是阿隆故意放给李盛铭的?” “我也不知道!”陆景鸢摇头,“我当时问他的时候,他说不是他!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陆景琛沉默,婉儿悄悄地把小婉儿从陆景鸢怀里接过来,然后去旁边带着孩子玩,留给两人谈话的空间。 沉默了一会儿,陆景琛问,“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做?” “公司那边已经好办很多了,反倒是你这边比较棘手!”陆景鸢叹了口气,“我刚会了会那个银行行长,死活不肯撤诉,还说让我们去找任家,看来还有一顿折腾你们才能回家。” 陆景琛点头,“恩!苏黎世银行的信誉是业界数一数二的,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钱打发掉,不过姐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和婉儿在这儿一切都很好,也很安全的!” “好!”陆景鸢点头,“我一会儿和阿隆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救你们出来吧!” “恩!好!”陆景琛点头,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姐,阿珏是平安回去的吗?她回去的时候手臂是有枪伤的。” “枪伤?”陆景鸢问,“你们当时在这里也遇到意外了?” “恩!当时银行这边放了枪,阿珏逃脱的时候受的伤。” 陆景鸢摇头,“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没提这个事儿,我打了一笔钱给她,她应该能处理好自己吧!” 陆景鸢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而且我跟阿珏谈过了,她决定回加拿大了,她也决定放弃你了,放心吧!人总是会选择让自己舒服的方式来,谁又总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呢!” “好!”陆景琛松了口气,“姐!真的谢谢你!” 陆景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是我弟,我懂你的!” 看着天色不早了,陆景鸢说,“那我先回酒店了,我一会儿和阿隆商量一下对策,明天再来看你们!” “好的,姐!” ******************************************************************************* 陆景隆正坐在病床上,尝试着把戒指和电脑连在一起,果然一清二楚地看到了过往她的一切数据。 果然是十五岁的时候埋下的传感器。刚埋进去的时候还生过一场大病,后来过了半个月才痊愈。 把时间周期换成年,曲线图清晰地展现着,刚开始那几年她的情绪波动还是挺明显的,后来一年比一年平缓。果然那副神仙脸是后来养成的。 越看越停不住了,想要了解她更多。这里面蕴含的信息又是那么多,就像发现了一个宝藏一样,细数珍宝的过程总是那么让人惊喜。 突然响起了一阵拘谨的敲门声。 陆景隆合上了电脑,“进!” 当看到是阿姿进来时,陆景隆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下。她没有看错,无法欺骗自己,他看到自己的瞬间,眉头皱了一下。 一进来,看到他全身许多处还缠着白色的绷带,脸上还有两处贴了胶布,阿姿的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像个孩子,想哭的时候立刻能哭。其实并没有多严重,伤口都很浅,而且快愈合了,只是有些多而已。 “我……”阿姿哭着走向他,一屁股坐到他床上,“都怪我不好,不该跟你闹脾气的……呜呜呜……你出了车祸我都不知道……都这么多天了,你最困难的时候,我竟然没有陪在你身边……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再也不要跟你吵架了……” “你不用给自己找台阶下,我跟你没有以后。”陆景隆冷冷的声音打断。 阿姿果然立刻停止了哭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什,什么意思?” “我跟你没有以后,听不懂吗?”陆景隆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意思是我要跟你取消婚约!” 阿姿的眼泪立刻滚落下来,为什么他现在的样子和那天订婚时对任紫萱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为什么任紫萱的预言,那么快就应验了?! “不对!”阿姿摇着头,自我欺骗着,“不是这样的,你只是气我上次打扰你办公,气我跟你闹别扭,气我在你受伤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一定是这样的……” 陆景隆无语到笑了,“我说!你们女人怎么都这么喜欢自欺欺人呢?这样很好玩吗?” 阿姿眼里噙满了泪,看着他冷漠的面容,看着他犀利的眼睛,宣告着她最后的出局。 “我不喜欢重复,所以你听好!我相信你也看到了新闻,陆氏集团向警方递交了李盛铭窃取编译密匙的证据,而这确实多亏了你的帮忙。我跟你订婚是为了让任紫萱彻底死心,否则她依旧会自负地认为我只有娶她才能拯救陆氏集团,你跟她是死对头而且你出身名门,跟你订了婚她才会彻底恨我。也只有她恨我,李盛铭才会铤而走险为她盗取密匙,这样才能引蛇出洞扯出任古宏这条筋脉来。” 阿姿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男人?! 陆景隆继续冷冷地道,“这里面的关系很复杂,你不懂没有关系。反正现在我帮你推翻了任家,也算帮你报了仇,他们的家族很快就会坍塌,我会帮你夺回你失去的全部的唐家财产! ” “我不要财产!”阿姿的眼泪终于因为太满滚了下来,“我不要财产,我要你!我要嫁给你!我爱你!” 陆景隆被她像乞求一样的告白弄得很不自在,这个时候的他,是无法体验到这种悲伤的心情的,直到后来的后来,当他同样地用着这样乞求的语气向另一个女人告白时,他才明白这个时候的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确但是是没有人性的。 他说,“我觉得你搞混淆了一些东西,比如你并不是爱我,而是爱你自己。如果说你爱我,那我请问你爱我什么?我与你相识不过是几场约会,你对我一无所知,我们并没有一起经历过什么,你又爱我什么?如果只是那几朵玫瑰花、或者是那一把吉他,然后就俘获了你的芳心,那你确定要称之为爱吗?你对我一无所知,只是把你的幻想强加在了我的身上,但是很抱歉,你理想中的那个人并不是我,所以我觉得你爱的并不是我,只是你自己罢了!” 他冷冷的分析是如此透彻理智,无法反驳。但是阿姿依旧不想放弃,“我不了解你,我可以用我接下来的一生来了解你!” “呵呵……”陆景隆笑了,“既然你想了解我,那我不妨告诉你,首先我讨厌束缚,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白头偕老,这些不是什么相爱的诺言,而是毫无理智、毫无逻辑根据的诺言。人一直是在变化中进步的,既然是变的,那又怎么可能保证什么一生一世?!所以不要说什么用你的一生来了解我,要我一生只守着你一个女人,就算我爱你我都做不到,更何况……” 阿姿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耳边嗡嗡作响,只听到他毫不客气地一字一句道,“我不爱你!” 阿姿蠕动着双唇,想张口,可是不知不觉满嘴都被眼泪封住了,怎么眼泪这么苦?! “我说清楚了吗?”陆景隆像教一个小女生一样,开始不耐烦了,“听明白了的话,就请回吧!” 阿姿不知道是怎么走出他的病房的。抬头看着天空,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很温柔,可是每个人都裹紧了衣服撑着伞将其拒而远之。不是大家都赞扬春雨滋润万物吗?为何现实与书上说的不一样呢?!大家不是都在颂扬要勇敢地追逐爱情吗?可是为什么我追了,却好像错了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幸福像沙 任紫萱已经完全搬到李盛铭的别墅,跟他开始了同居生活。两个人就算什么都不干,整天窝在家里也是很幸福的。 任紫萱此时就坐在沙发上,一边悠闲地喝着牛奶,一边看着旅游杂志,晃着雪白的大长腿,可是旁边的李盛铭罕见地视若无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盛铭哥,我们蜜月旅行去马尔代夫好不好?” 没有回应 。 任紫萱抬头看向他,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盛铭哥?”任紫萱推了他一把。 “啊?”李盛铭终于醒过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去马尔代夫度蜜月好不?”任紫萱重复道,“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盛铭抚着她的长发,温柔地对她笑,“没有的事,只是最近事情有些多,有些累而已。” 任紫萱主动靠过去,拉起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窝在他怀里,“那要不你辞职吧?不要再在陆氏集团待了!我们去周游世界好不?” 李盛铭轻轻地刮了刮她高挺的鼻梁,笑着答,“好!只要跟着你,去哪里都好!” 看着他英俊而又深情的模样,任紫萱一阵心花怒放,嬉笑着吻上他的唇。李盛铭也深情地回应着她,只是突然有些忧伤,毕竟这样想厮守的时刻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 ******************************************************************************* 两人正深吻着,被院子里一阵嘈杂声打断。 “老爷,老爷您来了,您慢点走!少爷他就在屋里呢!” 是下人的声音,还有一阵很急的脚步声。果然,没多一会儿,人就进来了。 任紫萱有些拘谨地站起来,低下头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喊了声,“伯父。” 李尚华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并没有理她。其实上次李盛铭带她去他家见李尚华时,就碰了壁,毕竟她过去和陆景隆那么不清不白。 李盛铭站起身来,搂住了任紫萱。 一看两人动作,李尚华心里的预感更加不好了,伸着手指抖啊抖地指他,“逆子!是不是你盗取了陆氏编译密匙?!” “是我!”李盛铭毫不掩饰。 “怎么了?”听着两人的语气突然提起这件事,任紫萱才意识到严重性,“发生什么事了?” 李尚华一口老血就快吐出来了,“你……你怎么做出这种糊涂事?!” 要是让李尚华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任紫萱,那到时更难应付。于是李盛铭抢先一步开口道,“我们本来就有计划要推翻陆家,投靠任古宏,而且你也卖了不少机密给了任古宏不是么?” “蠢材!蠢材!”李尚华气得直转圈,“我当初卖给任古宏的那些,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们胜负未定的时候,你怎么可以在局势还没有明朗的时候就擅自打破这种平衡呢?你这样造成的后果很可能是押错庄!你现在倒好,让陆景隆反将一军!丢了在陆氏的股份都是小,‘鲸鱼病毒’造成的危害这么大,政府司法部门都是高度关注这件事的,现在把你揪出来了,你肯定首当其冲,充当平息市场怒火的牺牲品。我就你一个儿子,你让我怎么办?!” 任紫萱越听越糊涂,干脆不问了,拿起手机打开很少打开的新闻,很容易找到,因为就是头条——陆氏集团第二大股东之子李盛铭倒戈任氏总裁任古宏,窃取编译密匙,助其破解bios系统、开发“鲸鱼病毒”! 手机“啪——”一声掉到了地上。被发现了?!怎么办!任紫萱彻底慌了神。 耳边还有李父悲愤的怒吼,“现在市场上的舆论压力那么大,曝光你窃取了陆氏的编译密匙,帮助任古宏开发出了‘鲸鱼病毒’,到时要是真给你判刑,我拿钱都保不住你!你个不孝子!!不孝子啊!” 判刑?!不!不可以! 李盛铭看到了任紫萱眼里惊慌的眼泪,顿时慌了神。“阿萱!阿萱你不要怕!没事儿的,不要怕好不?!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可是话还没说完,又传来了一阵嘈杂声。然后一群穿着天蓝色的制服、脸上毫无表情的人进来了。 “您好!请问是李盛铭先生是吗?我们是xx人民检察院检察官……” 任紫萱的头一阵眩晕,眼前红红黑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很冰冷的声音说道。 “……因接到消息,李先生您涉嫌泄露商业机密,导致重大经济犯罪行为,扰乱社会治安,现在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这是拘捕令和搜查令……” 李尚华彻底慌了,“你胡说!我儿子没有!我是陆氏股东,怎么可能泄露陆氏的机密,你们搞错了……不要带走我儿子,你们搞错了……我要找我的律师起诉你们……我要向高一级法院起诉你们……” 任紫萱傻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被戴上手铐,然后被带走。然后李尚华也不知道怎么跟着走的。 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可是屋里男人不在了。 过了好久任紫萱才反应过来,不行!我的幸福才刚刚来,不可以就这么放走了!我要去救他出来!找哥哥,先找到哥哥! 拿起车钥匙便冲出了门。 哥哥一定有办法,花钱,花钱就可以把他赎回来了!对,一定可以的!我一定要守住我的幸福!想着,脚下的油门踩到底。 ***** 看着阿姿离开的背影,陆景隆无奈地摇了摇头!爱情有什么好?非得把自己变成一个毫无尊严的哈巴狗一样让人羞辱?干嘛不让自己开心点,有尊严一点活着呢? 突然感觉到手指上的指环一紧,陆景隆很快反应过来,冲出了病房。 进了华春莹的病房,果然看到她闭着眼,但是身体在轻微动着、挣扎着,却因为疼痛而痛苦地皱着眉,好像还没有完全醒过来。而且除了他,没有人发现她在醒过来。 “华春莹?”陆景隆弯下身在她耳边呼唤着,“华春莹,醒过来!不要睡了!” 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那声音缥缈得像来自天堂,春莹挣扎得愈加剧烈,痛苦地皱着眉想要睁开眼睛,还想开口说话,可是嘴里塞了管子的原因无法开口。 “迎春花!”陆景隆更低下身在她耳边呢喃着,用着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温柔的声音呼唤着她,像童话里那个远道而来的王子,唤醒那个沉睡了许多年的睡美人一样。“春天到了,迎春花该开了,不要再睡了。” 果然,春莹的眼睛终于拉开了一条缝。于是九死一生后,她第一眼醒来看到的人,就是这个此后与她纠缠了一生的男人。 见她终于睁开了眼睛,陆景隆才赶紧按铃叫来了医生。 只是医生赶来时,春莹又睡了过去。 杜医生很仔细地检查后才说,“确实是醒过来了,只是伤得太重精神不太好才又昏过去了。不用太担心了,已经脱离危险了,接下来好好调养慢慢恢复就好了。” 等到人都走完了,陆景隆也没走,而是躺到她的床上跟她一起睡。她没有脱离危险的时候,他一次都没来看过她,一次都没有,可能是害怕看到她遍体鳞伤的样子。 现在她终于活过来了,陆景隆看着她熟悉的睡颜,细细一数好像有十几天没见她了,像是小别了一场一样,才知道被他深深压在心底的思念原来是如此浓郁。 “迎春花!”他在她耳边嘀咕着,“我挺 第一百一十四章 柳暗花明 “哥!哥!”任紫萱直接来到了任古宏原先住着许多莺莺燕燕的大宅子里。可是发现偌大的院子,还有楼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人去楼空?!原先住着那么多的女人,全都一下子不见了。 心里有种更不好的预感了,难道出什么意外了吗? “哥!你在哪儿?你出来啊?哥……”任紫萱从前花园找到后花园,从楼上找到楼下,终于又回到大厅时碰到了管家。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管家,我哥呢?我哥是不是也被警察抓走了?” “没有,没有,大小姐,您先不要担心!”管家安抚着她,“少爷他在顶层,一直在少夫人的房间!”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寻欢作乐?!”任紫萱推开他,二话不说地开始爬楼梯。心急如焚的原因,她甚至一点没觉得二十多层的楼梯有多难爬。 管家也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其实有电梯,她就已经一下子冲上了七层了。 走了那么多层,那么高的楼,那么大的房子,往昔都是莺莺燕燕地像妓院一样热闹,现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不免心里疑惑。一边继续往上冲着,一边回头问气踹嘘嘘跟着她的管家,“怎么现在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老年人到底是比不上年轻人的腿脚,哪怕对方是个姑娘,“是,是因为,少爷他,他把那些小姐们,全,全都打发,走了。” “为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少爷他,办完生日,回来后就性情大变,甚至完全,完全不想管公司的事情了。” 任紫萱停了下来,问管家,“怎么回事儿?说清楚,是不是因为公司出了大事儿,我哥他受什么刺激了?” “我也没搞清楚少爷怎么回事儿!可是看少爷的样子不像是被公司的事情打击的,”管家气喘吁吁,“倒更像是因为少夫人怀孕了。” “少夫人?”任紫萱皱眉,“对了,你前面说的他在什么少夫人的房间?哪个少夫人!” “少爷也没娶几个少夫人啊!之前您也见过她的,就是毓姝小姐!” “是她?!”任紫萱眉头皱得更紧了,“就是那个杀过人、坐过牢的同性恋?我哥真的跟她结婚了?还因为她怀孕了,把其他女人都撵走了?” 管家点点头,“大概是这样。” “我靠!都疯了!”任紫萱爬楼梯爬得更快了。 ******************************************************************************* 到了门口,连门都不敲,然而门也没锁,任紫萱直接推开门把手就进了,然后猛地愣住了。 房里的女人一袭白色的低胸婚纱,无比圣洁,只是此时正跪着,埋头在男人的胯间。而男人正躺在床上,开门的瞬间,甚至溢出了男人的呻吟声。然而门被猛地打开,两人都是在正火热的时候像被人浇了一大桶冷水一样。 反应过来后,男人一边赶紧用被子遮住自己的中间地带,一边用炸雷一样的声音吼道,“搞什么?!” 吼得毓姝的肩膀都抖了一抖。任紫萱也吓得后退了两步。 任古宏又心疼地用大手捂住她的肩膀,把她拉进怀里安慰着,“宝贝儿,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不是吼你,你不要怕啊!” 被雷过了的任紫萱反应过来后,冲着任古宏回骂,“你凶什么凶,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寻欢作乐?!” “我在这儿寻欢作乐关你屁事儿啊?你他妈还敢来管我?!”不是对着毓姝的任古宏简直是另外一个人。 “我靠……”任紫萱被他的脏话简直气到天灵盖都冒烟,可是谁让两个人同父异母呢,不是一个妈生的到底不亲,“行行行!你寻欢作乐我不管,但是现在公司面临这么大的危机都是你搞出来的,都怪你弄个什么‘鲸鱼病毒’出来,现在连盛铭哥也被拘留了,你搞下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干净。” 任古宏终于冷静了下来,“被抓进去了?” “是啊!你以为我想管你啊,你害我老公被抓了,你把我老公还我!”任紫萱的声音又哽咽了。 任古宏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已经说过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认罪,该怎么调查就去怎么调查,该罚多少款就去罚多少款,实在不行卖到公司的股份。那么多钱,够你把人赎回来啦!” “我靠!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居然要卖到公司?”任紫萱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真的性情大变啊! 任古宏又不耐烦了,“都赚了那么多钱了,是不够你吃还是不够你喝啊?你只要不去赌博,都能好吃好喝地供你几辈子了,你还想干嘛?” “你,你……”任紫萱抖着手指他,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这个不会是冒牌的任古宏吧? “我什么?” “你他妈要是早有这样的觉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你?”任紫萱终于扬眉吐气地回骂回来。 任古宏已经不想再跟她理论这些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后,拉过被单遮住自己的腰部,然后推着管家和任紫萱就往外赶,“滚滚滚……全都给我滚……” “等等!”任紫萱挣扎着,“这女人怀孕了?你不会真打算以后跟这个女人了吧?” 闻言,任古宏的眉头皱得简直能夹死苍蝇,“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什么叫做这个女人?你要是叫我一声‘哥’,你就给我叫她一声‘嫂子’,你要是不认我也没关系,反正我也很不想跟你扯上什么关系!” 任紫萱口无遮拦,“我靠!你脑子被驴踢了吧?真打算娶这个杀人犯兼同性恋啊?” 任古宏彻底暴跳如雷,扬起手就要给她一耳光,管家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的手,“少爷少爷……你听我说,您不要生气,大小姐就是一时激动,您一个大男人,不能当着少夫人的面打女人……” 最后这句话总算让任古宏拉回了理智,收了手。对,不能当着毓姝的面打女人,不然会吓到她,以为以后我会打她。 吸了口气又稳定了一下情绪,才郑重开口,“我警告你任紫萱,这是最后一次我听到你对她的不尊重。我跟你本来就井水不犯河水,公司本来就是我做大的,现在我不想做了,那是我的事,卖掉公司,也是我的事情,你屁事儿都没干的,没有权利来对我指手画脚。你要是看不过眼,你去接任执行总裁一职我没意见。你要去救你老公,钱多得是,你爱怎么救就怎么救,我也懒得管你。现在我老婆怀孕了,不管她以前是什么样子,既然我决定娶她了,你就别给我在这儿给我讲那么多屁话,本来我就跟你同父异母,你不认我也没有关系,大不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 说着强行把两人推了出去,然后“砰”一声狠狠地关上门,还“嘎嘣”一声把门锁了。 任紫萱被他推得踉跄了好几下才停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管家,“他是不是有病啊?!他怎么变成这样!” 管家也是委屈着脸,“大小姐,我刚不就跟你说了,少爷真的性情大变嘛!现在完全不想管公司了!” 任紫萱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行,不能卖掉股份!” 管家就是在等她这一句,闻言一拍手掌,“大小姐,这就对了!少爷刚刚已经说清楚了!让您来接任执行总裁一职!” “我?!”任紫萱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我当总裁?!” “是啊!”管家猛点头,“您看少爷现在心完全不在这儿了,再怎么逼他也没用啊!把他逼急了,他真会把股份卖了!您又是他亲妹妹,由您接任再合适不过啊!” 第五卷 相疑 第一百一十五章 惊喜 任紫萱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行,不能卖掉股份!” 管家就是在等她这一句,闻言一拍手掌,“大小姐,这就对了!少爷刚刚已经说清楚了!让您来接任执行总裁一职!” “我?!”任紫萱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我当总裁?!” “是啊!”管家猛点头,“您看少爷现在心完全不在这儿了,再怎么逼他也没用啊!把他逼急了,他真会把股份卖了!他刚刚自己也说了,您要是想接任公司,他会完全让权给您,您是他亲妹妹,任家的嫡长女,由您接任再合适不过啊!” “不行!”任紫萱摇着头,“我一天班都没上过,对公司一点都不了解,我怎么担任总裁?!” “大小姐,你不是也读过mba吗?我记得您当时成绩还是很优异的啊!你有这么好的基础怕什么?!” 任紫萱继续反驳,“那些都是理论,任氏集团这么大,就一个学位证顶屁用啊!” “怕什么啊!我们还有很大的一批智囊团给您出谋划策,供您差遣嘛,他们博士硕士的,还在公司待了这么久,很有经验的!”见她还在犹豫,管家继续诱导,“而且公司一直是少爷在管,现在已经陷入了僵局了,换一个领导,又能给公司注入新活力!现在公司最主要就是缺一个领头的,您是任家大小姐,再合适不过啊!再说任氏是最大的股东,占有着绝对的股份,那些老家伙们对您接任总裁一职,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啊!” “我……”任紫萱被他说得噎住。 “而且您不是也想把李盛铭先生救出来吗?”亮出杀手锏,“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要想解决纷争,必先陷入纷争!到时要是真把股份卖了,没有了公司,就没有了权利。没有了权,谁还怕您啊!您得有权才能办事儿啊!” 这是压垮任紫萱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盛铭哥为了自己牺牲那么多,一定要救他出来,还要嫁给他啊! “好!管家,你去找我哥拿到委任书,同时让他把股份全都转到我名下,我明天就上任!” “好咧!”管家喜笑颜开地答应。 ******************************************************************************* 自从华春莹醒了一下后,陆景隆就没有回过病房了,让人把东西都搬来,跟她住在了一起。 陆景鸢奔波了一天后才在酒店跟他视频通话,“阿隆!银行那边说,只有任家放过我们,才能撤诉!” 陆景隆沉默了,过一会儿才问,“只有这个办法?” “那个银行行长态度很坚决,他说只有任家那边放弃控诉,承认存储物确实是给了我们,那才不算盗窃,他这里才能撤诉。”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陆景鸢开了口,“阿隆你打算怎么做?” 陆景隆叹了一口气回答,“看来,我得和任家谈判一下了。” “哎,他们怎么肯放过我们呢?” “求他们放过肯定是不可能的!”陆景隆说,“但是可以谈条件,毕竟现在他们也不是很好过。” 论谋略她确实比不上他,陆景鸢点点头,“那阿隆你在国内跟他们谈吧,我先不回去了,随时在这里接应你!” “好!” “对了,春莹脱离危险了吗?”还是不忘过问一下她。 “恩!之前醒过一下,不过又昏睡过去了,已经脱离危险了,放心吧姐。” “那就好!”陆景鸢松了一口气,“那先这样了。” “恩!” ******************************************************************************* 盖上电脑,陆景鸢用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一阵头疼。如果是要跟任家谈判的话,那要怎么谈呢?以前爷爷掌权的时候,向来都是爷爷向任家妥协,然后阿隆也不得不向任家妥协。 昨天从助理那里得知,爷爷已经辞去了董事长一职,并且将股份已经均分给我们三人,以后董事长一职也是由三人轮流接任,那就是说现在阿隆已经和爷爷摊牌了。爷爷退出了历史舞台,那现在整个话语权就交给了现任执行总裁了。可是阿隆和任家怨念颇深,他们要怎么谈呢? 正心不在焉地擦着头发时,突然响起了一阵门铃声。 “谁?!”毕竟在异国他乡,不免多一份警惕。 门外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回答,“小姐,您点的‘牛肉冬菇炒竹笋’到了。” “我没点什么牛肉冬菇……”猛地,陆景鸢反应过来,这声音好熟悉! 一把拉开门,门外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孩子。男人十分高大英俊,穿着衬衫和休闲裤,显得他愈发笔挺。还有其中一个男孩,跟男人长得很像,也很高了,十七、八岁的样子,没啥表情。反倒是另一个小女孩儿,小小的,高度才到男人的腰,扎着两个小马尾,其中一个小马尾还歪了,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太阳花。 见到这三个人,陆景鸢激动得眼泪一满就溢出来了,踮起脚就搂上了男人的脖子,“阿栋——” 霍梓栋也是紧紧地抱着她。 陆景鸢说不出话来,其实那天走之前一晚跟他说过自己要来瑞典接陆景琛回去,听到她又要离开,霍梓栋那晚一直黑着脸没说话。没想到他竟然跟过来了,还把孩子们也带来了。 “妈妈——”小娟也凑上去扯住两人的衣服。 陆景鸢赶紧在男人怀里把眼泪蹭干,然后弓下腰抱起小娟,“小娟啊,妈妈好久没有见到小娟了,妈妈好想小娟啊……” 那个大点的男孩儿没什么表情地开口了,“我说妈,你就一直让我们在门口啊?” “嘿嘿,太高兴了,忘记了,快进来——”陆景鸢赶紧让开门。 三人拖着行李箱进来了。 ******************************************************************************* 润儿先去洗澡了,陆景鸢陪着小娟轻声细语地说话,霍梓栋依然黑着脸,但坐在沙发上却忍不住看着她。她好像还是十八岁时的样子,有的时候像个孩子似的很可爱,有的时候倔强得让人很无奈,总是让人又爱又恨的。 “小娟啊?你们什么时候从新西兰回国的啊?”陆景鸢把她放到大腿上,伸手把她歪了的小马尾弄正。 “没有回国哟,”小娟乖巧地坐着,任她弄着头发,“爸爸昨天去新西兰接我们,然后直接就来找妈妈了哟。好久没见妈妈了,好想妈妈啊!” 陆景鸢在她水润润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妈妈也想小娟!” 说完又看向霍梓栋,正好撞到他的目光,后者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陆景鸢笑笑,然后说,“小娟啊,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睡了哟,不如我们今晚一起睡吧?还有和爸爸和哥哥也睡在一起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小娟拍着手欢呼着。 霍梓栋却一脸震惊地转过头看向她,眼神中带着愠怒!这是干嘛?一点独处的机会都不给?! 陆景鸢冲着他狡黠一笑,嘟了嘟嘴。 润儿洗完后,陆景鸢又帮小娟洗了澡,最后才到霍梓栋去洗。 只是门才刚刚关上,却又被人打开。 霍梓栋冷冷地问,“干嘛?你不是洗了澡吗?” “是啊,洗啦!不过刚刚帮小娟洗的时候又弄湿啦!”说着,陆景鸢向他靠近,胸脯贴在他胸膛上,伸手解他的衬衫纽扣,同时极其暧昧地说道,“所以!陪你!再洗一次哦!” 霍梓栋受不了她这样的挑逗,提起她的腰就按在了墙上,咬牙切齿道,“陆景鸢你就不能消停会儿,老老实实地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不行吗?还没从你上次差点被人撞死的惊悚感里走出来,你又要跑这么远,你是不是存心让我为你提心吊胆的?” 陆景鸢委屈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我也不想走啊,可是阿琛还被留在了瑞典,阿隆那时又是身受重伤,我放心不下嘛!” “那你走的时候就不说让我跟你一起走?你是不是就拿你老公当个摆设的,到底要我做到什么程度你才肯完全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 第一百一十六章 预言(二) 霍梓栋受不了她这样的挑逗,提起她的腰就按在了墙上,咬牙切齿道,“陆景鸢你就不能消停会儿,老老实实地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不行吗?还没从你上次差点被人撞死的惊悚感里走出来,你又要跑这么远,你是不是存心让我为你提心吊胆的?” 陆景鸢委屈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我也不想走啊,可是阿琛还被人留在了瑞典,阿隆那时又是身受重伤,我放心不下嘛!” “那你走的时候就不说让我跟你一起走?你是不是就拿你老公当个摆设的,到底要我做到什么程度你才肯完全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 “我……对不起……”陆景鸢的眼泪又飙了出来,说不出话来,只是在他的脖子里蹭着。 霍梓栋叹了口气才说道,“鸢儿,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鸟,你老是这样自己去单打独斗,那我们算哪门子同林鸟?” “不会了!”陆景鸢哽咽着,“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们是同林鸟。” 霍梓栋把她的头从怀里拉出来,看着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哭泣的样子,又想起了第一次和她相识的时候,这女人总是把自己伪装成很强大的样子,让他心疼,让他总忍不住要把她护在怀里。 两人的唇自然而然地就接在了一起,接了十几年的吻还不会腻的秘诀大概就是信任和相爱吧。 一吻过后,霍梓栋一边解着她身上的衣服,一边说,“我觉得还是你怀孕的时候比较乖巧,每次你怀孕又贪吃又嗜睡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什么都不干,像猪一样温顺,你还是怀孕比较好。” 陆景鸢顿时炸毛了,“你说谁是猪?!你才是猪!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今年都三十六了,还要我生,你是不怕把我折腾死是不是……唔……” 直到和她相融在一起,霍梓栋才回答,“是你自己送上门,要跟我一起洗澡的,你怪谁?!” 然而,让人尴尬的是,等到两人从洗澡房里出来时,两个孩子已经在床上睡熟了。 ******************************************************************************* 合上电脑,看着身旁的女人沉思着。要和任家谈判,那什么出来交换好呢?这是个问题! 突然见她长长的睫毛闪了一下,手指上又一紧,知道她醒过来了,可是没有彻底醒过来。她的嘴唇在动,像是在说什么,按了铃叫医生来后,陆景隆把她嘴里的氧气管子拔出来,然后把耳朵凑到她嘴边。本来以为她会是在呻吟两句疼痛,亦或者是有什么需求,可是没想到她在沉睡中竟然是在唱歌: “are you…… really here?(你真的在这里吗?)” “or am ……i dreaming?(还是我在做梦?)” “i can't ……tell dream…… from truth(我已分辨不出梦与现实)” “for it's…… been so long(因为已经太久)” “since i ……ha ven't seen…… you(太久没有和你见面了)” “i can ……hardly remember…… your face ……anymore(你的模样已经依稀)”…… 杜医生已经赶来了,陆景隆从床上下来,让开位置给她检查。 脸上虽然无恙,但是看着华春莹依然紧闭的双眼和蠕动的双唇,眼里却是上演着腥风血雨。 他记得这首歌,是那个欧阳影录给她的cd里面的。他还记得那张cd上有一句话——自由的爱情鸟啊,没有人能够困住你,我会放你自由,与你骑着白马,一起去追寻春天的踪迹。 这个和自己同生共死过的女人,在昏迷不醒的时候,竟然想的是另外一个男人,一股热血冲上了脑袋。 杜医生直起身汇报道,“确实在慢慢醒过来,已经没有危险了,剩下的就是好好调养了,等她彻底醒了,一会儿让人过来给她注射葡萄糖试试,如果没有什么排斥反应,明天就可以进食些粥之类的食物了。” “恩!”陆景隆淡淡地应着,眼睛没有离开过华春莹。 见状杜医生也就轻轻地离开,阖上门。 ******************************************************************************* 万人空巷、人声鼎沸的演奏会现场,是著名的爵士乐队punk的巡回演出。五光十色的灯光、呐喊的人群,台上狂野的电吉他、低沉浑厚的double bass,震天响的爵士鼓,还有在暗一些地方的长号、小号和萨克斯,最让人颤抖的是歇斯底里般嘶吼的男声。 春莹的眼睛和耳朵都被他们的狂野俘获了,那种疯狂而又自由的感觉,像是夏日的暴雨一般清新。甚至都没有别的精力来思考,这到底是哪里。 直到演出完,春莹才回过神来,脸上却都早已被泪水濡湿。突然眼前却递过来一张纸巾。 春莹愣愣地抬头,“阿影?” 看着阿影灿烂的笑容,春莹有些恍惚。 阿影也不管她的愣怔,替她揩去了眼泪。然后温柔地牵起她的手,“走吧。” “你怎么在这儿?”春莹还是愣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在哪儿,怎么会跟阿影这么正大光明自然而然地牵手呢? “你忘了?我在跟你约会啊!”阿影捏了捏她挺立的鼻子,抱怨道,“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啊,可是演唱会一开始,你就彻底忘记我了,眼睛都快飞到舞台上了。” 春莹看着他深情的眼神,心忍不住地跳得好快,被他牵着的手心里都是汗。不可以心跳得这么快,身上还有传感器,这么异常会让爷爷知道的。可是越是努力地克制着情绪,心却我行我素地加速跳动着,完全不受她的理智约束。 怎么会这样?!不对!怎么会跟阿影在一起呢?她不可能跟阿影在一起的啊!发生了什么?!这不是真的! 对!之前是跟陆景隆在一起的,跟他在逃亡,然后翻了车,这是哪里?是我死了吗?这是天堂吗?可是怎么会见到阿影呢? 春莹猛地甩开他的手,往后连退了几步。 阿影不明所以,“怎么了,阿春?脸色怎么突然这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 春莹又退了一步,“我……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刚刚不说了吗?你本来就跟我在一起的啊!阿春你怎么了?” “不对!”春莹继续后退着,“我不是跟你在一起的!我是跟陆景隆在一起的!” 听到从她嘴里说出的“陆景隆”三个字,阿影有些抓狂,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肩膀,“阿春!你不是陆景隆的,我已经把你解救出来了,你是自由的,不受约束的!我会给你从一而终独一无二的爱情!” “不对!”春莹努力从他手掌下挣脱出来,“你解救不了我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阿春!”阿影绝望地喊着她的名字。 “这不是真的!这要么是梦,要么是我死了!”春莹捂着脑袋努力保持着清醒,却觉得一股寒气逼来,越来越害怕。 突然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不疼!春莹感觉到了,不疼! 阿影却是一惊,上前捂住她的脸,“你到底怎么了阿春?好好地干嘛打自己?” 春莹说不出话了,这真的太诡异了!好可怕!这到底是哪里? 两人纠缠着,却听到不大但是极冷的一声,“放开她!” 回头,春莹却是一惊。陆景隆怎么也在?! 阿影看到他就脑子充血,非但不放开她,还一把搂住了春莹,像是示威一般,“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是她什么人!你最好认清这一点!” “是吗?!”陆景隆唇角一勾,嘲讽地笑了,手指着春莹,“你让她自己说,我是她什么人!她跟我又是什么关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刺 两人纠缠着,却听到不大但是极冷的一声,“放开她!” 回头,春莹却是一惊。陆景隆怎么也在?! 阿影看到他就脑子充血,非但不放开她,还一把搂住了春莹,像是示威一般,“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是她什么人!你最好认清这一点!” “是吗?!”陆景隆唇角一勾,嘲讽地笑了,手指着春莹,“你让她自己说,我是她什么人!她跟我又是什么关系!” 春莹动了一下唇,却说不出话来。陆景隆是自己什么人?不知道 !自己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地下情人?可是这当着阿影的面怎么说得出口?! 阿影更加搂紧了春莹的肩膀,对着陆景隆吼道,“你少逼她!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她是自由的!” “啧啧啧……”陆景隆笑着摇头,“我的迎春花啊,你连这个都答不上来,看来一会儿回家了,要给你一点惩罚才行!” 配上他此时调笑的眼神和轻佻的语气,阿影知道他什么意思!更是脑充血了,“你放屁!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你他妈给我滚!” 陆景隆毫不理会阿影的挑衅,直视着春莹的眼睛,像是宣判着她的命运的声音冷冷地传来,“正确答案是,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主宰!” 春莹的肩膀打了个冷颤,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神很冷,像歌剧院里的魅影,压抑而又恐怖。 阿影彻底疯狂,也是彻底害怕了,掏出了怀里的手枪,指着陆景隆,“你最好现在给我滚!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你怎么会有枪?”春莹惊呼了一声。 陆景隆也终于把目光转回到阿影的身上,可是毫无畏惧,还是嘲讽地勾唇一笑,“那你开枪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阿影拉开手枪的保险栓,“你最好不要挑衅我!” “呵呵呵呵……”陆景隆笑着慢慢走近了他们,“我没说你不敢啊!你开枪啊!来,冲着我的胸膛开枪!” 春莹吓得嘴唇都在颤抖,“不……不要……不要这么做阿影……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不要开枪……” “来啊!开枪!冲着我的胸膛开枪!”陆景隆指着自己的胸膛继续引诱着他犯罪,“向我证明,看看你有多爱,我的女人?” 春莹看着阿影,眼泪都掉了,扯住他的手臂,抖着嘴唇开口,“不要开枪,阿影,求求你,不要开枪!” 可是阿影被他最后的那句“我的女人”刺激得彻底失去理智,“嘣——”的一声巨响,阿影开枪了! 春莹转过头来看陆景隆,可奇怪的是他没有倒下,也没有血花四溅,嘴边还是扬着嘲讽的笑,同时向他们继续靠近。怎么回事?正疑惑不解时,春莹感觉到一直紧紧搂着自己肩膀上的手一松,然后旁边的阿影轰然倒下,口里和胸膛上的血像喷泉一样喷薄而出,流了一地。刚刚那一枪明明是对着陆景隆开的,却像是打在了他自己身上。 “阿影——”春莹跪在他身边,脑子一片空白,“阿影,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阿影你起来啊!” 陆景隆走近,摇头叹息,“你还真是敢开枪啊?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跟我抢女人,你没这个命的!” 春莹红着眼睛抬起头看他冷峻的脸,抖着嘴唇问,“你杀了他?” “没有!”陆景隆淡淡地回着他,“你刚刚也看到了,是他对我开的枪!” “阿影……阿影你不要有事……你起来啊……我不要你为我牺牲……我不值得你这么做……阿影……我爱你……” ******************************************************************************* 开着暖黄色灯的病房里,女人做着可怕的噩梦,脑门上全是汗,男人就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着她做噩梦,听着她呻吟,却只是冷漠地看着她,也不叫醒她。 “阿影——”春莹最后挣扎了一下,终于从那个可怕的梦里挣脱出来。睁开眼,暖黄色的空气,很高很高的天花板,还有一盏水晶吊灯,窗外似乎已经天黑了。 没有死吗?所以刚刚只是在做梦吗?现在终于从那个梦里出来了吗? 再转过头,才看到坐在旁边的陆景隆,此时他盯着自己的极冷的眼神,就像梦里的一样可怕!还没有从那个梦里醒过来吗? 春莹一惊,反射性地一动!却扯到了全身的伤口,疼得眼泪都挤出来了。会疼,所以这次不是梦了! 看到她扯到伤口,身上的纱布也被血濡湿了些,陆景隆才终于有了点反应,站起身来。也没有跟她说话,伸手按了铃。 很快,许多医生和护士都赶来了。给她注射葡萄糖,给她换了尿袋,给她擦拭了身体,给她重新换药后裹上了新的纱布。春莹慢慢地镇定下来,陆景隆也感受到手指上的指环在慢慢松懈下来。 等到屋子里的人都离开了,关上门了,两人又是互瞪了好久,终于春莹才开口,“你痊愈了吗?” 这是她恢复神智后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这种时候是不忘关切自己的。可是她刚刚在昏迷中喊的那一声声“阿影——”却像刺一般扎在心头,去不掉。 “恩!”陆景隆脸色缓和了一些,淡淡地应着,“你感觉怎么样?” “疼!”春莹只说了一个字,但这是实话,真的很疼。 陆景隆明白,又叫了杜医生过来,可是杜医生说止疼药吃多了伤身,毕竟她现在身体已经很虚了,没办法只得先忍着。 又等杜医生走后,陆景隆脱了外衣外裤,掀开她的被子躺上了床,陪着她。 春莹看着他很自然的动作,有些惊讶,“疼——”她继续重复着,可是这次是提醒他。 嗓音中竟然带有些撒娇的味道,陆景隆被她逗笑了,“我知道,我又没说要怎么样,你紧张什么!”伸手关掉了灯。 黑暗中,春莹继续开解着,“我身上全是药味儿,你在这儿估计会睡不好!” “我已经在你这儿睡了很多天了,早习惯了!”陆景隆把手伸在她的脖子下,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和她平躺着。 已经陪她睡了很多天了?!春莹被他噎住了,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着,“原来你喜欢抱着木乃伊睡觉。” 陆景隆一本正经地道,“木乃伊也是我的,你是我的女人!” 春莹一惊!他此时的语气和梦里的竟是一模一样。陆景隆也是感觉到了指环一紧,黑暗中转过头看着她问,“怎么了?” “没什么!”春莹努力地保持镇定。 陆景隆却不肯放过她,“我说你是我的女人,你有意见?” “没有!”知道他不高兴了,春莹秒答,“好晚了,快睡觉吧,我好累!” “你睡了那么久,伤口又这么痛,你确定你睡得着?” 春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陆景隆另一只手枕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们聊会儿吧!” “好!”春莹淡定下来陪他聊天。 第一百一十八章 疡 “你睡了那么久,伤口又这么痛,你确定你睡得着?” 春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陆景隆另一只手枕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们聊会儿吧!” “好!”春莹淡定下来陪他聊天。 陆景隆戏谑着说,“托你的福,东西已经被拿回来了,现在已经开始放开手脚全面反击了。” “咳咳……不敢不敢……”春莹谦虚着,“一切都是因为您思维缜密、安排得井井有条,才算是活着回来了。” “呵呵……”陆景隆皮笑肉不笑地,“华春莹!要是你这层面具是可以看得见的话,我非亲手把它撕下来不可!” 春莹不说话了。 两人又沉默了会儿,陆景隆又继续道,“我已经为你爸安排手术了,手术很成功。” “谢谢!”春莹从心底里道谢。 她温柔的嗓音却又让他全身一硬,呼出一口气才继续说道,“现在任务完成了,我取消婚约了,没有跟任何人结婚。” 说完,陆景隆明显感觉到指环一凉,她情绪很低落。可是还是听到她淡淡的语气,“知道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春莹才开口问道,“您刚刚说开始全面反击,是怎么个反击法?” “你觉得我会回答你?” “好吧,不会!”春莹无奈地叹口气。指环更加凉了。 “华春莹!从此以后都是太平日子,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会让你过得很舒服的。你想继续上学,今年秋天就可以,你想要一个合法的身份,我也会给你,只要你好好地当我的女人,在身体和心理上都对我忠诚,不要再提那个什么毓姝,也不要再想你高中乐队的那个什么吉他手……” “你是要跟我结婚吗?”春莹打断了他。 “什么?”黑暗中陆景隆皱着眉。 “您说的这些话,让我都快以为你要娶我了!”春莹也转过头来,黑暗中两个人互瞪着。 叹了口气陆景隆才说,“这样漫不经心地过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得给自己套个婚姻的枷锁呢?千辛万苦地钻进这个围墙里,一切都变了不是么?” 春莹的声音依然无波,“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所以意思就是,您要求我对您忠诚,可是您并不想对我也忠诚,是这个意思吗?” 陆景隆又反客为主地问,“你想嫁给我?” “您是不是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陆景隆沉默了一会儿才模棱两可地回答,“我觉得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对你忠不忠诚,而在于你应该考虑怎样让我对你一直地有兴趣!” “有兴趣,呵呵呵……”春莹低低地笑了,“所以意思就是待我人老珠黄、进入更年期开始变得神经质的时候,您会对我毫无兴趣,然后一脚把我踢掉是吗?” “我不会让你人老珠黄的,我会给你很多钱保养你的美貌。你的学识与修养,我相信你会懂得克制的,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听完他的回答,春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劳,久久没有说话。 陆景隆继续问,“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想嫁给我?” 春莹也学着他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没有!高攀不起,不敢想 !”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春莹才反应过来,“所以,你意思是你不会结婚?” 明显感觉到指环在紧缩,她的心情在紧张。陆景隆有些不爽地回答,“华春莹,你听好!我没有办法放你自由后,看着你奔向别的男人的怀抱,所以这辈子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做我的女人,什么都不要想。” “陆景隆!”春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尖叫出来。陆景隆等了她好一会儿才听到她略有些悲愤的声音说,“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的!” 手指上的指环不止在紧缩,而且在发热,她在愤怒! 又过了一会儿,陆景隆才淡淡地回答,“看你怎么想!” 漆黑的夜晚里,两个人九死一生后的谈话便是以这样无法达成共识的失败告终。可是即便是不愉快,陆景隆也不想从她的床上下来。最后春莹无法抵抗住身体的虚弱,又昏睡过去。 ******************************************************************************* 从来没有穿过职业装,第一次穿上的任紫萱竟然也没有觉得是多么不舒服。习惯了各种舒适的丝绸面料和光鲜颜色裙子的,穿上这个略显有些灰的职业装,是另外一种感觉。不像以前的小女人的感觉,倒像御姐,这种感觉也不差。 可是这样还是感觉像个少不更事的小女人,气场还是不够,压不住人,到时估计还是难以镇住那帮董事会的股东,怎么办呢?! 管家在旁边看得喜笑颜开,一边替她戴上精致的袖口,一边止不住地恭维着,“大小姐啊,您这身可真是英姿飒爽啊!真有点女王范儿啊!到时一到公司,那大伙儿肯定都得对您唯命是从啊……” “行了行了!”任紫萱嘴角止不住上扬,却不得不打断他,不然真被捧上天了,“股权转让和委任书拿来没?” “拿来了拿来了!”管家又赶紧从公文包里拿出两沓很厚,装订精致,上面白纸黑字有盖章有任古宏亲笔签名的纸,“您过目!” 看到那散发着一股庄重而又繁琐的法律气息的厚厚的纸,任紫萱就一阵头晕。直接推了回去,“行了行了,待会儿那些老家伙们问起,你就把这些拿出来给我挡住就可以了。” “好好好!”管家又小心翼翼地把股权转让书和委任书收起来,生怕折了个什么角。 又歪着头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诶,帮我拿个黑框眼镜过来,不要有度数的。” “好咧!”管家应着。 黑框眼镜往鼻梁上一压,这样气场就更大了。管家又止不住地赞美道,“大小姐您的审美果然是别具一格啊,我怎么没想到戴个眼镜就好了呢!您这眼镜一带啊,十足的女王范儿了,难怪您是任氏集团的第一任女总裁啊……” 就在管家这像洗脑般的赞誉中,任紫萱紧张的心情终于松开了,坐上商务专车来到公司后,没什么畏惧地就第一次以主人的姿态,进了那个总裁办公室的门,任古宏早已经把东西都清掉了。 然后上午作为新上任总裁召开了她主持的第一个股东大会,期间那些老腐朽的股东们自然对她的能力产生了严重质疑,还有对她是个女人来担任总裁感到不靠谱,但好在被管家洗脑了,再加上今天这一精神头,气场一直没垮。最后管家拿出了股权转让书和委任书后,再加上她又是任家的嫡长女,任古宏亲妹妹,大家终于都闭嘴了。 下午就沿着整栋楼,由任古宏的汪助理陪同,每个部门每个部门地视察,一来让大家都认识这个新任的女总裁,二来汪助理在她身边讲解着,也让她对整个公司大概有个了结。 等到5点多,才算视察完。任紫萱累到瘫在大班椅上,一动都不想动。回想着不久前还因为失恋痛不欲生,现在真的为了生存而工作了,就真的累到什么都不想想了。果然多愁善感还是因为太安逸了,任紫萱自嘲地笑了笑。笑那过去愚蠢的自己。 不动还是得动!因为盛铭哥还在被拘留着。 想到这里,任紫萱一个鲤鱼打挺地起来了,“管家,盛铭哥那里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哦哦,我刚刚打听了。”管家仔仔细细交代着,“已经交了保释金被暂时放出来了,只是因为还处于拘留期,所以身份证被扣押在了检察院了。这会儿人应该回家了吧。” 他说完,任紫萱拿起包就走,“这会儿应该下班了吧?我先走了!” “好好!大小姐,盛铭先生应该是在他父亲家,不在他自己家。” “好!”任紫萱应着,人已经拉开了门。 管家又冲她背影喊着,“那汪助理给您的那些资料您记得看啊,明天就要召开会议的,您一定要看啊!” “好——”任紫萱进入电梯的瞬间头也没回地应着。 第一百一十九章 撞 陈助理来到了医院,“陆总,接到可靠消息,任氏集团原执行总裁任古宏已卸任,由其妹妹任紫萱接任了,今天第一天上任了。” “任紫萱接任任氏集团?!”这是陆景隆第一次为她露出吃惊的表情。 “是!今天第一天上任,估计过几天就要举行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了。” “现在任氏集团因为开发‘鲸鱼病毒’受到这么大的危机,她大哥都夹着尾巴下台了,她居然敢顶上来,看来之前倒是小看她了。”陆景隆笑了一下。 “是啊!勇气真的可嘉。”陈助理也由衷地赞扬。 “还有没有什么情况?”陆景隆继续问。 “知道是李盛铭偷去了编译密匙后,今天很多股东又来公司大闹了一场,要求说要把李家踢出公司!” “呵!这下够他们喝一壶了。他们什么反应?” 陈助理继续汇报着,“李尚华就是闭门不见呗。然后因为现在检察院也介入到了'鲸鱼病毒'的调查中,所以昨天李盛铭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李尚华今天去交了保释金,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了。” “恩!”陆景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又问道,“你上次说,任紫萱跟了李盛铭了是吗?” “是的!”陈助理点头应着,“而且好像还在准备婚礼,没想到出了这单事。” “恩!”陆景隆又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些天仔细留意任紫萱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如果她要找我的话,一定要给我腾出时间,我要见她。” “啊?”陈助理大吃一惊,“难道陆总您又准备和她在一起?” “想什么呢?”陆景隆一脸鄙夷,“她已经爱上李盛铭了!我准备见她,是因为准备跟她换人!” “换人?!”陈助理一脸懵逼。 “算了,跟你说也不懂!”陆景隆不打算透露太多,“最近还有些什么情况?” “这些天'鲸鱼病毒'已经停止了攻击,市场秩序正在重新建立起来。我们这十天的销售额也回暖了。” “恩!”昨晚跟他聊完天后失眠了大半宿的华春莹一直又睡到今天下午,这会儿感觉到手指上的指环有些紧,知道她快要醒过来了,于是陆景隆催促道,“行了,我伤已经快好了,明天就抽空回公司看看,你把资料留下来给我看,先回去吧。” “是!”说完,陈助理便走了。 ******************************************************************************* “醒了?” 睁开眼,便见到他正撑着脑袋躺在床上。 春莹愣怔了几秒才开口,“你怎么还在这儿?” “呵!”陆景隆笑着说,“你是第一个这么问的女人。” “你伤好得差不多了吧?作为总裁不是应该很忙吗?还不去上班?” “明天就去!”陆景隆从床上起来,“你现在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可是却没有听到她回答,回头见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手,准确来说是他那只戴着指环的手。 “这枚指环……”哽了一下,春莹深吸了口气才又继续问,“不是,这条狗链,落到你手里了?” “是!”陆景隆的脸上又恢复了冷漠,“你是我的女人,当然应该在我的手里。” 春莹现在对‘我的女人’这四个字有着无言地抵触,眼神上移看着他的脸,陆景隆感觉到指环在发热,她的情绪现在很激昂,她在发怒。 然而她的声音还是平静的,“我以为你会替我把这条狗链取下来。” 陆景隆也直视着她的眼睛,很自然地解释道,“医生说,再在大动脉那里开一刀风险很大,不建议取下来。” “我宁愿去死也想试一把!”这次春莹的声音有些高扬起来,目光也是喷着火光。 可是男人反而更加冷静了下来,不容抗拒地说,“我没有同意你死!” “这是借口!”春莹的手握成拳,“这只是你让我继续带着这条狗链的借口!” 陆景隆冷冷地开口,“随你怎么想!反正你的命是我的!” 说完便感觉到指环越来越紧,而且越来越热,见状陆景隆便继续问,“你想说什么?不要憋着,一次性说出来。” “呵呵呵……”春莹看着他手指上的指环,“看来你已经完全熟悉了这条狗链啊,怎么样?把我搁在台面上看得一清二楚是不是很有趣?” 陆景隆继续平静地回答她,“你本来就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要取下这条狗链!”声音无比坚定。 陆景隆也无比坚定地回答她,“不可能!” 死死地咬了一下嘴唇,春莹才算稳定了一下情绪,可是嘴唇已经被咬得发白。然后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不要逼我!” 陆景隆一把掐住她的喉咙把她压在床上,用着更为狠厉的声音说道,“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你私自上船,扰乱我计划,还把我的孩子弄没了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华春莹你给我听好,我喜不喜欢你,你都是我的女人。我喜欢你,我可以宠着你疼着你,我要是不喜欢你,你也不会自由到哪里去,而且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既然这样,倒不如多花点心思想着怎么讨好我,这样我们都好过不是么?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识时务的。” 春莹被他掐得满脸通红,眼泪也顺着眼角流进发丝里。刚想张嘴反驳着,陆景隆突然低下头没有给她任何空间地堵住了她的唇,本来就缺氧的春莹这下更感觉快死了。他在示威!向她示威他是她的主宰。 如果人生接下来是这么过下去的话,过不过都无妨了!春莹放弃了挣扎,像是赴死一般闭上了眼睛,放弃了呼吸。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又松开了她的脖子和唇,直起身来一声不吭地走了。 门被甩上的瞬间,春莹睁开了眼睛,大口呼吸着,眼泪也像开了闸一样止不住流着。想要尽可能地平息情绪,可是好像很难,越来越难地控制自己了。所以以后,她对他一无所知,而他对她了如指掌,这样的局面是要愈演愈烈了吗?一种绝望无法遏制地在心头蔓延开来。 ******************************************************************************* 陆景隆从华春莹的病房里走出来没多远便见到了阿姿。 本来只是因为止不住思念,想要悄悄看他一眼,可是没想到就这样碰到了。而且糟糕的是,一见到他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仿佛一开口就是苦水一样。她知道他讨厌她的眼泪,也不想在他面前这么狼狈,可是一切都是那么不受控制。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下,最后还是陆景隆有点不耐烦地开口,“那些护士告诉你我搬到这里来的?” “是!啊,不是……”阿姿已经有些凌乱了,然后又不经大脑地扯了个很蹩脚的慌,“我……我是来看病的,不是来找你的。” “是吗?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陆景隆挑眉,缓步从她身边走过,经过她时又微笑着提醒她,“不过你走错地方了,这里是住院部,感冒发烧的门诊,在前面那栋楼。” 阿姿目瞪口呆,脸上顿时红了。 “祝你早日康复,”陆景隆也不跟她废话,直接走掉了。 说完直接越过她走了。可是突然感觉背上一紧,陆景隆脚步一滞,低头看着自己腰上的两条手臂。 像是乞求一般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背后传来,“不要走,别走……我是来找你的,我想你……真的好想你……求你仁慈一些好吗?不要赶我走……” 陆景隆拉开了她缠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十分冷静地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不要这样哭哭啼啼地,也不要做出这些引人误会的事情来。” 阿姿抹干净了眼泪,才像个小孩子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我不要离开你!我要嫁给你!” 陆景隆被她的童真噎到笑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凭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 自负 阿姿抹干净了眼泪,才像个小孩子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我不要离开你!我要嫁给你!” 陆景隆被她的童真噎到笑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凭什么?” 阿姿不好意思看他,低下头自顾自地说道,“我回去想清楚了,就算我爱的只是想象中的你,但是我活了22年,只有你给了我这样的想象,所以我确定我爱的是你,至少你才是最接近我爱的那个男人。还有你不喜欢婚姻的束缚,我明白了,我曾经看过一篇科研文献,说让雄性动物只忠诚于一个雌性动物,这确实有些违反雄性动物的天性,所以我可以暂时不在意你沾花惹草,我会努力变得更优秀,让你爱上我。还有你说的你不爱我,我们确实没有经历什么风风雨雨,但是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两情相悦的,所以……” “小朋友!”陆景隆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好像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问你凭什么?凭什么我非得娶你?凭什么你说不离开我,就可以不离开我?” 阿姿抬起头,一脸惊愕地看着他,“我……” 凭什么?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凭什么?阿姿蠕动着双唇,给不出答案。 陆景隆不想再等她了,直接越过她准备走。 看着他转身要走,阿姿给了一个让她自己都不耻的答案,“因为我出身扎伊采夫家族,我是俄罗斯第三大富豪的侄女,我可以帮你,可以让你的公司更为强大,我们门当户对,我才是配得起你的女人。” 闻言,陆景隆终于顿住了脚步,嗤笑了一声后回头,看着阿姿高大性感的身材却孩子气的脸,典型的童颜性感。半晌后才走回来,对她说道,“你知道吗,曾经的任紫萱跟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因为我是任家的嫡长女,因为我家财万贯,因为我可以帮你更好地发展陆氏集团,因为我才是唯一配得起你的女人。’你跟他是不是约好的?” 阿姿看着他微笑的样子,只觉得快窒息了。 “你们都认定了我,一定要靠你们这些女人才能活是吗?”陆景隆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可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我要甩掉她,不是也一样甩了!所以你是要我用同样的方法来甩掉你吗?” 阿姿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做用同样的方法来甩掉她?! 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流,哽咽地问,“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你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 “你像一个孩子,我没多少爱心,去哄一个孩子。”陆景隆直言不讳,“你没有错,总有一款适合你的,只是不是我而已。” “我可以变成熟的!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那一款……”阿姿信誓旦旦地承诺着。 “不必了!”陆景隆又一次打断她,“中国有句古话,强扭的瓜不甜!放弃掉我,你会发现天空很广阔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 深吸了一口气,任紫萱才按响了李尚华家的门铃。 这是她第二次来,上一次李盛铭带她来见家长的时候,李尚华脸色就很不好,一顿饭也是吃得尴尬。这也情有可原,谁让她之前对陆景隆用情过深,把事情都做绝了呢?!后来婚礼还是照常筹备着,但是李盛铭就不带她来了,他应该也是顶着来自父亲的很大的压力吧。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现在不能退缩,一定要抓住他,抓住和他的幸福。 想着,任紫萱又鼓起勇气按了一下门铃。又等了一会儿,可是还是没反应。再按了一下,她确定他们是听到了,只是不开门而已,看来李尚华是铁了心不想见她。任紫萱的一根筋又发作起来了,锲而不舍地按着门铃,而且越按越频繁,越按越快。 终于受不住了,一位老伯跑出来了,“别按了,任小姐,别按了……” 老伯跑到大铁门前,“任小姐,别按了,现在屋里是鸡飞狗跳,您就消停会儿吧。” “大伯,麻烦把门打开一下好吗?我想见盛铭哥。” “任小姐,哎……”老伯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是老爷下的命令不给你开门,我要是给您开了门,我非吃不了兜着走不可。而且现在屋里本身就是硝烟滚滚,您就别再在这儿掺一脚了,不然少爷更难受。” 任紫萱反射性地紧张起来,“盛铭哥怎么了?他怎么难受了?” “哎,还能为什么事儿啊?一事为少爷擅自泄露公司机密,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不知道哪里来的监控视频显示少爷拿车撞死了两个人啊!老爷这会儿简直快要跳脚了。” “撞了人?”任紫萱猛地想起了那晚他为了救自己是撞死了两个人,眼皮狠狠一跳。 “哎,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任小姐您先走吧,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找少爷啊!”说着,老伯转身欲走。 任紫萱急忙叫住,“哎!等等!你告诉你家老爷,是任氏集团执行总裁求见。” “啊?”老伯转过身来打量任紫萱,一身职业装,确实和以往看到的不一样。 任紫萱从包里抽出名片,手伸进大铁门,“这个麻烦递给你家老爷,就说是任氏集团执行总裁求见,拜托您了。” 老伯接过,银白的名片很简洁,只有一个任氏集团的logo,上面也是很简洁的一段话——任氏集团执行总裁 任紫萱。而且整个卡片很重,看来是珍稀的金属做成的, 老伯抬起眼,眼里多了些赞许,“好!我现在就去交给老爷。” ************************************************************************** 李尚华接过名片时,嘴角一抽,“哟呵——这女人还成精了。”然后扔给此时正跪在地上,背后被鞭子抽得血肉模糊的李盛铭。 李盛铭从地上捡起名片,一直像石头一般坚固的脸上终于有了丝裂痕。 李尚华把手里的鞭子一甩,下令道,“设宴,接客——这么厉害,我非好好会会这女人不可。” 老伯进去没多久,果然沉重的大铁门打开了,还铺上了红地毯,李尚华还亲自跑出来接待了。脸上也是满脸堆笑,“任总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任紫萱嘴角也是狠狠一抽,暗自思忖着,管家说得对,有权果然比较好办事,没有权,人家看都不会看一眼。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带来的成就感。 李尚华一边弓着腰把任紫萱往里面迎,一边继续客套着,“不知任总亲自驾临寒舍可是有何指教?” 任紫萱也是努力搜刮着肚子里的那点官腔来撑起场面,“指教不敢当,就是有些合作的事情,想跟李先生谈谈,我们进去说话吧。” “好好好!任总快里面请。” 李尚华脸上的那块笑肌让他看起来是那么好说话,任紫萱总算知道什么叫做笑面虎了。 *************************************************************************** 一进门,任紫萱的眼睛就肆无忌惮地到处搜寻着李盛铭的身影。 李尚华的脸悄悄地拉下来后,又很快调整着,继续微笑着,“任总在看什么?茶舍在这边,任总这边请。” “啊——哦,好!”闻言,任紫萱也只好跟他走。 可是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呼声,“少爷,您不能出去啊!少爷……” 第一百二十一章 筹码 一进门,任紫萱的眼睛就肆无忌惮地到处搜寻着李盛铭的身影。 李尚华的脸悄悄地拉下来后,又很快调整着,继续微笑着,“任总在看什么?茶舍在这边,任总这边请。” “啊——哦,好!”闻言,任紫萱也只好跟他走。 可是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呼声,“少爷,您不能出去啊!少爷……” 然后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赤裸着上半身,却再熟悉不过的男人的身影已经跳窜到任紫萱面前。 不过两天一夜未见,可是却像是分别了许久一样,许多思念的堆积让任紫萱的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当看到他后背上血肉模糊时,任紫萱的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李盛铭伸手替她揩去脸上的泪,笑着和她额头相抵。不需要言语,这就是两情相悦。他很开心,被她爱上的感觉竟是这般美好,过去的那些努力和牺牲似乎都没有白费。 李尚华的脸却越来越黑,冷冷地开口,“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如果是想说动我同意你们两在一起,我还是那句话,门儿都没有!你可以回去了。” 任紫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抹去脸上的泪痕,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说道,“伯父,我今天来找您,就是想跟您商量盛铭哥的事情。” “商量什么?我儿子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你还嫌害人不够?”李尚华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你现在彻底从我们生活里消失掉,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李盛铭走上前,搂紧了她,刚想开口跟老爸对抗,却被她制止住。 任紫萱冲他柔柔一笑,又转向李尚华,“伯父,现在发火没有任何用。反正我已经代替我哥哥接任了任氏集团总裁一职,我们已经是绑在一根绳索上的蚂蚱,与其在这里吵架做无用功,倒不如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量对策,您说呢?” 她说得很理智也很有道理,李尚华上下打量着她,几日不见,这谈吐、这气质倒像是变了个人。又调整了一下自己急躁的情绪,恢复了笑面虎的表情才对任紫萱道,“任总批评得是!我已叫人备下了些饭菜,今日,既然任总光临寒舍,不如吃顿便饭再走?” “好!”任紫萱也继续努力地撑着气场,“那就有劳伯父了。” ******************************************************************************* 李盛铭本来死活要跟着任紫萱上席的,硬是被李尚华拉了下去。任紫萱见他背上伤成这样,也劝他去换药。在两人的一致要求下,偌大的饭桌只剩下了李尚华和任紫萱。 毕竟还不是自家人,自然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的餐桌礼仪。即便饭桌上一阵低气压带,两人都尽可能地在平息自己的情绪。 直到最后任紫萱放下了刀叉,李尚华才笑着开口,“刚刚任总说,有些对策来救下犬子,不知任总有何高见,望不吝赐教。” 想了一下任紫萱才问道,“伯父,比起钱和盛铭哥,您选哪个?” 听到她这问题,李尚华一口老血就快吐出来了,但还是尽可能地压着情绪回答道,“当然是我儿子啦!” “那好伯父,那就请把您把在陆氏集团的股份转让给我,我帮您和陆景隆谈判!” 李尚华终于忍不住了,拍案而起,破口大骂“你特么是不是有病?!把我儿子害惨了还想拿着老子的股份去献给陆景隆,任紫萱你特么就不怕遭报应是不是?!” 任紫萱也忙站起身来,“不是,伯父,您误会了,您先听我说……” “我误会什么!”李尚华继续失去理智般叫骂着,“谁特么不知道你跟陆景隆有一腿,还追了他十几年了。现在突然转投我儿子的怀抱,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一副水性杨花的样子,你想糊弄谁啊……” 见他没有停的意思,任紫萱突然抓起手旁的高脚杯就扔向李尚华。 划过一条弧线后,眼看着高脚杯向自己头部袭来,李尚华反射性地蹲下身体一躲,高脚杯磕在了花盆边沿上后,应声落地碎成渣。 李尚华刚想飙火,任紫萱的尖锐的吼声率先响起,“你特么给我冷静点!没错我以前是对陆景隆有着执念,但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啊!盛铭哥为了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不是?我今天要是对盛铭哥有二心,您就不要让我出这个门直接弄死我好了!” 被她这么一吓又一吼,李尚华终于冷静下来。 任紫萱也坐了下来,冷静说道,“我真的跟陆景隆结束了!所以我让您把在陆氏的股份转让给我,是因为我现在是任氏集团总裁!您也知道这两家公司向来是水火不容,那么如果我成为了陆氏第二大股东,那相当于是任氏集团入股了陆景隆的公司。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陆景隆肯定不舒服,而且您所占的股份份额和陆家占的相差无几,分分钟有取代他们的危险!这样我们就有了筹码去和陆景隆谈判……” 李尚华慢慢地也跟着坐下来。 见状,任紫萱继续道,“当初肯定是陆景隆留下的盛铭哥偷去资料的证据,但和他谈判的话,我们可以要求他造假证据,证明盛铭哥不是偷取的资料,而是正常地拷贝回去的,只是后来盛铭哥的电脑被黑客黑掉了,这样就是无心泄露的。无心泄露和有意为之,这里面的差别您很清楚不是么?” 李尚华没有说话。 任紫萱继续说服他,“您要是觉得亏,我买下您的股份,多少钱都行,实在不行,我拿任氏集团的股份补齐给您……” “不用了!”李尚华终于表态,“只要你能救下盛铭,股份我可以免费送给陆景隆,我也可以同意你们结婚。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我儿子平安。” “好!”任紫萱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李尚华还是忍不住泼一瓢冷水,“就算我儿子的事情解决了,你哥留下的那一大摊子事够你喝一壶了,你打算怎么解决?!” 任紫萱的笑脸立刻僵住了,顿了一会儿才回答,“不知道,我今天第一天上任,还在熟悉公司,明天回去问问身边那些智囊团,看看他们怎么说吧!” 李尚华点点头,有点头脑但也会谦虚,有气场但也会低头,会尊重人也会掌握主动权,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看来以前确实小看了这个小女人,不对,是她没工作时,确实埋没了她的能力。 不自觉地赞许了一句,“你能胜任任氏集团的总裁一职的。” 任紫萱一愣,反应过来是夸她后,甜甜一笑,“谢谢伯父!”这是对她最好的鼓舞,胜过许多恭维,一颗种子就这样在心里埋下了。 从李尚华家里出来,任紫萱的心里都是美滋滋的,毕竟这些都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挑战自我的事情,成为这么大的一个企业的总裁,和这么一个商场上的老奸巨猾谈判,让他把股票转让给她,而现在她都办到了。 可是还没美多久,一通要命的电话打来了。接起便是管家惊慌失措的声音,“大小姐你快回来吧,刚刚检察院的人来,把少爷带走了,说要协助检查……” 好吧,李盛铭刚保释出来,现在终于轮到任古宏了。 ******************************************************************************* 一直忙到十点多,陆景隆才又回到华春莹的病房。杜医生刚跟她检查完,而且爷爷和奶奶也在。 这是那晚后第一次见到老爷子,两人目光交汇不过一秒,却道尽了许多情绪。 奶奶一见他进门,则开启了碎碎念模式,“阿隆啊,你可算回来了!春莹好不容易今天看起来气色好点,也精神点了,你也不说陪陪她?!” 陆景隆刚想说话,春莹已经甜甜开口,“奶奶,他有公事缠身,就放过他嘛!” 看她现在这表情和语气,和下午时吵架的样子截然不同,所以这事算过去了?接受传感器在她身体里了? 想到这点,一身的疲惫也随之一空,也笑着开口道,“奶奶放心!这几天我会好好陪她的!” 然后又转过头问杜医生,“她这样,大概多久能出院?” 第一百二十二章 僵化 看她现在这表情和语气,和下午时吵架的样子截然不同,所以这事算过去了?接受传感器在她身体里了? 想到这点,一身的疲惫也随之一空,也笑着开口道,“奶奶放心!这几天我会好好陪她的!” 然后又转过头问杜医生,“她这样,大概多久能出院?” “春莹小姐身体恢复得很好了,大概一个星期就可以回家调养了。” “哎!”老太太叹了口气,“你们到底去了哪儿啊?好好地怎么出车祸了呢?阿隆怎么中弹了呢?”说着说着,又抹了把眼泪。 几个人都沉默了会儿,春莹也立刻调整了一下情绪,握着老太太的手,眼里含着泪光说道,“奶奶,都怪我不好!之前一直吵着要出去玩儿,然后终于出去玩儿了,没想到……” “没想到遇到了歹徒!”陆景隆接过她的话,“我们没防备,所以才会出了事。” “什么歹徒啊?”老太太关切地问,“他们要干嘛啊?查清楚了没啊?” 陆景隆安抚着她回答,“查清楚了,奶奶!陆家家大业大,无非也就是些眼红的,都已经被绳之以法了!” “哎,以后你们啊,不要乱跑,就算出去玩,也要多带些人,上次也是让春莹帮你挡了一刀!你们这么三天两头地出事,让我怎么放心?!”老太太连声音都哽咽了,“这次连孩子都没了……” “老奶奶,您不用太担心,”正收着管子准备离开的杜医生适时开口,“这次还好,都没有伤得很严重,而且他们都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要孩子。” “好好!”老太太这才稍稍宽了心,又继续说道,“诶,阿隆,反正你也取消了和那位唐小姐的婚约了,不如直接就娶了春莹吧!” 两人都是狠狠一愣。 陆景隆愣是因为,最近一直被人提醒着娶不娶华春莹这个问题。难道大家都觉得华春莹和他很般配? 春莹愣确是因为,陆景隆取消了和唐小姐的婚约?不是任紫萱,是唐姿吗?他之前说要追求阿姿,阿姿还带着他去见过阿影和自己,那时就是打算和阿姿订婚的?现在还取消婚约了?陆景隆单方面取消的?那阿姿岂不是…… 老太太继续絮叨着,“阿隆啊!你别嫌奶奶唠叨,那些出身名门的女人啊,要么身子弱,要么就自视甚高,都是被惯坏了的,没几个愿意踏踏实实地跟着你过日子的!可是这家啊,就是建立在女人的脊背上的,这家里的女人要是不踏实,这家就得摇摇欲坠,没有家,你们男人怎么奋斗?又为什么奋斗?你看春莹人又漂亮,又聪明,知书达理的,又会体贴人,这么好的女孩子,你根本不可能找得到?!那都是你爷爷从小就照看着她、培养着她才有的!而且你都跟她过了这么久日子了,我看你也过得挺舒服的嘛。人嘛,赚再多钱,也不就是为了过得舒服嘛,要有一个温暖的家,家里有个踏踏实实的女人,还有一群可爱的孩子,那才叫舒服的家嘛……” 两人都沉默下来,没有表态。见状,陆老爷子终于开口,“妙妙啊,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嘛,你就别在这儿掺和了。春莹是个好姑娘,阿隆不会亏待她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确实不早了,都快十一点了,老太太依依不舍地道别着,“那春莹啊,你好好休息,奶奶过几天再来看你!” “好的奶奶!”春莹甜甜地应着,“这么晚了,叫司机开车慢点!” “好!” ******************************************************************************* 直到陆景隆送他们出去再回来后,春莹温顺乖巧的面具终于破裂,寒声问道,“奶奶说的那个唐小姐,是阿姿吗?” “恩!”很坦然地承认了。 “你之前,是和阿姿订的婚?” “嗯!”男人淡淡地应着。 春莹感觉到越来越害怕,“然后你现在单方面取消了婚约?” “是!” 春莹的声音都在发抖,“那阿姿呢?” “我答应过你没有伤害她就是没有伤害她,我只是跟她订婚走了个过程让任家 的人上钩而已,我没有碰过她!” 春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所以,你理解的不伤害就是不碰她?!” 陆景隆依然是十分自信的语气,“我推翻了任家,也会帮她拿回唐家的财产,她并不亏!” 春莹还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所以,你是觉得,只要给钱,就能安抚一颗受伤的心?” 看着她的表情,听着她的语气,陆景隆也是很不耐烦了,“所以你想怎么样?” “她上次把你带来给她最好的朋友见,意思是她已经死心塌地地爱上你了,准备不顾一切地嫁给你了!所以不想让她受伤,只有娶她。” 陆景隆嗤笑了一声,“我连你都不想娶,更何况是她!” “陆景隆!”春莹突然低低地喊了一声,“你过去对雪佳也是这么没心没肺才让她离开你的吗?” 被踩到痛脚的男人脸上一滞,随后怒气冲冲地走到床前,大手捏住她的脸,“你现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就像那天黎明在船上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捏住她的脸,明明是问她问题,却又紧紧地捏住她的脸,不让她说出自己的答案。 男人又是自问自答,“质问我和前女友的事情,有两个身份是可行的,妻子或女朋友,可是很显然你哪个都不是,你不过是我养的女人,之一,罢了!” 说完,一把甩开了女人的脸。又因为用力过猛,女人的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床上。 男人居高临下地瞪着她,慢悠悠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与其做出反抗激怒我,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取悦我,让我对你一直有兴趣,看来你是没听进去啊?” 春莹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想就这么跟你一辈子!” “那你想跟谁一辈子?”陆景隆双手环胸,笑着问道,“跟那个什么影?” 春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呵!”陆景隆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还亲自录cd给你呢?那歌真好听,叫什么?” 女人没有回答,手握成了拳。 见状,男人更加确信,继续问,“还想跟你自由地去踏春,怎么样?你也想跟他去吗?” 被阿姿的事情,还有这一系列侮辱已经激得有些失去理智的女人倔强地说,“确实挺想!” “华春莹!”男人的手一把捏控住女人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最好给我趁早打消这些念头,我现在对你挺有兴趣,自然不会弄死你,但是我已经很难保证我不会动那个什么影!而且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不是么?” 春莹顿时惊慌起来,“他跟你没有一点交集,你凭什么动他?!” 她想到的第一个还是那个男人,盛怒下的陆景隆渐渐冷静下来,盯了她半晌,似乎在想着什么。 “呵!华春莹,那我们走着瞧好了!看我动不动得了他!”说完,陆景隆松开她后,扬长而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雪佳登场 任紫萱赶回家的时候,毓姝坐在沙发上小声抽噎着,管家则站在一旁垂头叹息。 见任紫萱终于回来了,忙迎上去,“大小姐……” “我哥呢?” “刚刚检察官来,说少爷涉嫌开发'鲸鱼病毒',扰乱市场秩序,要被带走调查,刚走没多久。”管家摇头叹息,“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个肯定是会来的,不用抱着侥幸心理。”任紫萱觉得今天真是过得特别累,事情一波接一波地来,然而都无法逃避。 “哎?大小姐,那您今天去见到了李家公子没?”管家问。 任紫萱点头,“见到了!” “那我们现在也去把少爷保释出来吧!”管家提步便要走。 “哎,等等,”任紫萱忙拉住他,“保释也要等到二十四小时后啊,现在哪里会放人啊?” “对哦!忘记了!” “紫萱,”一旁的毓姝终于弱弱地开口,哽咽着,“拜托你,一定救宏哥出来,我,我不要跟他分开!” 任紫萱皱着眉,上下打量了她两眼,“你真的怀孕了?” 毓姝没有回答,反而紧紧抓住任紫萱的手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宏哥,我可以不跟他结婚,我并不奢求嫁给他,但是我不要失去他,我只想陪着他,永远陪着他。这种没有他的感觉,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看着毓姝泪莹莹的样子,任紫萱也突然有些心软,也许也是最近尝过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却备受阻拦的原因,心里对毓姝的隔阂一下烟消云散。 不自觉地也回握她的手,安慰到,“知道了,你放心吧,他是我哥,我肯定会救他出来的,花多大代价也会救他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身体养好。目前事情错综复杂,不一定能顾得上你,你自己要多加注意安全,按时产检,你也知道,我哥有多在意这个孩子的。” “嗯嗯,”毓姝一边擦掉眼泪,一边点头,“好!我会的,我会保护好孩子和自己的。” “嗯!”任紫萱点头,“那我现在跟管家去警局,你好好留在家里,最近哪里都不要去,就好好待在家里,知道吗?” “好!”毓姝很认真地点头应着。 “嗯!”姑嫂情谊终于建立起来了,任紫萱又对着管家道,“我们走吧!” 管家应着,两人便出了门。 ******************************************************************************* 天圆如张盖,地方如棋局,这样的感觉在高原上尤为明显。漫天的繁星比起中原地区的,真是又多又亮,像一只只眼睛,每一只眼睛都似乎是不同的眼神,于是每个人都对这宇宙星辰有着不同的解读。 这位穿着藏服的汉人女子,此时就站在这高山之巅,与这天上的万千眼睛对视着。黄金比例在她的身上是最好的体现,她精巧的五官,绝世的面容似乎让这宇宙星辰都移不开眼。即便她原本白皙细嫩的皮肤因为长期处于这样恶劣的地理和天气条件下变得干裂粗糙,却仍然掩盖不了她原本倾世的美貌。 只是她的目光是那么地幽怨狠厉,像看着仇人一样瞪着这漫天的繁星。可见星辰也不是在每一个人眼中都是浪漫美好的,与其说浪漫美好的是星辰,倒不如说浪漫美好的,是在身边陪你,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的那个人罢了。 就像现在的这位孑然一身的美人,她生命里最美好的七年时光,却是埋葬在了这片星空下,这片高原上。所以她恨这片土地、恨这片星空、恨那些害她的人、恨当初那个鬼迷心窍的自己。 也许岁月怜悯她,今天上午地方书记终于找来她谈话,而谈话内容不再是威胁她老实待在这里,而是告诉她,“到今天为止,你已经很好地完成支教任务,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七年前,她被强行送到这里“支教”,就无数次地尝试要逃走!可是这里毕竟是高原,没有发达的交通,进来的车辆都是输送给养什么的,或者是送不同的哨兵来守岗、保卫国土。连那些士兵都是在这里轮值的,可是七年了只有她,只有她是一直被困在这片土地上,一次都没有回到过中原。与其说“支教”,倒不如说坐牢。 她恨透了这片土地,可是每次逃跑都是被抓回来。要么是昏倒在这片寸草不生的土地上被带回来,要么是被那些开着越野车的哨兵打伤她的腿,然后强行带回来。反正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包括头顶上的这片星空、脚下的黄土,似乎都在执行监管她的任务。 可是就在她以为这一生都要葬生在此时,今天,书记却对她说,可以回去了。仰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眼睛”,女人冷笑了一声,“回去?回哪儿去呢?”过去那片繁华发达的都市,早已完全没了她一点立足之地了。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要再待在这里了,这七年在这里的感觉就像是被全人类抛弃扔到了绝对黑、绝对压抑而又绝对寒冷的外太空一样。那种被抛弃的感觉,真的让她不甘心,让她恨透了这片无言的黄土。 因为太用力地瞪着天空,眼泪都顺着眼角滑落。原来还会流泪的,本来还以为已经被这片干旱的黄土吸干了一切水分,包括眼泪。女人小心地擦去脸上的泪痕,似乎就是不想让眼泪流进这片黄土。然后转身离开了这只有星辰的黑夜中。 回到帐篷中,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明天就跟运输车离开这里。其实也没多少东西收,来的时候本来就是两手空空被人秘密绑来的,什么都没有带,除了一枚一直在她手上的订婚戒指。她过去一切昂贵的化妆品、香水、舞鞋、裙子什么全都留在了那座城,七年过去了,应该已经不在了,或者已经不属于她了。而这里仅有的三件衣服,也不过是掉了色的藏服罢了,一切的日用品也不过是满足人最基本的需求的东西罢了。七年没有护理过的皮肤,她的原本嫩白的皮肤也像她的青春一样,被这片土地蚕食掉了。 正沉思着,突然有一个人又是不打招呼地直接走进了她的帐篷。她从最初的惊吓、愤怒到后来的已经放弃计较了。 一位年纪已经很大、像村委大妈一样的妇女走了进来,“雪佳啊,恭喜啊,明天就要离开了!” 雪佳看了她一眼,勉强地扯了扯唇,没有回答。 那妇女也不在意,继续自说自话着,“哎呀,雪佳啊,你芭蕾舞跳得那么棒,再加上你在这里七年的支教经历,就凭着这个政治背景,回去了肯定是直接进中央啊,到时别忘了我们啊!” “我这腿上都已经被你们打了这么多枪了,还能跳舞?”雪佳反唇相讥。 “咳咳……”妇女继续自圆着,“哎呀,你也别怪我们啊,这些不都是组织上的要求嘛!现在既然回去了,就调整好、开心点迎接接下来的一切好运嘛!” 雪佳别过了眼,实在不想理她这种虚伪的人。 妇女又笑着拉过她的手,雪佳刚想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可是手里却被塞了一张纸。准确来说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张支票。而且目测了一下,好像是7个0的支票。雪佳一下愣住了,手也忘了抽出来。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妇女嘿嘿一笑继续说道,“雪佳啊,这是你这七年在这里支教的报酬了。可别怨大姐我对你不好了,这么多钱,你回去后就算不工作也是过得很舒服的!所以调整好自己,回去后迎接新生活吧!” 雪佳不为所动,冷冷的问,“这是谁给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商量对策 妇女嘿嘿一笑继续说道,“雪佳啊,这是你这七年在这里支教的报酬了。可别怨大姐我对你不好了,这么多钱,你回去后就算不工作也是过得很舒服的!所以调整好自己,回去后迎接新生活吧!” 如果不是被绑到了这里,这七年就凭着自己独一无二的“白天鹅”,又何止赚这些钱。可是这七年的“牢狱”,不仅让她丢了事业,浪费了时光,还失去了她这一生最心爱的男人。这是心里永远最深最深的一块疤,并且永远无法愈合。 雪佳不为所动,冷冷的问,“这是谁给的?” “额……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你也别管这到底是谁给的,反正……” 雪佳寒声打断,“把我强行绑来的那个人给的?” 妇女两手一摊,“我真的不知道啊!组织上让我转交给你的,我就转交了呗。” 再仔细看了看那张支票,没有任何人的签名,只有一个“中国xx银行”的盖章,看来应该是真的,但是给她这笔钱的那个人应该也是故意隐去了身份的。 雪佳冷笑了一声,似乎已经知道了是谁施舍她的。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非得坚守什么气结了。 那位妇女见她面无表情地把支票收进了兜里,也是松了口气,十分轻松地说道,“好了,雪佳,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好好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回去。回去后已经暂时安排了你在地方政府文联组织工作了,凭着你的技艺和政治背景,表现好的话估计很快就可以到中央了,到时估计还能到中南海啊、人民大会堂之类的地方演出的,而且住的地方也安排好了,你就好好享受接下来的生活吧。” “呵!”雪佳冷冷地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妇女也不跟她计较,干笑了两声,就离开了她的帐篷。 雪佳从兜里拿出了那张支票,手不受控制地就将其捏皱了。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又把它扯平,重新放进了衣兜里。 ******************************************************************************* 早晨,任紫萱顶着两只肿着的眼来到了公司,尽管铺了很多粉,还是隐隐约约看到了很浓的黑眼圈。昨晚去警局见了任古宏,给他安顿好了许多事情后,回来已经是深夜了。 然后通宵看完了文件,破晓的时候才在桌上趴了一会儿,甚至不敢到床上睡,生怕一觉不起。 汪助理在旁边“噼里啪啦”滔滔不绝着,任紫萱坐在大班椅上,双眼迷蒙着撑着脑袋,一边看文件一边听他“催眠”。 “任总?”见她双眼阖上了,汪助理轻唤一声。 没有反应。 汪助理上前,轻敲了一下桌面,“任总?” “啊——”任紫萱终于清醒过来,打着呵欠说道,“啊,昨晚看完这些文件看得好晚啊!” 汪助理不敢相信地问,“任总,您昨晚一次性看完的?” “是啊!”任紫萱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懵逼地说,“听你这意思,是可以不看完的?” 汪助理顿时惭愧地低下头,吭哧道,“我……我以为……任总你会拖好多天……所以……” “所以你就拿这么多文件来吓我?”任紫萱替他补充完。 汪助理头埋得更低了,不敢回答。 任紫萱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像个小媳妇一样低着头,无语了一会儿,才扬了扬手说道,“算了算了,反正也要看完,早看完对公司下决策还更好。” 汪助理一脸震惊地抬起头,突然觉得这女人也没有之前听说的,或者之前八卦丑闻上的那么不堪。有一个明智的领导对于下属来说无异于是很好的激励,“嘿嘿,任总英明!” “不过停一下,”任紫萱突然站起来,“先帮我把这把椅子换了!” “哈?是这椅子不舒服吗?” “不是!是太舒服了,我一坐上去就想睡觉,”任紫萱说,“去帮我换一张,没有靠背,硬一点的椅子来!还有帮我泡杯浓咖啡来!” 汪助理又被震到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拼命三郎”的精神吗?! 等换来了椅子,又喝了口浓咖啡,任紫萱才开口,“所以总的来说,现在公司最大的危机就是'鲸鱼病毒'事件,对公司的影响太大了?” “是的!”汪助理点点头,“之前,李盛铭先生和任总,不是,是前任总的邮件往来被陆景隆那边提前截获了,然后向警方举报,所以东窗事发了!然后前任总之前说让我们放弃抵抗,一切配合调查,所以现在控制'鲸鱼病毒'那端的服务器也被警方扣了下来,检察院也介入进来,估计到时候会是一笔天价罚款。” “嗯!”任紫萱点头,陷入了沉思。 又默了一会儿,汪助理才问道,“而且听说,昨晚前任总被检察官带走检查了?” “恩!”任紫萱继续点头,“今天会把他赎回来的!” “好!”毕竟跟了任古宏多年,他对自己不薄,汪助理对他还是很有情谊的。 任紫萱突然问,“那会对市场造成什么影响?” 汪助理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市场的话,短期内,影响倒是不太大,因为毕竟我们是垄断型的企业,市场上也只有我们这一家的操作系统可选,这么多年的积累,暂时是不会有什么能超越我们的。” “恩!短期内?”任紫萱捕捉到关键。 “是!”汪助理点头,“毕竟这次‘鲸鱼病毒’是真真切切地伤害了市场和用户,所以不排除有哪个小型企业会趁着这股风,抓住用户的心,然后趁机发展起来,短期内是无法超越,但是不排除用户因为‘鲸鱼病毒’事件而放弃我们。” “我明白了!”任紫萱点点头,“所以意思就是我们现在要赶紧有所作为,挽回市场用户的心?” “是的!”汪助理继续道,“这里面有许多功课要做了,除了我们要开发出更好的产品,一言一行,还有我们认错的态度,这些都对公司有所影响。而且……” “而且什么?” “我刚刚说的,那些虎视眈眈的小公司倒是其次,”汪助理继续道,“陆氏集团倒是很可能会趁这个机会,跟我们竞争。毕竟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在压着陆氏的,什么赚钱的业务我们都是从他们手里抢,而且今年的报价把他们压到无利可图,再加上任总您……” “放心吧!”任紫萱急急打断,“我跟陆景隆结束了,不会有任何一点关系,必要的时候,我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的。” “好!”汪助理总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你刚刚说接受‘鲸鱼病毒’的服务器已经被警方拿走调查了,那‘鲸鱼病毒’呢?” 汪助理如实回答,“‘鲸鱼病毒’的源代码,还在我们手上,而那个开发的人,现在藏起来了,我们还没有对警方供出这个人。” 任紫萱继续问,“所以意思就是,现在只是把利用‘鲸鱼病毒’非法得到的那些数据交给了警方,而至于‘鲸鱼病毒’开发的一切详细信息,都还没有供出来是吗?” “是的!” “开发‘鲸鱼病毒’的那个人是谁?他又为什么会这么做?” 陈助理又递上了一份资料,“这份是关于那个开发者的详细资料,此人名叫欧阳影,是我国著名计算机专家欧阳教授的儿子,这个人从小天赋过人,而且小的时候可能是受了父亲很好的教育,所以小小年纪在计算机上就成就过人。虽然不是很高调,但是后来仔细查了一下,他还是国际黑客联盟在hook技术方面的首席。至于他为什么会答应帮忙攻击陆氏集团,我无意中听前任总提了一下,好像是因为一个女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道歉 汪助理又递上了一份资料,“这份是关于那个开发者的详细资料,此人名叫欧阳影,是我国著名计算机专家欧阳教授的儿子,这个人从小天赋过人,而且小的时候可能是受了父亲很好的教育,所以小小年纪在计算机上就成就过人。虽然不是很高调,但是后来仔细查了一下,他还是国际黑客联盟在hook技术方面的首席。至于他为什么会答应帮忙攻击陆氏集团,我无意中听前任总提了一下,好像是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任紫萱皱眉。 “恩!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任紫萱翻了翻资料,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汪助理说道,“好像事情败露后,他就从原来的地方消失了,可能前任总知道,但是我们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又看着那张照片沉思了一下,“汪助理,对于这个人,您觉得怎么处理好?” “这个人开发了‘鲸鱼病毒’,想借我们之手,除掉陆氏,现在事情败露了,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们承担了所有的风险!”汪助理分析着,“但是现在也不适宜把他供出来,毕竟撕破脸的话,他很可能狗急跳墙,供出我们更多。事情更棘手。所以,我们采取两手准备,只要他不被警方查出并找到,我们这边就不向警方主动提供证据供出他,但是如果他一旦被查出抓住了,我们就抢先一步,把所有脏水泼到他身上,也好减轻我们的压力。” “恩!”任紫萱赞同地点头。又想了一会儿,才对汪助理说道,“今天或者明天,帮我约见陆景隆!” “额?”汪助理迟钝了一下。 “是为公事找他!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 汪助理点头,“好的,我马上去办!” ******************************************************************************* 窗外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细如牛毛,而同时天空又是雾蒙蒙的,又湿又雾,让人看不清前路。正望着窗外出神,听到门被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 春莹回过神来,“请进——” 云姨提着保温杯就进来了,很拘谨地问道,“春莹小姐,少爷让我给您煲了些汤,您喝一点?” 春莹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云姨小心翼翼地把汤倒进了碗里,是乌鸡红枣枸杞汤。除了汤,还有已经提前被剔除了骨头、撕成一片片的鸡肉。整个汤煲得十分精致,根据汤里流出来的味道都知道煲这汤的人是怎么在旁边盯着、守了几个小时才熬出来这样的味道。 “云姨,您的手艺真的好厉害!”春莹忍不住地赞扬。 云姨低着头,很恭敬地回应,“春莹小姐过奖了。” 直到把整碗汤都喝完了,春莹才又开口说道,“云姨,之前的事情我向您道歉,还请您原谅,当时对您下药,是有苦衷的。” “诶?!不敢不敢!”云姨慌忙摇着手说道,“春莹小姐您别这么说,哪有主人向仆人道歉的,真是折煞我了!” “云姨!”春莹继续很淡定地解释道,“您真的不用对我太拘谨,我不是主人,您不是奴仆,我们是平等的。之前给您下药,是我不对,可是那时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要去救我一位朋友,她有危险。陆景隆让您拦住我,是因为不想让我去。撇开我对您下药的事情不说,我到底该不该去,这个问题是我跟陆景隆之间的矛盾,云姨您不该为我们两个的矛盾承担些心理负担。” 云姨终于愣愣地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春莹。在上层社会的服务业里待久了,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过这么公正客观的言论了,突然有些明白少爷为什么独独对这个女人特别照顾。 “春,春莹小姐,”云姨舔舔嘴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酝酿了好久,才说了一句,“谢谢您!” 春莹微微一笑,知道她听明白了,所以她说的才会是谢谢您,而不是别的什么答非所问的恭敬话。 “云姨,再给我倒碗汤吧,您煲的汤真的很好喝。” “好咧!”云姨倒汤的动作终于比刚刚轻松了一些,没那么僵硬了,话匣子也打开了,“春莹小姐,您要是喜欢我给您煲的汤,往后啊我就天天给您煲汤带过来。” 春莹微笑着回,“也不用那么麻烦,医生说我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很快就可以回去住了。” “好啊好啊!这医院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就是消毒水的味道,住得确实让人难受,也难怪您昨晚一夜没睡,这哪儿睡得着啊?!” 春莹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云姨怎么知道她一夜没睡的?!那肯定是某人告诉她的,那某人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言而喻。 不过春莹肯定是不会直接问的,而是继续诱导着,“是少爷让您今天送汤来的吗?” “是啊!”云姨果然没发现什么问题,“您在少爷心里的地位真的是很不一般啊!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少爷对哪个女人这么关心过,所以啊,您不要灰心。虽然这次孩子没了,但是医生也说了,您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要孩子的。您一定要多留住少爷,少爷今年都已经三十了,只要为他生下个一儿半女的,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许就娶了您了呢!” 春莹微笑地看着云姨,听着她的“谆谆教诲”,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和,等她说完了才又继续旁敲侧击地问道,“他昨晚是回去住了吗?” “是啊!”云姨有些心疼地说,“昨晚我临睡觉时看到少爷书房里的灯亮的,半夜醒来一次起床上厕所,书房灯还是亮的,我今早起床时,书房灯依旧是亮的。估计又是一夜未眠,早上吃了早餐就直接去了公司了。哎!少爷的身体也是刚刚痊愈,这熬了整整一宿,真是受罪!” 他也一夜未眠!春莹又捕捉到了一点,难怪他会知道自己一夜没睡!春莹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春莹顿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微笑,继续跟云姨闲扯着,“云姨您也要多劝劝他保重身体才是啊!” “哎!我哪里敢啊?!”云姨叹了口气说道,“少爷可没您这么平易近人!虽说我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可是少爷从小就是个特别严肃的人,而且头脑也比一般的孩子聪慧,天生就是统领众人的将帅气质,对少爷我是从不敢多嘴。” 春莹笑着点头,突然装作有些忧伤地说,“可是我也不敢有太多越矩的行为啊,我跟他相差八岁,他过去的八年时光,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追上,就比如他过去曾经爱过的雪佳,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取代的,这可怎么留住他的心呢?” 云姨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个圈套,在套她的话,脱口而出,“没关系的!春莹小姐,您千万不要灰心!雪佳小姐和少爷相识相爱也不过是半年的事情。这俗话说,时间才是最强大的武器,您只要一直待在少爷身边,让少爷和您过得舒服,他会慢慢依赖上您的,时间一长,那就再也无法离开您了啊……” ******************************************************************************* 陆景隆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里的ipad,看着云姨对着春莹“巴拉巴拉”地把说个不停,被人设套了而不自知,忍不住地咒骂了一句,“蠢材!” 有些看不下去了,然后把ipad关屏了。抚着额头沉思着,华春莹这个女人聪明是聪明,但也是唯一一个对他不感冒的女人。可是她越是这么狡猾地跟他对着干,就越是想要控制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有挑战性的女人,要怎么让她心甘情愿地臣服自己呢? 正沉思着,内线响起,陈助理的声音传来,“陆总,任氏集团执行总裁任紫萱约见您!” 第一百二十六章 秀 扶额沉思,华春莹这个女人聪明是聪明,但也是唯一一个对他不感冒的女人。可是她越是这么狡猾地跟他对着干,越是想要控制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有挑战性的女人,要怎么让她心甘情愿地臣服自己呢? 正沉思着,内线响起,陈助理的声音传来,“陆总,任氏集团执行总裁任紫萱约见您!” 终于来了!陆景隆嘴角勾起了笑容,想了一下才说道,“告诉她,不见!” “啊?!”陈助理下巴都惊掉了,“您之前不是说,如果她找您,第一时间向您报告的吗?怎么……” 陆景隆打断,“没错,是让你告诉我!所以接下来,如果她再找我,也是第一时间就向我报告!再教你一招,这叫欲擒故纵。”这招还是跟华春莹这个女人学的。 “是!明白!”陈助理应。 ******************************************************************************* 再过两天就要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她这个新上任的总裁,而现在又是恰逢“鲸鱼病毒”事件,到时肯定是要被炮轰的。要做好万全准备,毕竟这是出事以来,任氏集团首次面对媒体大众,涉及形象的问题总是十分关键。 任紫萱正看文件看得头都要大了的时候,手机响起。迅速接起,“喂!伯父您好!” 李尚华直奔主题,“你约到陆景隆了没有?!” 陆景隆那边还没有回复啊,可是她听出来李尚华现在是十分焦灼的状态,要是现在告诉他不知道的话,估计他会暴走,只能扯个小谎,“约,约到了!” 李尚华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又问,“时间地点?” 任紫萱一口唾沫卡在嗓子眼里,“额,明天晚上!地点还没定!” “嗯!”李尚华又说,“明晚我跟你一起去!” “不,不用,伯父!”任紫萱忙拒绝,“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您本来就跟他看不对眼,这就是个私下会谈,要是他到时一看到您在,掉头直接走了怎么办?!” 沉吟了一会儿,李尚华才问,“你确定真的不用我去?” “是的!”任紫萱解释着,“您跟他矛盾颇深,您去的话,到时要是吵起来,不好收场,要是谈崩了的话,更危险!” 又沉默了一会儿,李尚华才嘱咐道,“嗯!好吧!那我不去了,不过陆景隆老奸巨猾,你不是他对手,带一个心腹跟你一起去,免得被他占太多便宜。” “好的!” “你明晚要是谈成功了,就来家里,盛铭挺想见你!”李尚华说道。潜台词是,谈崩了就不用来了。 一直以来任紫萱得到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因为她是任家大小姐,没有什么是她无法得到的。只有两件事是让她产生过强烈的期盼的。一是曾经极度渴望嫁给陆景隆,但现在这个期盼像冷却的灰烬般,再无法在她心里燃起火焰。第二个就是她现在极度渴望能谈判成功,救出盛铭哥,嫁给他,和他白头偕老。两个期盼都是跟嫁人有关,此生的姻缘真是几经波折,艰难无比啊。 “好的,伯父!”任紫萱甜甜地应着。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叹了口气,任紫萱也放下手机。 撑着脑袋考虑,见到了陆景隆该以怎么样的开场白好。上次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和唐姿的订婚仪式上。一转眼差不多半个月没见了,可没想到竟然变化大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半个月简直是她脱胎换骨的半个月。曾经极其执念的,觉得一生都无法放下的,没想到才半个月,她的心就已经满得放不下他了,因为那里已经被一个叫李盛铭的男人占据了。而他应该也差不多快要和唐姿结婚了吧。 正思绪万千时,内线响起,任紫萱按下,传来汪助理的声音,“任总,陆景隆那边回复了,说不见您!” “什么?!他不见我?!”任紫萱觉得压力瞬间就像大山一样压在了脊骨上。他要是不见自己,那怎么跟他谈判呢?又怎么救盛铭哥呢?果然是之前死缠烂打,才会让他这么轻视自己。任紫萱一阵懊恼,又对汪助理道,“你再去约见他们一次,这次把李尚华的股权转让书的电子版发过去给他们,用这个,务必把陆景隆约出来!” “是!”汪助理应。 ******************************************************************************* 快傍晚的时候,外面的春雨才停,夕阳的余光携裹着雾气,淡淡的五光十色。春莹尝试着下床。打开窗户,一股清新而又冰凉的空气涌进来、钻进肺里,让人忍不住一抖。 可是即便外面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春莹还是觉得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气。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可是对于她来说,现在最难念的经,好像是无法获得自由。当初说的,要帮父亲治好病,他做到了。不要伤害阿姿,自己相信了他,可是两人所说的不伤害,原来根本不是一个意思,现在已无颜面对阿姿——自己最好的朋友。当初说好的,放她自由,可是条件是他结婚之日,没想到他完全没有打算过结婚,那意思就是她这一生都无法摆脱他,这一生都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每每想到这个都是十分绝望。再仰头看天,夕阳已完全沉下。 又站了一会儿,关上窗。回到屋里,从柜子里拿出云姨送来的干净衣服后,开始脱掉身上的病服。 可是并不是边脱边穿,而是一件一件地只脱不穿。好像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康复的原因,动作很缓慢,好像又是在做脱衣秀一样,在脱给一个站在暗处的人看。他不是喜欢在暗处肆无忌惮地看她秀吗?那就秀给他看好了。 果然再等春莹缓慢地穿上那些平时穿的普通衣物,然后准备离开时,男人推门而进。 陆景隆喘着粗气问,“你要去哪儿?” “春天来了,天气这么好,出去走走。”春莹淡淡地回答。 男人脸色不太好,呵斥道,“天都黑了,大晚上的,你自己一个人,走个什么劲儿?” “陆景隆!”春莹还是淡淡的,“这么时时刻刻地盯着我,你不嫌累吗?” “呵呵呵呵……”男人发出一串低沉性感的笑声,“我就知道云姨那个笨蛋被你耍了,可是偏偏你这样才让我觉得你很有意思,所以,我不累!” 一边说着,一边缓步向她走近,抚着她精致的脸蛋,暧昧地向她嘴唇吐气,“你要是老实点、听话点,也许我还对你没兴趣了。” “多久?”女人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要我听话多久,你才对我没兴趣?才放我自由?” “华春莹!”男人有些愠怒了,单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往上提,看着她的脸冷声问,“跟着我有什么不好?恩?多少女人都想求我看她们一眼,老子理都不理,好不容易对你有点兴趣了,再加上你帮了老子,对你之前做的那么事我都不跟你计较了,只要你好好地跟着我过日子。现在老子待你是如珠如玉,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这么忘不掉那个什么影?他哪点比我强?” 春莹红着眼睛向他吼,“他哪点都比你强!” 看着她毅然决然的眼神,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向陆景隆袭来。男人慢慢地松了手,看了她一会儿,才用像来自寒冰地狱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华春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刚刚的话,否则后果自负!” 第一百二十七章 破 感觉到了手上的指环越来越热,他怒声呵斥着,“就这么忘不掉那个什么影?他哪点比我强?” 春莹红着眼睛向他吼,“他哪点都比你强!” 看着她毅然决然的眼神,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向陆景隆袭来。男人慢慢地松了手,看了她一会儿,才用极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华春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刚刚的话,否则后果自负!” 他的威胁确实有些震慑力,但是最近被他刺激得失去了理智的春莹完全不买他的帐,“呵!别说覆水难收,就算可收我也不收!他就会什么都比你强!我就是喜欢他,讨厌你!讨厌你这个奸诈自私的混蛋!” “哈哈哈……”男人沉着声音笑了,春莹昂着脑袋直视他,他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笑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停下来,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只说了一句话,“放人进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春莹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放人进来?放什么进来?进哪里?好想离开这里,离开他。 陆景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去哪儿?” 春莹剧烈挣扎着,“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我要去找阿姿,你伤害了她,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你这种奸诈狡猾的混蛋,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爱情!” “呵!我根本就不屑得到她的爱情!”男人说完,便一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春莹一愣,便挣扎着推他的胸膛。 之前两个人都因为身受重伤,所以太久没有碰她了。刚刚她为了逼他过来,上演了一场脱衣秀,本来身体就被她撩拨了起来,这会儿一碰她,一场熊熊大火以不可逆转的趋势在燃烧着。 似乎已经不太满足于接吻了,男人弯下身,手一抄把她抱上了床。刚被体温捂热乎的衣服被他直接剥了下来。春莹尖叫着,挣扎着抵抗他。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气到他了,即便是知道她尚未痊愈,也似乎一点不准备对她客气的。 把厚重的大衣、毛衣脱去后,对于里面的衬衣,男人直接撕碎后,便去脱她的裤子。春莹对着他的脸就准备狠狠地一脚蹬过去,男人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脚踝后,果然止住了动作,也不执着于非得要脱干净她身上的衣物不可。 俯下身,看着她喷着怒火的眼睛,冷冷一勾唇,“华春莹!你给我记住,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说完,也不等她反驳,直接就发起了攻势。 “啊——”女人痛得身体向上一弹,然后又狠狠地砸在了床上,“陆景隆!你连任古宏都不如,至少他不会对女人用强的,你这个混蛋!你比不上他!” 被她这么一骂,陆景隆更是狼性狂发,也不说话,只是动作更加粗暴了。春莹痛苦地别过脸,不想看他。 可是在别过脸的瞬间,男人发现了她也有了感觉。呵!终于看到了。 窗外不知何时窗帘是被人拉开了的,房间里是一览无遗。窗子那站着一个女人,一脸惊愕、一脸痛苦,巴掌大的脸上早已被泪水濡湿,抖着唇似乎像是在说些什么,却什么都听不见。 春莹看到阿姿的瞬间,只觉得全身血液像是在倒流了。“不是——不是这样的——”春莹也是抖着唇,无声地说着,“不是这样的——阿姿——对不起——对不起——” 无论是手上的指环,还是她,感觉到她越来越瑟缩,身上的男人却更加控制不住自己了,刚开始只是想惩罚她,可是现在真的停不下来了!即便看到了身下女人的脸白得跟纸一样,他却已经丧失了理智。 春莹的眼泪也跟着阿姿的眼泪滚了下来,看着她满脸的泪痕,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她纯真的心、她的无忧无虑,还有她们最真挚的友谊,一切都破裂了,无法挽回地破裂了。直到许多年后,阿姿今天落下的泪,也会偶尔猝不及防地砸在春莹的心里,那苦涩的味道似乎不会因为时间而减淡。 挣扎了许久,阿姿终于迈开了步,头也不回地跑开了,沿路撒下一地眼泪。 “不——不是这样的——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春莹喃喃着,嘴唇越来越白。手上的指环越来越凉,男人知道她已经扛不住了,可是不够啊,他无法停下自己。然而再没有撑多久,身下的女人已经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地昏过去了。她昏过去的瞬间,指环的红灯赫然亮起。 男人惊慌失措地从她身上下来,疯狂地按铃叫医生来…… 看着她白着脸被推进急救室,陆景隆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欲望是有多么地可怕。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失控过,可是现在自己对她的控制欲和渴望,似乎已经在慢慢地脱离理智的掌控。 从下午下班后,陈助理打他电话就打不通,想到华春莹还在医院,估计他最有可能是跑来这里了。风风火火奔来医院准备找他谈要紧的事情,却发现他像个木头一样坐在急救室门口,衣衫也是不整的,看起来有些狼狈。突然想起了上次华春莹被人刺了的时候,他也是这副表情坐在急救室门口的。难道华春莹又出什么事了? “陆总?”陈助理提着公文包在他旁边走下,轻唤了一声,像石头一样僵硬的脸上没有回应。 “陆总,那个……”陈助理很想开口跟他说任紫萱又找他了的事情,而且还是拿着李尚华的股权转让书找他的事情。可是他现在这副失了魂魄的样子让他很害怕,根本不敢开口。 叹了口气,陈助理只得在旁边坐着陪他。 “你说,”陆景隆喃喃地开口,不知是问他还是问自己,“那么艰苦绝望的时刻都已经过来了,都一起同生共死过了,为什么,她反而还不接受我了?” 陈助理扯了扯嘴唇,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他知道他们两的所有事情,但是并不知道华春莹和阿姿的这层朋友关系。从他现在的话里揣摩了一下,估计两人是吵架了,只得劝慰道,“估计是有什么误会没有说清楚才会这样吧,好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把误会解开应该会比较好。” “误会?!”陆景隆的眼睛一下子回了神,望向陈助理,后者被他冒着精光的眼睛吓了一跳。 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他现在和华春莹的主要矛盾点不就是阿姿吗?最开始争吵的时候不就是她知道了阿姿是他的未婚妻吗?陆景隆恍然大悟,她最近怎么情绪波动得这么剧烈,并且她对他的言辞也是那么激烈! 就这么看了陈助理沉思了很久,手术室的灯才暗了下来。杜医生从里面出来。 陆景隆赶紧起身,“她怎么样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伦之乐 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他现在和华春莹的主要矛盾点不就是阿姿吗?最开始争吵的时候不就是她知道了阿姿是他的未婚妻吗?陆景隆恍然大悟,她最近怎么情绪波动得这么剧烈,并且对他的言辞也是那么激烈! 就这么看了陈助理沉思了很久,手术室的灯才暗了下来。杜医生从里面出来。 陆景隆赶紧起身,“她怎么样了?!” 杜医生摘下口罩,“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今天这么一弄,想要完全痊愈,估计又要往后延长一段时间了。” 她是华春莹的主治医师,当然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口吐白沫地昏倒了。 陆景隆掩饰着咳嗽了两声,“恩,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然后再次看到华春莹盖着白布,一脸苍白地被人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似乎跟她相识不过半年,可是她好像因为他,已经两次这么白着脸被人从急救室里推出来。 目送着她被推进病房后,陈助理才敢说话,“那个,陆总,任紫萱再次约见您了!” “恩?”陆景隆终于回过神来,看向他。 赶紧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打印下来的纸,“而且还是带着这个来要求您赴约的!” 陆景隆接过,有些愣住了。久久看着那张纸没有说话。 确定他看完了之后,陈助理才继续说道,“她约了您明天晚上七点到新世纪酒店会晤,并且还强调说请您务必出席。我该怎么回复呢?还要欲擒故纵吗?” “不用!”陆景隆又勾起了那副高深莫测的笑容,刚刚心慌意乱的样子好像根本不存在,“鱼儿已经上钩了,告诉她,我明晚会去!” “是!” ******************************************************************************* 经过了一天一夜陡峭的盘山公路的颠簸,才来到了一个大一点的城市,然后又坐了5个多小时的飞机,才与这座城阔别重逢。 一下飞机,就有专门的人在等着她、接应她,“您好?请问是杜雪佳小姐吗?我是专门来接您的人!您在我们公司这里买了楼,现在已经装修完毕了,我带您过去。” “买楼?”…… “杜小姐,这就是您的房子了,请安心住下——还有这个是合同,麻烦您签个字——”一位西装革履的物业帅哥引导着雪佳来到了她的房子后,拿出了合同。 雪佳接过,仔细翻了翻,却还是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合同甲方就是这个地产的老板,乙方就是她本人,而且显示已经一次全额付款了,“这个房子是谁给我买的?” 物业帅哥客气地笑了笑,“杜小姐,买家不让透露他的信息,不好意思……” 雪佳执拗着问,“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个……”物业帅哥挠了挠额头,“抱歉,真的无法透露。” 雪佳沉默了,之前那张钞票以为是陆老爷子送她的,虽然很不解为什么他突然放她回来了,但是毕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在那个荒无人烟的高原啊,不是他还能是谁呢?可是现在又送这么大的一幢房子,这不像他的风格了,他也没有这个必要啊。已经给了那么多钱,为什么还会这么贴心地帮她找房子。要知道当初陆老爷子对她可是厌恶至极。 愣怔间,物业帅哥又一脸赔笑地催促道,“杜小姐?麻烦签个字?签了字,这个房子就是您的了。” 雪佳看了他一眼,把合同塞回他怀里,“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想让我签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坑我?” 物业帅哥顿时急了,苦着脸说,“不是的,小姐,这真的只是这幢房子的授权合同而已。当时那位买家付款的时候不是我对接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雪佳不为所动,双手交叉环胸,就在沙发上坐下了,“你就算不知道他的详细信息,也应该知道他是男是女,年龄多大吧?你今天不说清楚,我不会签这份东西的。” 物业帅哥都恨不得给她跪下了,“美丽的小姐,您真的不要为难我了,我只是个卖楼的,当时那位来办理买楼手续的,是位年轻的小帅哥,但是他一点也没透露是谁买下的,我估计他也只是个跑腿的而已,就只告诉了我们这个房子是买给您的然后就真的什么都没说,刷了卡就走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这生活不易,要是丢了工作,我可怎么活啊?我还有房贷、车贷要还,难不成真得去卖肾啊……” 过来办理手续的是个男的,还很年轻,物业帅哥变相回答了问题。 雪佳又盯着那份厚厚的合同半晌,才接过纸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待她最后一笔落下,物业帅哥总算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后,又说道,“那您先休息,我不打扰了,明天把房产证打出来后,我给您送上来。” 说完转身就走了。 雪佳起身,四处走动着开始打量这个房子,位于城市中央的一个黄金地段上,生活十分方便。而这栋楼三十多层高,她住在顶层的复式。整个房子的装修是十分现代化豪华的,家具也是一应俱全,应该是刚装修好不久,然后还专门去味了的。等到把楼上楼下的所有房间都走了个遍又回到客厅时,雪佳更加断定了一件事情,这个房子不是陆老爷子送她的,因为送她房子的这个人很贴心地把所有房间,包括大厅的橱柜上都放了各种不同形态的白天鹅雕刻品。这是在提醒她,不要放弃最初的梦想吗? 伸手握住了橱柜上展翅的白天鹅的脖子,拿下来拖住底盘,看着看着不自觉地又湿了眼眶。七年的光阴,真的失去得太多太多。 ******************************************************************************* 虽说不算迟暮,但也头发花白的老父亲在厨房欢快地做着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最近儿子总是待在家里,这让他很是高兴,也不再总是整夜整夜地待在实验室加班了,反而每天都盼望着早点下班。事实上每天他也都是提前一个小时下班的,然后去市场买菜回来做,并且每天都会买一条太阳鱼,因为儿子喜欢吃他做的菠萝鱼。 鱼炸好了,放些水煮,然后把水收至浓汤就可以了。盖上锅盖,看着窗外儿子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容,所谓天伦之乐也不过如此吧。 儿子最近在家很悠闲,有时拨弄一下吉他,有时看看电视,有时去妻子的坟前清一清杂草,更多的时候是在院子里忙活着。院子里种了很多瓜果蔬菜,比如豆角藤、西红柿树、木瓜树等等,之前都是他自己住的时候,种着这些来打发时间,也省去了买菜的麻烦,毕竟妻子不在了,他这一身做菜的手艺也是妻子过世后逼出来的。他对妻子是有愧疚的,而且年纪越大,这份愧疚越深。 现在儿子每天在家打理它们,长得格外好。当然还有许多花花草草什么的,不过看得出来,儿子对其中的那棵迎春花树,打理得是格外用心的,所以迎春花开得比别的花都要好。又恰逢春天,黄色的花开得格外灿烂,像一张张笑脸,真是应了它的名字——迎春花。 掀开锅盖,一阵浓郁的鱼香味袭来,奶白奶白的汤翻滚着,看来是把鱼的精华也煮出来了一些。再把事先切好,又用盐水泡好的菠萝,仔细用筷子摆在鱼的周围。又是很成功的一道菠萝鱼。只要以后每天都能跟儿子吃顿饭,每天都吃菠萝鱼也是很幸福的。 完成后,扬着幸福笑脸的老父亲对着窗外喊道,“阿影——饭好了——快回来吧——” “好——来了——”阿影应着,放下了手里的大剪刀,脱掉手套,进了屋。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相 吃饭的时候,欧阳教授特意把鱼放在了阿影的面前。阿影每次也是毫不客气地就把整条鱼吃光了,他知道,这样父亲会更高兴。 很想问问儿子会在家里待多久,可是儿子又不喜欢他过问太多事。最终欧阳教授几欲开口,却都把话咽进肚子。管它呢,只要儿子平平安安地陪着他就好,又何必管将来。 最终一顿饭讲的都是些类似,“豆角藤好像有虫子”、“土里的肥料好像不太够,要买些草木灰回来”,这种很普通的问题。而至于儿子一些很关键的问题他一点都不敢过问,比如儿子现在的工作,还有他的终生大事。他是很厉害的科学家,但是他也是一个很无能很懦弱的父亲。 正吃着饭,儿子一直很安静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出来看了眼,阿影对欧阳教授说,“爸,我接个电话!” “恩,好!”欧阳教授点头。 儿子拿着手机进了院子,听不太清楚他在讲什么,但是看到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而且大多数时候好像都不是儿子在说话,好像是打电话来的那个人说的比较多。 挂断电话后,阿影饭也不吃了,一边拿起外套穿鞋,一边说,“爸,我有些事先出去一下,晚点回来。” “诶?你饭还没吃完呢,先吃完饭吧?” “不了爸,我先走了,您继续吃,我晚上会回来的!”说完,已经“砰”的一声关上门了。 欧阳教授重新坐下,面对满桌吃了一半的饭菜,重新拿起筷子,但是吃了几口,又觉得实在没什么胃口,最终还是站起来收掉桌子上的饭菜。 ******************************************************************************* “任总,陆景隆已经答应了明天晚上的会晤。”汪助理汇报到。 “好!”任紫萱总算松了口气,然后又说,“去帮我准备一套气场大一点、然后高贵一点的职业装。” “是!明白!”汪助理快速地在文件夹上记着。 “还有,去跟化妆师讲,给我设计一个老练、庄重的妆容,看起来年纪大一点也无妨。” “是!”汪助理一边应着,一边想,看来她是真的对陆景隆不感冒了。 又想了一下,任紫萱继续交待着,“还有高跟鞋……” 汪助理直接帮她说了,“黑色的,不要太高跟,看起来比较沉稳、老练的,对吧?” 任紫萱打了个响指,“对,就是这样,聪明。” 汪助理笑着说,“任总,您要是不想被人看出来太年轻稚嫩,最好也把打响指这个习惯摒弃了,这个是年轻人的习惯。” 任紫萱甜甜一笑,“你说得有道理,好!我会注意的!” “还有您的笑容,不能太灿烂,”汪助理继续道,“这样看起来很像小女生,不符合御姐的风范。” 任紫萱想了想,好像是,可是这个她自己没办法看到啊,怎么注意?最后一脸为难地看着汪助理,“这个我习惯了,怎么改啊?总不能天天板着脸吧?” “恩……”汪助理想了一下说,“眼前的和陆景隆的会晤就先暂时不管了,反正他跟您老相识了,而且还是私下会晤,也没多大关系,把事情谈好就行。那过两天的新闻发布会,这几天就多排练几次,一颦一簇、一举一动,都要公关部的人给您把关,往后的,再慢慢地改掉习惯吧。” “嘿嘿,汪助理,你真的是很得力的助手诶,难怪我哥用了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换掉。” “任总过奖了!主要是任总肯信任我,而且也肯拼。”汪助理淡淡一笑,露出的职业笑容和任紫萱的小女人的笑容就是不一样。 “嘿嘿,那我们一起加油!”任紫萱挥舞着拳头,十足的女人味。 汪助理却在想,看来要把她培养成女强人的风范,还需要下些功夫。 ******************************************************************************* 阿影找到阿姿时,阿姿正在码头的围栏边蹲着,高大的身体硬是缩成了一团,像个受伤的流浪狗。看着黑夜里一艘艘离开的、或者回来的轮渡,船上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脸上的忧伤像江水一样绵延亘长。 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阿影戏谑地开口,“干嘛呢,有椅子不坐,就想坐地上?地上凉坐得舒服?” 阿姿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他,满脸的泪痕、哭肿的双眼,无不显示着她的伤心欲绝。 阿影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干嘛呀,不就是个男人吗?你至于哭成这样,当初那个说好的,不认天、不认地、只认音乐和兄弟的霸道小公主去哪儿了?甩了就甩了,你这么漂亮又这么厉害的,还怕找不到好男人?你都不知道甩了多少人,就被人甩一次,你就这样?” 阿姿一直看着他,听着他的数落,却没有说话。 见她没有反应,阿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一本正经地问,“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陆景隆了吧?” 阿姿没有说话,肿着眼睛看着他,还是一脸忧伤的样子。 阿影紧张起来,摇着她的肩膀问道,“你不是向来都是玩玩的吗?又不是第一次分手,你怎么这样?” “我把自己玩进去了。”阿姿终于艰涩地开口,“我不是喜欢他,我是爱上他了。” “你……”阿影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可是他又没有办法找到华春莹。 沉默了半晌,阿影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很沉,“尽快跳出来,这个人很危险,不是你能掌控得住的!” “为什么?!”阿姿突然问,“华春莹曾经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你们为什么都这么说?” 阿影注意到,她说的是华春莹,她从来都是叫迎春花的,现在她改口了。 “说啊!”阿姿吼了一句,眼泪又流了出来,“告诉我,你们知道什么?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亲口说出这种对他来说也同样很残酷的话,“华春莹一直以来是被陆家养大的,而且养大她,是因为成年后要把她送给陆景隆的。” 阿姿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我一直追求她,她一直拒绝我,后来我觉得不对劲,她不像是不喜欢我,似乎更像是有什么苦衷,所以我写了个病毒程序,黑进了她的手机。” 阿姿很绝望地说道,“这么说,他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 阿影没有说话。 突然有些发狠地咬牙切齿地问,“他们两个既然已经早就在一起了,为什么华春莹不告诉我?” “他们不是在一起!”要说出这样的话,阿影也是很受伤的,吸了口气,才抚着额头说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平等的,而且也不是正大光明的。可是华春莹却没有办法从这里面逃脱出来,因为当初养她的时候就是这么规定的。” 阿姿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看着阿影。 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过头看着阿姿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的?” 过了好久,阿姿又抹掉一把眼泪,才抖着嘴唇,“我看到他们两个在上床……” “够了,不要再说了!”阿影反射性地握紧了拳头,眼里顿时充了血。即便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但是也从来不敢想、也不想想这个问题。愤然捡起脚边的石头,发狠地扔进江里。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说好的整垮陆氏救走华春莹,可是一败涂地。 阿姿的情绪也传染给了阿影,两个人背影里的忧伤弥漫整个江面。 第一百三十章 鱼和熊掌 第二天,华春莹醒来时,看到的第一眼终于不再是陆景隆,也还好不是他。现在已经无法面对他,这是真的,想必他也无法面对她才一大早地就消失的吧。 云姨见她醒来了,赶紧上前关切地问,“春莹小姐,您可算醒了,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不等她回答,又说,“我去叫医生来。” 杜医生来检查了一番后,才对云姨道,“没什么大碍了,但是这两天千万不要再受刺激了,好好休养。” “是是!”云姨弓着身答应着。 把杜医生送走,回头看华春莹才发现了什么异常,从她醒来,到现在这么久了,她没有说过一句话,眼神也是十分空洞地不知道在看哪一点,可是却有眼泪源源不断地从眼角流出,像涓涓细流、无声无息的。 “春莹小姐?”云姨唤着她,然而没有反应。 云姨把手覆在她那只没有打吊瓶的手上,“春莹小姐你怎么了?” 还是没有回应啊!云姨顿时急了,“春莹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怎么一直哭啊?是哪里疼吗?刚刚怎么不跟医生说呢?” 依旧没有反应。 完全不知道情况的云姨顿时急得团团转,“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我去问问少爷怎么办?” “云姨!”春莹终于沙哑地开口,“云姨!你坐下来,跟我说说话好吗?” “好!”云姨迟疑地在她旁边坐下。 可是春莹几欲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云姨觉得她心里压着事儿,也不催她,就坐在她旁边等着她,陪着她。 终于过了好久,春莹才虚弱地、很慢地开口,眼角的眼泪还是匀速地流出,“云姨,您活了大半辈子,可不可以告诉我,如果,想吃鱼,不能吃鱼,想吃熊掌,不能吃熊掌,而只能吃别人扔过来的食物,扔过来的是鱼,那就吃鱼,扔过来的熊掌,那就只能吃熊掌。云姨,你说,这样的人生,还有必要活下去吗?” 再傻的人也听出这话里意有所指,可是云姨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认真想了想,最后也只能道,“春莹小姐,我虽然活了大半辈子,但是没您这样的见识,反正我觉得,无论扔过来的是鱼还是熊掌,只要能吃得下去并且能活命的,就行了,活着,总比死了好!” 春莹苦笑了一下,闭上了酸涩的眼睛,“是这样啊!我明白您意思了!” ******************************************************************************* 一袭低调淡蓝的连衣裙,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惊艳,只是皮肤有些黝黑,按照之前给她安排的工作地点,雪佳找来了区政府大楼这里。一走进门,前台小姐就迎了上来,“请问是杜雪佳小姐吗?新来的芭蕾舞领舞吗?” “是的!”只有回到这种现代化的地方,雪佳才觉得呼吸过来了。 “好的,恭候多时了,请随我来。”前台小姐很恭敬地带她上电梯,把她送进了艺术团的办公室。 艺术团的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领导一见是她来,赶紧起身,还亲自倒茶,“听闻雪佳小姐年纪轻轻就便登上过国家大剧院演出,真是出类拔萃啊!” 雪佳淡淡地回应着,“没有!领导过奖了!” “怎么会过奖,”胖子领导继续恭维着,“雪佳小姐,我可是看过您之前的演出视频的啊,真是技艺超群啊,再加上您在高原七年的支教背景,现在回来,那党绝对对您是格外关怀啊!要知道,不是谁都有这么好的政治觉悟的啊!” 要说这马屁真不是那么好拍的额,谁让他不知道这七年恰是雪佳最不想提的七年呢?! 即便不明所以,胖子领导还是很敏锐地发现雪佳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心中虽然疑惑,但也只能归结为,搞艺术的人一般脾气都不太好,只得转移话题,“那个,我们省的xx芭蕾舞团有一个专门的排练中心,但不在这里,上面已经跟我们打好招呼了,你进去以后直接就是领舞了!要不我们一会儿去那边看看?然后现在先办理一下手续,走个流程。” 并没有太多的欣喜,雪佳沉默了一下问道,“是谁打的招呼?” “额……”胖子领导突然被她噎住了,“那个,我也不知道是谁打的招呼,反正我的话,就是我的领导给我打的招呼,特别交代让我好好照顾您!” 雪佳还是没有什么欣喜的表情,似乎是在沉思什么。 见状,胖子领导小心翼翼地问,“那雪佳小姐,我们现在出发去排练中心那儿?” 雪佳回过神来,“恩,走吧!” 胖子领导满脸堆笑,“护送雪佳小姐,是我的荣幸!” 全程胖子领导点头哈腰地帮她以极快的速度办理了一切繁杂的手续,然后司机专门开出了公车来送他们,胖子领导和雪佳一起坐上了车子。一路上雪佳显得很是沉默,胖子领导看她一脸凝重的样子,也不敢擅自打破宁静。 看着窗外似是而非的街景,很熟悉又很陌生。七年了,又有什么会停滞不前呢?除了她自己!被困在那片干旱的黄土七年,她浪费了七年!可是这七年一切都在发展了,每每想到这个问题,都不自觉地握紧拳头。途经了一片商业繁华地带,那一栋特别高耸的大楼,赫然是“陆氏集团”。不自觉地仰起头望向顶楼,那里,是他的办公室。如果没有调换过什么顺序的话,今年应该不是他接任总裁,去年才是! 很想见他,却又很怕见他。七年前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历历在目,那是她这一生最狼狈不堪、最恶心的时刻,可是没想到那居然就是最后一面了,之后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被绑到了去高原的路上了。每每想到此,心就像被刀子在剜,眼睛太用力,不自觉地又留下了眼泪。旁边的胖子领导留意到了她的情绪,却不敢多问,看着她美丽却凝重的脸,甚至不敢递个纸巾打扰她。这种阅人无数的机关领导,一眼就看明白了她,看来又是个有故事的人,然后一路上装看不见。 到了xx芭蕾舞团的排练中心时,胖子领导赶紧先行下车,小跑到雪佳这边,拉开了门,肥厚的手掌放在车顶上,护她下车。 非常大的排练厅,有八层楼高,大舞台的装潢自不必说。让雪佳感到些许满意的是,哪怕连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练舞厅,墙壁上也是铺上了厚厚的隔音布,镜子也是擦得锃亮,细节决定成败,所以这才是难能可贵的。 胖子领导带她来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排练室,两人一进去,里面的人和音乐都立刻停下来。 那位领舞的率先走了过来,步子中都是带着舞姿,见了他,雪佳才终于有了点回到家的感觉。 那位舞者向她友好地伸出手,“您好,我是xx芭蕾舞团的技术总监,黄志协。” “您好!”雪佳终于露出了笑容,也很大方地和她伸手一握。 与她相识两个多小时了,胖子领导对她的感觉就是,虽然人长得是真的漂亮,但是脸上除了沉重就是沉重,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晦气。这会儿是第一次见她笑,虽然只是淡淡一笑,但是已经让人惊艳得呆掉。 倒是见过无数美女的黄志协比较淡定,注意到旁边见到美女就傻掉的胖子,突然觉得有些不爽,抬起手肘捅了一下胖子领导。 胖子领导猝不及防,咳嗽了两声,皱眉看向他,“你干嘛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习惯等待 与她相识两个多小时了,胖子领导对她的感觉就是,虽然人长得是真的漂亮,但是脸上除了沉重就是沉重,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晦气。这会儿是第一次见她笑,虽然只是淡淡一笑,但是已经让人惊艳得呆掉。 倒是见过无数美女的黄志协比较淡定,注意到旁边见到美女就傻掉的胖子,突然觉得有些不爽,抬起手肘捅了一下胖子领导。 胖子领导猝不及防,咳嗽了两声,皱眉看向他,“你干嘛啊?” 黄志协一点不跟他客气,直言道,“注意一下你的形象,盯着女士看不礼貌!这要我教你?” “咳咳……”胖子领导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又觉得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那个,小黄啊,人我是给你送到了,接下来你自己招待好啊,我任务完成,先撤了!” 黄志协顿时炸毛,“要我说几遍,不准叫我小黄!” 胖子领导觉得终于挽回了些颜面,嘿嘿一笑,拍了拍他健硕的肩膀,“走了啊!” “摔不死你个死胖子!”黄志协冲他背影喊完后,又转过头和蔼可亲地对雪佳说道,“我们的工作安排就是一直都是有大大小小的演出,用来培养新人的。但是对于您来说就不用了,所以半个月后,有一场特别的大的演出,主要演出节目就是柴可夫斯基的《白天鹅》,而且现在已经定下来了,由您来出演白天鹅,所以接下来两个月,您就是负责和您的团队搭档排好《白天鹅》,两个月后演出完,再安排进一步工作,我现在带您去见见您的团队。” 没有一点拖沓和无用的寒暄,直奔主题不浪费时间,这份工作到目前为止,雪佳是满意的,“好的!” 而且对于这个艺术总监,她也是很满意的,无论是从他的气质,还是从他安排的工作上。 黄志协把她带上了高一层楼后,果然一个房间的“小天鹅们”都在边练着舞边等着她,“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杜雪佳,将由她出演半个月后的白天鹅,上头直接点名让她出演白天鹅,演出经验和技艺自然是不必说。这两个月你们跟她排练时,要多虚心请教,好好表现,你们在这个房间的去留,将由你们这半个月的表现说了算,明白了吗?” “是——”小天鹅们应。 又装过头来看向雪佳,“她们都是我们这里最出色的舞者了,这两个月她们就交给您教导了。” 雪佳其实很想问一句,是哪个上头点名让她出演的,但知道现在不合时宜,只好再找机会了。稍稍一低头,微笑着回答,“好的!” 转过身,看着宽敞明亮的排练室,柔软的丝绒地毯,小天鹅们脸上认真的表情,雪佳沉重的心情终于缓和了一些,终于有了一些要大展拳脚的感觉。 ******************************************************************************* 傍晚,赴任紫萱约的路上,陆景隆打了个电话给云姨。 “春莹小姐,今天早上醒来后就很沉默,但是眼泪一直流个不停。杜医生说她身体没有大碍,不过中午也不怎么吃东西,就喝了一点我给她煲的汤,我看她对汤比较有胃口,所以下午就又给她煲了些汤,刚到医院,正送过去呢。” “恩!以后您每天都给她煲汤,和营养师那边沟通一下,挑选一下食材,准备一些方案,把她的身体调理好!” “好的,少爷!”云姨斗志昂扬地。 挂掉电话,陆景隆又盯向手中的ipad,现在ipad简直是不离他的手。也因为这个ipad,他的工作效率降了不少,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现在看华春莹看上瘾了,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在偷窥。即便云姨说的他都知道,他还是没有办法不关注她。 突然想起早上她问云姨的那个问题,她不喜欢吃别人扔来的食物,这是个有个性的女人。其实有个性真的没多大关系,相反,他挺喜欢有个性的女人的。这么聪明又漂亮的女人,确实少见,他会宠着她疼着她。关键是她对自己不感冒,要是她向别的女人那样迷恋自己,那该多好。 “哎——” 坐在前面的陈助理听到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他很想问他一句,“你是不是爱上华春莹了?”可是又觉得很奇怪,如果他是爱上了华春莹,为什么又会亲自给杜雪佳的归来铺好阳光大道呢?这不是重归于好的意思? “哎——”陈助理也深深地叹了口气,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啊! “你叹什么?”后面突然传来陆景隆凉凉的声音。 “额?”陈助理一惊,然后反应很快地回答道,“叹君之所叹,忧君之所忧。” “呵呵,反应还蛮快嘛!”陆景隆低笑了两声后又问道,“最近华夏莹怎么样?” “挺好的!”陈助理解释道,其实不用解释,但凡关注一下娱乐圈的人都知道最近一颗娱乐新星正冉冉升起,可是陆景隆这种人不关注娱乐圈。“她最近在‘星空’可是风生水起,不仅接了著名的xx公司的广告并且表现大受好评,而且最近还接了一部电视剧的拍摄……” “好,停!够了!”陆景隆对这些东西真的没兴趣,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无论她多忙,派人把她接过来,让她陪陪她姐。” “好的!我马上安排!”说着陈助理掏出手机。 ******************************************************************************* 任紫萱坐在酒店顶楼的窗边,这座城市的夜景一览无余,一片灯海里面每一束光都来自一个家庭,突然也很想拥有自己的一个家。 哎,可是她未来家里男人的命运,竟然是捏在陆景隆——这个她痴心错付了十几年的男人的手里,现在还是她在求他,都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所以现在她还是早早地就到了,等着姗姗来迟的他。 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她等他,她总是骗自己,是他忙,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真是智商为负。今天她还是早来了半个小时,也许是对他这个人的习惯,也许是再见他的紧张,也许是实在太想把盛铭哥救出来。 正思绪万千时,汪助理疾步走来,“陆景隆到了,正在电梯里。” 任紫萱赶紧站起来,用着最后一分钟的时间检查自己的妆容,调整自己的表情,告诉自己——今天见他的目的是盛铭哥! 陆景隆从电梯里走出来,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她真的是脱胎换骨地发生了变化。虽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她从前脑残的影子,但是现在她是在向着另一个方向前进着,倒有点意思了。 “陆总,非常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赴约,为两家企业的发展给予了一个和平谈判的机会。”就这么一句话,任紫萱都是练了很久。因为只要一想到这是她跟陆景隆久别后说的第一句话,她就抖到不行。而且还要是大方庄重的姿态,虽然现在任氏集团处于下风,也要不卑不亢。这里面的尺度拿捏,除了她自己无人能懂。 “呵呵呵……”听着他低沉性感的笑声,任紫萱努力提醒自己不要犯花痴。为什么明明已经对他死心了,却还是会被他蛊惑?!这男人有毒啊! 笑了一会儿,陆景隆突然对她伸出了手,像邀请她跳舞一样。 任紫萱立刻傻掉,手脚冰凉,眼神也是漂移起来。那天在婚礼上,他也是这么微低着身子向唐姿伸出了手的,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对自己低过一下身子。 陆景隆也不催她,就是微笑友好地看着她,等着她。 旁边的汪助理心里已经汪成一摊泪水,就知道短短十几天能出失恋阴影中走出来,还能跟前男友坦然谈判这种鬼话,是不能相信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假私济公 陆景隆也不催她,就是微笑友好地看着她,等着她。 旁边的汪助理心里已经汪成一摊泪水,就知道短短十几天能出失恋阴影中走出来,还能跟前男友坦然谈判这种鬼话,果然是不能相信的! 汪助理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任紫萱,“任总……任总……” “啊?!”任紫萱回过神来,“怎么了?” 汪助理尽可能压低声音,“陆总还在等着你呢!” “哦哦!”任紫萱绷紧了身体,把僵硬的手伸了过去,放在他手上。 陆景隆对着她温暖一笑,躬身九十度,轻轻地吻在了她的手背上。 这一吻像一剂药,愈合了过去,所有的他给她留下的轻视、讽刺和羞辱的伤痕。事实就是如此,赞扬、认可和尊重往往更能令人热泪盈眶。 起身后,陆景隆才继续开口,“紫萱,我们好久不见了,都说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看。十多天没见你,已经不能用刮目相看来形容你了,真是脱胎换骨、破蛹成蝶般的变化。” 任紫萱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把眼泪憋回去,尽可能云淡风轻地说,“感谢陆总的赞扬,那我们先落座吧!” 瞄了一眼她旁边的汪助理,陆景隆突然语气变硬了,“坐下可以!但是其他人出去!” 汪助理立刻皱眉,“陆总,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吧!” “我觉得很有这个必要!”陆景隆一点不让步,“首先你要搞清楚你今天请我来到底以什么名义,如果是以私,我跟紫萱私交甚厚,那我当然要给紫萱这个面子,那么闲杂人等,没有必要在场;如果是以公,任古宏今年把报价压得这么低,让陆氏这一年都要亏损,还弄出‘鲸鱼病毒’想要整垮我,就凭这个我觉得公事上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再加上眼下两家公司打官司打得如火如荼,那为了避嫌,还是暂时不要见为好。” “陆总,”汪助理抢先回答,“前任总确实做了很多对贵公司不利的事情,但是现在是新任总上台,所以还请您能够不计前嫌,保持友好谈话,这样对于双方共赢和市场都有好处,不是么?” “呵!”陆景隆冷笑一声,“现在你们遭殃了,就想到要发起友好谈话了,之前怎么不好好谈?市场那么大,他任古宏非得独占,把我们挤得一点立足之地都没有!现在任古宏下台了,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什么。紫萱,我只问你一句,你今天到底是以公的名义约我?还是以私的名义约我?” “这……”任紫萱犹豫着转头看向汪助理。 汪助理冲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让步,让步只会让陆景隆得寸进尺。 舔了舔嘴唇,“以公!” “哼!既然如此,告辞了!”说完,陆景隆转身就走。 “哎——不是——”任紫萱跑着就准备追上去。 汪助理拉住她,摇头示意不要追。 可是他的背影越走越远,而且还特别坚决。任紫萱急得满头大汗,他这么一走,盛铭哥不是没救了吗? 眼看电梯上来了,他就要进电梯了,汪助理抢先任紫萱喊了一句,“陆总,李尚华先生的股份现在是在任总手里,难道您今天真的不是为此事而来?” 陆景隆果然转过身,冷笑了一声,“呵!威胁我?” 不等他们回答,陆景隆继续说道,“你觉得他儿子李盛铭做出泄露编译密匙、损害公司利益、危害社会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来,陆氏集团的股东们还会容忍他们父子俩儿?现在他还擅自把股份卖给了对手公司,你觉得他们还能留在陆氏?你要是觉得拿到他们的股份就是等于拿到半个陆氏集团,那我只能说,我们走着瞧,看看你们手上的股份转让书到底能有多久的用?” 说完,一点没给他们反映时间,直接伸手按下关门键。 “以私!”任紫萱大喊,“陆景隆,我今天以私人的名义邀请你赴约!” 两秒后,电梯门再次打开。陆景隆笑着走了出来,“紫萱,好久不见,很高兴今晚能跟你共度晚餐。” ******************************************************************************* 所有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一烛、两人、还有窗外无限美好的夜景。任紫萱有些恍惚,这好像是很早以前她梦想的场景,只有他们两个人,红酒烛光,温馨而又静谧的晚餐。可如今一切都似是而非的样子除了讽刺还是讽刺,吃到口里的牛排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来,”陆景隆率先举杯,“这第一杯酒先敬你今天端庄典雅的美!” 任紫萱愣愣地拿起酒杯,和他相碰,却没有喝。而是看着他微仰头喝了一口红酒,看着他滚动的喉结,看着他俊美如天神的脸。眼睛里还是不自觉地湿润了,突然有些很恨自己,怎么还是会被他蛊惑呢?为什么还没有放下他呢?觉得无法再忍下去了,更不可能保持理智了,只好哽咽地开口,“原来你喜欢穿职业装的女人?” 陆景隆放下高脚杯,挑眉看了她一眼,才慢条斯理地开口,“穿不穿职业装无所谓,只是觉得工作中的女人挺美!” “原来如此!”任紫萱点点头。 又想了一会儿,突然好像醒悟过来什么,任紫萱的声音更加哽咽了,“对哦,你当初爱上雪佳,不就是因为她在国家大剧院的那场演出么?” 陆景隆没有多大的反应,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我怎么那么笨,过了这么多年,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才是你的喜好!”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餐巾,拭去快要溢出的眼泪,避免弄花眼影。这是个总是让人为之落泪的男人,可是不想再在他面前狼狈了。 陆景隆还是没有应答她,十分优雅地切着牛排吃着。 任紫萱却早已放下了刀叉,自顾自地回忆着,“我记得那次还是我央求了你好久,你才答应陪我去看演出的!想说雪佳可能会成为我未来的嫂嫂,一方面能跟她熟悉些,另一方面又可以跟你约会了!不过看来,那可能是我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一件事!” 陆景隆还是像没有听到的,喝了口红酒继续吃着牛排。 过了很久,任紫萱才从回忆中走出来,深深呼出一口气,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又开口说道,“那个,如果你下次见到雪佳的话,麻烦帮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拜托你了。” 陆景隆切牛排的手一顿,抬起头看向任紫萱,眼里还是溢满了泪水,可是她努力遏制自己情绪的样子终于让他产生了一丝丝怜悯,也终于不再那么讨厌她的眼泪了。终于给出了回应,也只是淡淡一句,“我知道了!” “谢谢!”任紫萱转头看向外面无限夜景的瞬间,泪水终于花了眼影。 陆景隆也转头看向窗外夜景,不知在沉思些什么。都没有再说话,一度沉默。 *******************************************************************************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两人都缓过来后,陆景隆又率先举杯,“第二杯,敬紫萱你成为任氏集团执行总裁,能力业绩的后说,现在就凭这份勇气和胆量,也值得庆贺!” “谢谢!”任紫萱这次落落大方地和他碰杯了,喝了一口后问道,“虽说是以私人的名义邀请你赴约,不过既然刚刚把私事都说完了,那现在可以顺带着谈谈公事吗?” “哦?”陆景隆挑眉,“你想跟我说什么公事?” 任紫萱把手搁在桌上了,“我们做个交易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合作共赢 任紫萱把手搁在桌上了,“我们做个交易吧?” 陆景隆眯起眼笑着看她,“是李尚华准备拿着他的股份来换他儿子吗?” “那你干不干呢?”任紫萱紧张地看着他。 “呵呵呵……”陆景隆低低地笑了,“紫萱你真的是个直率的商人。” “初入商界,资历尚浅,经验不足,还希望多多指教。” “好说!”陆景隆一口答应,又喝了口红酒,才继续说道,“不过加两个条件。” 任紫萱皱眉看了他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你刚刚使诈,你是故意逼走所有人,就是欺负我不会谈判。” “晚了,紫萱!”陆景隆看着她说,“刚刚不是让我多多指教吗?那我现在先给你上第一课,谈判这种东西,谁更在乎,谁就输!这是博弈论!” 任紫萱沉默了,瞪着大眼睛看他。她很清楚,不管他在乎,自己是没有办法不在乎!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陆景隆直接说出来,“所以,紫萱你输的不是我,是自己!” “好吧!”任紫萱叹了口气,“除了李尚华的股份,还有两个什么条件,我尽量满足你!” 然而并没有直接讲出条件,反而说,“紫萱既然你成为了任氏集团的总裁,身居高位,那有些话我想应该跟你讲清楚。” 任紫萱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这个样子让她更害怕,“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陆景隆很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你不要紧张,也不用怕我,我不是你哥,不会那么贪婪地想要把所有东西都独自占有并收入囊中!市场那么大,我们各凭本事,拿走自己的那杯羹就好。垄断并不是个好东西,毕竟没有压力是不会有进步的,所以我没有吃独食的习惯,这是我的信念。” 闻言,任紫萱的眉宇松动了些,听他继续讲。 陆景隆坐直身体,看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道,“任氏集团在pc端的操作系统,无论是在安全性还是硬件资源利用效率方面,已经做得很成熟了,我无意与你争这一块的市场,至于今年的报价我也可以不做计较,反正接下来你们因为‘鲸鱼病毒’的天价罚款也差不多就是我们这一年的利润了,甚至更多,但是我希望今年这一年两败俱伤的场面不要再在紫萱你的领导下发生,与其这样互相伤害,互帮互助我想,我们都能赢得更多。” 任紫萱认同地点点头。 “接下来,陆氏集团还是会致力于研发计算机硬件,而至于现在手机端操作系统和软件的研发、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在文化产业上的应用,还有人工智能在民用产品上的研发,这几大块的市场,我们各凭本事来争取。虽然你从商经验尚浅,但是任氏集团资金雄厚、人才济济,你也不需要妄自菲薄,多听听能人的意见,紫萱你甚至可以比你哥更胜任这个职位的。” 甚至已经把他对于计算机市场的见解和未来的打算,这些商业机密都说出来了,任紫萱无法不被他的真诚打动。 “好!”这次终于轮到任紫萱率先举起酒杯,“那这第三杯酒,就预祝我们合作共赢!” “cheers!!”陆景隆笑着和她碰杯,抿了一口才说道,“所以我说的另外两个条件你不必太担心,不会损坏任氏集团的利益的。” 任紫萱慢慢地点了点头,“好,你说。” “你知道你们家在苏黎世银行存过一样东西吗?” “苏黎世银行?”脑海中快速检索着,“有点印象,好像是爸爸存的,但是我没有收藏古玩字画或者珍稀宝石的爱好,所以不太了解!” “不是古玩字画,也不是什么宝石,”陆景隆解释着,“是一台电脑!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就不跟你说了,你回去问问你们管家就知道了。反正我的条件就是,让苏黎世银行那边对我大哥撤诉。” “撤诉?”任紫萱一脸懵逼,“陆大哥惹上什么麻烦了吗?” “这件事比较麻烦,我没办法跟你详说,反正这就是我的第二个条件,让苏黎世银行撤诉,而这一点,你大哥和管家可以做到。” “好吧!”任紫萱点点头,“我回去跟管家商量一下。我大哥现在还在被拘留着,还不知道怎么弄他出来!” “这点你不用担心!”陆景隆淡淡地说,“他跟李盛铭毕竟不同,没有直接作案的证据,是不可能判他多重的,意思就是,可以用钱来解决的。所以要想救你大哥出来,就好好地面对用户和市场,真诚道歉,然后打通关系,给足够的钱,你大哥就没事了!” 任紫萱不得不心服口服,“你真的是个玩弄权术和手段的天才!” “过奖了!只是你还没习惯这种思维方式罢了,不用很久,你很快就会被商界洗涤。” “恩……”任紫萱点点头,“第二点呢?” 陆景隆摸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只是交给了警方窃取数据的服务器,但是对于开发者你们一点都没有透露,警方到现在还以为,开发者是一个大团队,但是我知道,‘鲸鱼病毒’不是一个大团队做的,而是一个计算机天才开发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而且,”陆景隆笑着道,“我还知道那个人叫欧阳影!” 任紫萱震惊地看了他半晌,“你怎么对我的公司好像如数家珍?” “没有!”陆景隆摇头,“倒是你大哥对我的公司如数家珍,李尚华可是出卖了不少商业机密给他的!” “好吧,我明白了!是我任职太短,什么都没了解到。”任紫萱收回了目光,“所以第二点你是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给我欧阳影的开发资料,能够指证是他开发的,并且有法律效力的证据。” “为什么?你要报仇?” “不是!”陆景隆摇头,“这么难得的人才,比起送他去牢里,我倒更想抓住他!人才的引进才是一个企业的活力所在!” “恩!有道理,我明白了,你想找到他,拿着他的证据,逼他跟着你!” 陆景隆没有回答,只说道,“我有我的打算,反正这个欧阳影我要了。想要救李盛铭很简单,就是李尚华的股份,还有这两个对你来说只是抬抬手的条件,仅此而已。你们做到了,我会造假证据,向警方证明,李盛铭是无意泄露而不是故意为之。” “你连我要你做什么都知道了!”任紫萱佩服地点点头,“我记住了,我明天会给你答复的!” “好!”陆景隆再次举杯,“这第四杯酒,为我们第一次召开的友好会谈圆满成功举杯!” “cheers!” 两人都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陆景隆率先起身,“很高兴和你有个十分舒适的烛光晚餐,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陆景隆!”任紫萱叫住了他。 男人转身,任紫萱顿了一下才说道,“你跟唐姿的大婚之日,记得给我也发个请帖,公是公,私是私,我们毕竟也是老熟人了,你放心,我这次不会捣乱了!” 陆景隆唇角一勾,笑了,“我不会结婚!”说完便走了,不再理会后面一脸懵逼的女人。 “不会结婚?!”任紫萱承认自己真的被这个男人的一切行为举止弄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红 从酒店里出来,任紫萱掏出了手机,“管家,你给我讲讲我们家在苏黎世银行的事情。”…… “所以意思就是当初大哥能够为所欲为,就是因为凭着那台电脑里的东西?” 又沉思了一会儿,任紫萱才再次开口,“管家,把电脑过户给陆家,让苏黎世银行撤诉。” “恩,不用考虑了!把个人恩怨用在商场中的争夺,这手段确实有些卑劣!市场的争夺应该只取决于产品的好坏,而不应该是别的,过去的我管不着,但是现在任氏集团既然交到我手里了,那我要求,接下来和陆氏集团公平竞争,而且我们也是资金雄厚、人才济济,我不觉得我们会差到哪里去!” “嗯,立刻着手去办吧!” ******************************************************************************* 打完这通电话,又转过头来问旁边的汪助理,“把欧阳影更详细的开发'鲸鱼病毒'的资料发来给我看看。” “好!”汪助理应着,然后又问,“那您跟陆景隆今晚的谈判如何?” “很顺利,谈成功了!” 刚刚在旁边也是听到她讲话,汪助理忍不住道,“哎,成功是成功了,不过亏了。其实只需要苏黎世银行撤诉,李先生就可以就回来了,根本不需要把股份也给他。” “汪助理!”任紫萱很认真地说,“我承认我根本不是陆景隆的对手!我大哥占尽优势,都被他反败为胜了,那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再耍什么手段!而且我与他相识多年,他虽然是个情场浪子,但是在商场上还算是个君子。所以与其两家互相伤害,倒不如握手言和、更好发展!你说得对,一人换一人,那才不算亏,但是我觉得现在多拿出一些诚意来也无妨!毕竟,过去是我们做得不对!” 再菜鸟的领导,在大事上还是有决策的魄力的,因为这是她的工作!汪助理点头,“好吧,我明白了!” ******************************************************************************* 人来人往的医院里,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子引人频频回头。时尚的豹纹蛤蟆镜挡着,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是坚挺而又精巧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和诱人的红唇交相辉映着,全身上下无一不散发着青春靓丽的美好。 而她后面则跟着一个稍微朴素些,年纪也大一些的女子,成熟的女人美,但是和她站一起,就不得不被盖过去了! “诶,范姐,”那位年轻女子对她身后的女子耳语着,“你说我这都走到大街上了,都没有引起轰动,你们运营的这一块,推广得不怎么成功啊!” 范姐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也小声说道,“根本都还没推!我都说了,老是拍些什么广告啊,当当模特,就想红成巨星是不可能的!必须拍电影电视剧!能拍得了广告、模特什么的,都长成一副网红脸,谁记得你华夏莹啊?!必须往影视上发展,你才能彻底红!” “什么啊?!”夏莹指着自己鼻子惊呼,“你竟然说我这模样就是一网红脸?!”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范姐无奈地解释,“但是毕竟能拍广告、当模特的,都是那张锥子脸,你就是被埋没在了里面了!所以我说你必要好好用心拍这部戏,吃多大苦都要拍好,到时公司砸钱再给你一推,不就红了?!” “哎!我知道!”夏莹叹了口气,“但你也别逼我太狠啊,毕竟我又不是戏剧专业科班出身的。” “这不是借口!”范姐恨铁不成钢地道,“多少大红大紫的都不是科班出身,你看人家赵丽颖,是北影的还是央戏的?都不是!现在不一样红透半边天!你学着点儿!别老好高骛远又怕苦怕累!我可跟你说清楚啊,本身要不是你有点背景,人家陆氏集团的总裁都跑来打招呼说要多照顾你,那公司里面人那么多,你就是再天生丽质也排不上你。回过头来现在公司可是给你投了很多钱了,还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给你的女一号,就这一部剧,要是没点成绩,你也别怪人家放弃你!” “我知道,我知道!”夏莹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道,“那这两天先陪我姐,回去以后我会好好揣摩怎么拍好的。” “恩!”范姐点头,继续碎碎念,“你也真是走狗屎运,本来还以为你名不仅经传的,没想到还能攀上这么大的人物,正好我也沾沾光,看看陆氏集团总裁最真实的样子,电视里的那个都帅到让人忘记呼吸了,现实中还不得让人分分钟想为他献身啊!” 夏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范姐,你好像结婚了吧……” 范姐撇撇嘴,“结婚怎么了?谁规定结婚就不可以爱美男啊?走你的吧!” ******************************************************************************* 敲了敲房门,“请进——” 这不是姐姐的声音,倒是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难不成走错病房了?夏莹迟疑地推门进去。 没走错,姐姐正半靠在床头,脸色很是苍白,眉眼中也尽是忧郁,可是强颜欢笑的样子却更让人心疼。她的床头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此时正握着她的手,两人之前像是在讲些什么推心置腹的话。 夏莹和范姐两人小心翼翼地进来了。范姐很轻柔地把带来的补品、水果什么的放在了柜子上。夏莹则摘下了蛤蟆墨镜,羞怯怯地解释着,“您好!打扰了,我是来看我姐的!” “哦哦,”老太太对着夏莹慈祥一笑,“原来是春莹的妹妹啊!你是排行老几来的?” 才说了两句话,夏莹就自来熟了,不等春莹介绍就坐在了老太太旁边,十分热情地道,“老二,我排行老二,奶奶,我叫夏莹,姐姐是春莹,很好记的!” “是这样啊!”老太太收回了目光看向春莹。 春莹扯着苍白的嘴唇对着老太太一笑,“夏莹,第二个妹妹,让奶奶见笑了。” “好好!”老太太拍着春莹的手背,“见见家人也是挺好的,有个人陪你说说话,就不怕闷了。” 春莹微低着头,“是!让奶奶操心了!” “哎!不是说都快好了吗?怎么又进了抢救室呢?!”说着说着,又抹了把眼泪,“苦命的孩子,真是受罪了!” “对不起奶奶,是我不争气!”春莹垂目。 “不怪你不怪你!”老太太赶紧安慰她,“我知道,这事儿不怪你!之前我问杜医生的时候,她还支支吾吾的,后来我一强势逼问,她都跟我说了!阿隆那个小兔崽子,竟然在你还没完全康复的时候,就对你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小兔崽子的,就不能再忍几天!可怜的孩子,你竟然什么都不说,哎,我每次来他都不在,不过躲着我也没用,今天我就在这里等着他,非帮你好好教训一下他不可!” 春莹苍白的脸上愣是升起了一抹红晕,“奶奶,您还是别教训他了,而且,我妹妹还在呢!” 从跟夏莹打过招呼后,老太太就没理过她了,故意把她晾在了一边,还故意说出陆景隆和春莹的床事,因为活到了这把高龄的老太太,一眼就看出了夏莹是在有意讨好她。老太太想让她死心。有什么理由,一进门,病床上脸如白纸的姐姐看不到,偏和旁边的老太太攀谈起来了呢? “哎,好吧好吧!”老太太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外人在,也不好处理什么家事,我就下次再来逮这小子!你好好休息,尽快养好身子,奶奶一直盼着,闭眼前能抱到阿隆的孩子呢!” 这一声强调出来的“外人”,让被晾在一边的夏莹脸上更是红一阵白一阵了。 春莹当然知道老太太的意思,脸也更红了,迟疑地应着,“是!” 说完,也没有看夏莹一眼,老太太就被人搀扶着走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岔 直到老太太关上了门,夏莹才凑近到春莹身前,嘟着嘴说道,“姐——那老太太都快拿你当孙媳妇看了,怎么还说我是外人啊?” 且不说她刚刚在老太太面前的失态,她这一句“孙媳妇”就让春莹心里产生了无限的抗拒,无力地看了她一眼,“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是别折腾我了好吧!” 夏莹终于记起了今天来的目的,“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 春莹无力地躺下,答非所问地回答,“我没事。” 夏莹一点没有察觉到姐姐心事重重的,脱口而出,“难道真的是陆景隆对你太猛了,把你折腾到进医院的?” “咳咳咳……”春莹猝不及防地剧烈咳嗽起来,手紧紧地拽着衣服,身体缩成一团。 旁边的范姐都看不下去了,这姑娘怎么这么迟钝呢?!推了她一把道,“你就少说两句,别气你姐了行么?你看她脸都白成这样了!” “哦哦”夏莹反应过来,赶紧住了嘴。正手忙脚乱地给春莹倒水间,一妇人推门而入。 “哎呀,春莹小姐你是怎么了?”云姨慌忙赶过来,扶起床上的春莹,手握成空拳,轻拍她的后背,“怎么突然咳成这样?杜医生说了不能情绪波动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还是去叫杜医生来吧!” 春莹虚弱地抓住了云姨的衣袖,“不用了,云姨!我没事了!” 看着姐姐病成这样,终于意识到自己错的夏莹有些歉疚地递上了一杯水,“姐,你先喝点水吧!” 云姨这时才注意到了夏莹的存在,“这位是?” “我第二个妹妹,夏莹!”春莹淡淡地解释。 “哦哦,原来是华小姐!”云姨赶紧从床上起来,说着,很自然地接过夏莹手里的水杯然后拿去倒掉了,“华小姐远道而来,路上辛苦了,这端茶倒水的事儿就不麻烦华小姐了,我来就行!” 等到云姨送回到春莹面前的,是一杯温水了,冒着微微的热气,但不至于热气腾腾,应该是刚好能下喉的热度。 范姐在旁边可算是看明白了,夏莹刚刚倒的拿杯是冷水,不能给春莹喝。夏莹真的心太粗,至少对于姐姐,她是粗心的。 所以对于某些事情,夏莹又是心细的,比如云姨对春莹的称呼,她注意到是春莹小姐,而对于自己不是夏莹小姐,而是华小姐。 “我姐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了?”夏莹转过来问云姨。 云姨叹了口气才回答,“哎,少爷和春莹小姐,遭仇家追杀,发生了车祸!” “车祸?!”夏莹瞪大眼睛,“那陆景隆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春莹对她的反应彻底失望,闭上了眼睛没有再看她。 云姨继续回答,“少爷没事了,老早就出院了,就是春莹小姐伤得重了些!” “哦哦!”夏莹松了口气,又看向春莹,“姐,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了!” 春莹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向范姐问道,“您是家妹的经纪人吗?” “哦哦,是的!”范姐赶紧走上前来应着,“华小姐,初次见面,没想到竟是在您身体这么不好的时候,还请您保重身体,早日康复。” “谢谢!”春莹浅浅一笑,然后又问道,“您贵姓?” “免贵姓范!”说着,范姐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春莹。 春莹拿起她的名片,仔细看了一会儿才说道,“看来‘星空’对家妹很是看重才安排了您来担任她的经纪人!” 三言两语,范姐就摸清楚了,夏莹虽然是个糊涂的小女人,但她姐跟她完全就是不一样的存在。“华小姐过奖了!” 也不怎么寒暄,春莹直接挑白问道,“有个问题请教,还请范小姐能够直言不讳地回答。” “华小姐客气了,只要是范某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春莹简直不像是她的姐姐,倒像是她的家长,“请问范小姐,撇去家妹背后给她的一切支持,就她本身性格而言,适不适合在娱乐圈发展,或者说在娱乐圈发展,她能不能不迷失自我?” “这……”范姐被她问噎住了。 “姐!我要在娱乐圈发展,这是我自愿的!”夏莹立刻急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别质疑我,也别阻拦我!” 春莹虽然脸色很苍白,但依旧严厉,“你当初不是说想要做模特的吗?怎么现在又跑去拍戏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做一辈子模特,也只是个不会被人记住的衣服架子而已,要想红除了往演艺圈发展还有别的选择吗?” 春莹眯眼,极为冷淡地得出结论,“所以模特也好,演员也罢,你最终目的只是想红,而不是你想做的事情,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可以!”夏莹信誓旦旦地点头。 春莹的脸立马拉下来了,有着山雨欲来之势。 夏莹看她这样,立刻急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都已经20多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给我一点选择的权利好不好!你们都那么厉害,你嫁进了豪门成了衣食无忧的阔太太,秋莹考上了重点大学,就我一无所成!但我也想证明自己的啊!你总是对秋莹大加赞扬,对我的一切除了反对就是反对!我也是你妹妹,我也需要你的支持的啊……” 春莹冷冷地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嫁进豪门衣食无忧了?!” “你这样还不叫嫁进豪门……” 眼看着战争一触即发,陆景隆突然推门而入。 春莹见到他便反射性地拽紧了拳头,云姨一下愣住了,怎么少爷来的这么是时候?!夏莹和范姐则都被他英俊的外表所吸引,忘记了呼吸。 西装革履的样子,好像刚从公司回来。 陆景隆一进来,也像是没有看见任何人一样,直奔春莹那里。坐在床边,拥住她的肩膀,温柔地问,“怎么了?脸拉成这样!我怕你在医院闷,专门把夏莹叫来陪陪你,怎么一见面就吵起来了?!” 再次见到他,春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说话,只有沉默。 而这在不明所以的夏莹看来,就像耍脾气的小女人被在乎的男人温柔地呵护着,羡煞旁人,不由得悄悄红了眼。 范姐也终于想好了答案,“华小姐,对于您刚刚问我的那个问题,我觉得夏莹虽然资历尚浅,但还是个可塑之才,好好培养,还是能很好很健康地发展的。”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陆景隆的眼睛从头到尾是锁在春莹的脸上的,笑着说,“不是早说了吗?我会好好照顾夏莹,不让她受欺负的,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真是爱操心!” 春莹终于转过头,咬着苍白的唇,瞪着澄澈的大眼睛看他,满是戒备的样子。 陆景隆勾唇一笑,大手不经意一般覆在了她拽成了拳的手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捋开她额边的碎发,轻轻地呢喃着,“我会照顾好夏莹的,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好吗?” 这恩爱秀得360度无死角,夏莹清晰地感觉到了嫉妒,为什么当初被陆家选中的,不是自己?!可只有春莹知道,他这是威胁!从此,夏莹成了他牵制她的其中一条线。 转过头闭上眼睛不想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呼出,像是彻底放弃了什么一样,“我无力管你,你好自为之!” 第一百三十六章 牵 这恩爱秀得360度无死角,夏莹清晰地感觉到了嫉妒,为什么当初被陆家选中的,不是自己?!可只有春莹知道,他这是威胁!从此,夏莹成了他牵制她的其中一条线。 转过头闭上眼睛不想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呼出,像是彻底放弃了什么一样,“我无力管你,你好自为之!”说完,直接滑下身子盖上被子挺尸。 夏莹气鼓鼓地,“你什么意思?我把手上那么重要的戏都推后拍了,大老远地赶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我到底比秋莹哪里差了!我只是跟她选择了不同的方向罢了……” “夏莹!”陆景隆突然站了起来,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示意她冷静,“你姐姐大病未愈,就不要和她置气了,她也只是关心你!” 夏莹一下愣住了,他的手好有力量、好温暖。抬头愣愣地看着他,一切感官似乎都被他俊美的脸庞和他温柔的声音占据了,“既然来都来了,就好好陪陪姐姐,难得见一次面,怎么还生气呢?” “不必了!我不用你陪!”春莹没有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冷冰冰地说道,“耽误了您宝贵的拍戏时间,还让您大老远地跑来,抱歉了,您现在可以回去了!” “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我飞了几千公里过来,你就甩这副脸色给我看?”夏莹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对对对!你们的决定都是对的!错的都是我!是我不好好读书,浪费了你良苦用心!我既不能像你这样嫁进豪门,又不能像秋莹那样考进重点大学,我就是个废物!你也不用向我炫耀这些,我会证明自己的,用我的方式证明我自己!” 两人的鸿沟像天崩地裂般撕开了,不可逆转。 吼完,夏莹转身就走,砰地一声大力甩上了病房。见状,范姐也只好跟出去了。云姨无奈地看向春莹,春莹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蜷缩着身子,不停地往被子里缩着,像是很冷。可怜的人,连生气都像是憋着的。夏莹好像误会了什么,春莹小姐的日子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幸福。 陆景隆明显地感觉到了手上的指环降了温,她是在心寒。 ******************************************************************************* 夏莹气鼓鼓地跑出来,范姐也只是沉默地尾随其后。两人正沉默地等着滴滴打车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她们面前。 车里的人按下车窗,“不嫌弃的话,我送你们一程?” 夏莹有些惊诧的,“陆景隆?!” 陆景隆春风和煦地笑着说,“上车吧!” 两人上车后,范姐坐在了前面的副驾驶座上,后面的空间留给了陆景隆和华夏莹。 夏莹依然没有从刚刚的争吵中走出来,一脸悲愤地沉默着。 “抱歉了,”陆景隆率先开口,“本来想说你们姐妹许久未见,让你们聚聚的,看来是我好心办坏事了。” “不是你的错!”夏莹面无表情地回答,“这是我跟她之间的矛盾,就算这次不爆发,迟早也会爆发的!” “呵呵呵……”陆景隆低低地笑了,“你明白这一点就好!” “你什么意思?”夏莹皱着眉转头看向他,“你是不是也跟她一样觉得……” “不管别人觉得什么,这都不重要!”陆景隆打断她的质问,“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 夏莹沉默了,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不像春莹那样十分强硬的语气,陆景隆很难得地慢条斯理跟她讲着道理,“其实你根本没必要和她争吵,因为语言往往是最苍白无力的,不停地申辩自己只会让她更加觉得你像个孩子一样没有长大。所以,当你姐觉得你走演艺圈这条路不行时,你应该低下头好好地做出一番成绩来给她看,用你的实际行动来得到她的认可。你说呢?” “你说得对,我知道怎么做了!”夏莹低下头,两手紧紧地交握着。 陆景隆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要给她力量一般。 夏莹的心砰砰跳得很是厉害,抬起头一脸惊愕地看着他。陆景隆勾唇一笑,“你也不用太大压力,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真的吗?”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俊美如天神,夏莹看呆了。 “当然!你是春莹的妹妹,又是个多么纯真可爱的女孩子,我当然会保护你,帮助你成功,同时又不受娱乐圈的污染!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的,言出必行!”陆景隆看着她的眼睛,信誓旦旦地承诺着,“只要你相信我,好吗?” 夏莹彻底被他温柔如水的眼神吸附住了,无意识地喃喃着,“我相信你!” “好!”陆景隆笑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一起加油!” “好!”看着他笑了,夏莹也不自觉地笑了。 “恩!机场到了,你先回去,路上小心!”已不知不觉来到了机场,时间似乎很短暂。司机也已经下来,拉开了她这边的车门。 夏莹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身下车。正准备进去时,又听到他唤了一声,“夏莹!” 夏莹满怀欣喜地转身回头,陆景隆已经下了车,笑着对她说,“把你手机给我!” 乖乖地把手机递了过去,陆景隆低手输着什么,然后递回给她,“里面存了我的私人电话,有事直接打给我,知道吗?” 夏莹欣喜地双手接过手机,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明眸皓齿让人心神荡漾,“恩!”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转身离开了。因为,至少有联系了。 ******************************************************************************* 回公司的路上,陆景隆接到了陆景鸢的电话。 “阿隆!苏黎世银行那边撤诉了,你怎么办到的?” “不过是交换罢了,没什么难办的!快些把事情办完,姐你和大哥早些回国吧!” “你交换了什么?”陆景鸢不依不挠地问着。 “李盛铭,一个很没有用的人罢了!电话说不清,姐,等你们回来了再细说吧!” “好吧。” ******************************************************************************* 挂掉电话,陆景隆还是习惯性地拿出手旁的ipad,画面中的女人还是像刚刚那样,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只是放大看,可以发现她的眼角源源不断地有眼泪匀速流出。 见她这样,云姨在旁边急得团团转,真的宁愿她像别的女人那样撒撒泼、发发脾气都好,这样连个抽噎都没有地沉默着流眼泪,实在让人担心。 “春莹小姐?”云姨轻轻地唤着她,“您早上都没吃,现在不能不吃中饭了。” 没有回应。云姨继续努力着,“您要是不想吃饭,我煲了汤,您还是喝点汤吧?” 依旧没有回应。等了一会儿,云姨才又小心翼翼地继续,“其实跟家人吵架,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不瞒您说,我也经常跟我女儿吵架。” 见她也没有不耐烦,云姨继续开解道,“其实说到底,是华小姐没有理解您的良苦用心!再过些时日,或者等她碰了壁,她就自然明白您的意思了!您不要太沮丧,家人嘛,都是越吵越亲的!” 还是没有回应,云姨越来越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我叫杜医生来?” 没有回答。又原地打了一会儿转,“我去问问少爷怎么办?” “云姨!”哽咽的声音传来。 云姨回头,春莹终于睁开了眼睛,正撑着身子起来。云姨赶紧过去将她搀扶起来,瘦削苍白的脸庞被乌黑的长发掩映着,分外惹人怜。 “云姨,”春莹硬是挤出一抹淡之又淡的笑容,喃喃着,“谢谢您的开解,我想喝汤了!” “好!”云姨应着,又帮她把枕头竖起来,让她靠着。然后转身把带来的汤倒在碗里,“春莹小姐,这就对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要跟自己身子过不去,好好地活着比什么都强……” 可再转身时,却发现她并没有靠在床上,整个人昏在了床上,乌黑的头发盖住了苍白的脸。 云姨手一抖,“砰——”一声,一碗汤掉到了地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风筝的命运 云姨慌忙叫来杜医生,杜医生检查完后,陆景隆也刚好来到。 看了一眼床上脸白如纸的人,陆景隆冷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杜医生放下听诊器说道,“还是情绪波动太大了,这真的不利于她身体恢复!比起调养她的身体,现在更重要的是要调整她的心理。” 陆景隆皱眉看了一会儿昏迷中依然流着眼泪的华春莹,命令道,“没有办法调整她的心里,但是我也要她恢复身体,拿出一套方案来解决问题吧!” 杜医生皱着眉头推了推眼镜,瞄了一眼陆景隆盛气凌人的样子才说道,“那可能只能打镇静剂了。” 陆景隆终于松了松眉头,“恩,就这么办吧!” “那个,陆总,”杜医生忙唤道,“镇静剂是精神类药物,而且里面是有毒品的成分,打了的话不仅对病人身体有一定损害,而且还可能产生依赖性,从而产生新的问题……” “那是你的事!”陆景隆打断她,“反正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我要她健康起来,就这么简单,该怎么治疗,那是你的工作!” “额!好吧!”杜医生一滴汗就下来了,“我知道了!” 又看了一眼华春莹苍白的脸,陆景隆转身离开。 ******************************************************************************* 刚回到公司,陆景隆收到了任紫萱发来的邮件——是欧阳影开发“鲸鱼病毒”的详细资料。 从第一代“鲸鱼病毒”到第三代“鲸鱼病毒”的整个程序设计,还有他当时尝试攻击任古宏为他准备的服务器的测试记录,病毒就是从这里开始蔓延的。 陆景隆仔细看完所有资料后,才按响了内线,“小陈,按照之前计划的,帮李盛铭洗白,还有把那时被截掉的另一半视频,也一并发出去。” “是!” *******************************************************************************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跳过舞的雪佳,心情终于算是愉悦了一些。 虽然之前在高原上一直都有坚持跳舞,尽可能地保持自己,但是毕竟条件有限而且环境也比较恶劣,那里终究不是发展芭蕾舞的地方。 酣畅淋漓地跳了一上午,感觉终于找回了自己。正在浴室里洗完澡准备出来时,就听到外面两个尖锐的女声。 “真特么醉了!我练了那么久的白天鹅,说被抢了就被抢了,什么意思啊!” “哎,你小点声!抢你白天鹅的那个人来头不小的,你别到处嚷嚷!” “来头不小?!呵!要我说肯定就是个婊子!不知道陪了多少老头睡了,然后才终于抢了我的白天鹅!” 雪佳突然狠狠地被扎了一下,一把拉开窗帘,“你要是不服!我们可以来比试一下,没必要在人家背后放暗枪。” “诶?你谁啊?” “不好意思,就是抢了你白天鹅的那个人!”雪佳瞪着大眼睛,目光很犀利地看着她,“你要是觉得不服,那我们就来比试一下,让大家也都来评比一下,看看谁才能真正地担起白天鹅,如何?” 那女人有些被雪佳的怒气镇住了,再加上确实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突然有些后悔得罪她。 见她沉默,雪佳嘲讽地笑了笑,“怎么,不敢了?” 想回嘴的时候却被另一个女人拉着要走出浴室。 雪佳扬高了声音,继续嘲讽道,“你们这号人一方面总是怪别人不给你机会,担任一次主角,另一方面却又没有实在没有水平,连正大光明地来一场比试都不敢,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呵呵,不过也可以理解你的恼火,毕竟当初陪睡陪了那么久才拿到的白天鹅,现在因为技不如人被抢了,当初不是白陪睡了么……” “你嘚瑟什么?!”那女人终于忍不住了,一把甩开了要拉走她的手,大喊,“比就比,来就是了!” “那好,我们就去练舞厅,分别来一场白天鹅,到时让大家来个不记名投票,输了的那个,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三声,我是婊子!” “跳就跳,怕你啊……” ******************************************************************************* 上午又排演了两遍新闻发布会,中午连睡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抓紧时间看材料,下午又主持召开了两个多小时的会议。等到回到办公室时,任紫萱累得差不多趴在桌上都能睡着。 “任总,宋局那边已经买通好关系了,只要交了罚款,检察院那边只是走个过场,前任总很快就可以回来的!”汪助理向她汇报着。 任紫萱无精打采地从桌上抬起了头,“好,非常好!汪助理为什么你忙碌一天,怎么看起来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有何葵花宝典锦囊妙计,一定不吝赐教。” “嘿嘿嘿嘿……”汪助理贼贼地笑了两下,又清了清嗓子才回答道,“倒也不是什么妙计,就是晚上早点睡就好了。” 任紫萱顿了两秒,反应过来后,脸上爆红。好吧,这货今早一定是看到她眼底泛青了。昨天和陆景隆谈判完后,去了李家,就在那儿住了一宿。被分隔了几天的两个人,再相聚当然会好好“互诉衷肠”!毕竟小别胜新欢!昨晚就睡了大概六个小时,要不是顾及今天还要上班,估计连六个小时都不会有。 “咳咳咳……”任紫萱像蛇一样扒在桌上的身体也终于竖了起来,清了清嗓子也回道,“恩,我知道了!” 又问道,“汪助理,那你再出一条锦囊妙计,新闻发布会过后,我们做点什么才能转移市场用户的注意力,让用户不再耿耿于怀‘鲸鱼病毒’,重新回到我们的产品上来?” “恩……”汪助理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这个也不是什么妙计,重点不在方法本身,主要还是看做的效果怎么样!” “哦?你说来听听!” “其实最好的转移用户注意力的方法,无非就是发布新产品!” “发布新产品?!”任紫萱若有所思,又问,“那短期内可以进行技术革新么?” 汪助理摇了摇头,“很难!” “恩!”任紫萱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了!” 看着她悄悄放光的眼睛,汪助理感觉自己的提点有作用了。 ******************************************************************************* 又是下了一天的小雨,春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瞪着大眼睛看着窗外的那棵榆树,中午的时候还是抽出的小芽,现在傍晚了,竟已抽出了半个身子。哪怕是一直盯着它看,也没有哪一个时刻是很确切地能够看到它生长一大步,一切的变化都是匀摊在时间里,每一秒的变化都是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最终的变化就那样存在了空间里,无法掌控也无法忽略,就像命运。 望着窗外的榆树出神,春莹喃喃着,“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一直在旁边陪坐着的云姨一个激灵,这是这么多天,她第一次主动说话了,十分欣喜地开口,“春莹小姐是想去放风筝吗?” “风筝吗?”春莹继续失神地喃喃着,“风筝不好!风筝飞得再高,还是被一条线牵着的,那是它的命脉,从天上坠落是它的宿命。要是能放孔明灯多好啊?” “孔明灯?”云姨重复着。 春莹的声音又哽咽了,“就算蜡炬成灰,就算从高空中坠落,那也是自由自在的,不受任何的羁绊牵扯。” “阿春你就是自由自在的,不受任何羁绊和牵扯!” 突然病房的门被踹开,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云姨被吓了一跳,春莹则愣住了,看着阿影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一时恍惚起来,分不清这次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 “你是谁?”看见来者气势汹汹,云姨立刻警惕地站起来,“怎么连敲门都不会就闯进来?!医闹也闹错地方了!” 阿影冷冷地开口,“不好意思阿姨,吓到您了!不过我要带走阿春,还请阿姨您配合一下,不要声张!” “什么?!”云姨赶紧牵住春莹的手,“你是谁啊?!我不管你是谁,你都不能带走春莹小姐!她病还没好?少爷也交待了她哪里都不能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迎接审判 阿影冷冷地开口,“不好意思阿姨,吓到您了!不过我要带走阿春,还请阿姨您配合一下,不要声张!” “什么?!”云姨赶紧牵住春莹的手,“你是谁啊?!我不管你是谁,你都不能带走春莹小姐!她病还没好?少爷也交待了她哪里都不能去!” 见状,阿影也不跟她废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她面前,然后一掌打在了云姨的后颈上。云姨两眼一番,昏倒在了春莹的床上。 直到感觉到了云姨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春莹才意识到这不是梦!这次是真的! “阿影!”春莹惊呼了一声,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阿春,不要害怕!”看着她苍白的脸,阿影一阵心疼,扶着她羸弱的身子,“阿春,你不要担心,我没有伤害她,她只是昏了过去,我现在带你走!我们远走高飞,谁也找不到我们,谁也管不了我们!我们现在就走!” “不!阿影!我不走!”春莹慌忙拉住他,狠狠地摇头,“阿影,你听我说,我羁绊太多,走不掉的!这个房间里陆景隆放了监听系统,他可能已经发现了你在这里!而且我的身上有一块传感器,控制终端在他哪里,无论你带我去哪里,他都可以找得到我,你带不走我的,趁他还没来,你快走!” “什么?!他怎么可以对你做出这种事情?”阿影的怒火腾地一下起来了,“他凭什么这么对你?!” “快走阿影!不要管我!我走不掉的!”春莹的脸上糊满了泪,“我求求你,你快走!” “不,要走一起走!”阿影一把掀开她的被子,拿起地上的鞋,弓下身十分坚决地帮她穿起鞋,“没有你,以后的人生也没什么好过的了!我不可以没有你!” 春莹弯腰捧住他的脸,吻上了他的唇,阿影终于顿住了动作,鞋掉到了地上。这是她第一次吻他,第一次主动吻他。以前向她告白的时候,阿影尝试过主动吻她,可是都被她躲掉了。她的眼泪流进四片交融的唇瓣里,阿影感觉到了苦涩。 “阿影!我已经伤害阿姿了,我不要再伤害你了!”春莹哽咽着哀求,“求你,快走好不好!我爱你,可是此生我的命不由我,对不起,除了这颗心,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只求你能忘掉我,从此幸福度日!放弃我吧,求你了!” 四目相对着,彼此的爱与痛苦都映入对方的瞳孔里。阿影咬了咬牙,不再说话,鞋也不帮她穿了,一把打横抱起春莹就走。 ******************************************************************************* 男人抱着女人一路急奔,从病房直奔电梯,然后直接下到停车场,一路上传来怀里女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哀求声。 “阿影!你已经被陆景隆发现了,他不会放过你的!趁他现在还没有赶过来,你快走!你带着我走不掉的!” “阿影!我身上的那块传感器一日不取下来,我就一日不可能自由,你带不走我的!我甚至会拖累你!” “阿影!既然你爱我,就不要让我的心负担这么重好不好?就让我没心没肺地堕落下去好不好?我好累,真的好累!” “阿影!不要让我恨你好不好!”…… 男人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电梯里的那个数字,当显示-1时,门还没全部打开,就头也不回地冲出去。女人的腿狠狠地撞在电梯的门上也毫不知情!他只知道,现在必须带走她,否则将会永远失去她!不可以失去她!无法想象,永远失去她的日子该怎么度过! 春莹的心砰砰跳得如擂鼓,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昏暗的地下车库里很是阴凉,男人的体温源源不断地向她传递来,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就像一个吸血鬼,吸走了他的生命。 突然一束刺眼的车灯向他们打来,车子却似乎半点没有要停的意思,直直地似乎要向他们撞来。阿影顿住了脚步,可是手里依然抱紧了春莹,像是一松手就要失去她似的。在那一片白茫茫的灯光中,春莹不自觉地搂紧了阿影的脖子,脸也埋进了阿影的胸膛里。如果就这么一起死去,也是极好的。 然而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终究没有向他们撞来,离他们十米左右的距离刹停了。陆景隆满脸阴沉地从车里走下来,冷眼看着两个紧紧贴合在一起的人。 “欧!阳!影!”像是宣布审判般的地狱般的声音响起。 阿影更加收紧了手臂,“是我!” 听到是陆景隆的声音,春莹颤抖着把头从阿影的怀里拔出来,想要转过头看他。然而阿影一侧身,手臂一用力,又把她的头摁在了怀里,还用下巴压住她的头顶,他不想让她面对陆景隆。 这动作无异于火上浇油,陆景隆冷若冰霜的嗓音再次响起,“欧阳影!现在把她放下来,我可以放你一马!” 被他的声音冷到,春莹的身子抖得像落叶一样,现在对峙的场景好像那天的梦,那天梦里的惊恐再次袭来,可是现在好像什么都阻止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感觉到怀里女人的颤抖,阿影更加抱紧了她,十分坚定地对她说,“她不是你的!她属于自己,属于自由!你想得到她,首先你要问问她愿不愿意跟着你!” “哈哈哈哈……”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陆景隆大笑起来。 阿影渐渐淡定下来,春莹却在她的笑声中抖得越来越厉害,也觉得越来越冷。 陆景隆抬手指着华春莹道,“你搞清楚情况好不好?!在她被陆家选中的时候,这个女人所享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而她所得到的最优质的教育、高贵的修养、渊博的学识,还有她的身体,都是为我准备的!我是她存在的一切理由!什么自由,别跟我在这里讲什么柏拉图式的废话,把她放下来给我。” 阿影被他狂妄的言论气得眼里充血,“这么优秀的女人,你竟然是这么轻视她的思想和灵魂!你根本不配拥有她!” “欧阳影!”陆景隆一字一句说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把她放下还给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否则,我现在就可以宣判你,接下来的日子将会狼狈得像过街老鼠一样,东逃西窜,最后还是草席裹尸的下场。” 然而阿影还是一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春莹只好含着泪一口咬在了他的胸膛上。阿影的手反射性一松,春莹趁机挣脱了他,却狠狠地摔在了水泥地上。 阿影顾不得自己的胸膛上被她咬出血,忙低下身,“阿春,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摔疼你!” “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春莹拂开他的手,抬起脸冷漠地说,“我不会跟你走的,你保护不了我!我不会跟你过那种分餐露宿、东逃西窜的日子!” 陆景隆嘲笑地勾起唇,垂着眼看两人上演苦情戏。 即便知道她是为了让自己脱身,阿影还是被她的话伤到了。看着春莹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阿影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从此失去她!至少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没有办法活着接受,失去她,这个事实。 春莹甚至不敢抬头看陆景隆的脸,缓慢而又麻木地一步一步走向他,像是走进一个准备活埋掉她的坟墓。却没想到,阿影突然手一伸拉住了她的手腕,一用力又把她拉回到怀里,把她的脸紧紧地捂在怀里,不让她面对陆景隆杀人一样的目光。 第一百三十九章 洗涤 春莹甚至不敢抬头看陆景隆的脸,缓慢而又麻木地一步一步走向他,像是走进一个准备活埋掉她的坟墓。却没想到,阿影突然手一伸拉住了她的手腕,一用力又把她拉回到怀里,把她的脸紧紧地捂在怀里,不让她面对陆景隆杀人一样的目光…… “欧阳影!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自己找死!”陆景隆冷冷地宣判着,“虽然你开发了'鲸鱼病毒'系列,让我损失惨重,但我惜你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计算机天才,本打算放你一马,甚至只要你愿意投靠于我,我会助你成就一番丰功伟业,现在看来是我白费心思了!” 闻言,春莹猛地用力挣脱开了阿影的怀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抖着嘴唇问,“是,是你,你开发的,'鲸鱼病毒'吗?” 阿影伸手想把她拉回这边来,“阿春,你不要怕,你听我说……” 春莹后退了一步再次躲开了他的手,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滚下来,继续很艰难地问,“为,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因为,我吗?” 阿影无法回答,看着春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也彻底慌了神,“陆景隆,你不用在这里花言巧语,你和任古宏都是一路货色,贪婪之心深不见底。无非就是想利用我来达到你们那些肮脏商业目的罢了!” “呵!”陆景隆嗤笑了一声,也不理他,毫无征兆地往前跨了一大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勒住了华春莹的腰身,然后将她拦腰抱起,又在空中翻了个面,扛在了肩上。 “你放她下来!她不是你的!”阿影挥着拳头就要冲过去。却不知从哪儿里蹦出来几个猛汉合力把他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昂起头呐喊着,“你把她还给我!她不是你的!” 陆景隆扛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被摁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样子,冷冷勾唇,“欧阳影!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你偏爱上这个女人!” 说完,转身就走。春莹被她倒挂地扛在后面,昂起头看着阿影被人摁在地上的样子,已经不能用愧疚来形容了,心中弥漫了恐惧的阴霾。现在是自己亲手把阿影毁掉了吗?! 感觉到她还在看欧阳影,陆景隆一掌拍在她的臀部,凶狠地警告着,“华春莹!你别逼我弄死你!” ******************************************************************************* 回到病房后,陆景隆毫无温柔之意地把春莹甩在床上,女人被她摔得一阵头晕目眩,长发全都散开来,十分狼狈的样子。 慢慢直起身,拨开沉重的长发,抬起头就跌进男人的眼睛里。那是审丑的目光,里面很复杂,有愤怒、有嘲讽、有轻蔑、有怜悯……像看街上一个十分肮脏还缺胳膊少腿的乞丐,又像看一只被人锁住了脖子又不得不在舞台上戏耍的猴。这样的目光在日后的很长时间里都是她的噩梦。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终于在男人一声冷笑声中结束。什么也没再说,陆景隆转身离开。 春莹赤着脚跑下来,抱住了男人离去的后背,男人脚步一顿。 “陆景隆!”女人颤颤地开口…… 可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突然一转身,大手狠狠捏住她的脸,不让她再说话,眯着眼咬牙切齿地开口,“华春莹!你给我闭嘴!不要说话,不要求情!” 女人的眼泪糊了满脸,湿了他的手。他向来对女人的眼泪很是反感,现在更是如此,因为现在她的泪是为另一个男人流的。 陆景隆冷笑着继续说道,“因为你求情也没用!什么都改变不了!从你刚刚主动吻了他,还说你爱他的时候起,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女人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男人的手捏得更加紧。 “我待你如珠如玉,是你先背叛我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贪,既想获得陆家的帮助,又不想好好地履行当初的承诺——安安分分地当我的女人!华春莹,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跟我耍心机玩手段,现在惹火我了,高兴吗?” 女人突然放弃了挣扎,垂下了手,尽可能地睁着眼睛看他,可是眼里却因为蒙了很厚的一层水雾而看不真切,他冷峻的面容亦真亦幻。 “哦,对了!”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刚刚你好像还吻过他来的?这张小嘴里还真脏,需要清洗一下才好。” 说着,手上猛地一使劲,又一把把她摔在床上。转身拿起了橱柜上的水壶,回来后直接坐在了她的大腿上要禁锢住她,然后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猛地往她的嘴里倒水。 然而女人根本没有挣扎,任由着他的各种作为。即便是被呛得满脸通红,也没有试图去阻止她。因为浇得太猛,湿了她的脸、头发、床单还有身上单薄的病服。 直到满满一水壶的水都浇下去了,男人把水壶往旁边一甩,俯下身握住她细柔的脖子问道,“怎么不挣扎了?不是特别又气节吗,不食嗟来之食,现在是屈服了?” 女人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虚弱地回答,“你能消气就好。” “呵!又跟我玩这套!”男人眯眼,“上次跟你玩车震的时候确实是被你这乖巧的态度骗了呢!你觉得我会被你骗第二次?华春莹你要是真有这么乖巧,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女人近乎哀求地问着,“那你要我怎么做?” “怎么做?哦,你刚刚不是说我消气就好么?意思就是我高兴怎么来就怎么来是吧?”说着,一把撕开了她身上的病服。 “男人惩罚女人的方式无非也就是通过性,还能有什么呢?”说完,俯身封住了她的嘴。 ******************************************************************************* 感觉到后颈那里一阵酸痛,云姨渐渐清醒过来,尝试着撑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场景却吓了她一惊。 少爷此时正骑坐在春莹小姐的身上,疯狂地吻着她。而春莹小姐却因为无法呼吸,脸憋得通红,身上的衣服也是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床上还有一摊水渍,两人像是发生了很大的争执,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云姨忙起身,拉扯陆景隆,“少爷!少爷!不要这样!春莹小姐已经喘不过气了!” 然而云姨根本撼动不了他半分。 云姨惊慌地呐喊着,“少爷,再这样下去,春莹小姐会被憋死的!” 其实不用云姨说,他也能感觉到她快撑不过去了!留了最后一口气给她,陆景隆终于一把放开了她,直起身喘着粗气地看着她。 又是在这最后一刻,他放过了她,要是能这么死去也是极好的!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陆景隆掌控着她的脖子,逼迫她看自己,冷笑了一声,“想死?没那么容易?一切才刚刚开始!我要你看着,我是怎么一点一点地玩死欧阳影!” 果然说完这话,感觉到手上的指环骤然紧了很多,她像死鱼一样的眼睛里也有了神。陆景隆冷笑了一声,从她身上下来,“砰”地一声关上门。 直到他关上门离开,春莹才从头到脚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得出来两人发生了非常大的争执。她也是第一次见少爷这么对一个女人,而春莹小姐这样默默承受的样子看着又让人心疼。现在也无法问出什么,只好拿过干净的衣服和毛巾,一边替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说,“春莹小姐,先把衣服换一换!你身体还没好,不能穿湿衣服。” 第六卷 相杀 第一百四十章 狗粮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得出来两人发生了非常大的争执。她也是第一次见少爷这么对一个女人,而春莹小姐这样默默承受的样子看着又让人心疼。现在也无法问出什么,只好拿过干净的衣服和毛巾,一边替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说,“春莹小姐,先把衣服换一换!你身体还没好,不能穿湿衣服。” 没有回应,只是全身都在颤抖着,像秋日的落叶。 头发擦得半干后,云姨柔声劝道,“春莹小姐,把衣服换换吧!” 还是颤抖着没有回应。 云姨尝试着伸手把她身上的那些碎布扯下来,春莹瑟缩了一下抱紧了自己,像一个受伤的婴孩。见状,云姨不由自主地抱紧她,想给予她温暖。春莹愣了一下钻进了云姨温暖的怀抱里。 云姨抱着她又凉又僵硬的身体,轻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冷静下来,“春莹小姐,不怕了不怕了,少爷已经走了,你别怕,我们先把衣服换了,你身体本来就没好,先把衣服穿了好不好?” 也许是云姨的怀抱太暖,春莹又不自觉流下了眼泪,哽咽地问,“云,云姨,刚刚,是梦吗?” 云姨也不自觉地哽咽了,“我也不知道啊。” ******************************************************************************* 陆景隆出来后并没有立刻走,背靠墙壁,修长的腿支着。有些烦躁地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半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后,才拿出手机发了封邮件。 很快发送完毕后,又打了个电话,“宋局长吗?” “好久不见!改日有时间聚一聚,今天是有件事想跟您说明一下。” “我刚刚发了封邮件给您,里面有个视频。” “是关于任古宏开发‘鲸鱼病毒’的,您先看一下。 “对!先不要把视频外流!你看了之后再做定夺。”…… 挂断电话后,感觉到手上的指环还是紧绷着的,忍不住走回去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华春莹。 女人的衣服被他撕得七零八碎后,缩在云姨的怀里,瑟瑟发抖着。陆景隆感觉自己都快要失去理智了!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在依赖任何人,就是不肯依赖他,把自己交给他?!又快要怒火中烧的时候,电话响了,接起 “喂,姐!” “下飞机了是吗?我派人去接你们了,见到了吗?” “恩,好,那姐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聚!” ******************************************************************************* 出机舱的时候,陆景琛很自然地把大衣脱了下来,盖在了婉儿和小婉儿的身上。婉儿仰起头,对着他柔柔一笑。陆景琛忍不住俯下身啄了一口她的唇,才搂过她的肩膀走下楼梯。 陆景鸢看了有些眼红,推了一把霍梓栋抱怨道,“你看人家阿琛对婉儿多好多贴心!你学着点!” 霍梓栋笑着将她搂入怀,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道,“你要是也肯给我再生一个,我也对你这么好这么贴心!” 黑色的夜里,飞机上白色的余光照射下,很清楚地看到陆景鸢的脸迅速红了,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又猛地推开他,“你个老不正经的!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调戏我!不理你了!” “我哪里有调戏你?!我说真的!不信你问小娟!”然后又冲着后面喊道,“小娟啊,你是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啊?” 小娟有些怕高,润儿抱着她下楼梯。听到爸爸的喊话,立刻脆声应着,“我要妹妹,我要跟她玩跳橡皮筋……” 随后又想了想,补充道,“不对,我要弟弟,我要教他砌城堡……” 又纠结了一下,朗声说道,“我弟弟妹妹都要……” 霍梓栋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陆景鸢听得脸更红了,恼羞成怒地掐了一把他的腰。 陆景琛也帮腔地喊着,“姐,你就如了姐夫的愿嘛!” “你闭嘴!好好走你的路,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润儿跟在他们后面不知不觉地吃了好多狗粮,叹了口气仰头看了看头顶的那轮明月,也不自觉地在想自己的那个她,将会以怎样的方式登场。 ******************************************************************************* 出了安检后,很快就有人接应上了他们。 陆景琛护着婉儿和小婉儿上了车直接回了家,小翰因为太久没有见到爸爸妈妈,两人一进门,就先抱着陆景琛的大腿哭了好久,然后才被婉儿手里的小妹妹吸引住了注意力。 霍梓栋和陆景鸢、润儿和小娟则是上了另一台车,润儿坐在前面,霍梓栋怀里抱着睡着了的小娟,很贴心地用大手托着她的小脑袋当枕头。陆景鸢则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平缓流动着的夜景,若有所思的样子。 霍梓栋用另一只手勾了一下她的下巴,打断她的思绪。陆景鸢转回了头看向他。 男人问,“你又在琢磨什么呢?” 陆景鸢笑着贴近了他,靠在他的肩头,“夫君啊!你好厉害啊!我知道你最懂我了!” 见状,更加确信了,“说吧!又想干嘛?” 女人的嗓音低低的,“就是吧,我今晚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夫君我,和你的孩子们都好好地在你身边呢!你眼皮跳个什么劲儿啊?” “恩……”女人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我今晚老是不自觉地吧,想起春莹!前天和阿隆打电话的时候,听说春莹又进了急救室,再想多问些什么,他又不肯说,然后就被他糊弄过去了,心里一直放不下,所以……” “所以现在大晚上的,外面又冷,你不想跟我回去了,想去医院?”男人得出结论。 “嘿嘿!夫君你好厉害啊!”陆景鸢嘿嘿笑着。 ******************************************************************************* 不知不觉已经到家了,霍梓栋动作很轻地抱着小娟下了车,润儿和司机则把他们的行李一点点地搬进屋,陆景鸢什么都没拿,慢吞吞地挪着步。 走在前面的霍梓栋突然转过身,陆景鸢猝不及防地差点撞上他怀里的小娟,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只听见他说,“你去医院吧!到了就给我打个电话,还有我今晚手机不关机!” “哇!夫君你好棒啊!”陆景鸢跑上去踮起脚狠狠地啵唧了他一口。 霍梓栋则满脸阴沉,“你知道我更想在床上听到你说我好棒的!我今晚本来也是想好好棒给你看的!” “咳咳咳……”陆景鸢脸又涨得通红,“那个,我知道了!到了我会你打电话的!至于那个明晚再说……”说完转身就走。 “明晚连本带利!” 闻言,陆景鸢脚下一个趔趄,转身满脸通红地骂了一句“老不正经”就跑开了。 ******************************************************************************* 差不过用了两个小时,云姨才很艰难地哄着、安抚着帮春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帮她把头发吹干。春莹还是继续缩在云姨的怀里瑟瑟发抖着。又这么抱了她一会儿,传来两下敲门声,还没等应答,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大小姐——你回来了——”云姨惊呼。 看见缩在云姨怀里的春莹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全身还发着抖,见到她也完全没有反应,不太正常的样子。陆景鸢皱眉问道,“她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 云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回道,“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预言(三) 把春莹哄了好久待她睡着后,云姨才和陆景鸢出了病房说话。 漆黑幽静的夜晚里,云姨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了陆景鸢,后者一直沉默地听着,最后才得出结论,“所以,他们两个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春莹才会变成了这样。” “是!”云姨点头,“而且我估计和傍晚的时候冲进来的那个男人有关,从少爷把春莹小姐带回来后,就成这样了。” “看来还是大事!”陆景鸢得出结论,“我从来没有见过春莹这个样子!” “哎——”云姨叹着。 又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鸢才说道,“云姨,今晚我陪着春莹睡吧,您先回去。” “啊?这……” “没事的云姨,您明早早点来就好了!” 云姨面露迟疑之色,“可是少爷吩咐过的,让我寸步不离她。” “云姨!”陆景鸢很严肃地说,“我觉得问题就是出在阿隆身上,春莹这么怕他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今晚就是打算问出原因,您在的话,她没办法说出来。她不说出来,问题永远都没有办法解决。杜医生也说了,她现在需要医治的是心理,而不止是身体。” 云姨迟疑地点点头,“好吧!” ******************************************************************************* 又回到了那晚的梦境里……惊恐……无助……疯狂地蔓延着…… 本来想射杀陆景隆的阿影开了枪后,不知为何,那一枪射杀在了自己的身上。漆黑的夜晚里,女人使尽力气背起了昏迷不醒的阿影,他胸口上的血汩汩的流着,湿了春莹的整个后背。 一边艰难地迈步,一边吃力地呼唤着后面昏迷不醒的男人,“阿影……你再撑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你不会有事的……” “你说过你要娶我的……你要给我平等……而又独一无二的爱情……阿影……我等你……” “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像来自地狱一样的声音响起。 春莹一惊,腿脚一软,两个人摔在了地上。落地前,春莹反射性地先垫在了地上,阿影沉重的身躯砸在了她柔软的身上。春莹挣扎着起来,抬眼便看到了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陆景隆。现在他对于春莹而言,简直比死神还可怕,春莹惊恐地看着他。 只见他勾唇一笑,向她伸出了手,“他已经死了,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你等不到他的,快过来我身边!” “不!”春莹惊恐地摇着头,“他没有死!阿影他没有死!你不要再靠近了,我不要你!你走开啊!” “何必骗自己呢,华春莹!他已经死了!” 春莹歇斯底里地呐喊着,“他没有死!我是医生,他还有心跳,他没有死!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死心吧!” 陆景隆冷笑了一声,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是吗?!既然他还没死,那就再补几枪好了!” “不——”春莹绝望地大喊了一声,随即覆身在了阿影的身上,想要替他挡去一切伤害。 然而什么都阻止不了,“砰砰砰——”三声枪响像末日的天崩地裂一般响起。 春莹以为这样疲惫的人生将会这样结束掉,如果能这样死去也是极好的,至少她是和阿影一起死去的。然而当她尝试着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反而自己身下的阿影这下彻底连微弱的气息都没有了。 “不——”世界彻底变成了一片灰白,再无阳光,再无生机。 春莹抱着阿影的尸体悲恸地哭着,“阿影……是我害了你……都是因为我……杀了我吧……要死一起死……我不要就这样活着……要死一起死……” 然而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最后在春莹眼泪的浇灌下,竟变成了一棵树! 春莹不可置信地放开了怀里的那棵树,下巴还挂着斗大的泪滴。那棵树竟然还在慢慢长大着,在她眼泪的浇灌下,飞速地变粗变长。 见状,陆景隆又抬起了拿枪的手,对准了这棵树。春莹疯狂地冲过去,抱着他的胳膊,“不要,求求你!不要再杀他了!冲我来,有什么都冲我来,求求你!不要杀他……” ******************************************************************************* 床上苍白的人儿做着噩梦,痛苦地呢喃着,“不,不要再杀他了,有什么冲我来,冲我来……” 陆景鸢惊醒过来,摇着她的身体,“春莹,春莹醒醒……” “不要杀他!!”最后大喊了一句,春莹终于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陆景鸢扶起她的身体,轻拍她的背,“春莹,不要怕,那是噩梦,那只是梦,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春莹愣愣地看了陆景鸢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姐?” “是我!不怕了,刚刚那都是梦,醒过来就好了!” 春莹的眼里又模糊了,摇着头哽咽道,“不,那不是梦……”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陆景鸢赶紧问,“你是不是跟阿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这样对你?你告诉姐,姐会帮你的。” 春莹怔怔地看了陆景鸢一会儿,随后下了床,什么也没说,拿过大衣就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陆景鸢迟疑了两秒,也拿过大衣,跟着她出了门。 ******************************************************************************* 寒冷的夜风呼呼地吹着,头顶的那轮明月十分苍白,连射下的光都让人觉得冷。花园里的路灯亮了跟没亮差不多,周围的花丛里依旧是漆黑一片,倒是不远处医院大楼上挂着的那个闪着红灯的“急诊”两个字非常醒目。 春莹一直走着,直到走到了一个完全无法被光照射到的凉亭里才停下,似乎只有到一个完全黑暗的地方才让她有些安全感。陆景鸢也只好一直跟着她,漆黑之中完全看不到她的脸,只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春莹,现在可以说了吗?” “大姐,抱歉,那个房间里有陆景隆装的监听系统。” “恩!我大概猜到了!” “他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我长话短说。姐,您知道‘鲸鱼病毒’的开发者是谁吗?” “一个名叫欧阳影的人。”陆景鸢很快回答,又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春莹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那个欧阳影是我高中同学。” “什么?!”黑暗中,陆景鸢的声音无法掩饰地惊讶,“怎么会……为什么……” “对不起,”春莹声音低低的,“他开发‘鲸鱼病毒’是为了我!” 陆景鸢沉默了一会儿才得出结论,“他和任古宏联手开发‘鲸鱼病毒’是为了推翻陆氏集团,然后得到你?” “是!”春莹低低的。 “所以云姨说的,傍晚时候出现的那个要强行带走你的那个男人,就是欧阳影?” “是!” “然后被阿隆中途截获,然后把你带了回来?!” “是!” 两人这么把信息一交换,前后一贯通,一直感觉蒙着一层雾的陆景鸢觉得豁然开朗了。“春莹,你先不要自责,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先把病养好,大姐一定会帮你讨得一个最公正的结果!” “谢谢姐!”黑暗中,春莹的声音哽咽着,“还有一件事。” “什么?” “大姐你认识一个叫唐姿的女生吗?” “唐姿?”陆景鸢在大脑中梭巡着,“哦,阿隆在订婚仪式上为了甩掉任紫萱而临时找的一个托?怎么了?” “她是我的好朋友!”春莹声音低低的,“阿姿弄巧成拙爱上了他,陆景隆又为了甩掉阿姿,故技重施,让阿姿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 陆景鸢沉默了,黑暗中只能看得到一个人形,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即便是这样,都能感觉得到她的悲伤。“所以,你那天又进了急救室就是因为这个?” “是!”春莹点头。 黑暗在寂静中变得如沥青般粘稠,只有原处“急诊”两个字放出的光,才让人不那么窒息。 过了好久,陆景鸢才吐出一句话,“真够黑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刺骨的春水 突然,“急诊”那两个字的红光下,跑出来了十几个西装革履的大汉,训练有素的样子。 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人命令着,“仪器显示就在这个附近了,都仔细点找!” 另一个人问道,“可是这么黑,怎么找啊?” “你个笨蛋,不会开手电筒啊!”领头的那个把那人脑袋拍了一下,“陆总很快就到了,他来之前,必须找到!听清楚了吗?” “是!” ******************************************************************************* “陆总?!”黑暗中,陆景鸢的声音里满是疑惑,“哪个陆总?!难道是阿隆?” “我的大动脉那里有一块传感器,他发现我不在病房,可以通过这块传感器定位我的位置。”春莹微弱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散着。 “什么?!”陆景鸢瞪大眼睛,“他为什么这么对你?” “这块传感器不是他装的,是爷爷装的!您大概也知道,爷爷当初让我跟着他,是想让我监视他,咳咳咳……”完全没有康复的春莹被这夜风刮得难受,咳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继续回答,“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出了车祸醒来后,那个控制终端落到了陆景隆的手里?可能是爷爷放弃了控制权。” 陆景鸢沉默地听着,陷入了沉思。 “他们来这边了!”春莹低呼了一声后,毫不犹豫地翻过栏杆,踩在凉亭的边沿上,躲在了凉亭的柱子后面。 黑暗中,果然看到一个影子往这边走来了,并且手里拿着开着手电筒的手机晃着。可是这个凉亭的其中两面是朝着花园小路,另外两面是对着一个小池子的,翻过栏杆的话,分分钟有可能掉进池子里去。现在还是初春,正在融化的春水是最冷的,又是深夜,池子里的水绝对透心凉。可是让陆景鸢惊讶的是,华春莹竟然是毫不犹豫地就翻过去了,她是有多排斥阿隆?! 都到这个份上了,陆景鸢也只好跟她一样,翻过栏杆,踩在凉亭的边沿上,躲到另一个柱子后面。 这个凉亭本来就是在花园最深处了,没有灯,晚上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本来就挺可怕的,再加上这里是医院,更加瘆人。那人也只是拿着手里亮着手电筒的手机,冲着凉亭那里晃了两晃,然后就急急地跑开了。要是他真的看到华春莹和陆景鸢两个人,估计反而会被吓尿。 春莹悄悄地松了口气。 陆景鸢先翻了回来,见春莹不动又喊了一句,“快进来吧,对着那池水凉!” 然而春莹没有动,反而低低地说道,“你知道吗,大姐?在我决定背叛爷爷投靠陆景隆的时候,我把我身上有传感器这件事告诉了他,我以为他会帮我取下这条狗链的!可是没想到我一觉醒来,他以在大动脉上开刀有危险为理由拒绝了我!” “呵呵呵呵……”春莹笑了起来,“你可以理解我对自由的渴望吗?这种把自己一切的身体状态、情绪全都暴露给别人看的感觉,除了屈辱还是屈辱,毫无隐私可言。只要可以取下这条狗链,无论都危险,我都愿意试一试。” 陆景鸢对她的“狗链”这一形容无法反驳,也终于理解了一些,为何车祸醒来后,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沉默间,看到远处的那个“急诊”红光下,那搜捕的十几个人重新回去,围在了一个人身边。因为隔得太远又是背光,看不太真切那人的样子,只是他十分高大的身材还有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很有辨识度,而他的声音也是极具磁性且熟悉的,飘荡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人找到了吗?” “抱歉,陆总,还没有!”那个领头的十分歉疚地回答。 没再说什么,陆景隆把目光投向了一片漆黑的花园里。从左边层层叠叠的假山、林间小道、回廊,最后定格在最右边的凉亭那里,凉亭后面就是一条小池子,再没有别的了,那里已经是花园的最尽头。 陆景隆毫不迟疑地迈步,方向直对着凉亭。目光也是直直地投射到那个凉亭,像黑夜里的狼,那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陆景鸢赶紧又翻到栏杆外面,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什么都看不清,但是面对这样的陆景隆,连她都害怕。 春莹咬紧了下唇,尽可能地调整自己的呼吸。躲在石柱后面,连头都不敢伸一下,看都不敢看一眼他。可是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是那么坚定没有一点迟疑的,就好像黑暗中能够完全看清楚她在哪里,然后直奔目标一样。 踏上凉亭的那一刻,威严而又让人惊惧的男音响起,“出来!” 春莹彻底慌了神,不自觉地往凉亭外挪着步,完全忘记了后面就是冰寒的小池。 “你最好给我自己出来,要让我揪你出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陆景鸢看到春莹的身影还在往外面挪着,不行,这样真的会掉下去的。于是手攀着围杆一使劲,两条大长腿一蹬一跨翻了进来,“阿隆……” 可就在陆景鸢刚翻进来,还没来得及说完些什么,“噗通——”一声巨响,春莹毫无悬念地掉进了冰冷的池水里。 “what the fuck!!!!”陆景隆咒骂了一声,毫不犹豫地翻过栏杆也跳进了池水里。 黑暗中陆景鸢愣了半秒,才大喊,“来人啊——救人啊——有人掉进池子里啦——” ******************************************************************************* 池子并不深,就是非常冷。初春的池水里还残留着一些小碎冰,再加上又是晚上,刺骨的寒冷。 所以当陆景隆抱着华春莹上岸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在哆嗦,春莹更是直接昏了过去。抱进病房后,自己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就亲自动手把华春莹湿透的衣服全换了。然后才让杜医生进来帮她检查。 直到杜医生帮她检查完毕,打上了点滴。一回头,看到全身湿哒哒的陆景隆,一直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后面,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像一头愤怒的雄狮。杜医生也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自觉地交待着,“额,华小姐本来身体就很虚弱,现在又受了冻,要完全恢复更要些时间了。我已经给她打了一些营养针,再详细的诊断要过几个小时后看她的反应才能知道。” “恩!”陆景隆阴沉地应了一声,但是依然没动,目光阴鸷地盯着华春莹那张沉睡的脸。 见状,陆景鸢只好走上前来劝道,“阿隆,现在初春还很冷,你先去把这全身的湿衣服换一下吧,不然得感冒的。” 陆景隆这才把目光转到陆景鸢身上,咬牙说道,“姐,你出来一下!”然后便寒气很重地出了病房。 陆景鸢又看了一眼春莹,然后尾随其后。 ******************************************************************************* 快天亮了,天空吐着诡异的鱼肚白,还有那么一两条橘红的霞光嵌在那鱼肚白里,太阳快要出来的样子。 陆景隆走到走廊里,突然一个转身,声音很沉地质问,“你刚下飞机,不在家休息,跑这里来干嘛?” “太久没见春莹了,我担心她,所以过来看看。”陆景鸢语气平平地回答。 “你担心她?然后大半夜的就把她带进了水池里受冻?” “你别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好不好,你也有一部分责任!”陆景鸢控诉着,“要不是你在房间里装了监听系统,至于大晚上地跑出去吗?要不是你去抓她,她至于掉水里吗?” “那你们又是在说些什么我不能听的话?”陆景隆的声音更加低沉。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陆景鸢也冷声质问道,“编译密匙是不是你故意泄露给李盛铭的?” “是我!”陆景隆很坦然地承认了。 “果然!”陆景鸢咬牙了半晌又质问道,“我上次问你,你还对我撒谎说不是你……” “我没有撒谎!”陆景隆你理直气壮地说,“你上次问的是,我是不是泄露了bios系统底层代码,我没有!” “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对峙 “我没有撒谎!”陆景隆你理直气壮地说,“你上次问的是,我是不是泄露了bios系统底层代码,我没有!” “你……”陆景鸢气结,“这有毛不一样啊!反正你最终目的都是故意让‘鲸鱼病毒’破解bios系统,然后一方面你就可以利用‘鲸鱼病毒三号’破解操作系统,拿到爷爷当初的犯罪资料,可以和爷爷谈判;另一方面还可以让任氏集团搬石头砸自己脚……” 陆景隆强硬地承认,“对!这就是我的计划!” 陆景鸢大声控诉着,“你早就料到他们会来偷取编译密匙,只要那个时候加强防范或者阻止他们,‘鲸鱼病毒三号’根本不会诞生。但是你为了拿到爷爷的犯罪证据,以此为要挟,好跟爷爷谈判,所以你非但没有阻止,还故意把密匙泄露给他们,促成了‘鲸鱼病毒三号’的诞生,促成了他们的犯罪行为,促成了这么大一起信息安全事故,给市场用户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你根本就是在把一己私欲建立在那么多人的痛苦之上!” “如果我不让任古宏搬石头砸自己脚,他会知道痛吗?他现在会灰溜溜地下台吗?他不下台,他会放过我们吗?”陆景隆怒吼着反驳,“姐,你不要太理想化了,弱肉强食,这世界的存在总要以一部分人的牺牲为代价!” “既然这一切都是你促成的!那你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让别人接受审判与惩罚呢?!这不公平!”陆景鸢现在已处于白热化状态,“如果任古宏和欧阳影都要接受法律的惩罚,那你又为什么幸免,你应该跟他们一样!” “呵!”陆景隆冷笑了一声,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些欲盖弥彰的信息,“我算是听明白了姐!原来你们大半夜地跑出去躲过我的视线,就是在商量欧阳影的事情?!” “那只是一部分!”陆景鸢也借机把话说开,“既然促成‘鲸鱼病毒三号’诞生的,你也有一部分责任,那你就不要把自己的这部分责任全都推到别人的头上,你要知道,你这么做的话,春莹她会非常难受的!毕竟谁都有过去,而且要是欧阳影是因为她而开发了‘鲸鱼病毒’,然后锒铛入狱的话,这份愧疚对于春莹来说是无法承受的!她什么都没做错,不该遭这份罪!” “她要是肯乖乖放下欧阳影,一心一意地当我的女人,又怎么会愧疚?!怎么会受这份罪?!”陆景隆理直气壮地反驳着,“我本来并不打算让欧阳影接受惩罚的,这么难得的人才收为己用当然是最好的选择。谁让他爱上谁不好,偏盯上我的女人!那既然他不可能效忠于我,我也不能手软,铲除他以绝后患是不得已的决定!这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结果,怪不了我,而且现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阿隆!”陆景鸢像看着怪物一样地看着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丧心病狂!你的思维逻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没有人性?!以前那个总是跟在我后面吵着要我陪他打游戏,天真又可爱的弟弟去哪儿了?” “姐!我一点都不觉得我丧心病狂,这些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不是我挑起来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而且我向你最后表态,”陆景隆一字一顿地声明道,“华春莹既然是为我准备的女人,那她就全部属于我!无论她的过去还是将来!我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就这么简单!” 说完,转身就走。陆景鸢愣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天空中的霞光越来越多,由橘黄变成了鲜红,驱散了那浑浊的鱼肚白,太阳正一点一点艰难地爬出来! ******************************************************************************* “你说什么?宋局长变口了?!”一大早地来到办公室的任紫萱便听到这堪比晴天霹雳的消息。 汪助理也是急得满头大汗,“是啊!今天宋局发了封邮件给我,附件是一个视频,然后正文是说,前任总这个案子的审理要走正常法律程序!” “什么视频?!我看看!” “转发您邮箱了!” ******************************************************************************* 任古宏把一个u盘放在了阿影面前,“编译密匙!” 阿影拿起u盘,眼神晦暗地打量着手里的小东西,没有说话。 任古宏眼里放着光,“什么时候可以制作出‘鲸鱼病毒三号’?” 阿影收起u盘,“你明天就可以准备推广了,现在回去准备吧。” “这次不要再放个‘fuck lu’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东西上去。” “我知道了!”阿影淡淡道。 “我要可以窃取数据的!”任古宏的眼睛里放着精光。 阿影有些不耐烦了,“我会放个接口给你连上数据库,你想要什么数据就拿什么数据。你快走吧!” “哈哈哈”任古宏就好像得到了天下一样豪迈地笑着,“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 “这……”任紫萱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这是谁拍的?” 叹了口气,汪助理很无奈地解释道,“肯定不会是任总他自己录的啦,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当初想要对付他的人录下的。” 任紫萱愣了几秒才皱起了眉头,不敢置信地说,“陆景隆拍的?!” “大概是了!”汪助理点头,“但是这个视频陆景隆没有推到网上去周知与众,而是悄悄发给了宋局,大概他是有意阻拦一下我们救任总回来!” “他为什么这么做?!”任紫萱眉头皱更深了,“前晚还跟他说得好好的,以后一起合作,他现在出尔反尔是几个意思?!” “这……大概只能问他了?”说着说着汪助理思路理清了,“可能他是想让我们做什么,但是又怕我们不做,所以才会设这么一道坎给我们。” 任紫萱了然地点头,“我明白了,去帮我再约一次陆景隆!” ******************************************************************************* 初春的绿色是独一无二的,别的季节里都不存在。譬如那光秃秃的槐树最先吐出的新芽,那从枯黄的草地里最先抽出的嫩芽,那种绿中带黄的颜色给人以新生的希望,看着看着就让人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 雪佳伏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绿色,不自觉地深吸了许多口气。吸着吸着又不自觉地湿了眼,回忆再次猝不及防地砸下来。 也是那年春天,傍晚的时候,任古宏带着她出席一场宴会,以女朋友的身份。然而她只是一个跳芭蕾的舞者,撇开芭蕾舞她什么也不是,所以与上流社会格格不入的她躲到了阳台上。也是这样伏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楼下初春的景色,看着独属于初春的嫩绿。 突然听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刚好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不,我不喜欢抽烟,我喜欢雪茄!”闻声,雪佳回过头。这一眼瞥去,改变了她的一生。 好像是有个人要给那个男人一支烟,然后那个男人拒绝了,从怀里掏出一盒雪茄,抽出一支点燃后抽了起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雪佳转过头来看他时,正好他的眼神也承接住了雪佳的目光,烟雾迷蒙间,两人的视线交汇,开启了一段忘我的爱情故事。 她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好久,虽然见过很多家财万贯的花花公子,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毒的花花公子。明明知道他是情场老手,但他像天神一般英俊的面容,和他暧昧地含着雪茄的样子,还有吞云吐雾间投射过来的极其认真的目光,让她忍不住地脸红心跳浮想联翩——他说,他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最深的牵挂 正旋入回忆的漩涡中,雪佳的眼里不自觉地蒙了泪。突然,视线所及之处伸进了一只递过纸巾的手。猝不及防地,一直氤氲在雪佳眼里的泪也终于滚落了下来。 顺着那只手往上看,雪佳含泪而笑的样子分外引人动容,“哦,是黄总监啊!” 黄志协笑笑没说话,又递了递手里的纸巾。雪佳迟疑地接过,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并没有问她为何而落泪,这样美丽而又忧郁的女人一定有故事,现在还不是时候问。于是十分随意地开口,“这两天在这里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合心意的,我尽量帮你安排。” 雪佳微笑着摇头,“不用了,这里无论是硬件设施还是人文气息,都很适合芭蕾舞!我很喜欢!” “那就好!”黄志协也回以一笑,然后又说道,“阳阳不懂事,给你造成了困扰,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阳阳?”雪佳没反应过来。 黄志协笑笑说,“就是昨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挑衅你的白天鹅,结果被你以全票对0票ko掉的小屁孩!” “噗,哈哈哈……”雪佳忍俊不禁。 她现在的笑容不再是那种礼貌而疏远的微笑,这样卸下所有防备的爽朗的笑容,像春风般让人舒适,黄志协不自觉地被她感染了,“你笑什么?” “没什么!”雪佳笑着摆手,“只是你这一句小屁孩的形容,太精髓了!” “呵呵呵呵,果然同龄人还是比较好说话……” 笑了一会儿,雪佳由衷说道,“其实,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说,她跳得白天鹅还算是挺不错的了!” “恩!”黄志协认同地点点头,“她确实比较有潜力,所以之前才会想把白天鹅这个角色给她,给她一个大点的舞台和锻炼的机会。” 叹了口气,雪佳又说道,“可惜我来了呀……” “你不用太自责,这是天意,”黄志协看着雪佳的眼睛,认真地说,“而且我相信,通过昨天你们的同台跳舞,她收获了更多!” 雪佳狡黠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可没有当活雷锋的爱好去培养别人!” “哈哈哈哈……”虽然忧郁,但是个坦率的女人,黄志协判定。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雪佳趁机说道。 黄志协微笑着看他,“是什么?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一直说的,‘上头领导照顾我的’那个‘上头领导’是谁?!” “诶?”黄志协疑惑地看着她,“你不知道吗?” 雪佳看着他,认真地摇摇头。 “我还以为你来历不浅,所以上头亲自打招呼照顾你!那连你都不知道,那就是那个照顾你的人只想暗中保护你?”黄志协若有所思,也对!这么漂亮的女人,肯定不乏追求者,想要保护她也是再正常不过!可是为毛心里会很不爽很不安?! “所以连你也不知道是谁是吗?”雪佳问。 黄志协点点头,“恩,跟我打招呼的也只是我的领导而已,我的领导又是谁跟他打招呼的,我也不知道!” “好吧!”雪佳的声音里有丝气馁。 见状,黄志协又赶紧补充道,“没关系,我到时再找机会问问我的领导,问到了,我再告诉你!” “谢谢你!”雪佳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礼貌而疏远的笑容。 黄志协的心理有些失落,“客气了!” ******************************************************************************* 睁开眼,天旋地转一般地晕眩,闭上再睁开,头顶的天花板忽远忽近,闭上再睁开,竟然是秋莹的脸。 经历了这几天这么高频率的惊心动魄的事情,春莹的心脏早已无法负荷,现实与梦境,她早已分辨不清。 直到秋莹抚着她苍白而又滚烫的脸,心疼地说,“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那冰凉柔软的触感才让春莹知道这不是梦。 春莹伸手握住了秋莹按在自己脸上的手,一开口,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妹啊——我好想你啊——” “姐——”秋莹忍不住地伏在春莹的床头哭泣着。 云姨也不由得动容,但还是得上来劝解道,“秋莹小姐,医生说了,她现在身体极其虚弱,更是不能情绪波动,要静养。好不容易来了,就好好陪陪春莹小姐,让她开心。” 闻言,秋莹果断拭去泪水,扶着春莹坐了起来。云姨把带来的汤倒进碗里,递给了秋莹。 喝了一口汤,润了润嗓子,春莹虚弱地开口问道,“是夏莹叫你来的吗?” 秋莹又舀了一勺热气腾腾的汤,轻轻地吹着,然后喂到姐姐嘴边,“她哪里有这个心啊?那货跑回上海,跟我吃饭的时候抱怨你不同意她进入娱乐圈,抱怨你看不起她,我理都没理她,买了一张高铁票就过来了!哎,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又出车祸、又掉水里,这是怎么回事儿?” 喝了两口,就再也喝不下去了,就势要反胃的样子。 云姨眼疾手快地抽了纸巾赶紧递了上来,“算了,喝不下去就不喝了,杜医生也说了,春莹小姐这是得肺炎了,怕是更难进食了,还是打营养针吧!”秋莹也只好放下了碗。 春莹的眼神里承载着满满的忧伤,靠着床头缓慢地整理着思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九死一生地冒了那么大的一场风险,本来以为醒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没想到,咳咳咳……” 秋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云姨扶起她,一点点地喂着。 “可是没想到,一觉醒来,失了自由、伤了朋友、害了最爱我的人!我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姐——”秋莹哽咽了一会儿才开解她道,“你以前说过的,要像久经沙场的士兵面对硝烟过后的古战场那样,冷静而又客观地去面对人生中一切的幸与不幸。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姐你更要打起精神,尽快好起来,羸弱的身体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秋莹!”春莹紧紧抓着秋莹的手,用着沙哑而又坚定的声音说道,“你永远是我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 两人正说话间,陆景隆推门而入,“哦!原来是秋莹来了!”很轻快的语气,好像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陆大哥!”秋莹站了起来,礼貌而生疏地打着招呼。 一见到他,春莹便不自觉地收紧了拳头,别过了目光。 陆景隆笑着走向她,若无其事地坐在她的床边,一只大手搭上了她的肩头,另一只大手覆上了她的拳头,隐秘而又坚定地要把她的拳头掰开。一边悄悄地掰着她的手,一边用着像情人之间嗔怪的语气问道,“昨夜让你不要出去吹风,你偏跑出去,结果受了风寒,现在可好一些了?” 两人靠得是那么地近,他的气息直直地扑在她的脸上,春莹咬着唇别过头,他的气息让她窒息。最终手指还是被他强势掰开后,男人趁机与她十指相扣,两人的掌心紧紧贴合着,像一对恋人。春莹强忍着心里头的那阵恶心,十分僵硬地回答,“好些了!” 秋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姐姐刚才的只言片语以及两人的小动作来看,让姐姐变成这般颓丧境况的原因,可能就是跟眼前这个男人有关,而且姐姐还非常排斥他。于是,秋莹尝试着开口,“陆大哥,您不用去上班吗?” “哦!”陆景隆笑着看了一眼秋莹,又转回头看着春莹,十分温暖的样子,“早上杜医生说你得了肺炎,我一上午都心绪不宁的,这不终于盼到了中午下班,就急急忙忙地跑回来看你了!你永远是我心里头最深的牵挂!” 然而春莹依然没有回应,还是十分抗拒地皱着眉头别过头,秋莹也只好干笑了两声打破尴尬的气氛,“陆大哥,你对姐姐真好!” “那当然!”陆景隆贴得更近了,在她的耳边吹着气,“我的女人,我不疼,谁疼?” 春莹全身颤抖地闭上眼,无法面对他!从见了阿影后,她就无法面对他了。如果此时春莹回头看一眼他的目光,她会发现,他的眼神里除了有伪装的温柔、强行收起的狠厉和十分狂妄的占有欲外,真的还有一丝深情在!只是此刻春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看他一眼的,这个剥夺了她的自由、伤害了她的朋友还有正不知道用怎样的手段来整死一个最爱自己的人的男人。 “咳咳咳……”突然陆景隆松开了她,别过头虚握着拳也咳嗽了起来。 云姨赶紧端来一杯温水递给了他,陆景隆接过喝下,才感觉一直冒烟的喉咙终于舒缓了些。 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和性感的喉结滚动着,哪怕是秋莹对男女之事这么木讷的女孩子也不自觉地红了脸别过了头。这男人有毒,难怪夏莹会对他神魂颠倒,可是姐姐对他免疫,看来他真的做了让姐姐非常讨厌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五章 出气孔 放下水杯,陆景隆微笑着问秋莹,“正放寒假对吗?什么时候开学?” 秋莹点点头,“恩,还有一个星期。” “好!”陆景隆也点点头,“既然还有一个星期就好好陪陪姐姐,我让人帮你安排好一切。下次来就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派人接你,你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姐姐放心你,我可不放心你!” “呵呵,好的,谢谢陆大哥!”姐姐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一言不发的状态,秋莹也只好干笑地应着。 陆景隆丝毫不在意春莹的冷淡,英俊的脸上依旧十分淡定地挂着招牌式的笑容,同时向秋莹伸出了手,“把你手机给我!” 秋莹恭恭敬敬地双手把手机递了过去。 响了一下自己手机后,陆景隆把手机递了回去,“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打给我!” 又双手接了回来,“好的,陆大哥!” 陆景隆跟她寒暄完后,又把目光转向一直在旁边战战兢兢沉默着的云姨,“云姨,麻烦您出来一下!”说完直接走了。 “额,是!”云姨应着,也跟着出了病房门。 过了十五分钟后,云姨才低着头回来。 春莹十分歉疚地说,“对不起云姨,昨晚那件事情连累您了!” 云姨云淡风轻地摇了摇头,“哎,没事,春莹小姐您尽快好起来就行!” 春莹沉默地点了点头。 “哎,那陆大哥是又去上班了吗?”秋莹问。 “是啊,说下午有个约会!”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也病了,饭也没吃就又去忙了,少爷他也不容易!” 春莹沉默地听着,没有表态。拉了拉被子,似乎有些冷。 ******************************************************************************* “抱歉,来晚了!” 正看着窗外的任紫萱闻声,满脸阴沉地转过头。这次汪助理就站在任紫萱的旁边,陆景隆也没有赶他走。 刚坐下,喉咙又是一阵干痒,“咳咳咳……” “哟,感冒了?这是遭报应了?!”任紫萱讽刺着,却忍不住替他要了一杯温水。 陆景隆接过直接灌下了一大杯,才感觉喉咙好了点,又叫了一杯温水后才笑着回答,“呵呵呵,大概是遭报应了!” 任紫萱直奔主题,“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你打算怎么补救?” “呵呵呵……”陆景隆低笑着,又想了一会儿才回答,“你可以先发制人,伪造证据,然后在新闻发布会上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欧阳影的头上,你哥不就没事了?宋局并不是一个喜欢惹是生非的领导,那个视频也只有他看到了,到时舆论风波一旦被你主导了,宋局他不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毕竟任氏集团财大业大,他也不想自断财路。” 任紫萱震惊地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问道,“你要我做的就是这个事情?” 陆景隆微笑地看着她,“对!咳咳咳……不是很难吧?!” 任紫萱抬头和汪助理面面相觑,然后又看向他问道,“我不太懂,你为什么这么做?!” “咳咳咳……”又喝了一口水,陆景隆才回答,“很简单,那个欧阳影不接受我对他的仁慈,既然他不肯效忠于我,那还是除掉他比较好!以绝后患嘛!” “等等等等,”任紫萱越听越懵逼,“你找到他了?” “大概是吧,不过准确来说,是他找到我了!” 任紫萱皱眉想了半晌才问道,“那个欧阳影,他跟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帮着我哥来开发‘鲸鱼病毒’搞垮你,现在你不计前嫌想要收服他,他还不领情?” “这个你别管了!咳咳咳……反正你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欧阳影的头上,宋局那边我也会去打招呼的,只要我不咬死不放,你哥就没事,就这么简单!市场受到了这么大的损失,总要找一个出气孔来出气才能安抚用户的情绪,你不想你哥来当这个出气孔,那就把这个任务交给 欧阳影好了!” “我还是没太懂,具体的到底要我怎么做?!”任紫萱继续追问。 “呵呵呵……”陆景隆沙哑的笑声低低沉沉地响起,然后把目光转向旁边一直沉默的汪助理,“你不懂没关系,他懂就行!” 汪助理对着陆景隆点了点头,“我明白你意思了,陆先生!” “好!”陆景隆立刻站了起来,“那先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过程是那么地快,任紫萱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迈着大步走出了包厢了,只得把目光投向汪助理,“哎,我说你懂什么了?” “他说得挺明白了!”汪助理一本正经地说道,“市场需要一个出气口,来安抚民众的情绪!现在赶紧先行下手为强,让欧阳影来充当这个出气孔,再好不过!” 任紫萱若有所思。 汪助理又不由自主地赞了一句,“他果然是个很有灵性的商人!” ******************************************************************************* 陆景隆一出来,陈助理便赶紧帮他拉开了车门。一阵风吹过,陆景隆又咳了起来。 坐进车里,陈助理有些担忧地问,“陆总,您好像咳得越来越严重了,真的不用回去休息一下吗?” “咳咳咳……不用了,一会儿见到药店,去帮我买点感冒药回来!” “是!” 车里又一片沉寂,陆景隆看了眼ipad,掀开笔记本电脑又忙活了一阵后,才又平平淡淡地问道,“雪佳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都挺好的了!”陈助理点头,“她已经住进公寓里了,而且芭蕾舞团那边因为提前打好招呼,所以也很顺利地入职了!大概两个月后会有她的第一场演出!” 沉默了半晌,陆景隆才说道,“去帮我订一张演出的票,位置隐蔽点,还有不要暴露身份!” “额,好的!”末了,又实在忍不住八卦道,“陆总您要是打算和她重归于好,老是这么闷声做好事,她也不知道啊!” 陆景隆沉默了,就在陈助理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听到他有些幽寂的声音,“没有打算重归于好!只是对于陆家这么多年来给她的伤害,尽量做一些补偿给她。” 第一百四十六章 求婚 摩肩接踵、人声鼎沸的会场,闪光灯放肆地闪烁着,尽可能地去捕捉任何的细枝末节来吸引眼球。这是一个热血沸腾的时代,在沸腾中麻木、在沸腾中忘记自我。 “女士们、先生们,尊敬的各位领导、来宾和媒体朋友,非常感谢各位来到我们任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 主持人在台上介绍着,任紫萱在幕后不停地调整呼吸。不可否认,外面的闪光灯真的快要闪瞎她的眼,也快要把她的那点勇气闪没了。闪光灯就是有这样一种神奇的效果,它让勇敢的人更勇,它让怯懦的人更怯。 “阿萱——”一声温暖而又熟悉的呼唤响起。 任紫萱惊喜地回头,“盛铭哥——”在这样一个紧张的时刻,他的到来就像一个意料之外的礼物。 任紫萱快速地冲到他面前,然后也忘记了自己现在身上穿着的紧身职业装,还有周围有许多的工作人员,就这么两腿一蹬跳到了他身上。李盛铭很轻松也很娴熟地一接,把她稳稳地托住。所谓恋人之间的默契,大抵就是如此,当我猝不及防地跳到你身上时,你总会反射性地接住我,我们之间没有顾虑、没有误会。 李盛铭逗着她,“别哭,别哭,小心哭化了妆!” “我哪里有哭!”任紫萱嘟着嘴反驳着,可是眼睛里又确实快要挤出小豆豆。 李盛铭笑着用手指轻轻地往她眼睛上一靠,任紫萱反射性地眨巴着眼睛,果然把一滴晶莹的小豆豆眨到了他的手指上,混合着一些黑色的睫毛膏。 “还好没花掉眼影。”李盛铭笑着道。 “讨厌!”任紫萱捶了一把他的胸膛。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全都搓着胳膊上的鸡皮散开了。 两人相视一笑,任紫萱又问,“你来干嘛的?” “知道你紧张,来给你打一剂镇定剂的!” “打针?”任紫萱抹了腮红的脸上更红了,小声说道,“现在哪有时间打针?” “哈哈哈,想什么呢?!”李盛铭刮着她的鼻梁,“确实要打针,不过是晚上的事情。现在,是给你另外一样东西!” “诶?是什么?” 李盛铭现在一手托着她的臀部,一手框住她的后背,才不至于让她掉下来。于是只能道,“在我的上衣口袋里,自己拿吧!” 像一个孩子搜着大人的荷包里有没有糖一般充满了孩子气,任紫萱一脸期待地把手伸进了他的上衣口袋。待摸到一个触感极好的丝绒物体时,反射性地眼前一亮。 掏出来,一个圆角方形的红色丝绒小盒就那么静静地躺在了她的掌心里,任紫萱愣愣地从李盛铭身上下来。抖着手打开,流线型的指环上镶着一颗钻石的心,那是他像钻石一般永恒不变的心。捂着嘴唇,眼里不自觉地又蒙了雾。 李盛铭又是眼疾手快地往她眼睛一靠,接住了她快要流出来的泪,然而这次凶猛得多,睫毛上还挂着小小的泪珠,“别哭了,真的会花了妆的,你马上就要上场了!” 任紫萱嘟着嘴,幸福地娇嗔道,“知道我会哭,你还给我来这一出!” 李盛铭笑着道,“那也比你紧张得说不出话好!” 任紫萱愣愣地抬头看他,他眼里的深情渐渐地安抚了她焦灼的心。 李盛铭捧着她的脸,十分认真地道,“李太太,跨越千山万水,我们的心才终于走到了一起,比起我们的爱情,外面那些闪光灯的拷问又算的了什么?!” 看着此时此刻近在眼前无比深情的脸,回首过去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和弯弯绕绕,任紫萱的心真的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感。那么多年自欺欺人地蒙了心,看不到他的爱与深情,让他受了那么多的屈辱和伤害,可他依然不离不弃,在她最心碎的时候陪着她放下过去一切的心结,在她最堕落的时候为了救她甚至不惜杀了人。他跨越了千山万水来到了她身边,她只跨出了一步便和他牵手,这是多么地不公平,过去的无以为报,只能将此后一生的时光送给他,以感激他的爱与深情。 “对!比起我们的爱情,这些什么都不算!”任紫萱哽咽地回应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什么都不怕” 李盛铭笑着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对!这才是我骄傲的李太太!” “还不快帮我把戒指戴上?” 李盛铭把她手里的戒指拿出来,拉过她的左手,神情十分庄重地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两人相视一笑,新婚的幸福洋溢在两人的脸上。 “……下面有请我们任氏集团的新任执行总裁,任紫萱女士,主持接下来的新闻发布会!” ******************************************************************************* “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前来参加任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我很荣幸接替父兄,成为任氏集团第四任执行总裁。我知道因为之前的‘鲸鱼病毒’事件,市场、用户和任氏集团之间有着很深的矛盾,所以,今天就借我上任以来主持的首场新闻发布会,借助新闻媒体的作用与影响,来解开这些矛盾和问题,欢迎各位媒体朋友的提问。” “请问任紫萱小姐,任氏集团作为国内最大的软件制造商,市场用户给予其如此多的信任与期望,为什么要开发‘鲸鱼病毒’来祸害市场用户?” “我相信这个问题也是所有受伤害的用户想问的。在这里,我代表任氏集团,向市场、向用户朋友们说一声最诚恳的抱歉!‘鲸鱼病毒’确实是由任氏集团的人员开发,但请相信,这并不是任氏集团的本意!是我们的监管不力,让‘鲸鱼病毒’流进了市场,给用户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目前,我们已经接受了警方的调查取证,很快就会有结果公布出来,请各位媒体同仁持续关注!” “请问任紫萱小姐,你刚刚说的,是由任氏集团开发,但不是任氏集团本意,是因为监管不力,是什么意思?请再详细说明一下好吗?” “众所周知,任氏集团开发的操作系统安全性,是毋庸置疑的!而能够有这么好的安全性,当然是有我们的监测部门开发的各种病毒来不断进行攻击,才不断促进了操作系统的研发部门提升其安全性和健壮性。‘鲸鱼病毒’前身是没有名字的,攻击硬件也只是当时内部的一个想法并且尚未实现,总之最初的时候,它只是我们的监测部门开发的其中一款很普通的病毒,目的也只是作为我们内部使用来攻击操作系统,促进我们的产品完善与成熟。只是由于我们的监管不力,并没有察觉到,监测部门竟然有人已经把这款不起眼的病毒,做成了能够攻击计算机硬件的病毒,于是诞生了‘鲸鱼病毒’一号和二号,至此我们都还是没有发现,那个开发病毒的人竟然在利用着任氏集团的资源,做着危害用户、危害市场的事情,直到‘鲸鱼病毒三号’诞生后,陆氏集团发现了他们的编译密匙被盗,才了解到,原来开发‘鲸鱼病毒’系列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请问任紫萱小姐,您刚刚提到,‘鲸鱼病毒’的开发,是任氏集团有人悄悄为之,并不是任氏集团的本意,那请问,李盛铭先生发给任古宏先生的那封藏着陆氏集团编译密匙的邮件又怎么解释?如果不是任氏集团为了破解bios系统底层代码,从而开发‘鲸鱼病毒三号’,那要编译密匙何用?” 第一百四十七章 Mr Right “请问任紫萱小姐,您刚刚提到,‘鲸鱼病毒’的开发,是任氏集团有人悄悄为之,并不是任氏集团的本意,那请问,李盛铭先生发给任古宏先生的那封藏着陆氏集团编译密匙的邮件又怎么解释?如果不是任氏集团为了破解bios系统底层代码,从而开发‘鲸鱼病毒三号’,那要编译密匙何用?” “这正是我要解释的第二个问题!那封邮件的内容本来并不是陆氏集团的编译密匙,而只是一封普通的商业邮件。只是有人为了挑拨任氏集团和陆氏集团的关系,同时为了掩盖他盗取陆氏集团编译密匙的罪行,所以一方面黑掉了李盛铭的电脑,盗取了编译密匙,另一方面还利篡改了邮件的内容,将罪行嫁祸到了任古宏和李盛铭两人头上!目前,检察院和警方都在仔细盘查此事,我只可对此解释这么多,更详细的情况,请媒体朋友们持续关注后续的调查结果公示!” “请问任紫萱小姐,您刚刚一直说的,那个利用任氏集团的资源,秘密研制‘鲸鱼病毒’,然后又盗取李盛铭先生中电脑的编译密匙资料,还嫁祸给任古宏先生,这些行为是一个人所为吗?还是多人犯罪团伙?目前有锁定范围,是哪些人所为吗?” “到目前为止,已经查出开发‘鲸鱼病毒’的人,是任氏集团监测部门的一个名叫欧阳影的开发人员,其他的更具体的情况请留意警方之后公布的调查结果!” “欧阳影?欧阳影???……”现场顿时炸开了锅,而因为正在进行电视同步直播,所以很快这三个字沸腾了,不到五分钟,“欧阳影”这三个字,成为了微博热搜头条。 沸腾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有人继续问道,“请问任紫萱小姐,我们刚刚搜了一下,关于欧阳影这个人的资料很少,您可以再多透露一些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吗?” “很抱歉,更具体的我也不太了解,不能在这里信口开河,所以更详细的结果,请媒体朋友们留意警方调查之后公布的结果!” “请问任紫萱小姐,此次事故的嫌疑人,任古宏和李盛铭两人,一个是你的哥哥,一个是你的绯闻男友,请问您刚刚的回答,是不是有偏袒之嫌?” “这位记者朋友,关于你的提问,我有两点澄清,第一,李盛铭不是我的绯闻男友,而是我的未婚夫!” 说着,任紫萱亮出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现场又是一片哗然。无数的闪光灯疯狂地对准她的手闪烁着,这一刻的任紫萱不再掩饰、不再胆怯,甚至是有一分骄傲地面对着世界! 等到拍得差不多了,任紫萱才放下手,继续说道,“第二,他们二人,一个是我哥哥,一个是我的未婚夫,的确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但是公是公,私是私,我知道我在这里申辩说我没有偏袒之嫌,你们也很难相信,那么一切就等警方调查出结果了,我们再做定夺!” “请问任紫萱小姐,无论‘鲸鱼病毒’的研发是你们故意为之还是无意造成,那姑且等到警方调查结果再定论,但是对于市场用户的损失,你们作为责任方,将如何进行赔偿?” “关于这一点,因为牵扯复杂,一方面要等到检察院和律师团那边出调查结果和评估报告,另一方面要本着对任氏集团的股东们负责的原则,不可能由我一人做决定,还需要董事会的商议。所以,这个问题很复杂,我暂时没有办法回答。但是作为任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我向广大用户承诺,任氏集团一定会为自己造成的事故负责,一定会给予市场满意的赔偿!” “任紫萱小姐,请问您为什么会同意接任任氏集团?据了解,您之前从未在任氏集团任过职。而任氏集团作为国内最大的软件制造商,对国民经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任古宏先生因为深陷这次事故的泥潭,而匆忙地把任氏集团交给了您,会不会对社会和市场太不负责任了一些?” “正如你所说,我哥哥因为深陷这次事故的泥潭,所以现在被检察院那边拘留调查了,而任氏集团作为国内最大的软件制造商,对于市场经济确实有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位。我之前从未在任氏集团任过职这也的确是事实,我知道许多人对于我担任任氏集团的执行总裁都持有怀疑的态度,理由千千万万,这一点从我上台以来,你们已经通过狂跌的股票告诉我了!” “哈哈哈哈哈……”现场一片欢快的笑声,这个新上任总裁有一种自嘲的幽默,这是大家对这个小女人的又一理解。 “但是我想说,我虽然能力不一定强,但是我们任氏集团人才济济、足智多谋的人很多,所以现在这种局面,一个再无能的领导,只要她肯听忠言,也总好过群龙无首的局面!我哥哥因为要接受调查,所以只能暂时离职,我作为他唯一的亲妹妹,替他担起这份责任再合适不过。多说无益,我的业绩和表现只能用时间去证明,我不奢求现在立刻能够取得大家的信任,但是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我能保证的,只是我会珍惜这次机会,好好发挥任氏集团多年以来积累下来的经验与智慧,谦虚而又认真地去做好每一件事。” “任紫萱小姐,对于您之前和陆氏集团的陆景隆先生和李盛铭先生之间的三角恋丑闻,请问时至今日,您可有一个面对过去的合理解释?” 这帮媒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为了拿到最有价值的新闻,什么露骨的问题都能问得出来的!李盛铭在后台悄悄握起了拳头! 任紫萱也悄悄地握起了拳头,抚摸了一下手上那颗心,那是她力量的源泉。再抬起头,目光清洌洌的,面对着所有人和他们无情的闪光灯,吐字清晰地回答,“我承认我过去是喜欢过陆景隆,而且还喜欢了好多年;但是谁都有过去不是么?在没有看到自己的mr right之前,大家都会把喜欢着的那个人当成是自己的mr right,全力以赴地去追求着自己的幸福,我对自己过去的那份执着没有羞愧、没有后悔、也没有遗憾,过去的一切铸造现在的任紫萱。但是现在我想告诉你们,我已经找到了我的mr right,我余生的爱情,都将奉献给把这颗心送给我的男人,这就是我的回答。” 说着,再次举起了她手中的戒指。 ******************************************************************************* 豪华而又空挡的复式楼里,雪佳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里那个向全世界宣布,找到了自己的mr right的那个无比幸福的女人,不由地握起了拳头! 七年未见,没想到当年那个胸大无脑、整天只知道情情爱爱、穿衣打扮,什么都不会做的任紫萱,竟然还担任了任氏集团总裁!今非昔比!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任紫萱你弄丢了我的mr right,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找到你的mr right,心安理得地得到你的幸福?!这不公平! 因为太用力地瞪着电视机屏幕的雪佳,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第一百四十八章 带走她 “春莹啊,你不要怕,这件事奶奶会跟他说的!”老太太握住春莹的手,信誓旦旦地承诺着,“奶奶给你做主!”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陆景隆推门而入,病房里好不热闹。除了春莹、秋莹和云姨,陆景鸢和霍梓栋、陆景琛和婉儿,还有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在!他一进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陆景隆一顿,然后轻松地笑笑,“哟?!都聚在这儿,这是干嘛呢?” “兴师问罪呢!”老太太瞪着他,凶巴巴地说,“你个臭小子,今天终于让我逮到你了!让你好好照顾春莹,你就给我把人照顾成这样的?!” “咳咳咳……”陆景隆一边咳嗽着,一边走向华春莹,搂住她的肩膀,也不解释,笑着看向奶奶回答道,“是是是,我的错,怪我没有照顾好她!” “你怎么也病了?”老太太现在也终于注意到他有些病态红的脸。 陆景隆毫不在意,嬉笑着回答,“嘿嘿,太久没见您了,相思成病算不算?!” “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老太太继续怒声诘问着,“上次就让你给弄进了急救室,现在又高烧不退,病成肺炎了!你怎么这么能搞事情!” 陆景隆只好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认错”,“我的错!怪我没照顾好他!” “那个,陆奶奶,”秋莹忍不住开口替他辩解,“其实陆大哥对姐姐挺好的!” “他好个屁!”老太太怒意未消,继续展开教训模式,“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女人的身体不比男人,脆弱得多得多了!这是能透支得起的吗?你以为现代医学发达了,就可以不注意了?身体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哪怕恢复了,她还是受过伤害了!最好的保护就是不要伤害!你丫倒好,这么久了,还没给我把人照顾好,倒还让你越照顾越重了,那既然如此,我不用你照顾了,我来照顾好了……” “咳咳咳……”听到最后 一句话时,陆景隆一愣,脸上也终于不再敷衍,“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春莹现在暂时由我照顾!”老太太直接挑白跟他说明,“刚刚杜医生也说了,可以把春莹带回去治疗,我那里也有私人医生!既然你照顾不好她,那就我来照顾好她,秋莹远道而来陪姐姐,那也一起到我那边去住……” “不是!奶奶!咳咳……”陆景隆感觉嗓子都在冒烟了,急急打断,“我觉得这不太合适!” 老太太恶狠狠地瞪着他,“有什么不合适的?!” 陆景隆很快反应道,“她现在得的是肺炎,肺炎有传染性,到时传染给您了不好!” “我说你个臭小子!你还敢嫌弃春莹?!”老太太气得直接在他健硕的手臂肌肉上拧了一把,“你嫌弃她,我不嫌弃!我来照顾好她!” “不是,奶奶!咳咳……我不是嫌弃她!”陆景隆百口莫辩,“我是为您考虑……” “我不用你为我考虑!”老太太一口回绝,态度很坚决地道,“反正我觉得春莹不能再交给你了!再交给你照顾,有生之年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抱到春莹给我生的重孙!” 陆景隆急了,“不是,奶奶!我一定会让你抱到重孙的!但是,咳咳咳……” “我觉得奶奶这提议挺好!”陆景鸢也开口帮腔道,“反正你现在工作那么忙,再加上我看你也感冒了,有些无暇顾及春莹!交给奶奶照顾,也减轻你的负担,等春莹彻底恢复好了,再交给你,不是皆大欢喜么?” 陆景隆眯眼瞪向陆景鸢,后者也毫不回避地直视他。两人眼神厮杀间,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末了,彻底束手无策的陆景隆一下收紧手臂,抱紧了春莹,很坚定地道,“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我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春莹我是一定要带走!”老太太态度很强硬地跟他杠着,“你要实在舍不得,一块去我那儿住,我不赶你走!” “我……咳咳咳……” “那个,要不,”一直在旁边像个小媳妇一样沉默的老爷子终于开口,“我们尊重一下当事人的意见,问问春莹,看她想去哪儿……住……” 老太太一记凶狠的眼神杀过去,老爷子立刻吓得收了声。 见状,陆景琛也开口帮腔,“奶奶,其实,我也觉得还是尊重一下春莹的意见比较好!” “诶,我说你个臭小子!”老太太又瞪向他,“这又关你丫什么事?” 陆景琛笑笑说,“这不是您常教导我们的吗?要和兄弟姐妹团结一致,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 然后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春莹苍白的脸,等着她做决定。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春莹现在确实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他,这个男人对她的疯狂控制欲已经让她无法呼吸,她需要一个空间来喘口气。 虚弱的声音响起,“我想跟奶奶住。” ******************************************************************************* 医院的花园里,树上的鸟儿啼叫着、扑腾着,像是在筑巢,热热闹闹地商量着接下来一年的生计。 “咳咳咳……”陆景隆捏着陆景鸢的手腕,把她扯了出来,脸色很臭地说道,“是你唆使的!” “是!”陆景鸢也毫不隐瞒地直接点头承认,“我看春莹已经跟你过得很痛苦了,我觉得让她去奶奶那儿住一阵子挺好的!” 陆景隆火气很大,再加上生病,脸色更是不好,“她是我的女人!咳咳咳……你插手个什么劲儿?” 陆景鸢一点不怕他,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她是你的女人,但是首先她是个人!” “我特么哪里对她不好了?!”陆景隆怒声吼着,“我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养着她,待她如珠如玉,她给我戴了顶绿帽子,还有道理了?咳咳咳……你还帮她?!” 陆景鸢一点不怕他地回吼着,“不是好吃好喝地养着,人就会快乐!也不是你待她如珠如玉,她就会过得舒服!你只是在用你自己喜欢的方式来呵护她,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她很难受!难道就为了呵护一个人,所以就给那个人脖子上带条狗链,而不管那个人会不会被勒死吗?” “呵!连狗链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咳咳咳……”陆景隆哑着声音质问,“看来她现在很信任你了!怎么着?你们两个现在是彻底穿一条裤子了?” “你要这么想也行!”陆景鸢双手交叉环着胸,认认真真跟他理论着,“当初爷爷把她安插在你身边,你那时可是非常抗拒的,我记得你当时说过,不喜欢一台摄像头在你身边监视你的一举一动,那既然你都不喜欢摄像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又为什么给别人套条狗链呢?” “那条狗链不是我套的!而且医生也说了,再在大动脉那里开一刀,风险很大! 你是想她死?” “风险有多大?又不是一定会死,那些医生不想出意外,当然会跟你说风险很大,”陆景鸢反驳着,“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有骨气的女人!既然她这样活得很痛苦,你就不能尊重一下她自己的意见?” “不能!咳咳咳……”陆景隆直接驳斥,“她的命不是她的!是我的!” 直到此刻,陆景鸢才明白分歧点到底在哪里!愣愣地看着他那张略显病态但依旧狂妄的脸很久,才不可置信地开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不知道你说‘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反正,我的女人,以后我自己管,你们不要插手!”说完,陆景隆转身欲走,“咳咳咳……” “私事不说,那说公事!欧阳影那件事你是打算赶尽杀绝了是吧?”陆景鸢继续质问着,“他们还没来得及知道,但我已经看了任紫萱的新闻发布会了!你们现在是怎么样?打定主意串通一气把脏水彻底泼到欧阳影身上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惊喜 “私事不说,那说公事!欧阳影那件事你是打算赶尽杀绝了是吧?”陆景鸢继续质问着,“他们还没来得及知道,但我已经看了任紫萱的新闻发布会了!你们现在是怎么样?打定主意串通一气把脏水彻底泼到欧阳影身上了?” 陆景隆顿住脚步,皱着眉头回身,反问她,“任紫萱说得没有错,'鲸鱼病毒'是欧阳影开发的,这点你想怎么否认?” “是欧阳影开发的没错!但主谋是任古宏这点怎么不提?还一通胡说八大,什么李盛铭和任古宏都是被栽赃的?这是在喧宾夺主!” “咳咳咳……”陆景隆冷声质问,“我说,姐,你怎么尽喜欢胳膊肘往外拐?欧阳影开发病毒是想搞垮我们的,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他对我们痛下杀手,你是还想对他留情?” 陆景鸢还是毫不示弱,“对我们痛下杀手的又不是只有他,而且主谋是任古宏!你现在帮助任紫萱把所有事情全都推到欧阳影头上,让她把任古宏救出来就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了?你忘记当初任古宏是怎么对我们痛下杀手了?” “帮她把任古宏和李盛铭两个人救出来,是当初和她谈好的条件,否则苏黎世银行那边不可能对大哥撤诉!咳咳咳……” 陆景鸢终于败下阵来了,这理由她无法反驳。 “而且,姐,你也担任执行总裁这么多年了,作为一个商人,你还不明白一个道理吗?咳咳咳……”陆景隆清了清嗓子,尽力压抑着喉咙的干痒,看着她的眼睛哑声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任古宏过去是我们的敌人,因为他想吞并我们的公司,但是现在既然他下台了,上台的任紫萱主动向我们示好,那我们也没有必要揪着过去不放。任氏集团毕竟是我们的重要客户之一,我们的产品主要是要向他们出售的,如果不趁着这个契机跟她握手言和,下一年的报价,你是打算和他们怎么谈?” 陆景鸢彻底丢盔弃甲了,这点她没有想到。 陆景隆继续分析道,“我们毕竟是做硬件的,他们是我们的下家,我们毕竟还是要靠着他们吃饭的。谁都知道做软件的这个行当,利润肥的流油,我当然也想现在一举吞并任氏集团,但是他们做应用软件这么多年,产品已经相当成熟,短期内,我们怎么跟他们竞争?既争不过又想赚钱,那除了握手言和、互利共赢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吗?” 她花太多时间在技术上了,论计谋,她真的比不上这个弟弟。 见她不再说话,陆景隆转身就走。 “阿隆!”陆景鸢再次叫住他,“你真的,考虑一下春莹的感受,这个锅如果真的让欧阳影独自背的话,他锒铛入狱或者被判重刑,这个心理负担对于春莹来说,是无法承受的!” 陆景隆突然转身,凶狠地说道,“我就是要让他锒铛入狱,最好判死刑!咳咳咳……谁让他自不量力抢我的女人?!他该死!” “阿隆!”陆景鸢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恳求地说道,“你设身处地为春莹想一下好不好!不管她喜不喜欢欧阳影,但是如果欧阳影为了她,牺牲掉整个人生,这份愧疚、这份愧疚你要春莹怎么承受?!你想象一下啊,我看你挺喜欢她的,你总不想让她恨你吧!” “我想象不到!咳咳咳……”陆景隆咬牙切齿地回答,“我现在只要想象到他们两个那天相拥相吻的场景,我只想杀了这两个人!我都没有爱情,她居然敢爱上别的男人,呵!不让她接受一下惩罚,我看她都要忘记自己是谁了!”说完,一把甩开陆景鸢的手,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头补充,“还有,姐!我最后再说一遍,华春莹是我的女人,你最好不要插手太多,免得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影响了我们的亲情!” 陆景鸢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深深叹了口气,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 从台上下来后,任紫萱和李盛铭就是手牵着手,谁也不放开,做什么都不放开!终于可以收工回家的时候,任紫萱在车里兴奋地问,“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恩?”李盛铭看着她笑,“你那么确定我帮你准备惊喜了?再说了,你手上不是戴着惊喜的吗?” 任紫萱嘟着嘴推了他一把,“你少唬我!你肯定还有给我准备惊喜了!快说!” 李盛铭笑着在她嘟起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你今天表现得那么好,我当然给你准备了惊喜。但是惊喜要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今晚好好享受吧!” “好!”任紫萱挽着他的胳膊,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两情相悦,到底还是比一厢情愿来得实际得多。 ******************************************************************************* 回到家里,一个简单温馨的烛光晚餐就呈现在了他们面前。一个很大的装饰幕布,一顶银白精致的烛台,烛台上两支燃着的火红的蜡烛,两支红酒,两个高脚杯和两份牛排,所有都是两人份的,就连台上的粉色郁金香都是两支,花语是永远的爱。两人相视一笑。 正准备就座时,任紫萱却拉住了他。然后把手里的戒指取了下来,塞回到他手里。 看着手里的戒指,李盛铭不解地看向她,只见她笑容灿烂地说,“我刚刚因为太紧张,太草率戴上你的戒指了,这样可不行!你得再求一次婚!” 李盛铭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好!再求一次婚!反正你怎么都是我的!” 任紫萱没理他,笑着拉开了他那边的座位,“请上座吧,李先生!” 她现在乖巧的样子多让人心痒!李盛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坐了下来。任紫萱也欢欣落座。 李盛铭率先举起酒杯,“这第一杯酒,庆祝我们家的李太太,今天完美的表现,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任紫萱跟她碰杯,抿了一口后得意问道,“是不是觉得我亮起戒指时候的姿势,特别特别帅?” 男人牵过她的芊芊玉手,在她的无名指上吻了一口,上面还有淡淡的戒痕,“你坚定地向全世界宣布‘我余生的爱情都将奉献给把这颗心送给我的男人’的时候,特别的帅气,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任紫萱害羞地一把抽回了手,娇嗔道,“你少得意!这还要看你以后表现的!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一样会离开你的!” 男人很坚定很强势地握回了她的手,“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 “我当成是你的承诺了!”任紫萱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会永远爱我,对我好,宠着我的承诺!” “当然!”男人也真诚地回答,“静止是相对的,运动是绝对的!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但是我给你的爱,是在运动中静止的,所以是永恒不变的!因为我相信我的阿萱也会为了我,而变得更加美好的!” “恩!我也会为了你变得更美好的!”任紫萱十分真诚地点头,“这第二杯,祝愿我们更美好的未来!” “cheers!” 喝完酒之后,任紫萱不依不挠地问着,“惊喜呢?!” 李盛铭笑笑,没说话。举起手,很响亮地拍了两声,旁边的那块很大的装饰幕布应声落下,一个台子展露无遗。 任紫萱闻声看去,眼里又是猝不及防地蒙了泪。 第一百五十章 像猪一样 喝完酒之后,任紫萱不依不挠地问着,“惊喜呢?!” 李盛铭笑笑,没说话。举起手,很响亮地拍了两声,旁边的那块很大的装饰幕布应声落下,一个台子展露无遗。 任紫萱闻声看去,眼里又是猝不及防地蒙了泪。捂着嘴唇颤抖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台子。 台上一个假体,上面套着一件洁白的双肩婚纱,纯白的裙摆被裁制成无数皱褶的裙子。一层轻纱柔柔的给褶皱裙上蒙上一层薄雾。袖口参差不齐的蕾丝花边更显柔美。从肩头上向下螺旋点缀的花藤上朵朵白色的玫瑰,剪裁得体的婚纱,优雅而华丽。 “这……”任紫萱的眼睛完全被那件婚纱吸附住了,挪不开眼。 李盛铭搂着她的肩膀,也一起仰头看台上那件洁白的婚纱,“你穿上一定很美!”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任紫萱喃喃地问,“之前不是在警局被拘留了吗?再之前不是我生病了,你一直陪着我!再之前……” 李盛铭直接打断,“在我决定非你不娶的时候!” 任紫萱震惊地转过头,嗫喏着唇想说什么。 可是李盛铭伸手捂住了她的唇,“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会把你余生的爱情都奉献给我,这可是你说的!” “好!”坚定地点头。 “那么,现在为我穿上婚纱好吗?” 任紫萱面露迟疑之色,“可是,我还没洗澡,身上好脏!而且现在的妆容肯定不配婚纱,还有我头发也没做……” “阿萱!”李盛铭按住她的肩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穿!明白吗?” “好!”任紫萱眼里含着泪,坚定地说,“我,我愿为你,穿上婚纱!” ******************************************************************************* 没有特别精致的妆容,没有为之准备的完美的发型,但是她脸上因为羞涩和幸福而升起的红晕让人着迷!她穿上圣洁婚纱的样子,让人沉醉!这个美丽的女人是属于他的,再没有比这更让人觉得满足了! 李盛铭一步步走向她,眼神从未在她身上挪开过。因为没有镜子,任紫萱完全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但是他那炽热的眼神,让人既幸福又想逃离。走近后,只见他单膝下跪,举着那枚镶嵌了他真心的戒指,望着自己,声音里是无限的希冀,“阿萱,你愿意嫁给我吗?” 没有人可以拒绝,英俊而又温柔的他,此刻无比认真地请求。任紫萱也单膝下跪,“盛铭哥,我愿意!” 李盛铭抖着手,帮她再次戴上了那枚戒指,然后吻了吻她的手指,算是彻底落下了封印,这个女人从此以后属于他。抬头,任紫萱眼里含着泪,却又笑着看他的样子,美得让他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两人已经相拥相吻滚到地上了。等到李盛铭气喘吁吁地放开任紫萱准备起来时,却只听到她清甜的嗓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盛铭哥,给我一个孩子吧!” 李盛铭瞪大眼睛看着她,只见她十分真诚地对他说,“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多忙,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现在我只想为你生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要求,李盛铭什么都没说,把她从地上一把抱了起来,抱着他的新娘,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们的房间。 ******************************************************************************* 夜已深,好不容易把小娟哄睡着,霍梓栋走回卧室,却看到陆景鸢正如火如荼地在收拾东西! 墨眸把她和她箱子里的东西全都打量了一遍,霍梓栋寒声问道,“你在干嘛?!” “啊?我在……”正准备回答,一抬头却触及男人阴沉至极的脸色,“我在收,收拾东西。” “陆!景!鸢!” “你别吼!你别吼!我耳朵都让你吼聋了!”陆景鸢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胳膊。 男人冷冷地问,“你是不是出轨了?” “你想什么呢!”陆景鸢惊呼,“我这次不走远,我就去奶奶那儿住……” “干嘛?躲着我私会情人?” “都说不是!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陆景鸢叹了一口气说道,“最近出大事了,那个开发‘鲸鱼病毒’的人——欧阳影,竟然是春莹的高中同学,那人很喜欢春莹!而且他开发‘鲸鱼病毒’的目的竟然是要推翻陆氏集团,从陆家抢走春莹。” 霍梓栋也被这劲爆消息给吸引住了,“然后?” “哎!”陆景鸢坐到床边,又叹了口气才说道,“然后,现在阿隆和春莹都知道这件事了,春莹激怒了阿隆,阿隆要借这件事痛下杀手。” 霍梓栋了然点点头,也坐到她身旁,“难怪她这么久了,不见好还越病越重了。” “哎!其实那个欧阳影也实在可怜,他肯定是遭任古宏利用了!结果现在倒好,把所有的锅都推到欧阳影的头上,他就免去法律惩罚了!”陆景鸢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男人沉默地听着,想了一会儿才问道,“所以回来的那天,大晚上的你跑去医院就是因为这件事?” “恩!”陆景鸢点头,“春莹现在已经快要被阿隆逼疯了,那天晚上我都明显感觉到她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所以她才想去奶奶那儿住?然后你现在打算去陪她?” “是!她是个好姑娘,我真的没办法坐视不管!而且,这次陆氏集团能打个这么漂亮的翻身仗,是因为我们拿回了一个落在任古宏手里的把柄,所以才能无所顾忌。而能顺利地拿回东西,春莹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陆景鸢撑着额头继续说道,“要是当初春莹知道‘鲸鱼病毒’是欧阳影开发的,她肯定是不会帮我们做这些事情的!现在她把事情都办完了,才发现帮了我们,害了欧阳影,这份愧疚对她来说太沉重了,哎!那么耿直的女孩子,我无法想象她接下来要怎么好好生活……” 看着她愁容满面,男人问,“那你打算怎么办?跟阿隆对着干?” “啊——我不知道——”陆景鸢头一倒,压在了霍梓栋宽阔的肩膀上,沉默良久才模糊地回答,“我现在也迷茫得很,走一步看一步吧!” “哎——”男人也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就是一辛苦的命,我怎么护你都护不过来!要我拿你怎么办!” “嘿嘿嘿……”女人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里,双手也抱住了他的腰身,“阿栋有你真好!” 她的气息喷在他脖子那里有些痒,让他的心也痒了起来,趁她不注意,翻身一压然后立刻吻住了她的唇。 “我去!霍梓栋,你这人怎么这样?赶紧给我滚出去!” “我真的觉得还是你怀孕时像个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的样子比较可爱……” “你……你丫……才是猪”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寒而栗 书房里咳嗽声不断,但是都快半夜了,灯还是亮着的。云姨在楼下来来回回地走了半天,真的觉得没办法再坐视不理了。 端了碗热腾腾的梨藕荸荠汤,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少爷,你喝些热汤吧,对喉咙好!” “咳咳咳……进……” 云姨小心翼翼地拧开了门把手,低着头推门进去。把汤放在了桌上后,还是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少爷的英俊的脸上有着病态的红晕,眼底也是泛着青,看上去有些憔悴,可还是目不转睛地对着电脑屏幕上一行行密密麻麻的代码。 转身欲走时又忍不住说道,“少爷,您好像在发烧,还是把汤喝了早点休息吧!身体最重要!” “恩!”淡淡地应了一声。 多说无益,少爷从小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又岂是她能左右的!云姨叹了口气,转身欲走。 快到门口时,才听到少爷声音,“慢着!” 云姨顿住脚步,“是!少爷有何吩咐?” 陆景隆转过大班椅,终于看向了云姨,沉吟了一会儿才问道,“您好像一直在怂恿华春莹和我结婚?” 云姨一滴汗立刻就下来了,少爷怎么知道的?!“是,是我多嘴了!” “咳咳咳……”,陆景隆继续问道,“您是不是比较喜欢她?” 云姨低着头不敢看他,但是听少爷声音,他好像并没有动怒?“额,是,是的!” “为什么?!”陆景隆的声音无波无澜。 云姨舔了舔嘴唇,才回答道,“额,因为我觉得春莹小姐,行为举止间看起来都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有很高的学识和很好的修养,话也不多而且相处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我想少爷应该也会和她一起生活得很舒服的。” 听完这话,陆景隆又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恩,您出去吧!” “是!”云姨低着头出去了。 陆景隆终于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头顶那抹残月。 自从华春莹去了奶奶那里后,他就没舒服过,不止身体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别人借走了一个很宝贝的东西,心里很肉疼的感觉。虽然他也不是夜夜和华春莹同床而眠,但是她在他身边,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抱着她入眠。 但是现在突然被人“借”走了她,他才惊觉自己对这个女人的依赖性竟然是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云姨说的他都知道,这是个很难得的女人,只要两人肯好好过日子,跟她结婚过一辈子感觉应该也不会差! 望着窗外的缺月,一个声音在他心里疯狂地叫嚣着,娶她吧,娶了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捆住她了!娶她吗?! ******************************************************************************* 春风和煦的早晨,太阳似乎都还没睡醒,懒懒地投射阳光。风中带着寒气,还有早晨的露水,虽然舒适,但是在风中刮一会儿,衣服就要潮掉,并且让人止不住地哆嗦。 然而偏有这样为情所困的傻瓜,大早上的就这么晾在潮湿的风里,衣服露湿了也全然不管,坐在那棵开满了黄色花朵的迎春树下,一口接一口地闷着酒,啤酒瓶散落满地。 欧阳教授一大早起来做早餐,还有顺手也做好了午餐,又整理好了一切正准备去上班时,才发现了坐在园子里那棵迎春树下,醉得不省人事的阿影。 欧阳教授惊呼了一声,赶紧扔下公文包,去把他拉起,“哎呀,阿影,一大早的你怎么坐在这里啊,衣服都湿了!我还以为你在房里睡觉呢!” 然而没有回应,只能听到他嘴里呢喃着,“迎春花,我的迎春花……” “迎春花?迎春花怎么了?”欧阳教授不明所以。过去因为对工作的狂热,所以对儿子的成长不闻不问,一直都是妻子在教养儿子。等到妻子过世了,他想管儿子了,才惊觉他与儿子之间,已经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了。所以他并不知道,儿子正为一朵迎春花所困。 但是这两天儿子确实很是反常,不像刚开始回来那几天过得那么健康了,这两天一直在喝酒,不停地灌酒!偶尔眼睛里还有些泪。但是他没有办法问,一来儿子总是处于醉意朦胧的状态他无法问,二来儿子是不会跟他说的,他不知如何开口! 毕竟是老了,把儿子沉重的手臂搭在自己脖子上时,欧阳教授狠狠地踉跄了两下才站稳了身子,然后一步一步地很艰难地把儿子带进了屋里。 又折腾着帮他把露湿了的衣服换掉,帮他穿上干净的睡衣。这样的情景不禁让欧阳教授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好多年前,那个时候妻子因为太过繁忙的家务而偶尔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叫他去帮儿子换上睡衣,帮儿子挂蚊帐督促儿子睡觉。那时儿子还很小,也很乖,乖乖地让他帮他穿上睡衣,然后对着他甜甜地笑,甜甜地说爸爸晚安。 怎么一下子,儿子就长这么大了呢?! 半回忆半折腾着,终于替儿子盖上被子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上班是肯定迟到了,那也不差这点时间了!找来一张洁白干净的纸,工工整整地写道 “阿影: 我做了饭,温在电饭煲里了,醒来后记得吃饭!少喝点酒!” 又犹豫了一下,才把“爸爸”两个字落款在了最后!然后把纸压在了床头,确定他只要一起身就能看到。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 但是一离开了家,欧阳教授就感觉心绪不宁的,心慌慌的,眼皮一直跳。即便是来到了这个他奉献了一生的实验室里,也很反常地总想着回去。 手下的研究生一见到他,拿着报纸便迎了上来,“教授!出大新闻了!之前我们还在一直猜测‘鲸鱼病毒’这个能够攻击硬件的病毒到底是哪个天才写的,刚刚已经公布出来了,开发者名叫欧阳影,跟欧阳教授您还是一个姓啊……” 欧阳教授脸一白手一抖,报纸掉地上了。 见他这样,研究生们都吓了一跳,“教授你怎么了?” 然而一句话也没说,包都没放下直接冲出了实验室。 ******************************************************************************* 奔回家后,欧阳教授直接上楼,阿影并没有醒,还是走时仰躺着在睡觉的姿势。二话不说走上前,掀开他的被子,把他摇醒,“阿影!阿影你醒醒!” 然而烂醉如泥! 找来一杯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泼。阿影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心心念念的依旧是“迎春花,迎春花——” 欧阳教授扶着阿影的身体,不让他睡下去,“阿影!你醒醒!你看清楚我是谁?” 阿影迷蒙着双眼,看了他好半晌才从喉咙里嘶哑地拉出一个字,“爸——”眼皮实在是沉重,说着又要倒在床上。 “阿影!阿影你先不要睡!”欧阳教授手里凝着力气,不让他睡,“阿影,你告诉我,你之前是不是在任氏集团任职的?” “任氏集团?任职?”阿影迷离地重复着,又想了一会儿才像个孩子似的很大力地点头,“是啊!” 欧阳教授心里猛地一沉,扯着阿影,抖着嘴唇问道,“所以,‘鲸鱼病毒’真的是你开发的?” 实在困得不行想要睡觉的阿影,很坦诚地承认了,“是啊!” 欧阳教授两手一软,阿影终于得以躺了下去,头沾枕头立刻就睡着了。 欧阳教授是个书呆子,他只懂计算机不懂法律。但即便不懂法,他也知道“鲸鱼病毒”从诞生之日开始,就让很多人蒙受了损失,遭到很多人的抨击,受到全社会的鞭笞。尽管就作为第一款能够攻击计算机硬件的病毒而言,它是划时代意义的艺术品,但是它被投放进了市场,这就是它的错! 而这个开发者竟然就是自己的儿子!儿子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惩罚?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欧阳教授第一次产生了痛恨计算机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二章 摊牌 牵牛花大约清晨四点才打开小喇叭;野蔷薇在五点露出笑脸;蒲公英和龙葵都在早上六点开放;芍药在七点钟开始争妍……整个花园布置精确得像一个时钟,每一时刻都有开放的花朵,每一时刻都有让人收获的惊喜。 春莹披着毛毯,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牵牛花、野蔷薇、蒲公英和龙葵,逐一开放。看着窗外从漆黑一片到慢慢吐出鱼肚白,然后鱼肚白里一点点染上橘黄色霞光,接着一点点变红,终于整个天空被初生的太阳染成了红,最后又一点点消退,天就这样大亮了。 满头银发的耄耋老人提着喷壶一点点地往院子里挪着步,细心地呵护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给每一片叶子都细心地喷洗着。 春莹失神地望着他颤颤巍巍的背影,他似乎老了很多,步子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硬朗。这是为什么呢? 看着他苍老的身影,彻夜未眠的春莹不知为何,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地下了楼,来到了寂静的院子,来到了陆老爷子忙碌的身旁。一大早上的,空气里都还是露水的潮湿,她及腰的长发散落着,穿着白色的睡袍,眼底因为一夜没睡而泛着青,俨然一副女鬼的样子。然而经历过众多风风雨雨的陆老爷子,并没有被她吓到。 陆老爷子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又转回了头,一边继续仔细地喷洗着叶子,一边劝告道,“身子是自己的,还是好好照顾为好……” “为什么?”春莹的声音缥缈如雾。 陆老爷子知道她问的是为什么把她身上那条狗链的控制权交给了陆景隆,可是这无可奉告。只能道,“不为什么,想放下一些东西好好过日子了!” “对于您来说,能放下的,不是因为真的放下吧!是因为无所顾忌了是吗?” 陆老爷子手一顿,却还是没有说话。 春莹继续用着十分缥缈的声音说道,“陆景隆前段时间,拼了命地从任古宏那里抢了一样东西回来,我一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只觉得那大概是什么商业机密!直到出车祸回来后,我看到新闻,陆氏集团反将一军,向警方报警‘鲸鱼病毒’是由任氏集团开发,彻底打了个翻身仗。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既然他早有证据指证任古宏,那为什么不早拿出来?为什么要受到这么大损失后才拿出来!直到我想到,他拿到了和我脖子上那块传感器相连的指环,所以这是您向他缴械投降的意思是吗?” 陆老爷子手上收紧,慢慢直起身来看向春莹。 “所以,与其说他拿到那东西是想打败任古宏,倒不如说他想拿那东西打败您是吗?”想破脑袋想了一晚上,才终于抓到了那个若隐若现的真相,“而且您也已经被他打败了,否则您不会向他妥协。看来拿到我脖子上的狗链,是妥协的条件之一啊!现在看来那东西确实是您的命脉,会是什么呢?” “春莹!”陆老爷子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就算现在你不受我控制了,你也没有资格来质问我!要知道当初可是你先背叛我的!” “哈哈哈……”春莹苦笑着自嘲,“对!是我!都是因为我背叛您,帮了陆景隆!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活该……” 终于一夜未眠的春莹在把话说出来之后,倦意像海啸一般凶猛地袭来,无法抵挡。一阵天旋地转后,昏倒在了院子冰冷的石头小径上。及腰的长发也四散开来,脸上嘴唇上毫无血色,苍白得像冬日里的雪。 陆老爷子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什么反应都没有,既没有喊人救她,也没有将她扶起。拿着喷壶绕过她,进了屋,像没有来过一样。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昏倒在地的春莹和无言的花花草草。 直到今天第一个经过院子的仆人发现了昏倒在冰冷地面上的春莹。 “来人啊——救命啊——春莹小姐昏倒了——” ******************************************************************************* 迷糊中,想清醒过来,但就是像隔了一层纱,无法挣脱。隐隐约约地听到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怎么越烧越高了呢!这可怎么办啊?” “奶奶,你先不要急,退烧药还没起来,还要过一会儿的!” “哎!这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昏倒在院子里呢?还有我说你个老头子,你不是每天早上都去花园的吗?怎么偏今天早上不去了呢?就让她在花园里冻了这么久!” “我,今天天冷多睡了一会儿……我哪知道她会昏倒在花园啊!” “奶奶,您先出去吧,让我来陪着春莹!”…… “秋莹,你也出去吧,你姐姐得的是心病,这得我来治!”…… ******************************************************************************* 不知过了多久才冲破了那层纱,灌了铅的眼皮终于缓缓地睁开。视线所及之处,是坐在床头正等着她的陆景鸢。 见她终于睁开了眼睛,赶紧上前关切地问,“好些了吗?” “水——” 陆景鸢赶紧倒来一杯温水,把她扶了起来,一点点喂着她喝。一杯温水下肚,春莹也终于更加清醒了。见状陆景鸢也终于开口问,“昨晚一夜没睡?” “恩!”春莹失神地发出了一个音。 “因为看到了报道?知道欧阳影的事情了?” 春莹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是!” “想什么?” 春莹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深着鼻子颤抖着回答,“想明白了,我被陆景隆利用了,害死了阿影!” “听着!”陆景鸢把手覆在她的拳头上,“过去的一切都无法改变,将来的一切还没有定数,你不要只会怨天尤人、自责懊悔!那样什么都改变不了!” 春莹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姐,你,你愿意……” “我愿意帮你救出阿影!”陆景鸢一点没有迟疑地回答。 春莹的眼睛里又迸射出久违的光芒,但那光芒中还带着一些疑虑、顾忌和困惑不解。 陆景鸢继续解释道,“最初的时候,我们让你从任古宏那里拿回一样东西,真的只是想对付任古宏而已,因为那东西在任古宏手里,我们无法展开拳脚和他公平对决。后来在计划进行中,我们才知道,‘鲸鱼病毒’的开发者是一个名叫欧阳影的人,他幕后的支持者确实就是任古宏。现在回头想想当时阿隆的反应,可能他那时就已经知道欧阳影开发病毒的目的了。可是最开始的时候,阿隆确实并没有想过要对付欧阳影,我们都知道,那大概是个被任古宏蛊惑了年轻人,毕竟技术越是高超的人越是单纯,而且我们也都很敬重这个创造出了第一个能够攻击计算机硬件病毒的天才!但是现在阿隆对欧阳影赶尽杀绝,我猜他们两个已经接触过了,并且欧阳影因为你,不肯对阿隆低头对么?” 春莹缓慢地点头。 “那就是了!”陆景鸢也了然地点点头,“这么一个计算机天才如果无法收服的话,日后会是一个很大的隐患,所以阿隆这么做也是有他的理由!” “姐!”春莹突然握住陆景鸢的手,恳求地说道“只要能够救出阿影,我可以说服他,不再跟你们作对!我可以说服他,求求你,救他出来好么?” 第一百五十三章 红颜祸水 “那就是了!”陆景鸢也了然地点点头,“这么一个计算机天才如果无法收服的话,日后会是一个很大的隐患,所以阿隆这么做也是有他的理由!” “姐!”春莹突然握住陆景鸢的手,恳求地说道,“只要能够救出阿影,我可以说服他,不再跟你们作对!我可以说服他,求求你,救他出来好么?”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既然答应帮你,就一定会帮你!”陆景鸢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但是首先你要好起来,因为要救出阿影,你还是得回到阿隆身边,从他那里找办法!” 春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姐,你说,我要怎么做?” 陆景鸢一点一点地分析着,“‘鲸鱼病毒’就是欧阳影开发的,这个不可否认,一定的法律刑罚是无法减免的。但是如果不想遭受更多,必须找到明确的证据指证幕后支持者是任古宏!” “恩!”春莹点点头,“陆景隆那里有证据是吗?” “这很明显不是吗?他要想控制任紫萱,让她乖乖听话,肯定是要拿着她哥哥和李盛铭来操控她!” “我明白了,姐!”春莹的脸上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淡定,“谢谢你,姐!可是你帮我,那你岂不是和陆景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宁可跟自己的弟弟对着干也要来帮你,”陆景鸢无奈地摇了摇头,“可能是觉得这份沉重的愧疚,不应该让无辜的你来承受!我曾经也义无反顾地爱过一个人,我明白欧阳影为了把你从阿隆手里抢过去的义无反顾,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是这不该沦为两大企业恶劣竞争的牺牲品,否则,我们就算赢了,我也赢得良心不安!” “姐,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我只能先欠下了!” ******************************************************************************* 阿影还在梦乡里沉醉时,欧阳教授正发呆地坐在大厅里不知所措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可是现在哪里有心情开门呢?!爱谁谁都好! 可是那门铃一遍又一遍地响起,让人更加心烦意乱。欧阳教授终于怒气冲冲地起身,走到了门口一把拉开了门,也不看来人,怒吼道,“你谁啊?!” 凶狠的样子让门外那个一米八高个子的白种女孩肩膀一抖,闪着蓝色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用流利的中文问道,“请问您是阿影的父亲吗?我是阿影的朋友,我叫阿姿,我看到他最近出事了,想说能不能有什么帮忙的。额,比如,带他离开中国,去我的故乡,俄罗斯什么的……” 欧阳教授听着听着,眼睛里逐渐聚起了光芒,“快请进快请进!对不起对不起!请恕我无礼……” ******************************************************************************* 阿姿进来后,拘谨地坐在了沙发上,欧阳教授热情洋溢地给她倒了杯水。 阿姿接过,欧阳教授坐下,直奔主题,“你刚刚说你是阿影的朋友?你的故乡是俄罗斯?” “是!”阿姿点头,“我母亲是俄罗斯人,父亲是中国人,所以小时候是在中国长大的,阿影是我高中同学,我们还一起组建过乐队,他是主吉他手。” “哦,对对!”欧阳教授点头,“我见过阿影弹吉他。”但是他这个失职的父亲,并不知道儿子还玩乐队。 “伯父!”阿姿放下了水杯,一本正经道,“我看到了新闻报道,没想到病毒是阿影开发的。阿影从来没有对外透露过他在这里还有一个家,所以警方才到现在为止没有找到他,我也是废了好多力气才找来的!请趁警方还没有找到他之前,让我带走他!拜托您了!” 完全六神无主的欧阳教授立即答应。他不懂法,不知道儿子会受到法律怎样的制裁,只觉得儿子确实不能再在中国待下去了。 赶紧上楼,然而阿影还是在呼呼大睡。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动手合力弄醒阿影。 阿姿找来风油精,欧阳教授把阿影弄了起来,用身体撑着他不让他倒下,阿姿把风油精猛往他的太阳穴、额头和人中搓。阿影终于有点神志了,皱着眉头似乎要醒过来。欧阳教授又趁机伸手往他的人中猛掐。 “阿影,阿影你醒醒!”阿姿用手轻拍着他的脸。 “迎春花——”本来呈瘫软状的阿影猝不及防地一扑,把阿姿扑倒在了床上。阿姿脸一黑,她现在对“迎春花”过敏。 欧阳教授赶紧把阿影拉了起来,“阿影!阿影你醒醒!快醒醒!” 阿姿终于知道了该如何把他唤醒了,黑着脸爬下床,从桌子上拿过一大壶水回来,然后对着阿影的脸狠狠一泼。 这稍烫的温水终于让阿影又清醒了几分,晃了晃脑袋,抹着脸上的水,似乎终于要清醒过来。阿姿趁机对他吼叫道,“你别想了,华春莹死了!” 闻声,阿影果然立刻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看着阿姿那张愤怒的脸,眼神里完全没有了醉意,无法想象这刚刚还是醉的不省人事的人。 “你刚刚说什么?!” 阿姿抿着唇看他,“终于醒了?” “是!所以你刚刚是骗我的?!”阿影皱着眉头,“你没事干嘛咒她!” “她都快要把你害死了,你还那么在意她?!你是不是有病啊!”阿姿吼着。 “那是我的事,关你屁事啊!” “好好好,不关我事!”阿姿被他气得脑袋发懵,“那你就为那贱女人去死吧!我才懒得管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你说谁是贱女人?!”阿影腾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拉住了阿姿的胳膊,“向她道歉!” “我道你妹啊!欧阳影,不止她贱,你也够贱的!”愤怒起来的阿姿很容易就丧失了理智,“你现在为了她成了众矢之的,她来看过你吗?她管过你吗?出了这么大的新闻我就不信她没看到!她压根就不在意你,她现在跟着陆景隆风流快活得很,她哪里顾得上你啊!” “你……”阿影挥着拳头就要朝阿姿的脸上去。 欧阳教授赶紧拉住了他,“阿影!阿影你不要冲动!怎么能够对女孩子动手呢!而且今天阿姿小姐来是解救你的,趁现在警察还没有在我这里找到你,你赶紧跟着阿姿小姐去俄罗斯避一避……” “我不去!”阿影想都不想地就拒绝了。 欧阳教授一口老血差点就吐出来了,“你!你不去也得去!你看了闯了多大的祸!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别给我任性!” 阿影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荡着,“呵!两人还穿上同一条裤子了!但是不好意思,我还偏不吃这一套,你们没有资格管我!你们要是看我不顺眼,我走就是了!”说完阿影一把甩开了欧阳教授的手! “诶?你要去哪儿?!现在外面到处在通缉你,给我回来!”欧阳教授冲着他背影喊道,“踏马的,这日子不过了是不是?!是不是要我把你妈的坟给刨了,好让她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闻言,阿影终于顿住了脚步。 ******************************************************************************* 欧阳教授一边送着阿姿出门,一边歉意地说道,“阿姿小姐你不要太在意,阿影他就是这样,脾气有些冲,都是我惯的……” “伯父,您不用解释,”阿姿说道,“我跟阿影也是多年好友了,我了解他!他是个骄傲的人,谁都不放在眼里,除了一个人。” “是那个叫华春莹的女人吗?!” “恩!”阿姿点头。 欧阳教授赶紧问道,“她到底是谁?是阿影喜欢的人吗?” 阿姿恶狠狠地说道,“呵!阿影不止喜欢她,甚至开发‘鲸鱼病毒’就是为了她!” 即便知道华春莹跟陆景隆在一起是有苦衷,但是阿姿现在就是无法控制对她的满满恶意。从前深厚的友谊,在爱情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她就是这样的孩子气,非爱即恨。但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欧阳教授对华春莹这个名字很自而然地贴上了一个叫做“红颜祸水”的标签。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喝了昨晚云姨送的梨藕荸荠汤后,陆景隆觉得自己这样硬撑下去也实在不行。吃了两颗感冒药和半颗安眠药后,终于睡足了七个小时。早上起来时脸上的憔悴终于消失,又恢复了之前神采奕奕的样子。 明亮偌大的会议室里,开发部门的众多高级工程师全都西装革履、坐得笔直,听着陆景隆讲话。 “虽然‘鲸鱼病毒’的源头已经被找出,也得到了遏制,但是从技术的角度上来讲,我们并没有攻克这个难关!”说着,陆景隆墨眸敏锐地从众人脸上扫了一眼,这是抓住人第一反应的好时机,谁是兴致勃勃地要卷起袖子大干一番,谁是垂头丧气觉得又要痛苦加班,一切尽收眼底。态度决定行动,行动决定职位,这是陆景隆的用人铁律。 又继续说道,“而且,毕竟‘鲸鱼病毒’是风靡了一阵的,已经被许多人,包括专家学者、职业黑客等都保留了病毒的源代码和执行程序。虽然大范围攻击不会再爆发了,但是作为一种普通个体之间的攻击还是依旧可行!从这个层面上来讲,我还是有责任有义务去解决这个问题,怎样让我们的产品彻底抵抗‘鲸鱼病毒’?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陆总!”其中一个戴着像啤酒瓶一样厚厚眼睛片、脸上长满了痤疮和许多痘坑、坐在最后排的一个人举起了手。陆景隆记得他,最新提起来的一个小项目的产品经理,不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只是普通大学毕业的,但是逻辑性很强,天分很高,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陆氏待了三年,他习惯不分昼夜地加班。这种人往往是可塑之才,而且塑造起来后,增益值很多很多。 在坐在前面的许多大佬们都没有开口说话,他贸然举手,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太冲动了,立刻怂了。见状,陆景隆笑着示意他道,“恩,你说!” 被搁在台面上了,那深度近视的小生舔了舔唇,有些紧张地说道,“额,就是,我也把'鲸鱼病毒'的源码捋了一遍,发现病毒主要是通过hook技术勾取了电源信息,然后篡改了电源驱动器,从而让只读存储器在高电压的情况下被修改……” “早就知道了好吧!”一元老级别的人嘀咕着,“别跟发现新大陆似的!” 那深度近视的小生立刻噤了声,陆景隆笑着继续鼓励他说,“这么详细的内容我们没有对外公布过,这他是自己发现的,难能可贵!你继续说!” 清了清嗓子,继续大胆说道,“那擒贼先擒王,所以要根本上地破解‘鲸鱼病毒’,我看应该不产生电源信息,这样病毒就什么都勾不到了……” “开什么玩笑,”另一元老级别的人嘲讽道,“不产生电源信息,那电源驱动程序也无法工作了!” 陆景隆还是笑着鼓励他,“没关系的,讨论而已,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都行,让他把话说完!” “额,哦!”有陆总挺腰,那深度近视的小生继续壮胆说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电源驱动程序并不总是需要电源信息的,因为我们日常所用的电压普遍都是220伏不变,而每一种型号电脑的变压器虽然都不同,但是大同小异,普遍徘徊在50伏上下,那既然如此,我只需要在第一次接入电脑时获得变压器的型号拿到固定的电源信息就可以了嘛!然后在电源驱动程序中设置一个触发感应事件,当环境发生改变时,比如突然断电或者充满了电,再触发事件发送消息,这样病毒勾取到电源信息的概率就会低得多得多……” 又一元老级的人嘲讽道,“你这纯粹就是理想主义。你现在一拍脑袋就说要把底层驱动程序改掉,那底层驱动程序关联多少别的驱动还有系统程序你知道嘛你!要都像你这样说改就改,那产品的兼容性和健壮性怎么保证你告诉我?!” “额……”那深度近视的小生低下了头。 另一元老级的人也嘲讽道,“到底是年轻人!经验太少了没办法!”…… “哈哈哈……”陆景隆高声笑了起来,“无妨无妨!他敢提出来这么颠覆性的一个大改动,那就说明他想去尝试一下,既然如此,我们当然要鼓励!这样吧,你带领你的开发团队来尝试一下大改底层驱动程序,我什么都可以不管,我只看结果:第一,无论你怎么改底层驱动,电脑要能正常运行,兼容之前的一切程序;第二,能够抵挡‘鲸鱼病毒’的攻击。一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你需要什么机密代码和机器,我都会签字同意,各部门全力配合。明白了吗?” 那深度近似的小生猛地抬起头,对这份知遇之恩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很用力地点着头,“谢陆总,我会全力以赴的!” 陆景隆点点头,“好,还有没有别的想法?”…… ******************************************************************************* 被拘留了许多天的任古宏出来时,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头顶那抹艳阳,眯起了眼。 见状任紫萱忍不住酸他,“怎么样?蹲号子的感觉如何,现在终于觉得晒晒太阳也是挺幸福的吧?” 任古宏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但竟然没回嘴,反而问道,“姝儿呢?” “啧啧啧,你就这点出息!”任紫萱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出来不问问公司怎么样,倒是先问老婆!” 除了姝儿谁都不能骂他没出息!任古宏终于反唇相讥道,“你少在我面前嘚瑟,不就是当了几天总裁嘛!老子当了七八年的总裁了,你个毛都没长齐的,拽个屁啊!” 任紫萱立刻涨红了脸,“诶?我说你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什么叫我毛都没长齐?” 任古宏不再理她,直接坐进了车里。管家强忍住笑,替任紫萱拉开了车门,“大小姐,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待会儿被记者拍到了不好!少爷今天刚出来,您就少说两句吧!” “我……” ******************************************************************************* 毓姝在屋子里,从左走到右,从楼上走到楼下,紧紧拽着拳,焦灼地等待着。已经等待了这么多天了,没有宏哥的这几天真的无比煎熬。明明吃不下饭,可是一想到孩子需要营养,就不得不逼着自己吃点。明明夜夜失眠,却不得不闭着眼,强逼自己休息。再等几天,真的会疯掉,真宁愿一起去牢里陪着宏哥…… 正想着,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管家的声音。宏哥回来了!毓姝赶紧迎出去。 果然,任古宏刚踏进前院,就看到急急奔跑出来的毓姝。 春天来了,紫荆花开了,纷纷地从树上落下,红的、白的和粉的,一片片花瓣,落在毓姝的肩上、发间和脚下,郁郁簌簌的,她像从仙界翩然飞来的仙子。只是她眼里的相思泪,含着浓浓的世间情。两人目光相触,都像被点了穴一样定住了。 管家和任紫萱都自动消失。两人相望了好久,毓姝才慢慢挪步,一点一点走近他。这一刻的情景,是他一生见过最美的画面。 待她走近时,任古宏一把抱住了她。许多天的思念,让他情不自禁地吻向她的唇,什么都不用说,用吻封缄。 第一百五十五章 所幸我们相爱了 像美酒一样让人沉醉的黑夜里,一辆酒红色的劳斯莱斯,疾驰在高速公路上,男人一只手握着女人纤细白嫩的手,放在操纵杆上,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看看前方,看看身旁的女人,幸福而又满足。女人柔柔地把垂下的发丝绕到耳后,看看前方,看看道路两旁在黑夜里发白的白桦树,看看身旁的男人,满足而又幸福。 跑了几个小时,车子才终于停下来。正满心欢喜准备下车时,男人又突然拉住女人的手,“姝儿——” “怎么了?”毓姝疑惑地看着他。 任古宏笑眯眯地说,“你得先蒙上眼睛。” 毓姝娇嗔地嘟着嘴抱怨道,“麻烦!”却还是任由他给自己的眼睛蒙上了布。 女人因为被布蒙着眼睛,昂着脸,脸上的笑容在月光下是那么静谧而又迷人。男人牵着女人的手,一步步慢慢地引导着,“姝儿你不要担心,就放心跟着我走” “好——” 走着走着,男人便停了下来,从后面抱住了她,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着,“那么,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啦!” “好——”女人幸福地应着。 然后感觉到眼前丝带一滑,没有了束缚,慢慢睁开眼,眼前是一幢三层的小别墅,里面此时灯光全开着,整个房子在这样的夜晚里显得是那么地温暖,像黑夜里茫茫大海上的灯塔。 毓姝眼里含着泪光,转过头来问男人,“这里是?” 任古宏温柔地看着她,笑着回答,“我们的家。” 女人顿时激动地捂住脸,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男人轻轻地掰开她的手,低头含去了她的眼泪,才对她说道,“快去看看吧。”毓姝不再做停留,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进了家里。房子不如他以前住的那些大,但是很温馨。 房子前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庭院,种了两课木瓜树,两棵海棠树,上面开着火红的海棠花,还用杆子搭起了一个小凉棚,上面爬着紫藤萝,下面安放着一张石台和几张石椅。还有一些栀子、山茶,整个小庭院是那么精致而又活力。屋顶上还有一块太阳能板,可以把光能转化成电能。 走到门前准备推门进去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慢悠悠走过来的男人。男人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后,毓姝推开了门。 一楼就是饭厅、客厅和厨房,各种家具都已安放,雪白的墙壁和头顶华美的吊灯,恰到好处的别致。 二楼是许多间卧室,包括主卧和书房,但是一上楼毓姝一眼就看到那间婴儿房,推门进去,就像走进了童话世界一般,雪白雪白的墙壁,天蓝色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超美的挂灯。土黄色的地板,给人一种头顶蓝天,脚踩大地的感觉。还准备了婴儿床,许多小玩具,小图册,一直到六岁的东西都已经备齐了。 毓姝看呆了,这样的幸福迅疾得让人无法相信。男人也慢慢地跟了进来,抱住了她,轻轻地问,“喜欢吗?” 女人转过身,眼里又蒙了雾,“你怎么对我那么好?” 男人“废话!你是我娘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宏哥!”女人哽咽着,“我爱你!” “嘿嘿,我也爱你,姝儿!”男人低着头,深深地嗅着她的发香。 两人又牵着手上了三楼,三楼更像是一个游乐场,滑滑梯、蹦蹦床、秋千,还有躺椅。 两人躺在了蹦蹦床上,男人牵着女人的手,一起扯着些家长里短。 “宏哥!你真的解甲归田了吗?” “嗯!”男人应着,“公司全都交给了紫萱,以后我就专心陪你和孩子了!” 女人还是不放心地问,“可是她应付得了吗?” “那就看她了,”任古宏叹了口气道,“实在顶不了压力,就卖掉这个'烫手的山芋'吧,应该很值钱的,然后还是可以一辈子不愁吃穿的。” “宏哥!”毓姝侧躺着挨过来,头枕在他的胸膛上,“你努力了这么多年,现在彻底放弃掉公司,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任古宏的手用力地压了一下她的肩膀,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姝儿,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救你吗?” “对啊,你当初为什么会救我?”毓姝在他怀里蹭了蹭,“你是那么大集团的总裁,又帅又多金,那么多女人爱你,而我只是个行为恶劣的杀人犯,你为什么要帮我?把我救出来后还娶了我?” “姝儿你知道吗?”任古宏的声音有些悠远,“其实现在这样简简单单陪着你的男人才是我,那个任氏集团的总裁不是我。只是曾经因为有一个女人,我曾经爱过她,姝儿你不要介意!” “恩恩,我不介意的,”毓姝很体贴地点头,“你现在能这么坦然地跟我说,就是你放下她了,谁都有过去,我明白的。” “恩!”男人吻了吻她的头顶才继续说道,“曾经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在甩掉我之前,告诉我的理由是,‘不喜欢总是寻求安逸的男人,这很窝囊’。从那以后我开始怀疑人生。一方面开始拼命工作、疯狂赚钱,想要证明自己不是窝囊废;可是另一方面,又觉得很空虚,我赚那么多钱给谁用呢?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的事情,就算你是个杀人犯,就算所有人都在抨击你,就算你已经放弃了人生,可是那时候就是心疼你,不想你死,想养着你。” “讨厌——”毓姝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说得人家好像宠物狗啊!” “嘿嘿嘿……”任古宏抓住她的手在嘴里吻了吻,“姝儿,就算有许多女人想上我的床,可是我知道,她们只是因为我的钱。可是姝儿你不一样,姝儿你是个有爱情的人,即便那时你放弃了人生,活得像行尸走肉,可是我知道那都是因为你是个有爱情的人。只有真正拥有爱情的人,才会有可能忽视我的财富,真正爱上我。姝儿你的专情打动了我,所以那时即便我怀疑人生,即便我一直因为受了刺激而在麻木不仁、不折手断地赚钱,可是从那开始,你就去到了我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虽然那时心里很清楚,你没有从你的过去里走出来,可是我仍然渴望得到你的爱,姝儿。只有养着你,我才觉得自己没有白赚那么多钱,晚上只有把你抱进怀里睡,我才觉得没有那么空虚……” “宏哥——”毓姝听着听着,又不自觉地落泪了,在他的怀里抽泣了好久,才继续说道 ,“所幸,我们相爱了!” “是啊!姝儿,”任古宏的声音也是沙哑的,“所幸,我们相爱了!” 毓姝从他的怀里起来,抬起身子,低下头吻住了男人的唇。男人也是因爱生情,抱住她便用力地回吻着她。不知不觉地两人便赤身裸体了。 毓姝脸红地问,“以后还要带着孩子在这儿玩的,我们在这里做这种事,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这个地方啊?” “哈哈哈哈……”任古宏一阵爽朗的笑声,“不怕,宝贝儿。以后每次面对这个地方的时候,都要记得,我在这里爱过你!” 说完,便进了毓姝的身体。毓姝的两条大长腿紧夹着他的腰身,手也是紧紧地缠在他的脖子上,似乎想要就这么跟他一起纠缠着,直到死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优化 古典雅致的房间里,医生十分细致地帮春莹检查着身体,末了才终于叹了一句,“哎,终于退烧了!” 老太太大松一口气,握着春莹的手,“孩子,你可算是好转了!” “让奶奶担心了!”春莹咧着苍白的嘴唇向老太太笑着。 “你康复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老太太又和蔼可亲地问,“饿不饿,能吃点东西了吗?” “好!”春莹甜甜地应着,“我再也不想打营养针了,好想喝汤啊!” 老太太喜笑颜开,“好好好,早就让人准备好了,你想喝就好!” 旁边秋莹悄悄地问着陆景鸢,“陆姐姐,您真是妙手回春啊,真把姐姐的心病治好 了呀!” 陆景鸢也微微低下身,在她耳边耳语道,“我现在也不保证完全治好,还得看后续进展!” “好吧,陆姐姐!你已经尽力了!” ******************************************************************************* 春莹一口一口安静地喝着汤,老太太在旁边絮叨着,“春莹啊!你老实跟奶奶说,就这么跟着阿隆,是不是觉得委屈啊?要是觉得委屈,奶奶帮你做主,让阿隆娶你好不好?” 咽下一口汤,春莹甜甜地回答,“主要看他愿不愿意成家,奶奶您也别逼他,最重要的就是他过得幸福,不是么?” “是是!”奶奶欣慰地笑着道,“春莹才是真心为阿隆着想、可以陪伴他一生的人。” 春莹微笑着看奶奶,并没有作答。然后低下头继续恬静地喝着汤。 奶奶又继续絮叨着,“春莹啊,你听奶奶说啊,阿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浪荡不羁十足一个花心大萝卜,但是啊你要相信他首先不是一个糊涂的男人,其次啊他其实是有真心的!至少,奶奶就曾经见过他真心爱上一个人,只是那女人不知好歹、搞不清主次所以出局了。我看阿隆真的对你挺好的,虽然至今为止他还没有主动提过娶你的事情,但是你也别灰心,好好陪着他过日子!相信奶奶的话,把真心给他,他会看得到的!” 春莹无法作出承诺,只好嗫喏着双唇模棱两可地回答,“若他不离,我便不弃!”前提是他不离。 老太太终于满意地点头了。又继续问道,“春莹啊?平时还有没有受到什么委屈,悄悄跟奶奶说,奶奶跟你做主。” 春莹莞尔一笑,“没有了奶奶,我挺好的!” “傻孩子,你要是真的好,怎么会病得这么重?”老太太直接戳破,“奶奶也活了八十多岁了,这女人的身体是最诚实的,生病,那都是心里病到不行了。你不要怕,要是阿隆欺负你了,跟奶奶说,或者到我这儿来住几天都没问题的!” “好的,奶奶!”春莹甜甜地应着,但是发现老太太并不满足她现在的答案,还是一脸探究地看着她,只好又继续说道,“其实我这次生病,是因为, 额, 孩子没了,太心疼了……” “傻孩子!”老太太大松一口气,“孩子没了奶奶也心疼,但是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吸取教训好好过好后面的生活。而且医生也说了,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要孩子,知道吗?” “好,好的!”总算是把老太太糊弄过去了。 ******************************************************************************* 敲了敲门,汪助理进来后说道,“任总,技术部门的主管们全都到位!” “好!我现在过去!”任紫萱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有待会儿我给你暗示,你看到之后就可以去召集设计部门的人过来开会了。” “好的,任总!” 走进会议室,讲道理,程序员长得都大同小异啊!像啤酒瓶一样的眼睛架在鼻梁上,脸上的痘痘有些多,发型也是不怎么打理,要么剃了成光头一了百了,要么不长不短还没来得及剪,显得有些不修边幅。而往往那些最不修边幅的,就是最厉害的大神。这对于看脸的任紫萱来说,真的是脸盲啊! 既然也分不清谁是谁,干脆直奔主题,免得说多错多让人心寒。“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两个事情想要请教一下大家的!” 汪助理在旁边很认真地记录着。 “第一件事呢,就是想请问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破解‘鲸鱼病毒’?” 几个主管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面面相觑了几眼,终于其中一个人回答道,“任总,‘鲸鱼病毒’是欧阳影秘密开发的。我们也曾经跟欧阳影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他这个人厉害是厉害,但是从他进入任氏集团来看,这个人没有什么团队精神,喜欢单打独斗,当然从他的能力来看,他确实可以单打独斗,只是他写的代码那简直是堪比天书,又完全不加注释的那种,除了他自己,没人看得懂!现在他人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虽然源码公开了,但是我们都没有去研究过病毒的源码。虽然没有研究,但是我们知道,因为病毒的攻击目标毕竟是bios系统,不是操作系统,所以如果要破解病毒,那在上层的操作系统是做不了什么的,需要到,底层驱动那里去寻找解决方法,而底层驱动不是我们的业务,所以我们做不了什么。” 任紫萱抿着唇、聚精会神地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听明白他在讲些啥,然而该听不懂的还是听不懂,她只能讲出她听得懂的那些,于是问道,“所以简单来说就是,欧阳影写的那个病毒程序,我们看不懂,而且也没有必要看懂,因为那时陆氏集团的事情对吗?” “是的任总!”那名主管也简单地归纳总结,“因为即便我们这里破解出来,解决方法也不在我们这里,在陆氏集团那里。” “哦!”任紫萱恍然大悟,这就清晰多了。 汪助理笑着看了她一眼,这总裁当的也确实够费劲的。 然后任紫萱又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费这个劲儿了,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大家的,这主要是我的一个想法,想了解一下在技术这边能不能够实现。” 说着,向汪助理使了一个眼神,汪助理站起来,悄悄地出了会议室。 任紫萱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道,“我们做的操作系统,我知道,因为在座各位的努力,还有前辈们的劳动成果,无论是在硬件资源优化和利用、还是在安全性能上都是很成熟的,并且我相信,诸位还会不断改进我们的产品来与时俱进,在市场上屹立不倒,所以关于这点我没什么好说的,由你们把控就好。然后我的一个想法就是,操作系统作为一款产品,毕竟是给人用的,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代,没有电脑完全是无法高效工作的。那既然是给人用的,而人呢,免不了都是喜欢好看的、有个性的、甚至更好是独一无二的东西。” 汪助理回来了,带来了几个设计部门的主管妹子一起进入了会议室。 等到都落座了之后,任紫萱才又继续说道,“所以我的想法就是能不能够把界面再优化一下。” “我知道现在这个界面呢,已经是凝结了我们设计部门很多人的心血了,每一个按钮、每一个滚动条、每一个窗口的标题栏,都做得独具匠心……”说着,任紫萱又把目光转向了设计部门。设计部门的妹子果然让人容易认些,不那么脸盲。 “但是呢,我想说,我们现在这个时尚、动感的操作系统风格呢,好是好,但是众口难调啊!有些人不太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要跟她睡 “我知道现在这个界面呢,已经是凝结了我们设计部门很多人的心血了,每一个按钮、每一个滚动条、每一个窗口的标题栏,都做得独具匠心……”说着,任紫萱又把目光转向了设计部门。设计部门的妹子果然让人容易认些,不那么脸盲。 “但是呢,我想说,我们现在这个时尚、动感的操作系统风格呢,好是好,但是众口难调啊!有些人不太喜欢这么青春活力的风格,喜欢沉重一些的风格,还有些人喜欢简约一些的风格,亦或者是没有风格的风格。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虽然可以通过调节桌面来达到目的,那我想追求更完美一点的,能不能让操作系统的风格为用户专门定制?” 技术部门的几个大佬们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露难色,然后其中一人说道,“任总,这样做会不会成本太高了?” 与之相反的是设计部门的妹子们脸上都雀跃不已,看来只做一种风格的设计确实把她们都憋坏了,“我们觉得不会!本来每个人都不一样,就应该要有个人定制这个功能。成本高的话,只要他愿意给足够的价钱,我们为什么不接下这笔生意?” “不是!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技术部门的另一个人憋不住了,直接反驳道,“如果我们放出接口来让用户实现个性化定制,那我们将如何保证版权?要知道这样放出接口是风险很高的事情,只要有一个用户搞明白了接口的作用原理,那他们不一定会找我们定制,随便在外面找个设计师,价格低得多的都可以成功实现定制了。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就亏大了,而且产品的版权保护也会受到影响……” “你们可以弄个模板出来啊!”设计部门的妹子扬着尖锐的女声,反驳着技术部门的糙汉子,“你们一切的实现都操控那个模板,模板默认的就是我们现在这个界面,然后实现定制的话就用专门制作而成的设计替换掉原来的那个,这有什么难的?不要那么没信心嘛!” 技术部门另一位糙汉子也听不下去了,“没那么简单!如果弄个模板出来,那代码的冗余性会非常高,系统的灵敏程度会受到很大影响!而且,现在所有代码都要大改……”…… 好吧,他们之间讲的东西,任紫萱彻底听不懂了,很无助地看了看汪助理,后者也无奈地耸了耸肩。 功能设计与技术实现之间的战争永远是连绵不绝的。 ******************************************************************************* 像往常一样下班的陆景隆回到家,云姨也正好准备好了饭菜。色香俱全的饭菜、让人觉得十分温暖的昏黄色灯光,一切都是和往常一样,只是饭桌上少了佳人。 她已经被奶奶带走一个星期了,他像往常一样工作、吃饭、睡觉,也不是不能过,就是过得不舒服。就像自己的宝贝被人借走了,总想着拿回来!唯一能得到她消息的就是手上的手环,感觉到它有时紧一下、松一下、热一下、冷一下,但总体来说是很平稳的,没有了像之前那样大幅度的变化。一个星期了,是时候要回来了! 看了眼桌上的饭菜,陆景隆坐都没坐下,开着车又走了。 在奶奶这里修生养息了好几天的春莹,终于脸上恢复了血色,而且情绪也恢复到了先前的淡定和沉稳,不再那么低落。 陆景鸢、春莹和秋莹正陪着老爷子和老太太一起吃着饭,佣人进来报告说陆景隆来了。春莹的心反射性紧一下,然后立刻调整呼吸放松!自己还是没有做好十足的心里准备来面对他啊!这样不行! 老太太显得尤为高兴,“阿隆啊,你来得正好!一起吃饭吧!” 一进来就瞥见了华春莹,脸色好了很多,而且还能吃饭了,看来是真的恢复得很好,脸上也不由勾起了笑,“好的,奶奶!” 佣人替他在老太太身旁设下席位,坐下后,老太太数落道,“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你人,都不说来看看春莹的,我还以为你就打算把春莹送我了!” 陆景隆笑着回道,“我相信奶奶能照顾好她的嘛!这不恢复得挺好的吗?!”其实不是他不想来,是因为他跟老爷子实在芥蒂太深,两人向来是能不见就不见的。 老太太哼哼着,“那当然!早该把春莹接来我这边了,也不用遭那么多罪了,你小子不会照顾人当初还死活不肯让我来照顾她!” “奶奶教训得是!”陆景隆低了低头,又笑着继续说道,“不过既然现在她恢复得差不多了,今晚我可得把她接走了。” “诶?这么匆忙?”老太太顿时急眼了,“你小子怎么之前招呼都不打呢?!你一来,说带走就带走啊!” 陆景隆笑笑说,“那奶奶您是打算把她扣留多久才还给我啊?”然后不等老太太回答,又低声在老太太旁边耳语道,“我可是一个星期都没睡好觉了!” “你这小子!”老太太无奈地笑着道。 正准备答应时,一旁一直沉默的陆景鸢开口了,“今晚确实太匆忙了,东西都还没收拾,春莹才刚刚恢复一点,经不起这么折腾。不如今晚先在奶奶这里再住一晚,明天早上再搬。” 陆景隆顿时瞪向陆景鸢,两姐弟自从上次在医院里吵架后,一直处于冷战状态。凉凉地开口,“东西可以明天让佣人收拾了直接搬回去就行了,她的人今晚先跟我走,没什么折腾的。” “又不差这一晚,你猴急个屁啊!”陆景鸢毫不示弱,“让她再多住一晚怎么了,晚上风大,这还是初春呢!再说了,明天正好秋莹也要回学校了,明早再一起吃顿饭一起走不是挺好的吗?” “我……”陆景隆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正准备说话时,老太太打断道,“这样吧,晚上确实风大,就不折腾了,还让春莹在我这里住一晚,阿隆呢,今晚也别走了,也在我这儿住一晚,不就皆大欢喜了嘛!” 然后又转过头对着春莹笑笑说,“你呀,真成了香饽饽了,你看他们姐弟两个,为了争你都快打起来了!”而春莹则害羞地低下了头。 两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陆景隆才率先答应道,“好,我今晚在奶奶这儿住了!” 陆景鸢瞪圆了眼,自从七年前他跟老爷子吵翻了之后就没在这儿留宿过,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本意就是不想让陆景隆今晚碰她,结果现在引狼入室了,只得说道,“那我今晚要和春莹睡!”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陆景隆想都不想地就拒绝了。要让陆景鸢今晚陪她睡,那他今晚还在这儿住个什么劲儿啊! “我不管!今晚我跟春莹睡!”陆景鸢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挑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春莹身体还没恢复,天知道你又会怎么伤害她?反正你今晚别想碰她,再给你整残了,前些天做的努力全白费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尴尬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陆景隆想都不想地就拒绝了。要让陆景鸢今晚陪她睡,那他今晚还在这儿住个什么劲儿啊! “我不管!今晚我跟春莹睡!”陆景鸢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挑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春莹身体还没恢复,天知道你又会怎么伤害她?反正你今晚别想碰她,再给你整残了,前些天做的努力全白费了!” 陆景隆顿时急了眼,“我的女人你少管!” “切!”陆景鸢嗤笑一声继续和他杠着,“你少拿‘我的女人’说事儿,她就算是你的女人,但她首先是个人,你别太狂妄了!”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老太太左瞄瞄陆景鸢、右看看陆景隆,才说道,“都多大的人了?我怎么感觉你们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抢玩具时的样子呢?!这还这么多人呢,你们两个羞不羞?!” 两人都沉默了,一个拿起筷子夹菜吃,一个喝起了碗里的汤。 老太太又继续说道,“这样吧!今晚还是让阿隆跟春莹睡吧,鸢儿你就别凑什么热闹了,但是阿隆你也还是注意点,我好不容易把春莹的身体调好,你爱惜一点,知道没?” “好的,奶奶!”陆景隆应着,胜利者的眼神却是飘向陆景鸢那里。 陆景鸢则当没看到,埋头继续喝着汤。而陆老爷子则全程不说话,埋头吃着饭,好像这家里当家的是老太太。 ******************************************************************************* 吃完饭后,像往常一样,春莹,秋莹和陆景鸢陪着奶奶玩合奏,是门德尔松的《乘着歌声的翅膀》。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却还是个长笛好手,陆景鸢弹着钢琴伴奏,春莹打着爵士鼓,秋莹拉着小提琴伴奏。把调性统一后,主旋律交给老太太,伴奏随意发挥,春莹凭着自己的感觉加着那看似随意的鼓点,竟意外地让整首曲子立体了起来。 陆景隆则在房间里,一边处理公事,一边听着楼下随性发挥的合奏乐,别有一番风味。 终于快九点时,老太太乏了,准备去睡觉了,几人也各自回房。临走时,陆景鸢看了春莹一眼,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春莹也对她点点头。 楼下的音乐声一停,陆景隆知道她要上来了,竟罕见地有些紧张。毕竟,两人似乎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自从华春莹车祸醒来后,他们就一直处于争吵状态。先是她发现他拿到了指环,却拒绝让她动手术把传感器取下来,然后是发现了之前他竟然是和阿姿订的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影赶来想带走春莹,却被陆景隆截下。战火一再升级,直到那晚他们两人掉进水里后被奶奶带走。可是即便跟她吵架,还是忍不住想她。甚至这些天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是,要不要直接娶了她,用婚姻来捆住她,也捆住自己。 正思绪万千时,华春莹推开房门进来了,陆景隆正抱着一台手提电脑坐在床上心不在焉地浏览网页。两人四目相对时,竟有一丝尴尬。 春莹率先移开了目光,还是像从前那样平平淡淡地说道,“我去洗澡了。” “恩!”陆景隆也淡淡地应着。一个星期的分离后两人的独处便是以这样平静下的暗涌开场。 陆景隆有些疑惑,她对之前的事都不耿耿于怀了?对欧阳影也不担心了?还是这狡猾的女人在打什么算盘? 正想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陆景隆反射性地滚动了一下喉结,但是一想到陆景鸢说的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再让她受伤,又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强迫着自己没有冲进去,继续心不在焉地浏览网页。 等到春莹出来时,她一身白色的丝绸睡衣若隐若现地透出身体的曲线,及腰的长发湿着、紧贴着白皙的肌肤。陆景隆又连滚了几下喉结,觉得自己真是丢脸丢到极点,又不是没碰过女人,怎么一碰到她,就跟少不更事的小屁孩一样。然而春莹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边拿浴巾擦着头发,一边找出风筒。 因为她的头发很长,所以吹了好久,大概都花了一个小时了。这一个小时里,房间里弥漫着她淡淡的发香。陆景隆在这一个小时里无论是打字也好,看网页也好,回复人也好,完全不知道自己手上在干什么,唯一意识到的,是她的头发好香。明天说什么也不能跟她独处在一个房间里了,尤其不能在有她的房间里办公,太特么影响效率了。 所以等她一放下风筒,男人直接说道,“睡觉吧!”然后便极其神速地把电脑盖上,放在床头柜上面,率先躺下。 等女人转过头来时,男人已经钻进了被窝。 “恩!”女人淡淡地应着,把吹风机放进柜子里,关了灯也躺上了床。 本来以为他会如狼似虎地扑过来的,毕竟早就注意到他隐忍的情绪了。可是没想到在女人躺上床时,男人只是像从前那样把她翻过身,两人交叠地拥在一起,让她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 什么都没有做,但是男人的脸深深地埋在了女人后颈里,用力地吸着她的发香,像个吸血鬼。手也是紧紧地放在女人身前,腿也沉沉地压在女人的腿上。太久没有触碰的身体此刻就在怀里,男人虽然一方面用理智控制着自己不要伤害她,但另一方面还是忍不住地想要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女人的呼吸渐渐有些紊乱,忍不住唤出声,“陆景隆!” 男人的身体反射性地又变化了几分。为什么连她叫他名字的声音都像天籁,明明只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呼唤而已。闷闷的声音从女人的颈窝处传来,“干嘛?” 女人无辜地说,“你抵着我很难受……” 他也不想啊!他也很难受啊!可是男人能控制自己的理智,但不能控制自己的本能反应啊!这女人不理解就算了,还要说出来!这是嘲笑他吗?!恶狠狠的声音从后颈处传来,“那你想怎么样?” 女人弱弱地说,“额,要不,我去别的房间睡吧,我离开,你应该好受点!” 男人讽刺道,“你也不嫌折腾,大晚上地还要人家又收拾一间房出来给你住,真当这是自己家了?!” 黑暗中,女人舔了舔嘴唇继续道,“那我去跟我妹睡吧!” “秋莹明天还要赶回上海上学,路上很累的!大晚上的你给我安分点,别去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说着男人的唇开始从她的后颈慢慢移动,然后一口咬在她的香肩上,又香又滑。 “啊——”女人惊叫了一声,非离开他不可,不然今晚可能尸骨无存。然后又抖着声音说道,“那我去跟大姐睡吧,你这么忍着不是办法啊!” 男人的手使劲地抱了她一下,才又恶狠狠地开口,“我说华春莹!你当我傻子啊,你丫是个同性恋啊,我会让你去跟我姐睡?”好吧,之前跟毓姝那件事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只是那是因为帮他的原因,所以他没有理由发作。 可是虽然知道他在强忍着,但女人觉得他的理智撑不了多久就要决堤了呀!不行,身体好不容易好起来,不能再被他弄垮了!还要救阿影啊! 于是趁他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时,女人抢先说道,“要不,我帮你解决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热与冷 可是虽然知道他在强忍着,但女人觉得他的理智撑不了多久就要决堤了呀!不行,身体好不容易好起来,不能再被他弄垮了!还要救阿影啊! 于是趁他还没有失去理智时,女人抢先说道,“要不,我帮你解决吧?” 男人一愣,一把把她翻过身来,黑暗中紧紧地盯着她,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她怎么这么好说话了?之前发生的那些矛盾真的都放下了? “额……”女人像个受害者一样弱弱地回答,“我是真的怕你把我吃了。” “哈哈哈……”男人性感的嗓音在黑暗中低低沉沉地响起,然后准确无误地在女人的唇上啄了一口,赞道,“真聪明!” 男人动作麻利地把两人身上的衣物脱光后,直接拉过女人柔软的手放在自己身上,然后自己便无所顾忌地在她身上肆虐着。 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疯狂,女人感觉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每一处痕迹都是疼痛,而自己还必须帮他解决问题,这让她很难受。甚至他的气息太浓,在男人的唇覆上来的瞬间,她一下就没了自我,只感觉自己像一个任由他宣泄的容器。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后,男人终于不满足于此,手伸向了女人,可是她却依然一副非常清醒的样子!逗弄了她这么久了,这女人没有一点情动的意思吗?所以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深陷其中,她依然是冷静的?!想到此,男人瞬间冷静了下来。 女人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男人冷声问道,“你在审我的丑态,看我笑话?” “没有啊!” 女人反射性地回答完,两人都沉默下来。黑暗中,男人捏着女人的下巴,紧紧地攫住她的眼睛。女人感觉就算是现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她还是被犀利的他看得一清二楚。现在不能引他怀疑,于是尽量保持平静地和他对视。 两人就这么晾了一会儿,男人终于放开了她,起身去浴室。哗哗的流水声传来,算是彻底浇灭了男人的欲望,女人也在被子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冲了很久的冷水澡,男人才出来,一钻进被窝,带来的凉气让女人的身体一抖。男人还是把她翻过身去抱在怀里,让她的后背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睡吧!”男人平缓地道。 女人从谏如流,阖上眼睛立刻睡着了,她真的太累了。可男人怀里搂着她却失眠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软硬不吃啊! 在李尚华的强烈要求下,李盛铭不得不搬回家去住,任紫萱也只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住进了李尚华家里。 父子两在客厅里打着室内高尔夫,任紫萱在旁边陪着。 自从她当了总裁以后,李尚华注意到她不再是看什么时尚杂志啊、旅游杂志了,而是基本时刻抱着电脑在看文档。看着她眉头拧得跟包子似的,李尚华不自觉地询问道,“干嘛呢?眉头皱成那样,晦气!” “啊?伯父!”任紫萱反应过来,立刻调整表情。 李盛铭立刻护起短来,“你别吼她!她又不是你女人,你吼个什么劲儿?!” 李尚华立刻瞪眼,“诶?我说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敢训老子了?!” “咳咳……”任紫萱心里一阵甜蜜,“那要不你们玩儿,我上楼去了!” 说着,准备搬电脑上楼。 “你等等!”李尚华喊住了她,“到底什么事儿你眉头皱那么紧,说清楚!和盛铭有关的?” “不是不是!”任紫萱赶紧摇头,“盛铭哥已经洗白了,伯父您放心吧!” “那到底是什么事儿?你说说看,兴许能给你点什么指导性意见。” 闻言,任紫萱觉得也有些道理,就抱着电脑又坐下了,“其实就是这样,因为出了‘鲸鱼病毒’这单事吧,公司在用户心理的形象大受影响,所以我就想等到时候事情过了之后,推出一点有改革性的新产品出来吸引用户注意力,尽量覆盖掉用户心里的那块疙瘩。” “恩!”李尚华拄着球杆,点点头。 任紫萱继续说道,“然后吧,我觉得短期内要进行技术的革新推出更高性能或者颠覆性的产品是很难,或者说可遇不可求的,所以我就想在用户体验上下点功夫,来一点创新性的东西吸引他们注意力。” “恩,这个可以有!”李尚华听着,继续点头。 “比如,让下一个版本的操作系统可以使用户实现个人pc机的界面个性化定制!” 听到这里,李尚华反射性地指出,“成本绝对很高!” “是啊!”任紫萱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要实现个性化定制成本高、定价高的话,那非但不能让用户改观,反而遭人骂啊!但是公司又不能倒贴成本,毕竟没有利润的话,长此以往不是办法,股东那里也没办法交待。所以现在就是烦恼,怎么样降掉这个个性化定制的成本。” 李尚华沉默了一下才又问道,“你知道这里面的成本高在哪里吗?” 任紫萱眨了眨眼开回答,“额,我估计,第一个就是在开发那一块,我听他们说要实现个性化定制界面风格,但是程序的主框架又不能变的话,只能采用一种叫做模板的技术,但是使用模板的话,跟以前的那些程序会不兼容,会造成产品的性能有所下降,要保证产品的灵敏性,就要把以前所有的代码推翻重来,开发成本就是在这里非常大。” “呵呵呵……”李尚华笑了起来,“你今天把这个想法一提出来,那帮程序员是不是差点掀了桌子?” “是啊,伯父!”任紫萱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李尚华低笑着不语,“呵呵呵……你先说完,除了这个还有成本高在哪里?” “还有就是设计这一块了,”任紫萱继续说道,“要实现个性化定制,美工设计的那个成本也会非常高。不过我看设计部的那些人都挺赞同我这个想法的,他们也很想尝试新的设计。” “那是肯定的!”李尚华分析道,“让一个设计师只从事一种风格的设计,其实他们很难受的,毕竟搞艺术的人个性都很强。你现在提出这个想法,不仅让用户个性化了,也让设计师自我发展了,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任紫萱点头,“恩,那现在我估计的成本大主要就是这两块了。” “恩!你想法挺好,分析得也很到位!”李尚华说道,“那我们现在先来说说第二点,其实美工这一块的成本呢,的确是应该由用户来承担的,但是通常的做法,是可以设置梯度来减轻用户的压力。” “梯度?”任紫萱问。 “简单说,就是用户愿意给多少的成本,那就给他多个性的设计。如果他给的价格足够高,那就给他独一无二的设计,否则只要在一定区域范围内,设计不相撞就可以了。有的人并不是非要特别的个性化,只是想看起来不同一点而已,那就给他一个已有的设计也无妨。反正你得有一个意识,这里面的梯度定价,怎么样让尽可能低的成本实现用户体验最大化、是可以通过调研和科学计算有一个数学模型出来的!” 任紫萱的眼睛里逐渐放出光芒。 李尚华又继续补充道,“还有,设计的成本高昂,只是在初期而已,因为逐渐设计得越多,积累下来的素材也就越多,这些素材是可以拿来复用的,所以就这点而言,初期的投入是值得的,而且任氏集团也是可以承担得起的。” 任紫萱用力点头,“是,伯父!” 第一百六十章 沉沦 李尚华又继续补充道,“还有,设计的成本高昂,只是在初期而已,因为逐渐设计得越多,积累下来的素材也就越多,这些素材是可以拿来复用的,所以就这点而言,初期的投入是值得的,而且任氏集团也是可以承担得起的。” 任紫萱用力点头,“是,伯父!” “好,那现在来说说第二点。”李尚华继续说道,“设计师与程序员之间的战争是绵延不绝和并且不可调和的!你刚上班,可能不太了解这里面的情况,而作为领袖者所要做的,是要不断去激发二者的潜力。所以每当程序员说这种功能无法实现,你要搞清楚为什么无法实现,像你刚刚说的,‘会让产品的灵敏性下降’、‘兼容性不好’,把‘以前的代码推翻重来’,这些并不是真正不可实现的范畴,只是麻烦而已,所以对于这一点你不要被那帮程序员牵着鼻子走了。如果真的要做,不过就是开发周期长一点,他们要加加班,给他们发奖金,会延缓别的项目进展,短期内没有收益罢了。所以对于这个,你要做的,并不是去说服那帮程序员,而是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去说服那帮股东。你要记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听完,任紫萱忍不住鞠了个躬,“谢谢伯父,醍醐灌顶!” 李尚华微微一笑,“小事!不过对于这个案子,照刚刚的分析,你如果真的要做,面临的困难还是不小,下决定的事情你自己考虑好,不过做好决定了,就义无反顾地去做,底下的人才不会彷徨,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伯父!”任紫萱坚定地点点头头,“伯父,您真的好厉害!” “这些都是小事!要当一个真正的商人,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尤其你现在面对着陆家三姐弟,压力可想而知,他们三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怎么让任氏集团在市场屹立不倒,这个你可得好好把控!”想了一下,李尚华又补充道,“其实你哥哥也蛮厉害的,虽然他现在告老还乡了,你还是可以多去请教一下他的!他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让陆景隆束手无策的人。虽然他还是输了。” 说完,一挥杆,果然,球没进洞。不过也无妨了,现在他只想儿孙安康,这比什么都重要! ******************************************************************************* 早上,春莹像以前一样帮他穿衬衫,打领带。从下往上替他把一颗一颗纽扣扣上,不用抬头看他,都能感觉到头顶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确实陆景隆一直垂着眼、盯着她的脸。 在她的手快要离开他的身体时,陆景隆一把抓住她的手,低下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暧昧地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抬起眼瞄了一眼他欲求不满的脸,春莹“噗嗤”一声笑了,“托您的福,睡得很好!” 陆景隆看呆了,她笑起来的样子,怎么那么生动呢?勾起的红唇,像一轮弯月,直教人想狠狠地吻住那轮弯月。 女人用力地推搡着男人宽阔的胸膛,却撼不动他半分,最后索性不挣扎了,任由他索取。热吻了很久,男人才慢慢放开她的唇,压着她的背,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胸膛里,头埋在她的发丝间,嗅着她的发香,陆景隆感觉自己正以不可逆转的趋势沉沦在这个女人的身上!这很可怕,可是他什么都阻止不了。 又过了好久,才有闷闷的声音从颈窝处传来,“待会儿会有人来接你,你跟着他们回去,我今晚要在家里见到你!听到没?” “知道了!”春莹十分乖巧地答道。 陆景隆终于放开了她,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出了房门。边下楼梯边想着,她乖巧的样子真的让人很舒服,可是之前那些事情,她真的都放下了?这不太正常,要找个机会摸清楚她的想法才行! 春莹在他离开后,脸上的一切温顺终于如数垮掉。 ******************************************************************************* 陆景隆刚下楼,就碰到了老太太拄着拐杖出来了,春风和煦地上前扶着她老人家,“奶奶,早啊!” “早,早!”老太太也温婉地回应着,“你这么早就走啊?不跟我们一起吃早餐?” “不了,公司还有事,总裁不好当啊!”陆景隆自嘲地笑笑。 “啧啧啧,年轻人有点志气!勤劳的同时也要想想自己的工作效率,为何要总是要通过增加工作时间来保证工作,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老太太絮叨着。 陆景隆笑笑说,“好好,奶奶,我会在路上反思的!对了,一会儿我派人来接走春莹,您可别再给我把人扣下了哦!” “知道了知道了!”老太太睨了他一眼,“你小子真的很喜欢人家嘛?!” 陆景隆笑笑没有回答,只说了一句,“那我走了!” “诶,等等!”老太太又唤住他。 陆景隆不解地回头。 “阿隆啊,你别嫌奶奶啰嗦,春莹真的是个好女孩,而且奶奶之前也试探了她的心意,她说啊,‘若你不离,她便不弃’!也难得你挺喜欢她的,既然你们两个情投意合,我看啊,你干脆把人家娶回家,也免得再横生枝节什么的!你说呢?你也三十岁了,该成家了!”…… ******************************************************************************* 都吃完早餐后,春莹把秋莹送出门等着滴滴打车时,秋莹忍不住问道,“姐,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说,我看到新闻了,那个出事的,真的是阿影哥哥吗?” “恩!”春莹裹紧了身上的披肩,淡淡地点点头。 秋莹当即停下了脚步,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阿影哥哥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他会开发‘鲸鱼病毒’来危害社会啊?” 春莹也被迫停下脚步,想了一会儿才哀伤地回答道,“因为被拯救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在付出代价,不过是为了我!是我害了他!” “姐,我不懂!”秋莹抓住春莹的手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为什么刚好又是陆大哥……” 突然想到了什么,秋莹一下顿住,然后抖着声音开口,“姐,你前段时间身体一直好不起来,就是因为知道了阿影哥哥他……” “他开发‘鲸鱼病毒’就是为了把我从陆家救出去!”春莹直接说出口。 秋莹彻底噎住了,认真地看了春莹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问道,“那阿影哥哥现在怎么办?他现在在哪儿?他会遭到怎样的法律惩罚?” 春莹很平淡但又很坚定地回答,“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会遭到法律惩罚,我现在能做的,是尽量让他的代价少一些!” “姐……”秋莹愣愣地看着春莹,她这么多年在陆家,似乎真的已经被培养成了跟她们不一样的人。 春莹笑着扶住了秋莹的肩膀,“放心吧,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会对阿影不管不顾的!我也不是没有能力的人,而且你也看到了,陆景隆对我还是有情有义的,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好好读书,好吗?” 秋莹迟疑地点着头,“好!姐!那你要是在这里过不好了,就告诉我,我来接你走!”她永远是细心的,知道春莹没有身份证,所以她说的是“接你走”,而不是“来找我”。 春莹笑着抱住了秋莹,声音哽咽着道,“妹啊,有你真好!” 很快,滴滴车就来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文明的篮球赛 春莹把秋莹送走,回来时,正好也遇上了陆景隆派来的接她走的人。云姨从车上下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啊,春莹小姐,可算是见到您了!” “云姨!”春莹莞尔一笑。 云姨欣喜地道,“在老太太这里调养几天,气色真是好太多了!” “恩,确实好了很多。”春莹微笑着点点头,“云姨,想必您也很久没有见到奶奶了,我们先进去吧。” “好咧!确实很久没有见到老夫人了!”两人携手一同走进了门。 临走时,老太太对着云姨千叮咛万嘱咐着各项大小事情自不必说。春莹则和陆景鸢躲到一旁悄悄说着话。 “阿隆,他昨晚没有伤害你吧?”陆景鸢不放心地问。 春莹点点头,“恩,他昨晚没有碰我!” 又问,“那你们还有争吵吗?” “因为没有跟他谈那些事情,所以暂时没有跟他起正面冲突了!不过他很明显对我的反应有怀疑。”春莹又补充道,“所以,姐,麻烦你帮我准备些催情药给我。” “催情药?”陆景鸢疑惑地看向她,“你要这东西干嘛?” “我的脸可以欺骗他,可是我的身体没有办法欺骗他!阿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找到了,我输不起!” “我明白了!”突然又想起什么,陆景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电话卡,“对了,我这里帮你办了一张电话卡,里面已经存好了我的号码,以后你就这个电话卡联系我,不要让阿隆知道这张卡存在,他就查不到我们了。” 春莹接过,“好的,姐!” ******************************************************************************* 现在经常醉得不分日夜的阿影,终于下了楼。却见父亲正在厨房忙碌着。 欧阳教授一见他下来,便递给了他一杯提前煮好的柠檬水。阿影接过,一杯水下肚舒服了许多,“你不去上班?” “你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了,我还上什么班啊!” 阿影把杯子放在桌上,想了一下后说道,“我会为我做的事负责的!您还是去做您喜欢的事情吧,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说完,便准备走。 “你是要去自首吗?”欧阳教授的声音里溢满了悲伤,“可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啊!你让我以后怎么活?” “我承认我对不起你妈,我那时太渴望出成果了,以致于她病情恶化得那么迅速,让她英年早逝!从她入坟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无时无刻不活在懊悔中。” 阿影不敢回头看他的眼睛,他也害怕看到父亲老泪纵横的样子。 “阿影,你说得对!人,怎么都比冰冷的机器重要!所以我不能失去你,你去哪里都好,但是你必须好好活着?去躲一躲吧,我只求你好好活着!” “别对我用道德绑架好吗?!”欧阳教授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高大而又冷峻的背影,“我的人生凭什么要被你左右!现在你想要儿子就可以有儿子了?凭什么?你之前都干嘛去了?现在才想着来管我,晚不晚一点?!继续去研究你的计算机,该干嘛干嘛,不要想着干涉我什么事情,我不是你能管的!” 欧阳教授睁着模糊的双眼看着他冷峻的背影一点点离开,他抓不住!晚了,一切都晚了! ******************************************************************************* 下午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的陆景隆一回到家,便梭巡着华春莹的身影。但无论是在大厅还是房间,无论楼上还是楼下,都找不到她。转身去厨房,语气很不善地问,“今天没把她接回来吗?” “呀,少爷您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他突然这么凶地进来,云姨吓了一跳,“额,您是说春莹小姐吗?接回来了呀,她刚刚好像跟我说去院子里打篮球了!” 闻言,陆景隆眉峰一挑,打篮球?!突然想起了当初她费尽心机要住进来,和她打的那场身心疲惫的篮球赛。 “没事了,您继续忙吧!”陆景隆转身走到窗边,果然看到篮球场上,夕阳下的那一抹倩影,唇角不自觉地勾起。这女人总是让人惊艳。 因为还是春天,所以还是有些凉。里面穿着黑色的紧身保暖衣裤,外面再套着动感十足的短袖球衣,及腰的长发束成长长的马尾,随它在后面飞舞着。 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后,又回到了三分线外。一边拍着球,一边盯着那篮球框半晌,才举起球。心里默念着,老天爷啊!如果这次我能成功帮阿影洗脱罪名,就让我进了这球,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然后手腕用力,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后,眼看着就要进篮了,却横空飞来另一个球,把春莹投的那个球撞开!结果两个球都没进篮。 春莹惊诧地转回头,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陆景隆就站在她身后。 不自觉地和云姨问出了同样的话,“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笑着走向她,“兴致不错?” “还行!”春莹点头,“多运动,对身体好!” 陆景隆也点头,饶有趣味地问,“那要不要再比试一场?” “赌注是什么?”春莹反射性地问。 “你想赌什么?”陆景隆不答反问。 好吧,春莹瞬间明白他也在试探自己。于是笑着敷衍过去,“算了,您还是别折腾我了!我身体还没全好,上次是耍赖赢的,这次还哪有那么好赖过去呢!” “哈哈哈……”这女人在掩饰着什么!“你终于承认你上次是耍赖的了?” “呵呵呵……”春莹也低下头笑起来,“那时迫于爷爷的压力,不得已为之,你别见怪。” 突然感觉腰上一紧,男人也低下身,两人眉目相抵,所有的情绪都进入对方的眼里。春莹很努力地遏制住砰砰直跳的心脏,尽可能淡定地和他对视着。 只听见他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没什么见怪不见怪的,我这辈子对那老爷子最感激的一件事,也就是他强行把你塞给了我!” 春莹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才问道,“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告白吗?” “呵呵呵……”男人低低地笑着,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猝不及防地咬上了她的唇。夕阳下,两人颀长的身影被拉长投影在地上,紧紧相拥着,热烈地亲吻着,像一对相爱已久的恋人。 ******************************************************************************* “这样吧,我们就站在罚球线后半圆内投球!谁要是投中了,可以问对方一个问题,然后让另一个人投球,如果投中了,就可以不回答问题,如果投不中,就必须回答问题,如何?” 这是一个你想回答便回答,不想回答便不回答的文明游戏!陆景隆看着她的小脸,在夕阳下都是生动,很爽快地答应,“好!” “女士优先,那从我先开始!”说着,春莹去捡起了一只篮球。 站好位置后,稍微屈膝,指端控球,手腕用力,又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后,然而球没进框。 “哈哈哈,”一旁的陆景隆忍不住叹道,“姿势够漂亮!” 春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把球捡来递给他,“该你了!” 陆景隆稳稳的一个投球,进了,于是问道,“你三围多少?” “光天化日的你怎么耍流氓啊?!”春莹一边娇嗔地咕哝着,一边把球捡回来。站定,手一用力,球又没进!只得红着脸回答,“84,60,84” 在她报数的时候,陆景隆就在旁边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她,末了又补上一刀,“呵呵,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春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又投一球。 第一百六十二章 力不从心的工作 陆景隆稳稳的一个投球,进了,于是问道,“你三围多少?” “光天化日的你怎么耍流氓啊?!”春莹一边娇嗔地咕哝着,一边把球捡回来。站定,手一用力,球又没进!只得红着脸回答,“84,60,84” 在她报数的时候,陆景隆就在旁边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她,末了又补上一刀,“呵呵,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春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又投一球,中了。于是也同样问道,“你三围多少?” “你先去把球捡回来!” 春莹嘟着嘴反驳道,“干嘛老让我捡球,你的球你自己去捡!” “你身体没好,让你多跑跑步,捡捡球,是锻炼你身体!”陆景隆笑眯眯地解释着。 好吧!这理由也是无法反驳了!把球捡回来给他,球又是稳稳入框。 然后便听到他说,“想知道我三围?晚上自己量!” 春莹脸一红,忍不住骂道,“臭流氓!” 毫无悬念地陆景隆又进一球,磨砂着下巴的胡渣,想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上床喜欢什么姿势?” 春莹正捡球回来,闻言差点摔地上,又忍不住骂道,“色胚!” 然后手一投,终于进了,转过头来对着陆景隆做了个鬼脸,“我才不会回答你呢!” 春莹很顺利地又进一球,于是调笑着问道,“你多大的时候把自己的处男之身给奉献了?” “想了解我的过去?”陆景隆问,“不过你可没这个机会!”说着,又一球稳稳入框。 “切!智人千虑必有一失,我等着你失。”春莹把球捡回来,抛给他。这是个不公平的游戏。可是她只有接受这样的不同,才能得到一丝丝蛛丝马迹。 陆景隆又稳进一球,于是问道,“你为什么不迷恋我?”终于不是耍流氓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更难回答。 春莹看着篮筐上的矩形,知道这一球,她不能中!“我迷恋你!你有钱、有能力,还有副无可挑剔的好皮囊,我怎么可能不心动!” 陆景隆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像是想要透过她的谎言去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春莹干脆转过脸来直视他,云淡风轻地说,“只是你太优秀了,我不敢把这份迷恋表现得太过明显,我本出身贫寒,这样你会更看不起我,不是么?” 陆景隆没有说话,还是紧紧地盯着她,可是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了!春莹转回头去捡球。再投,可是仍然没有进球,忍不住抱怨道,“这手感有毒啊!一不进都不进啊!” 没说话,陆景隆淡淡地接过球,百投百中!于是继续问道,“你现在突然向我示好,是在预谋些什么?” 春莹一边慢慢地捡着球回来,一边思忖着这个问题该不该回答他,如果回答他,怎么回答才能把让他相信! 最终还是扛不住压力,不回答,他只是会继续怀疑!回答错误,那会永远出局!她输不起。球进框,春莹明媚地笑着,“啊!终于进了一球了!下一球保佑我再进!” “哐当”一声,球果然应声入篮,春莹转过头,笑眯眯地问道,“你那么优秀,你前女友,杜雪佳为什么离开你了?” 很奇怪的是,这次提到雪佳,他并没有恼。陆景隆还是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淡淡地接过球,很漫不经心地一投,依然中了!对于春莹的问题,他一个都不用回答。 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的春莹并没有沮丧,捡回球递给他,投中后,陆景隆不依不挠地问,“你不敢回答我的上一个问题,是因为你现在预谋的和欧阳影有关是吗?” 再不回答,也得输了!手一抖,没中。直视着他的眼睛,很平静地道,“不是!欧阳影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现在他的一切跟我无关!我刚刚没有回答你,是因为按照比赛规则,我中球了,所以不需要回答!” 陆景隆探究的眼神直逼着她,很明显他不信!春莹还是昂着脸,不躲闪,乖乖地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让他看穿自己的一切! 这是一个你想回答便回答,不想回答便不回答的文明游戏!里面充斥着伪装、试探,突然觉得很没意思!陆景隆终于淡淡地开口,“云姨做好饭了,回去吃饭吧!” ******************************************************************************* 晚上李盛铭一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到任紫萱还是抱着笔记本坐在书桌旁,跟他进浴室时看到的样子一模一样,像是动都没动过的。 “我说!”李盛铭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脸看向自己,“你该不会变成那种只要工作不要老公的女汉子了吧?” “呜呜呜……”任紫萱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腹肌上,呜咽着,“盛铭哥,我现在才发现,工作赚钱真的好难啊!我快吃不消了!” 李盛铭笑了一声,把她从凳子上公主抱起,“吃不消了就应该早点睡!长时间工作不仅对身体不好,而且效率也不会高!” “唔——”任紫萱又问,“你们之前工作也是这样的吗?” “那倒不是!”李盛铭坐在床上,把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这只是你刚工作时产生的焦虑综合征,很想做点什么,但是力不从心。再加上你一出来工作,就是担任执行总裁这么位高权重的职务,一点熟悉的过程和缓冲的余地都没有,那就更是如此啦!” “呜呜呜……好累……”任紫萱把头埋进男人的胸膛,“怎么办啊?!” 李盛铭也紧紧抱着她,“傻瓜!这些急不来的!这是个过程,你得慢慢适应,哪有一口吃成胖子的?不过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很多人都在帮助你,跟你并肩作战,至少我是一直在陪你的!” 又被感动了,任紫萱把头从他怀里拉出来,“盛铭哥!有你真好!” “那当然!”李盛铭在她脸颊上亲了她一口,“那现在可以睡觉了没?” “没有!”任紫萱摇头,“你最近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 “恩……正在做请帖了,也订好了教堂那边的位置了,不过日子还没选好,酒店也还没有选好,我的礼服还有你的晚宴服还在订做中,照这么算,最快可能都要三个月才能举行婚礼了,五月新娘,看着挺不错……而且我看你应该也没有时间度蜜月了,所以蜜月地点还没定……” “哎!好像真的没时间度蜜月啊,心好累啊!”任紫萱头一歪,又倒在他的怀里,想了一会儿又说道,“不要请那些无关的人过来哦,我们的婚礼,我不想出什么意外,我只想收到美好的祝福,所以我宁愿少一点人都好!” 李盛铭抚着她温顺的长发回应道,“我明白的!” 任紫萱又在他怀里蹭了蹭,“那婚礼完你有没什么打算?你都已经脱离陆氏了,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恩——我想开家咖啡厅,”李盛铭悠哉地说道,“里面放很多书,很多花,还有很多种咖啡,你要是累了,就去那里找我,我会给你倒杯咖啡,听你说话!” 任紫萱笑着又在他脸上啵唧了一口,“真是个浪漫的男人!怎么办,越来越爱你了!你以后就算烦我了也千万不要伤害我,因为那可是对我毁灭性的打击!” 男人吻着她额头温柔地说,“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的!阿萱,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 “给你了——”女人吻向他的唇……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的唇边有果酱 吃完饭后陆景隆还是在书房里忙公事,春莹又像以前一样弹弹钢琴、看看书、看看报纸,坐在窗台边发发呆。 春莹抱着膝盖,眼睛失神地望着那份报纸,标题很大,一眼就辨识出来——警方至今未抓获欧阳影,“鲸鱼病毒”开发者仍逍遥法外!然后大量的信息受害者疯狂控诉病毒开发者,媒体也是在猜测欧阳影是不是大有什么来头,还有偏激者甚至谴责警方办事不利! “你果然还是在担心他!”凉凉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春莹一惊,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然后很快又镇定了下来,笑着转过头去,勾上了男人的脖子,“你好像从在医院开始,就一直在为我吃醋,我何德何能啊!” 陆景隆把她腾地一抱起,一把摔到床上,然后压住了她,捏住她的下巴,“华春莹,你够了!你到底在装什么?你又到底在预谋些什么?我特么现在真想把你这层皮给撕下来!呵!不过也没关系!我还是那句话,你什么都阻止不了……” “随你!”女人淡淡地打断他。 男人停住了,愣愣地看着女人澄澈的眼睛。 “随便你!他开发的“鲸鱼病毒”是坑害了你的陆氏集团,你爱怎么对付他就怎么对付他!跟我无关!”春莹伸出手抚上他的俊脸,“反正我的目标是你而已!而且好像我还快成功了!” 陆景隆沿着她的话问,“你想要我的什么?” “陆家三少奶奶,陆氏集团总裁夫人,这个头衔,我以前从未想过!因为你是个没有爱情的男人,你不可能像大哥爱婉儿那样爱上我!可是经过这次事情,我发现我好像帮了你很大很大的忙,甚至如果不是我帮你拿到那把不知用来干嘛的破钥匙,你根本不可能放开手脚对付任氏集团,更准确来说,你根本不可能赢得了爷爷!是吗?” 陆景隆眯起了眼,“你猜得不错!” “那就是了!我冒着那么大的生命危险,还掉了孩子,帮你完成了这么大的一担事,不嫁给你,我是不是太亏了一点?” “哈哈哈……”男人大笑起来。 “华春莹!你还在跟我装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识过你的演技,你都可以进军演艺圈了!”男人抓住她到处惹火的手,然后一把揪住她后脑勺的头发,让她更加向上昂着脸面向自己。明亮的灯光下,她脸上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全都展露无遗!“你要真是那种追求名利的女人,你特么还会掉了我的孩子?”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不愿意再默默无闻地跟着你了!孩子也可以再有,”说着春莹柔软的手开始解开他的衬衫纽扣,“反正你也不会是那种专情的男人,你在外面养多少小三小四我不管你,养多少私生子我也不管,但是我的孩子必须是上你的户口,而且名正言顺的,能够继承你的遗产的!” 陆景隆没有说话,还是看着她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点表情。可是那张虚假的面具粘的完美无缺,他找不到一点点破绽来撕开她。 男人倒抽了口气,松开了抓她头发的手。 得到了自由后的女人昂起头、又搂过他的脖子,贴上了自己的唇。男人一惊,可转瞬间裤子却已经被女人细长的腿蹭下。 没想到就这样被这个女人反客为主了,陆景隆咬牙切齿地推开她,“华春莹!你特么别玩火!” “昨晚忍得很辛苦吧?今晚不想忍了吧,可是我身体没有好怎么办?”女人支起身子在他的耳边调笑着。 男人的呼吸瞬间粗重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女人,可是为什么她要清纯可清纯,要妩媚可妩媚,要智慧可智慧!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但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她的哪一面,都无力抵抗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 晚上,陆景鸢教小娟写作业,霍梓栋在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小娟又是差不多有着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妈妈,晚上吵着嚷着要妈妈陪着睡。陆景鸢也只好陪她躺下,跟她讲故事哄她睡着。 讲着讲着,小娟睡着了,她也快睡着了。却感觉到灯光突然大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是霍梓栋坐在了床尾。 陆景鸢翻了个身喃喃着,“小娟让我陪她睡,我不回房了,免得她明早起来见不到我又吵。” 霍梓栋还是坐在床尾,没吭声也没走。 等了一会儿,陆景鸢迷蒙着眼用脚蹬了他一下,“走啊!” 然后只听到凉凉的男声,“陆景鸢你不是为了跟我睡,你买这些激素类药物干嘛?” 陆景鸢愣怔了两秒,才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我去,你怎么把我的这些东西翻出来了?” “果然是你的?”男人狠狠地皱眉,“陆景鸢我平时是让你有多不爽,才让你去用这些东西?” “不是!你误会了!”女人急急辩解,“你看看购买日期好不好,我今天才买回来的。而且这不是给我用的,是准备给春莹的。” “给春莹?”男人的脸上从有些愤怒转为惊诧。 女人揉了把脸才无奈地说道,“哎哟,霍梓栋啊霍梓栋!真不想让你管这么多事儿,可你偏偏跟个侦探似的,什么都能被你发现!” “可你这么干涉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好不好啊?”霍梓栋倒是担忧地问,“你现在还是在帮春莹?” “反正我也被你弄醒了,那你跟我出出主意好了!”女人撑着下巴说道,“阿隆现在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弄死欧阳影,但是现在看春莹这个样子,如果欧阳影真的被弄死了,我看她也会疯掉。我在奶奶那里住的一个星期,之前她还是高烧不退病得不行,后来我跟她说让他从阿隆手里找出任古宏犯罪的证据,她痊愈的速度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又顿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欧阳影能开发出‘鲸鱼病毒’,阿隆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因为阿隆也是要利用‘鲸鱼病毒’才能拿到爷爷的证据!而且这次能这么成功,春莹确实是立了汗马功劳!说到底,他们两个都被阿隆耍了,即便作为胜利的一方,我也看不过眼。” 霍梓栋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哎!我感觉你们之间会有一场战争!” “我也感觉是啊!”…… ******************************************************************************* 早上的时候,云姨很敏锐地发现,少爷心情似乎不错,整个人也是神清气爽的!而春莹小姐也是笑容盈盈,两人像是热恋中的情侣,周围的一切都是甜蜜的气息。云姨也不自觉地被感染了,这样日子若是能一直持续下去该有多好呢! 吃完早餐正准备去上班的陆景隆,发现女人的嘴边沾了一些果酱。 春莹的脸立刻爆红,眼角余光瞥到云姨慌忙火急地端着盘子溜去了厨房。 “我去!陆景隆你不要这么色情好不好?”春莹推着男人的胸膛。 看着她突然变红的小脸像个红苹果,还有那张有些肿的鲜红的小嘴唇,不禁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为什么这女人要浪荡能浪荡,要害羞又能害羞呢?如此相反的性格中竟能切换自如。男人喃喃道,“你嘴边还有果酱!” “额?”女人伸手摸着自己的嘴唇,“哪里有?没有啊?” 正看着干净的手疑惑间,男人很快速地挖了一大块果酱粘在她唇上,然后就势吻下去。 知道他又失去理智了,女人拿他也毫无办法,只能任由他热吻着。等他恢复些理智终于放开她去上班时,她的唇已经肿得没法见人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哇,老板请吃饭 陆景隆走后,云姨也正好从厨房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春莹极其不好意思地快速吃完早餐准备上楼时,云姨又喊住了她,“春莹小姐,我刚准备出门时,遇到了送快递的小哥,有您的快递。” “好的,谢谢云姨!”春莹接过那个小盒子后便头也不回地上楼、进了房间。 把门锁上,又盯着那个盒子很久才拆开了包装,两瓶胶囊,是她托陆景鸢买的催情药,还有陆景鸢很周全地为她准备的一些情趣衣物,布料少得可怜的那种。 现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了——救阿影。 ******************************************************************************* 到了公司后,陆景隆并没有直接回总裁办公室,反而绕道去了开发部门视察。 这猝不及防的视察让开发部门老实巴交的程序员们都是措手不及,毕竟大伙都在吃早餐的吃早餐、装水的装水,还有的人是已经换成了拖鞋的,但都还没进入工作状态呢!然而总裁来了啊! 陆景隆爽朗地笑着,摆摆手安抚众人,“没事没事,你们该干嘛干嘛,不要惊慌!要是不愿意穿西装皮鞋,以后开发部的人可以穿拖鞋上班,你们做开发的,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嘛!” “陆,陆总!”开发部主管小跑着从办公室里出来,“不知陆总绕道而来是有何吩咐?” “哦,没事儿!”陆景隆笑着说,“开发部门一直作为公司的核心,为公司开发了许多优秀产品,你们是奋斗在第一线的,非常感谢大家的辛苦工作,所以今天帮大家在世纪酒店订了早餐,送上来吧!” 闻言,整个部门就沸腾了!新世纪酒店啊!那一个席位的早餐是几千啊!整个开发部门的话,这下一个早餐花了几十万啊!好吧,土豪就是土豪。 没有沸腾多久,新世纪酒店穿戴十分优雅的服务生果然就把早餐送来了公司。正当大伙儿大快朵颐、无暇顾及其他的时候,陆景隆悄悄地走向了那天开会时发言的那个深度近视的小生。他虽然也是手里拿着精致的甜品大口吃着,但是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个32寸的大电脑屏幕和旁边23寸的小电脑屏幕,眼睛来回地在这两台电脑间切换,时不时地还会用沾了油的手滚动一下鼠标滚轮什么的。 “开发得如何?”陆景隆悄悄走向他,看着他屏幕上的代码,笑着问道。 “额?陆总!”深度近视的小生赶紧站了起来。 陆景隆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别有压力,你做得很好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的!” “哦哦,好的!”深度近视的小生颤颤地坐下,然后把嘴里的糕点都咽下去又喝了口水之后才说道,“是这样的,陆总,这台小电脑是我自己完全组装起来的,里面的电源结构是我找嵌入式的同事专门设计了的,然后我自己也编写了底层电源驱动程序,我测试了也确实抵住了‘鲸鱼病毒’的攻击!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因为我是自己写的底层电源驱动程序,所以跟操作系统和其他的一些系统程序、还有其他的驱动程序,都多多少少确实有些不兼容!所以,我现在在看着前辈们写的那些系统代码来修改自己这部分的代码,尽量让兼容性好一些!不过这确实需要些时日了。” 陆景隆的眼里放射出赞许的光芒,指着那台23寸的小电脑问道,“你是说这台电脑已经可以抵住‘鲸鱼病毒’的攻击了?” “额,”深度近视的小生扶了扶啤酒瓶一样厚的眼镜片说道,“不敢说百分百,但是已经99%都不太可能被攻击了!” “很好!”陆景隆笑着点头,“兼容性什么的先不要考虑,你先按照装这台电脑的方法,帮我装一台同样的能够抵住‘鲸鱼病毒’攻击的笔记本电脑给我,兼容性差点也没有关系,以后再慢慢优化,今天先装一台笔记本的给我!还有你的工资以后翻三倍,继续加油!” “好的!谢谢陆总!”深度近视的小生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我装完就给您送到总裁办公室去?” “恩!辛苦你了!”陆景隆说着转身准备走了。 “没有没有,应该的!” ******************************************************************************* “伯父,盛铭哥,那我去上班了!”吃完早餐,任紫萱率先起身。 “恩!”李尚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李盛铭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告别吻后,任紫萱提着包包出门了。 偌大的空间里瞬间只剩下父子两人。李盛铭自从成年后就没有试过在家里住这么长时间,但是自从他出事之后,李尚华寻死腻活地要把他留在家里住。任紫萱为了让李尚华能更好地接受自己,于是也说服李盛铭留在家里,一起住着。这些天任紫萱住在这里,倒是缓和了父子两之间的许多矛盾和尴尬。女人的角色就是如此地独特,天生的矛盾缓冲带。 现在任紫萱一走,李盛铭也匆匆地喝掉了杯子里剩余的牛奶准备离席。 “盛铭,等一下!”李尚华喊住他,“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闻声,李盛铭也只好不太情愿地坐了下来,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李尚华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余光却紧紧地盯着李盛铭,“你还记得碧婷吧?” “碧婷?”李盛铭皱眉,“什么碧婷?” “碧婷啊!姚碧婷!”李尚华提醒着,“就是几个月前,那次我跟你谈完话后,晚上送到你房里的一个姑娘!那时你还没有追到紫萱。” 闻言,李盛铭眉头越皱越深,终于从记忆深处拉出些蛛丝马迹来,“怎么了?” 李尚华低声嘀咕着,“她怀了你的孩子。” “砰——”一下,李盛铭站了起来,动作太大,连带着把椅子都带翻倒地。没有任何迟疑地命令道,“处理掉!不要留下痕迹!” “什么?!”李尚华一口牛奶都要喷出来了,“什么叫处理掉?你准备处理掉谁?” 李盛铭冷声说道,“还能有谁?!给她点钱,让那个女人打掉孩子,然后离开这里,从此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快要结婚了,别给我惹麻烦!”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李尚华瞪着他,“那是你骨肉,你就处理掉?!虎毒还不食子呢,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畜生了!” “我和紫萱正在要孩子了,你不用心急,很快就会让你抱到孙子了!”李盛铭依然坚定地道,“所以现在把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悄悄处理掉!不要惹麻烦!” “你们要你们的孩子挺好的,我又没拦着你!但是碧婷的孩子也是可以留下的嘛,又不碍事!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别那么死板嘛……” 李盛铭一拍桌子,打断了李尚华,“这特么还叫不碍事?紫萱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能忍受那个女人和她孩子的存在吗?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你不要给我毁了!否则我让你断子绝孙!” “你……”李尚华被他最后一句“断子绝孙”狠狠噎住! “我再说一遍,我的孩子只可能和任紫萱生,没有其他女人!所以不要给我整那么多幺蛾子出来!你要是想以后抱到孙子,安安稳稳的生活,就不要贪心,把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处理掉。否则的话,如果紫萱受了什么伤害,我的幸福没有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因小失大!”说完,李盛铭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尚华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很是纠结!他当然知道任紫萱是不可能跟别人共侍一夫的,何况她现在还是任氏集团总裁了!可是让他亲手葬送掉自己的孙子,那他也做不到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心念君食性 清晨的空气里有露水的湿润,又有阳光的温暖,一湿一暖间,让人神清气爽又忍不住懒洋洋的。 老太太此时就坐在摇椅上,看着院子里在花草丛中忙碌着的老头子。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视力也是完全不行,此时正弓着身子、拿着喷壶,一点一点地喷洗着叶子。满院子的花,芍药、夜来香、栀子、海棠……都被他打理得生机勃勃,好像他天生就是个园丁。 可是老太太知道,他并没有绿手指。 这个不知不觉中陪着她度过了一辈子的男人并没有绿手指,他不是一个能沉下心做某件事的人,他的厉害之处不在于此,而在于周旋各种利害关系和玩弄权术。相反,曾经有一个她深深爱上、并且托付予其真心的那个男人,才是真正拥有绿手指、独具匠心的人。 即便现在她已接近百岁、经常头昏眼花,即便那个男人已长眠地下半个多世纪之久、尸骨已寒,但是那时无论他做什么都十分专注的模样,是永远永远地刻在了老太太的心里,不会减淡,除非她的生命也走向完结。 如果那时他不死,现在跟自己相亲相爱度过一生、儿孙满堂幸福安康的人一定会是他。虽然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是老太太还是喜欢在这样安静的时刻里,把院子里的那个男人想成是他。可是没有如果,他死了,两个人因为阴阳两隔,错过了一生。 老太太再一次悄悄地红了眼眶。 终于清理完一些枯叶了,老爷子捶着腰直起身来,佣人都赶紧拿来扫帚扫着。以前他腿脚利落的时候总是能在起身的瞬间,捕捉到老太太悼念的泪水;可是现在他腿脚不利索了,直起腰来后还会眼冒金星,身子颤两下站稳后才转过身,而老太太早已趁这个空档 ,拭去了泪水,整理好了情绪。 “妙妙啊!你看那海棠开得真好看!大红大红的,像节日里的灯笼一样的!”老爷子一边捶着腰一边走向老太太身旁坐下。 老太太把他的水杯递给他,道出了无数遍的数落,“整天种些花花草草的有什么用啊?浪费空间啊!还不如种点丝瓜、豆角、葡萄什么的,还能吃,这花能养活人吗?” “你呀!”老头子喝了一口水,说出了重复无数遍的反驳,“没点情趣!这花花草草的,看着多让人舒服?!” 老太天还是像无数次那样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诶,我说老头子,我看阿隆和春莹的婚事已经八字快有一撇了,反正春莹应该是愿意嫁到我们家来的,然后我昨天和阿隆说的时候,他好像也没像之前那样那么反感结婚了。你说我们要不要趁热打铁,把这婚事赶紧办了?” 老爷子没说话,喝完一杯水后,又拿起喷壶去一片一片地洗叶子去了,漠不关心的样子。 “诶?我说你个老头子,我跟你说话呢!” 又过了一会儿,老爷子才开口,“要我说啊,你不了解情况,就少管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事儿,他要结婚他会结的!” “我怎么不了解情况了?”老太太立刻走下去拽住了老爷子,“你别捣_鼓这些花花草草了,你说你,在家里连个屁都不放一个,什么事都不管,和孩子们过得跟个陌生人似的!你还好意思说我了你?你更不了解情况!” 老爷子很无辜地道,“我不了解情况所以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管,这没毛病啊!” “诶!你……”老太太被他气到了,“我说,这就是你的借口吗?” “那帮孩子都是个性强的人,你我都是垂暮之人,就少管闲事!反正说了也不会听,干脆不说话,也免得讨人嫌!” “诶?说得好像你管过什么似的!”老太太一本正经地要跟他理论的样子,“那你说,你是管了什么?他们又嫌你什么了?” 老爷子又不说话了,低下头继续当园丁。 ******************************************************************************* 下午的时候,那位深度近视的小生终于把重新装好的笔记本送来给了陆景隆,两人一起测试了一下午,插入病毒u盘,确实没有出现,再开机死机的现象了。而再次进入操作系统,也能从系统目录中查看到病毒程序的影子。 但是正如他所说,因为大改了底层驱动程序,所以兼容性极其差,不仅许多软件装不上去,或者装上去了也无法运行,而且操作系统运行的效率也是极其低。但是作为至少能抵抗住“鲸鱼病毒”的母体,这已经是突破性进展了,后续的只能慢慢优化了,怎么都比没有好! 等到快下班,那位深度近视的小生走后,陆景隆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移动硬盘,把里面存放的——拼了命从任古宏那里拿到的,陆老爷子当年的犯罪证据——拷贝到了那台兼容性极差、但是能抵抗病毒的笔记本电脑上并锁进了保险柜,然后又把那个移动硬盘彻底销毁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向老爷子做出过承诺的,这份东西,绝对不可以让奶奶看到的!因为那是对他们,六十多年相爱相守的岁月,最沉重的毁灭。 弄完这些后,陆景隆也不再加班,直接开车回了家,因为家里有个佳人让他牵挂,这难道就是家的感觉吗?只是不知道这份牵挂是会长久的,还是只是一时新鲜。这让他迟迟下不定决心去结婚,他害怕这份捆绑会慢慢变成一种责任——这离厌恶也就不远了。 回到家后,云姨正在擦着铮亮的饭桌,平时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做饭吗? “诶?少爷回来了,少爷这两天回来得都好早啊!”云姨赶紧过来接过陆景隆脱下的大衣。初春,大衣上还是带着一股很大的凉气。 知道陆景隆的眼睛是在梭巡着华春莹,云姨赶紧开口,“春莹小姐还在做饭呢,她说今天她要亲自下厨,没想到少爷您这么早就回来了,这会儿估计还没做好!” “哦?”陆景隆的眼睛里迸射出愉悦的光芒,换上拖鞋后,直奔厨房。 ******************************************************************************* 感觉到厨房门被推开了,春莹以为是云姨,并没有回头,继续熬着手里的汤,一点一点地把汤里浮上来的白沫剔除掉。 可是为什么进来后半天没说话?而且背脊骨怎么那么凉,像有道刀子一样锋利的目光透光她的衣服直直看到她的身体一样。 春莹疑惑地回头,却还没完全转身,直接被人很强势地摁在了炤台旁,尾巴骨磕在上面生疼。 男人那么强烈的气息扑面而来,春莹稳了稳心神,才捶了一把男人的胸口,“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陆景隆把她紧紧地压着,她的胸脯在男人的胸膛里起伏着。男人的墨瞳深深地看着她,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长长的头发因为方便被她编成一个大麻花辫,松松软软地垂在身后。以前云姨没来的时候也见过她做饭,后来云姨来了就没再下过厨了。 “怎么今天想起来做饭?”男人把头埋在她柔软的颈窝里,深深嗅着。 女人直言不讳道,“讨好你啊!” “恩?”男人皱着眉抬起头来看她,却一下跌进了女人如水般温润的眼眸中,只听到女人红润的唇开开启启 “三日入厨下” “洗手作羹汤” “心念君食性” “只寄妾思意” 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眸,听着她低低婉婉地这首情诗,男人的呼吸慢慢变浅……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最后回头的机会 “怎么今天想起来做饭?”男人把头埋在她柔软的颈窝里,深深嗅着。 女人直言不讳道,“讨好你啊!” “恩?”男人皱着眉抬起头来看她,却一下跌进了女人如水般温润的眼眸中,女人红唇开开启启 “竹钗卷青丝,粗衣短打扮” “文火耐心煮相思,久待欢情愿” “一盘味纯真,两碗多情叹” “为君下厨烹佳肴,此心天可鉴” 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眸,听着她低低婉婉地背着这首情诗,男人的呼吸慢慢变浅。这是他头一次表现出呆若木鸡的眼神,春莹“噗嗤”一声掩嘴而笑。 男人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以前觉得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这个故事很荒诞,现在终于有些明白了那时周幽王的心情了。 女人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胸膛,示意道,“放开我了,我要做饭……唔……” 男人非但没有放开她,还疯狂地吻上了她的唇 旁边砂锅里的汤沸腾着要喷出来了,没有办法推开男人的身躯,春莹只好悄悄伸手把火关小,然后才拥着他的细腰,和他忘我地吻了起来,让本来想推门进去帮忙的云姨赶紧缩回了手,偷偷窃笑了一声,离开了厨房这个是非之地。 过了好久陆景隆才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却不满足于此,顺着她香软的脖子就要往下,手也是本能地要扯开她身上的衬衣。 “等等,我真的要做饭,”可是他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春莹只好红着脸说道,“晚上再来好不好?” 男人终于停下,直起身戏谑地问,“你这是向我发出邀请的意思?” “讨厌!”春莹红着脸推了一把他坚硬的胸膛,便低下了头。 男人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胸膛,深呼了一口气才弓下身在她的耳边呢喃着,“华春莹!你要害羞就能立刻脸红,要妩媚也能让我欲仙欲死,要清纯又能让我对你目不转睛,你告诉我,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春莹的身体反射性一僵。 男人就这么抱着她好久,一直在等着她的回答,可是她无法回答。 又等了好久,才在女人的耳边继续吹气道,“华春莹!我向你投降了,我承认我已经被你吸引住了,我也承认我没有力气去撕掉你这张满是虚假的面具。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既然你选择要骗我,那就请你,骗我一辈子!” 女人的呼吸也在变浅,这是跟他这么久,他第一次告白。 男人继续缓缓地说道,“既然是你执意给我造了这个甜美的梦,你就必须负责造到底,如果你做不到,让我梦醒了的话,我不知道,我会怎样,疯狂地,惩罚你!” 他说话的气息吹在春莹的耳边,酥酥麻麻的,而春莹的心跳也如擂鼓,他干燥的大手放在女人的后背,紧贴着她的心脏。 “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你突然性情大变地接近我,讨好我,是不是为了欧阳影?”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平缓地响着,“这是你最后一次,可以选择从谎言中回头。” “哈哈哈……”女人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低低地笑着,气息也喷在男人的胸膛里,让他发麻。“陆景隆,你这是要娶我了?” 她是不打算回头了!男人把她的头拔出来,两人四目相对着,她的眼睛还是像水一般清澈,又像水一样缠绵,完完全全淹没了他。陆景隆毫无意识地喃喃着,“我可以娶你!华春莹,我可以娶你……” “嘻嘻……”春莹微笑着用汤匙从旁边的砂锅里盛出一勺汤,轻轻地吹了吹,递到男人的唇边,“尝尝!文火煮相思哟!” 男人无意识地张开唇,尝着温汤,清清甜甜的。看着怀里温柔如水的女人,看着她的小脸上满满的生动,突然觉得有个家的感觉也许真的不错,至少跟她一起建立一个家庭的感觉应该不会差。 ******************************************************************************* 晚上陆景隆完全无心公事,只想时时刻刻地跟她黏在一起。即便是各玩各的玩ipad,也是把春莹塞在自己的怀里才觉得充实,两人像叠汤匙一样坐在窗台上,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的明月,然后他看他的新闻,她玩她的服装。 不经意地瞥一眼她的页面,是在看婚纱,不禁开口说道,“别看了,会请顶级的婚纱设计师为你量身定做独一无二的婚纱的,网上那些被人抄烂了的设计没什么好看的,我要娶你,自然不会委屈你!” 闻言,春莹抬起头看向他,笑着在他唇边落下一枚香吻,“谢谢官人!” “官人?”听到这奇怪的称呼,陆景隆也是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 春莹歪着头看他,很自然而然地说,“笑什么!古代女子称呼丈夫不都是这么称呼的?!再说你不就是我丈夫吗?” 男人温柔地看着她,笑着问,“那你干嘛不叫老公?现在又不是古代,别人都叫老公的!” 女人嘟囔着,“因为我不喜欢老婆这个词啊,老婆老婆,好老哦!” “哈哈哈……”男人又把怀抱收紧了一些,低下头凑到她耳边问,“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娘子?” 女人的脸立刻涨红了,嘟囔着,“那你就叫啊!反正怎么都比老婆好。” “我可以叫!”男人笑着说,他温柔起来的样子英俊得像天神,春莹也不自觉看呆了,但是却听到他很耍流氓地说,“但是我叫你多少声娘子,新婚的洞房花烛夜我们就得来多少次!娘子,娘子,娘子……” 愣怔间,他已经叫了好多声娘子了,“诶?你,你别叫了!”春莹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唇。 男人终于止住了声,在她的掌心很色请地舔了一口,才抓下她的手,“你急什么,刚才才叫了六声!” “切——”女人很不屑地反驳道,“你也是凡人好吧,也是有极限的好吧,说得好像你再叫多几声,就真能做到一样!” “恩?”男人立刻坐直身体,“那我们现在先来试试,看我极限是多少次!” 女人吓得赶紧从男人的怀里蹦了起来,“我还没洗澡呢!我先去洗澡!”然后就红着脸跑开了。 陆景隆笑着摇了摇头,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一碰到她,自己就跟个恋爱的小伙子似的!然而准备放过她又拿起ipad看新闻时,却发现她抱着跑进浴室时,拿着的衣服堆里,好像有黑丝一晃而过!再抬起头想看个究竟时,人已经跑进去了。 她刚刚是不是拿了一条黑丝?!陆景隆的喉结不停地翻滚着!该死!不会是现在对她太渴望看错了吧?!这也太没出息了吧!一个女人至于吗?!再说她哪里像是会穿黑丝的女人?别说黑丝,跟她住了三个月,她连丝袜都没有穿过!素色永远是她最真实的写照。 可是好想看她穿黑丝的样子,她的腿穿上黑丝应该会很好的! 不对啊!不可能看错啊,连那条黑丝的网格线长什么样,现在都记得,怎么可能看错!这女人刚刚真的拿了一条黑丝进浴室了? 天哪!一定要进去求证一下! 说着,男人丢下手里的ipad,直接奔向浴室。没锁门,手把一拧,门就开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黑丝的诱惑 不对啊!不可能看错啊,连那条黑丝的网格线长什么样,现在都记得,怎么可能看错!这女人刚刚真的拿了一条黑丝进浴室了? 天哪!一定要进去求证一下! 说着,男人丢下手里的ipad,直接奔向浴室。没锁门,手把一拧,门就开了。 然而当他直接闯进来,看到华春莹时,陆景隆感觉全身都瞬间沸腾了! 她刚刚确实是拿着一条黑丝进来的,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她不仅拿了一条黑丝进来了,她现在还穿上了!穿上了! 陆景隆性感的喉结滚动着,几欲张口却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女人就那么站在原地等着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蛊惑人心的气息。如他所料,她的腿穿上黑丝,真的不是一般的美! “你怎么不锁门?”话一出口,陆景隆就懊悔得只想撞墙。阅女无数的情场高手,在这个女人面前,立刻变成了纯情小子。真的连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春莹“噗嗤”一声笑了,迈着穿黑丝的长腿,一点点走近他,然后勾上了他的脖子。被惊到的陆景隆也是现在才发现,她不仅穿了黑丝,而且上面也是布料少得可怜的,还特别紧绷。 “你第一天带我住进来的时候不是说,我洗澡不准锁门的,你忘了?” 男人全身一个紧绷,他是被一个女人调戏了?!将她压到了墙壁上,恶狠狠地说道,“该死!你刚刚就是故意勾引我进来的!不要命了,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撩我?!” 女人咧开红唇,笑了。陆景隆现在终于知道了——明眸皓齿——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 “等你好半天了,你现在才冲进来!刚在外面磨叽啥呢!”女人笑着说,“嘿嘿,忍了这么久了,怪难受了不是么?所以今晚没打算让你再忍了!” 男人皱着眉打量了她两眼,“你身体好了吗?” “恩,大概吧,你待会儿别太野蛮就行!”女人很认真地说道,“而且我上个星期那个刚走,这两天大概就是排卵期了,我要你的孩子,机不可失啊!” 闻言,男人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全身的浴火也瞬间熄灭,“你是因为想要孩子?” “当然!”女人还是面不改色地微笑着。 “为什么?”男人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女人反射性地回答着,“这有何费解!很多女人都想怀上你的种啊,这样地位才能稳固,才有保障!不是么?”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冷,“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 “你现在对我很好!”女人靠在他的肩头低低地说着,“我知道你现在很喜欢我!但这不会长久的!就算你现在答应娶我,你也不会喜欢我太久!所以你只是答应娶我了,但没有对我做出更多的承诺了,不是么?” 看不清男人的脸,只听到他冷冷地问,“你想要更多?” “呵呵呵……”女人靠在他肩头笑了,“我要得来吗?你是个那么骄傲的男人,你怎么可能专情于一个女人呢?只是在我人老珠黄、你厌弃我之前,我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还有孩子让我依靠,这就够了。”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很久之后才开口,声音里有些失落,“华春莹!我本来还打算给你一个王子公主般的童话,结果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呵呵呵……”女人又笑了起来,“如果我是那种做梦的人,你现在还会对我有意思吗?又何必骗自己呢!陆景隆你有王子的容貌、白马和财富,但你不是王子……” 男人一把打横抱起了女人,走出浴室,直奔大床,然后便压在女人的身上。 不再有任何言语,便如狼似虎地咬上女人的唇,大手也是一寸寸地抚摸着女人的肌肤。女人很顺从地帮他解开了衬衫的纽扣,里面的肌肉喷张着。 坚硬的肌肉紧紧压着着女人细柔的身躯,男人的唇像点火一样在女人的肌肤上四处埋下火种,两人像是本能一样地交缠在一起。 漫长的准备过后,男人试图开始动作。 “怎么回事?”男人不禁惊诧地看她。 女人喘着粗气道,“什么怎么回事儿?我想要你啊!” 这实在太奇怪了!就算是要假装不知道她在说谎的事实,但是这样反而更让他难以相信!她竟然这么有感觉吗! 男人突然停了下来,就直直地看着她,没了动作。这下女人受了折磨了,恨不得悬到他身上,唇也是主动凑到男人的薄唇上。 “给我……给我好不好……陆景隆……你不要折磨我……”女人一边吻着他一边呢喃地请求着。 见状,男人更加笃信,“华春莹,你是不是吃药了!” 女人迷蒙着眼回答,“是啊,这样更舒服,我也才能跟上你的节奏不是么?” “你意思是我之前都让你不舒服?”男人的声音里已经染了浓浓的怒火! “嗯……”女人吻着他性感的喉结呢喃着,“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男人的浴火彻底熄灭,一把推开女人便要从她身上起来离开。 本来是兴致很浓的一晚,但是这不识好歹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浇灭他的激情。呼——真是气死人了! 然而在他坐起准备下床时,本来在身下的女人突然双腿一绊,男人被他绊倒在床上。 这么多年的浪子生涯,他何时被女人压过?!陆景隆狠狠一愣。 等他反应过来时,女人已经用从枕头底下抽出来的麻绳捆住他的手了。 男人挣扎着爆吼,“华春莹!你在干什么?!” 见他挣扎,女人加大了手里的力度和速度。然后男人的手被她捆得严严实实,高举到头顶。陆景隆是多么独断专行的男人,从来都是掌握主动权的他何时受过这种任人宰割的侮辱。 “华春莹,我警告你别玩火!不然我弄死你!”男人吼得青筋暴起。 男人的汗如雨下,咬着牙在这强烈的快意中保持清醒,然后便看着女人又重新爬到他身上,准备自己动手。 “啊——”女人痛得惊叫了一声,便倒在了男人的怀里。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动了起来。抬头便看到男人阴沉愤怒的脸,似乎随时都要挣脱掉绳子,然后弄死她的样子。 “呵呵呵……”女人一边笑了起来,“陆景隆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怕你!” “是吗?”男人咬牙切齿,“华春莹,你最好这样捆我一辈子,要是让我自由了,我特么手撕了你!!” “呵呵呵……”女人轻松地说,“你别那么小气嘛!上次你还是在我重病的时候,在医院不也是对我这么干的吗?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让你也尝尝被强迫的感觉啊!” 她虽然吃了药,但是毕竟是女人,她这点力气真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快意,倒是带来很大的折磨。男人眯着眼,死死地盯着女人的脸。 “干嘛不说话了?”女人问。 “……” “呵呵呵……”女人还是笑,“别担心,我没想怎么样,就是有些记仇,想报仇而已。再说了,我不就是你带出来的老司机么,你自己带出来的,还不放心么?” “你给我闭嘴!”男人怒斥着,“你要动就给我动快点!” 女人低下头吻他的唇,厮磨间调笑着,“啧啧啧,真凶!这回是我开车,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只负责平稳坐好么?” “不好!因为你的主动权到此为止!” 闻言,女人一愣,抬起头却发现,不知为何,明明把他捆得很坚实的绳子,竟被他挣!脱!断!了!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一条鲜红的血痕! 第一百六十八章 静谧的早晨 女人低下头吻他的唇,然后调笑道,“啧啧啧,真凶!这回是我开车,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只负责平稳坐好么?” “不好!因为你的主动权到此为止!” 闻言,女人一愣,抬起头却发现,不知为何,明明把他捆得很坚实的绳子,竟被他挣!脱!断!了!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一条鲜红的血痕! 春莹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下慌了神,纠结间被陆景隆一个翻身,毫不费力地压在了身下。 “等等等等……”女人赶紧喊道,“我病还没好,你别太禽兽!” “呵!”陆景隆冷笑了一声,一边巨幅动着,一边回敬道,“你现在知道你病还没好啊?刚不是还胆子挺大么?” “还敢强奸我,还以牙还牙?” “本来今晚我是打算温柔对你的,可你硬是把我变成了禽兽!你自己作死你怪谁?” ******************************************************************************* 虽然后来因为她的乖巧听话,平息掉了他一部分的怒火,但是最后还是被他折腾得昏了过去。迷糊间,感觉并没睡多久,天就亮了,阳光格外刺眼。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男人正撑着脑袋盯着她。难怪睡不安稳,他的眼神像夏天中午最毒的太阳一样猛烈,这能不刺眼吗? 女人揉了揉眼睛问道,“唔……几点了?” “七点!”男人的声音还是很凶。 女人翻了个身抱住了他的细腰,脑袋在他的胸膛蹭了蹭,撒娇卖萌地道,“今天周六,又不用上班,多睡一会儿好不好?” “那你就睡?!” “你像瞪仇人一样地瞪着我,我怎么睡啊?我又不欠你钱!” 男人忍不住笑了,她知道他吃软不吃硬,这女人故意的!掰过她的肩膀,又翻身压到她身上,“你根本就是醒了,还装睡?!” “我精神醒了,但我身体没醒啊!”感受到男人的变化,女人呜咽着抱怨,“陆景隆,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有多禽兽?我好难受好累啊!你给我下去!” “呵!华春莹!那是你自找的!”说着,又低下头吻住了女人的唇。 他现在吻她上瘾了,她的唇舌有毒,男人深深感觉到自己病入膏肓了。可是正享受着,这女人竟然挺尸…… “你干嘛憋着气不呼吸?”男人放开她的嘴问道。 被她放开后,女人吐出口气来,气喘吁吁地回答,“反正你都是要憋死我的,我还呼吸什么呀!” 声音里是满满的幽怨,男人不禁又被她逗笑了,“行,不亲你的唇,亲你其他地方。”说着,又俯下身顺着她的脖子往下舔。 女人被他吻得一阵阵战栗,抖着声音问,“到底来多少次你才满意?” 男人一边亲着,一边呢喃着回答,“昨晚是谁说要测试我的极限来的……结果还没测出来你就昏过去了……现在继续测啊……” “你要不直接弄死我然后奸尸吧,这样你爱来几次就来几次!” “哈哈哈……”男人终于停下了,脸埋在女人的身上,问道,“真的不行了?” “嗯——”女人拉长了声音,生怕他听不到似的。 “没出息的样子!算了!”说着,男人从她身上下来。 女人乖乖地翻身,又躺进了他的怀里,从被子里拿起他的手,手腕上的血都凝固了。女人白嫩的手轻轻地抚着那伤口,有些心疼又有些愧疚地问,“还疼不疼啊?” “恩?猫哭耗子假慈悲!昨晚我看你绑的时候可是下了死力气啊!”男人冷冷地嘲讽着。 “可我也没想到你能把绳子给挣断啊!那么粗的绳子!男人真是种可怕的生物!”叹了口气,女人起身,“我去拿药箱上来,给你处理一下吧!你这血留在这儿怪吓人的,小心感染了!” 男人一把把她摁倒,大手禁锢着她的香肩,鼻子里嗅着她的发香,“别吵,再陪我躺会儿!”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这样静谧的早晨里一派祥和。 ******************************************************************************* 清晨,李盛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早不知道何时醒来的任紫萱,穿着性感的白睡裙,陪在他旁边,但还是抱着笔记本盘腿而坐的姿势。 李盛铭翻了个身,幽怨地说,“我说,我的老婆大人,好好的周末,能不能别忙工作了?” 闻声,任紫萱赶紧把笔记本电脑丢在一边,重新躺了下来,抱着他的胳膊,“盛铭哥,你醒啦,是不是我敲键盘声音太响把你吵醒了?” “呵!”李盛铭无奈地揉揉脸,才看着她问道,“任紫萱,你不会真的成为那种气场特别强、让人望而生畏、然后嫁不出去的女魔头了吧?” 任紫萱顿时急眼了,推了他腰一把,“你什么意思啊?不要我了?” “哈哈哈……”李盛铭笑着搂紧了她,“傻瓜!怎么会?!我好不容易追回来的,怎么可能再放跑你!而且,我不会让你变成那种可怕的女魔头的!” “嘻嘻嘻……这还差不多!”任紫萱在他脸上啵唧了一口。 一大早的享受美女的香吻,李盛铭的幸福感也是满满的。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男人才缓缓地开口说道,“诶,我礼服前天到了,今天正好周六,我约了摄影师今天拍婚纱照!” “好啊!”任紫萱一听,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你不早说,我们赶紧起来,要抓紧时间了。” “急什么啊?”李盛铭拉住她的手腕,“就拍个照片,姿势场景什么的,设计师都设计好了,我们直接去就行了,不急,再陪我躺会儿!” “你说得轻巧,就拍个照片,我们还要做个头发,沐浴净身,化个妆,还要去找找感觉!到时肯定还不知要重来多少次的,多难得的,你不早告诉我,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说着任紫萱已经挣脱了他,换下睡裙,穿上了长裤长袖准备奔出去了。 李盛铭下床又拉住了她,从后面直接抱住了她,“你不要担心,帮你做头发的发型师已经准备好了,化妆师也到位了,我什么都准备好了,而且今天只是拍其中一组照片,还有很多组别的照片安排在了下面几次,这么难得的婚纱照,我肯定是完全准备的,没告诉你,我知道你工作忙,是不想分你心。” “真的?”任紫萱歪过头,看着他秀气的俊脸。 “当然!”李盛铭点头。 任紫萱终于松了口气,转过身抱住了他,“老公,有你真好!” ******************************************************************************* 静谧的早晨,两人就那么相拥着腻歪在一起,不想下床,连两人的早餐都是云姨端到房间里来的。 陆景隆的怀里还是塞着春莹,手里拿着财经杂志漫不经心地翻着。春莹罕见地戴上了像啤酒瓶一样厚的那种圆形眼镜框,手里也是漫不经心地翻着小说,是本悬疑小说。 男人翻翻杂志,看看窗外的风景,更多的时候是偷瞄着怀里的女人。她坚挺又娇小的鼻梁上架着这副又重又黑的眼镜框,嘴唇也是红润的,红与黑的对比间,感觉萌萌的!好可爱!突然间也想起了公司里那个拼命三郎程序员也是带着个像啤酒瓶一样厚的眼睛。 “诶,我说,”陆景隆怀抱紧了一下。 春莹头都没抬,眼睛还是不离手上那本小说,“干嘛?” 男人饶有趣味地问,“你读书的时候是不是个学霸?” 翻了一页书,春莹才淡淡地回答,“不上不下吧!学霸谈不上,但也没有太差!干嘛这么说?” “你怎么近视这么深?” “遗传的!我爸也是深度近视!妹妹们多多少少都是,只是可能我最深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男人点头,难怪秋莹也是带眼镜的,夏莹看来也是戴隐形眼镜了,“那到时我们生出来的孩子不也得近视啊!” 闻言,春莹才抬起头歪着脑袋看他,“那怎么办?你不会嫌弃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为什么看上我 “遗传的!我爸也是深度近视!妹妹们多多少少都是,只是可能我最深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男人点头,难怪秋莹也是带眼镜的,夏莹看来也是戴隐形眼镜了,“那到时我们生出来的孩子不也得近视啊!” 闻言,春莹才抬起头歪着脑袋看他,“那怎么办?你不会嫌弃吧?” 男人笑了一下,“能怎么办,人无完人,又不能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完美的是吧?再说你都是遗传你爸的,那估计我的孩子也得遗传我的!” “切——”春莹转回头继续看书,“搞了半天,你就是想趁机自恋一下而已!” “哈哈哈……”陆景隆的下巴在她的头顶上蹭了一下,现在不是想上她,就是想跟她说话,跟她说话很舒服很轻松,于是又问道,“这大周末的,不出去玩?” “去哪儿玩儿啊,我的陆三少?”春莹还是眼睛不离书,“再说,我又没伴儿,一个人怎么玩儿?” 前面那句“我的陆三少”听着还是挺让人舒服的,后面那句“我又没伴儿”顿时让陆景隆皱眉了,“诶,我说,你怎么没伴儿了?你当我死的?” “拉倒吧你,你长这么帅,站你旁边,我怕被别人用眼神杀死我!你上次生日宴会的时候,我又不是没领教过那群未婚女子的厉害!” “哈哈哈……”这女人淡淡的、冷冷的语气怎么就是叫他这么愉悦呢!又继续说道,“我们不要去那么多人的地方不就完了吗?再说了,你马上就要当我太太了,你不迟早要见人?” “啊,对哦!”春莹赶紧放下书坐起身来面对他,“你不说我还把这茬给忘了!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你对外宣布我们结婚,能不能不要曝光我的样子啊!我还打算完成硕士研究生的学业然后出来当医生呢!要是让外界知道我是你太太,我这可就不得安生了!” “恩?”陆景隆仔细地打量起她来,“当了我太太还这么想工作?你还怕我养不起你?” “我知道你养得起我!但工作是工作,我用了那么多力气才学了那么多的东西,总不能结个婚就全都扔进垃圾桶吧,我也想做点什么!” “哈哈哈……”陆景隆把她拉倒在自己的怀里搂着,“我知道了!放心吧!” 春莹也伸手抱住了他的细腰,“谢谢!” 两人像是一对相爱的情侣一样相拥在一起。过了一会儿,男人又开口,“那你今天到底打算去哪儿玩?” “哪儿都不想去!”女人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胸膛发出。 “为什么?”陆景隆疑惑,女人不都是喜欢买买买,浪漫的烛光晚餐什么的吗?跟她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带她出去玩过!她也没要求过!正想着,女人的回答又是猝不及防地让他心脏猛跳了一下。 “因为你不想去!” “恩?”男人皱眉,“你为什么这么说?” 女人转过身,调整好姿势,又窝在他的怀里,才一边拿起书一边说道,“你整天在外面忙得天翻地覆,今天难得周六,你哪里想出去啊!去哪儿都不如待在家里舒服!对吧?” “那你呢?整天窝在家里不闷吗?” “刚好,我也是宅女一枚!”女人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手里的小说,一边淡淡地回答。 陆景隆看了她半晌,笑容一点点地蔓延开,这是从心底里发出的笑容。难怪别人说“家有贤妻胜过良田万顷”。吻了吻她的发顶,又拿起手里的财经杂志看了起来。 少有的静谧与温馨,在暴风雨的前一刻,弥漫着。 ******************************************************************************* 自从那天新闻曝光后,欧阳教授就没去过实验室,一直在家里待着陪着儿子,偶尔出去买买菜和烟,再也没有做别的了。大学里的课不上了,实验室里的研究全都搁浅了,在写论文眼看就要发表的研究生们打他电话、网络找他、甚至登门拜访,都让他爱答不理地打发掉了。甚至发展到现在,他都惧怕门铃声了,生怕哪天按响门铃的,是警察。 现在已经完全劝不动阿影离开了,缺失了太多年父亲的责任,他完全没有说服力。于是每日只能坐在窗前,望着不远处妻子的坟头,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白天惶惶不可终日,晚上彻夜难眠。 阿影看得到父亲这几天瞬间白掉的头发,心中羞愧万分的同时也是有了打算。 “爸!”阿影拿着一壶酒也站到了窗前。 听到这声呼唤,欧阳教授也是狠狠一愣,赶紧掐灭了手里的烟,“阿,阿影啊!” 阿影轻松地示意了一下手里的酒和两个酒瓶,说道,“爸,喝一杯吧!” “好啊!”欧阳教授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让阿影也坐上窗台。阿影健步一跃,也稳稳坐上。 背后是装修豪华、布满先进家具的家,但是因为没有一个碎碎念的女人,所以总觉得缺点什么而十分冷清;面朝屋外的一大块园地,那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树和蔬菜,还有一个小小的坟头,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反倒给人一些温暖的感觉。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很久之后,阿影才把放在旁边的两个酒杯满上酒。阿影率先拿起一杯酒,“爸!先干为敬!” 一仰脖,杯见底。 欧阳教授缓缓地拿起酒杯,看了一下,没有喝,反倒是撒在了窗外的黄土上。目光又落在了远处的那个坟头上。 阿影看着他缓慢的动作,叹了口气问道,“您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当然记得!”欧阳教授的声音里尽是沙哑,“她走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剧烈的感觉,但是过后的这十多年,我才感觉到了钝痛,每一天都痛,没玩没了、不会减缓只会更痛!现在想想,她睡进土里的时候,我的半条命也大概是跟着她下去了。” 阿影没说话,静静地听着他的忏悔。 “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犯贱呢!有她的时候整天嫌她唠叨、嫌她烦,又不准我吃方便面,又不准我熬夜,我就是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她偏领着你到处走!我懒得收拾,她偏给你买一堆衣服回来还给你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到死我都没来得及问她一句,为什么偏看上我了?她长得这么漂亮,又是知书达理的女大学生,追她的人至少有1024个!” “噗,哈哈哈……”阿影的眼里刚含了眼泪,又忍不住被他逗笑了。真的是个被计算机彻底洗脑了的老爸。 欧阳教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后,又继续说道,“可是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就看上了我这个又不会说话、又不会浪漫、又不会照顾她的理工男。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那个程序不会调,我还在公众场合当着大家的面骂她笨来着,她对着我腼腆地笑,她就是这么会以柔克刚啊。那时我觉得反正不会再跟她见面了,也无所顾忌,可是都不知道她从哪儿搞来的我的联系方式,硬是跟我这个不会说话的人聊上了,你完全无法想象,那聊得有多尴尬、多生硬,一聊必冷场的那种……” “哈哈哈……”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逗比恋爱史的阿影又笑了起来,“我大概想象得到……”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跟我聊!一开始整天在网上找我,每天都讲些很无聊很琐碎的事情,我还以为又是哪个学弟学妹有求于我想让我帮她调程序或者做课题的!后来她提出来要跟我见面,我就琢磨着,终于讲正事了!帮她弄好个什么事情,也免得她整天来骚扰我了!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我第二次见到了她。” 第一百七十章 此生不悔 “可就是这样,她还跟我聊!一开始整天在网上找我,每天都讲些很无聊很琐碎的事情,我还以为又是哪个学弟学妹有求于我想让我帮她调程序或者做课题的!后来她提出来要跟我见面,我就琢磨着,终于讲正事了!帮她弄好个什么事情,也免得她整天来骚扰我了!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我第二次见到了她。” “我还记得那时初夏,她穿了一条水蓝色的连衣裙、散着头发,见面了她还是跟我扯些有的没的,我那时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到底找我干嘛?!她说她想跟我交往!我一听就觉得不靠谱,心底里就觉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该属于我。于是我就很严肃地问她,到底找我要干嘛,是不是有什么有求于我,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不要找这种理由!她一边听着,眼眶也一边红了,后来给了我一巴掌就跑开了。虽然我不信她,但是看到她掉下眼泪的时候,我知道我是伤了这个漂亮的女孩的,我以为这总该是和她的最后一次见面了,没想到后来她非但没放弃,还制造各种和我偶遇的机会,她本来就名气很大,结果全校的人都知道这个女神在追我了,那段时间简直不能安生。” “哈哈哈……”阿影笑着又喝了一杯酒,“他们肯定想你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啊!后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就答应她了,还稀里糊涂地就跟她结了婚。可是结了婚并没有让我产生什么安全感,因为只要我把她带出去见人,无论是我的朋友、同事,都不敢置信这么美丽的她,会是我的妻子,甚至多少都有点眼红的感觉,这让我很不是滋味。说实话,结完婚之后我对她依然管的很松,一方面是因为工作忙,更主要的是,我早就在做好她要离开我的准备了。” “原来是这样啊,你总是凭着自己的主观臆断和周围的环境,却从未去真正了解过她的音译,你还真是个混蛋啊!”时过境迁,阿影淡淡地得出结论,语气中已没有了责备。 “对!我是个混蛋!她到死我都没有把心给她,等她进了坟墓了,我才把心跟她一起埋葬,可是她已经感受不到了,这就错了一辈子。” 阿影没说话,看着远处的坟头也悄悄红了眼眶。 过了一会儿,欧阳教授才继续说道,“后来医生确诊说她得了肿瘤时,我还挺庆幸,还好只是肿瘤,不是癌症。因为那时我真的很忙,正在做博士毕业论文,学校还把我调到美国那边作访问学者,和他们一起研究一个课题,完成了这个课题,我就能从助教升为副教授,也只有这样,学校才能给我更多的科研经费,我才能买性能更好的设备、甚至有机会让我研究的算法在超级计算机上运行!就这样我给她请了保姆后,就飞去了美国,只想着哪天她把肿瘤切了,应该就能回家了!” “可是……可是,直到她走了我才知道,原来她得的是淋巴瘤,淋巴遍布全身,没得切!从她确诊到离开,不到两个星期……呜呜呜……我没反应过来,她就走了……呜呜呜……原来我上飞机时她帮我收拾行李,就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我当时还在嫌她唠叨……”欧阳教授开始恸哭起来,苍白的头发随着他颤抖的身体抖动着。 “我知道你恨我就是因为她在医院的那两个星期……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光里……没有看到我在医院里陪着她……她爱了我一生,我却连她死之前最后一眼都没看到……她肯定恨死我了……她肯定后悔这一生为什么跟了我这个没心没肺的……” “没有!”阿影把手放在了父亲的肩上,“她死之前很平静很祥和,还是像她平时那样絮絮叨叨地嘱咐一些琐碎的事情,她没有恨你,她都明白的!” 欧阳教授颤颤巍巍地转过头,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吗?” “真的!”阿影很认真地点头,“小的时候,虽然你总是不在家,但她总会跟我细致地解释你在做什么,会跟我解释爸爸要养家所以要工作。有时候她也会偶尔像你现在这样跟我絮叨着你们那些往事。她说虽然你性子冷、不会哄女孩子也不会哄孩子、人又死板,但是总会实实在在地做出来,没有浪漫的下跪求婚,没有钻戒,没有玫瑰花,结婚都还是她先提起的,但是她一跟你说完要结婚,你就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跟别人借了些钱、还找银行贷了款,就付了房子的首期吗?” “后来她怀孕了,你没什么时候陪她去产检,总是让奶奶陪她去,但是每次都会仔细地看产检结果,还一声不响地收拾了个婴儿房出来,每天都带些东西回来,衣服啊、玩具啊、婴儿床啊、奶粉什么的,等我出生时,竟然什么都是齐全的。再后来,她说她有一次只是随口一说每天送我上学挤公交很累,你又是二话不说地贷款给她买了辆车,她说那时你都还是踩单车在上班。” “她说凭你的才华,要赚钱容易得很,她说那时很多人都想请你出山脱离学术去做商业软件开发,但你就是只想搞研究,所以哪怕那时你还只是默默无闻,还很清贫,但是都动摇不了你,而你给她的都是倾尽所有毫无保留的。她说她一直以来最骄傲的事情,就是向别人介绍说——我的丈夫是位科研工作者!” 看着他老泪纵横的样子,阿影轻轻地笑了,“其实没有什么人能真正地做到一厢情愿!她那么漂亮的脸,让她完全做到热脸贴冷屁股,也是不太可能的不是么?” “哈哈哈……”欧阳教授也哭着笑了。 “所以,虽然你也伤她不少,但她跟了你一辈子都没离开,肯定也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跟她有了交互,没有让她寒心,她才没有离开你!”想了一会儿,阿影继续由衷地说道,“所以,即便在她生前,你一直没有信任她,但是她肯定感受到了,你喜欢她。因为她感受到了你喜欢她,所以,她才一直努力表现着,陪你过日子。想着时间会证明一切,等到白发苍苍时,你终会把心交给她、爱上她,为这一生画上完美的句号。” “只是老天开了一个玩笑,没有给你们这个机会而已,所以你不要自责了,她没有恨你!也没有遗憾的!” 欧阳教授定定地看了阿影一会儿,又转头望向远处的那个小坟堆,落日的余晖下,泛着橘黄色的光,让人温暖,脸上不自觉地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儿子,谢谢你!” 阿影笑笑,又看向了原处的坟堆,不自觉地想起了小时候妈妈那张美丽的脸。 第一百七十一章 百褶裙 “哎——”春莹深深地叹了口气,翻过最后一页,合上了书本。 闻声,陆景隆也合上电脑,向她走来,“看完了?” “是的呀!”仿佛思绪还沉浸在书里,声音都有些缥缈。 陆景隆拿起她手里的书,“《沉默的羔羊》,悬疑小说?” “是的呀!”女人失神地喃喃着。 陆景隆饶有趣味地快速把书翻了翻,吹过的风里有书香,“你今天都看了一天了,这么好看?!” “是的呀!” “我说!”陆景隆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俏丽的脸蛋,“有你这么敷衍的吗?我三个问题,你都用同一句话回答。” 春莹定定地看了他两秒,就张开双臂要钻进他怀里,陆景隆当然喜闻乐见。 “太可怕了,那些剥掉人皮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女人小鸟依人地依偎在她怀里,陆景隆笑着拍了一下她,“怕你还看!笨蛋!” “喂!陆景隆!”春莹按住他的手,“你堂堂集团大总裁,别老跟个臭流氓似的行不行!” “摸我娘子的屁股也算臭流氓?” 春莹伸手把他的头从自己胸前拔起来,跟他眉目相抵,嘟着嘴道,“你别耍流氓了!天都没黑呢!” 她嘟嘴的样子很可爱,又红、唇形又美,陆景隆忍不住啄了一下她的红唇,“你意思是天黑了就能耍流氓了?” “你少钻空子!” “那好,不耍流氓了!”说着,站起来,也拉起她的手腕,一本正经道,“那我讲讲天黑以后的事儿!” “天黑以后的事儿?”春莹一脸懵逼,就被他拉到了衣柜前。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陆景鸢送给她的那些情趣服一件件全都翻出来,熟悉得好像是他自己藏的一样。 春莹羞得忍不住捂住脸,又忍不住透过手指缝里去看,然后就看到他还在翻着,直到一件不剩!全都找出来了! “害羞什么啊?!这不都是你藏的吗?”陆景隆一边戏谑地说着,一边强行拉下她的手。春莹被迫扫了一眼床上的各色情趣服装,看不下去了还是背过脸去。其实昨天她挑的那个算是比较正常的,就是个黑丝短裙和紧一点的文胸而已,床上的那些衣料都少不到哪里去了,毕竟再怎么少也不能比不穿少吧!关键是,床上的那些,全是场景情趣的!!有场景的! “来,我们先商量一下天黑的事情,今晚穿哪件?”陆景隆饶有趣味地拎起一件搁她面前晃悠着,“这件好不好?”一件护士装! “不好!”春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看了一眼受不了了,又把头转到另一边。 见状,陆景隆又拿起另外一件,“那这件呢?” 一件猫咪装,后面还有一个骚骚的尾巴,头上还顶了个小耳朵发箍。春莹更看不下去了,捂着脸闷闷地说道,“不要!” 陆景隆把手上的发箍和衣服丢到床上,拉过她的手腕,同时脚下一绊,她摔在了床上,他摔在了她身上。 春莹大惊,“你干嘛啊?这天都还没黑!” 陆景隆紧紧盯着她,“我说你这女人,你怎么这么能装呢?这些衣服你弄回来的,现在你还害羞上了!” “咳!”春莹侧头又看了一眼那些情趣装,“额,这些是我淘宝买的没错,但我这不是怕你不接受我嘛,那现在既然你都同意娶我了,那这些也不需要了嘛……” “我不管你啊!没让我看到就算了,既然被我发现了,那肯定是要物尽其用的!”男人坏笑着摸她的脸道,“今天要么你自己挑一件,要是你实在选择困难症,那就不用挑了,直接全部试穿一遍!” “你……”看着他像狼一样的眼神,春莹也没有办法,咬唇又侧头看了看床上的各类情趣衫,用手指勾来了一件比较正常的过来,“我选这件吧!” 陆景隆一看,眼里顿时冒了光。 “可以!”喉结滚了滚又继续说道,“不过你穿这件不准穿内衣内裤!” “神马?”春莹瞪大眼睛。 陆景隆笑了笑,在她耳边吹起道,“你待会儿要是不听话,我就亲自动手给你换上那件猫咪装!” 春莹咬着唇看他。 陆景隆也不管她幽怨的眼神,从她身上起来,也拉着她纤细的手腕起来,“走起,吃饭!” ******************************************************************************* 父子两就坐在窗台上,看着远处的坟堆喝酒,从太阳西斜喝到月上高头。 “阿影!你是我和她的结晶,是在世的我和已逝的她,联系的唯一纽带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欧阳教授看着远处的坟堆,声音缥缈着,“我已经失去了她,如果再失去你,恐怕也只能抱着跟她的骨灰一起长眠地底了。” 阿影没有说话,目光依然定格在月光下的那个小坟堆。 “而且,我亏欠她太多,现在又照顾不好你,”欧阳教授抖着声音继续说道,“她会怪我的……” “爸!”阿影轻轻启唇,声音也是同样缥缈,“你现在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吗?” 欧阳教授看了他一眼,又倒了一杯酒,酒下肚才缓缓回答,“知道。” 阿影轻轻地说,“所以,爸你能理解我吗?我爱上她了,只是我没有本事把她救出来,但是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因为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了!” “她值得你这样做吗?儿子,她值得吗?” 阿影看着远处的小坟堆,笑了,很坚定地说道,“她值!” 看了儿子很久,欧阳教授才叹了口气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去自首吧!” “阿影……”欧阳教授沙哑着声音,“我跟你妈怎么办?” “爸,我做的事情就让我去承担后果吧!”阿影看着父亲的眼睛回答,“我的人生就让我来决定好吗?我真的不后悔!” 欧阳教授老泪模糊地看了阿影一会儿,才转过头,叹了口气,倒了杯酒一口闷掉,又因为喝得太急而辣喉咙。 阿影也漠漠地倒了一杯酒喝掉。 ******************************************************************************* 陆景隆敲了敲浴室门,“你换好了没有?” “……” “你再不换好我进去了啊!” 果然门慢慢地开了,春莹一点一点地挪着步子出来了,声音细如蚊子,“我换好了!” 她一出来,陆景隆的眼睛就放亮了。 弯腰把她打横一抱,春莹惊呼了一声搂住了他的脖子。 一边走向大床,一边说道,“突然好想让你把那里的衣服全换上一遍了怎么办?” “喂!” “呵呵呵……”男人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红唇,“来日方长,慢慢试!不过就是你买的少了点,我明天让人再多买几件回来。” “你……”还想说点什么,男人的吻却铺天盖地而来。 然而这次他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扯烂她的衣服,非要给她脱个精光不可。而是上衣直接掀了上去,方便能摸进去就行。裙子也是直接掀了上去,这样欲遮还休的样子更让男人欲罢不能。跟她就这样过下去挺好的,真的挺好的!结婚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白天两人安安静静地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晚上一起享受鱼水之欢,要孤独时不会嘈杂,要亲密时可不孤独,两人都没有阻碍到谁的发展,一起携手往前。 “迎春花!”抽动间,男人动情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女人的脸上一坨潮红,粗喘着气回应,“干嘛?” 男人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刚只是想喊喊她,低下头又吻住了她,吮着她的唇呢喃着,“我想把院子里,全部种上迎春花……” 第一百七十二章 金色的鞭子 春莹像是条搁浅的鱼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陆景隆还是压在她身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似是还没有从刚才的高潮中缓过来。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缓缓着陆的过程。 最后还是他先开口,“华春莹!” 女人闭了闭眼,有气无力地回答,“干嘛?!” 她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幽怨,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不自觉地笑了,“你刚刚表现不错!” 女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谢谢!但你能不能表现好点儿?” “恩?”男人抬起头,“我表现不好吗?没满足你吗?” 女人看着他一本正经道,“你太禽兽了,我的身体和心里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唔,哈哈哈……”男人大笑起来,摸着她的脸问道,“那怎么办呢?我的小娘子!你太美了,为夫情难自已啊!” “你少在这儿灌迷魂汤!”春莹嫌弃地拍掉他的手,“我不管!我要补偿!” 男人饶有兴趣地问,“你想我,怎么补偿呢?” 女人打量了他一会儿,才说道,“反正我看你今晚也不会只来这一次的是吧?” 男人笑着点点头。 “那好,我一会儿要在上面!像昨晚那样!” “不行!”男人想都不想,就笑着否决了。 女人嘟着嘴抱怨道,“每次你在上面你都是不管我的死活,你自己爽就行!我一直就没舒服过,我吃催情药吧,你又不高兴,你想干嘛?现在我要在上面,按我自己的感觉来,舒服一次,你又不给!你这男人怎么这么自私!” “哈哈哈……”男人被她这一连串幽怨的控诉逗得哈哈大笑。 女人就瞪着水灵灵的眸子看着男人的俊容。 笑了一会儿,男人才停下,开口却还是在耍流氓,“你就这么想上我?” 看着他欠揍的俊容,女人想打他,咬了咬牙回答,“是!” “哈哈哈……”男人又是一阵大笑之后才缓缓说道,“可是怎么办,我还是不想让你在上诶!你昨天在上面我是一点都不舒服啊!你技术不到位,我难受啊!就算是让你在上面,过不了多久我还是会反扑的,何必呢!” 女人冷冷地说道,“你反扑,那就还是把你绑起来好了!” “还玩昨天那款?”陆景隆立刻皱眉了,“那不行!我昨天难受死了!” 女人手里凝了力气,就势要一把推开他,“切——又说我技术不到位,你都不给我锻炼的机会,我怎么技术到位!说到底,你丫根本就是只顾你自己舒服,完全不管我的!所以我就只是你泄欲的工具罢了!既然如此,反正从昨天到今天,我估计我已经受精了,接下来,你去找别人玩吧,老娘不伺候了……” “你怎么可能只是我泄欲的工具!”男人捉住她挣扎的手,稳稳地压着她,凝声问道,“真的没让你舒服?” “是——”女人拉长了声音,末了又补上一句,“禽兽!” 男人皱眉看了她一会儿,心里挣扎了半晌才缓缓回答,“好,就依你一次!” 女人的红唇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这还差不多!” ******************************************************************************* 折腾了半天,两人决定这次在椅子上尝试第二次女上。之前没试过,比较新奇。春莹想去找来绳子,陆景隆拦住她,直接指了指衣柜里的领带。 “那些领带全都价格不菲,待会儿给你绑皱了,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呵呵……”男人摸着她光滑的脸,“我现在比较心疼时间!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女人笑着推开了他,睨了他一眼,转身去取了几条领带。翻着翻着,突然看到里面有一条金色的鞭子,像一条黄金蟒一样悄悄蛰伏在衣柜的最里面。 像是小孩子翻到什么很有意思的玩具一样,春莹把那条鞭子抽了出来,“这是什么?!” 陆景隆看到那条鞭子眉峰一动,突然说不出话来,抿紧了唇,脸色也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 女人一看他表情,顿时明白了,声音一下就低下去了,“不好意思哦!拿了你前女友的东西,让你触景伤情了!估计你也没什么兴致了,今晚先这样吧。”说着,就把鞭子扔回柜子,准备离开。 男人一把抱住她,“华春莹!原来你也会吃醋的,我还以为你昨晚说的那么动听,什么我在外面养小三小四你都不管,这都是真的。没想到一条前女友送的鞭子就能让你这样?” “我……”男人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用吻封缄。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了一起,吻着吻着,男人气息就变重了,手在她身上四处摸索着,想要更多。 很艰难地放开了她,男人的眸子已变得赤红,哑声说道,“华春莹你最好给我快点!我撑不了多久了!别磨磨唧唧地挑战我忍耐力,一会儿又说我只顾自己舒服不管你!” 女人嘟着殷红的唇,推了他一把示意道,“知道了!你给我坐椅子上去!”男人忍不住又在她唇上狠啄了一口,才转身去坐在了椅子上。 看着她有些透的纯白衬衫,被他刚刚压得有些皱了,女人身体的曲线在里面若隐若现的,纤细白嫩的腰,还有被百褶裙遮住的挺翘的臀,要是身体动作大的话还会时不时地走光。 这个女人现在对他的吸引力强烈得让他难以置信,最开始老爷子把她塞给他时,他还以为只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第一次是给了他,所以才会特别有兴趣,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她的身体的。可是现在非但没有厌倦,甚至还有些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难道所谓婚姻里的身体上忠诚,就是这个意思吗?一辈子只碰一个女人,是因为除了这个女人,不想再碰别人吗? 正想着,就看到她拿着几条领带向自己走来。明明知道她疑点多多,明明知道她在骗自己,明明现在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现在他竟无法拒绝!就像她递来一杯毒酒,但是他也只能喝掉、没有别的选择一样!她比过去的雪佳,更让自己疯狂。 女人一步步向他走来,嬉笑着在他唇边落下一吻后,绕到他身后。因为他昨晚手腕伤了,所以春莹没有在绑在他的手腕上,而是绑他的小臂。 “你绑那么紧干嘛?”男人挣扎着。 女人直起身,吻向他的唇,像水一样的目光抚平了他的疑虑与焦灼,呢喃着,“怕你待会儿忍不住了把我吃了呀!” 男人愣住了,女人妩媚一笑,又低下身去把他彻彻底底地绑死。男人喘着粗气命令着,“华春莹你上来,快点上来!” 女人躲过他炽热的眼,低低地说了一声,“陆景隆,对不起。” “华!春!莹!”男人的怒吼声震得连天花板都在颤。 第一百七十三章 紧握的拳头 春莹嘴唇红肿着粗喘气,甚至下嘴唇那里都被他咬破了,鲜红的血一下就涌出来了,男人看了更加血脉喷张,像个吸血鬼一样只想把她下唇上的血吸尽。 “华春莹!”陆景隆粗喘着气呼唤着,“别闹了,快给我。”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低低地重复着这句话,从他大腿上下来,“阿影他,开发病毒,害了陆氏集团,害了很多人,我知道他现在人神共愤,但是他是为了我……他是为了我……我不能看着他死……” “不要再说了!”陆景隆眼里充着血,嘶吼着,“华春莹!我警告你,不要毁掉我对你的那一点点兴趣,否则我会弄死你!我真的会弄!死!你!” 春莹挣扎已久的眼泪终于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低低地丢下一句“对不起”便跑出了房间。 陆景隆阴沉至极的声音响起,“华!春!莹!你完蛋了!你玩完了!” 男人挣扎着,可是他的领带是高级布料,韧性极好,扯不断,椅子也是上好檀木,实心的!而且是他的手臂,有些使不上劲。卯足了力气挣扎了两下,领带滑到了他受伤的手腕上,很快手腕上结痂的伤口又撕开了,血很快也染红了领带。可是被心中的愤怒充斥上脑,这点疼痛他完全感受不到,依然奋起挣扎着,要挣断领带。 ******************************************************************************* 然后便看到华春莹风风火火地抱着他的电脑跑了过来,“锁屏密码是多少?” 陆景隆冷笑着看她,“想从我的电脑里找到点东西帮欧阳影洗脱罪名?华春莹,你就这点伎俩?你拿你的脑子想想,我会将这种东西放在这种电脑里?” 春莹毫不理会他的粗言秽语,想了想决心一试,绕到他身后,想用他的指纹来解锁。 “华春莹!你特么惹火我了!之前我就给过你机会回头,你还是骗了我!你和欧阳影都会死,你们会死得很惨的……” “把拳头松开!”春莹掰着他的拳头,想要拿到他的手指,但是男人的拳头坚如磐石。 男人还是咬牙切齿地骂骂咧咧着,“华春莹!你特么敢骗我!是你自己玩死自己的!我一定会弄死你……” 怎么办呢!急得大汗淋漓,春莹放下电脑,然后跪在他身前。 男人大惊,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干什么华春莹!” “华春莹!你干什么!你给我滚起来,你这个肮脏的女人……” 紧握的拳头因为抵不住这一阵强烈的快感而一下张开了,春莹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的手指。男人再想收紧拳头却已经收不住了,除非他能把夹在其中的女人的手捏碎。 事实上,也几近捏碎了,春莹忍着剧烈的疼痛,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让他的食指靠在了电脑的指纹识别上。果然,电脑的屏保应声解锁。 男人红着眼,声音恐怖得像鬼魅,“华春莹!你今天犯下的所有的罪过,老子会让你用百倍的痛苦偿还!” 春莹抱着电脑止住脚步,回头看着他,眼睛也不自觉地红了,“我没有回头路了!陆景隆,我只求他平安!我真的只求他平安……”说着,放下电脑,又从衣柜里拿出几条领带,给他又结结实实地绑了几道。先前绑他的领带,被他的血都染红了不说,还都几欲被他挣断了。 “华春莹!你死不悔改是不是!老子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你会受到惩罚的……你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春莹被他吼得一震,但还是拿起他的电脑,开始每个文件夹、每个文件夹地找东西。 但是找不到,真的什么都没有,电脑里全是他正常工作的资料信息。春莹越找越急,越找越慌。 男人冷眼看着她难看的表情,嘲讽道,“华春莹!就凭你,你能玩得过我?老子要不是对你有点心动,会被你骗?你不就是想从我这里找到证据证明‘鲸鱼病毒’是任古宏指引开发的吗?只要欧阳影不是主谋,就能帮他洗白对吧?老子是有证据,但你觉得老子会把这种东西放到电脑里么……用你的脑子想想,老子会把这种东西放在电脑里么……” 春莹抬起头看他,眼睛里蒙了泪。男人恶狠狠地跟她对视着,目光凶狠得要把她凌迟。 互看了半晌,女人突然幡然醒悟,“你的邮箱!” “你……”男人咬牙切齿。十多天前,他给宋局发的那封邮件里,有个视频——在推出“鲸鱼病毒四号”前,任古宏和欧阳影的对话,那是最直观的证据——而陆景隆的账号毫无疑问是邮箱的vvip会员,别说十多天前的邮件,十年前的邮件都有备份,随时可供下载。 而且这又是他的电脑,默认可以登录。没有费多少力气,春莹找到了那封邮件,下载了那个视频,但是当时他是用压缩包压缩后发送的,解压的话又要密码。 春莹惶惶地抬起头对上男人冷若冰霜的墨眸,男人冷笑着,“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在邮箱找到了没?” “你那么厉害,肯定找着了!对吧?可是有什么用呢?解压要密码,怎么办呢?”男人笑着,但眼里的冰霜让春莹不禁颤抖,“没有办法!你就看着,看着我怎么一点点玩死你们两!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原本跪在地上的女人一下站起来了,因为跪了太久所以腿脚供血不足还趔趄两下。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冲着他几乎是吼着,“陆景隆,从此以后我可以安安分分地当你的女人,我不要什么名分,就默默无闻地当你的女人。但是我求你放过阿影!我跟他是清清白白的,我没有背叛过你……” “晚了!”男人喝声打断,“现在才想来求我了?现在知道掉眼泪了?华春莹你不是很能耐的吗?你是第一个敢耍老子的人,你特么是第一个!敢把老子的感情当猴耍的人!!” 女人歇斯底里地呐喊者,“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他?” “怎么样都不可能放过他!”男人像暴怒的狮子一样吼着回答她,“华春莹!你给我听好,谁都不可能救他!怎么都不可能救他!欧阳影死定了!” 后知后觉的云姨现在才冲了上来,敲着门,“少爷,春莹小姐,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不要冲动快开开门啊……” 春莹一脸惨白地看着他,他怒吼的声音在房间里久久回荡。 女人站着,男人坐着,两人白着脸又对视了很久,女人才终于挪步,在柜子里翻箱倒柜了很久,拿出了一个u盘。 男人看到她手里的u盘,眼皮一跳,寒声问道,“这是什么?” 女人没有回答他。 “这是谁告诉你这么做的?”男人吼着,声音中却终于带上了丝丝惊慌。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要这么对我 只见她把u盘插入电脑,过了一会儿后,电脑正常关机。然后再按下电源键的同时,立刻按下ctrl+shift+f12键,在那一闪而过的瞬间,进入了那个陆氏集团秘密开发的操作系统里面。跟他当时攻击任古宏的电脑一个套路! 见她手法如此熟练,陆景隆才深感她是有备而来,但是她又不是学计算机的,她学医的!男人更加用力地挣扎着,“是不是陆景鸢教你用‘鲸鱼病毒’来攻击电脑的?!华春莹!回答我!” 女人没有说话,进入那个功能虽小,五脏俱全bios操作系统。操作系统的设计大同小异,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从陆景隆邮箱中下载的压缩包。现在换掉一个操作系统后,安全防卫果然没有了,不需要密码了。 “好!我的好姐姐!”男人咬牙切齿,“你们居然联起手来了,真是我的好姐姐!” 云姨还在外面敲着门,“少爷,春莹小姐,发生什么了……怎么吼成这样啊……你们开开门啊……” 春莹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只看得到这个证据。才看了前十秒,春莹就已经笃定这就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了,直接登上邮箱发给陆景鸢。因为文件很大,所以上传前扫描了很久。在此期间,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双手交握在胸前,像是在祷告,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扫描条,扫描完毕就开始上传了。而她也因为太紧张太专注,完全没有看男人到底是什么状态了。 快要上传完毕时,只觉得一阵风呼过,“啪——”一声,然后身上猛然一疼,女人直接被打翻在地了。抬起头便撞上了男人猩红的眼,凶狠得像是要撕碎她。他手腕上流了很多血,两只大手被血染红了不说,连那条金色鞭子——雪佳曾经送给他的鞭子,也被染成了红色,他现在的样子像个魔鬼。 他刚刚就是用这条鞭子狠狠地挥在了春莹的身上,力气之大,女人的后背到腰,一条血痕直接印上,皮开肉绽,火辣辣地疼。 惊慌失措间,女人全身发抖着,拼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enter键。 然后男人便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绿色的对勾——邮件发送成功。恼羞成怒的男人举起手,也不管会打到哪里,不管不顾地又是一鞭,一阵风呼过,女人反射性地举起手要护住头。 “啪——”一声之后是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云姨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少爷,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开开门,让我进去啊……少爷……” 顾不上疼痛,春莹被他吓得脸上糊满了泪水,长发粘滞在脸上。撑着手臂,本能地后退着,“不,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走开啊……” 可是男人步步紧逼,他满是血的手染红了金色的鞭子,滴在地板上,一滴又一滴。 “华春莹!”男人哑声喊道,“在没开始之前,老子就给过你机会,让你坦白,可你选择了欺骗。这些天老子甚至还真的天真地在考虑跟你结婚的事情!结果你把老子当傻子一样在耍着玩。” 男人一下踩住她的脚踝,阻止她的移动,女人又是惨叫了一声。蹲下身子,男人捏控住了她的下巴,“华春莹!你怎么那么厉害?!我明明知道你在骗我,可我还真就只能眼睁睁地让自己跌进你的圈套里。你怎么那么厉害呢!” 女人喘着粗气,惊慌失措地看着他,“我不知道……陆景隆……很抱歉……” “哈哈哈……”男人大笑着,手上更加用力,女人的下巴都快被他捏掉了,“你不知道?我觉得你这里可能知道……” 春莹不绝于耳的痛苦呻吟声,让云姨觉得事情很严重,赶紧去别的房间找来备用钥匙。 这样的羞辱感,让女人害怕,惊恐的眼泪却像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流出来,止都止不住。 “啊……不……不要这样对我……”女人尖叫着,哭着挣扎躲避。 男人更加毫不客气地抓着她的头发,这人格上的侮辱让她接近崩溃。 “不要这样对你?为什么?”男人凶狠地说着,“那么多个夜晚里,拿我的怀抱当成欧阳影的,你够不够贱,恩?” 女人说不出话来,胃里翻腾着就势要呕。男人在她呕之前,迅速一把甩开了她,像丢掉什么脏东西一样。 春莹终于受不住了,“哇——”一声,呕得天翻地覆。 男人冷冷地看着她,脸上泪水合着汗水,长长的头发掉在呕吐物里,样子极其狼狈。 陆景隆真是恨透了自己到现在怎么还对她有反应,心下更是一恼,捡起鞭子对着她又是狠狠一鞭。 云姨刚拿到钥匙,打开门的瞬间,便看到少爷举起鞭子,对着倒在地上的春莹小姐,猛然一挥。“啪——”的一声皮开肉绽的响声,直接把云姨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又一声惨叫之后,春莹眼前一黑,昏在了地上,脸砸在了那堆呕吐物里。陆景隆像看着垃圾一样看着昏迷的女人,一脸厌恶。云姨吓得泪流满面,捂住了脸,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发乎情止乎礼 半夜,还没有进入深度睡眠的陆景鸢,床头柜上的手机一亮,立刻就睁开眼睛了。 她现在不任执行总裁,公司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肯定不是找她。要么是骚扰信息,要么,是春莹的。但是她的所有账号都是特别处理过的,不可能是骚扰信息,肯定是春莹的! 悄悄地把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的手臂挪开,可是男人动了动,非但没挪开反而更加搂紧了她。陆景鸢急得满头大汗,想伸手去够手机但是又够不着。平息了一会儿,捻起自己的一撮头发,往男人的鼻孔那里蹭了蹭。果然睡梦中,男人眉头皱了皱眉,觉得鼻子痒了,压在女人身上的手也终于收回去挠鼻子了。 陆景鸢趁机下床,拿了手机便下了楼,是春莹发来的一封紧急邮件。下载附件,就看到了那个视频——在推广“鲸鱼病毒四号”前夕任古宏和欧阳影的对话。 一边看,陆景鸢一边喃喃着,“真是可怜,就是被任古宏利用了!冤有头债有主,该谁得的报应就该谁得。”刚调出通话页面,查找通讯录,准备打给一个主流新闻媒体的老总爆料时,一个电话叫嚣着进来了——陆景隆? 陆景鸢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按下接听键,“喂?” “晚上好啊,姐,半夜打给你,希望没惊扰到你的美梦。可是我听你声音挺清醒的,应该是一直没睡吧?” “准备睡了!” “准备睡了?那还真是抱歉,但是为什么还没睡呢?是在等某个人吗?” “你别给我阴阳怪气的!”虽然下了楼跑到大厅里来了,陆景鸢还是习惯压低声音,“我在追剧,所以没睡,你有意见啊?” “追剧,呵呵呵……姐!串通着外人来对付你亲弟弟,我的好姐姐,这么做有意思吗?” 他话一出,陆景鸢知道春莹暴露了。她不知道春莹是怎么拿到的视频。 那也没必要掩饰什么了!“我没有帮任何人来对付任何人,我只是希望冤有头债有主,能够有一个相对公平的判决。不应该让欧阳影一个人来背完这整个黑锅,然后别的人逍遥法外,这样我们赢得一点都不光彩。” “我说,我的天使姐姐,你要不要去问问造物主,看看他能不能赋予蛇和老鼠以公平,凭什么只有蛇吃老鼠的份,应该也让老鼠有吃蛇的权利与能力,对吧?” 陆景鸢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下火气,“阿隆你不要混淆概念,我们是人,与动物界的不一样,我们有法律和伦理的约束……” “没什么不一样的!”陆景隆突然杨高声音直接打断,“人也是自然界的一份子,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亘古不变!这个锅不让欧阳影来背,你还真打算和任氏集团撕破脸皮?和平才能发展,两败俱伤的结果受害的还是公司和市场,对谁都没好处!” “阿隆你不要找这些接口!”陆景鸢也不自觉地拔高声音,“你哪里是怕任氏集团的人?我们现在还需要再忌惮任氏集团吗?你如果真的怕任氏集团,那当初还为什么铤而走险去偷取他的电脑?我们又为什么绕大费周章做那么多事情?现在终于翻身了,你跟我说不要跟任氏集团撕破脸皮??” “现在担任任氏集团执行总裁的是任紫萱!不是任古宏了!姐,麻烦你搞清楚情况好不好?!任古宏是永远不可能跟我们合作的,他只想独吞市场!但是任紫萱不一样,她是个软柿子啊!” “就算是那样又如何?现在反正我们也不受任氏集团和老爷子的约束了,要发展各凭本事好了,凭什么还要看他们的脸色!我们做的硬件性能是国内市场独一无二的,她不要我们家的硬盘她还能买谁的硬件?明年的报价协商会议,我们不见得输!” “但是你现在把那个视频放出去,就是要置她哥哥于死地,狗急还会跳墙,你觉得任紫萱不会跟我们拼命吗?!” 谈话像是陷入到了死胡同,陆景鸢感觉到很无力,因为他们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两人拿着电话一块沉默着。 都没来得及处理伤口,陆景隆用满是鲜血的手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继续说道,“姐!我们才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我们一起长大的。陆氏集团刚到我们三个人手里的时候那是岌岌可危的,但是我们通力合作,这些年把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为什么现在要分道扬镳呢?!团结才能发展,分裂只会给敌人有机可乘,最后受伤的还是公司!这个道理还需要我讲吗?” 陆景鸢也软下声音来,“阿隆,我知道你为了公司好,但是我们也要讲点良心不是?本身我们也是利用了‘鲸鱼病毒’才成功的;本身如果要是没有春莹,我们根本不可能拿到苏黎世银行的不是?现在我们利用完了人家,就把人家往绝路上赶,这赢得实在不堪啊!何况谁又没个过去呢?在遇见你之前她就是先遇到了欧阳影,这你不能怪春莹啊!而且她帮了你那么多,如果没有她,我们根本就做不成事情,她什么都没有做错,现在要她来承受这么大的一份心理负担!这……” “她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爱上欧阳影!”陆景隆怒吼着打断,不提华春莹还好,一提他就又要失去理智的样子,“现在是几个意思?她十五岁的时候就被老爷子选中要当我的女人,不给我安分守己还敢在外面勾搭别的男人!现在我脑袋上的绿帽子顶天了,姐你还帮着他们这对狗男女?” “阿隆!”陆景鸢也拔高了声音,“你不要把感情和身体混为一谈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春莹根本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如果她真的跟欧阳影有一腿,那欧阳影还需要大费周章地开发‘鲸鱼病毒’来对付我们吗?你不要老认为华春莹天经地义是你的女人,有本事你让她也爱上你啊!他们已经是发乎情止乎礼了,你还要死揪着不放?你直男癌太严重了吧?!” “好!好!好!好一个发乎情止乎礼!”陆景隆气急,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还真是发乎情止乎礼了!为了救出欧阳影不惜伪装了那么久,把我当个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拿着我对她的感情当欧阳影的垫脚石!我还真没试过被一个女人玩得这么狼狈呢!但我肯定不是哑巴吃黄连的那种人,既然她把我的心玩坏了,那我只好去欧阳影的身上找一些补偿了!” 陆景鸢几乎是尖叫着,“阿隆你不可以这样!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又是谁把我变得这么可怕的?!”陆景隆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烟灰缸被震落到地上,手腕上又流出新的血液,“我现在只要一想到,她跟我上床时心里面从头到尾想的都是欧阳影,我就只想杀了这对狗男女!” “你……” “不过姐你放心,杀人犯法,这个我知道!我肯定不会为了那种女人脏了自己的手!”陆景隆咬牙切齿地说,“但是既然她那么爱欧阳影,为了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那我就让她眼睁睁地看着欧阳影,是怎么,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被我弄死……” 听他说完这句,电话里就只有挂断的“嘟嘟——”声了!陆景鸢放下电话,脑海里还回响着他说最后一句话时那极冷的声音,冷得她都不自觉地从头到脚打了个冷战。然后就感觉到肩头一重,身上多了件毛毯。 转过头,愣愣地看着霍梓栋忧虑的眉目,“阿栋!你醒啦!” 第一百七十六章 烟雾缭绕 转过头,愣愣地看着霍梓栋忧虑的眉目,“阿栋!你醒啦!” 霍梓栋直奔主题,“跟阿隆翻脸了?” “差不多是了!”陆景鸢还是愣愣的,“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拿头发挠我鼻子的时候!”霍梓栋手撑着下巴,“刚刚你说的那些我全都听到了,你跟阿隆现在是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你打算怎么办?” 陆景鸢烦躁地揉了揉脸,“不行,我没办法见死不救!” 说着,又拿出电话调出通讯录,“喂,您好,是x老板吗?我是陆景鸢啊!这么晚了打扰您,是有个猛料要爆给您。” “那当然,之前您帮了我们公司正名的,现在不是还人情来了嘛!” “对对,就是关于现在广泛引起关注的‘鲸鱼病毒’的!” “对!您放心,这个大新闻,绝对让您的媒体引起不少关注,而且您是第一手资料……” “对对对……” 她一边打电话,霍梓栋就一边无奈地看着她。好吧,世纪大战终于要打响了。 ******************************************************************************* 清晨的空气里还有露水的潮湿,凉丝丝的。“阿嚏——”打了个喷嚏,然后欧阳教授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天花板时高时低,感觉天旋地转的。 晃了晃脑袋,又使劲睁了睁眼,才终于算是醒过来了。好吧,人老了,昨晚喝多了一点,现在脑袋是搅着疼。 艰难地坐起来,舒活了一下筋骨,才发现自己是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但是有枕头有毛毯的,看来是阿影替自己盖的。 “阿影!”欧阳教授揉着脑袋唤了一声,但是没人回应。 是在楼上睡觉吗?欧阳教授掀开毛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趔趄了两下才站稳,慢慢挪步走上楼,还是晕晕的。 “阿影——”欧阳教授打开房门,却发现床上没人,而且注意到他平时放在墙角的那把吉他也不见了! 欧阳教授一下酒醒了,走进房间,发现他的衣物和个人物品,大多不见了!整个房间明显是主人离去收拾后的样子。欧阳教授一下慌了,“阿影,你在哪儿?阿影——”楼上楼下全都跑了个遍,还有院子。 直到跑到远处的小坟堆,那里多了三炷香,但是已经烧完了,灰也是凉的。他已经走了很久了,他真的离开了。 欧阳教授“噗通”一声跪在坟前了,老泪纵横,“婷婷——婷婷对不起——我没照顾好我们的儿子——呜呜呜——我没照顾好你也没照顾好儿子——我该死婷婷——呜呜呜——婷婷你回来带走我吧——” *******************************************************************************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一辆紫色的兰博基尼直接横在了陆氏集团的大门前。连车都没泊好,从里面出来的一位戴着墨镜且年轻俏丽的女人直接往里冲。 前台小姐刚上班还没进入状态,放下包包就赶紧踮着高跟鞋跑过去拦住了来人,“您好,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来的人怒气冲冲,直言不讳道,“叫陆景隆滚出来见我!” 前台小姐注意到她全身上下价格不菲的装扮,而且十分强大的气场,只是戴着墨镜认不出她是谁,“那个小姐,陆总都是九点才上班的,现在才七点,陆总不在啊!” 女人依旧尖着声音叫喊,“那就让开,我去他办公室等他!” “额!”前台小姐很快反应道,“您看,您现在找他,他也不在,不如小姐您出示一下身份,然后我去问问陈秘书,兴许能更快地找到陆总!”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平息怒火一样,才咬牙切齿地说道,“告诉陆景隆!任氏集团执行总裁——任紫萱,找他!叫他!立刻!滚出来!” ******************************************************************************* “是是!好的,陈秘书!” 前台小姐放下电话后,一滴汗就下来了。陆景隆早就在办公室了,比任何人都早,昨天半夜的时候就来了,都说总裁是拼命三郎,果然名不虚传! “额,任总,陆总让您直接上去,顶层直走,就是总裁办公室了!” 任紫萱冷哼了一声,走向电梯。 昨晚和陆景鸢打完那通电话后,就注定是个不眠夜了。陆景隆也不想再在家里待下去了,于是半夜就来了公司。什么都没干,就是在办公室里发呆踱步抽烟,看着天空吐鱼肚白,看着太阳一点点出来。 老远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地直奔他的总裁办公室。连门都不用敲,那女人就直接闯进来了。 本来怒气冲冲的任紫萱,一进来后就直接被他的样子给震慑住了。头发有些乱,眼睛里全是血丝,脸上还长了青色的胡渣,很明显没有刮过胡子。没有打领带,白色的衬衣也是解开了两颗扣子,衣袖被挽起,小臂上密布着很多条青青紫紫的淤痕,更重要的是手腕上和手上胡乱包扎了两下,纱布都没系牢还是散开的,而且鲜红的血都把纱布染得触目惊心。办公室里全是烟,茶几上地上,到处是烟头,很明显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的时候抽的烟。 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景隆!怒火一下子也减了大半,摘下墨镜,不自觉放柔了声音问道,“怎么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陆景隆没有回答,还是一下一下地抽着烟。 烟雾缭绕间,他的俊容亦真亦幻,像是有浓浓的忧伤,更准确的说像是失恋了的样子。陆景隆失恋了?这天方夜谭的想法是怎么产生的!他哪里像是会恋的人,又何谈失。尽管不知道原因,任紫萱还是很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心烦意乱。明明已经跟他没有关系,而且现在是平起平坐的状态,但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此刻竟不敢说话,也不敢擅自离开。 又抽完了一支烟之后,陆景隆才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有些沙哑,“很抱歉,给你和你哥哥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这次确实是我的疏忽造成的,我会负起全部责任,不会让任氏集团和你哥哥受到伤害的,放心吧!” 他向来是个言而有信说一不二的男人,不轻易许诺。既然他现在这样说,那肯定是有对策了,任紫萱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任紫萱走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柔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那个视频会流传出去了?你又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陆景隆还是在抽着烟,想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反而说起了对策,“你既然来了,就先不要走了,九点半检察院的人就要上班了,我们去拜访一下宋局,统一一下说辞,让他们对外宣称那个视频是有人恶意合成的。宋局也不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人,只要我们两个人不产生矛盾,他处理这种事情也就有了底气了。一旦警方说这个视频是假的,那它就是假的并且是非法的,你哥哥就不会有事!然后再多花点钱,去改变一下舆论导向,事情就解决了。” “恩!”任紫萱点点头,“你打算这个样子去吗?还是把你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血流成这样,怪吓人的。” “恩!”陆景隆淡淡地点点头,按了内线让陈助理进来。 不到一个小时,到了检察院门口时,陆景隆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弄好了发型,打好了领带,手腕上和手臂上的伤都让西装遮住了。脸上又恢复了神采奕奕、风度翩翩的样子。好像一个小时前,那个忧伤的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第一百七十七章 洗澡 从前晚到现在,昏迷了一天两晚的华春莹终于睁开了眼。脑袋昏昏涨涨的,很晕,头顶上的水晶灯晃来晃去、忽远忽近。动了动,全身酸痛,还有好几处都是火辣辣地痛。 然后耳边就响起了云姨的声音,“哎呀,春莹小姐你居然醒了!谢天谢地!” 想开口说点什么,嗓子里是像被刀片割着疼,而且嘴里一股又酸又苦的味道,让她胃里开始翻腾了起来,不禁又要反胃作呕。可是胃里空空,呕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些腹水罢了,呕不出来的感觉更难受。 云姨赶紧叫来了医生,小心轻拍着她的后背。看着她因为痛苦而又扭曲的脸,心里一阵心疼。 医生检查了她身体之后,替她打了一些针又开了一些药,然后便嘱咐着好好休息,不要再情绪激动。 送走了医生,云姨正准备再替她换掉床单被套时,春莹轻唤了一声,“云姨,给您,添麻烦了……” 听到她这么说,云姨也不自觉红了眼眶,“春莹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少爷前几天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那天少爷那么用力打她的场景,云姨活了这么大半辈子都没有见过。 一听到“少爷”这两个字,前晚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春莹又开始觉得胃里不舒服了,就势要呕,这次是因为害怕。云姨赶紧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云姨……”春莹虚弱地开口,想伸手拉住云姨,可是手臂上被他打过的地方,现在动一动都是火辣辣地疼。 见状,云姨赶紧回握她的手,“春莹小姐,怎么了?你千万不要乱动啊,伤口很深,现在都还没结痂,你又在高烧,很难受的!你一定要挺过去啊!” 春莹嘴唇动了半晌,才回答,“好!” 云姨摇着头,眼里又蒙了泪,“哎,说什么添麻烦!这些都不是事儿,只要您能好起来……” “云姨……”春莹觉得头很重,靠在枕头上,“再麻烦,您,身上,臭,能帮我,洗澡吗?” 事实上,真的很臭。尽管云姨换了床单枕头,但是那天她昏倒时砸在了自己的呕吐物里,头发上、脸上都沾了污秽物。云姨也只是帮她擦干净了而已,那股味道没有洗去,因为从那晚之后她就一直是高烧不退,而且身上的伤口很深,不敢让她沾水,怕发炎。 “这……”云姨面露难色,“我帮您洗澡这都是小事儿,但是您现在还在发高烧啊!稍微再一着寒,那是雪上加霜啊!” “可是,好臭,好想呕……”她脆弱而又哀求的声音,让云姨无法拒绝。 ******************************************************************************* 云姨搬了把椅子,上面还很细心地铺了毛垫后,才把春莹扶过来安置好,又替她盖上了一层毛毯,怕水汽凉着她。 头发上沾了呕吐物的那一块,结成了一团,但又不能直接全打湿,这样冲洗容易沾湿她的伤口。只能一点点打湿,再一点点放洗发液来清洗。但是她长发及腰,这么长的头发着实不好打理,所以光洗个头发,因为要顾及许多,都洗了好久,再加上帮她吹干,两个多小时就过去了。春莹不知是昏迷了还是又睡着了,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再帮她把洗好的长发盘成一个大大的发髻后,云姨推了推她,“春莹小姐?春莹小姐醒醒!” “啊——”春莹呻吟了一声,痛苦地睁开眼。 “春莹小姐,头发我已经帮你洗好了,身体的话冲洗肯定是不行的,我就帮您一点点擦拭好吗?” 春莹咧着苍白的嘴唇回答道,“好!” 把暖气开大了些,掀开她的毛毯,云姨动作很轻地帮她脱衣服。注意到她的动作有些拘谨,云姨知道她是有些害羞的。于是跟她闲扯着,移开她的注意力,“春莹小姐啊,你伤口比较深,再加上你现在一直高烧不退,医生说了,这么高烧下去,伤口随时都有发炎的危险,要是到时一发炎,那会烧得更高!这是个恶性循环,所以啊,现在伤口是千万千万不能发炎的,今天洗完了,我待会儿把床单被套都换了,这几天我们就不洗澡了,我是真不敢冒这个风险啊!” 听着这细细的嘱咐,不知是因为高烧还是感动,眼睛有些酸涩。“好的。” 云姨新拆了一块小海绵,沾了一点沐浴露,小心翼翼地打在她没有受伤的肌肤上。“春莹小姐啊,你这身上的伤啊,要一天换三次药的,请了专门的医护人员来帮您换的,待会儿洗完澡的时候就差不多要换一次了。医生刚刚跟我说了,您现在高烧,肯定是全身酸痛的,伤口那里肯定更痛,但是换药的时候再痛您也要忍着一点,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要保证伤口不发炎,然后您能退烧……” 吸了吸鼻子,春莹哑声回应,“好的。” 全身打完沐浴露后,云姨又很细致地放了温水,拿着毛巾一点一点地替她把泡沫擦拭干净。水脏了又立刻去换一盆,如此反复…… “哎,这不发炎好好弄还是可以保证的,可是您现在一直高烧不退,烧得我都害怕啊!又不能让您捂一身汗出来,出了汗又怕感染伤口!哎,这可怎么让您退烧呢……” 春莹只能喃喃地重复着,“麻烦您了。” “哎!受罪的是您,我哪里麻烦啊!我是看着您这样心疼!”云姨倒掉一盆水,又换了一盆干净温和的水,拧着毛巾给她继续擦拭着。这如此白皙光洁的皮肤,少爷是怎么狠得下心,下那么重的手打下去的啊? 但是她现在实在不敢再在她面前提少爷了啊,云姨知道她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对少爷产生了很严重的排斥。 “春莹小姐,您想喝骨头汤吗?医生跟我说骨头汤能促进愈合伤口,我一会儿给您熬点骨头汤,配上枸杞、龙眼,天麻、虫草,再加点胡萝卜进去,熬成淡汤,您喝点,应该会有好处的。” 春莹还是有气无力地回答,“好啊!” ******************************************************************************* 折腾了三个多小时,这个澡才算洗完。帮她擦净身体的那一刻,云姨才松了口气。正帮她穿衣服时,门铃响起。 云姨很贴心地帮她把毛毯盖好,“春莹小姐,您先等一会儿,我去开开门。” “好的!”春莹似乎又是昏昏欲睡的样子,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应着。 云姨快速跑下楼,在屋里门口的显示器上看到来访者竟是陆景鸢?!赶紧打开门,“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陆景鸢进屋后,迅速扫视了一周才问道,“春莹在吗?” “春莹小姐在啊!”云姨不解地点头,她这么急着找春莹小姐是有什么事儿吗? 又问,“那阿隆在吗?” “三少爷不在啊!在上班,怎么了?” “太好了!”陆景鸢赶紧脱下鞋子,“云姨,您先忙,我去找春莹了!”说完,没等云姨反应过来,直接就冲上楼梯了。 “诶?等等,大小姐!春莹小姐她……” 等云姨也上楼来到房间时,只见陆景鸢愣愣地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在椅子上睡着了的春莹,脸上因为高烧有着不正常的潮红,手臂上、上身,大腿都缠上了纱布,受伤了? “她怎么了?”陆景鸢指着春莹问云姨。 “我也不知道啊!”一说起这事儿,云姨也是红了眼眶,“前天晚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爷像疯了一样地,把春莹小姐打成这样!现在高烧不退,全身是伤,少爷这两天也是没有再回来过!” 陆景鸢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阿隆,他一个大男人,把一个女人,打成这样???” 第一百七十八章 睡美人 “我也不知道啊!”一说起这事儿,云姨也是红了眼眶,“前天晚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爷像疯了一样地,把春莹小姐打成这样!现在高烧不退,全身是伤,少爷这两天也是没有再回来过!” 陆景鸢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阿隆,他一个大男人,把一个女人,打成这样?” “大概就是这样了!”才想起要给她穿好衣服,不能让她着了凉,云姨赶紧用手揩掉眼泪,拉开了毛毯,低头继续给她穿衣服。 手臂、腿上被打也就算了,让陆景鸢不敢相信的是,华春莹的胸前、腹部甚至是下体那里都是裹了厚厚的纱布的!这是家暴的意思吗?! “大小姐,麻烦您过来搭把手,帮我一起把她扶到床上去!” “哦哦,好!”陆景鸢弓下身让她的另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但是一接触到她身体时,陆景鸢也是狠狠吓了一跳,“她怎么这么烫?!” “哎,从前晚开始,一直高烧不退,到现在啊!” 陆景鸢沉默了,搭着她缓慢地往外走。 到了床边时,云姨指了指窗台边,“大小姐,您先扶着她去那儿坐一下,她刚刚吐得一塌糊涂,我还没来得及换床单!” 陆景鸢皱紧了眉头,“她为什么会吐?”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天晚上,她吐得比这还厉害!” 陆景鸢终于有点不敢再问了的感觉,“云姨您去换床单吧,她交给我了!” “诶诶,好!”云姨卸下了她一只胳膊,转身去拿干净的床单被套出来。 陆景鸢扶着她去窗台边坐下,抱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头,那滚烫的额头就贴着自己的脖子。深深地从心底里发出了一声叹息,突然有些犹豫,到底还要不要把欧阳影的事情告诉她。 ******************************************************************************* 正思绪万千时,陆景隆这时竟然回来了! 陆景鸢觉得这实在蹊跷,云姨刚刚说他两天没回,但是现在她前脚一来,他后脚就回来了?! “少爷!您回来啦!”云姨赶紧迎上来接过他脱下的大衣。 陆景隆一边解开领带,卷起衬衣袖子,一边问道,“床铺好了吗?” “还有被套!” 但是陆景隆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走到陆景鸢面前。自从那晚电话完之后,两人没了联系,此时四目相对,连云姨都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他卷起衣袖时,陆景鸢注意到他的小臂上有着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淤痕,手腕上连同手上都缠着胶布。然而他毫不在意手上有伤,很强势地从她的怀里把春莹打横抱起。 云姨赶紧把被子拉到一边,然后陆景隆不太温柔地把她放到了床上。云姨默默地加速了装被套的速度。 陆景鸢站起来,终于率先开口,“我们出去谈谈吧!” 陆景隆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前天晚上我已经在电话里跟你讲的很清楚了,但你就是无法接受我的意思,既然如此,那我们还谈什么!” 陆景鸢双手交叉在胸前,“那你一个大男人,把一个弱女子打成这样算什么?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那种把愤怒发泄在女人身上的无耻男了?” “弱女子?呵!”陆景隆转身坐在了靠椅上,“我不觉得她是个弱女子,这女人有多厉害你不清楚吗?而且她变成现在这个地步,你不也有一份功劳?不就是你教她的用‘鲸鱼病毒’攻击我的电脑的吗?真是厉害,你们两个联起手来,硬是让我栽了个大跟头!” “你哪里有栽跟头?我把这视频发出去不到48小时,你就帮任氏集团洗白了!你这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举动,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 “呵呵呵……”陆景隆悠哉地靠在了椅背上,“亲者痛仇者快!形容得真贴切,还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陆景鸢冷冷地看着他的俊容,觉得无比陌生。 又过了一会儿,陆景隆目光狠厉地对上陆景鸢的眼,“我现在不想跟你理论这么多,总之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弟弟的话,以后凡是有关华春莹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为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让我们姐弟两决裂,也不值得,对吧?这里面孰轻孰重,姐你还是考虑清楚!” “我不管!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你把她打死吗?”陆景鸢指着华春莹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么地像魔鬼!到底是犯了多大的事情,你要把她打成这样?连一个女人那种地方你都打,你的行为真是令人发指。” 陆景隆交叠着腿,还是很悠哉地回答,“呵呵,姐,你不要孤立地看问题,对于一个出轨的女人来说,这点惩罚又算得了什么?!敢给我戴绿帽子,我那晚没弄死她,已经是我有修养了!” “现在是谁在孤立地问题,我说了谁没有个过去?!我也有过去,你也有过去,凭什么她不能有过去……” “谁都可以有过去,但是她不能有!”陆景隆吼着打断,“在她被选中做我的女人时,她就应该安分守己地长大,而不应该去招惹上欧阳影!而且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她是把欧阳影当成过去吗?我要是不管着,她早就跟那个野男人跑了!” “阿隆!”陆景鸢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是个人!不是个物品!就算当初她是被老爷子选中将来要当你的女人的,但是也麻烦你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待!她有感情,有血有肉!” 这是问题的症结,可惜的是,陆景隆此刻是无法懂得这句话的,因为他看不到华春莹此刻的灵魂,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明白今天陆景鸢说的这句话…… 陆景隆坐在椅子上,看了陆景鸢一会儿,才说道,“我当然知道她是个人!所以我无法原谅她一直以来跟我上床,心里面却想的是欧阳影!” 陆景鸢很无奈地叹了口气。真的无法交流,他现在完全听不懂她的意思!突然觉得这样谈下去真的没什么意思,丢下一句“告辞”便离开了。 ******************************************************************************* 陆景鸢一走,陆景隆便站了起来,走到床边,看着沉睡中像睡美人般安详的女人,可是他没有吻醒她的欲望。 盯了半晌,陆景隆嗤笑了一声开口,“华春莹,你还能装得下去啊?” 没有反应。 陆景隆在床边坐下,“连睁开眼睛看我一眼都不敢?!怕我再打你?” “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撞死南墙不回头的勇气去哪儿了?” 还是没反应,像是真的昏迷了一样。 “你不看我也没关系,刚你也听到了,你千辛万苦从我这里得到的证据,不到48小时,被我洗白了!现在有什么感受?” “我说过的,你什么都改变不了!你现在能相信我的话了?” 终于紧闭的眼睛里滑下了一滴泪,顺着太阳穴流入发丝。 陆景隆心里瞬间又烧灼起一片大火,“所以我说的,我会让你看着欧阳影去死,然后再一点点弄死你,这也是会兑现的!” 又有一滴泪滑进了发丝,男人冷笑了一声低下头,在她耳边吹着气,“听明白了吗?没有原谅、没有赎罪的机会!” 说完,男人直起身,离开了房间。 下楼时云姨正在熬汤,不知为何,现在见到陆景隆,连云姨都害怕。 “少,少爷,您这就走了吗?不在家里吃晚饭再走吗?” 陆景隆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说道,“不惜一切代价,把她医治好!” “是!” 第一百七十九章 阴暗&光明 陆景隆从家里出来坐上了车,吩咐司机直接回公司。 “喂,是夏莹吗?” “呵呵呵,你现在可是大明星了,怎么能随意打扰你呢?” “呵呵,好,既然如此,那还麻烦你过来一趟,陪陪你姐!” “你姐她最近又生病了,我最近公事繁忙,只有云姨照顾她,我不放心,你过来陪陪她,也好让她开心些。” “呵呵,你们是亲姐妹,哪里会有隔夜仇呢!而且你现在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你姐也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呵呵呵,我支持只是次要的,关键是夏莹你本身聪明又勤奋。” “你放心,你在的那个剧组我会去打招呼的,我是投资方,他们不敢有意见的!拍摄周期延长,也不过就是多投点钱进去而已,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恩,好,等你来了再叙,我派人帮你安排好一切,你直接来就行了。” “好,到时见!” 放下电话的瞬间,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老板立刻沉下的眉眼。这脸真是说变就变啊,前一刻还笑脸盈盈,下一秒立刻恢复阴沉,商人的世界真是不懂! ******************************************************************************* 巍峨的云峰上,峭壁生辉;脚下山林,云消雾散,满山苍翠。远山就像洗过一样,历历在目,青翠欲滴,而山顶上还盖着皑皑白雪。远远望去,整座雪峰好像一朵闪闪发光的雪莲,不需要任何美丽的装饰,它本身就是大自然的一个最完美的奇迹。 就像她一样,她的存在对自己而言,就像一场盛大的奇迹,以致于往后这许多年,他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奇迹。 阿影放下旅行包,在山顶上坐了下来,就坐在那个,雾气迷蒙的早上,她长身而立、眺望远山时所站的地方。那时的她看到的也是这样的风景吗?不自觉地回忆起,从认识她到爱上她,到现在,恍惚间,竟过七年之痒了。 最开始让她进乐队的时候,只是因为阿姿极力推荐,他并没有太赞成。因为从听她打第一下鼓的时候,他就明白她的爵士鼓并不是他想要的风格,她太过稳重、甚至太过沉重,这不是一个玩爵士的人该有的感觉,只是那时暂时没有找到更为合适的爵士鼓手。毕竟玩爵士鼓的人,首先要有爵士鼓,而这价值不菲,并且真正耐下心从小就把节奏感练起来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刚开始在一起磨合的那两个月,他基本没有跟这个爵士鼓手交流过什么。反正她打得这么小心翼翼,不越雷池一步,既不犯错拖后腿也没有亮眼的表现,对于这种中规中矩的乐手,他没有任何与她交流的欲望。想着哪一天找到更合适的打爵士鼓的人,就把她踢掉。可是一切打算都在那次登山游改变了。 那次爬到山顶大家就在这儿搭起了帐篷过夜,第二天他早早就醒了,没想到有人比他醒得更早。那个雾气迷蒙的早晨,她长身而立、眺望远山,长发及腰的背影里似乎有些忧伤。他承认她确实挺漂亮的,但他对漂亮的女孩子并不太感冒,可是那天早上鬼使神差地他走向了她。 春莹注意到有人靠近,一回头发现是他,眉眼弯弯地打招呼,“队长,早啊!” 那时还是不太待见她,于是只淡淡“恩”了一声。 她不在意他的冷淡,很自觉地承认道,“抱歉队长!我没办法做一个让你满意的鼓手。” 阿影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原来你知道?” “呵呵,在音乐里,没什么是可以隐藏的,鼓声一响,一切都知道了。” 阿影不自觉地点点头,她这话说得挺对的,在音乐里是无法隐藏的,“那你为什么不想着改变?你这种像个节拍器式的打法让人很无力知道吗?” 春莹还是微笑着看他,“呵呵,队长,保守总比犯错好吧?” “我宁愿你犯错!”阿影看着她的侧脸,斩钉截铁地说,“我并不是特别需要一个像节拍器一样的鼓手,相反,你这么打让我很不自在。” “呵呵呵……”想了一下,春莹才回答,“我慢慢改进吧,毕竟我犯错的成本对于乐队来说有些高昂。” 闻言,阿影的脸色才算缓和一些,“恩!你肯改就好!我会帮你的!不过我一定要看到你有改进,否则你别怪我还是这副脸色对你,甚至把你踢出乐队。” “哈哈哈……这下压力大了。” 她的笑声怎么那么干净纯粹,阿影忍不住又转过头瞄了她一眼,白皙的皮肤在雾气中愈发清丽,一张小脸上满是生动。他见过很多美女,但是她美得特别、美得生动。不自觉地有些看呆了。 然后便听到她说,“队长你那么厉害,是打算出唱片吗?” “咳!”阿影尴尬地转回头,“不是,我玩爵士乐仅仅是喜欢,所以想拥有一个真的按自己想法来的乐队,但若是签给了唱片公司,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了!” “队长你还真是执着啊!” 阿影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是我执着,本来就是这样!很多真正喜欢音乐的人,想要以此终生为职业,说是不在意钱,结果一签约一赚钱,还是介意自己是不是赚少了,那点音乐的纯粹终归是没了,最后再也写不出好的曲子来了,那种像打碎了自己最喜欢的盘子的感觉很糟糕。” 春莹点点头,“你看得还真是明白!” 阿影又继续说道,“其实说到底,就是无法抵御住心底里的阴暗面,所以才会对金钱有着不可抑制的欲望。” 那时春末夏初,山上树木繁茂,翠竹成阴,太阳刚出来,懒洋洋地驱散着雾气,一切都是迷蒙的,像在天界。 两人静静地享受了一会儿早晨的清新之后,春莹才回应道,“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阴暗的一面,重要的是,除了阴暗的那一面,我们还有光明的一面!” 闻言,阿影震惊地转回头去看她。 春莹也转过头看他,笑靥如花,“不是么?” “是!” ******************************************************************************* 正忙得不可开交的任紫萱接到了毓姝的电话。 “喂,大嫂!” “紫萱啊,我刚刚才看到报纸,宏哥他……” “我说,大嫂,这都什么年代啊,你们还通过看报纸来获取信息啊?” “你哥哥他现在就想与世隔绝,所以家里没联网,也没有什么电子产品。所以我到现在才知道,宏哥他……不会又被带走吧?我不能失去他了……” “大嫂,你看的那个报纸都不知道是几天前的报纸了,现在早被我们洗白了,检察院那边已经证实那个视频是假的,哥哥没事的。放心吧,这边一切都有我担着的。诶,对了,那你们完全与世隔绝,你们每天在干嘛呢?” “我们啊!”说着,毓姝看向窗外在田园里忙碌的身影,“你哥哥他在种苹果树呢!我就在旁边陪着啊!他不让我跟他一起做,怕我动胎气。” “种苹果树?”任紫萱瞪大眼睛,突然好想看那个盛气凌人的任古宏,拿着锄头当果农的样子,“我的好嫂嫂,你们还真是过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啊!” “我们过得悠哉了,倒是辛苦紫萱你了!” “哎,没事儿!”接到汪助理的眼神示意,任紫萱拿起文件夹,准备进会议室开会,“对了,嫂嫂,你们那儿比较偏,我大哥又不方便出来露面,你也没法儿出来,有没什么需要我买的?我这两天抽空过去看你的时候给你带过去。” “恩……”毓姝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帮宏哥带些红酒来吧,他最喜欢喝了。” 闻言,任紫萱顿了一下,突然有些明白什么叫做爱一个人就事无巨细都替他着想,还想再说点什么时,汪助理又示意她进去。只得道,“好的,嫂嫂!我去开会了,改天见。” “好的!” 第一百八十章 金凤凰 一进门,霍梓栋便闻到屋里一阵糊味儿。赶紧跑到厨房,果然是某人在煎东西但是眼睛无神,像失了魂魄一样,看着锅里,却连糊了都不知道。 走过去关掉了火,然后拿锅盖盖住,等它冷却。 失了魂魄的人这才回过神来,“诶?阿栋,你回来啦!” 霍梓栋皱着眉头拉开了领带,“你干嘛呢?掉了魂似的。” “啊——”陆景鸢懊恼地说,“你今天有酒局,我估计你肯定没吃饱,想说给你弄点宵夜的,搞砸了呀!” “还宵夜呢!你没把家给我点了,我就谢天谢地了!”霍梓栋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头,“不过我确实没吃饱,我来弄吧,你帮我打下手好了!” “好!”陆景鸢勉强扯了扯唇,还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 霍梓栋把锅里那一摊糊的倒在垃圾桶里,然后放水一边洗锅一边问道,“跟我说说吧,你怎么了?” “额?”陆景鸢正洗着菜,闻言回头看他,“都写在脸上了呀!” “呵呵,你才知道?”霍梓栋一边拿着铁刷刷锅,一边问道,“是不是与阿隆和春莹的事情有关?” 陆景鸢默了一会儿才沉重地说道,“阿隆把春莹打成重伤了。” 霍梓栋手一顿,转过头震惊地看向陆景鸢,“重伤?真的假的?人家小两口吵个架打几巴掌也是很正常的,你别夸大其词了。” 闻言,陆景鸢狠狠皱了一下眉头,“诶?我说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打几巴掌很正常?根本不能开这个头,我说你是不是也有家暴倾向啊?” “不是!你别曲解我的话行不行?而且从结婚到现在,我哪里有打过你?”霍梓栋放下手里的东西,很认真的说道,“我意思是,他们现在矛盾这么激烈,小打小闹还是有可能的,打成重伤这可不能随便乱说,你见到医生了没?” “我去的时候医生不在,但是云姨告诉我,从前天晚上开始,春莹就一直高烧不退,而且身上多处鞭伤,还呕吐不止!”说着说着,陆景鸢也洗不下菜了,关了水龙头靠在灶台上,“阿栋,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什么了?” 霍梓栋也靠在了灶台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也说不好你现在是不是错了!但是真要被打成这样的话,那还真是重伤了!而且不能坐视不管了!” “可是怎么管?”陆景鸢的声音里满是无力,“今天又跟阿隆吵了一架,我现在跟他除了吵架就是吵架,他完全不听!” “哎!我都说了,你们俩谁都说服不了谁!这也是个麻烦事儿!”霍梓栋抚着额头,“不过也不能就这么听之任之下去。” “那怎么办啊?”陆景鸢满脸期盼地望着他。 摸着额头,霍梓栋缓缓说道,“一物降一物,还是先让奶奶把他们两个人隔离一下吧。” 陆景鸢眼前一亮,“对啊!还是你主意多,我去跟奶奶打电话!” ******************************************************************************* 正准备睡觉时,突然来了个电话,老太太接起,陆老爷子也只好一边刷着ipad看新闻,一边等着老太太讲电话。 新闻标题很大——检察院已证实昨日网上流传任古宏和欧阳影之视频,系伪造合成,“鲸鱼病毒”开发是欧阳影一人所为。 等着老爷子把这篇新闻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完时,老太太也差不多要讲完电话了。放下电话,老太太穿着衣服就要下床。 老爷子眼疾手快地拉住老太太的手,“诶,不准备睡觉了吗?你干嘛去啊?” “哎,你别管,睡你的去!”说着老太太就要挣脱他的手。 “出什么事儿啦?”老爷子手上又使了使劲儿,“你先别冲动,跟我说说啊,也理理思路,你一冲动就容易坏事儿!” 闻言,老太太也坐回床上,跟老爷子说道,“刚鸢儿跟我打电话说,阿隆把春莹打了,还打成重伤,都高烧两天了,还昏迷不醒的。” 老爷子沉默了。 老太太叹息道,“你说我这刚给春莹把身体养好,那小子怎么就这么能给我搞事情呢?!还把人给我打成这样!不行,我要去把春莹接过来住!” “诶诶,等等,你先听我分析一下!”老爷子又拉住了老太太的手腕,“那鸢儿有没有说,阿隆为什么打春莹?” “诶?”老太太瞪大眼睛看着他,然后摇头,“没有哦!” “这就对了嘛!你连原因都不知道,那你瞎参合什么呀,越帮越乱的!”老爷子放开了老太太的手,“你想啊,阿隆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像是那种随便施加暴力的人吗?他打春莹,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看啊,你现在莽莽撞撞地去把春莹接过来不妥!本身春莹也重病了,大晚上的也折腾不起,而且你现在去跟阿隆硬碰硬也不好!你看他上次就对你接走春莹不太高兴。” 老太太拉着老爷子的手臂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老爷子斜睨了她一眼,“要我说啊,你最好不要管他们的事儿,但你肯定不听!” 老太太推了一把老爷子,“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要我说,不如你明天先去找阿隆,态度温和点,别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先把事情问清楚,然后再跟阿隆说,看能不能把春莹接过来住!毕竟他们年轻人,你一老太太,他们敬你才听你,要不敬你了不听你的,也不是不行!”老爷子咂咂嘴,“所以啊,你跟他们,宜合不宜分,宜和不宜吵啊!” “恩……”老太太点点头,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又问道,“诶,我上次听说,你把你手里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三个孩子了?还辞去了董事长一职?” “咳咳……额,人老了嘛,该让贤了!” “哎呦喂,真有你的!”老太太扯了扯被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淡泊明志呢?现在突然肯服老了?” “困死了!你睡不睡?”说着,老爷子就躺了下去。 *******************************************************************************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霓虹灯掩映下五彩斑斓的机场,像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凰。 一个堪比金凤凰般璀璨又让人夺目的女子,从机场出口里出来。她身上的青春与活力,比这最亮的霓虹灯还夺人眼球。 来接她的人,很轻松一眼就锁定了她,“华小姐!这里……” “诶?”一个西装革履的小帅哥向她招手着,夏莹向他跑去,“你好,请问你是?” “哦,是陆总派我来接您的!车子就在外面等着了,陆总也在里面。”说着,接过夏莹手里的行李箱。 夏莹眼前一亮,“诶?陆景隆也来了?” “是的!华小姐,请跟我走吧!” “好的!” ******************************************************************************* 一拉开车门,夏莹就边欢呼着边坐了进去,“哇!姐夫,你居然亲自来接我耶!” 正抱着笔记本打字的陆景隆,闻言眉头悄悄皱了一下,然后很快便笑容可掬地转过头问道,“姐夫?” 夏莹一脸无辜地道,“不是吗?我看你现在对我姐是很上心啊!还不打算娶了她,把她捆住啊?” “哈哈哈……”不知为何,他对“姐夫”这个称呼不反感,笑着揉了揉夏莹的脑袋,又想了一会儿才问道,“为什么我要捆住她?她本来不就是我的吗?是我有什么潜在的竞争对手?” “咳咳咳……”这男人怎么这么犀利,夏莹摸着额头,咳嗽着要转移话题,“额,肚子好饿啊,下午上飞机的时候太赶,没吃东西。” 陆景隆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好,现在带你去吃好吃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夏莹的失落 陆景隆带她来到了一个典雅精致的小酒楼里,提前点好了菜。 “哇,姐夫!你好心细啊!好喜欢你啊!”夏莹欢呼着就坐下大快朵颐。 “呵呵呵……”陆景隆笑着给她倒了杯果汁,“一顿饭就让你这么高兴,要是你姐也像你这么好哄就好了!” 见状,夏莹咬着筷子问道,“干嘛不倒酒啊?” 陆景隆笑着道,“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啊?” 夏莹立刻嘟着嘴反驳,“我哪里小孩子啦,我二十啦,成年啦!” “那又怎么样?”陆景隆把果汁往她面前推了推,“没有过男人的,都是小孩子!小孩子要多喝鲜榨果汁,身体好才能长高高。” “切——”夏莹撇撇嘴拿起了果汁,“你知道我没有!” “那当然!”陆景隆笑着也给自己倒了杯果汁,“你以为我对你的保护是说说的?” 夏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会儿,随后喝起了果汁,嘴角却又止不住地上扬。然后又问道,“诶?我姐是怎么了?她怎么又病了?” 陆景隆戴着手套剥了一只虾,蘸了一下酱,放到了夏莹的碗里后才说道,“其实说来也怪我!那天我一下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打了她,所以让她病倒了。” “你打我姐?”夏莹放下筷子,瞪大眼睛,“你干嘛打我姐?” 陆景隆也放下筷子,酝酿了一下情绪后才说道,“其实你不用隐瞒,刚刚在车上无意提到的,我有一个隐藏的竞争对手,我是知道的!” “啊?”夏莹立刻收回了目光,拿起筷子夹菜,眼神躲闪着。 “我只是想知道,”陆景隆目光锁着她,哑声问道,“他们进展到了哪一步?我还有没有机会而已!” “当然有!欧阳影哪里比得上你啊!”夏莹脱口而出,可是说完又觉得不妥,赶紧拿起果汁继续喝。 陆景隆眼睛里闪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是更加紧地盯着夏莹。 气氛一度陷入凝滞,夏莹终于受不住了,只好放下筷子说道,“好了好了,你别看我了!我都告诉你行了吧!” “其实在我看来,欧阳影真的比不上你!他既没有你高也没你帅,更没有你有钱!除了吉他弹得好之外,其他根本没法儿和你比!”夏莹很诚恳地说道,“不过,你确实要多防着点这个人,因为他确实跟我姐,有着蛮深刻的,过去的!” 陆景隆面无表情地重复着,“深刻的过去!” “恩……”夏莹迟疑地点点头,“其实这些我都是听秋莹说的,因为向来我姐都是比较亲秋莹的。就是,他们吧,高中时好像是是同一个乐队的,我姐在里面担任爵士鼓手,后来应该就是日久生情吧。刚开始的时候,他一直在追求我姐,但你知道我姐本身就是被选中要当你的女人的嘛,所以一开始我姐是没有答应的!可是没想到那小子死缠烂打的能力也是登峰造极啊,后来我姐心头一软,就答应了。他们大概秘密交往了半年吧,结果后来好像被陆爷爷发现了,当下大怒,于是为了给他们点惩罚,让人去用车撞欧阳影。” “哎!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姐竟然为了救欧阳影,把他推到一边,自己倒出了车祸!” 陆景隆一言不发地听着,但是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悄悄握成了拳。 可是夏莹什么都没有发现,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万幸的是,那次事故我姐后来没事,基本痊愈了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出院以后我姐就下了最大的决心和毅力,和欧阳影分手了!不过,哎,可能他现在还在纠缠我姐吧,那也是个死心眼的男人,说好听点是痴情,说不好听就是一根筋。” 转头看到陆景隆很难看的脸,夏莹赶紧手忙脚乱地解释道,“不过你千万要相信,我姐给你的时候绝对是干净纯洁的!他们两个那时候谈恋爱能谈出个什么名堂来!先不说有陆爷爷管着我姐,那个欧阳影我见过两次,也是挺谦谦君子的,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色胚。估计也就牵牵手,最了不起的也就接个吻,不会再有别的了……” 闻言,陆景隆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啊呸——接个屁的吻,你别听我胡说!”夏莹慌忙摆着手,“我姐不是那种人,相信我,我姐绝对是干净的。” 陆景隆收回了目光,又迅速调整了情绪才轻松地笑了笑回应,“我知道!” 夏莹终于松了口气,又喝了口果汁才继续说道,“所以啊,姐夫虽然你帅得甩那小子几条街,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这是个看似胜券在握的战争,但是这里面有让人分分钟被翻盘的威胁……” “我估计我已经输了……”陆景隆打断她,声音里有些忧伤,“你姐为了欧阳影,不惜盗取公司里的商业机密,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什么?!”夏莹惊得一下站了起来,久久说不出话来。 陆景隆看了她一会儿,才又轻松地笑了笑,“放心吧,我都处理好了,不过就是损失一些钱罢了,这不会让我放弃掉你们的,否则我今天也不会带你在这儿吃饭啊!” 夏莹大松一口气,一边重新坐下,一边嘟囔着,“我姐怎么想的?怎么为了那货还给你造成这么大麻烦呢!这还涉及到你的公司了,真是抱歉。所以你打她就是因为这个?” 叹了口气,陆景隆满脸受伤地回答,“准确来说并不是!哎!损不损失其实都是后话,那晚也是我失去了理智,主要是我受不了她欺骗了我的感情,我对她用情至深,可是她由始自终对我伪装,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姐夫!”夏莹不自觉抓住了他的衣袖,“你别怪我姐,我姐只是一时糊涂才这么做的!你真的甩那个欧阳影几十条街的,而且我姐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你千万不要放弃她!” 陆景隆也握住了夏莹的手背,“好的,谢谢你!你不生气我打了你姐吗?” “生什么气啊!”夏莹的心砰砰直跳,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我理解你的,这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给自己缝绿帽子的!何况你这么优秀,说实话,我姐这么对你,确实过分了点!我都看不下去了……” “那就好!”陆景隆松开了她的手,拿起筷子给她夹菜,“来,多吃点,我专门吩咐人替你准备的滋补的膳食,你平时在剧组拍戏,估计是饥一餐饱一餐的,是要好好补补才行!” 他的手松开的那一刻,夏莹感觉自己的手背上好像被他拉下了一层皮,心里空落落的,怪难受。又只能状似无恙地拿起筷子,一边吃着他夹的菜,一边问道,“那,姐夫,方不方便问你一个问题啊?” “恩,你问!” “就是,欧阳影为什么会跟你们公司的商业机密有关啊?你要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陆景隆看着她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问道,“你肯定不怎么看新闻吧?” “嘿嘿嘿……姐夫……” 陆景隆笑着继续道,“你听过‘鲸鱼病毒’吗?” “听过啊!”夏莹点点头,但是说不出更详细的了,真的就是听过名字而已。 “‘鲸鱼病毒’的开发者是欧阳影!而欧阳影是我对手公司的前职员!” 不用说太多,把这两点“事实”摆上,思维简单的夏莹立刻就能误解很多东西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解释 亲自把夏莹安置好住进了酒店,陆景隆才又坐上了车。 司机回过头来问,“陆总,回家吗?” 陆景隆拿出了ipad——实时放映着家里的情况。看了一会儿才冷冷地回答,“不回!去公司!” “是!” ******************************************************************************* 云姨端着清甜的汤进来了,在床上架起了小桌,然后呼唤着,“春莹小姐,我熬好了汤,您起来喝些汤吧?” 床上的人儿没有回应,还是像之前在医院那样,安静而又匀速地流着眼泪,连抽噎都没有,也不睁开眼睛。枕头上湿了一大片,看得人心难受。 经过了陆景鸢来这么一吵,云姨也大概模糊地了解到一些事情。于是劝解道,“春莹小姐!我大概明白,您原来是不太喜欢少爷的啊!之前还一直自以为是地劝您,让您抓住少爷的心,然后嫁给他,这样在不了解您的心意情况下,就胡说八道一通真是抱歉!” 春莹眼球滚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睁开眼。 云姨继续说道,“不过您真是够奇特的!别的女人都是削尖脑袋地要往少爷怀里钻,只有您是要挣脱少爷怀抱的。而且少爷对您虽然霸道了些,要求严格了些,但还是容易看出少爷对您是很上心的!您居然不喜欢少爷,也只能说很可惜了!” 还是没反应,只有流下的眼泪证明床上的人是活着的。 “可是,您还是要想想您的家人的呀!”云姨突然说道,“我知道您之前是被选中,养大之后就是要做少爷的女人的,所以家里人一定都是被控制在陆家的掌控之下。您这么得罪少爷,哎,不怕对家里人有什么影响吗?” 春莹睁开了眼睛,眼眶红红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着,哽咽道,“云姨!我是罪人,我该死!因为,我任性,我害死了一个人!我真的,该死……” “春莹小姐!”云姨的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抓着春莹的手也哽咽道,“既然,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不要一错再错了呀!坚强起来,养好身体以后,不要再跟少爷斗了!好不好!” 春莹的唇,抖了半天,才说道,“好!” ******************************************************************************* 清晨,云姨在厨房里熬着汤时,陆景隆回来了,还把夏莹也带回来了。 云姨赶紧迎了出去,“少爷,您回来了?” 陆景隆冷冷地问道,“她怎么样了?”他一直看着家里情况的当然知道,但是夏莹不知道。 “额,昨晚退了烧,也终于喝下了一些汤,但是刚刚帮她换药时,杜医生说伤口还是没有要愈合的趋势。” “恩!”陆景隆又转头示意了一下夏莹,“走吧!” “好!” 退了烧之后稍微清醒一点的华春莹又是一夜无眠,长发披散,脸色苍白,眼底泛着青。坐靠在枕头上,看着窗外的小鸟上下扑腾。 两人进来后,对视了一眼,夏莹便扑腾到春莹窗前,“姐——” 听到这声呼唤,春莹失焦的眼神才终于抖了下,转到夏莹那张青春靓丽的脸上,却不发一言。 于是像夏日的阳光一样明媚笑着的夏莹,脸上渐渐挂不住了。她脸上的苦大仇深与苍白让人窒息、让人压抑,夏莹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呵呵……”陆景隆走过来,坐在床边,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很温柔地说道。“别生气了,我打你是我不对!以后不犯了!我让夏莹过来陪你住几天,你赶快好起来好不好?” 春莹惊恐地看着他,眼泪又立刻掉了下来,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一下握住了他的手。陆景隆一下失了神,她的手还是软软的,因为发过烧还有些烫。 “陆景隆,我求你,你放过阿影!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夏莹在旁边目瞪口呆。陆景隆反射性地皱眉,很用力地一把甩开她,像扔掉一个垃圾一样,脸上满是嫌恶。春莹摔在床上,肌肉因为被拉扯到,洁白的纱布很快渗出了血。 “姐,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呢?!”夏莹不敢置信地问。 陆景隆凶神恶煞地瞪了她半晌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下楼后满脸阴沉地交待云姨道,“让人再去给她换一次药,还有夏莹会在这里小住几天,一会儿会有人帮她把行李搬来。” “是!”云姨低着头应道,然后赶紧跑上了楼。 刚出大门准备坐车回公司时,一辆豪车横在了他家门前,然后车窗缓缓下来。 陆景隆的脸从满脸阴沉立刻转变成春风和煦,“奶奶!” ******************************************************************************* 云姨上来一看,她洁白的纱布上又渗出好多血,吓了一跳。赶紧又让医生过来。 夏莹本来想帮忙来的,结果电话响了,“好,好我现在下去。” 云姨听出是陆景隆的电话 ,于是对夏莹说道,“华小姐,您赶紧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好!”夏莹应了一声便赶紧下了楼。 然后便再次见到那位不怒自威、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还有陆景隆低着头在她身边恭敬地站着。 两人在楼下对着老太太讲了半天,老太太一直沉默地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听了半晌,老太太才终于开口问道,“所以说,春莹是为了她前男友盗取了公司机密,你才会突然恼羞成怒打她的?” “是!”陆景隆继续低着头,“怪我一下没控制好情绪,以后不会再犯了!” 老太太想了一下,才皮笑肉不笑地转过脸对夏莹说道,“华小姐,我们有些家事需要商议,还请你回避一下。” “啊?好的!”夏莹的心像是被老太太的话锤了一下,低着头回到了屋子里。 ******************************************************************************* 等看她进了屋,老太太才看向陆景隆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公司那边已经处理好了,她泄露机密也无非就是让我多花了一点钱而已,问题不大!” “恩,好!那春莹你打算怎么处置?”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哎,我原来以为春莹是我和你爷爷一手带大又是亲自调教好的,知书达理又干干净净的,给你作妻子再好不过,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情,还给你公事造成麻烦,真是家门不幸!” 陆景隆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奶奶,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是很感激您和爷爷为我把她养大,但是现在既然送给我了,接下来就由我继续调教好了,我不想再让别的人来插手我的家事,尤其是大姐。” “鸢儿?”老太太疑惑地问,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哦,对,最开始就是鸢儿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件事的。” “大姐她,可能同为女人,所以一直觉得华春莹过去有个前男友很正常……” “荒唐!真是荒唐!”老太太立刻恼火了起来,“她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怎么可以还交男朋友!太过分了!行了,别的话我不多说了,这个女人反正是阿隆你的,你要是还喜欢就留在身边,要是不喜欢扔掉也无妨!反正啊,这天底下的姑娘多的是,大不了奶奶我就再多花些心思给你再挑挑。” “好的,谢谢奶奶!”拉开车门,手放车顶,护着老太太坐进去。 进去后,老太太又对他说道,“阿隆啊,以后凡事还是以公事为重,那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不要也罢,奶奶还会再给你挑一个好好陪你过日子的好姑娘的。” “好的,奶奶慢走。” 而楼上悄悄从窗户外偷听他们两人说话的夏莹则一把关上窗户,忍不住地数落道,“姐!真不是我说你!你放着陆家三少奶奶的位置不坐,干嘛非要跟欧阳影纠缠不清……陆景隆比他帅,又对你好,欧阳影拿点比得上他……这下好了,老太太从心底里彻底放弃掉你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人生赢家 老太太一路回到家中,便看到了在家里坐立不安焦急等着的陆景鸢。 一见她回来,赶紧迎了上去,往她身后看了看,“怎么样了,奶奶?春莹人呢?怎么没见到?是阿隆不放她吗?” “你啊……”老太太步履蹒跚着走到躺椅上坐下才说道,“你就别胳膊肘往外拐了!我说你,哎,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胳膊肘往外拐??”陆景鸢指着自己鼻子瞪大眼睛问道。 “你还敢说不是?!阿隆都跟我说了,”老太太喝了口茶才继续道,“是春莹先背叛他的,不然他也不能打她啊!” 陆景鸢眉头紧锁,“阿隆是怎么跟您说的?” 老太太冷冷地说,“阿隆说,华春莹为了他的前男友,不惜盗取了公司的商业机密,还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 “不是!”陆景鸢听完差点跳脚,“奶奶您误会了呀……” “我误会什么呀?!”老太太也稍微杨高了一点声音,“连华春莹的妹妹都承认了,华春莹之前是有一个交往了半年的男朋友,我还能误会什么啊?而且你爷爷也知道的,哦,不过你应该不知道,孩子他爷——” “啊?”老头子应了一声,拿着喷壶进了屋。 老太太撑着额头问道,“别装疯卖傻了,我们刚刚说话你肯定都听到了,你就说,华春莹之前是不是有个交往半年的男朋友被你发现了?” 老爷子沉吟了片刻,才回答道,“是有这么回事。” “不是!奶奶,我知道这件事!”陆景鸢凌乱地解释着,“她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有个追求者很正常,而且他们之间没发生什么事儿,您不要心里有芥蒂好不好……” 老太太立刻上火了,“她优秀,那都是陆家给的!现在倒好,吃着陆家用着陆家,完了在外面勾搭别的男人,这绿帽子阿隆戴的也是够窝囊,真是败坏门风。” “不是!”这老太太的思维竟然惊人地和阿隆是一模一样,陆景鸢深感无力,只得继续说道,“就算是那样,那也不至于往死里打吧,她跟欧阳影之间真的没发生什么,可您知不知道她被阿隆打成什么样了……” “打成什么样那都是活该!”老太太毫不客气地打断,“这要搁在以前,别说打,直接丢到河里溺死都是可以的……” “奶奶你怎么这样?!”陆景鸢惊呼一声打断,“现在是文明社会、法治社会,您怎么和阿隆一样都自视甚高,动不动就要自行决定别人的生死呢?!” “行行行,我不跟你理论!”老太太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反正啊,这件事我无法原谅她,不仅骗阿隆,还敢擅自盗取公司机密,这典型的吃里扒外……” “奶奶!您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陆景鸢急得来回转,“您知不知道她盗取的是什么?那您又知不知道那个是我让她盗取的呢?!” “你?”老太太放下手,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景鸢,“你为什么这么做?” “您问我为什么这么做?!那我告诉您,因为我要阻止阿隆做那种过河拆桥的事情啊!”陆景鸢急得满头大汗,“您知不知道阿隆在做什么?您又知不知道春莹之前帮了阿隆做什么?现在他为了公司和一己之私,要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您居然还助纣为虐,华春莹真是可怜到极点!” 她话里有话,老太太想了一会儿才问道,“阿隆做了什么?春莹之前又帮他做了什么?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春莹她……”脱口而出的瞬间,在老太太身后的老爷子,向陆景鸢投射出极其阴鹜的一眼,像要杀人。陆景鸢打了个冷战,立刻住了嘴。 老太太不解地问道,“继续说啊!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哎!算了!您都七老八十了,都是商业上的事情,跟您说了,您也不明白!”急急丢下这句,陆景鸢就逃掉了。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什么呢你!”老太太恼火地对老爷子数落道,“你看看,真是没大没小!” 老爷子笑了笑说道,“早就跟你说了,人老了,别管那么多事儿,孩子们大了,不会听你的!”…… ******************************************************************************* 春天了,太阳暖洋洋的,但是出来后的陆景鸢还是止不住地手脚发凉! 之前陆景隆破解完任古宏的那台电脑拿到资料后,她也看了当年的那些资料,老爷子当年的那些行径简直令人发指。刚刚接到老爷子那极其阴鹜的一眼,仿佛看到了当年他不顾一切地杀人的眼神,真的太可怕了,刚一只脚差点踩到雷区了。 坐进了车里平息了一会儿才又冷静了下来。现在老太太这边也被陆景隆拉拢,也指望不上了,陆景鸢突然很绝望,靠在车里呢喃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啊……” 想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打给了检察院的宋局长。 “您好,宋局吗?我是陆景鸢。” “呵呵呵,之前还多谢您对我们公司和阿隆的照顾。” “这样,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打电话给您,是希望您彻查之前网络流传的那段任古宏和欧阳影的视频真假,那段视频真的不是伪造,任古宏真的是幕后指使者……” “什么?!刚发现欧阳影行踪了?”…… ******************************************************************************* 夏莹一直在春莹面前转来转去、嘀嘀咕咕地数落着,为她丢掉了板上钉钉的陆家三少奶奶的位置而深深感到不平和遗憾。春莹从头到尾一脸冷漠地看着墙壁,没有回应。 直到夏莹说累了,坐下来准备倒杯水喝时,才听到春莹不阴不阳的一声,“我当不成陆家三少奶奶,不是正中你下怀吗?” 夏莹手一顿,转头看向她,语气瞬间冷掉,“你什么意思?” “装什么糊涂呢?”春莹笑着看她,苍白的嘴唇硬是咧开了嘲讽的弧度,“你不就想嫁给陆景隆吗?他又帅,又有钱,要是能嫁给他,那就是嫁入豪门,成为人生赢家啊!什么努力都不用付出,就赢完了全部,很爽不是么?现在我出局了,你不应该高兴?” 夏莹把杯子往桌上狠狠一砸,“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什么努力都不用付出?我付出了努力你看得到吗?你又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在这里讽刺我?” “呵呵呵,我的大明星,我知道你拍戏辛苦、赶通告辛苦!”春莹的脸上少有地产生了那种尖酸刻薄的表情,“可我觉得,那对你来说不是辛苦,相反,你很享受这种万人簇拥、唯你独尊的感觉!” “你如果真的敢直面挑战你所选的这条道路的辛苦,那你就不会接受陆景隆对你的帮助,而是扎扎实实地从底层、从一个新人做起,去品尝孤独和无人赏识的滋味儿,去经历无助和希望破灭的感受,去尝试着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绝境,去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磨砺,再获得真正属于你的机会与成功。现在倒好,你才二十刚过,又不是表演专业科班出身,却依靠着陆景隆的权势,直接越过那么多苦苦挣扎努力过的人的头顶,拿到了根本不属于你的机会!” 夏莹握紧了拳头,说不出话来。 春莹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你敢不敢跟我打赌,就算你拿到了极其丰富的资源和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你的阅历和能力都注定了,你一定会让机会流失!你一定会失败!你在外面的一切光鲜与荣耀,都充满了铜臭味儿,没有一个奖杯是真正属于你的!” “你说够了没有?!”夏莹红着眼睛吼着。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初吻 夏莹握紧了拳头,说不出话来。 春莹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你敢不敢跟我打赌,就算你拿到了极其丰富的资源和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你的阅历和能力都注定了,你一定会让机会流失!你一定会失败!你在外面的一切光鲜与荣耀,都充满了铜臭味儿,没有一个奖杯会是真正属于你的!仰慕你的人只是仰慕你的地位和背后的靠山,不是你的能力与才华。” “你说够了没有?!”夏莹红着眼睛吼着,“你自己发疯就好了,不要逼疯我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你这副自以为是地看穿别人的样子很欠揍啊!难怪你会被打啊,你活该啊!活该你被打死啊!” “不想见我?”春莹笑了,轻轻地说,“那就滚啊!我没有求你来看我啊,我也没有拉着你啊,你滚就是了!” “你以为我想见你啊!”夏莹歇斯底里地吼着,“要不是陆景隆让我来看你,我会想看你这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吗?你以为你算哪根葱啊……” “所以说到底,还是陆景隆!哈哈哈哈……”春莹靠在枕头上笑得花枝乱颤,“你那么喜欢他就去勾引他啊,耍点手段爬上他的床,最好怀上他的孩子,兴许一不下心就成功嫁给他了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被他潜规则总好过被别人潜吧。” 在夏莹快要被她逼疯时,房门一下被踹开了,男人满脸阴沉地向她们俩走来。眼神一直盯着华春莹那张苍白讪笑的脸。然后两个站着的人形成环包的样子围着华春莹,像看着砧板上垂死跳跃的鱼。 春莹也破罐破摔地看着男人,毫无畏惧。 “华春莹!”男人弓下身,捏住她的下巴,“我知道你牙尖嘴利,但是你这么对自己的妹妹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过分吗?陆景隆!”春莹目不转睛地瞪着他,“我不过就是嘴上功夫罢了,比起您的心狠手辣,我这算的了什么?!” “你不要贼喊抓贼!华春莹!”男人的眼眯了起来,捏住她下巴的手愈发地紧,“是你先骗我的!你还反过来指责我耍手段,我倒要问问,我耍了什么手段?” 春莹直视着他,一字一字地吐,“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男人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放开她直起身,笑容可掬地对夏莹说道,“刚刚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快去看看你的房间吧!你姐只是心情不好,不要把她的话放心上好吗?” 夏莹吸着鼻子,抹了把眼泪,看着他缓缓地点头,“好!”然后便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 夏莹一走,男人便掐住她的喉咙,咬牙切齿地说道,“华春莹,我承认之前你帮了我很多!但这也不是你可以欺骗我的筹码,更不是你可以给我戴绿帽子的理由!你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怪谁?” “陆景隆,你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简直是刷新我的三观啊!”春莹挣扎着说道,“你又岂止利用了我,阿影不也一样被你利用了!连我都能想到用‘鲸鱼病毒’来攻击你的电脑,你又怎么可能没有干过这种事情?你早早就知道了‘鲸鱼病毒’的开发者是阿影,而且还猜到了他开发病毒的目的就是因为我,而你呢!一面把我安插在任古宏那里帮助你,一面还隐忍不发,让阿影开发出病毒,以退为进。你利用了我们两个人,最终你用阿影开发出来的病毒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然后现在就让他去死!陆景隆,你这么干就不怕招报应吗?” “华春莹!”也不管她身上的伤口,男人直直地压在她身上,眼里充着血,像魔鬼一样恐怖,“你给我听好!我确实比你早知道‘鲸鱼病毒’的开发者和开发缘由,但这已经是后来的事情了,而且就算是知道他开发病毒是为了从我手上抢走你,但一开始我也没有想过非要弄死他不可!让我想要弄死他的,是因为你那天,在病房里,你捧着他的脸,说你爱他,你还吻了他!” “华春莹,我都没有爱情,你凭什么爱上别人!恩?就算我要招报应,就算我该下地狱,你也应该是那个陪我一起下地狱的人!因为你只属于我!知道吗?” 春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用那只没受伤的左手往男人的脖子上一勾,吻住了他的唇。陆景隆愣了一下,她就趁机含住了他的下唇,吸吮着,像是要蛊惑他。陆景隆双手使劲要挣脱她,但她就是死死地咬住他的下唇不松口,还伸出舌头舔着。很快有血的味道在两人中蔓延。陆景隆也反嘴一咬,咬破了她的上唇,春莹反射性地松了口。 男人的大手捏住她的脸蛋,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我会在同一块石头上跌倒两次?华春莹你是以为你自己有多大的魅力?还是你以为我有多爱你,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诱惑被你骗,恩?” 女人想说话,但陆景隆就是死死地捏住她的脸,脸上扭曲着变形都不让她说话。 “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想诱惑我?你现在对我来说就像个垃圾,知道吗?一个被别人用过的垃圾!”男人冷笑着嘲讽,“但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没有成人之美的高尚品质!就算是被别人用过的垃圾我也不想扔掉,我就是见不得你们双宿双飞怎么办呢?继续骂我啊,咒我死啊,咒我下地狱,下地狱我也要带走你!” “不要露出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刚不是还很盛气凌人的吗?这张小嘴厉害得能把人骂死,你上辈子是那个把人骂死的诸葛孔明吗?怎么一讲到欧阳影就立刻缴械投降了?不是想吃鱼就吃鱼,想吃熊掌就吃熊掌?不是自由最重要吗?他就那么重要?可以让你立刻放弃掉一切原则了?但我告诉你,一切都来不及了,检察院刚刚已经发现了欧阳影的踪迹,在蟠龙山!现在大批警察赶往蟠龙山要将他抓捕归案。” 女人突然停止了一切挣扎,眼睛失神地望着男人的俊容。 男人也松开了手,“想说什么?恩?终于认清现实彻底放弃了?” “蟠龙山……是蟠龙山么……”女人喃喃着,眼里的泪像蓄满水的盆一样,顺着眼角汹涌地流出,“你知道盘龙山是什么地方吗?” 陆景隆狠狠皱眉,春莹继续失神地喃喃着,魂魄像是飞到了蟠龙山一样,“那是他拿走我初吻的地方……” 男人猛地低下头,下了死力气啃咬女人的唇,他不让她回忆,他要让她痛醒。血的味道再次在两人的嘴里蔓延,越来越浓郁,让人失去理智…… 突然,“砰——”陆景隆只觉得脑袋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血液迅速流了下来遮蔽了他的视线,脑袋也是有些发懵。 歪歪扭扭地从女人身上起来,眼前有些昏,晃了晃脑袋,血流的更多了。用手抹开眼前的血才看到,女人的手里拿着被打烂了的床头灯。 原来忘情亲吻她的时候,她悄悄够到了床头灯,然后砸向了他的脑袋。他再一次输给了她! “华春莹!”恼羞成怒的男人嘶吼着就要朝她扑过来,跟她拼命,“老子今天就带你下地狱!” 此时他咬牙切齿,半边脸是血的样子很是恐怖,春莹忍着身体撕裂一样的疼痛滚下了床,躲开了他踉跄的攻击。 男人扑了个空,迎面摔倒在床上,抬头看到女人趔趄地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身子,脸扭曲着像是忍着巨大痛苦,歪歪扭扭着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男人想爬起来追,但是脑子一阵发晕,又倒在了床上,“华春莹——”像是来自地狱一样的嗓音响彻着。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女鬼 云姨正帮着夏莹搬东西,然后便看到春莹从房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了。 惊呼了一声,赶紧去拦住了她,“春莹小姐,你怎么从床上下来了?医生说了你不能动,伤口本身就没有结痂,你要拿什么叫我一声就是了嘛,赶紧回到床上去……” 春莹的眼里写满了慌张,什么都没说地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了云姨,然后忍着剧痛踉踉跄跄地又下楼梯,跑到一半时,腿脚不稳还滚了下去。 云姨被她推得摔在了一边,揉着腰身爬起来,然后便不解地看着她不管不顾地从地上爬起来,随便拿走了一把车钥匙,便冲出了大门,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 等到反应过来,准备也冲下楼梯时,房门开了,半边脸是血的陆景隆扶着墙走了出来,样子可怖得让人一抖。 “少爷?!”云姨捂着嘴惊呼了一声,“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像是来自地狱里的声音问道,“华春莹呢?” “华……她刚刚拿了车钥匙冲出门了……”云姨低着头不敢看他,颤颤巍巍地回答。 半天没有回应。 云姨只好继续道,“我去找医生来。” ******************************************************************************* 身体的疼痛让春莹愈发清醒,刚她随手抓到的那把钥匙,很幸运的就是陆景隆的其中一辆超跑——雷克萨斯lfa。车身有些长,性能极好。春莹点了火便直接踩油门到底。 刚刚陆景隆说,是刚发现阿影在蟠龙山的,警察也是才赶过去。这台车性能那么好,运气好的话可能在警察赶到之前,她就领先赶到蟠龙山。而且在盘龙山的入口是一个山底隧道,那里很窄,只有一个车道…… 而盘龙山不在本市,在不同的市区,那也就是要过收费站。但愿陆景隆的这台车是办了etc收费的,否则只有冲卡了。 她也不知道她去盘龙山能干什么,但就是本能地觉得,现在一定要找到阿影!一定要见到他。 ******************************************************************************* 医生帮陆景隆包扎完后,也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心嘱咐道,“头部没什么大事了,但是要好好休息。” 然而话刚落,便听到陆景隆不容置否的命令道,“准备车,去蟠龙山。” 然后又拿起电话,打给了一个人,“我的好姐姐,今儿这一出是不是又是你教她的?” 陆景鸢立刻皱眉,“哪一出?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哪一出?哟,那是为我准备了很多出啊!”陆景隆嗤笑了一声,“但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们准备了多少出,我都不怕你们!都不是怕死的人,那大不了鱼死网破就是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陆景鸢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不懂?”陆景隆边说边坐进了车里,“那我告诉你,那女人去了蟠龙山!”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陆景鸢愣愣地放下电话,“蟠龙山?刚宋局是不是说在蟠龙山发现了欧阳影?!我的天啊!”随即又立刻发动车子。 ******************************************************************************* 两个不同的市里,天气差异竟是如此之大,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但在高速公路上跑了一段时间,便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慢慢变大,然后像铜钱大的雨点儿,狠狠地砸在了车前挡风玻璃上。天边出现了一道长龙似的闪电,“哗”的一声,大雨更加像塌了天似地,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雨点连在一起像一张网,密不透风地让人窒息。 到了山脚下时,春莹放弃了用车。蟠龙山上都是香肠小道,汽车无法行驶。要上山,要么坐索道上的缆车,要么坐观光车。 她没有伞,一从车里出来,立刻便被大雨浇了个透。 她不管不顾地跑出来时,身上还是只穿了那一件单薄的睡裙,全身上下还是包了很多层纱布。这一路上,她伤口撕裂地更严重,所有纱布都是染红了,大雨一浇,再加上现在是春天,这一刻,她像是忍受着最残酷的刑罚一样,全身痛苦地发抖。 就这样走了一会儿便摔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过了一会儿才有这山上巡逻的保安发现了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看到了鬼!现在天阴沉沉地下着大暴雨,她脸色苍白、眼底发青又长发及腰,还是白色的裙子。 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摸了摸还有气息才松了口气,蹲下来问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醒醒?”没反应,保安大哥只好把她抱起到休息室里。 同伴一见,吓了一跳,“我说你怎么抱着个女鬼回来啦?” “什么女鬼,还有气息的!你赶紧去打120!” “哦哦!” 给她灌了点温水,春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是一个很简陋的小房间,甚至都没有粉刷,都还都是砖头。 然后便看到眼前一位年轻稚嫩、彬彬有礼的小伙儿,“这位小姐,你刚刚摔在了山上,我把你带了回来,你放心,我打120了,他们马上就到。” 看了他一会儿,春莹弱弱地开口,“谢谢!” “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看你好像伤得很严重?” 春莹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眼神也是空洞地盯着他。 小伙儿被她盯得发毛,毕竟她现在的样子实在可怕,于是只得笑笑说,“没事儿,你先休息,我去值班了。” 小伙子走后,春莹躺在床上静静地思忖。现在还是在山脚,阿影在山顶,但是她徒步爬上山顶根本不可能,她有这样的意志力,也没这样的身体。最快上山的方法,恐怕就是坐缆车了。但是她身上哪里有现金呢…… ******************************************************************************* 警车正要通过山地的那个隧道口,进入盘龙山地带时,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了。为嘛出口那里一点光都没有! “停车!”坐在最前面那台警车里的队长对着对讲机喊了一声,后面的一长串警车同时踩了刹车,秩序井然得像多米诺骨牌。 拿着手电筒下车一看,一辆超跑堵在了出口,喜欢研究豪车的警察队长看了一下很快认出来是一辆雷克萨斯lfa,全球生产不过300台,而这台更是珍稀,它全身珍珠棕的颜色,全球生产不过二十台。不敢擅作主张,只好先打给了宋局长。 正赶往蟠龙山的陆景隆坐在车里沉思着,然后电话响了。 接起便听到宋局十分无奈的埋怨声,“老弟啊老弟,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我抓欧阳影!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陆景隆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呵呵,宋局真会开玩笑,抓,当然要抓!” “你既然要我抓,那你把你的雷克萨斯横在入口又是几个意思啊?” 陆景隆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车子横在了洞口,你们进不去是吗?” “是啊!我的陆总裁!”宋局悲愤地说,“你说你那车,全球限量版中的限量版,横在那只有一个车道的洞口,完了你又让我去抓欧阳影,可你那车刮一下碰一下都是要命,我说陆大总裁你骗保险也不能拿我开涮啊!你让我怎么跟手下的人和人民群众交待……” “不用废话了!”陆景隆直接打断,“那台车你们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一切以抓到欧阳影为重,所有的损失,我个人来承担,不用你们负责。” “此话当真?!”宋局有些不敢置信。 “您这通电话有录音不是吗?刚刚我说的不都是有法律效力的?” “好,我知道了!”末了又问一句,“陆总,我不明白您这是何意?” “那台车不是我停过去的,所以正好我有一件事要嘱咐您的,那台车怎么样我不在意,但是您待会儿恐怕会碰到一个更麻烦的女人!”陆景隆语气很强硬地说道,“跟您的手下说一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伤了那个女人,那是我的女人。” ******************************************************************************* 救护车不知为何迟迟未到,那个值班的小伙儿准备再打一次电话催一催,“喂,你好,120急救中心吗?我刚刚打了电话很久了,救护车怎么还没到?” “就是蟠龙山这里的啊。” “什么?大批警车堵住了蟠龙山入口?你们进不来??” 小伙儿正疑惑不解时,便看到玻璃外,大雨滂沱下,一个脸色苍白,眼底发青,身着白衣,长发及腰,全身发抖,身上还多处血淋淋,像女鬼一样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刀子抵着自己的喉咙口向他靠近。那把刀是他放在休息室里偶尔用来削水果吃的刀啊! 吓得手上电话一滑,掉到了地上。 第一百八十六章 生死两茫茫 “什么?大批警车堵住了蟠龙山入口?你们进不来??” 小伙儿正疑惑不解时,便看到玻璃外,大雨滂沱下,一个脸色苍白,眼底发青,身着白衣,长发及腰,全身发抖,身上还多处血淋淋,像女鬼一样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刀子抵着自己的喉咙口向他靠近。那把刀是他放在休息室里偶尔用来削水果吃的刀啊! 这女人要干嘛?吓得手上电话一滑,掉到了地上。 保安小伙儿吓得屁滚尿流地从保安亭里滚了出来,连伞都忘了拿,被大雨也浇了个湿透。“小姐,你这是何意啊?” 春莹在疼痛中早已麻木,拼尽全力地喊,“我要坐缆车,上山,带我去!” 保安小伙儿脸上顿时掉下三条黑线,“你说你要坐缆车就坐缆车嘛!多大点事儿,又不是要抢劫银行,你至于这样吗?先把刀子放下好不好?” “不要废话!”春莹踉跄了一下,拿着刀子的手又紧了紧,没轻没重的,麻木到甚至毫无意识刀子已经把喉咙那里割出了一条血痕,“带我去坐缆车,上山!” 保安小伙儿看她一脸决然的样子,再加上她又真的把自己的脖子上划破了皮,顿时明白这女的精神是不正常的。生怕搞出人命来,只得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坐缆车。” 然后把亭子门锁了,还是没拿伞,淋着大雨就率先在前面走着。春莹在后面踉踉跄跄地跟着,全身已经痛到麻木,神志也已经有些不清了,只能用手上的刀来不断地提醒自己还活着。 今天下这么大的雨也没什么游客了,管缆车的大爷就坐在一边打着盹儿。大雨哗啦啦地下着,偶尔一个惊雷把他炸醒,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睡着。 又一个惊雷,迷迷糊糊地睁看眼看到大雨中慌慌张张地跑来一个人,大爷快要闭上的眼睛立刻又睁开了,谁不要命地在雨中暴走呢!然后便听到那保安小伙儿一边暴走着一边喊,“张大爷——张大爷——救命啊——” 张大爷抬眼往他身后一看,一下困意全都没了,也是吓了一身的冷汗。好家伙,可不喊救命吗!后面跟了个一身白衣,长发及腰,还全身是血的“女鬼”,怎么看怎么像是寻仇来的。 保安小伙儿全身湿透地跑进亭子,“张,张大爷,救,救命啊!” 大爷也是吓得舌头打结,“你,你做什么亏心事儿了,大,大白天的,怎么招女鬼上门了你!” 保安小伙儿喘着,“不是女鬼,她没死,但是再不救她,她真变女鬼了!” “怎么回事儿?”大爷问着,瞄了一眼正慢慢靠近的“女鬼”,背脊骨止不住地发凉。 不等保安小伙儿回答,春莹有气无力地喊道,“我要,坐缆车,上山!” 大爷看出来这姑娘确实不是女鬼,但是精神不正常过,一边用眼神示意保安小伙儿报警,一边说道,“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呢!现在这么大的暴雨。万一出事儿了可怎么办!姑娘你好像身体有病,还是别折腾了,赶紧回去……” 春莹又把脖子上的刀递了递,血又渗了许多出来。 不用言语,大爷立刻心领神会,“好好好,我让你上山,姑娘你别冲动!” ******************************************************************************* 陆景隆赶到时,他们正用直升飞机固定他的雷克萨斯,准备拖吊离开。陆景隆眼神狠厉地望着高空那两架直升飞机。 无法想象,那女人身单影只的,还是身受重伤,她是怎么撑到这里来的!她不顾一切地跑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她还能使出什么招数吗?根本不可能啊!还是说要为欧阳影殉情?这么一想,脑袋就烧着疼。 车子已经被吊在了半空了,不过一会儿前面的路就通了!被堵在蟠龙山外的一长串车队一辆接一辆地驶进蟠龙山。 车水马龙间,他还看到了,同样被堵着的陆景鸢的那台,酒红色的劳斯莱斯。陆景鸢也看到了他。匆忙间,两人对视了一眼,电光火石、刀光剑影,无数的话都在一秒钟诉尽,然后两人迅速转过头。 ******************************************************************************* 蟠龙山的缆车,特色之一是没有遮盖的顶的,只有一个座椅,脚下一个踏,然后就是身上一个安全带。这要平时这么坐还可以,现在天上像疯了一样地倒水,铜钱一样大的雨滴狠狠地砸向地面。 然后蟠龙山又高,升到半山腰时,大片从地上看起来,古木参天的大树现在完全是被春莹踩在脚底下的。远处的高楼大厦与河流,不过就是视野底下的一点一线。 前面没有人,后面也没有人,长长的索道上仅她一人在大雨滂沱中坐着缆车。连绵的高山和苍翠欲滴的琼林玉树在大雨中沉默以对,天地间仿佛独剩她一人。这样的孤独无助下,让人有种想要一解身上安全带,与死神亲密接触的冲动感。 “轰隆隆——”又一声惊雷像爆炸一样地在头顶炸开,但春莹毫不畏惧也毫无反应。她累到极点,眼睛眨巴着想要睡去,若能睡去就舒服了。可是现在不能睡,大脑里拼命地拉起一张回忆的网,用过去那单纯无忧的幸福岁月,强迫着自己,现在不要阖上眼。 她还没有见到阿影!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但是现在就是好想见到他!就算是要死去,也不想他孤独。她负他太多,此生若是能就这样以生命还报,也是极好的。 ******************************************************************************* 并没有想过再逃避或者反抗的阿影,就静静地坐在山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什么都好,无所畏惧。 山下大片的森林是一块丰富的绿色,山上的天空是迷蒙的灰色,灰绿夹杂中,天地间的一切是一点,一线,或一面,复杂的三维世界在时间的这个点上变成了一幅二维图画。 只是在那一线索道间,有一个白色的点在慢慢向他靠近。 一开始他没有在意,但是后来想想又觉得蹊跷,这大雨滂沱的,谁会现在坐着缆车观光呢?再仔细看看时,那白色的裙子和长长的头发分明显示那是个女子。再靠近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注意到白色的衣裙,处处有被大雨冲花的血迹,而那女子也是坐在缆车上一动不动的,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待快到山顶时,阿影撑着的伞“啪嗒——”一声掉到地上,连在一起的雨点像帘子一样,腾起的一层如烟如云的水雾让一切更加迷蒙。然而在这梦如幻的水帘中,他还是一眼就便辨认出那张脸,他日思夜寐的脸。 似乎陷入了昏迷中,苍白的人儿就这么任由疯狂的大雨洗礼着,像是在接受大自然的惩罚,像在赎罪。这成为了阿影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画面。 等春莹的缆车一到,阿影便拉开她的安全带,把她抱走。 “阿春?阿春你醒醒,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熟悉的嗓音和怀抱让人鼻子发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似乎有些不确定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春莹慢慢地抬手,抚着他的俊容,温暖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阿影握住她的手紧贴着自己的脸,大雨中看不到他的泪,“到底发生了什么?阿春你怎么变成这样?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没有人!阿影!没有人。”春莹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我只是想见你,你抱紧我好不好?” 两人在大雨中紧紧相拥着,再无所顾忌,再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仿佛世界里重要的只有对方,随便下一秒世界毁灭也好,宇宙爆炸也好,至少这一刻,他们是在一起的。 ******************************************************************************* 然而没过多久,漫山遍野地响起了大喇叭声,打破了这一片宁静。“欧阳影——你已经被包围了——请放弃挣扎——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欧阳影——” 春莹被惊醒过来,“阿影!” 阿影抱着她,安慰地说,“没事儿的,阿春!我已经打算自首了!没关系的,你不要怕!” “欧阳影——你已经被包围了——请放弃挣扎——不要做无畏的抵抗——”持续不断的喇叭声,听得让人恐慌。 “不不,不要去自首!”春莹哭着摇头,“阿影,是我害了你——呜呜呜——都是因为我——” “傻瓜,我爱你,这些都是我自愿的!”阿影把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膛,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所以这都是我的选择,我喜欢你跟你没有关系好吗……” “啪啪啪——”一阵响亮的鼓掌声响起,然后是洪亮的男声,“说得真好!真是感人!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简直是现代版梁祝啊!” 春莹惊恐地抬起头看向他,对她来说像魔鬼一样让人恐惧的男人。 一位穿着厚重特警服,头戴着钢盔,拿着盾牌和枪的警察,率先上前说道,“欧阳影,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再抵抗,老实跟我们回去,接受法律的制裁!” 对这么多的警察视若无睹,阿影只看得到一个人,而那个人穿着黑色的大衣和高高的黑筒靴,踱着步向他们靠近,因为有人帮他打着伞,所以并没淋湿,只是头上也有一块白色的纱布,头部像是受了伤。 “你来干什么?”阿影放开了春莹站了起来,这样被他俯视的感觉很不爽。就算他是个失败者,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春莹拉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们两个靠近。躲在他的身后,也躲着陆景隆冰冷的目光。 陆景隆低低地笑起来,“呵呵呵……我来干什么?我来看你锒铛入狱啊!” 阿影搂紧了春莹,不让虚弱的她跌倒,“我就算是被枪毙,也不需要你来行刑!” “呵呵呵……我本来也没兴趣来看你笑话……”陆景隆笑着用带了黑手套的手,指了指躲在他怀里的春莹,“但是这个女人偏带着我来了,那我也没办法。她就像一只疯狗一样拉着主人跑,于是我就跟着她跑来这里来啦!” “陆!景!隆!”阿影咬牙切齿地就要扑过去。 春莹死死地扯着他的衣服,摇着头,“不,不要!阿影,不要!” 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发抖的身体,阿影一阵心疼,更加搂紧了她,“我警告你陆景隆!我做的事情我自己会承担,但她是无辜的,你不准侮辱她,更不准伤害她!” “哈哈哈……”陆景隆大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恐怕来不及了呀,欧阳影!对你来说日思夜想、视若珍宝,像美酒一样都不舍得打开瓶盖来闻一下的女人,早就被我玩坏了,现在我都不屑玩她了。还说什么不要侮辱,不要伤害呢……” “你!!!”阿影就势要冲过去。 “不要再说了!”春莹痛苦地喊了一声后,一下支撑不住就势要摔在地上。 阿影又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的腰身。 陆景隆的拳头又拽紧了一些,脸上的笑容却更深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继续说道,“不相信吗?你看她身上的伤,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吗?我告诉你啊,那些是鞭伤,玩得太嗨了留下的!当然啦,不止她有伤,我脑袋上这个就是拜她所赐的,她挣扎时给我留下的。可是有什么用呢?你现在搂抱的身体,满满的都是我留下的痕迹,一个我早就看都不想看的垃圾。” “王八蛋!”阿影听着听着,怒火就以不可逆转的趋势烧上了头,坚定地把春莹放到了地上,挥舞着坚硬的拳头,对着陆景隆的脸就要冲过去。 “不,不要——”女人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后,枪声也应声响起。 铜钱一样大的雨滴连成了水帘子,隔着这层水帘子,一切像是慢放的镜头一样,这是她一生的噩梦。春莹眼睁睁地看着阿影的身体狠狠地弹了一下,然后后背上的血喷涌而出,眼前一片血色。然后他高大的身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他的眼睛在这一刻阖上了。 “不,不要——不要杀他——不要——”对全身的伤痛早已麻木,春莹哭嚎着爬过去,覆在了他的身上,想要用自己的身躯为他挡子弹,“阿影——不要死——不要丢下我——要死一起死——我爱你——要死一起死啊——” 第七卷 相恨 第一百八十七章 落寞的白天鹅 朦胧的月色下,蓝色的天鹅湖。可爱的奥杰塔公主,被邪恶的魔王罗特巴尔特用魔法变成了白天鹅。齐格弗里德王子追逐着天鹅来到湖边。他爱上奥杰塔并发誓对她忠诚。魔王带着装扮成天鹅女王的女儿奥吉莉亚来到城堡。王子以为是奥杰塔。在邪恶的奥吉莉亚的欺骗下,王子向奥吉莉亚发誓对她永恒的爱情。痛苦的奥杰塔回到湖边。王子紧追并请求她的宽恕。魔王再次出现。奥杰塔觉得不可忍受,伤心至极,便跳进了湖中。王子随后也跳进了湖中。邪恶的咒语破解了。魔王罗特巴尔特被王子和奥杰塔之间忠诚的爱情力量摧毁了。新的一天黎明又开始了,王子和奥杰塔飞出湖面,在永恒的爱中团聚。 童话里《天鹅湖》的故事到此结束。 天之骄鹅,舞之精魂,翩翩起舞中,栩栩如生。直到演出结束,舞台上的天鹅们鞠躬谢幕了许久,观众们都呆滞着没反应过来。宁静了十秒后,雷鸣般的掌声、激动高昂的喝彩,还有鲜花与赞美,排山倒海地席向舞台。 直到这一刻,雪佳那颗干旱的心才如霖甘露,渐渐地连眼睛也湿润了起来。捧着鲜花,听着无数为她高呼的喝彩,望着黑暗中点点发亮的观众席,这样的成就感失去得太久太久了。 黑暗的观众席中,一个在二楼比较隐蔽,但是观赏角度非常好的vvvip席位上,有一个男人也在一下一下地为她鼓掌,不急也不缓,没有欢呼,只是很安静地鼓着掌。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还是可以辨别出他颀长的身躯,坚硬的脸部轮廓,高挺的鼻梁,还有像刀片一样锋利的薄唇。全身散发出的气场也是与众不同,像骄傲的王者,还有伴随而来的孤独,和丝丝忧伤。 无论多少次的返场终将要谢幕,无论多么热闹的舞台都会落下帷幕。所以鼓了一会儿掌之后,觉得没有再停留的必要,男人起身,率先离开了正热闹至顶峰的剧院。 还有很多的人要来跟雪佳握手、攀谈,送给她鲜花与赞赏。但是雪佳很敏锐地感觉到,此刻最重要的已经不是舞台了,是他。 搁下了怀中所有的鲜花,罔顾了一切的赞赏,阻断了众多的握手与攀谈,费尽全力冲破了重重包围她的人群,雪佳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 幸好,一切都没晚!春末夏初的夜晚,清凉的夜风呼呼地吹着,她带着哭腔的清冽的嗓音随着夜风吹向了陆景隆,“阿隆——” 陆景隆拉开车门的手一顿。这声呼唤,像是一个许多年没有回过家乡的人突然回到了家乡,对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陌生又熟悉的那种感觉。 侧目望去,像蒙了一层面纱的夜幕下,一只白天鹅屹立在城市中央。白色的芭蕾舞裙在黑夜中泛着白光,而她的脸上被泪水花了妆。 陆景隆边向她走去,边解开自己身上的大衣,然后披在她身上。 阔别七年后的重逢,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傻瓜,天气这么冷,竟然穿这么少跑出来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宠溺,仿佛七年的空白,不存在一样,昨天的一切幸福而又美好。 感受他衣服上的体温,雪佳心里一片苦涩,看着他的墨眸,抽泣着道,“我怕我再晚一点,就真的永远把你弄丢了!” 陆景隆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镌刻对方的面容很久,陆景隆才有了动作,把她身上的大衣紧了紧,又笑着轻松道,“真是傻瓜!丢不了的,陆氏集团的那栋大楼立在那里,我又不能给公司牵址。” “真的吗?”雪佳的眼睛里迸射出光芒,“我真的可以去找你吗?” “傻瓜!”男人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天气冷,衣服你先穿着,改天再还我!” “好!”雪佳乖巧地应着。 陆景隆笑着跟她告别,“外面太冷了,你快回去吧!” “好!”雪佳应着,轻摇莲步,但又一步三回头地看他。回头间,无数的温柔与不舍写尽眸中。而每次回头,他都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对她笑着,仿佛他会永远站在原地等她一样。 直到她进了剧院,陆景隆脸上春风和煦的笑容才一下消失变回了冰山脸,俊美而又高冷,让人难以靠近。 进了剧院的雪佳还是觉得不舍,再跑出来时,果然,他已经离开了。 像蒙了一层面纱的夜晚里,一只泛着白光的白天鹅,身上披着一件男人厚重的黑色大衣,在呼呼的夜风中屹立着,像是在回忆,像是在等待,身影里是无尽的落寞与寂寥。 ******************************************************************************* 刚在花团锦簇间就看到了雪佳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黄志协也是周旋了很久才从人群中挣脱出来。跑出剧院,就看到了她披着一件男士的黑色大衣,站在大马路上,一动不动。她这失神落魄的样子让他心里猛地一沉。 看了她很久,她却似乎都没有回过神来。只得化被动为主动。 黄志协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嘿,你在干嘛呢?” “啊——”雪佳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轻松地笑笑说,“快进去吧,天气冷!” “好!”雪佳温温软软地回答。 两人一起往回走着,黄志协又尝试着随口问一句,“你身上这衣服谁给的?” “哦!”雪佳看了看身上的黑色大衣,沉吟了一会儿躲闪着回答,“一位故人。” 一位故人?!不是朋友!也不是男朋友! 正当黄志协掂量她这句话的分量时,又听到雪佳说,“今天太累了,我先回去了!” 黄志协笑着回她,“好!今天辛苦你了,演出真的很棒!” “谢谢!”雪佳莞尔一笑,便闪身进了更衣室。 看着她消失的身影,黄志协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僵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件黑色的男士大衣,突然觉得很是窒闷,也不想回到舞台上应付热情的观众了。 ******************************************************************************* 今晚的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气派奢华的郊区别墅内,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的瓷砖,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交相辉映闪耀着。 一位身着白衣的医生恭恭敬敬地向坐在沙发上男人递上了一份报告,“李先生,这是刚出的产检报告,请您过目。” 李尚华接过产检报告,眼睛又扫了一眼在旁边站着的女人。 女人还算高挑,比较丰腴,皮肤很白皙,五官不算很精致,但也是个美人。接到他刚刚扫过来的一眼,女人身子反射性地抖了抖。她知道,如果这次的产检不过关,那她就要彻底出局了。 仔细地把产检报告翻了好一会儿,女人低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绞着衣服,偶尔抬起头,看看他的脸色,可是看不太出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说,“恩,不错!” 女人猛地抬起头,脸上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花,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可以见到盛铭哥吗?” 李尚华瞄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碧婷啊!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就别老想着见盛铭了,养好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碧婷慌忙摇着手。 “行了,今天太晚了,我也要回去了!”说着,李尚华站了起来,对着一旁站着的老妇人说道,“以后她就住在这里了,照顾好我的孙子。一定让她顺利生产,不能受到一点伤害。我会不定期来这里的。” “是!”老妇人微低着头应着。 然后,李尚华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坐车回家了。 而碧婷很敏锐地注意到,他刚刚说的是照顾好他的孙子,提都没提她这个人本身。在他们这些有钱人眼中,完全是看不到她这个个体的,她只是生育的机器。不甘心! 第一百八十八章 领证啦 李尚华出来坐上车后,也是看着那昏黄的月亮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让司机开车离开。 他看得出来碧婷很喜欢盛铭,如果没有任紫萱,让盛铭娶了碧婷也挺好,虽说她家境普通但至少还是干干净净的。可是现在盛铭和任紫萱爱得如火如荼,根本不可能分开他们。而且任紫萱也是个狠角色,现在又是位高权重的,如果让她知道碧婷和肚子里孩子的存在,那真是不得了了。可是要真的像盛铭说的那样,打掉孩子,那可是他亲孙子,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啊! 先秘密养着这孩子,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 李尚华就这么在纠结中回到了家时,已经很晚了。可没想到一进家门,餐厅里竟还是亮着的,而且餐桌上貌似还摆着丰盛的晚餐,很明显是在等他回来吃饭的。 他一进来,任紫萱便笑着迎了出来,“爸!您可算回来了,等您吃饭呢——” “诶,好!”李尚华应着,走了两步,又很快反应过来,“你刚刚叫我什么?” 任紫萱笑着,脸有些红,不太好意思再叫出口。坐在餐厅里同样也是在等着他的李盛铭,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我们今天去领了证,等您吃饭等了三个多小时了,您快点好不好?!” 李尚华还没开口说什么,任紫萱就率先出声数落道,“你别怨声载道的,等咱爸吃饭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这一声“咱爸”,把李尚华堵得结结实实的…… 然后又笑脸盈盈地对李尚华说道,“爸,早上的时候我们发现今天是个黄道吉日,然后就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又是周末我也有空,就跟盛铭哥去把证儿给领了。没提前跟您打招呼,您不会怪我们吧?”说完,眨巴着大眼睛瞅着他。 李尚华觉得她当了任氏集团执行总裁后,是越来越圆滑,就说她现在这笑容吧,让你连发飙的勇气都没有,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招数百试百灵。 坐在饭桌上的李盛铭状似漫不经心,实则也是蛮紧张的。其实早就计划好今天去拿结婚证了,这般先斩后奏是因为不想发生什么意外。但自己的婚姻多少还是想得到父亲的支持。 气氛就这么僵窒了一会儿,李尚华最终还是妥协,“算了,盛铭结婚了,我心里这一块石头也落地了,改天我们一起去给他妈上上香,往后盛铭就交给你了。” 李盛铭松了口气,任紫萱的眼里也蒙了层泪,笑着郑重承诺道,“好的,爸!他是我的夫,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好好,吃饭吃饭!” ******************************************************************************* 刚才有些饿没发现,现在吃着吃着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李尚华于是开口问道,“诶?这饭菜好像跟往常味道不太一样啊,今天厨子请假了?” 任紫萱甜甜地回答,“爸,厨子没请假,但这是我做的,您感觉如何?” 李尚华点点头,“还行!”虽然比不上厨子师傅做的山珍海味,但这家常小菜也别具一番风味。让人吃得挺舒服的。 李盛铭也在旁边不阴不阳地开口,“就为了等您吃饭,这菜来来回回地都不知道热了多少遍了,这么晚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有。” 任紫萱夹了一大筷子的菜到李盛铭的碗里,嘟着嘴数落道,“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少抱怨两句行不行!” “就是!让你等了一下就怨气连天,尊老爱幼都不懂!”李尚华也正好扬眉吐气,“我去跟几个朋友玩,有点忘了时间行不行,要不要给你写个一万字检讨?” “噗……哈哈哈”李盛铭和任紫萱都忍不住笑了。让这年过半百的李尚华像小学生一样写检讨,这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笑了一会儿,李盛铭又开口说道,声音清明不少,“这样,一万字检讨就不用了,爸,您给我们提个字吧!” 闻言,任紫萱转过头看他,甜蜜地笑了。李盛铭也对她回以温柔一笑,又继续说道,“给我们提个字,也算对我们的祝福了。” 李尚华被他们喂了不少狗粮,只得继续低下头吃饭,抖着鸡皮模糊不清地答应着,“恩,改天吧!” “好,谢谢爸!”任紫萱甜甜地应着。 ******************************************************************************* 又是忙到了很晚,霍梓栋才筋疲力尽地回到了家中。一开门,澄姨赶紧迎了出来,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和脱下的大衣,“先生回来啦!要不要吃些宵夜?” “暂时不用!”霍梓栋换好鞋子后进来,环视了一周问道,“太太呢?” 澄姨把他的大衣挂在衣架上,一边递给他一杯水,一边回答,“哦,晚饭的时候,老太太那边打了个电话给太太,事情好像有些急,太太饭都没吃完就去了,现在还没回呢!” “恩!”霍梓栋接过后喝了一口又问道,“润儿和小娟呢?” “哦!”澄姨接回水杯,然后回答,“小姐睡了,少爷好像还在房里做功课呢!” “好!”说完,霍梓栋便上了楼,然后又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嘱咐道,“云姨,麻烦您去做点宵夜吧,不要太油腻清淡点,做好之后先不用叫我,温着等太太回来我再跟她一起吃。” “好的,先生!” ******************************************************************************* 霍梓栋上楼后,先来到小娟的房间。 房间里并不是全黑的,小娟怕黑。小时候她刚长大一点,想让她独立,所以不让她再跟爸爸妈妈一起睡,她哭着吵着就是不肯自己睡。后来还是霍梓栋去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夜灯后,她才被小夜灯吸引了注意力,愿意尝试自己睡。 那小夜灯的形状是只小蝴蝶,插上电源后,翅膀会闪着蓝绿色的光,而蝴蝶中间的腹部则是白色的光,触角那里又是粉红色的光。整个设计非常花哨,十分符合小女孩的喜好。 小娟每晚都跟蝴蝶说着悄悄话,才能忘记对黑暗的恐惧,甜甜地进入梦乡。 后来蝴蝶坏了,陆景鸢教育她,跟她说一切东西都会走向消亡,小娟听不懂,就是抱着蝴蝶哭啊哭。直到霍梓栋让人订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才算消停下来。 霍梓栋在小娟的额头上,悄悄地印下一个晚安吻,然后总会打量着小女儿稚嫩的脸庞一会儿,看着她一天天长大,这是他每天的习惯。 记得那时他重新拿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蝴蝶小夜灯回来时,陆景鸢狠狠瞪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她还太小了,没有办法接受心爱的东西走向消亡,,只能以后再慢慢教育了。 然后又去了大儿子的房间。进门之前霍梓栋是先敲了敲门的。进门敲门,不乱翻他的东西,这是对孩子成人最基本的尊重。 “请进——”润儿快十八了,声音中少了过去的稚嫩,有着成年男人的磁性。 霍梓栋这才推门进去。 见进来的是他,润儿放下笔,“爸,你回来了!” 其实他很少进儿子的房间,这跟女儿不一样,倒不是他偏袒女儿,而是知道现在这个阶段,比起无微不至的关怀,儿子更需要空间和自由。 “这么晚了,还在写作业呢!”霍梓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恩,快写完了!” “恩!”霍梓栋点点头,“我让云姨做了点宵夜,一会儿要一起吃点吗?” “不了,爸!”润儿打着呵欠,“现在对我来说,睡觉比吃饭重要!” “呵呵呵……好!儿子你辛苦了!”霍梓栋笑着说道,“对了你高二了,前段时间我听你妈说,你们好像快要文理分科了,有什么想法没?” 第一百八十九章 抑郁症 “恩!”霍梓栋点点头,“我让澄姨做了点宵夜,一会儿要一起吃点吗?” “不了,爸!”润儿打着呵欠,“现在对我来说,睡觉比吃饭重要!” “呵呵呵……好!儿子你辛苦了!”霍梓栋笑着说道,“对了你高二了,前段时间我听你妈说,你们好像快要文理分科了,有什么想法没?” 润儿想了想才反问道,“爸,您有什么建议吗?” 霍梓栋也笑着看儿子,他的五官和脸部轮廓愈发坚硬起来,长得越来越像自己了,“你数学好像不错!如果以后做金融的话,应该很有优势。” 润儿沉思了一下,才回答道,“好的,爸,我考虑一下。” 霍梓栋起身,“好!你写作业吧,写完早点睡!” “好的!” 准备出门的时候,霍梓栋又回头补充道,“润儿,你不要有压力,你数学挺好,爸确实挺想让你子继父业接任爸的公司,但这只是爸的私心,比起你的喜好,爸这点私心不算什么。一切以你喜欢的来,好吗?” “爸!”润儿喊住他,“虽然我挺喜欢数学,但是金融对我来说有些空洞,我不太想做纯互联网经济,我更可能会选择实体经济的方向。” 霍梓栋笑着点点头,“好的,儿子!爸明白你意思了!好好加油,去做你想做的!” 润儿也笑了,那小酒窝一露,才让他又有了点小时候可爱的样子,“谢谢爸!” 霍梓栋笑着给他轻轻带上了门。下楼后也正好碰上了刚回来的陆景鸢,齐肩的长发被她揉的有些乱,愁眉紧锁着好像很心烦。 接过她手里的包包,霍梓栋调侃着问,“哟,来大姨妈了?” 陆景鸢睨了他一眼,怒骂道,“我更年期啦!”说着便要跑上楼。 霍梓栋一把抱住她,“只要不是大姨妈就行,一会儿我让你脱离更年期,重回少女时代!现在先陪我吃点宵夜! 陆景鸢推搡着他,“臭流氓!就知道占我便宜!我才不要陪你吃饭,你自己吃吧!” “太太回来啦!”澄姨也正好从厨房里出来,“宵夜刚做好了,先生知道太太晚上没吃饱饭,特意嘱咐让我做了点宵夜,现在吃吗?” 闻言,陆景鸢狐疑地看向霍梓栋,“真的?!” 霍梓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回答道,“假的!主要是想耍流氓占你便宜!” “讨厌!”陆景鸢什么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霍梓栋笑着放开了她,对澄姨说道,“去端出来吧!” “好的,先生,太太,稍等!” ******************************************************************************* 知道陆景鸢怕肥,晚上一般不吃东西,更不可能吃油腻的东西,澄姨也就只煮了一碗燕麦牛奶,和蒸了几个燕麦面包。但估计霍梓栋晚饭应该是没怎么吃的那种,于是为他煮了碗牛肉面,还炒了盘小菜。 看着先生狼吞虎咽的样子,澄姨笑了,知道自己猜对了。 陆景鸢却看不过眼了,走进厨房拿了个碗出来后,直接伸手把他吃得正香的那碗牛肉面抢了过来。 “诶?你干嘛呢?” 陆景鸢一边把他那一大碗牛肉面挑出一些面来放到小碗里,一边不容置否地说道,“这大晚上的,你不管不顾狼吞虎咽的后果,就是你胃病肯定要犯!我宁可你饿着肚子睡觉,也不要看你到时又胃痛得死去活来!” 霍梓栋看着她推回来的那碗牛肉面,面被她挑走了不少,但肉好歹都给他留下了。家有贤妻胜过良田万顷,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 陆景鸢还是像看臭流氓一样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问道,“你晚上没吃饭吗?” 霍梓栋一边继续狼吞虎咽,一边回答她,“快下班的时候股市那里出现了不寻常的波动,所以今天被迫加班了。他们帮我订了外卖,但一直在盯盘,没吃几口。” 陆景鸢看着他这样,不由地拔高嗓音,“你吃慢点!” “好!”霍梓栋笑着应,果然放慢了速度。 夹起一块面包,陆景鸢又继续跟他聊着,“你刚从润儿房间出来的?” “是啊!”又喝了口面汤,霍梓栋才回答道,“润儿不是要文理分科了吗?我了解一下情况!” “那你了解到些什么情况?” 霍梓栋这才搁下筷子,叹了口气道,“润儿不太想继承公司!” “你这不废话吗?!”陆景鸢直截了当地说着,“继承你那公司,然后又跟你一样不要命地工作,完了又弄个胃病出来,他答应我都不答应呢!” 霍梓栋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那你让我怎么办?两代人的心血,都扔到海里去?” 陆景鸢愣愣地看着他,温暖昏黄的灯光下,一不小心就被他英俊的脸和暖暖的笑容电到了。 见她没反应,霍梓栋又捏了捏她的脸,又滑又软,手感很好。 “咳咳……”女人反应过来后尴尬地拍掉他的手,老夫老妻了还像小情侣一样喜欢搞这些小动作玩,而且他这张老脸她都看了十八年了,刚居然还看呆了,真是丢脸到不行。 又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你还是得尊重一下润儿的意见吧!你儿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他想做的他才做,他不想做的,你逼他也没用。” “我知道!我没打算逼他!”霍梓栋吃完后就撑着头在桌上陪着陆景鸢,“所以我刚也跟他说,一切照他喜欢的来。” 陆景鸢又担忧地回问,“那你的公司怎么办?两代人的心血呢!” 霍梓栋看着她邪笑了一会儿,然后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好办!你再生一个!” 闻言,陆景鸢脸色爆红! ******************************************************************************* 两人一起洗澡的时候,继续聊着天。 “诶,晚饭的时候,奶奶找你什么事儿?急得连饭都不吃完?” 陆景鸢洗着头,闻言深深叹了口气,“她打过来的时候语气急得不得了,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儿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霍梓栋一边拿起淋浴冲着,一边问,“怎么着?” “她在给阿隆物色相亲对象!让我去作参考!”陆景鸢愤愤道。 “……” “你不知道那老太太有多疯狂,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偷偷放出的消息说要给阿隆物色对象,然后所有想巴结陆氏集团的人,争先恐后地把自家未婚的姑娘献上来。今天那老太太硬是拉着我,从那本比字典还厚的资料里面挑选了10个姑娘出来,给阿隆下礼拜相亲用!” 霍梓栋笑了一声,一边擦拭身体一边问道,“十个姑娘,一礼拜怎么相得完?” “呵!你不知道那太太多可爱。”陆景鸢拿过淋浴,“工作日一天相一个,周六一天相5个,周日给他休息!” “好吧,确实疯狂。”霍梓栋洗完后全身上下就围了一条浴巾,然后双手叉胸地靠在了墙边等着她,虽然已经快四十岁的男人了,但是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壮硕的大胸肌和八块腹肌,无处不在彰显力与美。 明明都老夫老妻了,陆景鸢看他一眼,还是不自觉地红了脸,掩饰着转过身去挤沐浴露。 沉默了一会儿,霍梓栋又问道,“那老太太,真的放弃掉华春莹了?” 陆景鸢手一顿,提起春莹,心中又是无限悲恸。沉吟了一会儿,才无比伤痛地回答,“上次在蟠龙山抓捕欧阳影的时候,春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后来这件事被报道了出来,老太太看到了新闻。心里更是笃定春莹背叛了陆家,我怎么跟她解释都解释不通,还每说一次就被她臭骂一次。我这心里真的不舒服,那么好的女孩子被毁成这个样子。” 男人听着没说话,陆景鸢又继续说道,“但话说回来,春莹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没有办法担任阿隆的妻子。阿隆又像囚禁罪犯一样地囚禁她,我现在见她一面比登天还难。” 男人也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见不到春莹,但是应该能找到春莹的主治医师啊!真的确诊为中度抑郁症了吗?” 第一百九十章 疤痕 男人听着没说话,陆景鸢又继续说道,“所以话有说回来,春莹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没有办法担任阿隆的妻子。阿隆又像囚禁罪犯一样地囚禁她,我现在见她一面比登天还难。” 男人也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见不到春莹,但是应该能找到春莹的主治医师啊!真的确诊为中度抑郁症了吗?” “恩!我找过郭医生了!”陆景鸢打开淋浴冲洗着,“语言流畅性差,行动迟缓,眼神常常自动放空,这都是典型的抑郁症症状。”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霍梓栋才喃喃开口,“这个病好像很难治愈!而且千万小心,她有自杀倾向。” 陆景鸢重重放下淋浴,眼眶慢慢红了,哽咽地问道,“阿栋!你说,这一路走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把春莹害成这样?” 男人走过去,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陆景鸢忍不住在他怀里啼哭起来。 过了好久,霍梓栋才一边轻拍着她的肩膀,一边说道,“哪有那么明确的对错之分,这命运的安排又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既然不知如何是好,那就继续往前走便是了,活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知道,老天爷不是瞎眼的。” 陆景鸢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此时她这般眼眶红红的样子,像只兔子。霍梓栋又想起了刚开始遇见她时,她像现在这样在自己怀里恸哭的样子,也是眼眶红红的像只兔子。意识开始模糊,不自觉地吻向了她的红唇…… ******************************************************************************* 今晚月光昏黄,星星都隐秘不见。下了车后,陆景隆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家里。他有很多住宅,这里只是其中一处。最开始的时候这里并无二异,后来因为那个女人住了进来,他对这里有了感情,而现在同样因为这个女人,这里成了他身上的一个痛。 可是痛,他也没有办法完全舍弃掉这里。回这里是痛,不回这里是洞,空洞的洞。 打开门,云姨正在插花,见他回来赶紧迎上来接过他脱下的大衣,“这么晚了,没想到少爷会回来,吃饭了吗?” 陆景隆没有回答她,反而问道,“她人呢?” 云姨轻声回答,“刚刚已经照顾她,让她睡下了。” 陆景隆坐在沙发上,长臂一展像只雄鹰。仰头闭眼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今天一天怎么过的?” “我早上进去的时候,她还是坐在窗台上发呆,然后早饭炖了粥,她吃了几口又发呆了一早上,中午吃了些饭,下午兴致好了点,还弹了一下钢琴,晚上喝了点汤,然后又发呆,刚睡下了。” 又沉思了一会儿,陆景隆问道,“今天吃药了吗?” 云姨低下头,噤了声。 气氛一下冷到极点,陆景隆再开口,声音沉了很多,“吃药了没有!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少,少爷,我实在没办法啊。”云姨哽咽地说道,“每次给她喂药,她抗拒到极点,今天好不容易求她吃了点药,直接反胃吐了,她呕得真的很痛苦……” “胡闹!”陆景隆怒喝一声打断,“医生说了,她出现抗拒就是症状的反应,你还帮她打掩护!” “我,我……”云姨百口莫辩。 陆景隆渐渐缓和了语气,“现在让您一个人应付她,确实困难了点,明天我安排人增派人手给您。现在去把她的药拿出来。” “额?少,少爷,她好不容易睡下了呀!” “拿出来!”又是一声高喝。 云姨抖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去把那些瓶瓶罐罐拿出来,还倒好一杯蜂蜜水,然后又把药丸都从罐子里分别倒出那么一两颗出来放在托盘上。 等做好了这些,一抬眼,陆景隆已经走近,一手拿起托盘便上了楼。 ******************************************************************************* 在他打开门的瞬间,根本没有睡着的春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房间大亮,反射性地把头捂进被子里。 陆景隆一手稳稳地端着盘子,一手用力一扯,整个被子被掀开。 女人惊恐的眼神让他很不爽,但也只能尽量放柔了语气,“乖,吃了药再睡。” 春莹听得出他平缓的语气中有着压制的怒火,更加觉得他可怕。再看向他手里的盘子,看着那白色的药丸,眼前红红黑黑的就势想呕。 女人一边后退着,一边瞪着惊恐的大眼睛摇头。 男人眼眸一紧,迅疾出手,抓住她的脚踝,轻松一扯,就把她扯了回来。可是扯完又立刻后悔了,因为她身上松松软软的白色丝质睡裙被他这么一扯,被拖至胸口上,女人仰面躺倒在床上,两条白嫩的大长腿和大腿深处就这么暴露在他视线里,身体一紧。 那次从蟠龙山回来后,毫无悬念她又大病了一场,用了一个春天的时间才治好了她的身体,然后就发现她得了精神病。这一个春天,他没有碰过她。 陆景隆把手里的盘子往床头柜上一放,拉开她的两条腿就压在了她身上,她身上的味道一下子把男人对她身体的记忆唤回来了,呼吸渐渐变重。 女人偏过头,用手拼命地推搡他,惊慌失措地喊道,“不,我不吃药,我没病,你走开啊!” 男人抓住她抵在自己胸前的手,压制在一边和她十指紧扣,然后捕捉到她的唇就吻了下去,唇齿交锋间,男人的吻强势又缠绵。春莹的眼泪夺眶而出。 感觉到身下的女人抖成了筛子,陆景隆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哑声说道,“乖,把药吃了,我今晚不碰你!” 女人红着眼睛看他,既不想被他碰,也不想吃药,这道选择题她做不出来,嘴唇被她毫无意识地下死力气咬着,身体还是止不住颤抖着。 “你再咬你的嘴唇就别怪我不客气!”男人捏住了她的下巴,渐渐没了好脾气,“快点做决定,你到底是今晚跟我做爱?还是乖乖吃药?” 女人颤抖地扯过被子,一边盖在脸上,一边呜咽着说道,“我不想吃鱼,也不想吃熊掌!” 陆景隆看着她怕到极点,拿被子盖脸的鸵鸟状被气得好笑。今晚好像没有办法放过她了。 “啊——”女人尖叫了一声,掀开了被子。 云姨在门外听着春莹一声声的尖叫,心是揪着疼,可是又不敢推门进去。她还生着病,这下受到更大精神刺激了。 后来男人失去理智的时候,又是把她绑在床头。她的身上真的有太多男人留下的痕迹,背后替他挡刀时留下的蝴蝶纹身,她细白的胳臂上、胸脯上、小腹上,大腿上,还有私处,那是上次他在她身上留下的鞭伤。男人抚着这些疤痕,却不知为何丝毫不觉得碍眼或者丑陋,一想到这是他留下的,反而还有些爱不释手。这女人的心不是他的,但身体完完全全是他的。 在他的唇舌描摹了她身上的疤痕许多遍,在他要了她许多遍后,女人终于昏了过去。 陆景隆拉开门,发现云姨就跪在门口,捂着胸口,像在祷告,可是满脸泪痕。眉头一皱,“您在这儿干嘛?” 第一百九十一章 梦不醒 在他的唇舌描摹了她身上的疤痕许多遍,在他要了她许多遍后,女人终于昏了过去。意犹未尽地放过她,男人披上了睡袍。 拉开门,发现云姨就跪在门口,捂着胸口,像在祷告,可是满脸泪痕。眉头一皱,“您在这儿干嘛?” “啊?”云姨赶紧起身,抹掉眼泪,看了看房间里,一片狼藉,一如春莹的惨叫声。 陆景隆也不跟她废话,把手里的托盘递给她,命令道,“把这些药丸研磨成粉,和在水里,然后再端过来。” “是!”云姨接过。 关上门,就看到女人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一条腿还掉到床下,被他蹂躏摧残残了的样子。刚消软的欲望又腾地烧起来,挣扎了一会儿才压制住心里的那团欲火,把她抱起放好在床上,然后替她盖上被子,动作很是温柔。 云姨敲门进来后,陆景隆接过那杯药水,喝了一口含在口里,然后捧着她的脸缓缓踱进她的嘴里。药的味道确实很怪,让人想呕,但是她的唇很美味。春莹因为被他折腾得昏迷,毫无意识。 喂到一半时,女人似乎在做噩梦,眼里流下了泪又呜咽地叮咛了一声,“阿影——” 陆景隆拿起杯子的手一顿,转过头看到她脸上的新泪痕,一下没忍住,“砰——”一声,整个玻璃杯被他砸在地上碎得稀巴烂。 云姨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陆景隆恶狠狠地盯了她半晌,弄不醒她又掐不死她,最终转身走掉离开了家。即便再喜欢她的身体,也没有办法接受她的心里装着另外一个男人,尤其是在他陆景隆的床上。 大晚上的靠着他那台超跑抽着烟,看着头顶那轮昏黄的月亮,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没意思。 没地方可去,也没地方想去,只好又回公司过了一夜。 ******************************************************************************* 漆黑的夜晚,除了钟摆的滴答声和树枝的摇摆声,万籁俱寂。 连月亮都是睁不开眼的样子,任紫萱就更是困得不行。可即便如此,还是强撑着眼皮看资料、看文献。其实看了这么多遍,又演示了这么多遍,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消化了多少,但是只要一想到明天一上班就要召开的那场新闻发布会,心里就慌得不行,然后就只想继续看下去,看个天荒地老算了。 因为明天的那场新闻发布会,是她主持召开的第二场新闻发布会,却是她推出的第一个具有她特点的操作系统产品。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推广和预告,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交的那份答卷呢!天,只要一想到这点,立刻又能清醒几分,即便眼皮跟灌了铅似的。 李盛铭进来,看到她还撑着眼皮看电脑,一阵心疼。弓下身从后面抱住她,吻了吻她的脸颊,“还不睡?等我呢?” “是啊!”任紫萱打着呵欠地转过身,然后问道,“事情解决完了?” “没解决完,但算是搞清楚了!”李盛铭站起身靠在了书桌上,“之前预定的时间跟证婚人那边的冲突掉了,所以婚礼只能往后延了。” 任紫萱顿时恼了,“干嘛不早说啊!说往后延就往后延,凭什么?!我们时间也很宝贵的好不好!真是的,什么证婚人那么拽,告他们违约!” 李盛铭很无奈地吐出五个字,“你妈男朋友!” 任紫萱瞪大眼睛地看了他半晌才问道,“你确定?” “呵呵,我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巧合,我们的那个证婚人是一葡萄牙牧师,然后你妈去葡萄牙旅游,两人一见钟情,正在交往!” “哎——”任紫萱沮丧地低下了头,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爸过世之后,她也怪可怜的,不跟她计较了。” “哈哈哈……”李盛铭笑着转过身,却无意中看到她电脑上的东西,于是问道,“你明天要开新闻发布会的?” “是啊,”任紫萱撑着下巴,很无奈地看着电脑屏幕,“推出一款新的操作系统产品,明天又要在镜头前亮相了呢!” “干嘛不早说?!”李盛铭皱起了眉头。 任紫萱知道他什么意思,看着他嘿嘿一笑解释道,“跟你拿结婚证比较重要!” 一句话,言简意赅。 李盛铭被震撼住了,俯下身捧住她的脸,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感慨道,“被你爱上的感觉真不错!” “当然!”任紫萱也勾着他的脖子,妩媚地笑着,“你娶我可以有福了!” “那老婆大人现在可以睡觉了没?” “唔——”任紫萱嘟着唇,“可是我现在觉得好紧张怎么办?我犯困也睡不着!” “我觉得你现在的短板不是看材料了,而是睡眠。这种新闻发布会一半看准备,一半看发挥,你明天顶着个黑眼圈,是想怎么发挥?”一边说着,一边把任紫萱抱了起来,“你要是再睡不着,我帮你就是了。”…… ******************************************************************************* 东方泛白,薄雾笼罩着大地,像层白纱,隐隐约约,看见树枝上开着洁白晶莹的霜花。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背着一个大包包,手里拿着一个盆,步履蹒跚地走向医院。 到达一个楼层出了电梯后,再往里走着,有一道闸门,里面还有两个拿着枪的特警在站岗。其实他们早就认识老人了,可毕竟有监控,还是要对他进行身份核查以及安全检查后才能让他进去。 其中一人核查完毕后,对他很恭敬地说道,“欧阳教授,您请进去吧。” “好,谢谢你啊!”欧阳教授拿起沉重的包又趔趄了两下才拿着盆往里走。 打开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人,沉睡的俊容很是安静,就像他小时候睡着时那样安静。 “阿影啊!爸来看你了!”欧阳教授一边拿起盆子去打水,一边自言自语道,“爸把大学里的工作辞了,以后就天天陪着你!” 把毛巾放进盆里洗了一把,然后一点点帮他擦拭身体,神情庄重得像在做祷告赎罪,“做了一辈子研究,到头来你都没照顾好,都不知道我这辈子是怎么糊里糊涂地在过。” “爸不相信你真的会变成植物人永远沉睡下去。” “我昨天也去看了你妈!我问她,你能不能醒过来,她说你能!” “你肯定想问她怎么说话的是吧?” “嘿嘿,我摘了地上的一朵小白菊,然后就说,要是单数你就能醒。” “然后我一数,13片花瓣,所以你肯定能醒的!阿影你要有信心。” “不论多久,只要你醒过来,爸一定守着你!好吗?” ******************************************************************************* 任氏集团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许多工作人员都紧张地忙碌着,调试机器,试验扩音器,给每个位置发放一瓶矿泉水等,因为再过一会儿就将迎来一场很重要的发布会。任紫萱上台后推出的第一个具有她的特点,并且具有重大颠覆性的一款操作系统产品。 待一切就绪完毕,所有工作人员也到位了,这里的负责人和汪助理一个眼神交换后,会议室的大门便打开了。许多扛着大大的摄影机、脚架的记者们,鱼贯而入,去登记签到然后一一落座。 英俊帅气的主持人上台介绍着,“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来到我们任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 第一百九十二章 独孤令 “下面有请我们任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任紫萱女士,为大家介绍最新的一款操作系统——独孤令。” 身着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脚下踩着火红的恨天高,手弯处披着粉红纯白相间的披肩,长长的头发,发尾卷成梨花头然后自然披下,平时一直戴着的,用来增加气场的黑色平面镜也摘掉。不同于上一次的新闻发布会上正儿八经的职业装,也不同于平时上班时老气横秋的打扮,这般年轻活力的装扮,由设计师特意为之,为的就是突出这新一款的产品,还有她任紫萱的特色。 那对恨天高至少九英寸,单看的话真是让人捏把汗,但这对于时尚女郎任紫萱来说,自然得像呼吸一样。修长的腿,配上这风火轮一样让人惊艳的恨天高,很是养眼。 “欢迎大家在百忙之中,出席我们任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闲言少叙,我们直奔主题——独孤令。” 轻轻地按了一下手里的翻页笔,墙壁上那个巨大的led屏幕上立刻展现出新一款操作系统的界面。 “独孤令,很容易发现,重点在前面两个字,独孤。” “那这个独孤是为何意?这里取自一个典故,隋文帝杨坚结发之妻为独孤皇后——独孤贞懿。这位独孤皇后倾国倾城又柔顺恭孝,谦卑自守,识达古今,还帮助杨坚打下隋朝江山,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可这位独孤皇后有一个特点,坚决不与人共侍一夫,所以杀了隋文帝不少爱妾,历史上说她是最强悍的皇后。历史怎么样随后人评说,但独孤皇后身上的这些特点正是我今天要借来用之的。她才华横溢又绝色端庄,谦卑贤良但也恣睢霸道。” “而我们的这一款操作系统亦是如此。才华横溢,在于它完全具有我们之前操作系统的一切有点,对硬件的利用效率高、性能稳定、安全性极好;绝色端庄在于我们对于界面的全新制作,更加灵动与多样化;谦卑贤良的意思是这一款操作系统,我们没有将其插入到原有版本中,作为新的版本号来强制大家升级使用,而是作为另外一款操作系统来进行推广,大家可以选择原有版本的操作系统来使用,也可以尝试使用我们的新版操作系统——独孤令,两者完全兼容,不会出现任何由操作系统的兼容性引起的程序崩溃的问题。” “最后一点,恣睢霸道!”任紫萱露出神秘一笑,然后手里的翻页笔又是一滚,led大屏上的那个操作系统像是什么都没有动,但就是变成了另一款风格。任务栏是流水状,菜单栏是云霞状,而且都是国画的黑白风格,另外每个小图标的外面都包裹了中国毛笔很经典的那个随手一圈。整个操作系统风格从刚刚的灵动时尚,瞬间变成了浓浓的中国风,连移动鼠标都似乎有水的流动感。 等了一会儿,大伙儿才终于从惊艳中回过神来时,任紫萱才继续解释道,“这就是我们独孤令的恣睢霸道!我们可以为每一个用户订做一款属于他自己的风格,甚至是独一无二的操作系统。就像一个国画大师,面对这样的操作系统界面,电脑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一款现代化的机器,而是亲切得像一张另一张画纸。而我们也可以根据您的喜好和职业,来专门体现您的特点与骄傲。这就是我们独孤令这款操作系统独一无二的特点!” 说完,又逐渐滚动着翻页笔,又展现出了其他几十种不同风格的操作系统界面,特色明显而且十分好看。 “以上就是我对这款产品的全部介绍,有什么问题,欢迎大家踊跃提问。” 早已按捺不住的记者们纷纷高举起手,任紫萱扫了一眼,点了前排的一位戴眼镜的年轻男记者。 “任紫萱小姐您好,我想请问一下,你们能够根据不同的用户做出独一无二的操作系统界面设计,请问收费又是怎么进行的呢?” 听他问完,任紫萱的一滴汗就下来了,是她口误了还是他没听清楚意思? 脸色难看了一秒,任紫萱就淡定下来了,但一定要保持住气场啊。继续微笑地回答,“这位先生,可能您的理解有偏差,我刚刚说的是,可以做成独一无二的,但毕竟做成全世界仅此一款的话,成本会非常高,所以收费的话,一是要看设计,二是要看在全世界流行的程度。流行程度越高,收费就越低,反之越高,更详细的费用状况,请留意我们的官方网站,到时会贴出更多种多样的设计和相应的收费标准。但是我要向大家承诺的是,我们这款操作系统的目标用户是普通大众,所以大家不必太担心费用问题,绝对是大部分人能够承担得起的费用。下一个问题。” 然后底下的一群人又像下雨前浮出水面呼吸的鱼儿一样,纷纷高举着手。任紫萱又选择了中间的一位小姐。 “任小姐您好,我想请问一下,您刚刚说这款操作系统可以跟之前的那些操作系统完全兼容,是真的完全兼容吗?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它是完全重新开发的?还是说是对上一个版本完成升级就能变成这款独孤令操作系统?” “ok!我估计这也是很多用户朋友们的忧虑,是否能完全兼容?毕竟现在电脑对于现代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换上这个新系统,之前那么多的程序无法运行,这样的损失是不可接受的。现在我在这里给大家立下这个军令状,只要独孤令因为兼容性而出现任何问题,任氏集团将会给予你们一定份额的赔偿!所以希望大家能够放心使用我们的新产品。另外产品的升级,一方面只要电脑在联网状态下,我们会提醒用户,可以采取一键升级来试用,不想用还可以回退回之前的操作系统,而确定使用的,可以去我们的官方网站下载完整版本的新系统安装包,实现免费升级。两种方式都可以,鼓励大家采用后者。下一个问题……” “……” ******************************************************************************* 任氏集团作为国内最大的一家软件公司,其发布的产品意味着是同行业中一次重大的革新,而且还是与大家息息相关的电脑操作系统,自然是万众瞩目的。 各大电视台,主流网站都纷纷转播着这场新闻发布会,连购物广场的大屏上都在放着。 购物女郎们都纷纷驻足观看,对她这身高贵而又华丽的装扮充满了惊羡。不用多久,她脚下的这双恨天高,绝对成为即将到来的夏季最流行款高跟鞋。 路人甲,“任紫萱估计是这么多大公司里最年轻的总裁了吧!真是厉害!” 路人乙,“厉害个屁,还不就是命生得好!哎,她这福分,也是没谁了!” 路人丙,“就是就是!长得又漂亮,还是霸道总裁,还有一个那么帅的老公!” 路人甲,“虽说她老公真的还不错,但我还是更喜欢她之前追的那个陆景隆!让人分分钟想脱衣服!”脸露花痴。 “陆景隆不可能看上你这种货色!” 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三个姑娘都明显一愣,然后看向说话的人。她绝美的面容确实不同寻常,而且身上的气质也是不凡。 被她的美丽震撼到,但也被她的话气到,“关你什么事儿啊?” “就是!说得好像你这款货色就能被人看上似的!” “狗拿耗子!我们走!”…… 雪佳看着购物广场的大屏幕,一字一句道,“任紫萱,我们势不两立!” 又抱紧了怀里袋子里的那件黑色的男士大衣,转身走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切往前看 陆氏集团的大楼是一个风帆型,底下十层是由窄变宽,逐渐增大的,到十五层左右是横截面积最大的,然后往上便开始由宽变窄,逐渐减小,直至顶层。 雪佳站在马路对面,痴痴地看着那栋大楼的最顶层,她记得他说过,“我会带你高驻在金字塔的最顶层。” 现在时间变了,人也变了,只有那栋大楼没变。 红灯变绿,车停人行,没有人注意到忧伤的她。 ******************************************************************************* 前台小姐一见她进来,便急急迎了上去,“您好,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雪佳也客气地笑了笑,“小姐,你好,我找陆景隆先生。” “哦哦,那请问小姐您有预约吗?” 雪佳迟疑了片刻,然后摇摇头,“没有!但是他说让我来公司找他的。” 前台小姐也歉意一笑,“抱歉小姐,要找陆总,必须是要有预约的……” “这位小姐!”雪佳开始急了起来,手抓着前台小姐的手臂,“我跟陆景隆真的是认识的,麻烦你通报一下好吗?你看我手里这件衣服就是他的。” “您既然跟他认识,应该有他私人电话啊?”前台小姐丝毫不让步,“真的很抱歉小姐!每天都有很多女性来说认识陆总,我也不知道谁真谁假,如果真的都通报然后弄出个大乌龙,打扰了陆总的工作,我这工作就不能干了!真的很抱歉。” 大受打击的雪佳终于沉默下来,漂亮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至极转身欲走。可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对着前台小姐,一字一句道,“我在这里等着他!”然后便抱着手里的衣服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一次她不可以再输了。 前台小姐也很是无奈,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也坐回工作岗位上,时而看看电脑,时而打量一下一脸沉静的雪佳。 她真的长得已经不能用漂亮来形容,五官精致得个洋娃娃,身上的气质也是非凡脱俗的。这么看来,她可能真的是认识陆总啊?这可怎么办呢? 直到中午快下班时,前台小姐才敢打了个电话给陈助理…… ******************************************************************************* 快下班时,陈助理急匆匆地跑进来,“陆总,很抱歉,前台那边不认识杜雪佳小姐,让她在楼下等了一上午,我会处罚她,扣她绩效的。” “不用扣她绩效!”陆景隆锁上电脑屏幕,然后转过身,“我知道杜雪佳来了,前台把这件事处理得很好,给她奖励!” 陆总知道杜雪佳来了?!!陈助理愣了半晌,才急忙回到,“是!” “走吧,去吃饭!”说着,陆景隆起身。 ******************************************************************************* “雪佳?!” 听到这声低沉磁性的呼唤,雪佳心头一震,赶紧抬起头来,“阿隆——” 陆景隆向她走近,“抱歉,让你久等了,工作上有事,没办法中断!” “我明白的!”雪佳柔柔地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视工作如命。” “呵呵,既然来了,一起吃顿便饭吧!” “好!” 两人走在一起,郎才女貌,真的很般配。 ******************************************************************************* “叮咚——”有人按门铃,云姨拉开门,就看到了几个很是高大、但明显看起来很稚嫩的女孩子站在门外,还有郭医生。 云姨很快反应过来,“哦哦,你们是少爷找来帮忙的是吧?郭医生,您也打算以后住在这里吗?” “是的!”郭医生扶了扶眼睛,点点头,“少爷说春莹小姐病情很严重,让我住在这里随时待命了!” “好的,我明白了,你们住在后面那幢房子里吧,我也是住在那里的,我带你们过去。” ******************************************************************************* 因为下午还要上班,陆景隆只是把雪佳带到隔壁的餐馆里,自己点了份工作餐,雪佳也很懂事地跟着他点了份工作餐。吃别的,太慢了,她知道他下午还要工作。 “那天的演出真的很棒,雪佳!你是一只永远无法让人超越的白天鹅!” “怎么可能呢?”雪佳淡然一笑,“人总会老,总有一天我的舞步,也会不再轻盈。” “至少曾经精彩过!”陆景隆笑着说,“在有生之年,尽自己的所能,登上尽量大的舞台,这样就很好了对吧?” “然而我浪费了七年的时间!”雪佳的声音里溢满了忧伤,“最重要的,还有失去了你!” 陆景隆喝完了杯里的茶,快速瞄了她一眼,突然有些受不了她眼里的深情与忧伤,淡淡地说道,“过去的就不要想了吧!人生要往前看,往后一切都会好的!” 听他说完,雪佳从忧伤转变为惊诧,慢慢地,心里溢满了苦水。 就这么冷场了一会儿,陆景隆淡淡地说道,“走吧!” 再到公司楼下时,雪佳把大衣还给他,陆景隆接过,准备跟她告别时,雪佳抢先开口,“我在这里等你下班!” 陆景隆笑着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想跟我说吗?现在说嘛!” “我想知道,”雪佳看着他的俊容,声音里带了鼻音,“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在一起?” 陆景隆看了她半晌,正准备开口时,雪佳又突然喊停,“不要回答!阿隆,不要回答!我会在这里等你,我想跟你一起吃晚饭,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出现!” 她的脸上写满了悲伤,春末正午的骄阳下,陆景隆觉得有些烦躁,思虑了半晌,还是决定开口,“雪佳!我说过了,一切往前看,因为时间是不停地往前走的,这座城市变了,你变了,我也变了,不要再抓着过去不放了,你的未来一定会很美好的,我向你保证,好吗?” 雪佳的眼里慢慢地蓄着泪,没有回答他,只是不停地喃喃道,“我在这里等你,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陆景隆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进了公司,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坚毅。 ******************************************************************************* 睡到中午,春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多了很多青青紫紫的吻痕,尤其是沿着伤疤的附近,或深或浅的吻痕连着顺着疤痕绵延而上。这男人是在侮辱自己! 春莹眼球红红黑黑的,一股窒闷之气让她全身都颤抖起来,耳朵里又出现了“嗡嗡嗡——”的耳鸣声,吵得她头都要炸掉了。 拼命地用手捂住耳朵,可是那声音像是被刻进了脑子里一样在回荡,尝试着呐喊了一声了,可是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脑子里只有那“嗡嗡——”声。 云姨听到她一声尖叫,赶紧冲上房间。打开门,然后就看到她在痛苦地捂着耳朵,还拿头不要命地在撞墙。 “春莹小姐——”云姨惊呼了一声,赶紧跑了过去,拉住了她的身体。 可她好像痛苦到极点,一边尖叫着,一边不要命地撞墙,云姨根本拉不住。 “快过来帮忙!!”云姨对那三个大丫头说道,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春莹的手脚和身子都抱得死死的。 “郭医生呢?!” “正在来,我去看看!”其中一个站起了身,跑出房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就是你 正忙着公事的陆景隆手机一响,是从家里打来的电话。心里突然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接起电话,是云姨焦灼的声音,“少爷!春莹小姐好像病得更严重了,这次好像失去了意识一样,不要命地撞墙!不知道她脑子里又产生了什么幻觉。” 眉头一拧,“郭医生呢?!我不是让她住进家里面了吗?” “她来了她来了!”云姨赶紧说道,“只是现在场面很混乱,郭医生没办法给她检查,她好像很痛苦,挣扎得也很厉害。” “啊——不要叫了啊——闭嘴——给我闭嘴——” 陆景隆在电话里听着她的哭嚎声,听得他耳朵都在发麻,“我现在回去!” 挂掉电话,直接冲出了办公室,司机都没叫,开着他那辆超跑就走了。 出大门的时候,果然见到雪佳还在门口站着等着他,一动不动的,像一尊望夫石。匆忙之间,他还是看了她一眼。而这一眼也让陆景隆确定,雪佳也看到了他。 然而现在他无暇顾及这一切,为此他更加确信,华春莹在他心里已经占据了主导地位。即便她的心里一直装着欧阳影,即便他们两之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矛盾鸿沟。 雪佳一脸惊愕地看着他开着他那辆蓝色的超跑从她眼前疾驰而过,他是去做什么?为何脸上会如此焦急?匆忙看到她之间,他的脸上似乎还有一丝愧疚。 看着他的跑车疾驰而过,甚至还闯了前面一个红灯后,一转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而雪佳看着那个方向,却久久挪不动步,还是站在原地,似乎还在等着某个人。 ******************************************************************************* 从挂掉电话到他回家,不到十五分钟,云姨惊愕地看着少爷,似乎他是瞬移回来的。而这十五分钟里,她们又确实什么都没干。几个人就是在手忙脚乱地抱住她,郭医生去找来了绳子,正准备把她捆起来。 然而春莹挣扎到极致时,甚至把其中一个大丫头的手咬了,那是在绝境挣扎时下死力气要的,血一下就渗了出来。那丫头反射性地一下松开了手,然后春莹趁机把他们几个人都一推,逃了出来。屋子里院子里疯跑,就是不想让人抓到。 而云姨正拿着绳子在院子里追她的时候,一下就碰到了刚回来的陆景隆。 陆景隆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绳子,硬声问道,“华春莹呢?” “在,在追!”云姨喘着,“刚好像往那边院子里跑去了。” 陆景隆一把夺过绳子,也追了过去。 ******************************************************************************* 跑到了几棵高大的铁树后面,差不过七八个铁树围成一圈,是一个花坛。春莹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躲避着她们的追捕。 这么跑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不耳鸣了,脑子里那个像金属相刮一样刺耳的声音也终于不见了。虽然铁树的树干坚硬如铁又尖如针锥,把她娇嫩的肌肤刮得生疼,但是怎么都比那阵耳鸣强,也比被他们用绳子捆起来好。 望着头顶的蓝天,春莹悄悄地松了口气。 蹲下身躲在铁树里,然后也听到她们在院子里的说话声,“你那边找到没有?” “没有啊!你那边呢?” “也没有!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少爷都好像被惊动回来了!找不到也得找啊!” “可是这么大的院子,怎么找啊?!” “哎——一点点找吧”…… 陆景隆也回来了?!春莹立刻捕捉到这条信息,这下更不能出去了!打定主意要躲在这里后,春莹蹲着抱着自己的腿,头枕在膝盖上,享受着这在惊慌失措下的微薄自由。 ******************************************************************************* 在偌大的院子里找了一会儿之后,陆景隆觉得这样盲目地找不行! 于是还是回到了书房,从锁着的书柜里,拿出一枚指环——连接她脖子上那枚传感器的狗链。那时她极力憎恶他带着这枚指环,为了不再给她造成心理负担,他为她取了下来,现在看来必须要再带回去不可了。 不是不想给她自由,是这女人不能有自由。 而他一戴上,果然感觉到戒指是在急剧收缩。 ******************************************************************************* 可是还没有享受这自由的空气多久,老天就像是要把她往死里玩一样。那个刺人耳膜的金属声不见了,可是春莹眼前出现了女人的脚,那脚很小,似乎裹了脚。 往上看,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脸,因为不知道她脸上到底是带着面具、还是画的油彩。整张脸是很浓很浓的白色,像刷墙的浓漆一样白,同时脸上又挂了几颗晶莹的亮片,一闪一闪的。嘴唇那里涂得是厚重的黑色,眼睛那里也是厚重的黑色,还有血红的像小丑一样的十字星。然而她的一只眼睛时睁开的,另一只眼睛半闭着的,却又没有闭紧,从那条缝里面似乎可以看到,里面似乎是空的。头上戴着一层粉蓝色的纱布,像新娘的头盖。 “啊——”春莹惊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那女人笑了一声,弓下身望向她。这里铁树很挤,可是那女人躬身时,春莹看到,她没有碰到一下铁树,因为那些铁树叶是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的! 这女人不是人!意识到这一点,春莹再次反射性地惊叫起,“啊——” “你叫什么?”那女人的声音极其魅惑,望着她玩味地笑道,“你就那么怕你自己吗?” 春莹用满是泥巴的手捂住自己的脸,痛苦地哭泣了起来,她真的害怕了,“你走开,你是谁啊?走开啊……” “我是谁?!”那女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的手上连着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你怎么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我就是你啊!” 春莹吓得全身瑟瑟发抖,恸哭着摇头。 那女人又凑近了一些,极其妖媚地说道,“你捂着脸摇头做什么?你仔细看看我啊!我真的就是你!” 她凑近的时候,春莹感觉到周围愈来愈阴深寒冷,“不是!你不是!我是人,你是鬼!你不是人!你不要靠近我……” “你也知道我是鬼啊!我告诉你啊!我就是鬼!来自地狱的鬼!但我真的是你,只不过下了地狱后的你!不信你看啊!”说着,那女人开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你看,我身上的这些疤痕是不是跟你身上的那些一模一样!” “你看啊!我胸前的这条鞭伤,你胸前是不是也有?恩?” 既然注定是要下地狱的,那又何必再逃避。春莹缓缓地把手放下,看向眼前的女人。 那女人身上只穿了一件厚厚的银色狐裘大衣,把身上的衣服一拉一扯下,上身袒露无疑。她的左胸连着腹部的那条鞭痕,真的和她身上的一抹一样,分毫不差。 春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更加觉得可怕,一边继续往后推着,一边哭求着,“杀了我!杀了我!不要折磨我!带我下地狱!杀了我啊……” 突然铁树叶片一开,一片大亮,眼前的那个女人也一下消失不见。 陆景隆便看到,跌坐在土地上的华春莹,手上手臂上全沾了泥巴,身上的睡裙也被坚硬的铁树叶划破,身上、脸上也有了不少划痕,脸上沾满了泪水,似乎大哭了一场,精神很崩溃的样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只为你着裙 突然铁树叶片一开,一片大亮,眼前的那个女人也一下消失不见。 陆景隆便看到,跌坐在土地上的华春莹,手上手臂上全沾了泥巴,身上的睡裙也被坚硬的铁树叶划破,身上、脸上也有了不少划痕,脸上沾满了泪水,还有一些泥巴,似乎大哭了一场,精神很崩溃的样子。 “你怎么了?!”说着便长臂一伸,把她从土地上抱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了?你干嘛把自己搞成这样?” 春莹的脸上还是不停地往外冒着惊恐的眼泪,嘴唇发白地颤抖着,脑海里还是不停回放着刚刚那张女人的脸,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走出来。 没有回答,这样问也不是办法,陆景隆把她抱着很快走回了屋里,放到了沙发上,云姨给她身上覆上了毛毯。 郭医生看到她这副受了惊吓的表情,大概明白怎么回事。蹲下身来,握住她的手,轻柔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春莹的嘴唇几经开合后,才艰难地发声,“我,我看到了自己!” 这个回答在正常人看来很荒唐,但是现在郭医生更加断定,她染上了另外一种病了,继续温柔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样的自己?” “我看到,我看到变成,变成鬼的自己。”一般说着,那张女人的脸又浮现在脑海里,从头到脚地打了个冷战。 郭医生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些,轻声问道,“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描述一下,让我知道好吗?” 春莹抱紧了身上的毛毯,紧闭着唇,摇着头,眼里不自觉地流下惊恐的眼泪。 “你告诉我,我才能保护你啊!”郭医生温柔地诱哄着。 又等了好久才听到她抖着声音开口,“她,她脸好白,嘴唇好黑,是红得发黑,像吃了人一样。眼睛像个小丑,是血红色的十字星,而且,而且一只眼睛像是被挖了……” 在一旁的陆景隆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她跟你说了什么呢?”郭医生又问道。 春莹的眼神渐渐飘远,仿佛又回到了刚刚的噩梦中,“她说,她是我,下地狱的我……” 郭医生像哄着小孩子一样哄着她,“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你呢?也许她骗你的呢?” “不是的!她没有骗我!”春莹的眼神一下回来了,望着郭医生,信誓旦旦地说,“她真的是我!她给我看了身上的疤,跟我身上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那个可怕的女人真的就是我,是我下地狱的样子……” ******************************************************************************* 下午开完了那场累死人的新闻发布会时,任紫萱走回总裁办公室的时候,脚下终于撑不住地崴了一下。步伐不再像刚刚那么自信轻盈,扶着墙壁,一点点挪步。 在一旁跟着的汪助理看着她这样突然有些心疼,当一个女人不容易啊!当一个总裁更不容易啊!当一个女总裁,就更加更加不容易啊!想说扶她一把,可是想想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她也是有家室的人,要是两人举止太亲密,到时落人口实不好。 还是悄悄地把手收了回来,放慢脚步跟着她,尽量说些开心的事情转移她注意力,“任总,这次新闻发布会好像挺成功的,从上午到现在,官网那边统计数据,到十五分钟前为止,官网的访问量已经高达3亿了,独孤令安装包的下载量也已经高达八千万了。” “好!”任紫萱一边缓缓挪步,一边痛苦地交待着,“交待下去,运营那边加班都好,一定要保证网站访问的流畅性和下载的迅捷性,不能让用户体验不好。” “是!”汪助理赶紧在文件夹上记下几笔,又继续说道,“还有更新了操作系统后换风格的交易额,到刚刚统计数据为止,已经达到1200万了。” “离收回成本远着呢!”任紫萱停住,缓了一缓,又说道,“让设计部那边,不要有任何顾虑,想到什么就设计什么,只要不是什么违法乱纪、违背常理的都可以,合不合理都由用户来定夺,还有让人事部门,扩展设计团队。” “是!”汪助理觉得她越来越痛苦,正踌躇着要不要扶她一把时,终于一个声音解救了他们。 “阿萱——”李盛铭不知为何来到了公司。 “盛铭哥——”任紫萱的声音从刚刚高高在上的御姐,立刻变成了小女孩,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撒娇的意味。 汪助理立刻识趣地说道,“那李先生、任总,你们聊,我去干活了。” “好!”任紫萱点点头。等他走了之后,一下倒在李盛铭的怀里。 见她连路都走不动了,李盛铭干脆一把抱起她,任紫萱赶紧羞赧地把头埋进他怀里,生怕被别人看到,“你干嘛啊?” “路都走不了了,你还打算撑多久?”李盛铭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总裁办公室,“让你穿个恨天高,是让别人大饱眼福了,结果还不是自己受罪了?” 任紫萱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哟,你吃醋了?” 李盛铭瞄了她一眼,没说话,几步就走到办公室了。 进去后,把她放到自己腿上,弯身脱了她那双风火轮一样的恨天高,甩到一边,脚趾已经都被挤变形了。 李盛铭很轻柔地揉着她的脚,“很疼吗?” 任紫萱在他怀里蹭了两下才舒服地说道,“有你就不疼了!” 李盛铭轻轻地笑了一下,更加抱紧了她,一边帮她揉着脚,一边问道,“今天算是忙完了?” “是啊!”任紫萱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揉了一会儿,李盛铭的手开始离开她的脚,沿着她的丝袜往小腿上攀去。任紫萱一下睁开了眼睛,“按住他的手,你干嘛?” 李盛铭立刻板着脸一本正经道,“你刚不是问我吃不吃醋?我告诉你,我很吃醋!很不爽!我媳妇儿的美腿在媒体前被那么多人看了去,我当时一口老血就吐出来了!” “那怎么办啊!”任紫萱有些被他吓到了,立刻扭着屁股坐直了身体,“那我以后再也不在公众面前穿裙子了,以后都穿裤子上班好不好?你不要生气嘛!” 他屁股一扭,李盛铭的大腿那里更加敏感,憋了口气才忍住,“好!你说的啊,以后你不准再在别人面前穿裙子了。不过现在要我不生气,你还得给我点补偿!” 看着他如狼似虎的眼神,任紫萱瞬间明白了,推了他一把羞涩道,“什么嘛!你个混蛋,你现在就是想做那事,你还恐吓我!” 李盛铭一边吻着她的颈和侧脸,一边呢喃着,“给我吧!宝贝儿!你不知道你今天有多漂亮,你一在镜头前亮相,我就难受到现在了!” “哈哈,讨厌!你先等等!”然后直起身拿过茶几上的遥控,按下一个按钮,然后“啪嗒”一声,门锁上了。 李盛铭看着她邪笑了一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后说道,“媳妇儿真体贴!”然后把她抱起放在了沙发上…… ******************************************************************************* 陆景隆走了很久后,雪佳还是依然站在陆氏集团的楼下等待着,像那些练习着站军姿的兵一样,一动不动! 她不是不想走,只是走不动。因为走了就彻底没有希望了,虽然现在也没什么希望了,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报什么希望呢?! 可是没有希望了,那以后的日子也没办法过了!仿佛又一下回到了那干旱而又寒冷的高原上,只有寒风与孤寂作伴。她不知道去哪儿,至少 这里还有他的气息。她不是在等待,她只是想留在这里,留在有他气息的地方。 远处一辆很普通的丰田车,按下了车玻璃窗,里面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打量了雪佳一会儿,接通了一个电话…… 第一百九十六章 精神分裂症 把春莹带回房,云姨陪着她。陆景隆和郭医生出了屋子,走到院子里稍远的地方才开始说话。 “情况很严重了是么?” “是的!”郭医生点头,“当初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病情很棘手,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染上了精神分裂了。” “精神分裂!”陆景隆咬牙切齿地重复着,深深叹了口气又想了一会儿才问道,“有什么治疗方案?” “我现在也说不好,我跟别的医生商量一下,晚点再给您治疗方案好吗。” 陆景隆点点头,又问道,“可以根治吗?” 郭医生看了他一下,然后才很缓慢地摇头,“精神病,大多是不太可能根治。像精神分裂,她头脑中的那个可怕幻觉,更有可能是跟她一生。比较好的结果应该是,她能够运用理智,分辨出那个是假象,并且不加以理会,这样才能表现得跟正常人一样了。” 陆景隆突然觉得很无力,在水池边沿坐下,问道,“所以,她要跟那个可怕的幻觉共处一生?” 郭医生点了点头,“是!而且,她刚刚产生的那个幻觉,可能在她大脑里会对她有攻击性行为,然后她出于反抗可能会反击或者逃避,这些都可能造成自残或者伤残他人的行为。” 陆景隆听着,半晌才回应道,“我知道了!” “所以,为了陆总您生活上的安宁和人身安全,我建议陆总您,把华春莹小姐放到精神病院去治疗,因为……” 郭医生突然噤了声,因为陆景隆向她投来极其阴鹜的一眼。 “如果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那要你何用?” 沉默着,郭医生不敢再说话。陆景隆站了起来,极其阴冷地说道,“把她治好,我保证你之后能在医学界享有很高的声誉和地位,还有一笔丰厚的奖励,否则,你知道后果的,我可以让你在医学界消失,所有努力化为乌有,明白吗?” 郭医生赶紧低下头,“我明白了,陆总,我会全力以赴的!” 陆景隆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 春莹还是紧紧地裹着那个毛毯,失神地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瞳孔放大间,思绪不知飘往何处。云姨陪在她身边,搂着她,倒难得宁静的样子。 陆景隆走过来,一把把她打横抱起,“身上有泥巴,去洗澡。” 春莹似乎一直没有回过神来,任由着他抱起,进了浴室,然后被放进浴缸。云姨也跟着进来。 到了浴室,云姨说道,“少爷您还有工作,刚刚应该耽误不少了,我来帮春莹小姐洗吧。” “不用了,您出去吧!”陆景隆一边解开袖扣,捋起袖子,一边命令道。 看了看浴缸里安静的春莹小姐,“是,好!”云姨迟疑地走了出去。 陆景隆搬了把椅子在浴缸旁边坐下,然后动手要扯掉她身上的毛毯,可是她抓得有些紧。 男人轻轻地捏住她的下巴,“乖!我们洗澡好不好?” 可是她的眼神还是很空,那么漂亮的眼睛,空洞的像是没有被挖掉了一样。陆景隆心里揪着疼。那个神采奕奕,聪慧过人的华春莹,竟变成现在这个失神落魄,病入膏肓的样子。 灵魂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只剩下一个躯壳。除了吻,他不知道该如何唤醒她。 女人终于回过神来后,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挣扎了一下,男人就松开了她。 气息不太稳定地说道,“乖,我们洗澡!”说着,又伸手要扯掉她身上的毛毯。 女人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不,不,我不洗。” “乖——”男人很难得地诱哄着她,“我不会碰你的,就帮你洗个澡,好吗?身上有泥巴,不舒服的!” “我,我自己洗!”女人垂下头。 就这样被驳掉好意的陆景隆,脸上既挂不住,心里也不甘心。他高高在上、说一不二惯了,从没有人敢让他受这样的委屈。可是这个女人实在给过他太多的第一次了,关键还不能跟她计较什么,因为她现在是病人。 盯了她半晌,陆景隆才僵硬地说道,“好吧,你自己洗!” 然后转身出了浴室,还为她关上了门。 春莹看着他离去的高大背影,突然不解,为何他那么好说话了? ******************************************************************************* 然而他走了之后,春莹并没有乖乖地脱掉衣服洗澡,还是呆呆地坐在浴室里,瞳孔放大地看着浴室里光洁的玻璃门,灵魂不知飞往何处。 透明的玻璃门里,倒影着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头发凌乱地松散开,脸上被划开了几条痕,又沾了些泥巴,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可怜得像只流浪狗。 然后那张苍白的脸慢慢变化着,白色越来越重,重得像油彩,眼睛变成了小丑的红色十字星,嘴唇红得发紫,然后紫的发黑。 什么都没有意识到,春莹还是空洞地盯着镜子里的一切变化,失去灵魂的样子。 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动了起来,然后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好啊!亲爱的我,我们又见面了!” 没有回应。 “失去灵魂了吗?快回来啊我的灵魂!”镜子里的女人伸出手,用手点了一下春莹的额头。 春莹的眼神抖了一下,瞳孔慢慢聚拢。 镜子里的女人又继续开口,“知道我为什么存在吗?” 春莹倒吸了口冷气,咬紧了唇,不发一言。 “因为你作孽了我才会存在啊!”镜子里的女人妖娆地扭动着,“你作了孽,所以才会下地狱,然后才会有我的存在,知道吗?!” “不!”春莹惊慌地摇着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过补救的……可是我做不到……” “你不知道过失杀人也是杀人了吗?这可不是借口,要知道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你自己做了孽,还想抵赖么?”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但一切因你而起!这你要抵赖吗?”女人手撑着下巴,悠然自得地问着,“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还不打算悔过吗?” “不过你认不认错都无妨了,反正你现在也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你将来的样子啊!” 春莹瞳孔放大地看着她,她想捂住脸,可是她抬不起手,就像一个束手就擒的羊羔一样无能为力。 “看得清你将来的样子吗?恩?看得清吗?”说着女人的脸越来越大,从镜子里的一个小角,慢慢等比放大,慢慢把整个镜子填满,“看得清我现在的样子吗?就是你以后的样子啊,看得清吗……” “啊——”极其惊恐的叫声,直刺人耳膜。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帮你洗澡 正下着楼的陆景隆在考虑现在还要不要回公司,现在已经三点了,是个很尴尬的时间段。想做点什么来不及了,什么都不做又有些浪费。 然后就听到春莹一声极其惊恐的尖叫,手指上的指环猛然一紧,赶紧冲回浴室。打开门就看到春莹尖叫着,全身发抖地抱着头躲在浴缸里。 “不要过来——我不要看——不要再大了——我不要看——”春莹躲着头,不停地尖叫着,嚎哭着,像是躲着什么。 “不要看什么?你看到什么了?”陆景隆拉住她的身体,可她拼命挣扎着,像是被困在绝境中的野兽一样,“华春莹!你看看我,我是陆景隆!你看看我!” 男人沉稳洪亮的声音终于让春莹镇定了一些,转过了挂着眼泪的脸,“陆景隆?” “是啊!我是陆景隆!你看看我!”陆景隆紧紧地捏住她的肩膀,把手上的热量传递到她冰冷的身体上,“你不要怕!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了?这世界上没有鬼怪的……” “有的!”春莹哭嚎着打断他,“有的有的!我见到了!” 春莹哭得全身发抖着,脸越来越苍白,“就是后面那个镜子……那个镜子里,那个女人……她又出现了……她就是以后的我……我下地狱之后的样子……她在向我兴师问罪……她说我作孽了,我完蛋了,我作孽了……我要下地狱的……” “不会的!华春莹!没有地狱,你坚强点!”陆景隆紧紧地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很坚定地看着她说,“没有地狱!没有鬼!那不是你,只是幻觉!” “不是的!那不是幻觉,那就是我!”春莹挣扎着要拉开他的手,“我造了孽,我害了阿影……我会下地狱的……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他才会开发病毒……因为我他才会犯罪……因为我他才会变成植物人……我害死他了,我会下地狱的……” 陆景隆的心脏猛烈收缩着,看着她痛苦万分、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她又恨她!她竟为了欧阳影把自己折磨到这种地步。 “你曾经也说过的,你会带我下地狱的……我真的要下地狱的……我会变成那副样子你知道吗……你知道那个样子有多可怕吗……为什么我的一只眼睛会被挖掉啊……为什么会这么恶心啊……” 深深感到无力的陆景隆渐渐松开了手,坐在旁边,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听着她哭嚎着…… “郭医生来了!”云姨风风火火地进来,然后郭医生也风风火火地进来…… ******************************************************************************* 下午,澄姨正准备去做饭时,便看到陆景鸢已经在厨房了。 “诶?太太,你怎么来做饭啦?” 陆景鸢一边切着手里的土豆,一边说道,“我今早看财经报看到,最近股市波动比较厉害,我估计阿栋他又什么都顾不上了,想一会儿给他送饭过去。” 澄姨也一边拿起电饭煲装米,一边笑着说道,“太太跟着先生,都成了半个炒股专家了。” “哪儿啊!”陆景鸢把土豆丝一铲放到盘子里,又拿出一个新的土豆,“我要是能有一半的水平,我就去他公司帮他了,他死活不让我去,不就是嫌我太迟钝么!” “怎么会呢!太太你可是陆氏集团总裁的轮值人之一啊,太迟钝怎么可能当得了总裁!”澄姨淘洗着米,“先生是怕太太累到了,先生很疼太太的!本来您担任总裁那一年就会忙个够呛,难得清闲下来,哪能还让您上班呢!说起来,下一年应该就是太太您的任期了吧?” “是啊。”陆景鸢应着,思绪又飞到了好远。下一年就是她的任期了,可是现在和阿隆闹到这种地步,到时工作交接也是个麻烦。哎,不团结果然不太好办事。 正思绪万千时,澄姨提醒着,“太太,您手机响了!” “啊?哦哦!”陆景鸢赶紧放下刀洗干净手。 看了眼来电提示,很无奈地接起,“喂,奶奶,你不会又让我跟你去物色姑娘吧?我没空啊……” “什么?!”陆景鸢突然认真了起来,“杜雪佳回来了?!” “好好,我马上跟您过去。” 挂掉电话后,陆景鸢一边找着车钥匙一边跟澄姨交代着,“我去趟奶奶那儿,澄姨麻烦您把晚饭做好后,给阿栋送过去,然后顺路把小娟接回来,她今天值日,应该会比较晚。还有晚上给润儿做点宵夜,他最近课业重。” 澄姨忙点头,“好的,太太,您快去忙吧,家里交给我了!” “好,那我走了!”说着就准备穿鞋出门了。 “太太慢走。” ******************************************************************************* 春莹一直在淌着眼泪,抽泣着呓语,声音里是无尽的恐惧,“都是因为我……阿影为了我才会开发病毒……是我害了他……他到现在都没有醒……他变成植物人了……我有罪,我要下地狱……我该怎么办……” 郭医生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没有反驳她荒唐的结论,反而不住地点头,搂着她的肩膀认真地听着她的呓语,偶尔低声跟她说些什么。 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春莹开始慢慢不哭了,眼泪一停止流动,瞳孔又开始放空,魂魄不知飞往了何处。 陆景隆一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他受不了她为了欧阳影崩溃的样子,但她又是个病人,病入膏肓到一切交流都是枉然。更受不了她灵魂飞走的样子,他喜欢以前那个精灵古怪、智慧过人的华春莹,那双原本如此灵动的大眼睛,现在空洞得像被挖去的样子让他害怕。 站起身,走过去一把把她打横抱起,“不要再废话,我帮你洗澡。” 然而春莹根本没有说话,还是一副灵魂飞到九霄云外只有一副躯壳的样子。 陆景隆再次把她抱着进了浴室,放进浴缸里。很强势地扯掉她紧紧抓着的毛毯,看看她的脸,还是没有反应。继续脱掉她身上的衣服,然后放水冲湿她的身体,替她打上沐浴露,可是现在他拥有的还是只有她的身体,她的灵魂迟迟不回来。 然而即便就是这样,揉搓着她没有灵魂的身体,还是会呼吸渐粗。给她冲洗干净后,并没有立刻给她擦干净身子,反而把浴缸的塞子塞上,然后浴缸里开始放着温水。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对一个女人的占有欲强烈至此。 “你……你怎么……” “终于回神了?嗯?不是发疯,就是丢魂,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我只能这样给你招魂啦!” “你,你不要,不要这样!不要,碰我!停,停下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望夫石 “你,你不要,不要这样!不要,碰我!停,停下来!” “你觉得我现在能停得下来?” “陆,陆景隆!你混,混蛋!” 然而女人的叫骂声淹没在了一片哗哗水声中,浴缸里的水,因为男人巨幅的动作而四溅着,汹涌得像喷泉。水花溅在男人的脸上而更加兴奋,水花溅在女人的脸上而更加敏感,浓浓的雾气和翻滚的温水模糊了两人的面容,唯一的意识快要到达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 陆景隆还没有从那波快感中回过神来,就被“啪——”的一巴掌赏在脸上。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被甩耳光!终于回过神来后,像利剑一样锋利的目光穿过雾气射在女人的脸上。女人的脸上溅满了了水珠,眼眶红红地看着他,死死地咬着嘴唇,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样子。 男人的声音咆哮着,“你疯了是不是?!” “是啊!我疯了!”女人也尖着声音回吼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了神经病,我抑郁症,我精神分裂,我得了神经病你都不放过我!陆景隆你就这么缺女人,你就是这么没品的!禽兽,畜生!” 男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逼着她的脸嘲讽道,“装什么华春莹?!” 女人直视着他愤怒的眼睛,毫不示弱地回应着,“我用得着装圣女吗?!你不早就说过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垃圾吗?垃圾你也碰?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无法控制自己欲望的低贱男,让你连一个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的垃圾也碰……” “华春莹!”男人的手又下了些力气,脸考得更近,咬牙切齿地说道,“欧阳影现在就是个活死人,醒不过来了!就算他醒过来,也是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罪犯,你还想着他干嘛?生,你无法嫁给他,死,你也在地狱里找不到他!你还装着这副贞洁烈女的样子,演给我看?需要我给你颁个贞节牌坊?” “我演给自己看!”女人的眼睛里因为太用力,瞪出了眼泪,“你放心!我不会忘记!阿影这样都是拜你所赐,我成这样也是拜你所赐!陆景隆,老天有眼的!你会遭报应的!” “呵!”男人勾唇一笑,用手轻拍着她的脸,“我等着!垃圾!” 然后起身,跨出浴缸,怒气冲冲的动作又带动着很大的水花溅出。 *** 夕阳的余晖下,雪佳俨然化作了一尊望夫石。从大楼里鱼龙贯出的上班族眼里写满了疲惫,却又都忍不住地打量这尊美得像从天上飞下来的“石头”。所有看到她的人,脑子里都会很自然地产生这样一个疑问——她在等谁? 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很缓慢地滑在了她的面前。可是雪佳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大楼的那个最顶层,仿佛眼里只有那里。 车窗缓缓放下,车里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看着雪佳,冷冷地开口,“杜小姐,好久不见!” 雪佳还是像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视线动都不动一下。 老太太渐渐怒了,“杜小姐!你好像连做人基本礼貌都没有!见到长辈竟敢如此无礼,你有什么资格去觊觎我们家阿隆?!” 雪佳的眼球这才终于动了动,看向老太太,同样很冷地说道,“您好,奶奶!好久不见!” “呵!孺子可教!”老太太嘲讽地笑了一声,又看向雪佳,“在这儿罚站很久了吧?不如去跟我坐一坐,歇一歇?也正好聊一聊。” “谢谢奶奶!可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可聊的!”雪佳一点不给面子地拒绝,“因为奶奶您想跟我说些什么,我早都知道了,无非就是再给我一笔钱,然后劝我离开阿隆!我已经知道了!您也说不出什么新花样!” “你……”老太太气得手指着她抖啊抖,“你不要太放肆!” “雪佳!”陆景鸢从另一边车门里出来,走向她,“雪佳,不要这样跟奶奶说话!阿隆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无论她怎么样,阿隆都不会喜欢她的!”老太太冷冷地嘲讽,“不干不净的女人!我们阿隆怎么可能会要她?!” 这一声“不干不净”,直刺雪佳耳膜,难受得让她趔趄了一下,然后握紧拳头,却说不出一句话,脸涨得通红。 老太太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又冷笑了一声,“呵!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有什么意思呢!你跟阿隆根本就不可能,一开始就不可能,你再一意孤行,也不过就是再过七年苦日子,还是说你这七年没过够?!” 雪佳的眼眶一下红了。 “奶奶!”陆景鸢也听不下去了,“你不要这么伤人好不好!” 老太太撇了撇嘴又说道,“阿隆马上要结婚了,你最好不要再来烦他!识趣点,也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好吗?” 雪佳不能拿这毒舌的老太太怎么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您今天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吗?我知道了,您可以离开了吗?” “切!自不量力!”老太太嗤笑了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我还专门跑一趟来找你?我现在就是来找阿隆来谈他婚事的!正好看到个瘟神,杵在我们家公司门口!” “阿隆不在!”雪佳冷冰冰地说道,“他下午的时候急冲冲地走掉了!不在公司!” 老太太皱眉看向她,“你以为你是谁?我会信你?鸢儿,别理她,上车!” 说着,又对前面司机喊了一声,“开车,进公司!” 然后就堂而皇之地驱车去了地下停车场。 雪佳又像一尊望夫石一样,还是看向楼顶,仿佛陆景隆一直在那里一样。 **** 然而老太太进了公司后,问陈助理才知道,果然陆景隆下午的时候就走了! “怎么回事儿?”老太太皱眉问,“这小子上班时间不好好上班,还敢给我旷工啊?让他当总裁不是让他任性的!他写请假条了吗?!没写给我扣他工资,扣他绩效!不准手软!” “那个,老奶奶,”陈助理也是有些汗颜,扣总裁工资,天方夜谭啊,“下午的时候,陆总他接到一个电话后,就说他家里有急事,要先回去了!他很少这样的,估计家里真的出现了很紧急的事情吧!” “家里出事情?!”陆景鸢也紧锁着眉头重复,她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很容易想到,估计就是春莹! 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看来奶奶也想到了! “他有没说是什么事情?!”陆景鸢追问着。 陈助理摇头,“没有!” “好吧!”陆景鸢叹了口气,心里有了盘算,催促道,“奶奶,那既然阿隆不在,我们回去吧?” “不行!我太累了,我们去坐会儿!陈秘书,麻烦帮我倒杯茶!”说完,老太太就拄着拐杖,腿脚不甚利索地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是!”陈助理赶紧弯着身答应着。 陆景鸢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不这么早出去不就是不想让楼下的杜雪佳看笑话吗?!真是幼稚!不过她不想陪老太太耗了,应该是春莹出了什么事! “奶奶!我要去接小娟,您待会让司机送您回去,我先走了!” “啊?”老太太转过身,“你又没开车?怎么走啊?” “打车,滴滴,或者挤地铁呗!”陆景鸢无奈耸耸肩,转身欲走。 “那你慢点!” “好!” 第一百九十九章 打架 强烈的鼓点,喧嚷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子和年轻疯狂的男人,即使是坐在角落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笑。 一个英俊得像天神一样的男人,坐在角落里,紫色的衬衣解开上面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此时他正一杯酒接一杯酒地灌着自己,脸上写满了落寞与忧伤。一个穿着黑色超短裙、身材火爆得让人热血沸腾的猎艳女子扭着小蛮腰就向角落里走去。 女子问都不问地坐在了他身边,向他凑近着问道,“帅哥,干嘛自己喝闷酒啊?失恋了吗?” 陆景隆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又从调酒师那里接过一杯酒,仰脖闷掉。 女人又靠近了一些,胸脯也贴近了他的手臂,暧昧地说道,“你这种帅得不像话的男人,还能失恋吗?应该没有女人能够不买你的帐吧?” 陆景隆还是没有理会,甚至都没有侧头看她一眼,仿佛她不存在,她胸前38d的肉蒲也不存在似的。女人脸上渐渐挂不住了,在他又接过一杯酒时,女人大胆地从他手里夺走了那杯酒,准备替他喝掉。 男人周围的气场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几十度,满脸阴沉地从女人的手里夺回了那杯酒,然而并没有喝掉,而是直接泼掉。 “你……”女人的脸上立刻青一阵白一阵。自认美丽得从没有男人能够拒绝得了她的女人,第一次受到这种漠视和侮辱。对这个男人的征服欲一下子盖过了好奇心。 罔顾男人危险的气场,女人再一次大胆地把手伸向他的胸膛磨砂着。隔着衬衣,都能感觉到男人坚硬的胸肌,女人瞬间又涌起了渴望。他不止是英俊,好像还充满了力量。 “滚!”冰冷得像南极的冰川一样的声音响起。 被欲望冲昏了头的女人没有感觉到危险,继续在他的胸膛磨砂着,甚至还在往下移动着,嘴里呢喃着,“不要那么冷漠嘛!我们这么有缘,何必一人喝闷酒。” 陆景隆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再一次冷冷出声,“再警告你一次,我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滚!” 意乱情迷的女人还是没有意识到危险,“不要这么凶嘛,今夜夜色如此醉人,……啊——”女人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了下腹一阵剧痛,一下摔在了地上。因为男人对准了她的下腹就是狠狠地一脚,不留情面。女人觉得自己的子宫都似乎被他踹扁了,痛得脸上发白,背脊骨上直冒冷汗。 踹完后,又接过一杯酒,继续闷着。调酒师看了一眼那个不自量力的女人,继续淡定地调着酒。 女人刚刚尖锐的叫声,一下穿破整个酒吧的黑暗和音乐,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望向这边摔在地上,狼狈而又香艳的女人,下腹有一个明显的、大大的脚印。顺着望上去,英俊得像天神一样的男人依旧漠漠地喝着酒,仿佛这女人不存在,什么都没发生。 没过一会儿,几个满脸横肉、身宽体胖,穿着背心,身上烙满了纹身的男人,手里拿着棒球棍就冲了过去。为首的那个虽然也胖,但却是西装革履,后头还扎着一个小辫子。 地上的女人一见到他,便挣扎着爬起来,扑到他的怀里,委屈着抽泣道,“财哥,他要上我,我不肯,然后他就踹我!你要为我做主啊,他居然是踹我肚子,昨晚你刚给我播了种子进去,今天估计给他踹没了,呜呜呜……” 那个为首的胖子男人瞄了一眼怀里的女人,也很漠然地推开了她。走上前,脸上带笑但是语气很硬地说道,“兄弟,想上这婊子很容易嘛,但是犯不着打女人啊,你说是不是?!” 陆景隆又漠漠地饮尽一杯酒后,没有再无视,而是有些摇晃着起身,似乎有些醉了。 正好一肚子火没处发,这帮人现在来挑事,真是做了善事了!这么想着,陆景隆一边卷起衬衫袖子一边走近那个把西装撑得特别难看的胖男人面前,冷漠地盯了他一眼,毫无征兆地迅疾出手,冲着他满脸横肉的脸就是一拳。 男人没有预料到他这么快就会动手,毫无防备地被打翻在地,眼冒金花。而他的手下也是傻掉,这一句话都没说就动手了?! 那个胖男人晃了晃脑袋,又吐了口带血的口水出来才发了狠地喊道,“妈的,愣着干嘛,给我上!” 几个拿着棒球棍的男人这才举着手里的家伙冲了上去……一下子玻璃破碎声、椅子倒地声还有女人尖叫声,响彻酒吧。 ******************************************************************************* 少爷临走时怒气冲冲地交待过,千万不能再让春莹小姐独处了,她一独处就容易产生那个幻觉。所以云姨现在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她,连做饭也是今天早上来帮忙的小杏帮忙的。 而春莹从浴室里出来后又确实安静正常了许多,裹着浴袍,还是发着呆坐在躺椅上,看着外面花园里的苍白路灯旁的那棵白桦树,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瞳孔里没有再失散得那么可怕,看得出来只是在发呆,不是在失神。 “叮咚——叮咚——”有人在按门铃。 云姨扬着嗓子喊道,“小桃,去看看谁来了。” “是——”小桃应着。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蹬蹬蹬”的高跟鞋上楼梯的声音,云姨觉得纳闷,刚出房门准备出去看看时,就和急冲冲的来人撞了个满杯。 云姨目瞪口呆,“大,大小姐,您怎么进来了?” “我听说春莹出事儿了,来看看她!”陆景鸢喘着气,就要向房间走去。 云姨急忙拦住她,“大小姐,大小姐,您先别急,少爷明令禁止不让您见春莹小姐的,您这样硬闯,我很难做啊!” 说着,又转向赶来的小桃,怒斥道,“让你看看谁来了,真是!你怎么办事的?!” “我……”小桃低下了头。 陆景鸢微低着身体,手搭在云姨的肩上,“云姨,反正阿隆现在也不在,我就看看春莹好不好,我就只想看看她,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阿隆就不知道了,好不?” “大小姐!”云姨也握住她的手肘,“您以为这里只有我们这几个活生生的人有眼睛吗?您也当过总裁,您也知道现在的监控有多发达啊!” 陆景鸢没再说话。 云姨抹了把眼泪说道,“大小姐!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我擅自放您和春莹小姐过夜,她掉到池子里了;还有我听说之前少爷打她,也是和您有关。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觉得您找春莹小姐没用,受伤的总是她这个可怜人。有什么问题,您先找少爷协商,你们协商好了才找春莹小姐好吗?她现在病成这样,已经很可怜了,你们就放过她吧。” 陆景鸢有些失神地问着,“她病成什么样了?” 云姨哽咽着说道,“这个我真的不方便跟您说,少爷有限制我的,您还是回去吧,我,诶???大小姐……” 陆景鸢突然猝不及防地推开了云姨,直接硬闯,推门而入。 “大小姐,您不可以这样……”云姨赶紧跟着进来。 陆景鸢放下手里的包包,看着她失神的样子,有些揪着心疼,蹲在她旁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春莹?” 春莹久久才缓过神来,咧开了一个笑容,“大姐!好久不见!” 陆景鸢突然觉得羞愧难当,眼里含了泪,“春莹,对不起,春莹!” 春莹赶紧摇头,“大姐!没有,大姐!我知道你已经尽力帮我了,你没有罪过的。要下地狱的也是我,不是你,我会自己承担起罪过的。” 陆景鸢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什么下地狱?春莹,你怎么会这么想!” “大小姐!”云姨赶紧打断了她,还不停地给她使眼色,“大小姐,不要再提起这个话题了,这个话题真的很敏感,千万不要再提了。” 第二百章 为什么需要爱情 陆景鸢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什么下地狱?春莹,你怎么会这么想!” “大小姐!”云姨赶紧打断了她,还不停地给她使眼色,“大小姐,不要再提起这个话题了,这个话题真的很敏感,千万不要再提了。” “是真的!死神已经来找我了!”春莹却一下站起来了,信誓旦旦地说道,“她说了,我罪孽深重,我会下地狱的,而且我已经看到我下地狱的样子了。我想好了,我不能再逃避了,是我害了阿影,是我害得他中枪成了植物人,是我害他被判了无期徒刑,是我害他的!我毁了一个人的人生,我有罪,我下地狱是应该的,就算遭到什么样的酷刑,我都应该接受……” 看着她一副坦白从宽、认真忏悔的样子,陆景鸢越听越不是滋味,抓着她的肩膀说道,“不是的,春莹!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不会下地狱的,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春莹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你们不要认为我有病,我真的见到那个女人了,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她说的对,我应该认罪的,我要忏悔,我要接受最严酷的酷刑,我宁愿接受最严酷的酷刑来获得灵魂的安宁!” 陆景鸢越听越糊涂,“什么女人?哪个女人?” 云姨赶紧又劝慰春莹,“春莹小姐你别激动,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现在既然还活着,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不想活了!”很自然顺着云姨的话,春莹无意识地说出了这个很可怕的想法。 云姨吓得踉跄了一下,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春莹的眼睛又开始慢慢涣散着,毫无意识地呢喃着,“我不想活了,我想去地狱,接受我应有的惩罚。” 陆景鸢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两个月没见,没想到她竟变成了这个样子,言辞中荒唐得不像是正常人会说出的话。突然有些不敢再跟她说话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话了。 ******************************************************************************* 华灯初上,纵横交错的道路,构成了城市的血脉和骨架,川流不息的车,丝毫不比白天的少,夜色迷人,灯火辉煌,城市里是没有黑夜的。 感觉太过窒闷,陆景隆把跑车的车顶盖打了起来,呼呼的夜风呼过,吹散了冲上头的酒气。手撑着脑袋驻在车窗上,拳头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唇角也有些发青,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伤,打了一架确实把他烦躁的心情释放了一些出来。 可是释放过后,却又无法避免地内心空虚。 牺牲掉欧阳影,让他成为陆、任两家战争的句号,有他私心的部分,但也是对大家都好的办法。可是没想到,华春莹对他用情至深,竟然为他染上了精神病。除了恨她背叛过自己、欺骗过自己,但现在慢慢意识到,他羡慕欧阳影,羡慕欧阳影能拥有华春莹的爱情。 爱他的女人多的去了,无数次地尝试去说服自己,放弃掉这个女人,这个早已没有利用价值,还把心给了别的男人的女人。但是做不到啊!华春莹越是为爱痴狂,他就越是没有办法放弃掉她。从来就对爱情不屑一顾,即便是七年前,对雪佳说放手也就放手了,但是现在竟是无比渴望得到华春莹的爱情。连他自己都迷惑不解,到底是因为得不到而一直惦念,还是爱上她了? 想要得到更大的风,脚下更加猛踩油门。跑车的轰鸣声更加让人兴奋不已,公路两旁的路灯连成一片,奏起一段华美的乐章。 感觉已经无处可去的陆景隆,开着超跑兜风兜了很久,最终还是回到了公司,现在除了工作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可以麻痹自己。 *******************************************************************************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公司的楼下,那一尊像望夫石一样矗立着的女人居然还在。从中午他们分手开始,下午他提前回去,两人匆匆对视了一眼,他确信她看到他回去了,然而她还在等吗?一直都没有走吗? 再这样罔顾她就不是男人了,陆景隆从车里走出来。 雪佳看着他回来,眼泪唰地一下涌了上来,内心像烟花一样爆炸着。她没有等他,只是不知道去哪里好,所以一直站到现在。没想到,老天竟如此厚待她,让她终于等来了他。 陆景隆向她走去,昏黄的路灯下,她眼里的眼泪让他压力山大,漠漠地问道,“有必要这样吗?” 他一开口,浓浓的酒气向她袭来。她知道他不喜欢感情负债,这会让他更不自在,雪佳忙擦净眼里的泪水,十分坚定地回答,“有必要!这是在赎罪!” 又是赎罪!陆景隆现在对这个词过敏,但是女人好像都特别喜欢这个词。 “你没有罪!”陆景隆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后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一切来龙去脉了,你不必再耿耿于怀。” “所以,”雪佳哽着嗓音说道,“我没有办法接受失去你的结局,我爱你!” 陆景隆又吸了口烟,吐出后才说道,“一切都发生了雪佳,这是命运的安排,无法接受也是要接受的!七年都过去了,一切都变了,我已经没有办法像过去那样爱你了,也没有办法跟你重新开始。” “为什么?”雪佳迷蒙着眼,哽咽地问。 又吐出一圈烟,陆景隆才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是个没有爱情的人。”说完抬步就走了。 雪佳对着他高大冷漠的背影呐喊着,“你说谎!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感情,那你为什么要把我从那片高原中解救回来,为什么要给我买房子,为什么要给我安排好一切铺好一切道路,为什么要来看我的演出?你不要告诉我这一切不是你做的!你并不是像你看上去的那么冷漠,你也需要爱情的!!!” 陆景隆被她的最后一句“你也需要爱情”喊停了,像是被人无意中戳到了心窝子一样有些酸爽。他真的需要爱情吗? 转过头来,陆景隆深情很复杂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人一定需要爱情?没有这东西就活不下去吗?” 雪佳一边哽咽着回答,一边向他走去,“因为人需要一个伴侣,能够像朋友般一起共勉进步,能够像知己一样互解孤独,能够像亲人般互相信任,只有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才能把自己放心地交给他,和他一起生儿育女,一起面对几十年的惨淡人生。” 像朋友般共勉,像知己一样互解孤独,像亲人般互相信任,为什么想到的都是过去和华春莹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为什么想到的都是华春莹?!越想越心烦,又掏出了一根烟。 准备点燃时,雪佳却一把抢了过去,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说过的,你不喜欢烟,你喜欢雪茄的!”他一直冷漠的表情让雪佳心碎。 陆景隆没有抢回去,也没有走开,昏黄的路灯下就看着雪佳那张精致的脸上糊满了泪。陆家确实对不起她,让她虚度了七年的光阴,但是他也不喜欢背负起他不想背负的责任,尤其是感情债。 再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雪佳终于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第二百零一章 仇恨的力量 老太太在床上发着呆的时候,陆老爷子高高兴兴地拿着明信片进来了,“妙妙你看,阿泰又来明信片了,他们好像穿过了大西洋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了。” 从老爷子手里接过明信片,但是老太太明显是心不在焉地看着。 见状,老爷子问道,“你怎么了?连儿子的明信片都不感兴趣了?发生了什么?” “哎!”老太太扇着手里的明信片,叹了口气说道,“杜雪佳回来了!而且又跟阿隆纠缠不清,我怕阿隆跟她旧情复燃啊!” 老爷子一听,眼皮一跳,声音立刻也沉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反正我今天下午就见到她像个瘟神似的杵在公司门口等着阿隆,怎么赶都赶不走,看得我头疼!” 陆老爷子知道仇恨的心里有多可怕,也知道复仇的力量有多大。毕竟当初是他一手策划的拆散他们两个,也是他一手策划的把杜雪佳送到了那片荒无人烟的高原上过了七年。现在她回来了,七年的蜕变,也不知道在仇恨的洗礼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陆老爷子陷入沉思,“你是说她还在纠缠阿隆?” “是啊!”老太太一脸愤恨地说道,“而且你不知道她有多让人讨厌,她要是在公司里面等阿隆,我非找人把她狠狠地扔出去不可,可是她又是在大马路上等着的,公共场合,我又不好跟她动粗,哎!” 老爷子也撑着脑袋,沉思了一会儿才问道,“那阿隆是什么态度?” “我不知道阿隆的态度,我今天都没见到阿隆呢!我上去的时候,秘书说家里突然临时来了急事,阿隆就急冲冲地赶了回去了。” 老爷子转过头来看老太太,问道,“来什么急事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啊,我和鸢儿都估计是和华春莹有关!”老太太起身,一边把明信片仔仔细细地放到收纳盒里,一边絮叨着,“你说阿隆的婚事怎么就这么坎坷呢!都三十岁的人了!哎,都是一堆烂桃花,想找个知根知底的好姑娘陪他,怎么就这么难呢!” “抱怨没用!”老爷子很反常地说道,“你还是加紧点筛选力度,赶紧给他找对象,让他结婚吧!” 闻言,老太太古怪地瞄了他一眼,“哟?现在不再嫌我多事,插手孩子们的事情了?” “不同情况不同处理!”老爷子脸上有些不自在地反驳着,“你别废话了,赶紧地干活,到时真等阿隆跟杜雪佳旧情复燃,他要娶她,你还能拦得住?” “哎呀,不行不行!”此话一出,老太太危机感立刻起来了,“杜雪佳绝对不能进我们家的门。” “所以啊,你就别愣着了,赶紧地睡觉,明天加紧力度和速度,安排阿隆相亲!” “是是是!”老太太赶紧回到床上,然后又说道,“那你明天去找一下阿隆,探听一下虚实,看看他现在对杜雪佳的态度?” 老爷子一边应着,一边拉掉床头灯,“我知道了,快睡吧!” 黑夜像晕开的墨一样散开。 ******************************************************************************* 云姨默默地把陆景鸢送出来,“大小姐,那您慢走,我不能离开太久,就不远送了!” 陆景鸢一下拉住云姨的胳膊,十分诚恳地说道,“云姨!我知道今天给您添麻烦了,但是还麻烦您,再听我说一句。” “大小姐您真是折煞我了,您有啥想说的,就说吧,我听着。” 陆景鸢抹了把眼泪,才开口说道,“今天下午我去找阿隆时,听秘书说,春莹出事儿了,我才赶了过来。几个月没见,我没想到她病成这个样子。准确讲,她变成这个样子,我和阿隆都要各付一半的责任。” “所以啊,大小姐,我说您有事儿,真的得去找少爷!你们才是做决定的人!” “好!”陆景鸢点点头,又说道,“可是我已经跟他冷战了快两个月了,所以在我找他之前,我想知道,阿隆现在是什么态度?春莹现在变成这样,他会不会考虑把她放到精神病院去?他会不会放弃她了?” 云姨想了一下才回答道,“我觉得不会!不然少爷今天也不会立刻就赶了回来!少爷是知道春莹小姐的详细病情的,要是真的放弃她想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应该早就送了,但是至少现在还没有!不过精神分裂是今天下午才确诊的,往后估计会越来越麻烦,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好,我明白了!”陆景鸢的点点头,又担忧地看了眼楼上窗户里的灯光,“那云姨,我下次再来了!” “诶,好!大小姐,您一定要跟少爷好好沟通……” 看着陆景鸢的背影,云姨也面露愁色,春莹小姐现在这个状况真的越来越麻烦了,少爷还会撑多久呢?!如果真的放弃掉她的话,送到精神病院,那春莹小姐这一生真的就是一个疯子了。这么好的女孩子,想想心里就揪着疼。 ******************************************************************************* 洁白的清晨,鸟儿叽叽喳喳地啼叫着、上下翻飞着,欢呼夏日的到来。窗外飘来栀子花香,唤醒了床上沉睡的美人。 晃晃悠悠地睁开眼睛,有些晕眩,有些迷蒙,头顶的吊灯似乎晃了两下才定住。这是哪儿?雪佳有些恍惚。 再慢慢转过头,看到了一包盐水袋高高悬挂着,顺着输液管往下,是自己扎着针头的手背,还有在她手边趴着睡着了的男人。 雪佳会心一笑,这是这个清晨送给她的,最美好的礼物。 看不到他的睡颜,还是像以前一样,他喜欢双手交叠,然后面朝下头枕在手腕上,因为枕在手腕上不容易麻,以前他加班的时候,她就经常这样整夜整夜地在办公室里陪着他加班,那时经常她半夜醒来,就见到他这么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即便手背上扎着针头,还是忍不住地伸手要去摸一摸他的头发,又密又硬,刚一碰下去有些扎手,但是手指深插进去,又会觉得柔软。 在她的触碰下,陆景隆反射性地醒了,一下睁开眼睛便坐了起来,把雪佳的手撞开的同时,针头一下扎穿了静脉。 “啊——”雪佳呻吟了一声,便看到输液管里迅速倒流着血液。 陆景隆很快反应过来后,立刻滑动输液管上的滚轮减缓输液速度,同时按了呼叫铃。 医生赶来拔掉针头,又替她包扎好手背后才说道,“陆先生,这位小姐已经输完液了,没什么大事儿了,只是因为昨天有些脱水所以昏倒了,回去休息好好休息就行,现在随时可以离开了。” “好!”陆景隆点点头。 直到医生和护士都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陆景隆才再次开口,“抱歉!” “没事!”雪佳摇摇头,“本来你的防范意识就很强,很正常!只是看到你趴着睡的样子,又忍不住想起了从前。” 又是从前!陆景隆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把她从过去拉回来,这个过去把他绑架得有些烦。 “咚咚——”正不知该如何回应时,响起了敲门声。 还没等应答,来人就已经自顾自地进来了。 那人一进来,雪佳终于有点红润的脸上唰地一下白了。陆景隆也是有些没有预料到,皱眉喊了一声,“爷爷?” 第二百零二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那人一进来,雪佳终于有点红润的脸上唰地一下白了。陆景隆也是有些没有预料到,皱眉喊了一声,“爷爷?” 七年的阔别重逢,老爷子拄着拐杖,来回地在他们脸上打量了一会儿才笑着开口,“雪佳,好久不见!” 雪佳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拽成了拳,脸上尽力地扯出一个笑容,“爷爷好,您和奶奶真是夫妻相啊,打招呼的方式竟是一模一样的。” “呵呵呵,还是跟以前一样,小嘴特别甜。”老爷子低笑了起来,但又补充道,“但是再甜也没用,我们注定不是一家人,不能进一家门,这点希望雪佳你能明白。” 雪佳一直等着陆景隆能说点什么,但是他在一旁冷眼看着,没有说话。这和七年前他拉着她的手,与所有人对抗,宣布要娶她时,是多么强烈的对比和讽刺。 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咬紧了牙关破罐破摔道,“如果我不明白,爷爷您打算怎么做呢?再把我送到那片高原上,让我继续在那儿坐牢?只要逃跑甚至都可以对我实行枪击?把我余下的生命都挥洒在那片没有生命里的土地里,让我自生自灭?是吗?” 老爷子坐了下来,看着雪佳那张苍白的脸道,“如果你真的不明白,非要一意孤行地缠着我们家阿隆的话,那也未尝不可!毕竟,我们陆家丢不起脸!” “爷爷!”一直沉默的陆景隆,此时终于站了起来,椅子和地板摩擦得刺耳。 雪佳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他,心里在滴血。此刻她好像明白了,他为她铺好路安排好一切让她回来,完全是为了弥补过去陆家对她的伤害,而不是要和她重归于好的意思! 陆景隆看了一眼雪佳才对老爷子说道,“爷爷,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过去的错误也不要再犯了,人生本就短暂,不要伤害别人,也不要为难自己,好吗?”说着说着,又想起了华春莹。既不伤害别人,也不为难自己,这句话是她说的。 陆老爷子缓慢地点点头,“好!” 又转过头来对雪佳说道,“你身体好了吗?” 不等她回答,陆老爷子又继续说道,“要是好些了的话,就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雪佳扯着苍白的嘴唇笑了笑,没有回答,慢慢地下了床,然后慢慢地走出病房。 ******************************************************************************* 雪佳一走,病房里只剩下这对爷孙俩。 又过了一会儿,陆老爷子才开口,“看到你是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 “呵!”陆景隆嗤笑了一声,重新坐下,“您那么怕我把她娶回去,不就是害怕她进了我们家门后,趁机报复您嘛!可您当初要是不那么仗势欺人,现在又何必担惊受怕?少做亏心事,半夜才能安心睡好觉。但您这一生,恕我直言,太黑了!” 陆老爷子对他的冷嘲热讽早已免疫,继续淡淡地说道,“当初我不是仗势欺人,只是在考验她,要知道我也是给了她选择的机会的!是她自己选错了,通不过考验,那能怪谁呢?!” “爷爷!您知道让我觉得您最恶心的是什么吗?”陆景隆两手撑在手柄上,看着陆老爷子,咬字清晰地说道,“不是您过去做的那些杀人放火、偷了别人的生命与智慧,还横刀夺爱别人的妻子这些事情,而是您本身就是个卑鄙小人,却总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俯瞰别人!我就想请问您一句,您有什么资格这么做?您有什么资格来考验杜雪佳?” 陆老爷子没有说话,额头上却不自觉地青筋暴起。 陆景隆放下交叠的双腿,坐直身体,一字一句问道,“您本身就是个贪婪无比、卑劣残酷的小人,您又凭什么去考验杜雪佳的人品?您拿她过去长久以来的努力和未来的前程,来考验她,让她做选择题,您说您给了她选择,只是她选错了,那我想问您,这道题,您给的选项里,有正确答案吗?换做是您,您又能做对吗?” “这道选择题的正确答案,在于她是一个女人,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无论何时都应该忠诚。如果她把事业看得比你重,那么她就该出局,我们陆家并不需要一个事业心太强的名人来做儿媳。” 没想到他这么冥顽不灵,陆景隆看了他半晌才继续说道,“您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努力的样子,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能让您这么武断?您渴望成功,别人也渴望啊!活了这大半辈子了,您不可能不了解人性啊,那就是您真的太虚伪了!您自己都不是个好人,凭什么去要求别人那么多?而且在我看来,既然您卑鄙多了,就不要去考验别人的人性啊!” “阿隆!我的儿孙中,你是最优秀的,也是最擅长玩弄权术的,而且你也把我玩栽了,”陆老爷子哑着苍老的声音说道,“现在既然你已经把我逼得退了位,那么我最后奉劝你一句,作为领袖者可以卑鄙、可以耍手段、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你的下属必须忠诚于你,这也许是霸道,但这也是维护权利的必要条件。” 陆景隆冷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说道,“我既然把您都玩栽了,那我觉得,我没必要听您的失败之谈!” “好好!”陆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现在既然大旗交到你手里了,我可以不插嘴,但是我们当初的约定,你最好言而有信。” “我做到了!您不用太强调这点!” “你做到了?”陆老爷子侧着头看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研发出能够抵御‘鲸鱼病毒三号’的产品,你告诉我你做到了?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保证信息的安全?我不管你把我过去犯罪的那些证据保存到哪台电脑里,那台电脑又是藏在哪个角落里,但是你告诉我,你怎么保证那台电脑不会被‘鲸鱼病毒三号’攻破呢?任古宏当初把东西藏到苏黎世银行都让你拿到了,那你告诉我,你又怎么保证你藏的不会被别人拿到呢?” 陆景隆依旧淡淡地回答,“其实已经开发出来了抵御‘鲸鱼病毒三号’的产品的,但是因为采用的方法改掉了底层驱动,所以兼容性的问题一直没有办法突破,所以没有推向市场。您的那些犯罪资料就是存在那台电脑里的,您放心,就算被人拿走了也没用,‘鲸鱼病毒三号’没有办法攻破的,我测试过!” 陆老爷子愣了一下,看着他淡定的眼睛,似乎在考量他这话里的真假,末了才略带请求地问道,“技术总会被革新的,可不可以直接销毁掉那些证据,给我一个能睡得着觉的晚年?” 陆景隆轻笑了一下,“您说呢?您刚刚也承认了您卑鄙、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您觉得我能相信您吗?” 陆老爷子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了病房。 陆景隆目送着他佝偻的背影离去,又坐了一会儿后也离开了病房。 ******************************************************************************* 在角落里一直等着的雪佳,看到他们两个一老一少的背影,先后离开了病房后,又等了一会儿才又走进了病房。 “护士小姐!”雪佳和颜悦色地对着外面的护士说道,“我刚刚手机落在这儿了,我想进去拿一下可以吗?” “可以!快些吧!这床位马上又有新的病人来住了!” “好的好的!” 雪佳走进了病房,掀开了被子,底下是一台暗掉的手机,解锁屏幕,显示录音四十五分钟。按下“停止”键后,离开医院。 第二百零三章 我的女人我照顾 雍容华贵的别墅里,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两面的名画里名人的眼睛像是能攫住人的心灵,可那名贵的装饰却遮不住房里的压迫和冷清。 “李先生!”一位白衣大夫递给了李尚华一份厚厚的检查报告,“现在怀胎是第十五周,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胎儿彻底稳定了,也很健康,而且根据性别鉴定是男孩儿。” 李尚华一边听着医生说,一边翻着产检报告,当听到是男孩儿时又嚯地抬起头,“男孩儿啊?!” 不觉喜笑颜开,看了眼还在旁边站着的碧婷,又说道,“坐坐,赶紧扶她坐下!” 碧婷乖巧地坐在了李尚华旁边,李尚华又继续低头翻着产检报告,看到那张b超图像时,久久挪不开眼,脸上止不住地溢满笑容。 过了好久,才放下那份产检报告,转过身对碧婷说道,“碧婷啊!你十月怀胎辛苦了,你放心,平安生下孩子后,会有一大笔丰厚的报酬,并且你哥想投资办厂的事情都可以解决……” “伯父!”碧婷泪眼盈盈地打断。 “怎么了?这怎么还哭上了?别哭啊,情绪不好影响孩子,有什么直接说啊!” “伯父!”碧婷抹了把眼泪,才抽嗒嗒地说道,“我什么都不求,我只想见到盛铭哥,好吗?” 李尚华轻咳了一声,“碧婷啊,现在没必要见盛铭,你还是好好养好身子……” “伯父,我只是单纯地想见见盛铭哥!”碧婷哽咽着说,“这毕竟是盛铭哥的孩子,可是自从那晚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为什么都不来看一眼孩子呢?我好慌——” 李尚华头扶额,“碧婷啊!我跟你说实话吧,你不能见到盛铭的,也不可能见到盛铭的。” 碧婷泪眼婆娑地看着李尚华。 “哎!你也知道盛铭跟著名的任氏集团执行总裁,任紫萱,订了婚吧?他们两个才是一对的……” 碧婷低下头,哽咽着道,“我不求盛铭哥能对我情比金坚,我只求能够默默无闻地陪着盛铭哥……” “哎呀!你甘愿当小老婆也没用!”李盛铭直接打断,“这问题不在于盛铭!你觉得任氏集团总裁,会跟你共侍一夫吗?” 碧婷抬头满脸泪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抽泣声更大。 “你跟任紫萱的家世背景,根本就没得比!所以啊,还是老老实实生下孩子,然后拿一笔丰厚的报酬走人,从此去过舒适自在的生活就好了,盛铭你就别惦记了,听明白了吗?” 碧婷抽噎着,迟疑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伯父,我可以出去逛逛吗?整天待在家里,闷——我也想去看看家里人,自己在这里,也害怕!” 李尚华想了想,觉得这么闷着确实对孩子也不好,于是心软同意,“行了!到时我会派个司机过来,专门载你出去,但是出去必须有人陪着,绝对不能出事,听清楚没有?” 碧婷点点头,乖巧地应着,“好!” ******************************************************************************* 陆景隆一回到公司准备上班时,便见到了坐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正等着他的陆景鸢。 一见他回来,陆景鸢匆忙站起,两个月没见的两人,火药味少了很多,倒是多了几分拘谨。两人尴尬了片刻,最后还是陆景鸢先开口,“有空方便聊聊吗?”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姐,陆景隆点点头,“好吧!不过我估计你应该不是跟我谈公事!去天台吧!” 陆景鸢笑了笑,“好!” 天台是第三十层,俯瞰下去,人如蝼蚁,车如米粒,这片寸土寸金、川流不息的繁华商业区显得是那么拥挤,天台上的风倒是舒适自由。 两人在天台上的长凳坐下,陆景鸢率先开口,“我昨晚去你家找春莹了,刚好你不在,是我强行闯进去的,你不要怪云姨她们。” 陆景隆听着,半天没说话。 见状,陆景鸢又补充道,“你别误会!我去找春莹不是要做些什么事情了,我只是想看她过得好不好!毕竟我听说她生病了。” 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两手交叠拄着额头,过了一会儿才问道,“看到她那副样子,有什么感受?” 陆景鸢一下红了眼眶,嗓音有些哽,“很自责,很无力,还有些绝望。” “我的话,还有很愤怒!”陆景隆补充道。 “阿隆!”陆景鸢抹掉了眼泪,侧头望向他问道,“过去的那些矛盾,我们都不争了,一切都发生,什么也改变不了。我只问你,今后,你会放弃掉她吗?” 陆景隆有些惊诧地侧头看向陆景鸢,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都认为理所当然地华春莹属于他,就算是明知道华春莹喜欢的是欧阳影,他还是觉得华春莹理应跟着他的。所以当郭医生提出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时,他才会一下愤怒了。可是现在,竟不止一个人提供了另外一个选项给他——要他放弃华春莹。 可是陆景鸢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犹豫,于是继续说道,“她现在这样确实够麻烦的,我了解了一下抑郁症和精神分裂,都会有自残和伤残他人的行为,如果你比较忙或者觉得照顾她比较麻烦,想打算送进精神病院的话,不如你把她交给我照顾吧,我会好好……” “没有!”陆景隆转过头直接打断,“我没有要把她送进精神病院的意思!即便我忙,可是姐你也有家室,所以我的女人也不想麻烦姐你来帮我照顾。” 看了他一会儿,陆景鸢才转回头,“好吧!不过阿隆,精神分裂这个病,基本是很难治愈的,你长期照料她应该也会很累,要是哪天累了,就把她给我照顾一段时间,也好分担一下你的压力。” 陆景隆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确定是帮助没有敌意后才一笑泯恩仇,“好的,谢谢姐!” 陆景鸢摇了摇头,又吹了一下风才鼓起勇气谈起第二个话题,“我昨天去看她时,感觉她的病,起源于愧疚感!” 此话一出,陆景隆眼中神色一暗,挣扎了很久才卸下心里的一切防备与愤恨,低低地说道,“她的病,起源于爱情。” 陆景鸢再次转过头,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他的脸上似乎有些忧伤、挫败,还有无奈。把手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陆景鸢尝试着问道,“阿隆,你爱上她了是吗?” 可以明显感觉到陆景隆的身体震了一下,但是没有回答。陆景鸢等着他卸下心里的所有防备。 过了一会儿,陆景隆才说道,“我不知道!但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糟糕了!” 陆景鸢点点头,两个月不见,他应该也是受了很大折磨了,难得的第一次见他承认自己的内心。转过头,又尝试着说道,“是不是很想念,过去那个聪明睿智、温柔善良、谦和温顺的华春莹?” 陆景隆双手交叠拄着额头,没有回答。 这次陆景鸢也不是非要等到他回答不可,继续说道,“阿隆!想让那个过去的华春莹回来,就试着去减轻一下她的心里负担吧!” 陆景隆还是没有说话。 谈话进行到最后一步了,他不应答,陆景鸢摸不清他的情绪,但临门一脚还是要射的,万一射中了呢!于是继续说道,“放过欧阳影,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这样也许就减轻了她的罪恶感了。” 第二百零四章 复仇的种子 “你告诉我你怎么保证我过去犯罪的那些证据不会被‘鲸鱼病毒三号’攻破呢……” “您的那些犯罪资料就是存在那台电脑里的,您放心,就算被人拿走了也没用,‘鲸鱼病毒三号’没有办法攻破的,我测试过……” “可不可以直接销毁掉那些证据,给我一个能睡得着觉的晚年……” 从回到家到现在,雪佳把那段四十五分钟的录音,反反复复地听了许多遍。“鲸鱼病毒三号”她是知道的,之前报纸上报道得铺天盖地,第一款能够攻击硬件的病毒。 “过去犯罪的证据”很明显是陆老爷子的,而且,他应该很怕这个犯罪证据被曝光。而这些犯罪证据是在一台“‘鲸鱼病毒三号’都没有办法攻破”的电脑里,而且阿隆测试过,所以是在阿隆的手里。 那老爷子当初设局,让自己颜面丢尽后,又把自己强行送到荒无人烟的高原上,硬生生地逼着自己和陆景隆断了关系,荒废了七年。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也是有害怕的东西的,也是有让他绝望的东西的。一颗复仇的种子深扎在心里,开始生根发芽。 正沉思着,电话响了。 雪佳调整了一下情绪后才说道,“喂?黄总监!” “哦,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不好意思,今天没办法去上班了。” “没什么大事儿了,黄总监您不用跑一趟,不劳您费心了。” “是是,好的,我会好好保重的!谢谢您关心!” “好的!身体好了我会回去上班的!是,再见!” 黄志协放下电话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第一次见到她时,从她的眼睛里和她的舞步里都明显感觉到她是爱芭蕾、爱艺术的人。可是这两个月的上班,明显可以看出她有些漫不经心,还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基本功很好再加上她天赋异禀,上次演出很成功。可是自从演出完后,她上班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造成的影响极其不好。似乎是知道她背后有人撑腰所以不敢随便开除她一样,她连理由都懒得找。每次都是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可是嗓音里明明又是那么清脆有力。 黄志协握着手机有些烦躁,她的心在哪里?每次想多了解她一些,都被她一笑挡住了,这女人实在让人费解啊。 ******************************************************************************* 背着一个大包,手里拿着盆子的欧阳教授准备出门,这是现在他每天唯一的事情——去医院看阿影,陪着他,等着他醒过来。 今天有些特殊。一开门,遇见了一位正准备敲他家门的姑娘。那姑娘很高,蓝眼睛,金黄色的波浪长发,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 那姑娘看到他的瞬间,眼睛有些濡湿,哽了半天才发出声音,“欧阳教授——” “你是?”欧阳教授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才想起来,“哦,那天来的唐姿小姐对吧?” 阿姿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是的!” “哦,快请进快请进!”欧阳教授又赶紧走回门去,把阿姿往里面迎。 阿姿看着欧阳教授佝偻的背和蹒跚的步伐,很是心疼。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他还算比较矫健的,而且头发似乎没有这么白。可是几个月不见,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欧阳教授替她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唐姿小姐,请慢用。” “谢谢伯父!”阿姿赶紧伸手端起。喝了两口,把茶杯放下后,看着欧阳教授落寞的神情,抹了把眼泪,哽咽地开口,“伯父!我,我知道了阿影的事情。” 见他没有反应,阿姿继续说道,“对,对不起!我当初不应该跟阿影闹脾气的,我应该把他带走,带去俄罗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欧阳教授缓慢地抬起头来看她,耷拉下来的眼皮渐渐变红,然后抖动着又忍不住湿润了。自从阿影出事后,无人问津,无人看望,来找他的不是检察官就是警察,所为的都不过是为了案子,最后结案还判了无期徒刑和剥夺终生政治权利。可这样的判处结果,对于阿影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因为他的自由,早已被他植物人的身体夺去。 “伯,伯父!”一见他老泪纵横,阿姿有些慌了,“我,我今天来,不是,不是要安慰您,或者跟你抱头痛哭的,是,是找你商量对策的。” 欧阳教授抽了一张纸巾,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情绪后,才哑声说道,“还有什么可商量的?阿影已经变成这样了,刑罚也判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阿姿也抽了张纸巾,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道,“阿影他,他真的醒不来了吗?” 欧阳教授沉默了一会儿,眼睛里失了神后才愣愣地回答,“医生说,那一枪打在了脊椎上,伤到了神经网络,醒不醒的过来,要看后续医疗科技的发展,毕竟植物人的治疗是世界性难题。” 毕竟这么久以来,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就这么说着说着,欧阳教授不禁又恸哭起来,“你不知道,有的时候,我看他那眼睛好像要睁开的样子,那眼珠子也能动动,那手指头也似乎动动,可是我叫他,他就是不答应我!” 阿姿也彻底放开抽噎着,陪着这苦命的老父亲恸哭。 欧阳教授继续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可我有的时候又不希望他醒过来!毕竟判的是无期徒刑啊,醒来了,也不过就是收监、蹲牢房,而牢房里,又脏又臭又不安全,阿影性子直,真要醒过来不知道得受多少苦。现在躺在病房里,安安静静,也干干净净的,我每天还能去看着他,陪着他,倒也踏实。” “欧,欧阳教授,您别,您别这么说!”阿姿一边剧烈抽泣着,一边打断他,“我,我今天,来就是,找您商量,商量这件事儿。” 欧阳教授睁着泪眼模糊的眼睛看着阿姿,有些不解。 整理了一下情绪,阿姿才继续说道,“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这次又从俄罗斯飞过来,就是想把阿影,把阿影带去美国!” “去美国?!”欧阳教授的眼睛里还挂着泪水。 “对,我想把阿影带去美国!”阿姿点点头,“美国医疗发展也比中国好,也许去那儿就能醒了呢!而且去了美国,就不受中国法律约束了,阿影醒了之后也不用坐牢了。” 欧阳教授有些心动,于是问道,“可是,这样是不是相当于是逃犯了呀?” “逃犯就逃犯呗!我们永远不回来就好了嘛!”总算稳定了情绪的阿姿又抽了一张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您放心,中国和美国没有引渡条约,阿影跟我去了美国,不会受到威胁的。” 虽然心动,但是这想法实在太大胆,欧阳教授有点难以适应,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见状,阿姿又急急补充道,“伯父,你放心,无论是阿影的治疗费用还是在那边的生活,都由我来承担好了。您可能不太了解我,我是中俄混血,而我俄罗斯那边的家族,是俄罗斯第三大富豪家族,这些都我来说都挺容易的,您不用担心,我跟阿影认识快十年了,我们之间的情谊很深的,您就放心把阿影交给我吧……” “可是,首先你怎么让阿影出国?”欧阳教授问道,“这里毕竟是中国,他是中国的罪犯,你首先怎么把他带出去?” 第二百零五章 怀念 “可是,首先你怎么让阿影出国?”欧阳教授问道,“这里毕竟是中国,他是中国的罪犯,你有钱也没用,首先怎么把他带出去?” 阿姿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伯父,我确实在中国官场没什么人脉,但是我认识一个商人,他跟中国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试试去找找他。” 直到此刻,欧阳教授才感觉到了希望,眼睛里迸射出光芒,“唐姿小姐!如果真的能够把阿影救出去,大恩大德,此生无以为报,就受我一拜,来生做牛做马,我都愿意。”说着就滑下身子,准备跪下。 阿姿眼疾手快地拦住了欧阳教授,“伯父!伯父别这样!阿影是我在中国最好的朋友,救他是我的责任,您不要这样折煞我。” 欧阳教授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心情平复了半天才说道,“唐姿小姐,一切就拜托您了。” “好的,伯父!”阿姿又被欧阳教授的情绪感染,抹了把眼泪说道,“那伯父,现在能带我去看看阿影么?” “好好,我们现在走!”欧阳教授拎起包。 ******************************************************************************* 又忙碌了一天,踩着夕阳回家时,陆景隆的心情有些五味杂陈。院子里停好车后,没有立刻下车,在车里抽了好几根烟。 今早姐姐的主动示好是情理之中,但是她提的几个问题,倒是一下把他对华春莹的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就算华春莹因为欧阳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让他很愤怒也很累,但是他也一点都不想把她移交给别人。而这是不是爱,他真的不敢断定!如果两情相悦,那承认爱她倒也无妨了,毕竟之前就想过要娶她了。可是现在她明目张胆地告诉他,她爱的人是欧阳影,如果现在还承认爱她,那就是他一厢情愿,简直不敢相信,感情的世界里自己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不管是不是爱,但现在无论是对她的占有欲、还是对她过去所表现的人格上的欣赏,还是因为曾经她帮过他的感激,他对华春莹的感情是如此复杂,以致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下这个女人。可是他很迷茫,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耐心,他不知道这份耐心会多快被消磨掉?或者换句话说,他能坚持照顾她多久,就会彻底厌烦掉她?毕竟他不是圣人,而郭医生说,精神病无法痊愈。 抽着烟的时候,瞥见了不远处的篮球场,想起了两次和她打篮球的场景。第一次她穿着华美的晚礼服,第二次她穿着很干练的篮球服,她的身上有股英气,还有股灵气,让他怀念,让他着迷。以前的那个华春莹真的回不来了吗?他真的亲手毁掉了这个女人吗? 姐姐说,她的心病就是欧阳影,他当然清楚这一点。撇开他想不想救欧阳影一说,现在欧阳影被判了刑,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一枪很不好运地打在他的脊椎上,让他成了植物人。终生醒不过来的话,那就已经是无期徒刑了。这又如何救得?怎么样都无法承认,自己这一步真的走错了。 抽完了第五根烟,陆景隆才从车里出来,拿着公文包,走回了家。 回去时,郭医生正在为她做检查,华春莹很安静地坐在床上,不吵也不闹,但就是眼睛里空得厉害,空得他心疼!她的灵魂又不在这个世界里。 但是反观郭医生,则发现郭医生满脑门的汗,刘海都湿了。这夏天还不算完全到,屋里也不是很热啊?是又发现华春莹出什么问题了吗? 见到陆景隆回来了,赶紧上来打招呼道,“陆总!” “检查完了吗?”陆景隆把公文包给云姨。 郭医生战战兢兢地,连牙齿都在打颤,“检查完了。” 对于她的表现,陆景隆十分不解地盯着她,更是把郭医生盯得发毛,最后只得道,“陆总!那个,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恩!”陆景隆淡淡地应着,跟着郭医生走了出去。 ******************************************************************************* “到底怎么了?发现什么新问题了?” 郭医生掀起刘海,擦了擦汗,然后才从包里拿出一份报告出来递给陆景隆,“这是今天几个专家商讨出来的,针对华春莹小姐的中期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的治疗方案,有药物治疗,还有电击疗法等。” 陆景隆仔细翻了翻报告,过了好久才点头说道,“恩!很好,那就按治疗方案展开吧!我看你们这里面说大概一年时间,她就大概能恢复成正常人,我期待你们的治疗结果。” 然后郭医生又擦了把汗,吞了吞口水才继续说道,“可是我刚刚给华春莹小姐检查时,发现了一个问题。” 闻言,陆景隆的眉头狠狠一皱,有种不好的预感,声音有些沉的问道,“什么问题?” “华春莹小姐她,”郭医生眉头也皱得很深,低着头,吞吞吐吐道,“她好像、似乎、可能怀孕了?” 郭医生低着头,看不到也不敢看陆景隆的表情,但也感觉到了周围瞬间变成了低气压带,于是慌忙解释道,“我发誓,我真的是刚刚才查到她怀孕的!之前检查都是没有的……” “我知道!”陆景隆声音很沉地打断她,又问道,“你确定她怀孕了?你有多大把握?” “额,更详细的,陆总您可以请专门的妇产科医生来检查,我这里的话,刚刚把她反复检查过了,八九不离十的样子了。” 陆景隆按着眉心问道,“大概怀孕多久了?” 郭医生低低地回答,“好像也才七八天的样子!所以我今天才检测出来,前几天根本没有妊娠迹象。” 陆景隆点点头,大概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怀孕了的话,应该很麻烦,把手里的治疗方案报告往茶几上一扔,问道,“所以,现在她怀孕了,这份刚出炉的治疗方案还有没有用?” “所以,这也是我为难的地方,就看陆总您是要保大还是保小了?” 此话一出,郭医生感觉空气温度又降了几分,但压抑也还是要说清楚,“这份治疗方案里,无论是药物治疗还是电击等等其他治疗方案,无疑对胎儿都是有很大伤害的。所以如果真的要按照这个治疗方案里的来,那先要拿掉孩子。” “不行!”事后反应过来,陆景隆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脱口而出,拒绝拿掉他和华春莹的孩子。 但这虎声一震,把郭医生又着实惊了一下,不太敢说话了。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陆景隆又继续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既不伤害孩子?也能治疗大人?” “没有!”郭医生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但接到陆景隆阴鹜的眼光后,又立刻止住动作,只好说道,“我回去跟再跟其他专家们商量一下,晚点再给一份方案给您。” “恩!”陆景隆缓和下来你,淡淡点头。 第二百零六章 笛卡尔的爱情 欧洲的咖啡馆,美国人可以说它们是贵族小寡妇;可美国小镇的咖啡馆,欧洲人可以说它们是乡下大胖姑娘。这里的咖啡厅,任紫萱觉得,像那个爱上瑞典公主的老绅士——笛卡尔。 这里寸土寸金属于繁华商业区,时间节奏相当紧凑,每个人因为生活的压力都很大。可是看着窗外车水马龙,行人大步流星的街头,任紫萱不知为何会突然想到,在中世纪时,同样的斯德哥尔摩的街头,52岁的笛卡尔与18岁的瑞典公主克里斯汀相遇、相知、相爱的故事。那段跨越年龄的忘年恋,最终以悲剧告终,却留下了一条在数学史上最浪漫的函数——心形线。 正想着心形的时候,面前突然被递来了一杯咖啡,热腾腾地冒着热气,而且上面正好还有一颗心。 像收到了一份很惊喜的礼物一样,任紫萱的脸上毫不吝啬地绽开了灿烂的笑容,看着给她递来咖啡的男人在她对面落座后,单手拄着下巴问道,“盛铭哥,你是不是偷偷在我脑子里安了什么机器,然后我想什么你都能看得到啊?” “恩?”李盛铭调笑着看她,“你刚刚想喝咖啡来着?” “好吧,你没有,鉴定完毕。”任紫萱拿起咖啡匙轻轻搅了一搅,然后捏起咖啡杯的右耳,深深吸了一口那扑鼻而来的浓香,真的是好咖啡。然后吹开咖啡后轻啜一小口。 直到她慢慢地品尝完了半杯后,李盛铭才一脸期待地问道,“如何?” 任紫萱兴奋地点着头,“又香又好喝,这是什么咖啡啊?” 李盛铭骄傲地回答,“我独创的爱尔兰咖啡!” “独创的?”任紫萱兴致勃勃地追问着。 “嗯哼!”李盛铭点头,“用爱尔兰威士忌和鲜奶融入热咖啡,就是这杯爱尔兰咖啡啦!你可是第一个品尝的客户。” “哇!”任紫萱幸福地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才问道,“刚开业,都还顺利吗?” “嗯哼!相当顺利!”李盛铭回答,此刻觉得她不再像他的妻子,倒像一位老朋友,“这里是商业区,在这儿工作的人都压力大,在这儿开家咖啡厅,不仅让那些高层的决策者,有个地方能够进行思维火花碰撞,也让那些压力大的人,有个地方喘息,我真是太有商业头脑了。” 任紫萱温婉一笑,觉得此刻他也不像丈夫,像一位老朋友,点点头道,“好!那就好!我估计啊,以后我会是你这儿的常客了!” “热烈欢迎!”李盛铭笑着应道,然后又压低身子问道,“那你属于哪一种客户类型呢?来这儿进行火花碰撞的决策者?还是压力大来这儿偷个闲的?” 任紫萱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你们针对不同种类的客户有不同的招待方法?” “当然!我这儿可是非常精致的咖啡厅!肯定会满足不同用户的需要!”李盛铭凑近着,很有闲工夫地跟她扯着,“不过这是商业机密,我可不会告诉你太多!” “哈!”任紫萱也手撑着下巴,想了想才继续跟他闲扯道,“我也不知道我属于哪一种客户类型,不过要是我是来找这儿的店长谈恋爱的呢?你准备怎么招待我?” “哈哈哈……”李盛铭低声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回答,“后面有个房间,房间里有张大床 ,那是专门拿来招待你的!” 任紫萱脸立刻涨红了,推了一下他搭在桌上的手,娇嗔道,“臭流氓,多好的意境就被你给毁了。” “哈哈哈……” ******************************************************************************* 在任紫萱的斜对角隔两张桌子的地方,一位穿着粉色皮衣、黑色皮裤、打着一条五颜六色的丝巾、带着反射着五光十色墨镜的女人,很安静地拿着一本书翻阅着,像这个宁静的咖啡厅里的许多人一样,湮没在这低沉、治愈的背景音乐里。 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见她偶尔喝一口咖啡,似乎是一直盯着书本,只是戴着墨镜看书,这实在有些奇怪。可是这非得注意到她才能感觉到奇怪,如果不注意,那么墨镜、咖啡、书本,这些都属于这间高消费、高质量的咖啡厅该有的元素。 所以任紫萱并未注意到,在那副墨镜后面的眼睛是紧紧盯着她的。看着她优雅的举止,看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看着她顾盼生辉的眼睛,看着她年轻靓丽的脸蛋,看着她身上那套名贵的职业装。七年未见的任紫萱,现在似乎生活得很幸福。 雪佳默默地咬紧了牙关。这间咖啡厅是最近才开张的,看八卦杂志上说是李盛铭开的,知道李盛铭现在是任紫萱的丈夫,所以在这儿坐了两天,没想到今天真的碰上她了。 只是那个时候和她一样,因为深深爱着陆景隆而饱受折磨的任紫萱,现在放弃掉了陆景隆,竟是这般幸福,事业爱情都双丰收。过去的一切深情与执着,竟像烟雾般无迹可寻。 ******************************************************************************* “怎么样?我的总裁老婆,现在压力小点了没?” 任紫萱娇羞地点了点头,“总裁老婆,这词儿又是你独创的?” “那当然!”李盛铭的俊脸上写满了骄傲,“别人倒想创造,可他们没这个机会啊!” “少贫!”任紫萱喝掉最后一口咖啡,一边拿起包包起身,一边说道,“那我回去上班啦,婚礼那边的事情你辛苦一点啦!” “好的,总裁老婆!你放心去忙吧!”李盛铭送她进电梯,还在额头上轻点了一下,算敬了个礼。 任紫萱也笑着回敬了他一个礼,幸福从下绵延而上。 这间咖啡厅里的电梯,直通上面的写字楼。更准确地说这件咖啡厅的位置,是任紫萱从任氏大楼里亲自切了一块出来给李盛铭的,这样李盛铭就在底层,任紫萱就在最顶层,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电梯和四十秒的时间。 送完任紫萱的李盛铭,继续去忙着,此时已没什么可看的了,可是雪佳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走。她现在像一块缺水的海绵,只想了解更多。把七年的信息空洞,都补回来! 然后没过多久,果然没有令她失望。 任紫萱走后没多久,进来了一位很意思的女子,挺高,有些丰腴,不算特别漂亮,但是挺清秀,只是眉宇之间少了些灵气,身上也少了些气质。 ******************************************************************************* “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服务员很恭敬地走向那位女子。 “我找你们店长!”女子怯生生地说道,。 服务员有些迟疑了,“额?我们店长在忙啊?您跟他是认识的吗?” 那位女子有些紧张地说道,“是!我跟他认识的!麻烦你让盛铭哥出来下好吗?” 服务员听她这么称呼,想了一下也点点头,“好的,您稍等!” 等待的过程中,女子一直紧张地绞着裙角。似乎过了好久,才看到李盛铭优雅地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您好,小姐,听说你找我?” 然而听到这句话时,那位女子的脸一下白了,面如死灰。日思夜想的人对自己,竟然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见她愣了半天,李盛铭皱着眉头又问了一句,“小姐?请问你是谁?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我,我是,我叫,”那位女子吭哧了白天才回答,“碧婷,姚碧婷,我,我是那个,和你……” 李盛铭在她凌乱的解释中,脸色越来越黑。碧婷一下被他阴沉的脸色吓到,住了嘴。 “跟我出来!”李盛铭四处扫视了一周,僵硬地吐出四个字后,转身出了咖啡厅。 第二百零七章 山 商业区寸土寸金,没人的角落真的很少,李盛铭只能把她带到相对不那么显眼的后厨里。看着他冷峻而又愠怒的俊容,碧婷又害怕又心酸,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李盛铭转过身,满脸厌恶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硬邦邦地问道,“找我干嘛?” 明明今天为了见他,已经好好打扮了一番,可是接触到他厌恶的眼神,碧婷还是不免质疑自己的努力。低下头小声回答,“我,我想你。” 此话一出,李盛铭的眉头皱得更加紧。这女人竟然都找到这里来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让她死心,想了一会儿,又问道,“孩子打掉了吗?” 碧婷嚯地一下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你刚说什么?” 李盛铭想爆吼出来,但毕竟不敢大声说话,低声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孩子打掉没有?!!” 碧婷被他狰狞的面容吓到,泪珠儿在大眼睛里打转,有些呆掉。 李盛铭终于按捺不住地吼了一声,“说啊!” “没,没有!”碧婷抖着声音回答,垂下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原来,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山一般沉重的悲伤压在心头,让她无法喘息。 李盛铭彻底崩溃,突然觉得很害怕,眼前站着的这个女人简直不是女人,而是一个隐藏的炸药库。稳了稳心神,掏出支票簿,很快地签下大名,撕下一张,递给女人,“我签好名了,你要多少钱,自己填,填完以后,去取钱打掉孩子,然后从此消失。” 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那张支票,上面龙飞凤舞的“李盛铭”三个大字,上面似乎还蒙了一层水雾,碧婷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不断地流出来,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突然有些后悔今天贸然来找他。 看着她低着头的鸵鸟状,李盛铭很是抓狂,支票也被他捏的窸窣作响,凑近她的耳边,咬着牙低声威胁着,“拿着啊!还要我亲自送你去医院呢打胎吗?” 碧婷吸着鼻子抬起头,壮着胆子直视他冷漠厌恶的俊容,山一般的沉重压在喉咙,但仍旧哽咽着断断续续道,“我,我不打,不打孩子,孩子很健康,还是,还是男孩,我不打。” 看着这女人满脸泪痕的样子,李盛铭腮帮发紧,僵持了一会儿嘲笑出声,“你不打孩子是为了什么?恩?” 碧婷蒙了泪的眼挪不开他冷漠的俊容,嘴巴也是沉重得张不开。 “想用孩子捆住我?想嫁给我?”李盛铭嘲笑地戳破,突然又嗓音变沉,“你觉得就凭你,有可能吗?!没有学识,没有教养的女人,想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就要求我娶你,然后晋升上流社会?把自己当什么了,生育的机器?我说你自爱一点好吗?” 碧婷被他骂得面红耳赤,耳边嗡嗡作响,艰涩地开口,“不,不是,不是这样想的……” 李盛铭不想再跟她废话,自己在支票上又补写了一个数字,很冷地嗓音,“这是一千万,拿钱滚,不要再让我见到,否则消失的不止是孩子,还有你!” 碧婷再也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看着那张好多个零的支票,伸不出手去接。 李盛铭皱眉看了她一眼,很不耐烦地把支票往地上一扔,转身走掉。 ******************************************************************************* 碧婷模糊着泪眼,久久地看着地上那张支票,像山一样沉重地压在她背上,让她直不起腰来。 最初哥哥做生意失败,欠下一屁股债,为了替他还债,于是遇见了李尚华。那晚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一步一步走向李盛铭的房间。电视里常演的,买下她身体的人多半是那些秃顶、大腹便便的钻石王老五,没有情,只有欲。可是不这么做,那些高利贷没有办法还。眼睛一闭又一开,一切都会过去的,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只是没想到躺在床上的是一个年轻而又英俊的男人,那时自己紧张的心像结冰的湖水遇到了春天一样,甚至清晰地听到那融冰时潺潺的流水声。 一步一步走向他时才发现,他似乎有些喝醉了,阖着眼躺在床上,越走近越闻到酒气。他浓郁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就像古时候俊俏而又多情的书生。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今晚要陪的人是他吗? 碧婷不自觉地伸出手,抚向他的脸庞,他的皮肤真的很滑很柔软,很温暖。李盛铭似乎被她的触碰惊醒了,迷蒙着看她,碧婷赶紧缩回了手,低下头。 男人揉着太阳穴渐渐清醒过来,问道,“我爸让你来的?” “是!”碧婷绞着裙角,低低地应着。 “恩,那开始吧!”说完,李盛铭便长臂一伸,关掉了灯,同时把她拖到床上。 碧婷闭着眼一动都不敢动,任由他主动着。 脱掉她裙子时,感觉身下的女人僵硬得直发抖,李盛铭放弃了直奔主题的想法,开口问道,“第一次?” 碧婷睁开眼,一开口,竟发现自己害怕得哽咽了,“是,是的!” 黑暗中,感觉到男人的动作轻柔了下来,俯下身吻着她的唇,慢慢地领着她渐入佳境。 对比着男人的冷静,碧婷渐渐哭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止住了哭泣。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她没有再哭了,李盛铭很体贴地问道,“还疼不疼?” 这无意中的一问,自此让碧婷情根深种。他表现的冷静在不谙情事的碧婷看来是沉稳儒雅,他厚道的询问在碧婷看来是体贴深情。 “不,不疼了!”碧婷轻轻地回应着,伸手抱住了他的肩背,闭上眼把自己彻底交给了他。 那一晚后,碧婷再也没有见过他,可是这一晚却时时进入碧婷的梦乡里。她怀念他身上的气息和他的温柔体贴。 可是没想到,第二次见面,竟是这样的情景。想嫁给他进入豪门吗?她没有!她知道两人差距太大,又怎么敢有这样的奢求?想捆住他吗?也没有!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哪敢去占有 !她只是想见见他,单纯地想见见他。每天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就会不自觉地想起他,想起他是孩子的父亲,所以想见见他。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他这么恶毒的侮辱和谩骂。 想着想着,碧婷委屈地呜呜哭了起来,像山一样沉重的悲伤终于压弯了她的腰,靠墙的身体慢慢下滑,眼泪打湿了地上那张支票。 他眼里的厌恶是那么地明显,也许他真的害怕自己给他带来麻烦。她看过新闻,她知道他要娶的人是任氏集团执行总裁,任紫萱,那是个和自己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女人。也对!只有那么优秀的女人才能配得起他。 抖着手慢慢捡起那张支票,一千万,好多钱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呢!是该庆幸的,拿了钱,从此以后日子应该会过得很逍遥舒适的,再也不用为金钱所烦恼。 迷蒙着泪水的眼睛看着上面的好多零,碧婷咧出一个苍白苦涩的微笑。只是愣怔间,突然有一只手,把她手里虚拿着的支票抽走。 碧婷愣愣地抬起眼,拿走她支票的女人也蹲下身,平视着她。可是她戴着墨镜,墨镜里反射出五光十色的光,看不清她的眼睛,可是她高高的鼻梁和完美的唇形,还有她似乎吹弹可破的肌肤都表明了她是个美人。 那戴墨镜的女人看了看手里的支票,扯唇笑了笑,然后什么都不说地撕掉了碧婷的支票,撕得粉碎。 第二百零八章 汤里有毒 碧婷愣愣地抬起眼,拿走她支票的女人也蹲下身,平视着她。可是她戴着墨镜,墨镜里反射出五光十色的光,看不清她的眼睛,可是她高高的鼻梁和完美的唇形,还有她似乎吹弹可破的肌肤都表明了她是个美人。 那戴墨镜的女人看了看手里的支票,扯唇笑了笑,然后什么都不说地撕掉了碧婷的支票,撕得粉碎。 很奇怪的是,在她撕掉支票的时候,碧婷竟没有任何要阻止她的想法,而且看着她一点一点撕掉,碧婷感觉那座压在身上的大山,也像一点一点被人挪开了一样,轻松了许多。 戴墨镜的女人看着碧婷愣怔的样子,有些傻,下巴上还挂着泪珠,忍不住伸手替她揩掉。 摘下墨镜,碧婷看到她真的好美,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一点不为过,温柔得像达芬奇画里的圣母,绝美得像躺在花海里的奥菲利亚,慈悲得像救世主。 那女人勾唇一笑,向碧婷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杜雪佳!” “你好!”碧婷愣愣地握住她的手…… ******************************************************************************* 陆景隆越翻着手里的治疗方案报告,眉头皱得越紧。翻了很久,往茶几上一甩,质问道,“这就是全国著名的心理医生做出来的治疗方案?你们耍我?不想混了是吧?” 郭医生知道说不通他,这次不止她自己来应付陆景隆,还带了几个同行,都是年纪偏大的老人,有丰富的临床经验。 其中一位秃顶、头发花白,戴着银边大眼镜框的医生,微微弓着背,歉意地说道,“陆总!这真的不是我们不想治,只是不拿掉孩子,真的没办法治啊……” 他这话一出,陆景隆火一样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他,让他噤了声。 另一位也是秃着顶、头发花白但是带着黑色眼镜框的医生,觉得这次不讲明白,以后很麻烦,于是接力道,“是真的,陆总!我们这样也是对您的孩子负责,华春莹小姐的这个精神病,您可以类比癌细胞,您说得了癌症是不是得放疗化疗,但是放疗化疗不可避免就得伤害人体、伤害胚胎,所以我们真的很为难。” “是啊!陆总!”郭医生继续接力,“其实,我们设置这套方案以心理治疗为主,以中草药治疗为辅,都是保守的,如果真的要对胎儿好的话,什么药都不要用,就是最好的!每天粗茶淡饭、柴米油盐,那是对孩子最好的。” 陆景隆想开口说点什么,那位银边眼镜框的医生不给机会地继续说道,“是啊!陆总!您不能既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要想治疗华春莹小姐的精神病,那必须下猛药,但这肯定伤到孩子,不想伤孩子,那什么药都不能下!这是固有的矛盾,没办法解决!毕竟现在孕妇和胎儿的身体,是连在一起的。” 陆景隆终于沉默了下来,几个白褂医生也噤了声,气氛一下冷到极点。 过了好久,陆景隆才再次开口,“确定她怀孕了?” “是!”郭医生立刻介绍道,“这位就是省中医院妇产科的刘主任,刘医生。” 陆景隆看向一直在一旁站着沉默的刘医生,中年妇女,脸上很多斑,约莫五十岁。 刘医生又立刻递上了一份产检报告,“这是今天新出的产检报告,已经检查过了,胚胎一周有多,两周不到,目前为止一切健康正常。” 陆景隆也仔仔细细地把报告看了半天,这份报告比刚刚那份薄很多,但是看的时间还更长。 看完之后久久说不出话来。这是华春莹和他的孩子,他真的很想见这个孩子。上次掉了的那个孩子,让他很心痛也很自责,但那时为了公司、为了发展、为了自由,他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牺牲掉了那个孩子。现在老天爷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即便时机不对,但他也不想再错失了。 “如果,不采取任何治疗措施,华春莹的病情会恶化到什么程度?” 此话一出,各位医生都明白了陆景隆的选择了。但是谁都不太好回答这个问题。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为难。 见状,陆景隆继续说道,“但说无妨,让我知道最坏的结果!” 然后,还是那个带着银白眼镜框的医生开口,大概他比较德高望重,“陆总,经过反复检查,华春莹小姐现在是中度抑郁症,抑郁症抑郁症又称抑郁障碍,以显著而持久的心境低落为主要临床特征,临床可见心境低落与其处境不相称,情绪的消沉可以从闷闷不乐到悲痛欲绝,自卑抑郁,甚至悲观厌世,可有自杀企图或行为。不使用药物抑制或者电击治疗,那就只能使用心理治疗,但这就是单边腿跑的意思了,治疗效果难以保证,如果任其发展的话,华春莹小姐可能会非常痛苦,直到……” 那医生瞄了一眼陆景隆面无表情的脸,似乎没有发火的征兆,于是继续说道,“直到自杀才能解脱。” 陆景隆没说话,然后那个黑色眼镜框的医生也就继续开口,“至于精神分裂症,临床上往往表现为症状各异的综合征,涉及感知觉、思维、情感和行为等多方面的障碍以及精神活动的不协调。华春莹小姐的这种属于感知觉障碍,最突出的感知觉障碍是幻觉,包括幻听、幻视、幻嗅、幻味及幻触等,以幻觉、妄想为主要临床表现,属于偏执型。临床上主要以药物和电抽蓄治疗为主,现在这两种方法都要放弃掉的话,那么华小姐的那个幻觉,可能就会任由其大脑认知来控制发展,最终……” “最终?”陆景隆看着医生,顺着他的话淡淡地重复。 顿了一下,医生才继续说道,“最终完全占据她。那个幻觉如果出现攻击行为的话,华小姐还会产生迫害幻想症,这就有可能造成自伤或者攻击、伤害他人的行为。” 听了半晌,又等了半晌,陆景隆淡淡开口,总结出来,“所以就是说,现在除了心理辅导,其他什么方法都不能用了,然后最坏的结果就是她自残自杀对吗?” “是,是的!”几个医生陆续点头。 陆景隆拄着沙发靠手扶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 上楼发现华春莹没在房里,正坐在楼上饭厅里。恭恭正正地坐着,满桌子的丰盛佳肴,面前放着一碗鸡汤。 云姨正苦口婆心地劝说她,“春莹小姐,我们不吃饭也喝点汤好不好?你总要吃点东西啊……” 可无论云姨怎么劝说,她就是摇头,就是不喝,还不说话。然后眼尖地见到陆景隆不知何时地站在楼梯上了,春莹放射性地拉住了云姨的衣服,要往她怀里蹭。 见她如此,云姨也抬头望过去才看到,“少爷!” 陆景隆也抬步向她走去,一边走,一边看到她眼里写满了恐惧与不安。待他在饭桌前坐下,她恨不得钻到云姨的怀里去。 男人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女人更加害怕了,连身子都在发抖。 “我不碰你!也不怪你昨天打我,我们和解,好不好?!” 闻言,春莹才终于止住了挣扎的动作,狐疑地偷瞄向他。 “真的!”陆景隆补充道,“做不到我跪键盘!” 春莹偷瞄了他半天,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有些愣住了。见她没再挣扎,云姨趁机扶正她的身体。 陆景隆趁势坐在她身边,看了看她眼前的汤,看了看她,微笑着问道,“干嘛不喝?” 女人还是摇头,不说话。 陆景隆拿起勺子搅了一下热气腾腾的汤,说道,“你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你就可以不喝!” 女人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汤里有毒。” 第二百零九章 好脾气 陆景隆趁势坐在她身边,看了看她眼前的汤,看了看她,微笑着问道,“干嘛不喝?” 女人还是摇头,不说话。 “你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你就可以不喝!” 女人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汤里有毒。” 云姨大惊,凌乱地解释道,“少,少爷,我,我,我没有……” 陆景隆摆摆手,示意她镇定。然后轻哄着春莹说道,“这里面没毒。” “有毒的!”女人很用力地点头。 男人继续耐着性子,很温柔地劝说他,“你都跟云姨住了这么久了,她什么时候害过你?!来,试试看好吗?”说完,伸手端过碗。 “不是云姨投的毒!”女人的手开始握拳,声音低低的,“是我自己投的毒,是我自己。” 云姨在旁边目瞪口呆,“不是,为什么?你,什么时候……” 陆景隆在旁边静静地看了她半晌,把碗放下,问道,“又看到那个女人了?” 春莹耷拉着脑袋,没说话,轻轻地点头。 男人又问,“她现在还在吗?” 女人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地抬起头,慢慢地环顾了一周,饭厅里让人温暖的橙黄色灯光、墙壁上悬挂的名画、橱柜上摆放的鲜花,地上柔软的地毯,还有餐桌上丰盛的佳肴,一切都好像很安宁的样子。 女人又垂下头,低低地说道,“她不在了!” 男人点点头,握住她拽成拳头的手,问道,“她刚跟你说什么了?” 女人摇头,似乎不想跟他再说起这个话题,手也开始要挣脱。 男人紧紧地拽住她的大手,“你告诉我,今天就不让你吃药了,好不好?” 女人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他的眼睛。男人很认真地点头,“说话算话,食言就跪键盘!” “她刚刚,”女人哽咽地开口,“往这碗汤里,撒了些粉末,然后说,只要喝掉它,就可以死去,就可以跟她一起,下地狱。”说完,痛苦地抹着眼泪。 男人看了她半晌,才问道,“你在犹豫要不要喝下去?” “恩!”女人缓缓地点头。 男人捏了捏太阳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现在考虑的结果怎么样?” 女人又沉默地低下头来,呈鸵鸟状,不说话。 男人的手钻进她的掌心里,和她十指紧扣,“乖,告诉我!考虑结果怎么样?我不会生气的。” 女人摇着头,还是不说话。 男人也低着头,凑到她跟前,近看她的脸,帮她说道,“心里愧疚,觉得对不起欧阳影?感觉是自己害死他的,应该下地狱为他赎罪?是这样想的吗?” “少,少爷?”云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陆景隆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更凑近她的脸,继续说道,“但是觉得害怕?因为那个女人太可怕了,连眼珠都不见了一只,不知道下地狱后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日子和折磨,也不知道这么的刑期会持续多久,所以现在很纠结是吗?” 女人没有再摇头,低着头,斗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出来。这样被他直接剖析掉自己的纠结,把自己的软弱放在了台面上打量,春莹感觉无地自容。手想挣脱他的束缚,离开他像刀子一样锋利的视线。 但男人抓紧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从来都对女人的眼泪感到厌烦的他,现在竟然如此耐心地去理顺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荒唐逻辑,陆景隆感觉,现在所做的一切似乎也是在赎罪。唇也不自觉地更加凑近到她的脸上,含去她的泪。 春莹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他,他眼里的目光竟满是怜惜。感觉有些奇怪,再次提到欧阳影,他竟然不像之前那样大发雷霆了,抬起迷蒙的泪眼疑惑地看着他。 男人顺势抽了一张纸巾,很温柔地替她擦掉脸上的泪。似乎真的没有再生气。看着她呆呆傻傻的样子,像哄孩子一样说道,“我都说了我不会生气的!现在相信我了吧!” 他眉眼之中的温柔像水一样,滋润人的心田,但也有种快要溺亡的感觉。这样的陆景隆让她迷惑,也让她局促不安。尤其是两人十指紧扣,让人想逃离。 男人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那样的力量似乎是不给她机会。但语气还是温柔的,“我们来个冒险好不好?” 女人疑惑地看着他。 “我觉得这汤是没有毒的,不会让人死的。为了验证我这个猜想,我喝一口汤,你也喝一口汤。如果它真的有毒,那我跟你一起下地狱,我的罪孽比你还深重,我的惩罚肯定比你还严酷。但如果没有毒,那你以后就要相信,那个女人不是你,也不是真实存在的,她只是幻觉,只是你生病了,好吗?” 女人看着他没有说话,想拒绝,但似乎有些害怕。他的手,抓得真的好紧。 男人拿起勺子,喝了两口汤,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吃掉后,转过头来看向女人。 女人被他俊容和温暖的笑容吸附住了,不明白为何今天的他这么好耐心、好脾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他的笑容不变。 男人舀起一勺汤,递到她唇边,温柔地哄着她,“来,尝尝!这汤很清甜呢!” 等了一会儿,女人的唇才小小地拉开了一条缝,男人把汤缓慢地灌进了她的嘴里,第一勺终于进了她的口,男人笑着赞扬道,“乖!真乖!” 一碗饭,吃得不多,但连哄带骗,足足喂了她两个小时。再加上哄着她,帮她洗澡。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陆景隆像照顾孩子一般温柔地照顾她,耐心好得简直刷新他的底线。可奇怪的是,这样的慢节奏和等待,竟没有让他很厌烦。 ******************************************************************************* 晚上的时候,陆景隆还是让她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下巴垫在她的头顶上,嗅着她的发香,手臂紧紧地搂着她,男人的力量就施压在女人的身上。 “你干嘛一直摸我的肚子啊?”黑暗中,女人低低地问着。 男人摸她的手一顿,蹭了蹭,更加收紧手臂把她塞在怀里,呢喃着低语,“肚子还是那么扁,喂了你那么久,你到底吃没吃?” 春莹没回答,又过了一会儿又低声问道,“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好脾气了?” 男人的手离开她的肚子,抚向她的心脏,紧紧捏住,低下头在她的发丝间蹭着,过了一会儿又抛出另一个话题,“华春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女人的身体狠狠抖了一下。猛地,她又看到了那张发白的女人脸,黑暗中,她的脸泛着白光,慢慢向她凑近。 “哇!他向你求爱了耶!”白脸女人夸张地欢呼着。 “答应他啊!然后重新开始新生活!舍弃掉过去一切的罪孽和包袱,没心没肺地重新开始啊!” “任由着被你坑害的欧阳影寂寥地躺在医院里,无人问津,慢慢等死。你和他从此过上公主与王子般幸福而又快乐的生活。” “哇!真是幸福死了!” “可是无论你在人间怎样幸福,也就短短几十年!几十年后后,你都要下地狱!你在人间过得越幸福,死后会越惨!无穷无尽、永不停歇的痛苦折磨……” 春莹全身都在颤抖着,“不,不是!我没有要舍弃罪孽,我没有……” “怎么了?华春莹你怎么了?”陆景隆从床上立刻坐了起来。拉开了灯,房间大亮,那张可怖的脸消失。 女人的脸上布满了冷汗,瞪着大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失神地呢喃着,“没,没事儿了,不见了。” 陆景隆把她也从床上拉起来,看了她苍白的脸一会儿才问道,“她又出现了?” 第二百一十章 我会保护你 “怎么了?华春莹你怎么了?”陆景隆从床上立刻坐了起来。拉开了灯,房间大亮,那张可怖的脸消失。 女人的脸上布满了冷汗,瞪着大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失神地呢喃着,“没,没事儿了,不见了。” 陆景隆把她也从床上拉起来,看了她苍白的脸一会儿才问道,“她又出现了?” 春莹擦着脸上的冷汗,没有回答。 “黑暗中也是能出现的?”男人皱眉继续问道。 看了男人一眼,春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抱着膝盖还是没有回答,眼神慌乱到极点。 陆景隆看了她一会儿,又躺下,也把她拉着躺下,没有再像叠汤匙那样抱着她,两人面对着,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手臂搂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 她的后背上都全是冷汗,不禁想起了那帮医生说的话,放弃治疗,她会非常痛苦。可是他没有办法放弃掉这个孩子,只要这孩子能平安诞生,他宁愿跟她一起痛苦十个月。 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道,“乖,闭上眼睛,睡吧!我会保护你的……” 春莹在他的怀里轻轻颤抖着,阖上了眼。 ******************************************************************************* 一晚上,李盛铭都惶惶不安的,看着钟表,一下陷入沉思不可自拔,一下又狂躁得来回走动,直到任紫萱打来电话。 “honey,我今晚加班,回不来了,你不用等我了!” 李盛铭尽量淡定着回答,“好!我知道了!” “回答得这么爽快?今晚打算去哪儿偷腥?” 她经常这么开玩笑,要是在今天以前,李盛铭是可以很自然地跟她调侃,但是现在不自觉地心里发虚,“胡说什么呢?!要不然你别加班了,今晚回来!” 看不到他的脸,任紫萱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开玩笑的嘛!我也想回来啊,但是工作好多,压力好大啊……” “好,我的总裁老婆,辛苦了,加油啊!”李盛铭嘱咐道,“晚上在那儿睡空调不要调太低,熬夜也不要超过两点,知道吗?” “知道啦!挂啦!” “拜——” 挂掉电话,李盛铭终于松下一口气,然后直奔李尚华的房间。 ******************************************************************************* 连门都不敲的直接闯了进去,李尚华正在写着书法,被他吓了一跳,一幅好字毁在最后一笔,顿时火大了,“你个臭小子,进长辈房间要敲门,没人教你吗?老子多好的一个帖让你给毁了……” “姚碧婷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李盛铭硬声打断。 李尚华一下说不出话来,下巴掉下愣了一秒,然后躲闪着眼神糊弄着,“什么怎么回事儿?!不是照你意思处理了吗?” 李盛铭犀利的目光紧紧篆在他身上,“你怎么处理的?” 李尚华一下心虚了,声音更低地糊弄着,“你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的嘛!” 李盛铭狠狠一拍桌子,“你放屁!” 李尚华被他吓得手里一抖,连抓着的毛笔都掉了,顿时恼火了,“诶?我说你小子怎么敢跟老子爆粗?你还有没点礼仪廉耻?” “没有!我后半生都快被你毁了!你还跟我讲什么礼义廉耻?!”李盛铭今晚情绪是完全失控。 “胡说什么!你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什么我把你后半生毁了!”李尚华也是有些被他吓到,“对!我承认我私自把碧婷孩子里的肚子留了下来,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孩子以后我养,又不要你养!你该干嘛干嘛去!” “那她今天出现在我面前是怎么回事儿?” 愣了一下,李尚华才反应过来,皱眉问道,“她今天找你了?” “还好她找我时紫萱不在,不然我今天非被她害死不可!”李盛铭脸色阴沉到极点,“你打不打掉孩子我现在不管,但是你告诉她,让她死了这条心,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幻想,以后更不要再出现在我和紫萱面前,我的生命里只有任紫萱一个女人。下次再让我见到她,我不介意亲手弄死她。” “你少在这儿臭美!谁稀罕你!”李尚华研着墨嘀咕着,“知道了,我会看好她的!” 李盛铭继续警告着,“你最好说到做到!要是让紫萱知道这件事,毁了我的婚姻,你也别怪我不敬老,不爱惜自己!”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李尚华也火大起来,“这女人都被你娶回家了,你还那么怕她?你妻管严啊?你老这么让她、放纵她,以后是想让她骑你头上?” “我媳妇,你管我!”李盛铭最后警告着,“反正除了紫萱的孩子,其他的我一概不认,那女人肚里的孩子跟我没关系,也别让她搅了我的生活,不然的话,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然后摔门而去。 李尚华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毛笔一丢,字也不想写了。 ******************************************************************************* 早上,陆景隆去上班时,春莹还在睡觉。临走时,还是忍不住再去看她一眼。熟睡的样子,像婴儿般安详。想起第一次和她相拥而眠时,早晨醒来,她也是这样熟睡着躺在他的怀里,长长的睫毛像开屏的孔雀,惹人爱怜。那好像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才相识半年,可是却感觉,好像和她惺惺相惜了一生。 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又把手伸进被子摸了摸她的肚子,才悄悄离去。 云姨送他出门时,陆景隆趁机交待着,“她现在怀孕了!您在她的饮食上把好关!” “什么?!”云姨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陆景隆停住脚步,“她怀孕了,所以必须给她断药。接下来,她病情可能会恶化得更严重,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她和孩子出任何问题!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电话给我!” “这……少爷……”云姨欲言又止。 “说吧!有什么问题!” 云姨咽了口口水,“少爷!我看春莹小姐现在这个状况,是没办法生孩子的呀,能不能先……” 云姨还没说完,硬生生地被陆景隆阴鹜的眼神截断了后面的话,低下了头。 陆景隆瞪了她一会儿,一字一句道,“这个孩子,我要定了,不惜一切代价!明白吗?” “是是!我明白了!我会好好照顾春莹小姐的!”云姨忙点着头。 闻言,陆景隆的脸色才终于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把手头上的几个项目忙完,我会把公司交给大哥,然后在家里一起照顾她的。您不用压力太大。” “好好,那最好了!我明白了!我会好好注意她的状况的!” 又交待了几句,陆景隆才驱车上班。 ******************************************************************************* 开着车离家越来越远,但是陆景隆的心却似乎还在家里。 昨晚她深信那个汤里有毒,但是犹豫不敢喝,那就说明她虽然对欧阳影有留恋、有爱、有愧疚,但是她还是怕死的,还不是生无可恋的。想到这一点,突然觉得似乎一切都还有希望,至少这说明,欧阳影不是她生命里的全部。 那个幻觉带来的影响是最大的,在她现在的认知中,那代表了死神。而且似乎她越是恐惧、越是愧疚,那个幻觉的形象似乎就越是狰狞。所以接下来绝对不能跟她硬碰硬,要对她好脾气、温柔,才能尽量避免那个幻觉产生。断掉现在医疗手段的话,那个幻觉是不可能在她大脑中消失了,但是要多陪她,告诉她那个是假象,要让她有分辨能力。 想通了这一点,陆景隆似乎明白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这么想着想着很快就到了公司,在停车场泊好车后坐电梯上去,电梯门快要合上时,一条手臂挡住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着火的老房子 这么想着想着很快就到了公司,在停车场泊好车后坐电梯上去,电梯门快要合上时,一条手臂挡住了。 电梯门弹开,陆景隆看到来人有一秒钟的愣怔,“唐姿?!” 上一次见面,好像还是三个月前,那个时候她还在纠缠他。可是最后的那点希望,彻底让华春莹击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是和自己最爱的男人有一腿,这样的痛苦,非亲身经历难以体会。后来离开了中国这片让她心碎的土地回到了俄罗斯,直到后来看到阿影出了事。 来的时候,拼命地告诫自己,找他是为了救阿影,绝对不要再抱任何幻想,更不能再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一点不舍,这样她会更加看不起自己。 然而用三个月的时候把自己治愈并且包裹起来的内心,在见到他的瞬间,还是支离破碎掉,阿姿似乎都听到了自己那颗心破碎的声音。 突然之间连中文似乎都不太会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找你,额,那个,有件事,帮,帮个忙……” 陆景隆很快反应过来,很和煦地笑着说道,“进来吧,去办公室谈。” 阿姿十分僵硬地迈步,走进了电梯。 陆景隆按下关门键,狭窄的空间里安静得尴尬。两人一前一后站着,金黄铮亮的镜子里,反射着阿姿的拘谨和无措。 虽然这是总裁专用电梯,不会在别的楼层停靠,但是从负一层上到三十层,还有段时间呢!见状,陆景隆轻松地打破气氛,“你在这里等很久了?” “额,也没有!”阿姿也试着轻松点,“没有的,我刚到,就刚到……” “叮——”一声,楼层到了。陆景隆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示意道,“放轻松点!”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因为他的触碰,阿姿狠狠愣了一下。闭了闭眼,深呼了一口气,才跟着走出电梯。 ******************************************************************************* 阿姿局促不安地坐在客人的位置上,双手交握着,紧张到不行,趁着陆景隆帮她倒水的空挡,阿姿抓紧时间理清思绪。这么假装着淡定,她不擅长,也不是她的本色,这样今天就没办法谈了,看来还是要换个策略。 “喝茶!”陆景隆把水杯放在她面前,然后坐在了大班椅上,趁着开机的空挡,等着她说话。 阿姿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然后中文利索了一点,“我想问你个问题。” 看得出来她很紧张,陆景隆笑着轻松回应,“好啊!” 阿姿一本正经地问道,“为什么你这次没有再赶我走?” “呵呵呵……”陆景隆低声笑了起来,喝了一口茶之后才回答,“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今天找我有正事。” “我的眼睛!”阿姿低低地重复着,有点哭笑不得,“看来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我们就像幼稚的小孩子一样,一切的行为举止都毫无秘密可言。” “那不一样!”陆景隆像说服着小孩子一样说服她,“我比你年长八岁,你不必对自己那么苛刻。” “那华春莹呢?”阿姿冷不丁地问出,这根扎在她心里的刺儿。 陆景隆顿了一下,打量了阿姿一会儿才回答道,“她确实跟你不一样,她是另外一种人!你还是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你有你的美,总有人会喜欢你身上的单纯、直率与美好。” “你爱她,是吗?”阿姿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逃避了三个月,才发现三个月的时候她真是一点没放下,一点也没进步。既然放不下,那正好今天就要一个答案来让自己彻底死心吧!想着,阿姿紧紧地盯着陆景隆。 这个问题一直刺激着陆景隆,怎么好像经常遇到这个问题。 苦笑着扯了扯唇,陆景隆终于给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也经常问自己,可我至今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我爱不爱她,我只知道我现在离不开她,仅此而已。” 阿姿点着头,垂下了脑袋,一颗斗大的眼泪终于啪嗒一下落在了手背上。 彻底放弃掉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大概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房子被大火烧着,而什么都不做吧!而陆景隆就坐着,手里把玩着钢笔等着她适应这个结果,也不催她。 待到大火燃尽,老房子终于烧成灰烬时,阿姿才终于开口,“我今天来找你,是和阿影的事情有关。” 陆景隆沉默了一会儿才重复道,“欧阳影?!” “对!”阿姿坐直了身体,“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阿影为了得到华春莹,而开发‘鲸鱼病毒’攻击你的公司,这做法确实是不妥!但是,现在他已经得到他应有的惩罚了,而且华春莹一直以来,也没怎么回应过阿影,更何况现在她还是属于你的。阿影真的挺惨的,你能不能,放过阿影?!” 陆景隆没说话,把玩着钢笔靠坐在大班椅上。 阿姿不禁有些心虚了,“我知道我的请求在你眼里不值几个钱,但是看在我之前还帮你甩过任紫萱的份上,帮帮阿影!” “你想怎么做?”陆景隆问道。 “阿影现在是中国囚犯,要让他跳出囫囵,那最好去美国,美国和中国没有引渡条约,去了美国只要他再也不回来,那他就永远自由了。而且美国的医疗也相对发达一些,可能对于植物人的治疗方面也会先进一些。” 陆景隆听她说完,很快就明白,“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买通中国官场上的人,帮助你们脱身?” “对!”阿姿点点头,“我毕竟在中国没什么根基,也没有几个朋友,我总不能去找任紫萱吧?我只能找你了!你要帮我吗?” 陆景隆摇着椅子转了一圈,等的阿姿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才坐直身体开口,“我可以帮你!” “真的?!太好了!”阿姿眼睛里立刻迸射出光芒。 陆景隆又淡淡地补充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阿姿眼里的光芒立刻消减了不少,“好吧!你们这号人,讲究等值交换。” “呵呵……”陆景隆笑了起来,“你不用压力大,这事儿对你来说,易如反掌的。” 阿姿狐疑地看着他,“什么事情?” 陆景隆放下钢笔,磨砂着下巴说道,很认真地看着她说道,“跟华春莹和解!” 阿姿狠狠愣了一下,反射性地握紧了拳头,躲过了他犀利的目光,模棱两可地说道,“这并不是什么易如反掌的事情,看来你真的很在乎她,连这种破事都管……” “她生病了!”陆景隆打断她说道。 阿姿不解地看向他。 陆景隆又靠坐在大班椅上,头抚着额头有些无力地说道,“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 愣了两秒,阿姿才反应过来,皱眉问道,“真的假的?” “我没必要骗你,否则我也不会连这种破事都管!”陆景隆坐直身体,很认真地说道,“反正你跟华春莹和解,把她跟你的这段心结打开,我就帮你和欧阳影脱身,就是这样。明白我意思了?” 阿姿又深深看了他一会儿,才回答,“明白了!”末了又补充一句,“看来,她还不算没心没肺!也是知道愧疚、有廉耻的。” “你最好改变一下你的观点和态度!”陆景隆的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你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更不擅长伪装。而你现在对她这样的看法,我不认为能够让她打开对你的心结,要知道精神病人是很敏感的!” 阿姿有些被吓到,说不出话来。 陆景隆继续着,“我是商人,我跟你是交换条件,如果你做不到,我自然不会让你占到一分便宜。” 阿姿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我明白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见不得你被欺负 晴空万里的早晨,知了在丛林中欢呼着夏日的到来,似乎心情很是愉悦。 但是李尚华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昨天被李盛铭一骂,本身火气就有点大。一冷静下来后,更是脊骨发凉。 任紫萱现在是任氏集团执行总裁,全国最大的软件公司,虽然她刚任总裁不久,但手上的财富和资源那是无数啊。要是被她知道,儿子给她戴了绿帽子,有个私生子的存在,那她报复起来,简直是易如反掌啊! 这不安分的女人差点坏了大事! 想着想着,就到了郊区的那幢别墅里。佣人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忙把碧婷叫了出来。 碧婷见他一脸阴沉,怯生生地叫了一声,“伯父!” “你也知道是叫伯父,而不是爸爸!”李尚华颐指气使地说道,“而且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永远不可能进我们家门的,不要想着母凭子贵!” 碧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我,我明白……” “你明白?我觉得你好像不太明白!”李尚华伸着手指,指了下碧婷,“如果你真的明白,为什么昨天还要去找盛铭?” “我,我只是太想他了。”碧婷低着头,被他的逼问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自从那晚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可是我还怀着他的孩子……” “你想他什么啊?你非让他把这孩子打掉才高兴?还是唯恐天下不乱,想让任紫萱知道你的存在?”李尚华继续尖锐地呵斥着,“女人都想嫁入豪门,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这无可厚非。但是这想想就好了,一切还是要按照实际的来啊!不是这个命,就不要惹那么多事儿,不是你的更不要去奢望,做好你的事情,拿走你的那份报酬走人就好!太贪心了,小心血本无归!” 碧婷的自尊在他的冷嘲热讽中一点点破碎,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了昨天李盛铭说的那个词,什么叫做“生育机器”。 李尚华看到她脸涨得通红,没有再反驳,怒火终于小了些,“怎么不说话?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碧婷泪眼婆娑地抬眼看了他一下,又低下头,“我没有想什么鬼主意,明白您的意思了,伯父!” 李尚华一口气骂爽快了,碧婷的心被骂碎了。 “哼!记住我说的话,好自为之!”说完,李尚华一甩袖子,走了。 ******************************************************************************* 那像山一般沉重的悲伤,再次像碧婷袭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像个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走上楼,回到了雍容华贵的房间里。 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两面的名画里名人的眼睛像是能攫住人的心灵,可那名贵的装饰却遮不住房里的压迫和冷清。 碧婷抱着自己的肩膀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是他们把自己找来让自己怀孕的,是他们让自己把孩子生下来的。为什么现在回过头来都恼火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这到底错在了哪里? 正委屈地啜泣时,手机突然亮了,碧婷接起。 很清脆的女声,直奔主题,“考虑得如何?打算反击了吗?” 昨天雪佳跟她提议,要联手把拆散掉李盛铭和任紫萱这一对,被她断然拒绝,且不说李家对碧婷是恩重如山的,另一方面,她也没有这个胆子和任紫萱抢男人!她和任紫萱,是泥与云的区别。 本想继续拒绝的,可是一开口,声音竟哽住了。 雪佳听出了异样,敏锐地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不是!”碧婷忍着啜泣,但鼻音很浓。 雪佳更加确信心中所想,“他们欺负你了是不是?” 碧婷再也忍不住,恸哭起来,可仍然辩解道,“没有!没有被欺负,是别的一切事情……” 雪佳一听,火气立刻冲了上来,桌子一拍,对着电话怒吼道,“你怎么就是改不了这奴才的性格!” 碧婷被她吼蒙了,一下停住了哭泣。 “你告诉我你现在为什么哭?他们又凭什么让你哭?就凭他们给了你钱?我昨天已经撕掉你那张一千万了,你现在跟他们互不相欠!如果你需要钱,我给回你一千万,但是我要你笑!给我灿烂地笑!” 碧婷又啜泣了一下,才哑着声音说道,“雪,雪佳姐,谢谢你好意,可,可这是当初我自己做的决定,我不能……” “让我猜猜,”雪佳打断了她,“让我猜猜从昨天下午李盛铭把你骂完以后,你遇到了什么?李盛铭搞大了你的肚子,但是却要你拿掉孩子,你没拿掉是因为他父亲李尚华。而你昨天去找了李盛铭,所以他一定跟他父亲发火了,然后怒火就烧到你身上了,是吗?” 碧婷吸着鼻子,说不出辩解的话来,她分析得分毫不差。 雪佳继续嘲讽地分析着,“当初李盛铭搞大了你肚子,然后就对你不管不顾,而你每天一边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边看着他和他的小妻子频频在媒体面前秀恩爱。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去见见他了,他竟然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等他终于想起来了,却逼着你去打掉孩子,对他而言,你就像一个缠着他乞讨的乞丐一样,扔给你支票的时候像打发乞丐一样嫌恶你。你又做错了什么?当初并不是你耍手段爬上他的床的,是他主动搞大你肚子的,现在又有什么权利这样鄙视你……” “你不要再说了……”碧婷失声痛哭起来,“求你!你不要再说了……” 一边听着碧婷在恸哭,一边雪佳在那边沉默着,退出了通话界面,点进了手机银行。 哭了一会儿,碧婷终于稳定了情绪,“雪,雪佳姐姐,是我,咎由自取,你不要……” “我刚刚给你银行账户转入了500万!你挂掉电话就可以去查查看了。” 雪佳直接打断她, 碧婷一下哽住了,“什,什么……”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何来咎由自取?你记住,我们生而平等,不是天生就该被欺负的!你需要钱,我给你两百万,这五百万是订金,只要你跟我站在一起,剩下的,我会一点点给你!” “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见不得你被欺负……” ******************************************************************************* 傍晚,夕阳的余晖金灿灿的,时间的痕迹格外明显。夕阳中上班族的脸上写满了疲惫,拿着公文包、刷着手机,赶公车的赶公车,坐地铁的找地铁,一台台车子也是相继着驶离繁华的商业区。 雪佳与众上班族的方向相反,她正往陆氏集团大楼走去。 正准备下班的前台小姐见她进来,这次没有再拦住她,反而很热情地打招呼,“杜小姐,来找陆总的吧?” “是!”雪佳莞尔一笑。 “陆总经常加班的,他应该还没下班的!”前台小姐背起包包,“那我先走了!” “好的,谢谢,慢走。”说完,雪佳上了电梯。 公司里的人已经开始有人慢慢认识她了,而不再像对待陌生人那样对待她,这让她感觉格外好,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到了顶层,陈秘书一眼见到她,便赶紧冲上来拦住了她,“杜小姐,杜小姐陆总他在忙,不太方便见您……” 第二百一十三章 雪茄无情 到了顶层,陈秘书一眼见到她,便赶紧冲上来拦住了她,“杜小姐,杜小姐陆总他在忙,不太方便见您……” 雪佳温柔一笑,“现在不是下班了吗?我专门趁下班的时候才来的。” “是,是啊!不是……”陈秘书紧张得口齿不清,“陆总他加班,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典型的拼命三郎,忙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我当然知道啊!但也不能不吃饭吧!”雪佳扬了扬手里带来的东西,“他以前最爱吃我做的寿司了,我专门给他带来的。” 陈助理急得满头大汗,“不是!雪佳小姐,陆总他真的在忙,你不方便进去,真的,您现在千万不能进去的……” 雪佳正疑惑不解时,便听到总裁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浪叫。 “讨厌,陆总,你抓疼人家了……” “陆总,我要你……” 雪佳脸一白,一下失去了理智,拼尽全力地推开陈助理,毫无意识地向总裁办公室走去,猛地一把推开了门。 便看到陆景隆靠坐在沙发上,女人坐在他大腿上,眼里的笑意充满了戏谑。 雪佳这么冲进来,一下惊扰了两人。女人诧异地转过头,便看到雪佳那张悲愤的脸。 陈助理也赶紧跟了进来,凌乱地解释道,“抱,抱歉,陆总,我,我拦不住她……” 陆景隆根本没转过头,淡淡地说道,“没事!出去吧!” “是!”陈助理出去了,顺手还把门关上了。房间里一下只剩三个人。 女人顿时明白了一切,笑着从陆景隆身上爬下来,双手叉胸,挑衅地问道,“哟,这又是哪个纠缠不清的女人?陆总您这女人缘也太厉害了吧,你看她那悲愤欲绝的脸,恨不得把我吃了,哈哈……” 明明知道七年了,他不可能没有别的女人,但是雪佳此刻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无法控制住自己不握紧拳头,无法控制自己不流出眼泪。 那女人抱着胸慢慢走近雪佳,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啧啧啧,但是呢,做人还是要有点尊严,就算长得再漂亮,陆总那么优秀的男人,也不可能专情于一个女人太久的,知道吗?人家既然不要你了,就不要死缠烂打,这样不觉得自己很下贱吗?” 从头到尾,陆景隆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也不看她们,望着落地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让雪佳心碎的也正是他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如果此刻跟这个女人上演撕逼大战,那就真是低贱的女人了。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张牙舞爪的女人。 想到此,雪佳什么都没说,冲上前,绕过那个女人,跪在了陆景隆面前,双手扶在他的膝盖上,仰起头泪眼婆娑、低声下气地对他请求着,“不用这样羞辱我,我根本不在意你有别的女人,我也不在意你娶不娶我,我只在意你的爱情!” 陆景隆转回头,目光深邃地打量着她。 “如果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强行拆散我们,我们早就是幸福的一对了。把你的爱还给我好吗?我们原本是相爱的,不要让那过去的七年把一切都毁掉了好吗?如果真的这样,你让我还怎么活呢!” “我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坚强,没有过去那么骄傲了,这些年每晚在我梦中回荡的,都是你那句‘我喜欢雪茄’!我可以失去一切,但是我不能痛失你的爱情。你才是最重要的!”雪佳泪如泉涌,含糊地呢喃着,“你才是最重要的……” “抱歉,你想错了!”陆景隆的目光还是那么清冷,半点没有被融化,“我是个没有爱情的人!” 雪佳迷蒙着泪水的大眼睛一下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换了好几口气才颤抖着声音说道,“怎,怎么会呢?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们以前是相爱的啊?” “雪佳!”陆景隆微微弯下身,手搭在她放在自己膝盖的手背上,很坚定地说道,“我以前是喜欢你、欣赏你,但那不是爱!而现在,我相信你也能感受到,我是怜悯你、愧对你,那更不是爱。我现在已经三十岁了,至今都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感觉!我的理智、教养、学识都决定了,我是没有爱情的人,所以我没有办法给你爱,很抱歉!” 说着,拂开她的手,站起身,走向那个蜂腰巨乳的女人。 那女人轻蔑地看了一眼在地上失神落魄跪着的雪佳,嗤笑了一声,然后拱进陆景隆的怀里,两人准备离开。 “不!我不相信!”雪佳痛苦地呐喊了一声,挡在了两人的面前,“我不相信你没有爱情!你有的!否则那晚你为什么喝醉酒,为什么脸上是那么悲伤?为什么要把我送进医院,为什么要守候着我到天亮?为什么?” 听到这话,看来他们两人真是有故事的,怀里的女人一下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主动退出,偷瞄着陆景隆的表情,晦暗不明的,让她有些猜不透。 雪佳哭着走向他,昂着漂亮的脸蛋直视他的眼睛,“那晚我看到了你眼里的忧伤与落寞,我看的真真切切。阿隆,你有爱情的!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爱你……” 陆景隆看着杜雪佳泪流满脸的脸,居然产生了恐慌!爱上一个人,真的就像一个乞丐一样,毫无自尊、毫无底线地去乞求一个人吗?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眼里,那份像面对死亡一般害怕失去的恐惧,让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华春莹…… “雪佳,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爱情!”陆景隆还是冷冰冰地补充着,“不要让我厌烦你!” 听到这句话,怀里的女人立刻像吃了定心丸一般有了底气,从陆景隆的怀里钻了出来,趾高气昂地走向雪佳。手起手落,“啪——”一巴掌掴在了雪佳漂亮的脸蛋上,脸被打得偏到一旁。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别仗着自己漂亮,就好像天下的男人都该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似的。做人呢,还是要有点底线,该进则进,该退则退,这么死缠烂打,不觉得太自以为是了吗?” 优雅骄傲的白天鹅,竟然被一个撒泼的女人掌了耳光,虎落平阳被犬欺!雪佳眼睛充血地抬起头来,反手准备还给那女人一耳光。 然而陆景隆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雪佳的手腕。 他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撒泼的女人打自己,可是不允许自己还手,雪佳感觉到,不仅是自己的心被他踩碎在脚下,还有自尊。 “雪佳!”陆景隆紧紧捏着他的手腕,“我的确有审丑的癖好!可是在我心里,你一直是纯白无暇的白天鹅,所以,不要为了这种像泼妇一样的女人,就轻易毁掉你在我心里完美的形象好吗?” 雪佳看着他的俊容,喃喃着,“我不懂!” 陆景隆苦涩地笑了一下,松开了她的手腕,“我也不懂!所以我没有爱情给你。”说完,很强势地搂过那个女人,直直地绕过雪佳,走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生命的血色 陆景隆出来后,对着一直在门外站着的陈助理说道,“看着时间差不多,把她弄走!” “是!”陈助理低声应着。 然后陆景隆便搂着怀里的女人离开了。 虽然身上压着男人的重量让女人感觉很幸福很甜蜜,可是他刚刚说的话却像刺一样扎在女人的心头。他刚刚说,“不要为了这种像泼妇一样的女人”,虽然为自己阻止了杜雪佳的那一巴掌,但是他刚刚说的是自己吗? 被他搂进电梯,女人假装无意地抚上他的胸膛磨砂着,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邀请,“陆总,我们刚刚被那个女人打断了,现在我们继续好不好?” 陆景隆看都没看她一眼,还是搭着她却没有进一步动作,也没说话,等下到负一层,电梯门打开时,一把把怀里的女人推出了电梯。走出电梯后后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和支票本,开始签字。 “陆,陆总?怎么了?”女人有些慌了,扭着腰又要粘到她身上。 陆景隆写完支票后,直接盖在女人的脸上,顺势推开了她。女人被他推得趔趄,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生疼。 陆景隆还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老子今天没有审丑的兴致,所以拿了钱赶紧滚,别惹我烦!”说完抬步就走了。 女人看着地上好多个零的支票,但是心里却止不住地失落,她更渴望他的身体。纠结间,陆景隆的超跑就在她面前绝尘而去。 对他而言,在不同的时期,都曾让他一度迷恋的两个女人,此时放在了同一个时间空间里。两人面对同样的被人掌掴的情景,但从反应来看,曾经的华春莹让他惊艳,而现在的杜雪佳让他失望。由此,可见一斑。所以如果非要问他,他的爱情在哪儿呢?也许就在曾经的华春莹那里。可是那也是曾经,所以,他真的找不回他的爱情。 一边开着车一边思绪万千,刚驶出停车场,陆景隆无意中看到了有几台车正悄悄地躲在拐角处。 “混蛋!”陆景隆咒骂了一句,但没有拆穿,还是保持原路线准备驶离公司…… ******************************************************************************* 他最后的那句话让雪佳着实费解。“我也不懂!所以我没有爱情给你!” 这里似乎话中有话,他说他也不懂,可是好像有人会懂。难道,这七年间,已经出现了这样的人,已经拿走他的心了吗?所以他说他没有爱情给她,是因为他已经爱上别人了吗? 雪佳突然觉得背脊骨发凉,脚一软坐在了地上,手肘一下撞到了茶几的边角上。突然,墙上那幅张大千所做的《墨竹图》一下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里面的东西显露了出来。雪佳的心一下砰砰跳了起来。 愣了一会儿,仔细查了一下刚刚撞的地方,是茶几角落的下边有一个很小的按钮,刚刚碰了一下,所以无意中撞开了开关。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雪佳赶紧再次按下茶几下方的那个按钮,那幅《墨竹图》又翻转而上,盖住了里面的东西。 陈助理走进来时,就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雪佳,满脸泪痕的样子惹人心怜。清了清嗓子,“杜小姐!那个,我们也快要下班了,不如您先请回,改日再来?” 雪佳抽泣着,过了一会儿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抹掉泪痕,迟疑地点点头。 看着她一步一步向外走的样子,陈助理也是一阵心疼。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但是陆总真是女人痛苦的源泉啊,细想起来,他到底让多少女人在他面前因为爱上他而崩溃大哭呢?!以前的任紫萱、唐姿,归来的杜雪佳……真的好像很多了! ******************************************************************************* 雪佳失神落魄地走出陆氏集团的大楼时,天已经黑了,除了还在加班的人外,该走的都已经离开了。 那个藏在《墨竹图》后面的东西,难道就是上次他们对话中提到的,让陆老爷子十分忌惮的东西吗?心中那颗复仇的种子开始发芽!正思绪万千时,突然来了几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围住了她。 其中一个剃着小平头,西装革履的壮硕大汉对她说道,“杜雪佳小姐,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主人想见见您。” 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是谁要见我?我不去?”雪佳一边往后退着,一边准备拔腿就跑。 其中一个男人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拽了回来后,直接捂住她想要呼救的嘴。几个男人连拖带拽地把她弄进了车里,这过程不超过十秒,除了旁边的摄像头拍下了全程,路上几乎没人看到。 雪佳被塞进最前面一台车子后,嘴里被人封了口,眼睛上也被人蒙了布,十足的绑架的行为。 ******************************************************************************* 今天的夕阳不知怎么的,红得像血,周围的云似乎也被它渲成了血色,像生命的颜色。 春莹一直坐在窗台痴痴地看着,看着如此鲜红的夕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原来还活着,真真切切地活着。 “春莹小姐,大小姐来看你了!”云姨轻声打断了春莹的思绪。 春莹这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竟发现眼睛酸胀得厉害,还眨出了泪水。 陆景鸢在她对面坐下,伸手轻轻替她揩去了泪水。 “大,大姐,你来啦……” 陆景鸢看着此刻因为疾病,失去了昔日神采的华春莹一阵心疼,不禁也红了眼眶,“春莹啊!心理在想什么,不要自己憋着,告诉姐好不好?” 春莹摇了摇头,转头看着窗外,“姐!你看窗外的云,不知是谁的血把云染成了这般颜色。” “春莹!”陆景鸢握住春莹的肩膀,“春莹,姐知道欧阳影这件事给你打击很大,陆家在欧阳影这件事情上处理得确实很不好!但是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的,你不要放弃,只要他还没死,他就一定还可以醒过来!而且陆家家大业大,在官场上也是很有影响力的,只要他醒过来,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转移出国。 倒是你,春莹你不可以在这样继续下去了,难道你的人生要在这样的疾病和愧疚种度过吗?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你不要无畏地牺牲掉自己的人生好吗?姐会心疼……” “真的吗?”春莹落着泪喃喃地问道,“我真的还可以再抱一次希望吗?还可以再跟命运做一次斗争吗?” 陆景鸢握住她的手,“不要那么悲观,春莹!我确信阿隆已经爱上你了,只要你不再跟欧阳影纠缠不清,他不会死揪着不放的!我再跟他做做工作,他不会赶尽杀绝的。但是你的人生绝对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好好配合治疗,健康起来,和阿隆一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你病得越厉害,只会让阿隆越觉得你在意欧阳影……” 春莹的眼里渐渐有了神采,不禁点头,刚想说点什么时,旁边的云姨率先打断道,“大小姐!不好意思,您瞧我这记性,少爷说让我拿样东西给您的,转头就忘了,要不您现在跟我来一下?” 陆景鸢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云姨话里有话。于是转头过来对春莹道,“你先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我去拿完东西就过来陪你……” “好!”春莹温顺地点点头。 ******************************************************************************* 雪佳被蒙着眼,塞着嘴,安静地坐在车子里也不再挣扎。活到今年二十八岁,她出身普通,不可能有什么仇家。而过去因为她辉煌的成绩,嫉妒她的人不少,但是她已经销声匿迹了七年,不可能再有什么人还记得她。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人记得她,那只能是陆家的人! 这么一想,雪佳很快淡定了下来,安静地坐在车子里,听着车子里呼呼的空调声,轮胎和地面滚动的摩擦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第二百一十五章 被拯救的蛇 这么一想,雪佳很快淡定了下来,安静地坐在车子里,听着呼呼的空调声、轮胎和地面滚动的摩擦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也并没有行驶多久,车子就停了下来。被人半搀扶半逼迫着,下了车,又走了一会儿,被人按住肩膀示意坐下后,又被人从后面绑住了双手,眼前的黑布和嘴里的禁锢才得以被摘除,被蒙了太久的眼睛一下遇到光,眼前一切都像蒙了一层昏蓝色的雾,但还是可以看出她被绑到了郊外一个废旧的厂房里,空气中弥漫着废铁锈的味道。 “杜小姐,别来无恙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即便晕晕的,雪佳也没有一点惊慌和怯场,毫无畏惧地直视他,“爷爷,您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无恙吗?您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真是炉火纯青啊。但是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虚伪,不觉得羞耻恶心吗?不会厌恶自己吗?” “呵呵呵……”陆老爷子低低地笑起来了,随即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走向雪佳,“那是你蠢,不明白我的意思!” 雪佳目光一直追随着他,“是吗?那请问爷爷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真的很惹人烦!很讨人嫌!”陆老爷子走近她,微微弯下身看着她直言道,“你的存在,就像个瘟神,让人对你避之不及,可你还这样死缠烂打,不觉得羞耻恶心吗?不会厌恶自己吗?” “呵!爷爷,那也只能说明我们是同一类人而已!”雪佳依然淡定地看着陆老爷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没有想到她态度竟是这么强硬,陆老爷子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拄着拐杖在她身边围着走,“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怎么可能跟我相提并论呢?毕竟!” 陆老爷子再回到她面前,站定看着她讽刺地说道,“你不要脸,我可要!” 此话一出,雪佳果然不淡定了,脸一下涨得通红,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我说错了吗?”陆老爷子笑了,一针见血的感觉很爽,“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是你自己选择了背叛阿隆,跟那个满脑肥肠的男人上床的,你怪谁?” “够了!”雪佳几乎尖叫着打断。 陆老爷子冷笑了一声,“呵!现在是不是终于觉得自己羞耻恶心了?” 雪佳满眼充血地看着他,脸上尽是扭曲,却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配不上阿隆的,因为你是个肮脏的女人!” “你也看到阿隆对你的态度了,他根本无意跟你复合,识相的就尽快自己退出,不要把自己搞得太难看,给自己留点尊严!” 雪佳充满血丝的眼睛,因为睁得太用力而迸出了眼泪却浑然不觉。 “你要回来我没意见,你该怎么发展就怎么去发展,但是离我们家越远越好!否则我可以再让你销声匿迹,这次就不止是把你送到鸟不拉屎、荒无人烟的地方了!”陆老爷子站在雪佳的面前,明明他是个老人,背都有些佝偻了,但是却高达得遮天蔽日的样子,把她世界里的光芒全都遮蔽住了,像是地狱一般的声音响起,“我可以让你永远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没这样的权利!”一道洪亮的男声响起。 陆老爷子回头,雪佳也侧过脑袋,两人俱是惊诧地看着厂房门口,像是从天而降的陆景隆。 陆景隆阴沉着脸色,在两人身上打量了片刻才抬步走了进来,略带调侃地说道,“您一个七老八十的老爷子了,把个弱女子绑到这荒郊野岭的,您这是背着奶奶要干嘛?” 那句“背着奶奶”让陆老爷子嘴角狠狠一抽,深呼了一口气才冷硬地说道,“阿隆你多虑了,我对这种肮脏的女人怎么可能有兴趣!” 当着自己心爱的男人面,说自己肮脏,雪佳恨不得咬掉他一块肉。 “是吗?!”陆景隆手指了指被绑在椅子上的雪佳,还是略带调侃地问道,“那您这是在干嘛?怎么看都像是要霸王硬上弓的样子啊?” 陆老爷子知道,他这是在逼他,于是只得承认,“我是在给你清除一个障碍,省得她整天给你找麻烦!” “所以您就可以擅自决定她的生死吗?”陆景隆的声音一下变得冷硬起来,“看来您是一点没听进去我的话,还把自己那么当回事儿,还觉得万事万物的决定权都在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得让人憎恨!” 雪佳看向陆景隆坚硬的俊容,目光一下柔和起来,眼泪也像寒冰融化的春水般,似乎有了温度。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才回答道,“阿隆,我活了八十多岁,许多事情我看得比你清楚得多……” “你输了!”陆景隆硬声打断,“你是被我玩输的,所以你现在不是董事长,没有股权,没有权利,你现在什么都不是,没有权利命令我!更没有权利来支配我身边的人!” 陆老爷子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没有办法,只能再叹一口气,低下声音说道,“我是为了你好,这个女人真的只能给你带来灾难,她跟春莹不一样,你不要被她现在的样子所蒙蔽了,这个心术不正的女人,要是复起仇来,会毁掉很多东西……” “所以你还是为了你自己!”陆景隆又向他走近了一些,冷笑着嘲讽道,“讲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审判别人,你也不过是怕她报复你而已!怕一个被你镇压了七年的弱女子报复你?” 陆老爷子压制住心中的烦躁,尽可能心平气和地继续解释道,“你不要被表象的强弱所蒙蔽!想要构造一切很难,但若要毁灭掉一切,其实很容易!你也不要太低估一个弱小的人的潜力……” “我不想再跟你这个固执的老头理论这些事情!”陆景隆下最后的通牒,“反正如果你再在我身边动手脚,做这些自以为是的事情,我可以立刻毁灭掉你在意的一切!” 此话一出,该轮到陆老爷子红着眼眶瞪着陆景隆,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两个窟窿! “您应该听明白我的话了吧?” 陆老爷子手捏着拐杖筋脉暴起,僵硬着嘴唇回答,“听,听明白了!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会管了!” 陆景隆勾唇一笑,“对!就是这样!好好当你的富家翁,都一大把年纪了,难免老糊涂了!放心吧,我不会跟奶奶说的!” 陆老爷子不知道他承诺的“不会跟奶奶说”是指哪件事儿,但是就是觉得这个孙儿很像自己,很可怕!什么都没有说,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掉了,佝偻的背影里有落荒而逃的影子。 ******************************************************************************* “你说什么?!春莹怀孕了?!!”陆景鸢不敢置信地瞪着云姨。 云姨赶紧拉住她,捂住自己的唇示意道,“嘘嘘,大小姐,您小点儿声!别声张啊!她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是怎么回事儿呢!” 陆景鸢皱眉看着云姨,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云姨尽量压低着声音,“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少爷估计是这几天医生给春莹小姐诊断的时候知道的!” 陆景鸢眉头皱得更深了,抚着额头叹了口气又继续问道,“怀孕多久了?” 云姨不自觉地凑近陆景鸢,还是压低声音回答,“少爷向来对春莹小姐的病情保密得很严密,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陆景鸢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冷着声音继续问道,“为什么不拿掉孩子?” 第二百一十六章 撕裂的伤口 陆景鸢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冷着声音继续问道,“为什么不拿掉孩子?” “哎呀,大小姐,您别提了!”云姨叹了口气回答,“今早我也是这么跟少爷说的,我话都没说完,您是没看到少爷那凶狠的眼神,我差点都站不稳了……” “阿隆不想拿掉孩子?” “我看像是!”云姨点点头,“少爷好像很在意这个孩子!估计上一个孩子掉了,让少爷很心疼吧!我之前就看他对春莹小姐很是照顾……” “但是他也要分场合、分时间啊!”陆景鸢不自觉地拔高声音,“华春莹这个样子怎么为他生育?她现在还是个病人!他怎么还能不顾她的身体就让她怀孕呢……” “哎呦!我的大小姐,您小点声儿啊!”云姨弓着身子低声惊呼,“春莹小姐现在都还不知道她自己的身子是怎么回事儿呢!您可千万别让她知道啊!” 陆景鸢抿紧了唇,看了云姨一会儿又问道,“所以接下来他打算怎么样?真的要让春莹把孩子生下来?” 云姨点了点头,“我看少爷是这个意思了,所以从昨天开始,春莹小姐已经断药了!” 陆景鸢还是忍不住地摇头,“她现在病得这么严重,这个时候让她断药,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哎!是有这个担忧,但是我看少爷态度很坚定,他今早跟我说,这段时间把公事都交接完,把公司交回给二少爷,然后他回来亲自照顾春莹小姐!” “……” ******************************************************************************* 陆老爷子走后,陆景隆替雪佳松了绑,然后带她驶出这荒无人烟的郊区。 两人一路无话,陆景隆专心地开着车,注视着前方目不斜视,不知在想什么。雪佳手撑着下巴靠在车窗上,看着呼啸而过的夜景,也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市区,根本没有问她,直接就把她送到了楼下。他买的房子,他知道在哪儿! 打开车锁,陆景隆淡淡地说道,“你受惊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种事情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雪佳转回头,看着他侧脸的俊容,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来救我?”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我注意到角落里有爷爷的人蹲着,我估计他们是找你的,所以就在旁边等着,后来一直尾随着你们。” “所以,”雪佳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没有跟那个女人离开,你不可能看上那种女人的,对吗?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只是做戏给我看,你是在乎我的!” 陆景隆侧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打开车窗抽出一支烟点上,一口烟圈吐出来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的沉默让雪佳的眼里渐渐蒙了泪,深吸了一口气,为了挽回她的爱情,雪佳终于决定去面对她不想面对的事情。 “阿隆!” “在我心里,芭蕾、舞台、鲜花、掌声、奖杯,这些从来都没有你重要!所以,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愿意,放弃掉这一切,安安静静地跟着你,相夫教子……” “可是,那个时候,他们要挟我的,不止是这些,他们还要拿我妈妈的命来要挟我……” 雪佳潸然泪下,“妈妈她,只身一人把我带大,含辛茹苦地教养我,我没有办法看着她断掉治疗躺在医院里饱受折磨……” 抽噎了一下,雪佳继续艰难地启齿,“那个时候,我想要去找你的!可是偏偏你被调到了外地,我联系不到你,找不到你……你知道我那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受吗……” 陆景隆扔掉了手中的烟蒂,转回头看她,又很贴心地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她后,又点燃了一支烟。 接过纸巾,雪佳呜呜地恸哭起来,“我知道那时你刚好被调去外地是爷爷有意为之,我联系不到你,也是任紫萱从中作梗!可是那时我没有办法,我真的走投无路,我没有办法眼睁睁地葬送掉我一切珍爱的东西……” “所以我背叛了你……” “对不起……” 雪佳泣不成声,陆景隆依然淡淡吸着烟,目视着前方,偶尔给她递上一张纸巾。 这段回忆是雪佳生命里最不堪回首的过去,即便是过了七年,都让她委屈、难堪,她鼓起勇气来去面对和解释,就是为了消除误会,挽回他们曾经的那份爱情,可是他竟是这般平静? 雪佳渐渐镇定下来,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陆景隆这才回过头来,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她真的很美,精致的五官一点没变,那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皮肤不像以前那么白皙了,偏小麦色,那是在高原上待了七年留下的痕迹。可是,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心里记挂的都是另一个女人,只想快点回去,已经很晚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转过头,陆景隆皱眉说道,“雪佳,你说的这些,我早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以后你不必再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了,不想面对就忘记它吧,我还是那句话,一切往前看,你还年轻,前路一定很美好的!” “什么?”除了委屈、屈辱、难堪,听完他这样的回应,雪佳心里腾地还升起了一股愤怒,不由自主地质问道,“所以我挖开自己的伤口,把七年前的真相都告诉你!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你就是这样回应我的?” “那你还想怎么样呢?”陆景隆转回头,目光中尽是冷冽。 雪佳一下被他冻住了,喉咙里像卡了鱼刺般疼痛,可即便是卡了鱼刺,她也还是要说,像飞蛾扑火一般不顾一切,“我要回到过去!我要你的爱情!” 陆景隆很是有些不耐烦地转回头,又抽出了一根烟,烦躁地点燃,“雪佳,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相信,我是个没有爱情的人!” “你说谎!”雪佳一把抽掉他嘴里含着的烟,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你说过的,‘你不喜欢烟,你喜欢雪茄的’,你曾经爱过我的!我们有过那么美好的爱情,一切都被那两个人生生地扼杀了,如果不是他们暗中动手脚,我怎么会走投无路就范,我们怎么会分开七年!如果不是他们,我们早就结婚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了!既然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我来承担这样痛苦的后果,没有你,我会死的!你是我的一切……” “雪佳!”陆景隆的脸上已经有了怒色, 想发火回应时,却突然感觉到手上的指环一紧。不好!华春莹出事儿了!陆景隆心里顿时狂跳不安起来。 音量不自觉地抬高了一些,“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我是个没有爱情的人!我是浪子!就算没有七年前那单事,我也不可能永远和你在一起,更不可能娶你,和你长相厮守!因为那不是我!我承认你很漂亮,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的确是被舞台上那只美丽的白天鹅惊艳到了,但是那也只是一段时间罢了!我没有爱你,我只是曾经喜欢过你,只是喜欢罢了,和爱不一样!” 雪佳的嘴唇被泪水封住了,哽咽了一下又挣扎着开口,“我不相信!你现在轻而易举地就否定掉了我们过去的爱情,那是因为时隔了七年……” 也不是没见过固执的女人,但是像她这般固执的又确实少见,怎么讲都跟她讲不通,陆景隆很是烦躁地捶了一把方向盘时,手机突然响了,显示是家里座机打来的。 陆景隆赶紧接起,直接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第二百一十七章 因与果 陆景隆赶紧接起,直接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可以吃药!”陆景隆突然一声高喝,让旁边的雪佳都不自觉吓了一跳。什么人让他这么在乎?! “什么药都不可以吃,尽量安抚住她,让她冷静下来。实在不行就先把她绑起来!绝对不能让她伤害到自己,我马上回去!” 说完挂断电话,陆景隆的心烦意乱已经写在了脸上,于是很不客气地直接说道,“这七年没有你,我换过很多女人!我现在很确切地告诉你,我不可能和一个女人长相厮守,我喜欢的是新鲜感!雪佳你不是例外!” 陆景隆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雪佳,那老爷子有一句话还是对的,你给自己留点自尊好吗?” “下车吧,雪佳!”…… ******************************************************************************* 霍梓栋洗完澡出来,看到她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眉宇紧锁。刚回来时太累,都没太顾及她,现在看来应该又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一边拿浴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向陆景鸢,“怎么了?回来就发现你魂不守舍的,不是左右走就是发呆?” “啊?”陆景鸢回过神来,拿过他手里的毛巾,站起身来,替他温柔地擦拭着头发,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什么事儿,都是家里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你最近这么忙,就别操心了!” 霍梓栋一边享受着她温柔的服务,一边问道,“我们家的事儿?” “不是。” 霍梓栋又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看来又是阿隆和春莹的事儿了。” “你别管了,都这么晚了,赶紧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说完,陆景鸢放下浴巾,准备拿起风筒替他吹干头发。 “啊——”陆景鸢尖叫了一声,被霍梓栋突然一把揽住她的腰,压制她坐在自己腿上。立刻脸涨得通红,捶了一把他的胸口,“干嘛啊?!老夫老妻了,玩什么心跳啊!” “老夫老妻怎么了?老夫老妻就得要一潭死水,不准来点心跳?”说着,就往女人的胸口上凑。 “别闹了,该睡觉了……”陆景鸢挣扎着就要推开他。 “好!”霍梓栋抬起头来,但依然禁锢着她,“说正经的,他们到底怎么了?让我别管,你自己心里都炸开锅了,不说出来你今晚能睡觉?” 陆景鸢老老实实地坐在他腿上,垂下了眼眸,低低说道,“春莹怀孕了。” 霍梓栋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没搞错!” “是吧!连你也觉得这也太过分是不是!”陆景鸢一下激动起来,扭着身子就忍不住驳斥道,“明明知道她生病了,还让她怀孕,这本来就很过分了!现在倒好,为了留下这个孩子,硬是让她断了药,停止了治疗,你是没看到春莹现在病入膏肓的样子,我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霍梓栋仰头靠在了沙发上,没有回应,陷入了沉思。 “前两天才刚跟他握手言和,这家伙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亏我今天还劝春莹配合治疗,这下好了,根本没治疗,配合个毛线啊!” 霍梓栋没有反应,就听着陆景鸢在一边碎碎念,“你说,奶奶要是知道这事儿会怎么样?她现在那么讨厌春莹,也许就不想让她生育了呢?” “最好别!”霍梓栋终于出声制止,“第一,奶奶虽然现在不喜欢春莹了,但老人家都不太可能对孩子没有感情,更大的可能甚至是支持和帮助阿隆不顾华春莹的身体,强行留下孩子。第二,阿隆个性很强,吃软不吃硬,尤其不喜欢别人介入他和华春莹之间的事情,这个要吸取上次你让奶奶接走春莹的教训了,你刚跟他和好,再破裂就更加别想插手帮什么忙了。” 陆景鸢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末了又叹了一声,“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了!” 霍梓栋瞄了她一眼,问道,“你真的想要她拿掉孩子?那可是你侄儿。” “你什么意思?”陆景鸢瞪大了眼睛,一下从他腿上站了起来,反应过来后立刻火大,“我去!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个样儿,永远都是只在意后代,然后不管女人的死活,自私鬼,臭男人!” “诶,那你就说错了!”霍梓栋看着她很认真地解释道,“男人只会跟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生孩子,如果只是玩玩,那他绝对不会希望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如果一不小心中招,甚至会千方百计地弄掉孩子,就是为了避免以后还有牵连,这不你们女人常说的负心汉吗?” 陆景鸢狐疑地看着他,一下有些无法反驳。 霍梓栋继续说道,“所以,关于这一点,你大可以相信我,阿隆绝对是很在意春莹才会千方百计留下这个孩子的。” 陆景鸢垂下眼眸,低低控诉道,“可是,春莹现在哪里能生孩子啊?且不说她的身体怎么样?你是没见到她现在因为那个精神分裂症变得有多痛苦和恐慌,断掉治疗的话,谁知道病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到时候这个人要废了。” “所以我就说让你不要跟阿隆硬来,既然你们都是在意华春莹的,那你就要以此为突破口,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然后再跟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还有点回旋的余地。” 陆景鸢眼睛大放异彩,嬉笑着又坐回他的腿上,“诶?小哥,感觉你今儿脑子很灵活啊!” 霍梓栋也顺势搂紧了她的腰身,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暧昧地说道,“不止脑子很灵活,身体更灵活……” ******************************************************************************* “啊——不要——” “不要在我身上——走开——” “不要杀我——不要——” 陆景隆一进门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一下慌了心神,连鞋子都没换,就迈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了楼。 然后就看到华春莹被结结实实地绑在椅子上,手脚都被束缚着,但身子还在左右扭着,像是在躲避着什么。而云姨和其他人在旁边却束手无策,看了干着急。 陆景隆赶紧冲过去,开始亲手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有蛇!啊!蛇!不要咬我!”春莹崩溃地大哭着,束缚一解开,就蹦跳起来,横冲直撞着。 “哪里?哪里有蛇?告诉我!”陆景隆一把把她拉扯住,熊抱在怀里。 春莹一点没有冷静下来,哭着扭动挣扎着,“我身上,你看不到吗?!” 春莹抬起手腕,呐喊着,“你看啊!它在我的手腕上,还在顺着我的手爬……” 陆景隆抓起她的手腕,仔仔细细地看着,光洁白皙的藕臂,“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你生病了,看错了……” “啊!它爬到我身上了!”春莹扭动更加剧烈,“它还在吐蛇信子,你看到了吗?它舌头上有毒液……” 陆景隆的身体紧紧跟她贴合着,严丝合缝地抱紧她,相用怀抱安抚住她,“没有!冷静点!你冷静点!我现在抱着你,它会离开你游到我身上的,它不会再缠着你!” 可是春莹一点没有冷静,“不会!它不会走的……是那个女人把这条蛇扔到我身上的……她说都是因为我造孽,所以才让她饱受折磨……我下地狱以后身上会永远挂着这条蛇……会跟她一样痛苦……我是因,她是果……她就是我……” “我不想死……我好害怕……怎么办啊……我好怕死啊……我不想死……” 第二百一十八章 胜天半子 “我不想死……我好害怕……怎么办啊……我好怕死啊……” 陆景隆看着她崩溃大哭、满是泪痕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地揪着痛。这是病,这是只有她才能看到的幻觉,这是只有她才能感受到的恐惧与痛苦,这是她的孤独。他完全无法与她感同身受或者分担一些痛苦,一股罪恶感袭上心头。 突然,陆景隆手臂一弯腰,把嚎啕大哭、挣扎乱动的春莹一把打横抱起,大步走向书房。 春莹不明所以,还在拼命挣扎着,想要甩掉身上的毒蛇。 到了书房后,陆景隆将她平稳放下,然后转身从书柜的保险柜里,拿出了手枪,把子弹压上了膛。 “那条蛇游到你哪里了?”陆景隆厉声问道。 春莹还是崩溃地大哭着,无法回答。 陆景隆扶住她的肩膀,声音抬高了一些,“回答我,华春莹。” “腰,腰上!它盘在我腰上,不动了!” 陆景隆眼眸一紧,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一弯腰猛地把春莹身上的睡裙一股脑从下到上褪去,然后狠狠一甩在地上。又立刻用手上的枪,朝着地上的裙子疯狂射击。枪弹声响彻整个屋子,甚是吓人。 “啊——”春莹更是被惊到,捂着耳朵尖叫着。 陆景隆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压着她的脑袋。 射击了七八枪,那条丝质的白色睡裙上满是弹孔,还飘着硝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甚是无辜。 “好了,没事了!”陆景隆喘着气,柔声安慰着怀里哭泣的女人,“你看,那条蛇已经被我杀死了,你再不用担心它在你身上爬了……” 被那震耳欲聋的枪弹声吓到的女人,心底里又不可抑制地涌出无限悲哀来。明明知道他这么做是在乎自己,他已经对自己很好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专横霸道的陆景隆。可是像潮水一般猛烈袭来的抑郁,就是压抑得她无法呼吸,汩汩而流的眼泪无法带走一点点的压抑。 陆景隆把手里的枪丢在了书桌上,从来都对女人的眼泪无比厌烦,可是此刻除了心疼就是无力。看着依然情绪失控的女人,慢慢滑下光裸的身体,毫不顾忌形象地坐在地上,像一个孩子一般无助地哭着,仿佛世界崩塌了一样。 叹了口气,陆景隆蹲下高大身子,直视了她一会儿才自顾自地呢喃着,“华春莹,我要拿你怎么办呢……”然后又将她抱进了卧室。 已经被刚刚的枪声吓得不轻的云姨和其他人,接到他眼神示意后,立刻离开了卧室,顺手关上了门。 陆景隆靠坐在床上,把她放在腿上,就让她在怀里哭着。既不制止她,也不呵斥她,她是病人。 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轻拍着她的屁股,像哄孩子。有时抽面巾纸替她揩去眼泪,有时又情不自禁地吻去她的眼泪,耐心好得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直到后半夜,哭累了的春莹才渐渐放缓了哭势,迷迷糊糊地睡去。可即便是睡着,梦里还是很不安地偶尔呻吟两句。 陆景隆就这么靠坐在床上眯着,不能睡熟。抱着怀里的女人,偶尔她做梦惊醒,就立刻轻声哄着她,她才能继续安静地睡,就像哄着一个夜里睡不安稳的婴儿一般。 明天有个重要的回忆,可即便是这般辛苦,他还是不忍放下怀里的女人。两人互相依偎着,仿佛她现在就是他的全世界一样。 ******************************************************************************* 夜空很高,夜风很冷。苍穹之下,雪佳孤零零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她不想回到那个房子里,虽然那是陆景隆为她买的房子,虽然那里很舒适豪华,但没有他,那就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路过一家修单车的小摊,摊主是一位老大爷。夜已深,老大爷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收着摊子准备回去。收音机里的主持人在绘声绘色地讲着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村庄,叫西庄, 庄子里有个人,叫混沌。这可不是吃的那个馄饨,是与秩序相对应的那个混沌啊!” “话说这位混沌兄呢,对万事模糊,惟独精通围棋。他走路跌跌斜斜,据说都是踩着棋格走的。当然啦,这位混沌兄呢,长的是五大三粗,脸庞漆黑,自然是没有老婆的,而他也不在意这些。他的人和围棋都是凶狠无比的。” “据说一天,时值黄昏,北风呼啸,漫天大雪。而这位混沌老兄呢,偏不管不顾地扎进了这风雪团簇中,就为了过年的时候给棋友送个猪脚?具体的,看原著!看来这位混沌兄虽说长得野蛮了些,但到底是枚暖男啊!” “后来,入了山岭果然就迷失了方向。混沌想,妈的,我不能冻死在这儿啊!于是借着天上的一弯冷月,在地上来回搬黑石取暖。” “搬着搬着,身子暖了,脑子却渐渐懵懂,入睡似的眼前模糊起来,迷迷糊糊地竟然来到一座雅间!进来后,竟然看到一位美女,说是要跟混沌下棋啊!” “美女配围棋,这简直是不能再美的事情啦!我知道收音机前的观众们在想什么,咳咳,然而我们这位混沌兄呢,不同于尔等凡夫俗子啊,一听到下棋,他就只一门心思开始下棋啦……” “哪知这位美女虽然看起来,但比混沌确是技高一筹啊!混沌执黑棋,美女执白棋,白棋飞压黑棋,浑沌毅然冲断。两棋各成两截,四条龙盘卷翻腾奔突向左。浑沌不顾一切地揪住一条白棋,又镇又压,穷追猛打。白棋却化作涓涓细流,悄悄地在黑缝中流淌,往黑棋的左上角渗透。假若不逮住这条白龙,黑棋将全军覆灭。浑沌额上沁出一层汗珠。” “最终,美女吃了浑沌的黑龙,浑沌霸占了先前白阵。沧海桑田,一场大转换。棋细势均,胜负半子,全在右下角那一劫上……” “而此时天空东方一颗大星雪亮,出现了一位神仙。神仙问混沌,‘混沌你想赢吗?’” “混沌点头。” “神仙目光沉沉地打量了混沌一番,黑袄黑裤,宛如一颗黑棋子,手指了指混沌说道,‘你去!你做劫,就能赢!’” “混沌巍巍站起,一腔慷慨,壮气浩然,长跪于地,‘罢,浑沌舍啦!’” “第二天,庄子里的人发现混沌冻死在了这山岭中。而村子里的一位老人,在山上一看,只见谷地平整四方如棋盘,黑石白雪间隔如棋子,恰成一局围棋,这局棋构思奇特,着数精妙,出磅礴大气,显宇宙恢宏!数至右下角,见到那个决定胜负的劫。浑沌长跪于地,充当一枚黑子,恰恰劫胜” “众人皆不解,混沌为何会冻死在此,老人喃喃回答,‘下棋!’” “众人又问,‘和谁下棋?’” “老人回答,‘天!’” “众人又问,‘那是赢了还是输了’?” “老人仰天长叹,‘胜天半子!’” “好啦,今天这位混沌哥的故事就讲到这里,故事出自于一部短篇小说叫——天局。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去看看……” 胜天半子?!雪佳抬头看着头顶上冰冷的月光,心里一遍遍地问着,她还可能赢吗?他竟然是那么坚决地否决掉他们的爱情。可是过去的那句“我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三声对不起 胜天半子?!雪佳抬头看着头顶上冰冷的月光,心里一遍遍地问着,她还可能赢吗?他竟然是那么坚决地否决掉他们的爱情。可是过去的那句“我喜欢雪茄”,却依然在耳畔,鸣响得那么真切。 此刻的孤独一如在高原上,雪佳在冰冷白彻的月光下,默默地流泪,默默地咬牙切齿。 都是因为陆国雄和任紫萱这两个人!如果不是他们从中作梗,逼自己就范,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是因为这两个人,毁了她的一切。这两个人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 就算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她也宁愿像混沌那样,付出生命的代价,来胜天半子! 要复仇,必须要复仇!可是从哪里开始呢?先从陆老爷子那里开始,陆景隆的手上有让他非常惧怕的东西,而且那东西她见到了,就在陆景隆办公室的那个密柜里。是一台黑色的电脑,必须要拿到…… 任紫萱不知道碧婷的存在,她不知道李盛铭背叛了她!失去了最爱的人,她现在过得这么凄凉痛苦,怎么能够让任紫萱好过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放弃了陆景隆,但是她绝对不可以得到幸福…… 雪佳慢慢地擦干眼泪,匆匆地回到那个豪华而又冰冷的屋子里,拿出上次陆景隆和那老爷子的录音,再重复听。仔细揣摩每一句话,不放过任何一条隐含的信息。 *********************************************** 早晨醒来后,春莹安静了许多,没有再像昨晚那样情绪失控。安安静静地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喝汤,只是目光很空,像机器一样没有生命力。 陆景隆早早吃完,坐在餐桌边支着手看着她,眼睛里不自觉地盈满柔情。就算现在她的灵魂不属于他,可是至少拥有她的人,到时孩子一生下来,就有了他们共同的孩子,她的心也许就收回来一些了。 云姨忍不住开口提醒着,“少爷,现在已经快九点了,您还不去上班么?” 陆景隆没什么动作,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春莹,淡淡地说道,“这几天都让她跟我去公司吧!” “啊?”云姨下巴都惊掉了。 春莹也回过神来,皱着眉头,像个孩子一般,没察觉到声音里有一丝撒娇的味道,“为什么?” 陆景隆愉悦地笑了一声,温柔地呢喃,“因为我要保护你!” 春莹的眼神渐渐回来了,定定地望着他,此时他的眼神和他的言语都是温柔而又粘稠得让人快要溺亡在他的柔情中。 云姨抿嘴笑了下,少爷是真的爱上春莹小姐了。于是柔声规劝道,“那春莹小姐你还是快吃吧!吃完好跟少爷去公司吧。” “不用催她。”陆景隆还是坐着巍然不动,轻柔地说道,“让她慢慢吃!吃一天也没关系,我等得起!” “我不想去!”春莹闷闷地说道。 陆景隆这才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抚着她的脸庞,在她的唇角边亲了一口,诱哄着,“乖!我不可能叫你一辈子这样无名无分地跟着我,而且你不是一直也想要一个身份吗?陆家三少奶奶,陆氏集团总裁夫人,这两个身份总不算委屈你吧?” 春莹又瞪大眼睛,皱眉问道,“你要娶我?” 陆景隆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宇,笑着继续诱哄道,“所以现在开始,你要慢慢地见人,不能总是宅在家里,今天先跟我去公司,让大家都认识你,知道你是我陆景隆的未婚妻。慢慢地,我会找机会对外宣布我们的婚事。” 春莹很想反驳拒绝,可是又想起昨天陆景鸢说的,越是在乎阿影,越是会激怒他,不能再害阿影了。 于是垂下眼眸,小声地嘀咕着,“你为什么要娶我啊?你明明知道的,我生病了,我会拖累你的啊。” 陆景隆的眼睛里顿时迸射出一阵惊喜,捏着她的肩膀有些激动地问道,“你是在为我考虑吗?”他知道她会拒绝,可是没有想到,这次拒绝的理由终于不再是欧阳影了。 “不是!”春莹扭动着就要挣脱他的束缚,“嫁给你,我压力大,你又不是普通的男人……唔……” 陆景隆一激动,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和他最近的态度一样,温柔而又黏稠,像是要把她溺死在他的柔情下。春莹反射性地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的胸膛像铜墙铁壁般坚硬。而且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像是要揉进她的胸膛,她无法反抗。 而他的吻像逐渐挂起的台风,从海面一点点旋起,慢慢地变高变大,所过之处惊涛骇浪,以吹枯拉朽之势跃上岸,房屋尽毁。 “唔……别……”春莹开始害怕,挣扎反抗着,身子也在发抖。 她一发抖,陆景隆就立刻惊醒过来,很用力地拉回理智,放开了她的唇。 春莹的唇已经嫣然变红,眼神躲闪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对不起!”陆景隆蹲下身来仰视着她,大手还是禁锢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椅子上,“对不起,吓到了你!不要害怕好吗,我刚只是有些失控了,我保证你不愿意我一定不会强迫你好不好?对不起!” 云姨被惊得不行,从来没有想过一直雷厉风行、极其强势的少爷是会说对不起的!而且还是这么低声下气地对着春莹小姐连说了三声对不起。 春莹也是吃惊不小,他好像真的变了很多,跟以前的陆景隆很不一样。 “没,没事……”春莹的身子还是止不住颤抖着,躲着追逐他的眼神,十分窘迫地说道,“我吃早餐。” 闻言,陆景隆才终于松开了她,站了起来,坐回到旁边的位子上,继续等着她吃早餐。 她真的很瘦,手腕上的桡骨是那么明显。本来以前她就不胖,现在一生病,更加瘦了。这么消瘦的身板,还要给一部分营养给孩子,怎么撑得住!想着,陆景隆就忍不住夹了一块糕点到她旁边的碟子里。 春莹一愣,抬起头看他。 陆景隆轻轻笑了一下说道,“别老喝碗里的粥,要记得夹点东西吃啊!” 春莹又低下头,继续喝粥,完全的鸵鸟状。可是想了想,又不敢拂了他的意,还是夹起那块糕点,一口一口慢慢地咀嚼掉。 陆景隆的脸上咧开了大大的笑容,继续看着她吃早餐。 可是那糕点有点甜,春莹吃着吃着,胃里就开始要往上反。可是又不敢吐出来,生怕他多想,于是强行逼着自己咽下去。 看着她皱着眉头捂着嘴就势要吐的样子,陆景隆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儿。赶紧拿起旁边的碟子,制止她道,“吐出来,没事的,不想吃就吐出来。” 碟子一凑到唇边,春莹就“哇”地一下全都吐了出来。 云姨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悄悄地用询问的眼光看向陆景隆 陆景隆眼神很狠厉地看了她一眼,制止了云姨的想法。 “傻瓜,不想吃就不吃啊!干嘛强迫自己!”陆景隆接替着云姨,替她温柔地拍着背。 云姨接过陆景隆手里的碟子,拿去清洗掉。 “我,我不想吃了。”春莹吐得连眼泪都眨了出来,虚弱地说道。 “好好,不吃就不吃了,现在跟我去公司吧!”说着就准备拉起她的手。 “我,我真的不想去。”春莹使劲挣脱着他的大手,“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嫁给你的,我们有缘无分的……” 第二百二十章 新天地 “我,我真的不想去。”春莹使劲挣脱着他的大手,“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嫁给你的,我们有缘无分……” 闻言,陆景隆动作一顿,目光深沉地打量着她。有缘无分这四个字把他的心狠狠地戳了一下。 春莹自知说错话了,懊恼地咬唇,别过头躲着他深沉的目光。手上下意识地继续要挣脱他的大手。 陆景隆也下意识地拽紧她的手,看了她一会儿,才轻声笑了一下,“傻瓜,我会替你铺好一切的路,让你轻松舒服地成为我的妻子,你不要有压力好吗?相信我!” 春莹再次愣愣地抬头,看着他熟悉的眉眼,却又觉得陌生,他真的变了好多!可是这样温柔的陆景隆,让她十分不安。 趁她愣怔间,陆景隆赶紧搂过她,一边赶紧往外走,一边对从厨房走出来的云姨说道,“我带她去上班了……” “啊?”云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少爷是真的要带春莹小姐去公司见人,于是赶紧回应道,“是!” ************************************************************************* 等反应过来时,春莹已经被他带上了车。 春莹看了眼自己身上甚至还有些透的白睡裙,“我没换衣服啊?” “去公司换,我帮你准备好了,放心吧!”陆景隆牵起她的手搭在操纵杆上,拧动钥匙发动了车子,然后大手覆在她搭在操纵杆上的手。就像他们那时逃难一样,现在想想,自己的这条手臂还是她保下的,他们是同生共死过的人。那时的华春莹真的让他惊艳,自此情根深种,以致再也无法放手。 在他大手覆上的那一刻,春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他只顾开着车,头也不回地问道。 “你让我很不安!” “呵呵……”陆景隆低低地笑了起来,“对你好就是要你安心,结果你还不安了!非要我像以前那样对你?天天跟你吵架?” “还是打架?”陆景隆侧头,戏谑地瞧了她一眼,调戏着。 春莹脸白了一下,没有再追问下去。 到了公司的时候,陆景隆直接把她打横抱起,不让她落地。 到了总裁办公室,陈助理果然已经准备好了衣裙。 一条银色的连衣裙,有绿边镶嵌着,素净而又高雅。还有一双同样银色的尖头高跟鞋,不是很高的跟。 陈助理把衣鞋递给陆景隆时,还担忧地说道,“陆总,主管们都已经到齐会议室了,您……” “知道了!,先把资料下发下去给他们看看,我随后就到。” “是!”陈助理离开了办公室。 陆景隆转身走向坐在沙发上的春莹,温声说道,“来,里面有房间,去把衣服换上吧。” 春莹皱眉地看向她,“你去开会啊!我就待在这里哪都不去,没必要换衣服吧!” 陆景隆伸手揉着她皱起的眉心,“都说了要领你去见人,忘了?” “你要带我去开会?” 陆景隆笑了一下,催促道,“你知道我已经迟到了,你再磨磨蹭蹭我就亲自动手帮你换哦!” 春莹只好接过衣裙,走进了套间。看得出来这套衣裙是陆景隆亲自选的,不止是眼光好,而是因为裙子垂下的披肩,整好遮住了她手臂上那道鞭伤留下的疤,这绝不是巧合。 ****************************************************************** 可是等到春莹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陆景隆却已经离开去开会了,看来他为了自己真的迟到了。 只留了一位女秘书在等她,“华小姐,陆总已经去开会了,您请随我来。” 没再多问,春莹跟着她走了,以为不过是在哪个安静的角落等他而已。没想到的是,那位女秘书在一个门前停住,做出请的手势,春莹没多想推门进去时,却发现那就是会议室。 十几个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高层一下齐刷刷向她看来,眼里是清一色的惊讶。 春莹一下慌了神,低低丢下一句“抱歉”,转身欲逃。陆景隆大步跨过去抓住了她的臂弯。 “抱什么歉!说了今天要带你见人的!”陆景隆笑着搂过她,将她带进了会议室,当着公司的主管们,很郑重地宣布道,“向大家介绍一下,华春莹,我的未婚妻,今天大家先见一下,择日我也会对外宣布,之后会尽快完婚。” “哦,原来是板上钉钉的总裁夫人啊……” “难怪气质不凡啊,之前完全没见过啊……” “是啊,美若天仙啊,真正的主人果然是隐藏最深的……” 众人用着不大不小的音量赞扬着,然而春莹更加焦灼不安,小声地对陆景隆说道,“你先忙,我出去等你。” 陆景隆拉住她说道,“那可不行,接下来你都不许离开我视线了。”然后用眼神示意那领华春莹来这儿的女秘书。 女秘书了然地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 最后结果就是春莹坐在陆景隆旁边,女秘书端来一桌丰盛佳肴。他开会,她继续以龟速吃"早餐",有时她受不住众人惊诧的目光,他还伸手喂一喂她,敦促她继续吃。 众人更是目瞪口呆,陆景隆墨眸一扫,压低声音警告道,“谁要是再敢多看她一眼,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几个主管这才回过神来,收回目光,会议室一下鸦雀无声。 商务部的于主管最先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道,“额,陆总,情况大概就是像上面说的那样了,您看……” 陆景隆一边伸手撩开春莹垂下的长发避免妨碍她吃东西,一边淡淡地重复道,“lua公司主动想让我们收购他们在澳洲一直亏损的子公司luaner,以保住他们在美国的总部不被拖垮?” “是的!”商务部于主管点点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隆问道,“你们怎么看?” 技术部的主管率先发言道,“lua公司在人工智能,vr/ar方向的成都是可圈可点的,获得过许多世界级的专利,所以在现代机械和医疗领域都有很高的造诣,如果能够收购他们,并且在他们原有的技术上再加以发展,国内的现代计算机仿真以及图形图像处理这一块的市场,我们就与外国有了竞争优势,我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时机。” 众人都纷纷点头,脸上也不自觉地洋溢着兴奋的雀跃,要大展拳脚的样子。 陆景隆沉默不语,摸了一会儿下巴的青色性感胡渣,等大伙儿都冷静了些才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会破产?” 这一句问话像一瓢冷水,把众位高管浇了个透心凉。 最后,还是商务部于主管起身回答,“是这样的,之前luaner公司研发了一款产品——家庭机器人保姆,主要是针对澳洲地广人稀的特点,导致许多孤寡老人在家中无人问津,甚至有一些去世多日都不为人所知的现象。可惜的是,这款产品的相关技术可能不太成熟,而他们的推广发行又太过武断,导致后来发生了多起机器人袭击人的事件,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从此人心惶惶,这家公司的一切产品全部被下架,还陷入了司法纠纷。公司一旦不赚钱,那就只有亏损,可是当初他们又没有采取行之有效的办法来当断则断,于是错过了最佳的挽回时机,最终因为债台高筑,而不得不申请了破产。” 这一下大伙儿都沉默了下来,行政部的主管又问道,“所以,如果我们收购他们的话,不仅要出钱买他们的股权,还要替他们还债是吧?” 于主管点点头,“是的!” 又有人问道,“他们负债多少了?” “50亿!” 陆景隆一边喂着春莹,敦促她吃东西,一边淡淡地问道,“他们出售股权开价多少?” “也是50亿!”…… 第二百二十一章 地狱之火 地球上的任何一部分历史,犹如一个士兵的生活,由长期的无聊和短期的恐怖组成。而这和前台小姐的工作实在很像,就是由长期的无聊和短期的意外组成。所以当前台小姐a,正打着呵欠,考虑着要不要来一局王者荣耀的时候,一个即便戴着墨镜都能感觉到她气质不凡的女人,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而且已经直奔电梯了。 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地想了想,这女人虽然看起来不平凡,但是她真的没见过!既不是哪位股东的千金或夫人,也不是公司内部的工作人员! 前台小姐a赶紧放下刚拿起的手机,踮着高跟鞋小跑到她跟前,拦住了她准备按电梯的手,微低着身体十分恭敬地问道,“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闻言,雪佳眉头狠狠一皱,又是一个不认识她的人!七年了,她的痕迹真的完完全全被抹去。 “不用了!我是找陆景隆的,我自己上去就行,这里我很熟。”雪佳冷冷地回答。 “不不不!”前台小姐,赶紧抱住她的胳膊,“小姐,不行的!陆总他很忙,不能随便打扰的!要不您先随我来登记一下,我去给陈秘书通报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蠢货!连我都不认识!”雪佳一把把眼镜摘了下来,露出了鬼斧神工般精致的五官,“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陆景隆的女人,你敢拦我?你是想卷铺盖滚蛋是不是?” 空旷雅致的大厅里,大家都是端庄正式,说话也都是轻声细语,现代人的文明在这里很好地展现着。 而这接近撒泼一样尖锐的女声,一下打破了宁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前台小姐被她吼得一脸懵逼,没料到这个看上去气质优雅的女人,发飙起来竟是这般撒泼。更可气的是,她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正准备回嘴反击时,前台小姐b跑了过来。 “误会误会,这是误会!” a震惊地看着b,“我……” 前台小姐b就是第一次拦住雪佳的人,摆摆手赶紧打断道,“真的误会了,这位杜小姐真的和陆总认识的。” 又转过头一脸歉意地对雪佳说道,“她没见过您,怪我没教她,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更不要耽误了您的事儿,赶紧上去吧!” 闻言,雪佳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什么都没说就进了电梯。 a望着b问道,“你确定?我好歹在这里也两年了,我真的从来没见过她!” b耸耸肩,“反正我上次就是吃了她的亏,陈助理见到她,鞠躬九十度,跟拜菩萨似的!”…… *************************************************************** “我要回去!”春莹脚步一停,挣扎着就要甩开男人的大手。 陆景隆回头笑着看她,“怎么了? ” 春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要是忙就去忙,以后别再带着我开会了,让我在那儿直播吃饭,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直播吃饭?!”陆景隆微微皱起了眉,然后轻松地宣言道,“谁敢笑你,我开他!” “那也不行!”春莹无心跟他调笑,继续一本正经道,“商业机密就是商业机密,不应该让无关人员知道!你从业这么多年,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哦?那你是谁派来的间谍?” “你别歪曲我意思……” 陆景隆笑着搂过她,把她带进电梯,一边按下关门键的同时,一边温柔而又低沉地说道,“现在什么都没你重要!” 春莹心里不自觉地纠紧,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嘎嘎嘎嘎……”突然,一阵像成群乌鸦发出的叫声响起,又像一个女人发出的尖锐的嘲讽笑声。 春莹脸色一变,慌张地四处打量着,可是密封的电梯里都是锃亮的,泛着金黄色光泽的镜子,镜子里倒映着自己和陆景隆的身影。而电梯因为正在上行处于失重状态,这种恐惧的感觉更甚。 “怎么了?”注意到她一下苍白的脸,陆景隆微躬着身,急急地问道。 那尖锐的嘲讽声隐隐约约地还在耳边回荡,春莹不敢再看镜子里的自己,生怕镜子里的自己又变成了那张可怖的脸。打了个寒颤,白着脸回答道,“没事……没什么事……” 陆景隆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她,真的不知道现在给她停了一切治疗,会带来什么后果,她精神分裂所带来的那个幻觉,又会演变成什么可怕的样子,她能不能扛得住。想着想着,电梯门打开了。 陆景隆微躬着身体,紧紧地搂着春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护着她走路。 一抬头,却又不自觉地拧眉,“雪佳?” ****************************************************************** 阔别七年重逢后,他的冷漠是意料之中,他的坚决有些意料之外,但让雪佳无法想象的是,他竟然会如此细致入微地呵护着另一位女子。 从他细腻的眼神和温柔的举止中就知道,这次绝不再是随便找个女人来逼走她的。此刻她的心比任何时候都痛。 陆景隆的脸色渐渐由晴转阴,看向旁边刚在和她纠缠的陈助理。 陈助理腿一软。忘记和前台打招呼了,这个理由他绝对不敢说。 春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原来她就是雪佳。确实美得让人惊艳,但身上戾气太重。 雪佳也上下打量着春莹,一身素净的银白色连衣裙,长发及腰,皮肤白皙,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那样被那个骄傲的男人呵护着。 “为什么要骗我呢?”雪佳看着他怀里的春莹,那才是她该有的样子,忍不住地眼泪落下。 陆景隆皱眉看向她,心里很是纠结。因为陆家亏欠她,所以不忍再伤害她,可是她对过去的执着,却屡屡打扰他的生活。 “雪佳,你可以把我现在说的话当成是警告!”陆景隆很是阴沉地说道,“你只可到此,不可逾越!” “为什么要骗我呢?!”雪佳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执着地重复着,“你说你是个没有爱情的人,可你不是没有爱情不是吗?你只是因为爱上了别的女人才没有爱情给我不是吗?!” 春莹此刻没有一点作为胜利者的骄傲或喜悦,因为雪佳此刻满脸泪痕的样子是那么地晃眼。直到许多年后,她依然有着一个阴影——男人是女人痛苦的根源。 陆景隆也不再跟她废话,冷冷地向陈助理命令道,“叫保安上来。” “啊?!”陈助理眼镜都快掉下来了,很快反应过来,“好的,我现在去。” “什么?”雪佳止住了眼泪,愤怒终于战胜了悲伤,“你竟然要这么对我?!” 陆景隆没再搭理她,抱着春莹的手又紧了紧,轻声地对她说了句,“我们走!” 绕过雪佳时,甚至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 雪佳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紧紧抓住春莹不莹一握的手腕,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凭什么!你什么努力和代价都不用付出,就可以占据我的位置,得到我梦寐以求的爱情,你到底算什么东西?!” 陆景隆反手抓住雪佳的手腕,不自觉地下了力气,怒吼了一声,“放手!” 雪佳咬紧牙关看着他,任由着痛楚在自己的手腕上蔓延。 “不要让我厌弃你,放手,从这里滚出去!” 陆景隆手上下了些力道,要把她拉开,又补充了一句,“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那颗复仇的种子,在他这句话的浇灌下,终于开了花。 “啊——”春莹突然像受了惊的鹿一样,尖叫了一声的同时使劲力气不顾一切地推开了两人,然后“嘭”地一下摔倒在地上。 陆景隆立刻甩开雪佳,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拉起春莹把她抱在怀里,急急地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摔到哪里?有没有哪里疼?” 不明所以的雪佳,面无表情地冷眼看着他对另外一个女人的紧张与爱护,那颗复仇的种子开出的花愈发灿烂。 “她的脸……她的脸好可怕……”春莹一边抖着声音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一边往后退着,“地狱的火焰……烧在她的脸上了……它们是来复仇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画地为牢 “她的脸……”春莹一边抖着声音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一边往后退着,“地狱的火焰……烧在她的脸上了……他们是来复仇的……” 可惜的是,陆景隆完全没有心情去管她现在看到了什么,他现在更在意她有没有摔到孩子,手一抄把她抱起,“我带你去医院!” 然后又冲着陈助理咆哮道,“快去给我安排,我要最快到医院!” 陈助理又是被他吼得一吓,不明所以,为什么摔了一下要去医院?但是看他脸色真的不太好也不敢多问,叫保安的事情就搁下了。 雪佳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抱着华春莹离开。心在冰天雪地中,因为失去温度而一点点死亡,她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就像面对命运、死神一般无力。 可是她不想输给命运,心里的不甘像呼吸一般频繁,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失去的是什么。她不愿输给命运,如果真的要失去她所爱的人,那么那些害过她的人也要付出代价。胜天半子,终须一搏。 雪佳转身走进了陆景隆的办公室里,那里有陆老爷子最害怕的东西。虽然她不知道那台电脑里装的是什么,但是走一步看一步,先拿到日后再做打算就是了。 打开那个开关的按钮,雪佳换下了早早准备好的,那台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电脑后,离开了陆景隆的办公室。 ******************************************************************************* 春莹一路被陆景隆抱进车里,脸色苍白嘴唇发抖。陆景隆担心她刚刚摔下去的时候有没有伤到孩子,替她系好安全带的同时,又伸手进她裙里,果然有血迹。 “shit!”男人咒骂了一声,赶紧发动车子。 可是依然沉浸在恐惧之中不能自拔的春莹对周遭一切都失去了感知,那张魔鬼的面孔有着太强的冲击力,以致于让她从此对雪佳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看着春莹越来越苍白的脸,陆景隆急得满头大汗,市区里时速飙到了一百码以上了,连闯了好几个红灯,车子更是像美国大片里的一样上演着和时间赛跑的戏码。 春莹终于受不住了,“哇”一下,把刚刚被他强迫着吃进去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车子里弥漫着一股胃酸的恶臭。 陆景隆完全顾不上爱车被她吐脏,一手转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换挡的空隙里,拍着春莹的背,安慰道,“乖!再忍一下,我们很快到医院了。” 可是春莹还是颤抖着身体,很痛苦地翻着胃,另一方面又很愧疚弄脏了他的车。 见状,陆景隆继续轻声安慰着,“没事!吐出来吧!吐出来舒服一些,吐吧……” 就这么一边温柔地哄着女人,一边惊险地开着飞车赶到了医院。总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到医院时,因为陈助理提前安排了,院长亲自出来接他们,立刻把春莹带进了急救病房。 被拦在外面时,陆景隆还不忘强势地嘱咐道,“她刚刚是直直摔下去的,屁股先着了地,已经出血了。我什么都可以不管,但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我的孩子……” 医生吞了口口水,“我尽力,陆总!”说完,也不跟他纠缠,直接进了手术室。 ******************************************************************************* 做了一番功课的陆景鸢,准备去找陆景隆再次谈一下,让他认识到,让一个患有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的人生育,是一件很不现实的事情。没想到竟碰到了正从陆氏大楼里出来的雪佳。 看着这美丽的人儿,陆景鸢暗暗想到。真是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尽管如此,脸上还是尽可能地和颜悦色,“雪佳?好久不见!你是来找阿隆的吗?” “啊——是——”雪佳紧了紧肩上的包,也淡定下来和陆景鸢寒暄着。 说不出为什么,现在的雪佳和过去的雪佳感觉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七年前,她突然从人间蒸发,上天入地都找不到她了。还以为她远走高飞隐姓埋名了,甚至还想过她是不是不在世间了。没想到是被爷爷强行送到了那么偏远的地区。七年时光的磨砺,整个人是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尤其是眼睛,不再像从前那般澄澈,而且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归来不是一件好事。 “难得遇到,上次奶奶在,我不好说什么。”陆景鸢客气地和她寒暄着,“今天见到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也快午饭时间了,我们一起吃个饭,顺便聊聊,你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吧?” “没有!”雪佳摇摇头,“那我们去前面的哪家咖啡厅坐会儿吧?” “好,走!” ******************************************************************************* 华春莹脸色苍白地盖着白被单,再次被人从急救室里推出来的时候,陆景隆愣了好一会儿,这样的场景为何又会发生?这是第几次了!心里一阵揪着的痛苦。 “那个,陆总!”医生摘下口罩,微弓着身体,很恭敬地说道,“华小姐刚刚那一摔,确实有些动了胎气,不过所幸送来及时,孩子保住了。” “恩!”陆景隆这才算松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接下来怎么治疗?” “额,安胎方面的治疗倒是好办,不过我也听了其他几个医生对华小姐的病情介绍,我还是建议先拿掉孩子,让华小姐接受心理方面的治疗。毕竟如果再拖延下去的话,后果真的有点……” 说着说着,医生噤了声,因为陆景隆投过来的目光太过瘆人。 停了一会儿,陆景隆才伸手拽住医生的白大褂,咬牙切齿道,“我最后再说一遍,我要我的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不要再让我听到类似‘拿掉孩子’这类似的说法。连我的孩子都没能力保住,我养你们这帮废物做什么?” “是是是……”医生忙不迭地点头,“陆总教训得是,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陆景隆一字一句道,“是我要我的孩子平安诞生!你怎么还听不懂?!” “明,明白……”医生连连点头。 陆景隆这才转身去了病房。 看着他的背影,医生摇头叹息,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医院有陆家的股份呢!而且每年大量最新的医疗器械设备都是陆氏集团提供的。 ******************************************************************************* 最后陆景鸢和杜雪佳来到了一家西餐厅,静谧的西餐厅里回旋着安详的古典音乐。 两人点完餐后,陆景鸢注意到雪佳一直不肯把肩上的包放下,半开玩笑地问道,“包里装的什么宝贝呢?这么紧张,吃饭都不舍得放下来?” “呵呵……”雪佳笑着把肩包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轻松的说道,“习惯了,没有安全感。” 陆景鸢的笑容一下僵住了,有些歉意地说道,“雪佳,之前的事我都知道了,爷爷他确实做的过分了,你……” “姐!”雪佳打断,“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毕竟我们无法回到过去,不是么?” “是!”陆景鸢有些吃惊,没想到她竟这般通透大度,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很感激你能如此明白,那又何必纠缠阿隆了呢?” 雪佳没有回答,只是很认真地看着陆景鸢。 陆景鸢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也曾深爱过,也知道放弃掉自己所珍爱的爱情时那种切肤之痛,就像面对死亡时的不舍、不甘和天塌地陷般的无助。” 雪佳一直冰封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还是沉默但是因为说不出话来。 “可是熬过去就好了,雪佳!”陆景鸢很真诚地说道,“熬过这道鬼门关,天空还是那么广阔,海洋还是那么蔚蓝,大地还是生机勃勃,没有天塌地陷,没有的。你还年轻,不要给自己画地为牢……” 第二百二十三章 预言(四) “可是熬过去就好了,雪佳!”陆景鸢很真诚地说道,“熬过这道鬼门关,天空还是那么广阔,海洋还是那么蔚蓝,大地还是生机勃勃,没有天塌地陷,没有的。你还年轻,不要给自己画地为牢……” “姐!”雪佳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等了七年,这七年整晚整晚地失眠,每晚每晚地望月相思,现在我终于活着回来了,您让我放弃,不觉得残忍了些吗?” 陆景鸢被她问住了,她眼底里的泪光夺人眼眸,暗暗握紧了拳头才又继续说道,“雪佳,你的人生还有几十年,我知道你这七年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为了七年葬送几十年,不值得的雪佳……” “我愿意呢?!”雪佳想都不想地打断了,“如果我愿意用剩下的几十年的牢笼,来谋求在他心中的一席之地呢……如果我心甘情愿呢……” 陆景鸢被她彻彻底底地噎住了,再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那种无能为力就类似于,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叹了口气,陆景鸢只好回到现实,语气不再那么煽情反而生硬了些,“雪佳,爱一个人不是希望他过得幸福吗?你不想让他忘记你,我可以理解。但爱情像沙子,抓得越紧失得越多不是吗?坦然地松手,放过他也放过自己,至少心底里的回忆都会是美好的不是么?而且阿隆也快要结婚了……” “我知道!”雪佳再一次打断,脸上慢慢恢复了僵硬,语气也变冷了,“我见过那女人了。” “你见过?”陆景鸢很是吃惊,奶奶只是一直在张罗着让阿隆相亲然后尽快结婚,但是结婚对象是谁都不知道,她怎么见过? “见过!”雪佳冷冷地讽刺道,“上班都带着,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上班都带着?”陆景鸢的瞪大眼睛,“你是说他们现在在公司吗?” “那倒没有!”雪佳喝了口饮料才又不疾不徐地继续道,“刚刚那女人神经质地抽蓄了一下,摔在了地上,阿隆心疼至极,带她去医院了……” 陆景鸢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脸色骤变,一句话都没说地直接走掉了,她大概猜到那女人是谁了。 但不知道内幕的雪佳心里就更加心里不是滋味了,自己现在在陆家人的眼中就像令人厌弃的垃圾,毫无尊严可言。 上菜后,雪佳久久看着盘里的那块牛扒,没有一点食欲。正准备拿起肩包离开时,电话突然响起,黄志协打来的——对她没有任何约束力的顶头上司。 想都不想,直接挂掉,她现在没有心情去伪装自己。 想了一下,又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 碧婷吗?我是杜雪佳。” “考虑清楚了吗?要不要反败为胜?”…… *******************************************************************************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直到此刻春莹才真正理解这句诗中的惬意与悠哉。在这深草中迷茫地奔走着,望不见头望不见尾。草高的真能遮住牛羊,甚至还能遮住人的大半身高。 头顶艳阳高照,空气中满是草香。这是哪儿?这么高的草,应该是在大草原,呼和浩特吗?还是俄罗斯?可是我明明是出不了城的啊,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又一阵劲风吹过,这次不只是牛羊了,还现出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那个高大熟悉的背影,此刻就站在了春莹的面前,这是梦吗?春莹止不住地热泪盈眶。 “阿影?”春莹小心翼翼地朝他挪步,像是生怕什么破碎了一样。 阿影转过了头,轻松地对她笑着,“阿春!” “阿影,你,”春莹止住了脚步,想要触碰他,却又好像怕碰坏了他,抬起的手又垂下,“你,醒过来了吗?” “恩!”阿影笑着对她点点头,然后又说道,“不过阿春,我累了,我想以后安安稳稳地度日,所以恐怕我不能再照顾你了……” 春莹慌忙摇头,眼里含着泪哽咽地说,“阿影,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了,你的人生本该是幸福的,再也,再也不要为我牺牲了,忘掉我吧……” 阿影冲她咧嘴一笑,笑容里有些苦涩,伸出手抚着她的脸庞问道,“阿春,我是不是,让你更辛苦了?” 春莹垂下头,长发垂下,眼泪止不住地落在草地里,痛苦地抽泣着。 “既然如此,那阿春我离开了!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好吗?”阿影的声音越来越缥缈。 春莹赶紧抬起头,抓住了他覆在自己脸上的手,“阿影,等等,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等等我好吗?” 又一阵猛烈的劲风吹过,阿影的声音越来越缥缈,“阿春,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幸福!” “不!阿影!等等……我还有话跟你说!不要走……” 一阵更猛烈的大风刮过,阿影的身体像青烟一样,随着北风飘散在了草原中。偌大的草原只有春莹在痛苦地呐喊着,“阿影!回来!等等我……” ******************************************************************************* “阿影……等等我……不要走……” “阿影!!”随着最后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春莹终于从梦境中走脱了出来。 入眼是高高的天花板,还有硕大晶莹的吊灯。刚刚那个是梦吗?天花板时高时低,春莹一下有些恍惚。 慢慢地转过头,便看到陆景隆双手抱胸,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春莹一下清醒过来,他刚刚是不是听到自己说梦话了?!嗫喏着双唇想开口说点什么,撑着手臂就要坐起来。 陆景隆也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同时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里,柔声问道,“怎么样?现在可曾好些?” 他还是没生气么?看着他的俊容,春莹有些恍惚,“好像,没什么事,我怎么了?怎么睡在医院里了?” 还是不打算告诉她实情,陆景隆轻描淡写地回答,“你摔倒了,低血糖,然后我就带你来看医生了,确实没什么大事!现在睡了一觉,我们该回家吃饭了。” “哦,对,我摔倒了。”春莹回忆着,猛地又想起了什么,春莹脸色刷的一下苍白起来,“她的脸……” 陆景隆感觉手上的指环又是一紧,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勒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压在自己怀里,柔声说道,“好了,别想了!是你看错了……” 春莹情绪一下激动了起来,要挣脱他的胸膛,“我没有看错!她的脸上布瞒了……” “我保证!”陆景隆抓住她挥舞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继续柔声说道,“我保证,那张脸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好吗?我保证……不要再担心了……” 春莹终于安静了一些,但脸上还是难掩惊讶之色,有些不确定地问,“她就是传说中的杜雪佳吗?” 陆景隆忍不住嘴角一抽,“传说中的?你是把她想得有多传奇?” “她不是你最爱的女人吗?”春莹脱口而出。 陆景隆愣了一下,笑了,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听过我说过这话的?我怎么不知道?” 春莹歪过头,很认真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细细回想着,分析着,“她是任古宏的前女友,后来甩了任古宏跟了你,两个黄金单身汉都曾与她深陷爱河?” 陆景隆面色一滞,又不得不点头 承认,“是。” “云姨之前告诉过我,你和她还曾经订过婚,所以是曾公开过关系,并且是准备结婚的!” 陆景隆几欲开口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勉强地扯了扯唇,“是。” “之前,只要我一提到杜雪佳这个名字,或者想要打听点你们的过去,你都会恼羞成怒,任古宏也是这样。愤怒是因为还在乎,七年过去了还在乎是因为深爱……” “不是!华春莹,你想错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有惊无喜 “不是!华春莹,你想错了!”陆景隆捏着她瘦削的肩膀,很郑重地解释着,“我以前不愿意提她,是因为我愤怒,后来我不愿意提她,是因为羞愧。我承认,在过去,我是真心喜欢过她一段时间,但她不是跟我相伴终生的人,尤其在遇见你之后,我更确信这一点……” 春莹被他眼里的深情灼伤了,也被他的话给吓住了,“你要跟我相伴终生?” “华春莹!” “额?”春莹应着,别过了眼。 “我对你好吗?”男人轻轻地捏着她的下巴,想要攫住她的眼睛。 对我好吗?春莹嗫喏着唇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对她真的挺好,只是他们之间隔着一条鲜活的生命,那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正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有人敲了两下门,然后也不等应答便直接进来了。 “姐?你怎么来了?”陆景隆立刻皱眉。 陆景鸢把手里的水果篮放在台子上,轻松地解释道,“哦,我今天本来想找你来的,然后听说你们来了医院,我便过来看看。” 闻言,陆景隆皱着的眉头才松开了一些。从姐姐的解释中,可以看出姐姐是想跟他示好的,不是与他为敌的。否则她也不会帮着向春莹隐瞒她怀孕的事实。 陆景隆站了起来,一边把位置让给了陆景鸢,一边也轻松地说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就是有点低血糖,所以摔了一跤后才会有些发昏,我们现在准备出院了。” “低血糖啊!”陆景鸢坐下,握着春莹的手,担忧地说道,“确实比以前瘦了好多,到时我让人专门给你调些营养品,要好好补补才行。” “谢谢姐!”春莹柔柔地回答。 感觉这次陆景鸢来,不止是要看春莹,更像是有话要对他说,于是陆景隆开口说道,“姐,我们准备走了,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回去,顺便一起吃顿便饭吧,方便吗?” “方便啊!好久没跟你们一起吃饭了。一会儿我跟阿栋打个电话就好了。” ******************************************************************************* 夏日的黄昏是悠远而又惬意的,澄黄的阳光暖烘烘的,混搅着从地上腾起的白天时余留的热气,舒服地让人忍不住觉得,大自然也许是个慈祥的老人,而不是优胜劣汰的冷酷判官。 “你要带我去哪儿?”黑色的rolls-royce 超跑里,仍穿着一身严肃黑色职业装的任紫萱,此时卸下所有的女强人装备,回复到了小女人的状态。 李晟铭笑了瞄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她,只说道,“下班了,你就好好享受生活的惬意与惊喜,别再绷着一根神经刨根问底,我又不会把你卖了!” 闻言,任紫萱轻松地往靠椅上一靠,“那当然!把我卖了,你舍得?” 趁着红绿灯的空挡,李晟铭瞄了她一眼,又趁机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讨厌,开你的车!”任紫萱一边擦着脸上的口水,一边甜蜜地笑着。 李晟铭笑笑,打开了车里的音响,一首“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你让我无法移开视线),绵亘一路,幸福就像棉花糖一样,柔软而又甜蜜,把人麻木得忘记了昔日的痛苦与眼泪。 “you a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你美好得不像真实)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让我无法移开视线) “you'd be like heaven to touch”(你就像人们向往的天堂) “i wonna hold you so much”(我多想紧紧拥住你) “at long last love have arrived”(漫长苦旅后爱情最终驶来) “and i thank god i'm alive”(感谢上帝,我还活着)…… 音乐结束时,李晟铭也把车开到了郊外的一个星级酒店门口——碧昂斯大酒店,城市的名片。 任紫萱没下车,坐在车里好奇地打量着,“这里是?” 李晟铭转过身来,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声音里颇有些怨气,“你不知道我多想带你去巴厘岛,可是大总裁你忙的是连结婚的时间都没有,那就只能在这儿啦。” 任紫萱脸上一阵惊喜,“我下去看看。”说完,雀跃地下了车。 李晟铭也只好下车,把车钥匙交给泊车的小弟,也随她进了酒店。 ******************************************************************************* 酒店已经被封场了,一直到他们结婚礼完毕。酒店里的工作人员此时正布置装潢着,如火如荼。 李尚华也在里面,亲自来视察。坐在沙发上,酒店经理正在跟他讲解着到时婚礼晚宴的整体布局。 “爸——”被夫家的人这般重视,任紫萱幸福得像筑了新巢的鸟儿。 “紫萱啊,快来!”李尚华向她招着手,示意她坐下。 “紫萱啊,婚礼我们就定在教堂了,晚宴就在这里。这周末我们先在这里住一天,一方面方便好好地布置一下,另一方面你也放松一下,这里我们挑了很久的,历史悠久,酒店文化底蕴不错,而且各项娱乐设施也很齐全。本来想出国的,但跟汪助理沟通了很多次都说没办法,你日程太满,又不能错过日子,你和盛铭也不想再等,所以寒酸了些,你……” “多虑了,爸!我不在意这些的!”说着,任紫萱有些娇羞地低下头,“最主要的,是嫁给盛铭哥,其他的只是一个仪式罢了,而且,我也想早日完婚。” 刚巧,李晟铭也走了过来,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一阵感动和惊喜,坐在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深情地说道,“我也是!能娶你,我愿押上所有的幸运!” “不许你瞎说……”任紫萱推了一把李晟铭,笑着依偎在他怀抱里。 李晟铭母亲去世得早,一直没有续弦的李尚华,此时被他们喂饱了狗粮,不得不撇撇嘴,转过头。 ******************************************************************************* “那我的孩子呢?” 一道幽幽的女声从他们后面插入,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三人的身体俱是一僵,转过了头。只见一位身着青色的孕妇连衣裙,脚踩白色平底鞋的女子,站在他们身后,身材有些丰腴,但是匀称美丽,美得不是精致,美得是舒适。只是此时望着他们的眼神很是忧伤,更准确来说像是为情所伤。 李晟铭最先反应过来,面色一凛,转过头来凶神恶煞地责问着酒店经理,“不是说清场了吗?!” 酒店经理吓得连舌头都 打结了,“应,应该是之前的顾客,没住到期,不,不好意思,是,是我疏忽,惊扰了您……” 李尚华也是瞠目结舌,她怎么在这里?!这女人不是在郊区那栋别墅里被人照顾着的吗!怎么会这么巧?! 李盛铭气急败坏地打断酒店经理,“还啰嗦什么?!还不快把这女人赶出去!老子花了大价钱包下这里,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我看你们是想砸招牌是吧?” “别别别……”酒店经理一下就激动地站了起来,“我马上……” “这位先生,”碧婷眼神定定地看着他的同时又悄悄地湿润了,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缓缓地向他靠近,喃喃地说道,“我孤身一人住在这酒店里,又怀有身孕,而今天天色已晚,眼下您这么急急地赶我出去,是要我流露街头吗?” 李盛铭眼皮止不住地跳着,愈加烦躁起来,“你流不流露街头关我什么事,赶紧滚,真是晦气!” 碧婷的眼泪终于下来了。他说不关他的事!他说自己晦气!她怀着他的孩子,他像赶瘟神一样地赶自己。 “好了,你干嘛生那么大气嘛!”最后,连任紫萱都看不过眼了,上来规劝道,“不就是清场没清干净吗?而且人家好歹一孕妇,你说什么晦气呢!现在也快天黑了,就让人家再住多一日嘛。” “我不是外人!”碧婷眼里泛着泪光,,咬字清晰地说道。 “什么?”任紫萱心里猛地一沉。 碧婷定定地望着李晟铭,咧嘴一笑,有些哽咽地说道,“我肚里的孩子跟您是有关系的,您很清楚不是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冤大头 “我不是外人!”碧婷眼里泛着泪光,,咬字清晰地说道。 “什么?”任紫萱心里猛地一沉。 碧婷定定地望着李晟铭,咧嘴一笑,有些哽咽地说道,“我肚里的孩子跟您是有关系的,您很清楚不是吗?” 李晟铭的冲天怒气一下熄灭,立刻心慌气短地望向任紫萱。 “什么?!”任紫萱的脸唰地一下白了,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一边眨着大眼睛一边后退着,看看李晟铭,又看看碧婷,“这,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真的吗……” “不,不是这样的!”李晟铭彻底慌乱了起来,“紫萱,你冷静点听我解释……” 碧婷看着任紫萱一下变白的脸,还有李晟铭一下消失掉的盛气凌人,竟也产生了一种复仇的快感,她突然有些理解杜雪佳这个女人了。但是不能现在就把事情捅穿,还是要按计划行事,要慢慢让他们感到恐惧,压抑,然后才是毁灭一击。 李尚华也终于害怕了起来,站起身来,怒斥着碧婷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麻烦这位小姐你自重一点,大着肚子还敢来高攀我们家盛铭,没有一点廉耻心吗?!” 碧婷一直望着李晟铭的眼神这才终于抖了抖,转而看向李尚华。 这些上流社会的人都是这么虚伪,做作,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随时翻脸的是吗?既然如此,她绝对不想沦为他们的牺牲品。 碧婷红唇一弯,笑着对李尚华道,“您怎么能这么绝情呢?您说过,您想抱孩子,现在我如您所愿了,您就要抛弃掉我和孩子,让我们母子露宿街头吗?” “啊?”任紫萱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爸,你?这,这孩子是你的?” 李尚华也是措手不及,没想到会唱这么一出,把这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一下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一张老脸憋得通红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还要拿出来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又是李晟铭最先反应过来,将错就错地一喝。 这一呵斥,彻底把这误会坐实了。看来这女人暂时也并不是想要搞事情,眼下把这事情推到自己老爸头上,最好不过! “我……”李尚华老脸憋得发紫,活了一大把年纪,没想到会给自己儿子当冤大头了。但眼下又好像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总比让任紫萱知道事实好。现在李家已经没有陆氏集团股份了,有钱没权,说白了只是个富家翁,但任紫萱是国内第一大软件企业的总裁,惹不起啊!冤也就冤了吧,反正儿子还是孙子都是自己的孩子。 “行了行了!干嘛都,兴师问罪啊?!”李尚华一咬牙,只得承认道,“就行你们比燕双飞,出双入对的,就不行我续个弦啊!整天恩恩爱爱,也没见让我抱个孩子!你们没用,还不行我自己弄个孩子来抱抱?” 这一下,任紫萱又从无比震惊中变得无比羞愧。确实因为自己工作太忙,所以没有好好调养身体,这么久了都没能为他生个孩子。 想着,任紫萱走向了碧婷,握着她的手,很是真诚地说道,“对不起啊!你也别生气,是盛铭太冲了,毕竟现在这层关系,是有些敏感……” 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李晟铭,见他没说话,任紫萱又继续说道,“但是你放心,他没有真的要赶走你的意思,就在这里好好住下,好好调养身体。总要给他点时间来慢慢接受这一切的,我相信,我们会是幸福的一家!” 碧婷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此时扯出的笑容有多么地僵硬与嘲讽,心里涌起的苦涩快要将她淹没,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不顾一切地发泄着心中的郁结一样说道,“我们会成为一家?我们怎么可能会是一家!你是让人向往与仰望的白云,我只是一粒能随意被任何人践踏的泥土,云与泥的区别,我们如何能成为一家?” “这……”任紫萱也是狠狠地被她噎了一下。 连碧婷都不知道,为何此时的自己能说出如此居心叵测的话,也许嫉妒真的使人疯狂。“我怎样倒也无所谓,只是如果这个孩子未来的一生,都要生活在私生子阴影下,东躲西藏,不能抬起头来堂堂正正地做人,那……” “那你还想怎么样?!”李晟铭一下没控制住,指着碧婷的鼻子,叫骂道,“你也知道你是泥,你还想高攀上我们家,想明媒正娶?你做梦!” “哎呀!你不要那么凶好不好!”任紫萱忍不住回头训斥道李晟铭,全然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样子,“就算你心里再怎么不愿意,可那至少也是你的亲弟弟或者亲妹妹,排斥心不要那么大啊!” 李晟铭又一阵心虚得说不出话来,撒谎的感觉真是糟糕,让人头皮发麻。 见他不再多说些什么,任紫萱又回头对李尚华说,“爸!我有个不情之请,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看您也挺喜欢小孩子的,而且再怎么说也是亲骨肉,我看还是给他一个名分,让他日后好好生活下去。您也正好续弦,有个人照顾您,总比您孑然一身好吧!” 李尚华脑子一转,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意思是愿意接受这个孩子,一起生活?” “想都别想!绝对不可能!”李晟铭心下一急,脱口而出。 “你怎么还这样霸道呢?”任紫萱瞪着大眼睛,有些恼火着训斥李盛铭,“就算再怎么难以接受,也血浓于水啊!而且你一个大男人,非得这么欺负一个弱女子啊?!你也太没风度了吧!” “我……”李盛铭急得满头大汗,看看任紫萱,又看了看碧婷,这女人分明是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留在他们身边,难道是有什么预谋?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看着这一家的窘态和欺骗,碧婷的眼泪慢慢凝结成了冰霜,眼里满是讥诮。 “行了行了,你别有什么意见了!”最终李尚华站了出来,结束了纷争,“连紫萱都没意见了,你还啰嗦什么!反正孩子是我养,你们婚礼完成后,看不顺眼就搬出去住,没人求你回来!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添堵……” ******************************************************************************* 晚饭的时候,华春莹没什么胃口,吃得缓慢又痛苦,更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但让陆景鸢有些不可置信的是,陆景隆竟一直好脾气地哄着她,甚至他自己都没怎么吃。 没有不耐烦,没有训斥,她每次一放下筷子想不吃的时候,陆景隆就温柔地诱哄着她,春莹又不敢拂了他的意,只能再继续吃两口,如此反复。不明所以的,甚至会以为他们是在秀恩爱。 “我,我真的吃不下了。”春莹苦着脸看着碗里的脆香脊骨,声音里带着委屈。 陆景隆戴上手套,拿过她碗里的里脊骨,一边替她把肉剥下来,一边柔声规劝道,“乖!你这么瘦真的不行,不然下次还低血糖晕倒了,再吃点好不?云姨做的这个味道真的不错的。” 说完,把肉放在她嘴边,继续哄着她,“乖,张口,好不?” 看着眼前的里脊肉,春莹紧紧地皱着眉头,“我真的咽不下去了。” “你不想吃药,这么多天了,我可都没让你吃药了。我对你这么好,你总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大姐还看着呢,我手都伸得不好意思了,来,张嘴。” 春莹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艰难地启开了唇。 陆景隆得意地把肉喂进她嘴里,一切自然而然得好像他一直是这般深情。‘ 春莹艰难地咀嚼了两下,想要咽下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胃里的东西往上反了,面色一凛,就势要吐。 第二百二十六章 意外的礼物 春莹艰难地咀嚼了两下,想要咽下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胃里的东西往上反了,面色一凛,就势要吐。 陆景隆眼疾手快地拿过碗接住了她,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好了,没事了,吐出来就好了,不要怕啊。” 本来没吃多少的东西,这下全都吐了出来,终于知道为什么春莹日渐消瘦了。即便陆景隆对春莹关怀备至,但很明显变相的强迫,用温柔来做糖衣。但强迫就是强迫,即便是温柔的,也是毒药,不是春莹的解药。陆景鸢心中苦涩无比,不禁也放下了筷子。 春莹吐得泪流满面,十分痛苦,最后只得匆匆地丢下一句,“抱歉姐!”然后离席而去。 “没事的!你快去吧!”陆景鸢劝慰道。 陆景隆也跟随而去。 看着满桌的丰盛佳肴,可是两个人一个基本没吃,一个吃了全吐了。这日子每天都是这样过的吗?过得每个人都无比辛苦,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 豪华雅致的卧房里,金色偏暗的窗帘拉着,沉重典雅的大门关着。 李尚华此时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坐在床上垂着眼默不作声的碧婷,脸色表面上是阴沉愤怒的,实则觉得无比尴尬。自己都年过半百了,现在跟个妙龄女子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而且还是不得不共处一室!而且以后都要共处一室!要是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弄巧成拙就麻烦了,这实在让人头疼。 “你不是在别墅养胎吗?谁把你送到这儿的?” 冷冷的问话盘旋在偌大的空间里,但碧婷还是像没有听到一样,眼睛放空地盯着地板,破罐破摔地沉默着。 “你别给我装死鱼,你哥哥欠了一屁股的债,是我帮他还的,可惜的是欠条我并没有毁掉,你说要是我把这欠条又给回高利贷的那些人,那可该怎么办?” 闻言,碧婷的眼神才终于抖了抖,望向李尚华的眼神里又恢复到了之前那样的胆怯与敬畏,她终究只是个普通的弱女子。 怯生生地开口回答道,“我,我实在想念盛铭哥,又听说,他会在这里准备婚礼,所以就过来了,然后正好碰到了……”现在把雪佳抖出来,应该会更糟糕吧。 李尚华寒声问道,“你听谁说的?” “那些下人!” 一帮长舌妇!李尚华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她们在嚼舌根时候的情形。又问道,“不是有人看着你的吗?你怎么自己过来的?” 碧婷的头埋得更低了,“我说我想出去转转,她们也没拦着我,这会儿天黑了我都没回去,她们应该很快会给您报告的吧。” “真是能耐啊!”李尚华眯眼,“那你是怎么进酒店的?不是已经封了场的吗?” “他们起先是不让我进去的,我骗他们亲戚在酒店里面工作,然后又塞了些红包,就进来了。” “拿老子的钱,给老子惹麻烦!姚碧婷,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李尚华的语气愈发冷凝,还有浓浓的威胁在里面。 “我,我当时也是一下糊涂了,才会这样的。”被这沉默而又压抑的审问逼得眼泪滚落了下来,抽泣了一会儿,碧婷才又继续嗫喏地开口,“我现在肚子已经这么大了,可从我见盛铭哥开始,到现在怀孕这么久了,加起来一共才三次!我也是人,也需要关怀和温柔的。我看到他对任紫萱如此深情,却吝啬分给我一丝丝的问候,伯父,我怀的是他的孩子啊!” “叫你不要异想天开!你特么就是听不懂啊!”暴怒的声音响彻房间,“拿了钱还想要关怀和温柔,你是不是太贪心了点?” 碧婷的眼眶愈加红了,社会就是如此现实冷漠的。 李尚华继续怒骂道,“你又不是明媒正娶的,我们跟你之间就是金钱上的交易!别老想些有的没的童话故事、灰姑娘什么的!安安分分地给我生下孩子,拿钱走人!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满腔的愤怒和不甘无法诉说,擦掉下巴上掉着的眼泪,碧婷顺从地点点头。幻想是一回事儿,现实是一回事儿,他们这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是根本不可能考虑她的人之常情,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把她当人看。 “别再给我捅什么篓子!老老实实地待着把孩子生下来,听到没有?!一小黄毛丫头,还敢跟我老子玩阴的,你找死!” 碧婷的脸上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失神与木讷,喃喃地回答,“听到了!” ******************************************************************************* 把春莹照顾好安顿在房里躺下,又让云姨炖了些柠檬水来慢慢喂她喝时,陆景隆才离开她,回到饭桌上坐下,“姐!”又恢复到了平时漠然的样子。也不想吃饭了,自己盛了一碗汤自顾自地喝着。 陆景鸢一直坐在饭桌前等着他,此时支着手看着他的俊容,看着他的墨眸下好像因为休息不足而有些泛青,看着他紧锁的眉宇似乎有些烦躁和疲乏。 正准备开口要说点什么时,陆景隆率先扬手阻止她道,“姐!什么都不要说了!这是我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十个月而已,又有何熬不住的。” 闻言,陆景鸢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从心底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方问道,“阿隆,你真的要小不要大?” “我没有说不要华春莹!”陆景隆放下汤匙,“生完孩子,我会让她接受最好的治疗!她会恢复健康!虽然现在痛苦一些,可是等到日后,我相信无论是我和她,还是我们的孩子,都会庆幸我现在的决定的。” 陆景鸢一边摇着头一边问道,“阿隆,你是不是不了解精神病?你是不是把精神病想得太简单了?你能看得到她的痛苦吗?” “我知道她有多痛苦!我看得到!我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陆景隆脸上终于出现了痛苦之色,“可是让我再放弃掉这个孩子,我办不到!” 他脸上的悲愤与痛苦,让陆景鸢说不出话来。 陆景隆抽出了一支烟,点燃后吸一口入肺才让他终于缓和了一下情绪,“上一个孩子是不得已牺牲掉了,这一个,我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住!” 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鸢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才又继续说道,“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怀孕了呢!” “这是个意外!”陆景隆又吸了一口烟,“姐!既然老天把这个意外的礼物送给了我,再苦再累,我都要把它接住。相信我,姐,我又不是一个毛头小子了,我会照顾好我的女人和我的孩子的。” 他的承诺并没有让她有多宽慰,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准备怎么做?她很明显是孕吐了,她自己的身体你又能瞒她多久,要是她知道自己是怀孕了,压力会更大,到时病情加重了,你还能怎么招架住?” “能瞒多久是多久了!她吃软不吃硬,哄着骗着,这日子也就慢慢过了。接下来公司就交给你和大哥了,我会好好陪着她,守着她生下孩子的。”拿过烟灰缸,把烟蒂掐灭在里面,陆景隆又继续说道,“如果她知道了,或者病情加重了,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会再想办法保护住她的身体,只要熬过这十个月,甚至可能不需要十个月,只要时机成熟,我会安排让她提前剖腹产,不会有太多痛苦的!” “你打算强来?”陆景鸢不可置否地摇头,“凭着人为的力量,强行把她的身体和精神剥离开,阿隆,这样真的切合实际吗?你怎么可以罔顾她的痛苦呢?!” 陆景隆很坚定地看着陆景鸢,墨眸里是不容置疑,“姐!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决定了,没有改变的可能。”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上掉馅饼 陆景隆很坚定地看着陆景鸢,墨眸里是不容置疑,“姐!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决定了,没有改变的可能。” 陆景鸢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又问道,“我今天去公司找你的时候,碰到雪佳了,她见到春莹了,而且,你还把春莹带到公司了?” “是!”陆景隆点了点头,“一来,云姨确实应付不了她了,我把她带到身边,可以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二来,她整天闷在家里更容易犯病出现幻觉,把她带出去,可以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而且我确实打算跟她完婚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奶奶那里都已经放弃春莹了,正紧锣密鼓地安排你相亲呢!而且春莹一直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你打算怎么弄?” “这些都不是问题!”陆景隆又抽出一根烟来点燃,“奶奶那里无妨,老人家哄哄就好,关键是老爷子那里他已经没了权势,做不了什么事的。要结婚的是我,她们接不接受华春莹都无所谓。身份证的事情也好办,我会着手开始弄的。至于婚礼,这个不急,等她分娩完毕,或者病好了,再补一个就是了。反正我已经把她带到公司,大家都已经知道她即将是我太太,再开个新闻发布会公布一下,就差不多了。” 陆景鸢点点头。 吐出口烟,陆景隆问道,“你今天碰到雪佳了?” “嗯!我去公司的时候,她正好出来,然后就去外面一起吃了个饭,随便聊了一下。” 陆景隆吐出口烟后问道,“你们说了些什么?” 陆景鸢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她对你执念很深!” “呵!”陆景隆冷笑了一声,“也许我应该对她糟糕一点的,这样她就没有这么多幻想了。” 想了一会儿,陆景鸢问道,“既然这么困扰,那要不我来安排,把她弄到别的城市里去?” “不行!”陆景隆摇头,“那老头子对她杀心特别重,前天他就把她绑架了,要不是正好被我逮住,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要是弄到别的地方,岂不方便那老爷子痛下杀手了?” “阿隆你?” 吸了口烟之后,陆景隆才缓缓回答,“我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但是陆家对她不起又是不可否认的。说到底,只是个弱小可怜人,已经浪费了她七年的时光,再对她做出些什么恶毒的事情,我也于心不忍。” “好吧!”说着,陆景鸢夺过他手里的烟,帮他掐灭在烟灰缸里,“你别抽了,一会儿又一身烟味,快吃饭吧,你刚都没怎么吃。” 陆景隆笑笑,又拿起汤匙继续喝汤。 一边看着他喝汤,陆景鸢一边说道,“不是说董事长也要由我们三人轮任了吗?现在也还没着落,我看到时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把董事长和下一任的总裁执行官都一起敲定了吧,反正都是我和阿琛来做,你就暂时什么都别管了,好好在家里,照顾春莹。” “好!”陆景隆笑着点头应道,突然觉得肩头上轻快了许多,“这些天公司有一个大案子,我把这个处理好,就把公司全权交给你和大哥。” 陆景鸢直起身子,双手支着桌子,问道,“什么案子?” 陆景隆一边喝着汤,一边说道,“姐!现在我们来分析一下现状。就目前来讲,国内的计算机在软件行业已经趋于饱和,我们在核心的系统软件这一块,没有办法和任氏集团抢市场了,而其他的应用软件这一块,后起之秀又非常多,这里虽然利润丰厚,但是因为大家都想分一杯羹,所以一平摊下来,只能说适合那些精细灵活的小企业,我们本身就身宽体胖,和他们去争,肯定能争得过,但一来扰乱市场,二来倒显得我们黔驴技穷,没有开创力!” “对!”陆景鸢认可地点点头,“而且说不定最后的收益并不会比投入高多少,毕竟做的人太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景隆盛了一碗饭,继续说道,“但是我们也不能安于现状,只做硬件,毕竟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天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那,阿隆你是有什么打算吗?跟最近的案子有关?” “嗯!”陆景隆放下筷子,也坐直了身体说道,“现在倒是有了个天赐良机,让我们转型过度,来做一些创新的,而且是别人做不到的东西。” “哦?怎么说?”陆景鸢不禁眼睛放亮。 “姐,你知道美国的lua吧,以做工业器械而闻名的,各种各样的传感器,应用于工厂里各种各样的产品生产,还有海洋,医疗,人工智能等高新科技领域都有非常多的专利。” “嗯!我知道!”陆景鸢点点头,“福布斯排行榜前一百的,在嵌入式这一块的研发,他们是世界的开拓者。” “刚好,我国在传感器这一块的研发一直都是不成熟的,性能和稳定性都没有外国的好,在很多重工业上,机械的传感器普遍依赖进口。我觉得这是只有我们才能去开拓的市场。一是因为我们本身就是做硬件的,再进行嵌入式的自主研发,有很多得天独厚的优势,比如根本不需要考虑接口问题; 二来,陆氏集团不是那些小企业,我们发展多年,资金实力雄厚,能够投入大成本来进行开拓和研发,时间上耗得起!” “对!我曾经也想过这一点,但可惜的是,我国在传感器上的开发技术,实在不成熟,比国外的真的要落伍至少二十年,可是他们又不可能把技术给我们!毕竟,最先进的传感器技术肯定是应用于军工的,而一旦涉及到军事问题,问题总会更加敏感和复杂。但是如果从头来,开发出来的产品成本高昂不说,又有什么竞争优势呢,毕竟国外的物美价廉,性能又好的话,别人没必要非买我们的。”说完,看着陆景隆依然放亮的眼神,陆景鸢很快反应过来,惊呼了一声,“阿隆?你是不是有办法弄到技术?跟这个lua公司有关吗?” “他们肯定不会把最先进的技术给我们,但是即便是拿到稍旧的技术也行,总比从零开始强,不是么?” “可是,他们会给吗?”陆景鸢还是不解,“都知道知道技术的更新换代是非常神速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把真正的传感器技术给我们?” “所以,我说现在有了一个契机嘛!”陆景隆笑着说道,“lua公司在澳洲的子公司luaner,因为一次重大的决策失误,惹上了官司,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后续的善后处理也失败了,这个牌子在澳洲算是彻底砸了。商品一旦卖不出去,破产就只是时间问题。但可惜的是,他们的高层又决策失败了,没有及时的当断则断,还大量融资妄想拯救一下,可是顾客根本不买账,现在负债累累不堪重负,终于宣布破产,已经挂牌出来拍卖了。” “我的天啊!”陆景鸢拿起杯子,一边沉思着,一边慢慢地喝完了一杯水后才给出反应,不确定地问道,“阿隆,天上不会掉馅饼吧?” 陆景隆爽朗地笑了起来,想了一下才回答姐姐道,“天上确实不会掉馅饼!但既然它总会掉点东西,那我们就总有办法取其精华弃其糟粕!” 想了想,陆景鸢又问道,“他们挂拍,起价多少?” “50亿!” 又问,“那如果拍下后,需不需要替他们偿还债务?” “那是自然,这个躲不过的!” “他们负债多少了?” “也是50亿!” “100亿?”陆景鸢惊呼。 “应该不止!毕竟不可能起拍价成交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尘归尘,土归土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汤泉泉水沸且清,仙源遥自丹砂生。沐日浴月泛灵液,微波细浪流踪峥。 水如温暖的太阳,带你走向舒适的异度空间。天然的温泉,没有丝毫人工的参杂,其咸味中夹杂点硫磺的气味,纯天然的清澈,脱光衣服把一整天忙和累的大脑都往温泉里泡,顿觉神清气爽,全身如情人的香吻一样细腻,闭上眼睛,尽情享受天然带来的那种舒服亲切之感。 可是睁开眼,发现男人还是皱着眉头泡在水里沉默着,一场挺美的温泉鸳鸯浴,硬是没了雅兴。 任紫萱向他游了过去,抱着他的腰,依偎在他胸膛里,“怎么了?你还这么闷闷不乐的?” 李晟铭回过神来,抱着她,抚着她柔嫩的肌肤,笑了笑还是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一会儿,任紫萱才再次开口,“盛铭哥,我知道你有些难以接受这个后妈,但是你也要为爸考虑一下,他自己孤身一人这么久了,没有一个知暖知热的人,也怪可怜的。而且,现在又怀有身孕,再怎么说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总不可能让爸放弃掉他亲骨肉吧,这也太残忍了,不切实际不是吗?你就别这么大火气嘛!实在不行,婚礼完毕,我们再搬回你那儿住嘛!嗯?好不好嘛?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晟铭紧紧把她箍在怀里,想阻止她说话。憋了一会儿,才扯着苦涩的唇说道,“我的小妻子真是温文尔雅,善解人意!能娶到如此贤惠的妻子,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 “傻瓜!”任紫萱在他怀里幸福地喃喃着。 “紫萱,答应我,永远都不可以离开我,好不?” “你怎么了?”任紫萱拧了一把他的腰,在他松懈之际,从他坚硬的胸膛里挣脱出来,“干嘛突然这么多愁善感?” 不知是不是因为当了总裁的原因,她不再是以前那个钝感的小女人,眼神一下锐利起来,似是要刨根问底的样子。 李晟铭实在无法想象她知道真相的情景,那应该是世界末日吧。 勉强扯了扯唇,回答道,“你这么好,我怕被人挖了墙角。” 任紫萱嗔怒地掐了一把他的腰,“你什么意思嘛!竟敢怀疑我不忠?!讨厌!” 嬉笑着,李晟铭又把她紧紧箍在怀里,害怕被她看到此时脸上的忧伤,吸着她的发香,喃喃地执着,“你就答应我嘛。” “你好酸哦!” “答应我嘛!” “答应你个大头鬼哦!” “答应我吧!”手臂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 他有些反常,而且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现在竟无法拒绝他的温柔,过去负他太多,她心中有愧,只得佯装无意地答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李晟铭松了口气,笑着道,“我家紫萱变紫薇了!” 任紫萱又笑着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才紫薇!我是紫萱!” 李晟铭忍着痒,紧紧地抱着她不松手,眉眼间浓浓的忧愁散不去,害怕被她窥了去。 两人就这么静默了一会儿,任紫萱才再次开口道,“爸好像对我很大意见!” 李晟铭终于恢复如常,“怎么会,你又在瞎想些什么?” “是真的!”任紫萱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爸爸就是在埋怨我不给你生孩子!你还没听出爸今天的意思吗?” 李晟铭噗嗤一声笑了,调笑道,“那你说怎么办?” 腾腾的热气下,任紫萱红着脸看他,“还能怎么办?注意调节身体,少熬夜工作呗……唔……” 两人缠吻了许久才放开,李晟铭喑哑着嗓音道,“关键是我!紫萱,为我生个孩子吧!我好想拥有一个我们的孩子。” “好!”任紫萱动情地回答,然后闭上了眼…… ******************************************************************************* 窗外夜空广袤,夏日清风蝉鸣。 “春莹小姐,我再去帮你乘碗汤,你坐着,稍等一下!”云姨端起空碗,轻柔地说道。 春莹安静地点点头,抱膝坐在床上,仰头看着窗外,初夏的夜空繁星点点,难得的宁静。看着天空久了,总会让人产生一个疑问——我是谁? 我是谁呢?昔日庄周梦蝶,醒来后,竟不知自己到底是庄周,还是蝴蝶。此刻春莹心中也抱着一丝侥幸,也许现在这个痛苦狼狈,一切不能自理的我,也许不是我呢? “哈哈哈,你如果不是你,那就是我!我倒是很希望你快点变成我啊……”一道阴冷的女声横空袭来。 春莹身体放射性地一抖,脸上唰地一下白了,但没动,就等待着那张恐怖的脸再次出现。 那张像小丑一样白色的女人脸,最终从雪白的墙壁上慢慢映射出来。 春莹喘着粗气地看着她,挪不开眼,也无法动弹。因为她的脸上不再只是浓妆的雪白,还有条条血痕,看起来更恐怖。 “怎么不说话?”鬼魅一般的女人在面对着她的藤椅上坐下,“还是说你想成为我?” 春莹艰难地出声,“不想!” “呵呵呵……”女人发出尖锐的笑声,声音里尽是嘲讽,“你说不想就不想啊?!根本不可能!我告诉你,我的样子,是你无法逃脱的命运!” “为什么?!”春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像被人掐住咽喉一般充满血丝,因为太用力地睁着,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让我死个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命运变成了这个样子?” “为什么!哈哈哈!”女人又是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然后一步一步走近了她,脸对着脸,让惊恐的人儿更加看清楚她狰狞可怖的脸,“既然你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错误!” “我的存在,就是错误!”春莹眼里的泪流得更凶了,“为什么?人,不是生而平等吗?为什么我生来就是错?” “平等?哈哈哈……”像听到什么荒谬的言论一样,女人笑得更加恐怖,“你看这世上有人生来含着金汤匙,有人生来忍受贫穷的侵袭;有人出生在鸟语花香的地方,有人偏偏出生在战火纷飞的土地。每个人都在这世上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每个孤独的个体,都是用来填补这复杂世界。所以一部分人的命运,生来为这个世界带来光明,他们建立丰功伟业,死后让人缅怀走上天堂。至于你!” 女人伸出手抚上春莹的脸蛋,长长的黑色指甲刮着她白皙的脸蛋,温柔得像那个送毒苹果给白雪公主的恶毒皇后,“至于你,很遗憾啊,你本来自地狱,最后,自然是尘归尘,土归土!我就是你原本的样子!” 就像被法官宣判了死刑的犯人一样绝望,春莹泪如泉涌,几欲张口,可竟不知该如何申诉,最后,还是哽着嗓音做最后的反抗,“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该怎么做呢?” “过去的哪还能改变什么!”女人直起身,坐在了春莹旁边,把玩着长长的袖子,妖媚地看着她,“不过你要真的不想再给这个世界充当罪恶的角色,你可以跟我回地狱!早早地回归你的宿命。” 春莹面无血色地看着她银白的袖子,总觉得那里会出现些什么可怕的东西,抖着嘴唇问,“回归,我的宿命?是,是要我,去死吗?” “是啊!”果然,袖口里慢慢游出了一条蛇,一条吐着蛇信子的黑绿色的毒舌,就像《圣经》里那条引诱夏娃吃下禁果的毒蛇。 女人轻轻地拾起那条毒蛇,自然得就像捻起一根头发,“来,让它在你大动脉上吻一口,你就再也不用管这复杂的世界,也再也不会祸害别人,再也不会给自己添加罪孽。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你回到地狱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到底爱她什么 女人轻轻地拾起那条毒蛇,自然得就像捻起一根头发,“来,让它在你大动脉上吻一口,你就再也不用管这复杂的世界,也不会再祸害别人,再也不会给自己添加罪孽。就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你回到地狱去。” “不,我不要死……”随着那条毒蛇向她大动脉上的靠近,春莹用尽力气地推开了她,惊惶地从床上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光着脚到处躲避着,“不要,我不想死!” 像鬼魅一样的女人也从床上站了起来,缓缓踱步,向她靠近,“这样的生命你还想过下去吗?害死了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后,就像一个被囚禁的金丝雀一样被呵护起来,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比废物还废物!不觉得愧疚与无望吗?往后的日子就要这样过下去?” “不,不会的!”春莹睁着泪眼惊慌地后退着,“会改变的!我可以改变这一切的……” “改变?哈哈哈……”女人尖声嘲笑着,“你是不是还听不懂啊!这是你的宿命,没得改变!死去,才是你唯一的解脱!” “你胡说!我不会相信你的!”崩溃的春莹拾起台灯,就向女人砸去! 一下传来的玻璃破碎的声,让陆景隆心头一紧,刚刚洗澡的时候摘下了指环,没有及时掌握她的动态。云姨不是在外面陪着她的吗?! 连泡沫都来不及冲干净,围了条浴巾就冲了出去。 然后就看到云姨已经捂着额头跪坐在地上,满手是血,应该是刚刚被她拿东西砸到了。 陆景隆现在眼里只有华春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去,抱住了她瘦弱的身躯,“华春莹!冷静点,你看到的不是真的,你冷静点!” 然而春莹听不到他说话,自顾自地和那个鬼魅的女人叫骂着,“你胡说!你算哪根葱!我不会相信你的!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命运,你给我滚回你的地狱去……” “就凭我是你最后的归宿!”女人一下瞬移到春莹面前,“你逃避有什么用,你很清楚,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不同维度的生命共同体,你看啊,我们身上的伤疤都是一模一样的!”说着,扯下自己的衣服,露出胸前的伤疤。 “你去死啊!”春莹使出所有力气挣脱出一只手,抓起一个花瓶,就砸了过去,屏风上的玻璃应声而落,“就凭几条疤就想骗我,你去死啊!什么生命共同体,我的命我做主!你滚开啊!滚回你的地狱去!” “对!她骗你的!不要看她,华春莹!她是假的,她骗你的!”陆景隆用力地板正她的身体。 “你以为凶狠就能掩藏恐惧吗?”女人的声音还在空间里回荡着,“我就是你,你想什么我全都知道!你不是愤怒,你是害怕!哈哈哈……真是可怜……只有可怜虫才会用愤怒来掩饰恐惧……” “你闭嘴!滚开!”春莹歇斯底里地呐喊着,“你为什么缠着我我也很清楚!你也只是不想回到地狱去,你只是想让我陪你一起受过罢了!你休想,滚回你的地狱去,去享受你极致的酷刑,滚……” “华春莹!冷静点!”陆景隆用胳膊紧紧地把她的头捂在胸膛里,用手遮住她的耳朵,不想让她再听到那个鬼魅的声音,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松手,“乖!冷静点!那个声音是假的,不存在的!不听她的,乖……你不会死的,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好不好……冷静点……” 不知是情绪波动太大,还是被他捂在怀里缺氧了,春莹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 黑夜愈黑,繁星才能愈亮。而若是没有繁星,漆黑的夜里,也就只有孤寂。就像失去了儿子的欧阳教授,剩下的生命里,只有青灯古刹一般的死寂。 “阿影啊——明天你就要离开爸了,我们爷俩下次再见面,都不知是何时了……甚至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欧阳教授一边帮阿影擦着身子,一边和他说话。 “现在想想,你好像也没在我身边待多久啊!那次你突然回来,之后差不多十多天待在家里的时候,应该就是我们爷俩一起待的最长的时光吧?”动作极其轻柔,就像一个呵护着婴儿的慈爱的父亲一样,“真是幸福啊!那十多天,每天和你吃饭的时候,是我最幸福的时光了。” “阿影啊,要是能回到过去,我真的情愿什么都不要了,就天天陪着你和你妈,陪着你长大!”擦洗完后,又拿出指甲剪,抖着手帮他剪指甲,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生怕剪到他的肉。 “原来人这一生,也就是这么过了。哪儿有很长,其实短得很,短得以后连陪你的时间都没有了。” 聊着聊着,竟太过入神,连阿姿进来了都不知道。 “我们的父子缘分,到这儿也就到站了,下一站,爸只能目送你离开了,只要上天能让你能醒来,并且过得幸福,爸愿意把一切都给老天……” “伯父!您不要这么说!”阿恣忍不住出声打断,蓝色的大眼睛又泛了红,“您和阿影不会分隔太久的,等他醒了,我就把您接过去,你们还可以在一起很长时间的!” 欧阳教授转过身,对着阿恣咧嘴一笑,却尽是沧桑与苦涩。这是个很美的梦,美得都不敢幻想,有希望怎么都比没有希望好,她已经为阿影做得够多了,“唐姿小姐,大恩大德,我只能用一句感谢来回报了!然而,接下来,我还是要拜托你,照顾好阿影……” 阿姿赶紧摇头,“伯父客气了,阿影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华春莹和陆景隆。 “好……好……”欧阳教授说不出别的话,只是含着泪点头。 阿姿还想劝慰他说点什么时,电话响了,是陆景隆!阿姿拿着电话,退出了病房。 ******************************************************************************* 陆景隆穿着浴袍站在窗台边,夜风从拉开的落地窗缝隙里灌了进来,吹着他还没干的头发。 电话一接通后,陆景隆直奔主题,“明天下午一点,你们到巴萨庄园来,三点钟,我会用我的专机把你们送到美国,我打点好一切了,是我的专机,航空部门不会阻拦的!” “我知道了!”阿姿也故作淡定地回答道。 “你的要求我做到了,我的要求也希望你言出必行!”陆景隆一边接听着电话,眼睛却一直望着床上的那抹倩影,不敢移开眼,他刚刚有些被她吓到了。 “我知道了!”阿姿心里还是不自觉地炸开了锅。 “好!明天一点,我会带华春莹,到巴萨庄园等你们!” “我知道了!”一向能言善辩的阿姿,除了这句话,竟不知还能回答什么。 “先这样!”说完,陆景隆就准备放下电话。 “等等!”阿姿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陆景隆只好把手机再放到耳边,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阿姿一下紧张起来,嗫喏着双唇,不自觉地低声下气问道,“能不能,到底,华春莹,哪点吸引你?让你这么迷恋她?” 说完,阿姿重重叹了口气,她是如此地讨厌,此刻,这般没有尊严的自己,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直到听到他的声音,才意识到,原来嫉妒和愤怒一直在她心头燃烧着,这么长时间了,她都无法扑灭! 第二百三十章 妻子的帮助 阿姿一下紧张起来,嗫喏着双唇,不自觉地低声下气问道,“能不能,到底,华春莹,哪点吸引你?让你这么迷恋她?” 看着床上那抹安静的倩影,看着她白皙明静的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看着她睡着了还微皱着的柳眉,似乎还受着噩梦的侵袭,陆景隆沉默了一会儿,就在阿姿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缓缓开口,“因为她是华春莹,所以吸引我!” 阿姿放下电话,心再一次跌落谷底,脸上的失落与悲愤溢于言表。为什么偏偏要是华春莹?! 欧阳教授一出来,见到阿姿这般神情,心也猛地一沉,急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阿影是不是不能出国了?!” 阿姿赶紧回过神来,擦干脸上的眼泪,急忙应道,“啊?!不是的,伯父!阿影可以很顺利地出国的,明天下午三点就出发,我们一点前到巴萨庄园就好了!” “哦,好好……”欧阳教授点点头,又问道,“诶?你那位帮我们出国的朋友是谁?真心感谢他……” “不必感谢他,伯父!”阿姿喃喃地说说道,“这个人您也认识,他就是陆氏集团执行总裁,陆景隆!” “陆景隆?”欧阳教授愣了一下,“就是那个把阿影告上法庭的陆景隆?!” “是他!”阿姿点点头,又兀自出神。 “怎么会?!”欧阳教授一口气哽在心里,过了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说道,“不是因为阿影开发出病毒害得他的公司差点破产吗?现在他又把阿影害成这样,为什么他还帮我们?” “呵!”阿姿嘲笑地哼了一声,才不自觉地说道,“大概,是得到了阿影梦寐以求的女人,让他心情很好,所以,才考虑放过我们一马吧!” “阿影梦寐以求的女人?!”欧阳教授皱眉看着阿姿,回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叫做,华春莹的女人?” 阿姿没有回答,现在她听到华春莹这三个字就浑身是刺,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见状,欧阳教授确信了答案,又继续问道,“所以,你意思,这个把阿影害得躺在这里半死不活的女人,现在又成了陆景隆的女人?” “差不多……”阿姿的声音有些缥缈,继续陷入沉思中,没有走出来。 欧阳教授一下急了眼,厉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家阿影为了她现在变成这样,她投入陆景隆怀抱是几个意思?她是为了救阿影还是……” “您有见过她来看阿影一眼吗?!”阿姿幽幽地打断了欧阳教授。 这一问句一下回答了欧阳教授的疑问,欧阳教授眼里一下迸出了愤怒的火光,苍白的头发发着抖。 阿姿还是在兀自出神,回想起陆景隆对她的照顾,哭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大概,她现在过得很幸福吧……” 欧阳教授心中那片没有了春天,死寂了的草原,一下遇到了火源,熊熊燃烧起来,再也不可能熄灭! ******************************************************************************* 陆景鸢开车回到家时,已经不早了。心里事情又太多,觉得有些心烦,便坐在车里发着呆,理思绪。 陆氏集团规模庞大,身宽体胖,现在又面临这么大的一次转型机会。转得好,以后发展肯定是非常可观,并且是一枝独秀; 转不好,如果把所有活动资金全部砸在这次收购上,那就是元气大伤,甚至后面经营不善的话,还有可能破产!这次如果真想收购的话,要投入的,实在太多了。改天要找阿隆和阿琛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压一下这次的收购价格。 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春莹怀着孩子却又病入膏肓,阿隆要平稳度过这十个月,真的难! 而且要尽快组织股东大会完成交接,不能这么长期带着春莹去上班…… 正撑着额头望着窗外出神时,有人“咚咚咚”地敲响了车窗户。转过头,便看到那张熟悉的,让她心安的俊脸。 ******************************************************************************* 陆景鸢从车里一下来,就忍不住给男人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霍梓栋愣了一下,也紧紧抱住了她,“怎么了?干嘛这么晚都不回家?” “你不也没回家么,还好意思说我!”陆景鸢头都没抬,还是埋在他怀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我不回家是因为比较忙,有饭局加班了,你不回家是为什么?”揉着她柔顺的长发,霍梓栋皱起了眉头,“一副委屈的样子,怎么像是被人欺负了?” 陆景鸢还是没抬头,嘟囔着,“哈?还真是!” 霍梓栋一下神经紧绷起来,把她的头从怀里拔出来,“到底怎么了?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你!”陆景鸢睨了他一眼。 霍梓栋愣了一下,又放松下来,“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我让你不要喝酒你又喝酒!本来胃就不好,还这么透支身体!到时候又痛得死去活来,上次胃穿孔的时候你又忘了是不是?!再这么来一次你受得了吗?你现在命又不止是你的,还是我跟孩子们的……” 霍梓栋敛着眉目,低下头老老实实听她训话,什么也不说。 “干嘛不说话?!不服气是不是?” “我哪儿敢呐!”霍梓栋夸张地惊呼了一声,“我又不是膝盖犯贱想跪键盘!” “切!你少贫!” 霍梓栋又笑着把她揽进怀里,“那老婆大人现在消气了?可否跟为夫回家了?” 陆景鸢忍不住笑了,推了他一把道,“还不回家把你这一身酒气洗洗!” 霍梓栋邪气地笑着道,“好!回去马上洗掉!保证在床上等你的时候是香喷喷的!” “臭流氓!”陆景鸢又推了他一下。 霍梓栋笑了笑,一边走一边又继续说道,“鸢儿,今天谈成了一个大单子,今年的资金来源算是没有危险了,所以不得已喝了些酒!你放心,接下来我会清闲一些了,不会再这么天天加班了!这些天你跟着我受累了!” “阿栋!”陆景鸢轻唤了一声。 “嗯?” 陆景鸢几欲张唇,她多想说你若吃力我可以帮你,毕竟金融是夕阳产业,而竞争对手又是如此之多,资金匮乏没有周旋余地的话确实会很吃力。 可是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因为那是他的事业!过去他一直受那老爷子的操控,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自由地奋斗了,他应该不太想再让自己来插手他。他更想要的,应该是她作为妻子的帮助,而不是作为陆氏集团继承人之一这个身份的帮助。 “好啊!你松下来正好了!刚好我要忙起来啦!这样我们就可以轮流照料家里的孩子们……” “嗯?你要忙什么?”霍梓栋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问道。 “大概也就这几天吧,我会接任爷爷退下来的董事长的职位,又要开始上班了呀。” “怎么今天夏季就开始交接,原来不是计划冬天交接的吗?怎么今年变了?” 两人回到家中,因为太晚,大家都睡了。 陆景鸢一边把灯打开,一边轻松地回答道,“今年本来就不一样好吧!本来今年也不是阿隆的任期啊,还多让他当了半年的总裁呢!可不能再让他一直霸着位置了……” 霍梓栋放下公文包,就不动了,站在原地看着她,没说话。 陆景鸢也止住了脚步,回头冲着他问道,“干嘛啊?都这么晚了,还不洗洗睡?还发什么愣啊?” 霍梓栋没回答,看着她一会儿后,走过去,也给了她一个熊抱,把她脑袋摁在怀里。 愣怔间,只听见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散开,“鸢儿,不要焦虑!无论遇到什么,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猝不及防地,陆景鸢一下红了眼,嗅了一会儿他混着白酒的胸膛的气息,深深叹了口气,鼻音浓浓地嘀咕着,“怎么什么都能被你看穿……”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上班的礼物 夏天总是热情满满的的,连晨光都是格外地灿烂。 窗外一片修剪得当,维护得很好的绿油油的人工大草坪,晨光洋洋洒洒地投射在上面,金灿灿的感觉。窗内是丰盛的早餐,得体的仆人和英俊的男人,纯银制作的餐具上甚至也被亮堂堂的光线折射得闪着金光。 明明是美好而又幸福的早晨,但任紫萱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而且有种不知名的危机感,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懒洋洋地撑着细嫩的手臂,看看窗外的风光,又看看男人吃早餐时,头发上泛着的金光。 李晟铭瞄了她一眼,叉了一块点心递到她面前。 任紫萱娇嗔地看了他,张嘴咬下了点心。 “干嘛不吃早餐?”李晟铭看着她的眼里习惯性地带着笑意。 任紫萱喝下一口牛奶才拉长了声音回答,“没力啊——” 李晟铭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格外有成就感,“是你说要孩子的,我如你所愿而已……” 正好看到从门口进来的李尚华,任紫萱一下羞得伸出手捂住他的唇,忍不住低声呵斥道,“一大清早的,你别说这些害臊的事情好不好……” 李尚华嘴角抽蓄了一下,只能佯装镇静地落座。 李晟铭一看到他,脸上不自觉地就阴沉下来,黑着脸沉默地继续吃早餐。 任紫萱也一下察觉气氛的诡异,只得笑着打破尴尬,“爸!早啊!” “早!”李尚华也一下局促了起来,然后也沉默地吃早餐。 任紫萱一直小心谨慎地来回打量两人的神色,生怕两人再杠上。 后来又觉得气氛实在沉寂得诡异,只好再次开口,“爸昨晚是没睡好么?为何眼底之色有些重?” 李尚华昨晚一夜没睡,自然谈不上什么睡不睡得好。都单身这么多年了,突然和一个陌生女子独处一室,能睡得着么?而且还不知道对方是何居心! 然而,问者无意,听者有心!李晟铭冷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道,“温香暖玉抱在怀,能睡得好才怪!不过人家是孕妇,爸你也得小心点不是?当然啦,你不小心最好,孩子没了更合我意,反正我也不想留她在这儿,丢人现眼!” “你……你……”李尚华一张老脸被他激得发紫,一句话憋了半天硬是没憋出来。 “哎呀!你怎么又这样了?”任紫萱惊呼着,在桌底下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李晟铭终于住了嘴,低下头继续吃着早餐。 任紫萱转过头,歉意地对李尚华说道,“爸!您消消气,这一大早上的,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再过些日子,他就能接受得了了……” “永远都接受不了!”李晟铭又是毫不客气地打断。 “没人叫你接受!”李尚华也吹胡子瞪眼,“接受不了搬出去就是了!” 李晟铭把叉子往盘子上一丢,银器与瓷器相撞,发出的声响格外刺耳,“好啊!搬就搬,求之不得!不用等到结婚后,回去就搬,婚礼你爱来不来,反正别让我见到那个女人!” “你……”李尚华手指着他抖啊抖。 “你别挑战我底线!如果那个女人出现在了婚礼上,你就别怪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李晟铭言辞很是激烈地警告着。 父子俩就像两条斗着拱背高度的猫,最终还是李尚华败下阵来。 一把扯下餐巾扔在桌上,怒气冲冲地丢下一句,“谁稀罕!”便落荒而逃了。 任紫萱恨铁不成钢地又踹了他一脚,想骂他几句,但是看他暴怒的样子,还是什么都没说,扭回头看着窗外。他怎么这么排斥这个后母呢?虽说有些排斥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他排斥得有些太过了吧?! 阳光还是灿烂得天真无暇,无忧无虑的样子。可是远处好像有一大片乌云似乎在悄然靠近,暴风雨要来了?! ******************************************************************************* 春莹无精打采地含着牙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兀自出神。 丝质的白色吊带睡裙,长长的头发,细碎的斜刘海,苍白的脸,呆滞的眼神。像许多恐怖片里受害的女主角的形象。 镜子里的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吗?为何,自己是这样一般模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实在让自己都嫌弃无比。 突然男人的手向她伸了过来,一边帮她翻搅着口里的牙刷,一边轻声呵斥道,“你发什么呆呢?!我要上班了!” 春莹又愣了一下,还是没有回过神来。镜子里的那个光裸着坚硬的上半身,头发有些凌乱,下巴上有着青色胡渣的男人又是谁?为何他这般温柔地对待这个女子? 春莹一直像一名旁观者一样,愣愣地打量着镜子里的两人,仿佛超脱世界之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何物! 陆景隆也不在意她的痴傻,就是帮她温柔而又仔细地刷牙,一颗颗白白的糯米牙,偶尔笑起来的时候是甜甜的样子。 可是她很少笑,以前没病的时候她就笑得少,和他一样是有些高冷的风格,现在病了更是除了眼泪就是眼泪。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她好像真的没怎么笑过!心竟然有些痛…… “看你个懒虫样,连刷牙都要我伺候你了!看来要给你准备电动牙刷才行了!”陆景隆一边自言自语地训斥她,一边端起漱口杯里的水,递到她唇边,“来,漱口!” 春莹还是瞪着大眼睛打量着镜子里的两人,回不过神来。 陆景隆也看了一会儿镜子里的两人,清晨的男女,好像很般配很恩爱,只是女人眼里的空洞,让他的心更痛。 突然镜子里的男人低下头,在女人的锁骨上,用力地吮着,似乎想要用这样的触感,唤醒她的神智。 可是女人的神智没有唤回来,男人的神智却渐渐迷失在她的肉体中。她的肌肤,一如既往地光滑细腻,让人不忍释手。 勒在她腰上的手臂越来越紧,女人脖子和锁骨上的吻痕也一条条多了起来。 “啊——”女人终于在疼痛中清醒过来,惊叫了一声就要推开他。 陆景隆这次也很快地拉回神智,放开了她,喘着粗气。 春莹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他和镜子里的自己。 “来,别怕,漱口!”陆景隆再次拿起漱口杯递到她面前,轻松地笑笑说。 春莹眨眨眼,才乖乖接过漱口杯,乖乖漱了口。 然后陆景隆又转身去拧毛巾,帮她洗脸,像照顾一个孩子。 完了还一边帮她梳着长发,一边嘀咕着,“你再这么磨磨蹭蹭,我今天又得要迟到了,看来以后得早点起床才行!” “你又带我去上班?!”春莹转过身,吃惊地看着他。 陆景隆笑笑,把她肩膀又转过来,一边替她梳顺发梢的结,一边回答道,“不要那么排斥嘛!再跟我去上几天班,我把手上的事情都交给姐,以后我们就不上班了!” “那你自己去上班,别拉上我!”春莹皱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他,很是坚决地说道,“反正今天说什么我都不去!” 说完,也不管他会不会不高兴,直接离开浴室,奔向大床裹着被子挺尸,闭着眼睛一副赖床的样子。 男人哑然失笑,摇着头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翘臀,“乖啊!你今天跟我去上班,我送个礼物给你,保证你喜欢!” 女人趴在床上,无动于衷,“我对珠宝没兴趣,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 “呵呵呵……”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不是一直想见唐姿吗?我今天带你去跟她把误会解开好不?” 第二百三十二章 二十五下咀嚼 “呵呵呵……”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不是一直想见唐姿吗?我今天带你去跟她把误会解开好不?” 春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瞪着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刚刚说什么?!” 陆景隆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坐到床上,温柔地抚了一下她的脸庞,“华春莹,我知道你现在无法理解我的转变,但是你要相信,我现在的转变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够快乐起来,我相信你也感受到了!所以,你要相信我,我会让你幸福的!” 春莹定定地看着他,大眼睛里不知不觉地蒙了一层泪珠,“我的身上,挂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你说,谈何幸福?!” 陆景隆伸手,轻轻地触碰她的眼睛,泪水终于汇集,却又被他拂去,“唐姿准备带着欧阳影去美国治疗了!那里的医疗条件好,而且中美没有引渡条约,中国法律也不再约束他。” 春莹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抖着嘴唇问,“你是说……” “嗯!”不等她问完,陆景隆便直接点头,“欧阳影以后直接定居美国,他可以醒过来的!相信我!” “你终于愿意放他一马了?”春莹喃喃地问道,依旧不敢置信。 陆景隆深深地压了口气入丹田,才心平气和地说道,“好了,过去的事情都让它过去,未来,我们好好把握幸福,今天,我们就去做个了断,跟他们好好告个别,好吗?” 春莹沉默了下来,转过头眼睛不知道该定位到哪里,最后只好闭上眼睛回应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是你太悲观了!”陆景隆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然后很是深情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初为什么不肯放过欧阳影!我那时是太愤怒了,因为他要抢走你!我很害怕,我害怕你真的跟他走了,我不能失去你的……” 春莹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眶红红的,目光很复杂,充满了疑问,不解和惊讶。 陆景隆伸手把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着,“可是现在我看着你生病的样子,我很难受!只要能治好你的病,只要你不再痛苦,只要你能快乐起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了!” 春莹摇了摇头,睫毛又湿润了起来,“我不敢见他!我不敢,我不想见他们!” 陆景隆更加抱紧了她,“乖!不怕!心病还要心药治,我都为了你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就好好去跟他们告个别,把心结打开,好吗?” 春莹静静地被他抱着,没有哭,没有挣扎,也没有被感动。 陆景隆叹了口气,稍微拉开了和她的距离,俯低身子,与她眉目相抵,“迎春花,我好像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 配有最豪华的布艺、家具和设施的房间里,以浓重的色调、奔放且大气的布局、近似自然优美的线条,带给主人豪华舒适、至尊至贵的体验。可是碧婷在这里的体验,却更像是在坐牢。 厚重的窗帘拉着,房间里的光线暗淡得让人头脑发胀,昏昏欲睡。碧婷呆然地坐在床上,望着那隔绝了外面世界阳光的窗帘,仿佛想要看清前路在何方,但却无法看破,只有茫然与茫然。 突然,一阵手机震动声音响起,惊醒了碧婷。愣了一下,才缓慢接起电话,“喂——” “你在哪儿?”对方单刀直入。 碧婷的声音有些木木的,“碧昂斯大酒店。” 听得出来对方的声音里很是欣喜,“你终于愿意按我说的去做了?” 碧婷扯了扯唇,不知该如何作答,最后只得无力说道,“杜雪佳!你这是把我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是在拯救你!”对方很坚定地劝慰道,“乖乖听话地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拿钱消失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你问问自己,这孩子一天天在你身体里长大,再过几个月后,你真的能割舍下他吗?” 碧婷的眼泪落了下来,却浑然不知,僵硬着嘴唇回答,“舍不舍得下,都得舍!” “哈!还真是狠心的母亲!”雪佳嘲讽了一声,又继续说道,“但是你也看到了李晟铭那个样子了吧?你觉得那个妻管严,会容得下这个私生子的存在?!” 碧婷哽着嗓音,低低地回应道,“虎毒不食子!” “哈哈,虎毒不食子,哈哈哈……”雪佳尖锐的笑声刺激着碧婷的耳膜,“可是你还看不出来么?他们一家,可是连畜生都不如的!因为他们害怕!他们怕任紫萱,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么?!” 碧婷默然不语,回答不出来。她每天被困在那幢别墅里,她能知道什么! “他们李家,刚刚被陆景隆从陆氏集团踢了出来,什么权利都没有了,说白了,只是个平头百姓,家道中落啊!而任紫萱,是全国最大软件制造集团的ceo!他们李家是高攀了任紫萱,如果任紫萱知道了你肚里的孩子是她老公的,你觉得任紫萱会怎么样?” 碧婷握紧了拳头,眼泪不知不觉流得更凶! “不用我说了吧!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他们刚刚从天堂掉落地狱,一定会紧紧地抱住任紫萱这条大腿不撒手的,而这个孩子的存在是任紫萱心头的一根刺!他们又如何能照顾得好这个孩子?!”雪佳一字一句地跟她分析着,生怕她听不懂,“除了你这个母亲,还能有谁真正地心疼这个孩子?你现在不为他争取一下,就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你于心何忍?!” 碧婷死死地咬了下嘴唇才颤抖地问道,“我到底要怎么做?!” “必须给这孩子一个名分!所以,你现在难受也好,坐立不安也好,都得好好扒着李尚华!” “我知道了!”说完,碧婷直接盖掉了电话,捂着脸,泪流满面。 ******************************************************************************* 一上午,春莹都在愣愣地发呆,愣愣地吃完早餐,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穿的是何等引人惊艳回眸的衣服,然后跟着他去了公司。他忙公事,她又看着墙上那幅张大千的真迹发呆。 后来他去开会,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带她走。 最终他还是没有带她走,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 回来时,她还是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地坐着。陆景隆弯下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像唤醒一个沉睡的美人一样唤醒她后,温声说道,“走!我们去吃饭了!吃完饭,我们就出发去庄园!” 然后春莹又被他牵着去吃午饭。她还是吃不下,吃不了两口又要反胃吐。 后来吐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春莹含着眼泪,抓着陆景隆的手臂问,“我最近,为什么总是反胃?!” 陆景隆一边帮我擦着嘴唇,一边柔声安慰道,“乖!这只是生病带来的副作用而已,等把病治好了,胃口就好了!现在先不能让身体垮了,来,漱完口我们再吃一点!” “我不吃药!”春莹急急地补充道。 陆景隆一边接过服务员手里的水杯,一边安慰道,“好!不吃就不吃!你好好听话,好好吃饭,我保证不让你吃药了!来,漱口,再吃点饭……” 春莹漱过口后,皱着眉头,连忙摆手,“可是我吃了又得吐,吐得很难受啊!我不想吃了!” “我们慢慢吃,不急好不好!慢慢吃,慢慢消化,就不吐了,听话——” 就这样,在他连哄带骗,各种各样的糖衣炮弹下,春莹被他喂了一口又一口。他耐心居然也是好到极点,无论她咀嚼得有多慢,他都慢慢等着,看她的眼神里都是温柔与鼓舞。但每次等她咀嚼到第二十五下时,他便温柔地提醒她该咽了。 直到他一声令下,“好了!我们出发”时,春莹才偷偷地长长呼出一口气。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幅油画 早上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中午便下起了雨。不是夏日酣畅淋漓的倾盆大雨,也不是春天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大不小的,没有风,打伞没事,但不打伞就一定湿的那种。就这么一直温温顺顺地下着,不会停的样子,像教堂里唱诗班吟诵的哀歌。 所以春莹一从车里下来,便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反射性地揉了揉裸露在外的手臂。 陆景隆很是细心地把她揽在怀里,一只大手盖在了她光滑的手臂上,另一只大手稳稳地撑着伞,雨伞自然而然地倾向她这边。男人仔细得像呵护一个精致易碎而又价值连城的瓷娃娃一般呵护着怀里的女人,仿佛他一直是这般深情。 男人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春莹被暖得有些难受,却无力挣脱。还有他随之而来的体味,清香而又浓烈,像高贵的古檀木,浸没在其中,让她一下失去了自己。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挣扎,陆景隆侧头问她。 春莹有些歉意地看着他问道,“你,一会儿见到阿姿,可不可以不这么亲昵?” 陆景隆神情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说道,“我可不想再让她误会了!她不就是怨你一开始没有告诉她我们的关系么?” “可是她很喜欢你,我不想再刺激她了,她已经很恨我了!” 陆景隆用大手搓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不会的!今天是来和好的,不会吵架的!” “不,不行!”春莹一下怯了场,“我,我不想见他们了!我们回去吧!” 陆景隆手上用了些力,按住了她,“你难道真的就想让这条疤永远留在这里?” 春莹低垂着头,敛着眼不说话。 “看着他们离开这里,去迎接一个新的开始和美好的未来,该高兴不是么?” “是美好的未来吗?”春莹的眼睛里写满了纠结,眼眶又湿润了,“不行!我没脸见他们,你不要逼我了好不?我们回去吧!” “这应该是你近几年能见他们的最后一面了!”陆景隆又补充道,“下一次,恐怕得等到欧阳影醒过来了我才会带你去见他们!他们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最后一面啊……”春莹终于安静下来,喃喃着,“最后一面,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陆景隆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对了,答应我一件事!” 春莹扑闪着睫毛抬眼看他,“什么?” 陆景隆顿住脚步,微低下身,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我不喜欢看见你,为别的男人掉眼泪!” 闻言,春莹心底里又泛起了一阵苦意,但又怕再次惹恼了他,只得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惹你不高兴的!” 陆景隆勾唇一笑,有些邪魅,又低下头,在她唇上温柔地吻了一下,然后眉目相抵,深情地说道,“真乖!你要记得,我才是和你相伴一生的男人!” 春莹躲过眼,温顺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好!我们走!”陆景隆满意地继续揽着她往前走。 ******************************************************************************* 阿姿抬碗看了看表,两点了,他约定的是一点,他们其实十二点半就来了,竟等了一个半小时。 回头看看欧阳教授,一直坐在阿影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影,似乎在把他的模样深深地镌刻在脑海里。 阿姿算是深刻地明白了中国两句古语的意思——骨肉分离,老泪纵横。 叹了口气,再转过头看窗外,依然下着不大不小的雨,不疾不徐地浇在绿油油的草坪上,生机勃勃的样子。只是不知何时,窗外多了一男一女,男人很贴心地为女人打着伞,雨伞侧向女人那边,女人娇羞地低着头,男人弯下身,温柔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又对女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女人温顺地点点头。男人和女人站在一起,竟是那样地般配,混着窗外的景色,美得像一幅画。 阿姿悄悄地握紧了拳头,含着泪别过了头,再看向一旁静静躺着的阿影,深深呼出一口气。 阿影,我们走!永远地离开这个见鬼的城市!永远离开那两个,把我们伤得体无完肤的人! ******************************************************************************* “抱歉,来晚了!”陆景隆搂着春莹的腰,率先打破了沉默。 春莹看着一旁在病床上躺着的欧阳影挪不开眼。脸色苍白,吊着营养液,面容安详宁静,除了一旁的心电监护器显示他还活着,一切都是静止的。 “没事,我们也没来多久!” 阿姿一边语气极为冷淡地回应,一边看着春莹挪不开眼,几个月不见,比以前更白皙了,似乎也更瘦弱了些,典雅高贵的墨绿色连衣裙,配上白色的平底鞋,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般被男人护在怀里,羡煞旁人。 “陆先生!”欧阳教授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想必,这位就是华春莹小姐了?” 春莹这才一下惊醒过来,抬眼看向欧阳教授苍老的模样,但是犀利的目光,心里竟然一阵心虚。 陆景隆一下把春莹护在怀里,收紧了手臂,却还是彬彬有礼的样子,“欧阳教授,好久不见!我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是欧阳教授您研制了最新的计算机芯片集成材料,大大推动了计算机硬件的发展,那是里程碑式的丰功伟绩!可没想到,这次见面竟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检察院调查说您并没有参与'鲸鱼病毒'的研发,我还真是想问您一句,这么坑害陆氏集团,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这咄咄逼人的问话,让欧阳教授无法辩驳,转回了目光望向阿影,低低道,“谢,多谢,陆先生,额,不计前嫌,救下犬子……” 陆景隆勾唇一笑,很是凉薄地说道,“自己的儿子自己好好管!到美国醒来后,重新做人,不要再拿着自己的才华,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算没有白让步,您说呢?” 欧阳教授咬紧了牙关,又横了一眼华春莹,才应道,“是!” 陆景隆很是恼怒他看春莹的目光,也很讨厌华春莹一直看着欧阳影,于是对着阿姿说道,“好了!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出去走走吧,让欧阳教授再多陪陪欧阳影。” “好!”阿姿僵硬地回答。 ******************************************************************************* 天上的乌云还是成堆地堆叠在天空,没有一点要消散的意思。没有风,不大的雨珠像串成的珠帘,落在草坪上,悄无声息。 陆景隆还是为春莹稳稳地打着伞,雨伞侧向她那一边。阿姿则懒洋洋地在肩上扛着伞,陪着他们漫步着,内心无比煎熬。 “阿,阿姿……”春莹有些艰难地启齿,“对不起,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我……” “没事!”阿姿很应景地接住她的话,“我知道你们早就认识了嘛!我早就放下了,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陆景隆满意地微微扬起了唇。 春莹看向阿姿的目光有些惊讶,似乎有些不太认识此时的阿姿。 阿姿躲着眼,继续往前走着。 春莹继续艰难地启齿,“阿姿,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是因为……”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阿姿又打断了她,“你总有你的苦衷和你的想法,我明白的!你难以开口就别勉强了,真的!” 春莹一下顿住了脚步,细细地打量起了阿姿,还是碧蓝的眼睛高挑的个子,金色的头发,却说着一口和中国人一样流利的中文,没几个老外能做到如此。 可是春莹此时却像不太认识她那样,印象中的阿姿纯真得像个孩子,又像个江湖侠女,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又怎么会这般扭捏?! “怎么了?”阿姿不解地回过头,却还是不想看她一眼。 春莹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很抱歉,无论我有什么样的苦衷,什么样的想法,那都是我的事,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应该伤害你,害你一片痴心错付,这是我的错,无论什么借口都不能否认这一点。” 第二百三十四章 往事不堪回首 春莹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很抱歉,无论我有什么样的苦衷,什么样的想法,那都是我的事,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应该伤害你,害你一片痴心错付,这是我的错,无论什么借口都不能否认这一点。” 直到此刻,阿姿才终于肯将目光缓缓地定格在她身上,却还是不肯对上她的眼。 “对不起!你以前说过的,对不起不值钱,对不起是不负责任的人才说的话!可是……”春莹继续说道,声音里满是悲戚,“可是我,因为我的自尊心,又确实伤害你了……我愿意承担后果,你说怎样就怎样,只要你高兴!” 阿姿犹豫了半天,最终才把视线落到了她的眸子里,那里蓄满了澄澈的泪水,有愧疚,还有真诚,阿姿的目光无法从她的眸子里移开。 过了好久,阿姿才动了动,哭着骂了一句,“那你给我写一万字的绝交书好了!” “额?”春莹愣了一下。 “傻瓜!”阿姿哭着骂了一句,便奔向春莹,和她拥抱在了一起。 一边哭着一边捶她的肩膀,“混蛋!防火防盗放闺蜜,果然没错!你丫个混蛋,你把我害惨了,我讨厌死你了……” 这才是真正的阿姿,爱恨分明,甚至是十分孩子气的。春莹也激动地抱住了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眸子里蓄满的水也滚落了下来。 陆景隆却不怎么高兴了,看着阿姿那一下下粉拳捶在春莹的肩背上,有点心惊胆跳。现在华春莹的身体简直比玻璃还脆弱,怎么经得起她这么个捶法,于是赶紧拉开了她们两个,“好了好了,和好就好!我的飞机到了,你们赶紧走吧,航空那边是有时间限制,不要耽误了。” 阿姿抹了把眼泪,又抓起了春莹的手,很是真诚地说道,“我听说你生病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啊!不要想那么多,你就是心思太重,什么东西都放在心上,又不说出来才会憋出病来的!” 冰释前嫌后的阿姿又是以往那个无话不谈的阿姿,春莹很用力地点点头,哽咽地回答,“好!” “阿影那里你不要担心,到了美国,我会给阿影找最好的医院,最最好的神经科医生让他醒过来!国内就是医疗水平不够,再加上又是监狱的环境,就更差了!”阿姿继续絮叨着,“等他醒了,我就告诉你,你们就来看我们好吗?”说着,眼睛望向陆景隆,似乎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陆景隆也很是豪迈地揽住了春莹的肩膀,一口承诺道,“好!等你们的好消息,到时我会带她去看你们的!”…… ******************************************************************************* 天空还是灰蒙蒙的,雨一直在下着,恋恋不舍地像是在给谁送行。 阿姿扛着伞,临上飞机前又问欧阳教授,“伯父,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美国吗?” 欧阳教授看着阿影沉睡的面容,迟疑着,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阿影的妈妈还在这里,我不能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里。” 他眼里的悲伤是那么重,让阿姿不忍再多问一次,“好吧!” 说完,便率先走上了楼梯,临进舱门时,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陆景隆和华春莹,活了这么久她唯一真心爱过的男人和她最好的朋友,两个伤她最深的人,这么看着,好像他们两个真的比较般配些,都是精致到完美的人。 可是,她更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他们。因为哪怕他们只是站在一起,都让她觉得受伤。挥挥手,告别,永别。 阿影还是躺在病床上,因为下雨,被许多人簇拥着小心翼翼地抬着上了飞机。没有人替欧阳教授打伞,没有人顾得上他。而他也顾不上这些,只是视线离不开阿影的脸,可不知是雨水太大,还是老泪纵横的原因,视线越来越模糊。 最终他因为全身湿透,而被人挤下了飞机的楼梯,他再也看不到儿子的脸,只能看到他的白被单。随着直升机的门被关上,他连白被单都看不到了,那一瞬间,就像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别切割了下来。他最珍贵的人,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这一瞬间的悲伤不止是失去儿子的悲伤,还有当初失去妻子的悲伤,像一座大山一样,全都猛然地砸了下来。 欧阳教授止不住地嚎啕大哭了起来,但是直升机巨大的“嘟嘟——”声和雨声盖过了他的恸哭声,没有人顾得上他。 直到此刻,雨才渐渐大了起来,像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似地不顾一切地往大地倒水。 春莹目送着直升机腾空,起飞,然后飞远,在像珠帘一般密集的大雨中,最终变成一个点,消失在远方的山。 阿影!你终于解脱了!如果你能醒来,余生一定要过得幸福,即便我的快乐少得可怜,但只要你过得快乐,我愿为你典当所有的快乐。 春莹的眼泪还是悄无声息地滑落眼角,陆景隆伸手帮她揩掉。转过头,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丝疼惜,有一丝愠怒,还有几分醋意。 “说了不准为他流泪的!”陆景隆低声地责备着,声音里竟还有些别扭。 春莹赶紧抹掉眼泪,才鼻音很重地回答道,“好!我们回去吧……” “好!”陆景隆手臂收紧,把她压在怀里,转身离开的时候,像是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一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 这场大雨一直下到傍晚才渐渐停了下来。阿影离开后,欧阳教授一直坐在草地上恸哭着,雨势减小时,终于流尽了眼泪。 被洗涤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夕阳下,甚至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完整的彩虹,横架在天空的两侧,像达芬奇画里的天堂,诡异而又邪恶。 欧阳教授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不知该去往哪里,就在大马路上人行道的正方形里,来来回回地过马路,等红灯,转弯,似乎走不出这个牢笼的圈子。 回想自己这一生,真是失败至极。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人很复杂,不愿与人交往,另一方面又仰仗着自己在计算机上的天赋,想着这一生就这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机器打交道也是极好的。 万万没想到的,自己竟然能不劳而获一段真善美的爱情。可是又因为自己的不信任,辜负了妻子的一世真情,她面临死神的时候,都没有好好守护在她身边。 然后又只知道逃避现实,连儿子在做些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疏于管教,才会让他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变成这样。 再失败的人,在他这个年纪,早都享有天伦之乐了,可现如今,儿子一走不知是生是死,他也无颜面对妻子的荒冢。 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可是人活到这个地步,还能做什么了…… “所以您就打算一直这么绕着大马路转圈,既不回家,也不打算做点什么来惩罚一下那些害死你儿子的人?” 欧阳教授有些迷糊,这个声音是从哪儿来的?是从他心底里来的?还是有人跟他说话? 可是一抬头,只看到一位穿着时髦,戴着墨镜,很是艳丽的姑娘在他面前。 那不像是这位漂亮的姑娘说的话,那应该只是他内心的不甘而已,毕竟现在他垂垂老矣,又能做什么呢! 欧阳教授只当是绕过一个陌生人一样准备离开。 可是那女子的声音又传来,“您就真的这么打算当个缩头乌龟?自己儿子被人害成了植物人,您就这么苟且偷生,恕我直言,您根本不配当个父亲……” 欧阳教授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那位美丽的姑娘,即便是戴着墨镜也能看出,精致的五官很夺目,皮肤有点黑。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欧阳教授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当然!”那位美丽的女子一边走向他一边说道,“您的儿子为了华春莹开发了病毒,违反了法律,陆景隆将他亲手送进了监狱还夺走了他半条命,最后,这一男一女倒成了一对璧人,您总不会想见到他们幸福吧?” 欧阳教授被她的话激得身体发抖,抖着手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掏出了一张名片,“您好,初次见面,我叫杜雪佳!” 第二百三十五章 孤独的尘埃 回来的时候,车里很是静谧,春莹一直望着窗外发呆,大雨慢慢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黄昏时分,夕阳终于出现了,还有一道夺目的彩虹。 陆景隆握住她的手,搭在操纵杆上,连带着她的手和操纵杆一起紧紧地握住,就像他们那次一起逃亡时的样子。 “这么开车不安全!”说着,春莹想要挣脱他的大手。 “你乱动更不安全!”他的大手还是稳如泰山似的压着。 春莹垂下了眼眸,放弃了挣扎。 陆景隆看了她一眼,一边继续开车,一边缓缓说道,“这是你教我的,一边开车还能一边握手,是你第一个这么干的!” 他低沉而又缠绵的嗓音在车里散开,蛊惑人心。 春莹没有回应,继续看着窗外的彩虹。 转了个弯,陆景隆继续说道,“你说那时我全身僵硬,为什么你的手一握,我就立刻放松下来了呢?!” 春莹头都没回,淡淡地说道,“你那时因为恐慌而全身紧绷,我握住你的手,只是告诉你还有我,然后你就放松下来了!”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弥漫开来,“说的对!” 男人的大手抓在了她的手上,磨砂着,感受她光滑细腻的肌肤,声线不自觉地愈加动情,“陆家虽然富甲一方,但陆家的孩子从来都不允许被娇生惯养,作为陆氏集团的接班人被培养的话,更是如此,所以我从小就被人教导着,一切独立、自强,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甚至是不信赖任何人……” 春莹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看得出来,你很骄傲!” “呵呵,好像是!”,又转过一个红绿灯,陆景隆又继续说道,“可是,我也很孤独!”说完,又看了一眼春莹。 即便没有正面接触到他的视线,春莹也感觉到他投过来的目光里,似乎太过热烈。 “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对孤独这个词从来没有概念,我每天都因为忙碌而十分充实,这是我三十年的习惯,绝不浪费一分钟!”陆景隆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抓起了春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才又继续说道,“可是遇到你之后,我开始变得质疑一切,不停地冒出一些很奇怪的问题,比如,我是谁?我为什么这么做?这种问题找不到答案的话,会焦躁,会不安……” 听着他低低缓缓的叙述,春莹也陷入了沉思,不自觉地喃喃道,“我也不知道答案,我是谁?我在做什么?” 不知不觉中,到了家,陆景隆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并没有立刻出去,而是继续和她袒露心扉,“这个问题,大概是不会有答案的!因为我们是人,大自然中最普通的一粒尘埃,无法总览全局,所以驱动我们一切所作所为的,更多只能用本能来解释……” 春莹点点头,有些无力地靠着车窗,“是啊!我们只是万物中一粒微不可见的尘埃,我们的宿命,也不过就是从尘土中来,再回到尘土中去罢了。” “但即便是微不可见的尘土,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粒尘埃,所以任何一个人的人生轨迹都不可被复制。” “是!”春莹继续点点头,眼睛在慢慢放空,似乎也在某个漩涡中越旋越深。 “所以,我们生而孤独!”陆景隆抓着她的手,放在胸膛上,侧着身子,深深地看着她。 春莹的视野里却已经没有了他,只听得到一个声音,继续无意识地喃喃道,“是啊!宇宙那么大,我们那么小,真的好孤独。” 陆景隆突然身子往前倾,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可是华春莹,你让我知道了孤独,却又不再让我孤独!你让我依赖你了知道吗?从来没有人能像你这样,对我有这么大的影响,只有你华春莹,只有你!” 春莹还是有些愣怔,没办法一下子回过神来。 “就像那天我全身僵硬,没办法动弹的时候,你双手一握,卸下了我所有的戒备与提防!”陆景隆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地散开,像是真的动了情,“在那九死一生的时刻,你让我信任了你,你还救回了我这条手臂,我们是一起共同面对过死神的,这样的经历难道还称不上患难见真情吗?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在你心里难道还取代不了一个欧阳影吗?” 春莹有些慌张地推开了他,低着头,躲着眼睛,低低地阐述道,“没有!你不用太在意这些,我只是救回了你的手臂,你那时不也帮我挡了子弹么?而且这些跟阿影,不是,欧阳影,这些跟他没有关系,不要再牵扯他了……” 就像最珍爱的瓷器被人打碎了一样,陆景隆第一次知道了心碎的感觉,竟是这般的让人无力与窒息,想要攫取到她的眼睛,可是她紧张地低着头就是躲着他,“我对你如此袒露心意,为什么你可以这般无情?” 春莹听到他一下子冷若冰霜的声音更加紧张,这个狭小的空间让她有些窒息,手一边放在车把手上准备打开车门,一边说道,“我们回去吧!好闷,我好难受……唔……” 陆景隆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手已经在固定着她的后脑,在热烈地吻着她的唇。也许是第一次说出了自己这么多的心思,结果还被人弃之如敝履,这让他有些失控,忘记了不能伤害她。 被他强势地摁在怀里,身子不得不被拉扯着越过中控台,又被他狠狠地地堵着嘴,春莹感觉胸腔里的氧气都快没了。又在惊慌和恐惧的驱使下,春莹像濒临死亡的人一样挣扎着。 春莹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开始怕他,怕他的热吻,怕他的身体。此时他的气息浓烈得让她忍不住嘤嘤痛哭起来,无助得像掉进了深深的大洋里,暗无天日。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触碰她,在愤怒和不甘的驱使下,陆景隆强行吻她,却开始想要更多,开始丧失掉理智。她的身体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致命的。一只铁臂还是紧紧地箍着她,另一只手出于本能地伸向她的裙摆下。 到了垂死挣扎的地步,春莹也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他是陆景隆,忘记了他一直以来对她的温情与照顾。春莹其中一只手挣脱出来后,同样出于本能地,伸向了放在仪表台上的那瓶汽车香水…… “砰——”一声刺耳的玻璃破碎声,划破了这片压抑的空间。 两人同时拉回了神智。陆景隆额头上的血像泉水一样流出来,糊了半边脸,再加上他此时震惊而又恼羞成怒的样子,可怕极了。春莹则满手是血,混着碎玻璃扎进皮肤流出的血,和陆景隆的血。 “你就这么厌恶我吗?”陆景隆怒吼着,即便拉回了理智,也感觉无法遏制住自己的愤怒。 “不,不是,对不起……”春莹紧张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更是不自觉地拽紧了拳头,血流得更凶了,顺着洁白的手臂迅速流下。 陆景隆凶神恶煞地瞪着她,看着她的血凶猛地流着,又情不自禁地暴吼着,“别使劲了!你不要命了?!” 春莹又是被吓得一抖,瞪着大眼睛粗喘着气,不知看到了什么,害怕到极点的样子,那只沾满了碎玻璃的手怎么都放松不下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光明啊!! 春莹又是被吓得一抖,瞪着大眼睛粗喘着气,不知看到了什么,害怕到极点的样子,那只沾满了碎玻璃的手怎么都放松不下来。 见状,陆景隆深吸了口气,也顾不上自己脸上满是鲜血,率先拉开车门下了车,绕过车头,准备把她也弄下车。 可是她这边的车门一拉开,华春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使出所有力气,猛地推了一把陆景隆,让他直直地跌在了地上。 “华!春!莹!”陆景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可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竟然写满了恐惧,她又看到了什么吗? 春莹连滚带爬地下了车,却没有往家里方向走,一边向外面疯跑着,一边拼命地呐喊着,“不要过来!走开啊!不要缠着我……”转眼间,已经跑出了花园里的大门,到了外面的公路上。 “shit!”陆景隆咒骂了一声,也不敢耽误一下就爬了起来,追了出去。 ******************************************************************************* 夕阳毫无留恋地沉下地平线,光明像划过的流星一样迅速褪去,而路灯还来不及点亮,这大概是大城市里的夜晚,最黑暗的时期。又因为下过大雨,柏油马路上 全是湿漉漉的,布满了积水。 “是凶手,就别装作一副可怜虫的样子好吗?” 春莹一边拼命奔跑着,但后面的鬼魅如影随形,“不要过来!走开啊!不要缠着我……” 星眼、血唇、脸色惨白,其中一只眼睛好像还被挖空了的女人,似乎不想放过她,飘着身体就瞬移到她身边,鬼魅的声音里尽是嘲讽,“什么叫我不要缠着你,我们本是同根生,只要你存在,我就存在……” 春莹惊慌失措地逃跑着,又毫无悬念地跌在地上,挣扎着后退,“不是!我不是你!你滚开,你到底要缠着我到什么时候?!” “华春莹!”陆景隆顾不上脸上血流不止,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扶起来,“你有没有摔伤哪里?你有没事啊?你刚怎么跌下去的?” “额?”春莹粗喘着气,有些恍恍惚惚,眼前红红黑黑的,再抬头竟看到一张满脸是血的骷颅头,下颌骨还张张合合的,像是要吃人。 “啊——”春莹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声,不顾一切地推开了那个骷颅头,像一匹受了惊的野马一样,又开始没命地逃跑。 陆景隆怎么都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弱柳扶风的女人,爆发起来的力气居然这么大。他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今天居然两次被她推得摔到地上,看来那个魅影又出现,真的把她惊到了。“华春莹——” “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无论春莹跑到哪里,那个鬼魅的女人都能瞬移到她身边,快得让人绝望,只能看到由她黑绿色的袍子构成的轨迹,女人妖媚嘲讽的声音不绝于耳,“你看看自己的手啊,沾满了罪恶的鲜血?这就是你!你再看看我的手……” 鬼魅的女人把她的手从长长的袍子里伸了出来,又长又尖的黑色指甲好像能轻而易举地刺破人的咽喉。关键是手心里也跟春莹一样,扎满了玻璃片,鲜血顺着洁白的手腕还在流动着,“看啊!这是多么美好的命运,我不再是孤独一人饱受炼狱的一切酷刑,还有一个你,来陪伴我,你的所作所为我都能感受到,而我遭受的一切痛苦刑罚,不久之后你也都能感受到,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不同空间和不同时间下的同一个生命体,真好……哈哈哈……” 春莹看看自己扎满玻璃片的手心,又看看她扎满玻璃片的手心,无助地泪流满面,心底里的抑郁排山倒海地涌来,轻而易举地将她溺在其中,濒临死亡的感觉缠上心头,不可遏制地歇斯底里地呐喊,“不!我不要感受你的痛苦!这些都不是我故意造成的,你没有理由惩罚我!我不要死!”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陆景隆再次抓住她,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冷静点,华春莹!你看到的都是假的,她不存在的!她不能杀死你,她不会把你带下地狱的,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夺走你!谁都不可以,死神也不可以……” “不——你骗我——”春莹下了死力气咬了一口他的臂膀,再次挣脱了他的胸膛,一边后退,一边哭着冲他吼,“都是因为你骗我,让我帮你,才会把阿影害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我的双手才沾满了鲜血!都是因为你,我才会罪孽深重!我要下地狱了,你还要把我害到什么程度?!我恨你,陆景隆!我恨死你!” “华春莹!”看着她泪流满面,崩溃狰狞的样子,陆景隆心如刀绞,第一次觉得,也许当初整死欧阳影,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嘴唇几欲张合,却不知该如何辩驳,最后只得道,“乖,冷静点,不管怎样先跟我回去好不好?你手受伤了,不能一直流血,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我回哪里去?我能去哪里?”被精神分裂带来的鬼影惊得失去了理智的春莹,歇斯底里地吼着,“陆景隆,是你,是你让我害了阿影,是你把我推向地狱,是你把我害得万劫不复……” “你今天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欧阳影去美国治疗了,他很快会醒过来的!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别瞎想好不好!”陆景隆再次上前,想要拉住她,可是他靠近一步,她后退一步。 “不!”春莹紧紧地握着拳头,像是想要一拳打碎些什么,看着陆景隆,又不像是看着他,不知道是对着那个鬼魅的女人说,还是在对自己说,“我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如果审判与惩罚迟早要来临,如果我无法逃离,我为什么还要忍受恐惧?” 陆景隆深感无力,不知道该如何把她从那个可怕的梦里拉出来,“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你看到的都是假的,华春莹!不要自己吓自己……” 两个人已经不在一个世界里了,春莹直直地掉进了某个黑洞里,他无能为力。 既然最后的归宿是地狱,那么现在该去往何方呢?只想最后看一眼光明,可是这里好黑啊,只有一排排昏黄的路灯,显得黑暗愈发强大。 “好黑啊,怎么这么黑……”春莹下意识地喃喃着,就像一个被热醒的人不自觉地抱怨道“好热啊,怎么这么热?!” 突然远处一道白光迎着春莹射了过来,像沙漠中的清泉,像饥荒中的一碗白米饭一样,让人不顾一切。 陆景隆只看到她满是抑郁的眼神中很反常地一亮,还来不及做什么,她竟已经不管不顾地冲向背后那道白光,像一只不要命的飞蛾。 “华春莹——”陆景隆嘶吼了一声,也顾不上一切地追随她而去…… ******************************************************************************* 这块高级住宅区,车子不多,车速都很快,白光灯也是随意打,还有车上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这些都让驾驶员能得到十足的享受。 直到车子猛地一震,才让车上的人警觉,“撞到什么了?!树枝吗?” “不太对劲啊!” 赶紧下车,一看,冷汗立刻爬满了脊梁骨。 一个男人倒在了血泊中,不远处还有一个女人跪坐在地上,手上全是血,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看着血泊中的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似乎是这个男人推开了那个女人,才出的车祸。 再走近一看,那人腿都吓软了,“这,这不是陆家的三少爷吗?!卧槽!我把陆家三少爷撞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石三鸟 一个美好的假期就这样被两个大男人恶劣的关系给消磨掉了,任紫萱周旋其中,觉得很是心累,因为她惊讶地发现,无论是李晟铭还是李尚华,在这位“继母”的问题上,竟都一点不让步,这让她有些不解。 而且从酒店回来,任紫萱愈发感觉到,李晟铭很是焦躁,带动得她也焦灼。 进了家门后才知道,李尚华早就带着碧婷率先回来了,而且已经大肆肆地住进来了。 李晟铭看着碧婷的眼里满是敌意,是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的那种凶狠。碧婷从楼梯上下来时,触到他这种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转过头,像没看到似的,转身又上了楼躲进房间。 李尚华冷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坐在沙发上继续低头划着ipad看新闻。 李晟铭最终一言不发地上了楼,而且很利索地开始收拾东西。 “现在就搬啊?今天都这么晚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任紫萱有些不满地嘟囔着。 对她,李晟铭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不拿太多东西,我们很快搬完好不好?剩下的明天让佣人搬。现在才八点,不晚的,来,我们一起收拾。” 任紫萱只好不情不愿地嘟着嘴跟他一起。 果然不到十分钟就收拾完毕了,因为他只拿走了两人的结婚礼服和任紫萱一些平时拿回家办公的文件。 然后就提着行李箱,直奔下楼。临走前,李尚华还是忍不住开口,“我说,你小子不要这么死心眼行不行……” 李晟铭猛地一回头,用喷火的眼神示意他住嘴,又咬牙切齿了半天才说道,“我跟紫萱的婚礼,你们谁都别来!否则,别怪我跟你撕破脸皮到底!” 然后拉着任紫萱,头也不回地关上门走掉。直到启动了车子,才像甩开了某个恶心的东西一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任紫萱坐在副驾上,侧身看了他一会儿,什么都没说,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知道她所忧,李晟铭握了握她的手,又继续撒着谎,“不要担心,我没事的,我只是对不喜欢的人没有半点容忍的办法。回去我们两个人住,还是恩爱如初,好不?” 任紫萱嘟着嘴数落道,“你反应有点过激了!哪有像你这样的儿子,爸他含辛茹苦地一个人把你养大,结果现在想续个弦,你竟这般不给好脸色,虽说这后母着实年轻了一些,但你好歹也为爸考虑一下啊……” 李晟铭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只得说道,“那女的居心叵测!” “是!就算居心叵测,那顶多不就是要钱?给就是了嘛!” 李晟铭这下是彻底语塞了,只得道,“算了,不说她了,我们回去休息吧!”说完,脚下又猛踩了踩油门,结束了这个伤脑筋的话题。 ******************************************************************************* 大雨过后的夜晚,空气格外清新,天上繁星点点,苍穹下都是静悄悄的,小径里的昏黄路灯,愈发显得蓄势待发的黑暗一触即发。 路灯下的长椅,一头一尾坐着两个人,隔得有些远。 一位年轻的女子,带着墨镜,青春靓丽的粉唇,脖子上系着彩色的丝巾,白色的皮衣皮裤,还有时尚的高跟鞋,这些都跟她俏丽的面容融为一体,格外相称。 另一边则是一位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老先生,鼻子上架着一副像啤酒瓶一样厚的眼镜,全身散发着沧桑与苦涩的气息。 那位年轻的女子递了一本笔记本电脑给那位老先生,笔记本很薄,金刚一样的锃亮黑色。 冷眼看着她递过来的电脑,欧阳教授凉凉地问道,“这是什么?” 雪佳把电脑放在长椅上才回答道,“这里面的东西,可以让陆家的人哭!” “你都拿到电脑了,也知道内容了,那就直接让他们哭好了,找我干嘛?” “这台电脑,似乎与众不同,我不是黑客,打不开里面的东西。” “你打不开,怎么知道里面的东西能让陆家的人哭?” 雪佳淡淡地回答,“我仅仅是知道,但我打不开,情况就是这样。” 欧阳教授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满是怀疑,“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雪佳想了想,觉得必须要取得他信任,才能成事,于是说道,“我是陆景隆前女友。” 欧阳教授又抬起眼,这次是细细打量着她,半晌后才说道,“你一直戴着墨镜,是不敢让我看清你的样子还是什么?” 愣了一下,雪佳摘下了墨镜,昏黄的灯光下,露出了精致的五官。 欧阳教授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苍凉的声音里尽是奚落,“原来是个人面蛇心的蛇蝎女子,求爱不得就要置对方于死地,我穷极一生所得的学识,竟然沦落到成为你这种人的复仇工具,真是悲哀!!!” 雪佳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凭什么对我妄下判断?不觉得太自以为是了吗?” 欧阳教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充血的眼睛,移开了目光才说道,“我对你的经历不感兴趣,你直接说你准备干嘛吧!” “这台电脑里面的东西,是关于陆景隆爷爷的机密,由陆景隆保管了,后来我找机会掉包了。这东西似乎是那老爷子的命脉,一旦泄露出去,估计会很要命,而这锅肯定是砸在陆景隆的背上了,并且!”雪佳的眼睛里泛着光,“我可以帮您,嫁祸给华春莹!” 欧阳教授没说话,转回头沉默地看着她。 雪佳继续凉薄地说着,“一石三鸟!陆景隆和华春莹,这两个人都将因为这台电脑里的东西而深受牵连,也算如了您的愿,如何?陆老爷子如果以为是华春莹泄的密,您说,他会怎么弄死她?” “那陆老爷子又何其无辜?” “不不不……”雪佳冷笑了一声才说道,“您有所不知,那老爷子,也是个该死的人!” 欧阳教授再次沉默下来,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泛着狠光。 “总之,多亏了这台电脑,我们俩要报复的人都能一锅端了!你要报复的华春莹和陆景隆,我要报复的那该死的老头子!” 欧阳教授勉强地扯了扯唇,终于拿起了长椅上的电脑,掀开笔记本盖子,打量起来。 看着他终于拾起了电脑,雪佳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看来结成了同盟,又继续说道,“当然我也很想看着华春莹哭一下,那个被宠上天的女人,她抢走了我的一切……”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电脑我回去看看!”欧阳教授直接起身,很是蔑视地看了她一样,又补充道,“我对你的这些爱恨情仇,没有兴趣!” 雪佳被他的话噎得脸色发白,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既然这次能找到我,想必都调查清楚我了吧!不用我告诉你联系方式了吧,你明天可以再来找我!”说完,直接走掉,步伐不再缓慢,甚至还带着一股力量…… *******************************************************************************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一点不宁静,医院里弥漫着一股压迫人的低气压带,让人快要窒息。 整个医院的人更是严阵以待,但只有一小部分的人是真正在手术室里操劳着,其他的人都只能在手术室外干等着,战战兢兢。 就比如这位院长大人,坐都不敢坐下,一直弓着腰安慰着老太太。 “老夫人,三少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您放宽心呐,别哭坏了身子……” 老太太拄着拐杖,老泪纵横,哭着道,“这手术都进行了几个小时了?!还没出来!你还敢跟我说没事……” 现在连陆景鸢也淡定不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止不住地掉眼泪。霍梓栋把她捂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 陆老爷子沉默地坐在一边,脸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陆景琛也心烦意乱地揉着脸,坐在一旁不说话。婉儿勾着他的胳膊,却也说不出什么,红着眼眶沉默着。 春莹呆呆地坐在一旁,手不知何时被人包扎好了,但血还是沁出纱布许多。而那双大眼睛里比任何时候还要空洞,往日的神采不复存在,只有像死灰一样的呆滞。 老太太泪眼一转,看到她顿时火气上来了,拄着拐杖怒气冲冲地走到她身边,举起拐杖就下死力气地打下去。 “都是这个丧气的女人,你要死你拉着我们阿隆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让他为你这样……” 第二百三十八章 走着走着就散了 老太太泪眼一转,看到她顿时火气上来了,拄着拐杖怒气冲冲地走到她身边,举起拐杖就下死力气地打下去。 “都是这个丧气的女人,你要死你拉着我们阿隆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让他为你这样……” 拐杖一下一下地抽在春莹身上,但她无动于衷,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奶奶,奶奶别这样,不要打她!”陆景鸢赶紧过来抱住老太太的胳膊,“奶奶,不要打她……”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护着她!你个败家丫头!”说着,拐杖又抽到陆景鸢的身上。 陆景鸢毫不躲闪,哭着,任由着老太太发泄。 霍梓栋又冲上前,拉住了老太太,“奶奶,现在发火也无济于事,徒添悲伤,还是冷静些,别气坏了身子。” 老太太完全失去理智,一把推开两人,“都给我滚开!今天我非弄死这女人,以绝后患……” “奶奶,真的不可以!”陆景鸢又怎么办冲上前,很坚定地抱住了老太太,“奶奶,她怀了阿隆的孩子!阿隆是拿命在保孩子,您弄死她,你让阿隆醒来怎么办?” “你说什么?”老太太终于止住了动作。 这像闷雷一样的信息,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春莹身上。 “什么?”春莹空洞的眼神抖了抖,慢慢抬起头来,看着陆景鸢,深深地吸着气,不敢置信地问道,“什么孩子?哪里有孩子?” 陆景鸢看着她苍白的脸,一阵心疼说不出话来,别过了脸。 气氛就这样凝固了下来,在震惊和悲伤中,时间继续缓慢地流淌着。 直到手术室的那盏红灯熄灭。 医生们出来时,谁都没有开口问话,生怕听到什么抢救无效死亡之类的说法。但都屏息凝重地望着医生。 几位医生摘下口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一位年纪最大的,头发花白的医生说道,“三少爷挺过去了,但是伤得很重,还需要再仔细观察几天。” 老太太当即恸哭出声,“感谢老天爷!感谢列祖列宗保住了我们家阿隆!” 众人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陆景鸢抹了把眼泪,然后对着老太太说道,“奶奶,阿隆没什么危险了,现在又这么晚了,您赶紧回去吧,这里我们照看着就好了。” 老太太环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春莹身上,指着她的身子说道,“这个丧气的女人,我不能再让她祸害阿隆了,到她生下孩子为止,这个女人由我照看着!现在,她跟我一起回去!” “不劳烦您了,奶奶,我来照顾吧!”陆景鸢赶紧争取道,“我会照顾好她的……” “不行!这女人要是再祸害你了怎么办!”老太太语气很是强硬,“反正我就一把老骨头,大不了跟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拼个鱼死网破便是了,我看她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陆景鸢越听越心惊胆战,“奶奶,真的不行!现在她的情况比较复杂,您不太了解,还是我来照顾她吧!我保证照顾好她的,我都养了两个孩子了,奶奶您相信我……” “别吵了!这忘恩负义的女人不配得到什么照顾,我还能让她继续吃里扒外?!什么都别说了,这个女人跟我一起回去!我会让她知道,背叛我们陆家的代价!”…… ******************************************************************************* 任紫萱洗完澡出来时,李晟铭还是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花园,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沉默中似乎有些心烦。 胡乱地擦了擦头发,任紫萱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两条细嫩的藕臂紧紧地锁在他的腰上。 “这婚礼都还没办呢!为什么我感觉,越来越难以靠近你的心呢?!” “怎么会?!”李晟铭一惊,赶紧转过身来抱住了她,“在瞎想些什么呢……” “本来就是嘛!”任紫萱嘟囔着嘴,“从前天开始,你就很不正常,又不跟我说,又不听我话,你说你是不是开始学会对我有所隐瞒了?” 李盛铭低着头,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害怕被她看到此时自己脸上的懊恼与心虚,“没有,阿萱,你要相信我,我是最爱你的!真的!” “你在答非所问?”任紫萱越来越敏感。 李盛铭被她逼问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职业果然是能磨炼一个人的。当了大型企业总裁后的任紫萱,脱胎换骨,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小女人了。与其最后被她发现,现在跟她坦白会不会还有回旋的余地?而且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真的一天都过不下去。 “阿萱!”李盛铭慢慢抬起头来,更加抱紧了她的腰,“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你会永远相信我,会永远爱我的吗?” 感觉到他终于有话要说了,任紫萱站直了身体,“盛铭哥,是你把我从一个牢笼里救出来了的,你都说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才终于修成正果,现在更加要好好珍惜,夫妻同心,彼此信任,不是么?” “是!阿萱!”李盛铭点点头,“我们是夫妻了,我们要彼此信任……”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任紫萱设的特殊来电,只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时,汪助理才会打她这个电话。 李盛铭叹了口气,只得用眼神示意她去接电话了。 任紫萱十分歉意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得不去接起电话。当一个女人不容易,当一个女强人更不容易,当一个女强人又不丢失家庭,更加不容易。任紫萱突然有些担心,这样工作下去,会不会对家庭有所影响。 “喂?”任紫萱有些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什么事?我不太清楚,你直接说……” “你说什么?”任紫萱猛地扬高了声音,很是震惊。 感觉到她的异常,李盛铭也走了进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任紫萱呆若木鸡,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连电话也一下没拿稳,掉地上了。 “怎么了,阿萱?”李盛铭摇了摇她,“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啊。” “啊?”任紫萱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竟不知为何眨出了眼泪。 李盛铭一下有些慌了,“到底怎么了?阿萱!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公司里的事情而已!”任紫萱假装不经意地揩掉眼泪。 “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夫妻同心,要彼此信任吗?” 任紫萱抬起了头,看到他眼睛里满是担忧,只得道,“那个,刚刚汪助理打电话来跟我说,陆景隆出车祸了,被送进了医院,现在不知道是生是死。” “陆景隆?!”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李盛铭不自觉地狠狠皱了一下眉头,脱口而出地质问道,“所以,你刚刚是担心他才哭的?” “不是!我……”任紫萱突然百口莫辩,还有些后悔,干嘛跟他提这个,现在一下不好收场了…… ******************************************************************************* 窗外月明星稀,屋里漆黑一片。碧婷看着窗外的明月,对这世间一切竟有些恍惚。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古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 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 比翼连枝当日愿。 突然,房门“砰——”地被踢开了,一下把碧婷拉回到了现实中。 李尚华阴冷的声音响起,“你是怎么把黑社会那边关系买通的?” 碧婷叹息地垂下头,却没有回身,还是背对着坐在床上,“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装什么!他们居然说无论借条还在不在,你哥欠他们的钱全都一笔勾销!”没有开灯,李尚华缓慢踱步进来,“他们有钱都不收,无非只有一种可能,有人用了更多的钱填补上了他们的贪婪。” 碧婷还是沉默着,却有些慌乱。杜雪佳果然履行了她的承诺,让她债务脱身了,但没想到李尚华竟会这么警觉地发现了。但是现在又绝对不能把她供出来,怎么办呢?! “说!”李尚华一声高喝,“到底是谁帮的你!你幕后支持者是谁?” 第二百三十九章 谁的锅 “说!”李尚华一声高喝,“到底是谁帮的你!你幕后支持者是谁?” 碧婷抖了一下,才握紧了拳头,咬牙回答道,“您此言差矣!能填补那些人贪婪的,除了钱,还有肉欲也是可以的……” “你说什么?!”黑暗中,李尚华瞪大了眼睛,声音里除了惊讶还有愤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需要我说得说露骨吗?”碧婷害怕得悄悄落下眼泪,“我不过是陪他们睡了一觉,就把他们都摆平了,没想到这么轻松,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解决。” 李尚华气得脑子都快要爆炸了,“你他妈怀着老子孙子去跟别的男人睡觉?!” 无需再说什么,碧婷再次沉默下来。 李尚华猛地把灯打开,很凶狠地走过去怒吼着,“你他妈现在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个婊子的!你是不是找死你?” 碧婷抬起眼,无畏地看着他道,“横竖都是要被你们父子弄死,我总有选择死去方式的权利吧!” “你……”李尚华手指着他抖啊抖。 “既然不想要这个孩子,为什么又要我怀孕?我也是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会痛的!不是坚硬的石头!我没有幻想什么灰姑娘的故事,但是最起码你们要把我当人看啊……” “你拿了老子的钱,凭什么对老子要求那么多?!”李尚华伸手指着她的鼻子,颐指气使地打断,“你是傻逼么?讲了那么多遍还搞不清情况!” 碧婷红着眼看他,那张令人憎恶的老脸就这么刻在心里。 李尚华一边来回地走着,一边爆吼着,“从你伸手接了老子钱开始,你就只是一个生育的机器存在!生育机器,是不需要那么多情绪的!懂不懂!” 碧婷咬紧了嘴唇,全身发着抖。 “别跟老子在这里讲什么尊严,人格!从你接了老子钱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把这些东西卖了,知道吗?卖了!” 这极度无情阴冷的声音在奢华的空间里久久盘亘,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过了很久,碧婷才松开嘴唇,破罐破摔地苦涩一笑,“既然都是卖了,那卖给那些放高利贷的黑社会也未尝不可不是么……” “好好好……”李尚华气得直跳脚,“你现在是拿着肚里的孩子当挡箭牌是吧?你当老子不敢弄死你是吧?” 碧婷笑得更加灿烂了,“那您弄死我啊!求之不得!” “好好!”李尚华撑着腰,来回踱步,然后又猛地一转身,撂下一句狠话,“老子去做亲子鉴定!要是这孩子,不是我们家的,我就扒了你的皮!”然后便蹬蹬地跑下了楼。 倒在床上,碧婷终于忍不住掩面而泣。 ******************************************************************************* 已经到后半夜了,可是任紫萱辗转反侧的就是睡不着。睁眼闭眼都是满屋的黑暗,听着空调悄悄的呼呼声,神识就是清晰得不得了, 明明知道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这样失眠会让明天很痛苦,可满脑子都是汪助理打电话给她,告诉她陆景隆出车祸,满身是血地被人送进医院的声音。 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无法想象,那个总是自信满满,英姿勃发的他,浑身是血的被人送进医院的样子。也不知道现在抢救过来没有,他应该不会就这么死的,那么硬朗的一个人,死神大概都对他无可奈何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车祸呢? 再一睁开眼,旁边的男人侧身而眠,呼吸很是平静,他应该也是没睡着的。任紫萱知道,他生气了。陆景隆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可是那时她被刺激得太大,所以一下没注意,再想开口解释时,已经错失良机了,他眉眼里的抗拒,像一堵巨大的鸿沟一样横亘在两人中央。 所以,今晚两人沉默地上床,没有相拥而眠,男人很是决绝地背对着他睡,两人开启了第一次的真正意义上的冷战。 “哎——”黑暗中,任紫萱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是不是这一下叹息惊扰了他,男人翻了个身,平躺着。 任紫萱很紧觉地侧过头,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神似乎都放着亮光。 过了好一会儿,在任紫萱都要失落地转回头时才听到李晟铭低低沉沉地说道,“你还不睡,明天怎么上班?” 闻言,任紫萱才心中一喜,忍不住凑过去趴在男人的怀里,“比起上班,我更烦恼你生我气这件事儿!” “哎!”李晟铭叹了口气还是搂住了她,“对不起,我也是一时没有控制住,是我反应太大了……” “晟铭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再对他有感情了,我那时只是太震惊了些!”女人低低软软的嗓音在空间蔓延开,“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专一和持久,既然选择了是你,我一定不会变!我们那么艰难才在一起的,不要这样因为这些误会,而一点点地把感情消磨光好吗?” 李晟铭侧过身,抱紧了她,“好!你是我那么艰难才追回来的,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我爱你!快睡吧!” “好!”直到此刻任紫萱才有了些倦意,合上眼的时候还不忘软软地应着,“我也爱你。” 女人的呼吸慢慢变浅,但李晟铭更加清醒。她的心结打开了,他的心结更加扯死了。那么艰难才在一起的,不会被毁掉吧! ******************************************************************************* 后半夜的时候,医院里才总算是安静了些。 陆景隆被推入了重症监护病房,全身裹着纱布,腿上还打着石膏,难得的闭目沉睡着,似乎真的累了。 春莹被奶奶强势地带走了,有个肚里的孩子做挡箭牌,奶奶就算再不满她,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只是她的病,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如何度过。 陆景鸢仰头望着头顶那一轮弯月,长叹一声,煞是悲伤。到底又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又是悲伤? “姐——” 陆景鸢回头,“阿琛?” 陆景琛慢慢走近她,“你不睡一会儿,哪儿扛得住?天亮我们不是还要去公司立刻交接了吗?” “你不也睡不着吗?”陆景鸢看了他一眼,“躺着失眠,还不如看看月亮。” “姐!你辛苦了!”陆景琛由衷地叹了一声,“我都没怎么管他们,没想到竟弄出这么大的事情出来。” “我倒是管了,但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事!” “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过,是因为春莹的精神分裂症是吗?” 陆景鸢收回了目光,微低着头,想了想问道,“阿琛,这不能全怪春莹的不是吗?” 陆景琛沉默着听她讲,姐姐的心似乎总比别人的更柔软一些。 “欧阳影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开发'鲸鱼病毒',只为救她出牢笼,给她一世真情。可是阴差阳错地,她帮了阿隆却害了欧阳影。你说这事儿,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受不了不是吗?她能不生病吗?” 陆景琛想了想,点了点头,没说话。 “可是又有谁真正站在她的角度考虑过问题!阿隆自我惯了,他根本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陆景鸢转过身,倚靠在栏杆上,“我早就跟他说过,春莹的病都没好,怎么能生育!给她断掉治疗,不是往绝路上逼吗?现在把自己也差点搭进去了,奶奶迁怒于春莹,接下来的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 陆景琛也长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但放在一起,竟是这般戏剧,我也一下难以理清这其中的恩怨呐……” “是啊,都有自己的道理,但是看不到别人的道理,现在的结局就是,全都伤痕累累,更可怕的是,所有的矛头,全都指向了一个无辜的弱女子身上,我想了很久,实在想不通,这一路走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第二百四十章 笑春风 “是啊,都有自己的道理,但是看不到别人的道理,现在的结局就是,全都伤痕累累,更可怕的是,所有的矛头,全都指向了一个无辜的弱女子身上,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算了,姐,事情得一件一件的来。阿隆出事得太突然了,很多东西都没交接好,我们要先把精力放在公司上。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估计会被居心叵测的人加以利用,说我们心不齐,内讧。” “是啊!”陆景鸢点点头,“一旦涉及到权利与财产的事情,总是很敏感,我们要谨慎才行,不然会被人趁虚而入。” “所以,春莹放到奶奶那儿也好!姐你毕竟精力有限,还有家室,等我们腾出手来了,再联合说动奶奶,把春莹接到你那儿!” “哎,好吧!”陆景鸢转过身,又看向头顶的明月,“这混乱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陆景琛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看来姐你今夜是无眠了!” 陆景鸢转头看他,笑着道,“我看你也无眠了,不如咱们继续聊会儿?” “行啊!好久没这么聊过了,继续聊什么?” “阿隆在前不久,跟我说过了一个想法,关于让公司转型的……” “哦?怎么说?” “现在有一个契机,美国的lua公司,在澳大利亚有一家子公司luaner,前段时间出了事,导致破产,现在正挂牌收购……”…… ******************************************************************************* 破晓的时候,太阳还很弱小,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大地也是灰蒙蒙的,似乎黑白灰就是大自然的基调。 只有院子里的那株迎春花树,开着鲜黄色的花朵,成为了最吸引眼球的一抹亮色。 同样彻夜未眠的欧阳教授,站在窗前,看着那株迎春花树。快五月了,迎春花还没有凋谢,黄澄澄的花开得还很灿烂,笑得像幸福的女子。 如果不是有人曾细心呵护过这株迎春花树,又怎会长得如此枝繁叶茂。 如今护花之人生死两茫茫,而迎春花树依旧笑春风。 一股怒气腾腾地烧灼在欧阳教授的胸腔里,让他毫无意识地走进花园。 抡起了一扳斧头,像杀人一样一下一下地劈向了这天地间唯一的一抹艳丽。 “哗哗哗——”碧绿饱满的叶子和黄灿灿的花朵抖落时的声音像哀嚎,迎春花树瞬间被砍得七零八落。 “如果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都是因为你,你赔我儿子!” “他为你丢了半条命,你竟光明正大地对别人投怀送抱!” “贱女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您把这树大卸八块都是没用的,想复仇,还不如做些更实际的!” 雪佳尖锐而又带着讽刺的女声终于让欧阳教授止住了动作。 丢掉斧头,缓慢地转过身,很是漠然地看着她,“你怎么进来的?” 雪佳双手环胸,倚靠着院子里的另一棵木瓜树,“您昨天回来得太急了,忘了关门,我直接就进来了,冒昧了!” “呵!”欧阳教授摇着头冷笑一声,“屋里说吧,那台电脑确实不一样!” 说完,率先进了屋,雪佳看了一眼那被砍得七零八落的迎春花树的尸骸,尾随其后。 ******************************************************************************* 进了屋,雪佳发现本来没有电源的电脑,已经被插上了电源,屏幕似乎没关,一直亮着的,看来他是通宵达旦地在弄这台电脑了,和她一样彻夜未眠。 “不用看了!这台电脑,我没破解出来!”说着,欧阳教授坐在了书桌旁的椅子上,眼神有些锐利地盯着那台电脑。 “他果然是做了防护的!”雪佳也坐在了对面,想到什么,又问道,“我之前无意中听说,这台电脑连‘鲸鱼病毒’都无法破解,可是真的?” “哼——”欧阳教授十分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儿子发明的‘鲸鱼病毒’,那可是艺术品。他们这帮黔驴技穷的臭商人,竟然用更改计算机底层的电源驱动程序这种鱼死网破的方式来抵御‘鲸鱼病毒’,没有半点艺术含量,一帮只会数钱的东西,没有一点创造力!” 雪佳并不在意什么创不创造力的问题,有些心急地问道,“那是没有办法破解的意思吗?” 欧阳教授沉了口气说道,“不会!给我一点时间,我对‘鲸鱼病毒’进行改造一番,可以破解的!” 雪佳又急急地问道,“要多久?” 欧阳教授抬眼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才回答道,“你放心,我比你还急!其他的,你不要再追问了,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懂!” 雪佳也不好再说什么,起身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先告辞。” 然后又想起什么,转身在桌上放下一张名片,“也不知道您何时破解出来,有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联系我,我会尽全力为您效劳。” 欧阳教授冷冷地扫了一眼桌上的面片,目光中还是嫌恶,“知道了,你走吧!” 雪佳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欧阳教授又把目光转回到电脑上,对计算机科学的那团热情仍在,但还多了一份狠厉。一辈子纯粹地研究科学,这一次,终于不再纯粹…… ******************************************************************************* 雪佳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听着耳边清脆的鸟鸣,看着头顶的晨光,雪佳有些晕眩。最近一直都是这样,头又很晕,身体也很累,但就是睡不着,整夜整夜地失眠。偶尔睡着了,又尽是梦到在高原上噩梦般的日子。惊醒时,竟无法区分此刻是现实还是梦境。 这样下去身体垮掉只是时间问题,可是她竟不知该如何跳出这桎梏,像看着自己慢性中毒,却无能为力寻找解药。 雪佳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现在这样就像一只在森林中默默等死的小动物般,无人问津,一阵孤独感让她热泪盈眶。既然已经必死无疑了,那么在临死前,让那些给她下毒的人,都陪她一起去死才行。 不知不觉地路过一家报摊,雪佳恍恍惚惚地走过去,三秒后却又退了回来。有些艰难地回头,看到报摊上的报纸时,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报纸上头版头条的大标题是——陆氏集团总裁陆景隆不幸遭遇车祸,至今生死未卜! 雪佳抖着手,从报刊亭上拿起了报纸,满是不可置信。那么强大的男人,怎么可能倒下?!是她第一个念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 从昨晚被带回来到现在,春莹的眼睛里都写满了震惊与恐惧,似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彻夜未眠,抱着膝盖形成一个自我保护的胎儿姿势,一直看着窗外浓稠的黑夜慢慢吐鱼肚白,慢慢变红,慢慢出现霞光,大地慢慢起了雾气…… 同样彻夜未眠的还有两个老人,久久不能从失去孙儿的恐惧中回过神来,至少老太太是这样的。 睡不着干脆不睡了,老太太披着衣服起身。 “你干嘛去啊?”老爷子也赶紧起身,拽住老太太,不让她走。 “我去看看那‘扫把星’有没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老爷子更加用力拽住她,“哎呀你别去!你怎么老跟她过不去呢!” 老太太一用力,甩开了他,“睡你的去!她怀了孕我还能把她怎么样?我就是看看她,别回头让她把房子给我点了。” 一边说着,一边出了门。 老爷子叹了口气,日子越来越不平静了,而且最近出了那么多事,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百四十一章 信任 “她昨天就这么坐了一夜?没合过眼?”老太太问着旁边一直监视着春莹的元姨。 “哎呦!可不是吗?!跟丢了半条魂似的,那眼睛啊,不知怎么的,看着都让人害怕!哎!”元姨叹息着,又问道,“老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本来多水灵的姑娘,几个月不见,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管这白眼狼干嘛?!”老太太看了元姨一眼,目光很是不善,“从她背叛我们陆家开始,这女人就不值得去同情!现在还把阿隆害成这样,你居然还为她说话?我看真是老糊涂了!” “额!”元姨低着头,“我错了老夫人。” “我警告你啊,你别跟她说话,好好看着她就行!别给我惹麻烦!听到没有?!” “是,老夫人!” 老太太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春莹瘦弱的背影,写满了柔弱,于是说道,“给她准备营养些的餐点,把她身子给我照顾好。” “好的!”元姨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老夫人,不如让云姨来这儿照顾春莹小姐吧?之前跟云姨聊天时就提过,好像春莹小姐得了精神病。云姨照顾了她那么久,应该很有些经验。” 老太太沉思了一会儿,“让云姨来?” “让云姨来,多个人多个照顾嘛!我看春莹小姐现在这个状态,真的容易出问题啊!”为了让老太太答应,元姨又继续说道,“她怎样无所谓,不是说怀了孕吗?现在估计三个月都不到呢,胎儿还不太稳,可不能出什么事儿啊!” “好吧!”老太太终于松口,“尽快派人去把云姨接过来,看好她,别让她搞出事来了!” “是!” ******************************************************************************* 感觉并没有睡多久,闹钟就响了。 任紫萱无比痛苦地呜咽着醒来,眼皮沉重得像被大山压着似的睁不开。李盛铭也挣扎着起来摁掉了闹钟后,轻拍着任紫萱的后背,示意她继续睡。 “唔 !不行,必须得起来!”任紫萱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后,终于睁开了眼睛,“今天有个重要的产品研讨会,我必须去。” 李盛铭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是有些心疼,把她扶了起来说道,“好吧,你快去洗漱,一会儿在车上再睡会儿!” “好!”任紫萱撑着身子起来,大脑无比地沉,像挂着一块巨石。 等她洗漱穿戴整齐后出来,李盛铭也差不多快穿戴好了,“咖啡厅没那么早开门吧?你不多睡会儿?” “今天我开车送你去上班吧!”李盛铭一边淡淡地说道,一边低头系着皮带。 任紫萱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心里一下激动,冲到了男人的怀里,深深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盛铭哥,我好爱你啊!你干嘛对我那么好?害我越来越依赖你了!” 李盛铭愣怔了一下,止住了系皮带的动作,也抱住了她,“对不起,阿萱,我不应该质疑你,让你这么难受!” “盛铭哥,我们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我们之间信任的长城再也不要被任何东西摧毁好吗?”任紫萱抬起头,深情地看着他,“因为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只要我爱你,我就一定不会做背叛你、伤害你的事情。” 李盛铭多想也问心无愧对她同样承诺着,我爱你,就一定不会做背叛你、伤害你的事情。可是现在,她们之间隔了一个姚碧婷,就像隔了一座喜马拉雅山一样,这座巨型山脉,梗在李盛铭的胸前,让他难受得只想撞墙。 可是,面对着任紫萱灼灼的深情目光,他不能无动于衷,只得道,“你也要相信我,我爱你,你是此生我最爱的女人,唯一的!就像你手中的戒指。” 过了很久,任紫萱再回想起此刻,才明白过来,在这般的深情下,她付出了自己的所有真心,可是李盛铭的那颗,是一颗心虚的心。 ******************************************************************************* 陆景隆倒下了,但是很巧合地,在他倒下之前已经做好了所有的交接工作,包括签署了职位禅让授权书,也是提前就准备好了。 还有李家之前让出来的所有股份,也被陆景隆均分在了三人的名头下,没有做出一点阻碍团结的偏薄。 陆家的股份因为李尚华的出让,而让势力进一步扩大,再加上陆家的人又是拧成一股绳地团结,即便陆景隆倒下了,却没有给任何虎视眈眈的人一点有机可乘的机会。 陆景鸢作为陆家长女,自然成为继陆老爷子退位后的第一位年轻一辈的董事长,算是最年轻的董事长了。而本来早该接任执行总裁的陆景琛,现在也很是顺利地就位了。 本来陆景隆突然倒下,会是个很好的上位机会,毕竟董事长和执行总裁两个这么重要的位置一直让陆家的人占着,很让人没劲。但是车祸出得这么突然,交接工作竟然做得如此到位,如果不是他预感自己要出事,就是他早就开始准备换届了。意识到这一点,这让那帮一直没有翻身机会的股东们很是泄气。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内部稍稍稳定下来,外界又炸开了锅,纷纷猜测陆景隆的生死,以及车祸的经过。 陆景鸢不得不率先决定召开紧急发布会,对外界公布,陆景隆抢救成功的消息。毕竟陆景隆作为一个硬汉的角色,对陆氏集团发展的作用,可类比普京对于俄罗斯的发展。 “请问陆景鸢小姐,陆景隆先生怎么会突然出了车祸?这是一场蓄意谋划的阴谋吗?”这帮记者真的是直击要害,毫不留情。 一夜没睡的陆景鸢,现在脑子有些疼,趁着撑在讲台揉太阳穴的空挡,迅速地思忖。虽然之前阿隆说过要对面公布春莹,但是现在绝对不是时候。一来陆景隆倒下了,没有了主角,二来春莹的精神病太严重,现在有点见光死。所以更不能让外界知道,阿隆出车祸是因为华春莹。 “这位先生,我知道新闻这么写会很吸引人眼球,但很可惜的是,事实并没有这么跌宕起伏!”像一个老练的政治家一样,陆景鸢面不改色地胡诌着,“我弟弟出车祸,只是因为傍晚的时候,那个不要命的富二代司机酒驾导致的。目前我弟弟已经被抢救过来了,并无大碍。双方家族也已经在协调善后问题,大家不必太过担心。”…… ******************************************************************************* 云姨还没被接过来,看着华春莹彻夜未眠,脸色苍白的样子,元姨也只好自己先熬了碗雪耳红豆汤。 元姨小心翼翼地端着碗来到她身边,将碗轻轻地放在窗边,但春莹依旧坐在窗台前一动不动,又长又黑的头发盖住了侧脸,但即便看不清神情,也能感觉到此刻她像是后掉进了某个漩涡一般的沉寂,而这样的沉寂有些恐怖。 “春莹小姐,您一夜没睡了,这样身体会垮掉的。”元姨把碗往前推了推,继续说道,“喝点汤去睡会儿好吗?睡不着躺会儿也是好的。” 意料之中的无动于衷,但元姨感觉,她是听不到。她像是超脱了这个躯体之外,精神不知飞往了何处,这才是恐怖的源头。 元姨咬了咬牙,状着胆子摇了摇她的身体,“春莹小姐,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受也没用,还是好好养好身子。再说三少爷也已经抢救回来了,您不要太自责,伤了身子才是真的辜负了少爷的一片苦心啊。” 还是毫无反应。 元姨只好继续努力着,“您不为自己的身子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很普通的一句话,以为至少能唤醒春莹心底里的母性情怀。可惜的是,元姨不了解精神病患者的痛苦。 春莹一听到孩子两个字,眼神确实抖了一下,慢慢回过神来。但唤回的,不是那光辉的母亲情怀,而是像黑洞一般无尽的恐惧。 “孩子?!” 第二百四十二章 理直气壮地活着 元姨只好继续努力着,“您不为自己的身子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很普通的一句话,以为至少能唤醒春莹心底里的母性情怀。可惜的是,元姨不了解精神病患者的痛苦。 春莹一听到孩子两个字,眼神确实抖了一下,慢慢回过神来。但唤回的,不是那光辉的母亲情怀,而是像黑洞一般无尽的恐惧。 昨晚没有听错,她又有了孩子,这个孩子此刻正在她的肚子里一点点长大着。她是个受诅咒必定要下地狱的人,这样的话,那这个孩子岂不是也要下地狱吗?不!,这太可怕了! “哈哈哈,想的没错!”像乌鸦一般尖锐的女声再次袭来,“现在我们又多了个伴儿呢!我们的小宝宝也要随着我们一起下地狱了!” 春莹惊恐地瑟缩着,捂着耳朵,但是那声音不是经过空气传播而来的,像是直接刻进了她的脑子里一般。 元姨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看着她冷汗直冒的样子,也恐慌起来,“春莹小姐,您怎么了?怎么突然流这么多汗,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不要!不要说话!”春莹低着头,下死力气抓着自己的长发,浑身发抖,苍白的脸上全是汗,“闭嘴!我不要听你说话!滚开!” 元姨以为她是在叫自己闭嘴,愣了一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怕刺激到她,所有安慰的话全都梗在了喉咙。没想到的是,反而让情况更糟糕。 很快,春莹像是被一股力气捏控着一般,让她强行抬起了头。入目,还是那张像被粉刷了一般浓妆艳抹的白脸,星眼血唇,上面还有道道血痕,恐怖至极。只是这次更加特别,因为肥大的袍子下,无法掩盖的是肚子隆起的部位,格外醒目。 春莹看着她隆起的肚子,不断地喘着粗气,挪不开眼。 魔鬼的女人从绣袍里伸出又尖又细的手,抚着肚子笑道,“你怕什么?!这可是我们的孩子,你不喜欢么?” “不……”春莹摇着头,惊恐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满面,思绪混乱得说不出再多的话来。 “不什么呀!我们又为地狱的成员添了一员,这不是很好么?”女人温柔地抚着肚子,像一个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只是那像中毒一般的黑色指甲实在可怕,“这孩子陪着我们下地狱,想想就让人欣慰!我们永生永世地在炼狱中,永远在一起啊!哈哈哈……” “你做梦!”春莹歇斯底里地吼着,“我不会让孩子出生的!不会!” 此刻,元姨才终于意识到,她似乎是出现了幻觉,在跟什么看不到的人对话?而且她说,不会让孩子出生?!出大事了,要找人过来了。 元姨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间,只留春莹一个人在这里,独自跟魔鬼打交道。 魔鬼的女人笑着眯起了眼,弓下身捏着春莹的下巴嬉笑道,“那你想怎么样?亲手弄死自己的孩子?” 春莹的身体又狠狠地瑟缩了一下,要弄死自己的孩子吗?!真的要这样做吗? “哦,我相信你是做得出来的!”魔鬼的女人拧着她的下巴,再次发话,“你看你都害死了两条生命了,又怎么还会在乎一个小生命?你简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灾星啊,真是宝贝!” “不!”春莹惊慌地摇着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害死他的!” “哈哈哈,又是这个借口,你不腻我都要听厌了!”魔鬼的女人笑着直起身,“所以我说啊,你是天生就要下地狱的,因为你所经之处,留下的都是痛苦与眼泪,留下的都是毁灭!” “不是这样的,不是……”春莹声音越来越低。 “你在这世界呆的时间越长,只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你而遭殃!”女人的声音里满是嘲讽,“我说你怎么就能够这么理直气壮地祸害人呢?不愧疚吗?” 春莹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魔鬼的女人,再次优雅地从袖口里掏出一条毒蛇,很熟悉的毒蛇。黑绿色的身子,吐着蛇信子,像圣经里那条祸害夏娃的毒蛇。 春莹的身体一下又被定格住了,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拯救她了,今天就是她的死期吗? 只见女人很优雅地用手一掐蛇的头部,蛇立刻张开了大嘴,两颗毒牙闪亮亮地露在外面。这次,女人并没有把蛇再丢在春莹的身上,而是蹲下身,像许多捕蛇人一样,让毒蛇的毒牙磕在元姨刚刚端来的碗上。毒牙一碰到碗沿,毒腺里的毒液喷涌而出。一碗雪耳红豆汤立刻冒起了泡泡,像被加热了似的,而随着被加热,里面一颗颗的红豆融化掉,变成了一碗粘稠的血水,散着腾腾的热气。 “来!喝掉它,你死了,还所有人一片安宁。” 春莹睁着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那碗血水,突然一阵反胃…… ******************************************************************************* 晚上失眠真是伤不起,虽然脸上铺了很多粉,再加上平面眼镜一挡,看不清黑眼圈,但是眼皮沉重得让人想死,喝了几杯浓咖啡都无济于事。女人的体力到底是比不上男人,更何况还是要应对执行总裁这样的工作。 好在今天的产品研讨会,对于之前推出的“独孤令”,市场反应良好,不需要做什么太大调整,否则让她在这种情况情况下做决断,也是不清醒的。 汪助理很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作为主持,早早结束了会议。 从会议室回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汪助理建议道,“任总,您今天精神不太好,晚上还有一个饭局,一会儿睡一下吧。” 任紫萱头疼地扶额,“我真的要睡会儿了,我感觉我的脑子都快不是我的了。” “恩!”汪助理点点头,“有重要的工作来时,我再叫醒你。” “好!”想了一下,任紫萱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了,陆景隆,他现在怎么样?” “哦,我刚刚从手机上看到资讯,前二十分钟陆氏集团新任董事长陆景鸢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说他已经抢救过来了。” 任紫萱不自觉地长舒了一口气,“哦,那就好,那就好……” 想了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又问道,“你刚刚说陆氏集团新任董事长陆景鸢?” “恩,是!”汪助理一边按着电梯,一边回答道,“刚刚连着新闻发布会一起公布的,新任董事长陆景鸢,新任执行总裁是陆景琛。本来以为陆景隆突然倒下,会被人利用这个契机做点什么,不过看来白担心了,这姐弟俩下手真是快,立刻就把局势稳住了。” “是啊!”任紫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们家团结起来的力量真是强大得让人嫉妒又羡慕。” “是啊!”汪助理也点点头。 “算了,不想了,我去睡会儿,一会儿有事叫我,还有晚上的饭局给我准备的是旗袍吧?外国来的投资商,让他们感受一下中国文化也好。” “放心吧,任总,已经安排很久了!” ******************************************************************************* 咖啡厅里放着悠扬的钢琴声,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 每一个来这里喝咖啡的人都觉得,这家咖啡厅的主人应该是幸福的,因为能拥有这样高雅别致的咖啡厅,实在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可是李盛铭此刻却没什么成就感,因为心中被心虚占据得满满的。 “因为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只要我爱你,我就一定不会做背叛你、伤害你的事情。” 任紫萱的这句承诺,一直在他脑海中久久盘旋着。这样的深情,是他过去一直梦寐以求的,可是现在,他竟有愧于她。他敢说他爱她,但是他也背叛了她。 不行!不能再任由这颗定时炸弹放置在这里。这幸福,是他拿命换来的,不能让那个姚碧婷给毁掉了。一定要在紫萱没有发现之前,把这个女人解决掉。 想着,李盛铭一言不发,脸色凝重地走出了咖啡厅。 第二百四十三章 孤独的世界 不行!不能再任由这颗定时炸弹放置在这里。这幸福,是他拿命换来的,不能让那个姚碧婷给毁掉了。一定要在紫萱没有发现之前,把这个女人解决掉。 想着,李盛铭一言不发,脸色凝重地走出了咖啡厅。 路上一边开车一边还在思考着,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亲自把这女人带去医院拿掉孩子。若是让她真的生下来,有这孩子做枢纽,他和姚碧婷这个女人一辈子都撇不清关系了。 ***************************************************************************** 一想到,这女人怀着自己的孙子还跟外面的野男人睡觉,李尚华就气得脑子发蒙。 毫无意外地一夜没睡,还连夜叫来医生,提取dna做亲子鉴定。 一大早的坐在沙发上,一边等着结果,一边揉着太阳穴。毕竟是老了,一夜没睡,太阳穴直突突。 没想到,结果还没等到,竟然把儿子等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儿子一回来,第一反应还是惊喜的。 李盛铭没跟他寒暄什么,直接问道,“那个女人是不是在楼上?” 李尚华吃了一惊,“额?你怎么想到回来看她啊?” 李盛铭不再跟他废话,紧抿着唇直接上了楼。 “诶?你干嘛去?”看得出来他面色不善,现在突然回来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儿,李尚华也快步跟上了楼。 果然,只见他一上楼,便一把扯开了碧婷的被子,拽着她的手腕,强行要把她拉起来。 “诶?你干嘛啊?”李尚华赶紧过来拦住她,“你别给我毛手毛脚地伤到孩子!” “伤到孩子?”李盛铭冷哼了一声,“我今天不但要伤他,我还要弄死他!这种心虚的日子,我真是过够了,谁也不能妨碍到我和紫萱的幸福,谁都不不行!” 碧婷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像是又被人狠狠地踩了几脚,疼得她眼泪直流,心碎与不甘让她失去理智般脱口而出,“既然现在不想要这个孩子,当初为什么要上我?” “我……”李盛铭被她噎得死死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最终只得回答,“我不管!你这种心机叵测的女人,绝对不配为我生儿育女,走!跟我去医院!” 说完,也不管她现在是不是穿着睡裙,并且裙子被他扯得春光乍泄。李盛铭毕竟年轻力壮,李尚华几下子就被他给甩开了。对他无可奈何,李尚华只好反手抓住了碧婷的另一条胳膊。 “不行!你今天要带她去医院打孩子,就从我尸体上趟过去!”最后李尚华下了死命令。 李盛铭止住了动作,回头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老父亲。最后一咬牙,还是拉着碧婷往外走。 李尚华气得全身发抖,松开了碧婷,冲上前去给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给我冷静点!” 小男孩儿小的时候调皮,自然是挨了父亲不少打的。可是母亲死后,父亲就再也没有打过他。这一巴掌可算是把李盛铭扇蒙了。 因为打完,李尚华都觉得手是火辣辣地疼,还在不停地发抖。 碧婷也被这响亮的耳光声惊住了。 见他终于冷静下来,止住动作,李尚华也顾不上什么情绪问题,赶紧开导道,“我说你这小子,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怎么样?亲儿子你都要弄死,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居然要弄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就你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讲什么爱情?!” 李盛铭抿紧了唇,低着头不说话,满脸的不服气,沉默着的样子,就像小时候挨打的时候。 见状,李尚华还是觉得要下一剂猛药刺激一下他,省得他三天两头的想不开,于是继续说道,“再说了,我都不知道你小子怎么那么喜欢给人当冤大头!就算你对任紫萱用情至深,但你忘了当初她跟陆景隆纠缠不清的时候,不也跟他上过床?还是当着你的面上的……” “闭嘴!”李盛铭怒吼了一声,像一条被人踩到尾巴的蛇一样,腾地越起。但这也确实是他心里一块雷区,不能被人踩踏的雷区。 李尚华尴尬地咂咂嘴,想着要对他软硬兼施,刚刚給他当头一棒了,不能持续刺激他,又软下声音道,“你不要太心急了,我会搞定一切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就心安理得地去跟你的小娇妻过新婚生活。” 李盛铭还是不说话,握着拳头抿着唇。 李尚华继续循循善诱,“而且我昨晚已经在做亲子鉴定了,你放心,如果不是你的孩子,不用你动手,我一定亲手帮你把这女人解决掉。” “哦?”李盛铭抬起头,看了看碧婷,玩味地讽刺了一声,“原来还有可能不是我的孩子啊?!” 李尚华心虚地揉了揉太阳穴,“算了,现在多说无益,等结果出来再做商议吧!”…… ******************************************************************************* 开完股东大会用最快的速度走完流程,又召开完新闻发布会,在公司只待了半天,陆景鸢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甚至都没有去医院看陆景隆,就直接去找春莹。 但即便如此,还是来晚一步的样子。等她到了的时候,已经是满屋子鸡飞狗跳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被佣人护着躲在一旁,生怕老人家被伤到哪里。春莹像是被什么东西在追赶一样,一边满屋子跑,一边还不断地拿着东西在扔,像是在砸什么人。许多男丁一直追随着她,想要禁锢住她,但都只是虚掩着,又不敢近她的身,生怕伤到她的身子,这锅谁都不敢背。 “你是魔鬼,我不是……” “你不过就是想骗我去死,你不要再蛊惑我了,我不会相信你的……” “不要再纠缠我了……放过我啊……”说着,有一个花瓶砸了过来,方向直指陆景鸢。 陆景鸢很敏锐地一个闪避,花瓶砸在了她旁边的楼梯扶手上,碎成渣。 这样任由着发展下去,出事只是时间问题。想着,陆景鸢率先一个疾步上去,拦腰抱住了春莹。 “冷静点,春莹!看清楚,我是大姐!”春莹挣扎得剧烈,陆景鸢死死抱着她不撒手,“我是大姐,春莹,你看着我,你先看看我……” 在陆景鸢的禁锢下,春莹终于回过神来,渐渐停止了挣扎,“大姐?是大姐吗?” “是我,你不要怕!”陆景鸢把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这面,用怜爱的眼神安抚着她那颗恐慌的心,“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会帮你的,一直以来我都是帮你的不是吗?相信我,不要害怕。” 这话温暖得就像寒冬里的火炭一般,让春莹暖得热泪盈眶,几欲张唇,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因为我是个灾星,已经害死了两个人,注定要下地狱吗?不敢讲,再也无法忍受多一份的厌弃。因为有个可怕的女人,她长得像魔鬼,而且一只伺机要杀死自己吗?不想讲,似乎除了自己,没有人看得到她。 见她难以开口,陆景鸢诱哄道,“你不要怕,说出来!大姐会帮你的,慢慢说出来,不急。” “大姐……” “我在,不怕,慢慢说……” “我,我不想我的孩子下地狱……” 陆景鸢愣了一下,但看着她恐慌的眼睛,陆景鸢只好顺着她的话来安抚她,“不会的!怎么会下地狱的呢? 你跟阿隆的结晶,那是天之骄子,不会下地狱的……” “会的,大姐!会的!”春莹无比肯定地说道,脸上全是痛苦,“因为,因为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我已经害死两个人了,我注定下地狱的……” “没有,春莹!不要瞎想,他们都没有死!阿隆已经被抢救过来了,你不要太自责,真的没事了。”陆景鸢紧紧地握住她瘦弱的肩膀,但是她脸上的痛苦与恐慌丝毫未减,这让陆景鸢深深感觉到语言的苍白无力,只好问道,“那你想怎么样呢?” “我,我不要这孩子出生……” 第二百四十四章 恶意满满的世界 “会的,大姐!会的!”春莹无比肯定地说道,脸上全是痛苦,“因为,因为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我已经害死两个人了,我注定下地狱的……” “没有,春莹!不要瞎想,他们都没有死!阿隆已经被抢救过来了,你不要太自责,真的没事了。”陆景鸢紧紧地握住她瘦弱的肩膀,但是她脸上的痛苦与恐慌丝毫未减,这让陆景鸢深深感觉到语言的苍白无力,只好问道,“那你想怎么样呢?” “我,我不要这孩子出生……” “你放屁!你说不要就不要?!”老太太气恼得直接打断,“你确实是个灾星!你要下地狱就去死,但这孩子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我们家阿隆拿命才换来这孩子的,岂是你说不生就不生的……” “奶奶!您是不是还要刺激她?!”陆景鸢气恼地回头瞪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又看了眼华春莹那张苍白的脸,跺了跺拐杖,叹了声“真是家门不幸啊!”转身便走了。 老爷子也看了眼陆景鸢,什么都没说地随着老太太离开。众人也都纷纷散开。 陆景鸢揽着春莹回到了房间,但迎面而来的是满墙的红豆糖水,还有一地的碎瓷片,红的像血,触目惊心。 为了避免刺激她,陆景鸢只好赶紧把她再带到另外一间房。 “春莹!阿隆有没跟你说过你生病了?”陆景鸢握着她的手,心平气和地跟她分析着。 春莹的眼睛里有了一抹刺痛,“我,我知道我有抑郁症,之前他一直强迫着我吃药,后来我没怎么哭闹了,他也没有逼我吃药了……” “不是,不只是抑郁症!”看着她憔悴的样子,陆景鸢叹了口气,“你还得了精神分裂症……” 春莹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愕与不解。 “所以你才会出现幻觉,幻听,刚刚出现的就是你的幻觉。你也知道的,这世上没有鬼魂,也没有魔鬼不是吗?人死后,不过就是被消失掉而已,然后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而且这世上本就相生相克,所有事情的结果都不可能是某一个人作用的结果,所以无论是阿隆,还是欧阳影,你都不必太过愧疚,因为那不是你的错!你一定要相信这一点。” “春莹,姐相信你是个有深度的人,所以不会片面的看问题。你现在这样,只是因为你被吓到了,你被那个可怕的幻影吓到了,但是你一定要深信,那个吓你的幻影,它是不存在的!你不会下地狱,地狱只存在那些信教徒的书里……” 看着她坚定的眼睛,春莹沉默着,似乎又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你曾经还跟我说过,无论事情有多难,只要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就够了!相信姐,他们都会醒过来的!” “姐……”春莹嗫喏着双唇,但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她没有多大的排斥,陆景鸢开始往主题上靠,“阿隆当初不告诉你怀孕了,是不想让你背负太多压力,你不要怪他!” “你生病了,我们知道你很痛苦!但是现在他拿命来护你和孩子的平安,你应该知道他有多在意你。你真的忍心让这孩子流掉吗?” 春莹一下又不安了起来,情绪有些焦躁。 陆景鸢眼疾手快地抱住她,“不要害怕!姐会陪着你,不要害怕,不会下地狱,也不会太痛苦,姐会一直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 比起隐瞒与善意的谎言,似乎真诚更打动人。而太久没有人这么坦诚地爱护自己了,春莹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姐……”春莹嗫喏着,在陆景鸢的肩膀里,焦躁随着眼泪倾泻而出…… ******************************************************************************* 明晃晃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太阳光把大厅里照得更加耀眼堂皇,楼下的三个人分坐在三边,沉默的背后压抑着各自的执念。 女人还穿着白色的睡衣,头发凌乱地散着,脸上泪痕明显,挺直腰板坐在中间的沙发上,绞着身上的裙子如坐针毡。两个男人分坐在两边,都霸气地像大鹏展翅般靠坐在沙发上,镜像般的相似,并且都沉默着各有所思,偶尔目光相撞了也是赶紧避开,充满了一种看不惯你又杀不死你的无奈。 这样压抑的沉默直到管家把医生们领了进来才打破。 “老爷,这是dna检查结果报告……”管家从医生手里接过刚出炉的热乎乎的报告,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李尚华。 李盛铭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此刻真的无比地期望能甩掉这个锅,眼睛一直追随着那份检查结果报告…… 李尚华瞄了他一眼,又嫌恶地看着碧婷哼了一声,才坐直身子,慢悠悠地从管家手里接过报告。 看着这对父子俩,不知怎的,碧婷觉得此情此景竟是有些滑稽,不自觉地扯了抹苦笑,不再正襟危坐,软下身子靠坐在沙发上。 “你到底看完没有?!”李盛铭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李尚华并不理他,扶了扶老花镜依旧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翻阅着检查报告。 “有完没完?!到底是不是我的种?”李盛铭已经快濒临焦躁的零界点,最后直接站了起来,一把抢走李尚华手里的检查报告,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诶?你干嘛啊?我还没看完啊!” 李盛铭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只看到,“本次检测中,检材q201708310f和……的str位点等位基因的累积亲权指数(cpi)为873,其亲权概率小于0.85。检材q201708310f是检材q201708310s的生物学父亲的机率小于85%。”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在排除同卵多胞胎、近亲属和外源干扰的前提下, 支持检材grs201708310f非检材grs201708310s的生物学父亲。” 李盛铭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唇边也勾起了嘲讽的薄笑。 接到他蔑视的眼神,碧婷的心一下沉了下去,坐直了身体,伸着脖子盯着他手里的检查报告,投射去无比疑惑的目光。 像扔掉垃圾一样,李盛铭把检查报告往碧婷脸上一甩,鄙夷地嘲讽道,“不要脸的贱女人,跟着别人乱搞,搞大肚子还敢栽赃到我的头上,你这种女人不止是不要脸,连心也是没有的……” “什么?!”碧婷的脸一片惨白,大眼睛里一片水色。 “哦,也对,你这种裤子脱得这么爽快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心?但凡有点点心的女人,都不可能陪男人上床上得这么家常便饭!” 碧婷被他讽刺得无法呼吸,转过头来把目光投射到李尚华的身上。而后者此时像个逃避的鸵鸟一般躲着眼,任由碧婷独自承受着海啸般的屈辱。 “还有你!”李盛铭目光一转,也把目光射在了李尚华身上,“精打细算了一辈子,没想到竟让这么个女人耍了?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李尚华撇撇嘴,并不搭理他,尴尬地拿起杯子喝茶。 “网络上经常传那种某某某被骗得负债累累倾家荡产,我看您现在差不多快要跟这种蠢货沦为一类人了吧?您真是今非昔比啊……” “行了你!有完没完?”李尚华把杯子往茶几上重重一砸,“我想孙子想疯了行不行?!你们结婚这么久了,连个屁都不放。再加上这女人阴险狡诈、心机叵测,利用了我求子心切的心情。老子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犯个错怎么了!有本事你让我抱孙子啊……” “哼!你知道你老糊涂了就行,以后别再什么事情都擅自做主,我的人生差点被你带沟里了!”李盛铭翻着白眼,又把目光转回到碧婷身上,“不过也真的非常感谢你水性杨花,我现在真是一身轻松!” “要是让你这种女人怀上了我的孩子,那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呐喊 “哼!你知道你老糊涂了就行,以后别再什么事情都擅自做主,我的人生差点被你带沟里了!”李盛铭翻着白眼,又把目光转回到碧婷身上,“不过也真的非常感谢你水性杨花,我现在真是一身轻松!” “要是让你这种女人怀上了我的孩子,那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碧婷有口难辩,只能被委屈的眼泪封住了嘴,泪眼婆娑的眼睛里带着渴望,希望他不要再说了。 但是李盛铭现在只想把这些天的委屈与害怕发泄出来,继续咬牙切齿地说道,“记住!你这种下贱的女人,是没资格为我生育的!”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这个下贱的女人和你肚子里的孽种,永远都是下贱,永不翻身……” 李尚华也终于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着,“行了!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快走吧!这女人我会处置的,你别在这里瞎bb了,现在去安心结你的婚吧……” “呵!贱女人!”李盛铭冷笑了一声,又挖了一眼碧婷,才终于转身,扬长而去。 ******************************************************************************* 这个恶意满满的世界啊,充斥着嫉妒、愤怒、怨恨……弱者永远要吞咽强者向他们扔过来的这些毒苹果,而他们所能拿来应对的,似乎只有沉默。如果不能翻身复仇,这样的人生,实在没有意思! 碧婷昂着不屈的头颅望着李尚华,眼神中写满了质问。 李尚华刚刚也被他骂得满肚子火,颐指气使地呵斥道,“看什么看!这次是你走运!” “怀着我们家的孩子,还去跟别的男人上床,你不是下贱是什么?说错你了吗?!” “现在还敢来瞪着我?真是晦气!你有什么资格瞪我!昨晚上那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嘴脸去哪儿了?贱货!” 碧婷全身发着抖,拽着裙角的手握紧了拳头。 “再瞪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李尚华手指着她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把孩子生下来,不然我让你后半生吃不了兜着走!哼……” 说完也转身扬长而去。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碧婷一个人,头顶上那盏明晃晃的吊灯也冷冷地看着她,折射的光芒似乎都是寒冷的。 “这是你们逼我的……这是你们逼我的……”碧婷含着泪,默默地在心里呐喊着。 弱者的世界里,是谁在悄悄地聚敛屈辱与愤怒…… ******************************************************************************* 安抚住春莹,又和老太太争执着,要把春莹带过去自己那边照顾,可老太太还是死活不让。心里还记挂着医院里的陆景隆,只好暂时地不了了之。 到医院后,陆景隆还在重症监护病房里躺着。看着曾经意气风发,无坚不摧的弟弟,现在全身裹着纱布,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的样子,又忍不住落泪。 “陆小姐不必太难过,三少爷已经活过来了,他没事的!”院长在旁宽慰着。 人又没事,陆景鸢也觉得掉眼泪不好,擦掉眼泪后又问到,“那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下可把院长问得噎住了,“这……” 陆景鸢秀眉一拧,“说实话!” “额,有点难说,”院长有些艰难地开口,“毕竟,断了两根肋骨,不过您放心,应该除了这个没什么问题了,我们也会给三少爷用最好的治疗……” “我知道了!”陆景鸢冷声打断了院长大人絮絮叨叨的保证,“您先出去忙吧!” “额,好?”看着她沉痛的脸色,院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直到房门被带上了,陆景鸢才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跟床上沉睡的男人絮叨着,“你看你干的好事儿,把人都当小孩子哄呢? 哪有你这么自欺欺人的?你现在倒好,躺在这里自己睡大觉,我遭罪 不说,你媳妇儿更遭罪!” “就这么在意这个孩子吗?我可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宁可让春莹断掉治疗都要护住这孩子,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你媳妇儿的病。” “这么不顾一切地,我看你不止是望子心切吧?明明就是爱屋及乌……” “你个傻瓜,爱她干嘛不直接跟她说呢?” “好好哄一下她,多做点浪漫、感动的事情不是很容易把一个女人哄到手吗?把老婆哄到手了,你说生多少个她不为你生啊?事半功倍的事情你不做,非得让所有人都跟着受罪,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看你就是太自负了点,老天爷才惩罚你,让你断几条肋骨!” “这以后要是一刮个风,下个雨,天气一闷热什么的,你不难受才怪……” 满肚子的苦水就这么一股脑地倒出来,太专注甚至连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我说!你再这么絮叨下去,阿隆非得被你吵醒了不可,你倒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啊!”霍梓栋笑着说道。 陆景鸢一回头,佯装镇定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不用上班么?” 霍梓栋伸手把她眼角的泪光揩掉,“我来接你回家啊!昨天一夜没睡了,今天估计忙坏了吧,再不休息我估计你更年期又得提前了。” “去你的!”前面的话还挺感人的,越到后面越不对劲,陆景鸢忍不住冲着他胸膛推了他一把。 霍梓栋顺势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膀宽慰道,“不要怕,鸢儿,我说过的,无论遇到什么我都跟你一起面对。难过、焦虑都不要忍着,想哭就在我怀里哭,别把自己憋坏了……” 一瞬间,所有坚强的堡垒如数崩塌,卸下所有铠甲的感觉,终于不再让人窒息。 陆景鸢果真在他怀里哽咽起来,“呜呜呜……阿栋,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呜呜呜……” “我知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 人大概总会有这样的经历,能够感受周围环境的一切,知道周边都发生了什么,但就是无法参与互动,仿佛置身在另外一个维度。 此时躺在床上的陆景隆就是这样的体验,还有那么多的东西让他牵挂着,他的孩子、他的女人,现在他又如何能睡得着。姐姐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到,姐姐泪水也流进了他的心里,但是他就是无法醒过来,头很痛,眼皮很沉,但意识尚存……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宁可收起所有的锋芒与骄傲,也不要再得理不饶人……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宁可向命运低头,也不愿再看到她们的痛苦,她们的眼泪……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一定要正式地、努力地去追求他爱的女人…… ******************************************************************************* 当病房重新归于平静没多久,似乎又有人到访,是谁呢?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看着他全身裹着纱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雪佳不禁掩面而泣。 “阿隆,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般惩罚我们?!” “真是可悲,你如此绝情地对我,我依旧放不下你,我竟然还在渴望着奇迹出现,你能回头,你知道我有多讨厌此刻这般没有骨气的自己吗……” “我是个丑小鸭,因为你我变成了白天鹅,我的自尊心从来不允许我对一个男人这般卑躬屈膝般地眷恋,可是你竟将我的自尊心踩碎在了脚下……呜呜呜……” “曾经,是你将我我捧上了天,是你让我对你迷恋得无法自拔,为何不能从一而终?你可知道,从云端跌落的感觉,是多么地痛苦……” “我是个受害者不是吗?为何你还要这般伤害我,不觉得残忍吗?!呜呜呜……” “我知道,七年来你不可能没有别的女人,但是这七年我到底错失了什么,让你能够移情别恋?我可以忍受你有别的女人,但我无法忍受你爱上别的女人……” “我更无法忍受的是,如今你为了那个女人,要把我们过去所有的爱情都否认掉!”雪佳捂着自己的胸口,泪流满面地对着床上沉睡的男人呐喊着,“你知道,这,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我就是靠着这份爱情挺过来的,谁都不可以磨灭它,谁都不可以……你更不行……” “呜呜呜……” 第二百四十六章 代孕 “任总……任总……”汪助理手上凝了些力气推搡着任紫萱。 但是昨晚睡得不超过三个小时的任紫萱,真的真的累极了,此刻睡得深沉,毫无知觉。 汪助理犹豫着等了一会儿,又抬腕看了看表后,只能放下手里拿着的旗袍放在一旁,然后坚决地把任紫萱的身子扶了起来,执意让她清醒。 “唔……”任紫萱头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后,看到汪助理才终于回到现实中来。 但是又因为不够睡,头沉得十分厉害,“现在几点了?” “三点半了!” 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喃喃道,“睡了三个多小时了呀,可是怎么还这么难受啊!” “是啊,感觉任总您最近身体是不像从前那样那么能扛得住了!”汪助理若有所思地说道,“至少以前哪怕通宵熬一次夜,也不会精神这么差,是不是一直以来连续的工作伤了身呢?任总您有必要检查一下身体了呀。” “是啊!都睡了三个小时了,怎么还这么嗜睡?”任紫萱晃了晃脑袋,深吸一口气用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算了,检查身体的事过些日子再说,现在赶紧的,化妆换衣服,今天这笔投资一定要谈拢!生意总是盯着国内这一亩三分地没用,一定要进一步开阔国外的市场,我们才能永葆竞争力。” “恩!”汪助理点点头,“衣服都准备好了,化妆人员也到位了……” “好!”任紫萱踉跄了两下,终于站了起来。真是奇怪,身体怎么突然这么难受,好累!前所未有的累,这是怎么了…… 一边想着,一边走近了办公室里的小房间去化妆了。 ******************************************************************************* 自从中午的时候,春莹犯病过后,老太太一天都是坐立不安的。要么紧锁着愁眉在屋里拄着拐杖来回走着,要么偷偷跑过去看一看华春莹在干什么,又有没有犯病。 一转身,看到老爷子还在花园里拨弄他那些花花草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弄这些植物,人不比植物重要?!” 老爷子很无奈地挺起身,咂咂嘴道,“那你要我干嘛?跟你一样在屋里晃?我估计你会更看我不顺眼,惹不起你我躲着还不行?” “你……”老太太被他噎得跳脚,谁说男人吵架吵不过女人的?这根本是谬论嘛! 但是吵架又真的解决不了问题,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只得心平气和道,“那你进来,一起商量一下对策行不行?!现在形势很严峻!” 老爷子只得放下手里的喷壶,走进屋坐在藤椅上,又啜了口茶才问道,“那你说说,刚转了那么半天,想到什么锦囊妙计了?” 老太太剜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哎!真是家门不幸!阿泰就是得了精神病,现在在外环游世界才终于有所好转。现在那女人怀着阿隆的孩子,结果又是得精神病!真是活见鬼,还把阿隆弄成了这样!要不是因为她身子动不得,我真想弄死她……” 听着她无用的抱怨,老爷子忍不住打断她,“我说你寻思了半天就寻思出来个这?还能不能再没用一点?” “诶?我说你个老头子,我说错了吗?!”心烦意乱的老太太现在就是炸药包,“你那么厉害,你倒是出个葵花宝典、锦囊妙计啊,整天在那儿只会捣鼓些花花草草,还好意思说我!” 老爷子这次没回嘴,反而是卖着关子地喝了口茶,不理会她。 看他这幅胸有成竹的神情,老太太眼前一亮,顿时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倾着身子,唇边的皱纹深深,“瞧你这样儿!别卖关子了,说说,是不是想出什么好办法了?” 老爷子放下水杯,又清了清嗓子才开口,“我说你啊!真是妇人,整天关在屋里瞎晃悠能想出些什么来?别老做井底之蛙嘛!你别看我在拨弄些花花草草,表面上我是在伺候花草,实际上我是一直在想问题的,而且受到的启发更大……” “行了行了,老头子!你别在这儿说教了,不就是嫌我啰嗦嘛!以后不管你了行不行!快说说,你到底想到什么了!” 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撑在桌子上,凑近了才说道,“你只知道她得了精神病,但你知不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精神病?” 老太太撇撇嘴,“我哪儿知道!我现在哪里有心情管她死活,她得什么精神病关我什么事儿,我关心的就是她肚子里咱们的曾孙儿……” “你看你,又情绪化,这怎么解决问题!” 老太太又撇撇嘴,沉默着。 老爷子继续说道,“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啊!很明显,她今天中午的那个状态是出现了某种幻觉,看到了什么让她害怕的人或物了,这在医学上叫做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老太太皱眉。 “具体的,你自己去了解,反正我现在告诉你,这个精神分裂的病啊,是治不好的!”老爷子很是平淡地阐述道,“不止是短期内治不好,就是长期都是治不好的,有些人就是一辈子产生幻觉,要么就是被自己的这个幻觉害死,更别说她现在怀了孕,不能治疗……” “谁管她长期啊!我就想让她这十个月,身子平平安安地给我把阿隆的孩子生下来……” 老爷子很肯定地打断老太太,“那我现在明确告诉你,她生不下来!” “那怎么办!”老太太一下坐直了身子,“不行!好不容易在有生之年能抱到阿隆的孩子,我不能这么眼睁睁地放弃!更何况,这孩子还是阿隆用命换来的!” “哎呀,怎么死脑筋呢!她生不下来,自有人生得下来啊!”老爷子砸吧着嘴,数落道。 “什么意思?孩子在她肚子里,她不生谁生?” 老爷子点了点老太太,只得继续说破,“你不知道现在有种技术,叫代孕吗?能把胚胎从母体里面取出来,然后移到代孕母亲的身体里吗?这不就生下来了吗?” “代孕?!!”老太太瞪大眼睛,“可,这会不会风险太高了?要是伤到孩子怎么办?!” “哎呀,技术总会越来越成熟的嘛!试管婴儿不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吗?再说,金钱是推动技术发展最强大的驱动力!钱,我们有的是嘛!你都不去了解一下这个代孕技术,怎么就这么泄气呢!” 毕竟只是传统的妇人,上个世纪的老人了,又不是搞过技术的,心里还是排斥得很,皱着眉头沉默着。 老爷子只得继续说动她,“你也看到她今天那样子了,那惊吓的样子哪里是装得出来的,那简直就是垂死挣扎一般的恐惧!你想想看啊,这要是磕着碰着哪里,那孩子哪里是还能保得住!这至少还有八九个月度过呢,真要到时候没了孩子,你就怨自己不作为了……” 老太太缓缓地点点头,“是啊!还有这么长时间,一有个闪失,说没就没了!” “对!想改变现状,怎么都得冒冒险,才能取得突破!这样掩耳盗铃地耗下去,出事是迟早的!” “恩!我们要马上派人去了解一下代孕的事情!” “这就对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穿旗袍的女人 穿旗袍的女人在任何地方都是一道风景,在任何年龄都是美丽的极致。那种圆润的感觉,像是能消融人一切烦恼,把满腔的怒火浇灭,把内心的痛苦融化。不能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裁剪,能让一块普通的布料,那么妥帖地包裹着曼妙的躯体,玲珑有致,跌宕起伏。成为世间最美丽的一道曲线,是任何人工无法描绘的几何体。盈盈婷婷,婀娜多姿,如弱柳扶风,如风掠湖面,在高跟鞋敲地的响声中,款款而来。 当任紫萱化好妆、换好衣服从小房间里走出来时,汪助理都不自觉地看呆了。很快反应过来,觉得这么看自己的老板很不好,于是清清嗓子,又是一副职场脸,“任总,车子已经备好了,我们赶紧出发吧!” “恩!”任紫萱摇着步子,往前走着,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 但今天到底是第一次谈这么大的生意,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一路上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一下想想酒桌上的一举一动该如何表现才能显得得体又庄重,一下又想想这次的商业合作,该以怎样的方式来进行才是最好的,毕竟关系到又创造了几千个就业岗位的问题还有任氏集团接下来几年的发展,一下又突然想到了陆景隆…… 他曾经说过,手机端操作系统和软件的研发、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的技术革新,还有人工智能算法,这几大块的市场是最有潜力的。短短几个月,真的许多都被验证了,尤其是人工智能!他对市场敏锐的捕捉力真是让人望其项背。 只是现在他倒下了,多少很惋惜…… “陆景隆在哪家医院知道吗?” 正在看材料的汪助理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哦,好像是在陆氏集团旗下的仁华医院。” “恩!”任紫萱点点头,“一会儿结束,我们去医院看看他吧。” “可是好像仁华医院封锁了好多层,应该不太容易进去。” “那肯定了!你先去打点一下,一会儿结束我们去看看他吧,毕竟还是帮过任氏集团,握手言和的老朋友,老朋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看看他有点说不过去。” “好的,任总。” ******************************************************************************* “她一直都是这样,吐的比吃的还多?”老太太指着春莹廋盈盈的背影, 元姨也看了一眼她瑟瑟发抖的背影,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是啊!早上的时候煮了点糖水,想给她开开胃,全泼了。后来情绪稳定点了,我跟云姨做了一桌子的丰盛佳肴,没吃几口,胃酸都吐出来了,也不敢再要她吃了,就下午的时候云姨煲了点柠檬茶,她喝了点之外,就没进食了,哎,可是那茶水什么的,没营养的呀……” 老太太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下去不行!去让云姨过来找我!” “是!”元姨转身进去房间,看了眼在床上抱膝坐着的春莹,歪着头眼神放空,似乎又超脱这个世界之外,灵魂不知飞往何处。 云姨自从来了之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却又不会主动跟她说话来唤醒她,就只是陪着她沉默着,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眼神里尽是怜惜。 元姨悄悄在她耳边耳语着,“老太太找你。” 云姨看了元姨一眼,做了个外面说话的手势。 然后一边看着她,一边小声嘱咐道,“不要主动找她说话,免得哪里刺激到她,就让她发呆。” “恩!”元姨忙点头,经过早上那事儿,她真是噤若寒蝉了。 “但是她要是突然不安起来,就立刻拍她的背,让她感觉有人陪在她身边。” “好!”元姨点点头。 “要是她一下情绪波动太大,紧张害怕起来,就直接叫醒她,陪她说话,让她看着你的眼睛。实在控制不住的时候,尽快喊人……” “这……”一想起今早的事情,元姨就心有余悸。 “没事的!我很快回来。”说完,云姨又看了一眼在床上安静坐着的春莹,转身离开。 来到老太太的房间,敲了敲门便低着头进去,恭恭敬敬道,“老夫人,您找我。” 老太太单刀直入问道,“她这个状况有多久了?” “回老夫人,几个月前她被三少爷用鞭子打伤,又去蟠龙山折腾了一番后,回来便躺了三个多月,身子才慢慢好转,但是自从她醒来以后,医生就诊断她得了抑郁症了。之前她不肯配合治疗,一直都是少爷强迫着她吃药的。直到一个多月前,她为了躲避吃药,躲在花园里,第一次出现了幻觉,然后医生又诊断她是得了精神分裂症了……” 说着说着,云姨忍不住难过起来,这么长时间以来,看着一个曾经神采奕奕、双目炯炯有神的女子变成了如今这般样子,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强忍住了眼泪,云姨哽咽着声音又说道,“但是第二天再例行检查的时候,医生的手就发抖了,因为发现她怀孕了。从那时起,少爷就给她断了抑郁症的药,精神分裂也不治了,说什么都要保住孩子,为此少爷甚至还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同以往的暴躁,待她温柔了很多……” “她孕吐反应很强烈,为了让她吃饭,每天的菜谱都要经过营养师的审核,然后还要给少爷过目。少爷每天也是连哄带骗地哄着她吃一口,再吃一口,经常一顿饭下来,少爷没动过筷子,而她吃的也全都吐了……” “她有精神分裂很痛苦,每次一出现幻觉,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吓得要大哭,少爷就紧紧地抱住她,任由她哭闹着。有时候一哭一夜,少爷就抱着她一夜,然后自己就彻夜不眠,也不知道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云姨哑着声音汇报完,眼泪终于藏不住地落了下来。 老太太则气得直哼哼,“这女人真是扫把星,我们家阿隆被她这么折腾,难怪给她折腾到医院去了!生完孩子,不弄死她都出不了这口恶气!” “不是的,老太太!”云姨摆着手,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春莹小姐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恃宠而骄的人,她也很痛苦,她真的很痛苦,她不得已的……” “行了,别给我解释那么多!”老太太不耐烦地打断道,“他们这么个过法,怎么都没人给我汇报一声,等到现在出事了才说,你干什么吃的?!” 云姨委屈地道,“少爷不止一次地强调不让我对外说,他尤其不喜欢别人插手春莹小姐的事情,之前大小姐也是想管,为此他们姐弟俩都冷战了两三个月呢!” 一直在旁边装模作样拿着报纸的老爷子也终于抬起了头,“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管?阿隆当时是怎么打算的?” “我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打算的,他只说一切都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老爷子沉默着,想了一会儿又问道,“所以,春莹的病就是从那次在蟠龙山上,逮捕了欧阳影之后落下的是吗?” “看这时间像是的!”云姨缓缓点点头。 老爷子想了一会儿道,“明天去把春莹之前的主治医生给我请过来,你下去吧。” “是!”云姨恭敬地退下。 门关上后,老太太才问道,“你问这些干嘛?你还真打算给她治病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老爷子含糊道,“你别现在对她有那么大抵触情绪,要么左,要么右的,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这世间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别老那么片面。” 老太太撇撇嘴,“就你全面!就你全面你当家啊!整天游手好闲地捣鼓你那些花儿啊,草儿啊什么的。哪天我一看不顺眼,给你全烧啰!” “诶,我说你……” 第二百四十八章 愿主保佑你 虽然今天的这身打扮很是惊艳,蓝色的旗袍极致美丽也有御姐的霸气,但是在许多细节上依旧不够老练,尤其从有些僵硬的言谈举止上就能体现。 当了几个月的总裁,但到底还是有些稚嫩,和那些商场上的老手比起来,谈判的力度一下就相形见绌。 好在有个“诸葛亮”在旁边,一直暗中为她出谋划策,虽然没取得预期的效果,但也还好没有失得一塌糊涂。 出来的时候一上车,任紫萱就瘫在了座椅上,全然没有了前一秒的端庄优雅,止不住地呐喊着,“天啊!商场如战场啊!真是兵不血刃啊!” 汪助理坐在了副驾上,反而轻松地笑笑安慰道,“任总不必太沮丧,本来这就不容易,您今天的表现已经比预期好太多了,尽人事听天命就是了。” “比预期好太多?!”任紫萱坐起身来,通过后视镜嫌恶地瞄了他一眼,“我在你眼里是有多菜?能让你预期那么低?” “咳咳……”汪助理尴尬地咳了两声,好吧,他真的不会拍马屁,只得转移话题道,“任总,您今天让我给您临时把酒换成了同颜色饮料,是喝不了酒是吗?我记住了,以后我会让人给您准备些低度数的酒,或者直接用饮料好了。” “当然不是!”猛然提起这事儿,任紫萱突然涌起了一阵兴奋。今天一走进酒店,想亲自去视察一下菜谱,可是一走进后厨居然一阵反胃。 六星级的酒店,而且是早早地在为这次酒宴做准备了,肯定不是饭菜味道有问题啊!于是紧急吩咐,换掉了酒水。 拿起手机想给某人打个电话,但又有些担心,这只是空欢喜一场。最稳妥的,还是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到时也可以给他一个惊喜。 想着,任紫萱就吩咐道,“先不回家,去医院!” “哦,对!任总您说要去看陆景隆的,我已经派人打点好关系了,一会儿您直接上去便是了。” “哦,对!还要去看陆景隆!”任紫萱也记起来了。 额?任总去医院不是打算去看陆景隆么?! *******************************************************************************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像时钟一样的点滴声,空气里流淌着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得刺鼻。从下午一直待到晚上了,雪佳都不愿离开。 自从再见面后,他一直是排斥自己的态度,刚开始至少还是婉转的,后来挑白说开,再后来,他竟要绝情地赶走自己。 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天,他怀里搂着另外一个白白净净的女人,对她轻语温柔。可是一看到自己,竟然要叫保安上来赶走自己。所谓的奇耻大辱,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现在终于安静了,他呼呼大睡,她也能安安稳稳地侧身躺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这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期盼的,竟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得以实现,真是可悲! 但即便是知道自己这般可悲,雪佳还是无限贪恋这一刻的岁月静好。不知不觉地,从下午一直躺到晚上,动都不想动一下,只想这么看着他,能看一辈子就好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没想到的是,打破这一片宁静的,竟是一个叫她记恨了七年,在梦里都时时出现的声音。 “汪助理,我进去看看他就出来了,麻烦你先去给我挂个号,我想检查一下身体。” “检查身体?”听得出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些吃惊,“任总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女人支吾着,“反正你就去给我挂个号吧!” “可是确定这么晚了检查身体吗?而且,是挂什么科的号呢?开哪些检查项目呢?如果全部检查的话,估计会搞到好晚……” 男人这一连串有板有眼的问句和分析,终于被女人轻轻的两个字终结,“妇科!” 汪助理被狠狠地噎了一下,脸上瞬间涌起了不自然,最后僵硬地“哦”了一声。突然有点心虚,这大概是除了带自己媳妇儿来挂过妇科之外的第二个女人了吧,还是自己的老板。可千万不能传到媳妇儿的耳朵里,不然得跪搓衣板。 看着他瞬间红掉的脸,任紫萱噗嗤一下笑了,继续说道,“去帮我开检查项目,检查是否妊娠。” 汪助理这下不止是脸红了,连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 他这滑稽的样子,实在和平时在公司见到的职场脸大相径庭啊! 任紫萱推搡着他,“好啦好啦,快去吧,我很快出来……” ******************************************************************************* 一进病房,仿佛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安静得让人窒息,刺激得任紫萱一下就精神了起来。 没想到过去那般星眉剑目、雄姿英发的男人,此时竟裹了这么多层纱布,沉默地躺在了这里,若不是亲眼所见,不敢相信,他竟也有倒下的时候。这个像天神一般的男人,到底也只是凡胎肉体。 任紫萱屏住呼吸,缓缓地一步一步走过去。每走一步,似乎都在回忆过去和他的点点滴滴。如今回首,从十岁开始对他的痴迷爱恋,那里面是他的无奈与厌烦,是她的执迷与不悟;到后来的两大集团相争,引发的各种欺骗与利用,还有让她心死的最后一击;再后来,为了免去更多的伤害,她临危受命接起了任氏集团,再次与他打交道,让她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之间当朋友真的比当恋人,要舒服得多的多。 此刻再见面,他竟是命悬一线地躺在这里。不自觉地想起一句诗,“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是那么威风强大的呢!现在也有躺在这里任人宰割的时候了?” “我要是现在做点坏事,你可就这么一命呜呼了,知道吗?!还不赶紧地来求姐姐饶命!” “不说话?!好吧!反正你对着我大多时候都是沉默!我早习惯了!” 任紫萱坐在床边自言自语着,“今天来得太匆忙,没给你买东西。不过反正买了你也吃不了用不了,甚至你那么骄傲,都不会看一眼吧?!” “因为你都睁不开眼睛,哈哈哈哈……” 虽然今天没喝酒,但任紫萱觉得自己此刻像喝了酒般有些迷迷蒙蒙的,难道是被医院的酒精给迷醉了?还是被他的睡颜迷醉了?毕竟,从未看过他的睡颜,从来没有! “下次来的时候,再给你带东西吧!” 抹了把眼泪,又继续说道,“你说你那么强大,一副谁都杀不死你的样子,这是被谁弄成这样了?出车祸?别告诉我你走路不长眼啊……” “算了,问你你也不会说的!反正你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以前的时候,我对你所知的一切,都是从别人那里打探过来的,无论我怎么讨好你,你都不会主动告诉我什么……” “现在好不容易逃脱禁锢了,我才不要关心你的事情呢!我告诉你,我现在过得很幸福!幸福死了!”像一个傲娇的小孩子似的,任紫萱对着床上沉默的男人宣言着,“我有一个爱我的男人,一个幸福的家,甚至可能还有一个可爱的宝宝了!” “你羡慕吧?” “羡慕没用的!你得起来,自己争取,才能幸福知道吗?” 任紫萱哽咽着,声音里戴着浓浓的鼻音,“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知道吗?一定要好起来!” 说完这个,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感觉该走的时候,任紫萱站起身来,看着他沉睡的样子后,鬼使神差地弯下腰,在他额前落下一吻,轻轻呢喃道,“愿主保佑你,一定要醒过来!” 然后下了很大勇气,才离开了病房……前后不过五分钟…… 第二百四十九章 女为悦己者容 雪佳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看着天上的明月想了想,好像好久没跟某个人联系了,于是拨通了碧婷的电话。 没想到的是,电话很快被人接起,声音甚至还很激动,好像是一直在等着她的电话的。 雪佳不禁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碧婷抖着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反败为胜?” “什么?”雪佳虽然问着,但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我恨透了这种被人把尊严踩在脚底下的感觉,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惩罚那帮自视甚高又冷酷无情的混蛋,我的人生,不要永远这么阴暗下去!” “你想反败为胜?!哈哈哈……”雪佳笑着,“还好你终于醒悟过来了,没被那帮自私自利的人玩死,真是谢天谢地。” 碧婷沉默着,只是喘息声很重,似乎一直在哭。 雪佳拿出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后,又从耳朵边拿下手机,翻出了相册后说道,“我猜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这样吧,为了抚慰你这颗受伤的心,一会儿我发你几张有趣的图,你好好保存,这张图在关键的时候拿出来,可以助你反败为胜!” “好!”碧婷应完,就放下了手机。没过五秒,果然发来了好多张图,逐一点开看,照片的主角是任紫萱! 另一位主角,是一个男人,但很明显不是李盛铭!那男人躺在病床上,似乎伤得很重。但这些图的亮点是,任紫萱含情脉脉的眼神,除了爱情似乎没有的理由来解释这般粘稠的眼神。 逐一翻阅着,似乎还能连成动图,很明显是连拍的。 然后只见任紫萱俯下身,在那个男人的额上,印下一吻…… 呵呵!碧婷忍不住嘲讽出来,李盛铭最珍惜的爱情,还不是被人绿了吗?!哈哈哈,因果报应!这是报应! 碧婷傻傻地在房间里笑着,沉浸在复仇的刺激感中,如痴如醉…… ******************************************************************************* “任总!那个,不好意思,现在有点晚了,医生们都下班了,然后值班医生大都是实习医生,一听是要给任总您做产检,她们都不敢做了,生怕有什么差错负不起责任,所以……” “所以?”任紫萱挑了挑眉,问道。 汪助理红着脸,缓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包装盒,别过脸递过去,不敢看她的眼睛,“所以我给您买了这个。” 看着他手里的那盒“早早孕”,任紫萱很不客气地哈哈笑了出来,谁能想到职场上一丝不苟的职场达人,生活中其实是个容易害羞脸红的人呢!重要的是,做起事情来,真的很可爱! 用验孕棒也好,虽然不会百分之一百准,但至少结果出得快,能立刻知道! 任紫萱接过他手里的盒子,愉快地说了一声,“谢啦!”便往厕所奔去。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汪助理才算长长舒了一口气,天知道他刚刚去买验孕棒的时候,有多尴尬!跟个闯下大祸的懵懂少年似的惴惴不安。 而且跟着自己的老板实在不适合这么亲密,感觉把李盛铭的事情都做了,这瓜田李下的不好!要避嫌,不然以后工作尴尬!所以现在,该下班了! 想着,便拨通了李盛铭的电话,“喂,您好!李先生。” “请问您现在有空来接下任总吗?” “任总她现在在仁华医院。” “哦,不是身体出问题!是任总本来打算来这里做产检的,可是太晚了医生下班了。” “额,具体的,您一会儿问任总吧。刚刚买了验孕棒,她现在在测。” “是,好的,那您尽快来,我先走了。” ******************************************************************************* 天知道李盛铭一路上开车的时候,心都快飞扬起来了。今天这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真的比坐过山车一样还让人刺激。 首先,姚碧婷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这让他感觉到已经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了,这些天压抑的所有难受与痛苦随之一空。现在,汪助理居然打电话告诉她,任紫萱在医院做验孕测试!这是额外的惊喜,让他想都不敢想的额外惊喜,像一个拾荒者捡到中了头奖的彩票! 可是这傻丫头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呢?! 依她的性格,估计是现在不确定,所以才没告诉他。想确定了,好给自己一个惊喜,没想到的是汪助理实在受不了这尴尬的境地,率先打电话过来了。 哈哈哈,既然如此,一会儿就成全她的美意好了!看她怎么给自己一个惊喜。 车快驶进医院时,远远地便看见一位旗袍美女,站在门诊大厅的门口。头上挽着精致的发髻,身上穿着一条蓝色的旗袍,霸气又唯美。女性的阴柔与阳刚竟完美地在她身上集结了,毫无违和感! 李盛铭看呆了,停住了车子竟忘了下车,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痴痴地看着,像一个古董骨灰粉欣赏几千年的宝物一样,忘记一切般地痴迷。 最后还是任紫萱眼尖地发现了他的车,跺着脚有些生气地走过来,敲了敲车玻璃门,李盛铭才反应过来。 但是看着男人那惊艳到呆滞的眼神时,任紫萱又实在忍不住发笑,男人,不止是高冷帅气的时候让人爱,呆呆傻傻的样子也蛮可爱的。 李盛铭醒过来后,赶紧像藏宝贝一样把任紫萱拉上了车,生怕再被别人多看了一眼她的美丽。 “你……” 任紫萱扑哧一声笑了,抓了抓他的耳朵道,“今天有个饭局,英国有个投资商要跟我们合作,关系到公司这几年的发展方向,所以准备得很隆重。” 李盛铭温柔地把她拉到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着,“我老婆今天真美,今天肯定是大获全胜了!” “是个鬼啊!”任紫萱抱住他的蜂腰在他胸膛里嘟囔着,“商场如战场,那是生死之博,哪有什么恻隐之心啊!很不巧,今天刚好是完败的!” “没关系,我老婆除了漂亮,还有小强一样顽强的精神,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你说谁是小强!”任紫萱娇嗔地在她腰上拧了一把。 李盛铭哈哈大笑着放开了她,幸福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弥漫着,让人迷醉。 任紫萱就痴痴地看着他笑,像天底下最深情的女人。 李晟铭的心似乎都融化在她目光里,抚着她的脸问到,“干嘛这么看着我?” “这段时间你一直郁郁寡欢的,今天我穿了身旗袍,你终于开心地笑了。你早说你喜欢旗袍嘛,我天天都穿给你看好了,这样你就天天都开开心心的。” 如果恋人的眼睛里此刻是亮如星辰,你在那星辰中,能看到自己的倒影,这大概就是爱情了。 李盛铭再次把她紧紧搂进怀里,这次他终于有底气地跟她说,“阿萱,我爱你!我永远,都只爱你一个人!” “嘿嘿,我知道!”任紫萱在他怀里蹭着。 “对不起,这些天我情绪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就是!你害我吃不好,睡不好!今天又是嗜睡又是反胃的……” 听到“反胃”两个字,李盛铭一下警觉了,想起来今天的重点是什么了,于是赶紧把她的头从怀里拔出来,“阿萱你……” “盛铭哥!”任紫萱莞尔一笑,鼻音浓浓地说道,“我们好像要有宝宝了。” “真的有了吗?!”李盛铭捧着她的脸,喜悦得不知是哭是笑,“我有孩子了……我要当爸爸……” 第二百五十章 牵挂 这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公平的,时间也不例外。对于幸福的人而言,时间像入口即化的柔软的棉花糖,如白驹过隙般飞逝;但对于痛苦的人来说,时间像淬炼兵器时的每一下敲击,沉重而又缓慢,每一秒似乎都在雕刻着悲伤。 陆景鸢也不知道这半个月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每天忙忙碌碌,累得恨不得坐着就能睡着。担任董事长本身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权利的巅峰总是让人如履薄冰。另一方面,几乎是天天都在往着老太太那儿跑,从最开始的一天一次到一天两次,到现在恨不得住那儿了。 因为她犯病的周期开始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多的东西似乎都能刺激到她,而且那幻觉似乎也越来越恐怖。她泪流满面地尖叫时,绝望的不只有她…… 直到今天,医院里有人报告说,陆景隆醒了,快要陷入黑暗的陆景鸢才似乎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推掉了接下来的所有事情奔往医院…… 去到医院时,一大家子的人早都到了,围在床边好不热闹。 因为刚刚苏醒过来,还虚弱得很,连说话声音都极小,只能看到他嘴唇在动。 陆景鸢转头问医生,“能不能把氧气罩摘下来?” 医生想了想才回道,“好的!” “阿隆你说什么?慢慢来,不急!” “华,春,莹,华,春,莹,华,春,莹……” 老太太心里一阵焦灼,赶紧抓着他的手应道,“阿隆啊,你放心,那女人在奶奶那儿,奶奶亲自帮你照顾着,孩子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好好养身体。” “想,见,她……想,见,她……” “不行的,阿隆,那女人现在是随时都可能发疯,她已经把你害得够惨了,可不能再叫她伤害你了!” 闻言,陆景隆一下情绪激动了起来,挣扎着就要起来。 陆景鸢一看不行,推了推老太太,示意她不要再刺激他,然后又柔声说道,“阿隆,你先别急,这些天春莹在奶奶那儿被照顾得挺好的,你刚醒来还太虚弱,等过些日子了我再把她接过来看你好吗?” “要,见,她……我,要,见,她……华,春,莹……见,她……” 谁都没有想到他竟会这般执着,这一声声陷入无限循环的呼唤让人揪心。 最后还是陆景琛出声,“这样不是办法,我去把春莹接过来吧。” “好吧。”老太太缓缓点头。 考虑到春莹现在极其容易被刺激,陆景鸢补充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们快去快回!”…… ******************************************************************************* “电脑破解出来了吗?” “快了!我已经找到破解的办法了,等我尝试着把底层驱动程序再重写一遍,然后再来个移花接木,就大功告成了!”欧阳教授一边回答,眼睛却从未离开过电脑,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雪佳一眼。 雪佳无法形容自己这段浑浑噩噩的日子,曾经视舞蹈为生命的她,到现在至少一个多月没跳过舞了。每天除了想去医院陪着陆景隆外,什么都不想做。 可是有一天碰到了陆家老太太,不留情面地赶走自己之后,就再也无法靠近陆景隆了。连最后一点期盼都没了后,心中复仇的欲望更甚,每天就开始往欧阳教授这儿跑。 而他也跟自己陷入了一片混沌的状态,厚重的窗帘拉着,屋里一会晦暗,除了一盏小灯,剩下都是电脑屏幕的亮光。 除了那台从陆景隆那里偷来的电脑外,还有三台电脑通过各种各样的双绞线连接起来,屏幕上也不是平时所见的桌面,只有黑色的窗口和细密的代码。 偌大的屋里到处都是方便面桶和矿泉水瓶,乱成一团,甚至她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发现门是没关的。大概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会这般毫无防范,这是再无所失的地步。 似乎进展得不太顺利,欧阳教授抬起头来有些心烦意乱地问道,“我问你,既然这台电脑里面做了这么严密的防范,你又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地拿到?” 雪佳想了想才回答道,“首先这个东西,确实是被藏在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老天有眼,我无意中发现的。其次,大概陆景隆是觉得,连‘鲸鱼病毒’都拿它没办法了,它就应该很安全了。” 欧阳教授沉默起来,推开了电脑靠坐在椅子上,沉默地望着电脑屏幕。 “事情都进展到这个地步了,不要告诉我你破解不了。” “当然不会!”欧阳教授喝声打断,“只是这硬盘里面的数据是孤本,一旦失败,数据就全没了,这让我有点畏手畏脚。” “不能把硬盘里面的数据拷贝多几份吗?” 欧阳教授白了她一眼,“连系统都进不去,怎么拷贝?而且陆景隆肯定是做了权限设置的……” 雪佳也沉默了下来,心中复仇的欲火腾腾地烧着,就差临门一脚让人怎么甘心? “你先走吧,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雪佳看了一眼他像啤酒瓶一样厚重的眼镜片后,灌满血丝的眼睛,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走掉。这个时候除了听天由命,还能怎么样呢? 出来后,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没有风,阳光被挡在厚重的积云外,只有裂缝中才能看到点橙色的光辉,苍白又暗淡。雪佳在心里无助地呐喊者,“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 ******************************************************************************* 当听到陆景隆醒过来的消息时,春莹放射性的反应竟是,这一生都无法摆脱他了,这让春莹心里更是无比愧疚。 云姨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欢天喜地地替春莹换了身得体的衣裙,为了让她气色看上去好些,还快速地为她化了淡妆。 春莹像个牵线木偶般任由人支配着,木讷地上了车。 陆景鸢坐在后面陪着她,看着她一路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侧脸,即便看不清神情,也能感觉到她压抑的紧张。 握住了她的手,陆景鸢轻轻地开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姐会陪着你,不要怕!” 春莹还是沉浸在自己那个黑暗的世界里,无法感知周遭的一切。 陆景鸢叹了口气,明明知道任由她沉浸在黑暗中不好,但跟她继续说话又怕刺激她。所谓孤独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陆景琛在后视镜里看着姐姐的纠结,最终还是一路沉默着到了医院。 “春莹,下车吧,春莹?”陆景鸢摇了摇她的肩膀。 “额?”春莹如梦初醒,软软地答了一句,“好的”便准备提裙下车。 “等一下!”陆景鸢拉住她,“春莹,姐有个不情之请……” 春莹顿住,扑闪着大眼睛看她。 “阿隆他很在意你,一醒过来,就呼唤着你的名字要见你。可是他还很虚弱,你尽量让他开心轻松点好吗?就当是为了姐,强颜欢笑一次,拜托了。” 听着听着,春莹低下了头,轻轻地应着,“好。” “好,那我们走!”陆景鸢牵着春莹,陆景琛跟在后面,三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到了病房门口,陆景鸢等着让春莹先推门进去。 半个多月来,这是春莹第一次见到陆景隆。不断调整着呼吸,但是半个月前他倒在血泊中,浑身是血地被人推进手术室的样子,似乎还历历在目。现在他醒了,会是什么样子? 陆景鸢也不催她,等着她准备着。 过了好久,春莹慢慢尝试着咧开了一个浅而又浅的笑容后,终于伸出了手,推开病房门…… 第二百五十一章 安慰 过了好久,春莹慢慢尝试着咧开了一个浅而又浅的笑容后,终于伸出了手,推开病房门。 毫无意外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射过来,白净的t恤衫,粉色的长裙,白色的平底鞋,长长的头发用金色的发夹卡住,整整齐齐地披在后背,素净而又温顺的样子,和犯病时截然不同的状态。 大家都不禁悄悄地松了口气,老太太却还是哼了一声转过了脸。 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后的陆景隆,再见到她,却不禁眼角湿润了。三十岁的人生里,他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流过泪了。可是现在,如果不是身体动不了,他真的很想紧紧抱住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哭。当死亡的海啸把一切都卷一遍时,留下来的东西总是那么倍感珍惜。 春莹愣愣地看着他,腿上打着石膏吊着,身上插了好多管子,棱角分明的脸庞第一次显露出了苍白,原来他也有脆弱的时候,只是看着她的眼神依旧不变,还是粘稠得让人想逃离,现在甚至还更多了一些深沉的情绪在里面,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老太太忍不住出声呵斥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来?!没看到阿隆歪着脖子看你很难受吗?!” 春莹抖了一下,慢慢地迈着步子进去。 陆景隆的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无论气色有多苍白,眼睛里的光芒却不减一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病床上躺了多久,他看到的,是她比以前更瘦弱了。 春莹几欲开口,却不知这般生离死别后,该说些什么。最后硬生生挤出一句,“你还疼吗?” 陆景隆咧开一个苍白的笑容,微微抬了抬手,动了动手指。 春莹迟疑着把手伸了过去,青葱般细长白嫩的手柔柔地抓着男人冰凉的手。悄悄地吸着气,抬起头对上男人的眼,用了很大的力气勾出一抹笑容。 可是这笑容让陆景隆心痛,她过得很痛苦他知道。她是被他囚在笼中的金丝鸟,他的存在对她来说很痛苦,但若是没了他,她更是死路一条,这是无法改变的。 以前他就是这么强势地禁锢着她、霸占着她,可是这一番生离死别后有些明白,若是连她最自然而又开心的笑容都不曾拥有,这样的结局实在让人沮丧。 “不,疼,了。”男人艰难地吐着字。 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陆景隆真的和过去判若两人。刚从鬼门关回来,一动都不能动地躺在床上时,还不忘安慰害他成这样的女人,除了爱情还能用什么解释呢? 春莹终于还是红了眼睛、落了泪,想抽回手又不敢,只好别过头擦拭着眼泪。 虚弱的陆景隆硬是在手上加了几分力气,生怕她离开,“不,怕,我,不,疼……” 陆景鸢也不禁红了眼眶,反复换了几口气后才转头来对老太太说道,“奶奶,不如今天就让春莹在这儿陪着阿隆吧,我会在这里守着他们……” 老太太用最严厉的眼神打断了陆景鸢的话,还能有什么比让一个精神病人陪着一个重症病人更可怕的事情?那女人要是一发起疯来伤害了手无寸铁的阿隆怎么办?这又不比平时! 两人相视无言地牵了一会儿手后,春莹还是强势地被老太太带了回去。直到她瘦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最后一秒,陆景隆的目光都是锁在她身上的,写满了不舍。 陆景鸢坐下劝慰他道,“老弟啊,你要实在想她,就赶紧好起来。你知道的,没有你,她过得不好……” 陆景隆似乎有些疲惫,闭了闭眼又睁开,眼睛里满满的忧伤,轻而有力地应了一声,“好。” ******************************************************************************* 五点半刚到,任紫萱不再像以前一样留下加班什么的,而是拎包就走。 “任总!请等一下!”汪助理拿着文件跑过来拦住她,“任总,这份材料您今晚一定要看看了,明天开会的时候要用,这个项目不能再拖了……” “行了,老汪!”任紫萱拍拍他的肩膀,“我现在既要结婚,又要生孩子,你就让我喘会儿气行不?” “不是,任总……” “再说了,你业务能力比我强多了,你帮我做主不就完了吗?!” “那不行!”汪助理一口回绝,“还是要按流程来,不能坏了规章制度,一个企业最忌讳这个……” “行行行行……”任紫萱头疼地接过材料,放进包里,“老汪啊,你这嘴功,比庙里的和尚还厉害,我怕你行么?” 汪助理腼腆地笑了笑,“任总!其实我真的帮你挡了很多事了,不是十分必要的我都没让您过目了,这些是真的不能再减的了……” “汪和尚,你够了!”任紫萱毫不领情地翻了个大白眼后转身走掉。 汪助理挠挠头,他哪里是汪和尚了,人家有媳妇儿的! 还在电梯的时候,就接到李晟铭的电话。从她怀孕开始,他就承担了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的任务。两人一直拿着电话从电梯聊到见面。 李晟铭下来帮她拉开车门,接过她手里的包,柔情溢于言表。 看到她又是鼓囊囊的包,问道,“老汪又塞工作给你回来做了?” “可不!”任紫萱嘟着嘴抱怨道,“我不接,你信不信那汪和尚就能一直念经,念到接为止,懒得跟他费时间,干脆先接了呗。” 李晟铭上车后把包往车后面一扔,“好吧,不管他,下班就是下班!婚期将近,我们还得去彩排婚礼呢!” “就是,下班就是下班!我们还要彩排呢!”任紫萱摸摸自己的肚子,“还好现在还没起来,不然婚纱都该穿不进了!” “哈哈哈,就算是大着肚子穿婚纱,阿萱你也会是最美的。” “少唬我!大肚婆就是大肚婆,大肚婆穿婚纱丑死了!” “哈哈!”李晟铭也摸了摸她的肚子,“无妨!反正也快举行婚礼了,婚礼完你就真该变大肚婆了!” “讨厌!”任紫萱拧了一把他的手臂,“还不快开车!”…… ******************************************************************************* 从医院出来时,天已经快黑了,春莹感觉有些冷,反射性地抱着手臂由云姨搀扶着一点点往前挪步。 看着她苍白的脸,老太太不知为何无比厌恶,不由地又挖苦训斥了两句。但又陷入了黑暗中的春莹,灵魂又飘离这个世界,什么都感知不到。最后老太太又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转身就走,甚至都不愿意和她同坐一台车。 老爷子也看了看她那张苍白的脸和空洞的大眼睛,什么都不说,随着老太太上了车。 “哎!真是家门不幸啊……”老太太止不住地抱怨。 “行了你!这话你说得我耳朵都要长茧了!”说着,老爷子还很应景地掏了掏耳朵。 老太太继续气恼地抱怨着,“你看她那张死人脸,摆个脸色给谁看啊?” “那孩子是真的病了!” “哼!管她是真病还是假病,过不了多少天,这个人跟我们陆家毫无瓜葛!”老太太拄着拐杖愤愤地说道,“手术完,胚胎移植成功,我就立刻把她踢出去,再也不要见到她那张要死不活的脸……” 老爷子想了一会儿才反问道,“你觉得,现在还能顺利手术了?” “为什么不能?不是都安排好了吗?”老太太转过身来瞪他,“上次领回来那姑娘,叫什么佳音的……” “冯佳音!”老爷子替她补充着。 “啊,对!冯佳音!我看她那身板丰腴,挺适合受孕,而且也安排好医生了,做了检查,都说代孕的胚胎移植成功前例很多,临床上的技术挺成熟了,手术成功几率很大,怎么现在又不能手术了?你什么意思?” 第二百五十二章 伟大的宇宙 “啊,对!冯佳音!我看她那身板丰腴,挺适合受孕,而且也安排好医生了,做了检查,都说代孕的胚胎移植成功前例很多,临床上的技术挺成熟了,手术成功几率很大,怎么现在又不能手术了?你什么意思?”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哎,你说的这些都是外因,现在是万事俱备了,但又出内患啊!”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老太太急了眼,扯着他的手臂追问道,“什么内患?别跟我绕来绕去的!” “哎!我是没料到阿隆会这么快就醒过来,你看他今天对春莹的样子,你不觉得要让春莹接受胚胎移植手术,得先问问阿隆吗?” 老太太一下噎住了,随即又叹道,“哎!你说阿隆那孩子怎么就偏偏喜欢那要死不活的女人呢?!居然还动真格了,一醒来就要见她,这是活见鬼!” “呵!只能说真是可惜了!”老爷子继续分析道,“之前春莹怀孕了,阿隆连说都没有说出来,一直都是他自己照顾着,可见他完全是不想让任何人插手春莹和他之间的事情,现在他一醒来突然跟他说要对春莹进行胚胎移植,你觉得他能答应吗?我看这事儿有点悬!”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不行!管他答应不答应,这手术都得进行!你看她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哪里是能生孩子的?” “阿隆性格那么要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当他是孩子啊?他能听你的?” “听不听我的,这事儿都得这么办啰!”老太太很是坚定地说道,“依我看啊,尽早进行手术!一来阿隆身体没那么快恢复,他也拧不过我们;二来,也省得夜长梦多,天知道哪天那女人走路不长眼把孩子摔没了?” 老爷子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不行!那小子吃软不吃硬!我们现在手里没权,不能跟孩子们硬碰硬,这样不好……” “你说你,好好的干嘛辞了董事长?现在好了,知道手里没权了,孩子们可以完全不听你的了,真是……” 又扯到这个话题,老爷子无话可说,只好撇撇嘴闭上了嘴,不再跟她讨论。 老太太继续聒噪着,老爷子就一路沉默着,完全屏蔽掉她的声音,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两个人几十年来的相处,一直如此,仿佛已经是一种习惯。 到了家后,老太太又瞥了一眼春莹那张苍白的脸,吩咐人给她继续打营养针后,便回到了房间,不愿再看她一眼。 在家里24小时待命的医护人员,习以为常地扯过春莹的胳膊,替她绑上止血带后,很是娴熟地找到了她胳膊上的静脉。 一阵下去,春莹的脸依旧是漠然的,感觉不到疼痛,痛无可痛。但云姨看着她胳膊上密布着的针眼,还是忍不住落泪。 到底为什么要这般遭罪?没有人想得明白! ******************************************************************************* 而同样不明白的还有碧婷!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窗外的星辰是明亮的!宇宙何其浩瀚,人类又何其渺小,连尘埃都比不上!可是在这渺小的生物圈里,竟然还有一条可笑的食物链,都是尘埃,又何必互相嘲讽鄙视呢!真是可笑至极! “咚咚咚!” 有人敲了两下门便进来了,尖锐的女声中是极其不耐烦的语气,“我说,碧婷大小姐,这饭我们可都热了三遍了,您折腾我们不要紧,可别饿着您肚子里的宝!老爷说了,您要是再不吃,他可就亲自上来了!” 没有应答,碧婷依旧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看不到她眼睛的话,甚至以为她睡着了。 “我说话你听不听得到?!” 没有应答…… “别在这儿装睡耍大小姐脾气,我知道你没睡!又不是大小姐的命,何必在这儿耍威风!不过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而已,在这儿甩脸子给谁看?!” 碧婷悄悄地握起了拳头,闭上了眼,想屏蔽掉这周围的一切环境,但似乎很难,至少那颗敏感脆弱的心不答应! “行行行!你继续甩脸子!我叫老爷上来亲自喂你吃!真是不要脸的货色,卖身的贱货还在这儿嘚瑟着折腾人……” 声音越来越远,碧婷又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后才睁开眼,继续出身地望着窗外的星空。无比地浩瀚美丽,伟大而又沉默的宇宙,没有言辞可以赞美它,能够说出来的颂扬都是对它的侮蔑。就像蚂蚁的世界里,没有语言可以赞扬大象的庞大。为何这世界上的人不看看天空,看看天空不就知道自己有多卑微了吗?看看宇宙星辰,难道还能不为自己的卑微感到羞愧吗? “咚咚咚……”越来越近、越来越急的脚步声靠近。 然后一瞬间房间大亮,旋转的宇宙星辰也瞬间在碧婷眼中消失,刺眼的白光让碧婷身体一抖,然后身上的被子就蛮横地被人扯开了。 “你在这儿装什么死?!”阴冷的声音砸下来。 碧婷握着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但就是不起来,继续侧躺在床上。 “你特么想饿死自己,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我告诉你,要是我孙子没有平安生下来,你一分钱都得不到,我还要弄死你哥哥!” 碧婷逃避式地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还是不说话。 “你特么给我起来吃饭,一天不吃不喝的,学什么林黛玉!”李尚华抓住碧婷的胳膊,一把把她提了起来。 碧婷垂着头,敛着唇还是什么话都不说,任由这恶意满满的世界侵袭,沉默是她唯一的武器。 “不吃是不是?老子也没空伺候你!不吃,老子给你打营养针,我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说完,又一把把她掀回到床上。 “哼!给她打营养针!”临走的时候,还泄愤似的一脚把端来的美食全部踹翻。 盘子“稀里哗啦”地碎在地上,格外刺耳,划得碧婷的心都是生生地难受。 当世界终于安静的时候,感觉到了枕头下的手机有震动。 拿出来,显示“杜雪佳”。划开接听键,不用打招呼,直奔主题。 听了一会儿,碧婷直接挂断电话,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而对方也只说了一句话,“任紫萱的婚礼,订在下个月十五号。” ******************************************************************************* 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流淌着,静音了谁无助的呻吟,冲刷着谁溃烂的伤口,氤氲着谁恶毒的阴谋。 而陆景隆的身体,也确实是一天天地好了起来,恢复神速,连医生都惊叹不已。自从那天醒来后,慢慢地从睡得昏天暗地,到时醒时睡,到后面作息正常的时候甚至还能坐起来了。 看着他精神不错,陆景鸢一边帮他把香蕉切成一块一块的,一边跟他讲着公司里的大小事情。 因为身体没恢复,只能吃些比较软的食物,而每下咽一口都要花掉他很多力气。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力地吃着,一边还沉默地听着姐姐讲话。 看着他痛苦地下咽,陆景鸢顿住动作,“阿隆,吃不下去就不吃了,你别太勉强。” 陆景隆艰难地吞咽完一口才回答道,“没事儿,姐,我还想吃点,要不你去帮我再弄碗粥过来。” “好吧!” 等陆景鸢给他端来了一碗熬得稀烂的营养粥时,陆景隆率先说道,“姐,春莹呢?” 第二百五十三章 理想的意义 等陆景鸢给他端来了一碗熬得稀烂的营养粥时,陆景隆率先说道,“姐,春莹呢?”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后,陆景隆又开口道,“姐,让华春莹搬过来吧?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照顾好了,不麻烦你们了。” 陆景鸢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奶奶说了,她随时可能发病,发起病来不顾一切地,很容易伤到你……” “那她一发起病来,你们又是怎么处理的?”陆景隆眼神锐利地看着她的眼睛。 陆景鸢一下没了勇气和她对视,偏过了头,目光躲闪着思考说辞。 陆景隆目光锐利地看着她的脸,继续猜测着,“把她绑起来?关进黑屋子里?任由着她自己在恐惧中挣扎痛苦?任由着她独自面对那个见鬼的幻觉吗?” 说着说着,陆景隆心里一阵揪心地痛。一想到她痛苦无助崩溃大哭的样子,心就炖着痛,而且他昏迷了这么多天,这日子是怎么过的呢? 见姐姐不回答他,陆景隆的语气更加坚定,“把她接过来,我来照顾她!” “阿隆你别这样好不好?!”陆景鸢皱紧了眉头,叹了口气道,“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我每天都有去奶奶那儿的,她有时候发病我在的话,我知道怎么安抚住她,只是有时候为了不让她自己伤害自己,不得已才会把她绑起来。你不也是很想保住孩子的吗?” “那她吃饭呢?谁在给她做饭?她孕吐那么厉害,她怎么在吃饭?” “奶奶把云姨调过去照顾她的,云姨不是很了解她吗?吃饭的话,她确实不怎么吃得下……”陆景鸢说着说着,声音不得不低下去。 “所以?”陆景隆的目光越来越锐利。 知道他不肯罢休的,陆景鸢只得轻轻地说道,“他们有给她打营养针。” 陆景隆狠狠地愣了一下,然后才皱紧眉头,哑着嗓音重复道,“打营养针?!” 陆景鸢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才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她吐得比吃的都多,这样下去,身体是一定垮掉,更何况还怀着孕。而且一直强迫着她吃东西,她也很痛苦,你知道的不是吗?” 陆景隆无心再跟她理论这些,只是比刚才更加坚定地命令着,“我要见她!现在就要见她!” 知道他生气了,陆景鸢只好应道,“我先去给奶奶打个电话,你稍等。” ******************************************************************************* 随着杜雪佳往欧阳教授这里跑的次数的逐渐增多,从原来的的几天一次,到一天一次,到现在的一天几次,然后便顺便承担了他的一日三餐的问题。为的就是更好地让他专心研制新型的“鲸鱼病毒”,破解电脑。 而欧阳教授也没有拒绝,反正每次他饿了的时候,旁边正好有碗饭,然后他就吃了,吃完什么都不管,又去写代码,反正下次他再饿了的时候,旁边总是会有碗饭的。 欧阳教授知道是杜雪佳做的放在旁边的,但是从未对此有过任何表示,也鲜少跟她说话。两个复仇者联盟的人,就这么沉默地搭档着。 雪佳也不怎么说话,尽管心里着急得坐立不安,但只能保持安静。至少从每天对欧阳教授的观察来看,他的神情没有太沮丧,就说明还是有进展的,有希望的,那么她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正拿着打包好的外卖准备进门的雪佳,手上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黄志协,那个有名无实的上司。这期间,她挂过他好多次电话了。 这次犹豫地接起,“喂?黄总监啊……” 黄志协也不跟她寒暄什么,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股怒气地直奔主题,“你到底要病到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回来跳舞?” 这一句话就把雪佳问得噎住了,重新回去跳舞吗?芭蕾吗?这对于现在的雪佳来说,似乎已经是好遥远的一个梦了,毕竟她已经快有两个月都没有穿过舞鞋了。 雪佳沉默着,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但是,我相信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眼睛里对于芭蕾的那种热爱,我是没有看错的!” 热爱吗?听着他的话,雪佳不禁在心里问着自己,还热爱吗?现在的自己还配热爱芭蕾吗? 没有回应也不在意,黄志协继续着问话,“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忙完你现在要做的事情?不要再骗我,找什么借口身体不舒服,你是在把谁当傻子?还是觉得我对你无可奈何?” 雪佳说不出话来,继续沉默着。 “我告诉你,我确实对你无可奈何!你有天分,从小受过最纯正的教育,基本功扎实,而且也是发自内心的热爱的,综合具备这几个条件的,你确实很难得!我确实不想开除你,我惜才,我舍不得!但是……” “我不爱芭蕾了!”雪佳漠然地打断他的话。 “你说什么?!”黄志协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知道芭蕾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吗?” “是什么?!”被她刚刚的肯定句打击得不小,黄志协愣愣地重复着。 “芭蕾存在的意义,是因为有观众!”雪佳的声音里满是悲戚,“可是现在芭蕾对我而言,已经没有观众了!” “你在说些什么?” “所以,我现在对芭蕾毫无兴趣!没有观众的芭蕾,跳给谁看呢……” “杜雪佳!”黄志协满腔怒火地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你不要告诉我,你从小练习压腿、压肩、劈叉、踢后腿,练到脚和袜套粘在一起都是血,是练给别人看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不停地练习,不停地跳舞,长年累月的脚变形,伤口磨了破,破了继续磨,这些都是练给别人看的?你怎么可以这么亵渎芭蕾?!” 雪佳漠然地回答,“所以你就是看错我了,我没你那么高尚!我不管芭蕾在你心目中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至少在我这里,芭蕾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有观众,没有观众的芭蕾,不过是自娱自乐。” “你……” “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打给我了!大胆地开除我吧,我现在对芭蕾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但不知为何,竟泪流满面了。 她真的不知道,芭蕾对自己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她只知道,以前她在台上有闪光灯,台下有陆景隆的时候,她总会跳得更好,因为她总想着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跳给他看,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她在高原都不曾中断。 可是,在她回来后,他明确表示不要她开始,她的人生就灰暗了,包括芭蕾舞都是暗淡的,因为他再也不会来看她跳芭蕾了。这是真心话,难道也有错吗? 都是因为七年前的那两个人,毁掉了自己的一生!雪佳失神落魄地摔在地上,沉浸在悲哀中无法自拔。 ******************************************************************************* “喂,奶奶!我是鸢儿。” “额,阿隆想见春莹,您看要不现在派人把春莹送过来吧?” “怎么了?现在怎么不行?” 老太太瞥了一眼正发着病,刚刚被人抓住正五花大绑着的春莹,尽管嘴上被人塞了白布只能无声地呜咽着,但从她狰狞的表情都可以知道,要是现在放开她,后果不堪设想。 只得回道,“不行啊,鸢儿,她现在正犯着病呢!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我怎么能让她过去见阿隆呢?你先骗着阿隆,就说她现在睡着了,我明天再带她过去看他。” 突然电话掐断了。 “喂?鸢儿?你在听吗?鸢儿?”老太太心里一阵奇怪,但是重新回拨过去,竟然显示关机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把她还给我 “阿隆你做什么?你怎么下床了?”陆景鸢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陆景隆,脸上还是苍白的,站着都是摇摇欲坠的样子,手上因为擅自拔了针头还流着血,但紧咬牙关着,墨眸中硬是桀骜不羁地不可一世。 刚刚在外面打电话,竟不知道他尾随着下了床,然后讲到一半,他竟一把把电话夺了过去,还直接关机了。 “她发病了是不是?带我去见她!”陆景隆命令着。 看来他刚刚听到谈话了,看来是她一出来,他就跟着出来的了。 “阿隆,你别这样,你身体还不行,快回去躺着……” “我要见她,带我去见她!”陆景隆执着地重复着。 “我先去奶奶那儿看看是怎么回事儿,我去把她带过来好吗?你先去躺着,你身体才刚好一点,不要这么不珍惜好吗?” “你不带我去见她,我就自己去!” 陆景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改变他的固执,皱着眉沉默地看着他。 陆景隆也不再跟她多耽搁一分钟,捂着胸腔的部位拖着步子就要往外走。 “诶,等等!”陆景鸢赶紧拉住他,“我带你去,我带你去见她还不行么?” 陆景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然后才说道,“快点,姐你开车,我们快点走!” ******************************************************************************* 对着电脑一上午,任紫萱揉了揉脖颈,僵硬得发酸,颈椎病离自己也不远了,上班是真的累。看了看窗外,正午的阳光烈得像白酒,对面高楼的玻璃反射出的阳光格外刺眼,似乎汇集了太多的能量。 “咚咚!”敲了两下门,汪助理便推门进来了,然后就开始跟她汇报着下午的日程安排,“任总,下午两点有个会议,是关于上个月我司和马来西亚的monet公司签订的魔百合业务的一个反馈报告,然后三点半安排了每周的基线视察,这一次视察的是……” “停停停停!”任紫萱头疼地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无比幽怨地抱怨道,“我说老汪,你这上午给了我一大堆的材料,我咬着牙一上午看完了,现在连中午饭呢都没吃上,你又给我把下午安排得满满当当的,你这是拿我当牲口使啊?我这还怀着孩子呢!” “不是!任总,这些都是不得不做的例行公事啊,能不让您做的,我都给您推了啊,这些都是不能再推的了。我不给您安排好,您又该怪我让您加班了……” “得得得!汪和尚你够了,我说不过你!”任紫萱摆着手,示意他别说话,“反正道理都在你那儿,你正说反说都对,就是要好好工作当牛做马,把我的生命全部奉献给事业就对了,是吧?” 汪助理被噎住了,她怀孕后真的变化挺大的,至少是懒惰了不少,之前工作比这更多,她都老老实实地做着没这么多抱怨。现在则是不停地拿着怀孕来逃避工作了,晚上下班了也是立刻关机,让人找不到她。 见他不说话,任紫萱有点耍无赖地说道,“我不管啊,今天下午我要请假,做产检,你自己看着办吧。” “啥?请假?”汪助理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今天下午的会议真的很重要,任总您必须到场,不能请假!” “我说,我又不是去玩儿,做产检你都拦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任紫萱立刻急眼了,“你将心比心行不行?要是你媳妇儿要做产检,然后请假还不给批,你什么感受?” “可是这……” “这什么啊?要不是你一直催我要看完这份文件,本来今天上午我都不想来的。我现在上午来了,就请半天假,你还有意见?” 汪助理被她顶得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舔舔嘴唇只得问道,“那,任总,你说今天下午的会议怎么办?!马来西亚那边来人了,我总不能突然跟他们说会议推吧?人家也有人家的安排啊!” “你去!”任紫萱想都不想地回道。 “我去?”汪助理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的样子有些滑稽。 “对!你去!还有下午的基线视察,也是你带我去!就这样了啊!”任紫萱拎起包,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准备走了。 “诶,诶,不行,任总,真的不行!”汪助理赶紧抓住她的手臂,继续念经道,“任总,工作就是工作,岂可儿戏,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怎么能代替您呢!您千万不可以这样,请产假的事情,我再帮您安排,今天您真的不能走……” “老婆,下班没?”话音刚落,便看到李盛铭倚在门口了,似乎是专门来接她的,然后目光便落到了汪助理拉着任紫萱胳膊的手上。 汪助理的手反射性一缩,然后任紫萱便趁机一溜,挽着李盛铭的胳膊,两人迅速走远。 “老公,还好你上来接我了,好难请假啊!” “哈?你不是总裁吗?谁还敢批你的假?” “总裁才难当啊!就那汪和尚啊,你刚不看到了吗,死拽着我念经不让我走!” 两人离开得太快,等汪助理反应过来时,只有渐行渐远的声音了。 “任总?任总?要不我把会议推迟到四点,您做完产检一定要回来啊?”…… ******************************************************************************* 这一路上,陆景隆都是坐立不安的,一想到她崩溃大哭的样子就无比抓狂。捂着胸腔,不知是心疼还是肋骨疼。 陆景鸢一边开着车,一边在后视镜里看着他越来越白的脸色,忍不住开口道,“阿隆,你好像有点撑不住了,要不我们掉头回医院吧?你这样下去不行啊……” “姐,你开快点,我要见春莹,她现在一定害怕极了,再开快点……” “哎——”陆景鸢深深地叹了口气,脚下不得不又踩了踩油门。 车子一停,还来不及泊好,陆景隆便如离弦的箭一般下了车,踉跄着步子直往屋里奔。 “阿隆,你慢点走!”陆景鸢也顾不上什么,跟着下了车,小跑着过去要扶他。 等佣人一把门拉开,下巴都掉地上了,惊呼了一声,“三少爷,您不是在医院么?您怎么来了?” 这下屋里炸开了锅,等这消息传到老爷子老太太耳朵里的时候,陆景隆也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阿隆?你,你怎么来了?”看着他苍白的俊脸,老太太心疼得脚步都是抖着的。 “华春莹呢?”陆景隆什么都顾不上,墨眸四处梭巡着,想要找到那抹倩影。 “阿隆,你突然出院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吗?你怎么……”然后又把目光投到陆景鸢的身上,训斥地问道,“你干什么不拦住他,你看他虚弱得!!” “我,拦不住!”陆景鸢有口难辩,她开车带他过来,总比让他自己来强吧?! “华春莹呢?!”陆景隆扬着声音一声高喝,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惊。 “她在哪里?告诉我!”陆景隆握紧手,一拳打在石柱上,似乎焦躁到极点。这么大的屋子,要找到什么时候呢?她被藏在哪个角落里蜷缩着哭泣呢? “阿隆,她现在不能见你!你先回医院,等她平静一会儿,奶奶再带她去见你好不好?你不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啊!” “她在哪里?!”陆景隆眼睛里充着血,不管不顾地执拗着,“我要见她,她是我的!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对她!把她还给我!”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被他爆发出的这股力量震慑住了。 “把她还给我!”又是一声高喝。 最后还是老太太出声了,手指着楼上的一间不起眼的房间道,“她在那里。” 话落,陆景隆便捂着胸腔,不管不顾地迈着步子直奔楼上。 第二百五十五章 生死相随 “把她还给我!”又是一声高喝。 最后还是老太太出声了,手指着楼上的一间不起眼的房间道,“她在那里。” 话落,陆景隆便捂着胸腔,不管不顾地迈着步子直奔楼上。 没有想到他对华春莹竟是这般地迷恋,能让他大病未愈就从医院冲回来,还对着老太太大呼小叫。至少他从来没有用这个音量来跟老太太说过话。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后还是陆景鸢先反应过来,跟着冲上了楼。 可是当陆景鸢也冲上楼的时候,不禁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住了。 春莹因为原先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口里还塞了白布,完完全全地被禁锢。而陆景隆一来,便直接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岂料这束缚一解开,春莹便带着椅子直直地摔倒在了地上,全身抽蓄不止,两眼上翻,口吐白沫,脸色发青,抽蓄中从喉咙里发出来痛苦嚎叫的声音。 “华春莹!华春莹你怎么了?”陆景隆想要把她拉起来,可是她全身痉挛,陆景隆完全拉不起她。 “她在发羊角癫!!叫医生来,叫医生啊!”最先反应过来的陆景鸢高喝了一声,众人才如梦初醒。 随即所有人像炸开了锅一样手忙脚乱起来。 “发羊癫痫?!”看着春莹还在不停地口吐白沫,陆景隆不可置信地重复着,又怕她唇齿抖动间伤了舌头,想都不想地直接把手腕塞到她口里。 “阿隆你干什么!”老太太惊呼了一声,想要冲过去把他的手拉出来,但一下没站稳也直直地摔在地上。 陆景鸢赶紧先去扶老太太,但老太太直推开她,“手!阿隆的手!” 回头一看,陆景隆的手腕上果然很快滴渗出了血。 陆景鸢只好又冲过去扯开陆景隆和华春莹,“你干什么!旁边不是有布吗?!为什么要用手护她!” 陆景隆的额头上立刻渗出了斗大的汗珠,咬着牙不说话,任她咬着。 与此同时,医生也终于来了,什么都没说,直接给春莹注了一阵镇静剂。春莹眼睛一合,昏了过去。身体也终于停止了抽蓄,陆景隆的手也终于解放了出来,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而陆景隆也一口鲜血吐在华春莹的身上,随即昏了过去,砸在了春莹的身上,大手却还是紧紧地抓着春莹不盈一握的胳膊,誓死不离的样子。 “阿隆,你怎么了阿隆?”老太太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口气没上来,也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 李盛铭把任紫萱领下来后,两人便直接在李盛铭的咖啡厅里吃了午饭,是李盛铭专门为她准备的营养午餐。 稍微休息下的时候,两人什么都没做,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十指紧扣地轻声细语在聊着天。 稍微有些古老的金融街道,在转角咖啡厅的吊椅上,男人很英俊,女人很美丽,相互依偎着,眉眼中都是爱恋。这幅温馨的景象悄悄地被远处的摄影师用胶片定格了下来,成为了一份美好的回忆。 只是现在的他们,是无法想象许多年后是怎样的,包括命运的书写者。 抬腕看了看表,李盛铭说道,“时间快到了,走吧,我们去医院了。” “好!”任紫萱糯糯地回应着,也随之起身。 医院早已预定好了,所以一来便直接检查了。普通的体重、血压、血常规、血离子、病毒四项、白带常规、支原体衣原体等等,每周产检必须的,还有胎心监护,了解胎儿发育情况,胎盘成熟度,羊水情况等。 尽管不用排队,这一套走下来,也真是花费了不少力气的。而李盛铭更是极其细心地在旁边陪护着她,寸步不离的,让医院里的小护士们纷纷眼红,羡煞旁人。 “她们都对着你犯花痴呢!”任紫萱忍不住酸他。 李盛铭看着手里出来的部分检查报告,头都不抬地回答道,“我眼里只有你!” 任紫萱心里一阵甜蜜,挽着他的胳膊也一起看着检查报告。 检查结果很好,过程很顺利,他们不到四点就弄完了。 任紫萱忍不住地道,“要不现在时间还早,我先回下公司?” 正倒车准备回去的李盛铭瞄了她一眼,只得叹道,“好吧,我的老婆大人,那你开完会就下来,我在下面等你回家!” 任紫萱忍不住在他脸上“啵唧”了一口,“好的!老公!”这大概是任紫萱最最幸福的时刻了。 到了公司,看着她上楼后,趁着等她的空挡,李盛铭回到车里,还是忍不住拨通了李尚华的电话。 接通后直奔主题,“那女人处理掉没有?” 刚午睡醒来的李尚华头脑还有些不清醒,声音里尽是迷蒙,“额?什么女人?” 李盛铭恨不得去给他泼一盆水,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女人?那个骗了你,还差点坑了我,害我背一口大黑锅的女人,姚碧婷!!你别跟我说你忘了?!” “额,没忘!”李尚华搓了把脸,才心虚地回应道,“处理掉了,你放心,我都处理掉了!” 李盛铭不依不挠地追问道,“你怎么处理掉的?”毕竟是跟他睡过的女人,就算以为不是他的孩子,还是有些发虚。 李尚华头疼地扶额,撒一个谎真的要用另一个谎来圆,这话说得真对!但是为了不再让他发疯要打掉自己的孙儿,李尚华只能继续撒谎道,“额,我强行让她打了胎,然后给了她一大笔钱,强行送出国了。你放心,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恩!”李盛铭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又继续说道,“紫萱怀孕了!你放心,你很快就能抱到孙子了。” “呀?真的啊?”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李尚华的喜上眉梢,“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吃顿便饭?我让人好好准备准备啊。” “吃饭就算了,我算是跟你过够了!”李盛铭冷酷地回绝。 李尚华被噎了一下,有些泄气地道,“那我想见我孙子!” “还在肚子里呢!你也见不到!我今天打给你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把那女人处理掉了,现在既然你已经把姚碧婷那个女人处理干净了,就别再跟我搞什么事出来了,我这辈子只会爱任紫萱这一个女人!” “知道了!你酸不酸?!”李尚华不满地嚷嚷道,“青天白日地,整天跟我讲什么情啊爱的,你害不害臊……喂……” 没等他吐槽完,李盛铭已经挂断了电话。 李尚华拿下电话嘟囔着,“没大没小的小子!”然后心里又有些发悚。虽说任紫萱也怀孕了,这让人高兴!但是上次dna鉴定结果显示就是他的孩子啊,只是为了避免他三天两头地发疯要弄死这孩子,只好临时让人造假了一份检查报告。孩子肯定是多多益善嘛!只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那对小夫妻,谁都惹不起! 哎!愁白了头。 ******************************************************************************* “秾李繁桃刮眼明,东风先入九重城。黄花翠蔓无人愿,浪得迎春世上名。” “黄花翠蔓无人愿,浪得迎春世上名。” “黄花翠蔓无人愿,浪得迎春世上名。”…… 耳边响彻着一群孩子们天真浪漫的童声,陆景隆落到了一片植物园区,植物园里种满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迎春花树。树上的小枝细长,直立或拱形下垂,纷披着,上面开满了黄澄澄的迎春花。因先于叶开放,故生在去年生的枝条上,外染红晕,而惹人怜爱,暗香疏影,沁人心脾。 “这里是哪儿?华春莹呢?她刚刚不是在我身边吗?”想到此,陆景隆一下慌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 执念 耳边响彻着一群孩子们天真浪漫的童声,陆景隆落到了一片植物园区,植物园里种满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迎春花树。树上的小枝细长,直立或拱形下垂,纷披着,上面开满了黄澄澄的迎春花。因先于叶开放,故生在去年生的枝条上,外染红晕,而惹人怜爱,暗香疏影,沁人心脾。 “这里是哪儿?华春莹呢?她刚刚不是在我身边昏倒了吗?”想到此,陆景隆一下慌了起来。 “华春莹……华春莹……你在哪儿……华春莹……”像一个失了方向的人一样,陆景隆在无边无际的花丛中乱窜着,找不到心爱的人的身影。 “黄花翠蔓无人愿,浪得迎春世上名。” “黄花翠蔓无人愿,浪得迎春世上名。” 孩子们童稚的诵读声很快吸引了陆景隆的注意力。 那像是一群春游的孩子,不过六七岁的样子,都戴着旅行团的鸭舌帽,背着小书包,朗诵着这句诗,在迎春花丛中走过,像是在春游。 突然,陆景隆眼前一亮,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小女孩,没有像别的孩子那样扎两个小马尾,就是一头像男孩子一样超短的头发,背着黄色的小书包,手里还转着一根蒲苇玩。 那是华春莹!那绝对是华春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认得! 陆景隆快步追上去,然后一弯身,把那小女孩儿抱起,“春莹,你是春莹!您怎么在这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突然被他抱起,小女孩儿惊吓了一下,随即用着天真烂漫的童声问道,“咦?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叔叔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 小女孩儿奶声奶气的声音让陆景隆愣了一下,“你当然认识我,你是我的迎春花啊!可是为什么你变成孩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我不记得见过叔叔你啊……” 突然,陆景隆被孩子脖子上一条长长的伤疤吸引住了目光,“这是什么?你脖子上怎么会有这个?” “额?”孩子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的墨眸,因为看不到自己的脖子而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长长的伤疤,像一条丑陋的蜈蚣一样,沿着孩子脖颈上的大动脉,栖息在娇嫩的皮肤上。 “为什么你会有这条伤疤?怎么弄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陆景隆一阵心痛,忍不住伸手去抚摸这条丑陋的伤疤。 可是当他的手指一触碰到这条伤疤,皮肤上的伤疤立刻像炸裂了一般爆开,然后血如泉涌!一瞬间陆景隆的眼里只剩下血色! 孩子痛得惊叫了一声,便昏倒在了陆景隆的怀里。 “华春莹?!为什么会这样?来人啊!救命啊……华春莹……”无边无际的迎春花丛中,陆景隆无助地咆哮着,可是身上孩子的身体越来越轻,眼前的血色越来越浓…… ******************************************************************************* 傍晚时分,夏雷滚滚,然后便是瓢泼大雨砸了下来,夏雨真的来临了。 “春莹……来人啊,救命啊……不要死……春莹……” 听到他痛苦的呻吟声,陆景鸢赶紧叫醒他,“阿隆,阿隆你醒醒,快醒醒……” “华春莹——”终于在一道巨响的惊雷中,陆景隆猛然睁开了眼,眼睛里全是惶恐,喘着粗气的同时还在呢喃着“华春莹”这个名字。 陆景鸢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苍白的俊脸上全是冷汗,眼睛里尽是无助与恐慌,“阿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了,梦醒了,不怕。”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他像个小男孩儿似的脆弱。 平缓了一会儿,陆景隆才从那可怕的梦魇中回过神来,抓着陆景鸢的胳膊问道,“姐,姐,春莹呢?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陆景鸢快速地抹掉了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泪,安慰他道,“她没事了,阿隆你别担心,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好不好?别再折腾了,她真的没事了。” “不!姐,她到底在哪儿?”陆景隆挣扎着要起来,“她不是发羊癫痫了吗?她在哪儿?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要见她!!” 陆景鸢很努力地把他摁回到床上,“阿隆,你听我说,她今天是第一次发羊癫痫,真的是第一次!医生说,她这是后天的继发性癫痫,由中枢神经病变引起的,但是可以治疗的,治疗得好是不会再发作的了。你不要担心,她已经在治疗了。” “什么病变?是她的精神病是不是?你们怎么在治疗她?我要见她,让我去见她!” 尽管他很虚弱,但陆景鸢还是抵抗不了他的蛮力,只好说道,“阿隆,她在治疗,你见不到她的!你先安静下来听姐说好不好?你现在见她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么?” 陆景隆不得不坐回床上,眼睛里竟渗出了焦急的泪水,“姐,你们在对她做什么?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不要拿掉孩子……” “没有,阿隆!我们没有要伤害孩子!”陆景鸢赶紧解释道,“但是,春莹真的没有办法帮你生下这个孩子,姐知道你一下接受不了,但是你冷静一下好吗……” “你们到底在对她做什么!!”陆景隆抓紧了姐姐的手肘,忍不住咆哮着。 陆景鸢抹了一把眼泪回答道,“春意她生不下这个孩子的,但是你想要孩子,所以我们在对她进行胚胎移植,手术正在进行。” “胚胎移植?”陆景隆只听到这四个字。 “就是奶奶找了个女子,把春莹肚子里的胚胎移植到那女子的肚子里,让她代孕然后生下你跟春莹的孩子,这样春莹就可以治疗精神病了……” “不可以!”陆景隆又一次挣扎起来,力量比刚刚还大,“那是我们的孩子,为什么要让别的女人来生!她是我的女人,你们怎么可以瞒着我对她做这种事情!” “阿隆,你别这样,手术已经在进行了,你别再冲动了好不好!”陆景鸢很努力地拉着他。 “那就他妈给我停下!”陆景隆一把把她推到地上后就要冲出去,“她是我的女人,你们凭什么擅自做主!” 陆景鸢被他推得摔到地上,后背甚至撞到了桌角,头也磕在了床脚,但无暇顾及这些疼痛,便冲出去拉住他。 毕竟是重伤,陆景隆想走也走不快,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像个无头的苍蝇一样在走廊里到处乱转着。可是所有人都被他身上的戾气吓住了,不敢上来拉他,也不敢上来跟他搭话。 陆景鸢跑上前来使出吃奶的力气扯住他,“啪啦”一巴掌打在他苍白的脸上。 一声响亮的耳光在走廊里回荡着,格外刺耳。陆景鸢哭着吼道,“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要把她害死才高兴!” 陆景隆被她扇蒙了,眼泪也终于被她扇下来了。 “都是因为你当初不依不挠,不肯放过欧阳影,才会让她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得了精神病!都是因为你给她断掉治疗,才让她越病越重!她现在已经伤到脑部神经了,每发作一次癫痫,都会对她造成一次巨大的伤害!最后她不是变成痴傻的废人,就是死于病发作,亦或者是不堪重负自杀!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苍白的脸上全是汗和泪,陆景隆抖着嘴唇问道,“会吗?姐,她会死吗?我不要她死……” 一瞬间又像回到小时候他做错事时的样子,扯着她的胳膊求她袒护的样子,陆景鸢的心里又苦又酸。 第二百五十七章 鲸鱼病毒四号 “都是因为你当初不依不挠,不肯放过欧阳影,才会让她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得了精神病!都是因为你给她断掉治疗,才让她越病越重!她现在已经伤到脑部神经了,每发作一次癫痫,都会对她造成一次巨大的伤害!最后她不是变成痴傻的废人,就是死于病发作,亦或者是不堪重负自杀!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苍白的脸上全是汗和泪,陆景隆抖着嘴唇问道,“会吗?姐,她会死吗?我不要她死……” 一瞬间又像回到小时候他做错事时的样子,扯着她的胳膊求她袒护的样子,陆景鸢的心里又苦又酸,抱着他高大的身子,软下声音安慰他道,“不会的!她不会死的!把胚胎移植出来,然后就可以放开手对她治疗了,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姐!带我去见她好不好,我想陪着她,我好想见她……” 陆景鸢含着泪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见她” ******************************************************************************* 当总裁真是无比心累,任紫萱深深地有种要甩锅的感觉了。一想到李盛铭还在楼下等她,就恨不得什么都不管地冲下去。 可是开完一个会,像是赶场一样,汪助理立刻拉她到基线视察,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几次跟他讲价要先走,然后汪助理就像念经一样又给她讲一大堆的企业发展的大道理,就像一个罗里吧嗦的老和尚在规劝一位冥顽不灵的红尘施主。 等到她硬生生地把工作全都完成了,急不可耐地奔下楼时,天已经黑了。于是夜幕中,靠在车子上等她的李盛铭便看到,她心爱的女人,像一只翩跹的蝴蝶一样朝自己飞奔而来。 李盛铭一把抱住她,“跑什么?!怀着孩子呢,小心点啊!” “你是不是等很久了?”任紫萱一脸歉意地说道,“我真的好想下来的,你不知道那汪和尚死拽着我不让我走,我下午就不该回来的,对不起哦……” 李盛铭在她嘟着的嘴唇上啄了一口,“哈哈,好啦,下班我们就不想公事了,回家享受生活。” “恩!”任紫萱很用力地点点头。 李盛铭把她抱进副驾位上,自己才绕回去坐到主驾驶座上。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任紫萱一边拿出包里的手机一边说道,“诶,对了,我跟毓姝打个电话,他们估计现在都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婚礼呢!” “怎么会呢?不是已经发请柬出去了吗?而且我们内部的消息都传得满天飞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那大哥现在有多夸张,自从把任氏集团丢给我之后就什么事情都不管了,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和毓姝搬过去之后,每天不问世事,去种什么苹果树。家里连网线都不拉,手机也不用,获取信息的方式就是订了份报纸。他自己不用就算了,还不准毓姝用,说什么怕辐射孩子!”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后又说道,“诶,现在快八点了,我哥估计是在洗澡,现在打给毓姝,她应该能接到,我先打电话了啊。” 听她说着,李盛铭突然有些羡慕起任古宏来,守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不问纷纷扰扰的世事,这样的日子安定又祥和。 似乎接通了很久,才被人接起,“喂?大嫂啊,我是紫萱……” “下个十五,我打算和盛铭哥举办婚礼了,你身子方便么?要不你和大哥来参加一下?” “你要问大哥啊?” “可是他肯定不答应啊!我太了解他了,本来就跟他同父异母,他一直都不待见我!你看要不要想想什么办法?” “是啊!你找个机会跟他说吧!” “好的,大嫂,你先挂电话吧,改天抽空我去看你们……” ******************************************************************************* 陆景隆被陆景鸢搀扶着来到手术室门口时,老太太说什么都让他先回去,可是谁又能阻挡得了他,要说这不是爱情都没人信了。最后没办法,只得让人推了个轮椅过来,让他坐在了轮椅上一起等着。 虽然知道这并不是拿掉孩子,但陆景隆心里还是很不好受,全程紧锁浓眉。至少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要的不是孩子,他要的是华春莹的孩子! 当手术灯熄灭,医生出来说“胚胎移植成功”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陆景隆心里却没什么高兴的。再一次看着华春莹满脸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这样的景象,是第几次了?! 老太太拄着拐杖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走过来,抹了一把眼泪请求着说道,“阿隆啊,现在手术也结束了,你要不回病房躺着吧,好不好?别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啊!你好歹为奶奶考虑一下啊,你今天中午吐血的时候,奶奶都快被你吓死了啊!” 陆景隆的目光不离春莹的病床,摇着轮椅就要跟上,“我跟她一起住!我要守着她!再也不要离开她!” 老太太止住了步伐,看着他宽厚的背影想了很久才转过头来问陆景鸢,“他,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陆景鸢也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声音哽咽地说道,“不知道!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 “你不要告诉我,你从小练习压腿、压肩、劈叉、踢后腿,练到脚和袜套粘在一起都是血,是练给别人看的?”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停地练习,不停地跳舞,长年累月的脚变形,伤口磨了破,破了继续磨,这些都是练给别人看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亵渎芭蕾?!” 自从那天后,黄志协果然再也没有打过电话给她,但是他训斥的声音反而久久地萦绕在耳边不散。 这些天她也在一遍一遍地问自己,这么多年的压腿、压肩、劈叉、崩脚是为了什么?!她全身上下都是精致美丽的,除了那双因为跳舞而变形的脚。 雪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因为长期跳这种脚尖舞,大拇指外翻变形,指骨间的老茧格外醒目。这么多年受的苦是为了什么? 现在的她想不出什么格外高尚的意义,她只知道现在自己的心情就像精心准备了一场表演,却无人欣赏般的失落。真的很失落!从云端跌落的感觉,几人能懂? 雪佳苦笑了一声,眼泪又忍不住掉了出来。已经不想再为自己落泪了,这样感觉多么像一条可怜虫。 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不去爱那个男人,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恨那群可恶的人。人生至此,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屋里一片漆黑,雪佳坐在窗台边上,透过落地窗看着夜幕下的车水马龙,黄色的路灯像一条火龙一样绵亘远方,不知消失在何处;到处闪耀的霓虹灯却驱不散人心中的黑暗与孤独;尚未迟暮的年纪里看不清前路。 今晚若是死在这里,几天后才会被人发现?怕是尸骨寒透都不会有人知道!这样的人生真没意思,没意思! 鬼使神差地,雪佳伸手拉开了落地窗,没有装防盗网,二十六层的高度,夜风畅通无阻地灌了进来。 雪佳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着。今晚的风里,似乎有着杜鹃花香,让人迷醉…… 突然,很久没响过的手机伴随着一阵柔和的铃声响起,却在这样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一下把雪佳拉回到现实。 雪佳猛地睁开眼,入目便是垂直而下的高楼和楼下全都小成蝼蚁的车与人,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刚刚是在做什么?!准备自杀么? 手机铃声还在继续响着,雪佳吐出一口气关上了落地窗。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好吗。 “喂?”满是戒备地接起,却是一个挺熟悉的声音。沙哑的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过来吧!‘鲸鱼病毒四号’研制成功,电脑里的东西全都破解出来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天天 “黄花翠蔓无人愿,浪得迎春世上名。” “黄花翠蔓无人愿,浪得迎春世上名。”…… 耳边响着这一声声童稚的朗诵声,春莹不知为何一睁开眼竟是在一片植物园中,植物园里漫天漫地都是迎春花。黄澄澄的迎春花在春风中笑得格外灿烂,微风挟裹着,还有淡淡的花香。 这是哪儿?是谁种的那么多迎春花?春莹在这漫天漫地的花丛中迷失着,找不到方向。 花间小径上,有个小女孩儿,大概五六岁的样子,扎着根歪歪斜斜的小马尾,手里摇着一根蒲苇,一边诵着诗歌,一边蹦哒着。 这么大一片花丛,没有看到别的人,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而且天色也暗下来了,也不知是要下雨了,还是天黑了,这会不会不太安全啊? 想到此,春莹不自觉地迈着步子在后面跟着她,想护送她一段路。 就这么默默地跟她走了一段,反而是前面的小女孩转过头来了,“你好?”孩子十分有礼貌地率先打起了招呼。 春莹囧了一下,突然感觉这么跟着她,倒显得自己像坏人,于是上前也落落大方地打起招呼。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你爸妈呢?” “咯咯咯……”孩子欢快地笑了起来,用蒲苇在春莹身上扇了扇后,又伸出手要求道,“你先抱抱我!” 尽管满腹疑虑,春莹还是不自觉地按她说的去做,伸出手将她抱起,可是为什么她这么轻?像羽毛一样没有重量。 “我爸爸在花丛尽头等我哟,你不用担心噢!” “这样啊……”春莹一边回应着,一边暗自思忖,这是哪个不靠谱的老爸,怎么把孩子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倒在前面先走呢?! 然后又问道,“那你一个人还要走多久啊?这里全是花,暂时好像看不到尽头啊……” “总会走到的嘛!”小女孩儿一边玩着春莹的长发,一边无所谓地说说。 “好吧,这么乐观?!那你确定是往这个方向走吗?你爸爸就在前面等你吗?” “嗯!”很孩子气地夸张点头,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一抖一抖,小马尾也一甩一甩的。 春莹一边抱着她走,一边又觉得神奇,这是哪家的孩子啊?于是忍不住地八卦道,“你刚刚说你爸爸在等你,那你妈妈呢?你家住哪儿啊?” 小女孩儿贼贼地瞄了一眼春莹,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妈妈在哪儿?所以我爸爸派我出来找我妈妈啊!” “啊?”春莹嫌弃地说道,“你这么小,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出来找妈妈呢!你爸爸他自己家不能出来找噢?!真是不靠谱的爸爸诶!” “咯咯咯……”孩子抱着春莹的脖子,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然后对春莹说道,“放我下来吧,我到了哟。” “额?”春莹眺望远方,依然是漫天漫地的迎春花丛,看不到人,“我没看到你爸爸啊,还没到吧?!” “没事,我已经找到妈妈了,我该回家了,放我下来吧!” 虽然充满了不解,春莹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把她放了下来,“那你妈妈在哪儿啊?我也没看到啊。” 小女孩儿又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对着春莹说道,“我叫陆天,陆地的陆,天空的天哟,你可以叫我天天哟。” “天天?”春莹不自觉地喃喃着她的小名。愣怔间,小女孩儿却笑咯咯地跑开了。 “诶,天天?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啊?”春莹不自觉地快步跟上,“你去哪儿啊?等等我啊……” 可是不知道是小女孩儿跑太快,还是她跑太慢,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前面小女孩儿的身影眼看着越来越小。 春莹一下慌了,心里头像被剜去了一块肉,“天天,等等我啊……天天,不要走……天天……” 最终天天的身影在远处变成一个点消失掉,春莹终于跑不动停了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呢喃着,“天天,天天……” 一摸脸,全是水,不知是汗还是泪…… ******************************************************************************* “天天,等等我……天天,不要走……天天……” 听到她微弱地呢喃声,睡得很浅的陆景隆立刻睁开了眼睛,“华春莹?你是不是醒了?华春莹,你醒醒……” 春莹依旧闭着眼睛呻吟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天天,你要去哪儿啊……天天……” 陆景隆按响了警铃后,压低身子听她的呼声,似乎不再是叫欧阳影的名字。 “天天?天天是谁?春莹你醒醒……”想把她从噩梦中叫醒,但是又不敢动她的身子,让陆景隆急得满头大汗。 一直到医生来…… 没有了孩子的忧虑,该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该打什么针就打什么针。 本来也没有痊愈的陆景隆一直在旁边守着,自从那日她手术完,陆景隆就搬过来和她同住一个病房,她一直沉睡着,他时醒时睡。让人奇怪的是,他没怎么过问过孩子,甚至没有要求见一下那位代孕的母亲,只是问过一次胚胎移植后的情况可还好? 春莹做噩梦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一直折腾到快天亮,医生们才终于退去。打了针后的春莹又重新睡去,只是从这以后,梦里再不曾出现过那个叫做“天天”的小女孩儿。 所以直到许多年后,春莹再一次在漫天漫地的迎春花丛中,碰到天天时,竟恍惚得热泪盈眶,不知是梦是真? 当护士帮她清洗肚子上手术留下的刀伤然后又重新换药时,陆景隆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胴体。她的手臂上、胸脯上、大腿上,现在连肚子上都有因为他而留下的伤疤,而他的同样如此,手臂上为她挡枪留下的子弹孔、身上为保护她出而车祸留下的伤疤、还有手腕上被她咬伤的印。 陆景隆自嘲地笑了笑,怎么会爱得这般伤痕累累?! ******************************************************************************* “我的天呐!”雪佳一边看着电脑里的资料一边惊呼,“这到底是多么荒唐的人生!如果真的让那老太太知道的话,那她真的太可怜了……” 欧阳教授靠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电脑屏幕说道,“不是‘如果’,是必须让她知道!我不止要她知道,我还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陆家人光鲜明亮的外表下所隐藏的肮脏与残忍,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这群臭商人,是如何利用别人的血汗甚至性命,来获取所谓的成功和财富!” 看了一半,雪佳终于看不下去了,“啪”一声把电脑狠狠地盖上,转过头来看着欧阳教授,有些无措地说道,“我原本以为这里面能让陆老爷子害怕的,不过是些商业机密,我真的没想到……” 电脑屏幕一暗,屋里只有昏暗的灯光,欧阳教授沉默地看着雪佳,没有说话。 “虽然那老太太也不待见我,但她毕竟没有害过我,我与她无仇无怨。要是让她知道了,她与杀害自己新婚丈夫的凶手共度了一生,还育有儿女,她估计活不下去的……” “你想说什么?!”欧阳教授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雪佳的眼神里满是慌乱,“我们这样做,岂不是在杀人么?不如,不如……” “不如什么?!” 雪佳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不如等那老太太作古了,再把这些发出去?” “不可能!”欧阳教授把手边其中一台电脑的显示屏一把推到地上,有些发狂地说道,“这些红颜祸水,害死了那些爱她们的男人,凭什么她们可以心安理得地幸福度日,凭什么她们不用祈祷、不用忏悔,凭什么她们不用接受惩罚,凭什么!难道不知情就没有罪过了吗?” 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欧阳教授因为连续熬夜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果她们是不知情的,那我就让她们知情!她们的余生,必须、一定要在懊悔与痛苦中度过,她们死亡的时候,一定要满含着悔恨的眼泪,来安抚那些为她们而死的亡魂……” 第二百五十九章 正正经经地追求她 “这些红颜祸水,害死了那些爱她们的男人,凭什么她们可以心安理得地幸福度日,凭什么她们不用祈祷、不用忏悔,凭什么她们不用接受惩罚,凭什么!难道不知情就没有罪过了吗?” 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欧阳教授因为连续熬夜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果她们是不知情的,那我就让她们知情!她们的余生,必须、一定要在懊悔与痛苦中度过,她们死亡的时候,一定要满含着悔恨的眼泪,来安抚那些为她们而死的亡魂……” 他现在的眼神,像一个凶手般可怕,雪佳全身都抽起筋来,甚至感觉屋里的氧气不够用,大口喘着气沉默着。 “你要是现在怂了,要临阵脱逃我也没意见!”欧阳教授继续恶狠狠地说道,“反正‘鲸鱼病毒四号’是我创造的,电脑也是我破解,这些信息我拥有绝对的处理权利,在你把电脑交给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毫无价值了……” 雪佳握了握拳,一咬牙抓起包就准备往外走,“既然如此,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些信息,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好自为之。” “哼!快滚吧!没用的女人……” 雪佳咬紧了腮帮,逃似的离开了欧阳教授的家里。 出来时,却是黎明中最黑暗的时间,黑得路上连一点人烟都没有。只有不知道哪家养的看门狗,在这夜深人静里发现了她,冲她凶狠地吠着。雪佳吓得倒退了两步,又夹紧了身上的包,快步跑开,怕得每一步都在颤抖。 ******************************************************************************* 从任紫萱怀孕开始,李盛铭就早早地担当起奶爸这个角色。每天上下班接送她不说,还经常给她送去营养餐。即便在家里,也是任紫萱在案头工作,他不停地往她手边放吃的,只希望把她养胖点,再养胖点。 婴儿房更是早早地开始布置了,不到三个月,1到3岁的衣服、玩具却已经开始准备着。家里也是摆满了各色的育宝大全。 难得的周末,任紫萱被逼得不得不在家继续工作,而李盛铭就在一旁陪着她,手里拿着本“孕妇妊娠须知”仔细研读着。 看着书里说,孕早期,提供能量的碳水化合物、脂肪供给不足,会导致胎儿大脑发育异常,出生后智商下降。而碳水化合物主要来源于蔗糖、山药等,植物油中的芝麻油、豆油、花生油等,能满足母体和胎儿对脂肪酸的需要…… 看完若有所思地放下书,又跑出去捣鼓了一会儿,过了好久,端了一碗香喷喷的东坡肘子煮山药回来,一看就知道营养价值爆表的那种。 他一进来,任紫萱闻到那股味儿就开始往上反胃了。不确定是不是孕吐引起的,但能确定的是,她真的吃得很饱啦! 李晟铭看她要反胃的样子,心里一喜,放下碗赶紧过来拍着她的背道,“是不是要吐,我扶你去厕所啊。” “是你个大头鬼噢!”任紫萱推了他一把,皱眉道,“你给我把这盆猪肉端走,我就不吐了!臭死了!” “诶?怎么会臭呢!这可是我花重金请回来的厨师,专门替你熬的,这温火都炖了三个小时呢,香得不得了!你试试看嘛……” “oh my god!”任紫萱痛苦地捂住脸,“从吃完早餐开始,你就陆续端东西来,补品、糕点、水果什么的,我都乖乖吃了,我现在胃里满满的,你又要我咽下这个东坡肘子,你真是要我命啊!” “怎么会呢?!”李晟铭哄着她,“阿萱啊,之前不都没在意,现在我是真的觉得,你太瘦了!我比较喜欢肉感的女人,所以你得养胖点……” 任紫萱一下放开手,黑着脸道,“你什么意思?嫌我身材不好,这是要出轨的意思?” 李晟铭眼皮跳了一下,然后才嬉皮笑脸地说道,“怎么会?!我是抓住这次机会,让你二次发育!把你打造得更加性感,让我们的后半生,更加,性福!” 说这话时,李晟铭的舌头甚至往外面伸了一下。 看着他色色又坏坏的样子,任紫萱害羞地笑着推了他一把,“讨厌!死坏!” 见她笑了,李晟铭拾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凑到她嘴边,“乖,来,吃东西!” 任紫萱苦着脸看着那盆东坡肘子,又问道,“你真的比较喜欢肉感的女人?” “嗯!”李晟铭很用力地点点头。 任紫萱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这就对了!”李晟铭一边又夹起一块肉,一边还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跟你说哦,女人太瘦真的不好,肉肉的女人多有手感啊……” ******************************************************************************* 尽管公事很多,陆景鸢很忙,但每天来医院似乎成了她的习惯。一天不见到陆景隆和华春莹,她心里就空落落的,总怕他们出事。这是牵挂。 只是进了医院还没走进病房,就看到几个医生摇头叹息地从病房里出来。 陆景鸢心里一紧,赶紧冲上去拉住医生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额?”医生们愣了一下,然后一名年长的赶紧解释道,“没事没事,大小姐不必惊慌,只是三少爷他不肯配合检查身体,从早上已经拖到现在了,我们有点无可奈何而已。” 陆景鸢心头一松,又问道,“不肯检查身体?怎么回事?” “额,这……” “算了,我自己进去看吧。”说着便推开了门。 只见陆景隆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身上甚至穿的不是病服,而是换上了平常的衣服,似乎是精心打理了一番的,身上包扎的伤口也被他一并掩盖住了。只是手腕上之前被春莹咬伤的地方就没办法被衣服挡住了。此时坐在床边,握着春莹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生怕她消失了一般。 陆景鸢走上前,疑惑地顺着陆景隆的目光看着春莹,还是像个睡美人般紧闭着眼沉睡着,散开的乌发更衬托出她苍白的脸。 “阿隆?你怎么了?怎么不肯配合检查……” “嘘!!”陆景隆赶紧把手放在唇边,示意姐姐小声些,不要吵醒床上的美人儿。 然后又压低声音解释道,“姐,你看到了吗?她眼球又在动,而且我能感觉到她的手也经常抽一下,她在慢慢醒过来……” 陆景鸢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也只能压低声音解释道,“阿隆,她又不是有什么大事,肯定会醒过来的。倒是你,身体都没有痊愈,怎么不好好配合去做检查呢……” “不,姐!我不走。”陆景隆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春莹,信誓旦旦地说道,“我要守在她身边,我要她醒来看到的第一眼是我,我要她爱上我!” 陆景鸢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景隆把春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继续轻轻地呢喃着,“姐,你说得对!我应该正儿八经地去追求她的!两情相悦总比用蛮力捆绑着她要高明得多。” 陆景鸢仔仔细细地回忆着,什么时候对他说过这话的?好像是在他昏迷的时候吧?难道还真有灵魂这种东西? 然后又听到他深情地呢喃着,“我早就应该正式地去追求她,然后和她谈恋爱,然后向她求婚,如果事情是这样发展的话,估计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她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还好,现在还不算晚!” 这是他第一次亲口承认爱上了华春莹,陆景鸢听着听着一时没了主意,不知为何他此时这般的幡然悔悟让陆景鸢有些难以心安,总感觉会发生点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最后两人一起沉默着,在一旁等着床上的人儿慢慢醒来…… 第二百六十章 因为我爱你 “痛……好痛啊……”春莹虚弱地呢喃着,拧着秀眉慢慢醒来。 “她真的醒了?!”陆景鸢有些惊奇,脑子里闪现出一个一句古话——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陆景隆更加坐直了身体,握紧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墨眸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好疼啊……”腹部火辣辣的疼痛终于让春莹睁开了眼。 明晃晃摇曳进她视线里的,居然是陆景隆那张俊脸,还是跟以前一样般精神抖擞,看着她的瞳仁里溢满深情。 “别动,乖啊,撕扯开伤口会更痛!忍一下,好好躺着啊……”他轻声安慰着。 春莹恍惚起来,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到底是之前那么多可怕的记忆是梦?还是此刻是梦? 很快医生们就过来了,替她仔细检查着身体。 陆景鸢趁机上前来劝他,“阿隆,她现在也醒了,你要不去做检查吧?这里我看着,你放心吧。” “再等一下。”陆景隆的眼神吸附在她身上,移不开。 陆景鸢叹了口气,没办法最后只好跟着医生们出去了。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 看得出来她眼神里满是疑问,陆景隆笑着道,“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感觉得到肚子在火辣辣地疼,春莹的声音里满是悲戚地问道,“孩子,没了,是么……” 听到她醒来后第一句是问孩子,陆景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了一下才回答,“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意我们的孩子……” 春莹心里突然揪着疼,眼泪顺着眼角像石缝间的流水般不住地往下流,闭上眼睛像是梦呓般地说道,“我梦到她了,是个好小好小的女孩子,短短的马尾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光,她手里摇着蒲苇笑嘻嘻地要我抱她,我抱了她可是她好轻……” 陆景隆还是没有立刻对她解释,听她继续讲述着孩子的模样。 “可是最后她还是从我身边跑开了,我追不上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跑开了……追不上她……” 陆景隆起身,跟她保持着一点距离不碰到她伤口的情况下侧身睡在床上,看着她的侧脸,伸手拂去她眼泪,“你追不上她没关系,我追上了,我会保护好她的,相信我!” 春莹稍稍睁开了眼,侧头看他,汪着水的大眼睛里有着疑问。 “具体的,等你好些了我再跟你说,但是你相信我,我们的女儿她还在,她没有走。现在先养好伤,好不好?” 春莹看着他眼中的深情,一番生离死别后竟不再觉得他那么可怕,也许死神总比人更可怕。 “为什么救我?” 她泪眼汪汪的大眼睛里终于不再是畏惧或者空洞,爱情的春天似乎终于在她心里苏醒,陆景隆心里一阵荡漾,抚着她的脸庞直面回答道,“因为我爱你。” 言简意赅而又直中要害的答案,再没有含糊,再没有躲闪,再没有强势,如他所言,他只想正正经经地追求她一次。 春莹也不再像过去一半恐慌,看着他的眼睛里的神采似乎一如从前。只是过了好久她才吸着鼻子,给出了一个如事实般客观的答案,“可是我不爱你呀!” 对!这才是华春莹的答案,冷静、客观,不会含糊。可是陆景隆心里是止不住地会滴血,再强大的人,心也是肉长的。他第一次告白,他第一次被拒,都给了这个女人了。 犀利起来的华春莹真的挺犀利的,陆景隆有些无法再跟她对视下去,从床上坐了起来。 可是能让他说得出口的爱情,又怎么会让他轻易放弃。陆景隆背对着她,声音虽然落寞但仍旧坚定地说道,“没关系!追女孩子,被拒绝几次,挺正常的……真的挺正常的,我不会轻易放弃你的……” 春莹嗫喏着唇想说些什么时,眼神却又被他手上的白色纱布吸附住了。原来那一切都不是梦。 那时她被绑着关进了一间黑屋子里,面前再次出现那个梦魇一般的女人,她垂死挣扎着,却像任人宰割的羔羊。眼看着那个魔鬼的毒蛇要咬上她时,似乎有人冲了进来,解救了她。再后来,她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只知道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抽筋地咬着他的手,像毒蛇一般注入了所有的痛苦。 那不是梦,那时他真的冲过来救她了。春莹不敢再看他宽阔的背影,闭上眼睛别过了头…… ******************************************************************************* 接连许多天都没再吃饭,碧婷想下床上厕所时,却发现每一步都在发虚。营养针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能让人这般生不如死地活着。 突然,又是毫无征兆地房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个满眼对她是讽刺、呼出的空气都带毒的下人,还有两个带着口罩和黄色手套的医生。 “这是去哪儿啊?不是就打算在那床上修炼成仙了吗?这会儿下床了,不怕前功尽弃么?”谁能想到一个年纪似乎比她还小,大概能称得上是女孩子的人,一张口竟是这般毒舌。 碧婷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忍不住回喷道,“这关你什么事!” “哟?还会回嘴了?在床上睡着的时候不是刀枪不入,不论人家说什么都置若罔闻么?果然这一下床啊,道行立刻就立刻低了,哈哈哈……” 碧婷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滚出去!” “哈?!”那毒舌妇夸张地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听你这口气是真把这儿当自己家,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 “我告诉你啊!你能以一个主人的身份住在这里,是凭着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一个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在这里颐指气使的女人,跟一个妓女有什么不一样,都是靠身子吃饭的!真是臭不要脸……” 碧婷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指着门外,下最后通牒,“你滚不滚?不滚一切后果自负!” 那毒舌妇看着碧婷的肚子气得一抖一抖的,也不敢再说些什么,毕竟她肚里有个宝。撇撇嘴,然后对一旁的两个医生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去给她打营养针。 谁料到碧婷是真的被气到了,那俩医生一上来,刚把箱子放下,一个准备给她找静脉血管,一个准备装针吸营养液的时候,碧婷眼疾手快地一把夺过药液的瓶子,往那毒舌妇身上狠狠一砸。 “你……”那毒舌妇刚好被她砸中,瓶子在她额头上破碎,捂着额头,流了一手的血,“你找死是不是?” “怎么着?你弄死我啊!”碧婷也用着极其嘲讽的语气回敬道,“我是当婊子的,这下你连婊子也当不成了,脸上破相了怎么办……” “我特么撕了你!”那毒舌妇冲上去就要跟她干架。 “吵什么!”李尚华站在门口一吼,终于都安静了下来。皱着眉头都冷冷扫过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那毒舌妇率先啼哭起来,“老爷啊,她,她欺负我。她不肯打针,还拿药瓶砸我,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碧婷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哭脸,极其嘲讽地“呵”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不再看她。 李尚华转眼看着碧婷,很不爽地呵斥道,“你又想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我告诉你,你特么给我安分点,你现在是在老子手上,小心老子……” “我要吃饭行不行?!”碧婷冷若冰霜地看着他说道。 李尚华被她一噎,只得咂咂嘴,对着那毒舌妇发火道,“听到没?她要吃饭,还傻站着干嘛,去弄饭来!” “是是。”那毒舌妇赶紧落荒而逃。 两个医生从头到尾戴着口罩没有开过口,漠漠地离开。李尚华也示威地看了她一眼,一甩袖子也走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碧婷看着自己隆起的大肚子,第一次这么这么地憎恶它。 第二百六十一章 孤独的鲸鱼 自从那天看完电脑里被破解的内容后,雪佳一度陷入恐慌之中。而连她自己都无法逃避的事实是,是她亲手揭开了这个尘封噩耗。 这些天她一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毁灭打击,但世界却像是被调了静音一般沉寂,她每天搜寻着各大新闻媒体的报道,却没有一点点相关的消息。 她就像是恐怖片里那个受害的女主角,打着寒战抱着自己的身体,孤身在天地间搜寻着安全的角落,却不知那可怕的梦魇会何时从哪个角落冒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欧阳教授都没有像他所说的要把这个尘封的惊天消息推出去,但是她坐不住了。与其这样坐以待毙等着那个可怕的消息爆炸开来,不如先做点什么阻止他。 毕竟,受过苦难的人对痛苦总是有着最深的理解,所以她无法想象当一个人知道自己与杀害自己新婚丈夫的凶手恩爱的共度一生后,会遭受怎样毁灭性的打击。 另一方面,即便是再痛恨陆景隆辜负她的一片痴情也好,不可否认的是,是他把自己从那片高原上救回来的,而且她爱他。每每一想到有一天,陆景隆会无比愤怒地站在她面前,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的场景,雪佳就怕得眼泪掉下来。 无比的纠结终于让雪佳再一次地站在了欧阳教授的家门前,这是变成魔鬼前的最后一次救赎机会。 因为之前来过许多次了,雪佳轻而易举地就把他家的钥匙弄到手,所以很顺利地长驱直入。 偌大的别墅里和以前一样满是冷清与黑暗,毫无暖意。花园里也因为无人打点,堆满了荒草。倒是远处的那座慌冢是整洁干净的,还有三柱燃了一半的清香,寥寥的青烟在夕阳下升起又消失。那座慌冢和这房子的主人,都是有故事的。 走近屋里,还是和以往一样,又黑又重的窗帘拉着,分不清白天还是夜晚。屋里最光亮的地方还是被一群冷冰冰的电脑包围着的,只是这次的电脑似乎比之前看到的多了很多。甚至还多了许多不像是电脑的机器,倒像是音响,但是没有喇叭,还有的像古老的cd盒子,都用一排排大柜子装着,在一闪一闪的黄灯照射下,可以看到纷繁复杂的电线有序地牵扯着。 雪佳很想开个灯,毕竟这么密集的黄灯闪得她心慌又烦躁,但屋里实在太黑了,她找不到开关。 她想找到那台被她带过来的电脑,摧毁掉它,摧毁掉那些信息,可是她找不到。正不知所措,想要动柜子里那一排的机器时,欧阳教授的声音扬起。 “你干什么?!” 雪佳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便看到一个从黑暗里走出来的老头。他的头发似乎比以前更白了,脸上的皱纹更多了,待他走近时还看到,他眼睛里的血丝也更密集了,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可怕的魔鬼。 雪佳定了定心神,才状着胆子说道,“那台电脑,毕竟是我带给你的,所以我想了想,把绝对的处理权交给你,似乎不太公平,我要拿回去。” “拿回去?呵呵呵……”欧阳教授嘲讽地笑了起来,“你拿回去做什么?想阻止我把那些信息发出去?” “这你管不着!反正我现在就是要拿回去!” “哈哈哈哈……”欧阳教授大笑过后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愚蠢的女人,你以为光是拿回那台电脑就能阻止我把信息发出去?你以为陆景隆在那台电脑里设置了权限,我就没有办法把信息拷贝出来了吗?我告诉你,你拿回去也没用!我早就已经备份了成千成万份!真是愚蠢的女人,比机器还要愚蠢的女人!” “你……”雪佳感到无比的后悔与害怕,终于明白当最锐利的武器落到最邪恶的人的手里,是有多么的可怕。 “我告诉你!我这么久都没有发出去,是因为我觉得这样做太便宜那帮姓陆的!”欧阳教授眉飞色舞地倾述着。 “真不愧是我儿子,创造了第一款能够攻击计算机硬件的病毒!这怎么能用伟大来形容,简直是无与伦比的完美,这是计算机历史上最最让人瞩目的里程碑,‘鲸鱼病毒’里让人激动人心的那部分你体会得到吗?你体会得到吗?啊?” “不!你体会不到!你们这些俗人,根本体会不到‘鲸鱼病毒’妙不可言的伟大!你们只关心你们那点毫无价值的信息,却从来没有去好好感受一下鲸鱼的灵魂!你知道它为什么叫‘鲸鱼’吗?知道吗?” “whale——作为地球上最大的生物,孤独地在海洋里横行着,它一张嘴成千的小生灵都要在它的腹腔中丧生。它没有伙伴,没有信任,只有孤独地在海洋中游着游着……” 雪佳被他吓得节节后退,黑暗中却总是撞到那些又热又冷的机器。可是欧阳教授却像一个习惯了黑暗的蝙蝠,精准地从容。 “就像一个侠客,永远只有孤身一人地存活着,因为没有一个能与它匹敌的人跟它交流,它只有孤独地活着。人们只知道怕它,没有人知道它的语言,没有人敢来了解它,也没有人配了解它!你懂吗?你懂个屁啊!你们都不配!” 说着,欧阳教授拎起了一个键盘就砸向雪佳。黑暗中,雪佳躲闪不及,被砸到了眼睛。倒在地上捂着眼睛爬不起来,甚至连呻吟都呻吟不出来,感觉眉弓骨都被他砸裂了。 欧阳教授继续手舞足蹈着,“你们不懂!我懂!我懂我儿子,我懂他创造出‘鲸鱼病毒’的孤独,我懂他的意思!” “可是我这么优秀的儿子让那个贱女人华春莹毁掉了,让陆景隆毁掉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你说我该怎么办?”说着欧阳教授又扛起一台显示器向雪佳痛苦蜷缩着的身子砸过去。 雪佳忍着痛,翻滚了一下,这次没有让他砸个中,但因为动作迟缓,她的脚还是让袭击而来的显示器蹭到了。他疯掉了,必须要离开这里,否则今晚非死在这里不可。雪佳咬着牙尝试着站起来…… “我告诉你,我不仅仅要把那个秘密公布出去,我还要让‘鲸鱼病毒’再次回归,摧毁掉陆氏集团的全部机密!我要让他们为我儿子付出血的代价!” 欧阳教授骄傲地捶了捶身后的柜子,“看到了吗?我倾尽所有买下了这么多的服务器和超级计算机。这才不过短短十几天,他们所谓的商业机密的立刻就在‘鲸鱼病毒’面前遁了形!而他们竟毫不知情!一群只知道骄奢淫逸大腹便便的蠢货……” “但我告诉你,这不够!这根本不够!待我把他们所有的服务器、主机全都摧毁掉,我就让他们这群臭商人,一丝不挂地展露在世人面前!” 说着又拾起一台主机,砸向雪佳! 他今天疯狂得似乎非要拿雪佳的性命来为他的“丰功伟业”来祭旗。雪佳也不甘甘心今晚死在这里,早有准备地一闪,砸过来的主机把其中一个大柜子的玻璃砸碎。雪佳顺势用尽全力地把那个大柜子朝着欧阳教授的方向推倒。几台无比昂贵的服务器就这么砸碎在了欧阳教授的身上,让他无法再行动。 雪佳连滚带爬地逃离这宛如地狱的屋子,而背后依然还传来欧阳教授像魔鬼一般的笑声。他整个人应该是被砸在柜子下面的吧?居然还在笑? “我要让整个陆氏集团,都为我儿子付出血的代价,血的代价……哈哈哈……” 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对于陆景隆来说,在夏日的阳光里,终于平静地过了十几天。配合着最顶级的医疗团队给出的治疗方案,他痊愈神速。而春莹腹中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着,甚至已经开始能下床走动了。 而自从那日他袒露心扉地告白之后,两人的关系发生着十分微妙的变化。他依旧毫不掩饰眼中炽热的爱意,而她似乎也不再躲闪,虽然对他回应依旧冷淡,眼神里也经常放空。但这说明,她已经在面对这份感情了,至少还是很有希望的,这就够了。 这十多天,陆景隆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华春莹,除了去看那位代孕妈妈的时候。而除了做产检出结果的时候,他才会去看一眼那女孩儿,否则他不会轻易出现。 代孕的是一位名叫冯佳音的女孩子,白净、青春、乖巧,是她的外表给人的第一印象。而同样的长发及腰,让她看起来和华春莹有些相像,只是眉眼中,是绝对没有春莹那般的神韵。 陆景隆第一次去看她的时候,她也是刚醒不久,躺在病床上,脸色很是苍白。可是他一进门就投射过来的目光让佳音立刻精神抖擞起来,这世间为何会有这般英俊而又威严的男子?他的目光冷冰冰的,可是,竟让人觉得被他的目光包裹着,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从那以后,佳音几乎每天都盼望着做检查。因为只要检查一次,就能和他的目光纠缠一次。虽然知道他目光在自己身上短暂停留的片刻也只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但是他的目光让人中毒。 这一次,陆景隆来看她时,医生终于递上了胎儿的彩超,他逗留的时间所以稍微长了一些。他久久地看着那张彩超,到后来甚至还笑了一下,“原来这就是我们的女儿。” 佳音躺在病床上,屏住呼吸看着阳光下他英俊的侧脸,听着他低低沉沉的嗓音里竟饱含着深情,那个被他爱上的女子应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吧!明明知道他说的“我们”是和那个他爱上的女子,但佳音忍不住地想把“我们”当成是自己和他。抚着自己的肚子,突然觉得无比幸福,因为肚子里是他的孩子。 他们从来不曾交谈过,陆景隆是无意,佳音是不敢。但今天鬼使神差的,佳音竟主动开口了,声音低低软软的,“你怎么知道是女儿啊?” “恩?”陆景隆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目光再次向她投来。 佳音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掉了,享受着他冰冷的目光同时,又懊恼自己为什么先开口,这样感觉给人很轻浮。 陆景隆看了她一秒,便收回了目光,没有回答她,拿着检查结果和那张彩超,直接走掉了。 阅人无数的他,知道那女孩儿的心思。她目光里的那份小心翼翼的爱慕,他从太多女人的眼睛里见到过,除了华春莹。所以为什么他爱她?大概只是因为她是华春莹。 陆景隆又回到病房时,发现她已经醒来了,抱膝坐在床上,看着桌上的一盆水仙,眼神又在放空。 这不是好事!陆景隆赶紧走了过去,抱着她的腰,有些胡渣的下巴搁在她柔嫩的肩膀上,猝不及防地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后,把那张彩超拿到她面前,隔断了她的视线,“看!我们的女儿!” 春莹渐渐回过神来,目光定格在了那张彩超上。一只像是小海马的小东西看起来很丑,五官都没张开,只能区分出上面比较小的是头,下面偏大的应该是身子,身子上有四个小小的凸起,应该是四肢。 并没有像陆景隆那般欣喜,春莹定定地看着那张照片,呼吸慢慢变浅,似乎有些恐惧。 “好了!”意识到可能吓到了她,陆景隆赶紧把照片盖着放到了一旁,把她拉倒在怀里,嗅着她的发香,轻声呢喃着,“什么时候醒的?”他在试图转移话题。 春莹轻轻地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答道,“我也不知道,没看时间。” 陆景隆笑着,低下头看她。 春莹抬起眼帘,淡淡地和他对视。 “你终于不再怕我了?”他问。 她又想了一会儿才答道,“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纠缠的事情了,你伤不了我了。” “谁说没有的。”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我们之间还有女儿,还有我爱你。” 春莹又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退回目光,没有回答他。自从第一次说完我爱你之后,后来的每天他都会说,平均大概一天一次,各种场景,各种穿插。她无一例外的都是对他热烈的示爱采取不予回应的态度。 而他也早已习惯了她的这种方式,无所谓地笑了笑。 ******************************************************************************* “咚咚咚——”护士小姐敲门进来,盘子里端着药,柔声说道,“该吃药了。” 春莹看着盘子里那些五颜六色的药丸,心里很是疑惑。为什么治身体的药是白的,或者是胶囊,而治精神病的,是五颜六色的,不像药丸,倒像糖,但是味道已经不能只用苦涩来形容,是一种很恶心的味道,像在吞塑胶。 陆景隆拿起水杯,接过药,又来到她身边,“来,我们吃药吧。” 但不得不说,吃了这些药之后,那个一直恐吓着她的梦魇确实鲜少出现了。有时只是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但至少不会再出现那个魔鬼的形象。所以,那真的只是幻觉吗?没有地狱,没有魔鬼,一切都只是幻觉。 春莹苦笑了一下,从他的大手中拾起了药丸,很是乖巧地一点点吞下那堆药。之前她确实很反感吃这些药,但是比起再被那可怕的魔鬼纠缠,她现在真的宁愿吞掉这堆药,只是那味道恶心得让她不自觉地落下了眼泪。 陆景隆揩掉她眼角的泪,又快速地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慢慢来,我们先缓缓。” 春莹含着那颗蜜饯,很甜,但是抑制不住从胃里翻上来的恶心的味道,因为那股恶心的味道不是苦涩,是像吞塑料般无法描述的味道,所以甜味并没有什么缓解的作用。 这就像是他说她爱他,她无法被打动一样。春莹知道他爱自己,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无法被他的爱所打动。可是这不怪他,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要什么。 她要什么呢?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行尸走肉般毫无生气的状态,到底该有什么能改变。 因为药的种类很多,所以一点点吞完都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所以每天光在吞药的事情上就要花两三个小时,除此之外就是每天都要接受检查、治疗。 每天把这些事情做完,一天的时光就过去了,她如花般的生命就消磨在此,而她因为这病再也没有办法去做点什么,有所建树。这如何不教人悲伤? 可是旁人不懂!都觉得有个这般的男子宠着自己、爱着自己实在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就连那小护士的眼睛里都是显而易见的羡慕。 “我们出去走走吧,整天在这里,有些闷。”陆景隆拿起衣服,对她说道。 春莹乖巧地点点头,“好”,整天待在这里,确实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是个病人。 陆景隆很贴心地扶着她下床,搂着她的肩头,自然而然地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第二百六十三章 你也会说我爱你 微风习习,万里无云,初夏的阳光有些猛烈,陆景隆打着伞搂着她在医院的花园里漫步。经过的医生、病人都惊叹这样一对璧人,男俊女美,似乎再没有什么比他们更登对了。 花园的小道两旁种着玉兰树,初夏时光,正好是玉兰花盛开的时节。素雅白净的玉兰花瓣散落在小道上,散发着一股迷人的幽香,沁人心脾。 陆景隆的心情似乎很是不错,搂着她一边漫步,一边侃侃而谈。 春莹也随着他,看着两边的风景,偶尔会回应他两句。 继续往前走着,竟看到了一大片的迎春花树丛。都已经快夏天了,迎春花又怎么还能盛开得这般灿烂?很明显是人工地延长了它的花期。而且这么大的一片花丛,之前似乎没有见过,估计还是最近种植的。 春莹抬起眼帘,看着他问道,“你弄的?” “嗯哼!”陆景隆很是得意地点点头,眉眼中都是笑意,“喜欢么?” 春莹转过头,看着那一片黄澄澄的花,折射着夏日的阳光,灿烂极了。却还是忍不住摇头,“现在不是它的花期,应该让它凋谢的,又何必浪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 “浪费多少的人力物力都值得!”陆景隆扶着她的肩膀,很是坚定地说道,“至少在我心里,迎春花永远都是最美的,永远都不会凋谢,就像我对你的爱情。” 春莹看着他沉默着,没有回应。 “我从来都没有对一个女人这般动心过,也从没有对一个女人说过这样的话,所以能让我说出口的爱情,那就是保鲜期是一生的爱情,我可以用一生来证明给你看。” “哪怕你现在不信我,或者不爱我也没关系,在我们白发苍苍、儿孙满堂、拄着拐杖携手共看夕阳的时候,只要那个时候你告诉我,你爱我,那我就算没输。” 陆景隆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希冀着能从她像大洋一般沉寂的眼睛里找出一丝爱意,哪怕是感动也好。 果然,春莹的眼睛里终于起了些波澜,却看着他依旧沉默着,他怎么会有这般浓烈的爱?一直以来,和他的坎坎坷坷,和他的各种相恨相杀,怎么会产生这般浓烈的爱情? “原来你真的没有爱过我。”一丝落寞的女声从他们的背后插了进来。 两人都惊了一下,转回了头。 看到她,陆景隆立刻皱起了眉头,“雪佳?!” ******************************************************************************* 陆景隆上下打量着她,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以致于此时她跛着脚拄着拐杖,手里提着一袋子的药,头上还包着纱布,眼眶上也贴了纱布,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地看着他。 自从那晚阻止欧阳教授失败后,她也想见到陆景隆当面向他说清楚事情请求原谅,最重要的是趁着事情还没有变得更糟糕之前,做点什么阻止欧阳教授,可是苦于无法接近他。 今天来看病的时候,想说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让她碰上了。她来看完病,然后经过医院的花园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一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侧颜,因为那是他朝思暮想的男人。 她快步跟上来,想找他谈谈,却发现他不是一个人。他打着伞,在仔细呵护着另一位女子。那女子长发及腰,肤色极白,穿着病服,依偎在他怀里,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般惹人怜爱。 雪佳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怎样的心情跟着他们的,但是她就是想跟着他,哪怕她不是在他怀里的那个位置。也许是羡慕和嫉妒,也许是单纯地想感受他的柔情。 直到她听到他那番热烈的告白,她再也忍不住了。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性子极冷的人,“我爱你”这三个字是永远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可是事实再一次证明,是她不了解他。 “原来你真的没有爱过我!”雪佳的眼泪落下,恨恨地说道,“可是你却让我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 陆景隆皱着眉头看她,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你像个绑架犯,绑走了我的心,折磨着我的灵魂,可是该死的我却像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样迷恋你!”雪佳无法遏制地对着他咆哮着,“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点愧疚吗?!” 春莹冷眼看着此刻歇斯底里的雪佳,竟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 陆景隆被她吼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这番质问。最后只好借机说道,“那好,既然你现在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那就请你放下这段自我感动的感情,给自己留点颜面,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非常感谢。” 说完,准备搂着春莹离开。 “既然如此,那就把我送你的皮鞭还我!”雪佳冲着他的背影做着最后的努力。 陆景隆本想不做理会直接走掉,但这次是春莹执意顿住了脚步。 春莹想救她,想救她就要亲手剪断她的执念,所以她抬头望着陆景隆说道,“听她把话说完吧。” 陆景隆有些惊讶,她好像很久都没有主动要求过什么事情,他没有理由不答应她。 “你忘了那条皮鞭是怎么得来的吗?”雪佳还在继续煽情着,“那一年为了比赛,我紧张得茶饭不思,你送了我全球最尊贵的足尖鞋——gaynor minden,你说只有这双独一无二的舞鞋才配得上我,你知道你给了我多大的鼓舞吗?我穿着你送我的舞鞋拿到了冠军,那时的我们是有多么地幸福……” “可是我不想只一昧地接受你的馈赠,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我投入了那次比赛所有的奖金和自己多年的积蓄,才终于送上了一条配得起你的马鞭。” “只因为你说过,你有两个嗜好,驯服最骄傲的骏马,拥有最美丽的女人……” 陆景隆听不下去这些陈年往事了,毕竟他已经变了,再不是曾交给你那个桀骜不驯、唯我独尊的陆景隆。现在他的心里只开放了一朵迎春花。只是没想到刚准备吼一句“闭嘴”的时候,怀里的春莹却轻轻地开口了。 “你心里那条纯洁的皮鞭已经被玷污了,拿回去也没意义,不如忘记吧。” “你说什么?”雪佳怨恨的目光转到春莹的身上,此时她多么像是一个胜利者。 春莹淡淡地接住她仇恨的目光,直言道,“是一天金色的鞭子吗?大概130公分长,像一条黄金蟒,把手那里还雕刻了一支雪茄,是吗?” 听着她的描述,雪佳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她抖啊抖…… “那条皮鞭已经被我的血玷污了,这大概是你最不能忍受的吧?所以你最好忘记这一切吧,开始你的新生命。”春莹很是诚恳地说道。 可是在雪佳的耳朵里却是无比刺耳,“你,你不用仗着自己得到他的宠爱便对我趾高气昂的,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这样,因为爱情而变得狼狈不堪,像个乞丐一样,没有尊严……”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又是一句无厘头的问话。 把陆景隆和雪佳都问住了,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春莹继续淡淡地说道,“你现在这个状态都快忘记自己是个人了吧?是个活生生的人!为了爱情,典当掉所有的尊严,舍弃掉所有的时间,浪费掉所有的心情,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不可自拔,你就是这样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的?你还记得自己这个个体吗?” 陆景隆有些惊艳地看着她,过去那个让他着迷的华春莹又回来了吗?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举棋不定 春莹继续淡淡地说道,“你现在这个状态都快忘记自己是个人了吧?是个活生生的人!为了爱情,典当掉所有的尊严,舍弃掉所有的时间,浪费掉所有的心情,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不可自拔,你就是这样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的?你还记得自己这个个体吗?” 陆景隆有些惊艳地看着她,过去那个让他着迷的华春莹又回来了吗? 直到许多年后,再回忆起华春莹的这句反问,雪佳才明白她是在救她。可是此刻已处于白热化的她是听不懂的,尤其是陆景隆看着华春莹的眼神,更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我的生命该如何度过,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然后,雪佳脑袋一热,做了此生最泼皮的一件事,也是终将她推向万劫不复的一件事。她想也没想,直接把手里的拐杖砸向了春莹。 陆景隆还在惊艳地看着她,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春莹眼看着拐杖飞了过来,反射性地拿手臂一挡,拐杖飞的方向一歪,本是化险为夷了,却不料正好勾中陆景隆胸腔的位置——那里是他伤得最终的肋骨。 陆景隆闷哼了一声,感觉到胸腔像是被人活生生地折断了肋骨般猝不及防,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春莹的眼睛里立刻充满了恐慌,他多想安慰她让她不要害怕,可是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然后他高大的身躯向春莹砸了下去…… “天啊,救,救命啊……” ******************************************************************************* 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但陆景鸢觉得这段艰难的时光如隆冬般举步维艰。除了两个重伤的陆景隆和华春莹让她牵挂着,工作上也是颇不顺心。 就像现在,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研讨会了,经过了商务、财政、技术等几个部门许多变的调研,却依然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迈出下这一步险棋——收购luaner公司。 听着各个主管新鲜出炉的、五彩斑斓的调研报告,陆景鸢和陆景琛在会议上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是无比无奈。 其实现状已经是无比清楚了,陆氏集团有能力收购,但是会把这么多年的资产积累消耗殆尽,如果一段时间内资金无法回滚,很有可能宣告破产。而这次收购价格抬得如此之高,是因为有竞争对手。 但若是真的能借此机会实现转型,一方面不仅是陆氏集团在寻求自我定位上的一个重大突破,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处女地,另一方面对于国家在科技力量上的贡献也绝对是备受赞誉的。 谁都不想放弃这样富贵险中求的机会,却没有一个有魄力的人能拿得下主意,这就比较尴尬了。 “两位陆总!”商务部的高管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我们的标书已经是改了又改,无需再改了,一切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而虎视眈眈的又不止我们一家,如果我们再不下手,这块‘肥肉’真的真的很有可能会被别人抢走啊……” “此言差矣!”行政部的高管又站了起来,“说实话,这次与其说是收购他们的公司,倒不如说是买他们的先进技术。但这种级别的技术购买,又岂是一家企业能够承担得起的?这应该是举国之力来做的事情!” “是啊,不是我打击在座的诸位,要是这次转型不成功,在座的各位和几千名员工都要下岗!我们现在这种状况很好了,国内数一数二的计算机大企业,每年给国家交几亿的税,能够稳定持续地增长还是不要冒险好……” “我说你们这些搞行政的就是这么没见识!”技术部门的主管感觉听不下去了,直接站起身来驳斥道,“你们难道没看到现在技术的革新是日新月异,我们怎么能不居安思危!如果没有最核心的技术,如果我们不培养自己的实验室,你告诉我怎么才能不被人超越?!”…… 陆景鸢头疼地垂下了头。这样争论下去没意义,最后只得再次结束了会议,却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方案。 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还在想,也许这件事让阿隆来做决定更好!也许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了,上次从任古宏手里夺回爷爷的把柄也是他做的决定。他很擅长做这种大方向的决定。 正想着,助理向她急急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陆董,不,不好了,三少,出事了。” “什么?”陆景鸢觉得自己声音都在发抖,“阿隆出什么事儿了?” “您,您快去医院吧……” ******************************************************************************* 等陆景鸢来到医院时,人已经再次进了手术室。又是一大伙的人守在这里,院长轻声安慰着老太太。 “现在怎么样?阿隆有没有事啊?”陆景鸢冲上前去拉住院长急急地问道。 “没事没事,陆大小姐您不用担心!”院长又赶紧地把话解释一遍,“陆少爷是由于重物撞击,导致肋骨再次迸裂,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恢复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已经在手术修复的,这手术不难的……” 闻言,陆景鸢终于一口气喘了过来,然后又问道,“怎么会有重物撞击?谁弄的?” “哼!还不是那个灾星!”老太太愤愤地说道,“她岂止要下地狱,应该要永不超生!” “春莹?怎么会……”陆景鸢皱着眉头看向霍梓栋问道,“怎么回事?” 霍梓栋回答道,“找到阿隆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了,旁边只有春莹一个人,地上还有一根拐杖,暂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拐杖?”陆景鸢皱紧了眉头,“哪来的拐杖?谁的拐杖?这是谁干的?” 霍梓栋摇头,“不知道,花园里没有监控,查不出来,春莹现在处于急剧恐慌的状态,什么也问不出来。” “还能有谁!”老太太突然站了起来,“我就说不能留个叛徒在我们家,她装疯卖傻搞那么多事出来,不就是想为她前男友报仇么?我今天非弄死她,以绝后患。” 说完老太太拄着拐杖“蹬蹬蹬”地走了,走得很急。 “不是,奶奶……”陆景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看了一眼霍梓栋。 霍梓栋点了点头,“你跟过去吧!这里我守着……” “恩!”陆景鸢点了点头,也快步追上。 ******************************************************************************* 医院的心理治疗室里,两个心理医生正温声细语地和春莹说着话,想跟她交流。可是再次陷入极度恐慌的春莹,说不出一个字,苍白的脸上全是汗,全身发抖地抱着膝盖,蜷缩在躺椅上。 突然,门被很粗暴地推开了,老太太拄着拐杖一脸阴沉地进来了,沉声问道,“问出来没有?阿隆为什么会突然被拐杖打中了?” “那个,老夫人,”其中一个医生站起来了,“病人现在状态不太好,您再给我们一些时间,等她平静下来了,我们一定第一时间给您答复。” 陆景鸢也跟了进来,“就是啊,奶奶,您先别急,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追究责任也不迟啊。” “还要弄什么清楚!我当初就不该放过这活见鬼的女人。”说完,一把推开了陆景鸢,举起拐杖狠狠地抽在那蜷缩着身子的人儿身上,“我今天非打死这害人精不可!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害我们阿隆,害人精,打死你!害人精……” 第二百六十五章 幸福与苦难 “还要弄什么清楚!我当初就不该放过这活见鬼的女人。”说完,一把推开了陆景鸢,举起拐杖狠狠地抽在那蜷缩着身子的人儿身上,“我今天非打死这害人精不可!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害我们阿隆,害人精,打死你!害人精……” 陆景鸢被她推得猝不及防,踉跄了几下,又赶紧去抱住老太太阻止着她,“奶奶,先把事情搞清楚好不好!春莹她绝对没有害阿隆的心,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老太太气急了眼,翻过身来又抽陆景鸢,“你个臭丫头!老早就看你不爽了,三番两次地护着她,是谁教你胳膊肘往外拐的?恩?还是这害人精是给你下了什么迷药,让你这么护着她?!自己的亲弟弟都不管,就护着这害人精……” 陆景鸢一边躲着,一边混乱地说着,“奶奶,您冷静一点好不好?我没有胳膊肘往外拐,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么欺负一个弱女子……” “你瞎了眼是不是!”老太太又狠狠地踹了陆景鸢一脚,“她背叛阿隆跟别的男人鬼混,现在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阿隆害成这样!你说她是弱女子?!” 老太太毕竟是老太太,力气不大,陆景鸢也只是踉跄了两下便站稳了脚。 “我今天一定要斩草除根!”然后拐杖又抽向蜷缩成一团的春莹身上,“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害阿隆?!他对你不够好还是怎么样?你良心就不愧疚的吗?你为什么要把他害成这样,你说啊!你给我在这里装什么病,你个害人精……你以为你装病我就看不出来了吗?你不过就是借着装病想偷偷地害死阿隆……害人精,打死你……” 那下死力气的一下下,抽得陆景鸢都肉疼。都疯了,全都疯了!见拦不住老太太,陆景鸢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护在春莹前面,一把接过老太太的拐杖,然后顺势抢了过来,十分强势地说道,“您不理解就算了,反正今天事情的真情没出来之前,您不能弄死她!” 老太太气得手指着她抖啊抖,“你……你……” 看看陆景鸢,又看看她身后的华春莹,毕竟一大把年纪了,又拧不过这些年轻人,最后只得说道,“这灾星跟我回去,别再跟我讲什么条件,再吵你今天也别回家了!” “可是……”陆景鸢刚想说点什么,电话响了起来,是陆景琛的,感觉有什么事,只得接起,“喂?阿琛啊,阿隆又伤了,你没什么事赶紧来医院……” “你说什么?”陆景鸢脸色一变,声音都哑了,“什么‘鲸鱼病毒’?四号??” ******************************************************************************* 门德尔松,莫扎特之后最完美的曲式大师,古典主义的传统与浪漫主义的志趣在他作品中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他的作品里有一种诗意的典雅,就像他的人生一样。 天赋异禀的他恰好家境优越,而且教育得当,早早成才。成年后与爱妻坠入爱河顺利完婚,之后他们恩爱地共度了一生。 如果你要问,苦难是什么?贝多芬、舒伯特、巴赫、海顿、李斯特他们的乐章里给出了各种各样不同的、撼动人心弦的答案。可是门德尔松会告诉你,我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因为他只是一个奇迹,他的人生没有苦难,所以他的乐章里都是甜蜜。而人们总是喜欢在婚礼上放他的“婚礼进行曲”,大概是希望能拥有和他一样和平、安详,没有苦难的人生。 李盛铭站在红毯的终点,看着他的新娘子,穿着洁白婚纱,一步步向他走来,脸上的红晕写满了幸福,过去的苦难该是画上了终点,人生大概真的快要圆满了。 在踏上红地毯的那一刻,任紫萱看了一眼站在终点的新郎,长身而立,炽热的目光穿过长长的红地毯,灼热了她的心,烫红了她的脸,比抹了腮红还美艳。 一步一步稳健地向他走去时,似乎在追悼过去的苦难。任紫萱的心里也在默默地祈祷着,之后的未来不再有毫无意义的苦痛,之后的未来,都是正当的幸福。 当新郎握住新娘的手后,两人眼神里的爱意终于为过去的苦难画上了句号,才明白一句朴实的话——男女相爱实属不易。 “李盛铭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任紫萱女士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李盛铭深情地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说,“我愿意。” “任紫萱女士你是否愿意与你面前的这位男士结为合法夫妻 , 无论是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有,无论是年轻漂亮还是容颜老去,你都始终愿意与他,相亲相爱,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任紫萱眼里含着泪光看了他一眼,颤抖着声音回答,“我愿意。”…… 明天就是婚礼了,今天任紫萱甚至是翘了班来参加这最后一次排练。然而排练完还是得赶回去上班,真心累!任紫萱真的很想把任古宏抓回来,再把他塞回到这个总裁位置上,解放自己。 “哎——”任紫萱看了看手机,深深地叹了口气。 李盛铭开着车,听到她一声这么长的叹息,得空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笑着问道,“怎么了?新娘子有何烦心事?” 任紫萱苦着脸回答道,“看我大哥这意思,明天婚礼,他是绝对不会到场了。” “恩?大哥回复你了吗?” “没有!但是他不回复的意思就是不回来!”任紫萱嘟囔着,“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怎么回事儿!他们那儿因为太偏,毓姝跟他提了之后,他肯定是不想让毓姝舟车劳顿大老远跑来的,然后毓姝不来他也有借口不来了!哎,这大哥,压根就没拿我当妹妹看,真是还不如他门前的一棵苹果树……” “呵呵呵……”李盛铭低低地笑了起来,“没事,以后我宠你就好了。” 任紫萱放下手机,看着他的侧脸,不知为何觉得他今天特别帅,不自觉地越过中控台在他脸上“啵唧”了一口。 李盛铭愣了一下,侧头看她的眼神里又是无比地炽热。任紫萱受不了他这么炽热的眼神,只好借着拿水的动作来掩饰。 最后李盛铭只能叹道,“哎——” 见他学着自己,任紫萱转过头来问,“你又叹什么?” 李盛铭贼贼地看了她一眼,叹道,“婚礼挺美好,就是明天不能洞房花烛夜比较难过……” “噗嗤——”一口水喷出来。 李盛铭把任紫萱送到公司楼下时,叮嘱道,“今天早点回来,绝对不能让老汪把你扣下来加班,我们一定要休息好,明天婚礼不轻松的。” 任紫萱伸出两指,在前额抬了一下,像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要是老汪强势把你扣下来……” 任紫萱默契地补充道,“我就打你电话!” “恩!对!我等你电话!” “好,我上去啦~” 李盛铭看着她走进大楼,新婚的幸福溢满心头,只是不知为何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前面还有一劫…… 任紫萱还没上来,就被在大堂守着的汪助理捕捉到,“任总啊,你可算回来啦!天都塌了啊……” 任紫萱以为他在搞笑,故作抬头地看看头顶,说道,“没有啊!不是飘在头顶挺好的吗?” “任总,这次真的出大事了,‘鲸鱼病毒四号’爆发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壮士断腕的改变 任紫萱还没上来,就被在大堂守着的汪助理捕捉到,“任总啊,你可算回来啦!天都塌了啊……” 任紫萱以为他在搞笑,故作抬头地看看头顶,说道,“没有啊!不是飘在头顶挺好的吗?” “任总,这次真的出大事了,‘鲸鱼病毒四号’爆发了!” “额?什么?”任紫萱有些没反应过来。 “目前,陆氏集团所有的服务器、主机全部被‘鲸鱼病毒四号’攻击,全线瘫痪,并且所有的商业机密全部公之于众,随之而来的,还捅破了陆氏集团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任紫萱被惊得瞠目结舌,“‘鲸鱼病毒’系列不是早就被停止研发了吗?这次是谁干的?” “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反正不是我们干的!”汪助理一边摆着手一边继续说道,“但重点是,我们要赶紧做好防范啊!‘鲸鱼病毒四号’好像比之前的‘鲸鱼病毒’系列都要猛很多,都是能够攻击计算机硬件的病毒,但是上次也没有说能把服务器攻击到全线瘫痪,是全线啊!看来是有人恶意为之,而且既然不是我们做的,估计很快就要殃及到我们的啊!” 任紫萱一下慌了神,从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做。 汪助理继续分析道,“而且,还要千万小心,陆氏集团已经全线告破,毫无商业机密可言了,但是我们和陆氏集团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肯定会波及到我们的啊!”…… ******************************************************************************* 陆景鸢和陆景琛在总裁办公室里,沉痛地看着各种网站上、论坛上、贴吧上,贴出来的各种公司机密,说不出话来。包括公司进展的各个项目的具体明细情况甚至还包括工作量和报价;还有陆氏集团拥有的各项专利技术,说明文档和源代码全部被人贴了出来;甚至连陆氏集团的人力信息,甚至包括员工通讯录和薪资状况,通通地被人贴上了网。 所有服务器告破,所有的防火墙都被摧毁,整个陆氏集团,真的是一丝不挂地展示在了世人面前。 “怎么会……”陆景琛不敢置信地看着电脑,一拍桌子,有些怒不可遏地站起来质问着高管们,“难道一直有人在偷偷攻击我们,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吗?!猪被人踢两脚都会叫两声啊!我不相信这么庞大的系统,会是在一夜之间告破的,我不相信!” 十几个高管全都噤若寒蝉,尤其是技术部门的主管。工作了这么多年,真的是第一次活见鬼了。在服务器全线崩坍的前一刻真的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突然间就像地震了一场一样,全部瘫痪了……瘫痪了……然后没过一个小时,所有大大小小的信息全部出现在了互联网上…… 陆景鸢则站靠在一旁沉默地翻着手机,一直没有说话。 陆景琛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头脑发热召开紧急会议做什么决定也是胡扯,反而更需要的是先静静。深吸了一口气,指着门口说道,“先全部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我现在下达的命令只有一条,用你们手中的权利,把损失尽可能降到最小。” “是!”然后十几个高管全都小心翼翼地陆续离开总裁办公室。 “姐?”陆景琛向陆景鸢走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琛,”陆景鸢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哽咽地说道,“奶奶,怕是要活不成了啊……” 陆景琛把视线转到她手里的手机上,抿着唇沉默地看着上面的新闻标题——杀兄弟夺其妻夺其财,论陆氏集团肮脏的诞生! “怎么会这样?阿隆不是当初不是说已经把信息转移到了最新研发的无法被‘鲸鱼病毒’破解的电脑上了吗?怎么会……” 陆景鸢无力地放下手机,咬牙切齿地说道,“‘鲸鱼病毒四号’,这是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陆景琛不可置信地摇头,“那他们怎么拿到电脑的呢?!” 陆景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应道,“这个,只能等阿隆醒了才知道……” ******************************************************************************* 陆景隆手术完成后,老太太就直接带着春莹走了。 看着蜷缩在车座一旁的华春莹,老太太头疼不已,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想弄死她,偏偏陆景隆又爱上了她,可是留着她,又三番五次地搞事情,她的存在简直影响呼吸。 “我告诉你,不管你对阿隆施了什么妖法,让他这么痴迷你,你都别妄想嫁给他!只要我活着,你就想都别想,听到没有?!”看着她还是在一旁蜷缩沉默着,老太太又气不过拧了她一把,“你听到没有?!” 春莹受惊地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更加紧张地蜷缩在一旁。 “你……”老太太被她这鸵鸟状气得窒息,继续戳着她的头愤愤道,“你别在这儿给我装可怜!你糊弄谁啊?!背着我们家阿隆在外面偷男人,还能让阿隆对你这么痴情?!现在还三番两次地害他,你就是个狐狸精!” 春莹还是什么都不说,头埋在臂弯里,由着老太太自说自话。 老太太依旧不依不挠着,更加用力地戳着她,“来啊,显出你原型来啊,我才不怕你,让我看看狐狸精到底是什么嘴脸,显出你原型来啊……” “啊——”春莹惊叫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狐狸精!我们陆家待你是哪里不好,你居然背叛我们?!”老太太咬牙切齿地又骂了一句,“我告诉你,你这要搁在以前,是要浸猪笼的!现在真是便宜你了!” 无论她说什么,华春莹都是一副鸵鸟状的沉默,这架根本吵不起来。老太太终于也觉得没意思了,闭上眼睛靠在车座上,不再看她…… 到老太太家的时候,老太太拄着拐杖率先下车,春莹脸色苍白地被人扶着跟在后面。 不知为何,从回来开始老太太就觉得不对劲,看哪儿都不顺眼,逮谁就想冲谁发火。 而且那老爷子也不在,刚一听到陆景隆出事了,她就吓得大惊失色,赶紧去医院了。叫老爷子一同去的时候,只看到他坐在书房里,看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叫他也不应,这会儿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又跑哪儿去了。 哎,怎么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操心着这个家呢?!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老太太坐在她经常坐着的那张藤椅上,对着正在一旁给盆栽清洗叶子的元姨说道,“渴死我了,去给我倒杯水来!” 然而元姨似乎在一边干着活一边发着呆,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看到她也在侍弄那些盆栽,老太太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跺着拐杖扬高声音道,“听到没有?!我要喝水!” “啊?!”元姨终于也如梦初醒,放下抹布低着头道,“额,是!” “你在这儿给我发什么呆,偷懒是吧?!扣你人工信不信?!” 元姨不作回应,只低着头说了一句,“我去给您倒水”便走开了。 老太太头疼得用手撑着脑袋闭眼休憩,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所有人都不在状态?!而且都像是躲着她的感觉。 “老夫人,您喝茶……”元姨端着茶杯过来了,但手是发抖的,而且不太敢看她的脸。 而老太太也没睁开眼,闭着眼睛就伸出了手,元姨毫无意外地手一抖茶杯掉地上了,一地瓷片。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老太太一拍桌子怒吼,“你怎么回事?!” 元姨颤抖着嘴唇,居然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却说不出话来。 想着元姨也是一把年纪的老人了,跟了她一生,老太太只得作罢,烦躁地数落道,“行了行了,别哭了!一大把年纪的,干嘛啊……扣你人工说说而已,你还至于掉眼泪?” “我,我……” 老太太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真的疲乏了,“行行行,我真是惹不起你们,眼不见为净,我睡觉去!” 说完,水也不喝了,拄着拐杖就走。 元姨看着她颤颤巍巍的背影,还在掉眼泪,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一边揉着跳个不停的眼睑,一边想着,今天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总觉得不对劲!所有人都不对劲。 正迈着步子往房间走时,穿过一个偏厅,便看到两个佣人,拿着抹布像是在擦屏风,实则借着屏风在玩手机,还在有滋有味地嘀嘀咕咕些什么,脸上都写着八卦两个字。 老太太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事要是平时就算了,偏偏还在她最窝火的时候让她看到了。 于是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想着先听听她们在说八卦什么,然后再拉出来责罚一番。 “我的天啊,这千古冤案,居然就这么被人给扒出来!你说这病毒会不会是那冤魂做的?!” “咦~你别吓我了,而且都过去半个世纪了,要报复干嘛不早报复啊?那老爷子都这么大岁数了,现在才报复?!” “哪知道呢?”另一人继续翻着手机说道,“不过,那老爷子真的够狠的,就这么活活把人给烧死了!” “岂止是狠啊,简直是禽兽好吧!居然还让他逃了这么多年,还抢了人家的妻子和知识,要不然今天陆氏集团都不可能姓陆!” “哎,也是!估计就没陆氏集团了!不过,你说那老太太知道不知道自己嫁的男人就是杀死当年自己新婚丈夫的凶手啊?” “我估计,她要是不知道就真的是被骗了,她要是知道的话甚至还有可能是同谋呢!” “天啊!要真是这样的话,这家人也真是够变态的啊!那咱们现在岂不是和一群豺狼虎豹待在一起么?” “谁说不是呢!我都想辞职呢!现在陆氏集团被人这么整,命不久矣的既视感……” “呀,你不干了那我也不干了……” “你们说什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她们背后响起,两人身体俱是一僵,手机掉地上裂了屏。 转身看到老太太的瞬间,两人都吓得面如土色,动都不敢动,话也答不上来。 老太太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地上的手机,颤抖着步子,佝偻着背弯下腰捡起了手机,捡起了真相…… ******************************************************************************* 两人沉默了好久,陆景琛才开口道,“姐,不管怎样,问题总还是要解决的,日子总还是要继续的。那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我们是无辜的,不可能让我们来付出代价偿还些什么。” “嗯,阿琛,你说得对,我们应该振作起来!”陆景鸢抽了张面纸,擦掉眼泪才点了点头回应道,“你说说看,接下来怎么办。” “姐,接下来我们分下工吧,你主顾内,我主管外!有什么事我们也给对方通个气。” “嗯,好!”陆景鸢点头。 “咱们现在内部乱成一锅粥,不太好搞,阿隆现在又倒下了,老爷子的这件事情被捅破,新闻满天飞,奶奶知道是迟早的事情,我估计过不了多久会有警察找上门来的。” 陆景鸢想了想回道,“我会照看好阿隆身体的,爷爷那边我们就配合调查好了,客观来讲,他确实应该接受法律的裁决了,至于奶奶……” “姐!”陆景琛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温厚的大手似乎要给予她力量,“过去已经发生了的,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多可怕、多糟糕我们都要直面惨淡的过去,然后还要不放弃、不卑不亢地去迎接未来,除此之外我们别无他法,不是么?” 陆景鸢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好半晌才眼里泛着泪光地回应道,“我明白了,顺其自然……” “嗯,顺其自然,由她去吧……” 无须再多说什么,不是不挽留,是挽留下来不过是徒增痛苦。 气沉丹田,陆景鸢终究慢慢地点头,“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鸢才开口问道,“那现在说完内了,我们商量一下对外?” “嗯!”陆景琛点点头说道,“'鲸鱼病毒四号',很明显是病毒三号没有处理完善而造成的一起恶意报复事件,现在即便是抓到那个黑客也没什么用了,资料和源代码全部被挂上网,我们三代人积累的所有心血也意味着要被哄抢一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我们必须要面对的。” 陆景鸢握紧了拳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嗯,好吧,阿琛你继续说……” “所以,可以预见不过多久,将会有许多许多人盗版我们的知识产权。我在想,与其将来让陆氏集团深陷于大大小小的官司之中,失去创新的能力,倒不如我们直接放手,把陆氏集团目前拥有的一切知识产权设置成开元免费,一来可以趁机洗白因为老爷子过去那件事给陆氏集团留下的污点,而来我们背水一战,重新起航!” “那我们的损失,真的是无法计算的啊……”陆景鸢还是没有办法不肉疼。 “姐!若要扶大厦之将倾,就要有壮士断腕的准备不是么?” 陆景鸢紧锁着秀眉,说不出话来。 陆景琛继续说道,“既然可以预见未来那条路走不通,那又何必去试?人的贪婪是无限的,我们的人力、物力又都是有限的,现在源代码全部被贴出来,无数的小企业将会像饿狼一般瓜分掉。如果将来把所有的资源都拿去打官司,去跟那些小企业争夺,即便是赢又有什么用?!都是两败俱伤罢了!” 陆景鸢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这真的不是在做梦么?!” “姐,我们一定要面对现实,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 ******************************************************************************* 自从陆景隆再次出事后,春莹就陷入了一片浑浑噩噩的状态。对一切事物、声音都无所感知,只觉得很冷,这个世界仿佛冻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冷得她止不住地蜷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睡是醒,是活是死。 因为被冻醒,春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房里一片黑暗,浓稠得像墨石般化不开。 但即便是如此之黑,还是感觉得到有个人在黑暗中一直看着她,这让她毛骨悚然。 “谁?!”春莹凭着直觉喊了一声。 没想到真的有应答,“是我!”低沉而又温润的声音,无比熟悉。 “陆景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春莹赶紧跳下床向他奔去,可是指尖触碰到的却是冰冷的膝盖,“你,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回来了?你好了吗?” 陆景隆没说什么,把她拉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脸埋在她的胸前,深深地嗅着她的味道。 他不说话,春莹有些慌,用手拔着他的脑袋,“你怎么这么冷?你到底怎么了?” 陆景隆纹丝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冷不丁地说道,“我要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要去哪儿?!”春莹的声音都颤抖着,急声问道。 陆景隆冰凉的大手抓着她纤细的胳膊,轻声说道,“去一个叫地狱的地方,去赎罪!” 第二百六十七章 对方应答了 陆景隆纹丝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冷不丁地说道,“我要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要去哪儿?!”春莹的声音都颤抖着,急声问道。 陆景隆冰凉的大手抓着她纤细的胳膊,轻声说道,“去一个叫地狱的地方,去赎罪!” “不!你别吓我!”春莹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怎么会是你?!要去也是我,你不要去!” 黑暗中,感觉到他在自己怀里蹭了蹭,声音里是无比的落寞,“不是的!我也犯了一个大错,害死了两个人的人生。”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跟我说啊!”第一次,春莹无比害怕地失去他。 陆景隆却把她的手臂坚定地拉开了,又把她和自己拉了起来,搭着她的肩膀说道,“你不是笼中的金丝雀,你是翱翔九天的凤凰!现在你该自由了,去浴火重生吧!” 春莹吓哭了,死死的抱着他的胳膊,“不!陆景隆!你不可以这样!你折断了我的翅膀,你让我怎么飞?!你不可以不要我了!” 可是没用。黑暗中虽然看不到他,但春莹感觉到怀里的胳膊越来越细,越来越难以抓住。 “保重……”最后,只剩下他缥缈的呼声。 “不!你不可以不要我的!”春莹的怀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怎么可以不要我了!”她痛哭着控诉道,“你回来啊……” *******************************************************************************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春莹哭着从梦里挣扎醒来。 “陆景隆——” 尖叫着睁开眼,却仍是满屋子的黑暗。春莹一下恍惚了,不知道自己是醒是梦! 愣了好久才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地满屋子梭巡了一遍,仍没有他的影子。 不对!那梦也太真实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春莹猛地拉开门,窗外狂风大作,夏雷滚滚,暴雨在深夜里肆虐着,像抨击着什么。而屋里仍然大亮,几步一个水晶灯,闪亮得刺人眼眸。又是谁在一夜无眠? 又适应了好一会儿,春莹才慢慢往外挪步。下楼梯时,却因为太虚弱,脚一软从楼梯上直直地滚了下来。 路过的云姨大惊失色,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啊,春莹小姐,您醒了啊?!” 春莹连路都没站稳,就抓着云姨的手臂说道,“云姨,陆景隆呢?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云姨扶稳着她,慢慢走向大厅就近的沙发上坐下,“少爷还在医院没醒过来,不过您不用担心,少爷已经没事了……” “不是!”春莹急得眸子里都蒙了雾,“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云姨,陆景隆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您带我去医院好不好,我要见他,我真的要见他……” “可是都这么晚了,我怎么给您找车啊?我没权利啊?” “那我自己走过去!”说完,春莹就要站起来。 “哎呀,春莹小姐,您现在连路都走不稳,您这又是何苦啊?!”云姨直接是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春莹小姐,求您消停会儿吧,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再经不起任何事了呀……” “发生了什么?”春莹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云姨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说不出话来。 春莹轻轻地伸手揩掉了眼泪,“陆景隆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不是少爷,”云姨哑声说道,“是,是……”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沉缓的敲门声。这大风大雨的夜晚,会是谁?! 两人都惊了一下,愣怔间,那敲门声还在继续。 云姨看了春莹一眼,什么都没说,站起来去开门,背影里有着害怕。 拉开大门的瞬间,又一条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把门口那人的面容映得无比清晰。 那人全身湿透,发着抖,赤红眸子里全是血丝,满头白发全都耷拉下来。 “啊——老爷——”云姨捂着嘴,惊呼了一声,“您,回来了……” “轰隆隆——” ******************************************************************************* 深夜里,陆氏集团的大楼灯火通明,没有一个人正常下班,铜钱一样大的雨点敲在玻璃窗上,似乎在敲着警钟。 陆景鸢和陆景琛两个人都驻扎在了技术部门,所有人彻夜无眠。 “怎么会?!”技术部门不敢置信地看着结果,“那黑客,怎么可能仅通过这么几千次的访问量便破解了我们的编码格式?!” 惊讶的又何止是他,陆景琛也沉默地看着那个ip,说不出任何话。 计算机虽然只认0和1两种字符,但一个数据包,哪怕只有一兆,也有八百多万的字符。八百多万个0和1进行排列组合,几千次的访问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更何况,企业的信息,不可能是用兆来做单位,至少都是tb的级别。 “这才几千次的访问量,难怪我们根本察觉不到。”企业服务器的访问量,每天至少都是几百万次的,更何况是陆氏集团的这样的大企业。 陆景鸢眯眼看着屏幕上的一长串相同的ip,访问时间,获取的数据包等等的数据,“真是活见鬼!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通过这么几千个数据包,就把我们这么庞大的反编码体系破解了?我不相信我们的工作做得这么不堪一击!” 这一问把几个技术部门主管的汗都问下来了。他们将毕生都奉献在了这里,可是他们一辈子的心血,竟被人这么轻易破解了。 “怎么破解的以后再说!”陆景琛终于开口下命令道,“现在先顺着这个ip找过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好!”技术部门主管亲自操刀,年纪虽然比较大,也多年没敲代码,但手速依然不减。 “现在找过去有用么?估计早都逃之夭夭了吧?”陆景鸢疑惑地问着。 “不会!”主管的声音里难掩激动,“我刚尝试发了个包过去,对方服务器竟然应答了……” “回了什么?!”陆景鸢和陆景琛几乎是异口同声。 “额,”主管的眉头都快拧成了一股麻花,“一个标志,像,图标?!” 几个人默默地看着那个图标,像是一朵花,不知该如何描述。 后来还是陆景琛先开口,“这是什么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像是自言自语般,陆景鸢不敢置信地轻声说道,“这是,迎春花?” “迎春花?!”陆景琛回头看着陆景鸢,满是不解。 陆景鸢的声音越来越低 “华春莹?” “什么?!” ******************************************************************************* 头顶金色的大吊灯一晃一晃的,在这样地夜晚里,没有一丝暖意。 春莹看着在大厅的中央站着的老爷子,身上的雨水已经在地上形成了一摊积水,但没人敢上前来给他递一块毛巾。 而老太太则满脸泪痕,眼袋深重,远远地站在楼梯上,似乎要和那个与她共度了一生的男人保持最远的距离。 过了好久,老太太才终于哑着声音开口了,“是你杀了子豪,是吗?” 所有人都沉默着,像肃穆的法庭一般让人有些窒息。 默了好久老爷子终于面无表情地给出了答案,麻木得像一个束手就擒的逃犯,“是!” 老太太脚软得已经完全站不稳,全靠旁边的元姨支撑着她的身体。 “为,为什么……”老太太再次艰涩地开口,“不是兄弟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爷子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回答我!”仿佛用尽生命的力气吼了出来,悲伤逆流成河。 可是老爷子像法庭上那顽固的被告人一样,固执地选择着沉默。 屋里悲伤的气息凝固着,没人敢说话,屋外的惊雷轰鸣着,像是要打碎些什么。 “我恨你!”老太太昏迷前,唇齿间呢喃着。 第二百六十八章 冰封夕阳 从中午李晟铭和任紫萱分开开始,到现在过去十二个小时了,零点刚过,任紫萱接到了李晟铭的第三十个电话。 “说好的早点回来呢?!说好的今天不加班呢?!说好的今天早点回来休息明天婚礼呢?!” 一个大男人的声音硬是有了丝深闺怨妇的味道,任紫萱“噗嗤”一声笑了,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了下来。 “可是今天真的出大事了,我真的走不开啊……” “所以你是要通宵的意思?” 任紫萱迟疑着,却不得不低低地“嗯”了一声。 “任紫萱!”李晟铭咬牙切齿道,“你别忘了你还是一名母亲!” “晟铭哥!”任紫萱委委屈屈地,“我真的是没办法,谁想到会在这节骨眼上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呢!我现在已经很抓狂了,你就别骂我了,给我点鼓励嘛!”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李晟铭的语气还是很不善。 想到上次一不小心提起陆景隆,他们就冷战了一晚,这次婚礼前夕,任紫萱是万不敢再提“陆”这个字了,只含混道,“公事上的,不方便跟你说。“ 他也不感兴趣,霸道地说道,“你今天不准通宵!” “啊?”正六神无主间,恰到好处地响起了汪助理的呼声,任紫萱趁机把手机拿远,让李晟铭也能清楚地听到。 “任总!刚刚有了重大发现!您快进来看看啊……” “呐!你也听到了,我现在有事啊,晚点再跟你说啊……” “喂!不行,你必须……” “或者你不用等我了!你先洗洗睡吧,我保证你醒来的时候看得到我!” “不行……” 任紫萱不等他讲完,就率先掐断了电话。 李晟铭坐在车里,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高楼,他心念的佳人就在那顶层。 深深地叹了口气,又低头看手机。通话结束界面返回后,回到了他之前看的新闻界面,标题很是夺目——帝国的陨落,陆氏集团再遇鲸鱼。 婚礼之夜前夕还要通宵加班,除此之外应该不会有其他理由了吧。可是她为什么不直接跟自己说?! 李晟铭最终还是放弃了把她强行带回家的念头,发动车子离开了。 芥蒂是因为爱,有爱就有芥蒂,爱得越深,芥蒂藏得越深。谁心里的不安,在这样大雨滂沱的夜晚里疯长。 ******************************************************************************* “怎么样?有什么进展?” 汪助理脸上难掩兴奋,“好像查到了那个黑客的ip地址了。” “查到ip?”任紫萱眼睛转了一圈才明白过来,“查到ip,那不是相当于找到黑客了吗?” “是啊!”汪助理摸着额头喃喃道,“我也没想到这么轻易地就找出来了,能把陆氏集团翻个底朝天的黑客,还以为会藏得很深,要花费很大力气呢!” 任紫萱想了想,又看了看屏幕上的那一串ip地址,问道,“这ip大概是哪里的?” “哦,已经查到对应的局域网了,就是在本市华观路那一片别墅群里的,再细致定位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恩!”任紫萱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我们这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吗?那黑客只是对陆氏集团下手了?” “是啊!都过去十几个小时了,除了陆氏集团,其他的企业公司,好像都没有遭到袭击。而且也不像上几次那样,‘鲸鱼病毒四号’居然没有扩散开,只有陆氏集团的业务是全线崩塌,其他的都没有受到影响。” “这么说我们安全了?”任紫萱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气。 “不太确定,还要再观察一下,反正我们现在是绝对不能松懈的,还要加强防范!” 任紫萱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道,“诶,老汪,你有没觉得,这次事故这么针对陆氏集团,有点像是报复行为。” “是很有点这个感觉!可是会是谁呢?跟陆氏集团这么大的仇。” “不是已经出现了吗?我们找得到那个人,他们肯定已经更早地找到那个人!” “也是!”汪助理点点头。 “就是不知道他们这次能不能挺过去!三代人的心血全被人翻了出来,那些缺少技术支持的小企业估计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汪助理笑了,“任总您居然还会为他们忧心,要知道前任总一直是想吞并陆氏,独自称霸计算机行业的啊!” 任紫萱翻了个白眼,“我哥那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好吧!你说这天下间有一个人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然后工资自己全拿的道理吗?真要是全天下的工作都是他做,那他还要什么工资啊!没劲嘛!” 汪助理笑笑,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任紫萱突然嬉皮笑脸地说道,“诶,老汪,你看我明天结婚,不如……” “我明白了,哪怕今晚通宵了我明天一定会去的,您放心好了!”汪助理一本正经地装着傻。 ******************************************************************************* 夕阳那么美,是因为它明明像一团火球,而放射的光芒却是如此柔和。这是将残酷和温和融为一体的奇迹,所以冰封夕阳也只是一个美好的希冀。 “陆景隆,我爱你!”春莹转过头来,对着他轻轻地说道。 陆景隆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她的眼睛里,满是柔情,“我还以为等你这句话会等一辈子呢,这么快就让我如愿了?” 春莹微笑着看他,从未见过的柔情快要把他溺亡。 欣喜的同时,陆景隆又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突然变化这么大?” 春莹抚着他的俊脸,声音里无限忧伤,“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陆景隆一下紧张起来,抓着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怎么会呢?我们好不容易相爱了,为什么还要分开?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了!” 她的眼睛里有雾,红唇轻启只道出两个字,却尽是无奈,,“命运。” “不!”陆景隆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我们再也不分开!” 可是夕阳沉下去的那一刻,陆景隆感觉到怀里一空。低头一看,她已经与黑暗混为一体,像青烟一般消失在光芒中…… “不要走……为什么我们总是不能在一起……到底我要怎么做……” ******************************************************************************* “华春莹……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阿隆?!你醒了?”一夜没睡的陆景鸢,刚来到医院,正好他就醒了。 “啊——”陆景隆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姐?我怎么了?” “阿隆,你先别乱动,躺好!你被重物撞击,伤口再次崩裂了。” “重物撞击?!”陆景隆喘着粗气想了想才说道,“噢,对!是杜雪佳!” “雪佳?!”陆景鸢吃惊地问道,“是雪佳袭击的你?不是春莹?” “不是华春莹,她怎么会……”陆景隆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地问道,“你们又把她怎么了?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陆景鸢又把他昂起的身子推下去,“没有,你先别急,她只是被奶奶带走了,不会怎么样的。” “我不信,你们怎么可能照顾得好她!我要见她,她有没发病,你们是不是又把她一个人锁在黑屋子里了……” “阿隆,你先听我说,这些都顾不上了,现在发生了比这更严重的事情。你先做好心里准备,千万千万不能再倒下了!” “咳咳,”陆景隆捂着胸腔皱眉问道,“怎么了姐?” “你先告诉我,华春莹,和欧阳教授是什么关系?你之前可曾发现他们联系过?” 第二百六十九章 彼岸花开 “阿隆,你先听我说,这些都顾不上了,现在发生了比这更严重的事情。你先做好心里准备,千万千万不能再倒下了!” “咳咳,”陆景隆捂着胸腔皱眉问道,“怎么了姐?” “你先告诉我,华春莹,和欧阳教授是什么关系?你之前可曾发现他们联系过?” “什么什么关系?”陆景隆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们怎么可能有联系!” “不是还有个欧阳影吗?” “那又怎么样?!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咳咳咳咳……” 陆景鸢有些欲言又止,他现在身体还虚弱得很,真的可以告诉他吗? “姐!你不要这样吞吞吐吐,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 “欧阳教授在‘鲸鱼病毒三号’的基础上研制出了‘鲸鱼病毒四号’,并且攻击了公司所有的主机、服务器,以致现在公司全线瘫痪,所有业务被迫暂停。” “什么?!”陆景隆的目光久久定格在陆景鸢脸上,愣了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陆景鸢只得继续说道,“昨晚紧急搜寻黑客,找到的ip地址定位在了欧阳教授的别墅里,然后警方连夜出动,没想到那老家伙没有跑,就在别墅里等着束手就擒了。刚刚突击审讯完,他很老实地全都交待了……” “交待了什么?”陆景隆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说,幕后指使是华春莹,他跟华春莹做这些就是为了给他儿子欧阳影报仇。他还说……” 陆景隆冷静地看着陆景鸢,沉默地等着她。 “他还说,存放爷爷当初杀害简子豪证据的那台电脑,就是华春莹从你办公室里偷出来的……” 陆景隆终于无法淡定下去了,抓着陆景鸢的手臂,声音里满是悲痛,“连电脑也被破解了?奶奶已经知道了?” “嗯。”陆景鸢含泪点了点头。 陆景隆失身落魄地倒在床上,第一次有了这般的挫败的感觉,“怎么会这样?” 陆景鸢含着泪说道,“阿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愧疚自责也没有用。而且那些都是上一辈的恩怨,现在走到这一步也是命。反倒是你,千万不能再倒下了,我们再也受不了任何的打击了……” 陆景隆沉默地望着天花板,过了好久才终于轻轻地说道,“姐,带我去奶奶那儿吧,我们最后去送送她……” ******************************************************************************* 李盛铭昨晚回来后,没有上床睡觉,无比沮丧的他在沙发上呆坐着。不知坐了多久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早上在晨光的呼唤下,迷迷蒙蒙地开始醒过来,入眼便是任紫萱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化着妆,一边和化妆师在小声交流着。如她所承诺的——我保证你醒来的时候看得到我! 为了避免弄脏婚纱,任紫萱身上只围了浴巾便开始在化妆,发型已经弄好了,底粉似乎也已经打好了,化妆师正在聚精会神地描着最关键的眼线。 身上还盖着她为他轻轻盖上的毛毯,李盛铭继续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新娘子。 眼部并没有多大的面积,但眼睛却是美与丑的重要分水岭,眼线太关键也太难描了,每一下都要慎之又慎。描好眼线还要打眼影、还有眉,所以单这个眼妆,前后就已经花一个小时。 而李盛铭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她,看着他美丽的新娘子,完全无法感知时间在流逝。 等任紫萱睁看眼睛的时候,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很满意这个妆,给化妆师竖了个大拇指。 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李盛铭笑着问道,“新郎官,你再不去换衣服化妆,就要误了时间啦!” 虽然她一夜没睡,可是此刻她的脸上竟没有一丝丝疲惫的痕迹,神采奕奕地散发着光芒。 李盛铭愣愣地走过去,炽热的目光不曾离开她的脸,待走近时,不由地感慨道,“你今天真美!”然后便俯下身要亲她。 任紫萱伸手挡住他的唇,“诶,现在不行!不能花了我的妆,今天可是我最美的时候。” “你一直都很美!”李盛铭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光裸的肩膀,眼睛里都冒着绿光。 “那也不行!”任紫萱很是坚定地捂着他的唇,娇嗔道,“别当我不知道你个色胚,要是现在让你亲了,你还能撒手?我化了这么久的妆非前功尽弃不可!” 李盛铭笑了,也不再强求,抓着她的手像饿狼一样狠狠地吻了几口,眼睛里的绿光依旧不减。 任紫萱笑着推了推他,“还不快去沐浴化妆?真要被你误了时间不可!” “好的,我的新娘!” 李盛铭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大雨过后的清晨,空气无比清新,而被大雨冲刷过的伤痕,此刻也疼得无比清晰。 老太太在床上闭眼躺着,大概是醒了的,能看到的就是她眼角的泪,汩汩地流着。 两个医生给她仔细地检查身体,眉宇紧锁。其他人都围在四周,男的忧心,女的落泪,却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不用多说什么,都知道现在要沉默地陪伴她走完最后的时刻。 只有两个人的脸上是冷漠的,没有任何表情。一个是老爷子,沉默地看着床上她满脸皱眉的样子,眼泪在她的皱纹间蜿蜒盘旋,脑海里却回忆着她曾年轻貌美的样子,那是他罪恶的源泉。 还有一个就是春莹,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看着老太太身侧紧握的拳头。手腕上带着青白的玉镯,手背上布满了褐色的老年斑,又因为攥得太紧,青筋暴起。 两个医生检查了一会儿,忧心忡忡地相视一眼,然后转身想要对老爷子汇报病情。 正要开口时,老爷子伸手制止,然后手一扬示意他们出去。两个医生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便出去了。 “你出去!”老太太虚弱地说道。 所有人知道是指老爷子,却没人敢说话。而老爷子也还是像尊雕塑一样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老太太歇斯底里地哭叫着, “滚出去!我不爱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滚出去,你这个凶手,你玷污了我的人生,我让我觉得连这片空气都是恶心的!” 老爷子却依然不为所动,四周像是有个牢笼一般把他困住一般,一动都不动,只是眼神中尽是伤痛。 老太太痛苦的呐喊着,“滚出去,你这个凶手!你杀死了我最爱的男人,我恨死你!我诅咒你下地狱,我诅咒你永生永世都不得好死!” 最后,还是一直沉默的春莹站了起来,走过去把老爷子狠狠一扯,像是要把他拉离那个牢框中。 老爷子因为站太久,全身都是僵硬麻木的,这么一拉直接被她拉得趔趄然后摔在了地上。春莹却一点没有犹豫,直接连拖带拽地把他拖到了门口,然后一伸脚,像是踢掉一个垃圾般把他踢了出去,“砰——”一下关上了门后,春莹又回到墙角坐下。 关上门的瞬间,老太太悲怆的恸哭声响起,低低嘤嘤的,在向亡夫忏悔。 元姨是最先受不了这个哭声的,抹着眼泪率先出去了,然后一个、两个,最后所有人在五分钟内消失掉,房间里只剩下春莹和在床上恸哭的老太太。 突然,又响起了像群鸦一般尖笑的女声。春莹抖了一下,却没有再惊慌失措,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那只是幻觉,只有她自己能看得到的幻觉,现在不能发疯,要陪老太太平静地走完她最后一程。 然后那魔鬼的声音诵起了哀歌, “彼岸花开开彼岸” “彼岸花落落黄泉” “花开叶落不相逢” “生生相错永无缘” 尽管背后全是冷汗,春莹依然努力地不作理会。 可谁知老太太竟渐渐止住了哭声,只听那魔鬼诵完了哀歌后,愣愣地呢喃着,“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这就是彼岸花啊。” 春莹大惊,“你怎么也听得到她说话?” 第二百七十章 我愿意 突然,又响起了像群鸦一般尖笑的女声。春莹抖了一下,却没有再惊慌失措,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那只是幻觉,只有她自己能看得到的幻觉,现在不能发疯,要陪老太太平静地走完她最后一程。 然后那魔鬼的声音诵起了哀歌, “彼岸花开开彼岸” “彼岸花落落黄泉” “花开叶落不相逢” “生生相错永无缘” 尽管背后全是冷汗,春莹依然努力地不作理会。 可谁知老太太竟渐渐止住了哭声,只听那魔鬼诵完了哀歌后,愣愣地呢喃着,“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这就是彼岸花啊。” 春莹大惊,“你怎么也听得到她说话?” 老太太慢慢地转过了头,看着春莹,艰难地启唇,“我,我害死了我的丈夫,怎么办呢……我害死了我最爱的男人……是我害死了他……怎么办……” 春莹说不出话来,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阀一样不住地掉下来,心里一钝一钝地生疼。她知道,最爱的人因自己而死,这有多痛。痛得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我害死了他啊……”老太太紧紧地拽着被子,脸上是无尽的痛苦,“我害死了他,可是我竟然嫁给了杀害他的凶手……还蒙在鼓里幸福地过了这么久……他肯定难过死了,他一定恨死我了……我害他孤独地死去,他一定死不瞑目……” “为什么要留我苟活在人间这么久……他的亡魂为什么不带走我……” 老太太恸哭着,那个魔鬼却笑得花枝乱颤,像墙壁一样白的脸龇牙咧嘴,眼角的笑纹深深,“急什么?!我这不是来带走你吗?” 春莹打了个冷战,终于受不了,站起来一个箭步跳上了床,把老太太紧紧地抱在怀里。像许多次陆景隆捂着她的耳朵和脸一样捂着老太太,低声安慰道,“不要相信她!她是假的,她只是个幻影,她没有任何力量!不要听她说话,不要被她蛊惑……” 可是老太太却不像她那般害怕这个魔鬼女人,反而很是迫切地问道,“真的吗?你真的能带我去见他吗?你能带我去见我的丈夫吗?” “哈哈哈,当然可以!”那个魔鬼在空中跳着舞,降落在了春莹的面前,对着她怀里的老太太妖媚地说道,“欢迎你,跟我一起回家,地狱之河才是我们永久的归属。” 春莹抬头,看着她的星眼血唇,半闭的一只眼睛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白得瘆人的脸上血痕似乎更密集了。她们已经开始对话了,春莹无力地松开了老太太。这到底是真是假?为什么连老太太也能看得到她? “我的男人……他在地狱之河是吗……他在地狱之河等我……是这样吗?” “对!他死不瞑目!”魔鬼的女人夸张地表演着,“他一直在地狱等着你!他想问你,为什么你如此薄情?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之后,转嫁他人过得如此幸福,独留他一个人在地狱备受煎熬。” “我,我不是故意的……”老太太又嘤嘤地哭了起来,“我不知道他是被人杀死的……我以为那场大火是意外,我真的没有想到他是被杀死的……”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心心念念着我的丈夫……我一辈子都不曾忘记过他……我的眼泪从未停止过为他流动……” “我只是被骗了……我爱他的……从头到尾我只爱过他……” 春莹知道,老太太已经快去了,可是不能让她这么痛苦地走。 于是春莹再次把她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抚着,“想见他就去见吧,去跟他解释清楚,他那么爱你他会原谅你的无心之过的……然后再跟他和好如初,来世再爱也是可以的啊……” “真的吗?真的还有来世的机会吗?”老太太扯着春莹的衣服,泪眼中尽是乞讨。 “有的!你们会有来世的!你听我说啊……”春莹继续强忍着悲伤,胡诌着一个她也无比恐惧的世界,“人死后先到鬼门关,过了鬼门关便上一条路叫黄泉路。黄泉路上盛开着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也叫接引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得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老太太渐渐地平静下来,躺在春莹的怀里,听她讲着地狱的故事。 感觉到老太太的身体在逐渐放松下来,春莹努力地暂时不去理会面前的那个魔鬼,压抑着恐惧,继续温柔地讲述着,“过了那条盛开着彼岸花的黄泉路,就到忘川河,又叫三途河。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 春莹知道,老太太的心里是无比愧疚的,而治疗愧疚最好的良药就是自我惩罚,所以把地狱之景描述得可怕一些。这也就是为什么真正的基督教徒总要戴着扎满钉子的苦修带,因为他们深信自己是罪孽深重的。 果然老太太是并不惧怕死亡,不惧怕地狱的。她的身体越来越放松,甚至越来越轻,甚至握紧的拳头也慢慢松开了。 春莹继续低低地叙述着,“而忘川河旁边有个三生石,石身上的字鲜红如血,上面刻着四个字“早登彼岸”,你可以在石头上刻下你今生你最爱的人和来世你想等待的人的名字。” “而忘川河上有一座唯一的桥叫做奈何桥。 奈何桥尽头有个望乡台,望乡台是最后遥望家乡和亲人的地方。在忘记今生一切的记忆前,在脱胎换骨重新做另一个人之前,你可以在这里,最后望一眼你的爱恨情仇,你的魂牵梦绕,你今生的最爱的人,你来世还想等待的人。” 似乎困倦了,老太太的眼皮似乎越来越重,呢喃着,“真的吗……只要能让我再见到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春莹咬着牙,继续像讲着故事哄着一个孩子睡觉一样哄着她,“望乡台旁边有个孟婆,手里提着一桶孟婆汤,每个人都要走上奈何桥,孟婆都要问你是否喝碗孟婆汤。孟婆汤是用忘川水熬成,也叫忘情水,喝下去就会忘记今生今世。一生的爱恨情仇,一世的浮沉得失都会随着这碗孟婆汤忘记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见不识。”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孟婆汤。 因为这一生,总会有爱过的人不想忘却。为了来生再见今生的最爱,你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受尽折磨,等上千年才能投胎。但是,千年里你在河里受尽折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爱人一次次过桥却无法相见,千年之后,他已不记得你,你可能也已不是他的最爱。” 春莹低下头,看着已经闭上了眼睛的老太太,轻声问道,“即便是这样,你也愿意吗?” 老太太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呢喃着,“我愿意!”脸上竟有了一丝幸福的神情,就像新娘子在神坛前对着心爱的男人宣誓着婚词,然后说我愿意一样。 她已经走了。 春莹脸上的平静终于全数崩塌,抱着老太太的尸体,无比难过地恸哭起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 梦中的婚礼 钢琴曲《梦中的婚礼》缓缓响起,教堂里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开满了玫瑰花。穿着牧师服的司仪走上舞台,全场安静: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今天的我们将一起见证一段美好的爱情,也许在很久很久已后,我们已忘了具体的时间与地点,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对新人的甜蜜誓约,以及幸福永伴。现在有请我们今天的王子闪亮登场!” 李晟铭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高大笔挺的样子十分英俊,他现在是货真价实通话中的王子,去年他失身落魄地站在马路边上,周边散落一地玫瑰花的样子似乎已经模糊。 他的脸上写满了幸福,踩着音乐的重音走到了红地毯的重点,在场的未婚姑娘没有不艳羡的。 “接下来我宣布新婚庆典仪式现在开始,有请新娘——” 全场回头,看着红地毯的另一端慢慢来走来的新娘。一身鱼尾式的白色婚纱,长长的尾翼由两个漂亮的花童托举着,还有三个花童随行走过,撒着花瓣。即便盖着白纱也能看到新娘美丽的模样和脸上那幸福的笑容,手里的捧花与新娘白皙纤长的脖颈更是交相辉映。 再长的红地毯这是短的,因为它承载不了长长的回忆和新人的喜悦。万众瞩目下,新娘把手放在了新郎的手里,两人相视着幸福一笑。 “李盛铭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任紫萱女士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你愿意吗?” “我愿意!”新郎看着新娘坚定地回答道。 全场欢呼。 “任紫萱女士你是否愿意与你面前的这位男士结为合法夫妻 , 无论是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有,无论是年轻漂亮还是容颜老去,你都始终愿意与他,相亲相爱,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新娘看着新郎,颤抖着声音回答,“我愿意。” 全场欢呼。 司仪扬了扬手,压抑了一下欢呼的气氛,又继续说道,“今天我们在这里,出席了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见证了这对新人神圣的爱情。请问在座的各位,有谁,有理由反对他们的结合吗?” 全场静默了一会儿,司仪再次说话,“既然无人反对,那……” “等一下!!”一道尖锐的女声扬起。 全场回头,只看到一位身穿紫色长裙,却拄着拐杖的美丽女子出现在了红地毯的另一端。左眼的眼眶上一片青紫,像是被人打过,但却依然掩盖不了她姣好的面容。 “杜,杜雪佳?”任紫萱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李晟铭搂过了任紫萱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 这大概是雪佳归来后,她们第一次的正式碰面。 雪佳精致的脸上勾着邪笑,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顺着任紫萱刚刚走过的痕迹,踩着地上的花瓣,也走过了红地毯。 众人惊愕不已,看着雪佳脸上的笑容,看着那对新人脸上的惊愕与慌张,他们猜到了开口却猜不到结局。 雪佳走过红地毯,讥诮地看了一眼李晟铭怀里的任紫萱,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对狗男女。然后没说什么,便转过了身对着,“各位来宾朋友,我有正当的理由反对他们的结合,因为任紫萱爱的人根本就不是李晟铭!她刚刚的宣誓是在说谎!” 没等任紫萱开口说些什么,李盛铭率先发作,“你胡说!我们并没有邀请你,你凭什么站在这里胡说八道!” 雪佳回过头来看了眼李盛铭,眼神中尽是嘲讽,“啧啧啧,戴着顶绿帽子却浑然不知,捡了个别人玩剩的垃圾还当宝贝,真是可怜可悲!” “你够了!”任紫萱气得浑身发抖,尽管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上前一步大声质问着,“你凭什么侮蔑我!” “侮蔑?!”雪佳看着她嘲讽地笑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手上竟然还拿着一支红外线的光电笔,不再多说什么,对着教堂里的大屏幕一按,然后背景音乐戛然而止,同时播着两人婚纱照的屏幕也变成了另一幅场景。 画面中显示的是在医院,病床上躺着一个病人,陷入昏迷中,全身裹着纱布,但李盛铭还是很容易地认出了他是陆景隆。而画面上的另一个女人就是他的新娘子,随着一张张图片闪过,他看到她的新娘子,俯下身亲吻了陆景隆,眼睛里的柔情也是灼伤他的眼。 看着这对刚刚还是无比幸福的新人,此刻一个脸上是无比的慌张和害怕,另一个脸上沉默地慢慢集聚起了愤怒,雪佳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在此刻终于得到了慰藉,她等待七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刻复仇的快感。 任紫萱大惊失色,手不自觉地指着杜雪佳,“你,你怎么会……” 雪佳并不理会她的诘问,而是对着后面的李盛铭继续添油加醋地喊着,“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你的新娘子,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你,她的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陆景隆,你个傻叉你被绿了!” “不是的,盛铭哥,不是这样的!”任紫萱回过身,两手揪着李盛铭的西装,眼睛里都急出了泪,“你不要听她胡说,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不是说好了要彼此信任,以后共度一生吗?你要相信我啊,我爱的人只有你!真的只有你!” 李盛铭的眼睛里也满是悲愤,垂下眼帘看着她冷漠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吻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任紫萱身上,“我,我,因为,我只是……”她给不出答案。 李盛铭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在被人解剖一样,却无能为力。 可是雪佳却并不想就此放过他们,继续瓦解着这对新人的信任与爱情,“不过任紫萱,你也不必太愧疚了!你不过就是吻了陆景隆一下,但是你的新郎可是结结实实地给你扣了一顶大绿帽子!” 全场又是一阵吃惊。 任紫萱回过头来,泪眼中带着疑惑地看着雪佳。 李盛铭的脸上除了愤怒,终于多了丝惊慌,“你够了!滚出去!”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雪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两个继续说道,“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在这里宣誓相爱结婚,真是玷污了这座神坛,玷污了爱情!你们这对狗男女根本不配!” “你……” 正当李盛铭发作要强行赶人的时候,只见雪佳举起手,拍了三下,然后红地毯的另一端又出现了一位美丽的女子。宾客们一片哗然地回过头。 李盛铭和任紫萱也顺着宾客们的视线方向望去,立刻都面如土色,这次是李盛铭颤抖着唇开口,“姚,姚碧婷?” 只见碧婷穿着一身肥大的孕妇装,不再像几个月前看上去的有些丰满,反倒是有些瘦弱,这一个多月不知道遭受了什么竟能瘦的如此快。但是那隆起的肚子却是格外地夺人眼球,一张苍白的脸也是惹人怜爱。 可是李盛铭却是怕了,真的怕了!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像一条毒蛇一样让人害怕。只见那条“毒蛇”也无声地“游”过红地毯,来到他们面前。 任紫萱接到她嘲讽的嘲讽的眼神,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情况,立刻也面如土色。 只见碧婷转过身,“各位宾客,我有正当的理由反对这两个人的结合,毕竟一个弄大了我的肚子却不敢负责,甚至连孩子都不要、不止一次地强迫我去堕胎的渣男,他有什么资格得到爱情,得到幸福?” 第二百七十二章 生存还是死亡 只见碧婷转过身,“各位宾客,我有正当的理由反对这两个人的结合,毕竟一个弄大了我的肚子却不敢负责,甚至连孩子都不要、不止一次地强迫我去堕胎的渣男,他有什么资格得到爱情,得到幸福?” 观众一片哗然,底下宾客像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李尚华在底下如坐针毡,心里止不住地重复着,完了完了…… “你够了!”李盛铭气得甚至是毫不顾忌形象地破口大骂,“上次亲子鉴定的报告不是显示得很清楚,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你自己在外面不知道被哪个野男人搞大了肚子,现在还要赖在我的头上?你下贱的程度简直刷新人类的底线!” 碧婷早已对他的污言秽语免疫了,冷笑着看着这对新人,慢慢地欣赏着他们的慌张与绝望,什么都不想说。 可是雪佳却再次开口了,“你如果没有跟她上过床,干嘛要带她去做亲子鉴定?”一针见血的问话,让任紫萱终于看到了现实的真相。 “我……”李盛铭看了看杜雪佳,又看了看姚碧婷,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一袭白裙的任紫萱身上,“不要相信她们,我才是你的丈夫,你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 “爱?”碧婷冷笑地嘲讽着,“你的爱真是狭隘得让人恶心知道吗?你所爱的就是宝,除你所爱之外的是可以给你随意践踏的草,甚至连草都算不上,在你心里,应该是像屎一样让人嫌恶,是吧?” “你……”每次跟碧婷说话,李盛铭都会抓狂得失去理智,他们就像一对天生水火不容的克星,“对!在我心里,你特么就是比屎还恶心……” “啪——”任紫萱给了他一巴掌,响亮的耳光声终于让现场气氛稍微冷却了一些。 李盛铭捂着脸,看着任紫萱的眼睛里聚起的泪终于不堪重负地落了下来,花了她精心打扮的妆,碎了他的心。 “阿萱……”李盛铭喃喃地开口,想要抱她。 可是任紫萱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我们神圣的婚礼上说这么肮脏的词呢?!你怎么可以说这么肮脏的词呢?” 任紫萱竟然在谴责他用肮脏的词?她第一反应愤怒的居然不是李盛铭背叛她?碧婷的心里一下掀起了轩然大波。不管她之前出于怎样报复的心里,此刻对于任紫萱,碧婷是愧疚的。 为了更快地结束掉这痛苦的折磨,碧婷上前一步说道,“之前那份亲子鉴定,你老爸,不是,令尊为了避免你三天两头地要拉我去打胎,所以伪造了一份亲子鉴定的报告骗你,你信不信都好,我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 “不过,”碧婷终于抬起头来看他,像是扬眉吐气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一点也不屑于纠缠你这样的男人!我也不屑于为你生育!这个孩子我会打掉的。” 说完,碧婷有些歉疚地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任紫萱,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杜雪佳,率先离开了这个神圣的礼堂。 十分钟前还是无比幸福的一对新人,此刻相望无言,他们的终于横起了一道一生都无法逾越的鸿沟,大概用一世的泪水都无法填满。 可是对于已经疯狂的雪佳来说,甚至觉得还不过瘾,抢过司仪的麦克风继续对着台下的嘉宾说道,“各位已经看清楚了这对狗男女的真面目了?他们衣冠楚楚地站在这里宣誓相爱,可是撕下他们虚伪的面目实在让人恶心,这样的婚姻,诸位还要祝福吗?各位还是都散了吧……哈哈哈……” 因为被刚刚发生的事情雷得里嫩外焦,一直在台下傻掉的汪助理现在才反应过来,赶紧打电话召来保安要把雪佳清出去。 可是这已经无济于事了,甚至有些宾客觉得无趣,开始率先离开了。慢慢的,一个、两个……又不到十分钟,神圣的教堂里,剩下不到五个人了。 任紫萱深呼吸着,最后再看了他一眼,终于移开了目光。抹掉了眼泪,提着裙摆,终于跑了出去。 李盛铭还在呆呆地看着她刚刚站着的位置,难受得快要窒息。该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 *******************************************************************************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春莹还在一直抱着老太太的遗体啜泣着,流不尽的泪水,不知道为谁? “她已经很坦然地离开了,你呢?”魔鬼的声音还在盘旋着。 “你什么时候离开啊?” “就那么害怕死亡吗?” “你这个永远只会给别人招来苦难和死亡的灾星,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多么像一条可怜虫么?既可怜又可恨!” “自己犯下的罪孽不敢面对,也不敢去承担!” “可是你又能逃避多久?你终将要面临死亡!” 春莹很害怕,可是她动不了,只能不断地把怀里的老太太收紧再收紧。可是她渐渐变凉的身体让她更加害怕,再加上耳边一直蛊惑她去死的声音,她更加一动都动不了,恶性循环着。就像在一个冰冷黑暗的洞窟中,只有无情的滴水声。 直到终于有人破门而入…… ******************************************************************************* 华春莹紧紧地抱着沉睡的奶奶靠在床头,奶奶的额头贴着春莹柔软的脖颈,春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的同时,全身还在轻轻地发着抖,她是在害怕。 活着的春莹是僵硬的,但与之完全相反的是,死去的老太太的身体看起来却是极其放松的,遗容上虽然也有泪水,但竟是安详的,没有想象中的悲愤,双手也是平摊着,安然的撒手归西。 这入目而来的画面,成了往后的许多年,陆景隆心灵的慰藉,他一直发自内心地感激着华春莹,感激她在老太太最后的一刻,陪伴着让她安然离去,而不是满怀着这一生无尽痛苦与悲愤。 他一直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从来都不敢问!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是他的疤。 陆景鸢一看到已经在春莹的怀里阖上了双眸的老太太,一下恸哭起来,她还是来晚了。 可是此刻被假象蒙蔽了双眼的陆景隆,墨眸里尽是腥风血雨。 他痛苦地捂着胸腔,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她走去。看着在她怀里死去的奶奶,陆景隆的心里无比地愧疚与难受。 终于他向她伸出了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脸对着自己,一字一句地问道,“告诉我,是不是你偷走了藏在办公室里的那台电脑?” 春莹的眼睛里却再次陷入一片空洞,即便是对着此刻可怕至极的陆景隆,那双好看的眸子空得还是像被挖去了一样。 因为她的灵魂早已超脱这个世界之外,所以他听不到陆景隆的问题,她听到的只有那个魔鬼的声音,“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究竟在你的心里,哪个才是更高贵的选择?” 陆景隆的手使劲地捏着她的下巴,继续一字一句地问道。 “是不是真的如欧阳所说,你勾结他,研发‘鲸鱼病毒’,让陆氏集团遭受重创,为的就是给欧阳影报仇?” 春莹听到的还是那个魔鬼的声音…… “因为不甘心命运的愚弄,所以努力挣扎地活着,宁可继续忍受命运无情的摧残,也不想就此投降?” 可是她的眼神里除了空洞还是空洞,即便是深深的无力,陆景隆还是无法放弃,就像一个僵硬的人无法松手一样, “我努力了这么久,你的心里是不是从来都不曾放下过欧阳影?” 那个魔鬼的声音继续掩盖着陆景隆的声音, “亦或者是对死亡的恐惧,让你无法割舍残生?因为从来没有人从那里回来过。” 陆景隆的声音充满了不甘。 “华春莹,你就那么恨我吗?” 第二百七十三章 我不知道 她的眼神里除了空洞还是空洞,即便是深深的无力,陆景隆还是无法放弃,就像曾经他僵硬着无法松手一样。 “我努力了这么久,你的心里是不是从来都不曾放下过欧阳影?” 那个魔鬼的声音继续掩盖着陆景隆的声音, “亦或者是对死亡的恐惧,让你无法割舍残生?因为从来没有人从那里回来过。” 陆景隆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 “华春莹,你就那么恨我吗?” 那个魔鬼就站在陆景隆的身旁,和他一起俯视地看着春莹空洞的眼睛。 “但无论是什么,这些都不是你苟活的理由!因为你带来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你带来了太多的泪水!” 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唤醒她,无助到极点的陆景隆无法遏制自己地怒吼着,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恨我?以致于你从来都看不到我为你做出的一切?” 那张魔鬼的脸对着她温柔一笑,轻轻地问道, “考虑得怎么样?要不要就此结束,去面对你犯下的罪孽?” 春莹的眼睛终于抖了抖,但可惜的是她听到的都是那个魔鬼轻声的呢喃,她听不到的是陆景隆声嘶力竭的质问与呐喊。 陆景隆没有再说话,就这么等着她的答案。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哪个才是更高贵的选择? 因为不甘心命运的愚弄,所以努力挣扎地活着,宁可继续忍受命运无情的摧残,也不想就此投降? 亦或者是对死亡的恐惧,让你无法割舍残生?因为从来没有人从那里回来过。 但无论是什么,这些都不是苟活的理由!因为带来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带来了太多的泪水! 生存还是死亡? 春莹的眼睛对着陆景隆,焦距却是定位在那个魔鬼的身上,最终哽咽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他想过的最多的答案,是她的肯定——她承认她从来都只爱过欧阳影,她承认她永远都看不到他。可是没想到曾经那么犀利聪颖的她,竟会给出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不知道。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但是竟叫陆景隆松了一口气,不至于伤得体无完肤。 陆景隆渐渐地松开了她,直起了身子。然后又尝试着松开她的手,将老太太的遗体从她怀里带出来,可是她的身体僵硬无比,他根本分不开。陆景鸢也含眼泪着上前来帮忙,可是无能为力。 就像那次逃亡时,他也是全身僵硬无比地握着方向盘,根本松不开手一样。 陆景鸢和陆景隆对视了一眼后,陆景隆爬上了床,从后面抱住了华春莹。当他结实的胸膛贴上来的那一刻,春莹竟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放松,许多年后回想起这一刻,春莹都觉得这实在不可思议。 她的身体一放松,陆景鸢和元姨几个人,合力地把老太太的遗体带了出来。 老爷子自从被推出门后,便不再敢进来,站在门口,看着让他爱了一生的女人,就这样了却此生…… ******************************************************************************* 从礼堂里出来的时候,碧婷第一次觉得呼吸畅快了,或许是昨晚的一场大雨让今天的空气格外清新。 一边沿路走着一边想,要尽快去医院拿掉小孩,可是现在已经六个月了,拿掉会有风险,估计医院不会轻易地帮她动手术。这是个问题,该怎么办呢?! 走着走着,很快却被一辆长型的奔驰车给尾随上,碧婷顿住脚步。 车窗摇下,露出了李尚华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咬牙切齿地只挤出两个字,“上车!” 碧婷握了握拳头,骄傲地说道,“你帮我还高利贷的钱,我都已经还给你了!我跟你们李家,从今天开始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没有权利命令我!” “你个婊子的!”李尚华很粗俗地咒骂了一句,恶狠狠地看着碧婷说道,“到底是谁在给你撑腰,恩?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搅了婚礼,把你能耐的!真是小看你了……” “我跟你们李家已经两清了,这些都是你们逼我的!我不过是以牙还牙,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们的生育机器,我是人!”说完,碧婷便大踏着步子走掉了。 可是没走两步,从车子里下来两个人,二话不说架起她就要车子里送。 碧婷立刻不顾一切地大喊着,“救命啊!绑架啊!救命啊……” 可是无济于事,那两个壮汉很是麻利地把她塞进了车里,嘴里也立刻被塞了布,手脚也被人束缚住了。 李尚华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会儿,还是强忍下了要亲手掐死她的冲动,下令道,“开车!” “是!” 可是司机拆下油门不过一秒,又立刻拆下了刹车,急得李尚华的头差点磕到前面的座椅。 “你找死是不是!开个车都不会开?!”李尚华破口大骂。 “不是!前面……” 偏头一看,原来发动车子时,前面一辆逆行的车子却直直地要撞上来挡住了去路,两车停下时相距不过十厘米。 “下去看看!”李尚华对着前面的司机命令道。 “是!” 然而刚推开车门,对面那辆车的主人就已经走了下来,带着墨镜,穿着紫色长裙的女子,即便是看不到眼睛也清楚地知道姿色不凡。 而看到她的瞬间,李尚华更加有种恨不得要把她碎尸万段的冲动,然而来者不善,李尚华还是尽力压抑着火气开口道,“杜雪佳小姐,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跟他说话时,雪佳甚至连眼镜都不肯摘下。 “可是这一见面,你就把我儿子的婚礼搅黄了,我们李家是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呵呵呵……”雪佳低低地笑了起来,“我的目标是任紫萱,害你们家一起丢脸了,实在抱歉!不过刚你也看到了,任紫萱的心还是不在你们家儿子身上,与其日后被戴绿帽子,我现在帮你们拆穿兴许还是件好事,不是么?” 李尚华的脸开始气得发绿,“哼!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儿装!我告诉你,今天你的一切所作所为,我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你给我等着!” “啧啧啧……”雪佳摇着头嘲讽道,“都虎落平阳了,还这么狂啊?你还以为你是陆氏集团的那个第二大股东啊?” “你……”李尚华推开车门,站出来后又把车门狠狠一关,要拼命的样子。 “我说错了吗?”雪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没有股份就是没有了权利,还有谁会来看你脸色?你又凭什么光天化日的把一个女子强行地带进你车里?” 李尚华看了看雪佳,又看了看在车里被绑住的姚碧婷,才笑了笑,“我说这婊子是突然为什么敢给我整这么大的事出来,原来就是你在背后给她撑腰啊?” “是又怎么样?!反正她的高利贷我已经帮她还清了,现在她没有欠你们家一分钱,你没资格拘留她!” “呵呵呵,到底是个戏子,连帐都不会算!”李尚华双手环胸,开始显露出商人的奸诈,“要不是我早早地就给她还清了钱,现在利滚利,早就滚出天价了!你就算帮她还清了那又怎么样?有本事把利息算上?”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迟到的手铐 “是又怎么样?!反正她的高利贷我已经帮她还清了,现在她没有欠你们家一分钱,你没资格拘留她!” “呵呵呵,到底是个戏子,连帐都不会算!”李尚华双手环胸,开始显露出商人的奸诈,“要不是我早早地就给她还清了钱,现在利滚利,早就滚出天价了!你就算帮她还清了那又怎么样?有本事把利息算上?” 雪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上话来。 见状,李尚华更加得意,“呵!还想当圣母救她?行啊!按照高利贷的利息,替她把钱换上,这婊子从此以后我不管了!” 雪佳摘下眼镜,露出了漂亮的眼睛,但是左眼眼角的青紫依然清晰,“李先生!您又何必这么仗势欺人?本来我也不想为难您,不过看来我是有必要把手里掌握的关于您伙同地下黑社会违法放高利贷的证据,送到警察局了。” “什么?!”李尚华脸色一变,“你……” 雪佳没什么耐心跟他周旋了,指着车里的碧婷要求道,“要么把她给我,要么去吃牢饭,您自己看着办!” 李尚华凶神恶煞地看了她一会儿,“呵!少唬我!我做事一向谨慎,根本不可能留下把柄,你怎么可能拿得到证据。” 雪佳沉默了一会儿,也看着他笑了,“那您尽管试试!今天婚礼现场戒备那么深严,我都能进得来;陆氏集团那么庞大的商业帝国,我都能毁得干干净净,让它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世人面前,您就尽管猜猜,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把您送进牢房里。” “什么?!”李尚华脸色一变,“是你黑掉了陆氏集团的?” “呵!”雪佳冷笑着,“您跟陆老爷子交情这么多年,想必一定听他说过这么一句话吧——不要小看一个弱小的人,只要染上复仇的欲望,力量都可以是无穷大的!” 李尚华瞪圆了眼睛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一扬手对着后面的人道,“放人!” ******************************************************************************* 陆景鸢和陆景隆刚把老太太的遗体安置好,姗姗来迟的警察也终于上门了。 站前头的两个警察出示拘留证后便说道,“陆老先生,经查证,您涉嫌蓄意纵火杀人,引发了五十三年前的a大失火案,现在被拘留了,请跟我们走一趟。” 老爷子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平静地伸出了手,迟到了五十三年的手铐终于被戴上。然后其中一名便衣警察还是很贴心地把衣服搭在了他的手腕上,老爷子的两只胳膊便被两名警察挽着走了。 陆景隆因为刚刚恢复过来,还虚弱得很,脸色十分苍白,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想着什么,陆景鸢则站在一旁。其他的人都无声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从头到尾,他们都只是看着,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人提出要保释他什么的,毕竟他逃逸了这么多年,无论是从道德上还是法律上,都该接受审判了。 当终于再次恢复平静的时候,陆景隆抽出了一张纸巾递给陆景鸢,然后说道,“姐,奶奶下葬的事情,安排好人去做葬礼的工作。低调隐晦一些,奶奶一直是个朴实低调的人。” “好!”陆景鸢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泣着应道。 想了一会儿,陆景隆又补充道,“之前那老爷子是早就买好墓地,打算日后和奶奶合葬的,现在看来是不能这么安排了……” “恩!”陆景鸢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奶奶的老家是在山东,我们把她葬回故里?” “不!”陆景鸢摇摇头,“奶奶老家是在山东,但是是在上海读的大学,也是在那里第一次结了婚,我派人去查一下那场大火后,把那人葬在何处了,我想奶奶应该会更想跟他在一起的。” 陆景隆垂着头沉思了一下才说道,“也好!” 然后又抽出一张纸巾地给她,缓缓地说道,“姐,我们先收起悲伤,现在时间紧迫,更重要的是赶紧想办法应对现在公司的信息安全危机。” “好!”陆景鸢接过纸巾擦干眼泪,坐了下来,“阿琛正在公司,和技术部门的人在重建我们的防御系统,避免再次被入侵。” “恩!”陆景隆点点头。 “还有就是,我们所有的商业机密都被公布出来了,经济交易方面的我们已经向检察院申请保护了,所以网络上这方面有关的信息应该被封锁得差不多了。” “好!” “比较麻烦的就是我们辛辛苦苦研发出来、申请了专利的技术,源代码和技术文档全部被贴了出来,哪怕现在已经被封锁了,但已经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了。” “恩,那是肯定了,你们想好怎么做没有?” “阿琛说,专利技术这些东西一旦流失就是流失了,与其让公司以后陷入无休止的官司之中,倒不如直接把所有的知识产权设置成开源免费,一来可以趁机洗白因为爷爷的这件事给陆氏集团造成的污点,二来……”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我们重头开始!”陆景隆心领神会地补充完整,“我觉得大哥这个决策做得很好!很有魄力!” 陆景鸢是有些惊讶的,这兄弟俩竟然说的连话都是一样的,难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在思维上的差异? “如果放弃掉那么多的成果,相当于是我们的一大批业务都要拱手让给别人了,要是在资金亏空之前我们没有做出点什么成绩来,那陆氏集团就真的垮了。” “姐!咳咳咳……”陆景隆抓着她的胳膊,这兄弟俩连动作都是相似的,“难道你不相信我们自己吗?难道你不相信我们的智慧和双手吗?” 他墨眸里依旧闪着自信、不屈服的神采,陆景鸢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么?” “姐,在我卸任之前,交给你们的那个收购luaner公司的案子,你们进行得怎么样了?” 陆景鸢摇摇头,“毫无进展。一个是澳大利亚那边,因为出价抬高,所以目前为止还没有被拍出去,二是我们内部意见不统一……” 看着他越来越亮的眼睛,陆景鸢止住了叙述,“你意思是,现在下定决心收购了?” “姐!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咳咳咳……你刚刚也说了,在资金亏空以前,再不作出成绩,我们就真的破产了。而我们现在除了钱又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还有比这更好的契机来让我们实现转型吗?” 虽然还有担忧,但陆景鸢也不好再做打击了,反正都是要完了,放手一搏总比眼睁睁地看着大势已去要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她懂。 于是说道,“好!阿隆,我送你回医院,然后我回公司,跟阿琛去商量。” “不,姐!我跟你一起回公司!”说完,陆景隆就要起身。 陆景鸢搀着他,“你不要逞强,先把身体养好,现在绝对不能再出意外了……” “姐!除了公事,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你要确认什么?我帮你确认。” “不,我要亲自去确认。”陆景隆的嗓音是沙哑的,但也是极其坚定的,“那台电脑我的确是藏在了办公室的,但是没几个人进得了我的办公室。虽然欧阳指证华春莹是幕后黑手,但我不相信她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既然不是她,肯定有别人!就算是她,我也要亲自去找出铁证如山的证据!” 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看着他坚决的样子,陆景鸢终于没有再阻拦,“好,我们一起回公司。” 第二百七十五章 邂逅 坐在副驾上看着高速公路上如梭的车辆,碧婷很是茫然,于是转头问着旁边的雪佳,“你要带我去哪儿?” 雪佳目视前方操控着方向盘,得空转头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你想去哪儿?” 碧婷反射性地回答,“我想去医院做手术,然后回家。”大概这个答案在她心里已经酝酿很久了。 想了一会儿,雪佳才回答道,“我可以带你去医院做手术拿掉孩子,但是暂时你最好不要回家。” 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也是个挺可怕的女人,碧婷并不太想跟她一直纠缠着,“不了,谢谢你帮我摆平高利贷那里的钱,我也按照你说的搅了任紫萱和李盛铭的婚礼,现在我想回家!” 雪佳没有说话,而是把车子换了道,然后在路边停了下来。 “我调查过你,你们家重男轻女极其严重,为了省点钱让你哥哥上大学,就强行让你初中都没毕业就辍学。你哥哥大学毕业之后,并不想工作,而是去不自量力地要创业,你父母也是不惜一切代价地全力支持。后来创业失败,你哥负债累累,与此同时才发现他还私自借了高利贷。后来你哥被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抓了去,手都按在砧板上要被人砍了,你父母又强行把你送到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手里。然后你的哥哥安然无事地被换回去了,你就倒霉了,在他们的手里,你被轮奸了吧?后来还怀了孕,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碧婷的眼眶已经红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声音低入尘埃般请求着,“不要,不要再说了,求你……” 雪佳却没有想就此放过她,“然而那帮人精明得很,毕竟也不知道是谁的种,他们也没有人想要去认领,另一方面见你姿色不错,所以打算把你转身卖个更好的价钱。不过但凡有点钱的金主,都是有洁癖的,于是他们带你去做了处女膜的缝合手术。后来你就落到了李尚华的手里。李尚华把你买进来,是为了让你给他生孙子,于是把你推给了李盛铭。上流社会出身的李盛铭毕竟和那帮畜生不一样,亦或者是那晚他对你比较温柔,于是让你情根深种。可没想到的是,从那以后李盛铭完全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直到他跟任紫萱好上的时候,你挺着大肚子出现在了他面前……”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李盛铭怎么可能容忍得了你的存在,一直以来对您百般羞辱,你终于无法忍受,与我结成了同盟奋起反抗。” 雪佳把话说完的时候,碧婷捂着脸已经泣不成声了,指缝间渗出了绵绵密密的泪水,润湿手背,沿着手腕甚至湿了衣袖。那哀婉的哭声,拉扯得让人心烦意乱。 等了好久,她都没有要停的时候,雪佳只好下车,车门关上只留她一个人在车里哀嚎着,可怜的像只小狗在舔舐自己的伤口。 雪佳抽出了一只雪茄点燃,一边抽着,一边冷冷地看着艳阳下急速的车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拯救这个叫姚碧婷的女人,而回过头来她又并不信任自己。 可是至少她还算幸运,至少现在还不想放弃拯救她,可是自己呢?没有人来拯救她杜雪佳!没有人!艳阳下,雪佳抽着雪茄,又有了一种“天地如此广阔,人间却每个安排处”的孤独感。 ******************************************************************************* 任紫萱从婚礼现场跑出来,在大马路上狂奔了一会儿,终于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然后就发现自己像只猴子一样被路人围观,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此时有多狼狈。虽然穿着美丽的婚纱,但泪流满面绝对是把妆容全部糊掉了。而且这个样子出现在大马路上肯定是结婚失败的。 再怎么伤心难过也受不了这样被围观,任紫萱只好擦掉眼泪再次跑开。可是去哪儿了,现在手上没有手机,没有现金,也没有家,她能去哪儿呢? 可是她也不想这么快被人找到,所以也不能回公司。而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可靠的朋友能让她投宿,毕竟一直以来她都是高高在上的任家大小姐。 于是路过一家宾馆的时候,就像快要渴死的人找到了水源,任紫萱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 可是进去之后才知道,原来开房是要身份证的,她从来没有自己开过房,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帮她预定好的。 任紫萱有些抓狂,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感。 四周一扫,她向一个看起来稍微衣冠楚楚的年轻人走去。 任紫萱鼓起很大勇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您好?我没带身份证,能借你身份证帮我开个房吗?这枚胸针给你作为抵押。” 那年轻人有些被她的样子惊艳到了,又看了看她手里那枚价值连城的胸针,最后勾唇一笑说道,“不用了,我知道你是谁!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会这样出现在这里,但能帮助你是我的荣幸。” 说完,那年轻人率先向前台走去。任紫萱也狐疑地跟在后面,看着他很顺利地办好手续,然后递给她房卡。 任紫萱接过,刚想说谢谢的时候,他反而率先开口了,“我送你上去吧。” 想着他帮了自己,任紫萱也不好驳了他的好意,只得点点头。 可是想想这酒店挺高档的,看他也不像普通人,于是问道,“您是在何处高就?” 那人又是勾唇一笑,花花公子的模样,“无业游民!” “噢,那令尊?” 知道她有顾忌,那人也不再遮掩什么,“家父毅腾软件有限公司总裁。” “噢!”任紫萱了然点点头,难怪他会认得她,之前有个模块项目想要给别人做,于是拿出来竞标,然后她把这个项目给了毅腾的对手公司,因为毅腾这个公司曾经在产品的扩展性上出过问题,最后导致要重新开发。为了避免后期投资过大,任紫萱可算是毫不留情面,因为毅腾给出的标价是最低的。 想到这,任紫萱再一次把手里的胸针递给了他,语气很硬地说道,“既然这样那还是请您接受下这枚胸针,因为令尊的缘故,我不能白白接受你的恩泽,否则以后更难合作!” 那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把话说得这么死,大概是为了强迫他接受吧。 再一次电死人不偿命地勾唇一笑,“好的!”然后接过那枚优雅炫目的胸针。 任紫萱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这才发现这人长得英俊潇洒,仪表不凡。然后又陷入了一片尴尬之中,这才刚失恋,想什么呢?! 那人很是优雅地把胸针用手帕包好,然后郑重地放进裤子口袋里,又对任紫萱自我介绍道,“在下顾宇恒,很高兴能遇见您。” “您好!”任紫萱勉强地扯了扯唇,以示回应。但心里却想着,要不是今天结婚失败,是不会遇见你的,她可不怎么高兴! “叮——”一声,终于到了楼层。任紫萱挽着长长的裙摆有些费力地走着, 顾宇恒一边很贴心地放慢脚步,一边继续跟她熟络着,“你应该没拿手机,也没带便服吧?一会儿我跟你把衣服和手机买好给你送上来好了!” “不用了!”任紫萱赶忙制止,“一会儿我会联系我秘书,让他帮我处理这些的,非常感谢您今天的帮忙。” 被驳了好意,顾宇恒依然面不改色地打量着她。 僵持了一会儿,任紫萱实在不想跟他纠缠,于是说道,“我先进去了,您慢走!” “等一下任小姐!”顾宇恒掏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去,“我估计你是不愿意把联系方式给我了,虽然知道您会扔到垃圾桶,但我也只好勉力一试了。” 任紫萱皱着眉头看他,接都不想接。 “不是因为公事想高攀您,只是因为任小姐您今天实在太漂亮,所以想结识您。”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入殓 “等一下任小姐!”顾宇恒掏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去,“我估计你是不愿意把联系方式给我了,虽然知道您会扔到垃圾桶,但我也只好勉力一试了。” 任紫萱皱着眉头看他,接都不想接。 “不是因为公事想高攀您,只是因为任小姐今天实在太漂亮,所以想结识您。” 话说得这么露骨,任紫萱眉头皱得更深了。 顾宇恒一点也不怕死地继续调戏道,“说真的,我看您现在这样出现在这里,估计是结婚不太顺利,遇到了意外,可是我却非常感谢老天,能让我预见你,我想今天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很美好的遇见。” 听着听着,任紫萱眉头松开了,然后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末了才问上一句,“所以我们认识不到十分钟,然后你意思是你要追我?!” “呵呵,”顾宇恒看着她低低地笑了,然后答道,“是!” 任紫萱捋了捋头发,也微笑着看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可对我一点都不了解啊!” “那是我接下来一生的任务!” 如此深情的告白,再配上那张邪魅的脸,没哪个女人心跳不慢一拍吧。 任紫萱噗嗤一声笑了,慢悠悠地说道,“所以意思是你要喜当爹?” 果不其然顾宇恒终于僵住了,惊愕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任紫萱被他这瞬间的变脸逗笑了,像劝一个小孩子般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年轻人,千万别把话说太满,打起脸来可是非常疼的。” 说完,便刷了门卡,进了房间。 ******************************************************************************* 回到公司,陆景隆直奔总裁办公室,按下开关,那幅价值连城张大千的“墨竹图”往上一翻,却看到里面的那台黑色电脑还是安然无恙地在里面。 陆景琛喃喃道,“原来这里还有玄关的。” 皱着眉久久地看着那台电脑,陆景隆却没有动。 陆景鸢侧头看了看他问道,“不是孤本吗?那怎么会流出去?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在哪里拷贝过?” 陆景隆又仔细地想了想后说道,“不是,那就是孤本!仅有一份数据!如果真的流传出去了,那只能说明这台电脑是假的!” 陆景鸢直接把电脑拿下来,尝试着开机,但不知道是没电还是坏掉,竟然按不开。 “这台绝对是假的!”陆景隆更加肯定地说道。 陆景琛也转头看着他问道,“可是会有谁能调包呢?” “那老家伙还是一口咬定是华春莹?” “嗯!”陆景琛点点头,“坦白得无比细致,甚至这次服务器遭受'鲸鱼病毒'攻击后出现的标志都是迎春花!满满的示威。” “老东西,他越是这样越显得他是在欲盖弥彰!咳咳咳……”陆景隆缓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姐,哥,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不管是谁,我都会把那个内鬼揪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办公室里会保留六个月的监控,我来一点一点盘查。” ******************************************************************************* 陆老爷子锒铛入狱,陆氏集团遭遇重创,陆家三个子女只能先顾外,老太太和华春莹也就只能暂时先交给了几个在陆家侍奉了一辈子的几个老人。 接到陆景鸢的命令,元姨带着几个人立刻出发前往上海,去寻找五十几年前,被害的简子豪的坟墓,欲将老太太与其合葬。 而云姨则留守家中,处理各项后事,一是和老太太的律师商讨着,要将老太太之前早早留下的遗嘱都落实;二是要尽快处理好老太太的遗体。因为墓穴还未找到,不能立刻下葬,所以为了避免遗体腐败,要尽快对其化妆然后冷藏起来。 而春莹则更加沉默了,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抱膝坐在角落里,眼神放空地看着老太太的灵体,看着在她灵体前的众生百态。 云姨请来了入殓师,替老太太做最后的沐浴和化妆。因为人死后的皮肤是相当脆弱的,不能直接清洗,只能用最柔软的湿纸巾来一寸一寸地擦拭。 技艺精湛的入殓师挺直腰,跪坐在灵堂旁,温柔地擦拭着老太太的身体。在白色的灵布下只能入殓师一点点移动的手,而要擦拭背部时,入殓师也只是对其进行轻轻的翻身,然后再一寸一寸地移动着,没有让任何人看不到老太太的肌肤,连入殓师自己都看不到,这是对死者最后的尊重。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春莹一直坐在角落里,一瞬不瞬地看着入殓师的一举一动,专注得像个学生。同时那个魔鬼却再也没有消失过,一直在她身边盘旋着,可是在这样悲伤而又沉寂的时刻里,春莹竟不再害怕它。平静地任由着它在自己耳边念叨着,平静地看着它在自己眼前飞来飞去。 “啧啧啧,多么脆弱的肉体啊,一生中要用那么多的能量才能维持着这副肉体,可是死后不到几天,马上就能腐败得面目全非!知道这叫什么吗?” 那幽灵在老太太的灵体前飘来飘去。 “这就叫功亏一篑!” “又岂止是肉体?!人有太多的东西都是功亏一篑!” 那幽灵一下瞬移到春莹面前。 “就像有的人做一万的好事,都不如做一件坏事来的影响大,又比如有的人小心翼翼一辈子,但最终可以让一个错误葬送一生。” “这难道不叫人绝望吗?” 春莹还是不做回应,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花了三个多小时,入殓师终于给老太太清洗完毕了,又上了一炷香,入殓师开始拿出工具,准备给老太太穿衣化妆了。 “你不用装,我知道你看得到我,听得到我,并且现在深信不疑我的存在了!” “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竟然还在逃避这个事实!” “而且之所以一直逃避是因为在你看来我很丑陋,很可怕是吗?所以你拼命地逃避着不想变成我?” “哈哈哈,无知的蠢货。”说着,那幽灵甚至戳了她一下。 春莹的脑袋在墙上撞得“砰——”一声响,惊扰了一下在旁念着经超度亡魂的师傅,但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只以为是她自己无缘无故地撞在了墙上。 幽灵已经开始能实际影响她的行为了,春莹的眼神终于缓缓地从灵堂前挪开,移到了幽灵的身上。 那幽灵演说得愈加亢奋了,“你告诉我,比起那腐败发臭的肉身,比起那被无数蛆虫啃噬的尸体,你说到底是哪个可怕?!恩?至少我这个样子不会变!” 春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它,没有出声,沉默地摇了摇头。 “你不认同?好吧,那让我换再一种方式告诉你!”那幽灵又飘到她的另一边,“你觉得我很痛苦,很可怜是吗?因为我要忍受炼狱的折磨。” “可是我看你也很可怜!你明明不想害人,可是总有那么多人的人生为你毁掉!于是你这一生都只能活在愧疚与害怕之中,你害怕听到别人的哭声,但是却不得不听到那些哭声。其实你比我可怜。” 那幽灵伸出又尖又细的手,抚摸着春莹苍白的脸庞,将她长长的头发勾在耳后。 “这不过就是精神的折磨和肉体的折磨而已。只要你在这世上活得越长,被你所害的人只会越多!于是你这份愧疚有增无减,不能抛却,无法转移。要想终结,那就随我下地狱!” “相信我,疼得多了就不怕疼了!那不是肉体的折磨,那是精神的洗礼,洗刷你的罪孽,才能一点点清掉你前世的折磨。” 春莹咬紧了嘴唇,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魔鬼,太多次“狼来了”的经历让她想大叫但不敢出声!为什么现在又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得到她? “欢迎来到地狱之河……” 第二百七十七章 扎心了老铁 分秒难熬,李晟铭算是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了,一想到他的新娘子带着他的孩子独自在外,什么都没带,他就揪着心地难受。 她精神受到那么大刺激,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猛踩着油门,在大街小巷里穿梭着,却尽是大海捞针的无力。 中间来了个电话,以为是有消息了,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谁知道竟是李尚华的,嗫喏着问他找到儿媳妇没有? 李晟铭发了疯地对他吼了一句,“你这辈子永远都别想看到我!”就挂了电话。 她会去哪儿呢?毫无头绪。 最终还是不得不停下来,打给了汪助理,“你找到她了吗?” “没有!”汪助理的声音也是紧绷绷的,“她没有回公司,派出去的人也都没找到她,我刚刚跟交通部门调了各个街道口的监控来一点点盘查。” “好吧!你有消息通知我,麻烦了。”李晟铭的声音低到极点。 “好的!”汪助理一边应着,一边想,任总现在估计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吧。 果然没过多久,他私人号码的那个手机来电话了,一个座机,陌生的号码。 汪助理有预感,这是她打来的,于是悄悄走到接起了电话,“喂?” “他在你旁边吗?” 听她语气似乎冷静了许多,汪助理才算松了一口气,知道她指的李晟铭,低声答道,“不在!他出去找你了……” 那边明显感觉松了口气,然后拆对他说道,“我在xx宾馆,身上没钱也没有平常衣服,你帮我送过来。” “好的!任总您稍等,我半个小时内就到。” “还有!”任紫萱语气立刻冷硬起来,“绝对不允许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尤其是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吧?” “知道!” 可是现在像惊弓之鸟的任紫萱,甚至少有地带着威胁意味命令道,“无论他跟你说什么,你要记得,我才是你的顶头上司,他不是!” “我明白的!”为了让她安心,汪助理也很郑重地承诺道。 任紫萱这才松了一口气,“麻烦了!” 然后便挂掉了电话,瘫软地倒在床上,脑子乱到极点,只要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还育有宝宝,就难受得无法呼吸。 虽然一直以来,他对碧婷的态度显而易见,可是心里是无法迈过这个坎的。还有以后怎么办呢?怎么做似乎都显得太残忍。 ******************************************************************************* 雪佳把碧婷带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怀孕时间太长了,手术风险大,死活不肯做流产。 然后又是雪佳,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份假的体检报告,显示孩子有地中海贫血症,最后医生才不得不同意做手术,并且怕出意外,还找了个年纪大点,经验很足的老医生来主刀。 一边准备着,一边还嘀嘀咕咕的,“胎儿不健康怎么不早做流产?!月份都这么大了,这要出了意外,又能赖上医院了,真是不负责任……” 雪佳和碧婷相视一眼,没有说话。碧婷低下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眼神有些忧伤。 目光也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雪佳问道,“舍不得了?” “他都在我身上长了这么久,舍不得是肯定的,但我一定不会留下他!”碧婷的声音里有些哽咽,又有着坚定,“人的一生太艰难了,我没有办法给他一个父亲,也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要是我真的把他生下来,他一定会恨我的。” “嗯!”雪佳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碧婷想了想才说道,“打工,挣钱,然后开一家花店,还能不能遇见爱情没关系,反正以后我只想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雪佳点了点头,又说道,“你不用去打工了,我直接帮你开店,你来经营。还有以后你不要再回你那个不把你当人的家了,就让他们都以为你死了吧,你开始你的新生活!我会帮你找好房子……” 碧婷越听越吃惊,最后不得不转过头来打断她,“为什么你要帮我?你已经帮我还清钱了呀!难道就因为我帮你搅了任紫萱的婚礼?” 雪佳又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刚我问你之后想做什么,你还能说得出希望来,可惜我没你那么幸运了。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想做的只有报复,报复那些毁掉我人生希望的那些人!” 听着她讲完,碧婷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报复完之后呢?你打算做什么?” 雪佳自嘲地笑了笑,“报复完之后,我还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所以钱财对我这种没有希望的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 碧婷因为妊娠而有些发胖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雪佳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对她说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但看着她坚毅的脸庞,估计说出来也只是石沉大海。 被她柔软的手暖暖地触碰到,雪佳一下没崩住,流出了眼泪,“没关系的!因为我也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现在我救了你,就当抵过了,挺好……” 碧婷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护士已经叫她进去消毒了,只好松开了她。 进手术室前,碧婷再次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却没想到这竟是最后一眼。直到许多年后,碧婷抱着自己的孩子,依偎在自己丈夫的怀里时,总会回想起此刻的雪佳,她冷漠的脸上写满了无助,她是个可怜的人。 ******************************************************************************* “咚咚——”严谨而又礼貌的敲门声,然后就听到汪助理的声音,“任总,我给您送衣服来了。” 脱了那件令人伤心欲绝的婚纱,洗了个大澡,因为没有衣服穿,只能围条浴巾。“来啦——”任紫萱踢着酒店的绒布拖鞋便去开门。 一打开门,汪助理看到她这个样子,脸一红便反射性地侧过神别过头,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同时把提了衣服的袋子伸过去,“额,任总,这是您要的衣……” 哪知汪助理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到自己手里的袋子被猛地一抢,然后自己的身体被猛地一撞,然后便听到门很大力“砰——”的一声关了门。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汪助理往一旁趔趄了两步才扶着墙终于稳了下来。 “阿萱!你开开门听我说啊!”李盛铭疯狂地用力捶着门,咆哮得脖子上青筋暴起,“从头到尾我爱的人只有你,那个女的,是当初我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爸给我下了个套,我上了当才酿成大错的!你信我啊……” 汪助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李盛铭,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怎么跟来的?! 然后里面便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姓汪的,你个混蛋!你居然敢背叛我!你信不信老娘回去就炒了你!” “不是!任总!”汪助理汗都下来了,“他不是我带来的!我……” “阿萱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啊……” 里面没有反应。 “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还是没有反应。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给我一次机会见我,我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我爱你!” 汪助理被他酸得实在受不了了,只好上前来拍了拍李盛铭的肩膀,“我说,老铁,夫妻之间其实除了恩爱,更重要的是要给彼此空间。你们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是谁都无法接受的,你好歹让她喘一口气啊,这么紧紧相逼,她只会更加不想见你。” 李盛铭已然有些疯狂,冲着汪助理咆哮道,“她是我媳妇儿,不是你媳妇儿,要你管!” 汪助理也不恼,就像个普度众生的和尚似的,“关键是你现在劝不了你媳妇儿!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帮你劝,你去楼下守着,如何?” 第二百七十八章 真相大白 汪助理也不恼,就像个普度众生的和尚似的,“关键是你现在劝不了你媳妇儿!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帮你劝,你去楼下守着,如何?” 李盛铭狐疑地看着他。 “我结婚多年,比你有经验,我知道怎么跟女人讲道理的!你逼太急了没用的!我帮你劝劝总比你这样有效果。” “要真信不过,你去楼下守着,她总跑不了吧?或者你去电梯那儿守着,这里二十七层,没电梯怎么下得去?” 李盛铭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信誓旦旦的汪助理,最终还是妥协,“好吧!那就拜托你了……” “好说!”汪助理拍了拍他的肩膀,“快下去吧,去下面等。” 又磨叽了好一会儿,李盛铭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然后汪助理才再次敲了敲门,“任总,他走了,您还是开开门吧。” “嚯——”一声,房门打开了,任紫萱黑着脸,冷声挤出两个字,“进来!” 本来是打算在门口说话的,毕竟孤男寡女地共处酒店房间有点怪怪的,但看着她至少已经穿戴整齐了,而且脸色确实很不好,汪助理也没敢磨叽什么,一闪身进去了,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总觉得对不起媳妇儿。 “任总,真的不是我把他带过来的,只是没想到他这么贼,知道您一定会找我,竟然跟踪我……” “行行行,别跟我提他了!”任紫萱心烦地揉了把头发,“你别跟我说你真的是打算来劝我跟他和好的?” “我哪敢啊?您才是我老板,他又不是,我犯得着为了他让您看我不顺眼么?”汪助理立刻甩锅,“刚我不是为了让他尽快在您眼前消失么?” “呵!你还让他守在楼下了,这下好了,我怎么出去?” “额……”汪助理眼咕噜一转,“到时再说嘛,总有办法的,他总不能不吃不喝不睡在底下当门神吧!” 任紫萱抿着唇转过头,终于停止了怼他。 “不过,话说任总,您接下来打算去哪儿呢?”汪助理很是体贴入微地问道,“额,您要是回公司,我一定帮您安排好不让他再纠缠您,然后我再派人把之前您的那栋别墅收拾一下,您搬出来?还有……” “不用了,”任紫萱直接打断道,“我先去我哥那儿住一段时间吧!” “啊?”汪助理立刻又惊慌起来,“任总,现在这个节骨眼,您可千万别走啊,现在‘鲸鱼病毒四号’的危机还没有解除的,虽然黑客已经被警方控制了,但难保不会被别人利用……” 在任紫萱杀人一般眼神的注视下,汪助理终于停止了“念经”。 任紫萱咬牙切齿道,“我说你个汪和尚,你有没点人性啊!老娘刚刚失恋了,还在婚礼上出了那么大的丑,我没难过得去自杀就算了,你居然还要我工作!!” 汪助理舔了舔唇,“额,好吧!任总您放心,我会帮您安排好的……”然而他所想的安排却是到时候把那里办公环境弄好,开启网络办公模式。一方面让她散散心,另一方面也能不把工作落下。 不知道他心里盘算的任紫萱翻了个白眼,才终于不跟他计较,然后又说道,“明天早上我就出发,明天早上之前,你给我把他弄没了,别让我出门再见到他,听到没有……” “恩,好!”汪助理信誓旦旦地应着…… ******************************************************************************* 漆黑的深夜里,陆氏集团的大楼里还是灯火通明。 因为要紧急修复被攻破的安全系统,同时服务器所有的数据都被破坏掉了,为了尽快恢复生产,几乎所有的的工程师日夜加班,为所有宕机的服务器重新搭建环境来启动进程。吃在办公室,睡在办公室。可是没人有半点怨言,因为连三位老板现在都是吃住在这里了,包括刚出车祸没多久的陆景隆。 而陆景鸢和陆景琛真正算得上是两天一夜没睡,不是不睡,是睡不着。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陆景鸢想在沙发上躺会儿时,闭上眼睛却全都是小的时候老太太带着她玩的情景,止不住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流出来。 抽了张面纸擤了把鼻涕,实在睡不着了也不想就这么浪费时间,于是出了办公室去资料室找陆景隆。 果然,灯还是大亮着的,他一直盯着那个屏幕十几个小时了。 他的身体还没恢复,也没怎么吃东西,可是这些全然无感,他认真起来的态度真的很可怕。紧抿着唇,瞪着墨眸,右手按着键盘,左手还挂着吊瓶,可是他不知道点滴已经滴完了,血液开始倒流。 陆景鸢赶紧冲过去,抽出一支棉签,按着他的手背帮他把针头拔了出来。 “你这样不行的,先休息一下吧。” 陆景隆头都没转过来,一直盯着屏幕还在快进着视频,默了一会儿才反问道,“姐你睡得着吗?” 陆景鸢看着他坚毅的脸庞,叹了口气,最终转身出去。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天空已经开始吐鱼肚白的时候,陆景鸢才再次回来,手里还提着些早点。 打开了粥盒的盖子,把勺子立起来,陆景鸢轻轻地推过去,温声说道,“既然你不想睡觉,总要吃点东西,不然身体会垮的。” 陆景隆的眼睛还是不离屏幕,右手也不离键盘,左手有些生硬地挖着粥,一勺一勺吃了起来。 陆景鸢也拿出了刚买回来的面包和牛奶,一边看着屏幕一边吃了起来。 六个月的记录,就算用快进十倍的速度找也要十八天吧。再跳过一些他在办公,绝对不可能出现失窃的场景,没有比这更快的速度了。 陆景鸢注意到,中途他有好几次抓不稳勺子,手在发抖,滚滚的烫的粥点点洒了出来了。于是伸出手,想从他的手里拿过勺子喂他吃,却无意中碰触到他的手心发现,他很烫! “你在发烧?”陆景鸢直接伸出手,试探他的额头,已经不能用烫手来形容了,反正这是不正常的体温,“阿隆你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先停下来!你……” “杜雪佳?!!”谁知陆景隆并没有一点点病态,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地喊出了一个名字。 闻言,陆景鸢也是震惊地看向屏幕,陆景隆在一点点倒退着,再次从头放映,一切终于真相大白。在两个多月前的监控里,陆景隆才终于找到,原来就是那次雪佳来找他时,偷偷把电脑掉了包。 如果再往前放一些,他们还会发现,雪佳是无意中发现了藏在这里的电脑。可是目前为止一切已经够了。 陆景鸢喃喃地说道,“原来是雪佳!她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看来她已经不是七年前的样子了。” 陆景隆沉默着没说话,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雪佳收拾起包包,准备离开的样子。 此时已经快六点了,外面大亮着,晨光透过玻璃窗射了进来,夏日的早晨似乎因为起得太早,而显得有些慵懒。 可是陆景隆和陆景鸢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沉默良久,陆景隆才说道,“既然这些事情杜雪佳做的,那么我要负全责!毕竟是我让她回来的!” “阿隆你不要太自责,你……”陆景鸢想劝他,却发现他似乎不是愧疚和沮丧,而是准备站了起来,“你要去哪儿?” “她的目的是要报仇,现在只实现了一半,我现在必须去阻止她了!天知道她谋划了多大的一盘棋呢?!” “你还发着高烧啊,”陆景鸢赶紧上前来搀扶他,“而且,你现在要去哪儿呢?我没懂你意思!” “姐!带我去任氏集团,找任紫萱!”陆景隆的脸色很是苍白,却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很是坚决地说道。 “什么?!” “七年前,是任紫萱和老爷子联合下的毒手让她去陪睡,然后身败名裂。后来又是老爷子把她弄到了高原上,监禁了七年,我早就该想到,她是回来复仇的!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是我的错!现在老爷子已经成功被她报复了,还有一个任紫萱,我必须要去阻止她……”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又不是城管 经过了一夜的紧急准备,才总算是大概把事情弄妥。 陆家三姐弟因为要争分夺秒地给公司补洞以减少损失而暂时不在,而在五十三年前就已死去的人,墓穴也不是那么快能找到了,云姨只好先擅自做主,给老太太先举行一个简易的追悼会,然后将她送往殡仪馆冷藏住,毕竟只有那里才有专业的冷藏装置。 等确定了墓穴的位置,再转移去上海举行正式的哀悼会,然后火化下葬。 屋里因为点了太多的蜡烛,青烟很大。几十个老和尚排坐着,粘着佛珠,闭着眼睛,嘴里念诵着无人能懂的“大慈悲经”,超度亡魂。 春莹就在那角落里坐了一夜,不曾合过眼,看着一个人在死后,这世界会发生什么。 接到邀请来参加追悼会的,都是和老太太平时走得比较近的几个老人,一个人一生中遇到的肯定不止这几个人。但是陆家因为显赫,老太太平时也鲜少交际,最重要的是现在还不能太招摇,不能再添乱,只能先请着几个人做最后的告别。 来的几个老人也都是过了七十的高龄,黑衣白发,但奇怪的是,她们没有太多的眼泪,似乎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接受哪天早上就没醒过来的可能。 自从老太太走了以后,那个幽灵一直没有离开过春莹,在她的身边不停地絮叨着。而春莹也是开始习惯,甚至是开始接受了她的存在。 “你猜他们活到这么老的时候,是有多麻木不仁?可怜的人啊,迟钝到已经对死亡都无感了。” “你又没有活过这么大年纪,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春莹幽幽地嘀咕着,在悄悄地和那个幽灵聊天。 “哈哈哈……”那幽灵又发出了一阵群鸦起舞般的笑声,但春莹似乎已经对她习以为常,再没有恐惧到失常。 那幽灵越来越经常地触碰她了,尖细的手指掰过春莹的脸,与她面面相对着,“看来我们已经快要合二为一了,真好!” 春莹没有挣扎,尝试着和那张可怖的脸对视,却还是止不住地呼吸慢慢变浅,最终闭上眼睛说道,“杀了我吧!求你!” 那幽灵用黑色地指甲慢慢地描摹着她的侧脸,对着她轻轻吹起,“你已经快要心甘情愿地要终结着罪恶的人生了,我又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虽然春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在一旁跪着为老太太哀悼的云姨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向她走了过去,“春莹小姐,昨天到现在您都没休息过,您身子还没恢复,我扶您去休息一下吧。” “啊?”春莹这才清醒过来,望向云姨,扯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我不累,不用了,我想再陪陪奶奶。” 云姨担忧地看了看她,然后又问道,“那春莹小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春莹看了看云姨,又看了看那个幽灵,最后又把询问的眼光投向云姨。 “怎么了,春莹小姐?”云姨觉得她似乎有话要说。 春莹指了指那个幽灵的位置,问云姨道,“您看到什么了吗?” 云姨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并且立刻惊慌起来,“您,春莹小姐你?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您看到了什么……” 好吧,还是只有自己能看到那个幽灵,春莹再也不想多说些什么。 弯着唇又扯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对云姨说道,“我是说那儿的烛台倒了一个。” “额?”云姨再定睛一看,原来真的是倒了个烛台,才大松一口气地说道,“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您吓死我了。” 春莹又看向那个幽灵,她血红的唇向上勾出弯弯的弧度,雪白的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 云姨见她不再说什么,便也直接起身出去了。 没过多久又回来了,端着一个茶盘,上面放着透明的玻璃杯和许多五颜六色的药丸。 “春莹小姐,您昨天和今天都没吃药了,您……”云姨一边打量着她的神情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春莹低着头,看着那些五彩斑斓的药,没有说话,没有动作,脸上也没有抗拒,如果说非要有什么,那大概只是麻木。 “春莹小姐?”云姨摇了摇她。 “额?”春莹回过神来,看了看那个幽灵,又看了看那堆药,对云姨说道,“好的。您先去忙吧,我自己慢慢吃。” 云姨不太放心,但又不忍心逼她太紧,只好应道,“那春莹小姐您有事叫我。” “好的。”春莹看着那堆药,头都没抬…… ******************************************************************************* 汪助理也没想到,李晟铭的韧性竟然是这么强!从昨天傍晚,真的一直在楼下守着,守到天亮!没有睡觉,甚至都没有去厕所!害得他也跟着一夜没睡! 他在楼下给他念了一夜的“经”,让他给她点空间去缓缓,过段时间再来跟她谈未来。可是他再也不让步了,靠在车边,像个门神一样守在酒店的大门。 所以快天亮的时候,实在没办法了,为了实现他给任紫萱的承诺,汪助理只好安排安保来了。 于是早晨的时候,当任紫萱下来时,便看到一排的车队,几十个安保在底下,戴着墨镜,站得笔直。 李晟铭一见到她出来,眼睛一亮,便要冲过来。却被早已蓄势待发的安保立刻控制住。 李晟铭挣脱不开这么多人,只能冲着她狂喊,“阿萱!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有心要欺骗你的!我更不想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是我爸骗了我,那女人才会留到现在。” “我不想推卸责任,但是我不可以失去你……” 任紫萱又用着杀人的眼神看着汪助理,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丫不是说了会把他弄没的吗?” “额,任总,”汪助理眉头都快拧成了包子,“你要相信我,我跟他在这里磨叽了一晚上,他一动都不动。这里又是公共场所,我又不是城管,再说城管也不能强制驱逐他。只能这样了,您赶紧上车吧,我送您去。” 任紫萱横了他一眼,冲他伸出手,“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钥匙给我。” “啊?”汪助理眉头拧成麻花,“任总还是我送您去吧!”这样可以实地考察一下准备装设备啊! “老娘今天心情不好,别给老娘在这儿念经!给我!”任紫萱直接从他裤子口袋里抢走车钥匙。 然后翻了个白眼,便直接走了。 路过李晟铭的时候,他还在努力挣扎着要去抓住她。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一句话都不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至少要告诉我啊!” 两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态,巨大的鸿沟横亘在中间,不止是误会,还有地位和权势。 任紫萱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本,低下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握紧了拳头。 李盛铭一看她这样就觉得有戏,更加卖力地挣扎着,“阿萱,阿萱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我们的过去,我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下我们的感情,跟我回家,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相信我,跟我走……” 任紫萱终于转过身,向他走来,却没有下令松开他,而是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笑着道,“你怎么就那么确信我没有背叛你呢?” “什么?!”李盛铭的动作一下僵住了,不可置信地问道,“阿萱你在说什么啊?” 第二百八十章 没有哪一种离别是没有痛苦的 李盛铭一看她这样就觉得有戏,更加卖力地挣扎着,“阿萱,阿萱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我们的过去,我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下我们的感情,跟我回家,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相信我,跟我走……” 任紫萱终于转过身,向他走来,却没有下令松开他,而是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笑着道,“你怎么就那么确信我没有背叛你呢?” “什么?!”李盛铭的动作一下僵住了,不可置信地问道,“阿萱你在说什么啊?” 任紫萱笑了,有些凄婉,“你不是也看到了吗?直到现在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吻陆景隆,那就说明我根本没有放下他,而且永远也不可能放下他。” “我不相信!”一股怒火直直地从李盛铭的胸膛冲上大脑,“我不相信你过去对我的深情都是假的,我不相信我们的爱情会这么地不堪一击,我不相信我努力了这么久都取代不了他!我不相信!!” 任紫萱并没有理会他这一连串的不相信,只是继续凉凉地说道,“既然我始终没有放下过他,而你也有了别的女人,那又何必强求什么呢?在一起也只是痛苦,我们回不去了。” 说完,便直直地走了,戴上墨镜,不想再让人看到她的眼泪。 “任紫萱!!”后面传来李盛铭撕心裂肺的咆哮声,“我他妈爱你爱得想杀死你!” 汪助理摇头低声叹息着,“问世界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还是老夫老妻好,平平淡淡地舒服。” 直到任紫萱驾着车扬长而去,那些人才放开了李盛铭。看着他瘫软在地,汪助理想去安慰他,却最终还是转身离去。这世间无法叫醒的有两种人,一是装睡的人,二是醉汉。 ******************************************************************************* 回到任氏集团,在地下停车场泊好车,准备上楼的时候,汪助理还在盘算着,要派人找个时间摸过去,尽快要给任紫萱做好网络办公的准备工作,不能这么听之任之地逍遥。 正想着,一辆银白色的沃尔沃猛地横在了他面前,刺耳的刹车声叫嚣着,很是嚣张。 汪助理吓了一跳,脚后跟没站稳往后趔趄了一下,然后便看到了陆景隆捂着胸腔脸色苍白地从副驾座里下来了。 “任紫萱呢?”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汪助理被他这么一吓,又被他问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之前从未关心过她?现在陆氏集团不是遭受危机么,怎么现在反而有心思关心起她了?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正思考着怎么回答时,又看到陆景鸢从另一边的驾驶座上下来了。 同样问道,“任紫萱呢?她在哪儿?” 汪助理清了清嗓子说道,“很抱歉,陆先生,陆小姐,我不方便透露我们总裁的行踪,你们如果想找她的话,就打她私人电话……” 陆景隆突然一把抓起了汪助理的衣领,脸色很是苍白,但也很是焦急,“你根本不知道她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如果不想你家总裁死无葬身之地的话,最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汪助理又哪里是被吓大的,很是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抱歉陆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家总裁的行踪属于商业机密,我不能随意透露……” 陆景鸢赶紧上来打断道,“杜雪佳有没有在你们面前出现过?” 汪助理一下愣住了,看向陆景鸢,眼神里有着惊讶。眼咕噜转了一圈才终于反应过来,声音立刻急了起来,“你们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景鸢趁机拉开了陆景隆和汪助理才解释道,“‘鲸鱼病毒四号’的爆发,起源杜雪佳,她的目的就是要为七年前的事情报仇。现在陆氏集团变成这样,她报复爷爷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就是任紫萱,你最好告诉我们她现在在哪里,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下一步杜雪佳会做什么。” “杜雪佳昨天搅了任总的婚礼,”汪助理的声音紧绷着回答,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叫了一声,“不好!她正独自去她哥哥那里!”…… ******************************************************************************* 春莹看着那堆五颜六色的药,根本不想再忍受吞掉那些塑料的痛苦,反正已经无法摆脱这个幽灵了。 “哈哈……”那魔鬼笑得愈加开心了,“你还是那么害怕苦啊,这可怎么办呢?” 春莹看着那堆药嘀咕着,“这是人的本性,有什么好笑的。” “哈!问题是,你打算用什么方式来告别这个世界呢?”那幽灵看着她悠悠地问道。 春莹抱着自己的膝盖,幽幽地问道,“你有何高见?” 那魔鬼伸出尖细的手指顺着她的发际线勾勒着,把她垂下的长发勾在耳后,“没有哪一种离别是没有痛苦的,不是么?你得接受这个事实!” 春莹转过头来平静地望着她,“我该怎么做?” 那幽灵顺着她的耳廓向下刮着,到她的腮帮,然后是脖颈,最后黑色的指甲停在了大动脉,温柔地呢喃着,“还记得这里有什么吗?” 春莹看着她高高的衣领下,同样修长的脖颈,大动脉那里也有一道血丝,蜿蜒盘旋着延伸到脸上,似乎还在动。除却外观上的不同,她们这样对坐着相望,竟真的有些镜像般地相似。 深深地吸了口气,春莹才顺从地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自从她来到陆家,她的身体里便被打入了这块芯片,现在要离开了,自然该把它取走了。如果那天没有上篮球场当裁判,如果被陆老爷子遇见,如果当初没有答应当陆家的童养媳,也许就不会有这么痛苦的事情了…… 时常在远处瞧她一眼的云姨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意料之中的她没有吃药。可是,她竟然在跟空气说话!她一定是又产生幻觉了!! 云姨赶紧再次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急急地向她走去。 “这就对了,真乖……”那幽灵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转头看向正朝她们走来的云姨。 春莹也愣愣地抬起头,看着云姨欲言又止的样子。 云姨迟疑着,还是不敢直接刺激她,只能旁敲侧击地问道,“春莹小姐?您,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额?”春莹木木地摇头,“没有……” “那,这药,您……” 春莹又低下头看着盘子里五颜六色的药,沉默着没有抗拒,也没有顺从。 僵持了一会儿,云姨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说道,“那春莹小姐,您要不上楼休息下吧?您这身体不能硬撑啊?” “好!”春莹温顺地点头,“我再给奶奶上最后一炷香。” “好!” 云姨扶着她跪在了蒲团上,又递给了她三炷香。 青烟袅袅中,春莹仿佛看到了那一片火红的彼岸花海,还有远处布满腥风血雨的地狱之河…… ******************************************************************************* 陆景鸢几乎是以着二百码的速度飙上了高速,陆景隆坐在副驾上,汪助理坐在后面,焦急地一遍遍打任紫萱的电话。 可是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汪助理尽管急得满头大汗,还是忍着没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一遍一遍地继续打。 陆景鸢在后视镜里看到,顺口问道,“你是她贴身秘书都联系不到她吗?是不是她调了静音,还是手机不在身上?” 一句话点醒了汪助理,一声闷响手机掉在了后座上,“她没带手机……” “昨天她从婚礼现场逃走就没带手机,号码都没来得及补办,联系我都是用的酒店电话,现在手机估计还在化妆间……” 第二百八十一章 流浪者之歌 过了收费站,空气、心情和风景都好了很多很多。难怪说离开一座城,大概就能忘掉一个人。 任紫萱把车顶盖打了起来,带上墨镜,脖子上柔软的丝巾随风翻飞,刮着脸颊格外舒服。 离开这座城,什么结婚啊,男人啊,家庭啊通通都去见鬼吧!现在,只想享受这一刻的生命。 把车里的音响扭到最大,是一首古典乐——流浪者之歌。古典吉他比电吉他的音色稍显沉重些,一下一下的重音很有节奏感。就像一个流浪汉,不知道前方是何方,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一双充满老茧的手,还有背上的吉他,但是无比的轻松与自在。 因为任古宏搬的位置很偏,甚至已经不在同一个市了,基本上是一个度假村的旮旯角了,上高速后估计还要疾驰三个小时才能到。 过了一小段平缓的路程,便准备上盘山公路了。穿过这座高山,再越过前面的一条大河,就差不多快到了。那条河上的高速桥,还是省里的一级风景区。任紫萱兴致勃勃地开着车,轻松得像是在旅游。 天有点灰,风有些大,但是青山很绿,她的跑车是银白。这样的灰、绿、白,简直就是摄影师高速摄像机下的渴望。 任紫萱终于有点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搬到那里了,这货真是心机。把任氏集团这么大的一个摊子甩给她,让她天天加班,然后自己逍遥自得,连路上的风光都是这么好,难怪他从搬家之后,一次都不曾再回过市里。 路上车很少,一路畅通,偶尔经过的都是豪车,大概都是去度假村的。 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一辆很普通的别克在另外一个车道上迎面而来,它是下坡,陆景鸢的车是在上坡,车速都很快。速度带来的享受,大家都喜欢。 “轰隆——”天空突然响了一声夏日的闷雷,要下雨了。任紫萱不得不把车顶盖打回来。 盘山公路虽然有些窄,但任紫萱走的并不是第一个车道,而是比较靠近山下的外面一个车道。 怎么看,这两辆车都是能够相安无事地擦肩而过的,完全没有理由撞上。 可是就在相距不到五百米的时候,那辆别克突然发了疯一样越过中间的隔离线,又越过第一个车道,直直地向任紫萱的跑车撞来!! 等到反应过来时,两车已经相距不过两百米了,又因为在高速上车速非常快,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啊——”任紫萱尖叫了一声猛打方向盘,但是没有用! 零点几秒后,因为一辆别克突然变道,和一辆奥迪的跑车猛然相撞。奥迪因为在紧急关头想要变道躲开,却没有躲开。最终还是被别克车以非常快的速度撞到了车身,然后整个车翻了个身,车顶朝下,四脚朝天。最终一起重大交通事故在这风景秀丽的青山上发生。 而那辆别克车,因为下坡车速比跑车快,更重要的是,别克车地车身向来是又重又低的,相撞之后,车头虽然严重变形,但还不至于侧翻。 有安全气囊的缓冲保护,任紫萱虽然身受重伤,但还没有立刻昏迷过去。头朝下的状态让她脑子充血。艰难地伸出胳膊,转过头,想要拉开车窗逃出去,却在转头的瞬间,看到那辆别克车里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杜雪佳。 因为猛烈撞击,别克车的前挡风玻璃也是碎了,碎片冲击着扎破了安全气囊,刮破了雪佳那张精致的脸。 任紫萱看着杜雪佳满脸是血,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的样子,脸上是毅然决然地要跟她鱼死网破。直到此刻,她终于感觉到了杜雪佳的愤怒与绝望,那是七年前的自己带给她的…… 撞完后,那辆别克车并没有停下来,往后倒了一段距离,又朝着那辆跑车的车尾撞去! “啊——”还没有失去意识的任紫萱痛苦地尖叫着,充满了恐惧与无望。她清楚地听到因为二次撞击,自己的骨骼在断裂的声音,但已无法感知是何处,因为全身已经被剧痛掩盖了。 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都意识到了,这不是一起交通事故!这是一场谋杀!赤裸裸的谋杀! 剧痛下,任紫萱的意识终于开始模糊了。可她还是忍不住要最后再看一眼杜雪佳。 承受过被抛弃,被羞辱,终于不再有力气去任性地爱时,老天爷又给任紫萱开了个玩笑,让她被欺骗。当把这一段又一段的劫难走过时,任紫萱才终于明白,杜雪佳此刻有多疯狂,过去的她就有多痛苦。七年前那个任性狂妄,仗着自己家族势力强大,站在人性的制高点,强取豪夺别人的爱情,肆意摧毁别人的尊严的那个任紫萱,实在是禽兽不如! 只见那辆别克车并没有就此罢手,摆过车头后退着。“轰隆隆——”一声闷雷的惊叫下,再一次撞向了那辆跑车,巨响却被闷雷的声音掩盖了。 这一次不只是把跑车撞变形,连盘山公路上的防护栏都变形了。 迷糊得已经快要睡过去的任紫萱,早已无法再感知疼痛,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再一次猛烈地被撞击了一下。 大概自己真的快要死了!任紫萱看着前面破碎掉的挡风玻璃,眼神开始放空。 晟铭哥,对不起! 我的孩子,对不起! 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的! 杜雪佳,对不起! 阴了很久的天空,终于在一声闷雷下,砸下了雨滴,把这一片青山浇得愈发葱郁。 现在要是没有那层防护栏的阻挡,那辆跑车绝对是要连人带车地滚下山去,然后碎得连渣都不剩。 可是防护栏已经不只是扭曲变形了,甚至是断裂开出缝了。在大雨中颤颤巍巍的,似乎已经无法承受跑车的重量了,只需最后一击…… 世界上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坚强顽固的,只要有天敌。 任紫萱已经痛到失去意识了,她也早已放弃生命了。 尽管车头已经严重变形,但那辆别克似乎真的不打算留一条活路,车子一倒,再次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任紫萱!都是因为你!” 雪佳一边哭着,一边操控方向盘,“是你让我无比厌恶我自己!” “是你毁了我!啊——” 雪佳尖叫着,猛踩油门,车子再次发动起来,准备给予那最后一击。 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辆沃尔沃向那辆严重扭曲变形的别克车撞来。 “砰——”又是一声巨响,又低又重的别克车直接被撞离了轨道,偏向一旁,最终撞在了防护栏的另一边。 “不要!!”坐在车里的汪助理吓得爆吼了一声,下一秒却因为猛烈的刹车撞在了前面的座椅上。陆景隆和陆景鸢到因为系了安全带没有受到太大冲击。 因为别克车一撞上那原本就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的防护栏时,连带着防护栏还抖了抖,跑车是分分钟要掉下去了。 汪助理连滚带爬地跳下车,直直地奔向那辆跑车。 “任总,任总……”透过碎掉的玻璃,汪助理只看到头朝下的任紫萱,已经满脸是血地合上了眼。 陆景隆解开安全带下车,大雨中弓着身体,捂着胸腔,一步一步向那辆别克车走去。 陆景鸢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吓得完全不知所措。 “阿隆,我刚刚做了什么?”没有意识到陆景隆已经下了车,陆景鸢喃喃地问着。 刚做了什么?好像远远地就看到了这里好像发生了车祸,越来越近时她听到汪助理说那是任紫萱的车时,然后就看到那辆别克车十分恐怖地撞向那辆跑车,似乎要把它撞得滚下山去,当看到它再一次后退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冲锋的时候,她就下意识地猛踩油门要把那辆别克车撞开…… 第二百八十二章 你不是华春莹 “阿隆,我刚刚做了什么?”没有意识到陆景隆已经下了车,陆景鸢喃喃地问着。 刚做了什么?好像远远地就看到了这里好像发生了车祸,越来越近时她听到汪助理说那是任紫萱的车时,然后就看到那辆别克车十分恐怖地撞向那辆跑车,似乎要把它撞得滚下山去,当看到它再一次后退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冲锋的时候,她就下意识地猛踩油门要把那辆别克车撞开…… “阿隆,我刚刚是不是杀人了?” 没有回应,陆景鸢茫然地回过头,却发现他已经下车了。 “阿隆!”陆景鸢也颤抖着腿,下了车。 陆景隆直奔着那辆别克车,用着蛮力拉开了已经变形的车门,把傻掉的杜雪佳直直地扯了出来。 在接触到他冷峻的目光,处于白热化状态的雪佳才终于在夏雨的洗礼下慢慢冷却过来,眼里的血丝慢慢褪去。 散落的头发凌乱着,贴在脸上,躲着眼,不敢看他的脸。 葱郁的青山上,一道紫色的闪电划过,像是要把天空撕裂开,紧接着又是一道惊雷,沉闷得像一道鞭子从天空抽了下来。 “我是不是把你从那高原上救回来救错了?”陆景隆沙哑着声音,轻声问道,似乎已经没有了力气。 不知道是被大雨浇得冷,还是被被的问话冷住,雪佳无法控制地发着抖,环保着自己的肩膀,沉默着说不出话。七年前被她撞破自己的在陪睡的羞耻感再一次清晰可见,这一次是被他撞破自己在杀人。 陆景鸢也沉默地站在了一旁,看着雪佳既可怜又可恨的样子。 陆景隆不再沉默下去,直奔主题问道,“是你偷走了电脑,然后给了欧阳破解?” 他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雪佳打了个冷战,却没有办法不做回答,牙齿撞击着终于给出了答案,“是!” 陆景鸢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是你游说欧阳,让他研发了‘鲸鱼病毒四号’,然后攻击陆氏集团,要把陆家三代人的心血毁于一旦?” 雪佳立刻猛烈地摇头,“不是!”但除此之外,她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是你出的主意,把这一切嫁祸给华春莹,好让她被我们所有人指控?” 雪佳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瞄了他一眼。他眼睛里的悲伤与失望灼了她的眼,这一热一冷间,雪佳僵硬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陆景隆深吸了一口气,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然而即便是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你一点愧疚也没有,还要亲手杀死任紫萱来告慰你的过去?” 当他说道“一点愧疚也没有”的时候,雪佳又是激烈地摇头的。可是最后他又问道,“杀死任紫萱”的时候,雪佳却又不得不点头。 于是,她只能抽泣着,又摇头又点头,荒唐地不知所措。 “哔卟——哔卟——哔卟——”交警和救护车的报警声交替着响着,他们已经来得算快了,但无论多快,对于生命来说都是慢的。 大雨中,为了避免麻烦,几个交警连雨衣都不穿了,直接拿着锤子榔头,很是小心翼翼地想要撬开跑车的车门,生怕一个用力过猛,会把车和人都推了下去。 但是几个医生又急得不行,看着车里的人,感觉她的生命呢正随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失。 汪助理害怕得浑身颤抖,他无法想象任紫萱要是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跪在地上,慌张地一下说,“快点!!”一下就发狂地喊“轻点!!” 旁边的三个人根本没有管这无比艰难的营救,继续着他们的审判。 “雪佳!”陆景隆再次艰难地开口,“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总是活在过去!我把你从高原上救你回来,是可怜你的无辜,是希望你好好面对未来,不是让你抓着过去不放的!” 雪佳颤抖着,再次抬起头看他。斗大的雨滴拍在她的脸上,砸的生疼,洗去了脸上的血迹,被玻璃刮破的密布的伤痕清晰可见。这张美丽的脸,就这样毁掉了。 “我说我不爱你,不是因为你七年前背叛我而不爱你。就算我当时愤怒,后来我也不会怪你,我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你没有选择。” 即便是下着大雨,陆景鸢也清晰地分辨出雪佳脸上的雨和泪。 “我说我不爱你,是因为我爱上华春莹之后,我就知道我没有爱过你!” “轰隆——”一道惊雷再次劈过,终于驱散了雪佳心里最后一丝的幻想,残酷得一点点都不剩! 陆景隆低哑着声音,继续说道,“你热爱芭蕾,你有自己的理想,你会努力地去追逐,还有你长得漂亮,这些都让我觉得你比那些混吃等死的富家女要特别。但这只是欣赏……” “直到遇到了华春莹,我才知道,那真的只是欣赏,那不是爱……” 雪佳嗫喏着唇,低微地发出一丝乞求,“够了……” 大概是预感到了这应该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见杜雪佳,陆景隆却只想把话说得透彻和清楚,“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爱上华春莹而不是你?我只能说这太复杂了,我只能回答,因为她是华春莹。” “因为她是华春莹,所以如果她在你这个处境的话,她不会处心积虑地要杀害别人,不会这般不负责任地毁掉自己!” “因为她是华春莹,所以她要是在你这个处境,她会背着沉痛的过去,然后努力地面向未来,即便是深夜里在噩梦中哭醒,白天依然会笑盈盈地努力生活!” “你不是华春莹!” "雪佳,你终于让我承认错误了!陆景隆自嘲地笑了笑,“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去试图暖一条毒蛇,结果害了这么多人!” 说完,陆景隆就转身离开了。 雪佳站在大雨中,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里很清楚这是见他的最后一面了,她多想把他的背影刻在脑海里,然而泪水还是毫不留情地阻隔了她的视线。 陆景鸢什么都没说,也一言不发地跟着陆景隆走了。 经过了接近十五分钟的努力,终于撬开了车门,几个医生和交警合力把浑身是血的任紫萱拖出来,却因为不可避免地要使力,栏杆终于承受不住跑车的重力,滚下山去。 汪助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有任紫萱是被他们拉住了。 “任总,任总你一定要撑住啊……”汪助理的声音里甚至带着哀嚎。 然后任紫萱被抬到救护车上,汪助理也被赶上了车后,救护车率先发动离开了。“哔卟——哔卟——哔卟——”救护车的声音渐渐远去。 几个交警,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向一直在发抖的雪佳走去。那般楚楚可怜的样子,简直不敢让人相信她刚刚竟然是要那么恶毒地把人撞下山,恶劣的行为跟个黑社会暴徒一样,令人发指。 “您好,您涉嫌恶意造成重大交通事故,麻烦您跟我们回去一趟。” 雪佳没有回答,她的人生中已经看不到光明了。 几个交警面面相觑,最后直接带着她上了警车。 当一切终于归于平静后,停了下来围观的车流也相继离开。只是那辆完全扭曲变形的别克,一个豁达缺口的公路栏杆,还有山底下碎成了渣的奥迪跑车,在无言地给这一个伤害与别伤害的故事划上句号。 第二百八十三章 最后的抵抗 追悼会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马上老太太就要被送去殡仪馆的冷冻室,再不见阳光。 春莹从蒲苇上踉跄地站了起来,再深深地看了一眼老太太的遗容,不由地想,她现在大概到哪儿了呢?是还在彼岸花海了,还是在三生石畔了?见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呢? 那个在老太太死前胡诌出来哄老太太的故事,现在连她自己都快深信不疑了。 那幽灵得意洋洋地笑着道,“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很美很鲜艳,每一个灵魂都会在那里得到慰藉的。” 她看着老太太的遗体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云姨有些不安,于是催促着问道,“春莹小姐,我扶您上去躺会儿吧!” 春莹忽闪着大眼睛,似乎也有些疲惫不堪了,轻轻地点头,“好。”终于移开了视线。 云姨一手端着药盘,一手扶着春莹,慢慢地离开了厅堂,后面是一片法师诵经的声音、敲木鱼的声音…… 她们两个走着,那幽灵在她们的四周上下翻飞着,好不愉快。偶尔还很恶作剧一样地动一下春莹,让她感知它的存在,却从来不触碰云姨。 “啊——”春莹被那幽灵踢了一脚后,惊叫了一声,踉跄着险些摔倒。 云姨赶紧扶稳她,“春莹小姐,您没事儿吧?” “额?”春莹茫然地看看在一旁乐得花枝乱颤的幽灵,一边看看云姨焦急的神情,喃喃地回道,“没事,我没事!” “好。”云姨扶着她准备上楼。 这次春莹学聪明了,当它再漫不经心地出脚想要踢她的时候,春莹的身子稍稍一侧,躲过了她的袭击,那幽灵没踹着,脚下一空身子整个地飘了过去。但飘过去的同时还不忘扯了一把春莹的长发。 春莹被她猝不及防地扯住头发,整个身子侧弯地倒了下去。 云姨毕竟一只手还端着药盘,没办法使出太多力气,连带着也被她带到了地上,玻璃杯碎在了楼梯上,五颜六色的药也从楼梯上欢快地滚了下去。 “啊,春莹小姐,你怎么样了?”云姨赶紧爬起来的同时,把她也扶了起来,紧紧地握住她两条细瘦的手臂,“春莹小姐,你是不是被什么绊到了?” “没有,我没事!”春莹摇了摇头,又有些歉意地对云姨说道,“不好意思啊!” “春莹小姐,你在说什么啊!”看着在楼梯上滚了一地的药也不能要了,云姨干脆专心地扶她上楼,“春莹小姐您实在是太虚弱了,我扶您到床上躺着吧。” “好!”春莹一边慢慢地迈着步,一边回头看了看在后面呢幸灾乐祸的幽灵,提防着她再次袭击。 可奇怪的是,接下来她都老实多了,上了楼梯,穿过走廊,回到春莹住的房间,她都没有再恶作剧,一直老老实实地跟着飘到了房间里。 云姨扶着她躺下,替她盖好了被子,轻声说道,“那春莹小姐您先躺着,我去去就来!” 然后便出去,顺手还带上了房门。 “你刚刚一直想绊我,是想把云姨手里的药弄掉是不是?”春莹看着坐在桌上的幽灵问道。 那幽灵没有回答,微笑地看着春莹,弯弯的血唇勾出大大的轮廓。 “你那么怕我吃药,你到底存不存在的?”春莹又发问。 它还是没有回答,摇晃着双腿,好整以暇地看着春莹。 “还是说,只要我吃药了,你就又会消失?” 听得出来她似乎还存在那抹侥幸心理,那幽灵从桌子上飘了起来,到她跟前,脸凑了上去,让她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的脸,“无论我是真是假,你都已经快要变成我,哪怕我消失掉,你也快要消失掉了,这点你很清楚,不是么?” 春莹眼睛里仅有的一点亮光也熄灭了,别过头苦笑了一下。 关了门并没有走,趴在门外悄悄偷听的云姨,听到她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这些话,背脊骨的汗都渗出来了。 她果然是又看到了什么! 赶忙离开去给陆景鸢打电话…… ******************************************************************************* 从车祸现场回来的陆景隆和陆景鸢一路都沉默着,两人浑身湿透地坐在车里,看着挡风玻璃的刮雨器一下一下地,各有所思。直到陆景鸢的手机响起,才打破了这一片沉默。因为在开车,陆景鸢打了免提。 “大小姐,老夫人的葬礼已经快要结束了,一会儿中午就送去殡仪馆了。” “好的,一会儿我会回去一趟,云姨您辛苦了。” “没事!”云姨迟疑着,又说道,“那个大小姐,我觉得春莹小姐,像是又产生幻觉了……” 这次不等陆景鸢说话,陆景隆抢先说道,“怎么回事?她现在怎么样了?” “额,她这次倒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哭大闹着,但是我发现了,她一直都在跟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在说话,很平静,像是在聊天,看着怪瘆人的。而且她好像还在试图掩盖着这一切,生怕人知道她的反常一样。” 陆景隆的眉头皱得愈发深了,急急地问道,“这两天她吃药了没有?” “昨天没忙过来,刚刚想给她吃药来的,她也没拒绝,但感觉像是在拖延着不知道要干嘛,刚刚还不小心把药给全打翻了。” 陆景隆急急地说道,“您先哄着她,让她吃药,我们马上回去!” “额,是!” 说完,便挂了电话。 陆景隆转过头来有些焦急地问道,“姐,还有多远?” 陆景鸢也看着前面有些堵的车辆,皱眉说道,“连收费站都还没到,估计还要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吧。” 催也没用,陆景隆只得再次沉默下来。 ******************************************************************************* 云姨端着一盘子的药和一杯水,再次来到门前。又听到了她像是在和什么人聊着天。 还是怕惊着她,云姨先敲了敲门。果然说话的声音一下戛然而止。 推门进来,云姨没有揭穿她的异常,还是轻松地说道,“春莹小姐,这药我重新弄了一份,您……” 春莹又是沉默地看着盘子里的那堆药,没有抗拒,也没有顺从。 想着必须要让她吃药了,云姨咬了咬牙,鼓起勇气想要说些什么时,没想到春莹先开口了。 “这药实在难以下咽,可帮我拿把刀来,研磨成粉我再合水吞吧。” “额?”云姨愣了一下才回道,“那个,不用刀,用药杵就可以了,我去研磨,您稍等。” “好的!”春莹柔柔地应道。 然后云姨便端着药盘,一步三回头地再次出了门,这次没有顺手带上门。 云姨一走远,那幽灵又开始和她说话了,“我说,你时辰快到了,还不准备动手在犹豫些什么?” 春莹皱眉看着它说道,“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她们对我都有防备的,我没有办法……” “跟我走!”说完,那幽灵飘走了。 像是被魔力驱使着一般,春莹也鬼使神差地下了床,扶着墙跟着它一起离开了房间。 第二百八十四章 向死而生 老爷子和老太太的这房子真的很大,春莹虽然来住过多次,但是都没有走完过全局。 现在那幽灵带着她七饶八饶的,又是上楼梯,又是穿走廊的,她很晕,也有些怕。但是步子就像被它牵引着一样,她没有办法走回头路。此刻的感觉,就像古时候准备被砍头的罪犯,在去往菜市场的路上。 路过一个大厅的时候,那幽灵停了下来,侧头看着茶几上的水果刀。春莹的心里猛地一沉,呼吸慢慢变浅。 那幽灵转过头来看她,笑着说道,“去啊!愣着干什么?!” 然后那把水果刀像有磁力一样,把她一点一点地吸了过去。她有着求生的欲望,但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所以她含着泪僵硬地用手抓起了那把水果刀。 那幽灵飘过来,轻抚着她的脸庞,“既然都下定决心了,就不要再退缩!再活下去也不过是徒增痛苦而已,知道吗?” 春莹看着她那张血迹斑斑的脸,吸着鼻子应道,“知道了。” “乖!这就对了,跟我走吧,很快就要结束了……” 然后她就又轻盈地飘走了,春莹的腿又像是被人扯着一样,紧跟着那个魔鬼的步伐。 ******************************************************************************* 云姨把那些五颜六色的药在药杵里很仔细地捣成粉末,然后倒进被子里。五颜六色的药变成粉末之后竟然是白色的,倒进被子里有些沉淀。但是味道非常难闻,云姨捣药的时候就觉得很难闻,难怪春莹一直以来那么抗拒这些药。原来那五颜六色的糖衣,只是为了掩盖住它的味道,不让病人那么抗拒。 可是有什么用呢?只要吃一次就知道味道有多恶心。春莹小姐真的是受罪! 但无论多受罪,她都必须喝下去,总比再出现幻觉强。 云姨一边想着一边再次回到了春莹的房间,还没进门的时候,就急急地说道,“春莹小姐,我帮您把药磨成粉了,您一鼓作气……” 房间门还是像她走之前那样是开着的,只是人已经不在床上了。 “啪啦啦——”云姨手一软,玻璃杯再次掉在地上碎了一地,还有那些沉淀的粉末状的药。 “春莹小姐——春莹小姐——”云姨拔腿就往外面跑,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可是房子那么大,从何找起呢? 找了一会儿,云姨实在没办法了,慌慌张张地拿起电话,再次打给了陆景鸢。 “三少爷,大小姐,你们在哪儿啊?快点回来啊!春莹小姐,她不见了……” “什么?!”陆景隆急得声音都变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云姨简直是哭着说话的,“就刚刚啊!她说吞不下药,让我去给她磨成粉!就一会儿工夫,我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床上了,我真的不知道她躲到哪里去了!我找不到她啊……” 陆景鸢一边脚下加大了油门,一边冲着电话喊道,“云姨您再仔细找找,尤其注意些阴暗的角落,我们二十分钟内赶回去。” “好好!”应完,电话就立刻挂断了。 终于过了加油站了,很快就可以进市区了,不用陆景隆催,陆景鸢二话不说又狂踩油门飚上了应急车道,甚至为了超车,不惜把车子的后视镜都刮烂了。 ******************************************************************************* 最后,七弯八拐地,那幽灵竟又把春莹带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春莹苦笑了一声,兜兜转转地像是无法逃脱宿命般无奈。 那幽灵看了她一眼,对她说了声,“来吧!”便飘进了浴室。 春莹拿着手里的刀子,也战战兢兢地进了浴室。 迎面而来的大镜子,像是当头一棒一样,让她看清楚了自己此刻是怎样一副光景。 凌乱的长发乱糟糟的,瘦弱的身躯像是随时能倒,白色的t恤衫皱巴巴的,身上粉色的长裙也是皱巴巴的,赤着脚一点点走进来,面无血色的样子真的跟那个魔鬼相差无几了。最可怕的是她看到了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大,她努力地睁着,但是越大越显得空洞,跟被挖去了一样。 待她走近时,那幽灵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地呢喃着,“你大概很久都没有照过镜子了吧?” 春莹看着镜子里这个邋遢、不修边幅,眼睛里怎样都无法聚起神采的“行尸走肉”,虽然不敢置信这就是自己的状态,但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看啊,你还整天厌弃我的样子,可是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呢?” 说着,那幽灵跳进了镜子里,和春莹成了镜像版的对称。 春莹愣了一下,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女人,星眼血唇,脸上发白得像墙壁,上面还有道道蜿蜒的血痕,其中一只半闭的眼睛里像是空的。她发白的皮肤和黑绿色的袍子形成巨大的反差,还有一条毒蛇在她身上游着,像是在跟她嬉戏着。 “还愣着干什么?我的宝贝!”镜子那女人歪了歪脖子,修长的脖颈越是白皙,上面的血痕越是可怕,那稍稍鼓起的大动脉隐约可见,“快点动手啊!” 春莹也跟着她歪了歪脖子,它向左,她向右,镜像版的对称。 “来啊,宝贝,跟着我……”说着,不知为何,那魔鬼手里也有了一把相似的水果刀,举了起来,刀剑对准了自己的大动脉。 春莹害怕得直啜泣,她想逃跑,可是她的手像是被镜子里的魔鬼牵引住了一样,不得不跟着举起来,也把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大动脉。 “不要惊慌,不要害怕!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奈你无法克服,死亡没你想的那么恐怖……”说着,那魔鬼把刀缓缓地刺进了皮肤,可是竟然没有血液流出来!!只是看到刀子真真切切地插进了皮肤。 春莹的手像是被人摁着一样,也往下硬生生地下了些力气。但是很奇怪,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更多的是麻木。可是,当她的刀子把皮肤捅破时,鲜红的血立刻顺着白皙的皮肤流出来,很快染红了白色的t恤衫。 “结束了,终于都结束了!”春莹一边哭着,一边沙哑着声音喃喃道。 她哭着,那魔鬼笑着,刀尖往下划着,缓缓地拉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对!一切痛苦都快结束了,再也不会有人因为你哭泣,再也不会有人因为你受伤,再也不会有人因为你失去最爱,你的罪孽就快要结束了。”那道长长的口子清晰可见,因为还是没有血液流出来,所以能清晰地看到肌肤被解剖的样子。 “好。”春莹柔柔地应着,可能是感觉不到痛苦,这次她主动地跟着她,刀尖往下划。 “对不起,阿影!是我辜负了你的爱情,是我害了你!” “对不起,陆景隆!此生我无爱可给,求你,就当我没来过!” “对不起,奶奶!你说得对,我是个只会给人带来灾难的魔鬼,现在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因为麻木,所以也不知道刀子捅得有多深。可是就在她划开的一刻,鲜红的血液甚至还像喷泉一样跳跃了一下,然后奔腾而出,染红了她半件衣裳。 然后那魔鬼甩开了刀子,微微躬下身,对着镜子,像是专门要展示给春莹看一样,用着尖细的手指,狠狠地扒开了自己划开的肌肤,“看到了吗?” “恩!”春莹有些兴奋地点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划得有多深,反正那魔鬼划得很深,深到那块在她脖子里躺了六年的芯片清晰可见。 春莹也把刀子丢在了地上,开始往那豁口里伸手进去。 “对!就是这样!再往下深一点,就快要够着了……”那魔鬼一边循循善诱着,一边也往自己的脖子里伸着手。 “好!”春莹听话地手指继续往里面掏着,鲜血立刻染红了整个手。可是此刻,疼痛终于战胜了麻木,就差一步之遥,她就是伸不下去了。 那魔鬼也停住了手,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继续啊!往下!你要前功尽弃吗?!” 汗水和眼泪流了满脸,春莹疼得只想撤手。 “不可以!继续!”镜子里的魔鬼尖叫着,狰狞的面容像是随时要把春莹生吞活剥掉,她可怕的真面目直到此刻才终于显露了出来。 “痛!好痛啊!”春莹痛苦地哀嚎着,像是在乞求。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不要带走她 那魔鬼也停住了手,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继续啊!往下!!你要前功尽弃吗?!” 汗水和眼泪流了满脸,春莹疼得只想撤手。 “不可以!继续!”镜子里的魔鬼尖叫着,狰狞的面容像是随时要把春莹生吞活剥掉,她可怕的真面目直到此刻才终于显露了出来。 “痛!好痛啊!”春莹痛苦地哀嚎着,像是在乞求。 “不许停下来!你必须去死!”那魔鬼张着血盆大口,然后不管不顾地把又尖又细的黑指甲往自己脖子里一剜,那块芯片被它挖了出来。 春莹的手指也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不自觉地也往下使了力气,当触到那块坚硬的芯片时,手指像有魔性一般,本能地想要挖出来,就像皮肤痒人会抓那样的本能,完全不顾现在剧烈的疼痛。 “啊——”春莹尖叫了一声后,那块在她身体里埋了六年的芯片终于也落到了她的手心里。 ******************************************************************************* 一直在外面毫无头绪、上下奔跑的云姨,直到听到了春莹的一丝尖叫,才判断了方向。 但是从她尖叫的声音里,云姨听出来,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 云姨顺着声音的方向,赶紧跑了过去,跑着跑着却越来越觉得,她好像就是在自己房里。那刚刚算什么?!跟闹鬼了似的可怕。尽管可怕,云姨还是得进去,只是步子迈得无比小心谨慎。 房间里还是没人,但是有股浓浓的血腥味儿,云姨暗呼不好!然后加快了步伐往里走着。 血腥味儿越来越浓,像是浴室的方向!云姨几乎是冲着进去的,可是一切都晚了! 一走进浴室,迎面而来的景象,把云姨吓得“啊——”一声哭了出来,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春莹小姐……春莹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云姨几乎是爬着过去的,声音里全是哭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啊……” “不要吓我啊……为什么会这样……” 春莹已经合上了眼睛倒在血泊中,身上、裙子上全被血染红了,脖子上的血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喷得苍白的脸上也全是血。 尽管既震惊又害怕,云姨还是不敢耽误一秒钟。 赶紧找来毛巾,围住了春莹的脖子,甚至用力地打了个结,试图想要阻止那鲜红的血液继续冒出来。 可是毛巾很快就被染湿了,快得让云姨愈加无措。 “春莹小姐,春莹小姐你要撑住啊……”云姨发抖着把她的上半身抬了起来,然后跪在地上后转过身,扯住她的胳膊,试图想要把她背起来,“我现在就带您去医院……撑住啊……” 可是云姨努力了好几次,都是两个人一起摔了下去,血流得愈加凶猛了。不是她重,是太慌。 “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啊……”云姨一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地哀嚎着,一边还在尝试着努力把她背起来,“老天爷啊,开开眼啊……救救她啊……” “不要带走她……把她留下来啊……”云姨的腿抖成了筛子,最终还是站了起来,背着春莹往外冲着。 春莹垂下的长发还不停地滴着血,走路的同时拍在云姨的脸上,两个人身上也浑身是血了。 “春莹小姐——坚强一些——”与其说是在给她打气,倒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打气,“您不可以就这样结束自己——少爷他爱你,少爷他真的很爱你啊……” “您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们的……怎么办啊……” *** 二十分钟,陆景鸢从还在塞车的郊区赶回了家中,即便是在市区,车子也是飙到了一百码,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 急急地泊在大门前,陆景鸢和陆景隆下了车就直接往屋里奔。 前院的厅堂里似乎还响着法师们的诵经声和木鱼声,葬礼大概还没结束,但都顾不上这些,直接奔向后院的房子。 “春莹小姐——你一定要撑住啊——您不可以就这样走掉的——痛苦也不行啊——” 一走进大门,他们便听到了云姨的吃力的哭嚎声,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再往里面走,看到的那幅景象,便成了陆景隆许多年的梦魇,他永远都无法接受,他会这样地失去华春莹。 只见云姨浑身是血地背着她,一步一步艰难地下着楼。而她已经双眸紧闭地趴在云姨的背上,脸上身上全是血,脖子上缠了条鲜红的毛巾…… “华春莹!!”陆景隆咆哮着,冲上楼去,把她从云姨的背上卸了下来,一直虚弱的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大的力气,把她打横抱着就往下跑,“华春莹!为什么?!” 陆景鸢也是被这幅光景吓傻了,这一天,她见到太多鲜血与眼泪了!她害怕极了,也慌极了,可是她不敢耽搁,一起跟着陆景隆往外跑着。 “你为什么要这样,华春莹!你不可以死!”陆景隆一边往外跑着,一边痛苦地哭着,“不要丢下我!我们还有女儿的,你不可以这么丢下我的!” 一边抱着春莹,一边再次回到了车里。陆景鸢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绑上就开发动了车子。陆景隆抱着她直接坐在了后面。 直到现在,陆景隆才发现,她脖子上的那条毛巾不是红色的,是被她的血染红了!她割破了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 “为什么?华春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陆景隆是真的哭着问她的,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流眼泪了。 终于,他在她松开的手心里找到了答案。一块“小瓷片”一样的东西从她满是血的手里掉了出来,落在车里的毛毯上,无声无息。 陆景隆一边捂着她的脖子,想要阻止她继续流血,一边捡起了那块“小瓷片”,却发现,那不是什么小瓷片,那是一块芯片。 就算是从没有见过这块芯片,但联系着她此刻割了自己脖子的大动脉,傻子也明白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这么想逃离我吗,华春莹!”陆景隆冲着那张满是血的脸怒吼着,“为了离开值得你去自杀吗?” “你就这么这么地恨我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你说啊!!你起来说给我听,我到底怎么做你才满意……”…… ******************************************************************************* 陆景鸢今天飙车已经飚到麻木了,完全没有什么安全意识、交通规则的概念。大概过完今天,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开车了吧。 到医院只用了八分钟,这是怎样的生死时速! 当华春莹再一次脸色苍白地被人推进手术室时,这次,他没有机会看到她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了。 他本就身受重伤,从醒来到现在,没有休息过,熬了一天的夜,颠簸了这么久,淋了雨,又受了巨大的刺激,铁打的人也会倒下。 当他再一次口吐鲜血倒在手术室门口时,陆景鸢已经吓得流不出眼泪了,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助,“阿隆……阿隆……” 这才不过三天的时间,陆氏集团遭受攻击被重创,奶奶逝世,爷爷被带走,春莹自杀,现在陆景隆也终于撑不住要倒下了。一件事接一件事地来,应接不暇,顾此失彼。 人的生命很脆弱,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出事,那是深深地无助…… 第二百八十六章 怒怼 被任紫萱拒绝了之后,李晟铭跑到酒吧喝酒喝得烂醉,心里委屈得无以复加。所以即便是结了婚,人还是孤独的,因为不会有人能真正地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问题和考虑问题。 如果任紫萱能稍微地从他的角度去想象,就能发现他也很委屈啊,不是么?! 所以汪助理从上救护车开始就在给李盛铭打电话,但手机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的确一直感觉到裤子口袋里有个东西在震动,但是他已经失去了接起的意识。期间,有无数的女人,趁机贴了过来,毕竟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有钱,而且他很帅。 刚开始他还是能分辨和拒绝的,但是随着他喝得越来越醉,视线也开始迷糊的。但他还是大概能分辨的,至少这个短发的女人绝对不是任紫萱。于是他很蛮横地推开了这个女人。 又有一个长发的女人贴过来了,“滚开!”李盛铭还是很蛮横地推开了她,因为任紫萱的头发不是直的。 终于,当一个卷曲着金发的女人贴过来时,李盛铭终于落入了圈套,迷蒙着眼睛看了她两秒后,就放下酒杯,主动揽过她的腰身,和她激吻了起来。任紫萱的头发就是染成了金色并且是电弯了。 两个人吻得如痴如醉,那嘴唇舔吸的声响和口水滋濡声让前面那么多失败的女人嫉妒又羡慕。 终于当两人搂着准备转移阵地直接去上面的酒店时,李盛铭被口袋里一直震动的手机打扰得不耐烦了,语气很不善地接起了,“喂?” “快点来医院,紫萱出车祸了!”汪助理急得直呼其名了,不是任总。 可李盛铭还是没有醒酒,“你特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才出车祸了!我老婆就在我怀里,你个骗子找死是不是?!” 饶是汪助理脾气这么好的人,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特么看清楚手机是谁在给您打电话!你老婆现在就命悬一线了,你特么还在跟别的女人鬼混!王八蛋,你就不配拥有她!”然后就挂了电话。 李盛铭有些被骂蒙了,嘀咕着,“怎么现在的骗子还这么理直气壮” 那怀里妖娆的女人,搂着他的蜂腰,嘟着红艳的嘴唇一边在他脖子点点吻着 ,一边嘟囔着,“先生,电梯到了哟,我们上去吧。” 李盛铭像遭受了点击一般一下僵硬了起来,她刚刚叫的是“先生”,不是“盛铭哥”!再努力地睁大眼睛,认真地看了看怀里的女人后,终于反射性地一把推开了她。 女人被他猝不及防地推倒在地,依然不死心地要贴上来,“先生,怎么了?” “滚!”声音快冷到绝对零度了。 李盛铭看着那张和任紫萱长得有些像的脸,大脑拼命地转动着,刚刚是汪助理跟他打的电话?那这个女人不是任紫萱,那就是说,她真的出车祸了?! 李盛铭的背脊骨渗出了一层冷汗。 ******************************************************************************* 当赶去医院的时候,李盛铭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手术室门前亮着的红灯,又看了看坐在门前的汪助理,全身湿透,撑着头,脸色凝重又阴沉,俨然不是平时那张严谨得有些木讷的职场脸。 李盛铭慢慢走近,抖着手指着手术室的门问道,“她,是她在里面?” 汪助理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又低下头撑着脑袋,疲惫得似乎什么都不想说。 李盛铭急眼了,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抓了起来,不可遏制地狂吼着,“她不在里面是不是?她早上还好好的,你骗我的……” 话还没说完,一向沉稳冷静的汪助理也受不了地给他一记勾拳,李盛铭直接整个人被打得翻在地上。 觉得不太解气,汪助理又往他肚子上踢了一脚,指着他的脑袋骂道,“你老婆,在高速公路上,被人拿车怼,怼得毫无还手之力,差点就直接被怼得掉下山,粉身碎骨了你知不知道?!” “你特么个王八蛋,要不是你在外面乱搞女人,人家闹到婚礼现场了,她会气得出走?!现在出事了,你特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刚不是还在花天酒地玩女人吗?去啊!继续去玩!从现在开始,她跟你没任何关系!” “别吵了!”一个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戴着口罩,满手是血,“这里是手术室,不是你们家!这么吵还怎么做手术?!要吵滚回去吵!” “救回来没有?!”汪助理立刻上前。 “我老婆怎么样了?”李盛铭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也急急地问道。 护士看了看他们俩,问道,“你们谁是家属?” “我,是我!”李盛铭赶紧举起手。 “那你做好准备,反正现在孩子是已经没有了,救不救得回来,现在还说不好!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病人的左手因为遭受了猛烈撞击,肢体的血供受到不可修复的破坏,组织的损害到了无法进行合理的肢体功能重建,现在需要截肢。” “什么?!”汪助理的脸立刻面如土色。 李盛铭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只回想着八个字,“孩子没了,需要截肢。” 护士长又说道,“现在悲伤也没用,时间紧迫,你赶紧过来跟我签一下字,好继续给病人做手术。” 说完护士长就走了。 李盛铭还愣在原地,汪助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又给了他一拳的同时,压低着声音吼道,“你特么去啊!”…… ******************************************************************************* 李盛铭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双腿是怎样迈过去的,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拿笔起来签的字,他像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无从感知。 脑子里只有两个念头,像锁链一般死死地锁住了他,让他无法喘息。第一个是孩子没了,第二个是阿萱的手没了。 他无法想象,为什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失去这么多,恐怕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让他消化,都无法消化掉这两条消息。 可是当任紫萱满脸苍白地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时候,他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了。他的孩子没了,她的手没了。 李尚华赶来的时候,任紫萱已经做完手术了,满身疲惫的汪助理也早已回去了。 “孩子呢?孩子怎么样啊?怎么出车祸了呢?你说话啊……”抓着已经呆若木鸡的李盛铭问,又问不出个什么来,李尚华只好抓着刚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的医生问,“我孙子,我孙子没了吗?真的没了吗?” 虽然医生戴着帽子和口罩,还是很明显地看到他皱了皱眉头,有些愠怒地说道,“人都被撞成这样了,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手都没了,更何况是还不满一个月的孩子!” “真的,真的没了啊……”李尚华不自觉地就掉眼泪了。 医生像看怪物一样地看了他一眼,便直接走掉了。李盛铭还站在门口,透过那小玻璃,泪眼模糊地看着里面苍白的人儿。 李尚华还在悲痛欲绝地哭诉着,“昨天碧婷去医院打掉了孩子,今天紫萱出事也没了孩子,我们李家无后啊……” 本来毫无反应的李盛铭,一听到“碧婷”两个字,身体抖了抖…… 第二百八十七章 后果我来承担 “人都被撞成这样了,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手都没了,更何况是还不满一个月的孩子!” “真的,真的没了啊……”李尚华不自觉地就掉眼泪了。 医生像看怪物一样地看了他一眼,便直接走掉了。李盛铭还站在门口,透过那小玻璃,泪眼模糊地看着里面苍白的人儿。 李尚华还在悲痛欲绝地哭诉着,“昨天碧婷去医院打掉了孩子,今天紫萱出事也没了孩子,我们李家无后啊……” 本来毫无反应的李盛铭,一听到“碧婷”两个字,身体抖了抖,然后脸上慢慢聚起了怒火,握紧了拳头走了过去,抓住李尚华的衣领就往外扯,满身的戾气。 还沉浸在悲伤中的李尚华毫无防备,被他扯得趔趄不说,整个人是直接被他拖过了走廊,“你干嘛啊你?”李尚华几次尝试着挣脱他,想站起来,都没办法。 最后被拖到走廊尽头的角落,李盛铭把他扶好,然后一个圈对着脸下去。 “哎呦——”李尚华摔在地上,吐了口血出来,竟发现还掉了颗牙。 可是这并没有结束,李盛铭继续踹着他,一边咆哮着,“都是因为你!你毁了我的婚礼,你毁了我的孩子,你毁了我和紫萱的人生!” 李尚华无力招架他的愤怒,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只能用手肘挡住关键部位,“别,别打啦……” “我遭际跟你说过不要贪心!不要贪心!你骗了我,还毁了我的一切!” “都是因为你,我什么都没了!你个王八蛋!混蛋!你赔我,你赔我孩子,你赔我紫萱的手!赔我婚礼!!” “你要不要现在就踢死我算了?!”李尚华也发了毛一样地吼了起来。 看着他头发花白,李盛铭还是拉回了理智,脸上全是泪水,眼眶发红,冷着脸指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以后,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再让你看到我和紫萱一眼,你也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然后便转身离开。 李尚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也倒在地上呜呜地痛苦起来…… ******************************************************************************* 陆景隆的肋骨,这次是第三次崩裂。几个老资历的医生,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给他再一次做完了缝合手术,才满头大汗地从手术室里出来。 他们一出来,陆景鸢和陆景琛便迎了上去。不用他们说什么也知道要问什么。 其中一个年长的摘下口罩,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劝慰道,“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真的真的不能再多来一次这种事了,这次能不能留下后遗症还不知道,反正至少是要在床上躺半年才能康复啊!” 陆景鸢皱着眉头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陆景琛开口应道,“好!” 几个医生准备离开的时候,陆景鸢突然开口,“等等!” “如果他不肯躺在床上,能不能给他开种什么药,强制他在床上睡半年?” “额?”几个医生面面相觑,一下给不出个答案。 陆景鸢直接说道,“如果他现在醒来,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他下床,所以能不能直接让他睡半年,让他睡到康复?” 那个年纪大点的医生想了想,回答道,“办法肯定是有的!只是这样违背三少爷的意志来进行治疗的话,效果可能更加缓慢,时间也会更长,而且三少爷的脾气我们都是知道的……” “后果我来承担!”知道医生们的顾虑,陆景鸢言简意赅地补充道。 “那好!大小姐,二少爷,我们晚点给出治疗方案!” “麻烦你们了!”陆景鸢深深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几个医生走了之后,陆景琛才问道,“姐,春莹那边的手术还没结束是吗?” “恩!”陆景鸢还在止不住地流着眼泪,颤抖着嘴唇说道,“我刚又去看了一眼,出来的护士说,大动脉被严重破损,失血太多,手术缝合难度非常大。要是缝不起来的话,她就真的没了……” 陆景琛抓着她的肩膀,“姐,你先别悲观啊!现在手术不是还没结束么?我们先不要下结论。” “好!”陆景鸢擦掉眼泪,“可是现在怎么办?我真的快受不了这种日子了。” “姐!你别怕,事情总会一件一件解决的,还有我们不是么?”陆景琛想了想又说道,“这样吧,华春莹不是还有几个妹妹吗?我们把她们都接过来吧,无论结果是什么,她们都确实该知情了。” “好的!我派人去联系她们。” “恩!”陆景琛点点头,“姐,还是你顾内,我顾外!这里就拜托你了。” 陆景鸢又想了想问道,“阿琛,那现在公司怎么样了?” “被'鲸鱼病毒四号'破坏了的服务器,我们没有办法破解病毒就没办法了恢复了。但是为了尽快恢复生产,我重新拿出了一批来用,目前大部分项目已经重新开启了。” “好!”陆景鸢点点头。 “‘鲸鱼病毒四号’有些奇怪和之前的有些不同,似乎在创造时就已经做了控制,不会呈指数倍的散播,所以目前没有再进一步地扩散了,没有再进一步入侵我们新搭建的服务器,也没有去攻击别的服务器。” “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嗯!但是这个病毒,我们再不能像之前那样听之任之了,我准备组建一个实验室来破解它。” “我觉得也挺有这个必要了!” “嗯,还有就是我们的系统数据已经恢复,但是现在还是存在安全隐患的,我在注意这方面的工作。还有就是,公司大多数已经达成一致,我们决定收购luaner,开始转型尝试。姐,我们要一起大干一场了!” “阿琛,辛苦了!” “现在总不会觉得只有你一个人在战斗了吧!”陆景琛又问道,“姐,那奶奶的葬礼?” “我之前打给云姨,这边的已经举行完了,现在已经送到殡仪馆了,现在就等他们找到简子豪的墓穴,然后我们再择日火化下葬。” “嗯!”陆景琛点点头,“那姐,这里就交给你了,下午还有股东大会,我先回公司!” 陆景鸢有些担忧地问道,“我们要把所有东西都让出去,那帮老股东绝对是不肯的,今天下午你一个人能不能招架得住啊?要不下午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她浓浓的黑眼圈和憔悴到极点的样子,陆景琛摇了摇头,“算了吧姐,今天上午发生那么多的事,你精神刺激够大了。而且我们已经分工好了,你顾内,我顾外,你得相信我!” “好吧!”陆景鸢点点头,“那你快回去工作吧,下午把心态放平和些,但是态度要坚硬些,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好了,就不要被那班老家伙的思维所左右,说到底我们才是陆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好的,姐!”……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来带走她 听说姐姐自杀的时候,夏莹还在拍戏,下一秒眼泪立刻花掉了化了三个小时的妆容,秋莹才刚下课,下一秒手上的书全掉在了地上,像个被全世界丢弃的孩子一样恸哭了起来。 两姐妹几乎是面如土色地上了飞机,全程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话,她们问的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姐姐活过来了么?” 可是派去接她们的人都没有办法回答他们,因为她们上午上的飞机,晚上下飞机的时候,春莹的手术还没有做完。 缝合的难度实在太大,出一点点差错手术失败,人就没了。中途甚至暂停了好几次手术,现场开会来研究如果缝合。整个过程就是一边开会研究,一边在做手术。 陆景鸢又是毫无意外地一夜没睡,陪着夏莹和秋莹在手术室外等了一夜。霍梓栋知道,她至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可是他也知道,现在劝她也没用,根本不可能睡得着,她也不会回去。 自己的亲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这一夜对于夏莹和秋莹来说过得有多恐怖,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但秋莹比夏莹更多的,还有愤怒。她无法想象,一向冷静而又坚强的姐姐,到底是被逼到了怎样的一种境地,才会这么决绝地去选择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所以等到半夜的时候,一直在椅子上像个雕塑一样坐着没动的秋莹,突然站起身来,似乎有满身的怒火无处发泄,步伐僵硬地向陆景鸢走去,语气很不善地开口,“陆姐姐,我想和您谈谈,还请借一步说话。” 陆景鸢有些疲惫地抬起头,愣了半秒才点点头道,“好!” 霍梓栋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毕竟刚刚她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在晃。 陆景鸢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担心,才跟着秋莹走了出去。 ******************************************************************************* 已经深夜了,医院的白灯显得格外亮。秋莹一直走到花园里很远的黑暗地带,才停了下来。陆景鸢也跟着她一直走。 两个人静默着看了一会儿月亮,陆景鸢率先开口,“想说什么就说吧,有怒火也发出来吧!” 秋莹又默了好一会儿,才硬邦邦地开口,“我不敢相信,我姐,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她到底是活得有多无望,才会去选择自杀?陆姐姐,你能不能回答我这个问题?” 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自杀这一步,陆景鸢是真的不知道答案,她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看着这一切发生,但是她什么也没有阻止到。 可是面对此刻几乎是在兴师问罪的秋莹,陆景鸢也没有办法用‘我不知道’这四个字来回答她。想了好久,才挤出了一个她认为相对比较客观的答案,“你姐,她有抑郁症,又得了精神分裂。我们没有一个人能看得到,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会吓成那样,大概她是真的受不了了,才会选择向命运投降的吧。” 秋莹几乎是哭着质问道,“我姐以前从来没有得过什么鬼抑郁症,更没有出现过精神分裂!我这才四个月没见她,为什么她就能躺在这里,至今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陆景鸢眨巴了一下眼,竟然又流出了眼泪。想了一会儿,才鼻音浓浓地回答道,“秋莹,你确实只是四个月没见她,可是在我看来,这四个月,过得比四年都还漫长和艰难!” 黑暗中,秋莹侧过头来,看着她的轮廓。 陆景鸢吸了吸鼻子,才继续回答道,“你现在愤怒是应该的,问我要人也是合情合理的,可是我能回答你的,只能是这样一个答案:有些悲剧种子是早早地埋下了,这四个月,我们每个人都在努力地阻止着悲剧的发生,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我们每个人都遍体鳞伤。秋莹,我很抱歉,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姐,真的真的很抱歉。” 秋莹转过头,无声地擦着眼泪,依然还是会愤愤地嘟囔着,“老油条!” 陆景鸢笑了一下,像安抚一个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快别哭了,你姐一定会没事的!” 秋莹很不领情地推开她的手,继续冷声道,“少跟我灌迷魂汤,我姐会不会有事现在还不一定呢!但不管我姐这次是死是活,我不会再把我姐交给你们了,我要带走她!” “什么?”陆景鸢有些惊讶,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你怎么能带走她呢?你准备带她去哪儿?她还有精神病没治好,你怎么带她?!” “去哪儿都比待在陆家强!离开了你们陆家,她什么病都不会再有!”秋莹几乎是咆哮着出来,“我不管!我要带走她,她是死是活都必须跟我走!” 过了一会儿,陆景鸢才再次开口,“那她和阿隆的孩子怎么办?” “什么?”秋莹惊讶地再次转过头,“他们什么时候有孩子的?” “你姐得病和怀孕几乎是同时的,但是因为你姐这病,所以给她做了胚胎移植,让她替她代孕生下孩子,但那孩子是你姐和我弟弟的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把你姐带走了,岂不是让她们母子分离么?而且我弟弟已经爱上她了,他一定不会让你就这么带走她的……” “真是荒唐!”秋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所以,我姐是因为有了这孩子才会病得这么严重?” 陆景鸢一下说不出话来了,她和她姐姐一样那么敏锐。 “所以你们是选择了留下孩子,才把我姐弄成这样的吧?” “秋莹!”陆景鸢不得不打断她,却满是心虚,“我刚说了,没有人想要这个结局,我们都想平安幸福的,只是悲剧的伏笔在很久之前就埋下了,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而且,如果阿隆不是因为太爱你姐了,他又怎么会选择这么艰难地留下你姐的孩子?甚至,为了保护你姐和这孩子,他自己都出了车祸,肋骨三次崩裂,现在还躺在床上没醒过来!” 秋莹终于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了一会儿,陆景鸢再次开口,“我们回去吧,免得他们担心了。”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我要带走我姐!”是比刚刚还要无比坚定的声音。 “什么?!”黑暗中,陆景鸢转身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姐跟你们家是五行相克,八字不合。”秋莹走上前,有板有眼地分析道,“既然悲剧的伏笔是早早埋下了,并且无法避免,那又何必再纠缠?让他们断掉对彼此都好不是么?” 陆景鸢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说,让他们永远地分开?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秋莹软下声音,“陆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不然你也不可能陪着我们守到现在。现在我姐已经变成这样了,陆景隆也因为我姐出车祸,他们根本就不适合!再这样发展下去,他们还会出事的不是么?难道你想看到他们非死一个不可吗?” 一句话把陆景鸢问得浑身一抖,沉默了好久才从喉咙里艰涩地挤出声音来,“可是阿隆,他是不会让你姐就这么走的!他都愿意为你姐去死了,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就这么放手?!他是我弟弟,我了解他,他真的对你姐姐动情了……” “他还没醒,我现在就带走我姐没关系的!”秋莹依旧固执。 “他总会醒,然后他会上天入地地把你姐找出来!我见过他有多执着……” “如果我姐死了,他就没办法了不是么?” “什么?”陆景鸢震惊地瞪大眼睛,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秋莹继续解释道,“现在手术还没结束不是么?陆姐姐你一定可以办到的!无论我姐这次能不能活过来,都对外宣布我姐死亡。若是她死了,我带走她的尸体,若是她没死,还麻烦陆姐姐你,能帮忙给我姐一个合法的身份,让她开始新的生活,至于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 “这……”陆景鸢迟疑着,“让我再考虑考虑,我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你。” “没有时间考虑了!”秋莹死死地抓住陆景鸢的胳膊,“在手术还没有结束之前,这是让我姐从陆家消失最好的机会!” 陆景鸢感觉自己脑子在嗡嗡作响,突然想起小的时候贪玩,故意逗阿隆,把他最爱的遥控飞机藏起来时,他翻天覆地一边哭一边找的崩溃的样子。 “还有!”秋莹继续补充道,“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其他所有人都不要知道,包括夏莹。”…… 第二百八十九章 生命共同体 应对危机事件的处理,时间是第一位的,不仅是安抚陆氏集团面向的广大用户,还面向和陆氏集团有合作关系但因此受牵连的合作伙伴。 所以下午开完股东大会,统一方向之后,晚上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而尽管已经深夜,却依然座无虚席,可见受牵连和影响的人之广。 下午的股东大会,自然是不太顺利的,毕竟若能选择安逸挣钱,谁又愿意冒险。把以前所有的财富全部送给别人,然后自己从头再来,这对于早已年迈的老股东们来说,无异于要他们再来一场押上所有身家的赌博。 直到后来,陆景琛直接一拍桌子,在会议上扬言道,谁要退股的,现在就花钱买下他的股权,然后那帮老家伙才安静了下来,却是满脸的不情愿。 这次新闻发布会召开的很紧急,同时为了节省时间,连主持人都不需要了,陆景琛是直接上台、直奔主题。 “女士们,先生们,还有各位媒体朋友,很感谢大家牺牲掉宝贵的休息时间来到对陆氏集团应对‘鲸鱼病毒四号’的新闻发布会。此时距离‘鲸鱼病毒四号’爆发已经过去了48小时。在这48小时里,我要感谢我们陆氏集团所有的工程师,他们日夜加班,兢兢业业,首先配合警方,找到了始作俑者,将黑客抓捕归案。其次,在短短的48小时内,恢复了我们大部分被摧毁的主机和服务器,快速地恢复了生产和大部分的服务。在此,我将向我们陆氏集团所有的工程师致以最深的谢意。” 说完,走出主席台,对着无数闪光灯,深深鞠了一躬。 “我知道这次危机的爆发,引起轩然大波,还有另外一个事情,关于陆氏集团的诞生。陆氏集团的创始人,也就是我的爷爷,涉嫌五十三年前的一桩纵火案,现在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 “我很遗憾,一直以来我所敬仰的爷爷,竟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许多人看了网上披露的资料都说,这是一个人抢走了另一个人的人生。对于这样的说法我无法反驳,但也无法认同。而我所相信的是我国的法律、相信我们的公检法,所以在最后的审判结果出来之前,我们将会以最平和的心态,保持着沉默,时刻准备着接受法律的制裁,不畏缩,也不逃避。” “但是话说回来,过去的一切都已发生,我们无法改变什么,这个道理不用我再赘述什么。所以,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都想请求各位,不要对陆氏集团怀有什么芥蒂。毕竟它的诞生是无辜的,而到目前为止,陆氏集团在全国各地创造了数不清的就业岗位,每年为国家交以数亿的税收,大力拉动了经济的发展,甚至对各行各业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我们都知道,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出身怎么样而去否认一个人的人生,那么同样的道理,我们也不要因为陆氏集团的出生怎么样,就去否认它的未来,毕竟现在的它就像一艘大船一样,承载了许多人的命运、承载了许多家庭的幸福。陆氏集团起初是由一个人创造的,但是现在它是由许许多多的人组成的,我们早已连成一片生命共同体。” “同样的道理,过去的一切无法改变,将来的道路还在脚下。所以,对于陆氏集团商业机密被盗,大量专利产品外流这件事情,我们也决定不再被这些已经失去了的东西死死地束缚住手脚,我们的视线一直紧紧地锁住未来……” 话落,偌大的会议室一下沸腾起来,有人在摇头叹息,但更多的人脸上是无比的雀跃,和买彩票中奖了的样子有点像。 陆景琛等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们将会陆续把陆氏集团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专利技术和产品软件,设置为开源免费,然后贴上各大技术交流论坛,以供各位一起交流和学习。同时在我们的官方网站,也会贴出相应的源代码和文档,欢迎各位访问。还有我们卖出的与硬件相匹配的产品软件的维护费用,从下一年开始全部取消,但是我们会一直坚持不懈地进行维护,给予用户最舒适的体验。” 这一下又是一阵比刚刚还要热烈的沸腾和欢呼,一下让原本是非常严肃、甚至有点像兴师问罪的发布会,弄得跟庆功会似的。 陆景琛清了清嗓子,才又继续说道,“我的讲话到此结束,时间紧迫,接下来各位还有什么要问的,有请我的助理上台来向大家解答。谢谢各位。”…… ******************************************************************************* 陆景鸢和秋莹谈判了很久很久,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黎明。 期间,霍梓栋还出去找过她,却不知道她俩去哪儿了,也没有找到。 她回来的时候,脸色愈发差了,霍梓栋有些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实在不舒服先回去,我帮你在这儿守着。” 陆景鸢像失了魂魄一样有些发愣,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鸢儿?”霍梓栋摇了一下她。 “啊?”她的眼睛里尽是悲伤和无助,“没事,我没事,我想坐会儿……” 说着,慢慢挪着步子走到椅子上坐下。 霍梓栋看了看一直僵硬着脸,面无表情的秋莹后,有些猜不出来她们到底说了什么,但是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的。 漆黑的深夜里,死寂一样的沉默再一次蔓延开,似乎只有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亮着,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灯塔。 终于快要黎明的时候,手术的红灯一下熄灭了,所有人的心一下吊上了喉咙,等待的那几秒无比漫长。 几个医生从里面出来,手套都没来得及脱,还是满手的血。 心急得不行的夏莹立刻冲上前去,“我姐怎么样了?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连口罩都没摘,顿了一下才回答道,“手术无效,病人,当场死亡!” “什么?!”连霍梓栋都觉得心像是跌落谷底了。 夏莹反射性地就悲恸大哭,“怎么可能……我姐怎么可能就这么死掉……这不可能……” 大概是因为这两天受的刺激太大,两天两夜没合眼太累,亦或者是这实在太悲伤,陆景鸢直直地昏倒在地上。 “鸢儿!”霍梓栋惊呼了一声,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离开了这里。 秋莹从头到尾沉默着,坐在椅子上交握着手撑着额头,无声地掉着眼泪。 夏莹则像一个被亲人丢弃的孩子,站在街头嚎啕痛苦一样,“之前都好好的……我不相信她就这么没了……我不信……”说着就要冲进手术室。 她前脚走,秋莹也立刻后脚也跟了进去。 可是入目而来的就是那台已经是一条直线的心电监护仪,还有在床上,脸已经被盖上了白被单的人儿,几个护士在无声地收拾着手术器械。 “姐——”夏莹哭着跪在床前,颤抖着手拉开了盖在她脸上的白被单,当看到春莹那张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和生命力的脸时,从未有过的悲伤像海啸一样袭来让人窒息,“你为什么这么傻啊……当初那么艰难的日子都度过了,为什么现在还要放弃生命啊……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们啊……” 秋莹倚在门边,被夏莹的哭声感染着,看着春莹那张白得不像话的脸,也哭成了泪人儿。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一副模样? 第二百九十章 最后的审判(一) 时间像无声的小溪一样静静地流淌着,默默地洗涮着触目惊心的伤口,每个人都悲痛无比,却都不再叫唤一声,沉默地接受着一切。 没了决策者任紫萱,汪助理不得不状着胆子,接起了公司里的大小事情。而且一时没有决断好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所以任紫萱身受重伤的消息也一直没有对外公布,只是一直等着,等着她醒来,等着她面对这些无比残忍的现实。 期间任古宏来过一次医院看她,没有带毓姝,他自己一个人单独过来的。 汪助理诧异于他脱胎换骨的变化,简直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剃着一个小平头,穿着也是极其普通的衬衫,虽然比以前黑了一些,但完全没了过去那般的戾气与雄心,眉眼中都是平和与温柔,就像许多很普通的中年男人一样。 他回来看任紫萱的时候,汪助理有趁机请他回来出山,毕竟群龙无首的局面不好搞。但是任古宏是极其坚定的拒绝了,连一天的总裁都不想当了,连那栋大楼都不想进了。 再跟他“念经”,他又是皱着眉头直接扬言,卖掉股权得了。他这么一说,汪助理也只好讪讪地住了嘴。 而李盛铭这段时间则几乎是衣不解带地在医院里照顾着任紫萱,所有的大小事他一手操办了,完全不用他这个秘书做什么。 反正是到现在为止,汪助理都有些无法直视任紫萱被子底下缠着厚厚的纱布的半截手臂,那简直比要他看她裸体还难受。 而李盛铭几乎是每天都有在帮她擦拭着身体。原本对他非常火大的汪助理,见到他这样沉默地把悲伤压进丹田的样子,又觉得他很可怜。 夏日明媚的清晨,李盛铭还在牵着她的右手趴在床边睡觉时,就感觉到她的右手好像动了一下。李盛铭立刻清醒过来,便看到她闭着眼皱着眉头,挣扎着似乎在慢慢清醒。 “阿萱你醒了是不是……阿萱……”接近半个月,李盛铭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对不起,我的孩子,对不起,杜雪佳……”任紫萱像是又回到了昏迷前的噩梦中,皱着眉头呢喃着。 然后似乎是知道自己当时还差最后一击就要被撞死,任紫萱“啊——”地一声尖叫着醒过来,眼角还在流着泪。 可是入目而来的,是那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眉眼中溢出的悲伤,让人心碎。 “盛铭哥?”任紫萱虚弱地呢喃着,声音里有些惊讶。 听到她这无比熟悉的呼唤,李盛铭也终于落下了眼泪,握着她的右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阿萱,没事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任紫萱愣神地想了一会儿,才颤抖着嘴唇问道,“我们的宝宝……宝宝没了是不是……” 李晟铭强压着心底里无限溢出的悲伤,替她擦掉眼角的泪,“阿萱,你还有我,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的,永远……” “都是我……对不起晟铭哥……对不起……我把宝宝弄没了……” “还会再有的,阿萱,”李晟铭弓下身,吻去她眼角的泪,“我们再也不要分开,我爱你,我爱你……” 一推门进来,发现李晟铭在跟她说话,汪助理把手上的公文包往旁边沙发上一丢,便奔到另一边,“任总你醒了,任总你可算是醒了,你把我魂都快吓丢了你知道吗……” “老汪……”任紫萱转过脸看他,声音里满是虚弱。 汪助理几乎是哭着说道,“这是干嘛啊,不想加班以后不让你加就是了,犯得着这样么?” “对不起……对不起……”她只说得出这句话。 汪助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继续说道,“算了算了,不说了……任总啊,我跟你说,你一定要坚强啊……就算少一只手也没关系的,我们的科技马上就会很发达的,很快就会有跟人体相媲美的电子手出来的……没有咱就造一个……” “少一只手?”任紫萱跟着他重复着,眼咕噜转着。 李晟铭没有阻止他,这样的消息从他嘴里这样说出来,也好。 汪助理却僵住了,整个人更加不好了,“你,你还不知道么……”说着有些恼火地看向李晟铭,他还没告诉她么?! 李晟铭低着头,沉默地看着她。 任紫萱感受了一下,尝试着想要抬起自己的右手。 李晟铭立刻按住了她的肩膀,“好了,先不要看,阿萱,这些以后再说好不好……” 任紫萱抬起眼,看着李晟铭,“我的手,也没了?” 李晟铭沉痛地看着她,终究是点了点头,“嗯!” 愣了好一会儿,任紫萱苦笑了一声,“这是报应……这是报应……” ******************************************************************************* 空旷的刑事法庭里,雪佳戴着手铐,穿着黄色的囚服,坐在被告席上,长发垂下,遮住了毁容的脸。 法官宣读一系列法庭审理规则后,公诉人宣读刑事起诉书。 “被告人杜雪佳,对于起诉书中的指证,你可有反驳意见?” “没有!”雪佳柔柔地开口,连头都没抬,脸上只有漠然,“我都认罪!” “那首先请原告回答,对于20xx年x月x日,在青岳高速公路上,故意撞击被害人任紫萱的车辆,造成重大交通事故,致使被害人流产并失去左手,是为何故?” 雪佳低头,失神地盯着地板,没有回答。 法官大人敲了一下法槌,“请原告回答问题,沉默不利于目前的情况。” 雪佳慢慢地抬起头,那张漂亮精巧的脸上,密布着道道结痂的伤疤,看着让人怜爱又惋惜。 “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吗?法官大人您可曾压过腿?” “什么?”在场的人都被她问得一脸懵逼。 “一开始其实我是压不下腿的,我的骨骼偏硬,其实我没有天赋,可是妈妈说女孩子就该学芭蕾,女孩子就应该美丽,于是我乖乖地听妈妈的话,努力地去压腿、崩脚,劈叉。每天撕下脚上的绷带都是血,虽然很苦,但什么都不想的话还是可以过的,这就是我最开始学芭蕾的意义。” “什么都不想,不去管什么目标,也不去管什么未来,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我进步飞速。十六岁那年,承蒙老天厚爱,我拿下了人生中第一个奖杯,我慢慢享受到了芭蕾带给我的甜头,比如荣誉,鲜花和掌声,我在慢慢地飞向云端。” “后来激励我不断突破自己的不再是默默无闻时的安静,而是想守护住自己的奖杯,我比以前更加刻苦努力,老天也挺厚待我,我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巅峰。” “终于在我到达顶峰的时候,舞台下出现了我的王子。他英俊、睿智、有魄力,让人不自觉地就着迷。他说,他喜欢雪茄……那大概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可是那并不容易,我出身平凡,除了那一墙的奖杯,我没有其他条件能够配得上我的王子的,于是我更加努力着,希望有一天能和他比肩而立。” “但我似乎得到了老天太多的眷顾,物极必反,终于没过多久,我的母亲被查出了宫颈癌。我以为我的王子会像许多童话里一样,将我拯救出来,从此我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的王子也有他自己的烦恼,也有他办不到的事情,他不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在万般无助下,我不想看着我的母亲被病痛折磨死,我跳进了任紫萱设给我的圈套里。”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最后的审判(二)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的王子也有他自己的烦恼,也有他办不到的事情,他不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在万般无助下,我不想看着我的母亲被病痛折磨死,我跳进了任紫萱设给我的圈套里。” 雪佳难受地哽咽着,“那是从云端跌落地狱的感受,没有爬过那么高的人是不会懂的,痛苦得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活过……” “从那以后我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我最爱的王子,失去了鲜花、掌声还有奖杯,我一无所有,只有漫天的黄土和干燥冰冷的空气作伴。可我还是在等待着,我的王子,终有一天,他能够救我出来,从此以后我们可以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终于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的王子,竟然真的把我救出来了。七年了,我没有变,但是他变了。他说他爱的不是我,他爱上了另一个城堡中的公主,他救我出来是因为怜悯……” “法官大人,我一直都不甘心的是,如果没有七年前任紫萱把我从云端拉下来,我早就和我的王子过上了幸福又快乐的生活,她毁了我的人生,所以我只想也把她拉下地狱……” “法官大人,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从云端跌落地狱的感觉真的很痛……真的很痛……” ******************************************************************************* 终审判决: “杜雪佳,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造成重大交通事故,致使人员重伤致残,造成公共财产严重损害,负事故全部责任,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 刑庭和民庭其实还是有挺大不同的,民庭面向民事诉讼,例如商业纠纷、或民事案件,其中民二庭则是专门用来审理商业纠纷的。毕竟没有生命的代价,气氛不至于像刑庭那般死寂,甚至还可以有陪审团。 而审理欧阳教授这个案子的陪审团,则是由各大高校的高级教授和企业技术高管这些人组成。与其说是来陪审案子,倒不如说他们是想来听答案的!这个答案的问题就是,欧阳教授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十几天内,只通过几千个数据包,便把陆氏集团那么庞大的安全防卫系统给攻破,成功移植了“鲸鱼病毒四号”的。 在此之前,他们无数次地猜想答案,但都百思不得其解,今天终于有答案了。 法官宣读一系列法庭审理规则后,公诉人宣读刑事起诉书。 “被告人欧阳仲,针对起诉书中的指证,你可有反驳意见?” “我没有反驳意见,我都认罪!”欧阳教授端坐在被告席上,尽管戴着手铐,眉眼中却没有一点屈服的意思,“但是我不服的是,为什么不把我的同伙华春莹捉拿归案!明明是我们一起做的案,凭什么只针对我?!” 原告方律师皱了皱眉说道,“你一直指控的华春莹,我们联合公安厅的调查结果是,查无此人!” “胡说!”欧阳教授一拍面前拦着的案板,大声呵斥道,“怎么可能查无此人!那女人跟我一起犯的事,怎么可能查无此人,难不成我见到的是鬼啊……” 法官大人一敲法槌,冷声打断道,“请被告人注意自己的情绪和用词。” 谁想到,他不但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地吼起来,“那也请你们注意,不要徇私枉法!什么查无此人!根本就是陆景隆把她藏起来了!” “你们这群衣冠禽兽,吃着我们纳税人的钱,徇私枉法!看着陆景隆有权有势,然后那女人是他的情妇,就帮着陆景隆护短!让我一个老头子背锅……” 欧阳教授越喊越激动,最后连法官大人的槌子都不管用了。 眼看着就要先休庭等他平复一下情绪时,原告方的律师又问道,“既然如你所说,华春莹跟你是同伙,祸害了陆氏集团,那陆景隆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欧阳教授一下哑口无言。 “你不觉得,你口中所说的,华春莹既是陆景隆的情妇,又是你的同伙,这两种说法有点自相矛盾吗?请被告人解释一下。” 所谓欲速则不达,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欧阳教授撇撇嘴,声音明显弱了下来,“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她是我的同伙,见我事情败露,就转去投靠陆景隆,当他情妇,这不是那些薄情寡义的女人惯用伎俩吗……” 原告方的律师简直被他气到没了脾气,这个人如果不是搞科研的,估计就是个地痞无赖! 法官又敲了敲法槌,威严地说道,“行了!今天是审你的案子,不是给你录口供的,现在继续说你的问题。既然你对起诉书中的指证没有反驳意见,那说一下你的动机!为什么要攻击陆氏集团的安全系统,给社会造成这么大损失?!” “不为什么!”欧阳教授继续抬头挺胸,很是骄傲地说道,“我儿子创造的的'鲸鱼病毒',作为有史以来的第一款能够直接攻击计算机硬件的病毒,那是独具匠心、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你们这些俗人,非但不给他嘉奖,还给他定罪!如果不是陆景隆,他也不会中弹变成植物人!” “你们这帮蠢才,毁了一个天才!他们仗着有钱有势就毁了我儿子,我就让他们破产,让他们变成穷光蛋……” 所以这是为了报仇!当然法官大人是公正的,法庭上是不能随意地说出这么主观的结论。 于是继续问道,“你是仅凭一己之力在十几天内破除的?” “当然!”欧阳教授眼睛里满是骄傲,“他们那什么狗屁安全系统,简直就是垃圾!我取走他们那些视若珍宝的商业机密,如探囊取物一样简单!” “这不可能!”陪审团中一头发花白,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老头站了起来,怼他道,“你撒谎!在尝试攻击陆氏集团安全系统时,你真正拿到的数据包只有几千个,你怎么可能就根据这几千个包破解那么大的系统!你一定还拿到了别的关键信息,比如拿到了编码器什么的!” “哼!愚蠢!我还没有成功攻击陆氏的安全系统,我怎么拿到编码器!没鸡哪来蛋?!”欧阳教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能破解,是实实在在地靠着自己的算法和那二十台超级计算机!别把我想得跟你们这些只会耍手段的臭商人一样……” “这也不可能!”另一个年纪轻一些,眼镜片跟啤酒瓶一样厚的中年人站了起来,“陆氏集团的安全系统现在统计是tb级别的,就算是超级计算机,进行穷尽法的攻击尝试,也不可能是十几天就能完成的,而且要进行这么多次的攻击,服务器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谁告诉你我用的是穷尽枚举算法?!”欧阳教授极其轻蔑地打断他,“哼!你以为我跟你们这些俗人的大脑回沟能一样?!一帮蠢货,你们根本不了解计算机!你们只知道计算机运算很快,就拼命地让它运算,而不懂脑子想想,该如何让它减少运算!” 全场肃穆,只想听他接下来揭开谜底。可结果不如人意,只听他说, “想知道我的算法是如何高效地处理庞大而又冗余的大数据?!呵呵,我一个字也不会说,有本事自己去看源代码,那是我独创的欧式算法……”…… ******************************************************************************* 终审判决: “欧阳仲,犯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罪;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罪;提供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工具罪;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第二百九十二章 最后的审判(三) 空旷的法庭里其实只有十几个人,几个书记员,笔直地站在被告人身边的几个法警,冷漠脸的检查官,西装革履的被害人法定代理人,垂着头、白发苍苍的被告人,三位法官和几个律师。 法官宣读一系列法庭审理规则后,公诉人宣读刑事起诉书。 “被告人陆国雄,针对起诉书中的指证,你可有反驳意见?” 陆老爷子戴着手铐,穿着黄色的囚服,站在被告席上,满是皱纹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麻木,“我没有反驳意见!五十三年前的那场大火的确是我放的,是我故意杀害了简子豪,我全都认罪。” “动机是什么?” 陆老爷子抓了抓额头,才缓缓地说开了过去,“我跟简子豪是大学同学,我们两个都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的,他来自山东,我来自青海。上海人排外,又因为我们都是异乡人到此求学,所以自然而然地便投靠在了一起。” “而我跟他之所以能够投缘的原因,是因为我们都是很有抱负、好胜心很强的人。这对于刚熟识的人来说,会很投缘,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我们都深深地知道,其实彼此成为好朋友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毕竟我们不止是同学和兄弟,还是竞争对手。” “那时候的计算机是冷门得不能再冷门的专业,毕业后甚至都不知道会被分配到哪个山沟里工作,我们都很清楚很大程度上甚至都不会有太好的结果,所以仅有的那么一点机会,对于不想得过且过的人来说,就显得格外珍贵。比如我们当时的实验室,每年只有一个推送名额,由国家出钱,送去美国的贝尔实验室做交换生。” “当时的中国,计算机发展是远远落后的,所以出过国和没出过国是天差地别的概念。只有在美国的实验室里待过,国内才会真正认可你是计算机的专业人员,否则只是打杂的。而要拿到这个仅有的交换生名额,我们都付出了很多。” “这个交换生的名额获取,不止是看要绩点,教授的推荐,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看研究方向和课题、成果、实验报告。我们都是勤奋的人,也都不认为比对方差。我们的一切都不相上下,甚至连交论文报告的时间都几乎是同一时间,我们就像双胞胎兄弟一般相似。所以那一年的选取名额结果迟迟都没有公布,我们都知道,老师们是真的为难了。所以无论是他还是我,神经里的那根弦是一直绷紧的。” “有一天傍晚,我们坐在湖边,买了几瓶酒,一边喝着一边聊天。自然而然的还是会聊到这次的交换生的名额上。三年的研究生,不就是为了这个出国的名额么?我们都喝到微醺的时候,他突然问我,如果他拿到了名额怎么办?” “我酒量比较好,当时还是比较清醒的,所以我说,我大概会重新再考一次研究生,然后再来争取一次这个机会吧。” “当时,他嗤笑了一声,推了一下我的肩膀指着我的鼻子嘲笑地说我真虚伪。” “没错,我当时没有喝醉,所以我说出了一个虚伪的答案,毕竟我们都出身寒门,又有多少时间能耗得起再读三年研究生呢?但我猜,他当时应该是喝醉了,所以他逾越了底线,说出了我们心底里都会想但是不敢说的那个答案。” “他说,我会考虑杀了你。” “无论再怎么拖延,结果最终还是要公示的。我想大概诸位也都猜到了,交换生名额是他的。而教授给出的理由,是他的课题,似乎对于未来的计算机研究和发展更有前景。” “我想各位也明白,研究前景这个理由,根本就不是理由,谁又能有权利去凭着未来,来决定一个人现在的命运呢?没有人是预言家不是么?可是我输了就是输了。” “但是从后来的结果来看,老师们当时的判断确实是正确的。那年我的选题是研究数据库,这个方向从目前来看也没有错,只是这是更后来的事情了。而他的选题是论单核系统的多任务处理设计,而这对于计算机的发展确实更具有基础性的意义。因为后来我创业,就是拿着他的这一课题设计赚取了陆氏集团的第一桶金,度过了初期创业最艰难的时期。” “所以,还有一种许多人谣传的说法,说我是因为想抢走他的这一课题,而杀死的他。其实不是!他这一课题确实很好,可是他已经死了,我不忍心看到这么好的设计,就在实验室里发霉烂掉,最后被扔掉。” “离他出国还有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我觉得自己要疯了,我想他也快要疯了,所以他开始选择逃避我,而我的脑海里则不断地回想起他那天的醉话。” “没有人知道我们会有多输不起,只有我们自己!我们是兄弟般的相似。” “所以我一点都不怀疑,如果那年是我拿到了名额,他也会选择杀死我!当然他能不能像我这样做得干净利落之后不留痕迹又是另外一回事,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去尝试着那么做。” “后面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像我之前招供的,也就是起诉书里说的那些,在一个很普通的去实验室做项目的夜晚,我故意剪断实验室里他那台计算机的电缆后,用一根很软的铝线接上伪造成之前的样子,然后又把变压器的电压调大,最后导致了他按下计算机的瞬间触电身亡。所以准确来讲其实他是触电身亡的,而那场大火其实是为了掩盖我的罪行,而弄的一个障眼法。” “我如法炮制,然后把电压拉到最大让整个实验室的线路短路,机器因为电压过高而瞬间爆炸引发大火,然后我躺在了一个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把自己也伪装成一个受害者,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怀疑我。那场大火很顺利地烧掉了那晚所有的证据,包括他的尸体,我对计算机的操作记录等等。” “然后他死了,交换生的名额自然而然就是我的,我去贝尔实验室读了博士,回国创业,正好赶上了计算机飞速发展的时代,在时代的风口浪尖,我拿到了我们都无比期盼的成功,代价便是他的生命。这么多年来我基本没有睡过好觉,也懊悔过,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毕竟他已经死了,而我不能停下。” 当他说完这古老的故事,法庭里是一片死寂。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法官又问道,“你刚刚说那场大火烧掉了所有的证据,那为何任谦会拿到你当时的作案证据。” “法官大人,还有在座的各位,关于这件事情,还需要从任谦这个人说起。” “任谦比我和简子豪小一级,是我们的学弟,所以与我们不存在竞争关系,跟我们在同一个实验室。而他同样是一个极其渴望成功的人,但又是一个极其浮躁的人,这个人很聪明,但是不太愿意吃苦,更喜欢耍小聪明。所以他自然而然地会想跟我和简子豪扯上关系,他知道我或者简子豪,日后将会帮他大忙。” “我想那天傍晚子豪喝醉,不小心向我说出那个逾越了底线的想法后,他是有后悔的!否则后来他也不会一直躲着我,所以我猜,他一定受不了这种恐慌的折磨,把这件事告诉了任谦。” 第二百九十三章 最后的审判(终) “我想那天傍晚子豪喝醉,不小心向我说出那个逾越了底线的想法后,他是有后悔的!否则后来他也不会一直躲着我,所以我猜,他一定受不了这种恐慌的折磨,把这件事告诉了任谦。” “而从那天公布结果后,我心灰意冷,好长时间都没有再去实验室。可是在我做手脚的那晚,我偷偷溜进实验室时,却碰见了任谦,这绝对不是巧合,他一定是知道我要做什么,却没有阻止我!所以,他是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没有阻止的人。” “在火灾发生之前,我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是远程登录了实验室的电脑,拷贝走了一份我的操作记录,作为日后指控我的证据,也就是现在我站在这里的原因。可是我那时没有退路了,只有孤注一掷地前进。” “后来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他用这个证据,要挟了我一辈子。从他当初申请交换生名额时的论文选题,到后面的各种大小事情,我出国,他跟着我出国,我回国,他也放弃掉国外的高薪offer回国,不过他确实放弃得对!后来我创业,看准了计算机操作系统这一模块,他也强行要了去,于是成就了今天的任氏集团。于是我只好选择了做计算机硬件这一块。” “如果今天他还活着,我想我对他说,任氏集团实际上是我创造的,他不会有任何反驳意见。” 全场又是一阵静默,过了很久,被害人的法律代理人问道,“还有一种说法,说你杀死简子豪,是情杀?因为你杀死他之后,娶了他的妻子翟妙。” 陆老爷子垂下头没有回答,戴着手铐的手交握着收紧,脸上尽是漠然。 等了一会儿,法官大人敲了下法槌,极具震慑地说道,“被告人请回答问题。” 陆老爷子默了下才回答道,“妙妙和我,还有简子豪,也是大学同学,同级的,但是她是会计专业的。我们是在一场数学的公共选修课上相识的,我很确信地说,我和简子豪是同时爱上她的。而那时,她也被我俩的睿智和风趣所打动,她那时也常说,我俩比亲兄弟还相似,像伯牙和子期一样合拍,她很羡慕我们彼此能有这么好的朋友。可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其实我们俩凑在一起很痛苦,还是因为竞争,不止是前程的竞争,还有对心爱的女孩子的竞争。” “我和子豪都知道我们爱上了同一个女孩儿,可是我们谁都没有说破,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像朋友一样相处得很和谐,不会冷落任何人,但是私下里,我们都有单独约会过妙妙,并且都在追着妙妙。” “那时的我一直以为,在我们之间,妙妙是难以抉择的,毕竟我们太相似的,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和谁走得更近一些,她看我们的眼神,是一样的温柔。” “可是直到那晚的大火之后,我看到妙妙在他的墓前哭成了泪人,我才知道,其实妙妙爱的是他。再到后来我又知道,原来妙妙在他出事的两个月前,已经跟他领了结婚证了,而他们隐婚是不想让我难堪。后来他死了,我又追了很久,妙妙才再嫁我……” “所以你问我,当时我在动手脚要杀死简子豪的时候,有没想到是为了妙妙?我只能这么回答您,法官大人,我不记得了……” 说完,老爷子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终于从眼睛里渗了出来。 法庭上又沉默了好久,似乎再没有什么可问时,法官大人再捶了一下法槌,“休庭!” ****************************************************************************** 终审判决: “陆国雄,犯故意杀人罪,故意毁坏财物罪情节较严重,数罪并罚,被依法判处无期徒刑,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 在上海打探了半个月,元姨带着的那伙人才总算打探到,当年a大那场大火,把人烧得面目全非。后来其父母来到上海,悲痛欲绝地把人火化后,带着骨灰回到了山东老家安葬。 又带着人辗转来到山东,是一个偏远落后的小山村,找到了他们家族的旁系后代,才知道他被葬在了他们家族的祖坟里。那是人家的祖坟,虽说老太太之前跟他结过婚,但是毕竟时隔这么久了,那老太太又是嫁过他人,族长一脸嫌弃,说什么都不肯让老太太葬进他们家的祖坟。 当准备花下一大笔钱买下了简子豪安葬的那个位置时,族长终于心动了。放弃一个祖坟的位置,那钱足够他们家族好吃好喝很多很多年。 陆景隆因为重伤还在沉睡,没有参加葬礼。 给老太太做了最后的告别后,终于开始火花。尽管做足了心里准备,但点火的那一刻,陆景鸢还是崩溃大哭起来。只要意识到这个人再也不会存在这个世界上,带着一世的悔恨烟消云散时,她就揪着心疼。哪里有什么来世,如果要爱的话,还不如这一世爱个够! 然后当天,他们就坐着自家的专机直接飞到了山东进行下葬。这落后的山区里连路都没修好,进来的时候颇费周折。 为了以后方便安葬,陆景琛决定帮他们修路。不只是那家人,甚至是全村人喜不自胜,更加欢迎老太太在这里下葬了。 看着这一块空旷的土地,陆景鸢有些忧伤地道,“其实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也有一份属于他们……” “姐——”看着她眉眼中的忧伤与愧疚,陆景琛说道,“以后我们帮助这片乡村发展起来吧!” “嗯!”陆景鸢点点头。 终于来到他们家这块祖坟地时,歪歪斜斜地立了很多碑,是一个很封闭的家族。 可是走到尽头,族长直接手往一块空地上一指,“喏——那就是他的地。” 陆景鸢狠狠地皱眉,“怎么他连块碑都没有?!” 族长无辜地解释说,“凡是没有后代的,都不予立碑,因为不会有人来祭奠的。” 陆景鸢更加难过了,尤其是最后那句不会有人来祭奠,几欲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景琛继续问道,“那我们怎么知道这里埋得是不是他呢?!” 生怕这几位金主跑了,族长立刻找来全村的老人,一起来作证。 “真的是埋在这里,我记得那年下葬,虽然我还小,但很轰动,因为他是我们这儿唯一的大学生,还读到了研究生!” “是啊是啊,我记得那年我婶都哭成了泪人!这么好的一个儿子就这么没了……” “后来也就那两个老人来祭奠,可是没多久那两个老人也走了,就不会再有人来祭奠了。” “诶?我记得是不是当时还把他的长命锁埋在这儿了?” “对对!听说他小的时候经常生病,所以给他配了块长命锁,后来一块埋这儿了。” 后来,果然从里面挖出了一块长命锁,他们才真正相信了那个倒霉的人长眠于此了。 陆景鸢手握着那块因为长年累月被土地侵蚀而发黑的长命锁,上面依稀可辨“子豪”二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手一倒,那块长命锁再次回归大地。 第八卷 相思 第二百九十四章 舒瑶 陆景隆沉睡了半年,医生给他进行完最后一次检查后,确认无误至少他的骨骼已经愈合后,陆景鸢终于同意了停止给他停止催眠药物的注射,等待他慢慢醒来。 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最后的记忆里,她满身是血地被送进了手术室。 晃悠悠地睁开眼睛,是很高的天花板,然后是所有人脸上喜极而泣的笑容,“怎么回事?”低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 “阿隆!你先躺着,”陆景鸢轻轻地按着他,阻止他起身,“你刚刚才醒过来,还很虚弱。” “姐,华春莹呢?”陆景隆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直接问道。 “华,春莹,”时隔半年了,陆景鸢有些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慢慢地红了眼眶。 看她这样,陆景隆一下清醒过来,眼神里尽是慌乱,挣扎着要起来,“她在哪里?我要去找她!告诉我她在哪儿……别拦着我……” “阿隆你冷静点!”陆景琛知道陆景鸢难以说出口,于是帮她说道,“阿隆,她死了……” 陆景隆挣扎的身体一下僵住了,抬起头看了看陆景琛,又看了看陆景鸢,“什么?什么她死了?谁死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回答,等着他把这个消息慢慢地消化。 胸口闷闷的,堵得难受得很,竟让他一个大男人掉下了眼泪,“怎么可能?!我不信!我要见她……” 尽管全身虚弱无力,陆景隆还是落了地,只是站起来的时候站不稳,一下又摔在地上了。 这一天还是来到了,陆景鸢一边扶着他起来,一边哭着说道,“阿隆!我求求你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她,她真的已经走了……” “我不信!我不信……”陆景隆更加激动地挣扎了起来,“我要见她!她不会死的,她是我的!她是我的!把她给我……” “阿隆你冷静点!”霍梓栋也帮忙把他扶起来,一下跌坐在床边,“你还记得当时她割破了自己的大动脉血管吗?后来手术做了十几个小时,医生说已经无法缝合了,再加上她失血过多,直接死在了手术台上。” 陆景隆终于安静了下来,想了好久,眼泪也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捂着自己的胸腔,撕心裂肺地控诉着,“为什么要自杀……她为什么要自杀……宁可死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到底是为什么……我要问她,别拦着我……我要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景鸢也止不住地落下眼泪,握着陆景隆的大手,“算了阿隆,不要想她了,随她去吧好不好?” “我要见她!”陆景隆喃喃着,“她的尸体在哪儿?我要见她。” 三个人一致地沉默了下来。 “她的尸体也是我的!把她还给我!”陆景隆吼了一声。 最后还是陆景琛轻轻地开口,“已经火化了。” 陆景隆反射性地抓着他的衣领,却因为全身无力,并没有太多力气,但狂躁的怒吼声里还是昭显着他无比的愤怒,“谁允许你们火花她的?!她的尸体是我的!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阿隆!”陆景琛忧伤地看着他,“你已经沉睡半年了,她的尸体保存不了的,早就被火花了。” “半年?”陆景隆狠狠地皱眉,随即又像是松了一口气地安慰自己说道,“荒唐!怎么可能!她没死,这一定是梦!我做过很多这种荒唐的梦,这次也一定是梦!她没有死的……” 陆景鸢走到床边,一下拉开了窗帘,白光一下射进有些昏暗的病房里。 屋外呼啦啦地下着鹅毛大雪,冬日的暖阳懒洋洋地照射在光秃秃的树枝上,上面还盛着晶莹剔透的白雪。同时,在北风的呼啸中摇曳着。树枝上的雪点点掉落。 陆景隆又转过头才发现,他们竟然都穿着毛衣,病房里似乎也是在开着暖气。 “怎么会这样?”陆景隆摇摇头,继续给自己催眠着,“这不是真的!荒唐,怎么一下到冬天了?!这一定是梦,她没有死!我只是在做噩梦,我会醒的……” 陆景鸢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残酷,转头离开了病房…… ******************************************************************************* 南方的冬天没有雪,只是在下雨的时候才会有些冷。窗外的天空星星很亮,与下面的珠江交相辉映。珠江岸上五彩斑斓的灯光相当炫目,还有江上的轮渡,五光十色的,非常好看。 今晚因为是平安夜,所以夜游珠江的人非常多,江面上的观光轮渡几乎都要连成一条线。轮渡慢慢地在江面上摇曳着,轮渡上的情侣慢慢享受着这美好的恋爱时光。 虽然窗外就是珠江,夜色也是美到极致,但舒瑶是全然没有心思去欣赏外面的珠江夜景。小小的桌上放着好几大本比砖头还要厚的书,全是什么《考研西医临床医学辅导讲义》、《考研西医临床医学历年真题及讲义》、《20xx考研英语》之类的,还有好多书放不下了,就放到地上,围成了一座书墙。 像啤酒瓶一样又厚又重的眼镜架在鼻梁上,拿着笔专注地在几本书里徘徊着,忘记时间忘记一切。偶尔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短发,喝口水又继续写啊写、看啊看、背啊背。连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秋莹把打包的饭放在桌上,一边脱着大衣外套,一边说道,“姐,快吃饭吧!明天就上考场了,今晚早点睡得了。” “呜呜呜……”舒瑶痛苦地哀嚎着,“怎么办,都没有复习完,好方啊!!!” “复习不完的,辣么多的内容,哪里可能复习得完啊!”秋莹笑着抢过她手里的笔,又把她那厚重的眼镜给拔了下来,一边打开打包的饭盒,一边说道,“而且啊,绝对不是你一个人没有复习完,大家肯定都没复习完,所以现在拼的就是心理抗压能力,我倒觉得你现在赶紧地吃完饭,舒舒服服洗个澡,然后美美睡个觉,明天反而更能出色发挥!” 舒瑶嘟着嘴,拿起了饭勺,饭菜很香,秋莹专门给她打包的香喷喷的鱼香茄子饭,还有一支暖暖的热奶茶。 可是再香的菜饭在巨大的压力下还是食之无味,“我觉得今年无望了怎么办?!中大医学院的录取比例是50:1 啊!那么多二战三站的,我还是秋天才开始复习的,才复习了三个月,怎么跟他们拼啊?!” “不会的!姐!”秋莹搬了把椅子,坐下来和她认认真真地聊天,“你本科的时候成绩就很好啊,基本功那么扎实,咱们不虚的!再说了,实在不行咱们明年再来就是了,姐你才二十三岁,还年轻呢!” “嗯嗯!”舒瑶狠狠地点头,“咱们不放弃,大不了我再准备一年,明年再考!今年咱就权当做演练了。” “恩!”看她放轻松下来,秋莹也算松了口气,“快吃吧!吃完早点睡!” “好!”舒瑶把书推到一边,认认真真地吃起饭来。 “对了,姐!”秋莹又继续说道,“你明天千万别写错名字了,你现在身份证上的名字是舒瑶,不是华春莹了!你要一次性写对啊,人家改卷要是发现你连写名字都有涂改的话,会把你当成替考的!” 舒瑶用力地点点头,“恩恩,放心吧!我会记得的,我叫舒瑶!” “鬼哟!上次我帮你模考的时候你就写错名字了!” “那时不是还没习惯么?我现在肯定记住了,放心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 她不可能安息 北方的冬天,室外简直让人冷得窒息。尤其现在还是12月24号,太阳光正好照射在南回归线上,北半球的白天最短,温度最低。 还下着鹅毛大雪,夜风呼啸着。连头顶上那轮明月发出的光芒都是苍白的,投射在雪地上,反射光越亮越让人感觉冷。要是在这样的夜晚里,自己静静地待久了,会被悄悄地冻死也说不定。 陆景隆醒来后,什么都不管的,只要求见到华春莹的尸体,就算是火化了,也要见到骨灰!其疯狂程度,陆景鸢几个人根本招架不住,只好带着他来到墓园。直到看到了墓碑上她的照片,瑟瑟的寒风拍打着他的脸,陆景隆才算真正明白,这一次他真的不是在做噩梦了。 墓碑上的那女人,长长的头发斯斯文文地披散在两边,有些斜的刘海沿着眉迹走线,素净浅浅的笑容挂在白皙的脸庞,是她一贯的修养。 她就这么永远地定格在这个冰冷的石头上了?陆景隆愣愣地瞪着那张照片,久久都回不过神来,从白天瞪到晚上,从下雪、停雪又瞪到下雪,像秦王陵墓里的兵马俑,一动不动,厚厚的雪积在他的头顶上、肩膀上、眉毛上,静止的背后,他的痛苦无法描述。 “阿隆,我们回去吧!”陆景鸢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说出这句话了。 他才刚醒,半年以来一直是药物注射强制让他睡眠,就算骨骼长好了,身体也是极其虚弱的。但陆景鸢知道他有多爱华春莹,即便她做好了准备与他一起面对这残酷的一切,但依旧忍不住潸然泪下。 又看了一眼墓碑上的那张照片,陆景鸢擦了擦眼泪,才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阿隆,你可以悲伤,但我决不允许你再用你的身体来宣泄悲伤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天又这么冷,你再不走我就让人强制带走你了!” “姐!”陆景隆终于沙哑地开口。 “阿隆……”见他回应,陆景鸢声音也放柔了一些,伸手把他身上、头上的雪扫掉。 “她一定没有死!”这是一句肯定句。 陆景鸢听得心跳慢了一拍,即便是做到这样他都不相信吗?为什么他就这么肯定她没死? 可是华春莹就算没死,她也已经永远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呀!当时秋莹暗中把所有手续都一个人默默布置好后,她是一点信息都不知道!就如她所言,陆景鸢是连华春莹现在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就被秋莹带走了。 只顾着脑子在快速转动着,没有回应,陆景隆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她一定还没有死!她不可能就这么死的,这不是华春莹的个性!” “就算是因为生病,被那个幻觉折磨得死去活来,她也一直是哭着跟我说她不想死!” 一边说着,过去和她经历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在陆景隆的眼前放映着。 “她是那么地珍惜时间和生命,她一直都想要努力地做点什么,怎么可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死去?!” 在那简陋的小诊所里,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地替他做手术取下子弹时那幅专注的神情,一直是他记忆里最珍藏的画面。 “她一定没有死!这里面的一定不是她!” “阿隆!”陆景鸢不得不打断他,“我知道春莹她的这点很吸引你,可是你也要知道,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她真的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你很难受,一时也难以接受,让时间来解决一切好吗?现在先跟我回家,你的身体不能再这么透支下去了。” “不!!”陆景隆突然吼了一声,不知是被他吼得,还是被夜风吹的,连树枝上的雪都颤颤巍巍地掉下来了一些,“她没有死!!她没死!” 吼完,陆景隆转身朝着不远处走去。 陆景鸢以为他是同意回家了,也快步跟上他。 谁知道他并不是要回家,而是走到不远处大树下,拿起了清洁工留下的雪楸,再次走回到华春莹的墓碑处,然后举起雪楸就狠狠地砸了下去,像是要把她碑后小坟堆上铺好的大理石捶烂。 “我不相信她死了!她一定没死,她怎么可能会甘心自己永远地沉睡在这里,她不会安息的!她那种人怎么可能安息?!” “阿隆,你干什么?”陆景鸢惊呼了一声也跑了过去,抱住他的腰,想要阻止他疯狂的行为,“你把她挖出来又怎么样,她已经化成灰了,她不会再出现了!” 陆景隆因为还很虚弱,再加上在这里站了一天,被她这么一掀,整个人很轻松地被掀翻在地,两个人同时倒在了雪地上。 而陆景鸢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陆景隆因为太虚弱,已经昏倒在雪地里了。 “阿隆,阿隆你醒醒啊——” ******************************************************************************* 明天就是硕士研究生的选拔考试了,今晚能睡个好觉才有鬼了。 黑暗中,舒瑶久久地瞪着低低的天花板出神,虽然睡不着但其实不是因为紧张。毕竟自己才准备了三个月,而有的人为了考取中大的临床医甚至不惜准备三年的都有,要是落榜了也是意料之中。 睡不着是因为不敢相信,短短的半年,人生仿佛是一个180度的急转弯,天翻地覆的变化。半年前那种深陷囫囵、不可自拔的噩梦还残留在神经末梢里,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头皮发麻。而现在,竟然能够自由地为自己未来打拼了,尽管会失败但这样的时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珍惜。而这一切都要感谢秋莹,她的妹妹。 舒瑶侧过身来,黑暗中看着秋莹沉睡的侧颜。 身体痊愈后,秋莹又为了更好地照顾自己,让自己接受心理治疗,甚至不惜申请了休学一年。然后为了考取中大的临床医,两个人来到广州,在中大校区的旁边租了间小屋子,就在这里,舒瑶一边在接受心理治疗,一边开始了艰苦的备考之旅。而秋莹几乎是承担起了照顾她一切饮食起居的任务,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突然又扬起了一阵群鸦起舞般的尖笑声,然后是女人熟悉的嘲讽声,“这样拖累别人的人生,不觉得愧疚吗?” 舒瑶被吓得反射性往被子里一缩。 并没有睡着的秋莹很警觉地睁开眼,立刻抱住了姐姐的身体,“怎么了?它又出现了是不是?” 在被窝里紧紧地抱着秋莹软软的身体缓了好一会儿,舒瑶才弱弱地“恩”了一声。 秋莹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秋莹想了一下,也侧身而眠紧紧地抱着舒瑶的身体,柔声呵斥道,“医生都说了,你出现的那个幻觉跟你内心想法有关,你丫肯定又是在胡思乱想什么了,对不对?” 听着她的责怪声,舒瑶觉得无比的幸福。哪里需要药呢,这么好的妹妹就是她的药啊!更加紧地抱着她的身体,闷闷的声音发出来,“我也不想乱想的,可是我睡不着,要不我还是起来看会儿书吧?” “都说了,你现在的任务是要睡觉,明天没精力怎么考试?!再说了,那么多的考试内容,你今晚看的明天又不一定考得上。” “哦!”舒瑶闷闷地应着,但还是抱着秋莹不舍得撒手。 秋莹也不强迫她,黑暗中,继续跟她轻声聊着,“睡不着是不是?那你跟我说说,你刚在想什么?” 第二百九十六章 你想胖死我啊 “我也不想乱想的,可是我睡不着,要不我还是起来看会儿书吧?” “都说了,你现在的任务是要睡觉,明天没精力怎么考试?!再说了,那么多的考试内容,你今晚看的明天又不一定考得上。” “哦!”舒瑶闷闷地应着,但还是抱着秋莹不舍得撒手。 秋莹也不强迫她,黑暗中,继续跟她轻声聊着,“睡不着是不是?那你跟我说说,你刚在想什么?” 舒瑶在她怀里蹭了蹭,才闷闷地开口道,“妹啊,你为了我,休学一年,牺牲真的好大啊!我之前还听你朋友说,你研究的那个课题,你们导师很看好啊,研究经费都帮你申请下来了,现在为了我耽误一年,明年还不知道会不会……” “我就知道你在瞎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秋莹有些愤愤地打断她,数落道。 嗅着她怀里芳香的气息,舒瑶幸福地闭了嘴。 “真是个傻瓜!”秋莹的下巴也在她头顶蹭了蹭,“你要知道,要不是你,我哪能读大学啊?要不是你,咱们家还能过得这么幸福吗?休学一年算什么,断掉研究课题又怎么样,我又不是只会搞学术的机器,在我心里,你最重要了!” 舒瑶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妹啊,有你真幸福!” 秋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肯定又在偷偷掉豆子了是不是?” “我哪儿有!”嘴上虽然不承认,但有些哽咽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哼哼!”秋莹也往下移动了些,这样她们在黑暗中就平视了,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庞调笑道,“你瞧你这点出息,干脆以后你叫我姐得了!” “才不要!”舒瑶嘟着嘴拒绝,“明明我比你早出生两年,干嘛我要叫你姐啊!” “早出生就了不起啊!你瞧你现在这小萝莉的样子,你跟我出去,人家肯定就觉得我是姐姐,你是妹妹!” 舒瑶不服气地愤愤道,“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比你多吃两年米啊!有本事,你比我多吃两年米,我就叫你姐啊!” “那我不得多吃四年米啊!你想胖死我啊!” 舒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绷的神经也一下放松了,困意慢慢袭来。 见她放松下来,秋莹的手缓缓下移,覆在她柔软的脖颈上,即便是看不到,掌心下也能感受到那里有一条长长的、明显凸起的伤疤,有些忧伤地说道,“现在冬天能戴着围巾还好,可要是到了夏天,总不能也一直戴着围巾吧?考完试,我得想想办法,给你把这疤给弄掉。” “恩——”舒瑶想了想,说道,“那我去纹个身吧?这样不仅能挡住伤疤了,还很酷炫有木有?” “有你个头哦!”秋莹俨然是一副小姐姐的样子在呵斥她了,“你后背那纹身丑死了,穿上衣服看不到我就不说你了,你现在还敢给我在脖子上整个纹身,这次想纹个什么?大蜈蚣?还是一条眼镜蛇?” “哈哈哈……”舒瑶痴痴地笑了起来。 “以后少给我整些纹身什么的,把自己弄得跟个小太妹似的,让人家一看见就觉得你丫是不学好的!” “可又是你说让人家看到脖子上有疤不好,那咋整啊?” “恩——”想了想,秋莹才说,“不是有那种专门修复伤疤的整容手术吗?到时咱们去整一个。” 舒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啊?那好贵哦!我们两个现在完全没有在挣钱,我心理治疗的费用又那么高,咱们还是省点吧。” “怕什么,反正我还有大半年的休闲时间,你考完试了也暂时可以轻松一下,咱们去打工挣就是了!” “听起来好像不错?”舒瑶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到底是和她最像的妹妹,有志气。 “恩恩,现在能睡了没?” “早就困了!”舒瑶打了个呵欠,“是你一直拉着我聊天的!” “哎哟,是谁刚刚说睡不着的?” “不是我!” 交谈声越来越弱,两姐妹相依偎着,甜甜地进入梦乡。 ******************************************************************************* 那晚陆景隆昏倒着被人从雪地里抬回来后,陆景鸢便派人寸步不离地看着他。不过与其说是看着他,倒不如说是在监禁着他,反正是不准他再去墓园。 这期间,陆景隆始终不相信她真的死了,不止一次地下命令要去挖开华春莹的那座坟,哪怕是她的骨灰也要给他确认一眼。可是现在身体无比虚弱的他怎么拧得过姐姐?再后来,他开始慢慢放弃了,不止是放弃了这份执念,甚至开始对自己的身体、生命也自暴自弃了。 并不老老实实地配合治疗,也不好好吃饭,也对公司的发展也是不闻不问、不管不顾。饿了才吃那么两口,困了就睡,做噩梦醒了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整个人陷入一片混沌的状态,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看着他这个样子,陆景鸢也忧心忡忡地瘦了好几斤。 又是一个很晚的夜晚,陆景鸢才回到家,屋里一片漆黑,估计他们早都睡了。陆景鸢换好鞋,灯都还没来得及打开,突然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将她摁在了门板上。 陆景鸢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却在嗅到男人熟悉的气息时立刻镇定了下来,手被他摁在,脚下还是忍不住踢了他一下,“要死啊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我差点就尖叫了!” “我发现你现在胆儿越来越肥了!”霍梓栋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现在都一点了才回来!打你电话也关机,我去你公司找你,他们说你早就下班了!你说你这么晚去哪儿了?该不会出轨了吧?” “哎呀你瞎想些什么呢?!”陆景鸢更加火大了,“我下了班就一直在阿隆那里,他现在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看着都心烦,你现在还给我添堵啊你!我手机关机了是因为没电了……” “那你在他那儿不会充电?手机关机,这么晚都不回来,你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吗?” “哪儿顾得上啊!今天给他请了个心理医生,检查他心理状况,折腾了一晚,他一个字都没说,我急得都快给他跪下了……” 她了无音讯,他找了她一晚、又担心了她一晚,现在自然有些火大。而她被公司的事情和陆景隆的事情弄得精神压力也很大,脾气自然也不好。 现在两个火药桶凑在一起,爆炸几乎是一触即发。两人都不再说话,空气里只剩下呼吸声。 僵持了一会儿,陆景鸢实在疲惫不堪,手上凝了力气想要推开他去开灯时,霍梓栋突然再次把她狠狠地推在门板上,而且就势吻了下来。 陆景鸢现在心烦意乱得很,哪儿心情跟他接吻啊!挣扎着就要推开他。 可霍梓栋像是铁了心地要把两人的情欲撩拨起来,身体紧紧压着她的同时,大手也沿着她身体的曲线一寸寸抚摸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明显感觉到她的胸口起伏得很是剧烈时,霍梓栋知道她终于动情了。这才放开了她的嘴唇,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大口呼吸。 但没给她太多的反应的时间,霍梓栋直接一个弯身,把她打横抱起,然后就什么都不管地奔着楼上的卧室去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人与兽 又过了一会儿,明显感觉到她的胸口起伏得很是剧烈时,霍梓栋知道她终于动情了。 但没给她太多的反应的时间,霍梓栋直接一个弯身,把她打横抱起,然后就什么都不管地奔着楼上的卧室去了。 慢慢地一股浓浓的倦意同时向两人袭来,都没来得及洗澡,两人就渐渐地睡熟了。虽然从头到尾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但快要睡着时,陆景鸢还是感觉到了他又像平常那样,手臂向她伸了过来,把她搂在了怀里。 陆景鸢也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让彼此都舒服的姿势,和他相拥而眠了,几个小时前的吵架似乎根本不存在的。 ******************************************************************************* 昨晚晚归,再加上疯狂了几个小时后,造成的结果就是霍梓栋的手机闹钟一响,陆景鸢头重得只想骂娘,这一刻恨不得睡死过去算了。 但一想到公司现在是百业待兴,而陆景隆现在是岌岌可危,陆景鸢就没法儿安心地睡回笼觉了。紧锁着眉头,闭着眼睛就要摸索着下床。 谁知男人把她一把拽到怀里,然后拿起手机淡定地给陆景琛打了个电话,帮她给陆景琛请假,理由居然就说她最近太忙,昨晚又回来太晚,伤了风寒!陆景琛也知道姐姐最近确实劳累过度,还嘱咐他好好照顾姐姐,再让她多休息几天后,才挂了电话。 霍梓栋把电话放下后,带着陆景鸢又躺了下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再睡会儿吧!有什么事儿,一会儿再说。” 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嗅着男人怀里的气息,陆景鸢不知不觉心安了下来,又沉沉地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是一下睡到了下午,连中午饭都没吃。等陆景鸢再次醒来时,反正霍梓栋是已经穿戴整齐,人模人样地坐在床头,拿着笔记本又在看股市的实时曲线图。 两个人像野兽还行,现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光溜溜的话,陆景鸢还是会害羞的。提着被子捂着胸口,昨晚那样之后,此刻清醒着突然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霍梓栋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变红的脸颊,静静地等着她。 “早!”被他逼得无法的,陆景鸢硬邦邦地憋出一个字来。 “哈哈哈!”男人被她这死要面子又害羞的举动逗笑了,一翻身,隔着被子又把她压在了床上。 陆景鸢大惊,推搡着他,睁着美眸,有些恼怒地说道,“喂,你够了啊!” 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男人很是愉悦,一低头再次攫住了她的唇。 这一吻不是昨晚那般疯狂撕咬的样子,很是温柔,温柔地让女人都恍惚起来,没有任何抵抗。 一吻结束后,男人摸着她的脸颊,温柔地呢喃着,“放心好了,你昨晚表现很好,现在不会再折腾你了!” 女人也不自觉地嘟着嘴,“哼!那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很禽兽啊?” “哈?你还好意思说,”男人捋起袖子,让她看到自己手臂上一条条的抓痕,看起来很是瘆人,“这是不是你干的?还好你没给我弄手背上了,不然我得好长一段时间戴着手套了。” 女人撇撇嘴,不跟他掰扯这事儿,手上使了些力气,想把他从自己身上弄下去。男人也顺势地被他掀翻,侧躺在她身旁。 陆景鸢依偎在他怀里,嗅着他的气息,终于主动承认错误,“阿栋,对不起啊!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让你担心了我一晚,还冲你发脾气……” 霍梓栋更加抱紧了她,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好,答应我,以后别再让我找不到你了,我真的会怕的。” “恩!”陆景鸢抱紧了他的腰,又问道,“润儿最近备战高考怎么样了?我都没怎么管过他。” 男人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一边说道,“放心,我一直在管着他的,现在虽然比较累,但我看他心态还不错的,咱们儿子很厉害的。” “恩!”陆景鸢在他怀里蹭了蹭,无比的心安,“那咱们家里的事儿都拜托你了!” “傻瓜,说什么呢?!”男人一边摸着她光滑的后背,又一边问道,“你昨天说给阿隆请了心理医生?怎么会往这方面想?” 陆景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我是真真的没想到,春莹的死能给他这么大的打击!他现在过得浑浑噩噩的,身体本身就没好,又不配合治疗。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管,跟当初春莹得抑郁症的样子是一模一样,我生怕他也得个什么心理病,所以请了心理医生给他诊断一下,谁知道他昨晚一句话不说,也不配合治疗,到最后他嫌人家医生烦了,还挥着拳头把人家给打了,我真是烦死了……” 霍梓栋揉着她的后背,没有说话,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现在公司呢?” “公司,还好吧……”陆景鸢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反正现在所有东西都给别人了,市场上一堆盗版我们知识产权的公司层出不穷,然后就开始玩价格战,我们又不能跟他们那些小企业打价格战,意料之中的业务大大缩水。” “那你们现在怎么办?你现在是董事长,压力很大吧?” “还好,可能阿琛的压力更大,毕竟他才是执行总裁,我主要是安抚那帮老股东,屁事都不干整天在耳边bb得烦。” “呵呵,鸢儿你真是辛苦了。” 霍梓栋想了想又说道,“其实关于阿隆这个问题,春莹的死给他打击太大了,所以他有点失去生活的信心了。” “是啊!”陆景鸢在他怀里猛点头,“我知道是这么回事!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鸢儿,那个怀着他和春莹孩子的女人在哪儿?现在孩子估计快七个月了吧?”霍梓栋突然问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 十七通未接电话 “鸢儿,那个怀着他和春莹孩子的女人在哪儿?现在孩子估计快七个月了吧?”霍梓栋突然问道。 “那女人之前一直是爷爷奶奶照顾着的,后来法院判决收回了爷爷的那套房子,我就把她安排到别处去住了。”陆景鸢如是说道,“现在确实是快七个月了,怎么了?” “把她安排过来跟阿隆一起住,会不会对阿隆有好处?” “额?”陆景鸢愣了一下,下一秒扶着男人的胸膛立刻抬起头来,“对啊!那是他和春莹的孩子,他总不能再视若无睹了吧?当初他可是拿命在保这孩子的啊!” 男人看着她眼里放光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蛋,“以后遇到事儿记得跟我商量,我好歹能帮你出出主意,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帮你呢?” “好的,厉害了我的哥!”陆景鸢开心地在他脸上啵唧了一口,“我马上安排人把佳音接过去和阿隆一起住,不,我亲自去……” ******************************************************************************* 舒瑶考完试后,秋莹和她就开始打工挣钱了。毕竟她们的积蓄并不是太多,前段时间把舒瑶从死神那里救回来已经花了不少钱,后来为了备考两个人也是都没有产出,现在除了要支付舒瑶高额的精神病费用,还想着要把舒瑶脖子上的那条疤拿掉,也需要钱了。 即便她们现在缺钱,但她们都默契地认为,虽然现在夏莹大红大紫,却是万万不能去找夏莹的。秋莹发现夏莹已经喜欢上了陆景隆,尤其是在她以为春莹真的死了之后,表现得更为明显。 也正是因为这样,秋莹更加下定决心不告诉她春莹没死的事情。而且也更加不想理她,一气之下办了休学一年的手续,离开上海,来到广州和舒瑶重新开始新生活。 正好她们一个在等成绩结果,另一个等着九月的秋季开学时间点。趁着现在都有大把时光的时候她们一边打工,一边有条不紊地继续舒瑶的心理病治疗。 例行的来医院做心理检查,检查完后还是秋莹把她去拿结果,舒瑶百无聊赖地在医院的小花园里一边闲逛着,一边等她。花园很美,有迎冬怒放的白梅,还有新芽长在旧枝上的迎春花。 而花园里的人却都无一例外地与正常人不同,他们身体健康,行动自由,但是都穿着蓝白条的病服,而且他们的神态看起来都相当的很不正常!尤其是有些人的眼睛,空洞得可怕,像是被人挖去了一眼,春莹不敢跟他们目光接触,只要一看到这样的眼睛,她都后脊骨发凉。 可是低头一想,半年前的自己,不是跟他们一样的么?明明是有眼睛的,可是空洞得像是被挖去了一样,怎么都无法聚焦。 正胡思乱想间,又是秋莹的一声呼唤拯救了她。 “姐——” 春莹回过头,便看到她正阳光明媚地向自己跑来,全身都充满了青春的朝气,驱散了一直缠绕着她的雾霾。 舒瑶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冲她招手,以示回应。 她一走近,舒瑶就立刻缠上她的胳膊,“怎么样怎么样?这次检查结果如何?” 秋莹脸上明媚的笑容就已经说出了答案,“姐,你简直就是奇迹啊!连医生都感慨你居然能恢复得这么神速诶!检查结果相当相当棒,医生说以后你来复查的周期又可以再拉长一些了,而且药也可以开始试着隔天吃一次,来看看效果!” “哇——太好了——”舒瑶雀跃得差点跳起来,又忍不住在秋莹的脸上用力地啵唧了一口,“谢谢你啊妹!还吃什么药啊,你就是我的药,只要不离开你,我什么病都没有!” “拉倒吧你!”秋莹推了她一把,不满地哼哼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刚好点,你就想断药!少在这儿跟我蒙混过关!” “嘿嘿……”舒瑶又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 “对了,”秋莹又狐疑地看了她一会,“那幻觉是不是真的消失了?你做检查的时候没有隐瞒什么吧?” “当然没有!”舒瑶立刻瞪直了眼睛,“她让我做的那些检查我都不知道是些什么意思,我哪里会隐瞒啊?” “恩,那就好!”秋莹满意地点点头,“走吧,我们去上班挣钱啦!” “恩恩!”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出了医院的大门,直奔公交汽车站准备去打工。这是一段无比自由与幸福的青春…… 在等公交的时候,秋莹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没想到一个电话叫嚣着就进来了。之前为了不影响舒瑶做检查,手机调了静音,所以现在屏幕上显示的十七通未接电话相当壮观。 舒瑶伸着脖子看了看亮起的显示屏,“夏莹?” 秋莹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舒瑶了然地点点头,不再出声。 “喂?” ******************************************************************************* 之前迫于陆景隆给的压力,星空娱乐有限公司是咬着牙、破釜沉舟一般地斗胆启用了新人华夏莹,让她接了一部现代都市言情剧,并且是担任女一号啊! 后来推上市场,那狗血爱情剧的评分是极低的,但收视率是极高的!现在就是有这么个怪象:被人骂得最狠的,反而是最赚钱的;广受好评的,却无人问津。 但不管怎样,夏莹也算是一炮打红了,就算是被人骂,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身价在暴涨,星空在夏莹身上砸的钱也算是回本了。 所以刚拍完一部现代剧,就马不停蹄地接了一部古代宫廷剧。多尝试不同的路子,未来的路才能更广。 姐姐的死对她打击当然很大,但是之前跟姐姐吵架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说,“你在外面的一切光鲜与荣耀,都充满了铜臭味儿,没有一个奖杯是真正属于你的!”这句相当重的话对于夏莹来说,后来成了一种鞭策,让她不敢有懈怠。每到拍戏的间歇时间,她一想起姐姐这句话,她都不敢休息,继续拿着剧本研究着。 可是今天她不但是没心情继续研究剧本,连拍戏也是有点集中不了注意力,没办法沉浸在戏中的那个场景里。因为,她今早才发现,秋莹至少已经离开上海三个月了,而且已经跟她断了联系四个月了。 从今早开始到现在,已经不知道给她打了多少通的电话,但就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现在又到了休息时间,想再试试跟她打电话,没想到终于接通了一次。 尽管知道要克制,但夏莹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杨高了,“你在干嘛?!干嘛不接电话?又是休学,又是出走,你到底在哪儿?” 夏莹这一吼,隔着电话都让旁边的舒瑶吓了一跳,秋莹听到她声音的一刻,狠狠地拧了下秀眉。 “我在哪儿跟你有关系吗?你干嘛吼我?” “你……”夏莹被她噎得气结。 也不知道是谁不对,反正她们俩只要一说话,就是只有吵架的份。 平复了一下急躁的心情,夏莹努力地尝试着放软 了声音,“我好歹是你姐,你办休学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告诉我呢?打你电话你不接我还以为你在自习还是上课什么的?打到你同学那里,她们说你休学了,我心一下就提起来了,后来又继续打你电话,你还是不接,我魂都快让你吓飞了你知不知道?” 第二百九十九章 甩锅 平复了一下急躁的心情,夏莹努力地尝试着放软 了声音,“我好歹是你姐,你办休学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告诉我呢?打你电话你不接我还以为你在自习还是上课什么的?打到你同学那里,她们说你休学了,我心一下就提起来了,后来又继续打你电话,你还是不接,我魂都快让你吓飞了你知不知道……” “拉倒吧你!”一听她这口吻,秋莹就更加不爽了,翻了个白眼直接打断了她的絮叨,“这话要是大姐说我还服气,她好歹比我多吃了两年米。你就算了吧,你也就比我早出生一个小时,别在这儿给我摆什么架子。” 旁边的舒瑶听了实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秋莹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舒瑶老老实实地把目光投向远方,看看公交车来了没有。 “你这人怎么这样?!”被她这么一怼,夏莹也是很没面子,但又不想再跟她翻脸,只得继续执着地问道,“你好好的干嘛要办休学?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我好好的?”秋莹很是讥诮地反问,“我看也就是你好好的吧,我可一点都不好!尤其是心情不好。我办休学,出来旅游一年散下心,你有意见?” 看到等了好久的公车终于来了,舒瑶赶紧拉着秋莹上车,把自己的羊城通卡拿出来滴了,又把她的羊城通卡从兜里拿出来滴。而且刚好还有座位,舒瑶拉着秋莹就往后面奔。 夏莹还在跟秋莹讲着电话,“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现在正是大好青春,怎么能浪费一年的时间去穷什么游呢?!你要旅游也得把本科学业完成再说啊!你现在这样断一年,影响有多大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哟呵?旅游就是浪费时间了?”秋莹很不服气,“几个月没见,居然还开始跟我说教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姐了?你自己去瞧瞧网上对你的评论好吧!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好不好!” “你……”夏莹被她气得彻底抓狂,但一想她这样也是因为春莹的离世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于是再一次地忍了下来,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办了休学,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但是你去哪儿旅游总得告诉我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舒瑶和秋莹对望了一眼,秋莹才回答道,“不用了,我是走到哪儿是哪儿!告诉你也没用,今儿告诉你,明儿就不知道在哪儿了!” “那你好歹也发条朋友圈什么的啊,完全了无音讯很可怕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会发的!”秋莹有些不耐烦地应付道,又问,“诶?你刚刚说找我,找我有什么事?” “哦,我本来是想跟你说,陆景隆醒过来了,我今天下午会离开上海,去看望他一阵。然后我给你卡里打了一笔钱,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一直撑着下巴看车窗外的舒瑶,再听到陆景隆这个人的名字,已经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神也一下虚无了起来。 秋莹冷哼了一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讥讽道,“我说你检点一点好不好?大姐才刚走没多久,你就倒贴着自己扑上去,你有没点人性啊?” 夏莹彻底炸毛了,“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儿?早上没刷牙还是怎么地,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我没人性啊?我听陆姐姐说他醒来后就站在姐的墓前站了一天,后来昏倒在了雪地了。现在又是几天的茶不思饭不想的,整个人颓废到极点。他对姐也算是有仁有义了,我去看看他怎么了?什么叫我没人性?” 即便舒瑶是沉默着的,秋莹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于是赶紧结束话题,“你管他站几天!大姐就是让他给害的,这是事实!少在这儿给我说些冠冕堂皇乱七八糟的理由来给他洗白,你那点小心思当我不知道?我懒得跟你掰扯这么多,你爱去哪儿去哪儿,跟我没关系!反正我最后提醒你一句,少跟陆家的人来往,你跟他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hold不住的!”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夏莹说话声音那么大,她刚一定听到了! “姐?”秋莹握住了她撑着下巴的手。 “恩?”舒瑶尽力地扯了一个笑容出来,但显而易见的很勉强。 看着她眉眼中难以掩饰的忧伤,秋莹嗫喏着双唇问道,“姐?你是不是舍不得他的?” 舒瑶知道,那个他,指的是陆景隆。 低下头,仔细地想了想才回答道,“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但唯一肯定的是,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所以妹啊,谢谢你把我悄悄地救了出来,而且我不想改变!” 秋莹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点点头,“恩!姐,我会好好守护你的!” “恩!”舒瑶眼含泪光地紧紧握住秋莹的手。 刚好汽车报站,她们到站了…… ******************************************************************************* 下午才做出的决定要把佳音送到陆景隆那里,傍晚陆景鸢就亲自开车去把她接了过来。她对陆景隆现在这个颓废状态的焦急程度可见一斑。 而陆景鸢的到来已经让佳音有些意外了,当她说出要把自己接过去和陆景隆一起住的时候,佳音觉得自己两耳都快失聪了!这是以后都可以和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朝夕相处的意思吗? 在车上的时候,佳音小心翼翼地瞄了瞄陆景鸢的脸色,冷淡而又沉默地开着车,若有所思着像是在思忖着什么问题。 陆景鸢见她这样,侧头看了她一眼直言道,“想问什么,问吧!” “那个,大小姐,”佳音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想请问一下,三少爷他,不是有心爱的人吗?为何现在能同意让我过去一起住?” 陆景鸢沉默了下来,没有回答。 佳音有些懊悔地转回头,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住过去就住过去了嘛,问那么多干嘛?! 本以为她不会回答的,过了好久,陆景鸢才轻轻地说出了答案,却像炸弹一样轰炸在了自己的耳边,让佳音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失聪了。 她说,“他心爱的人,死了。” ******************************************************************************* 春莹走了以后,云姨自然就开始留在陆景隆的家里照顾他,可是他颓废的样子,也感染到了云姨,久久地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拔。 所以当陆景鸢领着挺着大肚子的佳音出现在门口时,云姨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陆景隆昨晚又是一夜无眠,抱着他们一起盖过的被子,可是连被子上残留的味道也越来越淡了。 后来实在睡不着了,就坐在她时常坐的那个窗台的位置,看着天空吐鱼肚白,然后霞光四射,再然后红得像血一样的朝阳升起。闭上眼,那天她浑身是血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红色,大概他是真的怕了这个颜色。 直到中午才又终于疲惫不堪地睡去。所以当陆景鸢风风火火地到来,并且毫不客气地吵醒他时,他整个人是要喷火的状态。 可是当他看到佳音的孕肚时,又瞬间哑火。 佳音无法形容此时的他有多魅惑,松松散散地穿着银色的睡袍,睡袍里裸露的胸肌无比健硕,让人羞涩又无法不产生渴望。因为被吵醒,喷火的墨眸炯炯有神。而薄唇四周的胡子大概因为很久没刮而泛青,再加上有些凌乱的头发,佳音知道自己已经被他毒害了。 而他那瞬间哑火的墨眸,此刻深深地盯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这大概是佳音最幸福的时刻,她快要溺亡在他像太平洋一样浩瀚的目光里。 陆景鸢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彻底活过来了,满是兴奋地爬上床,指着佳音的肚子道,“怎么样?你的孩子呢,还是你来照顾,你总不能指望我一辈子吧?现在爷爷那套房子也被收归国有了,就让她住在你这儿了,我公司的事都忙得要死,哪儿有空替你照顾孩子。” 第三百章 你个宅女 陆景鸢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彻底活过来了,满是兴奋地爬上床,指着佳音的肚子道,“怎么样?你的孩子呢,还是你来照顾,你总不能指望我一辈子吧?现在爷爷那套房子也被收归国有了,就让她住在你这儿了,我公司的事都忙得要死,哪儿有空替你照顾孩子。” 陆景隆还是沉默着没有应答,看着佳音的大肚子,眼神黑黑沉沉的。 陆景鸢又继续絮叨着,“你可不能再这样无限地沉浸在悲伤里了,这孩子是你拿命保下来的,既然选择了留下他,就好好对她负起责任来。未来还很长,你……” “如果可以,”陆景隆打断她,低哑的声音里是无限悲伤,“我真想拿她把华春莹换回来。” 佳音怔怔地看着他,竟发现他墨黑的瞳仁里泛起了泪光。那是个怎样的女人,值得这样的男人为她落泪? 陆景鸢也愣了一下,看着他憔悴的俊容,想张嘴骂他,却最终作罢,继续软声道,“算了,都过去了,我们一切往前看好不好?” “过不去,永远都过不去。”一滴泪终于滚落下来,“她是唯一的,无人可替代……” 他的那滴泪,生生地灼伤了佳音的心。无人可替代…… “阿隆,你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陆景鸢真的有些怒了,闭了闭眼才很是无力地说道,“这都是你选择的,不是么?!” “是,这是我选的!是我的错!”转过头看着陆景鸢,陆景隆第二滴泪落下,“但是我只想最后再确认一点,华春莹,是不是真的死了?” 接到他这极其犀利的目光,要说陆景鸢没有心跳加快,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可是陆景鸢直觉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他华春莹可能还没死,春莹不能再跟着他,他也不能再把所有的一切都搁在春莹的身上,这两个人相爱相杀得太可怕了。 “她真的死了。”陆景鸢极其平淡地陈述着。 陆景隆依旧坚持着,“不可能,她不可能就这样死去,这不可能是华春莹的人生……” “葬礼的时候,她的三个妹妹和她母亲都在场。”陆景鸢实话实说,“所有人都见证了。” 感觉到自己的心不断地在下跌,似乎分分钟要着陆,然后粉身碎骨,陆景隆握紧了拳头,仍不死心地追问,“她可曾留下遗言?” “没有!她是死在手术台上的。”陆景鸢平平稳稳地回答着。 陆景隆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苦笑了一下,转回头,“不可能!她不可能就这么死去,那不是华春莹!” “她是自杀的……” “够了!”陆景隆爆吼了一句,吓得佳音都连退两步。 陆景鸢沉默了一下,几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房间里是一阵肃穆的气氛。 过了好久,陆景隆才再一次开口,声音却更加沙哑和无力,“知道了,姐,谢谢你的良苦用心,我不会再这样下去了……我会照顾好我的孩子的……” “好!”陆景鸢缓缓应道,虽然知道他的悲伤无从化解,但听到他的承诺,至少还是放下心来。 从床上下来,又回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那我走了,你保重!”然后便离开了,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房间独留佳音和他两个人在独处着,佳音的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只慌张的小鹿,撞得她难受,却又无比贪恋这样和他近距离独处的时刻。 直到云姨端着盘子上来,敲了敲敞开的房门,甚至带着一股乞求的意味,“少爷,您起来多少吃点东西吧……” 陆景隆很是难得地应了句,“知道了,拿下去吧,我一会儿下去。” “好!”云姨忙点头,声音里带着欣喜。 “还有,”陆景隆指了指佳音,难得地再次开口,“带她下去,给她找个房间。” “是!”云姨应着,又十分礼貌地对着佳音说道,“请随我来。”佳音只好恋恋不舍地跟着云姨走了。 转头看着窗外,早上看着如血的朝阳挣扎着升起,现在看着如血的残阳缓缓下沉。生命本身就是一种痛苦,但我不相信你会这样认输,华春莹,你在哪里? ******************************************************************************* 舒瑶和秋莹找的工作是中国移动的一份兼职,负责接电话的接线员。中午一点上班到晚上十点,每天工作十个小时,所以就是每天要保持微笑地听各种各样的顾客们投诉和抱怨十个小时,这是其实个体力活。 所以每天从下班的时候,两个人都是长长舒出一口气。 “姐,明天元旦,难得休假,我们去买衣服吧?你好像没什么冬衣啊?”秋莹一边帮她仔细地围上围巾,一边说道,“你看你就一条围巾,连个换洗的都没有。” “不用啦,围巾我们网购就好了嘛,网购还便宜些!”舒瑶笑嘻嘻地应着,随后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嘟着嘴唇道,“明天难得休假,我还是继续温书吧,感觉今年真的无望诶,我还是好好准备二战吧!” 秋莹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你个宅女,比我还宅!” 然后两人手拉着手,出了大楼。 可是天空一声巨响,把两人都吓得一惊,后退了两步。 随即是异口同声的一声欢呼,“哇!烟花诶!” 舒瑶愣愣地看着天空那绚丽的烟火,一粒粒雄赳赳地冲上天,然后不顾一切地炸开,最后慢慢淡去。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真的好美啊!”舒瑶忍不住低低地叹道,眼睛也不住地涌上来眼泪,说不出是为什么。 “姐,姐,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我们去倒数好不好?!”秋莹兴致勃勃地拉了拉她的手臂。 “诶?倒数?”舒瑶回过神来。 “是啊是啊,这烟花肯定是从隔壁的海珠广场放出来的,那里现在肯定很多人很热闹,我们去那儿倒数吧!” 舒瑶也不自觉地被秋莹眼睛里的光芒感染着,“那离这里近吗?” “你瞧你个宅女!”秋莹直接拉着她走了,一边走一边回答,“现在才十点半,我们走过去大概十五分钟,肯定能赶上倒数哒!” “好啊好啊……” 那颗一直疼得麻木的心,舒瑶感觉它似乎在慢慢跳动了起来。 ******************************************************************************* 正如陆景隆所言,在佳音到来的当天,他下楼吃饭了,而且是和佳音一起吃的饭。 他愿意振作起来,云姨当然是喜闻乐见的,而佳音也是受宠若惊。 只是当佳音拉开椅子准备入座时,却响起了陆景隆威严而又冷冰冰的声音,“你不可以坐这里!” “额?”佳音脸上一红,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他。 他当然是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可是佳音准备坐的位置是之前华春莹坐的。 云姨了然地拉开另一边的座椅,“佳音小姐,您请坐这儿吧。” “是!”佳音柔柔地应道。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心却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云姨布置完餐桌,便离开了饭厅,再次独留他们两个人,佳音一颗心又是狂跳不已。 一顿饭吃得是无比沉默,佳音则小心翼翼地动着筷子、勺子,却还是会偶尔发出的银器碰撞声,与陆景隆的安静形成强烈对比,让她尴尬不已。最难受的是她强迫着自己低头吃饭,却总是忍不住要抬起眼偷偷看他,这般畏畏缩缩的目光搁谁身上都不舒服。但陆景隆眼皮都不抬一下地低头吃着自己餐盘里的饭菜,对她完全地忽视。 陆景隆率先吃完,淡淡说了句“慢吃”,便准备离席上楼的时候,云姨却再次回到饭厅,“少爷,夏莹小姐来了。” 第三百零一章 看你妹 陆景隆率先吃完,淡淡说了句“慢吃”,便准备离席上楼的时候,云姨却再次回到饭厅,“少爷,夏莹小姐来了。” 上楼的脚步止住,又愣了一会儿,陆景隆猛地转身道,“快请。”说完,自己亲自跑了出去迎接。 独留佳音一人一脸懵逼地坐在客厅,夏莹?又会是哪个女人呢? 陆景隆还没下完楼,就看到夏莹已经进客厅了。金色的卷发和白皙的脸蛋交相辉映,那朵花瓣形的红唇更是点睛之笔。黑色的貂皮大衣很是华贵,这大冷天地只穿着丝袜和套靴,露出纤细而又饱满的大腿很是诱人。 夏莹一看到他,便止不住像只小鸟一样雀跃地奔向他的怀抱里,“阿隆哥哥,你终于醒啦……” 陆景隆也顺势接住了她的拥抱,但是夏莹刚从外面进来带来的那股寒气还是让陆景隆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阿隆哥哥,你没事儿吧?”夏莹放开了他,关怀地问道。 “没事儿!”陆景隆滚动了几下喉结,哑着嗓子应道,又勾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派人接你啊!” “哪里用啊?我早就认识路了!”夏莹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身上的大衣,免得再寒着他,“而且我一听说你醒了,就立马跟剧组请假飞奔过来了,你醒了多少天了?” “四五天的样子吧。”陆景隆顺手接过她的大衣和包包,递给了旁边的云姨,然后一边带着她上楼,一边微笑着问道,“现在都这么晚了,你来得又这么急,还没吃饭吧?稍等一下,我让人重新准备。” “恩恩,飞机上的东西好难吃啊,一点都不想吃。”夏莹甜甜地应着,对他的温柔很是受用,这样的男人温柔起来,没人不买账吧? 然而刚一上楼,夏莹就眼尖地发现了在客厅里挺着大肚子的佳音,正准备离开的样子。 夏莹反射性地变了声,厉声问道,“她是谁?” 佳音一惊,缓缓地回过头。她自觉自己长得还算精致出众,可是看到夏莹的瞬间,却立刻相形见绌了。这样艳丽动人、青春又活泼的女子,大概没有人能不心动吧? “哦,我来介绍一下,”陆景隆的声音还是波澜不惊的,“她是怀着我和你姐的孩子的代孕母亲。” 夏莹、华春莹,原来是他心爱的人的妹妹。妹妹都这么美,难怪他会对姐姐一往情深。 “哦,原来是这样!”夏莹自觉失态,声音弱了下去,随即又溢满了悲戚,“阿隆哥哥,我姐她……” “不急,”陆景隆伸手制止了她即将要说出的话,“这事我一会儿再跟你详谈,你先休息一下。” “好。”夏莹眼含泪光地点点头。 ******************************************************************************* 海珠广场早已是一片人山人海,尽管现在是隆冬,温度有些低,但到了这里完全就被沸腾的人群、绚丽的舞台还有天空中灿烂的烟火给暖热了。 秋莹紧紧地拉着舒瑶的手,两个人裹得像粽子一样,在欢呼的人群中东串西串着,想要找到最好的能看到舞台上倒计时角度。 舒瑶也满心激动地跟着她跑,似乎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无比贪恋此刻的一分一秒。以致于她脖子上的围巾慢慢被人撞散了都不知道。 秋莹突然停了下来,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位置,“姐,我们去那边,那边角度最好了,我们先去那边占好位置。” 直到此时,舒瑶才发现脖子上的围巾松了,但仍不舍得松开秋莹的手,一边用另一只手笨拙地给自己缠绕着,一边应着,“好啊好啊,我们去那边。” 秋莹拉着她,愈发加快了脚步。 可是广场的人又真的太多了,突然一高大的男人似乎被人撞了一下。虽然人挤人不至于摔倒,但还是出于本能地想要扯住什么支撑自己。 “啊——”舒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一紧,想是被人勒紧了一样。但下一秒后,又松开了,然后脖子上一空,寒冷的夜风猛烈地袭来。 秋莹听到姐姐的呼声,立刻停住了脚步,转头一看,舒瑶脖子上的围巾没了,又长又粗的疤痕裸露在外。 眼眸一转,她面前那罪魁祸首就抓着她的围巾。这也就算了,关键是那货居然还目瞪口呆、目不转睛地盯着舒瑶的脖子看,还大张着嘴,一副惊呆了的样子。 秋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脚就踢了那货,“看你妹啊,臭流氓!”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围巾。 “哎哟——”她这一脚是真的下得重,那男的一边吃痛地揉了揉小腿,一边凌乱地解释道,“不是……误会了,小姐……” “小姐你妹啊!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吼完,秋莹直接拽着舒瑶气冲冲地走了。 只留下那男的一个人在风中凌乱,那疤是怎么弄才能弄到那个地方去?而且还辣么长,辣么粗?这是怎么弄的? ******************************************************************************* 夏莹吃了个饭,刚刚洗完澡时,方觉浑身疲惫,浑身瘫软地倒在大床上。上午和下午都在拍戏没停过,傍晚直接从上海飞来这里,忙碌得甚至让人有些机械。 可偏在此时,云姨来敲门了,“夏莹小姐,您现在方便吗?少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夏莹忙从床上爬起来,“好的,我马上来。” 云姨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夏莹赶紧吹干头发,又用最快的速度化了个淡妆,却没有换衣服,还是穿的睡袍便下去了。 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磁性的男声“进来”,夏莹便轻轻地推开了门,进来后还顺手关了门。然后就看到他站在窗前,负手而立,视线所及之处,他似乎在看着楼下花园里的那棵迎春花树。漆黑的夜晚里,在楼下那盏白色的路灯下,光秃秃的枝芽显得有些苍白。 夏莹心里猛地一沉,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笑着走了过去,“阿隆哥哥。” 陆景隆并没有回过头,视线一直滞留在花园里那棵迎春花树上,新芽长在旧枝上,寒冬腊月里,硬是给天地间添了一抹生机,顽强得让人心疼。 “夏莹,”陆景隆喃喃地开口,此时再不掩饰他的悲伤,“你真的看到她死了吗?” 夏莹被他问得有些愣,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姐姐的死亡。兴许是他太悲伤了,他刚刚才醒过来,一下子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不知该说些什么,夏莹轻轻地“恩”了一声。 陆景隆苦笑了一下,目光还是没有从那棵迎春树上挪开,“描述一下,她怎么死的?” 面对他此时的悲戚,夏莹又被迫进入了那波悲伤的回忆中,“那时我还在拍戏,突然有人打电话给我说,姐姐自杀了,一开始我不相信,以为是骗子,直到后来秋莹也打电话给我……” “我也不知道后来和秋莹是怎么坐上飞机来到这里的,浑浑噩噩地就被带到医院里,然后就看到陆姐姐垂着头坐在手术室门口,指着手术室的门说,姐姐在里面做手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手术能做那么久,做了一夜!中途秋莹还和陆姐姐出去谈了一会儿话,后来回来了就继续一起等着。天空破晓的时候,医生们才从里面出来,然后就说……” 夏莹低低地啜泣起来,“就说姐姐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了。后来我冲进手术室的时候,就看到了姐姐那张苍白的脸,她的脸怎么能那么白……” 陆景隆沉默着,目光还是锁在那棵迎春树上,冷冰冰地命令着,“继续讲。” 整理了一下情绪,夏莹才继续说道,“那时你还没醒,我和秋莹就商量着,尽快让姐姐入土为安。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局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乎是陆大哥、陆姐姐和秋莹一手操办的。” “我最后一次见到姐姐,就是在葬礼上了,”夏莹吸着鼻子,哽咽着继续说道,“因为化了妆,所以她终于看起来没那么苍白了,追悼会的时候也没几个人来,毕竟她之前假死过一次了,所以也没几个人见过她。我们都没敢告诉爸,只有妈带着冬莹来了。” 第三百零二章 给我一个奇迹 “我最后一次见到姐姐,就是在葬礼上了,”夏莹吸着鼻子,哽咽着继续说道,“因为化了妆,所以她终于看起来没那么苍白了,追悼会的时候也没几个人来,毕竟她之前假死过一次了,所以也没几个人见过她。我们都没敢告诉爸,只有妈带着冬莹来了。” “追悼会完了之后,当晚就火化了,我们替她守了一夜的灵,都不敢相信她就这么没了。第二天早晨,还是下葬了……” 陆景隆还是没有什么动作,甚至有些机械性地重复着,“继续讲。” 夏莹抬起红红的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了,接下来还有些什么可讲呢? 可是此刻气氛压抑到极致,夏莹甚至有些不敢忤逆他,只得继续试探性地说道,“后来,秋莹说她再也受不了这个地方了,就率先离开回到了上海,我又在这里逗留多了几天,过了头七才离开的。” “再后来……就没什么了……” 陆景隆还是背对着她,失神地望着花园里地那棵迎春花树,似乎陷入了一片沉思。 他连身都不转过来,夏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一片僵局。 过了好久,才听到他问道,“你说手术当晚,秋莹和我姐出去谈了会儿话?” “额,是!”夏莹点点头,可是他看不到,“她们好像还谈了挺久的,快天亮了才回,回来没多久,手术就结束了。然后陆姐姐还昏倒了……” “她们说了些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夏莹不解,他为什么问得这么细,“我没问过秋莹,秋莹也没跟我说……” 顿了一会儿,夏莹小心翼翼地问道,“额,怎么了吗?” 陆景隆没有回答她,继续问道,“她死后,你可曾检查过她的身体?” “额?”夏莹被他问得彻底懵逼了,“看她的身体?为什么?我没有看过她的身体啊……” “那你怎么确定她是你姐?” 夏莹更懵逼了,凌乱地不知该如何作答,有些无力地道,“那就是我姐没错啊……” “就凭她的脸?”陆景隆反问道,仍旧没有转过身来。 “那,不凭她的脸,还能凭什么?”夏莹有些结巴起来,“而且成年以后,我们都没有看过彼此的身体了呀……” 陆景隆终于停止了这一无比吹毛求疵的问话,又过了好一会儿,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秋莹在学校是吗?” “额,不是!”夏莹对他,一切都坦白,“今早我打电话给她,才知道她办了休学一年,然后到处去旅游了,好像是姐姐的死给她打击太大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具体在哪儿。” “什么时候办的休学?” “额,我听她同学讲,好像是暑假的时候就办了,所以今年开学连报道都没去。” “所以,你跟她很久都没联系了?”陆景隆很敏锐地察觉到。 “额,是!”现在的谈话更像一场审讯了,但对着他,夏莹似乎除了老实交代,别无他法,“四个多月前吧,我跟她吵了一架,然后就谁也没理谁了。” “原因?” 夏莹有些难以启齿,却脑子短路让她找不到蒙混过关的谎言,只得实话实说,“她让我离陆家远点,我不肯;她说姐姐就是让陆家害死的,我说这是她武断,然后我们就彻底吵崩了……” 陆景隆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结束了今天的会晤,“好了,现在好晚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就这样结束了?他从头到尾没有转过头看自己一眼,一直是盯着楼下那棵迎春树,所谈的话题也全部是关于姐姐的。他的眼里只有那朵迎春花吗? “好……”夏莹最后深情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在窗外冰寒的月光下,似乎有些遗世独立的味道。 僵硬地迈着步子,离开了书房。 剩下不到一分钟,零点的钟声就要敲响了,漆黑的夜空已经开始炸开绚丽的火花,此刻,每个人都开始许下新年的愿望。 陆景隆仍旧微垂着头看着那棵迎春树,墨眸里倒影着那清白的月亮、那绚丽的烟火,还有那棵迎春树,无比虔诚地祈祷着,“华春莹,求你,给我一个奇迹,告诉我,你还活着,求你,给我一个奇迹……” ******************************************************************************* 经过刚刚那个小插曲,秋莹开始更加仔细地护着舒瑶。 终于挤到了她们想站的地方,正对着舞台上悬挂的大钟,现在已经23:55了,五个巨大的热气球也在人群的欢呼中升了起来。 秋莹却没了啥兴致,还心有余悸地拨弄着她的围巾,替她仔细地掖进大衣里,“姐,刚那人有没有撞伤你哪里啊?” 舒瑶笑着摇了摇头,被呵护的感觉真好。又抓住了秋莹的手,“你太敏感了,他也是被人撞倒的,又不是故意扯下我的围巾的。” 秋莹火大地继续说道,“你是没看到他看你那眼神,跟看个怪物似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哪儿有人这么看一个姑娘的,真是没素质!” “他是被我这疤一下子吓到了,情理之中嘛,这疤乍地一看上去,确实怪瘆人的,简直比那黑社会老大的疤还要吓人,嘿嘿……” 秋莹没有被她的自黑幽默逗笑,反而心里溢满了心酸,伸手抱紧了她,“姐,我会守护好你的,谁也不能再伤害你!” 舒瑶也抱紧了她,“傻瓜,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自由地为自己而活了吗?” 秋莹的脸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两个“大粽子”就这么紧紧地拥在了一起,在欢呼沸腾的人群中,是她们相依为命的安心与静谧。 终于,新年即将到来的钟声响起。 “十!” 秋莹松开了舒瑶,悄悄地抹掉眼泪,“姐,开始倒数了!” “九!” “嗯嗯!”舒瑶也抬起头看着那指示着新年脚步的大钟。 “八!” 沸腾的人群高度一致地倒数。 “七!” “姐,快许愿快许愿啊!” “好!”舒瑶点点头,双手交握,闭上了眼。 “六!” 秋莹也闭上了眼,默默许愿,愿姐姐再无苦难。 “五!” 舒瑶有些懊恼,太多愿望了怎么办了呢?! “四!” 我祈求,阿影能醒过来,继续他的人生。 “三!” 我祈求,陆景隆能照顾好我的女儿,给她一个幸福而又完整的家庭,让她健康成长,就算我此生,再也见不到她也没关系。 “二!” 我祈求,从此以后,我能努力地为自己而活,即便面对的永远都是失败也没关系,至少让我好好奋斗一次。 “一!” “新年快乐!” 空中的五个热气球猛烈炸开,无数地彩带迎风飞扬,所有的烟火也一下全都升上天空炸开,这美好的太平盛世啊…… 第三百零三章 一个人的篮球赛 新年的早晨,充满了希望的气息。至少云姨一大早起来准备去厨房做早餐,路过走廊的时候,透过窗子竟看到陆景隆竟然在打篮球!他这是有多久没有运动了?! 云姨知道他有多爱华春莹,有多爱就有多痛,但是他在默默地忍受着痛苦,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因为要迎接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哎——”云姨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真的挺可怜的。 “云姨,怎么了?”一道柔柔的女声,从云姨后面传来。 云姨转过头,便看到佳音正挺着大肚子向她走过来,“佳音小姐起得这么早啊?昨晚睡得还习惯吗?” “恩恩!睡得很舒服。”佳音一边柔柔地应着,一边也望向窗外。 毫无意外地,佳音眼睛都快看直了。楼下的英俊高大男子,穿着运动型的长衣长裤,在懒洋洋的晨光下,熟练地运着篮球走位,然后纵身一跃,弹跳出很高地高度后,轻轻把手上的球往篮筐里面一送,很漂亮的一个灌篮,着地后,接住篮球,又运着球回到三分线外…… 和云姨的忧伤相反,佳音的心砰砰砰地就快跳出来了。原来打篮球是这么好看的? “他,很喜欢打篮球吗?”佳音声线有些发紧地问道。 云姨叹了口气,既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啊,少爷最喜欢的运动就是篮球了。以前还有春莹小姐陪着他玩,现在只有他自己了……” 佳音有些吃惊地转过头看向云姨,“女生也会打篮球的?” “是啊!”云姨也是有些感慨,“说来也怪,那么柔弱的女孩子竟然也是会打篮球的!而且打得还不赖,少爷居然还曾输给过她!实在是匪夷所思。” 佳音更加吃惊的同时,眼睛里还多了一抹刺痛,“少爷还曾输给过她?!” “是啊!”云姨点点头,似乎陷入了一片沉思,“我之前听说,她追少爷的时候,就是和少爷来了场篮球比赛,后来她居然赢了少爷,然后她就住进了这里,真是个传奇的女人!” 佳音抿起了唇,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一片沉默中,云姨惊觉自己刚刚似乎多嘴了!为什么要跟她讲这么多事情呢?!于是赶紧灰溜溜地逃掉了。 佳音继续转过头,如痴如醉地看着他。听完刚刚云姨的那一番说法,佳音此刻才终于看到,他帅气地背影里,确实有着悲伤和孤寂。那确实是个传奇的女人,竟能让他这般一往情深。 “不是你的,就不要惦记!省得自己痛苦,知道吗?!” 佳音被吓了一跳,有些慌乱地转过头来,便看到夏莹抱着肩膀,向她走来,脸上尽是嘲讽。 “夏莹小姐!”佳音低低地打了声招呼。 夏莹没有回应她,看了一眼窗外的男人,又转过头来看她,单刀直入地问道,“爱上他了?” 佳音知道自己心里的答案,但没有准备过这个问题的回答,毕竟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出答案。 夏莹见她眼神有些慌张地躲着自己,又抿着唇不回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替我姐姐生育,这孩子不是你的,那男人也不是你的,别不自量力地想些有的没的。” 别她这么一恐吓,佳音扶着肚子后退了两步,抬起头看着她那张因为生气而有些狰狞地脸。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凭你这卑贱的身份,也妄想觊觎这样的男人?你配吗?!”因为嫉妒而有些发狂的夏莹口不择言的。 “是!我不配!”佳音终于正面面对她的挑衅了,但也不想就这么败下阵来,“我不配,但是也没有任何人配,他爱的只有你姐姐,你比谁都清楚!” 说完,不想再跟她纠缠,佳音就快步走开了。 “你……”夏莹则更加气得七窍生烟。她岂会不明白她刚刚的意思?他爱的只有姐姐,所以任何人都不配得到他的爱,包括自己。 转头看着他投篮的背影,夏莹心里一片焦灼,就像一个很渴的人想摘树上的果子,但就是够不着的感觉。 ******************************************************************************* 昨晚去倒数完,因为已经过了凌点,地铁和公交都已经停运了,只好尝试着用“滴滴”来拼车了。 舒瑶肯定是不会用这东西的,关键是秋莹因为长期猫在学校,所以也是没使用过的,只是听过有这么一种工具。 所以当两人把app下载下来,又摸索了半天,才成功约到一辆车。再回到住处时,已经两点了。再洗个澡,聊聊天,快四点了两人才睡熟。 舒瑶睡得浅,阳光稍微从窗帘里渗进来,就立刻醒了。迷糊地看看手表快九点了,可是才睡了四个多小时。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想着平时还要打工,难得休假还是要抓紧时间温书的,咬咬牙还是起了床。 冬天始终是冬天,即便是南方也还是有冷的时候,再加上南方又不像北方,屋子里是不装暖气的。秋莹还在呼呼大睡,舒瑶缩着肩膀,披上大衣,起来后又仔细给她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地去了洗手间。 只是刚一走进卫生间,迎面而来的镜子里,竟又出现了那个星眼血唇、脸白如墙壁,而且阡陌纵横的血丝在她病态地肌肤上盘旋着,那张狰狞的面孔似乎随时都要向她扑过来。 “啊——”舒瑶被吓得撕心裂肺地尖叫了一声,脚一软直直地倒在地上。 听到她的尖叫声,秋莹立刻清醒过来,愣了一会儿急忙爬了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奔着声音的方向去。 “姐,姐你怎么了?”秋莹立刻把满脸苍白的舒瑶扶了起来“怎么了姐?发生什么了?” 舒瑶把脸埋在她的怀里,不说话,用力地吸着秋莹的气息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身体还是不可控制地抖成了筛子。 看她这样像鸵鸟似的紧闭着双眼,把头埋在自己怀里,秋莹大概也能猜到她是又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只能先抱紧了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了姐,我在你身边呢!不要怕,不要怕……” “姐,它不见了,那只是个幻觉而已,你不是很清楚这一点的吗……” “你试试睁开眼睛啊,它真的不再了,我在你身边啊,你试试看啊……” 在秋莹一声声的诱哄下,舒瑶抱紧了她,慢慢睁开了眼,明晃晃入眼的是阳光和秋莹。 舒瑶反射性地掉下眼泪,“啊,妹啊……” 秋莹松了口气,把她扶了起来,“来,现在还早,我们再回去躺会儿。” “好!”舒瑶现在只想抱着她,她说啥就是啥了。 秋莹帮她脱去大衣,两人回到床上相拥着,舒瑶把头埋在她的怀里,依旧心有余悸,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出来。 秋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姐,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 “嗯。”舒瑶带着浓浓的鼻音应道,“对不起啊,妹……” 秋莹的身体往下滑,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姐,你告诉我,昨天的检查结果到底可不可信?你是不是真的有好转?那幻觉到底消没消失?” 第三百零四章 你是打算终身不娶吗 秋莹的身体往下滑,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姐,你告诉我,昨天的检查结果到底可不可信?你是不是真的有好转?那幻觉到底消没消失?” 舒瑶虽然还是有些轻轻地在发抖,但人是理智了很多,低低地道,“没有,它消失不了。” “什么?!”秋莹不可置信地问道,“那昨天地检查结果也太不可信了吧!” “不是的,妹,”舒瑶慌忙解释着,“昨天检查结果是真的!虽然它无法消失,但是我已经知道了,那个幻觉是假的,它不存在的,它只存在我的脑海里,没有真实形体的话不可能对我做出实质性伤害的!相信我,我再也不会被它蛊惑的!我能分辨出真假!” “可是……” 舒瑶又急急地补充道,“我只要忽视它就好了对不对?我不理它,就不会表现得和平常人不一样了吧,相信我,我可以做到的!” “你哪里能做到?你刚刚不是被吓哭了吗?”秋莹幽幽地打断她。 “我……”舒瑶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抹刺痛,又躲开了她的眼神。 秋莹又放柔了声音,“姐,仅仅靠着意志力来忽视它是不行的,你压力会很大的。首先你要相信,只要我们好好治疗,它总有一天会消失的,一定的!” 舒瑶抬起眼,再次看向她。 “我知道你治疗得很痛苦,但我会陪着你的,好不好?你要有信心,终于一天,它一定会消失的!” “好……” ******************************************************************************* 元旦三天假过后,夏莹不得不离开了陆景隆家,继续飞回上海拍戏。临走时,陆景隆是亲自开车送她去机场,这让夏莹又惊又喜。可是回身一看到跟在云姨后面亦步亦趋的佳音,又觉得浑身不舒服。就像自己最喜欢的食物被别人觊觎着,随时被端走的可能。 想来也确实是,看这意思不就是他们两个接下来要独处了吗?等她生产完了,她还要住在这里吗?那孤男寡女的,不是很危险么?突然很不想去拍戏了,只想留在这里,守着这个男人。 一路思虑纷纷,所以夏莹反常地显得有些沉默。 “想什么呢?”倒是陆景隆率先开口问道。 “啊?”夏莹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我舍不得你。” “傻瓜!”陆景隆得空揉了揉她的头,笑笑说,“过年去哪儿呢?来我这儿过年可好?” “好啊好啊!”得到他这个许诺,夏莹顿时兴奋,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 “到时我派人去接你们,把秋莹也带来吧!毕竟我们还是一家人,你们都算我妹妹了。” “额?”想起秋莹那态度,夏莹顿了顿才说道,“她对你误会很深,你要真的叫她来了,这年就不好过了。” “有误会就更加要解开!”陆景隆很是坚决地说道。 他当然没有告诉夏莹,那晚听她讲完,更觉得华春莹的死可疑,而秋莹恐怕是疑点最大的。 夏莹支吾了一下,还是应允道,“好,到时把她抓来!” “这就对了!”陆景隆赞赏着说,“我是你们姐夫,我们还是一家人,照顾你们是我的责任。最近在星空如何?” 被他那句“姐夫”给刺了一下,夏莹的声音里明显低落下来,“嗯,还好。公司给了我挺大机会的,我会好好努力的。” “那就好!”陆景隆满意地点点头,“我会帮助你实现梦想,成为国际巨星的,放心吧!” 得到他的承诺,夏莹点点头,却发现并没有像上次那般高兴。她现在其实并不那么渴望这份成功了,也许真的如姐姐所言,她会一事无成吧! 再侧头看了看他的侧脸,夏莹悄悄叹了口气,她能确定的是,她现在更想得到他。 车里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次是夏莹先开口,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佳音会在你那儿住多久?” 陆景隆笑着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些宠溺,“怎么?介意她住我那儿?” “不是!”夏莹笑着,违心地否认,“再说了,我哪儿管得着你啊!” 陆景隆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一边继续开车,一边坦荡地说道,“放心吧!只是为了方便照顾我和你姐的孩子,我才会让她住在家里。我爱的人只有你姐,我不会做出对不起你姐的事情来的!” “那你就打算再也不娶吗?”听到他张口闭口都是姐姐,夏莹激动地脱口而出,声音有些拔高。静了两秒后,才觉得莽撞。 可是也顾不上了,夏莹都快给他逼疯了,反正也问了,现在摸清楚他的态度也好。 陆景隆没有再看她,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过了好一会儿,才给出一个无比圆滑的答案,“除非下一个华春莹出现。” ******************************************************************************* 往后的日子平淡得像一湖死水,没有波澜,但伤痛依旧在那里,一点不少。 决定振作起来后,陆景隆的身体恢复得极其神速,又因为没有再担任总裁,所以时间多出许多。这些时间原本是准备给华春莹的,可是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于是,他的时间只能交给他们的孩子,间接地也就是给了佳音。 佳音抚摸着自己大得有些可怕的肚子,现在已经是八个多月的身孕了,身子重得她很难受,可是看看身边的男人,是在为他生育的话,又无比幸福。这样每天的朝夕相处,佳音一步一步地在幸福的幻想中越走越远。 “三少爷,佳音小姐的身体状况非常好,预产期大概是下月十五左右。”说完,医生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一份新鲜出炉的产检报告。 陆景隆仔细地翻了很久,目光又在那张彩超的图片上定格了很久,才呢喃着道,“下月十五,那就是春天生日了,真好,跟妈妈一样,都是春天生。” 一句话又把佳音美丽的幻想拉回现实,佳音是冬天生的。不过她早已习惯了,在美丽的梦幻和残酷的现实中徘徊,甚至习惯得麻木。 正思绪纷纷时,医生已经离开了,陆景隆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她的房间。 只是临走时,陆景隆丢下了一句话,“今晚晚宴,跟我去大姐那儿。”然后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佳音不敢置信地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把疑惑的目光递给旁边的云姨,“诶?晚宴?” “佳音小姐有些忘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按照陆家的传统,年三十的饭以往是在老太太家吃的,”云姨吸了口气才压下心里的悲伤,语气平淡地说道,“不过今天老太太不在了,所以就约定在了大小姐那儿,少爷是让您一会儿同去。” “那人多吗?” “不会太多的,年三十的话主要都是自家人,佳音小姐不必有压力。” “哦,那就是家宴了。” “对!” 即便知道他让自己去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但依旧忍不住甜蜜蜜的,至少他让自己去参加他们家的家宴了。 对称存乎万物之间,陆景隆深谙这个道理。他知道那个女人爱上了他,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打消那个女人的幻想,只好一物降一物地来让她清醒。 “喂,夏莹,下飞机了是吧?” “我派去接你的人,见到了吗?” “那就好,秋莹来了吗?” “旅游还没回来啊……” “算了,你回来了再说吧!一会儿到了休息一下,晚上跟我去大姐那儿吃年夜饭。” “对!我们是一家人,这是当然的。” “恩!好好在我这儿玩半个月。” 第三百零五章 考上啦 要不怎么说研究生考试坑呢?十二月考,二月才出成绩,而今年过年又过得比较晚,也是在二月。最坑爹的是,成绩公布的时间正好是在年三十! 有人欢喜有人愁,注定这个年过得不平静。 舒瑶当然不平静,尽管努力地强迫自己的脑子跟着眼睛走,眼睛埋在书里,但情绪还是不可避免地焦躁起来。 更可恶的是,秋莹还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姐,别看书了,现在哪看得下去啊!还有五分钟就出成绩了,来跟我一起守着啊!” 舒瑶深吸一口气,不理会她,把头埋得更低了,就快跟书接吻了,想以此来屏蔽她的“骚扰”。 “姐,网上好多人都说今年中大临床医的题变态难诶!复习那么多都白复习了,到头来还是蒙的,哈哈哈……” 舒瑶深吸一口气,还是不作回应,心里默默念叨着,看在你是我妹的份上,我忍你! “姐,你真的不记得你当时做的答案吗?来对对答案嘛……还有两分钟出成绩啦……” 忍不了了,舒瑶放下了手里那本厚厚的《20xx考研临床医学复习讲义》,又拿起了一本考研英语词汇书,捂着耳朵,背了起来。 但像是跟她杠上了一样,秋莹一边埋头捣鼓着电脑,一边又扬起了呼声,“啊,姐,系统变得好卡!怎么办?估计是人太多,那边的服务器快爆炸了,那怎么查分啊?” 舒瑶更加紧地捂住耳朵,大声地读起了英语,想一次屏蔽她的“骚扰”! 似乎有点效果了,秋莹的声音很久都没有响起了。快要把一篇议论文读完时,舒瑶那颗焦灼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一些。 吐出口气,松开了耳朵,有些疑惑地望向趴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的秋莹,高高地撅起屁股,姿势怪搞笑的。 看看时间,成绩都已经出了五分钟了,她这么安静,估计结果是不怎么好的吧!不过也是意料之中,毕竟中大临床医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所以报考的人贼多,但招的又是特别少的。而自己只是复习了三个月,要是这都能考得上,那叫人家那些二战三战的情何以堪,怎么也得二战一下,才能对得起同行对手吧。 这么想着,心情更加稳定了下来。恩,还是再考一年吧,这样准备得也充分些。 可是正欲再次拿起那本专业书时,秋莹一声几乎狼嚎的尖叫声,把舒瑶吓得书都掉地上了。 “啊——姐——你过国家线啦——” 舒瑶头疼地扶额,无奈地回应道,“过国家线有什么用啊?中大收的是人头数。” “可是今年特别难,我看中大官网上说,临床医专业的,今年过国家线的人只有四十三个人。” “诶?”舒瑶有些吃惊地把目光望向秋莹。 秋莹也兴奋地冲床上冲了下来,“姐,中大临床医每年都只招五十人!今年过国家线的,只有四十三人!” “纳尼?”舒瑶有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姐,你过国家线了!姐你稳了……” ******************************************************************************* 看到陆景隆亲自去大门迎接她时,夏莹欢欣地跳下车就奔向他的怀抱里。 陆景隆也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她的拥抱,然后像许多管教自家妹妹的哥哥一样温柔地训斥道,“这寒冬腊月的,怎么还穿那么少?对身体不好!” 夏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衣、丝袜、短裙和高跟靴,嘟着嘴道,“哪里少了?这已经很多了!再穿多点就裹得跟粽子一样了,多丑啊……” 陆景隆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快进屋吧,外面冷!” “恩,好!”夏莹自然而然地挽着他的胳膊,像小妹妹似的跟着他。 可是一进院子,看到挺着像西瓜一样大的肚子的佳音,脸上的笑容和身体都僵住了。 佳音看着她挽在陆景隆胳膊上的手腕,亦是一怔。虽然跟他朝夕相处,但似乎从未和他肢体接触过,一次都没有。 最后还是佳音打破了沉默,“夏莹姐姐好。” “哦,佳音妹妹,”夏莹僵硬地笑了笑,松开了陆景隆走了过去,很是关切地问道,“快生产了吧?最近身体还好吗?” 佳音也笑着点点头,“恩,预产期下月中旬。” “那就好!”夏莹很是健谈地继续道,“我还未出阁,生孩子这方面可给不了你什么经验,不过不用太担心,陆氏集团的旗下可是还有一家医院的,一定会顺利平安地生下我的小侄儿的。”说着,还摸了摸佳音的大肚子。 “是个女儿。”陆景隆淡淡地补充道,看着佳音肚子的眼光里溢满了温柔。 尽管他温柔的目光让夏莹很是嫉妒,但面上还是不敢显露些什么,“是个小侄女儿啊!那一定很漂亮,好像快点见她啊……” “我也想快点见她。”陆景隆是发自真心地说道,然后又轻轻地拍了一下夏莹和佳音的胳膊,“走吧,看这天快下雪了,我们回屋里聊吧。” 佳音像是被点击着僵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触碰自己吧?尽管隔着厚厚的衣服,佳音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大手。 夏莹则很是自然地又挽上他的胳膊,“好!”天经地义得好像那就该是她的位置。 佳音缓缓地跟在他们的后面,看着夏莹搭在他胳膊上的手腕,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似乎开始想要更多,至少是贪恋上了他的触碰。 ******************************************************************************* 夏莹来,云姨刚好准备完午膳。 佳音这两个月来一直是跟着陆景隆吃饭的,只是佳音腼腆,陆景隆沉默,两人基本不会有交流。但是今天夏莹来了,佳音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在习惯上在饭桌上不说话,只是不跟她说话而已。 说到底,跟他住了两个多月,自己是一点没走进他的世界。两人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对他所有的了解,也只是从云姨那里得知的。 佳音心里无比沮丧,但脸上不敢有任何的表现,只是安安静静地吃着盘子的食物,尽管丰盛,但食不知味。 与之相反,夏莹和陆景隆则是相谈甚欢。 “我看到最近大火的一部古装剧,你是女主,成绩不错哦。” 夏莹羞涩地笑了笑,“主要还是感谢阿隆哥哥你啦,要不是你,我现在都还在被埋在坑里无人问津呢。” 陆景隆温柔地对她一笑,“我只是顺水推舟,主要还是你自身的努力,毕竟再硬的后台,如果没有点成绩,我估计星空也不一定买我的账。” “嘿嘿,”夏莹羞涩地笑了笑,举起杯子,“不管怎样,谢谢阿隆哥哥!” 陆景隆也拿起高脚杯,跟她碰了碰,“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啜了一口,放下杯子,陆景隆又问道,“秋莹呢?她还是不肯来?” “哎,别提那倒霉丫头了!”夏莹有些重地放下杯子,很是头疼地道,“别说让她跟我来,从上次我知道她休学去旅游到现在,前前后后快半年了吧,我都没见到她人!” “还在旅游?”陆景隆拧了下眉。 “可不是嘛!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只能看到她朋友圈晒的风景照,一下显示在桂林,一下在福建的泉州,有一次我还见到她跑到哈尔滨去了,简直是全中国的跑,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干嘛!” 第三百零六章 一声姐夫 “还在旅游?”陆景隆拧了下眉。 “可不是嘛!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只能看到她朋友圈晒的风景照,一下显示在桂林,一下在青海,有一次我还见到她跑到哈尔滨去了,简直是全中国的跑,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干嘛!” “这样不行吧?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很危险的!您跟她通电话吗?” “恩恩!”夏莹猛点头,“我基本上天天都在打她电话,但她很少接得到,更很少回,偶尔回了,也是极其敷衍地回答我。有一次我强烈要求她跟我视频,然后好不容易视频了,背景也只是看到她在一条大街上,没有标志性的景点,也看不出是哪里。哎,她向来只服大姐,也没把我当过姐姐,真是难搞的丫头……” 夏莹自顾自地说着,又猛然惊醒刚是不是提到春莹了。果然一抬头,就看到了陆景隆极其忧伤的神情。 “哎呀,”夏莹有些懊恼地说道,“这大过年的,瞧我在说些啥。” “没事!”陆景隆抿抿唇,又继续问道,“你刚刚你跟她视频显示是在一条街道上?什么类型的街道?” “恩,小巷子吧!”夏莹回忆着,“反正就是很普通的那种大街小巷,好像还是个集市,普通到我都说不出特点,也完全找不出特征来。” “这样啊……”陆景隆想了想,又问道,“那她旅游经费够吗?你把她的银行账号给我吧,我给她打点钱进去,省得她紧巴巴的。” 夏莹爽快地应道,“好啊!不过我都是往她支付宝上打钱的,她好像基本不用银行卡。” “她的支付宝是手机号码吗?” “是啊!” “把她支付宝账号也一并给我吧。” “行!”对陆景隆完全信任的夏莹,爽朗地应着,“反正她也不听我的,你也帮我一起看着她也挺好的,省得我照顾不过来。” 陆景隆低低地笑了起来,“应该的!你们都是我的小姨子,理应照顾。” “咳……”夏莹一下没扛住,猛烈咳嗽起来。 ******************************************************************************* 虽然过了国家线和初试,但要真正地被录取,还有三月的一轮复试,现在离复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尽管还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但才复习了三个月,竟然就顺利地过了初试,这本身还是相当令人激动的,尤其是舒瑶本不抱希望的时候。 正好今天也是大年三十,为了庆祝一下,秋莹提议道,“姐,今天我们不打包也不点外卖了好不好?今天过年诶,我们吃点好的啊!” “诶?好啊好啊!”舒瑶忙点头,“那我们吃什么?” “当然是要吃点有年味的东西啦!”秋莹的眼睛又大又亮,和舒瑶的长得很像,“我们去买点菜回来做饺子啊!” “做饺子?”舒瑶的眼睛也放起亮来,“好啊好啊,做饺子不错啊!我好久都没吃过饺子了!” 一边说着,秋莹一边套上了大衣准备去拿钱包,“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也别买现成的饺子皮了,直接买面粉回来吧!” “好啊好啊!”舒瑶一跃而起,也去找来袜子开始往脚上套。 两人手拉着手来到就近菜市场的时候,秋莹感觉到手机震动一下,估计是夏莹打来的,反射性的秋莹不想让夏莹接触到舒瑶。 而且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夏莹说过她今年过年去陆景隆那里过,而且还妄想把自己也拉过去,怎么可能?!她现在简直跟陆家势不两立。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估计这通电话就是从陆景隆那里打过来的,那更加不能让姐姐在旁边了。 于是秋莹轻松地说道,“姐,现在都下午了,咱们得赶紧抓紧时间了,不然赶不上春晚了。要不你去那头采购青菜和猪肉,我去这头找找面粉和擀面杖?” “好啊!”毫无察觉的舒瑶轻松地应着,“那我就买点猪肉、韭菜、白菜、虾仁儿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嗯嗯!”说着,秋莹从钱包里抽出两百块递给了舒瑶,“再买一壶橄榄油,我去买面粉儿和酱料,然后应该差不多了。” “好咧!那我走啦!”舒瑶接过钱,放进小包包里,就转身走了。 秋莹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十五分钟以后在这里集合!记得看手机啊!” “好——”舒瑶转过身应道,又对她招了招手。 冬日的暖阳下,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明媚灿烂,那是陆景隆从来不曾见过的笑容。秋莹也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待她走远,才拿出手机,又是五通未接电话了,秋莹的嘴角也是瞬间耷拉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才拖长了声音接起电话,“喂——” 夏莹极度不爽的声音响起,“你又在干嘛?这么久都不接电话?” “新年快乐!”秋莹并不正面回答她。 夏莹愣了一下,然后砸巴着嘴回道,“好吧,你不说算了!新年快乐。” 秋莹冷冰冰地直奔主题,“那现在祝贺也道完了,找我还有什么事儿?” “诶?我说你什么态度?”夏莹又是被她气得肺都要充血了,但碍于陆景隆就在她旁边,不好发作,只得温声细语道,“怎么说我们也是同胞姐妹,大过年的我们不在一起就算了。可我连你在哪儿,过得好不好?能不能吃上年夜饭,年夜饭吃什么这些都不知道,那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吗?” 秋莹想了一下,只回答了她最后一个问题,“我年夜饭吃饺子。还有事儿吗?我现在有点忙,没事儿先挂了。” “诶,等等——”夏莹急忙唤道,“你跟谁一起吃饺子?你在哪儿吃饺子?” “旅友!”秋莹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个谎,然后又觉得这么被她问下去不是办法,看她这架势是要刨根问底的,而且她现在一定在陆景隆那里,不能露出一点馅儿来让他们知道姐姐还活着,于是反客为主道,“你问够了没有?问完该我了,你现在在哪儿?” 夏莹愣了一下,成功地被她带了过去,看了一眼陆景隆,声音里有些心虚,“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姐夫让我们今年过年到他这儿来……” 虽然平时她是很讨厌“姐夫”这个词的,毕竟姐姐不在了,而她又是很喜欢陆景隆的,所以对“姐夫”这个词是无比反感。但是此刻面对着秋莹,她心虚到不行,毕竟姐姐才刚走半年,她也害怕被人骂成是夺姐姐男人上位的绿茶婊啊!尤其是这句话很有可能从秋莹嘴里出来,她只能先用着“姐夫”这个名号来做挡箭牌。 陆景隆对这声“姐夫”很是受用,无声地向她投过去一个大大的笑容。 “呵呵呵,”秋莹冷笑了三声,又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姐姐都不在了,你也好意思赖在那所谓地‘姐夫’那儿?你想让人家怎么看你……” “喂!你够了!”夏莹果断打断了她,免得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又为了完成陆景隆给她的使命——要把秋莹也劝过来,于是又劝道,“毕竟姐姐还留了个孩子在这儿的,下个月就要出生了,你也别在外面瞎游荡了,现在过年赶紧回来看看,再怎么说,也是姐的孩子。” “呵呵呵,”秋莹的笑声更加冷了,“要不是这孩子,姐也不会病入膏肓到自杀……” 第三百零七章 你你你色胚 “毕竟姐姐还留了个孩子在这儿的,下个月就要出生了,你也别在外面瞎游荡了,现在过年赶紧回来看看,再怎么说,也是姐的孩子。” “呵呵呵,”秋莹的笑声更加冷了,“要不是这孩子,姐也不会病入膏肓到自杀……” 夏莹都被她噎了一下,陆景隆脸上又是一阵沉痛之色。 “行了,这大过年的,好好过日子不好吗?别墨迹了,你在哪儿?我们好赶紧派人把你接过来啊!” “你们?”秋莹很是讽刺地反问了一声,“是指你和陆景隆?这才几天没见啊,就成了你们了,看来你这儿进展神速啊!既然如此,那我给你的新年祝福就是,祝你能如愿以偿地爬上他的床,然后你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然后永远地忘掉还有一个姐姐长眠于地!” “你……” “不过我告诉你,华夏莹!”秋莹语气突然发狠了起来,“当你真的爬上他的床,做出这种对不起姐姐的乱伦之事时,就是我跟你恩断义绝、永不相认的时刻!你出去也永远别说我们是双胞胎姐妹,我嫌丢人……” 吼完,秋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然而没有给夏莹反应的机会,也没有给自己反应的机会,秋莹站在原地喘了很久之后,抹了把脸,竟发现自己泪流满面了。 又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舒瑶已经快回来了,秋莹赶紧擦掉眼泪,又努力地深呼吸了几口整理自己的情绪。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她欢快的呼声,“妹啊——我回来啦——” 秋莹笑着转回头,看着她脸上明媚的笑容是那么动人,甚至有点像孩子一般天真无暇。 “你瞧我买到什么了?”舒瑶兴奋地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新鲜的花竹虾诶!你猜多少钱一斤?” 秋莹努着嘴看了看袋子,“哇,还是活的,这应该挺贵的,少说也要五十多块钱一斤吧?” “才三十!” “纳尼?”秋莹成功被她吸引过去注意力,“怎么可能,你在哪里买到的?” “就前面啊,我运气好碰到那卖虾的大叔过年赶着收摊,就低价卖给我啦!诶?我说你怎么什么都没提啊?面粉呢?” “额,这里面粉好像都不怎么好,不如我们还是直接去超市买饺子皮吧……” “那怎么行!怎么会不好呢?一起去看看,你是不是太挑了?别拿你那学生物学的眼光来对待食物啊。” “我哪儿有……” ******************************************************************************* 夏莹挂掉电话的时候,脸色难看得像吃了苍蝇。她很确信刚刚秋莹吼她的声音,全被旁边的陆景隆听进去了。她也很确信要是知道秋莹现在在哪儿,她一定会冲过去揍她丫的一顿。 陆景隆倒还是面不改色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歉疚地道,“不好意思,因为我的执着,让你们姐妹反目了。” 给了个台阶,夏莹当然趁势就下来了,“没事儿没事儿,我们从小就这样吵架,早就吵习惯了。” 陆景隆明着点了点头,心里更加确信,她现在不肯回来一定有什么鬼。 “你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午睡一下,晚点我们就一起去大姐那儿吃年夜饭吧!” “好!”夏莹面部有些僵硬地应着,然后转身离开,回了自己房。 陆景隆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下起地鹅毛大雪,陷入一片沉思。 秋莹对春莹的感情,比夏莹要浓烈得多得多,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有好几个点都是可疑的。第一个当然是手术当晚,她跟大姐到底说了什么?这点恐怕要在大姐身上下功夫了。第二个就是,她对姐姐的感情那么深,可是为什么连头七都不愿意等,就直接离开了,正常来说,以她的性格甚至都不会愿意把春莹的骨灰留在这里。第三个就是她办休学了,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绝不像是会为了玩而放弃学业的人,擅自休学,而且几乎是十分抗拒别人找到她,这点非常可疑。 如果这三点的怀疑都成立的话,那么背后地真相很可能就是——华春莹根本没有死! 想着,陆景隆拿起了电话,“喂,一会儿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还有一个账户,你帮我尽快去查清楚,这个号码现在在哪里使用着,还有那个账户在什么地方使用过,我要半年来所有的详细信息,尽快,明白吗?” ****************************************************************************** 老太太走了之后,元姨也就来了陆景鸢这里,毕竟是在陆家陪了三代人的老人。而因为是第一次在陆景鸢这里办过年的家宴,家里自然是要重新布置一番的。 霍梓栋四处走着,看着面前的落地窗,头也不回地问道,“鸢儿,我们把长桌放在这里好不好?今天腊月三十,正是月圆之夜,我们可以一边吃年夜饭一边赏月了……” 没有回应,霍梓栋疑惑地回头,却发现陆景鸢坐在躺椅上睡着了。 刚刚还在跟他说着话地人儿,现在已经闭上眼歪着头、口还微张着,似乎还睡得很香甜,睡得还真是快啊! 男人都喜欢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睡着的样子,而且自然而然地会泛起保护意识。霍梓栋轻轻地走过去,忍不住在她微张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陆景鸢是一点没醒,甚至动都没动,睡得很死。 真是奇了怪了,昨晚也没熬夜啊,这些天放假她睡得很足,但是最近却发现她越来越嗜睡了,怎么回事儿呢? 一边想着,霍梓栋一边轻轻地把她打横抱起,把她放到床上去睡。 这一觉睡得是天昏地暗,直等到陆景琛一家、陆景隆带着佳音和夏莹都来了,甚至准备吃年夜饭了,居然还没睡醒。那没办法,霍梓栋只好去叫醒她。 对天发誓,霍梓栋只是想去把她叫醒而已,谁知道一进房间却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厮睡觉也太“放荡”了吧,看得他身体立刻起了反应。 彻底醒过来后,陆景鸢激烈推搡着他,被他堵着唇,口齿不清地道,“色胚……你你……起开……” 男人终于放开了她,喘着粗气,“那可不行,鸢儿,谁让你刚刚勾引我来的?” 女人一脸凌乱,“我我,发生什么事我都不知道,我哪儿有勾引你?” “切,刚睡得那么妩媚,专门露条大白腿、还挤了个乳沟出来让我看到,也不知道你是真睡还是假睡,还是专门来勾引我的。”男人完完全全地把责任推给她,手也不闲着,相当熟练地剥着她的衣服。 “我我我,我擦!”陆景鸢被他气得终于忍无可忍了,“你你你,给我滚下去你!” 霍梓栋哪里听,一把扯掉她的文胸,然后光裸的胸膛就压在她的柔软上,邪笑着,“阿琛和阿隆他们可都来了,正在下面唠嗑呢!你再喊大声点让他们听到,我是无所谓的,甚至你要愿意,我可以把房门拉开也行。” “你你你……” 第三百零八章 再见冬梅 霍梓栋哪里听,邪笑着,“阿琛和阿隆他们可都来了,正在下面唠嗑呢!你再喊大声点让他们听到,我是无所谓的,甚至你要愿意,我可以把房门拉开也行。” “你你你……”陆景鸢被他气到不行,随即又反应过来什么,“阿琛和阿隆都来了?我怎么睡这么久?” “我哪儿知道你?睡得跟头母猪似的,把你抬出去卖了都不知道。” “你你,你才是猪!”女人的胸口被他刺激得剧烈起伏着,随即又反唇相讥,“现在是怎样?你现在对着一头猪也能硬了?还拼命地要强上一头猪?” “嗯哼!你的存在,对我而言,本身就是一种诱惑!” 陆景鸢看着在自己身上纸醉金迷的男人,也忍不住笑了,耳边还回响着他刚刚的那句——你的存在对我而言本身就是一种诱惑。要说心里不美滋滋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都是奔四的人了,而且老夫老妻都快二十年了,居然对他还有这么大的诱惑力。 而且这男人简直就是抓住了她的命脉,把她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每次都是把她损得气鼓鼓了,然后毫无征兆地塞一口蜜。从最开始的相遇到现在,这引起女人注意的伎俩屡试不爽,但她就是无法破除。还好他们是真心相爱,还好他是个好男人,还好是他…… ******************************************************************************* 等到霍梓栋和陆景鸢下来时,至少都是半小时以后的事儿了。还好大家伙儿都忙着聊天,没人注意到他们,陆景鸢悄悄松了口气。 陆景隆则和陆景琛聊着,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些凝重,估计是在聊公事。婉儿毕竟有着两次的生育经历,拉着佳音仔细讲着生孩子的各个注意事项,佳音也是仔细听着不住地点头。夏莹因为成了明星,于是被一帮孩子们团团围住,充满爱心地和孩子们聊着天。 他俩下来时,佣人们正好也布置好了餐桌,元姨一声令下,“开饭啦——”然后都欢呼着入席了。佣人们全数褪去,大厅里只有属于陆家人自己的家宴。 外面月亮正圆,月光很白。又正好下着大雪, 月光射入其中,折射出无数道白光,再加上花园里的路灯,夜色一片明亮。 大人们都有各自无尽的烦恼,好在还有几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在活跃着气氛,给苍白的生命添了一抹亮色,虽然他们长大了也会有无尽的烦恼。 腊梅迎风绽放,白色的花瓣在大雪中笑得花枝乱颤,中间黄色的花蕊分外可爱,像一张张笑脸。 陆景隆蓦然想起去年给春莹过生日时,她依靠在窗前,也是在这样的夜色中,看着花园里的冬梅微笑着,似乎在跟它们说些什么话。冬梅啊冬梅,她那时在跟你们说什么? 陆景鸢见他目光深深地看着窗外的梅,知道他大概又在想着某人,只是那满脸忧伤得让人心疼,于是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快吃饭吧!” 陆景隆回过神来看了看姐姐,知道不应该在这么欢快的时刻提起他心心念念的人,没有回答她反而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的肉搁在她碗里,“吃你的!我赏个花你也管那么宽。” 谁知道陆景鸢一看到他夹到碗里的肉,明明是色香味俱全的,但胃里却是止不住地在往上翻。秀眉一拧,赶紧拿着餐巾捂住嘴唇。 “怎么了?”霍梓栋关切地问道,“是这菜有什么问题吗?” 陆景鸢摇摇头,感觉不对劲,但是毕竟胃里还没进什么东西,呕也呕不出来。 陆景隆目光深深地打量了她两眼,声音不大但是爆出的问话却是让所有人一下定格住了,“姐,你是不是怀孕了?” 一下全场像被按下静音键一样,所有目光投向陆景鸢,尤其霍梓栋更是惊呆了,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陆景鸢哪里受得住这份瞩目,立刻炸毛了,“说什么呢你?我孩子还在呢!你别跟我说些没羞没臊的话。” 估计是家里本身就养着一位孕妇的原因,陆景隆继续理直气壮、有板有眼地分析着,“我是认真问你的!姐,你都有过两个孩子了,总不会还没经验吧?我们来到时你在睡觉,梓栋哥说你从中午就一直睡,睡到现在晚上了,要不是不叫你,你会不会直接睡到明天天亮?可是你昨晚是没有熬夜的,如此嗜睡是第一个征兆。” 然后又指着陆景鸢的碗说,“现在才刚刚开饭,你碗里却全是甜点类的,没有主食,那就说明你根本不想吃油腻的,只想吃清爽些的甜品,这是第二个征兆。我刚刚给你夹了一块肉,你吃都没吃,只是看到了就立刻反胃,这算不算第三个征兆?” 他越说,陆景鸢的脸就越红,心也越不安。因为仔细想了想,好像月事确实是推迟了一个多星期了,还没来! 全场静音五秒后,立刻炸开了锅。最激动的当然是霍梓栋,“我靠,我居然没有注意到你的异常,阿隆居然比我先发现,我真是太失职了……” 娟儿眨巴着天真无暇的眼神看着陆景鸢问道,“妈妈,妈妈,我要当姐姐了是吗……” 成年了的润儿自然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看着陆景鸢,又看看霍梓栋,笑笑不说话。看着儿子那似笑非笑的目光,陆景鸢的脸红得跟番茄一样。 陆景琛率先打破了这一片嘈杂声,“姐,梓栋哥,你们要不要先回房?我们慢慢吃着等你们?” “我我我……”陆景鸢羞得憋不出一句话完整的话来。 罪魁祸首陆景隆气定神闲地拿起高脚杯,啜了一口红酒也附和道,“先回房商量一下吧,我们会给你们留点菜的!” 陆景鸢实在受不了这份沸腾了,转身离席,行动中还带着风。 霍梓栋也赶紧跟了上去,“鸢儿你慢点走……” ******************************************************************************* 晚宴差不多快要结束时,他们两人才回来,从霍梓栋唇角扬起微笑的弧度都可知道,陆景鸢八成是怀孕了。但陆景鸢却不怎么欢喜了,自己都奔四了,孩子都快高考了,居然还能怀孕,还一下子被那么多人知道了,脸都快丢到太平洋去了。 晚宴结束后,陆景琛抱着小婉,哄着她玩,偶尔抬起头看看正在和夏莹聊天的婉儿,婉儿的一颦一簇、一举一动天生就带着温柔,让他怎么都看不厌。几个孩子围着佳音,偶尔用小手戳戳她的大肚皮。 “阿姨,你有宝宝了,妈妈也有宝宝了,那妈妈以后的肚子也会像你这么大吗?”娟儿天真的童声让陆景鸢更加脸红。 只有陆景隆站在落地窗前,继续看着窗外的腊梅发呆,把孤寂的背影留给满屋的温暖,落寞的神情里满是思念…… 第三百零九章 我是舒瑶 只有陆景隆站在落地窗前,继续看着窗外的腊梅发呆,把孤寂的背影留给满屋的温暖,落寞的神情里满是思念。 陆景鸢正准备去把他从悲伤中拉扯回来时,霍梓栋轻声在她耳边呢喃着,“鸢儿,这是你送我的最美好的新年礼物,我爱你!” 闻言,陆景鸢傲娇地转过头,眯眼看着他,“我也爱你,但不可否认,这是我收到的最糟糕的新年礼物,拜你所赐我丢脸丢大了。” 霍梓栋把脸埋在她的肩窝里闷笑起来,喷出的气息热乎乎的,让陆景鸢的心跳乱了。其实能够再为这个男人生育,她是愿意的,并且无比幸福。 笑了一会儿,霍梓栋抬起头来,继续跟她轻声聊着天,“鸢儿,阿隆对春莹的眷恋还是很深啊。” “是啊,你也发现了!”陆景鸢又把目光投射到他孤寂的背影上,十分心疼地说道,“醒来都两个多月了,他对春莹的悲伤是一点都没减少的,只是之前他是表现在脸上,现在为了即将出生的孩子,他把这些悲伤都收起来了。” “憋在心里,他更难受。” “哎,怎么办呢?”陆景鸢十分懊恼地说道,“我是不是对他太残忍了?” 陆景鸢此刻竟有种冲动,想要告诉他,华春莹可能还没死!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华春莹在哪儿,秋莹带走春莹,就像进入海里的鱼一样,现在是消失得无声无息,甚至会她都不确定华春莹后来到底被救回来没有。若是没有,告诉他的话岂不是让他空欢喜一场?真的就无法忘掉华春莹了吗? “鸢儿,我看阿隆的身体也恢复得很好了,与其让他这样黯然伤神,我看不如让他回归工作吧,至少忙碌起来的话,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的。” “恩?”陆景鸢疑惑地看向他,“啥意思?” 霍梓栋继续跟她分析着,“你现在也怀孕了,不如借此机会,年后直接卸任董事长一职,让阿隆来继任,一来你可以好好养胎,二来,我觉得陆氏集团目前这个情况,阿隆来做董事长比你更合适。你偏保守,他偏进攻,现在的陆氏集团需要的是进攻,你说对吗?” 陆景鸢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点头,“对对,你说得对,现在他比我更适合来做董事长一职,他和阿琛联手,更能有所创造……” ******************************************************************************* 买完菜回来,舒瑶和面、准备擀面粉做饺子皮,秋莹则洗菜、剁肉,准备做馅儿。但接完夏莹那通电话后,秋莹明显没有之前那么高的兴致了,心事重重的样子。跟舒瑶聊天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夏莹现在在陆景隆那里,这让她有些不安。而且夏莹三番五次地要把自己也带过去,这绝对不是夏莹自己的意思,她们两个早就闹崩了,而且夏莹那么想取代姐姐嫁给陆景隆,怎么可能愿意自己这个电灯泡过去坏她的事儿!既然不是夏莹的意思,那只能说明这是陆景隆想让自己过去! 而她是绝对不相信,陆景隆会有那份闲情逸致想去管她在哪里过年!他对姐姐的感情是不可否认的,现在他们都以为姐姐死了,他这么花心思地通过夏莹来把自己抓到他那儿去,恐怕是怀疑姐姐的假死了。而且知道姐姐可能还没死的,还有一个陆景鸢! 当时让夏莹看了一眼春莹的脸,让她深信姐姐已经死去后,立刻就给姐姐转了院,而且还在户籍处那里拿到了一个崭新的身份证号码。而办到这些,可都是打着陆景鸢的旗号的!之后为了避免陆景鸢再找到自己,一走了之之后甚至直接换掉了号码。 新号码陆景鸢虽然不知道,但是夏莹是知道的!这几个人要是把信息交换一下起来,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把她们挖出来吗?!一边想着,一边切菜的时候,秋莹一不留神,把手都给切开了。 “怎么了?”听到她反射性的呼声,舒瑶急忙跑了过来。 秋莹轻松地笑了笑摇头道,“没事儿,这韭菜太乱了,不好切,切到手了。” “切了这么大个口子,你想什么呢?!”舒瑶心疼地给她贴了块创口贴后,不忍心再让她碰水了,“你去做皮,我来做馅儿,省得你手碰水,回头发炎了。” “好好好!”秋莹应着,于是两人交换了位置。 终于赶在八点前把年夜饭弄了出来,两大盆热腾腾的饺子,有韭菜猪肉馅儿的、白菜猪肉馅儿的、还有虾仁儿猪肉馅儿的,配上醋和老干妈,还有一盘花竹虾,实在是太美了。 两人一边用电脑看着春晚,一边吃着饺子,美滋滋。但一转头,舒瑶却发现秋莹还是在心事重重地发呆,碗里的饺子被醋都浸了个透都没吃。 舒瑶伸手合上了电脑,房间里没了节目的欢笑声,秋莹才一下惊醒过来,“额?姐,怎么了?” “你问我?我倒还想问你怎么了?”舒瑶放下筷子,柔软的掌心包裹上秋莹光洁的手背,“妹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不要自己扛着啊,跟我说说嘛。” 秋莹的眼眶一下红了,瘪瘪嘴,问道,“姐,你不想回陆家的,对不对?” “额?”舒瑶一听到‘陆’这个字,就狠狠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了许多许多,但都是和那个叫陆景隆的男人有关,过去和他的一切真的恍如隔世。 过了好久,舒瑶才有些无措地笑笑,又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姐,夏莹去了陆景隆那里!”秋莹的声音里满是悲愤。 舒瑶看向秋莹,眼睛里震惊了一秒,又恢复如常,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没说什么了,情绪表现得不太明显,似乎只要是关于陆景隆的问题,她都会变成这样,冷冷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想法。 秋莹有些激动地继续说道,“姐,那货去陆景隆那里,就如同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这都没什么好说的了,关键是我怀疑陆景隆可能还在找你!” 舒瑶抖了一下,眸子里这次是写满了震惊,“他们不是都以为我死了吗?” “是!但是夏莹已经打了我好几次电话让我跟她去陆景隆那里,这绝对是陆景隆的意思!你说如果他不是为了确认你是否还活着,他还找我干嘛啊?!”秋莹满是惊慌,“而且现在夏莹还有我所有的信息,他们这些有钱人,要找人的手段多得是,随便定位一下,都能知道我在哪里……” 舒瑶也彻底慌乱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姐,你不想回陆家对不对?”秋莹再一次问道,“如果真的下定决心不想回陆家的话,我们必须要跟夏莹断掉联系才行啊!” 看着秋莹探寻的目光,舒瑶知道她在等自己做决定。 舒瑶闭上眼睛,深呼吸着,过了好久才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我不想再活在金丝笼里混吃等死……我不想再被迫接受着那个男人的爱,心里却对另外一个至今未醒的人充满愧疚……我不想再见到那个魔鬼,整天在我耳边教唆着我放弃生命,我不想再死一次……我想读书,我想正大光明地为未来奋斗……我不想再当华春莹了,我是舒瑶……” 第三百一十章 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佳音怀着孕,不能熬夜,所以没有玩太晚,陆景隆就必须先带着她准备离开。那么陆景隆一走,夏莹自然也得跟着他走,毕竟现在夏莹与陆家的联系都是因为陆景隆。 依依不舍的一番告别后,陆景鸢送他们出了门。 上车的时候,陆景隆直接进了驾驶座,夏莹则是毫不迟疑地直接进了副驾,仿佛那里天经地义是她的位置。佳音默默地钻进后面的座位,看着前面的夏莹,目光中满是艳羡——她羡慕的是,她能这么正大光明地跟他亲昵。 绑好安全带,夏莹透过后视镜里接住了佳音幽幽的目光,勾唇一笑,尽是挑衅。因为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两人都明白,她们之间的战争就此打响。 夏莹更加熟络地跟陆景隆聊着天,骄傲得像一只孔雀在炫耀自己的尾巴。陆景隆依旧是不温不火,对她的每一句话都有回应,无论有多无聊。但他的回应都只是在表明,他是听着的,她不是在唱独角戏。 能得到这种程度地礼待,无论如何都很幸福了。而佳音依旧是插不上嘴,躲在后面幽幽地看着他们,饱受着痛苦的精神折磨。终于一通电话结束了这聒噪的一切。 陆景隆一边开着车,一边挂上了蓝牙耳机,好像知道是谁打来的,接通后只道了一个字,“说!” 然后他就再没有说过话,似乎是一直在听着对方讲。夏莹疑惑地转过头看他,但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她得不到一点信息。佳音也是看着那个立在车载手机支架上的手机屏,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没有存,一串数字也看不出任何信息。 就这么一直沉默着,直到家门口,陆景隆才把蓝牙耳机摘下,也不知道那通电话打完了没有。然后就对着夏莹说道,“你们先进去休息吧。” 佳音自然是老老实实听命的,但是夏莹却开始有着越来越强的占有欲,“诶?你不进去吗?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 这一次,陆景隆没有再照顾她的面子,微笑着看着她没有回答。 这么和他对视着,毫无意外的夏莹率先败下阵来,灰溜溜地下了车。她一下车,陆景隆的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弹射出去。 夏莹又气又恼,尤其是看到在前面走着的佳音,肩膀像是在颤抖,她在偷笑?! “喂!你站住!”夏莹冲着佳音的背影喊叫道。 院子里没有别人,佳音也没有装傻,止住了脚步回过头,眼神中也不再是面对陆景隆或者旁人时的小心翼翼,同样傲慢地和夏莹对视着,“何事?” 看到她这副表情,夏莹更加恼怒,走上前面颐指气使地命令道,“你听好,你现在能站在这里跟我对话,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但很可悲的是,这孩子也不是你的,是我姐的!所以你趁早打消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别深更半夜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幻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就是你的男人,我告诉你,他永远不会是你的男人,你根本不配。” 佳音不急也不恼,同样颐指气使地对她说道,“那我也告诉你,你也听好,你现在能站在这里跟我对话,完全是因为你姐姐!若不是看在你是他爱的人的妹妹,你以为他会回应你那些无聊乏味的话题吗?你以为他会愿意多看你一眼吗?你很清楚,他从头到尾爱的都是你姐姐!你刚不也看到了,你根本没走进过他的心里,所以他不会回答你他准备去哪里!” “你……” “所以,我们是平等的!”佳音继续不疾不徐地,“既然我们都没有得到他的心,那你也无权命令我放弃他。我们是一样的,都是平凡的灰姑娘。唯一不同的,是你姐成功抓住了他的心。现在灰姑娘很多,但王子只有一个。反正你姐也死了,你就继续依仗着你姐的余威,我则依仗着你姐的孩子,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夏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才是灰姑娘,我不是!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下贱的女人你不配!” 佳音也不理会她的粗言秽语,勾唇一笑,扶着腰转身走了。 夏莹在痛苦的路上越走越远…… ******************************************************************************* 舒瑶和秋莹两个人,吃完晚饭,也不管现在多晚,外面有多冷就出了门,直奔银行。 一边走着,秋莹一边和舒瑶商量道,“姐,我猜过不了多久,陆景隆很快就会顺藤摸瓜,然后拿到我的身份证号。在这个互联网的时代,一旦他拿到我的身份证号,我根本无处遁形,所以我们现在去把钱全都提现取出来,然后再存进你的账户里,你现在的身份是谁都不知道的。” “嗯嗯!”舒瑶点点头,又问道,“连陆景鸢都不知道吗?” “她不知道的!当时我帮你办身份证的时候,她病倒了,而且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没有管,我只是打着她的旗号,就快速地把事情办了,我亲自办的,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所以她不知道。” “好!”想了想,舒瑶又问道,“那我们是要离开广州的意思吗?那复试怎么办?” “你放心!陆景隆他肯定想不到我们为什么会在广州,因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去考研究生啊,等过了这一个月,避过这个风头,我们再回来就刚好可以复试了。” “恩!”这安排也挺合理的,舒瑶点点头,但忽然想到了什么拧了下秀眉又问道,“可是你不能用身份证了怎么办?现在我们无论是坐飞机、坐船还是坐火车都要身份证啊。” “这……”一下把秋莹给问住了。 是啊,不能用身份证了怎么办,用了身份证那等于是留给陆景隆线索啊!他肯定会布下天罗地网来抓住她们俩的。 不知不觉,很快来到了atm自助服务区,秋莹晃了晃脑袋说道,“不管了,先取钱,接下来走一步看一步。” “恩,好!”舒瑶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虽然十五岁的时候进了陆家后,是再也没有愁过吃穿,但舒瑶是基本没有机会见过现金啊,什么都是转账的!所以当秋莹把那钱一点点取出来,然后十张一百为一组,一组一组地放进包里时,舒瑶有些看呆了,完全没有概念那大包里盛了多少钱,只觉得她取钱取了很久。 当秋莹终于把钱全都点清楚,小心翼翼地拉上大包拉链时,一抬头便看到舒瑶眼睛都看直了的样子。好笑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干嘛?你也爱财如命啊!” 然后舒瑶就不自觉地说了句荒诞的实话,“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秋莹毫不客气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拉着她道,“赶紧走吧,这么晚了,我们取这么多现金出来,当心被打劫啊……” 两人一路背着包,小跑着回到了出租屋里才算松了口气。因为跑得太急,上气不接下气的,相视着对望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靠着墙坐下,两个人的头靠在了一起,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好久,秋莹才率先开口,“姐,以后日子无论多苦,可就只有我俩相依为命了!” “妹啊,谢谢你!”舒瑶发自肺腑地感慨道,“因为你,我才感觉到了自由;因为你,我才相信活着也是美好的!” “那就好!”秋莹的声音里染上了浓浓的鼻音,“只要你活得开心就好,这比什么都值得!我最怕的就是你活得不开心了。你要知道,七个月前那一晚,我在手术室门口守着的时候,魂都吓飞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她可能还活着 “妹啊,谢谢你!”舒瑶发自肺腑地感慨道,“因为你,我才感觉到了自由;因为你,我才相信活着也是美好的!” “那就好!”秋莹的声音里染上了浓浓的鼻音,“你活得开心就好,这比什么都值得!你要知道,七个月前那一晚,我在手术室门口守着的时候,魂都吓飞了……” “对不起!”舒瑶转过身,抱住了她,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出来,“妹啊,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吓你的……对不起……” 秋莹也紧紧地抱着她,脸颊正好也是贴在她脖子上,眼泪也正好挥洒在那条巨大的伤疤上,“你知道我现在每次看到你这疤我就心有余悸……你说你要是真的没救回来,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活啊……” “对不起,对不起……”舒瑶懊悔地恸哭着,说不出别的话。 秋莹拉开了她的身体,伸手抹掉她和自己脸上的眼泪,哽咽着一本正经地说道,“答应我,再也不要做这种傻事了!无论遇到什么天大的苦难都不可以这样放弃掉生命,你一定要记得还有一个我!我不能失去你!” “好!”舒瑶吸着鼻子,用力地点头,“我再也不会放弃生命了!我还有一个爱我的妹妹,我不能给妹妹的人生留下阴影……” “恩!”秋莹再次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里,“我们很快就可以筹够钱做手术,把你脖子上这块疤拿掉。拿掉这块疤,过去的一切都只当是没有发生过,我们的未来都是光明的!” “恩恩……”舒瑶和她相拥着,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窗外灯火辉煌,猛地一下子烟花“哔——”地一声升上天空,然后一起绚烂地炸开,底下的珠江倒影着夜空,江门上绽放出无数的花火。 又过了好久,待两人都止住了哭泣,也不再抽噎时,舒瑶又懒散地问了一句,“妹啊,你刚刚取了多少现金出来的?” 秋莹靠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也有些慵懒地回答道,“全都取出来啦,一分钱都没留!之前存的一点积蓄、奖学金,还有夏莹给的,陆家给的,加起来也就十二万吧!咱俩接下来就要靠着这十多万浪迹天涯呢,哎,还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 “恩——”舒瑶的脸颊压在她的头顶上,想了想又说道,“妹啊,不如我们去买台车吧?” “买车?”秋莹一下精神过来,直起身子看着舒瑶满脸疑惑,“姐,你咋突然想到这个啊?” “我是想啊,既然你不能使用身份证,那就是所有交通工具咱都不能使用了!那咱要浪迹天涯,总要有个代步的交通工具吧,那只能是买车啦!” “啊?”虽然她说的有道理,但秋莹还是皱着眉问,“可我们要是一买车,那就真的山穷水尽啦。” “不会啊!”舒瑶继续解释道,“我们也不用买太好的车嘛!只要能上高速,就能自由地穿梭在城市之中,那一台qq车就足够啦,也就才三四万的样子,剩下的六七万,足够撑过啦!只要我们腾得出时间来,我们就可以继续打工挣钱啦!你看这两个月咱们打工不就挣了几千块了吗?!” “有道理诶!”秋莹一下兴奋起来,抓着舒瑶的手摇着道,“那我们就真的是浪迹天涯啦,哈哈哈,好浪漫啊!姐你会开车的哦?!” “我会的啊!”舒瑶点点头。 “太好了!我们买车啦,我们去旅游啦!”秋莹开心得像个得知明天出去玩的孩子一样,欢呼着、蹦跳着,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凑到舒瑶面前,“可是姐,你现在这个身份没有驾照啊?!” 舒瑶还是淡淡地说道,“我们去办个假证就好啦,只要我们不违反交通规则,驾照就没用啦……” ******************************************************************************* 把夏莹和佳音送回家后,陆景隆再一次去了陆景鸢家。这一次简直是生死时速般地飞飚,混乱的头脑中只有一条思路。 刚刚打电话来的那个人说,秋莹的银行账户很少使用,只有两次都是在广州取的钱。而最可疑的是秋莹的手机号,全部定位都是在广州。根本没有像她所说的在全国旅游,她一直都在广州! 她在撒谎,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在隐瞒些什么!而她又能有什么可隐瞒的?!只有一个理由,华春莹没有死! 不到十五分钟,便再一次回到了陆景鸢这里。大家都没有散去,还是一片和睦安详的景象。所以当大家都看到他再次回来,并且墨眸中似乎还燃烧着激昂的火焰时,都呆掉了。 陆景鸢看着他脸上不正常的神情,皱着秀眉问道,“怎么了,阿隆?发生什么事儿了?” 陆景隆直接走上前去,激动地捏住了陆景鸢的肩膀,近乎乞求地问道,“姐,你是个真性情的人,所以你一定能理解我,这两个月来,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受着无尽的折磨。只要一想到华春莹真的永远离开我了,我就害怕得整夜整夜失眠,你一定能明白永远地失去心里所爱的人的那份痛苦对不对?!” “但那只是害怕,只是害怕,我根本不相信华春莹会这么死去!如果她是这么轻易死去的人,我也不会这么不可自拔地爱上她!” “所以,姐,我不期望你能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只求你,对我实话实说一次,那座坟墓里埋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和理由,我不会再一次这么问你,我只想确定她是不是还活着?让我有个盼头也好不是吗?” “哪怕她不在我身边,哪怕此生有缘无分一生都要追寻,我也愿意!姐,无论你是否欺骗过我,我都不会怪罪任何人,只要上天给我个机会,让我多看她一眼,我都觉得那是恩赐!现在我只想确定她是不是还活着,告诉我,她还活着吗……” 所有人都惊呆了,毕竟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华春莹死亡的真实性。可是听着他这番话,却又觉得大有玄机。难道华春莹没有死? 看着他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墨眸,陆景鸢哽咽了,她当然知道失去所爱的人的痛苦,于是她低低地道歉着,“对不起,阿隆……对不起……如果当初我知道你会这么痛苦的话,我一定不会让她离开你,对不起!” “什么?!”霍梓栋看着陆景鸢的侧脸,惊讶到不行,“你意思是,华春莹真的没有死?” “没事,姐!”陆景隆摇着头,两行热泪从烧灼的墨眸中涌出,“没事,只要她还活着就够了!姐你继续说……” 陆景鸢吸了吸鼻子,才又哽咽地说道,“那时正在手术的时候,秋莹就把我拉出去说要带走她姐姐。她说你们两个在一起只会是相恨相杀,我真的是被你们弄怕了,你出车祸她自杀,最后我就同意了秋莹的请求,手术还没结束就跟医生打好招呼,无论春莹救没救过来,都对外宣布死亡。” “后来我晕倒了,之后大病了一场,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春莹已经被她带走了。带去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问她救回来没有,她丫头也是口风特别紧地不肯告诉我。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春莹有可能还活着,但我没有办法给你确切的答案……” 陆景隆松开了她,脸上满是欣喜,一边后退着,一边说道,“这就够了,姐,这就够了……” 说完,再次冲出了陆景鸢的家里,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第三百一十二章 我带你回家 上弦月高挂在夜空中,幽幽的银光斜斜地照在冰凉的石碑和雪地上。深夜里,整个墓园都像笼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远处看不清怪石影影绰绰愈显幽暗,树影飘动,好像恶魔的出场仪式。在这样的场景里,大概连盗墓者都会害怕吧。 可是偏有一辆车,执意地往那墓山的最高处,往那墓园的最深处开着,连车带人都充满了戾气,什么鬼怪大概都要退让三分。 开到半山腰时,车子停了下来,陆景隆下车捡起了靠在一棵桦树下的铁楸和雪铲,扔到车上后再次上了车。踩尽了油门直奔山顶。 依稀可听见,远处似乎敲响了新年的钟声,还有天空中都炸开了绚丽的烟火,可是完全无法影响到墓园里一丝丝的幽深与静谧,这里是充满死寂、毫无希望的灰烬地带。 “华春莹,你不应该在这里!” 车子几乎是牟足了劲儿冲上来,又恶狠狠地刹住。陆景隆再次下车,拿出那铁楸和雪铲。惨白的路灯下,看着墓碑上那张清秀的脸,那张他心心念念的脸,陆景隆再一次流出热泪。 “华春莹,你真的不应该在这里!”他一次次地重复着这句话,“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 说完,带着黑色手套的手,高高举起了铁楸,又狠狠地砸下来。 “砰——”一声,铁块和粗糙大理石磨砂的刺耳声,像一把尖利的刀子一样划破了墓园的死寂。 “你不应该在这里,你那颗狂躁的心怎么可能在这里呆得住?!” 又一下砸了下来,坚硬的大理石的一角终于裂开了一个缝。 “不是一直想发愤图强做点什么吗?你怎么可能在这里睡得着!” 一下一下越来越狠地砸了下来,墓碑上的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你连我们的女儿都没有看到,你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了却此生……” 终于,坚硬的墓碑在他最后一声的咆哮中,彻底裂开崩塌掉,大理石碎了一地。陆景隆赶紧扔掉铁楸,借着缥缈的白光,一点点在那石堆中扒拉着。 并没有找多久,就扒拉出了那张原本镶嵌在冰冷墓碑上的相片。乌黑的长发,斜碎的刘海,清汤挂面,浅浅的笑容,此刻终于有了温暖。 陆景隆脱下手套,用手指拭掉上面的灰尘,“好了,我们再也不要待在这个冰冷的鬼地方了,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带你回家……” ******************************************************************************* 一晚上的折腾,陆景鸢也睡不着了。曲尽人散后,坐在藤椅上,看着落地窗外的月光和白梅,孤独像黑影一般袭来。 突然有个健壮的手臂推了她一把,似乎要把她推到一边。然后霍梓栋也睡了下来,跟她一起躺在了藤椅上,手臂往她后背一插,就把她揽进了怀抱里。 “阿栋!”陆景鸢环抱着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发自肺腑地说道,“有你真好!” 男人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呢喃着,“我也是。” 眼泪再次打湿他的胸膛,知道她难受,霍梓栋也是抱紧了她。 陆景鸢哽咽着,“阿栋,我孤独的时候,还有你在,可是现在阿隆孤独的时候,春莹已经不在了,我是不是做错了?!我看着他这么痛苦的样子,我好自责,我不应该让他们分开的,我错了……” “鸢儿!”男人的下巴磨砂着她的头顶,“我们是人,不是神,所以不能预知未来,这是第一点。第二,我并不觉得你让他们分开做错了,秋莹说得对,之前因为欧阳影的事情,他们两个相恨相杀,也确实应该让他们彼此分开冷静下了。所以,你别太自责了,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而且,阿隆今天不是已经说了吗,他找到线索和证据了,只要春莹还活着,你还怕他找不回来?” 听他这么一分析,陆景鸢果然好受了很多,“恩恩,他一定能找回来的……他一定可以把她找回来的……” “对!好晚了,快睡吧……不要想那么多,春莹一定可以再回来的……” ******************************************************************************* 到后来,陆景隆不仅是把华春莹的那块墓碑砸了,连后面的那座小坟堆也铲掉了,是铁了心地要把这座坟给推了,看着晦气。 然后把挖出来的不知道是装的是谁的骨灰盒和华春莹的那张相片带上了车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一边开着车,一边又拨通了那个陌生的号码。 “派一队人,立刻出发,去往广州,我之前给你那个号码的使用者,给我把她找出来,要悄无声息,绝对不能打草惊蛇,找得越快赏金越高,明白?” “明白!” “她叫华秋莹,她旁边应该还有一个女子,那是她姐姐,现在她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目标就是她姐姐。你们先立刻上飞机,一会儿我给你把资料传过去。她们两姐妹,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的,三少爷。” ******************************************************************************* 夜深得像黑洞一般了,在这样的时刻里,除了睡觉应该无事可做了吧!可是秋莹一次又一次地从噩梦中醒来,一晚上醒来了不知道多少回。而噩梦的内容无非只有一个,舒瑶被陆景隆带走了。 当她再一次满脑门冷汗地从噩梦中醒来时,看了看手机,凌晨四点半了,外面的天真是黑得像墨,这是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吗? 又低头看了看在她身旁熟睡的舒瑶,刚两人抱头痛哭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呢!秋莹伸手轻轻地揩掉了她的泪,从小到大都是刚强的她,在陆家到底是流了多少眼泪,才会选择去自杀? “姐,我一定会守住你想要的生活,我们要好好生活……”秋莹轻轻地念叨着。 在她的身边,舒瑶睡得很安稳,所以动都没动一下。 与其这样担惊受怕,不如现在起来做点什么吧!想着,秋莹就披着衣服下了床,开始轻手轻脚收拾行李。准备天一亮就跟房东太太退房,开始她们的浪迹天涯。 ******************************************************************************* 佳音扶着腰,挺着肚子慢慢下楼,因为已经八个月了,身子重到不行,走几步都觉得累。可是当新年的第一抹阳光射进来时,总是让人神清气爽,生命也似乎是富有活力的样子。但总有些与之相反的不和谐的音调。 楼梯下到一半时,佳音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陆景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没有回房睡呢?” 尽管身子很重很累,但佳音还是忍不住地快步下了楼。越是走近,越闻到一股浓浓的酒精味,果然他躺在沙发上,地上全是酒瓶,茶几上还有个棕色的盒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这么冷的天,虽然屋里开了暖气,但他只穿着衬衣就这么在沙发上躺了一夜?而且衬衣上还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隐隐约约健硕的胸肌和精致的锁骨。 佳音有些贪婪地看着他的睡颜,他的眼睛不仅大而亮,睫毛也是又黑又浓,高挺的鼻梁像山脊,紧抿的薄唇摄人心魄。不是都说男人薄唇就是薄情吗?为什么他能对一个女子如此情深? 目光再往下移,就看到他的胸膛上,盖放着一张小小的证件照片。那是谁的照片?佳音想都没想,就直接拿了起来。 “啊——”佳音捂住了唇。 照片中的女人和夏莹有些相像,但比其要清秀些,浅浅的微笑着,自带着一种高贵而又矜持的气质。这难道就是他心爱的人吗?! 第三百一十三章 谁都不准碰她 照片中的女人和夏莹有些相像,但比其要清秀些,浅浅的微笑着,自带着一种高贵而又矜持的气质。这难道就是他心爱的人吗?! 佳音正好奇地打量着照片中的人儿,想看看清楚她到底是有多美才值得如此优秀的男人对她这般念念不忘时,手上的照片突然一下被人夺走了。佳音一惊,抬起头对上了男人盛怒的脸。 “谁允许你碰她了?!滚!”陆景隆刚醒过来,大脑还是浑浑噩噩的,也没有意识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佳音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眼泪也被他吼了出来,在眼眶里打着转,楚楚可怜的样子,“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怎么回事儿?”云姨闻声赶了过来,“诶?少爷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怎么没看到呢?” 云姨一起床就直接奔去准备早餐,没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陆景隆。此时看着满地的酒瓶子,大概也能猜到他是宿醉了。 而且看他脸色很不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您要不要回房洗漱一下,再继续睡?” 陆景隆终于渐渐清醒下来,那盛怒的目光终于从佳音的脸上移开,又回到手里的照片上,紧锁的眉宇反射性地松开了,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佳音看的目瞪口呆的同时,心里像被剜去了一块肉。即便她的人死了,连她的照片都有这么大的魔力吗?甚至能够一瞬间把一只盛怒的狮子安抚成温柔的大象? “恩!”陆景隆淡淡地应了声,看着手里的照片,转身准备离开。 谁知道佳音冲着他的后背喊道,“既然这么爱她,又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里?让我跟着你一起痛苦?!” 陆景隆一下又皱紧了眉头,转过身,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佳音对着他泪流满面地喊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很能让女人为你着迷吗?我也是正常的人,我怀着你的孩子,整天跟你住在一起,我也会幻想的……” 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爱上他的女人,陆景隆看到过太多这样的泪水,甚至都看得厌烦了。老天爷是在惩罚自己吗?既然那么多的女人爱他,那为什么偏偏要爱上一个对自己无感的华春莹呢? 张了张唇,正准备说让她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时,一个声音帮他把话说了。 “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这孩子是阿隆哥哥的,但不是你的,你最好搞清楚这一点!” 闻声望去,正从楼梯上下来的夏莹,正以着胜利者的姿态在“教训”着佳音。佳音的脸色有多白,夏莹的笑容就有多灿烂。 虽然有些不爽,但毕竟她把自己的话给说了,陆景隆就没必要再重复一次了,拿着手里的相片抿了抿唇准备再次离开的时候,却又轮到夏莹扑了过来。 “阿隆哥哥,你脸色怎么这般不好?”夏莹抓住了他的小臂,嘟着唇,身体就贴近了他,像一个撒娇的小妹妹,“你昨晚几点回来的啊?为什么不去房间睡呢?怎么还喝这么多酒呢?” 她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陆景隆完全不知道从何答起,而且现在脑子疼,他也没多少心思去哄她,于是淡淡说了句,“没事。”就准备搬开她的身体离开。 谁知道眼尖的夏莹一下看到了他手里捏着的照片,声音少了嗲气,甚至还有丝激动地问道,“你怎么有这张照片?” 陆景隆反射性地把照片拽入手心里,似乎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更不想让任何人拿到。 “这照片不是贴在我姐墓碑上的吗?怎么在你手里?”夏莹继续问道,声音紧绷绷的。 陆景隆挠了挠额头,暂时不想告诉她,春莹可能还没死的事情。 正想着怎么应付她时,夏莹有些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盒子……该不会是……” 说着终于松开了陆景隆冲了过去,手有些抖的缓慢打开盒子,当所有人看到那一盒骨灰的时候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现在还是过年呢! 毕竟姐姐的墓给他撬了,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不能忍,有些激动地冲他喊叫道,“为什么她死了你都不愿意放过她呢?!连墓也要撬掉,给她一个安息的机会都不肯吗?” 一听到“安息”这两个字,陆景隆的火气也是腾地一下窜了起来,“她根本没死,安什么息!” 夏莹一下被他吼得懵住了,毕竟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大小声过,但是一想到姐姐的墓被撬了,她又一阵心疼,“你到底要自己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她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的。” “她没有死!”两个死心眼的人就这么杠上了。 “现在把她的坟墓也撬了,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难怪她会被你逼得自杀!”一气之下,夏莹口不择言,可是说完就立刻后悔了。 因为陆景隆一下僵住了,脸上的悲伤无以言表。华春莹自杀,这是他心里最痛的那块疤。 没有心思也没有力气再跟她争辩了,陆景隆拖着沉重的步子,准备离开。一边上楼的时候,还一边看看手心里的照片,她的笑容虽然很浅,但是像阳光一样温暖,甚至还会让人恍惚。 ******************************************************************************* 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好像是有人在讲话,而且听这生硬的普通话,好像还是房东太太。想到昨晚商量的事儿,舒瑶赶紧起了床。 果然,秋莹已经把行李什么的全都打包好了,正在和房东太太商量退租的事情。 “诶?姐,你醒啦?” 舒瑶走到了秋莹身边,有些迟疑地问着,“妹啊,我们真的有这么急吗?” “急啊!当然急了!”秋莹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回答,“反正你信我,姐,我们真的得赶紧走了。” 舒瑶现在当然是听妹妹的,想了想,然后转过头来对房东太太撒了个谎,“房东姐姐,真的不好意思,怪我没有考上研究生,现在留在这里也没意义了。而且家里出了点急事,这次退租退的有些急,给您添麻烦了。” “是啊是啊,房东姐姐,家里真的有点急事儿,要不这样,我们出多一个月的租金给您做补偿好不?原本交给您三个月的押金的,您就退回两个月的给我们就好了,好不?” 这两姐妹嘴甜得跟蜜似的,她都五十多岁了,居然叫姐姐?! 房东太太叹了口气,“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新年大礼啊?!这一下子让我去哪里找租客!” “真的不好意思啊,房东太太。” “算了算了,你们也都算规矩,而且都不容易,这样吧,我就多扣你们半个月的租金,退回两个半月的给你们。” “好的好的!”秋莹又补充道,“那房东太太,我们还需要出去买点东西,行李先放您这儿,今晚之前一定搬空,可以吗?” “可以可以。那我现在转账跟你们吧。”说着拿出手机。 “诶,房东姐姐!”警惕性非常强的秋莹立刻说道,“那个,我们要赶路,需要点现金,咱们这次能不能不通过电子转账了?嘿嘿嘿……” 和房东太太办好押金退回后,秋莹拉着春莹就跑了出来,买了两份早餐后又立刻拉着舒瑶跳上了公交车。 “姐,我刚在网上找到了一专卖qq车的地方,而且还包上牌的,不过有点儿远,咱们坐车还得坐好久呢,要赶快啊!” 舒瑶现在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看着秋莹那张雀跃的脸,又问了一遍,“真的有这么急吗?” “真的有!”秋莹狠狠地点头,“咱们得赶紧的,省得夜长梦多啊。” “妹啊,咋我一觉醒来,你啥都准备好了呢?你昨晚没睡觉吧?” 第三百一十四章 控制欲 陆景隆躺在床上,痴痴地看着手里的那张照片,突然想起,好像跟她在一起那么久了,她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过,他们两个居然连一张合影都没有,所有的回忆竟然都只存在他的脑海里。 也许就是在此刻,陆景隆一生的摄影爱好,在这一刻种下了因果。 这张照片里的华春莹好像很嫩啊,因为连露出的半截上衣看起来都像是有领子的校服,那张脸蛋上也是充满了胶原蛋白的质感,很像是学生证上面的证件照。 高中时的华春莹就这么有女人味了吗?虽然是稚嫩的脸蛋,但神情中已经透露着成熟与高贵。这女人身上就是有这么多看似完全不可能结合在一起的矛盾,令人无比着迷。 思念像潮水一样迅猛涨起,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看了看时间,陆景隆再次拨通了那个陌生的号码,开门见山问道,“到广州了吗?” “刚刚下飞机了,您发来的资料,我们已经收到了,现在马上着手展开调查,估计下午就能定位出更详尽的区域了。” “好!”想了一想说,陆景隆又说道,“你们继续寻找,我现在也飞去广州。中途有任何风吹草动或者进展都要立刻向我报告。” “三少爷,您不用亲自来了吧!我们兄弟几个为陆家卖命了这么多年,您还不相信我们吗?” “不是信不过你们,是我要亲自去把我的女人迎接回来。” “好的,我们明白了,保证一定找到华小姐。” “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 ******************************************************************************* 一大早的,秋莹带着舒瑶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在奔波。坐车到省客运站后,发现连坐大巴都是要用身份证买票的。 秋莹想了想,这次用身份证买票应该没关系,正好要是陆景隆真的来查到她们的行踪,也可以借此来迷惑他,让他把目标定位在清远后就再无线索。而她们俩就正好可以逃之夭夭。 因为是春节,虽然已经过了年三十,但省客运站还是挤爆了,很多没买到票的人还趁着这春节的最后一趟余热,赶往回家的路途。不过比起年三十以前的几天,这真的还算是缓和许多了。 而且买票的窗口也是分了省内和省外的,省外的那几个窗口,队伍排了好远,而且手续更麻烦、更慢。省内的就快很多,而且发车的趟数也多得多,但尽管如此队伍还是很长,目测买一次票应该要半个小时吧。 想了想,为了避免他查到舒瑶,秋莹还是得相当谨慎的,毕竟使用了身份证留下痕迹,就是一步险棋。 秋莹冲着舒瑶伸了伸手,“姐,你把你身份证给我,我去买票,你在这儿坐着吧。” 舒瑶疑惑地把身份证递给她,“我跟你一起去吧,而且哪有你去排队,我在这儿坐着的道理啊?” “傻瓜!”秋莹把她摁在椅子上,笑着训斥她道,“什么你的我的,你居然还跟我计较这些!” “不是,你一个人排队怪闷的。” “不闷,我还要继续用手机查查资料,好准备我们的下一步行动啊!”秋莹笑嘻嘻地说道,“你就好好在这儿玩手机,哪儿都不要去好吗?乖乖等我啊!” “好!我等你!”舒瑶柔柔地回应她。 秋莹又冲着她笑了笑,转身去排队了。舒瑶看着她奔波的背影,心底里是满满的幸福与安定,这才是真正的情同姐妹。 排了大概二十分钟吧,秋莹用自己的身份证买了第一张到清远客运站的车票后,并没有急着买舒瑶的票。而是走到了另一个窗口队伍的后面,又排起了长队,这样陆景隆就算是查的到她,但是她和舒瑶的买票时间隔这么远,陆景隆就无从查起了。 等到秋莹回来的时候,舒瑶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四十了,她们是八点没到就来了省客运站的,买个票买了快一个小时。 “诶,妹啊,怎么我们两张票的时间不一样啊?你的好像是上一班车,我的是下一班车诶,我们不一起走吗?” 秋莹这才解释道,“我用了身份证之后肯定是会暴露我的信息的,如果我跟你的信息放在一起,那陆景隆很容易就能查到你现在舒瑶的这个身份,所以我们不能冒险。” “有道理。”舒瑶点点头,又皱着秀眉问道,“那我们是要分开走吗?” “不会!一会儿我们去站台那里找个赶时间的倒霉蛋换个票,现在人那么多,那些检票员顶多就是看看行李是否有违禁物品什么的,不会检查身份这么苛刻的。然后我跟你一起坐后面那班车就好啦!” 舒瑶看着她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说你伪装和反侦察能力这么强,简直可以去做警察了。” “嘿嘿,在北美有种雪兔,在夏季时毛色会为棕色,它们可以完美地和树木融为一体,到了冬天又变回白色,以使它们在雪地中不易被天敌发现。它们才是真正的伪装和反侦察高手!” ******************************************************************************* 初一的早上,佳音被陆景隆吼了闷闷不乐的,夏莹也跟他吵架了,沉默寡言。两个人都心里压着事儿,餐桌上的硝烟倒是淡了许多。 早餐还没吃完,就看到陆景隆提着小小的行李箱,戴着手套,手里挽着大衣,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云姨赶忙迎了上来,佳音和夏莹也离开了饭桌。 看到夏莹,陆景隆多么想跟她说,华春莹没有死!但想到她还是有可能跟秋莹联系的,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是生生地把话给咽了下去。 “哦,夏莹啊,”陆景隆又恢复到了一贯对她温柔的态度,仿佛刚刚跟她吼的样子根本不存在,“这大过年的,还有点公事要忙,怪我没办法好好陪你,以后一定要多来姐夫这里,让我好好弥补你。” “诶?你是要去哪儿啊?”夏莹觉得他今天怪怪的,但他就是不肯对自己透露一点点有用的信息。 “这次也要多待两天啊,我尽快回来!”陆景隆拍了拍她的肩膀,却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她,又转过头来对佳音说道,“在家里好好养胎,我很快回来。” “好!”佳音柔柔地应着,很是听话的样子。但她不是对他没有控制欲,而是深深地明白,这个男人,她控制不住,她能留在他身边陪着他就很幸福了。 然后陆景隆又转过头对云姨说道,“照顾好家里,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向我报告!” “好的,少爷一路小心。”知道他不会多说什么,云姨也不问了。 果然话音刚落,窗外就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然后一架直升机缓缓地从天空降落下来,准备在远处的草坪上着陆。 即便是在屋里,也能听到螺旋桨刮动的巨大轰鸣声。夏莹和佳音都不是豪门出身,哪里见过这个场面,透过落地窗外两个人都看傻掉了。云姨倒是习以为常,又信誓旦旦道,“少爷,我会照顾好两位小姐的,您自己也多保重。” “恩!”陆景隆应了一声,就迈着大步子下了楼梯。 夏莹和佳音两个人都痴痴地透过落地窗,看着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背影都具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帝王般的自信与风采。 然后直升机缓缓降落出来一个升降梯,他一步步稳健地上了直升机…… 直到直升机飞走好远了,佳音和夏莹才反应过来,两个人互相瞪了一眼,都不吃早餐了,各自回房。 第三百一十五章 骨灰风波 正如秋莹所言,她们在站台上果然找到了个想尽快去清远,但是又没买到最近这一趟车次的人,死命地磨着检票员想上车,说反正也买票了,又不是逃票,这一趟车次和下一趟车次有区别吗? 车上满座,检票员当然不肯让他上车了。然后那人说,他愿意站着。检票员更加不答应了,说这是长途车,是要上高速的,哪里能有站票,被抓到的话指不定要罚多少钱呢。 然后当那人急得快哭了的时候,秋莹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豪迈地说道,“兄弟,那我跟你换票吧,反正我不赶时间,你急得话,你就去坐我的位置。”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那人感激得恨不得给秋莹跪下了,最后还硬是塞给了秋莹三百块钱,“时间真的是比金钱贵太多了,萍水相逢,小小心意,新年快乐啊!” 那检票员看他真的是着急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他过去了,没说什么。都只当是普通老百姓了,没有想过这一换票,给陆景隆的追寻造成了巨大的线索干扰。 秋莹拿着那三百块钱,和舒瑶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是中彩票的感觉。正高兴时,秋莹的手机又响了。 拿出来一看,秋莹的唇角又是立刻耷拉了下来,看着上面的号码,秋莹对着舒瑶说道,“姐,接完这最后一通电话,这号码真的是不能要了。” 舒瑶看着上面“华夏莹”三个字后,也沉默下来,点了点头。 深吸一口气后,秋莹接起了电话,“喂,新年快乐。” “快个屁的乐!”夏莹也完全是没有好脾气的。 “哟?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一想到他在陆景隆那里,秋莹就忍不住地要讽刺她,“怎么着?陆景隆没有照顾好你?还是昨晚你没如愿以偿爬上他的床?”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行不行?!”陆景隆不在身边,夏莹几乎是尖叫着吼她。 秋莹也大概知道过火了,冷声问道,“找我什么事?” 夏莹深吸了一口气才回答道,“我不知道他昨晚发了什么疯,把姐的坟给撬了。” “你说什么?!”秋莹立刻吓得花容失色。 听到她这么大的反应,舒瑶也是疑惑地回过头,拿耳朵凑近电话一起听。 “现在知道急了?!”夏莹也回过头来训斥她,“你还在外面瞎旅什么游!早就让你一起过来,你就是不肯一起过来,姐的尸骨和孩子还在陆家,你就是再排斥陆家也不应该这样吧!现在好了,姐的坟也让他给撬了,现在一盒子骨灰就搁在我面前呢,他脑子一热又不知道跑哪儿出差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等等等等……”这信息量太大,秋莹一下子脑子都快转不动了,“一样一样讲,你说他昨晚把姐的坟给撬了?” “是——”夏莹拉长了声音,“不但把坟给撬了,还把墓碑也砸了,他是彻底不想让姐安息的意思!” 秋莹当然不会跟她一样的想法,他把坟撬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是彻底不相信姐姐死了,又问道,“他把姐的坟墓毁了之后,然后一大早的又去出差了?把你一个人晾在那里?” “恩!”夏莹淡淡地应了一声。其实心里是挺憋屈的,毕竟陆景隆不在,她现在这样留在陆家算是个什么名义啊,又不是以他的女人这个身份。 “有没说去哪儿?” “他们这种人哪里会是向人报备行踪的?”夏莹反问道。 这看似毫不相关的信息,一下让秋莹的大脑警铃大作。他哪里是出什么差啊,他分明是找过来了,像一只潜伏在暗中,悄无声息地随时准备扑腾过来的豹子啊! 秋莹和舒瑶对望了一眼,打了个冷战,想了想又问道,“陆景隆,他有没有找你要过我的什么信息?”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夏莹语气很是不善地说道,“你思维跳跃性也太大了吧!我现在是在找你商量着,怎么处理我面前这一盒子骨灰的问题,总不能让姐就这么一直在外面晾着吧……” 秋莹很是不耐烦,甚至语气也是拔高了,“你先回答我,你之前有没有把我的什么信息给过陆景隆?!” 夏莹有些被她吓到了,虽然不解,但还是老实地回答道,“之前我跟他说你在外面旅游散心,然后他担心你钱不够花,说要给你打点钱过去,我就把你的支付宝和银行账号给他啦,怎么啦?” 意料之中,但秋莹还是被她气到没了脾气。支付宝账号是她的手机号,银行账号可以找到她的身份证,现在她整个人在陆景隆面前是完全没有隐私可言的。 她不是没有猜到会发生这一切,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那只豹子已经锁定猎物了。 见她半天没说话,夏莹疑惑地开口,“喂,你在听吗?” 秋莹深吸了口气,把焦躁的情绪压入丹田,“恩,在。” “那现在姐的骨灰怎么办啊?你倒是出出主意啊!” 看着那一盒子骨灰,即便是亲姐姐的,夏莹还是有点怕的,对于死亡谁不怕呢?可是现在只有她在这里,她不保管着,谁保管呢! 自己都被那只豹子盯上了,危在旦夕的时刻,秋莹现在哪有心思去管别人家的骨灰怎么办啊,随口胡诌道,“那你就随便找棵迎春花树,把骨灰撒到树底下,零落成泥碾作尘,也算安息了。” 说完就直接掐断了电话,并且是直接关机,拔出了手机卡。 后米的话,舒瑶也是听了个大概,看着她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舒瑶糯糯地开口,“妹啊,我感觉我们逃不出陆家的,毕竟我早就卖给陆家了。而且这半年来有你的陪伴我已经很幸福了,也康复得差不多了,我也向你保证过再也不做傻事了,要不……” “不会的!”秋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打断了她接下去要说的话,“你说过的,你想读书,你想正大光明地为自己的未来奋斗,你不想再回到那金丝笼里混吃等死,你不想再被迫接受一份让你痛苦不堪的爱,你不想再因为心里满怀着对另一个人的愧疚而永远地饱受着内心那个魔鬼的恐吓和折磨,不是么?” 对,这才是她的心声!舒瑶瞬间热泪盈眶,缓缓地点头,“是,是……” “那好,姐,我会守护你的!我一定会守护你的愿望的!”说完,秋莹拉着舒瑶,走到了垃圾桶旁边。 垃圾桶里满是车站里的人吃剩的泡面盒、饼干袋子等一切食物残渣,散发着一股恶臭。秋莹则是毫不迟疑地把手机卡扔进了一个还乘着积水的泡面盒里。 “好了,姐!”秋莹回过头,笑着对她说道,“现在谁也找不到我们了,我们和过去切断一切的联系,从此相依为命、浪迹天涯。” 舒瑶一把抱住了她,脸埋在她的肩窝里,“谢谢你,妹啊,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拯救了我……虽然我不知道你会付出什么代价,但是我好像没有办法拒绝你了……” “你当然不能拒绝我!”秋莹也抱紧了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第三百一十六章 骨灰风波(二) “陆先生,半小时后,在广州着陆。”前面的驾驶员说道。 “恩,好!”陆景隆淡淡地应着。 尽管底下大好河山、风光无限,但他无心欣赏,手里紧紧拽着那张她仅有的照片,贪婪地思念着她。 “乖啊,好好跟我回家,然后我们结婚。”说完,他在照片上落下一吻。 突然,手机响起,“喂?” “三少爷,我们暂时还是没有找到华小姐在广州的居住地,但是刚刚来了消息,华小姐的身份证,一个半小时前在广东省汽车客运站被使用过。” 陆景隆眉宇一拧,急声问道,“她们准备去哪儿?” “目的地是广东省清远市,开车时间是二十五分钟之前。” “清远?”陆景隆喃喃地重复着,“她们去那里做什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清远市是广东省的边境地区,与福建接壤,到了那里甚至可以徒步跨省。” “不对!”陆景隆摸了一下额头,想了一下才说道,“她们不可能知道我有所行动了,应该不会想到要逃走。” “这,好像是这样的。” “你们确定她们上车了吗?” “刚刚跟广东省汽车客运站联系过,华小姐已经检票上车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隆才说道,“你们分两拨人,一部分人继续搜寻她们在广州的居住地,另一部分人去清远,追踪她们的后续行踪。从广州到清远,坐车是要多久?” “一个半小时 。” “那就是说,她们大概一个小时后才会下车,你们赶紧派人先到汽车站,务必堵住那辆车,找到她们。” “明白!” 挂断电话后,陆景隆又冲着前面的驾驶员说道,“不要去广州着陆了,广东省清远市可有着陆地点?” “好的,少爷,您稍等,我重新安排着陆地点。” ******************************************************************************* 夏莹拿着手机,苦着脸瞪着那一盒骨灰,一脸的悲愤欲绝。再继续打秋莹的手机,尼玛这货还是关机!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还是什么,挂断电话的最后一秒,这白眼狼居然说要把姐的骨灰撒进土里,这跟挫骨扬灰有什么区别?还美其名曰,零落成泥碾作尘?真是哔了狗了。 夏莹痛苦地揉了一把脸,瞪着那骨灰盒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与无助中。 要是到了晚上还没有解决掉这个问题,那是不是今晚这骨灰盒就要跟她共度一夜?光是想一想,夏莹就打了个冷战。她是真的怕鬼啊,亲姐姐也不带这么坑的啊! 实在坐不住了,夏莹还是去把云姨叫了过来,两个人一起瞪着这骨灰盒发呆。 云姨憋了老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要不我去帮您找找大小姐?” “算了吧!”夏莹撑着下巴闷闷地道,“阿隆哥哥现在又不在,姐姐生前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变成陆家的人,今天还是大年初一,我拿着这骨灰盒去找陆姐姐,我还怕人家嫌晦气呢!” 她说得这么有道理,让云姨简直无法反驳,深深地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抹把泪,“哎,春莹小姐真的是命苦,多好的一姑娘,冰雪聪明的,对谁都是温柔可亲的,又那么讨少爷喜欢,居然硬是疯了,还落下个自杀而死的下场。现在少爷痛苦得把她的坟都给掘了,她不能安息,少爷也痛苦……” 夏莹越听越疑惑,“诶,云姨,那你知不知道阿隆哥哥到底喜欢我姐什么啊?” “少爷没跟我说过,我也不知道啊!” “那您跟了他们这么久,总会观察到点什么吧?”夏莹突然对姐姐能抓住陆景隆的心这点,起了浓浓的好奇心,“阿隆哥哥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姐姐的?” “额,这个,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云姨仔细想了想,“这事儿我也是觉得纳闷,之前他们相处得是挺好的,后来他们有段时间吵架吵得特别狠,甚至少爷还拿鞭子抽过春莹小姐……” 夏莹瞪大了眼睛,“你说阿隆哥哥打过我姐?” “是啊!”云姨点点头,“少爷当时甚至下手太狠,春莹小姐伤口发炎,还发了高烧,那段日子是真的不好过。不过我也是头一次见少爷这么对一个人,想必是很在意才会这样吧,估计在那之前就已经埋下了情感。可是在那之前,我也没在这儿待多久,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之前是怎么过的。” “噢,这样啊!”夏莹淡淡地应着,看着那盒骨灰,心里却已经思绪万千了。 “呀,我突然忘了,今天是要给佳音小姐做例行检查的日子,这会儿医生快来了,我得赶紧去准备了。” 尽管心里有疙瘩,夏莹还是不太好说什么,只得道,“好吧,您先去忙。” “诶,好!”云姨恭恭敬敬地离开了房间。 夏莹又瞪着那盒骨灰,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端着那盒骨灰,悄悄地下了楼。 花园里有一角种了许多迎春花树,现正值冬末,寒风中迎春花开得正是灿烂,大朵大朵的迎春花压弯了枝条,黄澄澄的在一片素色的冬日里显得是那么地夺目。 夏莹在其中一棵迎春树站住,然后把骨灰盒放在树下,鼓起勇气再一次打开,看着里面灰白色的灰烬,最后一次落下眼泪。 “姐,我知道我心里已经有些变态了,但我真的爱上他了,真的真的爱上他了……” “我真的很羡慕你,为什么你能抓到他的心?如果你还在世,我一定不会做这种乱伦之事的,可是你不在了不是吗?” “让我取代你的位置好吗?我会照顾好你的孩子,给她一个幸福而又完整的家的,你就好好安息吧……” 说完,四处张望着找来了园丁留下来的铲子,徒手在迎春树下刨出一个坑。 然后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颤抖着手,把骨灰盒往坑里一倒,“姐,对不起……” ******************************************************************************* 扔掉那张电话卡后,舒瑶和秋莹都不再怎么说话了,毕竟可以感觉到等待着她们的将是一场暴风雨。 两个人有些沉默地上了车后,秋莹毕竟昨晚没睡几个小时,车子晃两下,眼皮就沉重了。舒瑶则挂上了耳机,看着公路上两旁种植的白桦树,还有远处的农田,南方的冬天没有雪,植被都是绿油油的,四季如春的样子。 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候,车子一停,秋莹立刻惊醒了,“诶,到哪儿了到哪儿了?” 舒瑶拉下耳机,赶忙回答她,“哦,是在郊外一个小站停的,不是汽车终点站。” “哎呀!就是在这里下啊!”然后秋莹拉着舒瑶就站了起来,在司机刚关上车门地下一秒大喊了一声,“有下……” ******************************************************************************* 飞机准备着陆的时候,陆景隆电话响起了,飞速接起后,“说!” 对方明显是有些慌了,“三少爷,华小姐坐的那辆车已经到车站了,但是我们查了那辆车,没有找到华小姐啊?!” 陆景隆也有些慌了,“怎么会没有?!”快到手的鸭子飞了?! “我们是真的拿着照片仔细比对的找的,可是连个像的都没有啊,她真的没在这车上啊。” “what the fuck!”在螺旋桨的巨大轰鸣声中,陆景隆还是忍不住爆粗了,“你们是不是走漏了什么风声?” “我们哪儿敢啊!除非我们不要命了!” 烦躁地捶了下机舱壁,陆景隆想了想又下令道,“先堵住汽车站的出口,所有人不得离开,你们一张张查票,既然确定是检票上车的,那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张票是谁在用!” “明白!” 第三百一十七章 买车 两人在郊区一荒郊野外下了车,秋莹打开导航,开始徒步寻找着那家买车的店。 看着这除了树就是蒲苇的郊外,舒瑶还是有些瘆得慌,“妹啊,你确定你没下错站么?” “没有!”秋莹很是肯定地说道,“我跟你说,那些买车的店就得开在这荒郊野外,不然车子那么多,又那么大,哪儿能都往市中心塞呢?而且啊,店子大,logo肯定也是特别醒目的,很容易找到的。” “好——”舒瑶紧了紧肩包,快速跟上她的脚步,又问道,“诶,那你确定这里能上牌儿么?不是说广州的车牌号都特别紧张,要摇号的吗?” “是啊,广州的号确实紧张,但是这里是清远啊!我们上清远的牌,可以直接上,我跟店长打过电话了。” “哦……”舒瑶点点头,“那真的挺好的……” 果然,如秋莹所说,那家车店的logo是真的很醒目,所以找是很容易找到了,但是走过去就真的走了好久。荒郊野外的没有遮挡物,目测的和实际的可以差老远。 而时间紧迫,为了尽快离开广州,舒瑶和秋莹完全没有了那种逛街时挑选的心情,一走进去,就直奔着原来选定好的车型去的。舒瑶检查完所有汽车零件都是崭新一手的,秋莹就直接付款提车了,一共四万二。 这大概是那个导购卖车卖得最轻松也是最快的一次了,更让人惊讶的吧,这两个小姑娘居然是拿着一沓钱来现金交易的! 然后上完车牌、开完发票、保修卡,再加上送了一箱油,到她们开车走,前后不过二十分钟。 那导购送她们走时,刚一扬手准备说“拜拜”的时候,只剩下车子扬起的一阵灰。导购的脸僵硬在了原地,这两个美女怪怪的啊!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 陆景隆手里捻着那张车票,沉默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票上写着“华秋莹”三个字,下面是她的身份证号,再下面是购票时间,再下面是交易单号…… 找寻华家两姐妹的几个壮汉死死地压着那个和秋莹换票的那人,让他完全没有还手或逃跑的可能。 那人见到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前面坐着的这个男人气宇不凡,手下的人也是叫他“少爷”什么的,心里暗道不好,该不会惹上什么大人物了吧? 怯怯地开口,“那个,这位先生,这车票的来历,我全都给您一五一十地交待了,真的就是因为我赶时间参加老乡婚礼,然后那小姑娘很好心地跟我换了票,这车票才……哎……” 陆景隆还是沉默地把玩着那张车票,“那个跟你换票的小姑娘,她身边有没有同伴?” “诶?”那人仔细地回忆着,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哦,有!她旁边好像还有一个姑娘,跟她差不多大的样子,有些瘦、很白,长得挺漂亮的……恩,她们俩都长得挺漂亮的……” 陆景隆“嚯”地一下站了起来,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赶时间?参加婚礼?呵!你们都过得很幸福啊!不过你最好祈祷下一趟车里有她们俩,否则的话,你要是把我老婆弄不见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那人背脊骨都冒了冷汗了,“哎呀,这位先生,真的对不起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两位姑娘就是您要找的人啊,求求您,放过我吧……” ******************************************************************************* 之前在陆家的时候,舒瑶开的都是跑车,现在是qq车,两者最大的区别当然就是轻和重,所以舒瑶还需要好一段路来适应呢! “诶,妹啊,那我们离开广州下一站往哪儿走?” “恩……”秋莹一边继续拿着手机给她导航,一边懒洋洋地回答道,“往西走就是去到广西、云南,往北走呢就是到福建、湖南、湖北,往南走就是去海南,往东没得走,因为没有海峡隧道,也没有大桥和台湾相连,我倒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姐你比较想去哪儿?” “这样啊,”舒瑶想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我们往西走吧,我们去看看丽江、西双版纳什么的……” “哈哈,我的姐姐果然还是个浪漫主义者!”秋莹又恢复了精气神,“好吧,那我们就追着落日,一路向西。” 说着说着,已经快要到广州收费站了,还好一路畅通,没有堵车。 ******************************************************************************* 等待的过程中,一分一秒都是漫长的, 终于后一趟的车到站了,陆景隆是亲自上了公交车寻找,然而一无所获。 和秋莹换票的那人也傻了眼,“她俩是不是没上车?” “不是!”陆景隆一手下赶紧回答道,“跟广州那边联系过了,你那张身份证买的票,显示已经检票上车了。” 陆景隆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人呢?你告诉我这人去哪儿了……” “等等,先生,等等,我想起来了,”那人凌乱地说道,“这长途车虽说起点和终点是两个车站,但是到了清远的地区后,会在郊外的一个小站做停靠,是为了照顾郊外的一个小村落,她们是不是在那儿下车了?车上前后两个车门都有监控的,你们要不去调监控看看?” 说完,陆景隆松开了他,“去调监控!” 时隔两个多月,他一直不肯相信华春莹死了,现在他终于真正找到了华春莹还活着的可靠证明。陆景隆有些贪婪地看着屏幕,那个被秋莹拉着的女孩儿,戴着眼镜,齐脖的蘑菇头,裹得像个粽子,脖子上还围了厚厚的围巾。这装扮实在土得掉渣,和之前的华春莹大不相同,但是更加充满活力。 “华春莹,这就是你想要的样子,是吗?”陆景隆热泪盈眶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她们俩下车的那短短三秒。可是与此同时,陆景隆的电话又响起了,“说。” “三少爷,我们在广州这边找到了华秋莹小姐之前用她身份证办理的出租房位置了。” “你们赶紧先过去,我稍后去和你们会和。” 等他挂断电话后,那人怯生生地说道,“这位先生,那能放我走了吗?” 这次能找到华春莹还活着的影像资料,陆景隆已经感觉收获匪浅了,手一扬,“放他走吧!” 然后那领头的又上来问道,“少爷,那现在华小姐她们是在这郊区下车,我们要从何找起啊?” 郊区还能怎么找,又没有监控,也没有几个人能看到,又不知道她们来这里是什么目的,那只能展开地毯式地寻找了,但是这样就显得盲目多了。 “你们继续在清远展开寻找,我现在先去广州。” “是!” ******************************************************************************* qq车虽然挺小,只有两人座,但好在后座上还有一些空间的,把大行李绑到车顶上,零零碎碎的放在车后面,刚好都能放得下。现在两人,一车,还有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了。 搬完所有的行李后,秋莹和舒瑶相视一笑,坐进了车里,对着房东太太挥手道别后,就离开了。不知道下一站在哪里,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会是什么,但心情却是无比舒畅的。 房东太太在楼上的窗里跟她们挥了挥手,目送着她们离开后,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这两个规矩的小丫头把她的房子住得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而且生活规律,没有不良嗜好,这么好的租客,这一下子去哪儿找哟。 想来也是徒添烦恼,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房东太太晃了晃脑袋,决定去睡个午觉先。 可是躺下没多久,快要睡着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堪比日本鬼子进村的敲门声……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一脸懵逼 可是房东太太躺下没多久,快要睡着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堪比日本鬼子进村的敲门声。 见到他们这么多人,房东太太还是有些害怕的,“几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为首的那位拿出了秋莹的身份证复印件照,问道,“请问华春莹小姐和华秋莹小姐,之前是在您这儿租房的吗?” 房东太太一看他们这架势,顿时吓得腿软,“是,是啊……她们怎么了……是不是犯法了……” 那人不回答她,只继续问道,“她们现在在哪儿?” 房东太太声音紧巴巴的,“她们,她们,刚刚,搬走了呀……” “什么?!”那人一把捉住了房东太太的手腕,“什么叫做搬走了?” “就是,那个,”房东太太声音越来越小,“她们早上跟我退了租,然后刚刚搬家走人了,我也不知道她们去哪儿了……” “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半个小时前吧……” 那人一脸懵逼,之前还跟少爷打过包票一定会把两位华小姐找到的,现在是就差一丢丢,然后到手的鸭子真的飞了的意思?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生生地逃之夭夭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汇报,“少爷,清远那边大概是不用寻找了,这边的房东说,半小时前她们回来了,而且已经不知去向了。” 说完,在电话里,都能感觉到了无限低的气压。 又不过二十分钟,房东太太便看到了一架直升机轰鸣着,降落在了她这栋楼的楼顶,许多街坊领居都跑了出来看热闹,主要是些三姑六婆的,她们穷其一生大概都没有见过现实版直升机。他们是谁啊?怎么还坐直升机?难道是警察么?可是感觉不像啊!难道是黑社会? 没过多久,便看到了一位高大英俊、气宇不凡的男人被几个人簇拥着,下了楼,估计是他们的头儿。房东太太也被带了进来。 陆景隆看着体态臃肿的房东太太,硬邦邦地开口问道,“她们,退租走了?” “额,是!”房东太太被他的气场吓到,尽管这男人很帅,但也不敢抬头看他,“她们今早说家中有事儿,所以紧急地就退了租。” “她们家在哪儿?” “不,不知道啊,”房东太太绞着手,操着一口带着浓浓粤语口音的普通话,紧紧张张地说道,“她们没说,我也没有问过。” “她们住的是哪里?” 房东太太手指了指窗户外那栋楼,回答道,“那栋楼的第七层是我的,她们之前就是租在那里。” “什么时候开始租的?” “去年的九月,起初只有妹妹一个人在这里住,后来还把她姐姐也接过来了。” “只有她们两姐妹?” 这阵势怎么那么像审问犯人呢?抬头看了一眼满脸阴霾的男人,房东太太还是赶紧低下了头,“额,是的。” 想了想,又问道,“她姐姐叫什么名字?” 房东太太想了想,有些震惊地抬起头,“我,我不知道诶!” “住了半年的房客,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骗谁?” “这位先生,一看您就知道您是非同寻常的,我就是一普通老百姓,我骗你干嘛啊!”房东太太急得快跳脚了,“只是这半年来,都是妹妹在跟我做交接,交租金啊什么的,姐姐基本不怎么说话,所以我也没怎么跟她聊过。而且她们向来是以姐妹相称,我真的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啊,要不是租房的时候,她们得向我提供一张身份证复印件,估计我都不知道妹妹叫什么。” “所以你对姐姐是一无所知?” “额,好像是!”房东太太仔细搜刮着脑袋里关于姐姐的信息,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立刻又扬了起来,“额,我只是见过她脖子上有一条又长又粗的伤疤,怪吓人的,也很显眼,这个应该很容易找的。” 陆景隆一下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房东太太继续絮叨着,“不过,她倒是很自觉地经常带着围巾,似乎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脖子,起初我还很奇怪,后来也是无意中没打招呼地去了她们那里,撞见了才看到的……” 陆景隆硬声打断道,“除了这个还有吗?电话号码、照片、支付宝之类的,有吗?” “没有了!”房东太太摇摇头,声音又弱了下去。 实在难以接受,就这样,再一次失去了她的消息,就这样失之交臂!陆景隆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呵……好,非常好……到底是华春莹……聪明又狡猾得像只狐狸……这就是华春莹……” 华春莹?华秋莹?难道这就是姐姐的名字?房东太太默默地想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陆景隆最后看了一眼窗外波澜不兴的珠江,转身离开。 ******************************************************************************* 一仆难伺二主,这话真真说到了云姨的心坎上。 即便是夏莹和佳音两个人不怎么碰面,云姨都感觉到了她们之间战火的硝烟,呛得云姨浑身难受。尤其是真正的男主人还不在家的时候,她们之间更是剑拔弩张。 午饭的时候,夏莹就很嚣张地借着做指甲的理由,久久不上饭桌,云姨是战战兢兢地去催了很多次却依然无果。佳音挺着大肚子、敛着脸沉默地在饭桌上等了她一个多小时。 最后一点多的时候,夏莹才微笑着对云姨说道,“我不太想跟那个卑贱的女人在一张饭桌上吃饭,太影响胃口了,麻烦云姨帮我端上来可好?” “好的!”云姨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 然后云姨在给夏莹准备饭菜端上去的时候,才听到佳音不阴不阳的一句,“哦,原来她那么怕面对我啊!” 一直平静太久的家里,因为有了这两个针尖对麦芒的半女主人,于是一下子多了许多八卦的色彩,至少对于太过无聊的仆人是这样的。所以,毫无疑问,中午夏莹那句嚣张的诋毁肯定被佳音知道,而佳音那句不阴不阳的讽刺肯定是传到了夏莹的耳朵里。 如果说夏莹像一把锋利十足的剑,那佳音则一条刚柔并济的双节棍,两个人你来我回的,夹在中间的人最为难受。令云姨更适合无比怀念和春莹在一起的日子,她身上的气质是真正的高贵,而且还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舒适。 晚饭的时候,夏莹还是毫无悬念地放了佳音一个小时的鸽子,她不在佳音自然是不敢私自动筷的,而夏莹似乎就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彰显自己才是真正女主人的地位,无比的孩子气但让人无可奈何。 但为了反驳佳音中午的冷嘲热讽,晚饭,夏莹出现在了饭桌上,而且一上来就是火药味十足的讽刺,“哟,佳音妹妹,等久了吧,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也是,你每天的任务就是养胎,说到底就是除了好好吃饭,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儿了。毕竟啊,在陆家所有人的眼里,你不是你,别人看到的,都只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佳音脸一下涨红了,咬着嘴唇但说不出什么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夏莹看到她这个样子更欢了,继续补了一刀,“更可悲的是,这孩子还不是你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 打草惊蛇的是自己 “哟,佳音妹妹,等久了吧,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也是,你每天的任务就是养胎,说到底就是除了好好吃饭,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儿了。毕竟啊,在陆家所有人的眼里,你不是你,别人看到的,都只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佳音脸一下涨红了,咬着嘴唇但说不出什么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夏莹看到她这个样子更欢了,继续补了一刀,“更可悲的是,这孩子还不是你的。” 何止是佳音,云姨都被她呛到想死。赶紧盛了一碗乌鸡红枣山药汤放到夏莹面前,想要阻止她继续呛。 看着佳音脸涨得更红了,夏莹勾唇一笑,拿起勺子准备喝汤的时候,谁知道佳音还是开口了,“无论是什么都好,至少现在我是终日陪伴在他身边,而你过不了几天就得走了吧,恩?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你应该懂,否则你也不会这么针对我,也确实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夏莹把勺子猛地往碗里一摔,声音又尖又冷,“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整天陪着他,他就会接受你,爱你吗?他正眼看过你吗?” “那他正眼看过你吗?他爱的是你姐”佳音反问着,声音里尽是讽刺,“你和你姐,真的差远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和我姐妄下什么结论!” 战火燎原,云姨根本插不上嘴也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俩你来我回。 夏莹眯着眼,几乎是尖叫着,“你这种卑贱的人,卑贱到完全要靠出卖自己的子宫来生存的人,你不觉得你觊觎这样的男人,和妄想进入上流社会生活这样的想法,太自不量力了吗?你最好给我记住,你只是一个代孕的,你是在出卖自己的子宫!” “哎呀,夏莹小姐……”云姨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得不开声阻止她道,“咱们还是吃饭吧……” 佳音哪里肯忍受这样的侮辱,即便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但思路却一点不乱,“你不也是穷人出身的吗?还真当自己是上流社会的?” “你……” 好吧,八卦无处不在,随便一打听,华家四小姐的身世哪里又有太多神秘?! “我是出卖了我的子宫,那你姐不也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吗?并且她可比你厉害多了,至少她卖着卖着,还能让陆景隆爱上她!而你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因为你姐卖身给了陆家才有今天的吗?否则的话,就凭你拍戏的那面瘫脸,导演和编剧是瞎了眼才会给你女一号,你们当观众是傻子吗……” “你……”夏莹拍案而起,这是连着姐姐和自己一块骂了呀。 云姨又赶紧扑到佳音面前,“佳音小姐,您就少说两句吧,要不您先回房,我把晚饭给您端过去吧。” “不必!”佳音根本不退让,“我不像某人那么怯懦,犯不着躲起来。” “你个贱人!”夏莹脑子一热,拿起桌上的高脚杯就砸了过去,杯子里的液体撒了自己一身而不自知。 佳音也是眼疾手快地缩头一闪,虽说是躲过了袭击,但身上同样被洒了一身,好不狼狈。 云姨简直被吓尿了,恨不得哭了,“夏莹小姐啊,您千万不要冲动啊,她可是还怀着少爷的孩子呢!要是伤到了孩子,那怎么跟少爷交待?又怎么跟死去的春莹小姐交待啊!” 夏莹这才冷静下来,是啊,她刚刚做了什么!还好刚刚没砸中。 但面子上还是不想给她占了上风,“呵!也对!等下个月,孩子一旦出生了,你就会被陆家像扔垃圾一样踢掉,我犯得着跟你计较些什么吗?还想做着王子和灰姑娘的美梦?呵!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想到生完孩子可能就要立刻被塞一笔钱然后离开,佳音也是像被人踩到尾巴的响尾蛇一样一跃而起,“我告诉你,你姐姐可以夺下他的心完成逆袭,我也可以!但你只是一个被娇惯坏了的小孩,你才是输的那个!” “你特么不要脸!”夏莹咆哮着,“你这种丑八怪,有什么资格把自己跟我姐相提并论,居然还敢说出来,你是真的下贱到极点,但不要侮辱我姐好吗!” “哟,现在才想到维护你姐了?”佳音毫不退让地和她呛声,“怎么我白天的时候还见到某人,就在花园里随手刨了个坑,然后就把她姐姐的骨灰给倒进坑里呢?!这么对待你姐姐的骨灰,也不怕她的冤魂,大晚上的来找你?” “你……” 就在战火无法遏制时,突然扬起的男声像一场大雨一样,浇息了一切。 “够了!”陆景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反正他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天神突然出现了,并且踏着沉重的脚步、阴沉着脸向她们俩走来。 不是说要出差几天吗?早上走,晚上就回来了?夏莹和佳音都像是冷不丁地被浇了一场雨一样,打了个冷战。 云姨总算松了口气,还好少爷回来了,毕竟这场面已经不是她所能控制了。 “阿隆哥哥,”夏莹还是状着胆子上前去挽住他的手臂,小脸在他胳膊上蹭了蹭,甜甜地笑着,“我还以为在我回上海之前都见不到你了呢!你这么早回来,真是太好了!你吃饭了吗?” 陆景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目光沉沉地打量着她,声音也是冷冰冰的,“你把那骨灰倒到哪儿了?” 夏莹心里猛地一沉,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那鲁莽的行为,现如今他问起,只好把所有都推到秋莹头上,“你昨天把姐姐的墓给撬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总不能让姐姐就这么晾在外面吧。而且又是大过年的,我也不好拿着一盒骨灰去找陆姐姐她们,所以只好找秋莹商量着怎么办,然后……” 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他的脸色,冷冰冰而又面无表情的,让夏莹更加害怕,声音也更加低,“然后秋莹说,那就把姐的骨灰倒到迎春树下,零落成泥碾作尘,姐也算入土为安了……” 说完,根本不敢再抬头看他,只听到头顶传来更加冷的声音,“你和秋莹联系上了?” “恩!”夏莹低着头,绞着手,像个局促不安的小女孩儿,“是。” 陆景隆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对上自己的眼。这姿势让夏莹一下慌了,他的手指很用力,他的眼睛也很深邃,而自己的心也一下像是要从口里跳出来了一样,但她无法摆脱他的禁锢。 “你什么时候跟秋莹打的电话?”陆景隆的声音更加冷若冰霜。 这样迫使着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夏莹大脑一片空白,“今,今天,早上……” “具体时间!” “九,九点,左右吧。” “你跟她说了些什么?!” 夏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被他吸走了,僵硬的唇结结巴巴地开开合合,“我,我说,你打击,太大,不相信,不信,姐姐死了,然后,把,把她的墓,给,撬了,然后,我,问她,问她,姐姐的骨灰,怎么办,她说,她说把姐姐的骨灰,倒到,迎春树下……就是,这样……” 陆景隆的脑子轰地一声炸了,缓缓松开了夏莹,“你告诉秋莹我不相信春莹死了,还告诉她我把墓给撬了?” 没有了他的触碰,夏莹总算恢复正常了,但是他的眼神还是很可怕,夏莹不明所以,但还是只能点头,“恩,我总不能看着姐姐就这么晾在外面吧,所以就找秋莹商量来着……” 陆景隆苦笑了一声,再也没说什么,僵硬地转身。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们嗅觉能够那么灵敏,换了票迷惑他的视线,然后早一步地逃之夭夭。 到底人算不如天算,所以最后打草惊蛇的还是自己…… 第三百二十章 猜中了开头,猜不中结局 上次追捕失败,和华春莹失之交臂后,陆景隆再一次陷入了颓废之中。再不好好地按时作息,也对家里的两个女人不闻不问,整天躲在房间里,抓着她的照片,用酒精麻痹着自己。过得昏天暗地,只为了能在梦里再见她一面,所有人都对他无可奈何。 碍于他在家,佳音和夏莹之间的战争也终于消停了一些。 佳音知道,现在自己最大的任务就是养胎,毕竟孩子不可以出任何问题,否则她更是不会有一点点机会。但夏莹就不怎么消停了,尤其是那晚他捏着自己的下巴和他对视时的情景,每每一想起总会心跳加速到快窒息,这个男人是罂粟。 自然而然的,夏莹每天更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期望着来一波天雷勾地火的画面定格。可是他整天躲在房间里,夏莹是再也没有见过他。 快要回上海了,夏莹可不希望就这么走掉了,至少还想再见他一面。于是夏莹想进他的房间。只是,她猜中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局。 “云姨——” 陆景隆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闷酒,也不吃饭,实在没有办法了,云姨只好尝试着给他送点养胃汤。听到呼声,一转身便见到了亭亭玉立的夏莹。 长长的头发,姣好的面容,和春莹的样子很像,到底是两姐妹。因为屋里有暖气很缓和,所以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裙,外面裹了一件毛毯披肩,裸露出来的香肩很是诱人。裙子也很短,又细又长的腿很是紧致和性感。 多年的仆人养成让云姨不太敢多看主人,低下头赶忙应道,“夏莹小姐,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夏莹微笑着,向云姨款款走来,“云姨,这是什么汤啊?是准备给阿隆哥哥的吗?” “哦哦,这是猪骨山药汤,少爷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又变得跟以前一样,只是喝酒又不吃饭,我又劝不动他,只好煲点汤来缓解一下他的胃。”叹了口气,云姨继续说道,“哎,再这样下去,我真怕他身体会不会又垮了……” “这样啊……”夏莹看了眼那紧闭的房门后,当然知道,在他喝醉的时候,进他的房间,最有可能发生什么。还是伸手握住云姨端着的盘子说道,“那您把这汤水交给我吧,我替您端进去,这么晚了,您休息去吧……” “这……”云姨当然是不太情愿把这盘子给她的,毕竟都是过来人,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见她迟疑着,夏莹又劝说道,“阿隆哥哥变成这样,估计是因为前些天我把姐姐的骨灰倒在了迎春树下,他生气了。这些天我一直见不到他,没法儿跟他解释。我马上又要回上海了,这么带着误会地离开,谁都不舒服,您说呢?” 毕竟她是春莹小姐的妹妹,是半个主人,云姨也不好反驳些什么,只好把盘子交给了她,“那夏莹小姐,麻烦您了。有什么事儿,您就喊我,我一直都在的。” “好!”夏莹笑眯眯地应着。 ******************************************************************************* 夏莹从来没进过主人房,听仆人们说,他也确实不喜欢别人进这个房间。佳音也只是来的第一天被陆景鸢带着进来过一次后,然后再也没有机会进来。所以除了云姨偶尔能进来打扫,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个房间的布局。 房间很大,比任何一个房间都大,而且房间里面本身就是带着上下两层的。与其说这是一个房间,倒不如说这里面又是一个别墅。 真是豪华到极点了。夏莹心里默默地感慨着。 中间放着一张大床,黑白交错的菱形碎花格调,有点太极的阴阳八卦图的意味,大概是象征着男人和女人吧。看到这床时,夏莹的脸又是一红,心里都快要沸腾起来了。 再走进去,厚重的黑色窗帘拉着,只有上面开了几盏橙黄色的槽灯,完全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陆景隆像是醉了,手里吊着酒瓶子,穿着银色的睡袍,全身伸展着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呼吸均匀的样子,还有一点轻微的鼾声,睡袍里无法掩映的是他硕大的胸肌。在这昏黄的灯光下,这男人的魅惑力简直是爆表。 夏莹放下盘子,坐在沙发上,不自觉地伸出手勾勒他的脸部轮廓。他的鼻子真挺,像山脊,两道剑眉粗浓,鲜艳的薄唇也很是诱人,睫毛也像羽翼般密集,他的眼睛算是见识过了,像个黑洞似的能把人生生地吸附进去。 突然,他真的猛然睁开了眼。 夏莹被他吓得浑身一僵,摸在他脸上的手也停住了。 他的此时的目光简直就是移动的黑洞啊,太过可怕,夏莹颤抖着缩回了手,嗫喏着开口,“阿,阿隆哥哥……” 谁想到,陆景隆一下捏住了夏莹光裸的肩膀,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掀翻在了沙发上,然后翻身压了上去。他就像一个捕捉猎物的豹子,出击的这一套动作太过迅疾,夏莹根本没有防备。 “阿隆哥哥,我……”夏莹再想开口说点什么时,却一下被他堵住了唇。 夏莹已经感觉自己浑身发烫了,刚好他也开始立刻解着自己的衣服了。夏莹幸福地闭上了眼,准备着今晚真正地成为他的女人。最好还能有个他们的宝宝,这样就能完完全全地取代掉姐姐在陆家的地位。如果那年,被陆爷爷选中的人是自己,就好了…… 男人的呢喃声却像一盆冷水一样浇了下来。 “华春莹,我爱你……” “再也不要离开我和女儿,我爱你……” “跟我结婚,我答应你再也不让你落泪了,我爱你……华春莹,我真的好爱你啊……” 他一边吻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他的爱恋,“我说过我会等你的,我会等你一生,等着我们都白发苍苍、儿孙满堂的那一刻,你对我说,你也爱我……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华春莹,我爱你……”…… 夏莹被他这一声声的“华春莹,我爱你”给弄得几近崩溃。所以,他是把自己当成了姐姐?!她的确是想取代姐姐的位置,但不是想要成为姐姐的影子的意思啊!! “放开我,我不是姐姐!”夏莹开始猛烈地挣扎起来。 醉得一片混乱的男人哪里看得她的脸,捉住她挣扎乱动的手腕,更加凶狠地攻城虐池,声音却更加缠绵温柔,“都交给我,不要挣扎,不要怕……乖啊,春莹,我会好好对你的,我爱你……” “我不是华春莹!!”夏莹几乎是尖叫出声的。 男人终于被这女高音分贝击中,止住了动作,视线和大脑都开始清明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 她真的还活着 男人终于被这女高音分贝击中,止住了动作,视线和大脑也都开始清明了起来。然后渐渐映入眼帘的就是夏莹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吊带裙的吊带已经被他扯断,长长的头发凌乱地散开,白皙的香肩和浓密的乌丝混合着,格外诱人。 看清楚脸之后,陆景隆几乎是从她身上跳起来的。 她怎么会在这里?!刚刚差点酿成大错!还好一切都止住了,还好…… 陆景隆背过身,喘着气,无比清醒的声音向夏莹递了过来,“对不起……” “我喝醉了,把你看成是你姐了,对不起……” 夏莹用披肩捂着胸口,坐了起来,抽泣着,说不出话来。其实刚刚在他停下动作的那一刻,夏莹已经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她后悔了。她无比希望他能继续下去。 夏莹是个直肠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也就会说出什么,“没关系,今晚你可以把我当成是姐姐,你继续吧……” 别说是知道她还活着,即便她是真的死了,陆景隆也不可能忍心做出这种乱伦之事来对不起华春莹。深吸了一口气,陆景隆尽可能温柔地开口,“夏莹,现在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听着他这无比冷静,不沾有任何情欲的声音,夏莹又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泪水止不住地就往外流,看着他宽阔的背影,不甘地再次开口,“我姐死了,我不相信你会为她守身一辈子!” 好吧,她还不知道春莹没死的信息。 知道她还是衣衫不整的,陆景隆怎么也不肯转回头,无比冷静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守,我只知道我会等,直到下一个华春莹出现……” 和上次的回答如出一辙,夏莹觉得自己彻底是个失败者了,狼狈不堪地捂着被撕破了的裙子,抹着眼泪跑出了房间。直到那一声重重的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陆景隆才松了口气。 重新躺回到沙发上,陆景隆重新拾起了华春莹的照片,苦笑道,“都怪你不肯回来,我刚刚差点酿成大错了你知不知道!你就从来都不为我吃醋的吗……” ******************************************************************************* 夏莹无比挫败地从他的房间里跑回来,满心伤痕、满身疲惫。姐,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可以让他这么爱你?夏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 可是有什么用呢!这一回合,反正她已经是失败了,明天就可以回上海了。 夏莹刚擦干眼泪,准备回房时,就看到了刚下楼的佳音。 佳音见到她这副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样子出现在陆景隆房间的门口,眼神立刻锋利了起来,“你……你怎么……” 看到她这个样子,夏莹心里还是忍不住欢了一些。就算是输了,宁可输给姐姐,也绝对不想让这个女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脸上挂上了幸福的笑容,“佳音妹妹,这么晚了还不睡啊?熬夜对孩子不好哟。” “你真是不要脸!”佳音指着她的手抖啊抖,“你居然公然地做出对不起你姐姐的事情!” 夏莹一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眯着眼冷声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什么叫我不要脸。第一我没逼他,第二他知道是我。他到底是个正常的男人,你情我愿地男欢女爱,怎么着,佳音妹妹是羡慕了?”说着,看着佳音的大肚子。 佳音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皱着眉头要甩开她的手,“放开我!” “呵!”夏莹也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讽刺着,“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跟我抢。你什么都比不过我的,尤其是这张脸。你记住,你只是一个出卖子宫的代孕母亲!” “你……” 佳音被她气得发抖,夏莹也不再跟她啰嗦,率先上了楼,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装多久。 ******************************************************************************* 那晚过后的第二天,夏莹就离开回上海了。走之前,陆景隆还是神色淡定地送她,仿佛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夏莹的眼睛一直红红的,但不好再说什么,比起装疯卖傻,直肠子的夏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悲痛欲绝地离开。 夏莹走后,陆景隆又回到了那种昏天暗地的日子里,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云姨终于看不下去了,给陆景鸢报了信。 “阿隆!”陆景鸢甚至是有些气愤地夺走了他手里的酒瓶,“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不是说要照顾好孩子的吗?!你这个样子怎么迎接宝宝出生!” 陆景隆还是瘫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陆景鸢转身一把拉开了房间厚重的窗帘,冬日的暖阳透过落地窗射了进来,刺人眼眸。 转身坐回到沙发上,看着他憔悴的面容,不过几天,竟瘦削了这么多,这几日大概除了酒水,是粒米未进吧。陆景鸢有些心疼地伸手,抚上他的脸,低低地开口,“你是不是很恨我?是我害你失去了她。” 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又想了一会儿,陆景隆才开口回答道,“没有,姐!我见到她了,她过得很好,朝气蓬勃,焕发新生的……很好……” “你见到她了?”陆景鸢瞪大眼睛,有些激动地抓着他的胳膊,“你真的见到她了,她在哪里?怎么不把她带回来呢?” 陆景隆低眸看着手里的一堆照片,除了有一张是她墓碑前的证件照,其他的全是追捕时在那公交车上,视频里截下的黑白照,“我确实见到她了,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我甚至不知道她现在叫什么名字,也没有她的手机号……” 陆景鸢也看到了他手里的照片,赶紧拿了过来,一张张看着,那个裹得像个粽子,围着厚厚的围巾,短短的冬菇头齐脖,像上个世纪的女知青的女孩儿,真的是她。 “她真的没死!”陆景鸢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她真的没死……” 陆景隆的声音里充满了落寞,“大概老天也不想让我把她带回来,才会让我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并且是了无音讯。” “阿隆!”陆景鸢握住了他的手,哽咽着道,“不管是不是你们重逢的时机未到,但至少她还活着,你说过的,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切都有希望不是吗?” “是!她还活着,我就已经很感激了。”陆景隆那双灌满血丝的墨眸里再一次湿了,“是我太贪心了,我明明知道她会逃走的,却还是忍不住沮丧。她就这么抛下我和我们的女儿,再一次不顾一切地逃走,呵呵呵……这女人简直是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了……” 陆景鸢握住他的大手,问道,“那你打算放弃她了吗?” “呵呵呵……”陆景隆低低地笑了起来,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开了地上一瓶酒,狠狠灌了一口。看着他痛苦的样子,陆景鸢也不忍再伸手夺下他的酒。 “姐,你还记得吗?”陆景隆举着酒瓶子、迷蒙着眼说道,“那时我们从任古宏的船上逃了出来,然后被追杀。那时在大桥上,我手臂中了枪伤……” 第三百二十二章 出鞘的利剑 陆景鸢握住他的大手,问道,“那你打算放弃她了吗?” “呵呵呵……”陆景隆低低地笑了起来,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开了地上一瓶酒,狠狠灌了一口。看着他痛苦的样子,陆景鸢也不忍再伸手夺下他的酒。 “姐,你还记得吗?”陆景隆举着酒瓶子、迷蒙着眼说道,“那时我们从任古宏的船上逃了出来,然后被追杀。那时在大桥上,我手臂中了枪伤……” “是!”陆景鸢缓缓地点头。 “那时虽然中了枪,但是为了逃亡,我不得不浑身僵硬地继续开着车,就这么一直开着,手臂上的剧痛被麻木所掩盖,后来到了安全的地方,我的手都僵硬得无法离开方向盘……” “是!”陆景鸢更加握紧了他的手,“我记得是春莹救下了你这条手臂。” “对,那时我全身僵硬又麻木地没法儿动弹,像一个即将要被冻死的人那样。”说着,陆景隆又灌了一口酒,“可就在那时,她把她那柔软的双手,在我僵硬的手上一握,我浑身一震,然后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如果说让我相信这世界上也许真的有魔法,恐怕只有那样的时刻能够说服我……” 陆景鸢没有再说话,看着他湿润的眼眶里滚落下热泪。 “所以姐,你问我现在打算放弃她吗?我只能这么回答你,我现在的状态就像那时中了弹,浑身僵硬得无法动弹,手根本离不开方向盘的样子。但最可恶的是,再也没有第二个华春莹来用她柔软的双手握住我,让我放松下来……” “呵呵呵……那女人锁住了我的心,然后带着钥匙逃跑了……这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坏透顶的女人……真是坏透顶了……” ******************************************************************************* 陆景鸢确诊怀孕之后,自然而然地卸任了陆氏集团董事长一职,在家安心养胎,而赋闲在家的陆景隆为了陆氏集团,同时为了让自己偶尔能忘记掉伤痛,最终还是要靠工作来麻痹自己。 这半年多以来,陆氏集团虽然一直是入不敷出的状态,但好消息是他们已经成功组建了三个自己的实验室,并且实验室的研究进展相当具有突破性。 传感器的原理大家都知道,无非就是利用极板之间的距离来控制电压电流的大小,从而达到指示的作用。但差别就在于谁能把误差减小,只有把误差减小到一定的数量级,才能将其应用于诸如科学研究、医疗、工业制造等需要精确计量的研究生产领域。否则的话,生产出来的传感器只是模具,除了观赏一无是处。 经过半年多的努力,最新出来的测试数据,终于能够在最新的股东大会上止住了那帮老家伙的碎碎念了。 其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儿笑眯眯地问道,“那,现在传感器的研究已经迈过了最难的那一个坎,是不是可以考虑把实验室的东西搬出来,封装成产品了呢?” “是啊是啊!”另一个人迅速帮腔,“这东西放到实验室就是废铁一个,只有卖出去,回笼了资本,然后帮助了再生产,那才体现了它的价值嘛!” 说白了就是想快点收钱,这帮老家伙倒是出奇地一致起来。 陆景琛和陆景隆迅速对视了一眼后,然后还是陆景琛开口,“目前研究成果确实取得了可喜的成绩,但今年是没有计划要将其投放到市场上!” 听到这话,那帮股东们立刻不干了。 “诶?为什么啊!” “就是啊,整天就是闭门造车,不投进市场接受检验,怎么知道现在研究的东西有没有价值呢?!” “就是啊,要是市场不接受怎么办?那我们之前那么多的投入不是全打水漂了吗?!”…… 你一言我一语的,兄弟两人等着这帮老家伙把满腔的不安和怒火发泄完了,陆景隆才慢悠悠地开口。 “各位股东的不安与焦急,我可以理解,但我们还是要实事求是。” “第一,大家说得对,我们现在就是在闭门造车,就凭着那点买入的落后技术,完全地从零开始,然后靠着我们的团队进行完全的独立自主地研究,这不是闭门造车又是什么?但是我们除了闭门造车这条路可走,还有别的选择吗?” “第二,我们的研究确实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但并不意味着我们超过了国外,如果现在投入市场,一定会被扼杀掉,毕竟用户是没有必要放着更好的产品不买,非要买我们的,市场是没有人情可言的。到时成绩不好,打击的不止是在座的诸位,更是我们的一线研发团队,所以现在不投入市场,是对大家负责。” “第三,难道我们只能做传感器吗?传感器说到底只是一个核心部件,既然我们能把核心部件生产出来了,那我们为什么不一步到位,封装到底了再进行售卖?所以,我们不止是要做传感器,我们是要做所有需要传感器做支撑的工业计算机设备!再给我们一年时间,一年之后,陆氏集团将会成为国内第一个承包一切工业领域机械设备的企业!到那时,所有需要依赖进口机械设备的企业都会向我们伸出橄榄枝。” “既然现在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大家也都没有退路了,还请各位股东和我们一起,坚定意志、沉住气,为陆氏集团更广阔的未来做努力!” 说完,几十个股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交头接耳了好一会儿,才又有人说道,“一年?你刚刚是说一年?” “对!一年!”陆景琛作为执行总裁,郑重地承诺道,“只需一年,陆氏集团会像一把出鞘的利剑一样,横空出世!” “好,那我们就再等你们一年!”…… 其实不等又有什么用呢?!董事长和执行总裁全被陆家的人兜了,陆家也是最大的股东,陆家的人说要做什么,他们不陪着干还能怎么样呢,除非他们想退股。 ******************************************************************************* 会议刚结束,陆景隆和陆景琛还在兴致勃勃地聊着公司下一步计划时,陈助理慌忙火急地把手机递了上来,“陆总陆总,大小姐已经给您打了不下二十通电话了,您赶紧回个电话过去吧。” “找我什么事……”话还没问完,又一通电话叫嚣着进来了,陆景隆迅速接起,“姐,怎么了?” “阿隆,你快来医院,佳音她生了,医生给她检查说已经开四指了……” “我现在就去……” ******************************************************************************* 情场失意,事业得意,这到底是符合人生发展的客观规律。 自从过年的时候,在陆景隆那里碰了壁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但回上海之后,夏莹的事业更是如火朝天。通告接个不停,而且还有好几部戏都邀请她去做女主角。但连续一年,拍了两部戏,夏莹是真的拍戏拍累了。 于是都没有接,反而是又回到了模特的老本行,代言了好几款时装产品,做起这个来夏莹倒是游刃有余,因为她一直都毫不怀疑自己这张脸蛋,而代言产品除了要她这张脸,还要的就是她这个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自信。 正在摄影棚里拍照拍得兴起时,经纪人范姐突然有些焦急地在台下给她打手势,夏莹当然不肯停下来,好不容易很有点feel(感觉),于是当没看到的。 愣是等着一组照片拍完,准备休息的时候,夏莹才一边下台一边慢悠悠地问道,“怎么了?” “刚刚你姐夫给你打电话说,你姐的孩子快出生了……” “什么!”夏莹眨巴着眼,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赶紧给我订机票!” “不用订了,他派人来接你过去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天天出生 从3月17日早上开始,被检查已经开了四指,但之后的就一直不怎么顺利了,毫无进展不说,佳音又是被疼到想死,似乎有点难产。 就这么一直磨到了3月18号凌晨五点的时候,医生才从产房里抱出了一个闭着眼、哇哇啼哭的小女婴,浑身是血和羊水,皮肤也是皱巴巴的。 一直在产房门外坐着的陆景隆,听到孩子哭声的那一刻,浑身一震。就像那时他浑身僵硬的时候,华春莹握住了他的手,他浑身一震然后放松下来的感受是一样的。 他们的女儿,出生了。 从孩子被抱出来的那一刻起,陆景隆就寸步不离地跟着医生,由妇产科主任亲自给孩子清洗、称体重,然后喂的第一口奶,然后放进温箱中甜甜入睡。体重5.6斤。 然后陆景隆就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温箱旁,痴痴地看着他们的女儿,直看得天空破晓,然后晨光乍泄。艳阳高照的时候,陆景鸢也来了。 看着温箱里的小生命,陆景鸢也忍不住热泪盈眶的,这孩子真的得来不易啊! “阿隆,你终于当父亲了。” “恩!”陆景隆缓缓点头,“我终于当父亲了,以后我的命都不是我自己的了,是她的了。” 陆景鸢回头看他,有些不敢相信这话竟能从他嘴里说出来,这大概是一个父亲最高的承诺了。而他的脸上,也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陆景隆继续低哑着声音说道,“她的母亲偷走了我的心,她拿走我的命,这母女俩就这么把我瓜分了,女人果然是地球上最可怕的生物。” “噗嗤——”陆景鸢流着眼泪,却还是被他逗笑了,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想好给她取什么名字了吗?” 陆景隆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小家伙,又看了好久,才低低沉沉地吐了两个字,“天天。” “啥?”他声音太低,陆景鸢有些没听清。 “天天。”陆景隆低低地重复着,“她叫天天,因为我天天都在想她……” 陆景鸢转过头来又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上除了欣喜,还有落寞。心里一阵钝着疼,又问道,“秋莹那里,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恩。” “会有消息的!”陆景鸢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再不行,九月份的话,秋莹一定要回学校的,等到那时候,你找到秋莹,也就能找到春莹了!” “恩!”陆景隆点点头,“等吧,没事儿,那女人让我硬生生学会了的一项技能就是等待,我会等的,等到她愿意回来。” ******************************************************************************* 3月18日,也是中大医学院最后的复试时间。两天前,舒瑶和秋莹也再次回到了广州。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花红柳绿,万物欣欣向荣之时,也是迎春花最后的花期。舒瑶看着中大校园里那灿烂到极致的迎春花,又陷入了恍惚之中。盛极而衰、否极泰来,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她再也不是迎春花了。 “姐,发什么呆呢?!”秋莹一边喝着豆浆,一边递了份早点过来给她。 舒瑶接过早餐,悄悄地敛起了自己的情绪,嘟着嘴抱怨道,“我哪儿有发呆啊!我都快紧张死了!” “还说没有,刚看到你在赏花了!”秋莹毫不客气地戳破,“不过话说这中山大学的环境真的漂亮啊,比复旦的漂亮多了,南方人果然还是比较有情趣。诶,姐 ,我刚买早餐的时候,看到那边紫荆花开得好漂亮啊,我们去赏花吧?!” “赏你个头啊,我要温书!”舒瑶一边低头吃着包子,一边继续看书。 “哎哟,姐,这马上就要开始复试了,你这哪看得下去啊!那边紫荆花真的开得很漂亮啊,我们去看花儿啊!” 然后一阵铃响,出来了一位老师,“请各位考上排好队,跟我上来,开始准备复试。” 舒瑶心慌慌地把书放进包里,一脸就义的样子,“得,你自己去赏吧,我得上战场了!” “加油!姐!”秋莹又塞了一袋巧克力进她包里,“等你出来吃火锅啊!” “好……” ******************************************************************************* 今年中大目标是录取五十人,但是有七十人是拿到了复试资格,总的来说,复试没有像初试那样,竞争那么惨烈了。复试包括口试和面试,口试主要是考专业英语或者是第二外语,面试就是面向专业老师了,一是做考核筛选,二是专业老师在物色着进实验室的对象了。 这一套流程下来,还有七十个人,铁定是从早上面到晚上的了。 反正现在大好春光,秋莹兴致勃勃地去自己赏花了。 这一个多月,跟着舒瑶两个人,从广西的桂林到云南的丽江,然后去西藏打了个圈儿后,去四川痛痛快快吃了回辣椒,要不是最后实在辣得菊花疼了,都舍不得离开这天府之国了。再然后去贵州看了回黄果树瀑布后,又去湖南登了回岳阳楼,最后终于回到了广州。 跑了小半个中国,发现还是广东的花园文化是最美的。所以中大的风景是真的好,碧绿的草坪,洁白的雕塑,粉的、红的、白的紫荆花,还有校园里成双成对的情侣闺蜜。突然也好想回学校读书啊!秋莹心里悄悄地感慨着,都休学半年了呀。坐在紫荆园里的石凳上,秋莹看着满树的花儿,发着呆。 “诶,这不是娱乐圈里最火的那个明星吗?华夏莹?” “是啊是啊,她真的好漂亮有木有?” “她人确实是挺美的,不过她拍的戏就算了,啥角色都是那副表情,太呆滞了。” “哎,漂亮就是好,她人往那儿一站啊,谁还关注她演技啊,这九公分大长腿,c cup的胸,还有这完美的五官就够吸睛了。”…… 秋莹慢慢地被旁边两人说话的内容拉回思绪,看了看她们手里的广告杂志,是那张似曾相识的脸蛋。 鬼使神差地,秋莹站起身,向两个人走去,“那个,同学,能把这个借我看看吗?”秋莹指了指她们手里的广告杂志。 “诶?”两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秋莹,虽然她牛仔裤、t恤的很普通,不长不短的头发也是清清爽爽地束在后面,高高的鼻梁上架着蓝黑色的眼镜框,脸上没有一点妆容,活脱脱的普通大学生的样子。也许走在大街上没人会把她和当红明星华夏莹联系在一起,但是刚低头看完华夏莹,抬头看到秋莹的脸,还是会很惊讶地发现,她跟华夏莹好!像!啊! 两人看呆了,没有回应。 秋莹以为她们不肯给,又说道,“那个,我就只是看一下而已,很快还给你们可以吗?” 其中一个女生迅速反应过来,把手里的杂志递了过去,“没事没事,你拿去看吧,这个广告杂志也只是校门口那家新开的美容店派的,很容易拿到的。”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秋莹接过,“那就谢谢你了。” “没事!那我们还有课,先走啦。”两个女生说着,抱着书就一起走了,还一边嘀咕着,“她长得好像华夏莹啊,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明星伪装什么的吧?” “是啊,她真的好像啊,但她应该不是华夏莹吧,感觉气质都不像啊……” 秋莹又坐在了石凳上,翻着手里的广告杂志,一个多月没跟她联系了。以前虽然也试过三个月不理她,但那时至少是有她联系方式的,和现在完全沦为路人是不一样的,哎…… 第三百二十四章 爸爸的天 过年的时候,夏莹是尴尬地离开这里的,一个月后回来,面上虽然没有什么波澜,但心里着实不好受。尤其还是陆景隆很坦然地派人把她接回来的,更加让夏莹难受。 一个月前的晚上,虽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东西,但好歹还是接了吻的呀,难道他就一点没有怀念?但不管他怀不怀念,夏莹是时常在梦里重温他的唇。 一个多月后的重逢,是在医院的婴儿洗澡房里,陆景隆挽起衬衫的袖子,轻轻地托着婴儿的身体,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轻轻地在孩子的身上扬着水。 夏莹又被他的笑容迷住了,突然有种强烈的愿望,想为他生个孩子。 慢吞吞地走过去,脑子里斗争了好久,还是唤出那声,“阿隆哥哥——”而不是姐夫。 “哦,夏莹来了呀。”因为跟宝宝玩得太开心,她走近了都不知道,陆景隆这才回过神来。 夏莹整理了一下情绪,也轻松地说道,“今天早上出生的吗?晚上就睁开眼睛了呀,真快啊。” “是啊!”陆景隆对着宝宝也是微笑得有些合不拢嘴了,“我也觉得好奇怪,她睁眼睁得还真快,我们家宝宝大概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世界了。” 看着那充满胶原蛋白的宝宝,夏莹也渐渐抛开了一切别扭,“那起名字了没?” “起了啊,”陆景隆现在似乎比平时健谈多了,有问必答的,“就叫陆天。” “陆天?”夏莹转过头来,怪怪的眼神看着他,“天空的天吗?就两个字?” “是啊!就两个字,天空的天,陆天。”陆景隆一边继续扬着水往宝宝的身上呼着,一边满是怜爱地唤着她,“天天,我的宝宝小名叫天天,你是爸爸的天……”又是另外一番解释。 虽然从头到尾没有提姐姐,但夏莹还是想起了春莹,大概他这么欢喜,和这是姐姐的孩子多多少少总有关系吧。 ******************************************************************************* 云姨在产房里照顾着生产完毕的佳音,因为刚生产完毕,不能进食的,只能靠注射葡萄糖来维持营养。云姨又煲了些橘皮粥来促进产后愈合。 佳音根本不想张嘴,只抓着云姨的衣袖问道,“宝宝呢?我的宝宝呢?” “哎呀,佳音小姐,”云姨大惊失色,“这话您对着我说就好了呀,可千万别对着少爷说啊,少爷可是很介意这点的啊。” “她是我的宝宝!”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佳音的心也被掏空了,“那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宝,那是在我身体里长了十个月的宝宝啊……” “佳音小姐……”云姨打断她这无休止的呻吟,踌蹴了半天,还是决定开口说道,“少爷已经准备好您的酬劳和之后的所有事情了,酬劳很丰厚,您接下来一辈子都不用愁吃穿了,就别再想孩子了……” “什么意思?!”佳音立刻面如土色,“他要赶我走了是吗?我再也见不到我生的孩子了是吗?不行,我要见我的宝宝……” “佳音小姐!”云姨立刻摁住她,所幸她刚刚生产完,也没多大力气,“佳音小姐,少爷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说了这孩子的母亲就只有春莹小姐,您又何必忤逆他呢?拿着钱,以后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不好吗?” 佳音此刻才终于深深地感受到了代孕母亲的悲哀,一个小生命在自己的肚子里长了十个月,十个月来每个夜晚都在跟那条小生命对话着,感受着她在自己肚子里蠕动,想象着她的样子。可是一朝分娩,竟就是诀别的时刻。就算是捂了十个月的石头,也没那么爽快地说放手就放手啊! 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没钱没权没势,根本不是那帮上流社会的对手。 “好……”佳音泪流满面地应着,身体全然被掏空。 听到她答应了,云姨才终于松了口气,继续喂她橘皮粥,“那佳音小姐,您再吃点,这个对身体好……” ******************************************************************************* 为了保证绝对的公平和正义,无论是第一个进去面试的,还是最后一个进去面试的,都要在全封闭的空间里等上一整天,就是为了避免过早地泄露了中大复试题。 所以当舒瑶从里面出来时,几乎是饿到了前胸贴后背,看到树皮都想吃了。 “诶,姐——”看到她出来,秋莹兴冲冲地上去扶住她,“怎么样怎么样?导师是不是对你很满意,都抢你抢得打架了对不对?我姐肯定很厉害的!” “先别打架了,”舒瑶捂着咕噜噜的肚子,痛苦地呻吟道,“咱先去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我才有力气跟您说啊……” “好好好,我们去吃火锅。” 两个人在校门口找到了一家火锅店,因为物美价廉,再加上又是傍晚的饭点时间,所以生意十分火爆。不过好在虽然人多,上菜还是非常快的。毕竟火锅嘛,汤盘往上面一端,再把提前备好的菜往上面一送,就完事儿了。 舒瑶着实饿坏了,一门心思地涮着羊肉,煮着菜,大口扒着饭,秋莹一边吃着,一边还想方设法地要跟她聊着天。 “姐,今天复试考的些什么内容啊?!” 春莹含糊不清着,“就是口试和面试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火锅有点辣,秋莹喝了口饮料,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是问你具体内容,口试考了些啥?” 春莹咽下口羊肉,又狠扒了口饭,感觉不那么饿了,才回答道,“就是一堆的a4纸里面抽签,然后把里面不知道从哪儿扒来的论文进行中译英和英译中呗,还有就是自我介绍呗。” “那你翻译得怎样?” “恩——”舒瑶也喝了口饮料,回忆了一下才说道,“那真的不知道是从哪儿扒来的高端学术论文,里面的生僻词汇肯定有的,不是全会也不至于全不会,就尽力说呗,反正我是更努力地在限定时间内,尽可能地把东西全都翻译完吧,就酱紫了呗。” “恩!”秋莹点点头,感觉她考上又多了一分希望,又问道,“那面试呢?老师问了些啥。” 舒瑶已经感觉到饱了,也开始慢慢地涮了起来,一边回答道,“前面就问了一些专业知识吧,后面就开始问我的兴趣啊,大概是想摸清楚一下我的意向吧。” “那你有没说你的意向啊?”秋莹又追问道。 舒瑶咬着筷子回忆道,“我应该没有表现出太强的意愿吧,碰到啥是啥吧,反正只要能让我进临床医就行,我又不挑。” “啊,姐你这样哪行啊!”秋莹皱起了眉头,“你这样会让导师们觉得你没上进心,没有主观性,而且人家肯定觉得,你连我实验室都没了解过,还敢报考,给的印象分不好的!” “啊?”这下没胃口吃了,“不会吧,这么坑啊!我没经验啊!” “算了算了,现在考试全都结束了,担心也没用,看一个月后出的成绩吧。”秋莹又笑了起来,“现在我们总算可以放松一把了。” “恩恩!”初试开始到复试结束,从十二月一直紧张到三月,紧张了四个月呢,真的全身都累了,“那,我们怎么放松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 初为人父人母 婴儿都喜欢玩水,大概是因为人类始终是从海底里进化而来的原因。 天天玩水玩够了,护士姐姐来给她温柔地擦拭干净身子,准备把她再次放回到温箱里。 陆景隆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的宝贝女儿,从早上陪到晚上,一步都不愿意离开的那种,看着她甜甜地睡着,突然问护士道,“她什么时候能跟我回家?” “额,这个,”护士想了想才很圆滑地回答道,“宝宝很健康,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三天内就行,不过更主要的还是要看主任怎么说。” “恩!”陆景隆点点头,还想再开口说点什么时,一道幽幽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就打算这么把我赶走了是吗?” 陆景隆一回头,就看到穿着病服的佳音,脸色很是苍白,竟然下了床。散着头发,脸上满是泪水,一步一步缓缓地向他走来。 “那至少是在我身体里待了十个月的生命啊,你怎么可以连一面都不让我见,就把她强行夺走了呢!”佳音悲戚地控诉着。 陆景隆发现自己还是很讨厌女人的眼泪,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声音也是冷冰冰的,“你好像没有搞清楚状况,这不是你的孩子。你最开始答应代孕的时候,陆家承诺给你的只是钱,不是孩子,现在又何来‘强行抢走’一说?” 佳音停止了哭泣,瞪大眼睛,被他噎得无话可说。这男人对于他的心上人可以是百般痴情,但是对于其余的人就是毫不留情的吗?而且跟他生活了三个月,真的没有一丝丝的怜惜吗? “哎呀,佳音小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呀!”云姨也终于赶来,“少爷,对不起,我本来是想去问问医生今晚还要不要打针的,没想到一转眼,她竟自己抽了针头,跑了出来啊,是我看管不力……” 陆景隆没有对云姨发火,而是继续对雪佳冷冰冰地说道,“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一点,我的女儿,不是你的!不要再让我从你口中你听到任何占有性的词汇,更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否则,你什么都得不到!” 佳音看着他冷峻的面容,又看看在一旁熟睡的宝宝,发不出任何声音,面如土色。 “扶她去休息!”陆景隆又对着云姨命令道。 “是!”云姨捉住了佳音的胳膊,“佳音小姐,你太虚弱了,回去躺着吧……” “不!”佳音尖叫着,突然挣开了云姨,跑向了陆景隆,像古时候的丫鬟一样跪在了陆景隆面前,捉着他的裤脚,“我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她是在我肚子里长了十个月的小生命,我舍不得她,求你……” 陆景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脸色也是越来越臭。她不是第一个死缠烂打的女人,也不是第一个在他面前博取同情的女人,但是碍于她刚刚生产完毕,陆景隆还是强忍着,没有一脚踢开她。 云姨接触到陆景隆颇为恼火的眼神后,赶紧也跪了过来,想要把她拉起来,“佳音小姐,你这是干嘛啊!快别这样了,地上凉,跟我回去吧……” “不!”佳音死死地拉着陆景隆的裤脚,“她在我肚子里长了十个月,还没有喝过我的一口奶水,我不可以就这样离开她,我不能让她没有母爱……” 陆景隆的心被佳音的话猛地撞击了一下。女儿没有母亲,难道要让女儿的童年没有奶水,没有母爱的滋润吗? 云姨还在劝说着、拉扯着佳音,想让她离开陆景隆。 “别哭了!”陆景隆很适合威严地低吼了一句,“要哭给我滚一边哭去,晦气!” 佳音和云姨的身子都是猛地一震,都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陆景隆才蹲下身子,和跪着的佳音平视着,语气还是很冷硬,“我可以同意你再留半年,给我的女儿进行哺乳,我也会给你更丰厚的报酬。但是你给我记好,我的女儿,不是你的女儿,更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佳音猛点头,“我明白了。” 看着她欣喜若狂的样子,陆景隆知道她没有明白,过了很久以后,佳音也知道当时的自己并不明白。可是没有办法,当局者迷,她没有办法自我救赎。 ******************************************************************************* 吃完火锅,舒瑶今天实在是太累,就和秋莹直接回了出租屋。很奇怪的是,虽然累但睡不着。大概累的是身体,清醒的是神志。 秋莹去洗澡的时候,舒瑶打开了刚回来时从小卖店里带回来的一个小小日记本,蓝色的圆珠笔,一笔一划地开始写下今天的日期: 20xx年3月18日: 今天,我想我要开始写日记了,也闹不清为什么今天会想要开始写日记,大概是路过小卖部时觉得这本本子特别好看的原因吧,一见钟情,然后就买了下来并且下定决心要记录些什么了。 今天终于把研究生考试的最后一个坎——复试,给迈过去了,从去年九月开始准备,到现在三月,仅仅半年。能进初试已经很幸运了,若是能顺利录取,那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但不管怎么说,我尽全力了。 往后的日子,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但我能对自己承诺的是,我会一如既往地努力,不浪费生命的一分一秒。毕竟这是得来不易的生命自由,代价是妹妹秋莹一年的时光,还有我的鲜血,我更是要加倍珍惜。 今天是三月中旬了,早上的时候突然想到,我的孩子不知道出生了没有?!如果要为世界上的母亲打分,我大概是0分的那个吧,连生育的责任都没有承担起来过。真的对不起,我的孩子,妈妈太爱惜这仅此一次的生命了。 所以上个月陆景隆来抓我时,我既害怕又惊讶。惊讶的是他竟然能发现我没死,和他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我不怀疑他曾对我说过爱。但经过了这半年的冷静,我明白我害怕的不是他,是我心里的那个魔鬼…… 就这样下去吧,我相信他和孩子都会忘记我的,毕竟时间才是最强大的武器…… ******************************************************************************* 在佳音的努力争取下,终于争取来了这次来之不易的哺乳机会。陆景隆还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女儿,但在佳音拉起衣裳,露出乳房的那一刻,陆景隆还是率先一步地转过了身。 刚燃起的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瓢冷水从头到尾地把佳音浇了个透心凉。他是这么地无法接受自己吗?看都不屑看她一眼? 哺乳完后,陆景隆一刻也不逗留地把女儿带出了佳音的病房。因为新生儿还要在医院留院观察几天,陆景隆的女儿当然是专享vvvip的病房。 新出生的宝宝主要的任务就是睡觉,虽然一觉睡得并不长,半夜经常醒,于是亲自照顾的陆景隆自然也没有好觉睡。但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并不会感觉到辛苦,反而每次听到女儿响亮的哭声总会很兴奋。后来也干脆不睡了,拿出之前让陈助理给他带过来的黑封皮笔记本,开始下定决心想要记录些什么: 第三百二十六章 姐,你考上了 新出生的宝宝主要的任务就是睡觉,虽然一觉睡得不长,半夜经常醒,于是亲自照顾的陆景隆自然也没得好觉睡。但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并不会感觉到辛苦,反而每次听到女儿响亮的哭声总会很兴奋。后来也干脆不睡了,拿出之前让陈助理给他带过来的黑封皮笔记本,开始下定决心想要记录些什么: 20xx年3月18日: 今天,宝宝出生了,凌晨五点整,我听到了她的哭声。她的生命给我的人生带来的改变,我无法形容,也不可估量。所以,我给她取名,单字天,陆天。从此以后,她是我的天,我的命都是她的了。 今天,我一直是陪着我的宝宝的,陪着她睡觉,陪着她洗澡,我试图去用光全身上下所有的时间和力气来弥补她,弥补她没有母亲的缺陷,可是后来我发现还是不行。我多么想让她永远记住,她的母亲只有华春莹,可是,是我太没用了,没有办法在女儿最需要母爱的时候,把她的母亲找回来。所以我只好在女儿暂时还没有记忆的时候临时替她找一个母爱的替代品。 未来怎么样谁都不知道,而我唯一可以向宝宝承诺的是:爸爸一定会等妈妈,并且用尽全力地去把妈妈找回来。我的孩子只有一个母亲——华春莹——我和天天,天天都在想你…… ******************************************************************************* 平静的日子像溪水般流淌着,悄无声息,但不知不觉地总会来到那么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就像溪流不知不觉地就会来到瀑布边缘,然后迎接生命中最波澜状况的一次飞跃。 舒瑶现在就像那来到了瀑布前面的溪流,生命中最具悬念的一次飞跃。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淡定地看书了,和秋莹老早地守在了电脑前。4月19日零点,中大研究生官网将会公布,最新一批研究生录取名单。这注定是个无眠夜。 舒瑶紧张得已经不想说话了,只能通过不停地打王者荣耀来麻痹自己那根紧绷的神经。 但这在秋莹看来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姐,你怎么还有心思玩得下游戏啊!还有五分钟就要过零点了,我真是都快跟你急死了。” “我,我就是太紧张了,才打游戏的好吧。”舒瑶一边坐在床上,头也不抬地玩着手游,一边回应道。 “哎……”秋莹深深叹了口气,不再看那“不争气”的姐姐,看看电脑时间,23:56分。 又拎出手机来看看朋友圈,没啥可看的,之前因为要和所有人断掉联系,新买了个手机号还没敢去拿身份证进行实名制注册,然后又新开了个微信号,没加几个人,几下子翻到底了。再看看时间,23:57分。 又点开微博,倒是让秋莹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上了微博头条热门的,竟然是陆氏集团现任董事长——陆景隆!和!他的女儿! 他最新更新微博的时间是今早凌晨五点,而到现在为止十几个小时里,微博头条一直是被他牢牢占据着的,并且点击量已经破了十亿。真的是全民关注啊! 瞄了一眼打游戏正打得如火朝天的舒瑶,秋莹悄悄地点进了链接,还顺手悄悄关注了一波陆景隆的微博。 其实文章大意就讲了三件事: 第一:陆景隆在今天凌晨五点的时候,在微博上公布了他的女儿——天天,还摆上了一张满月照,一下让全国上下炸了锅,要知道众所周知的陆家三少爷,可是还没有结婚的啊!但又因为陆景隆没有公布孩子的母亲是谁,所以更多的人是给这小女孩儿冠名为私生女!且看陆景隆接下来对媒体作何解释吧。 孩子的母亲?秋莹看了一眼低着头打游戏的舒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二:为了庆贺女儿满月,陆景隆成立了“天天基金会”,专门用来资助留守儿童。因为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小孩子,很可怜。 他这是在含沙射影吧?秋莹又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全神贯注地打游戏的舒瑶。 第三:陆氏集团八个月前遭受了“鲸鱼病毒四号”的攻击,商业机密大量外泄,造成了今年的生产严重不乐观。但诡异的是,陆氏的股票不跌反升了!瞬间打脸许多经济学家,但无人能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好吧,这点关我毛事呢!哈哈哈。 不过这文章的小编在结尾竟然补上了个观点,说陆景隆是不是借着女儿在炒作,想借此拯救陆氏的危机?! 即便是一直对陆家不待见的秋莹,看到这个观点也忍不住狠狠发了个白眼,毕竟那是自己的小侄女儿啊!怎么能让人这么说?!可是另一方面又想了想,孩子都才刚满月,陆景隆为什么要公布出来?就不怕对孩子的成长造成什么影响吗?!真是不靠谱的老爹啊! 不过小侄女儿真好看,满满的胶原蛋白。秋莹顺手右键保存了一波照片。 仔仔细细地把那篇推文看完,再看看电脑时间,0:8分了。 秋莹赶紧丢掉手机,拼命刷新网页,可是一直都刷不出来,估计又是服务器挤爆了。再抬头看看舒瑶,秋莹都懒得叫那货了,看她的眼神都知道,打游戏已经打得无比忘我了。 秋莹只好低着头,继续刷新着网页,终于,0:15分,刷出来了。 “姐——”秋莹的声音里满是颤抖。 舒瑶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游戏里,而且这局是大逆风,一群猪队友一直在送人头,她一个人苦苦支撑得很难受,但是又不想放弃。有些漫不经心地应道,“干嘛?!” “你考上了!!” 舒瑶猛地醒了过来,手上也止住了动作,“啥?” “姐,你考上中大临床医的研究生啦!”秋莹几乎是蹦了起来,振奋地喊道。 舒瑶丢下手机,冲到电脑前,当看到自己名字,又仔仔细细对了准考证号和身份证号,正准备要尖叫着,释放自己的激动和喜悦时,手机里成功传来了一声,“defeat!”然后是水晶爆炸的声音。 ******************************************************************************* 陆景隆的微博引起了轩然大波,但天天的满月宴还是办得很低调的。就只是和家族的人在一起吃了个饭。 并且这次,佳音是没有设席位的,而夏莹有。陆景隆的意思很明显,佳音现在的地位类似佣人。 但即便如此,夏莹还是很不爽,她被留了下来。 半夜时,宝宝又醒了,云姨哄着宝宝玩,谁知陆景隆也不想睡了,反正继续休假,明天不上班。 “阿隆哥哥……” 正哄着宝宝玩得开心的陆景隆侧头看了她一眼,“夏莹还没睡啊。” 夏莹也坐在了她们的旁边,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只好实话实说道,“那女人都生产完了,你怎么还把她留下来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啊?” 听着她这阴阳怪气的,陆景隆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那你说我是有什么打算?” 夏莹嘟着嘴,声音更加低也更加幽怨了,“我哪儿知道你有什么打算,总不会是看这孩子是她生的,就顺道地让她当天天妈了吧?” “哈哈哈……”陆景隆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夏莹的头发,像安抚一个小女孩儿,“还真是直性子,想到什么说什么。这样挺好的,姐夫挺欣赏你这直率的性格。” 看着他的侧脸,夏莹暗暗地想着,这哪是夸? “我确实有打算,至少我得让我的女儿接受正常哺乳,这就是我的打算。但是我女儿的母亲只有你姐,这条原则永远不会变。” “可是……”你真的就打算再也不娶? “没有可是,难道你还怕我对你姐不忠吗?”陆景隆看着夏莹反问道。 夏莹屏住呼吸,他的眼睛亮如星辰…… 第三百二十七章 我的女儿是掌上明珠 现在成绩既然出了,接下来也没什么事儿了,就是坐等录取通知书嘛。而且她们的房子就是租在中大附近的,直接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都行了。 好不容易清闲下来了,想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三种:吃吃吃、买买买、睡睡睡。昨晚吃好了,也睡了个大懒觉,现在就剩买买买了。离中大不远有一条街,叫上下九,都是物美价廉的东西。 至少舒瑶以为今儿出来只是逛街的,没想到逛到一半,秋莹冷不丁地把自己拉到了一家医院门口。 “干啥啊?逛街咋逛到医院来了。”舒瑶疑惑不解地看着她,“你不舒服啊?” “哎哟,我的好姐姐,你真是自己看不到就忘光光,我可是天天看着你都难受呢!”秋莹死死拽着她的衣袖不让她溜,“你这脖子上的疤,还不做祛疤手术?到了九月份开学,给你那些同学看到你脖子上的这么恐怖的一道疤,你让人家怎么想你啊?你还找不找男朋友了?” 舒瑶皱了皱眉头,艰难地吐出一句,“你不也没男朋友吗?还担心我?” 晕,这货是不是故意抓不住重点的?秋莹扶额,然后一点不给机会地说道,“我不管啊,我都帮你跟医院联系好了,你今天怎么都得跟我进去。赶紧把你这疤做了,好开学。免得到时候让人家知道你这疤的来历,都不敢跟你交朋友了……” “啊?”尽管知道她为自己好,舒瑶还是会压力大啊,“你咋不跟我商量一下呢?好歹跟我打个招呼啊,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就是让你没心理准备!”秋莹一边坚定地把她往医院里面拉,一边说道,“省得你又在胡思乱想的,现在正好没准备,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再一醒来,脖子上光溜了,多好……” “那你走慢点儿……” 一头上谢顶,头发花白,耷拉着眼皮儿,带着老花镜儿的老头儿,皱着眉头,把舒瑶脖子上那道可怕的伤疤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又戴着手套按了半天,还是没说话。 秋莹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问道,“医生,您这儿都看半天了,有啥问题没有啊?” 医生直起了身子,看着秋莹一脸苦相,“姑娘,你之前不是说,这疤是由于割肿瘤落下的吗?” “我说的是类似!类似!”秋莹赶紧解释着,“类似割肿瘤落下的。” “这哪里类似了!要真是手术刀割的,伤口至少都会很平整,你瞅瞅这疤,哪里类似了?” “我……”秋莹被他堵得无话可说。我又不是学医的,又不懂,难不成还要说这是自杀不成功留下的? 医生继续幽怨地质问道,“而且姑娘你不是说,是在大动脉附近吗?” “是啊,这难不成不是在大动脉附近?”秋莹疑惑不解地。 “这哪里是附近了?!这刀口子就在大动脉上好吧!”医生颇为嫌弃地驳斥道,“姑娘啊,你这谎报病情,让我怎么诊嘛!你们啊,还是好好说清楚,这疤到底怎么弄的吧。” 舒瑶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像是被人窥破了隐私一样不好意思。 “我说你不已经知道这疤怎么弄的吗?还问是几个意思啊?”秋莹则理直气壮地,但就是不肯说出“自杀”两个字,“再说了,在大动脉上跟在大动脉附近有什么差别嘛!让您整疤而已,又不是让您动大动脉。” 医生被她这业外人士怼得无力反驳,最后咂巴了一下嘴,转而问一直沉默的舒瑶,“您是空姐吗?还是明星什么的?直白点儿说,就是需要靠脸吃饭的吗?” “诶,你这话什么意思……”秋莹一听急眼儿了。 舒瑶赶忙拉住秋莹,然而转而对着医生摇摇头,柔柔地回答,“都不是。” “好!”医生松了口气,又说道,“姑娘,您这疤的来历啊,既然您不想提,我也不说破。我跟您实话实说,您这疤啊,部位太敏感太危险了,面积又大,手术难度很高,而且估计收效甚微,可能这次切了之后还会再长,还指不定长成什么样儿,您自己也遭罪。最重要的是,既然您不是靠脸吃饭的,犯不着为了祛这疤去冒那么大的手术风险,您说是这理儿吧?” 舒瑶微笑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您!您是个好医生!”…… ******************************************************************************* 休了一个月的“陪产假”,陆景隆也终于不得不上班了。 早上依依不舍地和女儿道别时,她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亮晶晶的,好像在记住自己的轮廓,这让陆景隆差点想翘班了。可是现在公司正是最关键的时刻,不能把所有重担都压在大哥身上啊,姐姐又怀了孕。现在是又当爹又当妈的,最终还是不得不为生活而奔波。 一到公司,无论是停车场还是大门,都让一群记者围得水泄不通。陆景隆是没有一点意外也没有一点压力,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的微博之前向来都是放些什么商业活动通知啊,陆氏集团什么项目启动计划什么的,昨天是破天荒地放了张生活照上去,然后问鼎了新浪头条接近二十四小时。早就料想到今早一定会被一群记者围攻,而且都是娱乐记者围攻,陈助理早早地就带着一班安保在楼下等着陆景隆的车。 他一出来,所有记者自然是蜂拥而上,但都只能挤在一群用人肉组成的“围墙”上。 “陆先生,请问您昨天在微博上放的那张照片是您的私生女吗?” “陆先生,请问孩子的母亲是谁?您作为钻石级别的单身汉,而且一直是未婚的状态,为何会未婚先有孩子。” “陆先生,为何您会选择曝光小孩子,又不曝光母亲呢?以这么耐人寻味的方式吸引所有人的额眼球,是因为陆氏集团有什么下一步的计划需要预热吗?”…… 陆景隆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扫了一眼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记者,顺手拿过了一支都快送到他唇边的麦克风,终于开金口了。 “第一,我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不是什么私生女,不要再让我听到或者见到这个见不得光的词汇,否则我一定会查出来并且让我的律师团队提起诉讼。所以各位如果不想接到法院传票的话,回去写报道的时候都好好斟酌一下用词。既然我选择了让大家知道她的存在,就更不是什么私生女的意思,她就是我的女儿,我陆景隆的掌上明珠。” “第二,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两者没有任何关系。我选择在社交网站上分享我女儿的满月照,只是单纯地想和大家分享初为人父的喜悦,我想天底下许多父亲都有同感。而陆氏集团之前虽然遭遇重创,但半年多过去了,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陆氏的员工主动提出离职,那就说明陆氏这艘大船依然还在安全地航行,我没有必要利用自己的女儿来为工作做点什么,更不会利用自己的女儿来吸引眼球,那绝对是我陆某人所不耻的行为。网络暴力问题一直很严重,诸位也是江湖上号称杀人不见血的媒体朋友,但是各位回去写报道的时候也最好掂量一下,因为凡事诋毁我的女儿和我的言论,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并且一定会死磕到底,不放过任何伤害我女儿的人,不怕死的尽管来试试,看看是谁耗得起!” 第三百二十八章 雪中四友 “第三,我的身份证明上确实是未婚的状态,但我的心已经是已婚的状态,和我心爱的女人孕育有一个孩子,所以我很幸福。至于你们问的孩子母亲是谁,我可以给你们一点提示,首先请诸位回答我一个问题,在万物寂寥、百花凋零的冬日里,不畏严寒、迎冬而放的‘雪中四友’分别是什么?” “诶?”记者们全都炸了锅,“雪中四友?” 有人开始打开了手机百度,有人叫了起来,“梅花!” “对!”陆景隆回应道,“梅花是其中一种,还有另外三种呢?” 然而没有资料可查,是没有人能一下说得出来“雪中四友”分别是哪四友的。毕竟“雪中四友”的名声,远不如“花中四君子”的梅兰竹菊的名声大。 陆景隆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就转身进了陆氏大门。 等到有人喊出“梅花、水仙、山茶、迎春”的时候,陆景隆都进电梯了。 ******************************************************************************* “什么鬼嘛!一个祛疤手术都做不了,我看那货专业能力不怎么样,瞎bb的本事倒是挺溜的!”秋莹嘟着嘴抱怨着。 “你啊,就少在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人家都说了,是手术部位太敏感了,”舒瑶笑着撞了她一下,“而且人家也说了,既然我的职业和脸没关系,就犯不着让我去冒着生命风险来拿掉这个疤。我算明白什么叫做医者仁心了,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行了,你就别在这儿灌迷魂汤了。”秋莹停下脚步,扯开了她围巾的一角,皱着眉头打量着,“你说这疤怎么办吧?到时候开学了,同学问你,你这疤咋弄的,你怎么回答人家啊?” 舒瑶支吾了半天才回了句,“那我就冬天戴围巾,夏天戴丝巾呗。” “拉倒吧,你天天带着围巾,人家肯定奇怪啊!”秋莹小心地把她围巾又仔细给她掖好,不让她的脖子露出一角,“就像上次去倒数那样,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把你围巾给扯掉了。” “那,”舒瑶也面目难色,“要不咱还是去纹身吧?” “哎呀,脖子上纹身,丑死了!那是只有坏孩子才干得出来的事情!”秋莹嫌弃地道,“而且,纹身就像冬天里为了躲避天敌的围追堵截,隐藏在雪地的雪兔一样,只是隐藏而已,人要是仔细看,肯定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那咋整啊?” 秋莹和舒瑶都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还是舒瑶大大方方地拉了拉秋莹的手,“好了好了,好不容易成绩也出了,包袱全都卸下来了,我都累了大半年了,你就跟我一起放松放松嘛!先别想这么伤脑筋的事儿了好不?” 秋莹瞄了她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反手拉住舒瑶的手,“好!让那些伤脑筋的事儿都见鬼吧!我们要痛痛快快地嗨起来啦……” “好啊好啊!”舒瑶的脚步里都轻快了很多,“那咱们去看电影,最近好像新上了一部电影儿,咱去瞧瞧?” “走起——” 两人不约而同地选了一部爆笑喜剧片,生活太多烦恼,所以才会需要无脑甜的东西。 离电影开场还有二十分钟,舒瑶和秋莹在等候区坐下。 “姐,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买杯爆米花,你还想吃点什么吗?” 想了想,舒瑶补充道,“光吃爆米花干,再带两支饮料。” “好——”秋莹应着,便向那卖小吃的柜台跑去。 等候区里有好多台电视,有的在放最近上映的预告片,有的在放商业广告,还有些在放娱乐新闻。 哎,没兴趣,舒瑶又准备拿出手机来打一局王者荣耀了。 “哈喽,欢迎大家来到娱乐八卦挡……” “昨天,陆氏集团现任董事长,陆景隆,可是凭着一张照片,霸占了微博头条整整一天哦!那张照片,就是他的私生女,啊呸,不是,是他女儿的满月照哦……” 已经开始在考虑选什么英雄的舒瑶,注意力渐渐被分散开来,木木地抬起头,站了起来,走到了那台电视机旁…… 电视节目里的美女主持人还在报道着,并且旁边还附上了那张陆景隆贴上微博的婴儿照片,“话说这小家伙是不是很可爱呢?满满的胶原蛋白好想亲亲哦……” 舒瑶的眼睛渐渐湿润了,看着那小宝宝的照片,大脑一片混乱,昨天满月,昨天是几号来的?那就是上个月出生的…… “哎呀呀,你说这高陆帅,之前完全没有一丢丢的绯闻消息,怎么这冷不丁地就整了个娃出来了呢?!全国上下的女粉们大概都心碎了,估计大家伙儿的都只想问一句,到底是哪个货,把我们的高陆帅给拱了?!给我站出来!” “虽然我们的陆大总裁没有爆出孩子的母亲是谁,但是居然给大家留下了线索和提示给大家猜测哟,详情请看回我们的现场直播……” 秋莹捧着一大碗的爆米花,又提着两支饮料,还抱了碗鱼蛋,兴冲冲地跑了回来,“姐,这鱼蛋好香啊,我们估计要等不到电影开始了……” 可是走进一看,舒瑶并不在位置上坐着了,去哪儿了呢? 哦,在那边看电视呢!秋莹把东西都放下,又跑了过去…… “第三,我的身份证明上确实是未婚的状态,但我的心已经是已婚的状态,和我心爱的女人孕育有一个孩子,所以我很幸福。至于你们问的孩子母亲是谁,我可以给你们一点提示,首先请诸位回答我一个问题,在万物寂寥、百花凋零的冬日里,不畏严寒、迎冬而放的雪中四友分别是什么?” “梅花!”…… 别说舒瑶了,就连秋莹都让他这火辣辣的告白弄得面红耳赤。敌人在明我在暗,这货绝对是故意的!还猜迷,“雪中四友”之一不就是迎春花嘛!而且他的重点就是迎春花吧!这货变成这般暴露狂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秋莹推了推舒瑶,“姐?” “啊?”舒瑶这才醒了过来,赶忙擦掉脸上的泪水,又整理了一下情绪才转过身笑着问道,“买了啥吃的,我要吃……” 秋莹叹了口气,“你笑不出来就别强颜欢笑嘛,你知道你现在笑得比哭还丑……” 舒瑶没有应答,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抹着眼泪离开了电视,回到位置上坐着,大口吃起了秋莹刚买回来的鱼蛋。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秋莹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鱼蛋,“别吃了,你现在哭成这样,回头又给我噎着了……” 看着被她抢走的那碗鱼蛋,舒瑶哑着声音忏悔着,“我之前还想我是个打零蛋的母亲,现在看来零蛋都是我高估自己了!” 嘴里塞满了鱼蛋,却食不知味,“我没有育她,也没有生她,没有给她喂过一口奶,没有陪过她一个小时,为什么陆景隆还要这样?” “姐!”秋莹握住了她的手,忍不住叹了口气,“大概,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逼你回到他身边吧。” 看着舒瑶恸哭的样子,秋莹算是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当初他宁可出车祸、宁可让姐姐断掉治疗都要保住他们的孩子!大概,他是不想切断和姐姐的一切纽带,这是那个男人爱的方式,一个霸道得令人发指的方式…… 第三百二十九章 总要看看女儿 宝宝半岁的时候,已经具有和成人差不多的视力。能认人分生疏,能寻找声音的来源,对于眼前突然消失的物品,会出现寻物反应,甚至能够开始实现追踪了。 这是和宝宝建立亲人关系的绝佳时机,陆景隆当然不会放过。每天除了上班,基本都和宝宝溺在一起,甚至如果上班的时候不用开会,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在办公室里办公的话,甚至还会让云姨带着宝宝来一起上班。 只是绝对不喜欢佳音和宝宝独处的时间太长,除了哺乳外,陆景隆基本不会让她有机会和宝宝单独相处。甚至现在宝宝满半岁了,陆景隆开始尝试着用奶粉和母乳结合进行,目的就是要开始准备给宝宝断奶。 今天有事儿要跟陆景琛和陆景鸢商量,所以陆景隆订了一个包间想让三姐弟碰碰头。可即便是这样,他都还是带着宝宝赴宴的。 “昂哥——”陆景隆发现宝宝很喜欢发这两个音,于是也学着她用这两个音。 “昂——哥——”宝宝咯咯笑着,两只小手挥舞着。 五个多月的宝宝,五官已经初步成型。他和迎春花的结晶,自然是个美人胚子,他一点都不担心。只是这么漂亮的女儿,她嫁人的那天,应该是他最痛苦的一天吧。 陆景隆握着她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尝试着教她说话,“爸——爸——,爸——爸——” 甚至因为太专注,连陆景鸢进包间了都不知道。 “半岁时的小朋友,她就算会叫爸爸,也没办法把你联系起来的,你得再晚几个月才行。” 陆景隆转过头来看她挺着的大肚子,没好气地道,“你就那么喜欢打击我?” “这怎么能算打击你呢?”陆景鸢扶着大肚子坐了下来,“算上这个我都已经养了三个孩子了,我是给你传授经验!真是不谦虚诶……” “是吗?”陆景隆又把天天给竖着抱了起来,让她面对着陆景鸢,“那你再给我传授传授经验,现在这个阶段,我该做些什么会对宝宝好?” 陆景鸢也握住天天的手,表情颇为夸张地逗她笑,逗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时候的宝宝喜欢发和a有关的音,所以她就算喊出爸爸什么的,也很正常。而且这个时期的宝宝特别喜欢音乐和音乐类的玩具,你在家的时候把古典音乐轮着放就是了,潜移默化地会影响宝宝性格的,而且女孩子肯定要学音乐的……” 陆景隆点点头,“有道理!” 聊着聊着,陆景琛也姗姗来迟,“抱歉,公司有事儿,来晚了。” “大哥当总裁的话,事情比较多也比较杂,可以理解!” 陆景鸢也搭了个腔,“哎哟,阿琛,忙坏了吧?可惜啊,我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好不自在啊!” 兄弟俩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陆景隆率先开口道,“大哥你有没发现她怀孕之后,有点欠调教的感觉?” 陆景琛闷笑了一声,“有!而且,生完孩子之后,应该正好轮到你当总裁了吧?” “诶?”陆景鸢的笑脸一下僵住了,“有这么快吗?我好像才刚卸任不久吧?”…… 陆景隆把天天交给云姨,让云姨带她去酒店的小花园儿里转转。云姨小心翼翼地接过天天,出了包厢。 “哥,姐,这次叫你们一起出来吃饭,一是想庆祝一下,最近我们的实验室对于传感器研究已经取得了相当成熟的研究成果,误差的数据量级已经达到了和国外媲美的程度。” “恩!”陆景琛举起杯子,“为我们当初勇敢地迈出那一步,干杯。” “干杯!”陆景鸢只能以茶代酒。 “二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现在传感器出来了,我想先在医疗器械领域进行试水。” 陆景鸢想了想问道,“是有什么用意吗?” “首先我们的目光不能太广,什么都想做是不现实的,毕竟人力物力都是有限的,而且之前我们的投入已经相当多了,股东们一直都想收回部分资金,所以必须要实现单点突破;其次,传感器应用于医疗,主要的目的是研究和检查,它不像工业领域,一旦用起来就是立刻要拉上去一线进行生产,我相信就算我们把产品卖给了医院,他们也不会一次性地淘汰掉所有进口产品,这样就算我们的产品出问题,也不会一下子因为后果严重而砸掉招牌,容错率比较高。” “恩!”陆景琛点点头,“而且相较于工业领域,医疗领域的话,计算机器械都比较小型精悍,而且不会像工业生产那样,一旦换掉器械就要推翻整条生产线,这样对于用户来说风险太大。” “大哥倒是和我不谋而合了。”陆景隆举起酒杯…… “那行吧。”陆景鸢点点头,又问道,“那这次的研发周期大概多长?打算什么时候推上市场?” “半年!”兄弟俩异口同声。 “诶?” “我们只有半年时间了。”陆景琛补充道,“离上次跟股东们承诺的时间,只有半年时间了。” “嗯,是这样的,”陆景隆也点头说道,“所以大概就是明年春天的时候了。” “股东们都已经给了这么大压力了呀?”陆景鸢问着,倒像是一句肯定句,“那来得及吗?感觉研发任务很重!” “既然要对其他股东负责,那就只能加班加点了,”陆景琛如是说道,“另外再加大对人力投入的预算。” “嗯!”陆景隆点点头,“一直以来,我们陆家和其他股东的矛盾就很大,现在又是关键时期,还是以和为贵的好,把他们都逼走了,对公司来讲不见得是件好事。” “嗯!”陆景鸢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对'鲸鱼病毒四号'的破解,进展得如何了?”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陆景琛坦白道,“没什么进展,我也没顾得上。” “还是抓紧些好,不能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而且陆氏集团也就剩这点家当了,不能再让人偷了。” “这个我来跟吧!”陆景隆率先回答到,“大哥担任总裁,已经够忙了。”…… ******************************************************************************* 一顿饭没吃完,陆景琛就不得不回公司了,总裁确实忙多了,就剩下陆景鸢和陆景隆两个人继续唠嗑。 云姨也回来了,陆景隆就一边抱着天天一边继续慢悠悠地吃。 陆景鸢看到他这副超级大奶爸的样子,就忍不住发笑,“我说你是真的迷上玩微博了呀?” 陆景隆瞄了她一眼,“嗯哼,挺好玩的,网络喷子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大概还是因为我们家天天太过迷人的原因。是吧,天天?” “晒娃狂魔!”陆景鸢还是忍不住吐槽他,又问道,“可是这样让天天暴露在公众视野下,会不会对天天的成长不太好啊?” “放心吧,姐!”陆景隆一边接过云姨递来的奶瓶,倒到手背上试温,一边说道,“在天天能叫妈妈之前,我一定把天天的妈妈找回来,到那时,我就不用再让天天出现在公众视野下了。” 陆景鸢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陆景隆不无伤感地说道,“总要让她也看看我们家宝宝吧,不然,给她过得太舒服了,她非把这女儿忘了不可。” 正说着,陆景隆的手机响了,不想手机辐射宝宝,所以把天天交给了陆景鸢才接起。 “喂?” 天天真是长得越发漂亮了,五官也立体起来。陆景鸢越看越欢喜,突然也希望自己怀着的这个也是女儿。 到挂断电话,陆景隆都没有再说什么。陆景鸢抬起头,疑惑地看这他狂喜的脸,“怎么了?” “秋莹出现了。”陆景隆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第三百三十章 单身之旅结束 人活一世,大概没几个人敢说自己是擅长告别的。我们都不擅长告别,所以每每离别时,都无措得像个孩子,有的是哇哇大哭,有的是带着几分赌气一般地转身就走,舒瑶和秋莹则是沉默又沉默。 其实从进入八月以来,两个人就开始变得沉默了,不再像以往那样时常开玩笑,有啥说啥,反倒是经常各发各的呆,想说什么时,却又开口相撞,然后再又一让,然后都说不下去了。 到了九月,舒瑶要在广州读研一,秋莹要回上海读大三。过去一年自由自在、浪迹天涯的日子快要结束了,尤其是见到那辆她们一起买的qq车,更是伤感。 伤感归伤感,舒瑶还是用那辆qq车,把秋莹送到了广州南站,准备买高铁票回上海。在身份证递过去给卖票员的那一刻,秋莹知道她的隐身之旅彻底结束,而她和舒瑶的联系也要被终止。 即便不想说话,但再见已不知是何年,秋莹还是强行撬开了自己的嘴,“姐——” 舒瑶的身子一顿,然后不自在地转过了身,抿了抿唇,没法儿像以前那样回应一声“妹”。 彼此的忧伤都知道,秋莹把手搭在舒瑶帮自己拖着行李箱的手上,直直地看着她的脸,“姐,那个,我回上海以后,就不用广州这个号码了,毕竟不太方便……” 舒瑶愣怔地看了她两秒,然后又佯装不懂地说道,“哦,那你到时换号码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姐——”秋莹张了张唇,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一句,“得看情况。” “不!”舒瑶一下急了,紧紧抱住她,“不!不要,妹,你给了我第二条命的,你是我的精神支柱,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好不好……” 秋莹也终于忍不住要落下眼泪了,把脸埋在了她的丝巾里,“你明知道我现在回上海就是在自投罗网,你还跟我联系,那我们之前做的那么多努力不是功亏一篑吗?” 舒瑶抽噎着,说不上话来。 秋莹擦干眼泪,拉开了和她的距离,笑着道,“我的姐姐真的很厉害,九死一生,心理疾病还没痊愈,才复习半年就顺利考上了全国一流的大学,你知道我有多为你骄傲吗?度过了那么艰难无助的时期,吃了那么多的苦,你才拿到了深造的机会,答应我好好珍惜好不?” “那都是因为有你……”舒瑶抽噎着,“那都是因为有你……没有你什么都不可能……” 秋莹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不管怎样,现在是很好的机会不是吗?你不是一直想到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吗?现在那么好的机会不要放弃好不?而且我也要继续我的学业啊,我也想当一位像达尔文一样伟大的生物学家啊。我们都是有梦想的人,总不能为了不分开就抱在一起疯玩一辈子吧……” 她说得对,道理也谁都懂,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好嘛,不哭了嘛!”秋莹强逼着自己扯出一个笑容,“兴许一直都是我们多虑了呢?根本就没有人要抓我们回去,他们也许真的都以为你死了呢?到时我就可以经常地悄悄跑出来继续跟你嗨啦……” 再多的美好想象,前面都有一个“兴许”,是“兴许”,不是一定。舒瑶还是笑不出来。 广播里面已经响起了检票通知。 秋莹再次握住了舒瑶拿着她行李箱的手,这次不再是简简单单地握住。收了收肩上的挎包,秋莹咬着牙把行李箱夺了过来。 再抬头看了眼姐姐,秋莹伸手最后一次替她擦掉泪水,该说“再见”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还是扯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但是没有给期限。 在最后一次催促检票的广播中,秋莹微笑着转过身,下一秒又立刻泪流满面,拖着行李箱,艰难地一步步走远。 刚检票完,准备过安检的时候,舒瑶却冲了过来,对着秋莹喊道,“给我电话,一定要给我电话,不然我就去上海找你,给我电话……” 秋莹猛地转过身,拼尽全力地对她喊道,“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条命,不要忘了你的梦想!更不要让任何人羁绊你的梦想……姐,我一直为你骄傲……” 舒瑶停下了追逐的脚步,泪流满面地看着她上了电梯,然后消失在视野里…… ******************************************************************************* 从火车站出来,舒瑶坐进车里,但不想开车,头靠在方向盘上呆坐着。 之前和秋莹两个人,就一台车,一车行李,然后到处跑,到处玩的幸福场景一遍遍在眼前回放着。她们一起去西藏朝拜,高原反应让两个人都难受得不行,但依然被纯净的西藏震撼到不行。在四川两个人已经辣到鼻涕眼泪流了一脸,还是玩命儿地吃。在岳阳楼上,两个人头靠着头,静静地看着底下无限风光的湘江。 坐了好久,舒瑶还是坐了起来,这么哭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明天就要报道了,回去还有好多东西要整理,然后要搬进学校住了呀。 只好又拿出手机打一局王者荣耀来转移注意力了! 可连玩都不想玩,十分钟不到就投降了。又分别打开微信,qq来刷,三分钟不到就刷到底了,毕竟还是没交几个朋友。 最后还是不受控制地点开了微博,而且是直奔陆景隆的微博。果然,他又发了一条新微博,今天早上新鲜出炉的。 图片是半岁的宝宝,穿着可爱的小裙子,戴着蓝色的小帽子,坐在藤椅上,不知道拍照的人做了什么,逗得她哈哈大笑,笑容灿烂得堪比晨光,露出了白白的小乳牙,而最灿烂的一幕正好被定格下来了。 图片配的文字是,“20xx年8月29日,我们家天天诞生第165天,早晨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好像昨晚没睡踏实,有点起床气,又哭又闹特别不配合。我也只好顶着两个黑眼圈,耐着性子哄她,逗她开心,没想到她突然蹦出‘爸爸’两个字……”然后加上一个泪奔的表情。 天天,会叫爸爸了? 舒瑶的注意力总算从离别的悲伤中被转移了。自然而然地想,不知道她几时会学会叫妈妈。大概那会需要很久吧。 陆景隆的微博,自从他晒出第一张生活照开始,女粉丝就呈压倒性的增长。所以底下的评论主要都是女博主,并且评论都是出奇的一致。 反正被顶上第一条评论的总是那句,“老公,草我。”不止是这一条,所有微博的第一条都是这个。 往后的就是些“啊啊啊,好萌啊,我要当天天妈!”一个抓狂的表情。 还有就是,“超级奶爸,好有爱!!”一个流口水的表情。 再往后就是,“小天天,放开你粑粑,让我来。”一个斜眼笑的表情…… 评论区永远是亮点,舒瑶也不自觉被逗笑了。 愣神看了好久,直到夕阳西下了,舒瑶才退出微博。摇下车窗,看着那血色夕阳,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句,“陆景隆,我跟你都已经分道扬镳了,你还能折磨我,真够狠的……” 第三百三十一章 代价 有的人似乎天生就该活在闪光灯下,就像夏莹,实在太爱看那白光一炸的瞬间了,总觉得模特比拍戏简单多了,并不需要花费多少意志力。 所以等导演大喊一声“收工”的时候,夏莹还意犹未尽。 一下台,经纪人范姐就冲了过来,“你快看,谁来了?” “谁啊?”夏莹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下一秒几乎要尖叫出来,“阿隆哥哥!!” 然后也忘了自己还穿着对恨天高,就要冲到他怀里去,意料之中地没跑两步,就势要倒。 陆景隆眼疾手快地迎上来扶住她,像训斥自家小妹妹一般无奈地问道,“这么激动?小心脚崴了。” 看着他的俊容,夏莹傻傻地笑着,“阿隆哥哥,你怎么来了……” 陆景隆扶好她,没有回答,说道,“家事,我们去车上说吧。” “好——”夏莹甜甜地应着,声音不大,但极具穿透力。 至少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跟陆家三公子的关系匪浅了,她华夏莹的后台是相当相当硬的,尤其是陆景隆说出的那句“家事”。他们是一家人? “诶?你说华夏莹是不是就是陆景隆一直没有公布的天天妈妈呀?” “不是吧,我都在星空跟了她一年了,没见她大过肚子啊……” “也是哦。不过陆景隆真的好帅……” “是啊是啊,而且还那么有爱,超喜欢奶爸的……” 在场只要是母的,都无一例外地犯起了花痴。 ******************************************************************************* 一进车里,陆景隆就吩咐司机开车,但没说去哪儿。夏莹则直接甩掉了那双恨天高,然后长长舒了口气。 对于她这有些孩子气的行为,陆景隆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宠溺地说道,“这么辛苦,以后若不想穿,再也不穿便是了。” “那可不行!哪有当模特的拒绝高跟鞋的。” “好!”陆景隆对她从来不吝惜承诺,“无论你想做什么,姐夫都会帮助你。” 夏莹的满心欢喜还是被他这一句“姐夫”给浇息了,但依旧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阿隆哥哥,你怎么来上海啦?” 陆景隆还是不着急,递过来一个便当盒,里面就是个水果拼盘,“累了一天了,先吃些东西。” 男人若是细心起来,其实比女孩子还会体贴人。而对于他的温柔,夏莹是永远没有办法拒绝的,满脸幸福地接过便当盒、拿起叉子,便开始吃了起来。 陆景隆这才慢悠悠地开口,“秋莹回来了。” “咳咳咳……”夏莹被没嚼几下的圣女果给噎住,剧烈咳嗽起来。 陆景隆赶紧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怎么了?妹妹回来这么高兴?” 夏莹是什么都顾不上了,紧紧抓着陆景隆的袖子,哑着声音呢问道,“那货,从人间蒸发了半年,终于有消息了?” “是。”陆景隆笑着点了点头。 夏莹还是不敢置信地问道,“那没良心的东西,把钱全部提现转移了,然后半年时间,电话打不通,qq不上,微信不回,连你动用那么多关系来找她,都没有她一点消息,现在突然出现了?” “如果她不使用身份证,不使用电话,也不用银行卡,那我还真是拿她没办法,”陆景隆很坦诚地说道,“不过在现代社会,能这样潜水半年大概已经是极限了,她今天回上海了。” “那她之前一直在哪儿?这货到底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一想起来她这样失踪半年,让她提心吊胆的,就不可遏制地愤怒起来,“现在居然还知道回来了?我真想弄死她!” “她跟谁跑了,这个恐怕一会儿让她亲口说出来比较好。”陆景隆还是没有告诉她春莹还活着,卖了个关子继续说道,“她现在肯回来了,估计是因为要开学了,秋莹还是比较想完成学业的。” “对哦,现在八月底了,要开学了。”夏莹这才反应过来,又问道,“那她现在是回到学校了吗?” 陆景隆抬腕看了看手表,回答道,“还没有,她坐的那趟高铁,要一个小时后才到站。” 夏莹有些惊讶地看他,原来他早都做足功课了,突然有些愧疚,自己对妹妹的了解竟还比不上他,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去?” “高铁站,去接她。” ******************************************************************************* 回来收拾完东西,又和房东太太办了退租手续,然后才发现真的不剩几个钱了,就退回了那点租金不到五千。还好研究生的话,每年国家会补贴九百块的生活费,倒是能活得下去。但要再想买那种“仿真皮肤贴”,就真的是囊中羞涩了。 伸着脖子照了照镜子,舒瑶还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这半年多来,秋莹和她一边玩耍的同时,一边也是找了各种方法来搞掉脖子上那条可怕的疤。找了好几家医院,都以她这个部位的伤疤,手术有风险而不敢接。敢接的又说,她这个疤,即便是切了还会长,而且可能越长越猛,想通过植皮来祛疤吧,那费用是真的高出天际,再加上手术后的护理费什么的,无法承担。舒瑶也不想在现在两个人都没有工作能力的时候就负债累累。 只好找别的折中办法,比如用化妆品。随着多次试验,化妆技术倒是提高了不少,但还是无法做到不留痕迹。还有就是用“仿真皮肤贴”! “仿真皮肤贴”随着原材料的不一样,价格也是千差万别。硅胶的是最便宜的,但一张也要一百多,不过效果是真的好,贴上去真的完全遮住了,不过毕竟是最便宜的,所以贴上去是相当难受,窒息的感觉,而且撕下来也很难撕,超级痛。 看着没剩几片的皮肤贴,舒瑶又叹了口气地把盒子甩到一边,再一次拨通了秋莹的电话,还是关机。真的如她所说,这个号码她不用了,过去一年她俩的二人世界还真就这么结束了。秋莹走了,明天要报道,再给陆景隆的微博一闹,舒瑶哪里还睡得着。 她还是没有天天写日记的习惯,但心情沉重的时候,她已经习惯性地拿出那本蓝色的日记本,像和一位老朋友聊天一般自然: 20xx年8月29日: 如果说人生的转折点是什么,大概就是今天吧。明天我又可以重回校园,过起单纯的学生生活,无忧无虑地吸收知识,无所顾忌地为自己的未来奋斗。我的妹妹亦是如此,代价就是我们姐妹天涯一方,还不知道能不能保持联系。这很伤感。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叫我百感交集的男人。 其实人体感冒,总不过就是因为那么一两个身体部位的细菌和病毒疯长,导致白细胞飙升,从而引起发热之类的症状。而如果不依赖外界药物,只靠着人类免疫系统的话是可以的,只是康复周期会比较长。对于免疫系统而言,那些被过量细菌和病毒感染的细胞叫靶细胞,而免疫系统的细胞叫免疫细胞。免疫细胞要想定位靶细胞,必须走遍人体全身,这个时间平均是要一个星期,可想而知代价有多高。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有定位了靶细胞,免疫细胞才能分泌抗体,杀死靶细胞。 我想就目前而言,陆景隆就是那个免疫细胞,而我就是那个靶细胞。那个骄傲得根本不屑让任何人去了解他的人,现在把自己和天天在公众面前曝光,大概是想给我看吧。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一口一个姐夫 我想就目前而言,陆景隆就是那个免疫细胞,而我就是那个靶细胞。那个骄傲得根本不屑让任何人去了解他的人,现在把自己和天天在公众面前曝光,大概是想给我看吧。而这应该不是我的自负,他是想让我愧疚。 对于那个有我一半dna的小女孩儿,我当然很愧疚!但我无比珍惜这第二条命。 想想去年的今天,我好像还没有醒过来,而现在我能再次拥有那么大的机会去做点什么,一句感激已不足以表达什么。我不想再回忆那次自杀的过程,亦害怕再回忆过去的痛苦。 对待现在的时光,我像个没有糖吃的小孩子一样,无比珍惜眼前的这颗棒棒糖,小心翼翼地舔舐一口,再舔舐一口…… ******************************************************************************* 高铁速度接近四百公里每小时,秋莹一路上塞着耳机,看着窗外几乎连成直线的风景。 手机卡已经被拆下来了,拿在手里磨砂着,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坐了接近五个小时,晚上九点多的时候终于到站了。秋莹拖着行李箱,背着挎包,懒洋洋一步一步往外走,有些提不起劲儿。 可是一出车站,准备去公交站的时候,立刻上来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华小姐,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一路上都舍不得扔掉的手机卡,到此刻,终究是成了烫手的山芋。 秋莹强做镇定,明知故问道,“你们是谁?我凭什么跟你们走?” “华小姐放心,是三少爷来接您回家了,我们不是坏人。” “什么三少爷?我不认识什么三少爷……”秋莹声音紧绷绷地,后退着就势要跑。 “华小姐,”见她后退,几个大男人就势往前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而且您是知道的,我们家少爷根本不会伤害您,只是您半年都不回家了,我们只是来接您回家。” 回家?!回个毛的家啊! 秋莹弯唇一笑,“好啊,回家,我们回家……” 那几个人一见她态度软和了下来,也轻松地伸出了手,“华小姐,您这包重,我帮您拿行李。” “好啊!”秋莹嘴上笑意更浓,“那就麻烦小哥你啦……” 说着,把挎包从肩上取了下来,就势要递过去。那为首的人也毫无防备地伸出手准备接过她递来的挎包,另外一个人也准备拉过她的行李箱帮她推着。 电花火时间,秋莹手上一使劲儿,就势把包一甩,砸在那人脸上,然后连行李箱也顾不上了,拔腿就跑。 “抓住她!”那被砸了的人捂着脸,痛苦地喊了一句。 ******************************************************************************* 夏莹现在的人气是如火中天,没办法露面,只能在车里等着,一直抻着脑袋看着车窗外,“都到站十分钟了,怎么还没出来,不是没接到人吧?” 陆景隆看了看表,把心里的焦灼压下去,依旧淡定地说道,“再等等……” 又过了五分钟,“他们,”夏莹有些惊讶地看着向他们走进的那一伙儿人,“怎么这么回来了?”说着就要下车迎上去。 “等等,”陆景隆拉住她,“你现在下去,也不怕被粉丝和狗仔队围住啊?” 他说得在理,夏莹没法儿反驳,又侧头看了眼被人扛回来的秋莹,手脚似乎都被束缚住了,但可以看到身子是在剧烈挣扎着。 待他们走近时才看到,那扛着她的男人,侧脸上也是淤青了一块,而秋莹的嘴巴也是被赛了块白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三少爷,华小姐不太配合,我没办法,多有得罪了……”那人把秋莹放了下来后,直接推进了陆景隆那辆加长版豪车里。 夏莹赶紧扶住她,一边跟她松绑,一边带着哭腔地控诉道,“你这半年去哪儿了你?存心让我找不到你是不是?你出去玩,我没意见,但你有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毕竟刚刚还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厮杀”的,浑身上下都压着火呢!秋莹的手一恢复自由,就抽掉了自己嘴里的布,然后把夏莹猛地一推。 夏莹一下站不稳,直挺挺地倒在了一旁陆景隆的怀里。夏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 秋莹看到她依在陆景隆怀里小巧依人的样子,冷冷地嘲讽一笑,“狗男女!”然后就准备跳下车。 陆景隆迅速站起身来,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然后“砰——”地一声关了车门。 “滚开!”秋莹立刻炸毛,“你们这对狗男女,去过你们的风花雪月,拉上我做什么,老娘特么不屑跟你们这对狗男女为伍。” 陆景隆虽然脸色不好看,但并不理会她的污言秽语,只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道,“开车。” 然后高铁站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一辆为首的加长版豪车迅速启动起来,后面跟着的三辆黑色的车子也随之汇入车流。 车子一开,秋莹知道自己是彻底落到了他们手里,跑不掉了,不幸中的万幸是,那张手机卡在刚刚混乱的逃跑中解决掉了。 陆景隆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跟对夏莹一样温柔地对着秋莹轻声细语道,“这是怎么了?外面太好玩不想回家了?姐夫带你去更美更豪华的地方玩就是了,怎么发这么大火呢?” “家?”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秋莹嘲讽地笑了一声,狠狠翻了个白眼,“也对,反正现在姐也不在了,你俩郎情妾意、沆瀣一气地在这淫逸窝里搞个家出来没问题,但是别拉上我啊!我嫌脏——” “你吵够了没有!”夏莹抬手就要一巴掌扇下去。 陆景隆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夏莹的手腕,“别冲动,秋莹才刚回家,我们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夏莹这才冷静下来,粗喘着气,不太想见她,起身到后面两排的位置上坐着去了。 陆景隆也顺势坐过来了一些,脸上还是挂着温柔的笑容,“这饭不能乱吃,不然会闹肚子,话也不能乱说,不然会伤感情!要知道夏莹她还未出阁,你诋毁我不要紧,伤了你姐的名声和自尊心,那可就是大事了,你说对吗?” 他这么一说,秋莹还怎么能再使性子发火。脸上的惊讶之色完全无法掩盖,这男人就像那打太极的,轻轻地就把她这张牙舞爪的招式给带了过去,功力高深莫测的样子。 见她不说话,陆景隆又笑着开口,“刚下车,还没吃饭吧?姐夫已经为你订好酒店了,虽说是在上海,但也让姐夫为你好好地接风洗尘。” “我要回学校。”秋莹冷冷地道。 “那也先去吃饭,稍后姐夫再送你回学校便是了。” “嘶——”他一口一个姐夫,秋莹听着硌得慌,“你没有跟我姐结婚,你算哪门子姐夫?别在这儿瞎扯亲戚关系行不行?” “呵呵……”陆景隆轻轻地笑了起来,又说道,“我和你姐育有一个孩子的,叫天天,快半岁了,你还没见过吧,太小了,所以今儿就没带过来……” 秋莹也是第一次发现这男人不要脸的韧性也是极其强的,很不客气地继续说道,“第一,你没有跟我姐拿结婚证,所以她不是你老婆!第二,天天也不是我姐生的,别把什么都往我姐身上糊!” 第三百三十三章 明亮的眼睛 秋莹也是第一次发现这男人不要脸的韧性也是极其强的,很不客气地继续说道,“第一,你没有跟我姐拿结婚证,所以她不是你老婆!第二,天天也不是我姐生的,别把什么都往我姐身上糊!” 面对着这般咄咄逼人的秋莹,陆景隆依旧不急也不恼,“你是学生物的,应该很清楚,组成世界的万事万物无非就是化学元素周期表里面那碳氢氧氮之类的元素,所以谁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孩子的每个细胞里都是由我跟你姐组成的dna,不是么?” “你真的是够了!”秋莹还是忍不住了,“你当初到底是做了什么把她害成那样,又是怎么把她一步一步逼上绝路然后自杀的,你自己很清楚。现在你懊悔也好,思念也好,那都是你的事,这么纠缠着我和我姐算怎么回事儿?!我们也有自己的人生,我们也有权利选择要不要接受你的恩惠!” 夏莹在后面直想踢死她,这货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陆景隆还是心平气和地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你和你姐?哪个姐?” 秋莹心头一惊,刚是不是说漏嘴了?但很快又镇定下来,继续佯装着愤怒道,“还能有哪个姐,当然是夏莹啊!你在这儿装什么糊涂?” “我装糊涂?”陆景隆有些亲昵地伸手揽过秋莹的肩膀,一副花花公子的流氓样,“我怎么觉得是你在装糊涂呢?要知道我跟夏莹一直都相处得很好啊,何来纠缠一说?” 本来神经就绷得紧,被他这么一触碰,秋莹更是浑身僵住了,真真感觉到不是他的对手。挣扎着就要扭开他的触碰,“你干嘛动手动脚的?撒开你的猪蹄……” 谁知道,她一挣扎反抗,陆景隆确实是松开了她,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裤兜里的手机到了他的手里,手机链被他提着,像提着战利品。 “你……”秋莹简直被他气得没了脾气,“你丫原来不仅是流氓,还是个扒手!” 陆景隆也不再跟她说什么,解开手机屏幕,毫无意外的是上了锁。平放在车灯下,想看看屏幕上可曾残留有解锁的纹路,可是在裤子口袋里被蹭得干干净净。 秋莹恶狠狠地抢了回来,对他吼道,“你到底要干嘛?” 半年前让她们俩硬生生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了招金蝉脱壳时,就知道她不好对付,陆景隆倒也沉得住气来跟她慢慢磨,勾唇一笑,“不干什么,就为你,接风、洗尘。” ******************************************************************************* 最后,秋莹是强行被带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里。而且也是早早地点好了菜,他们一来,就立刻上菜了。 陆景隆举起高脚杯说道,“旅游一年,消失半年,完全不倚仗家里的支持,就这点来说,我还是挺欣赏秋莹的独立性,为秋莹的平安归来干杯。” 夏莹也美滋滋地举起酒杯。 秋莹一点不给情面,硬生生地当没看到,慢悠悠地拿起筷子,夹了块酥虾到碗里,嘟着小嘴细嚼慢咽。 夏莹手都快举得不好意思了,正欲发火之际,又是陆景隆摆摆手阻止了她。 然后依旧面带微笑地在秋莹面前的高脚杯上撞了一下,“先干为敬,你随意。” 秋莹抬起头来横了他一眼,从来没发现这些有钱人的脸皮是这么厚的啊! 夏莹重重地放下高脚杯,白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地拿起筷子。 接下来,一顿饭都吃得无比沉默。 本来还想气节一把,学下朱自清的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但确实没吃晚饭的秋莹,面对满桌丰盛佳肴,还是缴械投降了。 酒足饭饱,秋莹摸了摸自己鼓囊囊的胃,还是有些满足。 然而没满足多久,夏莹半是劝诫,半是嘲讽的声音就传来了,“你读书多,总明白人要学会感激吧?阿隆哥哥一直都挺照顾我们的,你别太傲了,到头来,还是……” 秋莹夸张地打了个寒颤,然后双手揉着肩膀上的鸡皮站了起来,“阿,隆,哥,哥!我刚吃饱,你别恶心我好吧!”说着,秋莹转身走掉。 陆景隆轻轻笑了起来,突然觉得这小姨子很是可爱。跟华春莹一样灵活得像泥鳅,让人想抓都抓不住,不过更多了几分活泼。 “诶?你去哪儿?”夏莹冲着她背影喊道。 “回学校啊……”秋莹头也不回地回道。 ******************************************************************************* 回去地时候,因为先经过星空娱乐公司给夏莹分配的宿舍,再经过秋莹的学校,所以先送夏莹。 临下车时,夏莹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她一句,“今年给我好好读书,别再瞎跑了,听到没?” 秋莹手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美景,并不应答。 “你……”夏莹又忍不住要发火。 陆景隆赶紧上前打断,“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她的,秋莹拥有那么好的资质,肯定不能浪费了,日后一定是做科研的好手。” “恩!”夏莹甜甜地笑了,“阿隆哥哥,谢谢你。” 秋莹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不说话。 “傻瓜,客气了,我送你下车。”然后陆景隆推开车门,手放在车顶上,护住她的头。 内心的甜蜜像涨潮的海水一样升起,夏莹已经对这种做公主的感觉上瘾了。 “阿隆哥哥,”夏莹出来后,没有立刻进去,“你这么忙,就为了我这不争气的妹妹,还害你专门跑一趟上海,你……” “呵呵呵……”陆景隆低低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以前的亲情关系太淡漠了,一直都没怎么和你们来往,现在才想着做这些,我都有些懊悔了,不然秋莹也不会对我产生这么大的隔膜。” 夏莹的心一直都是甜蜜和苦涩交织着来的,上一秒是被他呵护的甜蜜,下一秒又因为那句“亲情”而沉默下来。 “所以,接下来我得多跟你们走动才行。”陆景隆继续问道,“冬莹是在杭州是吗?” “啊?是!”夏莹轻轻地点点头。 陆景隆继续笑着问道,“今年高三了吧?听说想学音乐?” “恩,是!”看着他的俊脸,夏莹强自镇定着,“前段时间我去看过她,最近在如火如荼地准备艺考。” 陆景隆由衷地叹道,“你们四姐妹,真是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了。” “哪有,”夏莹有些羞涩地笑了起来,“不过冬莹比较听话倒是真的,没秋莹这么闹腾。” “好!”陆景隆想了想又问道,“那冬莹比较想往哪方面发展?” “额,她考的是钢琴,我之前跟她聊天时,她跟我说过,如果考上的话,她想选指挥系专业。” “明白了。” ******************************************************************************* 秋莹看着车窗外那两个人聊了半天,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她似乎看到了夏莹的悲伤,但无能为力,只好转过头去看另一边窗外。 没过多久,陆景隆就上来了,吩咐着司机道,“开车!” 秋莹这才漠漠地转回头,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瞪着他。 接触到她的目光,陆景隆也转过头,却瞬间有了一种跌下悬崖的感觉。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宇宙星辰似乎都在里面闪烁着。 这沉静的眼神中似乎又带着磁力,极能吸附人,那是动与静的结合,就像看似一直安静的星辰,实际上每一秒都是毁天灭地的涌动。这双明亮的眼睛,他以前在某人身上见过,陆景隆开始有些恍惚起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天天她妈 接触到她的目光,陆景隆也转过头,却瞬间有了一种跌下悬崖的感觉。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宇宙星辰似乎都在里面闪烁着。 这沉静的眼神中似乎又带着磁力,极能吸附人,那是动与静的结合,就像看似一直安静的星辰,实际上每一秒都是毁天灭地的涌动。这双明亮的眼睛,他以前在某人身上见过,陆景隆开始有些恍惚起来。 心里对某人的思念愈发浓烈起来,何时才能再看一次她明亮的眼睛?! 察觉到他一下子不正常浓烈的眼神,秋莹吓了一跳,赶紧转回头。心却忍不住砰砰地跳,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话一点没错。秋莹在刚刚那瞬间,似乎窥见了他心里排山倒海的感情。 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下情绪,秋莹冷冰冰地开口,“你明明知道这样把对姐姐的愧疚补偿到夏莹身上是在害她,还这么一意孤行!我告诉你,就凭这点,你也永远别指望我接受你做姐夫!” “哦,原来是这样啊。”陆景隆也终于清醒过来,稳了稳心绪,又恢复了那种淡定的状态才再次开口道,“看来你是相信我跟夏莹没发生什么了,所以你刚刚在车上那一通胡言乱语只是想激怒夏莹而已,那就好。” “嘁——”秋莹不屑地转过头,不再搭理他。 像是和她商量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一样,陆景隆又笑着开口,“天天她妈是在广州是吗?叫什么名字呢?手机号多少?” 秋莹还是没有转过头,也没有被他蛊惑,过了好半晌才回答道,“她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再听到这三个字,陆景隆的心里有股火气腾地越了起来。 但隐藏自己的情绪对他而言早已是轻车熟路的事情了,什么都没说,从车里的抽屉里,抽出几张照片,放到了秋莹搭着手的膝盖上。 感觉到手背上一凉,秋莹转过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拿起手里的照片。 是半年前她俩在清远下车时的照片,公车上那摄像头定格的短短三秒,成了他揪住的唯一稻草。 看来半年前她的敏锐果然是没错的! 秋莹淡定地把照片甩回到他的手上,有些气恼地控诉道,“你居然调查我!” 陆景隆依旧淡定,只是没了方才的温柔,“你明明知道我调查的不是你,我只想找回我的女人!” “嘁——”秋莹讽刺地反问道,“你该不会以为照片上那女孩儿,就是我死去的姐姐吧?” 实在听不得这个死字了,陆景隆扳过她的肩膀,满眼怒火地直视着她,“就冲着我们头顶着的同一片星辰,你最好实话实说,她到底死没死?不要撒谎!她是你如此敬爱的姐姐,你总不会想咒她吧!” 这男的是吃定她了!居然拿着道德伦理来胁迫她,秋莹苦笑不得。 咬了咬牙,秋莹还是淡定地开口,“华春莹死了!”现在活着的是舒瑶,这总没事了吧! 陆景隆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目光像审视犯罪嫌疑人一样犀利。过了好久,才轻蔑地笑了一声,放开了秋莹。 车子静静地在马路上滚动着,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是如此柔和,让人脑袋沉重,秋莹突然觉得好累。 但陆景隆是不打算放过她的,继续审问道,“那好,那你告诉我,照片上那被你牵着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对于他的执着,秋莹是有做心里准备的,继续轻松地笑笑说,“哈?我为什么要透露别人的隐私给你!” “别人?”陆景隆的声音里布上了阴霾,“你以为你咬紧牙关不说,我就查不到了?半年前你们俩就是在广州玩的金蝉脱壳,一次我只当是巧合,可现在你又是从广州回来的,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当巧合吗?她就在广州是吗?” 秋莹抿紧了嘴唇不说话,转头看着车窗外。 陆景隆继续放言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她吗?我的手段多得是!不管她现在身份是什么,只要那张脸不变,我一样可以轻而易举地定位她!就算整容了也没关系,我连她的墓都撬了,意思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回来。” “区别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狂傲的背后,陆景隆的声音里又染上了丝丝忧伤,“可是你永远不懂,我有多害怕,有一天我的女儿拉着我的手问我,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而我没有!我的妈妈在哪儿!” 秋莹的身子猛地一震,但不敢转过头直视他的眼,咬紧牙关继续说道,“你少跟我来道德绑架,她死了就是死了,你把天说破,她也回不来,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如果不想天天恨你,我倒是建议你,可以赶紧趁着天天没什么记忆的时候,选个善良的女人,娶回家,然后就让她当天天的妈!别在我们姐妹身上浪费时间,尤其是你如果不打算对夏莹负责的话,就不要再给她不切实际的幻想!要知道从姐姐自杀的那一刻起,我们跟陆家、跟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哈哈哈……”陆景隆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直接打断了她。 秋莹回过头来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 “好好好,你果然是和她最像的,只要是认定了的事情,刀枪不入,软硬不吃!难怪你会是她最喜爱的妹妹!好,很好!”陆景隆不住地点头,既不像是喜悦,也不像是愤怒,倒有点摩拳擦掌的感觉,“你现在也是我最欣赏的妹妹了,哈哈哈,很好……” 秋莹有些恼怒起来,不自觉地拔高声音,“我刚说的话你没听清是不是!我说,从姐姐拿起刀子自杀的那一刻起,我们姐妹跟你们陆家、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正在这时,车子也终于停了下来,前面的司机回头喊道,“三少爷,到了。” “恩!”陆景隆回过头来看着秋莹,眼神里完全没了伪装,满是不可一世的狂傲,“之前没怎么跟你接触过,今天算是真正了解你了……” “嘁——”对于他这不可一世的口气,秋莹更是不屑,“就凭这不到三个小时,你就敢说了解我!自不量力!” 陆景隆勾了勾唇,冷笑着道,“我的好妹妹,你之前也没怎么接触过姐夫,不太了解姐夫!不过你放心,今后我们有的是接触机会,你会明白有句话叫做路遥知马力的!” 秋莹是彻底有些炸毛了,“我说你是不是特别擅长装傻!堂堂陆氏集团董事长,陆家三公子,这不要脸的程度简直刷新我三观!但我没工夫跟你瞎耗着,我最后再重复一遍,别再来找我!我不想跟你或者陆家再扯上任何一点点关系!告辞!” 一通吼完,秋莹准备推车门下去。却在下一秒,感觉到裤子口袋一空,然后便看到陆景隆像刚刚一样,捏着她的手机链,打量着她的手机。 “你……”秋莹就势要抢回来。 这一次陆景隆却没有再让她抢回去,大手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眯着眼微笑道,“好妹妹,你都在外面旅行一年了!姐夫怕你交到什么坏人作朋友,这手机先给姐夫带回去,给你调查调查,明天姐夫再给你送一台新手机来。” 这一声一声的“姐夫”直听得秋莹头皮发麻,但完全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三百三十五章 约法三章 金秋九月,本该是凉快起来的时节,但南方的秋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比夏天还热。夏天虽然也热,但偶尔来个台风、下场暴雨就凉快了,秋天的话是直挺挺地被准备往南半球转移视线的太阳暴晒。 为了避免中午的时候更热,舒瑶是早早地拖着行李箱、拿着录取通知书来报道了。领了学生证和宿舍钥匙,舒瑶惴惴不安地来到宿舍门口。 听说好像是三个人合住一间宿舍,不知道能不能和同学很好相处。毕竟本科的时候是被陆家养尊处优的,所以没有住过集体宿舍。 舒瑶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等了一会儿,再敲敲门,还是没反应。估计她是最早的吧,舒瑶掏出钥匙插进钥匙孔,然后慢慢地拧开了门。 谁知一进门,吓了一跳。哪里没有人,门口不就有个大活人正在整理书桌嘛! 那女孩儿高高瘦瘦的,有点儿黑,天然的小麦肤色,短短的头发紧贴着脸颊,细长的眸子里写着高傲,普通的黑色t恤衫和深蓝色的牛仔裤。床上的床铺已经铺好了,正在用抹布细细擦拭着书桌上的灰尘和衣柜。 看到舒瑶被自己吓住了,还半天没回过神来,那女孩儿顿时有些不爽了,“你干嘛啊?!我是怪物吗?把你吓成这样!” 自知失礼,舒瑶赶紧收回目光,匆忙解释道,“抱歉抱歉,我刚刚敲门,以为没人,然后一进来看到你在,所以一下没反应过来,不是吓到了,刚刚失礼了。” “哦!”那女孩儿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又说道,“既然以后要在这儿一起住三年,那就把丑话都说在前边儿。” “第一,很不凑巧我是一号床位就在门边儿,但我不是门神,所以以后出去自己带钥匙,我不会给你们开门;第二,我比较独来独往,不喜欢和你们这些小女生腻在一起聊八卦,也没有习惯非要在一起吃饭什么的,更不喜欢等人,我也讨厌你们打乱我的计划,所以你们可以选择孤立我;第三点,也是最重要一点,我讨厌别人乱动我的东西,尤其是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如果触犯了这条,别怪我翻脸。” 虽然这女孩儿表面上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她至少肯把话说透,不会让人猜得难受,那就她说明至少是一个光明的人! 舒瑶眉眼弯弯地应道,“好!” 那女孩儿又对她的笑容有些不可理喻,刚自己那个态度她怎么还笑得出来,该不会是绿茶婊吧?!又问道,“你是鹿茗还是舒瑶?” “哦,我是舒瑶!”想了想好像也没啥好介绍的,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女孩儿没回答,指了指床铺上贴着的名字、学号和床号。 “李唯西——”舒瑶眉眼弯弯地念出了她的名字,又不自觉地感慨道,“好名字啊——” 唯西看着她的脸,似乎想找出一丝虚伪的痕迹,但是找不到。难道是这人演技太好了?语气还是很硬地开口道,“哪里好了?!” 舒瑶转过头,脸上的笑容依旧明媚,很是真诚地对她说道,“你的名字念起来,会让人的唇形是微笑的状态,真的好名字啊!” 像被一道雷给惊住了一样,唯西不可置信地看着舒瑶的笑容,精神立刻恍惚了起来…… ******************************************************************************* 陆景隆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带天天来上海。这样分隔两地,没到一天,就开始思念起了女儿。 早上天天醒来的时候,没见到陆景隆也哭闹了起来,涨红了眉眼急哭了,就是不肯配合好好穿衣服。云姨灵机一动和拿过ipad和陆景隆视频连线起来。 “天天,天天,爸爸在这里。”陆景隆在酒店里,穿着睡袍,坐在床上拿着ipad,看着天天痛哭流涕的样子,也是一阵心疼。 听到他的声音,天天立刻止住了哭声,然后到处爬着到处找,声音的来源在哪儿。云姨又把ipad拿近了一切。 “天天啊,爸爸在这里,看到了吗?”陆景隆看着她眉眼泛红,光滑的小脸蛋上还残留着晶莹的小鼻涕和泪水,又一脸懵逼的样子觉得好可爱,立刻手快地截屏下来保存住图片。 天天终于看到爸爸了,呼哧呼哧地爬了过去,只是爸爸怎么在小箱子里?小手想把爸爸捧起来,可是ipad太重,掉在床上,红润的小嘴唇里还流出了口水,嘎嘎笑了一声。 “天天啊,爸爸快要给你找到妈妈了,你再等爸爸两天好不好?爸爸很快回去陪你哦。”尽管她听不懂,陆景隆还是忍不住要跟她分享着喜悦。 天天确实听不懂,但听到他的声音就很开心了,挥舞着小手拍着ipad里陆景隆的脸,咯咯笑着不再哭闹。 云姨趁机擦掉了她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又赶紧麻利地给她穿起了衣服。现在秋天了,虽然屋里开了暖气,但还是害怕她着凉了,毕竟还不到半岁的小孩子身体还很脆弱。 只是好巧不巧,佳音这时进来了,是准备给天天喂奶来的。而且刚好听到了陆景隆那句话,心里顿时如擂鼓般敲了起来。他刚刚说什么?!他快要找到天天妈妈了?她不是死了吗?!还是说他已经准备好续弦了? 只是ipad的镜头正好没有对上佳音,陆景隆不知道她进来了。 又轻轻地哄了天天一会儿,直到云姨给她穿好了衣服,陆景隆立刻依依不舍地跟她说再见。本来打算五岁以前都不想让天天接触电子产品的,毕竟辐射大,对宝宝的眼睛不好。 “照顾好她,我过两天就回去了!”陆景隆最后一句话对云姨吩咐道。 “好的,少爷!”其实经过这半年,虽然没有明确问过,但云姨也隐隐约约地感知到,春莹可能真的没有死! 关掉ipad,云姨准备转身抱着天天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后面若有所思、愁眉苦脸的佳音。毕竟没有防备,还是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哦,”佳音立刻回道,“刚刚进来的,想说大概要喂奶了吧?” “恩!”云姨点点头,“把天天交给了她!” 其实少爷已经吩咐过,尽量给天天喂奶粉,云姨刚刚也是打算去给她喂奶粉的,没想到的是佳音主动来了,也不好削了她的面子,她也是个可怜人。 ******************************************************************************* 陆景隆起床,拉开窗帘,看着外滩上的美景,和对面的东方明珠塔,陷入了一片沉思。 经过昨晚的接触,陆景隆也大概断定了秋莹是个很顽强的人,要撬开她的嘴真的不容易。但是一点点地毯式地搜索又是真的难,毕竟天天一天天大了,他现在只想尽快和她团聚。可是这对姐妹花是真的铁了心地要跟陆家撇开关系,他发微博引诱她都引诱了半年了,那女人是一点都不露脸!真是伤脑筋。 正想着,响起了门铃声。 大概知道是谁,陆景隆快步走去打开了门。 “三少爷,我们经过一晚上的破解,这手机被设成了出厂模式,数据无法恢复,所以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华春莹小姐的信息。” “没有华春莹的信息有没有其他人的信息呢?”陆景隆断定她现在肯定不叫华春莹了。 “也没有!”那人摇头,“准确来说,这手机是没有任何信息,就像刚刚出售的手机一样了。” 陆景隆接过那台手机,眼睛里扬起风暴。好!真好!这对姐妹花是铁了心地要跟他一刀两断,完全不念过去的情面,也不看天天的面子! 真是铁石心肠的女人! 第三百三十六章 秋莹的悸动 上海的秋天有些霾,晨光也是躲在云后面懒洋洋地不肯起床。 秋莹也是有些精神不佳,昨天是真的累到了,晚上一觉睡到死沉沉的,但醒来后还是累到不行。想想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是咬牙起床了。 秋莹一边刷着牙一边琢磨着,今天虽然只是报道不是正式上课,但事情是真的不少。首先得拿着学生证去教务处登记入学,重新获得学籍,又因为低了一个年级,所以还要等教务处重新安排并到下一年级的哪个班。还有去宿管中心登记,看需不需要重新调宿舍和下一年级的住。还要去实验室找导师,看能不能重新进行之前的实验项目,而且够呛的是,自己低了一级,还能不能跟上实验室都是问题。 但不管怎样是不能放弃的,毕竟和漫长的人生相比,慢掉一年的时间是没有关系的!而且秋莹相信自己,只要是对科研充满热情的话,并且锲而不舍地追寻下去的话,是一定有回响的! 心里给自己打气了一番,然后快速整装收拾,准备下楼去吃早饭了。 走在校园的路上,秋叶落了满地,枯叶飘落的细微声更显得静谧。读书真好,秋莹心里感慨着。 “秋莹——” 一声呼唤,打断了这早晨的静谧,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秋莹回过头,看到来人是有那么几分欣喜的,也脆声回应道,“书杰——” 拥有强壮的体魄是非常必要滴,所有宋书杰每天早晨习惯在校道晨跑。而选在在校道晨跑,不去操场,甚至是选择要经过女生宿舍的校道,还是因为有私心的——想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孩儿。 早在秋莹大一的时候,宋书杰就向她表白过了,只是那时被她蒙混过关躲过去了。为了不再吓着她,书杰也不敢再提这事,只是以着朋友的方式和秋莹相处着。 可是去年一年都没有再遇到过她,而且也联系不到她,一打听,宋书杰才知道她休学了。 “秋莹,你可算回来了!”毕竟一年没见她了,心中的思念是一点没减的,宋书杰一激动,毫无意识地冲上前来给了秋莹一个熊抱,“怎么突然休学了?去哪儿了?找也找不到你,又不跟我联系!怎么这么任性啊,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 被他这么一抱,秋莹的心跳快如擂鼓,脑袋也是阵阵发蒙,毕竟这是第一次这么和异性亲密接触! 宋书杰因为刚跑步,身上还全是汗水!这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味飘到秋莹的鼻子里,让她瞬间悸动起来!这就是男人的味道?想到此,秋莹的脸唰地一下给自己羞红了。 手忙脚乱地挣扎着,推开了宋书杰,脸上还不得不赔上尴尬的笑脸,喘着气应道,“呵呵呵,不好意思啊……我上一年生病了,所以休学了……呵呵呵……没跟你们联系,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呵呵呵……” “生什么病了?”闻言,宋书杰更是大惊,两只大手紧紧箍着秋莹细瘦的肩膀,俯低身子直视她的眼睛,“治好没有啊?要不要紧啊?你在哪儿治的?” “啊,没,没什么,小病而已。”秋莹被他箍得有些疼,想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但这男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怎么会没什么呢?”宋书杰立体的五官里满是担忧,“小病还值得休学一年,你到底得什么病了?不要害怕,告诉我好不好?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还对我隐瞒什么呢……” 秋莹不止是被他吓到了,还被自己也吓到了。因为这么近距离的相视,宋书杰是没意识到什么,但秋莹是第一次觉得他怎么这么顺眼,而且还很帅?! 而且他眉眼中的忧伤是真真地打动了秋莹,他是这么在意自己的吗?可是另一方面又有了负罪感,毕竟是在骗他。而且撒了一个谎总要用更大一个谎言来圆,看来今天不把这谎圆了,是不得安生了。 “那个,”秋莹稳了稳心神,脸上还是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你能不能松一下我,我被你捏得好疼……” “啊?哦!”宋书杰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一下松开了秋莹,脸也一下红了,手心也是烫烫的。虽然曾经鼓起勇气表过白,但他也是个害羞的男孩儿而已啊。如果不是因为实在太喜欢了,也不会纠缠到现在。 秋莹终于喘过气来了,不太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回答道,“那个,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别太担心了,就是个阑尾炎而已,已经好了,不然我也不会回来呀。” “哦,阑尾炎啊。”宋书杰也松了口气,挠挠头又问道,“那也犯不着休学一年内啊?怎么还让我找不到你呢?” “额,那个,当时没想那么多,后来调养好了以后又去周围旅游了一下,现在真的没事了。”秋莹呵呵笑着打了个马虎眼。 宋书杰也大概猜到她还有隐情,而且不想说,也不逼问了。只是这次绝对不想再找不到她了,于是拿出手机道,“那你以前那号码是不是不用了?还有你微信也不上了,qq也不上了,是不是这些社交方式都换一茬了?以后可不能再让我找不到你了……” 秋莹看着他的手机,恍然想起,昨晚自己的手机被陆景隆强行夺走了。还好自己当时有先见之明把所有数据都删了,恢复成出厂模式。不过之前的所有联系方式真的都不能再用了,可是新的也还没弄啊! “那个,”秋莹嗫喏着开口,“我现在没手机,以前的qq微信也因为太久没登,忘记密码了,要不之后我弄好了,再把联系方式给你?” 宋书杰一愣,怎么会没手机?!敏锐地察觉到她一定有问题。 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捏住了她的胳膊,焦急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会担心你的!” 秋莹的心又如擂鼓一般猛烈地捶了起来,看着他眉眼的真切,秋莹是真的不忍再骗他了。但这么一大堆剪不断理还乱的家事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秋莹深深地叹了口气,沉默了下来,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 宋书杰一看她眼里蒙了雾,立刻就慌了,“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不要哭嘛!我最怕看到女孩子掉眼泪了,尤其是你……” 秋莹一下笑了起来,推了他一把戏谑地问道,“你还哄过哪个女孩子啊?” “我妹妹!”宋书杰立刻澄清道,“我没有哄过别的女孩子,真的,别误会我!”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秋莹的心情更加好了起来。 想了想,宋书杰把自己的手机塞到秋莹的手里,“那个,这手机你拿着……” “那怎么行!”秋莹一惊,立刻就要推回去。 “不行!”宋书杰紧紧包裹住她的手,不让她退回来,“这手机你必须拿着,以后可别再让我找不到你了,我真是怕了这滋味儿了!” 秋莹抬起头,终于对上他深沉的眼,“那你把手机给了我,你父母和同学找你怎么办?” 第三百三十七章 这是原则 “不行!”宋书杰紧紧包裹住她的手,不让她退回来,“这手机你必须拿着,以后可别再让我找不到你了,我真是怕了这滋味儿了!” 秋莹抬起头,终于对上他深沉的眼,“那你把手机给了我,你父母和同学找你怎么办?” “没事儿!”宋书杰轻松地笑笑说,“我宿舍还有台手机,一会儿我再去小卖部买个手机号,然后再打给我父母就好了嘛。” 秋莹看着他包裹着自己的大手,心里沉甸甸的。 宋书杰也顺着她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又冒犯了她,赶紧撒开手,“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秋莹也赶紧解释着。 为了避免她又把手机退回来,宋书杰赶紧说道,“那个,你要去饭堂吧?我也要回去了,晚点再跟你联系啊。” “好!”秋莹温顺地点点头。 所以,她是同意自己找她了?宋书杰心里一阵甜蜜,然后放心地转身离开了。 秋莹看着他高大宽阔的背影,不自觉地想到,要不要尝试着跟他谈恋爱呢? 可是刚走没两步,就看到他又停住了脚步。秋莹一愣,在他转过身来的瞬间,立刻把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 “秋莹!”宋书杰满脸通红地喊了一句。 “啥?”正好撞上他紧张的目光,秋莹也是第一次发现他容易脸红。 “那个……”宋书杰深呼吸着,然后迅速甩下一句话就又跑开了,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似的。 而秋莹则被他雷得久久回不过神来,他刚刚说什么? “手机的锁屏密码,是你的生日日期。” 秋莹眨巴了一下眼,按开了屏幕,颤抖着手指按下四个数字,然后手机真的解锁了…… ******************************************************************************* 舒瑶刚把床铺收拾好的时候,唯西已经把书桌衣柜都整理好了。 坐在床上正好可以看到唯西那个方向的全局,舒瑶忍不住开始打量她的“劳动成果”了。书柜上的书并不多,都只是几本临床医学专业本科的经典课本。她的衣柜收拾完就锁上了,舒瑶看不到了。 从她的收拾风格来看,她的东西都不多,至少没有很多繁琐的化妆品。并且都安放得层层有序,看来是个整洁又简洁的人,那难怪不喜欢别人随便碰她的东西了。 感觉到她的目光,唯西抬起头,皱着眉头向她看去,“你知不知道盯着别人的东西看是很不礼貌的?” “啊?”舒瑶一下回过神来,赶紧爬下床,十分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太想了解新同学了,没有别的意思,刚刚失礼了。” 唯西也没跟她计较什么,拎着包转身准备下楼了。 “那个,请等一下,”舒瑶一边说道一边拿出手机,“目前来看,我们至少是室友了,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以后肯定是要一起照应的。” 唯西也没理由拒绝,拿出手机很是傲慢地说道,“照应什么的也可以,反正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你也别给我添麻烦就行。” “好的!”舒瑶也不恼,一边扫着她的微信,一边坦然地应道。 刚添加完好友,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舒瑶和唯西对视了一眼,下一秒舒瑶就反应很快地道,“我去开门!” 这次进来的可就不是一个人了,一个头上谢顶、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一个衣着华丽、满身福态像的中年女人,然后进来一堆穿工作服的人,拿着一堆东西,最后才进来了一个和舒瑶、唯西年纪一般大的女孩儿。 怎么这么多人?舒瑶一脸懵逼。 转头看唯西,只见她紧皱着眉头,似乎也不喜欢这么多人的出现。 只见那中年男人大手一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穿工作服的人,似乎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指挥者的角色。 “行李先别搬进来,瞧这儿脏的!你们赶紧的先把这里收拾干净。” 那福态像的女人颇为嫌弃地捂着鼻子道,“我的天啊,这儿怎么这么大股霉味儿!能住人吗?茗儿要不还是别住这儿了,你不想像原来那样住酒店,妈跟你在这附近买套房子就是了,又不贵……” “哎呀!你别老娇生惯养她,不然她总跟你闯更大的祸!让她好好吃吃苦,她才知道挣钱多辛苦!”那中年男人反驳完,又继续挥动着大手指挥道,“诶,你们别愣着,赶紧地把东西搬进来。” 然后就看到一件一件的家具搬了进来,什么衣柜啊、床头柜啊、化妆台啊、新空调啊……本来空间就不是特别大,现在被塞得满满的不说,更是乱得鸡飞狗跳。 “女儿不富养,难道还穷养不成啊!不行!我的女儿不能遭这罪!”那妇人拉起那女孩子就准备走。 谁知那女孩儿不同意了,一甩手,扯长了声音道,“妈——你别管我行不行——这次是我打赌输了,我愿赌服输就是了,不就是住学校吗?有什么难的!你别在这儿瞎操心……” 看着这鸡飞狗跳的场面,本来唯西还以为这种富家女肯定是不会住下来的,现在一听她说要住下来,唯西立刻忍不住了。 “等等!”唯西高喝了一声,全场像是被摁了静音 一般,停了下来。 然后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站着两个人——唯西和舒瑶。 那谢顶的中年男人最先反应过来,满脸堆笑地走上前,一边从名片盒里抽出两张名片,一边说道,“哟,这是茗儿的室友吧?我是茗儿的父亲。以后还请多多照应我们家茗儿……” 名片是最先递到唯西这边的,然而唯西是完全无视掉。 反而转身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和鹿茗位置地交界处,手对着地板砖的一条缝一划,直言道,“你们完全无视掉我们就搬这么多家具进来,我没意见!但是,从这里,到那里,不属于你们女儿的位置范围,所以只要你们的家具不要越过这条界线,不要影响我跟另外一位同学的生活就行!” 谁都不喜欢自己的地盘被别人占用,但令舒瑶有些惊愕的是她刚刚所划的范围,不仅只有她自己的区域,还有舒瑶的区域!刚她给人的印象就是不喜欢别人打扰她,那应该也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可是她现在伸张正义的同时还会捎带着为自己说话…… 整个宿舍是呈一个圆盘形的形状,中间有一张公用的圆桌,所以每个人的位置只占这扇形面积的120度。所以要把刚搬进来的那么多家具堆到那么小的一个面积里,肯定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刚被她还驳了面子,那位父亲当下黑了脸。 见他动作僵住,手里的名片还没收回去,舒瑶反应特别快地上前,稍微弯了点腰,双手恭恭敬敬接下了那人的名片,“好的,伯父,我们是室友,会相互照应的!伯父您请放心。” “照应是可以,但不可以打扰别人的生活,这是最基本的原则!”唯西是一点不让步地补充道。 那妇人当下炸毛了,“诶?这位同学,我看你有点不识好歹啊!这么多家具可不止我们茗儿用,你们不也用了吗?比如这空气净化器、空调什么的,你看你们学校那空调多旧了……” “我们不用这些也能活!”唯西直接打断掉,“所以还是请不要越界,这是原则!” 第三百三十八章 老娘没空 “照应是可以,但不可以打扰别人的生活,这是最基本的原则!”唯西是一点不让步地补充道。 那妇人当下炸毛了,“诶?这位同学,我看你有点不识好歹啊!这么多家具可不止我们茗儿用,你们不也用了吗?比如这空气净化器、空调什么的,你看你们学校那空调多旧了……” “我们不用这些也能活!”唯西直接打断掉,“所以还是请不要越界,这是原则!” “真是放肆!”那妇人尖着嗓子拔高音量,“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够了!”那女孩儿一闭眼、一跺脚,终于把母亲给吼住了,“行了,别人能活,我也能活!行李留下,把这些东西全都给我搬出去,我不需要!” “哎呀!那可不行!”那妇人依旧喋喋不休着,“茗儿啊,你皮肤干,这加湿器怎么能不要!而且还有那么多化妆品,这小地方怎么放得下,这化妆台也得留下……” “搬出去!”那女孩儿又尖叫了一声。 所有人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面面相觑着,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最后还是那位那中年男人发话了,“还愣着做什么!都搬出去啊!”…… ******************************************************************************* 秋莹从教务处出来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毕竟这是宋书杰的手机,秋莹内心斗争了半天才接起,小声胆怯地出声,“喂?” 入耳的是一个大男孩儿般爽朗的声音,“秋莹,我是书杰!” “哦,是书杰啊!”秋莹松了口气,语气也轻快了起来。 宋书杰笑了起来,“你怕是我身边的人打来的,然后尴尬?” “肯定尴尬啊好不好?!”秋莹嘟着嘴抱怨道,“人家说找宋书杰的,结果是个女生接起电话来,人家得怎么想你啊!要不这手机还是还你吧,我用得心慌慌的!” 你就说你是我女朋友不就完了吗!宋书杰多么想说出这句话,但实在害怕再被她拒绝,只好生生地把话咽了下去。而且也不想这么草率地表白,下次一定要比第一次准备得更加完善才行。 “不会的啦!”宋书杰打着包票道,“我已经跟我父母、同学和好朋友都说了,之前的号码废弃不用了,所以不会再有人打这个号码了,你就安心用吧。” 秋莹又纠结了半天,最后才软软地道了句,“谢谢!” 见她接受下来,宋书杰才终于松了口气,又说道,“这个是我的新号码,一会儿你存一下。” “好!”秋莹发现自己现在的声音软得吓人,但对着他,好像已经开始没办法控制自己了! 但与之相反的是,宋书杰好喜欢听她现在的声音,又问道,“你在教务处的手续办好了吗?” “恩!”秋莹一边应着,一边往回走,“已经恢复学籍了,不过安排到了下一个年级的班级去了。” “那就好啊!”然后又问道,“那宿舍变不变啊?” “这个还不知道呢,现在要去宿管中心问问才知道呢!” “好啊,那我陪你一起去啊!” “啊?”秋莹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这样耽误你时间不好吧?你不忙吗?” “傻瓜啊!”宋书杰一边收拾着包,一边回道,“今天只是报道,又不上课。” 路过湖边时,一阵秋风吹过,秋莹感觉自己的心也像那湖水一样泛起了阵阵涟漪,“可是你研三了吧?应该很忙吧?别因为我耽误太多时间啊!” 宋书杰已经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仪表,一边跟她说道,“没事儿!我已经拿到offer了,再过半个月,我就会去一个律师事务所实习了,现在正好空闲,放心吧。” “这样啊!”秋莹喃喃地说道,“那恭喜你啊……” “谢谢啊!那你现在到哪儿了?” “啊?我现在快走到宿管中心了!”秋莹无意识地回答道。 闻言,宋书杰立刻拿起包冲下楼,心里还一边盘算着,一会儿把手续都办好,正好还能带她出去约个会什么的,反正今天没课。于是赶紧说道,“那你等等我啊!我很快就到,一会儿我陪你一起进去。” 此刻,秋莹也想不到什么拒绝他的理由了,只是一想到会再见到他,心就砰砰跳着,“好吧!那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面对着那一湖被风吹皱了眉的秋水,秋莹的心是真的乱了。以前也不是没跟他接触过,那时是心如止水,什么都不想,只一门心思地想搞科研。现在去外面闯荡了一年,是怎么了?这颗心怎么都安定不下来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那颗心疯狂地向他奔去,追都追不回来!这感觉真可怕。 “哎——”秋莹深深叹了口气,此番失心,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 转身准备继续往前走时,秋莹却一下被几辆黑色的豪车拦住。 这高调的豪车一看就不像是校园的,但是门卫又是怎么把他们放进来的!秋莹心里猛地一沉,反射性地按住手机的锁屏键,把手机关了机,然后又迅速地藏进了肥大的裤子口袋里。 一共三台车,足有七八个大男人围了上来。而为首的,就是昨晚那个在高铁站被秋莹打伤了脸的男人。 “秋莹小姐,这次您总不会再怀疑我们是坏人了吧?”那人面无表情,恭恭敬敬地低下头,脸上的淤青还是显而易见的,“我们三少爷有请,还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凭什么!”秋莹当下就炸毛了,“他叫我去我就去啊?这么三天两头地骚扰我算什么事儿啊!你们直接回去跟他说,老娘我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没工夫搭理他!”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秋莹小姐,您这又是何必为难我们呢?这里是学校,又是大白天的,在这里动粗恐怕对您的影响不太好吧?” “你还敢威胁我!”一想到他昨晚抓住自己后,强行绑住自己,然后扛上肩头的恶劣行径,秋莹就一阵头皮发麻。这帮人简直就是黑社会,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绑架,是犯法的!我要告你们!”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秋莹小姐,三少爷有一个律师团,您就一个人,哪里能跟他耗得起啊!您还是跟我们走吧,你看昨天不没对你怎么样么?也就带您去喝喝茶、吃吃饭……” 这暴风雨来的太猛太迅疾了,秋莹明显感觉到今天绝对不是吃个饭喝个茶那么简单了,“不,我不去!我还有事要忙,再见!”说完,就要绕开这么一帮人。 果不其然,其中一人跨了一步上前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秋莹小姐,这里是您的学校,大家都看着呢!您不会真的想让我们动粗吧?拖得越久只会被越多人看到,估计明天您会上头条的!” “你……”秋莹气急,环顾一圈,却真的看到在湖边晨读的、谈恋爱的、思考人生的同学都向这边投来了目光,估计过不了多久,真的会被围观。 “而且您昨天的招式我们也都见识过了,您总不会指望我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吧!所以您还是配合一些的好,毕竟少爷是下了死命令,今天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把您带回去……” 秋莹的脸急得通红,却没有办法,她不想以这种方式上头条啊! “我跟你们走……” 第三百三十九章 热脸贴上冷屁股 宝贝女儿出门在外求学,只要有点溺爱习惯的父母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替子女整理好床铺,然后千叮呤万嘱咐的。 但鹿茗这暴脾气一上来了,是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十分无礼,甚至是蛮横地赶走了父母,其火爆程度,甚至把一旁一直默默在收拾的舒瑶都吓住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宿舍里只剩下鹿茗和舒瑶时,鹿茗这才注意到一直在一旁默默无闻的舒瑶。 “同学,你好啊!”鹿茗上前,落落大方地跟她打招呼,一改刚才的暴躁。 “啊?你好!”舒瑶立刻扔掉手里的抹布,转身跟她打招呼。 鹿茗看了看床铺上的标签儿,然后笑着问道,“你叫舒瑶?” “恩,是的,鹿茗同学!”舒瑶点点头,很是郑重地说道。 看她小心谨慎的样子,鹿茗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我是独生女,父母亲都对我太过重视,刚让你见笑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舒瑶也笑着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可以理解的。” 鹿茗笑笑没说话,转移了话题道,“你是外校考进我们这里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 “额,是!”舒瑶点点头,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问道,“那唯西本科时也是本校的吗?” “恩,是!”鹿茗点点头,“她原来是我隔壁班的,那家伙是个高冷学霸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舒瑶点点头。这两个人本校就是这儿的,只有她是外校考进来的,这种不言而喻的优越感,突然让舒瑶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说曹操曹操到!只听钥匙插入门孔,然后“咯嘣”一声门开了,出去了一会儿的唯西又回来了。看到宿舍里总算没了那么多人,而且也整洁了许多,皱紧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些。 舒瑶刚想开口,鹿茗却抢先甜甜地道,“唯西,你回来啦……” 唯西被她这声音甜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把包放下,转身过来看她,“你是鹿茗?” 鹿茗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毕竟刚刚还跟舒瑶说过她俩都是本校上来的,这不是瞬间被打脸么?! 指着唯西有些结结巴巴地道,“是啊,你,我,我原来是你,隔壁班的!你,你怎么不认识我啊?!” 唯西一边把刚买回来的东西从书包拿出来安放好,一边淡淡地说道,“你是我隔壁班的,又不是跟我同班的,我既不跟你一起住,也没跟你上过课或者做过实验,不认识你很正常。” “你……”鹿茗还是不敢相信,“本科的时候,你真的一点不认识我?!” 唯西有些疑惑地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我为什么一定会要认识你?” 在一旁沉默的舒瑶头疼地扶额,瞎子都看得出来,鹿茗的热脸一下撞到唯西的冷屁股上,这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再不阻止,以后这宿舍生活看来是不太好过了。 “那个,”舒瑶赶紧上前来拉住鹿茗,“刚唯西跟我说了,她比较喜欢独来独往,所以没什么机会跟人聊天去了解同学,反正以后我们是同一宿舍,现在不都认识了吗?” 鹿茗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气呼呼的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舒瑶把话题引出来了,唯西也立刻顺着说下去,“对,之前我不跟你同班,也不跟你同宿舍,所以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现在我正式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比较喜欢独来独往,没有兴趣和女生腻歪在一起聊八卦,也不喜欢等人,所以以后你大可当我透明的就行,只要不影响我的生活,我也不会干扰你的生活。还有我不喜欢别人……” 见鹿茗越来越黑的脸色,舒瑶又赶紧冲过去拉住唯西,“那个,你刚跟我说的,我都记下了,一会儿我跟鹿茗说就是了,你就不用重复一遍了嘛!”说完,还不停地给她使眼色,示意鹿茗是真的生气了。 唯西抿了抿唇,也没再说下去,只说道,“那行吧,我不重复了,你一会儿跟她说。还有,为了不影响彼此的生活,一会儿我制定宿舍规则出来,你们如果同意没问题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当然你们也可以在上面加上你们的要求,我如果同意的话我也会签字!不过一旦签了字就请好好执行,ok?” 鹿茗气呼呼地转身去收拾东西,虽然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了。 舒瑶赶紧赔笑道,“好好好,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唯西撇撇嘴,回到自己位置上了。 终于是都安静了,虽然感觉到了以后宿舍是不会平静了,不过现在好歹是能清净一会儿了。 舒瑶一坐下来,才感觉自己全身都有点软了,毕竟从早上到现在一路都是自己在忙。虽然现在饥肠辘辘的,但也懒得跑下去吃饭了,先玩玩手机缓缓。 没了秋莹的联系方式,也没啥好看的,只好习惯性地点开微博,果然今天早上七点半,陆景隆又更新了一条微博。 图片上的小宝宝眉眼涨得通红,脸上全是泪痕,鼻孔下面还挂着鼻涕,但又是一脸懵逼的样子,似乎刚刚还在哭着,一下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那满满胶原带白的感觉,让人恨不得冲上去亲一口。 配图片的文字是:爸爸今天要去上海出差,宝宝一大早起来没见到爸爸,痛哭流涕,爸爸心好痛!再等爸爸一天,爸爸明天就回去陪你哦! 再点开评论,被顶上头条、点赞最多的依然是那句“老公,草我!” 然后是,“啊啊啊,天天他爸来上海啦!!!”好多个坏笑的表情。 再然后是,“天天他爸,我就在你下面啊!(浙江)”一个欢呼的表情。 “这男人那么受欢迎么?”舒瑶暗自嘀咕着。放下手机,歪着头趴在桌上,回想他的样子,似乎有些遥远而又模糊了。再拿起手机看看天天的照片,好漂亮的宝宝啊,可是心里仍然没有概念想要去见见她,只是像远远观赏着一件艺术品,毕竟现在的她,已经完全脱离陆景隆的世界了。 就这么发呆这,又在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立刻坐了起来。 他去上海了?!他为什么去上海?! ******************************************************************************* 又是昨天吃饭的酒店,只不过这次是在其户外的大草坪上。 车子一停,秋莹就看到了那架轰鸣响着的直升机,心里顿时无比抗拒起来。尼玛她才刚回上海,不会立刻被带走吧?! 战战兢兢地下了车,看向在太师椅上安坐着的陆景隆,在慢悠悠地喝着茶,秋莹咬牙切齿地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翻了个大白眼还是不得不向他走去,“我时间很宝贵的!你三番五次地骚扰我到底要干嘛?” 陆景隆搁下茶杯,抬眼看她,墨眸里汹涌着风暴。直接开门见山道,“很好,我们都是珍惜时间的人,现在我把女儿独自搁在家里,跟你在上海耗着,我也觉得不值!” “我们都为彼此节省点时间,只要你告诉我她现在叫什么名字,让我尽快把她找回来,我们一家人团聚,你也可以安心回学校上学。” 秋莹抬起头,没有一点畏惧,高傲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陆景隆继续说道,“而且你也算是我妹妹了,接下来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科研经费,出国机会,这些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还真够执着的!”秋莹讽刺道,“可是她已经死了……” 第三百四十章 2+1 陆景隆继续说道,“而且你也算是我妹妹了,接下来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科研经费,出国机会,这些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还真够执着的!”秋莹讽刺道,“可是她已经死了。” 一阵秋风吹过,两人都这么脸冲脸对视着,谁都不肯让步。 “呵呵呵……”陆景隆突然冷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阴霾,“很硬,骨头真的硬,跟华春莹一模一样!我喜欢有个性有骨气的女人,如果不是前面还有一个华春莹,也许我也会看上你!” “真是不要脸!”秋莹拧着眉头,反唇相讥。 “可惜前面已经有了一个华春莹,而且她还没死!”说着,又勾了一下秋莹的下巴,“而且我的宝贝女儿不能没有妈妈,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你干嘛?”秋莹深感不妙,还是咬着牙和他对视着。 “不干嘛,我就是想看看你骨头有多硬?”陆景隆勾唇一笑,然后转身向直升机走去,同时命令道,“带走!” ******************************************************************************* 舒瑶呆呆地看着手机上那张天天的照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陆景隆去上海,该不会是找秋莹吧?如果是这样的话,秋莹更加不会联系自己,而且自己也没办法去找他。这最坏的结果到底是发生了?! 舒瑶预料到了这一切,却没有想过,已然疯狂的陆景隆为了找她回来甚至会对秋莹动手。 “诶?你也粉了他的微博啊?” 舒瑶一惊,回过头一看是鹿茗,此时笑眯眯地看着她,似乎不生气了。 “啊?”舒瑶有些心虚地笑着,“随便看看的,嘿嘿。” “哎哟,不用害羞啦!”鹿茗相当自来熟地靠在舒瑶的衣柜上,“陆氏集团前任总裁,现任董事长,早就已经是全国上下所有女性所垂涎的猎物啦,人之常情嘛!” “呵呵呵,这么受欢迎啊?”舒瑶笑得尴尬癌都快犯了。 “你大概还不太了解他吧?走走走,我们去吃饭,一边吃我一边跟你说说这个传奇的男人啊!”鹿茗挽住舒瑶的胳膊,把她从凳子上拔起来。 舒瑶确实是饿了,也打算去吃饭来的,正好还能熟识新同学。 两个人手挽着手一起出门的时候,路过唯西,都没有叫上她一起。舒瑶不叫她一起是因为刚她说过,她没有习惯要跟人一起吃饭。而鹿茗不叫她,则是因为她开始打算拉拢舒瑶,孤立她。毕竟三个人的女生宿舍到底是微妙的,若是有个大姐大一样的人存在,1+1+1是不太可能的,更有可能的是2+1。 一边下楼梯的时候,鹿茗一边说道,“你对学校还不太了解啊,我们一边去饭堂,顺便给你介绍一下周边环境好啦。” “好啊好啊。”舒瑶对她甜甜地笑着,“谢谢啊。” “没事儿,而且我发现我跟你还是挺多共同点的!”鹿茗揽着舒瑶的肩膀,相当亲昵。 “额?” “至少我们都喜欢同一个男神啊——陆景隆啊,哈哈哈……”鹿茗放声大笑着,看得出来也是相当活泼的一个人。 舒瑶一听,心里更加发憷,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我听你的普通话带有粤语口音,是广州本地人吧?” “是啊!”鹿茗颇为自豪地点头,“而且我们家公司的总部虽然是在广州,但是也跟陆氏集团有生意来往的哦。” 好吧,又扯上陆景隆!怎么绕都绕不开,舒瑶颇为头疼。 “其实前两年,他三十岁的生日晚宴上我还跟他跳过一支舞哦!”鹿茗脸上的得意之情简直无法掩盖,“可惜啊,那时他全程是被任家的大小姐任紫萱霸占的,哎,跳完一支舞也没更多的接触机会了。” “呵呵呵……”舒瑶只能尴尬地笑,原来早在两年前她们就见过面的啊,缘分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而且想起两年前那个舞会,舒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时老爷子使计把她塞进舞会里,然后还强推了他们一把,最后自己又使诈跟他来了局不公平的篮球赛,跟他住在了一起,一切的一切都从那场篮球赛开始了。 “不过啊,这千算万算还是不如天算,那时任紫萱是多迷恋陆景隆啊,在我们这圈子里那都是出了名的啊,一副非陆景隆不嫁的样子!”鹿茗想当然地跟她八卦着上流社会的一切,“结果啊,最后还是让陆景隆甩了,不爱就是不爱,真是可悲啊!” “呵呵呵……”舒瑶发现自己除了尴尬地笑,完全没办法插嘴。 “不过真的很好奇,天天的妈妈到底是谁诶!”鹿茗激动地甚至有些蹦跶起来,“你说陆景隆甚至宁可甩了任紫萱,放弃和任氏集团强强联手的机会,现在却愿意曝光天天,他是不是就是因为爱的人是天天的妈妈,才会对任紫萱一点不动心啊?!” “呵呵呵……”舒瑶的笑肌都是僵硬的。 “真是个传奇的女人诶,居然能捕获那样的男人,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呐!”鹿茗一阵激动。 “不用羡慕!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悲哀。”舒瑶终于无比落寞地开口了。 “诶?”鹿茗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这话什么 意思啊?” “啊?”舒瑶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好像说错话了,赶紧补救道,“哦,没什么!我是说,陆景隆现在没有曝光天天的妈妈,也没有公布他的婚姻状况,应该是有他们自己的苦衷的!呵呵呵……” “也对哦!”鹿茗瞪大眼睛,“你这话说得很有道理诶,我怎么没想到!他不曝光也许不是为了留悬念,是因为他不能曝光!” “呵呵呵……”舒瑶又只能尴尬地笑了起来。 “那这女人的身份是有多特殊啊,连陆景隆都不能公布,只能公布孩子?!” “呵呵呵,我也不知道……” *******************************************************************************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把陆景隆这一段给八卦完。舒瑶至少得出了两个结论:一,鹿茗的家族是上流社会的人;二,以后再也不能在她面前看陆景隆的微博,更不能再挑起一丢丢关于陆景隆的话题,因为这家伙是陆景隆的忠粉。 “诶,快到了,快到了!”鹿茗扯着一路蹦跶着。 舒瑶走得都快累死了,这学校大得不像话啊!气喘吁吁地问道,“我们干嘛跑这么远啊?” “因为这个饭堂最好吃啊!”与之相反,鹿茗是一点都不累的,“而且啊,我跟你说,这个饭堂是五号饭堂,离我们女生宿舍是最远的,但是离我们以后上课的地方是最近的!” “啊?”舒瑶鼻子上架的那副紫黑色的眼镜都快掉地上了,“这什么意思啊?以后我们上课都要走这么远了啊?” “是啊!”鹿茗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们过去本科四年都是这么过来哒!当然啦,我才不走这么远呢!我一向都是开车的,以后我顺路载你就好啦!” “呵呵,那多麻烦啊!”舒瑶笑笑说。同时心里又想着,看来非买个单车不可!她也把自己那台qq车开来了,但是开车去上课,她有点做不到。 “怎么会麻烦……” 鹿茗刚想说点什么,便被后面一声高喝给喊停。 “怎么是你啊……” 第三百四十一章 姑娘我们在哪儿见过 “呵呵,那多麻烦啊!”舒瑶笑笑说。同时心里又想着,看来非买个单车不可!她也把自己那台qq车开来了,但是开车去上课她有点做不到。 “怎么会麻烦……” 鹿茗刚想说点什么,便被后面一声高喝给喊停。 “怎么是你啊?” 舒瑶和鹿茗同时回头看过去,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儿,穿着8号篮球衣和篮球短裤,红白色的耐克运动鞋,手里运着篮球,十分动感的样子。 “诶?元泽?”鹿茗兴奋地跟他打招呼。 是鹿茗的朋友,也对,她初来乍到珠海,怎么可能有人认识她呢!舒瑶又转过头,到处看看,想说找找看医学院的实验楼在哪儿,那估计是她以后待最长时间的地方吧。 “嗨,鹿茗。” 可是谁知那男孩儿跟鹿茗十分简要地打了个招呼后,就直接走到舒瑶面前,满脸惊讶地重复道,“怎么是你啊?” “诶?”舒瑶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时,也终于疑惑不解了。这男生没见过啊! 鹿茗也惊讶地看着两个人,“你们认识啊?” “不认识啊!” “见过!” 女声在前,男声在后。 舒瑶转过头来,皱眉看着那男孩儿,“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啊?” “嘿嘿,小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见到舒瑶,那男孩儿似乎很高兴,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改口道,“哦,不对,不应该叫小姐,还是叫姑娘好。” 看着他跟舒瑶打情骂俏地,鹿茗的脸是逐渐由惊讶转化为了愤怒。舒瑶很敏锐地就感觉到了,这男孩儿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并且对于鹿茗的意义绝非一般。 于是立刻往鹿茗这边靠了靠,很是亲昵地挽着鹿茗的手臂道,“呵呵,这位同学,你要不还是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兴许是认错人了呢?省得误会了。” “哎呀,真是伤心!”那男孩儿有些落寞地说道,“姑娘你还真是不记得我了,但我是一直记着你的啊!这样吧,我先问你,去年12月31日,接近第二天零点的时候,姑娘可是在海珠广场倒数?” “诶?”舒瑶愣了一下,看着那男孩儿的脸,脑子拼命地转动着回想。 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说话,鹿茗也有些急了,催促道,“你去年是不是去海珠广场倒数了?” “额,好像是。”舒瑶点了点头,但看着他那张脸还是有些懵逼。 “你是真的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啊?”看着她迷蒙的大眼睛,那男孩儿只好看向她脖子上的丝巾,挑了挑眉。 一把视线转移到脖子上,舒瑶立刻反应了过来,这男的不就是那次在海珠广场,被人撞了一下,险些摔倒,然后一把把舒瑶的围巾扯掉,还盯着她伤疤看的人吗! 反射性地抓紧了围巾,赶紧打断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同时向他投去了请求的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接到她目光的同时,男孩儿也立刻微不可微地点了点头。 “你们还真的认识啊?”鹿茗拧紧了眉头,看向舒瑶,目光中是不可掩饰的怨恨。 舒瑶更加确定他俩关心匪浅了,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一面之缘,一面之缘。” 然后鹿茗转过头看他,忍不住怼他,“才见了人家姑娘一面,就记了人家大半年,你个色胚,死性不改!” “我乐意,你管我!” 看得出来那男孩儿对于鹿茗是有些不屑一顾的,舒瑶感觉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果然,怼完鹿茗后,又转过头来对舒瑶伸出了手,“那今天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经管研一的封元泽,很高兴认识你。” 看着他的大手,舒瑶是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又要照顾封元泽的面子,又要照顾鹿茗的情绪,看看鹿茗生气的侧脸,又看看封元泽的笑脸,舒瑶现在是只想把自己的手藏起来。 “姑娘,我这手都快伸这么久了,你总不会叫我就这么收回去吧?”明明知道舒瑶现在是两难的状态,封元泽却是一点没有退让的意思。 舒瑶看着鹿茗的侧脸,一张笑脸上止不住地抽筋,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慢慢地把手伸了过去,“你好,临床一班,舒瑶。” “哼!”鹿茗彻底发飙了,一跺脚跑远了。 “诶?你等等我!”舒瑶立刻甩开了他的大手,有些恼怒地横了他一眼,也追了上去。 ******************************************************************************* 秋莹被陆景隆强行带上飞机后,情绪就表现得相当不稳定,一直挣扎反抗着。最后为了避免她跑去驾驶舱影响师傅开飞机,来场同归于尽,只好让人把她绑了起来。 陆景隆则坐在靠椅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很是淡定地处理公务。秋莹被绑在椅子上,看着他的侧脸,恨不得瞪出两个洞来。 大概飞了两个多小时,陆景隆终于放下了电脑,走到秋莹对面的座位上,玩味地看着她。 瞪着他的侧脸瞪了两个小时,现在看到他的正脸,立刻就转移目光了,咬牙切齿地道,“滚!别看我,招人烦!” “呵!”陆景隆轻笑了一声,“别啊!你刚不也看了我两个多小时么?我说一句话了么?” 秋莹转过头,又恶狠狠地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地闭上了眼。 陆景隆抽出一支雪茄点上,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烟雾吐出来的同时才又开口,“不舍得离开上海?想回去读书?” 秋莹再次睁开眼睛,透过那朦胧又梦幻的烟雾,秋莹很是不耐烦地说道,“你记住是你害死她的!现在报复在我头上算什么事儿?你就不怕遭天谴?” 陆景隆还是不恼,把雪茄往烟灰缸里点了点,又一口烟雾入肺,还是淡定地开口,“看来你也并不是特别想回去读书,也许你还需要多旅游几年,在外面多冷静一下,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你就是了。” 说着,对站在她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神。 那保镖了然地点了点头,拿过一块白布,开始往秋莹嘴里塞。 “你干什么……陆景隆……你……呜呜……”秋莹死命挣扎着,但发不出声音了,因为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只见陆景隆当着她的面,拿起了手机打电话。 “喂?夏莹啊?在工作吗?” “哦,是这样的!我今天离开上海回去了,毕竟天天不能离开我太久。” “对对,我会再来的,或者你有空的话就回家,我派人去接你。” “恩恩,好!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秋莹跟我说,她不想在上海读书了,她比较想出国深造。” “对,我也觉得出国挺好的,毕竟国外的生物技术发展比较前卫。” “是,所以我今天也把她带离上海了,去我那儿,想让人专门给她做准备出国。” “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好,到时你来我这儿看她。” “好,你去工作吧。” 秋莹瞪着大眼睛,刚是恨不得瞪出两个洞,现在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看着她的眼神,陆景隆勾了勾唇,又示意了一下,让保镖把她口里的布摘掉。 可是摘掉后,秋莹反而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愤怒的眼睛里大概是因为太用力,渗出了泪水。 陆景隆脸上冷酷的笑容一下止住了,这双眼睛,他好像见过…… 第三百四十二章 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 秋莹被陆景隆带回来后,就被放在了一个小旅馆打工,做着最卑微的工作——刷盘子。并且很好地给她维持着一种吃不饱饿不死的状态,无非也就是想让她吃苦,然后投降。 陆景隆自然也是三天两头地来胁迫她,只要她说出姐姐的下落,他就放她回学校读书,并且给她最好的条件。秋莹也不是没有心累过,只是一想到姐姐脖子上那条伤疤,什么科研、什么未来,秋莹就都不想要了。 今天他又大闹了一番,不仅把她刚洗好的盘子给砸了,又跑去前台砸了很多东西。陆景隆和秋莹之间的这场博弈,真是拉扯得双方都痛苦,并且谁都没有想到对方的韧性是这么这么的强。 刚看着他红着眼眶说,“我爱她”时,秋莹大概是相信了他真的爱姐姐。 而当秋莹再一次说,春莹已经死了的时候,虽然知道她在撒谎,但陆景隆的心又是如钝刀割肉一样痛。还好她不是真的死了,不然真的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活了!居然纠缠了这么久,陆景隆也是被自己的执念吓到了。 秋莹满眼疲惫地看着地上一地的碎瓷片,心累到极点,陆景隆把她囚禁在这里,让她与世隔绝,这大概也是目的之一。不仅要浪费她的时间,折磨她的肉体,还有折磨她的精神。秋莹是真的累极了…… 从最里面那件衬衫的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秋莹的眼睛模糊了。这是那天早上在学校宋书杰强行塞给她的手机,她一直不敢轻易开机。可是此刻,鬼使神差地,秋莹按下了开机键,看看那手机屏幕也好,好像相册里还有他的自拍照。 那天秋莹被突然带走前,两个人还相约过的,而她突然爽约了,又失去了联系,他应该急坏了。秋莹泪眼朦胧地一条条翻着他发来的短信,一滴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开机时间太长,在秋莹抱头痛哭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秋莹的身子一抖,抬起头来看手机屏幕,一个电话叫嚣着进来了。 也许是现在实在太无助到达了秋莹的极限了,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喂?” 这一个月,书杰已经不知道打这个电话打了多少通,想报警,可是完全联系不到她的家人,现在竟然一下接通了,宋书杰差点跳了起来。 “秋莹?秋莹是你吗?” 秋莹一听到他的声音,更加不受控制地嚎哭了起来,“是,是我!” 宋书杰一下振奋起来,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你在哪儿?” 秋莹哭得更加厉害了,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告诉我,秋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定出事了!听到她的哭声,宋书杰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我没事……”秋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吓到他了,努力地抹掉眼泪,“我没事,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秋莹!”宋书杰的声音里也满是痛苦,“我求求你,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告诉我,我真的快要疯了……” 喜欢你?三个字像炸弹一样轰地在秋莹脑子里炸了。大一的时候他在宿舍楼下给她念了首情诗,没念完,但也没直白地说出这三个字。现在,他毫无意识地说“喜欢你”。 “忘掉我,书杰……忘掉我……”秋莹呢喃着,一把挂掉了电话,然后再次关了机。 大概姐姐和自己一样,都有一种宁可自己受苦,也要放自己爱的人到光明的地方去的牺牲精神,所以才会让自己遍体鳞伤。姐姐能扛得住,现在自己也要抗住才行…… ******************************************************************************* “三少爷,这半个多月来,就这今天一次,秋莹小姐只接了这一通电话,我就立刻给您汇报来了。”一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中年男人弯着腰,恭敬地禀报着。 陆景隆又把那偷录下来的视频看了一遍,可是秋莹并没有说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更多的时候是在哭。 “这是谁的电话?”陆景隆问道。 “不知道啊,我也听不太出来!你不是不让我们打草惊蛇吗?”想了想又补充道,“要不硬抢不行,我去给您偷过来,查一查?她就在我那儿打工,我拿她的东西,如探囊取物。” 陆景隆抬起眼阴鹜地瞧了那老板一眼,“那手机就放在她胸口的,你探什么囊?” 其实第一天上飞机,陆景隆就发现她还藏了一台手机,但是怕她再毁了这台手机,所以陆景隆一直没动作,而且更多的是想引蛇出洞。 “不敢不敢,是我说错话了,三少爷莫怪……”那老板的腰又狠狠地弯了弯…… 陆景隆再次硬邦邦地开口,“我再强调一遍,人是放在你那里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掂量一下,你能负起什么责任。” “是,我明白的,三少爷放心!”那老板的腰弯得更低了,“我现在全部的家产,还有后半生,都在三少爷的手里,万万不敢懈怠的。” 陆景隆抽出一支雪茄,点燃后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的同时才说道,“还是按兵不动,现在一动胜过一静。”毕竟输不起。 “好的,我明白了!”老板稍微抬起了一点身子,“我会继续时刻观察着,有任何进展都向您禀报。” “还有一个问题,”陆景隆又吐出口烟圈,“这次跟秋莹联系的人,我估计不是我要找的人,但不管怎样,可能很快就会有人来找秋莹。有个成语叫围城必阙,知道什么意思吗?” “额?”老板愣了三秒,然后又立刻弯了弯腰,“明白了,明白了,三少爷英明!” “给她留个口子,我们才好顺藤摸瓜。”陆景隆勾唇笑了笑,“若这次事成,我会再给你注入一笔资金开分店。” “好的,先谢过三少爷。”那老板结结实实地鞠了九十度躬。 “回去吧……” 陆景隆一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如果不是手里还拿着跟雪茄抽,估计跟雕塑差不多了。 待一根雪茄抽了一半,看到经过的云姨时,才出声问道,“天天呢?还在喂奶?” “哟,”云姨抬头看了看楼上的房间,回答道,“估计是,我上去瞧瞧,应该差不多了。” “不用了!”陆景隆把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我上去。” ******************************************************************************* 天天因为现在是奶粉和母乳结合着的,所以其实不太饿。早早地就把乳头吐了出来,不想吃了。 而从以前的母乳为主到现在奶粉为主的变化,更是让佳音有了浓浓的危机感。她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天天,更不想离开这个男人,哪怕只是远远看他一眼都好。 “天天,叫妈妈啊……”空旷的房间里,佳音坐在床上,轻声诱哄着。 天天把小手握成拳头想塞进嘴里,同时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佳音。 她的眼睛很大很亮,让佳音喜爱不已,“妈妈……我是妈妈……跟我说,妈妈……” “你是想找死!” 一道阴冷至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佳音的身子一僵,险些抱不稳孩子。她哺乳的时候,他不是从来不出现的吗?! 又在愣怔间,怀里猛地一空,天天已经被陆景隆强行饱了过去。 佳音愣愣地抬头看向陆景隆那张冷峻的脸,眼泪夺眶而出,“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地生下她,又给她哺乳半年,难道我连一声妈妈都不应该得到吗?”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华春莹和天天的眼泪会让他心疼,其他人的眼泪更多的是让他厌烦。 第三百四十三章 真理与欲望 佳音愣愣地抬头看向陆景隆那张冷峻的脸,眼泪夺目而出,“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地生下她,又给她哺乳半年,难道我连一声妈妈都不应该得到吗?”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华春莹和天天的眼泪会让他心疼,其他人的眼泪更多的是让他厌烦。 陆景隆抱着天天,大手抚住她的小脑袋。怀抱很暖,但声音很冷,一针见血道,“我已经不想再提醒你,你当初承诺的是什么,反正你们这种人,是不可能信守承诺的,永远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永不满足。并且永远抱着一颗侥幸的心理 ,想去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管姿势有多狼狈,就像现在这样,拿着片面的道义之词,流着廉价的眼泪,乞讨着……” 他的话太冷,佳音的眼泪被他瞬间冻住了,颤抖着嘴唇无法反驳。 “那么想成为天天的妈妈,为什么?想嫁给我?想麻雀变凤凰?想从此张张腿,就能无忧无虑地过着锦衣玉食的幸福生活?”陆景隆逼问着。 佳音颤抖着身体,握紧了拳头,嘴唇却张不开。他说得都对,但露骨得让人难以承认。 “说啊!”陆景隆又高喝了一声。 “是!”佳音也终于受不了他的侮辱了,“是你们让我进了这个环境,是你们让我知道上流社会有多幸福,是你蛊惑我的!我没有办法不幻想,也没有人能不幻想……” “呵呵呵……”陆景隆轻声笑了起来,语气也柔和了起来,“你知道你跟天天妈妈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佳音愣神地看着他,等着下文。 “她跟你一样,都曾饱受过贫穷的痛苦,都感受过生活的无助,所以在她最初被送来到我身边时,我也以为她就是个想靠着张张腿就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掉的女人。不过我至今对她念念不忘就证明了她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你跟她最大的区别就是,她相信的是真理,而你遵从内心的欲望。” “她曾经说过一句话,被拯救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佳音昂着头,木讷地看着他一张一合的薄唇,像个读唇语的聋子。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自然遵守能量守恒定律,没有哪一处的资源是多余的,也没有哪一出的资源是无缘无故产生的。通俗些讲,就是天上不会掉馅儿饼,世界上也没有免费的午餐。” “因为有了这个坚信,所以即便过去,她在我身边是过着张张腿就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也从不放松自己,一直努力地提高着,摩拳擦掌地准备着真正做点什么。她把陆家给予她的一切资源和养分全都化作一股力量吸收在身体里。” “但你不是,你太想不劳而获了,所以把陆家给予你的一切,全都作为赌注押上,偏偏你输了,所以现在才会像个疯狂的赌徒一样乞讨着。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赌徒,所以我对你现在的泪水无感,知道吗?” 佳音现在根本不想再流眼泪被他看不起,可是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因为他亲口宣布她输了。 “从现在开始,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天天的世界,you out……” 佳音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抱走了天天,内心的不甘像洪水一般袭来,恨不得咬碎银牙。 ******************************************************************************* 开学都快一个月了,舒瑶的糟心事儿是一点都不少。 自己本身是外校考进来的,本来想有个老司机鹿茗给自己带带路挺好的,可是半路杀出个封元泽。 想跟鹿茗解释吧,但她好像真的是生气了,完全不给她机会,甚至已经开始伙同其他人开始孤立舒瑶了。当然被孤立的不止是舒瑶,还有一个早就习以为常的李唯西。 这就算了,关键是那封元泽明明是经济管理学院的,跟医学院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却偏偏总是能遇到这让她倒霉的罪魁祸首。 这日子这么忙忙碌碌地过着,倒也让她无暇再思念起秋莹。 晃了晃脑袋,还是决定什么都不想!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当然要好好珍惜这次读书机会。骑着单车准备去图书馆温书时,后面却响起了汽车的“滴滴”声。 舒瑶看了看自己的行车轨迹,没有踩到路中间挡道儿啊,旁边至少还有两条极宽的车道。 后面又响起了急促的“滴滴”声,舒瑶忍不住在心里怒骂道,“旁边路宽得很,是哪个傻逼非要跟她过不去啊!” 但毕竟自己骑车技术不怎么好,舒瑶不太敢回头看。而且下面就是个挺抖的下坡,舒瑶有些怕,但轮子是一刻不停地在往前滚。 尽管舒瑶努力地捏着刹车,但速度不可避免的是越来越快。 在后面车子又一声的“滴滴——”下,舒瑶尖叫着,火力全开捏紧了刹车,却在下一秒因为惯性被甩了出去,整个人是摔惨了…… ******************************************************************************* 封元泽赶紧把车子停了下来,冲出去扶起舒瑶,很是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摔在哪儿了?要不要紧啊?我送你去医院吧?” 舒瑶感觉自己的脸颊、膝盖、手臂,那都是火辣辣地疼啊,尤其是膝盖!然后又一抬头看到封元泽那张讨人嫌的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送你妹啊!” 封元泽也自知理亏,她摔倒跟他刚刚在后面拼命摁喇叭绝对有关系,歉意地赔着笑脸道,“好嘛好嘛,不要生气了!我刚刚是想跟你打招呼来的,没想到你车技这么烂咧!” “我,我车技烂!”舒瑶指着自己的,苦笑不得,只得点头,“对对对,是我车技烂!不好意思啊,都是因为我车技太烂了,挡了您封大少爷的路,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不成?我这就走!” 说完,舒瑶就用力一把推开了他,弯下腰准备捡书。 “诶诶!”封元泽一把拉住她,“还真生气啦?别这样行不行?你生气也别虐自己啊,你看你现在摔成这样了还怎么走?回头人家还以为你出车祸了!” “肇事司机还不走?等着被人批斗啊!” “只要你消气,别说批斗了,拉我出来游街都行!”封元泽一脸真诚地说道。 许是他太过真诚,舒瑶看着他一脸忏悔的样子,“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封元泽也终于松了口气,“你现在摔得真比较严重,我送你去校医室包扎一下吧?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行不?” 宽恕是美德,舒瑶也不想死揪着不放,于是理所当然地道,“医药费你出!” “好说!”封元泽拍着胸脯,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舒瑶想动动腿走两步,却发现膝盖是真的火辣辣地疼,刚站着不动还行,这一动顿时让她一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封元泽立刻慌了,“怎么了?摔得很严重是不是?” 舒瑶咬牙说道,“没事!”然后还打算弯下腰去把书给捡起来。 封元泽直接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塞进车里,“我说你真是嗜书如命啊!都摔成这样了,你还想着书!我帮你去捡行不?” 舒瑶又赶忙补充道,“还有跟我把那共享单车锁了,不然退不回押金的!” “知道了……” 舒瑶忍着剧痛,捋起了裤管,看着阵势,不会是伤到骨头了吧?真是多灾多难啊!舒瑶叹了口气。 第三百四十四章 邪门的女生宿舍 看了舒瑶这膝盖,校医都忍不住倒吸口气,“哎哟,我说你是怎么摔的?人家都只是脱个皮什么的,你咋能把膝盖摔脱臼?” “呵呵呵,刚好有个斜坡,我不太会骑自行车。”舒瑶挠挠头,嘿嘿傻笑着。 校医又继续说道,“还好你这脱臼得不算太严重,不然你得去大医院。我跟你说,你这骨我算是给你接正了,接下来一百天,这条腿都别下地了,还有这正骨板给我时刻带着,多去饭堂打点骨头汤喝……” 等到舒瑶从校医院出来的时候,拐杖是拄上了,胳膊上、腿上都缠了纱布,连脸上都贴了块纱布,活脱脱的大病号。 把封元泽看得是无比悔恨,没想到摁个喇叭能把人害得这么惨。 出来以后,封元泽立马说道,“刚在里面我不太好说,你就在这儿简单包扎不行,我没想到你能摔脱臼了,哎,我必须带你去大医院,你放心医药费我出,还有后续一切的护理费用我都给你包了,你就安心养伤,回家我再给你弄些补品……” 舒瑶越听眉头拧得越紧,“封元泽同学,我觉得我得跟你好好谈谈。” “行!我先送你去医院,然后你想谈多久谈多久……”封元泽一边扶着她一边说道。 “我现在就要跟你谈。” 听她语气很硬,封元泽抬起头看她的脸,也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 两人坐在湖边的长凳上,正好落日余晖投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湖的金子泛起了颇为壮观的涟漪。 “你想说啥?”封元泽偏过头看她。 夕阳下,她的侧脸线条显得无比柔和,仿佛镶了一条金边。封元泽看得不自觉地有些忘记呼吸。 把思路整理得差不多了,舒瑶才开口问道,“你在利用我?” “额?” 她话一出口,封元泽好像一下被人扯回了现实,反射性地皱起了眉。 舒瑶看着那一湖的金子,平平淡淡地分析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鹿茗喜欢你,而你却不停地跟我套近乎。我自知不是美若天仙,能让你堂堂封大少爷一见钟情,既然不是喜欢,那不用想都知道,你是想利用我来拒绝鹿茗,好让她不再纠缠你,我说得对吗?” 封元泽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脱口而出问道,“你怎么就没点幻想?” “幻想?你是说一见钟情?”像听着什么天方夜谭,舒瑶转过头不可思议地重复道,然后又理所当然地说,“这天上又不会掉馅儿饼,除非我明天买彩票,然后大风给我刮个五百万来,那我就信你会对我一见钟情。” 封元泽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最后却不得不感慨了一句,“我靠,你这女人实际得太不可爱了。” “嘁——”舒瑶转回头,继续说道,“所以,简而言之一句话,封元泽同学,你这是在坑我啊!而且你把我坑得很惨知道吗?!” 听着她这一脸悲愤的语气,封元泽也不禁问道,“有这么惨么?” 舒瑶叹了口气转过头很是无奈地问道,“你是不是不知道女生宿舍有多邪门儿?” “有多邪门儿?”封元泽完全被她带着走了。 “要是室友发了条朋友圈,你没点赞,她都能认为你是对她有意见了;要是她抨击某个人,你没表示认同,都能被认为是孤立她了;现在,鹿茗认为我抢了她男朋友,你说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你说你自私不自私?” “我靠!”封元泽不得不感慨起来了,“这也太邪门儿了吧。” 舒瑶挑了挑眉,这货也太好骗了!看来又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强行忍住了笑,舒瑶继续说道,“所以啊!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睡觉都不敢张着嘴,害怕被毒害了知道吗?连鹿茗的眼神都不敢看,都怕被她锋利的目光刺瞎了!” “有没这么夸张啊?”封元泽皱紧了眉头,但还是成功地面露愧疚之色。 “然后呢,”舒瑶不给他一点反应过来的机会,指着自己的腿继续说道,“现在我的腿成这样了,行动不便,你说要是让鹿茗见到你衣不解带照顾我,你说她会不会把我煮了?” “这……” 舒瑶又趁热打铁,“你要是真的为我好,你就不能再坑我了,对不?” 封元泽眨巴着眼,迟疑地回答,“好像是……” “所以,你就该离我远点了对不?”舒瑶微笑着问,像个脾气好的客服小姐。 “可是你的腿……” “我的腿,让鹿茗来照顾我,”舒瑶笑眯眯地又补充道,“正好我还能跟她和好。” “她会吗……” 舒瑶立刻打断道,“第一天你没出现之前,她对我挺好的!” “这样啊……”封元泽默了半天,才模棱两可地吐出一句,“只要我离你远点?” “嗯!”舒瑶重重点了点头。 “那好吧,”说着,封元泽向她伸出了手,“那你把你手机给我。” “干嘛?” “今天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既然你让我离你远点,那我给你点补偿吧,省得你舍不得花钱养伤。” 舒瑶挑了挑眉,很是愉悦地拿出手机递给他,“不错,还挺良心!” “什么话,本少爷还不至于是肇事逃逸司机吧!”封元泽嘀咕着,又低下头捣鼓着,最后给她支付宝一次性转了五万块钱。随后又颇有些得意洋洋地把手机还给她。 舒瑶一看他这样,顿时就不爽了,“嘚瑟什么啊,人大马路上,那车子把路人碰一下都要三百块钱好伐,我这还让你整脱臼了……” 封元泽一听,脾气就上来了,“我又没碰到你,就摁了几下喇叭,怎么着你还想碰瓷啊?我完全可以不管你的……” “嘁,转都转了,你还想我给你转回去不成?”舒瑶一把把手机夺了过来,“不过你早说你转账嘛,害得我还以为你是要我手机号。而且我直接给你银行卡不就完了?现在还得让某平台收取五块钱的手续费……” “我……”封元泽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女人的大脑回路怎么长得?!龇牙咧嘴了半天,又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对,先留个手机号,还有加个微信……” 等他捣鼓完,舒瑶又是一把直接抢过手机,然后当着他的面儿把朋友圈对他屏蔽了。 “喂!”封元泽彻底炸毛了。 “我这是为了安全!”舒瑶很是淡定地说道,“鹿茗肯定是你好友,要是你一评论让她看到了,我非得被她大卸八块不可,女人的嫉妒心不可小觑。” “我……”封元泽被她气得很是抓狂,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这女的怎么有一种平平淡淡气死你不偿命的感觉?! 就这么恶狠狠地盯了她一会儿,目光一下转到了她脖子的围巾上。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就要去掀她的围巾。 “喂?!”舒瑶一下警觉地阻止了她。 封元泽一下来了兴致,“诶,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你脖子上那疤怎么弄的?” 舒瑶拧了一下秀眉,很是嫌弃地看着他道,“我哪里跟你熟了?” “我……我可是全校第一个知道你脖子上有疤的人……”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舒瑶有种想暴打他一顿的感觉。 “你不说?”封元泽凑近了她,威胁道,“你不说我就把这个秘密给你捅出去。”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天天的认知 “我……我可是全校第一个知道你脖子上有疤的人……”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舒瑶有种想暴打他一顿的感觉。 “你不说?”封元泽凑近了她,威胁道,“你不说我就把这个秘密给你捅出去。” “你……”舒瑶火大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割肿瘤割的行不行?!满意了没?!” “卧槽!”封元泽颇为夸张地捂着嘴,“割肿瘤割得跟被狗啃了一样,你是不是跟主治医生结了梁子,然后人家故意报复你的?” “我……”舒瑶脸都快气歪了。 封元泽还在自顾自地回忆着,“我的天啊,我现在都还记得你那疤,太尼玛恐怖,都快赶得上人家那黑社会老大身上的疤了!这医生得怎么下的刀,才能留下个这么蜿蜒盘旋的疤啊,哈哈哈……” “你真的确定你是割肿瘤割的?不是被狗咬的?哈哈哈……” 看着他夸张大笑的样子,舒瑶开始恍惚起来,拼命想要掩藏的东西,这么谈笑间被人揭露了出来,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面对。 ******************************************************************************* 秋莹坐在小凳上,看着那一盆脏兮兮的碟碟碗碗发起呆来。 今天是陆景隆消失的第三天,以往都是每隔三天一个周期,那家伙就要出现,然后大闹一场。今天出现又要怎么应对他呢?!真是伤脑筋。 “哎——”秋莹深深叹了口气。这盆子碟碟碗碗,估计一会儿也要被他踹翻,根本不用洗嘛!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感慨着时间难熬的时候,秋莹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唤,让她还以为是在做梦。 “秋莹——” 秋莹猛地抖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满是不可置信,“书杰?你怎么会来?” 再见到她,哪里还顾得许多,宋书杰不管不顾冲过来紧紧抱住她,“我终于找到你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久旱逢甘雨,这强有力的拥抱扯断秋莹最后一根理智,埋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宋书杰把她的头拔出来,眼神里满是执着,“我人都已经找来了,你不可以再瞒我!” 秋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问,“你怎么找来的?” “你先回答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莹抬手擦掉眼泪,“好,我都告诉你,但是这里不适合讲,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出去找你……” 宋书杰紧锁浓眉,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应道,“那你开机,不要再让我找不到你!” “好!”秋莹用力地点点头,接到他担忧的眼神,又赶紧补充道,“你人都找来了,我没理由再躲你!”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说着,松开了她的肩膀,慢慢地转身向外走去。 秋莹看着他宽阔的背影,这次再也移不开目光。然后,又看到他的背影顿了顿。 宋书杰转过身,看到她满脸的泪痕,自言自语了一句,“忘了点东西。” “额?” 愣怔间,只见他两步就跨了回来,然后又毫无预料地捧起了秋莹的脸,猝不及防地吻了下来。 两唇相贴,便再也没有别的动作,时间都仿佛停滞了。秋莹的脑子轰地一声炸了,瞪大着眼睛,看着他闭眼吻她的样子。 并没有多久,宋书杰就松开了她,然后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说道,“好了,先盖个戳,省得你一会儿又不认账了……” “盖,盖个戳?”秋莹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可是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一声,“我在外面等你。” 然后就安心地离开了这昏暗的后厨。 ******************************************************************************* 在舒瑶的强势坚持下,封元泽最终是放弃了一定要送她回寝室的坚持。 那楼下的宿管阿姨看到她好生生地出去,然后拄着拐杖回来,心疼不已地把她送上楼。 到了门口时,又看着舒瑶有些艰难地翻着包里的钥匙,宿管阿姨忍不住替她敲门,“哎哟,这灯是亮的,里面肯定有人,你这站都站不稳,还翻什么钥匙?!” 舒瑶慌忙拉住阿姨,“别别别,阿姨,这个点她们有可能在洗澡,省得敲门惊扰她们,我已经找到钥匙了……” “这孩子,心真是细……”宿管阿姨满是怜爱地看着她。 可是钥匙正准备插入门孔的时候,门却一下开了,唯西正拿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短发,看她这般模样了,皱着眉道,“你怎么搞成这样?” “摔跤,膝盖脱臼了……”舒瑶有些歉意地说道。 唯西一边放下浴巾,把她扶了进来,一边数落道,“你可真行,我头一回听人说摔个跤能摔脱臼的。” “嘿嘿嘿……”舒瑶继续歉意地笑着,“给你添麻烦了。” “你当然给我添麻烦了!”唯西横了她一眼,“接下来两个月这条腿都没法儿落地了吧?还有平时上课、打饭,估计我要绑在你身边了。” 虽然是埋怨的语气,但她竟然主动提出来,而不是坐视不管地装傻,那就说明她是已经准备好这么做了。舒瑶一下心里暖烘烘的,“嘿嘿嘿,差不多……” 唯西轻轻叹了口气,但看着她脸上还贴着纱布却笑容灿烂的样子,又觉得可爱,“摔成这样了,还笑得出来?你怎么摔的?” 舒瑶比划着,“就是下坡的时候,坡太斗了,我一不小心刹车捏太猛,然后整个人被甩了出去,滚下坡了……” “捏的前刹?然后滚下去的时候磕着膝盖了?” “估计是,”想了想,又怕她担心,舒瑶继续补充道,“其实已经没什么事儿了,脱臼得不是很厉害,校医帮我正骨的时候我都没啥感觉,真的……” “你可真够行的!”想了想,唯西又问道,“你还没洗澡吧?” “嗯!”舒瑶点点头,然后又补充道,“你不用担心,这两天伤口没愈合,我擦洗就行。过两天伤口愈合了,还是能淋浴的,摔了腿,手还是完好无损的。” “行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说着唯西站了起来。 舒瑶看着她给自己拿毛巾、拿衣服、搬椅子忙忙碌碌的身影,默默地在坚定着什么。第一次见唯西时,虽然她给人印象很冷酷,但现在看来,估计也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傻孩子吧。 ******************************************************************************* 那天,陆景隆是真的发怒了。无论佳音怎么哭,怎么求,嗓子都喊哑了,陆景隆是执意要把她送走。毕竟也是前前后后相处了快一年,云姨一颗菩萨心备受煎熬。 佳音被送走后,天天是彻底断哺乳了,完全依靠奶粉。而陆景隆也是花更多的时间来陪着天天,每天只有两件事,上班和陪孩子,俨然一副成熟奶爸。 半岁多的天天,习惯甚至喜欢跟人对视了,宝宝在这个时间段认人的能力是飞涨。是亲人还是陌生人,在这个阶段就建立起了认知。 陆景隆也特别喜欢跟她对视,天天的眼睛很大很亮,灿若星辰,跟她的母亲很像。每当这时候,陆景隆总会跌在天天的眼睛里,伤感而又迷惘。而把他拯救出来的,又是天天一声银铃般的咯咯笑声,亦或者是那声模糊不清、奶声奶气的“耙耙”。 “天天啊,你看这是谁?” 第三百四十六章 树妖 “天天啊,你看这是谁?” 现在正是天天认人的时期,虽然现在一下子无法把华春莹找回来,但陆景隆还是不想让天天忘记她的母亲是华春莹。于是把那一直珍藏着的照片晒洗了很多张出来,经常拿到天天的眼前晃悠。 天天从他的手里,一把抓过照片,小手抓得照片都有些皱。又确实认认真真地拿着照片看了起来,认真得那嘤嘤小唇甚至都流口水了,清清澈澈的…… 陆景隆笑着,揩去她的口水,一遍遍轻声重复着,“天天,这是妈妈……她是妈妈……” “是爸爸不好,还没把妈妈找回来……再等等爸爸好不好……爸爸一定尽快把妈妈找回来……要是爸爸找到妈妈了,天天一定要叫她……也许那时妈妈一心软,就跟爸爸回家了……” 这一声声的“妈妈”听得云姨都的心都在颤抖,但还是尽快地整理着情绪,然后走上前,“少爷,您电话响了。” 为了避免辐射天天,陆景隆和天天待在一起的时候,是完全不让电子产品近身。 “恩,你来带着她。” 陆景隆不慌不忙地把天天放到云姨的怀里,才走过去拿起了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三少爷,如您所言,确实有人来找秋莹小姐了。” “谁?” “一个男人,好像还是恋人,刚在后厨还接了个吻,那男的前脚出去,没过多久,秋莹小姐就来跟我下眼药也要跟着出去。” “你怎么做的?” “就按您说的,围城必阙,他们这会儿,估计还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监视他们呢!” “恩,这男的能找过来,就说明他们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他们一定会说到我想要的信息,你在暗处,绝对不能惊扰到,明白?” “明白……” *******************************************************************************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家发生的事情我全跟你说了,”秋莹垂下眼眸,声音闷闷的,“我现在被困在这里,完全是拜那个疯子所赐,偏偏那疯子仗势欺人,我完全拧不过他……” 宋书杰从一开始的担心、恐惧到后面的震惊,完全无法相信,陆氏集团董事长——陆景隆,竟然跟秋莹的关系是这么近。而且那整天在微博上晒娃的男人,竟然是为了找回心爱的女人。 舔了舔嘴唇,宋书杰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姐应该没死吧?她在哪儿?” 这次秋莹没有像刚才那样有问必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算了,这个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宋书杰想了想,也点点头,并没有太多执着,反正他在意的也只是秋莹而已,于是握住了她的手说道,“那我带你回去吧?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没用的,那疯子扣了我身份证,我哪儿都去不了。”秋莹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子,毫无意识地也拉住了他的手问道,“书杰,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哎,我真是庆幸把手机塞给你了,也真是感激你一直带着,并且那天还开了机,”宋书杰十分无奈地说道,“要知道我为了找你,可是求了我一远房亲戚好久,甚至还塞了好大一红包,才让他给我查到那天我打给你这通电话的目的地,这才找来的。” 秋莹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的,“都这么久了,你都没想过可能我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了吗?” 看着她动情的样子,宋书杰也是抱紧了,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着,“那有什么办法呢?我没别的选择呀。” 秋莹也抱紧了他,“书杰,你能找来看我一眼,我都已经很高兴了。然后……” “然后我带你走。”宋书杰直接截断她后半句话。 “书杰!”秋莹离了他的怀抱,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我甘愿承担的,而且这是我的家事,哪有拖累你的道理。” “我是你男朋友!”宋书杰脱口而出。 “诶?”秋莹满脸通红地瞪着大眼睛看他,还是被他雷到了。 见她这样,宋书杰顿时急了,“你总不会还想拒绝吧?刚不是给你盖了个戳么?” “你别说了……”秋莹满脸通红地要捂住他的唇。 谁知一下被他把手扯了下来,然后一拉,秋莹轻轻松松地就被他扯到怀里。 秋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唇再次印下来,却推不开他。因为不得不承认,她喜欢上这种两唇相碰的亲密感了。 但宋书杰却没有像她这般止步不前了,尝试地伸出舌头在她唇瓣舔了舔。 秋莹又像被电击中了一样,身子猛烈地一抖,然后惊慌地推开他。 “你看你没拒绝,所以你是接受我当你男朋友了!”宋书杰又抱紧她,“以后可别说什么你的家事,不想拖累我的话,知道吗?我会生气的。” 秋莹踌躇了半天,才嘀咕道,“可是我们都拧不过那个疯子的,他现在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但你也绝对不想这么任人鱼肉的对不对?”宋书杰握紧了她的肩膀,“不试一下怎么会有所改变呢,对不对?” 他的目光坚定得抚平秋莹心中的焦虑,终于还是严寒热泪地点了点头。 ******************************************************************************* 在浴室里折腾了快一个小时,舒瑶才累兮兮地拄着拐杖出来了。 唯西赶紧放下书,迎了上去,“怎么搞这么久?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舒瑶笑吟吟地道,“刚开始没经验不习惯而已,明天就快很多了。” 唯西撇撇嘴,“我没催你的意思,我宁可你慢点,也别再伤到你这腿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悠着点吧。” “好。”舒瑶的眉眼中的笑意愈发深邃。 她的笑眼很澄澈很好看,像春天的小溪一样,不知不觉中把唯西那冷若冰霜的外壳都融化了,忍不住调侃她道,“喂,树妖,你笑那么开心干嘛?” “诶?树妖?”舒瑶的笑脸一下僵住了。 这下换唯西笑意浓浓了,“是啊,舒瑶,树妖,多适合你!” 这是被人起外号了呀,舒瑶笑得更开心了。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一阵堪比鬼子进村的敲门声。唯西回头眉宇一拧,舒瑶还是习惯性地说道,“我去开。” “得了吧你,”唯西一下拉住了她,“给我坐下,闹腾……” 尽管不爽,唯西还是破天荒地去开了一次门。好吧,其实从开学到现在,她对着鹿茗就没有爽过,两个人像是叫着劲儿一样硬碰硬,舒瑶就像润滑剂一样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现在舒瑶受伤了,唯西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开了门转身就走,不要跟她纠缠,不要跟她纠缠。 只是没想到一开门,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反而是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啊,舒瑶,我脱单啦!!”鹿茗一下子跳在了唯西身上,而唯西一下子没防备,“崩——”一声,两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当然摔得最惨的还是唯西,毕竟她是被压住的。 看着唯西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舒瑶还是有些庆幸的,还好刚刚开门的不是自己,不然这条腿非得再脱臼一次不可。 “你发什么疯啊你!”唯西恶狠狠地一把推开了鹿茗,却发现她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而且眼睛也是迷蒙的。特么这家伙喝醉酒了! “诶?舒瑶啊,你怎么变成了李唯西那副讨人厌的嘴脸啦?”鹿茗还是没醒过来,眯着眼睛打量着。 第三百四十七章 太平洋的吻 “你发什么疯啊你!”唯西恶狠狠地一把推开了鹿茗,却发现她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而且眼睛也是迷蒙的。特么这家伙喝醉酒了! “诶?舒瑶啊,你怎么变成了李唯西那副讨人厌的嘴脸啦?”鹿茗还是没醒过来,眯着眼睛打量着。 舒瑶是看着唯西那张愤怒的脸,一点点变成了漠然,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地准备站了起来。 谁知躺在地上的鹿茗又一下抓住了她的裤子,不让她走,“舒瑶你别不理我嘛……” “撒手!”唯西也抓住裤子,生怕被她扯了咬牙切齿地说道。 鹿茗醉醺醺地躺地上,抓着唯西的裤子,满是愧疚地忏悔道,“舒瑶,好瑶瑶,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撒手!” “我是太在乎元泽了,你不知道我从小就跟他青梅竹马地长大,小时候他还对我挺好,还说过要永远都对我这么好。可是越长大他就越不在乎我,我也很心酸啊,我一点都不想长大……” 舒瑶越听越不安,准备拄着拐杖站起来了。唯西立刻对她吼了一句,“你坐好!”舒瑶只好再次坐下。 “所以,我看到他开始对你献殷勤,我当然生气啊!你理解我好不好?我都喜欢他这么久了,我也很痛苦的……” 虽然很想让她这么自生自灭,但觉得这样裤子迟早是要被她扯下去的,唯西还是弯下腰把她扶了起来。 鹿茗也是很配合地站了起来,“瑶瑶,你是不是原谅我啦?” “原你妹……”唯西恶狠狠地回了一句。 舒瑶看着她那张万年冰山脸也有现在这抓狂的时刻,忍不住笑了。 鹿茗一被她扔到椅子上,又立刻抱住了唯西的腰,“原谅我嘛,瑶瑶,我答应你再也不跟你闹别扭,再也不跟你冷战,再也不让你难过了,原谅我好不好……” 这人喝醉了,怎么有这么大力气?唯西挣不开她,声音更加低沉地呵斥道,“你特么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是谁?!” 鹿茗颇为沉重地抬起头,眯了眯眼,看了她一会儿,又低下头继续说道,“瑶瑶,今天封元泽跟我表白了,我好开心啊,我终于跟他在一起了。你不要跟我抢好不好?我喜欢他,也喜欢你,不要让我难过好不好……” 在唯西又准备大声呵斥时,舒瑶抢先一步道,“好啊好啊,你们终于在一起啦!真是太好了诶!你的等待有结果了啊……” 话落,唯西感觉自己的腰上也终于松了松,没有勒得那么紧了。 鹿茗含糊不清地咕哝着,“是啊是啊,我的等待终于有结果了,好开心啊……我终于跟他在一起了……” 舒瑶又继续在旁边说道,“那祝你们永远幸福啊!现在快去睡觉啊,熬夜的话对皮肤不好哦,会长斑长痘不好看哦。” 话落,鹿茗的手也彻底离了唯西,“对,熬夜会长斑长痘,不好看,我要去睡觉……” 然后唯西就瞠目结舌地看着她,闭着眼,乖乖地脱掉外套和鞋子,爬上床,然后没有然后了……转过头,和舒瑶眼神交流了一下,忍不住地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舒瑶冲她眨巴了一下眼,以示感激,宿舍再一次安静下来…… ******************************************************************************* 本来被陆景隆绑过来的时候,秋莹就只背了个包,所以也没什么行李。虽然身份证被陆景隆拿走了,不过还好,可以在火车站直接办一个遗失身份证的临时身份证明。 现在到底还是比那时跟舒瑶在一起时简单些,毕竟那时是怕陆景隆查到舒瑶。现在,她就是要堂而皇之地告诉陆景隆——老娘要回去读书!老娘不跟你耗了! 办理临时身份证、买票、取票都一帆风顺,完全没有阻挠的样子,然而秋莹却是愈发地不安,看着手里那张到上海的高铁票,秀眉紧锁。 宋书杰按了按她眉宇间的忧愁,笑着道,“怎么了?跟我回去了,这么不开心?” 秋莹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要是真能回去就好了,可是我总觉得,现在的平静就是表面上的平静,底下还不知道在汹涌着什么呢……” 宋书杰握住了她的手,恋人间的十指紧扣。 他掌心温热的触感传来,让秋莹一下羞涩起来,反射性地想要甩开他的手。 宋书杰握得更紧了,不让她松开。因为他越来越明白,他们两个都是容易害羞的人,但要是想修成正果,必须得有一个人主动起来,而对于更加榆木的秋莹,那个主动起来的人只能是自己。 于是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你好像还没有亲口答应当我女朋友。” “想什么呢你,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秋莹脸红地别过头。 宋书杰更加凑近了她,“当然是说这个的时候,而且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我这都准备带着你私奔了,你还不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你说我能不慌吗?!” “瞎说什么呢!私什么奔呐,别说得我好像个坏孩子似的好不好?” “不好!”宋书杰这次是怎么都不放过她的,“你好好正面回答我,你到底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秋莹恼羞成怒地横了他一眼,“我都跟你到这儿了,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还问……” “不行,你必须正面回答我。”宋书杰掰过她的身体,正视着她,“华秋莹同学,我喜欢你,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冷不防地跌入他的眼神里,那里有着执着和深情,秋莹一下忘了羞涩,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明白,他不仅是想要一个回答,而更是想要一个承诺。 “我,我愿意啦……”说完,秋莹还是害羞得低下了头。 宋书杰的笑容灿烂得像一个孩子,俯下身第三次衔住了秋莹的唇。 今天他们接吻是不是接得有点儿频繁?这概念在秋莹脑子里一闪而过后便消失掉了。为了不惊扰她而默默地暗恋守护了两年,如今又不辞万里地追寻到这里,他就像一个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迎面向她走来,让秋莹慢慢深陷其中…… 这一次,他们都尝试着伸出了舌头,唇舌相触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像跌进了深不见底的太平洋里,身子猛地一抖,然后更加搂紧了对方。 不知道的路人,还以为这两个在忘情接吻的男孩儿和女孩儿是在告别呢! ******************************************************************************* 然而该来的总是会来,不疾不徐。终于到了检票准备上车的时候,又是一班西装革履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宋书杰握紧了秋莹的手,率先开口,“你们是谁?” 那为首的人也不搭理他,反而是对着秋莹恭恭敬敬道,“华小姐,三少爷说,您还未出阁,这样跟着男人走不好,而且他还答应过您姐姐,要照管好您的。” “照你妹啊!”秋莹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跟你们家那混账少爷没有半毛钱关系!而且他是我男朋友,我不跟他走,难道跟你走?我告诉你们,这里是火车站,随处都有站岗的警察,你们最好别乱来!” “秋莹小姐,”那为首的人愈加恭敬,低着头温温和和地道,“您说得对,我们当然不敢乱来,毕竟您跟少爷是一家人,但是宋先生不是,对吗?而且宋先生放弃了上海一家有名的律师事务所抛出的橄榄枝,来到这里找您,着实有些可惜不是么?” 秋莹一听,大惊失色,连音调都立刻变了,“你什么意思?” 第三百四十八章 浪子不回头 现在正值秋末,北方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这么冷的夜晚,陆景隆是从来没有带天天出来过的。但人生总要有各种不同的尝试,才能看到各种不同的精彩。 天天穿得很厚实,夜风完全无法侵袭她,甚至头上毛茸茸的小帽子都牢牢地护住了她灵巧的小脑袋和娇嫩的脸颊。但即便如此,陆景隆还是拉开了自己的大衣,让她藏在自己大衣后面,再给她加一层保护。 天天也是头一次夜晚出来,而且还是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底下的万家灯火甚是壮观,一览无遗。天天看得目不转睛,安静了许多,亮亮的大眼睛里正在缓缓地吸收着某种认知。 陆景隆抱着她看了一会儿,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低低沉沉地说道,“天天啊,你是爸爸的天,爸爸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好不好?爸爸只希望你能健康快乐、无忧无虑地长大。” 天天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用那带着手套的小手敲了敲他的胸膛,似乎是以示回应。 陆景隆低头看了看她专注的眼神,宠溺地用布满胡渣的下巴在她小帽子上蹭了蹭,天天身上的奶香味儿,很好闻。 “爸爸能给你一切,可是偏偏没办法按时给天天把妈妈找回来怎么办?”看着底下一片灯海,陆景隆很是忧伤地说道,“宝宝一天天大了,也开始认人了,可是偏偏妈妈不在,是爸爸对不起天天,没有给天天一个完整的家……” “天天以后不要怨妈妈好不好?你要相信,不是妈妈不爱天天,只是妈妈生病了,而且是爸爸害得妈妈生病的,妈妈在外面养好了病,一定会回来的。” 天天还是眨巴着眼睛,贪婪地看着这美丽的夜景。 “妈妈其实也很爱天天的,因为妈妈有一次还梦到过天天呢,那时妈妈还是叫着天天的名字从梦中醒来的,爸爸记得很清楚。” “天天啊,你说爸爸要怎么才能把妈妈给找回来?她到底在哪儿?给爸爸指条明路啊……” “华春莹,离开我,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 鹿茗在床上睡得七荤八素,唯西在聚精会神地看书,专注得好像自动在外设了一层屏障,无人能扰。看着她这认真样儿,舒瑶总算知道她的学霸地位是怎么来的了? 可是现在,舒瑶是怎么都看不进书了。 干脆拿起手机,跟某人聊起了微信,“你跟鹿茗,在一起了?” 几乎是同时,对方立刻回了过来,“嗯哼” 舒瑶干脆把书推到一边,开始认认真真地聊了起来,“怎么这么突然地决定跟她在一起了?” 另一边的封元泽大笑了一声,心想着现在知道紧张了?然后给她回了一句,“因为你啊(一个笑脸)” 舒瑶立刻皱起了秀眉,心里大呼不好,果然跟她料想的一样,这男的怎么这么幼稚啊?!踌躇了一下,给他回了一句,“你打电话过来。” 然后就拿起钥匙,拄着拐杖,悄悄地出了门,唯西一点没有察觉。 并没走多远,手机就响了起来,舒瑶不管不顾地又走远了一些,到宿舍楼一个空旷的小阳台才接起,没有一点停顿地直言道,“封元泽同学,我觉得我现在要很严肃地跟你说清楚,你跟鹿茗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但是以后千千万万不要再说出,你是因为我而跟鹿茗在一起的这种话。这锅我不背,我也背不起。我没钱没势,胆子也小,跟你们这些富家子弟玩不起,实在抱歉……” 本来她今天主动找自己,封元泽的心情是很美丽的,估计是她想省电话费,封元泽想都没想地就直接打给了她。可是没想到一接通电话,她这口气和说话的内容,迎头给他浇了一瓢大凉水。 封元泽也不是万年好脾气啊,直接打断道,“喂!你说够了没有?” “你要是听明白了,我就说完了。”舒瑶很是诚恳地说道。 封元泽被她气得直想砸了手机,“我说你这女的,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这天底下有几个女的值得本少爷这么去对待?本少爷对你献殷勤你不接受,你说鹿茗让你不好过,我现在跟她在一起了你还不接受,你到底是闹哪样?你欲擒故纵也该有个度吧你!” 舒瑶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男的是真的幼稚,不是装的! 但是商量事情的时候,还是不能两个人同时发火,否则这话就说不下去了。于是舒瑶只得软下语气,“那个,封元泽同学,你先明白我意思。我是说,你的人生,不能因为我来做些什么决定,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怎么能因为我来选择你的女朋友呢对不对?你这给我压力太大了呀,是不是?” 封元泽还是很火大,“那又怎么样,我选谁做我女朋友是我的自由,我因为谁而选择我的女朋友也是我的自由,再说了我女朋友多的去了,你还真以为我会永远跟她在一起啊?” 舒瑶被他一句话哽死,有气无力道,“所以你是准备之后把她甩掉的?” “那当然,我根本不喜欢她!”封元泽很是理所当然、甚至是沾沾自喜道,“她们这些女人,我见得多的去了,给点阳光就灿烂,哪里有资格得到我的爱情?!” 舒瑶越听,那火气也止不住地就冒了起来,但还是尽量压制着,“我说封大少爷,既然你不喜欢她,那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这么愚弄一个女孩儿的感情,你不觉得有罪恶感么?” “我有什么罪恶感?”封元泽继续理所当然道,“从小到大,她就知道我身边的各种女朋友就没断过,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地赖在我身边的。我这次是看你可怜,觉得之前让她把嫉妒和怨恨强加在你身上,确实是拖累你了,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就答应跟她交往一段时间,她自己很清楚过不了多久我就甩掉她的,这样她就没有道理再把目标对准到你身上了。我都已经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倒好,好心当驴肝肺……” 舒瑶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越听越觉得跟他们这些人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 “你打住!封元泽,你打住!”舒瑶急得的舌头都打架了,“你是说,鹿茗知道你一定会甩掉她的?你凭什么这么确定她知道?你怎么跟她告的白?” “告白?”这次是轮到封元泽舌头打架了,“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听着他愈发嚣张的语气,舒瑶沉默下来,没回答他。 封元泽也不需要她回答,想都想得到鹿茗当时那欢欣雀跃地向全天下显摆的模样,然后“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对她告白,那是不存在的!我当时原话是这么说的,‘鹿茗,我同意跟你交往一段时间,但你知道的,那是一段时间,过不了多久,我希望我们能和平分手,不要再做纠缠’。然后她就满心欢喜地同意了,还拉着我跟她那一帮闺蜜出去胡吃海喝了一顿,喝得烂醉如泥,然后我也没怎么管她就回来了。所以她很清楚,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跟她分手的,你别瞎想些什么,她不会再因为我迁怒你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珠联璧合 封元泽也不需要她回答,想都想得到鹿茗当时那欢欣雀跃地向全天下显摆的模样,然后“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对她告白,那是不存在的!我当时原话是这么说的,‘鹿茗,我同意跟你交往一段时间,但你知道的,那是一段时间,过不了多久,我希望我们能和平分手,不要再做纠缠’。然后她就满心欢喜地同意了,还拉着我跟她那一帮闺蜜出去胡吃海喝了一顿,喝得烂醉如泥,然后我也没怎么管她就回来了。所以她很清楚,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跟她分手的,你别瞎想些什么,她不会再因为我迁怒你的。” 他说完好久,都没有等到舒瑶的回应,不自觉地问道,“你在干嘛,有没听我说话?” “在……”舒瑶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脑子里一片混乱,似乎再次看到了不远处的悲伤和眼泪。 听到她这无比沉重的语气,封元泽更加不舒服了,“我说你到底怎么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哪还敢让你怎么做?我害鹿茗的一片痴心惨遭践踏,我哪还敢再有什么要求!”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拄着拐杖站在原地,看着宿舍楼楼下那漆黑的小山坡,无比惆怅。 听到电话里一片盲音的封元泽,也是火大,“这女的是闹哪样?给鼻子还张脸了!” 然后把手机甩了老远,气得跑去洗了个冷水澡…… ******************************************************************************* 秋莹和书杰被带过来时,两人都是沉默着,但全程是十指紧扣,谁都不松手。 陆景隆带着天天在天台看了一会儿夜景,也很快进了天台上打造的一间休息室,休息室是用玻璃建造的,所以还是能很好地观赏夜景。 所以,当秋莹被送上这座大酒店的顶楼时,还是无比惊讶的,因为那个在她看来无比凶神恶煞的陆景隆,此刻抱着一个小宝宝,并且还能把她逗得咯咯笑,俨然一副慈父的样子。 “三少爷,秋莹小姐带来了。” “恩,下去吧。”陆景隆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天天站了起来,微笑着向秋莹走去。 虽然在电视上看过,但这次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面对着传说中的——陆氏集团铁腕领袖——陆景隆。虽然此刻是一副慈父的样子,但仍能感觉到这人身上有着一股巨大的能量。 “天天啊,这是小姨啊,看看小姨。”陆景隆抱着天天,让她面对着秋莹的方向。 半岁多的小孩儿,很喜欢跟人对视。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秋莹,会感到陌生,但此刻是在陆景隆的怀里,天天也不怕,很是配合地打量起了秋莹,眼神亮亮的。 一和小天天对上眼,秋莹那颗坚硬的心是生生塌陷一角。这孩子的眼睛真亮真好看,清澈又明亮,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 陆景隆很是得意地问道,“怎么样?我和你姐的孩子,那可是珠联璧合,我们家小天天是不是很好看,眼睛亮得像星辰……” 秋莹可算是知道他的如意算盘了,让她吃了这么久的苦,现在才让她看到孩子,那是要先硬后软,逐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啊。 有些艰难地移开了目光,秋莹闭了闭眼,还是想起了姐姐脖子上那道可怕的伤疤。再睁开眼时,眼睛里又是一如既往的坚定,“陆景隆,要谈事情的话,你最好先让孩子下去。” “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家天天听?”陆景隆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你害得我们家天天没有妈妈,为什么不能让她听到?害怕我们家天天会怪你?” 秋莹沉默着,眼神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又傲娇地望着陆景隆。 这真的是他们的家事,宋书杰完全插不上话,但是可以感觉到秋莹握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 陆景隆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们家天天没那么记仇,只要你现在帮她把妈妈找回来,我们还是和和美美一家人,你也永远是我们家天天的亲小姨,是吧天天?” 天天摇晃着小脑袋,看看秋莹,又转头看看陆景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然后又嘟着小嘴,望向玻璃窗外的美丽夜景。 秋莹沉默地看着小天天,眼里也是难以掩藏的怜爱与忧伤。 陆景隆看她还是没有反应,心里不禁还是有些急的,这丫头是真难攻克。目光一转,看到他们十指紧扣的手,笑着道,“这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宋书杰看了看她那沉默又忧伤的样子,似乎还是不准备应答,于是只好自己答道,“是!” 陆景隆很是赞赏地打量了一眼,“很不错,一表人才,名牌大学政法系研究生出身,这起点也是挺高的,放弃了国家政法部门高薪而又稳定的岗位,想去社会上闯荡打拼一番,也很有志气!然后又确实很顺利地拿到了一所知名律师事务所的offer,可惜为了爱情,最终还是没有去按时报道,令人惋惜啊……” 宋书杰无比震惊,他竟然对自己了解得一清二楚,毫无隐私可言,这些人调查人的手段都这么恶劣吗? 而秋莹终于是有了反应,转头问道宋书杰,“你没有去报道,放弃了offer?” 她眼睛里的愧疚那么明显让宋书杰很是心疼,又紧了紧她的手,很是轻描淡写道,“因为我后来想了想,去那家也不是我想要的,所以就没去了,跟你没啥关系的,你别想太多了……” “准备了半年多才通过了那家律师事务所的考核,秋莹一消失掉,你就觉得去那儿也没啥意义了,”陆景隆认同地点了点头,“也说得通,毕竟男人在外打拼,很大程度就是为了自家的女人和孩子。自己家的女人都不见了,那自然也觉得做什么都没了意义,我完全能理解你的感受。” 听着听着,书杰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我说没啥意义,是因为我觉得在那儿发展不好,对我的前程没啥帮助,你在这儿瞎歪曲我意思,那就过分了啊……” “呵呵呵……”陆景隆低低地笑了起来,没有再理会书杰,转头对秋莹说道,“妹妹眼光不错,依姐夫看,这男生也确实值得交往,宁可自己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不愿让你背一点思想包袱,看得出来确实很爱你,也很有担当!” 书杰一口血简直快要吐出来了,这人是典型的笑里藏刀无疑。 看着秋莹有些泛红的眉眼,陆景隆并不打算放过她,继续说道,“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你消失的那一个月,他完全陷入了一片狂躁之中,翻天覆地地在找你,所以没有去报道。他为了你,放弃了一个千里挑一才拿到的offer,接下来的路可就不那么好走了,国家抛出的高薪而又稳定的橄榄枝已经被拒绝了,现在千辛万苦拿到的offer也放弃了,人也快离开学校要毕业了,时不我待,接下来何去何从啊?秋莹啊,你可是影响了人家一辈子命运的人啊……” “你有完没完?”宋书杰终于忍无可忍了,“谈你们家的事就谈你们家的事,扯上我干什么?!而且你把我的选择加以歪曲,然后强加到一个女孩子的身上,不觉得很卑鄙吗?” 第三百五十章 阔别重逢 “你有完没完?”宋书杰终于忍无可忍了,“谈你们家的事就谈你们家的事,扯上我干什么?!而且你把我的选择加以歪曲,然后强加到一个女孩子的身上,不觉得很卑鄙吗?” 陆景隆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攻克秋莹,所以对于宋书杰的挑衅完全是置若罔闻。 “现在怎么办呢?你搞砸了人家的人生,是不是该负起责任来?要知道生活可不只是谈恋爱时的风花雪月,还有柴米油盐呐。你说他要是没有面包,该如何来守护你们的爱情?”陆景隆看着秋莹的眼睛,字字犀利。 陆景隆就差把以后我不会让你们好过,这样的话说出口了。到这个份上,秋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么大的思想包袱往她身上一搁,秋莹又哪里能承受得住?毁掉她自己的人生还好,再加上另外一个人的人生,她哪里承受得起这份愧疚。明亮的眸子里虽依旧倔强,但已蒙上了一层水珠。 她快要承受不住了,陆景隆立刻转变了语气,微笑着温和道,“不过你放心,姐夫是有责任照顾好你们的,无论是你还是夏莹,无论你们想做什么,姐夫都会帮助你们,你也看到了不是吗?夏莹现在是演艺界最为璀璨的明星。而秋莹你天赋异禀,只是缺少些条件和机会,科研经费、留学机会,姐夫会为你创造出最完善的科研环境,你一定能成功。包括你的男朋友。名牌大学的研究生,理所应当地应该有最完美的事业与前程,姐夫会替你们安排好一切,你们的人生都会美满而又幸福……” “我们的人生都安排好了,那姐姐的人生从此毁灭了是吗?”秋莹冷不防地终于有了回应。 “什么?!”几乎是一瞬间,陆景隆的语气下降到绝对零度,这丫头到现在还不肯缴械投降吗? 冷得连天天都“哇——”地哭了起来,云姨跟了他那么久,知道他动怒了,很是应景地上来抱走了天天。 看着天天哇哇大哭的样子,秋莹心里又是一阵愧疚。 左也是愧疚,右也是愧疚,秋莹想不明白的是,她们姐妹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对不起的人,一副对不起全世界的样子! 秋莹一下子笑了起来,“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就是这么把我姐逼疯的!厉害,真是厉害。” 话落,陆景隆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周围的气压也随之下降。 秋莹继续笑着道,“因为气愤,姐姐爱的人是欧阳影而不是你,所以你让她眼睁睁地目睹着欧阳影为了她而锒铛入狱,最后还中枪变成了植物人。再没有什么能比自己所爱的人因为自己而毁掉人生更叫人痛苦了,陆景隆你是真的够狠!” “你是不是也想试试这滋味儿?!”陆景隆低沉的嗓音里布满了阴霾,指着宋书杰问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因为你,而毁掉人生?想尝尝这滋味儿?” 秋莹全身发着抖,眼睛里的水珠也因为太过用力而终于落了下来。 “呵!”陆景隆冷笑了一声,“不要怀疑我的手段,你根本不知道我现在对她的思念有多痛苦和疯狂!只要能找到她,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所以我更加不会把她交到你这种疯子的手里……”秋莹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不可遏制地冲着他尖叫,“离开你,她有无比光明的人生,她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她。她会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过着自己喜欢过的生活,然后会遇见一个真正爱她、对她好的男人,然后结婚生子,然后在你的世界之外永远幸福地生活着,你永远永远也别想再绑架她……” “她是我的!”陆景隆怒吼着,一脚踹翻了一旁的椅子。 “她不是你的!”秋莹继续尖叫着。 疯狂的嫉妒让陆景隆彻底抓狂,满眼猩红地走过去,死死地捏住秋莹的肩膀,“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她永远都是我的女人!她不可以再嫁给别人!” “你找不到她不是吗?这么久了,你根本找不到她!”秋莹一针见血地指出,“因为杳无音讯,所以你现在才会这么抓狂,所以你才会这么丧心病狂地在我身上下功夫!” “但是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没用的,我不会让你找到她的,因为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她身上的那些伤疤!”秋莹满脸泪水地冲他尖叫着,“她脖子上的疤,还有她身上被你抽的鞭伤,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凭什么这么对她?!你凭什么打她?!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打女人的混蛋,你根本不配拥有她……” ******************************************************************************* 秋末的夜风还是挺猛烈的,却吹不散舒瑶的满头愁绪。 如果封元泽是一直拒绝鹿茗的那还好,毕竟没有过希望就没有失望可言。可是现在因为自己下午时的一通口不择言,彻底打破了僵局。封元泽接受了鹿茗做女朋友,却又有个期限。不管原来的事态如何,这下是自己害了鹿茗,这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 接下来的鹿茗有多痛苦,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舒瑶很是心烦意乱地扯了把头发,无助地叹了口气。 正胡思乱想间,一阵似群鸦扑腾般的女人浪笑声再次袭来,让舒瑶一下毛骨悚然,迅速地转过身,“谁?!”却在下一秒因为转得太快,整个人重心不稳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受了伤的腿也一下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舒瑶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脸上痛苦之色比那魔鬼好不到哪里去。痛苦中,眼睁睁地看着那阔别重逢的魔鬼,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是我啊!怎么?这么快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不认得了?”那魔鬼蹲下身,伸出手指勾勒着舒瑶的脸部轮廓,“果然没心没肺,过得不累。连自己是灾星的这个事实都忘了。” 舒瑶瞪大了眸子,深呼吸着,紧紧着拽着那根叫做理智的稻草,“你不是真的!你只是幻觉!你伤害不了我的……” “哈哈哈哈……”那星眼、血唇,像墙壁一般雪白的脸上布满道道血痕的女人放声大笑着,“原来能够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真面目,是因为在给自己做催眠啊!真是可悲可叹啊,不知道又要害死多少人才肯再次面对事实……” 舒瑶全身颤抖着,因为颤抖得太剧烈,连眼泪都抖了下来,“你滚开!我不会再受你的蛊惑的!我不会再自杀的!这条命是秋莹给我的,我不会再丢掉的……” “是吗?原来你还记得你妹妹啊……”那魔鬼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清楚自己那张恐怖的脸,“现在过得是无比开心快乐了,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妹妹为你牺牲了什么?恩?” 舒瑶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秋莹怎么了?” 看着她终于惊慌起来的模样,那魔鬼笑得花枝乱颤,“问我干吗,问你自己啊!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我说过了,你对接下来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只是你不想去面对,所以才会一直自我催眠——啊,生活很美好,生命很重要……” 舒瑶说不出话来了,眼睛里满是她那张恐怖的脸,还有那好像是镂空的眼睛…… “啊——”舒瑶闭上眼睛,尖叫着。 不知道尖叫了多久,才终于感觉到有人在抱住她,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三百五十一章 你若执意而行,我便奉陪到底 不知道尖叫了多久,才终于感觉到有人在抱住她,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树妖,你怎么了……树妖……” 舒瑶颤抖着睁开眼睛,明晃晃地看到的是唯西那张担忧的脸。 “唯西?”舒瑶哽咽了起来,却因为呼唤的是她的名字,而唇角上扬,看起来像是在笑着哭。 李唯西看得是一阵心疼,又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情绪失控,着实把她吓到了,轻声安慰着,“好了,没事了,腿还疼吗?我扶你起来,可以站吗?” “可以!”舒瑶抽噎着,点了点头。 捡起拐杖,再借着唯西的力气,终于站了起来,可是发现膝盖那儿是真的钻心疼。 看得到她有些扭曲的脸上有着隐忍的剧痛,唯西也不含糊,蹲了下来,“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舒瑶确实是疼到不行,也不再跟她客气什么,直接压上了她的后背。 唯西毕竟也是女孩子,力气也并不是很大,又不能抓她受伤的那条腿膝盖,真的很勉强地站了起来。 舒瑶心里更是愧疚,现在又给唯西添麻烦了。再一抬头,发现竟然已经被人在围观了,几乎是整栋女生宿舍楼的人都跑了出来,估计是刚刚的尖叫声给引出来的。舒瑶脸一红,又赶紧把脸埋进了唯西的后颈里…… 还好舒瑶并不是很重,只是站起来那一下唯西比较艰难,之后倒也很快地背回宿舍了。鹿茗喝醉了,睡得是死沉沉的,唯西也不打算敲门尝试了,转头问道,“你能站一会吗?” “恩,”虽然很疼,但舒瑶还是云淡风轻地点点头,“我还有一条腿……” 唯西一边把她扶进来的时候,一边说道,“你刚好像摔得很严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吧?免得耽误了。” 舒瑶也确实有点儿忍不下去了,“好……今晚真的麻烦你了……” 话说完,却发现唯西没有回应,一抬头,才发现她似乎在盯着自己的脖子看,而且沉默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讶。 舒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件高领的衬衫被拉松开了一个角,还有本来做掩映的头发也是向后散开了,那悄悄掩藏的伤疤赫然暴露在空气下,舒瑶手忙脚乱地把头发给扒了回来。 唯西这才清醒过来,直起身来淡淡地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看的。” “没事没事,”舒瑶赶紧摇头,重复道,“给你添麻烦了。””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尊重人的秘密的,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又恢复了惯有的淡漠,唯西一边转身一边说道,“我去收拾一下东西,然后我们准备去医院。” “好,谢谢!”舒瑶甜甜地应着,却觉得脖子上有些火辣辣的,果然这块疤就像她的过去一样,见光死。 ******************************************************************************* 宋书杰完全是凌乱地看着这两个红着眼的人,针锋相对的,浓浓的火药味儿在空气中蔓延着,要爆发世界大战的样子。 最后还是陆景隆先移开了目光,但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落下了眼泪。宋书杰看得瞠目结舌,脑子里只有一个词——柔情硬汉,想必真的是有很深的感情吧。 “对,你说得对!”陆景隆苦笑着点点头,“我抽过她……我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我是个打女人的混蛋……我竟然也到了要通过打女人来发泄心中的怒火地步,也是真够窝囊的……” “既然知道自己混蛋了,那就不要再纠缠她。”秋莹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哈哈哈……纠缠……”陆景隆大笑了起来。 然后又把目光转向秋莹,“那我有错,你们有没错啊?” “到底是谁在纠缠谁?我招谁惹谁了,你们要这么耍我?”陆景隆的声音愈加缥缈,看着她的眼神格外悲恸,似乎在通过她和另外一个人对话,“没有遇见你的三十年,我过得没心没肺,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也不会去依靠任何人。然而我三十岁生日的宴会上,你像个精灵一样从天而降,还骗我跟你打了场篮球赛,还耍赖赢了我。你一步一个脚印地靠近我,又叫我一点一点爱上你,等到我终于下定决心收起心来,准备跟你结婚时,你又让我看着你为别的男人哭泣、落泪、受伤,你还当着我的面对他说,你爱他。那你过不过分啊?” 他墨眸里的悲伤像锋芒一样刺得秋莹一阵钝痛,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爱他,当初为什么不随他而去,又干嘛费尽心思地挤到我面前,叫我看到你,不带这么玩人的吧?既然来到我身边了,又为什么不肯安安分分地跟着我,为什么心里还要记挂着别的男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啊,你不知道我晚上有多害怕你会喊出他的名字吗……” “都结束了!”秋莹一咬牙,打断了他的絮叨,“现在都结束了,你有你的人生,她也重新开始她的人生了,你们有缘无分,所以你不要再苦苦纠缠了,徒增烦恼……” “有缘无分……又是这个词……”陆景隆也渐渐地清醒了过来,移开了目光,转身看向玻璃外的万家灯火,似乎无比温暖,但这温暖与他无关。 过了好久,秋莹才听到他又恢复如常,“我答应过你姐要好好照顾你的,所以秋莹你还是不要离开这座城好……安心地在这里,陪着姐夫,来饱受着时间一点点流失,却求而不得的痛苦……” 秋莹看着他遗世独立的背影,也挺直了身板,十分有骨气地道,“你若执意而行,那我奉陪到底。” ******************************************************************************* 舒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激唯西了,尤其是在她一步一步地把自己背下楼的时候,心里更是默默发誓着,这是值得她永远以诚相待的朋友。 本来还以为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折腾到隔壁的大医院,却不知道她从哪儿搞来了一台电动车,而且是一个男生开来的。 唯西把她扶到宿舍楼下面的长椅上坐下,便说道,“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去把车开过来。” “好!”舒瑶点点头。 然后便看到她飞奔到宿舍楼外,是一个高高个儿的男声,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笑起来还有些腼腆。而唯西也不再是平时所见的冰山脸,笑容明媚如冬日暖阳。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像一幅画,挺美好的。看着他们,舒瑶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这两个人肯定是恋人无疑。 很快,唯西就把车开了进来,停下后,扶舒瑶上车时,只听到她突然没头没脑地一句,“你们好像挺有夫妻相的……” 唯西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她。 突然意识到这是不是在刺探她的隐私,舒瑶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一副祈祷着她别把自己扔下的样子。 她这样子刹是可爱,唯西忍不住笑了出来,轻描淡写道,“不是好像,我跟他已经是夫妻了……” “真哒?”舒瑶止不住地惊讶,“原来你就是那传说中的隐婚一族啊?” 唯西把她扶上车后,自己一边系着头盔,还递给她一个头盔,一边淡淡地聊着,“不隐婚还能怎么办?我跟他都要读书啊,总不能天天腻在一起恩恩爱爱吧?” 舒瑶是侧边坐着,有些害怕,抱紧了唯西的腰,贴着她的背,“挺好的,两个人一起为未来打拼着,很幸福啊……” 唯西在前面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然后发动了车子,“我也觉得是……”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不知从何讲起的过去 早上,鹿茗才揉着脑袋,昏昏沉沉地酒醒过来,看了看手机才七点十分,但是宿舍两个人都不见了,一大早的去图书馆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好像借着醉酒,已经跟舒瑶道歉了呀,而且迷迷糊糊地也记得她好像原谅她了呀,这会儿应该可以跟她打电话了。 想着,鹿茗无所顾忌地拨通了舒瑶的电话,“喂?瑶瑶,你在哪儿啊?” 只是没想到接起电话的不是舒瑶,而是唯西那冷冰冰的声音,“医院。” “怎么是你啊?舒瑶呢?”鹿茗一听到她声音,立刻冷了下来,毕竟结下了梁子。 唯西也毫不在意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冷酷,“膝盖脱臼,住院了。” “膝盖脱臼?”鹿茗的惊讶溢于言表,“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夜之间膝盖脱臼了?发生什么了?” “你昨晚醉得连你亲妈都不认得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好好的?”唯西也不打算跟她废话,直言道,“你要想见她就来医院,别那么多废话,中山附属一,住院部十三楼八十五号床,还有带两份早餐过来。” 说完直接摁掉了电话。 舒瑶看着她那张冷酷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还要一起住呢,你这么跟她对着干,以后这日子还过不过?” 唯西放下她的手机,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撑着下巴跟她闲聊道,“不会住很久的,研二我们就得去医院当实习生了,而且往后的两年研究生都是在医院实习中度过了,到时就不是住在学校的宿舍,而是住在医院的宿舍了,所以会重新调宿舍。” “真的啊?”舒瑶一下来劲儿了,“那我们会去哪里实习啊?” “我的天,你居然一点都不清楚我们临床医的培养计划。”唯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舒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我是外校考进来的嘛,对这里不熟,而且和大家也都不熟,没人告诉我嘛。” “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我给你科普一下好了,”唯西坐直了身子,掰着指头跟她讲解着,“首先呢,研一我们还是会像别的学院一样,待在学校,好好学习医学的基础知识。但是我们学医的学生只会纸上谈兵是肯定不行的对不对?尤其是我们临床医专业,准备干外科的,那是肯定要进手术室拿起手术刀才有用的对不对?” “嗯嗯嗯……”舒瑶猛地点头,眼睛里放出一阵亮光。 “所以呢,从研二开始,我们就会被要去医院实习,并且呢,接下来的两年研究生都是在实习中度过,回校时间相当少了,就连研究生的毕业论文也是直接在实习中完成的。” “这样啊……”舒瑶想了想,又问道,“那我们会去哪儿实习?” “你终于问到重点了,”唯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在中山大学附属的三所医院了,外加一所肿瘤医院,这四所呢,离学校近,而且都是大医院,里面的医生和导师、还有专业设备都是一等一的,很多以后想留在广州的同学都会比较想进这四所医院实习,甚至实习得好的话还能直接留院工作了,这也就是大家为什么都想报考中大医院系的原因。但是……” “但是?”舒瑶跟着重复问道。 唯西笑了笑,“你猜也猜得到,只要是好东西,大家都想要的,那就存在竞争,存在竞争,那就存在……” “考试……”舒瑶补充完整。 “聪明!”唯西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舒瑶忍不住呻吟着,“天啊,考考考,我好像才刚考完没多久吧?又要考,真是要疯了……” “瞧你这点出息!”唯西笑着道,“你都有本事从外校考进中大了,还怕个鬼啊!这实习资格的竞争考试,肯定比你考研的小得多。” “你这种学霸,我不跟你讨论考试的难度。”舒瑶头疼地倒在床上,想了想又问道,“诶,那要是考不上这四所医院,那是不是不能实习了?” “学校肯定不能让我们这么干呐!”唯西喝了口水,继续道,“实习是一定要实习的,要是不实习的话,连相应的学分都拿不到,就别想拿毕业证了。所以要是考不上这四所医院的话,学校会给我们实行分配,那到时恐怕就是要去远一点的地方了,比如阳江啊、茂名啊、汕头汕尾啊什么的,反正就不是在广州了。” “这样啊,那好像也不是很糟糕……”舒瑶转了转眼睛,轻松地说道,“反正只要能拿到毕业证就成。” “瞧你这点出息!”唯西忍不住数落着,“别怪我没提醒你,去实习的话,最好去大医院,对自己前程会比较好,知道吗?” “好,谢谢你啊,唯西。”舒瑶甜甜地笑着。 她的笑容很好看,很舒服,眼睛也是亮亮的。而且跟她相处这么久了,唯西也挺喜欢她的。 于是又撑着下巴跟她闲聊了起来,这算是能跟她聊天聊得最久还没有腻歪的女生了,“话说,你是第二个发现我名字念起来,是会保持微笑唇形的人。” “哈,第二个,”舒瑶也兴致勃勃坐了起来,“让我猜猜第一个是谁,那个男生对不对?” “嗯哼!”唯西现在对她是一点没有戒备,“我跟他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小的时候他也很喜欢叫我名字。那时我挺讨厌男生的,但是他说念我的名字会有一种微笑的感觉,然后我就跟他一起玩了。后来初中的时候我们就约定在一起了,大二的时候年龄一到我们就去领了结婚证,现在都结婚三年了。” “哇,好浪漫,真好诶!”舒瑶是发自肺腑地感慨了一声。 唯西也止不住地微笑道,“那你呢?我觉得你比鹿茗那货好看多了,你挺漂亮的,总不至于单身到现在吧?” 被问得猝不及防,舒瑶笑容一窒,想起自己那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去,张了张唇,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了好了,不想说就不说嘛,我没逼你的意思!”唯西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又想起了昨晚看到的她脖子上的那条疤,想必她的过去没有她此刻的笑容这般明媚吧。 舒瑶也歉意地笑了笑,“不是,我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再等我一段时间,我理清楚了思路再跟你说。” “好!”唯西点点头,又说道,“诶,看在我昨晚可陪你熬夜熬了一宿的份上,你总得告诉我你昨天是怎么回事儿?跑出宿舍去打电话了?然后怎么突然又摔倒了,还有,怎么突然大叫起来,整栋楼都听到了,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儿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真哒?整栋楼都听到这么夸张?”舒瑶有些懊恼地问道。 唯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吗?我可一点没夸张,你昨晚是真的吓到我了。” 看着她担忧的眼神,舒瑶有些被打动了。唯西是目前为止,她在这里交到的唯一一个可以信赖的好朋友。而且也想起了之前心里医生说过的,心里有事儿尽量要说出来,不能藏着,否则压力无法分担的话,那幻觉很可能再次出现。昨晚就出现一次了。 于是强迫着自己开了口,“那个,唯西,我想跟你说个事儿,不过你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了哦……” 唯西眉头一拧,“你什么时候见我多嘴八卦过?你说,我听着。” “那个,我以前得过抑郁症,还有精神分裂症……” 唯西慢慢坐起了身子,脸上的惊讶之色难以掩饰。 “所以,昨晚我打完电话之后,又出现了幻觉……” 第三百五十三章 终身大事 昨晚跟秋莹吵了一架之后,陆景隆是多想像以前那样,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倒头就睡,什么都不想,什么烦恼也没有。可是不行,因为他现在有一个小天使,他不能只顾自己,他的命现在还是小天天的。 所以,一晚上守着在一旁睡得香甜的小天天,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看着华春莹的照片,回想着过往的种种,回想着和她在一起时的风风雨雨,回想着和她在一起时的相爱相杀,回想着他是怎么一步一步地爱上她。 一夜无眠对于陆景隆来说早就已经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新鲜事儿了,所以自己经过了一夜的自我折磨和救赎,当天天慢慢转醒时,映入眼帘的又是那个英俊潇洒、精神洋溢、笑容灿烂的爸爸。 有爸爸在的早晨,天天是没有起床气的,而且还很开心地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跟他玩。 陆景隆也爱跟她玩,尤其是知道天天脖子怕痒,所以总是一边跟她穿着衣服,一边用新长出来的胡渣扎着天天的脖子,逗得天天咯咯直笑。 昨晚他发了那么大的火,今早又是一副完全不一样的光景,当了父亲的男人到底是会发生质的改变。一切都看在眼里,云姨知道他心里的苦,无比心疼。 敲了敲门,中断了这其乐融融的场景,云姨说道,“少爷,夏莹小姐打电话来找您了。” “好!”陆景隆应着,又转头对着天天说道,“天天乖啊,跟着云姨好好穿衣服,爸爸接个电话就回来,好不好?一会儿爸爸带你去上班,恩?” “昂哥——”也不知道天天听懂了没有,挥舞着小手很正儿八经地说出个音调。 陆景隆笑着在她额前印下一吻,然后便转身出去了。 ******************************************************************************* 陆景隆回拨了电话,站在落地窗前,很快被接通了,“喂,夏莹啊,最近过得怎么样?” “阿隆哥哥,”夏莹的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欣喜,“最近一直在拍那些杂志广告啊,好无聊啊,所以我接了一台古装仙侠戏,准备开拍了,嘿嘿嘿……” “那挺好啊!年轻人有冲劲挺好,不过注意调养好身体知道吗?”陆景隆你完完全全是长辈劝诫晚辈的口吻,“还有啊,工作之余,也记得要考虑一下自己的终生大事知道吗?女孩子的时间可是耽误不得的哦……” 夏莹被他噎得死死的,所以他是一点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意思?一大早美丽的心情沉入谷底…… 听到对面久久没有回应,陆景隆继续神色淡定地开口问道,“夏莹,还在听吗?” “恩,在的!”夏莹赶紧回应道,又努力地把自己的情绪压下去。 “对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哦哦,”夏莹这才记起主题,“因为要准备拍戏了嘛,接下来会非常忙。之前你不是说把秋莹带到你那儿去了吗?所以想说在开拍之前,去看看秋莹和天天。” “好啊,那是再好不过了!”陆景隆习惯性地拿出了惯有的社交亲和度,“这次来可得多待几天,天天最近能说更多话了,这次来你可得负责教会她叫小姨才行。秋莹在我这儿也过得挺好的,我做个庄,你们姐妹正好握手言和挺好的,总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怎么能叫一家人呢!你什么时候来,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了阿隆哥哥,一会儿我买张飞机票去你那儿就可以了,不用专门派人了。” “恩!那你估计下午就能到了,买好机票了就把航班发我,我派人去给你接机。” “好的,阿隆哥哥!那先这样了。” “恩,晚点见。” 陆景隆挂断电话后,想了想,又打了一个电话,“秋莹在哪儿?” “昨晚秋莹小姐从您那儿离开后,还是一直跟她男朋友在一起的,两个人先暂时在一家小旅馆住下了的。” 闻言,陆景隆皱了下眉头,又问道,“开了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一间房。” 想了一下,对于这件事,陆景隆还是没再多说些什么,继续说道,“你们继续暗中观察他们,如果他们的交谈有任何透露出关于她姐姐的消息,都要向我汇报,还有别给我把人跟丢了,然后今天下午,把他们两个都带到我这里来。” “好的,三少爷!” 又想了想,陆景隆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之前说的,给那男生设障碍的事情,全部暂停掉,让他自由发展吧,目前为止先这样。” “明白!” 昨晚秋莹那番话到底是对他奏效了,差点逼死了一个华春莹,同样的错误,他不敢再犯第二次了。 ******************************************************************************* 其实唯西让鹿茗带两份早餐过来,只是让她去学校的饭堂,带两杯豆浆和几个包子过来就可以了,并且舒瑶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一个戴着眼镜、西装笔挺的人进了病房,接着几个穿着白衣服的胖子,一人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最后两个人还合力端着一张餐桌进来了。很明显这几个穿着白衣服的人不是医生,而是厨师! 舒瑶和唯西都是看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最后还是舒瑶先开了口,“那个,你们走错病房了吧?我们没点这些东西。” 那为首的西装革履的眼镜男,点头哈腰地解释道,“没走错,没走错,就是这里,你们赶紧的把东西都放好,让两位小姐享用早餐。” 然后唯西和舒瑶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一个个盘子上的盖子揭开,有小米粥、各种精美的点心、火腿、芝士、面包…… “等等等等……”唯西忍不住再次喊停,“我们是真的没点这些东西,一会儿我们付不起钱的,你们别放了。” “我已经付过钱啦!” 虽说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但唯西一听就知道是鹿茗那货了。 然后就看着鹿茗得意洋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拍了拍那西装革履的眼镜男,“哟,效率挺高啊,比我还来得快呢!” “鹿小姐的吩咐,自然是要用最快的速度和最高的标准来执行!”一边说着,那眼镜男还又把腰弯了弯,做服务业的人的标准姿势。 “辛苦了,你们出去吧!”鹿茗心情很好地说道。 “好的,鹿小姐,你们请慢慢享用。”说着,一排人出去了。 鹿茗转过头来,对着两个目瞪口呆的傻瓜笑着道,“看着干嘛?吃啊!不是让我给你们带早餐吗?我这都带来了,你们看着我就能饱?” “呵呵呵……”虽然这早餐的排面有点儿大,但好不容易才和好的,舒瑶也不忍拂了鹿茗的意,于是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个包子,“好啊,谢谢你啊,鹿茗。” 见她终于领情了,鹿茗也欢欣雀跃地坐在了桌旁,“没事儿,瑶瑶。之前我误会你了,你别生我气啊,你昨天原谅我了对不对?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好不好?” “呵呵呵,我一直当你是朋友……”舒瑶很是心虚地说道。 唯西见舒瑶不太好说,于是决定自己来唱这白脸,直言不讳地问道,“话说,要是人家封元泽再把你甩了怎么办?” 舒瑶瞪大眼睛看向唯西,虽然这个问题一直很想知道,但是她是万万不敢问出来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 再次出招 唯西见舒瑶不太好说,于是决定自己来唱这白脸,直言不讳地问道,“话说,要是人家封元泽再把你甩了怎么办?” 舒瑶瞪大眼睛看向唯西,虽然这个问题一直很想知道,但是她是万万不敢问出来的。 而鹿茗也一口小米粥差点呛死,“我说你一大早的,你爱吃吃,不吃拉倒,别在这儿搞事儿行不行?” 唯西慢条斯理地撕着面包,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继续道,“我吃啊,这么多你们俩怎么吃得完,不能浪费粮食嘛!但话还是要说清楚,要是封元泽再把你甩了,这可就跟舒瑶没任何关系了,省得你到时又发疯摆张臭脸出来,你看你这次害得人家腿都脱臼了……” “怎么是我害得?”鹿茗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舒瑶那条打着石膏、被吊在床上的腿,问道,“诶,对了,你这腿怎么弄成这样了?” 舒瑶刚想开口说没事,却被唯西抢先一步道,“因为你,整天给人家脸色看,人家过得难受,心理压力大,走哪儿哪儿不顺,骑个车也能把膝盖摔脱臼。” “真的啊?”鹿茗更加愧疚地看向舒瑶,“我真的给你很大压力了啊?” “对!”又是不等舒瑶回答,唯西满口就给她接了下来,“我是看在眼里的!整天摆张臭脸出来,跟欠你钱似的,谁受得了?所以,你这回给我记住了,你那男票本身就是个花花公子不靠谱,见到个母的就想上,所以跟舒瑶套近乎也正常,这完全不怪舒瑶,以后你别再发神经向舒瑶发泄你的怒火,看着就幼稚。” “你才幼稚呢……”鹿茗气呼呼地,“还有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男朋友?他招你惹你了吗?”…… 舒瑶看着唯西为自己说话的样子,是发自肺腑地感激,感激她能把自己说不出口的担忧说出来了,原来很多事情真的不用自己憋在心里自己扛的…… ******************************************************************************* “姑姑……天天,我是姑姑……叫姑姑……” 陆景隆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时不时抬头瞄一眼抱着天天玩的陆景鸢。 “你小心点,那小家伙最近脚劲儿大了一些,让她离你肚子远点儿,不然给你踢坏了,梓栋哥找我算账,我可赔不起。” 闻言,陆景鸢把抱着站在自己腿上的天天,放到坐在自己腿上,一边继续和她逗玩着,一边由衷地叹道,“天天眼睛好漂亮啊!我也好像再生个女儿啊。” 陆景隆往文件夹上签了个名,然后彻底合起来后说道,“你?拉倒吧,这主要还是看基因的,你就算了。而且你现在还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吗?” “不知道啊,我们都没去查,把惊喜留在最后一刻嘛!”陆景鸢理所当然地说道,“而且什么叫做我就算了……” 陆景隆点点头,又瞄了一眼陆景鸢的大肚子,说道,“行,那我祝你再生个大胖小子!” “嘶——”陆景鸢横了他一眼,“我说你就喜欢给我添堵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家女儿抱走,我养!” 陆景隆靠在大班椅上笑了笑,又问道,“我说你不在家好好休产假,每天往公司跑个什么劲儿?想上班也快了啊,你生完孩子就该轮到你来当那个当牛做马的执行总裁,大哥当这个安抚众人的名誉董事长,而我就可以天天陪着我家天天,继续休产假。” “嘁,你还休上产假了……知道你又当爹又当妈辛苦了!”陆景鸢戏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染上了忧伤,不自觉地再次问道,“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嗯!”陆景隆点点头,看向了落地窗外,苦笑着叹了一句,“怎么都不肯回来了,铁了心的要跟我一刀两断,真够狠的。” 陆景鸢也沉默下来,忧伤地看着天天,眼神里满是怜爱。 陆景隆并没有停下,继续淡淡地说道,“不过,今早夏莹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突然又想了个办法,就是招儿有点损。” 陆景鸢皱眉望向他,反射性问道,“什么招儿?” 陆景隆一边转着手里的钢笔,一边继续淡淡地,“我大海捞针找不到,华秋莹那货头铁,我也拿她没办法,每天往微博里放照片用天天吸引她也无动于衷,那既然甜的不能吸引她,那就只能用点苦的了。” “苦的?”陆景鸢把他说的前后文联系在一起,想了想才问道,“你想用夏莹干嘛?” 陆景隆停下了手中的钢笔,“自然是逼她现身了。” “你可别乱来,动她妹妹的话,她就是回来了也不会原谅你的!” “我不就是怕这个,才一直对秋莹手下留情了吗?”陆景隆看向她怀里的天天,幽幽地说道,“但我现在实在等不下去了。” “等……不下去……” 陆景隆继续幽幽地说道,“昨晚秋莹倒是提醒了我,她开启新的人生我没意见,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也没意见,但要是她再爱上别人,甚至嫁给了别人,并且结婚生子了,那我就等不了了,我无法容忍这种情况的发生。” 陆景鸢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才支吾了一句,“不会吧……” “她不在我身边,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可能……” 说着,陆景隆的私人手机徒然响了起来,看了看手机屏幕,是那个一直跟着秋莹的手下打来的,估计是有什么情况了。 “陆总,那个,秋莹小姐她说……” 谁知话还没说完,手机像是被一把抢了过去,秋莹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陆景隆,你到底有完没完?要是没点新的就别再把我拉过去你那边,翻来倒去地跟你吵那几句话你不无聊我还无聊呢……” 陆景隆挑了挑眉,气定神闲地说道,“噢,放心好了,不会太无聊的,这次是夏莹来我这儿了,想说一家人一起吃顿便饭,联络联络感情。” “谁要跟你联络感情了?!”秋莹一口气差点被他噎死,谁要然后语气更加不善,“她又来干嘛……” 陆景隆笑着道,“放心,她这次来不是为了跟我风花雪月、狼狈为奸,是为了看你。” 秋莹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男的竟然还学她说话! 见她不回应,陆景隆又继续道,“不无聊了吧?不无聊就好好地跟他们走,到家里等着开饭。” “我不去!”秋莹语气更加坚定,“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不过就是打着看我的幌子来多跟你接触,就算我不在,她还是能找到理由的,我对这不知廉耻扒着你的货没多少兴趣要见。” “哎呀呀,你对你的二姐姐还真是不宽容啊?”陆景隆一边转着椅子一边悠哉地问道,“难道你就没想着,趁她这次来告告状什么的,说我根本没打算送你出国,而是把你绑在这里陪我一起饱受痛苦?” “嘁——”秋莹满是不屑,“这货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倚仗着你陆景隆的名声,你可是她衣食父母、坚硬无比的后台,说得好像我告状了,她就会为我做主、跟你翻脸似的!” “哈哈哈……还是你比较像华春莹……不错……” “滚!少在这儿狂妄,我说了我们姐妹跟你没任何关系!”秋莹恶狠狠地说道,“没事儿了吧?没事儿让你们的人走,看着贼碍眼!” “等等,还有一件事!”陆景隆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夏莹,华春莹还活着?” 第三百五十五章 你像天空一般遥远 “滚!少在这儿狂妄,我说了我们姐妹跟你没任何关系!”秋莹恶狠狠地说道,“没事儿了吧?没事儿让你们的人走,看着贼碍眼!” “等等,还有一件事!”陆景隆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夏莹,华春莹还活着?” “很简单,她不配知道。”秋莹很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不过是随口胡诌了一句,让她把骨灰倒了,她还真就倒了,还好那不是姐的骨灰。我无故地被你从上海带走,她也丝毫不起疑心,这样的姐妹,有跟没有没一点差别!但这也没办法,她从小就跟我们脱节。不过无妨,反正你们谁也别想找到她,就这样……” “你若是不想,最好就来一起吃顿饭……”陆景隆慢悠悠地说道。 “你要挟我?” “开什么玩笑,我哪要挟得了你?我要是能要挟得了你,还至于现在这么抓狂难受么?”陆景隆戏谑着,“只是你不来的话,我估计她会很沮丧,那样的话我可能会想告诉她——华春莹没死——来让她高兴一下。” 秋莹沉默了下来,没再说话。 陆景隆继续苦口婆心着,“你不用戒备心那么强,反正昨晚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你也说了,颠来倒去地说那些话也无聊,我也觉得挺无聊的。所以今天就只是吃吃饭而已。反正我软的硬的你都领教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见她还是不回应,陆景隆目光一转又落在天天身上,“昨晚你光顾着跟我吵架了,还没怎么跟我们家天天亲热过呢!她毕竟还是你的亲侄女儿吧,还是你姐的亲生女儿吧……” “你要实在不安心,把你男朋友带过来一起吃饭也行……”…… 陆景鸢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么连哄带骗地说服了秋莹来吃饭,等他挂掉电话时,也砸吧着嘴道,“我说,你不是让她单纯来吃饭这么简单吧?” “当然,我从来不做无用功!”陆景隆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接下来我动不动夏莹,就看今晚秋莹的反应了……” 陆景鸢看着他坚毅的脸庞,也注意到了他眼底的青色,暗自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了,继续抱着天天玩。 ******************************************************************************* 早餐都还没吃完,鹿茗就因为封元泽的一个电话就立刻走掉了。其实没有她,舒瑶和唯西都松了口气,好像吃得更轻松了一些。 舒瑶一边喝着甜甜的小米粥,一边说道,“唯西,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太狼心狗肺了?” 唯西喝了口牛奶,咽下了一口面包后才说道,“那你去把她叫回来啊!跟她说,喂,谁让你去跟封元泽约会的?!赶紧给我滚回来吃早餐!” “噗——”舒瑶一口小米粥呛进了呼吸道,猛烈咳嗽起来,过了好久才沙哑着道,“唯西,不带你这么坑的,我这腿还疼着呢,你还逗我笑……” 唯西淡定地继续往面包上涂奶油,“诶,你这腿我刚问了医生了,脱臼得不算严重,但也要住院一个星期吧,这可是中山一院,你和家里人联系了没?够不够钱?” “额,我没联系,不过我够钱的!”舒瑶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是别让他们担心吧。” “行吧,我明白了。”唯西点了点头,又说道,“还有一件事儿想问你。” “恩?” “你,那个,精神分裂,”吸了口气,唯西还是一口气问完,“现在到底痊愈到什么程度?” 舒瑶放下了勺子,撑着下巴想了想才说道,“我也说不上来,我现在吃药是真的断断续续了,开学一个多月我也没去复诊,我那心理医生也没找我……然后有的时候还是能听到那个幻影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假的,所以就拼命地告诫自己不去理会,然后继续做手头上的事情,过一会儿那声音就会自己消失了……有的时候也会在镜子里看到它,然后就闭一会儿眼睛强迫自己想点别的,再睁开也会消失掉……昨晚,哎,估计是我想太多,自己吓到自己了吧……” 唯西握住她的手,很郑重地跟她说道,“你就是想太多了!就算没你,他们两个的关系也是不会变的!没听过一句话吗?狗改不来吃屎,他们两个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何苦自己折磨自己?” “哎,话虽如此,但现在是我推波助澜了一波!”舒瑶头疼地扶额,“不然封元泽也不会答应跟鹿茗交往,她现在有多开心,以后就有多失望……” “她自己知道后果的,不是吗?”唯西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所以,你犯不着!而且,你也做不了什么,所以穷则独善其身,以后离他们俩都远点就是了。” 舒瑶瞪着水灵灵的大眸子看着唯西。 唯西笑了笑,“其实我挺庆幸你考进来的,还好这宿舍有个你,不然我跟鹿茗肯定过不下去……” 舒瑶也弯起了眸子,“好。” 唯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累啊,昨晚陪你通宵了,还好今天周末没课,我要回去睡会儿才行!” “好,快回去吧,晚上帮我带套换洗的衣服来。”舒瑶看着她的背影,补充道,又硬生生地把一句谢谢给咽了下去。现在她们之间现在应该不用说谢谢了吧。 “好——”唯西一边拉开了门,一边头也不回地应道。 唯西走后,又等到那酒店经理和厨师们把餐桌给撤出了病房,舒瑶才躺了下来。 睡前玩手机,大概是每个人的习惯吧。又习惯性地点开微博,昨晚三点半的时候又更新了一条。 “你也彻夜未眠吗?”舒瑶轻轻地呢喃着,然后又顺手保存了图片。 配图是天天的睡颜,仰躺着,小嘴微张着,长长的睫毛像羽扇,宁静得让人忘记时间。 “天天——”舒瑶轻轻呢喃着,“美得真像天外之人,我都不敢想象我是你妈妈了。” 再点开评论,都是类似于,“老公肿么还没睡(心疼脸)”,“老公熬夜在干嘛(坏笑脸)”。 舒瑶难得地留下一条评论,“你像天空一样遥远。” 湮没在几十万条的评论中…… ******************************************************************************* 夏莹和秋莹没有这样相对而坐时,宋书杰从来没有把秋莹和当红影星华夏莹联系在一起。毕竟一个朴素如邻家小妹妹,一个华美如维密天使。 然而此刻坐在了一起,才惊讶地发现,这两个人身上的气质虽然相去甚远,但那张脸是镜像般相似。 不过这两姐妹之间的硝烟此刻笼罩在餐桌上,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尴尬。 陆景隆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依旧泰然自若地举起高脚杯,“来,为我们一家团聚干杯。” “一家团聚?”秋莹也慢悠悠地举起酒杯,“那咱们还是捋清楚,这一家里面的角色到底分别是什么?” 陆景隆放下酒杯,微笑着看着秋莹。 “你什么意思?”夏莹冷声问道。 秋莹微笑着道,“你凶什么啊?我这是在为你说话!你说你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跟他搞暧昧,你以为你玩得过他啊?他这种奸商最擅长的就是玩儿阴的,你以为你这种竹筒倒豆子的性格会是他的对手?所以对付他们这种人,你就该直截了当地问他,省得被他利用!” 第三百五十六章 好自为之 秋莹微笑着道,“你凶什么啊?我这是在为你说话!你说你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跟他搞暧昧,你以为你玩得过他啊?他这种奸商最擅长的就是玩儿阴的,你以为你这种竹筒倒豆子的性格会是他的对手?所以对付他们这种人,你就该直截了当地问他,省得被他利用!” “我……”夏莹被她堵得满脸通红。 陆景隆继续微笑地看着秋莹,没一点慌乱。 秋莹继续戳破,“干嘛?你还想继续否认还是怎么着?你看他那眼神就差把我爱你三个字写脸上了知道吗?” 夏莹的脸更加红了。 宋书杰也忍不住扯了一下秋莹,这丫头冲起来,怎么口无遮拦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秋莹似乎一点不想放弃,继续说道,“怎么着?你说不出口我帮你!” 夏莹并没有阻止! 然后转向陆景隆问道,“你既然给了人家希望,总要对人负责吧?陆家对我们姐妹恩重如山,现在姐姐走了,夏莹能接替我姐的位置当你的女人吧?” “呵呵呵……”陆景隆低低笑了起来,然后像是哄一个小孩子般轻轻开口,“秋莹真会开玩笑,接替?你是把我妻子的这个位置,当成了白宫里轮任的美国总统吗?” “我就不信你从此以后孤寡一人,”秋莹撑着下巴笑容甜甜的样子,“而且你这么个钻石单身汉,夏莹若是能争取到你,自然是最好的归宿。” “我说秋莹妹妹,你这是逼宫呢?”陆景隆依旧是笑容暖暖地,“而且就算是美国总统也得是一任当完才接下一任吧?没见过两任总统一起上任的吧?我这上一任还没走呢,怎么能考虑下一任呢,那不是乱伦么?” 他这模糊的回答让夏莹和秋莹同时心里一沉,沉默了下来。但前者是因为陆景隆亲口承认了,他不会考虑自己,他的心里还有着姐姐。而秋莹则是倒吸了口冷气,刚刚太激动,忘了夏莹还不知道姐姐没死。 餐桌上的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之中,夏莹是又羞又囧,秋莹是有些气急败坏。宋书杰是真心觉得这家人乱,又十分好奇夏莹和秋莹的姐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陆景隆对她这般一往情深。 最后还是陆景隆泰然自若地再次拿起高脚杯,在夏莹的杯子上撞一下,又在秋莹的杯子上撞一下,又对着宋书杰举了举,然后说道,“你们都是春莹的妹妹,是天天的小姨,在我心里自然也是把你们视作亲妹妹,没有什么能动摇我,除非第二个华春莹出现。我先干为敬,两位姑娘随意。” 说着,喝干了那浅浅的一小杯红酒。 除非第二个华春莹出现。又是这个答案,夏莹已经是第三次听他这么说了。为什么他一副能确定第二个华春莹会出现的样子?夏莹是怎么都想不到,姐姐可能还活着的。 秋莹则忍不住恶意满满地看向他,那凶狠的眼神似乎就是在跟他较劲——你别想见到第二个华春莹。 陆景隆还是回给秋莹一个看似平平淡淡却极具挑衅的微笑,然后就拿起了筷子、勺子,专心吃着碗里的饭。 被秋莹这么一闹,夏莹的心情是跌入谷底,默默地拿起高脚杯,干了那杯已然无味的红酒。 一顿饭就这么默默无闻地在弥漫着硝烟的平静中吃完,直到饭后上水果了,陆景隆才再次开口道,“夏莹最近接了一部仙侠古装戏?接下来会去哪里呢?” “哦,横店。”经过了一顿饭的自我疗伤,夏莹还是平静了下来,“大概会在那里封闭拍摄四个月。” “好啊,好好加油,杀青那天姐夫会亲自为你准备庆功宴。” “谢谢。”夏莹浅浅地一句,却不知道该在后面跟一句姐夫,还是阿隆哥哥。目光一转,看到了书杰,随口说道,“秋莹也脱单了,秋莹大一的时候我在她那儿就看到他俩纠缠不清,现在终于在一起了,挺好的,不过书杰是打算跟着秋莹一起出国吗?” “出国?”书杰愣了一下。 “嗯!”秋莹淡淡地点头,“我出国,还没跟他说,晚点再跟他商量。” 书杰有些震惊地转过头看她,却感觉到衣角被她轻轻扯了一下,又立刻镇定下来。 夏莹却听得皱起眉来,一腔怒火忍不住地爆发了,“你居然还没告诉人家?你怎么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不肯告诉别人,总是让身边人为你担心,你这样谁受得了你?别老那么自私好不好?” 秋莹抬眼看了她一眼,嘲讽地笑了一声,“要吵架私下吵,外人面前我没兴趣跟你吵架。” “你……你说谁是外人……” 秋莹慢悠悠地叉起一瓣橙子,“你看,你连谁是外人都搞不清楚,我真是连吵架都不想跟你吵了。” “你……” 陆景隆适时开口了,“秋莹对我还有芥蒂,无妨的,滴水石穿,总会捂热的。” “这饭也吃完了,我们该走了!”秋莹突然站了起来,也拉起了宋书杰。 “你有没觉得你很搞笑?”夏莹突然冷冷开口,“把我们从悬崖边上拉回来,让我们能像现在这样好好活着,不都是因为陆家吗?你现在能出国不也是因为陆家吗?你在高傲些什么?” 秋莹的身影一顿,忍了忍,终于是忍不住了,转过身来,声音里极尽讽刺,“所以你是没有一点点脊梁骨了?准备彻底臣服在他们家的淫威下?你刚还没听明白吗,陆景隆根本不打算娶你!你这么死皮赖脸地扒着他,就一点不觉得尴尬?” 夏莹也一下站了起来,“无论他打不打算娶我,但人总要学会报恩吧?没有陆家,你能读大学吗?你能有这么美好的人生吗?你现在谈脊梁骨,不觉得很可笑吗?” “报恩??好好好,”秋莹气急地点着头,继续说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也本来是打算让你糊涂快乐地活下去,但你今天既然不肯放过我,非要跟我吵,那我一次性跟你讲明白。” “你到底知不知道姐是怎么死的?” 夏莹被她问得一窒,那反射性的回答——自杀——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不知道是吧?那我告诉你!如果她不是为了报陆家的恩,她不会间接害死欧阳影,她不会在亲手害死自己心爱的男人的巨大压力下得了精神病!” 夏莹愣住了,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她咀嚼不过来。 “但你知不知道,这男人,”秋莹指着陆景隆,“他本来许诺给姐姐的自由是可以轻而易举食言的,也对,真相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且她心爱的男人也变成了植物人,自由对姐来讲也没什么意义了。余生也不过就是像行尸走肉般活着就是了,但你又知不知道,又是这个男人,连让她活着的机会都不给。” 听着她的抨击,陆景隆的眼神里强撑着淡定,但桌下的大手已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 “如果,不是因为他强行要把孩子留下来,耽误了姐的病情,她怎么会病入膏肓,最后不堪折磨走向自杀的地步?!” 秋莹泪眼模糊地看着夏莹,“这些我本不打算告诉你,因为姐不在了,我也不期待你再做点什么,得过且过谁不想快乐点生活?现在你知道了,我知道你接下来肯定还会让我失望的,但看在同胞姐妹的份上,我只求你好自为之……” 第三百五十七章 光速爱情 迷迷糊糊中,舒瑶似乎听到了挺大的争执声。撑起了沉重的眼皮,门外似乎是唯西的声音。 “不行,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进去?难不成她在换衣服?” “不换衣服你也不能进去,你这种花花公子,离我们舒瑶远点。”…… “唯西——怎么了?”舒瑶揉着眼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话音刚落,房门一下被大力推开了,唯西也是被来人推得趔趄。 “封元泽?”舒瑶看到他也是反射性地秀眉一皱,“你来干嘛?” 看着舒瑶那吊在床上、打着石膏的长腿,封元泽一边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搁下,一边惊呼,“哎哟喂,昨天我就说要带你来大医院,你偏不肯,现在还是来住院了,你说你是不是自己找罪受?!” “我……”舒瑶又看了看他的身后,除了一脸不耐烦的唯西,似乎没有别人了,自然而然地问道,“鹿茗呢?” 封元泽一听她提起鹿茗,也拧起了眉,“老提她干嘛?弄得好像我跟她是连体婴,非得绑在一起似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舒瑶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封元泽自然而然地在她床边坐下,“我还用问吗?鹿茗那货一见到我就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自然而然地也把你住院的事儿也说啦,我去前台一问,就知道你病床号啦。” “呵呵呵……”舒瑶尴尬地笑笑,“还真是怕啥来啥……” “这是怎么回事儿?”唯西也走了上来问道,“你昨儿摔跤的时候,碰到他了?” 舒瑶叹了口气,回答道,“拉倒吧,我昨天摔跤,这家伙就是肇事司机。” “我说呢!”唯西看着封元泽的目光更是不善,“这到底是怎么个摔法,才能能把膝盖给摔脱臼了,原来是有个肇事司机。” “诶诶,别一口一个肇事司机行不行?说得好像我逃跑了一样。我可是赔钱了的,而且现在不是拎着一大堆补品来赔罪了不是?”封元泽继续阳光灿烂地道,“再说了,看在我们关系匪浅的份上,你也该原谅我嘛?” “你等等等等……”舒瑶立刻伸手,扯了扯被子,有些嫌弃地看着他道,“当着唯西的面儿,咱得把话说清楚,我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哪来的匪浅?” “什么叫做半毛钱关系没有?!”封元泽颇为夸张地惊呼,“我可是全校唯一一个知道你秘密的人。” 舒瑶愣了半秒,随即笑靥如花道,“不好意思,唯西也知道我脖子上有伤疤。” 而唯西则一旁沉默地想着,他俩关系这么看起来好像又确实不一般,难道舒瑶真的抢了鹿茗的男朋友? 封元泽回头对上了唯西依旧像是在赶人的目光,又继续道,“我们可是有过一场非常浪漫的邂逅,去年零点倒数的时候,万人空巷,人声鼎沸,于千万人之中,我偏偏扯掉了你的围巾,今年又刚好在同一个学校,这可是不一般的缘分!” “嘶——我说封元泽同学,你琼瑶剧看多了吧你?!”舒瑶是越听心越慌,忍不住质问道,“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听着她的诘问,封元泽也一下子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然后有些无法直视她,低着头有点小孩子认错的样子说道,“那个,你昨晚说的,我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我答应跟鹿茗交往这事儿,确实答应得有些草率了。” 一旁的唯西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更加断定了些什么。 舒瑶惊讶地看着他,这货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随即有些口吃道,“所,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像是坚定了什么,封元泽继续开口道,“我昨晚想了一晚上,觉得你说得对,我不喜欢她就不该给她希望的,这样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确实有些过分了……” “我是问你打算怎么做?”舒瑶有些不耐烦地追问道。 “那个,”封元泽舔了舔唇,声音更加低了,“我,我白天的时候,把她约了出去,然后跟她提分手了……” “啊?!”舒瑶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这分分合合得快尼玛追上光速了,果然跟他们这些人不是同类人。 唯西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鹿茗现在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啊!”封元泽回头看了看唯西,“我跟她说完,然后她就哭着跑了,估计跑回家哭去了吧。” 这下日子是彻底没法儿过了,唯西和舒瑶都同时沉默了下来。 许是这病房的安静太让人瘆得慌,封元泽再次对着舒瑶结结巴巴地开口,“不,不过你放心啊,我跟鹿茗分手的时候,没说是因为喜欢你,所以她没理由迁怒于你,应该不会连累到你身上的……” 唯西和舒瑶同时转过头来看他,眼睛里都是见鬼一样的震惊。 又沉默了好半晌,舒瑶才倒在床上,用手腕挡着眼睛,无力地说道,“唯西,求你,能不能把这货赶走,我不认识他……” ******************************************************************************* “看来今天我这庄是做失败了啊,”陆景隆缓缓站起身,“没让你们和好,反倒让你们矛盾加深了。” 秋莹目光转回到他身上,“没有你,什么矛盾都不会有。” 然后拉起宋书杰的手,直奔大门外。 “我去送送他们。”陆景隆匆匆说了一句,也追随着出去。 只有夏莹还站在原地,艰难地咀嚼着秋莹那番话里巨大的信息。这世界怎么这么复杂?? 秋莹脚步匆忙地像是在逃离些什么,眨眼间已经出了大门,别墅区外的道路上,草木森森。 宋书杰是大衣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被她直接扯到了秋风萧瑟的空气里,冷得直哆嗦,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沉默地跟着她走。 这两天一直跟着她周旋在这里,也发现这家的经不是一般的难念。她现在一定泪流满面了。 “秋莹!”宋书杰突然脚步一顿,反手一用力,把她扯到自己怀里。 天色渐暗,夜风愈猛,两个形单影只的人在这片昏暗中紧紧相拥着取暖。 “我答应你,永远陪着你、守护你,尊重你的意愿,不让你为难,也不让你为我流泪……” 听着听着,秋莹更加抱紧了他,把一脸的鼻涕眼泪蹭在他衬衣上。 宋书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永远也不打你……” 秋莹破涕为笑,离了他的怀抱,抢过他手里的衣服,一边垫着脚给他穿上,一边嘟着嘴娇嗔道,“傻瓜,怎么大衣都不穿?也不怕感冒了?” 明明昨天才确定恋爱关系的,可是这言谈举止间已经有了老夫老妻的味道。 宋书杰一时情动,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秋莹,要不我们结婚吧?” 秋莹一下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啥?” 看着她在月光下朦胧的眉眼,宋书杰像着了魔一样,声音大了一些地重复道,“华秋莹,我们结婚好不好?” “你你你……”秋莹的小脸拢上一层红晕,“你居然跟我求婚……” 宋书杰又把她搂进怀里,“对啊,我不想再等了,我现在就想把你拐回家,跟我结婚吧,好不好?” 秋莹脑子现在嗡嗡直响,结婚意味着什么,她根本不知道…… 可是还没来得及回味此刻的甜蜜与慌乱,一盏白亮得甚至刺眼的车灯向他们打来。 待车子靠近时,车窗摇下,又是陆景隆那张冷峻的面容,只是没有了温暖。 “抱歉,打扰你们了,不过我追上来只是想最后再向你确认一件事。” 第三百五十八章 你吃鱼还是熊掌 可是还没来得及回味此刻的甜蜜与慌乱,一盏白亮得甚至刺眼的车灯向他们打来。 待车子靠近时,车窗摇下,又是陆景隆那张冷峻的面容,只是没有了温暖,“抱歉,打扰你们了,不过我追上来只是想最后再向你确认一件事。” 昏暗的路灯下,秋莹转过身直视着他,“该说的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觉得我跟你之间还需要确认些什么。” “咔哒”一声,陆景隆拉开了车门,脚步很硬地从车里下来后,站在秋莹的面前,高大的身躯一如城墙。 秋莹虽然只到他的胸膛,但依旧高傲地昂这头和他对视的,像和命运之神对视着,随时准备掐住命运的咽喉一般。 “哈哈哈……”陆景隆突然又是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你今天答应来吃饭,是想来助攻一波,把夏莹彻底推给我是吧?” 秋莹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还是沉默地直视着他。 “彻底捅破这层窗户纸,如果我接受夏莹,正好我没有理由再纠缠华春莹;如果我不接受,也正好叫夏莹对我死心,这样你们姐妹也就可以跟我切断一切联系。无论我做多少努力,你始终是在努力地将我和天天排挤出她的世界。” “你还觉得自己不该消失在她的世界里?”秋莹冷冷地反问着。 “你是选择吃鱼还是吃熊掌?”陆景隆丢出一个好无头绪的问题。 “什么?” 男人的声音寒如冷月,“'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可听过这段文?” 秋莹沉默着没说话,目光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男人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道,“这是很久以前,你姐姐在我身下辗转承欢时背诵的,那时我就告诉她,'我让你吃鱼,你才能吃鱼,我给你吃熊掌,你才能吃熊掌。'可她偏不听,非要在我面前彰显什么舍生取义的情操,所以我就让她看着欧阳影慢性死亡。现在,我再跟你最后确认一次,你到底是吃鱼,还是吃熊掌?” 秋莹的大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深呼吸着,吐出三个字,“你去死!” “回答错误。”陆景隆笑着,轻轻答道,“正确答案应该是,我让你吃鱼,你才能吃鱼,我给你熊掌,你才能吃熊掌。” “陆先生,”宋书杰上前一步,一把把秋莹拉到自己怀里,“现在您想确认的事情已经确认完了吧?无论秋莹选择吃鱼还是吃熊掌,那都是她的意愿,并且我会一直陪着她,守护她的意愿,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哈哈哈……好好……好一对鸳鸯,多让人羡慕的一对鸳鸯啊,我哪里忍心动你们。”陆景隆笑起来,声音却如夜风般冷冽,“更何况对于有骨气的人,动你们本身不过是以暴制暴,这是事倍功半的事情。而事半功倍的做法,是让你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点点被折磨死……” 宋书杰挺直了胸膛,“我说过,我会守护着秋莹,无论什么代价……” “动你?”陆景隆笑着道,“你想多了,我就算动你,那个在外面过得洋洋洒洒的女人也是看不到的,何必做这无用功,不过,你看夏莹怎么样?” 秋莹一下子从宋书杰的怀里挣脱出来,慌乱地伸手抓住陆景隆的大衣外套,“你什么意思?她是无辜的,你要做什么?” “呵!”陆景隆抓住秋莹的手腕,拉近了她,“现在你该了解姐夫一些了吧?姐夫做事,喜欢先礼后兵,不喜欢无用功,也从不看无辜不无辜,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夏莹现在可是国内热得如火如荼的新星,你说要是拍摄期间出个什么意外,毁了容,这劲爆新闻能不能传到华春莹的耳朵里?你猜她会怎么做?” “你不可以这样!”秋莹是从头到脚地寒了起来,几乎是尖叫着冲他呐喊,“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有没有心的?!夏莹她对你一往情深、也从来没有害过你,你不可以这样对她……” 陆景隆阴冷地笑着,一把甩开了她,“你和你姐是真的像,现在连歇斯底里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到底要怎么做?”秋莹急得头皮都在发麻,“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她们?” “哈哈哈……连性格都是一模一样,不见棺材不掉泪,以前她也是这么求我的……”说着,陆景隆不再跟她纠缠,直接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秋莹一下子扒在他的车门上,“不要动夏莹,你有什么怒火冲我来!不要伤害夏莹,她是无辜的……” 陆景隆转过头,看着泪流满面的秋莹,似乎通过她,又看到了那个泪流满面的华春莹。 “她以前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声音里是无比的落寞。 秋莹突然深感无力,像掉进了一个迷阵中,急的团团转却找不出缺口。 “开车。”陆景隆对前面的司机命令道。 “不……”秋莹一下没了支撑,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宋书杰赶紧冲过来扶起她,却不知该如何去止住她的泪水与恐惧。 “怎么办,书杰……我害了夏莹了,怎么办啊……”秋莹在他的怀里颤抖着,无助地哭泣,“夏莹那么爱美的,从小就她最臭美了……毁容了她可怎么办啊……啊……” 宋书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却深感无力得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 费了好一番周折,才把封元泽那货赶走后。 唯西看着他提来的那一堆补品,若有所思地开口道,“树妖,这事儿好像还真的跟你有关系诶。” 舒瑶躺在床上哀嚎了一声,“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么玩儿我?” 唯西坐在了床边,继续问道,“你以前跟那货见过?” “一面之缘!”舒瑶伸出一根手指头,颤颤巍巍道,“真的是一面之缘,就去年的时候,后来我是一点都不记得他的,真的……” “然后他就一直记着你到今年九月开学?” “昂——”舒瑶眼神无助地望着天花板,“我这真的是躺枪啊……” 想了想,唯西又继续说道,“可我看他那样,一副要追你的样子诶。” 舒瑶转过头,握住唯西的手,嘟着嘴委屈吧啦地问道,“那肿么办啊?” “噗嗤——”唯西忍不住被她委屈的样子逗笑了,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那你先认认真真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喜欢封元泽那货么?” 舒瑶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也一脸正色,“我指灯发誓,我对他一点点感觉都没有!” “那你还真是躺枪啊……” “肿么办?突然觉得好对不起鹿茗啊,都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她了。” 唯西又赶紧握住她的手,“你啊,别想那么多,小心犯起病来,那魔鬼又出现了!” “哎——”舒瑶深深叹出口气。 “你就这么想,反正封元泽是不喜欢鹿茗的,就算他现在没有你,他也会喜欢上别人的,反正不会是鹿茗,所以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没必要愧疚。” “好吧……”舒瑶应着,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她一下子想不出来。 第三百五十九章 我的人生我做主 之后的日子便是在战战兢兢中平静度过了一个星期,封元泽没来过,鹿茗也没有出现过,每天只有唯西来看她,给她送送换洗衣服什么的。 请了一个星期假,舒瑶也是难得地有了时间经常地刷手机,发呆。 傍晚的时候,陆景隆又更新了一条微博,配图是父女俩在看夕阳的照片。 天天小小的身躯穿着厚厚的衣服,头上还带着毛茸茸的小帽子,可能是相机的像素太高了,夕阳的余晖照射的金边轮廓都看得到,无比柔和的样子。这软软的小身躯,多么地想让人抱一抱。 坐在草坪上的天天靠在爸爸的腰上,如果说小天天像一枚圆滑娇小的鹅卵石,那旁边的爸爸就像一块敦厚的磐石,会给小天天带来保护和安全的样子。 爸爸穿着银灰色的风衣,坐在草坪上,太阳的余晖和银色的风衣融合在一起,光辉是暖的,风衣是冷的,冷与暖的矛盾彰显得淋漓尽致。 父女俩都是背光,巨大的红日将他们的背影映衬得萧瑟而又落寞,他们像是在等人。配文是一句古诗——“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舒瑶的心陡然被猛烈撞击了一下,赶紧把手机埋进了被子里,一个疑问从心里升了起来——他还在等自己吗?不会吧?!都这么久了,一切不都是过去式了吗? 正躲在被子里整理情绪时,唯西推门而入,“树妖,明天就要出院了,咱们现在拆石膏、收拾东西吧。” “啊?”舒瑶掀开被子,缓缓坐了起来,“好。” 然后那条被吊着一个多月的腿,在护士姐姐的温柔处理下,终于被放了下来。 唯西拿过拐杖了给她,“试试走两步。” “好。”舒瑶对她笑笑,然后借着拐杖和唯西的力道,尝试站了起来,“一个多星期都没下地了,走路的感觉都陌生了。” 唯西笑着哼哼道,“你的假期啊结束啦,回去有你补得作业……” 然后护士又嘱咐了两句便出去了,唯西帮她收拾着东西,舒瑶继续练习走路。 “诶,唯西,你跟鹿茗最近相处得怎么样?” “就那样呗!”唯西淡淡地回答,“看得出来她被人甩了情绪低落,所以整个人也安静了很多,我耳边啊也终于清静了很多,然后我跟她就谁也不理谁呗,正好也没啥共同语言。” “这样啊……” 见她又在发愣,唯西停下手里的事儿,向她走来,捏了捏她高挺的鼻子,“你又在瞎想些什么呢?” “啊?没啊。”舒瑶一边摸着鼻子,一边应道,“我就是在想,回去后会不会打破平静呢。” “别瞎想!”唯西握住了她的手,劝解道,“咱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她失恋是因为你,那也不是你主动去勾引她男朋友的,你怕什么。” “哎,我……” “你听我一言,”唯西打断了,“这种情况啊,最好最好就是做你自己,千万不要去揣测别人的感受,因为很大程度上无论你做什么在她看来都是错的,甚至还会弄巧成拙的!” “诶?做自己?” “对!做自己!”唯西坚定地点点头,“如果你总是这样畏首畏尾,那你就是在给自己一种错觉,你是因为不想得罪鹿茗而拒绝封元泽,那你也太对不起自己的人生吧?你要记住,你拒绝封元泽,不是因为她鹿茗,也不是因为别的,单纯的就是因为你对封元泽无感,仅此而已。” “对对对,你说得很有道理。”舒瑶止不住地点头,“这跟鹿茗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就对了!”唯西继续说道,“你的人生你要自己做主,干嘛总是要看别人的脸色。至于鹿茗被甩,那是她自己的问题,要么就是她自己太骄傲,总想去征服自己不能征服的人。要么就是她自身有问题,完全不是别人喜欢的款式,还非得强求。再或者啊,就是封元泽他自己的问题,那花花公子啊,估计就是在吊她胃口。” “总而言之,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只要记得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够了。” 听着唯西的分析,舒瑶恍然大悟,这些天心中的结一下解开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条命,怎么能够别被人所左右,那是对自己、也是对她的妹妹——秋莹的不负责任!一语点醒梦中人。 舒瑶一下抱住了唯西,“唯西,你说得对,谢谢你……” “嘿嘿嘿,今晚早点睡,明天回去,有的是作业让你补……” “啊?不会吧。”舒瑶一听,立刻压力就大了起来。 “什么不会,你可是缺了一星期的课了!”唯西一边扶着她回到床上,一边说道,“你要知道咱们临床医的课程量有多大,那基本上是研一就要把人家研究生三年的知识点全讲完,后面两年才能去医院实习啊,一个星期的课程,你就等着熬个几天几夜地补回来吧。” “天啊,我病还没好呢!”舒瑶哀嚎着,又问,“那要是补不回来怎么办?” 唯西是斩钉截铁地截断了她的退路,“不行,你必须得补回来!都说了,这一年结束要准备考试,到时可是决定要去哪儿实习的!” 舒瑶眨巴着眼,“其实我真的无所谓,去哪儿都成,只要能拿毕业证。” “瞧你这点出息!”唯西忍不住吐槽,又说道,“不行,你得留在广州。” “为什么?!” 唯西叉着腰,站在她面前,“你要是想继续跟我当舍友,你就给我好好学习,跟我考到同一家医院,听到没?” 两人目光相对,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舒瑶嘟着嘴道,“那你得帮我补习。” “放心吧,明天就开始帮你补,睡觉!” 晚上,唯西没有回宿舍,留在医院跟舒瑶同床而眠了。关了灯的那一瞬间,舒瑶又想起了过去和秋莹相依为命、同床共枕的日子…… ******************************************************************************* 以前是夏莹一直炮轰秋莹的手机,但秋莹鲜少接听。现在是秋莹几乎天天在打给夏莹,但夏莹很少接听。 秋莹是一边在一遍又一遍地打夏莹电话,一边想起了一句话——风水轮流转,这算报应吗? 都快十点了,才听到导演的一声“收工”! 夏莹几乎是瞬间垮掉所有的意志,助理赶紧上来给她裹上了毛毯。 现在秋末入冬的时节,上海已经是非常冷了,然而这是仙侠古装剧,要是穿得跟个粽子似的,那又何来轻盈灵动的仙气?! 夏莹几乎是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抱着毯子原地蹲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好些了吧?”范姐轻轻地问道。 “恩!”夏莹点点头,缓缓地站了起来。 范姐搀扶着她,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说你,放着好好的模特不当,非跑来拍戏受这罪。之前拍广告拍得好好的,都说你是当模特的料,这好不容易拍出点名堂来了,你又接戏,把所有拍广告的全给推了,你说你又是何必……” 夏莹一边一步一挪地往车子走去,一边缓缓说道,“拍广告拍得好有什么用啊,那都是商业性质的,我不能让人家总觉得我是个没作品的艺人。” “哎哟,您这儿居然还有这讲究,这年头不是能挣钱就行了嘛……” 正说着,范姐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赶紧递了上去,“对了,你妹妹给你打了至少不下十个电话了,你刚拍戏没法儿拿给你,你赶紧接吧。” 第三百六十章 姐没死 正说着,范姐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赶紧递了上去,“对了,你妹妹给你打了至少不下十个电话了,你刚拍戏没法儿拿给你,你赶紧接吧。” 夏莹一边坐进车里,一边皱着眉头接过手机,“喂?”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秋莹又气又急的声音,“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刚在忙啊,你当我天天闲着啊?”夏莹语气也很是不善。 秋莹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说道,“你别拍戏了,这样下去你会出事儿的,陆景隆已经盯上你,准备对你下手了。” “下什么手?准备潜规则我?那我求之不得啊!”夏莹冷笑着讽刺,“可惜托您的福,他已经明确表明,他对我没兴趣,所以现在大晚上的,您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去睡觉。” “我不是这个意思!”秋莹有些抓狂。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说你最近是发什么神经?以前几个月都难得接我一次电话的,现在天天炮轰我又是几个意思?上次不是叫我好自为之,一副不想再理我的样子?” 秋莹头疼地扶额,“行了,之前的事情先不说行不行?你现在有危险,算我求你了,真的别再拍戏了,给我好好待在一个地方,不要出事好不好?陆景隆是真的准备拿你来做文章的。” 夏莹是越听越懵逼,“我是真的听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给我打了一个多星期的电话,颠来倒去地重复这句话,你觉得我就该相信你,放弃自己现在大好的事业,去什么都不干地闲坐着?” 秋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听我话?” 夏莹当然不是傻子,她突然这么锲而不舍地跟自己报警,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于是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秋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你答应我,要是我告诉你了,你就停止拍戏,好好待在家里,哪儿都别去,照顾好自己。” “你先告诉我。” “你先答应我!” 夏莹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无声地抗议。又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准备开口,夏莹有些疲惫地说道,“我挂电话了。” “等等!”秋莹急忙喊道,这就是个谁更在乎谁就输的游戏,嗫喏着开口,“那个,姐没死。” 不知道是从心底深处产生的抗拒,还是秋莹真的没说清楚,夏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秋莹等来了她意料之中的反问后,只得再次重复道,“你没听错,姐自杀被救过来了,她没死,现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安静地活着的。” 夏莹一下子失了语,震惊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放大的瞳孔能表明她平静下的三观尽毁。 秋莹继续说道,“陆景隆其实也早就知道姐没死的,所以他一直都在秘密寻找着姐,可是他找不到,所以把我绑到他身边,根本就不是像他说的准备让我出国留学,我从头到尾就是被他绑架到这里的。” 混乱中,夏莹的思绪渐渐清明了起来,难怪之前他一直千方百计地让秋莹去他那儿,而秋莹一回上海,他也是亲自来迎接…… “姐已经被他折磨得自杀过一次了,我自然不会再让他纠缠姐,拿我没办法了,所以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现在是准备拿你来下手。” 夏莹屏息凝神地听着,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现在知名度太高,要是出点什么事情,绝对是满城风雨,而且你要是出事,姐又联系不到我的话,很有可能会亲自找来,这就是他请君入瓮的戏码。所以你现在消停点,不要搞出事来,算我求你。” 夏莹深呼吸着,默了好久才挤出一句话来,“姐,真的没死?” 秋莹耐着性子回答道,“没死,她现在过得很好,那是她的人生了,无论是跟我们,还是跟陆景隆,都没有一点关系了。” 没再多说什么,夏莹直接挂断了电话。一年多了,她一直以为姐姐死了,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这个认知早已固化到骨头里了。可是现在猝不及防地又告诉她,姐姐没死!世界像是颠倒了一样…… ******************************************************************************* 知道她是一下没法儿接受,秋莹也没有再执着地打电话过去了,反正现在都告诉她了,把话说开了,让她冷静地考虑一下,明天再跟她说厉害关系吧。 于是宋书杰一回来,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沉思着。 “秋莹?”一边呼唤着,宋书杰一边把打包回来的饭菜都放到桌上。 回过神来后,秋莹立刻放下手机迎了上去,接过他脱下的大衣,挂在衣架上,抬腕看看表,“你回来了啊?今天周六啊,加班加得比昨天还晚,最近是很忙吗?” 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听着她这声声询问,宋书杰有些恍惚,仿佛她就是他的妻。 见他没动静,秋莹摇了摇他的手臂,声音更加轻柔,眉眼间的关切更加浓郁,“书杰?怎么了了?是不是太累了?” “哦,没事儿,”宋书杰回过神来,轻松地笑着道,“饿了吗?我给你打包了些宵夜回来了。” 看着那只有一份的白色盒子,秋莹抿了抿唇道,“你按时吃晚饭了吗?” 宋书杰摸了摸鼻子,“我当然是吃了的啊,不然怎么跟你打包呢?” “所以你是刚刚才吃的,晚上又是忙得连饭都没顾上吃,”秋莹瞪着大眼睛,心疼地瞧着他,嘟着嘴继续絮叨着,“估计连午饭都没好好吃,就随便地扒拉了几口。” 看着她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宋书杰也是一下慌了,“哎呦,我的好妹妹,我错了行不?你是千里眼啊还是顺风耳啊?怎么我做什么你都一清二楚的……” 秋莹完全没理会他的搞笑,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了他有些瘦削的脸庞,“放着上海的大好前程不要,偏跑到这里来受苦受累,我真是自己造孽还拽上你了……” 话还没说完,秋莹的唇就被男人堵上了。 早就已经记不清这是他们第几次接吻了,反正是不再像第一次那样蜻蜓点水般青涩。秋莹的泪还是滚了下来,滑进两人的唇里。 不舍地松开她时,宋书杰低低的嗓音在她的唇上散开,“其实陆景隆有句话说的是对的,男人在外面奋斗,大多也就是为了家里的女人和孩子。偏偏我就是那大多数,虽然我现在没有孩子,但刚刚我看到你迎上来的时候,心里是满满的幸福。你说我要是独自在上海,就算早早地回家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迎上来的你,又有什么意义呢?” 两人在这小出租屋里过了一个多星期,潜移默化,地秋莹似乎也把自己当成了是他的妻,所以对他此番话竟没有一点疑惑。 宋书杰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把她压到自己的怀里,“好嘛,不哭了。我觉得在这里也挺好的,最近所里为了招揽生意,免费给市民们做法律咨询,今天是周六,所以人多了一些,就忙得没顾上什么,以后就不会了,而且也不是天天都这么忙的。不过说真的,我挺 第三百六十一章 婚前预演 宋书杰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把她压到自己的怀里,“好嘛,不哭了。我觉得在这里也挺好的,最近所里为了招揽生意,免费给市民们做法律咨询,今天是周六,所以人多了一些,就忙得没顾上什么,以后就不会了,而且也不是天天都这么忙的。不过说真的,我挺喜欢这里的,比起一出来就当那种大律师、大法官,接那些错综复杂的大案子,我倒觉得,用法律的思维方式给普通小老百姓解决些家长里短的琐碎问题,很有意义,也更有成就感,真的……” 看着他发光的眼睛,脸上虽然有疲惫,但却神采奕奕的,秋莹也终于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好,我做了饭的,我们一起再吃一些,你再慢慢说。” “好,明天不上班,我陪你慢慢吃。”宋书杰应着。 秋莹把他打包回来的一盒虾子,连同着提前给他准备好的饭菜,一同热了热便端上了小饭桌。男人一边吃着,一边兴致勃勃地讲述着白天工作中遇到的人和事,女人也是微笑地听着,时不时地给予回应,同时又悄悄地把一只只剥好的小虾放到他的碗里。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过去,等到秋莹站起身来收拾碗筷的时候,宋书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二点了,“都这么晚了啊。” 秋莹莞尔一笑,对他道,“快去洗澡,准备睡觉吧。”然后转身去准备洗碗。 宋书杰看着她一身简约的长裤、t恤,不长不短的头发斜斜地用皮筋竖着,散落了几缕发丝愈显柔美,站在灶台前安安静静地洗着碗,偶尔瓷器清碰的声音宛如天籁,突然想起那晚一时兴起而又无疾而终的求婚,也许应该再尝试一次。 秋莹回过头一看,他还坐在那儿傻傻地看着自己,眼睛里满是缠绵,不觉小脸一红,脆声催促道,“快去洗澡啊,愣着干嘛呀。” “哦,好。”宋书杰站了起来,嘿嘿笑着,被她撞破在偷看,似乎又有些羞涩腼腆的样子。 洗完澡再出来的时候,秋莹已经躺上床睡觉了。现在问题来了,他感觉自己今晚没法儿再像前几晚那样老老实实睡觉了。 其实租了这一房一厅一厨的蚁居式房子时,实属无奈。宋书杰是上海人,爸妈当然早都希望他留在上海发展,可一下出了秋莹这桩意外,原本准备好的一切都被打乱了,他只好跟他们扯谎说,想来这北方的城市里打拼,每日给他们报平安的电话里也是无比的歉意。 本来他也是刚毕业,没有什么积蓄,只能先租着这么个小房子,而秋莹无路可去又离不开这座城,也只能跟着他一起蜗居在此。没想到因祸得福,获得了一个婚前预演的机会,而这些天跟她在一起住的感受,更是让宋书杰无比心切地想要把她拐回家,再向她求一次婚的声音在心中疯狂叫嚣着。 毕竟是蜗居,只有一张床,并且再没有打地铺的空间,所以第一天这么跟他同床共枕的时候,秋莹是失眠了的。虽然心里相信他是正人君子,但还是会害怕发生些什么,毕竟现在两人都在互相喜欢,而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走,才刚确定恋爱关系的两个人是不可能这么快同居的。 可是第一晚,听着他安然入眠的均匀呼吸声,秋莹是慢慢放下了心防,接下来的好多晚,两人都自然而然地纯睡觉了,平平静静地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当秋莹快要睡着时,听到他含含糊糊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时,也没有睁开眼,呢喃着发出了一个音,“恩?” 宋书杰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再次重复道,“我说,咱俩结婚吧?” 秋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然后又不知道怎么回答,黑暗中沉默着。 宋书杰也是屏住呼吸,突然有些懊恼,毕竟此时看不清她的神情,无法得知她的情绪时,让他不自觉地想到,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唐突了。 可是事已至此,话都说了,他也没法儿再咽回去了,小心翼翼地再补了一句,“好不好?” 秋莹继续在黑暗中沉默着,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宋书杰也坐了起来,“那个,你别什么都不说啊,我瘆得慌……” “我,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虽然我现在刚毕业,啥也没有,但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我能创造,而我那天对你承诺的我都会永远记得的。你是个好姑娘,我当然很想早点把你拐回家,但你要是需要时间考虑,我可以等,你要是拒绝……” 秋莹还是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的。 “你要是拒绝的话,我也可以等,等到你找到真正想共度一生的人,我才走……” “不是!”秋莹打断了他的语无伦次,声音里又是羞涩又是焦急。 宋书杰嚯地一下抬起了头,有些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秋莹小声嘀咕着,“我身份证还被扣在陆景隆那儿呢,没法儿跟你去领证。” 宋书杰“啪”地一声打开了灯,房间大亮,秋莹满脸的红晕分外好看。 伸手握住她的手,隔着衣服放在胸前,宋书杰问道,“你可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 秋莹抬起头,脸上有了疑惑,摇了摇头,“不是十分清楚。” 宋书杰柔声呢喃着,“你若答应与我结婚,那将我们绑在一起的不止是一纸婚书,还有往后我们的生命。就像今天一样,我在外面努力工作,回来时你会迎上来拂去我的疲惫,我会记得给你带好吃的,你会替我准备晚餐……当然以后不只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你和孩子在的地方就会像灯塔一样,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心心念念着、时不时地瞧上一眼灯塔的方位,因为那就是我的方向,我的家……我们相互信赖着、扶持着一起往前走去,直到死亡的终点……你若答应了我的求婚,那就是答应给我一个家,现在明白结婚意味着什么没?” “给你一个家啊……”秋莹看着他真诚的样子,不自觉地被蛊惑了。 从她答应当他的女朋友,到现在被他求婚,应该没有超过半个月吧。这实在快得有些不像话啊,可是秋莹已经无法拒绝了。 他说他想早点把她拐回家,她也好像快点把他收为己有啊!是不是有些感情真的不需要时间去确定,一眼就可以确定万年? “好。”秋莹羞涩地低下头,发出了蚊子一般的音量。 但宋书杰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心中的喜悦像烟火一样炸开了。握住了她的肩膀,俯低身子,再一次确认道,“当真?” 都说好话不二遍,这家伙是故意再让她说一遍的么?!秋莹有些恼怒地抬起头,却又在瞬间被他的狂喜感染了,娇嗔道,“你说你现在哪有丈夫的样子,跟个大男孩似的,还结婚呢……” 宋书杰笑得更开心了,“对,我也觉得我不能再是男孩儿了,得变成男人才行,你要帮我……” “诶?帮你?”秋莹眨巴着大眼睛,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愣怔间,却已经被他吻住了唇。秋莹对他的吻早已习以为常了,不再像当初那样小鹿乱撞。而刚刚又答应了跟他结婚,一时情动,也紧紧抱住了他,与他忘情拥吻起来,甚至忘记了此时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被推倒在了床上,头碰到枕头时,秋莹才一下清醒了过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小树妖 愣怔间,却已经被他吻住了唇。秋莹对他的吻早已习以为常了,不再像当初那样小鹿乱撞。而刚刚又答应了跟他结婚,一时情动,也紧紧抱住了他,与他忘情拥吻起来,甚至忘记了此时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被推倒在了床上,头碰到枕头时,秋莹才一下清醒了过来。唇舌交融的空隙,口吃地控诉着,“你你你……” 宋书杰睁开了眼睛,对上她吃惊的眉眼,笑着又舔了一下她的唇才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吻。眉眼相抵着,“你答应过我的,会当我的妻,会给我一个家……” 答应是答应了,秋莹又害羞地嘀咕着,“可,可是,好快啊……” 宋书杰抓过她的手,放在唇上用力地吻了一口才再次对上她的眼说道,“但是答应了我的结婚就是这个意思了,不是像小孩子扮家家那样,我们不能再是男孩儿和女孩儿了,你得变成我的女人,我也得变成你的男人。” 秋莹被他压在身下,呼吸慢慢变浅,再次沉默下来没有回答。 宋书杰咬了咬牙,还是不愿意逼她,“那好吧,我是不舍得逼你的,还是等你先准备好。” 说着,准备从她身上下来。 “等等。”秋莹却一下扯住他的衣裳,满脸羞红结结巴巴道,“那,那什么,你,你继续,吧……” 宋书杰对她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再次稳稳地坐在了她的身上。迟疑又害羞地先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又颤抖着手准备去碰她身上的t恤时,又听到秋莹紧张到结巴的嗓音传来,“那,那个,灯,关了吧……” “额?”宋书杰止住了动作,看了眼头顶上的白炽灯,迟疑着说道,“我也没有经验,要是关了灯,我怕一会儿会弄疼你。” 秋莹又瞧了一眼他赤裸的上身,那硕大的胸肌让她的脸更加滚烫,咬了咬唇强迫自己闭上了眼,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眼不见为净。 见她这默许的样子,宋书杰俯下身再次吻住了她的唇,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着,像原始时期钻木取火般,一点一点地加热着,直到燃起身体本能的激情。 两个被现代社会的诗书礼仪熏陶至成熟、却又青涩至极的人类,一起探索折腾着,直到晨光乍泄的时刻,才终于找回了原始的欲念,永远地结合在了一起…… ******************************************************************************* 晨光乍泄时,舒瑶也醒了。看了看身旁,唯西早就已经支着枕头、坐了起来在看书了。 “哇,唯西,你真的好早啊……”舒瑶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难怪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都已经看不到你了。” 唯西一边把书合上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一边笑着道,“我们要学的知识点太多,早点起来背书是最好的,不然没时间背啊。” “是,我也感觉到了确实没时间背,可是我起不来啊……”舒瑶揉了揉头发,“如果我要是强行逼自己起来的话,会犯困的,效率更低。” “所以要早点睡啊,晚上睡眠质量可是相当重要的,而且早睡一个小时基本对等晚起两个小时,真的!” 舒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你订的宿舍规定里面有一条,晚上十一点之后禁止发出音量。” “对了哈,”唯西笑着道,“看来以后得监督你这家伙早睡早起,然后跟我一起背书了。” “好啊好啊,”舒瑶笑着道,“学霸带我飞啊。” “不是学霸!”唯西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只想当个救死扶伤的好医生。”说着,就下了床。 舒瑶却狠狠愣了一下,这句话,好耳熟…… “现在才六点,我们赶紧回去吃早餐还能在图书馆霸个好位置,今天正好星期天,明天可就要继续上课了,要抓紧时间给你补习才行,不然明天的课你都听不懂……” “好咧!”舒瑶迅速收回思绪,也随之慢慢地下了床。 两人迅速地洗漱、收拾完毕,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唯西继续用她那辆小电动车把舒瑶载回了学校,去食堂打包了两份早餐后,就直奔图书馆楼下的小咖啡厅,咖啡厅不像上面的自习室,这里还是能小声说话,所以在这里讨论的人居多。 一星期没上课,落下的内容是真的多,唯西拿着厚厚的书给她划重点,舒瑶聚精会神地听着。 这样全心全意吸收知识的时刻真的挺美的,然而却总是会被打扰。 “哎哟喂,我刚还去医院准备接你出院来的,结果人家护士说你早就走了,你咋就不等我去接你呢?”封元泽一边说着,一边相当自然地拉开了舒瑶旁边的椅子坐下。 唯西抬起头皱眉看向封元泽,却发现舒瑶的眉头皱得比她更深。 “你怎么找来的?”舒瑶相当嫌弃地看着他,这家伙消失了一个多星期,现在突然出现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封元泽又是相当自来熟地拿起舒瑶没喝完的豆浆喝了一口才冲唯西偏了偏头,“我去医院没找到你,就猜你估计是跟李唯西在一起,所以就问她老公,他说李唯西比较喜欢待在图书馆底下的咖啡厅,让我来这儿碰碰运气……” 顾不上那杯白花花的豆浆被他玷污了,舒瑶吃惊地道,“你怎么知道唯西结婚了?” 封元泽理所当然地说道,“废话,她老公跟我是同班同学,我能不知道吗?” 唯西头疼地扶额,又赶紧问道,“你找我们干嘛?有事快讲,没事快走。” “哦,我找已婚妇女没啥事儿。”封元泽有些不满地嘟囔着,然后立刻换了个笑脸对着舒瑶道,“我主要是来找我们家小树妖的。” “嘶——”舒瑶忍不住揉了揉身上的鸡皮,怎么唯西叫她树妖觉得挺亲切的,这家伙叫她树妖怎么那么恶心。 强忍着心里的不满,舒瑶也重复道,“你找我干嘛?有事快讲,没事快走,我们很忙。” “诶,你咋好的不学,尽学这冰山女的不近人情呢……”封元泽不满地控诉着,却在看到她抵触的眉眼间,立刻换了语气,“额,接你出院是想说你身体还没恢复,带你去我家好好补补来的。” 唯西把笔往书上一丢,然后双手环胸地靠在椅子上,看戏一般毫不客气地拆穿道,“哟,这么快就想带人家舒瑶回家见父母啊,你这是来真的啊……” “哪有见父母那么严重,你别听她瞎说,”封元泽立刻解释道,“我高中的时候就从家里搬出来了,我自己有独立的房子,不是见父母,家里没父母,你别压力大啊。” 舒瑶抿了抿唇,客气而又疏远地道,“谢谢啊,不过我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地把落下的课补回来,先这样了啊。” 说着,拿起旁边的拐杖站了起来,“唯西,你刚划的重点我都记下了,这里有点吵,我们上去看书吧。” “成!”唯西收拾了一下书本和书包,也站了起来,然后留给了封元泽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等!”封元泽也立刻站了起来喊停。 舒瑶的不耐烦现在是完全不加掩盖地表现在脸上,“你还有什么事儿?” “那个,”封元泽也是第一次尝到了死缠烂打的挫败感, “本来我是想找你约会来的,不过既然你说你忙,那我就陪着你看书好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爱他爱到恨死她 舒瑶的不耐烦现在是完全不加掩盖地表现在脸上,“你还有什么事儿?” “那个,”封元泽也是第一次尝到了死缠烂打的挫败感,“本来我是想找你约会来的,不过既然你说你忙,那我就陪着你看书好了……” 说着,封元泽是有些脸红的闷头往前走,可是走了几步却发现后面的两个女生是停下的,回过头疑惑地问道,“走啊,你不是要上去看书么?” 舒瑶相当无奈地叹了口气,“封元泽,你到底要干嘛?” “还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你啊!”封元泽也终于是被逼上绝路,情绪一下爆发了出来,“我消失了一个星期,是因为我想试试看啊,看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啊。但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你啊,睡觉的时候想你,吃饭的时候想你,喝水的时候也想你,连怀里抱着美女也想你啊,我没办法了啊,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啊……” 第一次看到这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脸上有着痛苦,唯西收起了脸上的嘲讽和不耐烦,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不是……”舒瑶简直是风中凌乱了,“你,逗我吧你……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封元泽继续委屈巴拉地告着白,“我也是自己造孽,去年的最后一天闲得蛋疼居然答应了一个无聊的女孩儿一个无聊的要求——陪她去海珠广场倒数。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人群冲散了,正当我准备找回去的路时,又倒霉地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差点摔死我,结果扯到谁不好偏把你的围巾扯下了,那晚广场上少说也有上万人,万人空巷、灯火阑珊的时刻,万人之中我偏偏扯到你的围巾了……” “那把我扯去海珠广场倒数的女孩儿长什么样子我都忘了,我却偏偏记住了你脖子上的疤还有你的这张脸。你还记不记得,因为我看了你的疤,还被你的同伴臭骂了一顿,你被她带走的那一刻,留给我一个温暖而又歉意的笑容,纯粹而又干净的样子,这样的笑容对男生是致命的……” “我……”舒瑶一口气快被他憋死,但却说不上话来,只能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封元泽的目光又落在她脖子上的围巾,继续幽幽地说道,“可是拥有这么明亮的笑容的女孩儿,脖子上却有一条蜿蜒盘旋的巨大伤疤,如此矛盾的结合体竟然就奇迹般地融合在你身上。割肿瘤?开什么玩笑呢,我怎么可能信。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在那条巨大的伤疤后面,你肯定有着一段很悲伤的过去。虽然我不清楚到底是怎样的过去,但那时你明净的笑容已经让我为你心疼了……” 听着他缓缓道来和舒瑶的第一次邂逅,唯西又再次皱起了眉,只是这次秀眉中尽是疼惜,因为她感受到了封元泽说的疼惜是怎么回事儿。 舒瑶悄然地握紧了手里的拐杖,心中五味杂陈,最终还是不想再看他,别过了头。 “那晚遇见你之后我便没有走了,倒数的时候我对着黑暗的天空许下了一个愿望,那就是让我再遇见你。那晚的天空连一颗星星都没有,本来我以为我的愿望是不会实现的,没想到今年真的让我再遇见你了。” “一开始纠缠你也不是因为喜欢你,就是比较想知道你伤疤后面的故事而已,顺便着也如你所说,跟你搞点暧昧,也能让鹿茗对我再死点心。可是后来和你相处着,我慢慢地把自己的心也搭进去了,你带给人的感觉总是机智而又聪慧,却又有孩子一样的童真,跟你相处很舒服,但事后仔细想想,那是因为你有不错的修养。你似乎习惯寻找着一种让别人快乐也让自己舒坦的相处方式,这是成熟。我是真的惊叹,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矛盾?” “你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刚全部都说了,你听完是不是也理不清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听他说完,唯西是终于相信,他是真心喜欢舒瑶的。但再转过头看看舒瑶,那纠结是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的。 “封元泽同学,”舒瑶有些歉意地开口,“那个,我不敢再亵渎你的感情,但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了。” 从来只是甩过别人,没被别人甩过的封元泽,像他许多的前女友一样问出了那句不甘心的话,“为什么?” 舒瑶想了一会儿,很是郑重地开口,“封元泽同学,我没有办法轻易地向别人袒露我的过去,所以很抱歉我没有办法满足你的好奇心,告诉你这条伤疤背后的故事,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结论,我是一个没有爱情的人,所以请放弃我,拜托了。” 说着,就拄着拐杖,一步一拐地率先走了。 唯西有些怜悯地看了封元泽一眼,也跟了上去。 这是他头一次告白,也是他头一次被拒绝。被拒绝的感觉真尼玛酸爽,爽得他都掉眼泪了。 抹掉眼泪,封元泽站在原地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语气嘀咕道,“没有爱情的人?切,比我还嫩的小屁孩儿,弄得跟饱经沧桑了似的,装个屁啊……” ******************************************************************************* 秋莹是被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的,撑着眼皮拿起了手机,一看是夏莹打来的,意识立刻清明了几分。 看了一眼身旁还在熟睡的男人,秋莹松了口气,撑着身子坐起来,扯过一旁的浴巾围上便下了床。空间太小,也没啥地方好藏的,秋莹只好拉开了那唯一一扇落地窗门,关上落地窗后才接起了电话,然后直奔主题,“你现在还在拍戏?” 夏莹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没有,今天请了假,我在家里。” 秋莹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昨天跟你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你一定要信我,那疯子为了找到姐,简直是丧心病狂了,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恶毒的招数来伤害你。” 夏莹迟疑地问道,“姐,她现在在哪儿?” 又是这个问题,秋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这个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她有自己新的美好人生,反正现在她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就继续当她死了吧,她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瞒得住吗?!”夏莹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愿意当她死了吗?可是陆景隆已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他要等到第二个华春莹出现,从姐自杀到现在已经一年半过去了,他一直在等着第二个华春莹出现。只要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就不会放过她的!” “所以呢?你很失望是不是?”秋莹冷酷地反问一句,“姐姐没死,你很失望是不是?只要她没死,陆景隆就永远不可能考虑你,所以你反倒很希望她死了是不是……” “不是!”夏莹很是抓狂地打断她,“我是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没死,你为什么要瞒我这么久?” “我为什么不早告诉你?”秋莹无力地举着电话,“因为我害怕啊,一方面我害怕她的新身份被曝光,所以不敢告诉任何人,去年一年我带着伤痕累累的她东躲西藏才保全了她,另一方面,我是眼睁睁地看着你陷进去,你扪心自问,你现在没有因为她没死而感到沮丧吗?” 这个问题,夏莹不敢问自己。 秋莹继续跟她戳破,“你肯定沮丧了,你肯定失望她竟然没死,因为你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一样地爱上了陆景隆,连你自己都没法控制自己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还好不是你 秋莹继续跟她戳破,“你肯定沮丧了,你肯定失望她竟然没死,因为你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一样地爱上了陆景隆,连你自己都没法控制自己了。” “不要再说了。”夏莹的声音里满是痛苦。 “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你说了,该提醒的我也提醒了,接下来照顾好自己,不要让陆景隆伤害到你。”秋莹举着电话,继续说道,“还有,将来如果有一天,你有幸还能见到她,麻烦你,千万不要对她说出‘你怎么还没死’这样的话,因为我会恨你的。” 说完,挂断了电话。 秋风中,秋莹吸着鼻子、独自整理着情绪,其实刚夏莹说得对,对于继续保护好秘密这件事,她确实已经感觉到无力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了。这场和陆景隆的博弈,她不知道陆景隆现在怎么样了,反正她是已经开始脱力了。 感觉有些冷了,秋莹转身准备回去,却瞬间对上了宋书杰担忧的目光,落地窗早已被人拉开,他斜倚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秋莹张了张唇,“书杰,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宋书杰看了看她裸露在外修长的脖颈和白皙的肩膀、锁骨,反射性地看看对面楼是否有偷看她美丽的人,又迅速直起身子一弯腰把她抱了进来,几步走回到床上放下。 握着她的手轻声诱哄着,“以后接电话就在屋里接,可不能再穿成这样就跑到阳台上了,知道没?” “好。”秋莹柔柔地点点头,这才注意到他精壮的身躯几乎全身赤裸,只是中间穿了 条三角裤。而自己全身上下也只有一条围巾遮羞,昨晚的一切记忆像潮水一般袭来红了她的脸颊。 见她红透的脸蛋,宋书杰也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强装镇定地爬上了床,把她拥入怀里的瞬间又觉得自然而然,现在她是他的妻,怀里的充实感让他无比满足。 “你告诉你二姐,你大姐没死了?” 秋莹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无意识地倚在他的怀里,点点头,“恩。都是我的姐姐,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我一直都比较喜欢大姐,但我也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夏莹出事儿。” “恩,”她的皮肤太过光滑,抱着她的宋书杰忍不住揉了揉,“那你告诉她之后应该没啥关系了吧?她自己小心起来,陆景隆应该没机会对她下手了吧?” 秋莹并没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继续喃喃地说道,“是啊,终于告诉她了,但她也到底是让我失望了。为了那个男人,她到底还是希望姐姐是真的死了的,做姐妹做成这样也真是够悲哀的了。” 宋书杰也停止了下来,低头看着她的小脸,眉间的忧伤简直化不开。 秋莹一边回忆着,一边喃喃地道,“夏莹说得对,要是没有陆家的话,我们估计早就家破人亡了。只是那时要是陆爷爷带走的是夏莹而不是大姐,也许就没这么多麻烦事儿了。” “哪儿有那么完美的事情。”男人低低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秋莹抬起头对上他深情的眉眼。 宋书杰伸手把她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看着她精致又素净的脸蛋,由衷地说道,“我就是比较庆幸,那时被带走的,还好不是你。” 说完,忍不住俯下身衔住了她的唇,秋莹也反射性地闭上了眼,抱住他的脖子…… ******************************************************************************* 空旷而又明亮的办公室里,陆景隆坐在大班椅上,挂着耳机、聚精会神地听着什么。陆景鸢还是抱着小天天坐在老远的沙发上玩着。 “咕咕——”天天发出了不标准的两个音。 但陆景鸢已经开心地跟过年一样,继续叫着她,“对,姑姑——” “咕咕——”小天天很努力地在学着说话。 “姑姑——” “乒乓——”突然又是很清脆地一声响,打断了这和谐的场景。 陆景鸢回过头,是陆景隆很烦躁地把耳机往桌上一砸的声音,然后站起身来伏在落地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似乎在平息些什么。 把天天竖着抱了起来,陆景鸢向他走去,问道,“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恩。”陆景隆沉重地应了一声,又自顾自地说道,“我是真的不想动她们姐妹的,就想等着秋莹告诉夏莹她没死的时候能说出来一点什么线索,可是这小丫头片子口风是真的紧,我跟她耗了这么久,她硬是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一点点关于华春莹的消息。” 陆景鸢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看了看怀里不明所以的天天,目光中满是疼惜。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陆景隆一边出神地望着窗外,一边说道,“她们对我的仁慈不屑一顾,我只能让她们尝一点苦头了。” 陆景鸢张了张唇,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那你把握好度,别让她日后恨你,毕竟,她已经受过太多伤害了……” 又过了一会儿,陆景隆才渐渐平静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陆景鸢点点头道,“好。” 然后又从陆景鸢的手里,把天天接了过来,一到他怀里天天更加活跃了,对着他响亮地喊了一声,“咕咕——” 对着女儿,陆景隆是向来不吝啬笑容的,忍不住在天天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轻轻地说道,“天天,爸爸要离开一段时间,去给你把妈妈找回来,你好好跟着姑姑好不好?” “你打算亲自去上海?”陆景鸢问道。 “恩!”陆景隆坚定地点点头,“我要亲自去,看看她离开我之后的这一年多,活成了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会待多长时间,这段时间天天就辛苦姐你帮忙照顾一下了,把她单独放在家里给云姨带我不太放心。” 习惯性地抚摸着肚子,陆景鸢回答道,“放心吧,连着肚子里的这个,我都养了三个孩子了,而且现在天天也不跟我认生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 那天封元泽被拒绝之后,还是上去了图书馆,找了本武侠小说后,直奔六楼专门放医学类书籍的自习室,转了大半圈也挺容易地就找到了她们俩。 然后就相当理所当然地拉开了舒瑶旁边的椅子坐下,于是在那个所有人都捧着厚厚的医学书的自习室里,就他一个人拿着本薄薄的武侠小说看了起来。 毕竟这里自习室不是下面咖啡厅,不允许交谈,而且这又是公共场合,没理由赶他。就算她俩现在挪位置,看他这架势也会继续跟着的。舒瑶颇为头疼地侧头看了他一眼,对面唯西也若有所思地瞧了他一眼,最终两个人都没说什么地继续低下头啃书。 封元泽得意洋洋地侧头给了她一个胜利的微笑,舒瑶当没感觉,尽量忽视他的存在。本来他那么火辣辣的目光直挺挺地盯着舒瑶,让对面的唯西都有些受不了,但这对于舒瑶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了,很快她就再一次忽视掉了周围的一切,思路完全沉浸在了书里。因为她一直都在锻炼这项能力——忽视掉她不想看的东西,比如心里的那个魔鬼,它从未消失,只是她在尽力地忽视它,这样她就不用再吞那些乱七八糟、五颜六色、塑胶味道的精神病药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举杯浇愁 而从那天告白直后,封元泽是堂而皇之地开始对舒瑶展开疯狂的追求。比如,一大早地在女生宿舍楼下拿着一束玫瑰花等着,送爱心早餐。又比如,也不知道图书馆的管监控的保安是不是被他收买了,反正只要她在图书馆自习,这货总能找到她,堂而皇之地坐在她旁边,然后就像所有一起自习的小情侣一样。 又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她们临床一班的课表,什么时候在哪栋楼上的什么课,什么时候在哪个实验室做什么实验,他掌握得一清二楚。然后每天不管是在哪儿上课,反正舒瑶中午一从课室出来就看到在外面等着的封元泽。 就像现在这样,紧身的皮衣皮裤、有着欧式设计风格的皮靴,背着单肩挎包,双手环胸地靠在走廊,帅气的样子引得女生们兴奋得频频回首打量、尖叫。 舒瑶一头的黑线,最后趁他暂时还没看到自己的时候,又悄悄地退回了课室,从另一边的门口快步离开、混入了下课的人群中。 虽然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不用拐杖也能好好走路了,但医生还是嘱咐过让她少动腿,尤其是跑步、上下楼梯什么的。可是为了避免等电梯时长时间的逗留被他发现,舒瑶是连电梯都不敢坐地直接走楼梯。 从六层楼上走下来,舒瑶是走得又急又慢,急是怕被他追上又一番纠缠,慢是弯曲腿的话确实很疼,所有走了几层后,舒瑶还是不得不两步一个坎地下楼。都已经快到二楼,快到胜利的终点了,心里一阵窃喜时,胳膊却一下被人拉住了。 “喂!找虐啊你,拐杖才刚扔没几天,你就走楼梯?腿不疼了啊你?”封元泽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呵斥。 刚等到课室都空了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家伙肯定是趁自己发呆的时候偷偷溜掉了,跑到那堆等电梯的人群里找不到她,又跑到走廊上往下望,果不其然看到她扶着楼梯扶手,两步一个坎地慢慢往下挪,当下就气不打一处来。 被他拉扯住的瞬间,舒瑶又是一头黑线。所以是遭了这么久的罪,还是没躲过去! 没再多说什么,舒瑶继续两步一个坎地下楼梯到了二楼,然后慢慢地向电梯走去,又老老实实地等起了电梯。 封元泽一路跟着她,“哟,怎么不逞能走楼梯了?现在知道腿疼了?” “是啊——”舒瑶拖长了声音,“你封大少爷像跟着劳改犯一样地跟着我,我这腿是好不了了。” 听着她这抱怨,封元泽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还是希望你还是不要腿好,省得你腿脚好利索了,一撒欢到处跑起来,我更加找不到你了。” 舒瑶皱眉回头看了他一眼,撒欢?怎么有种骂人的赶脚? “你那好闺蜜李唯西呢?跑去陪她老公吃饭,不陪你了?” 舒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们是好闺蜜,但我跟唯西的感情是不需要靠捆绑着对方的时间来维系的好不好?我们都知道要给对方空间,才能相处得更加舒服,对闺蜜如此,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更是如此哈……” 正说着,电梯到了,可是里面已经被上面下来的人挤满了,而且谁会在二楼坐电梯呢?里面的人无一例外地都对舒瑶投来了恶意满满的目光。 舒瑶当没看到的准备往里面挤的时候,封元泽又是一把拉住她,“你这么胖还往你们挤?一会儿电梯超载报警了得多尴尬,你还是等大家都走了你再坐电梯吧。” “我擦……”然后舒瑶就眼睁睁地看着电梯下去又上去,“封元泽你到底干嘛?” 封元泽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怕你腿疼一会儿脚一软又摔个狗啃泥那得多难看啊,所以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来陪你,不用谢啊。” 舒瑶有气无力地问道,“我说封元泽同学,你就是这么追女孩子的?专门给人家添堵就是你追女孩子的方式?你那些前女友是不是都有受虐倾向啊?” “哈哈哈哈……”配着她无比幽怨的样子,想岔了的封元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有没有,我没有玩sm的倾向。” 简直了一个臭流氓,舒瑶这下是忍不住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干脆什么话都不说了。 大笑过后,封元泽有些忧伤地说道,“其实我没追过女孩子,你是我第一个追的女孩子,因为我的前女友们都不需要我追……” 舒瑶转过头,果不其然地撞进了他深情的目光中,只好慌乱地转回头。 封元泽继续说道,“因为第一次追女孩子,所以追得不好请多多包涵。” 这一句发自肺腑的话让舒瑶不敢再回头了,其实她也挺愧疚的。 “电梯到了,进去吧。” ******************************************************************************* 夏莹无法形容自己这几天到底是怎么过的,反正浑浑噩噩地,像是不着天不着地,陷入一片混沌迷茫之中,其实赋闲在家的日子也挺难受的。 而这些天萦绕在脑海里最多的一个问题还是她最不想面对的那个问题——我是不是真的爱他爱到丧心病狂,以致于希望姐姐是真的死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让她害怕、让她自责、让她难受得终日只能喝酒买醉。手里的酒瓶子摇摇晃晃地要掉不掉,茶几上的手机震动着没有停歇。 终于受不住那“嗡嗡嗡”的嘈杂声,夏莹是“大发慈悲”地终于接起了电话,酒气冲天地,“喂?!” 然后电话里立刻传来经纪人范姐的声音,“哎哟,我的姑奶奶啊,你真是要了我的命啊。那天不是说好只请一天的假吗?这都多少天了?您知不知道现在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都让您给耽搁下来了,这每天的拍摄资金像扔进大海了一样让人肉疼啊,这都不算什么,要是不能按照合同规定完成拍摄,您知不知道公司要亏损多少钱啊?您就是后台再硬也不带这么玩的啊……” 范姐这劈头盖脸的一顿巴拉巴拉,到底是让夏莹清醒了一些,揉着脸不耐烦地道,“我说你谁啊?打错电话了吧你?吵吵吵,吵得头疼……” “我,你看看手机好不好?我是你经纪人范姐啊,我是范姐啊!” 夏莹听话地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好一会儿,才又放到耳边,“哦,是范姐啊,您老,嗝,有何贵干啊?” 听到她响亮的酒嗝,范姐拼命地压下了心里的抓狂,轻声细语地问,“夏莹啊,你这是在喝酒啊?” 夏莹迷迷蒙蒙地看着手里的酒瓶子,瓮声瓮气地“恩”了一声。 “那你跟姐说说,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突然不拍戏,自己喝起闷酒了?” 顺着范姐的思路,夏莹慢慢地想了起来,果然没一会儿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像个孩子。 一看她这架势,就知道她肯定出了什么事儿,于是继续诱哄道,“别哭别哭,你慢慢告诉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姐也好跟你出出主意啊。快点把问题解决了,赶紧回来继续拍戏啊。” “我,我失恋了……我失恋了……”夏莹抽抽搭搭地重复着,“我对不起姐姐,竟然想要抢她的男人……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竟然失望姐姐没死……现在她没死,他肯定不会要我了,我一点点机会都不会有了……连当个替代品的机会都没有……呜呜呜……” 第三百六十六章 第一百零八任女友 “我,我失恋了……我失恋了……”夏莹抽抽搭搭地重复着,“我对不起姐姐,竟然想要抢她的男人……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竟然失望姐姐没死……现在她没死,他肯定不会要我了,我一点点机会都不会有了……连当个替代品的机会都没有……呜呜呜……” 范姐被她这一通胡言乱语说得是无穷大懵逼,凌乱地问道,“不是,你什么时候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姐姐没死是什么意思,你有几个姐姐?什么替代品,他是谁?你一点一点跟我讲清楚好不好?” “讲不清楚,嗝,哪里能讲得清楚……”夏莹泪流满面地咕哝着,“我哪里敢讲清楚……” 她现在醉醺醺地不省人事,但身后还有剧组的一大波人眼巴巴地指着她这个电话,范姐一咬牙吼了起来,“华夏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旷工害了多少人?做人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讲清楚怎么回事儿,你就别怪公司雪藏你!!” 夏莹被她吼得果然清醒了几分,心中的悲凉更是涌上心头,压得她都喘不过气来了,所有的情绪积压在了一个点,终于是吼了出来,“你要我怎么说清楚,难道我要跟你讲清楚,我现在无比希望我的姐姐是死去的,这样我就能抢走陆景隆吗?!” 范姐被她吼得更懵逼了,“抢走陆景隆?你姐姐没死吗?你之前不是说你姐姐死了吗?你确定吗,问过陆景隆吗……” “问陆景隆?”夏莹喃喃地重复着,“哦,对,我是应该去问问陆景隆,问问那男人,到底是要我怎样?我要打电话,先这样,挂了……” 早就该打电话了,秋莹说过的,那男人最会玩阴的,跟他单刀直入不就没那么烦恼么?对,应该直接去问问他,问他到底想干嘛! 纠结了这么多天,现在借着这半醉不醒的状态,夏莹是终于敢拨通了陆景隆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声音没响两下,就立刻被人接起了,夏莹是直奔主题地问道,“陆景隆,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陆景隆对她这般质问早有准备,所以很快便开口回复她,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喝酒了?” 夏莹开始慢慢醒过酒来,“恩。” 陆景隆又问道,“你在哪儿?” “你先回答我问题,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陆景隆依旧淡淡地,“电话说不清楚,我去找你吧。” 又等了一会儿,见她没说话,陆景隆再次问道,“你在哪儿?” “家。” “好,我很快过去。”说完,陆景隆便率先挂了电话。 夏莹扔掉了电话,抱膝坐在沙发上,脑子越来越清明,很快过来?他来上海了吗?他什么时候来上海的?打了个电话就能立刻见到他的意思? “呵呵呵……他陆景隆什么时候这么好见了……” 酒醒过来还真是头疼欲裂,但除了默默承受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还是喝醉的好,喝醉了头也不疼了,也不用瞎烦恼些什么了,一醉解千愁…… ******************************************************************************* 从课室到饭堂再到宿舍楼下,封元泽是全程跟着她。没有主动权的话,他也会像所有不会追女孩子的男生一样撩妹撩得尴尬癌都犯了。 而舒瑶为了躲她,饭都不敢在食堂吃了,直接准备打包。 “哎呀,你瞧你个慢乌龟,饭堂都没啥吃的了,跟我出去吃吧。” 舒瑶淡定地点了两个素菜,然后刷了学生卡之后才转过头来,“我说,封元泽同学,你每天真的这么闲吗?你不是也要读书吗?这么跟着我,没耽误你时间?” “没事,反正我肯定能拿毕业证的!”封元泽信誓旦旦地说道,“而且毕业后,我肯定是进家族企业的,所以没啥好担心的。” 不知为什么,舒瑶猛然想起了另一个人,陆景隆。那个虽然强大,但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男人,他也曾经需要很努力才能突破局限、突破自己。 “同学,你的饭菜……” 直到饭堂阿姨一声呼唤,舒瑶才从回忆中醒来,歉意地笑着接过饭盒。 “诶,你刚发什么愣呢?”封元泽继续跟她纠缠着。 舒瑶一边继续快步走着往宿舍方向去,一边说道,“我说,你就算毕业后是进家族企业,但你家企业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你以为总裁那么好当啊,就不需要对自己工作,不需要对社会负责吗?你这玩世不恭的态度在职场中是绝对不行的……” 封元泽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我的天呐,我已经能想象到,你当了我女朋友以后,我会被你絮叨成什么样儿了……” 舒瑶一愣,正欲开口反驳他一句,你凭什么认为一定能追到我时,一道尖锐的女声横空插来。 “恭喜啊,成为他的第一百零八任女朋友,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为他女朋友的终结者呢……” 舒瑶转过头,看到鹿茗的瞬间,有一丝慌乱和心虚,但又瞬间想起了唯西之前说的“要做自己”。 于是淡定地回应道,“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你别乱说。” “哈,你觉得我该信?”鹿茗一点点向他们走近,那眼神儿如同捉奸般锐利,“这些天可是满城风雨,都说全校男神封元泽,甩了我改追我的舍友,晋级为第一百零八任女友,这是我在乱说么?” “鹿茗!”舒瑶不慌不忙地再次开口,“你是选择信我,还是选择信这些恶意满满、以讹传讹的谣言呢?” 鹿茗被她的气场镇住了,有些没法儿回答她的问题,信谁?其实自己都不知道,就是觉得愤怒。 舒瑶继续说道,“我已经说明了,此时此刻这番场景,不是我的错,我并不喜欢他,所以我不会当他的第一百零八任女友,……” “够了!”听着舒瑶如此坚定的拒绝声,封元泽到底是忍不住了,满心委屈不知道从何发作的时候,此时的鹿茗便成了最好的突破口,“你有完没完?!我早就跟你说过……” “茗儿啊——”舒瑶突然无比"肉麻"地高喊了一声,打断了封元泽,让他没喊出来,然后手上一使劲把鹿茗搂进怀里,“天气快要下雨了,咱们赶紧回去收衣服吧,哈哈哈……” 快要下雨?两个人都是反射性地看了看天空?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封元泽一口气悬在半空中,鹿茗就被舒瑶拖走了,让他硬是没把脏话骂出来。女生宿舍门口路过的几个同学也由此错过了一场十分精彩的撕逼大战。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舒瑶的腿很疼很疼,但还是咬牙快步走着,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可怕。 封元泽看着她这一颠一颠的样子突然就迷茫了起来,怎么好像喜欢一个人好像还害了一个人的感觉? 一走进宿舍楼里,鹿茗就一把推开了舒瑶,“谁要你在这儿当好人了?你少在这儿装白莲花了?” 舒瑶深深叹了口气,“鹿茗,你明白的,我不喜欢他,这也不是我的错,你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既然这样那咱们都冷静一下。” 说着,率先扶着楼梯扶手一拐一拐地上了楼。 看着她瘦削的背影,鹿茗恶狠狠地跺了下脚,“拽个屁啊!” 第三百六十七章 请好好看我一眼 印象中好像没有听到敲门声吧,自己也没去开门吧?但那男人怎么就从天而降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呢? 夏莹迷梦着眼,看着陆景隆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他还是那么璀璨得夺人眼球,英俊得宛若天神。 他的身影从小到大,从模糊到清晰又到模糊,喉咙像哽住了,鼻子也塞了,才发现自己落泪了,真是醉了。 陆景隆慢慢蹲下身来,抽走了她手里的酒瓶放在茶几上,顺手又抽了张面巾纸替她擦去眼泪。 夏莹一把握住他的大手,然后贴上自己的脸颊,他温热的大手让她慢慢醒过酒来,这份温热是她渴望已久的。 “你说,”夏莹哽咽着开口,“若是当初被陆爷爷带走的是我,你会像对姐姐那般深情地对我吗?” 陆景隆任由着她贴着自己的大手,轻轻地开口道,“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夏莹吸着鼻子喃喃着,“事实就是那时被带走的是姐姐,所以我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陆景隆突然轻轻开口,像情人间的呢喃,“对不起……” 夏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对不起什么?” 陆景隆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再次缓缓地开口,“恐怕,我需要一点你的帮助。” 夏莹眸子里的星光转瞬折灭,毫无意识地松开了他的手,大脑更加清醒起来。 苦笑了一声,夏莹的声音终于不再缥缈,反而有丝怨愤在里面,“你真的,从来不曾看到过我吗?” 陆景隆沉默下来,没有回答。 “姐姐真正跟着你的时间,一年都不到,从她离开后,我开始跟你走近,一年多了,这一年多你真的从来没有定睛看过我吗?!”夏莹不甘心地问道,“我不相信……你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我一眼……我不相信……” “对不起。”陆景隆再一次重复着,声音里是如死海一般的平静。 夏莹泪如雨下,声音里满是冷冽,“你想让我帮你把她找回来?好啊?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陆景隆沉默地看着她,墨眸里也慢慢地卷起了冷冽的风暴。 带着弄弄的鼻音,夏莹半是要求半是请求地说道,“我要你认认真真地看我一次。” “夏莹!”陆景隆终于开口了,声音里有了一丝威严,“你喝醉了,不要胡闹,适可而止!” “我要你认认真真看我一次……” 酒精能壮胆,夏莹完全无视他的警告,一边重复着,一边跪了起来、扔掉了肩上的毛毯披巾。 “你认真看我一次,我就帮你把她找回来……” 陆景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里的锋芒更加冷冽,却没有转过头。 酒精是个好东西,夏莹丝毫没有被他的气场吓住手,继续褪掉身上的毛衣,曼妙的身材一下显露了出来。 再当夏莹准备掀起贴身衣服时,陆景隆一把按住她的手,“不会!就算当初被带走的人是你,就算最先来到我身边的人是你,不一样的只是结果,但我不可能像爱上华春莹那般爱上你。” 夏莹终于止住了动作,抬起头来颤颤地对上了他的目光,却因为蒙上了一层“水帘洞”完全看不清。 只有他坚定的嗓音持续不断地传来,“华春莹,从来都只有一个,没有人能够替代她,没有人。” 陆景隆再抽出一张面巾纸,替她擦去源源不断的眼泪,声音也柔和了下来,“我的心已经给她了,没有爱情再给任何人了,你正值青春,有无限美好的未来和惊喜的可能,何必再为了我这个老男人折磨自己呢?” 夏莹死死地咬着唇,低低地呜咽着。 陆景隆的声音里有了一丝哀求的意味,“拜托你,帮我把她找回来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她……” 听着他低低缓缓的嗓音,夏莹的那颗心也像被钝刀子拉锯着,疼得连声音都变了,“既然这么爱她,为什么还把她逼得去自杀?” 陆景隆停住了动作,眼睛里的悲痛像涨潮的海水一般倾斜而出,无法抑制。 酒精确实是个好东西,这个问题要在平时,夏莹是绝对不会这么去质问他的。 僵持了一会儿,陆景隆又抽出了一张面巾纸,轻轻捏着一角,任它在空气中垂下,然后缓缓开口道,“你看这张纸,看起来似乎是由我把控着的,可是只要我稍稍一不留神松了手,它就会随风飘走,无影无踪,我再也别想把它找回来。” 说着,陆景隆松了手,重力作用下,那张薄薄的面巾纸缓缓下落,可是还没着地,陆景隆就摊开另一只大手接住了它,继续说道,“你姐就像这张纸,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是她最会借力打力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抓住她。” “秋莹说得对,一开始是我许诺给了她自由,后来又是我食言了,我不想放她走了,因为我爱上她了。可是渐渐地,我发现我控制不住她了,尤其是她的心……” 说着,陆景隆猛然收紧了手心握成拳,那张面巾纸被他抓控在其中,失去了原有的平滑。 “我慌了,她越是想离开我,我就越是想抓住她,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好,哪怕是把她绑在我身边,我想她总有一天会安分下来的……” “我们都太骄傲了,她越是企图挑战我,我就不自觉地越想收紧手心,直到有一天,”说着,陆景隆摊开了手心,那张平滑的面巾纸上布满了褶皱,“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伤痕累累的她病了……” “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怕她离开我,”一边说着,陆景隆再次缓缓收紧了手心,“那时我就想着,要是我们之间有个孩子,她总不会再离开我了吧,女人有了孩子不是都会安分点吗?” “于是我给她断了治疗,强行把孩子留了下来,可是没想到……”慢慢地,陆景隆再次摊开了手掌,那洁白飘逸的面巾纸已经变成了纸团,手掌微微一倾斜,便掉在了地上,“她还是离开了我……” 夏莹愣愣地看着他,得来的这番解释并没有让她好受些,心更加钝痛着,嘴巴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根本开不了口。 陆景隆捡起了那团纸,慢慢地抻开了它,“其实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没有想明白到底该怎么抓住她而又不伤害她,矫情一点的说法就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爱她……” “但要让我知道怎么爱她的前提,是她得先回来不是吗?她不回来,我爱谁呢?” “所以拜托你了,夏莹,帮我把她找回来,如果不是完全地束手无策了,我根本不想用这种伤害你的方式……” 他眼睛里的悲伤渐渐地递进了夏莹的眸子里,吸了吸鼻子,夏莹慢慢地站了起来,拿起了毛衣和手机,一边晃晃悠悠地走着, 一边穿上了衣服。 走到门口,套上大衣后,又忍不住地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男人,俊逸出尘、长身而立,只是墨眸里的忧伤是她永远无法触及的。 “等她回来了,你可要好好对她哦,”夏莹抽噎着开口,像个孩子,“就算再喜欢她,也不能伤她,更不准再打她。” 陆景隆笑了起来,灿烂如星辰,“好。”他郑重地点点头。 夏莹转身出了门,背影里竟有了一丝就义的悲壮,陆景隆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了这个女生…… 第九卷 相爱 第三百六十八章 秋刀鱼便当 本来是2+1的宿舍关系,因为封元泽这么一搅和,完全变成了1+1+1。 所以到头来还是孤独一人,下了一层楼,舒瑶远远眺望到在楼下拿着玫瑰花的封元泽,深深叹了一口气。 但总不能因为那货在楼下就不下楼吧?!课还是得上,生活还是得继续,大步向前也好,匍匐前进也好,反正不能停下。 快十一月了,北方早已大雪弥漫了,南方也终于有了凉意。舒瑶把手抄在大衣口袋里,慢悠悠地晃下楼,还是目不斜视地忽视掉那家伙该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 “我好歹都在这儿等这么久了,你这么忽视我说不过去吧?”封元泽上前来一把扯住舒瑶的胳膊弯儿。 舒瑶转过头有些赞叹地说道,“我说封元泽同学,我发现你的毅力是真滴强啊!天天起这么早,我都做不到。你说你要把这份毅力用在学业上,一等奖学金肯定是你的!” “我对一等奖学金没兴趣!”说着,把手里的爱心早餐和玫瑰花塞在舒瑶的手里,然后骑了辆山地自行车过来,拍了拍后座道,“不是不会骑自行车吗?上来,哥哥带你飞,一会儿放学了,哥哥教你骑车。” 舒瑶抽了抽嘴唇,啥也没说地把那份爱心早餐挂在自行车的把手上,又把那束玫瑰花塞回到他怀里,抄着手转身又走了。 封元泽骑着车跟了上来,“舒瑶同学,你这什么态度?不带这么绝情的吧?我跟你说玩冷暴力是不好的习惯。” 舒瑶转过头,扯了扯唇多想跟他说——你还嫌我跟你玩冷暴力,鹿茗天天在宿舍跟我玩冷暴力我跟谁诉苦去——然后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嗯,唯西说过的,自己拒绝他只是因为不喜欢他,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由,那是对自己负责。 “你想说话又不说是什么意思……”封元泽继续锲而不舍地跟着她。 舒瑶硬是没理他的快步进了食堂,先吃个早餐冷静一下。 “什么人啊,这么拽……”封元泽嘀咕着,却还是不得不停下自行车,跟她进了食堂。 等他找到她时,那货已经买好早餐坐下来一边玩手机一边吃了起来。 封元泽气呼呼的,却还是走了过去,看着她碗里那油腻腻的炒河粉和一杯乘着渣的豆浆,把手里的一袋早餐往桌上一甩。 忍不住埋怨道,“我说,这是我专门给你搭配的营养早餐你不吃,偏爱吃这地沟油炒的乱七八糟是吧?” “哟?生气啦?”舒瑶夸张地惊呼了一声,赶紧从那爱心早餐袋里拿了一支牛奶出来,给他插上吸管儿,“别生气啊封大少爷,您说您起这么一大早,着实辛苦了,所以啊这营养早餐该您吃,我就该吃这碗地沟油炒的乱七八糟。” 说着,把牛奶推了过去,然后继续拿起手机来玩。 “你……”封元泽被她这么一噎,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呼呼地坐下来,抓过那盒牛奶吸了起来灭火。 舒瑶继续拿着手机淡定地背单词,只是收集通知栏上自动飞进来一条新闻,刚想伸手把它划走的瞬间却看到了三个字——华夏莹。 “我跟你说啊,你上回说的那什么拒绝我的破理由,我不接受我告诉你!什么叫没有爱情啊?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什么装忧郁装深沉……”封元泽一边说着,一边看到她盯着手机的脸色越来越差。 “你怎么了?”封元泽站了起来,越过桌子想要去看看她的手机,哪知道她也一下站了起来,把他又吓得坐下了。 封元泽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眼睛红红的,像是随时能哭出来,“你怎么了?” 舒瑶站了两秒,便突然什么都不说地跑开了,不管不顾的样子…… 唯西向来是习惯早起在宿舍背书,出门也比她们稍晚一些,反正她不怎么拖沓,很快就能走到。 所以才刚一出门,就看到舒瑶又跑了回来。腿脚好利索了的样子,爬楼梯也是爬得蹬蹬蹬的。 甚至太过匆忙,那货像是根本没看到自己。 “诶,你不上课啊?跑回来做什么啊?”唯西一把拽住即将从自己身边跑过去的舒瑶,却发现她苍白的脸色、红红的眼睛,像是哭过的。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不正常,唯西关切地问着。 “我……”一开口,舒瑶的声音都是哽咽的,“我要去找我妹妹,我妹妹出事了,我不上课了,我要去找她……” ******************************************************************************* 手里提着菜慢悠悠地从菜市场晃出来,秋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跟她一同从菜市场出来的人。 大妈和家庭主妇居多,还有少数的老大爷,都是慢节奏的生活,为了几毛钱是可以花掉五分钟、甚至十分钟的。 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在这么年轻的时候过上这种偏老年化的生活,而且似乎过得还很惬意。要知道在学校的时候,还是忙得连吃饭都懒得好好吃,恨不得自己身上就长着叶绿体,出去晒晒太阳就不饿了,可以24小时不眠不休地泡在实验室里。 抬头看看天空,是忘记最初的梦想了吗?还是爱情的力量太强大,让人宁可相濡以沫也不愿相忘于江湖?再或者是爱情和事业,对于女人而言,真的只能取其一? 正思绪纷乱的时候,路过一家药店,里面正在举行促销活动,外面的大音响很给力。 秋莹在外面愣了两秒,很有眼力的促销员赶紧迎了上来对她一通巴拉巴拉。秋莹对她笑了笑后,便相当顺从地进去了。促销员卖力地对她又是一通巴拉巴拉,然后最后只拿了一盒二十多块钱的验孕棒。 排队埋单的时候,秋莹看着手里的那盒验孕棒,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了红晕。例假推迟两个多星期了,就算没有经验,但想不怀疑都难。因为之掐你两个人都没有经验,所以是事后她才知道,他们并没有做保护措施。 真的难以想象,前不久好像还在读书吧,现在居然可能怀孕了。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真的怀孕了,她绝对不会不要这个孩子,因为她舍不得不要他们的孩子,两情相悦真的太美好了。 看了看,好像口袋里的零钱不够了,只好打开手机采用线上付款。 付款完成出了药店时,秋莹顺手给宋书杰发了一条微信,“昨晚给你做了秋刀鱼带着的,今天中午一定要好好把它吃完哦。” “好的,老婆大人(敬礼表情)” 秋莹微笑着,准备退出微信时,新闻突然更新了,头条新闻相当劲爆。一瞬间,手里提着的东西全都掉地上了。 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那头条新闻——当红女星华夏莹拍戏时,疑因吊威亚时绳索脱落,摔断鼻骨毁容。 根本没心思看完那篇报道,秋莹就直接退出界面,打给了陆景隆,但是响了七八声后都没人接听,根本没有耐心等,立刻挂断。 又打到夏莹的手机,响了七八声还是没人接听。秋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时,电话一下被接听了。 “夏莹你怎么了……” 对面似乎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哦,我不是华夏莹,我是她的经纪人,你是她妹妹秋莹是吧?” “对,我姐现在怎么样了?她摔伤了吗?” “恩,是。昨天拍戏的时候摔到了,现在还在医院治疗……” 秋莹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她现在怎么样?伤得严重吗?醒过来没有??” “额,这个……” 第三百六十九章 好久不见 从广州到上海一千多公里,高铁平均时速三百多公里,四个多小时的车程。 但舒瑶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么快的时速而有所缓解,甚至一路上都听到有人在议论今天这条新鲜出炉、十分劲爆的娱乐新闻,大概人们对于别人的痛苦总是津津乐道,尤其是娱乐明星,这让她更加烦躁。 中午到站后,连午饭都没心思吃,买了支牛奶就开始打开手机导航找路。 还好上海不大,一个小时她就找到了医院。大医院的人是真的是不少,挤过前面熙熙攘攘的门诊,才来到后面稍显安静的住院大楼。 可真到门口了,却又发现一点也不平静。楼下的保安几乎是围成了一堵人墙,面对着成群结队的记者——扛着巨大的摄像机,拿着麦克风,旁边还放着三脚架,寒风中也不嫌冷地就干等着。 他们的样子就像成群结队在狩猎的狼群,到底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新闻媒体。 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舒瑶吸了口气就往住院大楼里走。毫无疑问地碰上了堵在门口的保安,目光里带着严峻地打量着她。 舒瑶嗫喏着开口,“我不是记者,就是有个亲戚在住院,你们总不能就这么拦着我吧?” “抱歉小姐,太多像您一样的记者想要混进去,所以请配合我们检查一下。” “检查?”舒瑶惊了一下,“你们是要怎么检查……” 那保安大叔硬邦邦地说道,“小姐,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是记者行业的话,我们都有记录。” “纳尼,这么复杂吗?!”迟疑着,舒瑶还是从包里把身份证翻了出来,递了过去。 只见他们拿了个机器出来扫描了一下,然后那台连接了机器的手提电脑上立刻出现了她的身份证照片。 不过三秒,那保安大叔把身份证还给她了,然后又对她说道,“麻烦小姐您再配合我们检查一下。” “还,还检查??”舒瑶皱起了眉。 只见那保安大叔拿了个金属探测器,在她身上扫了扫,金属探测器立刻报警了起来。 “诶?”舒瑶低头,“哦哦,是手机。” 然后又把手机拿在手里,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道,那保安大叔才说道,“叨扰了小姐,您请进去吧。” 舒瑶对他点了点头,把手机和身份证都放进了包里后,低头进去了。 但很快又遇到一个问题,住院部大楼二十多层呢,夏莹在哪一层呢? 看了看指示牌,虽然第十二层就是五官科的,但是想想她肯定不能是在普通病房啊。 又不能问人,要是问了人指不定就被当成记者扔出去了呢。 在大楼里转了半天,一点方向都没有。近在咫尺了,却怎么都迈不过去那一步,舒瑶无力地在椅子上坐下,心中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怎么会突然从摔下来呢?还摔断鼻骨?这得多疼啊!烦躁地揉了把头发还是站了起来。 大概是太心急,老天都怜悯她,让她经过一个护士站时,听到几个护士居然在聊八卦。 “啊,好像去十九层上看看啊,华夏莹诶!这估计是我们离她最近的一次诶,好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像照片上那么美诶!” “人都摔成那样了,还美个啥啊!少给我惹事,好好上你的班!” “呜呜呜,我就去上面偷偷拍张照,哪怕是在门口拍张照,放到微博上都肯定能火的!好不好嘛,让我去嘛……” “拍你个头,没看到楼下那么多人守着的吗?楼下都那么多人,你当楼上是空的啊?而且科里明令禁止不准围观,不准泄露,你丫别给我惹事儿!”…… 十九层?像看见了曙光一样,舒瑶一下站了起来,抬脚就走。 ******************************************************************************* 连十九层的楼梯被封住了,到十八层的时候舒雅只好走楼梯上去,然而楼梯口却同样有人在把守着。 “这位小姐,十九层已经不对外开放了,请您止步。”几个面无表情的人拦在了楼梯门口。 这下舒瑶是彻底束手无策了,“不是,我,我要找亲戚,你们不能这么霸道吧?” “小姐,十九层已经没有别的病人了,所以您亲戚可能不在这里,不如您下一层去前台问问?” 一步之遥就能见到妹妹了,舒瑶结结巴巴道,“我,不是,我亲戚不是病人,是你们这儿的工作人员,你们放我进去吧,拜托了……” “实在抱歉,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您跟您的亲戚电话联系,让她出来,这里真的不太方便您进去。” 舒瑶急得直跺脚,心想着,要是告诉他们,她是夏莹姐姐,他们会不会信呢? 心里想着,就立刻脱口而出地喊道,“华夏莹就是我妹妹,你们让我进去看她!” 话音刚落,楼梯间的门就别人从里面打开了,出来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微微低着头道,“华春莹小姐,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欢迎您回家。” “华……春……莹……”舒瑶重复着,脑子也像点燃的鞭炮一样炸开了,一边开始悄悄后退着,一边尽可能云淡风轻地微笑着说道,“那个,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叫华春莹,哈哈哈……” 见她开始倒退着下楼梯欲逃走,那几个人也是微笑着步步紧逼,“春莹小姐,我们哪里敢认错人,要知道您叫三少爷找得好苦,我们就是认错了亲妈都不可能认错您的……” “不不不,你们真的认错人了……”舒瑶咽了口唾沫,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只是心里本能地在后退,而脚步也在内心的驱动下越退越快,“我真的不是什么华春莹,也不认识什么三少爷,你们真的搞错人了,告辞!”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发动着身体一切的潜能冲下楼梯,好像有一扇大网即将袭来一样,跑慢一步都会被罩住,耳边似乎都扬起了风。 风中凌乱间,舒瑶只听到一个“追”字,脚下更快了。 华春莹,这个名字阔别了一年多,再次听到已恍如隔世。一边跑着,眼前似乎放映着前世的种种一切,那个名叫华春莹的女人的一切,她的无奈,她的悲哀,她的软弱无力,她的身不由己。 “真是够了!”舒瑶一边跑着,一边情不自禁地呐喊出来,“我不是华春莹!!” 然而话音刚落,奔跑的身体却猛然受到了巨大的阻力,然后整个人腾空跃起,披散的头发开张着飞了一圈后,她整个人就被压在了墙上,一动都不能动。 舒瑶微张着嘴,眨巴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黑黑沉沉的墨眸像黑洞一样很吸附人,高挺的鼻梁像山脊,红润的薄唇,泛青的胡渣很是性感,微微粗喘着,性感的喉结翻滚着,俊美如天神,无比的陌生,又无比的熟悉…… 此时她被他提着压在墙上,脚离地好远,却也只是跟他平视。 从她的身份证被扫描后,陆景隆就接到消息,她终于出现了。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医院,生怕她再溜了,还好还好,这次终于抓住她了。 “呵呵呵……”陆景隆低低地笑了起来,看着她久久回不过神来的傻样儿,忍不住先开口了,“好久不见了,不打算说点什么?” 第三百七十章 干嘛亲我 “呵呵呵……”陆景隆低低地笑了起来,看着她久久回不过神来的傻样儿,忍不住先开口了,“好久不见了,不打算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说什么呢?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舒瑶这个身份了,舒瑶的世界里,不应该有陆景隆这个人的,那说什么呢? “我,不是华,华春莹,你……唔……” 完全懒得听她这结结巴巴、苍白无力的辩驳,陆景隆直接用吻封缄。一年都没有再碰过女人了,日夜的思念积压成疾,早就已经是不是想要她这么简单了,是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合为一体。 舒瑶被他吻得脑子阵阵发蒙,男人的气息迅猛袭来,过去淡化的一切记忆一瞬间也疯长起来,无论是大脑还是身体,就像一个二十年不回家乡的人,就算家乡改造得面目全非了也不至于迷路太严重。而此刻,虽然关于华春莹的记忆恍如隔世,但舒瑶的身体竟发烫得厉害。 这份熟悉让她害怕,不行,舒瑶和华春莹,不能再混为一体! 像溺水的人一般,舒瑶奋力而又无助地挣扎了起来,可是抵不过男人强悍的气息。害怕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真的不想再回去华春莹的人生,那是没有希望的人生。 正忘情跟她接吻的男人察觉到嘴里流入一阵苦涩时,也终于拉回了一丝理智,睁开眼睛看到的又是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跟以前一样,无助又恐惧的眼神,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无奈之下,陆景隆只好迅速结束掉了这个意犹未尽的吻。 舒瑶终于喘过气来了,大口呼吸着,看着眼前的男人,鼻涕眼泪止不住地就往外流了,一边动手擦着脸上的眼泪鼻涕和他的口水,一边哭着控诉道,“呜呜呜……你个混蛋……你干嘛亲我啊……呜呜呜……我不是华春莹……我再也不要当华春莹了……” 原来这就是她离开他之后的样子,不施粉黛,乱糟糟的长发也没有装饰,一身朴素和大街上任何一个走着的人无异,但充满活力、朝气蓬勃的样子,哭就大声哭,再也不会默默流泪,那笑的时候应该也会很灿烂吧? 陆景隆一下有些慌了,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亲了……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带你去看妹妹啊……” 像哭泣的小天天看见了棒棒糖一样,舒瑶也一下止住了哭泣,只是眼睑上还挂着泪珠的样子有些搞笑,到底是两母女,神情举止一模一样。陆景隆笑着揩掉她还挂着的泪花,就知道还是妹妹好使! “你带我去看妹妹,真的?” “我骗你干嘛?”陆景隆松开了她,改为十指紧扣,拉着她就走,“现在就带你去。” ******************************************************************************* 一边坐着电梯,陆景隆一边打量着她,“都一口气跑到六楼了,还真行啊,看来身体素质是不错的。” 舒瑶反射性地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别过脸的同时再次重复道,“我不是华春莹……” “行!”陆景隆笑着点了点头,强行把她背着的单肩包拽了过来,一边在里面翻找着,一边说道,“那给我看看你现在是谁好了。” 舒瑶奋力阻止他,但抵不过他的强势,“你干嘛啊你,见面就翻人家姑娘的包,你还有没点教养啊?!” 陆景隆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后,从她的包里把那张身份证抽了出来。 “你你你,还我。”舒瑶蹦跳着扑到他身上,也忘记了电梯里是不能嬉戏跳跃的。 陆景隆一手接住她的腰,一手举高着那张身份证,低头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后,又抬起头看着那张身份证念叨着,“舒——瑶——” “你还我,臭流氓!”舒瑶奋力够着,但这货太高了,连他胳膊肘都够不到。 “电梯到了,不去看妹妹?” 果然,舒瑶从他身上下来,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那张身份证,还是转身出了电梯。就知道还是妹妹好使!看着她这般充满活力的样子,陆景隆的笑意直抵心里, 但这么多长得一毛一样的病房,往哪儿走呢? 舒瑶回过头看他,“她在哪儿?” 陆景隆抓住她的手,还是十指紧扣,“放心!大老远地跑来,肯定能让你见到妹妹的,跟我走吧。” ******************************************************************************* 七弯八拐地,走了好远,才终于停下脚步,来到一vvvip病房门口。 见她停在门口,没动作,陆景隆不禁挑眉问道,“进去啊?不是要看妹妹吗?” 舒瑶嘟着嘴质问道,“你故意带我绕远路的?” “嗯哼!”陆景隆很是爽快地承认了,“带你熟悉下路,免得之后在这儿照顾妹妹的时候没方向。” “嘁——”舒瑶把他的手一甩,甩开了,然后推开了病房门。 不管她是哭也好,怒也好,陆景隆发现对着她,自己只有一种情绪——幸福。所以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又很臭不要脸地抓住了她的手,一起进去的。 舒瑶回头瞪了他一眼,甩不开他只好作罢。但一转过头,眼前的景象也太见鬼了吧!! 只见夏莹一条腿打着石膏掉在床上,然后就靠坐在床上,非常激烈地在打!王!者!荣!耀!除了那条大长腿是吊着的,哪里有一丢丢病号的感觉。 舒瑶不敢置信地慢慢走近,除了在媒体上见过她,算起来已经快两年没见她了,还是像以前一样,身上带着孩子一般的稚感。因为玩得太激烈,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 其实舒瑶是完全能明白那种沉浸其中的感受,因为她自己就是农药的骨灰级爱好者。 随着一声“victory”的声音响起,夏莹才看到不远处,正在目瞪口呆打量着她的姐姐。和身后跟姐姐十指紧扣的陆景隆,目不转睛地看着姐姐的侧脸,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幸福笑容。 把手机一甩,夏莹才张开双臂、欢欣雀跃地唤了一声,“姐!!你终于回来啦!” 舒瑶这才回过神来,并且被她的热情所感染,头一次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鼻子酸酸的。一边冲到床边坐下,一边气急败坏地捏她的鼻子,“你真是吓死我了你!你怎么回事儿啊?除了腿到底还有哪里摔到了?跟我说清楚!” “嘿嘿嘿……”夏莹任由她捏着,“没事啦姐,你不也看到了吗?除了膝盖有轻微脱臼,其他真没啥问题!” “膝盖脱……”这是巧合吗?!舒瑶当然没说她前不久也是膝盖脱臼了。 “咳!”捏了捏她的鼻子,舒瑶又继续问道,“那新闻上怎么说你摔断鼻骨还毁容了呢?还有拍到的那照片怎么那么吓人?你怎么满脸是血地被人抬着?” “额,这个,”夏莹装作不经意地把垂下的头发挽到耳后,迅速地瞄了一眼陆景隆,后者冲她眨巴了两下眼。 “是这样的,当时我在拍一场打斗戏,本来就是要血花飞溅的效果,所以身上原本就准备了血袋,当时一摔下来血袋全都破了,所以就全身是血了,哈哈哈……其实那不是我的血,都是鸡血而已,再加上媒体喜欢捕风捉影什么的,觉得写我毁容会比较吸引眼球,所以就那么瞎写了,哈哈哈……” “呼——臭丫头,你吓死我了你!”舒瑶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又看了看她吊着的这条腿问道,“真的只是脱臼了?还有没别的问题?” “安啦,姐!已经正骨了,没啥事儿了,正好我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夏莹轻松地笑笑说,“对了姐,别一直说我啊,你呢?” 第三百七十一章 第一张合照 “呼——臭丫头,你吓死我了你!”舒瑶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又看了看她吊着的这条腿问道,“真的只是脱臼了?还有没别的问题?” “安啦,姐!已经正骨了,没啥事儿了,正好我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夏莹轻松地笑笑说,然后立刻反客为主,“对了姐,别一直说我啊,你呢?” 舒瑶一下心虚起来,“额,什,什么,我一直挺好的啊……挺好的……” 夏莹嘟着嘴唇道,“挺好的干嘛装死啊?害我们为你白流那么多眼泪?我不过就是从高处摔下来你都会担惊受怕吓到,那我呢?害我以为你不在世上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啊……” “就是!”陆景隆一边帮腔着,一边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长臂一展像雄鹰,“某些人呢,就是自私!自己玩了一出置于死地而后生还觉得挺开心,也不替身边的亲人考虑一下,会对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 舒瑶回头瞪了陆景隆一眼,又心虚地看了夏莹一眼,小声嘀咕着再一次重申道,“我又不是华春莹……” “好了好了,姐,不管你是谁,现在叫什么,或者在做什么,你永远都是我姐姐!”夏莹抱着她的手臂,甜甜地道。 舒瑶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也会心一笑,“好!” ******************************************************************************* 久别重逢自然是有千言万语,两姐妹轻声细语地聊了很久。这期间陆景隆一直坐在沙发上,既不插话也不打断她们、也不离开,一边玩着手机,偶尔抬头安静地看着她们,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直到下午窗外的冬阳渐弱时,舒瑶抬腕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多了,现在赶回学校应该还来得及。 于是一边站了起来,一边道,“妹啊,既然你没啥大事儿,姐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不等夏莹开口,陆景隆率先打断道,“诶?你这还算哪门子姐姐?什么叫没什么大事,膝盖脱臼还不算大事?” 舒瑶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又弯下腰来对夏莹说道,“妹啊,你记得这期间呢,腿千万不要乱动,有的时候可能会有酸麻的感觉,也不要动!这么大概过两个星期,大概就能把腿放下来了,然后你就尽可能拄着拐杖试着走路,但是腿不要弯曲,还有这期间多喝点骨头汤……” 听着她细细的嘱咐,夏莹忍不住皱眉嘟着嘴道,“姐,你不会刚来就真的要走吧?你都不陪我过夜噢……” “妹啊,姐今天都是请假来的了,姐的课业也相当重!”舒瑶坚定又耐心地安慰她道,“而且咱们刚刚不是交换联系方式了吗?以后哪天放假,姐还会来找你的好不好?” 夏莹飘忽地瞄了一眼后面的陆景隆,后者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于是立刻收回目光,“那姐你真的还会再来吗?” “当然!”舒瑶用力地点点头。 “你要是不要我就去找你噢!” “可别,你要是来找我,我非被你推上热门不可,还是让我过些安逸日子吧。”舒瑶笑着道,“放心吧,姐一定会来找你的,不止你,还有秋莹啊,那家伙还在学校是不是?她离你近些,应该有来看过你吧?” 不止陆景隆,连夏莹都是一片心虚,胡乱地“嗯”了一声想先蒙混过关。 再想说些什么时,陆景隆又开口道,“那什么,我送送你吧,省得你迷路了。” 舒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暗自嘀咕道,“变脸变得这么快?” 当然快啦!秋莹这事儿他都忘了解决咧! 不过舒瑶也确实怕再被留下了,于是赶紧背起了包,“那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姐一定还会来看你的,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好——” 直到她走的时候,夏莹都是满面笑容的,只是门关上的瞬间,眼泪就止不住地逸了出来。戏子当久了,说装就能装上了,装得都能把自己骗过去了,把自己骗过去就好了…… ******************************************************************************* 一出来,陆景隆又十分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的。从出病房门口到地下车库,眼看着就要被他拉进车里了,也不知道会被带去哪儿。舒瑶再也不顺从了,非要从他的大手里挣脱出来。 “嗯?不给我牵是什么意思?”陆景隆顿住脚步,回过头看她。 “什么什么意思啊……”舒瑶拽了拽脖子上的围巾,别过目光,“我说过了我不是华春莹的,所以你别动手动脚的……” “我说!”陆景隆打断她,有些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一年多,你没有别的男人吧?” 舒瑶抬起头,皱眉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啊?我说这么多遍你听不懂是不是?我不是……” “不管你是谁,你始终是我的女人!”陆景隆不容置否的声音传来。 舒瑶秀眉拧得更深了,又是从前那副语气。 吸了口气,舒瑶继续把话说完,“华春莹是你的女人这我没办法否认,但是华春莹已经死了,我是舒瑶,舒瑶只是个普通人,她的世界跟你的,没有任何交集。告辞,留步。” 转身欲走时,陆景隆又是一把拽住她,很是恼火地说道,“我说你很喜欢掩耳盗铃是不是?把孩子撇下,然后装死,骗了我这么久,还跟我玩躲猫猫,这些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现在你还敢跟我说没交集?” “你……” “咕叽——”正将吵开的时候,不知谁的肚子很响亮地叫唤了一声,在安静还有回声的地下车库还很给面子地回荡了两下。 陆景隆的一腔怒火一下偃息,墨眸里一瞬间换上了柔和。舒瑶也一下脸红了起来,抓了把乱糟糟的长发,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眼神也不知道搁哪儿。 “中午没吃饭?”陆景隆的声音里完全掩藏不住笑意。 舒瑶低下头两只手拽着围巾,沉默着不太想回答他。 “走吧!”陆景隆再次拽住了她的手,“要跟我吵架也得先吃饭,吃饱了撑着才有力气不是?” “你你你,撒手……” 话还没说完,舒瑶就被他强行拖上了车,然后车门一关,车子就像上了发条一样立刻发动了起来。 舒瑶咬唇看着前面的司机和旁边一脸笑意的陆景隆,咬了咬唇最终啥都没说。能说啥呢,毕竟腿才刚好,她可没有胆量再跳车了。 看着她最终还是老实又安分地坐住了,陆景隆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乖,我就喜欢你识时务。” 舒瑶咬唇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又往车窗靠了靠,望向了窗外。 陆景隆也没再调戏她,继续拿出手机玩。其实倒也不是在玩,拿到她身份证号码之后,手下就立刻在调查与“舒瑶”这个身份有关的一切一切,信息一直在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当然最有价值的还是她考上了中山大学医学院研究生,怪不得不肯回来,到底是实现了她的梦想。 不过传着传着,突然传来了一张照片。是刚刚他在楼梯间和她拥吻的照片,被一个混进来的狗仔队记者偷拍下的——陆氏集团董事长陆景隆与一陌生女子忘情拥吻。本来会成为明天的头版头条的,可惜被他手下给拦截下来了。 照片角度不错,两人的侧脸都清晰可辨,又正好是情最浓时的状态,身体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把她抱在身上的那种完全占有的感觉,真是不错!看着看着,陆景隆又忍不住翻滚了一下喉结。这应该是他俩的第一张合照吧。突然想给那狗仔记者封个大红包…… 第三百七十二章 好好吃饭 照片角度不错,两人的侧脸都清晰可辨,又正好是情最浓时的状态,身体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把她抱在身上的那种完全占有的感觉,真是不错!看着看着,陆景隆又忍不住翻滚了一下喉结。这应该是他俩的第一张合照吧,突然想给那狗仔记者封个大红包。 又侧头瞧了一眼出神地望着窗外的女人,感觉她真的变了好多,那种抓不住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一次该怎么做好呢? 舒瑶出神地望着窗外,所以绕了半天还是没有绕过去吗?但不管怎么说,她再也不是华春莹了,她现在是舒瑶,舒瑶的人生是无比光明、充满希望的,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条命,绝对不能再交到别人手里了。 再回过头,陆景隆顺手地把照片转发给了秋莹,心想着这丫头看到的时候,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 果然不到一分钟,秋莹就回了他两个字——混蛋! 陆景隆轻轻地笑了一下,手机锁屏了。他也该静下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留住她了。 ******************************************************************************* 秋莹愤愤地甩掉手机,一腔怒火烧得她头疼。所以最后还是夏莹重伤了,姐姐也中了他的圈套还是回来了?兜兜转转搞了半天还是没一个人能逃脱出去? “真是要命!”秋莹揉着太阳穴,坐在屋里一动都不想动。 想了半天也别无他法了,还是拿起手机打给了夏莹。打了一天的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秋莹是狠狠地愣住了,有那么一丝的不敢置信。 待听到夏莹无比清醒而又清脆的一声“喂”之后,秋莹更是把手机拿了下来看是不是打错人了。 “喂?怎么不说话?”夏莹疑惑着问道。 “你,你没事吧?”为她担惊受怕了一天,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秋莹承认自己是有点想哭的。 “没事啊!”夏莹很是轻松地说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在跟你讲电话嘛!不用为我担心啦,媒体上报道的那些都是夸大其词的。” 秋莹的鼻子里带了浓浓的鼻音,“真的?你鼻子没事儿?” “没事儿啦,照片里的那些血都是假的,都是道具来的。”夏莹悠哉地躺在床上,“除了膝盖有些脱臼,其他没啥问题了。正好啊,我也可以放个长假,等我再回归的时候呢,又可以好好火上一把……” 秋莹打断她问道,“那你干嘛一直不接电话?” “额……”夏莹有些 心虚地说道,“这手机不是刚刚才回到我手里吗?之前一直都在范姐那儿……” “那为什么你没事的话,手机又不给你?”一边问着,秋莹的思路一边清晰了起来。 “额,这个……”夏莹舔了舔嘴唇,没说话。 “害怕我给姐通风报信说这是陆景隆坐的一庄好局?因为我现在被困在这里,没办法去找你,所以我只能通过让姐去找你,看看你是否平安?”一下豁然开朗,秋莹深深叹了口气,这男人真会玩,他是让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输却无能为力。 夏莹被她噎住了,最后弱弱地说了一句,“我说,这一层的安排我根本不知道,你信不信?” “哎,算了。”反正也无力改变些什么,秋莹又问道,“那你是不是已经见到姐了?” “恩。她中午来了,又刚走,说是很忙,都不肯陪我过夜。”夏莹兴致勃勃地说道,“不过感觉姐跟以前真的好不一样哦,人开朗了很多,也爱经常笑了,言谈中也没那么多阴郁的讽刺了诶。” “废话,她离开陆家什么都好!”正说着,秋莹一下反应了过来,“我说,华夏莹,你不会是故意帮着陆景隆把姐骗回来的吧?” “我哪有——”夏莹拉长着声音,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无比心虚的回答肯定不会让她信,于是补充道,“我这不主要也是想见见姐嘛,这么久不见她,怪想她的……而且你还真打算一辈子跟陆景隆拧着来,待在那地方不回来读书了?” 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回应,夏莹忍不住问道,“喂?你还在听吗?” “嗯!”秋莹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又有些迟疑地问道,“你帮他把姐找回来,是从心里彻底把他放下的意思?” 夏莹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疼得她没办法回答,于是另开了一个话题,“那什么,反正现在姐也回来了,陆景隆应该也没理由再困住你了,你赶紧回上海上学吧……” “咳!”秋莹脸一红,迅速思考着该怎么回复她,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怀孕了,没办法回学校上学了吧!! ******************************************************************************* 最终舒瑶是被他强行扯到一个大酒店里,并且是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他们一来就立刻上菜了,让她想跑都跑不动。 于是乎,舒瑶瞪着满桌的美味佳肴,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很想学一把朱自清不为五斗米折腰,但又真的饿到走不动道。 陆景隆笑着带上手套,为她剥了一只小龙虾,又蘸了蘸香喷喷的酱料,放进了她的碗里。 舒瑶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被扯断了,拿起筷子就胡吃海喝了起来。 陆景隆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还记得以前她怀着孕的时候,孕吐反应极其严重,再加上精神病的折磨,整个人是骨瘦如柴,吃饭也是吃几口就连胃酸都能吐出来,每一天都饱受着折磨。 现在好了,终于能好好吃饭了,人好像也长胖了,就是不知道精神病好了没有。 吃到一半,舒瑶突然停了下来问道,“你干嘛自己不吃,一直看着我?” “你漂亮啊!”陆景隆笑着又给她盘子里夹了块肉,“别不好意思,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伺候你吃饭了……” 舒瑶咬着筷子皱着眉头看他,总觉得他的目光不怀好意。 接到她怀疑的目光,陆景隆又笑着道,“干嘛?怕我在这菜里放迷药,然后强行把你扛回家?放心!我还不至于束手无策到这个地步。” 说着,夺过了她手里的筷子,又夹了她碗里的一块肉,当着她的面吃下,末了还很是张狂地吸着筷子…… “臭流氓!”舒瑶面红耳赤地又开了另外一副干净的筷子,继续大快朵颐。 “哈哈哈……”陆景隆低低地笑了起来,继续看着她吃饭,很是享受的样子。 苦尽甘来,他现在只想到这个词…… 喝完杯里的水,摸了摸鼓胀胀的胃,恩,差不多了。 舒瑶一边站起身,一边说道,“谢谢您盛情款待,不过我有事,得先走了,告辞,留步。” “我说!”陆景隆一把把她拽到自己怀里,“你到底要掩耳盗铃到什么时候?” 舒瑶也懒得挣扎了,反正挣脱不开的,坐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的目光里是一片清冽,“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回去了,要不您还有什么招数,先直接说出来吧?咱商量商量,看看哪条对我有用。” “呵呵呵,你还是那么幽默……”陆景隆笑着把脸埋进了她的肩窝里,深深地吸气。思念了这么久终于抱到她了,久到他差点就要忘记她身体的味道了。 男人的呼吸透过她的围巾喷在她的脖子上,喷在那块伤疤上,让她一阵颤抖。一种慌乱又害怕的感觉袭来,很害怕她的围巾会在下一秒被人扯掉,然后那条伤疤暴露在空气中…… 还好他什么都没做,静默了好一会儿,陆景隆才哑着声音道,“我说,你装死害我难受了这么久,然后我又独自拉扯着孩子等了你这么久,你对我和女儿就没有一点点愧疚?” 第三百七十三章 给我开间房 还好他什么都没做,静默了好一会儿,陆景隆才哑着声音道,“我说,你装死害我难受了这么久,然后我又自己拉扯着孩子等了你这么久,你对我和女儿就没有一点点愧疚?” 感觉到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舒瑶也努力地压住自己乱掉的呼吸,现在一定要冷静冷静! 沉默了好一会儿,舒瑶才平静地开口,“我对女儿有愧疚,但我更不想放弃我的人生,所以陆景隆,如果你是打算用女儿来胁迫我回去的话,那很抱歉。你在微博上诱惑了我半年多,我都不为所动不是吗?” 陆景隆呼吸一窒,整个人也瞬间冷却了下来,抬起头目光很是阴郁地看着她,“所以呢?你还觉得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我纠缠了这么久,最后你一走了之开启新的精彩人生,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抱着女儿和回忆过日子,终于报复了我一把,你很得意是不是?” “是啊,我拿命来报复了你一把,陆景隆。”舒瑶笑着,声音里满是悲戚,“我竟然可悲到要用自杀来报复你,就像那些弱小到要用直播自杀的方式来吸引眼球的人一样,每次看到这些新闻的时候,有多么地不耻那些人,我就有多讨厌自己的过去。” 陆景隆被她堵得无话可说,定定地看着她的眸子,眼睛里的悲恸毫无保留地传递着。 “如果不是夏莹出事了,我一定是不会回来的,你我也永远不会相见。”舒瑶继续平静地说道,“你发的每一条微博我都有看,一直以来你的等待我都知道,我愧对女儿,也愧对你的爱,但我已经放弃过一次生命了,所以我无法表达我有多么地珍惜这第二条命。” “前世的华春莹,被愧疚、被悲伤、被情所困,她完全束手无策地任由着心里的那个魔鬼疯长着,最终被心里的那个魔鬼吞噬掉,这一世,就放过她吧好不好?”舒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我只想要一个为自己而活的平凡人生,像大街上所有走着的人一样,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成为自己希望成为的人,就算遭遇失败和迷茫也没关系,自己把控着方向,自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仅此而已……” “好吗?陆景隆。”没有争执,没有撕逼,完全平静地和他商量的口吻。 陆景隆的悲伤和狂躁渐渐地被她抚平了,又这么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也平静地开口问道,“你用什么身份来要求我?如果是一个陌生人,我完全没有必要听,只要我高兴我就怎么来不是吗?” 舒瑶被他这两难的问题问住了,就算是向来伶牙俐齿的她也没办法回答。如果是陌生人,她凭什么要求他?!如果承认跟他有关系,那根本撇不清。 “是……”舒瑶最终只得点点头,又问道,“那现在你还打算怎么来?反正我不跟你回去,你还打算怎么对付我?” “怎么对付你?”陆景隆苦笑着,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他也一下想不出来还能怎么让她乖乖跟自己回家,深深叹了一口气,拉下她羽绒服的拉链,把头埋到了她胸脯的毛衣上,深深地嗅着,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你,你说我现在强行把你扒光了按在地上摩擦有没用?” 舒瑶垂下眸子看着在自己胸前疯狂吃豆腐的男人,最终咬牙切齿地闷了一句,“臭流氓!”…… ******************************************************************************* 最终陆景隆还是什么都没做,毕竟刚听她讲完华春莹的悲惨人生,他也没办法不管不顾地对她做点什么。 抱着她吃了一会儿豆腐,在她一声声的催促中,陆景隆到底是放开了她。 两个人沉默着走出包厢到电梯,舒瑶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对他伸出手,“诶,你该把我身份证还我了。” 陆景隆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白嫩嫩的手心,终于还是没忍住地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手心用力地亲了一口。 舒瑶反射性地抖了一下,甩开了他的手,呵斥道,“你够了啊你!” “你最好别对我做出任何邀请性的动作,要知道,我可是一年多都没碰过女人了。”陆景隆低哑着声音警告道。 脸唰地一下红了,舒瑶瞪了他一眼,还是移开了目光。这男的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发情。 “呵呵呵……”陆景隆笑着揽过舒瑶的肩膀,开始喜欢上调戏她的游戏。比起以前那除了苍白还是苍白的脸,她现在脸红的样子真美。 舒瑶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只好被他带着走出了电梯。 看着外面已经黑掉的天,舒瑶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要送我去车站的意思?” “不。”陆景隆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那我自己去好了,不劳烦您远送了。”说着,舒瑶就抓住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要拉下去。 陆景隆反手就是一紧,把她死死地禁锢在了胸前。 “喂!”舒瑶不自觉地嘟着嘴,“所以你这是要强行把我绑回去的意思?” 她现在的样子怎么那么可爱?难道这才是华春莹本来的样子吗?! “我靠!真是要命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能不能别发情了?!”舒瑶激烈地推搡着他,“你要实在忍不住,就找个阴暗的角落用自己的右手解决一下,或者你随便一招手,大把女人会求着跟你上床的,你不用这样苦着自己然后报复在我身上。” 陆景隆掰过她的身子,正对着把她抱了个满杯,低着头在她耳边哑着声音,学她说话道,“我靠!真是要命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能不能别再撩拨我了?不然我真的不保证我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你做点什么……” “你……”舒瑶惊慌地四处看看,还好现在大堂人不多,而且这家大酒店的消费决定了这里的人都是不爱热闹的上流社会的人,所以除了有几个旁边的人侧目发现了他陆景隆,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们。 抱了一会儿,平静下紊乱的呼吸,陆景隆终于是松开了她,从兜里掏出了那张身份证在她面前晃了晃,“想要?” “废话!”说着,舒瑶就要伸手去抢。 陆景隆又是迅疾地居高了手臂,仗着一米九的身高优势,就是叫她够不着。 “你还我,我要回去了!”舒瑶近乎是哀求地控诉道,但声音里又不自觉地带了丝撒娇的意味。 “啧,身份证照片果然都是杀马特的!”陆景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又低头看了看她,喉结一动说道,“放心!我一定叫你明天按时回到学校,不过今天得借你身份证来用用。” 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舒瑶低呼了一声,“你又干嘛?!” 陆景隆推开了她,大步往前台走去,也不怕她不跟着。 “卧槽!这个疯子!”舒瑶果然是小跑地跟了上去。 只见他把身份证往前台上面一拍,很是大爷地说了一句,“给我开间房。” 舒瑶脸色一变,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就要把台子上的身份证抢过来。陆景隆又是眼疾手快地把身份证抓了起来,就是不给她。 “喂!”舒瑶急得小脸通红,“你开房就用自己的身份证,干嘛用我的?!我告诉你,我不借!” 第三百七十四章 猫和老鼠 只见他把身份证往前台上面一拍,很是大爷地说了一句,“给我开间房。” 舒瑶脸色一变,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就要把台子上的身份证抢过来。陆景隆又是眼疾手快地把身份证抓了起来,就是不给她。 “喂!”舒瑶急得小脸通红,“你开房就用自己的身份证,干嘛用我的?!我告诉你,我不借!” “哈,我乐意!用你身份证开房比较刺激,我喜欢!”说着,陆景隆伸直了手臂把身份证交到了前台小姐的手里。 “好的,陆总!”前台小姐笑着,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了身份证。 看着他们这对小情侣的样子,前台小姐也是有些好笑,其实他陆景隆哪里用得着办手续开房,这里专门有一间总统套房就是他陆景隆专住的。不过看得出来他是想故意刺激下这女生,前台小姐也是很有眼力价地配合他演戏。 “你你你……”舒瑶果然被他气得哆嗦着,呕了半天的火,还是决定不跟他计较地转身走掉。 “你走啊!”陆景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现在这个点,车站里面办理临时身份证的地方早下班了,没身份证我看你怎么买票?!除非你等到明天,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你就得在车站熬一宿,而且铁定赶不上明早的课了,这可怎么办呢?吃力又不讨好。” 果然舒瑶顿住了脚步,咬着唇恶狠狠地瞪了他半晌,最后还是冲过来抓住他的风衣外套,无比抓狂地吼道,“你还我,你还我!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啊,别戏弄我了好不好啊……” 她蹦跳抓狂的样子,让陆景隆又是一阵心神荡漾,这是在跟他撒娇?!想到今晚的打算,陆景隆是生生地忍下了冲动,佯装淡定地跟她说道,“现在太晚了,在这儿住一晚,明天我用专机送你去广州。放心,我跟你保证明天让你精力充沛地准时去上课。” “在这儿住一晚??”舒瑶不敢置信地重复道。 “嗯哼。” 又问道,“你开了几间房?” “当然是一间!”陆景隆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你当这酒店是你家啊,开房不要钱啊,败家娘们儿!” 连前台小姐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为了共处一室,这理由他陆景隆也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得出来! “卧槽!”舒瑶被他噎得忍不住地想骂人了,“你骗谁啊你!刚谁说一年多没碰过女人了?我要跟你住一晚,我没被你啃得只剩一包骨头我跟你姓啊我!” “行啊!在香港,女人嫁人之后,名字前面就要冠上丈夫的姓氏。”陆景隆一边点头赞道,一边从前台小姐手里接过房卡,“而且‘陆舒瑶’这名字,好像比‘舒瑶’来得好听!” “你你你,你大爷啊,谁要嫁给你啊……” 陆景隆也不跟她废话,坏笑着在她面前晃了晃身份证,转身走掉。舒瑶头疼地扶额,却只能快步跟上。 ******************************************************************************* 这是她最后争取的机会了,要是被他拖进房间里,那就真的别想活着出来了。深深地清楚这一点,舒瑶是不顾一切地想要从他手里把身份证抢回来。 陆景隆也非常明白,只有把她拖进房间里,今晚才能该干嘛干嘛,所以不管她用什么方式都好就是不为所动。天知道她主动扑过来把手伸进他口袋里时,他是有多难受! 像所有打拉锯战的小情侣一样,两人从大厅一直纠缠着折腾到房间门口了。陆景隆又是仗着身高优势,一把把她勒在怀里,然后掏出了房卡。 “哔——”一声,房门开了,舒瑶也终于安静了下来,抽蓄着嘴唇看着把房卡插进卡槽里,然后里面大亮的房间。 陆景隆松开了她,舒瑶也一下从他怀里蹦了出来,满脸戒备地看着他。 “呵,小样儿!不就是让你今晚好好睡个觉,看把你吓得……”陆景隆喘着气,调笑了一声,也终于舍得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那张身份证,继续逗着她,“想要吗?” 舒瑶皱着秀眉,声音都是紧巴巴的,“你能老老实实给我?” “呵,自然是不能!”说着,陆景隆把身份证往房间里一丢,甩得老远,反正是非得进去才能拿出来。 “你,过分了啊!”舒瑶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景隆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想要就自己进去拿,我看看你有多想要!” 舒瑶瞪了他半晌,又咬唇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不上他的当,一咬牙转身走了。 陆景隆狠狠地愣了一下,呦呵,这小妮子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她还能玩什么花招?!现在她最想的不就是拿着身份证赶紧买票回学校吗?!没身份证她怎么买票…… 满是疑惑地转过身,看着她穿得像个粽子的背影,很是不解。人都快走远了,陆景隆正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拦住她时,果然看到她身影顿了一顿,唇角勾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不出所料,这就是个谁更在乎谁就输的游戏! 舒瑶迟疑着转过身,然后像乌龟一样慢慢挪着步子再次向他靠近。 陆景隆也不急,抱着胸靠在门口等着她,似乎很享受现在这个猫和老鼠的游戏。 再慢,最后舒瑶还是来到了他的面前,咬着唇目光很是复杂地看着她。陆景隆有些惊诧,怎么这女人的眸子能这么复杂?盈盈的大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委屈巴拉的样子惹人怜爱。又似乎有着愤怒,那眸子像在说话控诉着他什么。又似乎有着乞求,像好吃的小孩子在纠缠着大人买糖吃。 陆景隆被她蛊惑了,瞬间慌了神,直起身子问道,“怎么了?你……” “砰——” “shit!”陆景隆很是恼火地咒骂了一声。 刚正欲说话间,陆景隆猝不及防地被她猛地一推,一米九的身子整个的砸在了地上,摔得他全身连带着都疼!从来没试过这么狼狈,后脑勺,后背,屁股,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快要以为自己瘫了…… 想起来居然一下子还爬不起来,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奔进了房间。 “你个浪蹄子,看老子一会儿怎么收拾你!”陆景隆咬牙切齿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这一跤摔得他是真尼玛酸爽。 而趁着他还在原地“回血”的空挡,舒瑶迅速地冲进房间里上下翻找着,刚看到身份证是飞到沙发底下的。果然,可不就在底下静静地躺着么。 舒瑶立刻趴在了地上,用手把身份证扒了出来,“终于找到你了宝贝儿!” 也不嫌脏地就在身份证上狠亲了一口,又迅速站起来,以猛虎下山的态势就要冲出这个危险房间。 然而,陆景隆的反应也不慢,虽然还没恢复过来,但也在她冲出来的一瞬间再次张开双臂伸手把她腾空抱起,不过刚刚他实在是摔疼了,这次没办法稳稳当当地抱着她。 于是乎,陆景隆抱着她,直直地倒进了房间里。又狠狠地摔了一跤后,终于把她是拖进房间了。 舒瑶奋力挣扎着,把所有能骂人的话都骂出来了,“放开我你个臭流氓,混蛋,死变态,畜生……” “你个小浪蹄子,敢推老子,老子刚刚摔得有几个单位疼痛,你一会儿就给老子准备承受几个单位的疼痛!”陆景隆一边死死地抱住她不让她起身,一边又是依靠着自己那条大长腿,把门狠狠地一踹。 第三百七十五章 翻过去了 舒瑶奋力挣扎着,把所有能骂人的话都骂出来了,“放开我你个臭流氓,混蛋,死变态,畜生……” “敢推老子,老子刚刚摔得有几个单位疼痛,一会儿就就给老子准备承受几个单位的疼痛!”陆景隆一边死死地抱住她不让她起身,一边又是依靠着自己那条大长腿,把门狠狠地一踹。 “砰——”地一声,房间的大门是死死地关上了,舒瑶愣了一下,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陆景隆稍微松开了她一些,“终于舍得安静了?” 然后还没过三秒,舒瑶突然抓起他松开的大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呃——”陆景隆闷哼了一声,完全地松开了她。同一块石头上,今晚绊到了两次。 舒瑶趁机爬了起来,再一次冲向大门。 根本来不及查看一下手腕被她咬得有多惨,陆景隆也立刻爬了起来。明明知道现在这个可怕的情形会吓到她,但还是忍不住地收紧了手心想再一次紧紧地抓住她。 舒瑶刚把门一拉开,男人就从后面把她抱住了。 “啊——救命啊——”舒瑶疯狂地对着门外呼叫,指望着能被门外哪个路过的人听到。然而事实没喊两声,嘴就被男人捂上了,而且没有人路过,所以谁也没听到。 “华春莹!你特么别挑战我的极限!”混乱中,陆景隆恶狠狠地警告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就像当初她本来就是属于自己,后来也明明爱上了她,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就是发展成了两败俱伤的地步,到底是哪里错了?现在,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好像还在重蹈覆辙,没有一点点的改变。 然而这想法在男人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场面混乱得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也无法控制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舒瑶就是不顾一切地死命挣扎着,像是非要离开这个房间不可,多呆一秒似乎都会万劫不复的样子。 陆景隆一把把她推到墙上,然后用身子紧紧地锁住她,低下头终于是吻上了她的唇。 陆景隆再一次跌入了无边的情欲中。正如他所言,已经禁欲一年多了,他现在只想开戒。完全出于原始的本能。 她害怕这种感觉。无助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却没办法阻止他停下,痛苦的呜咽声反而更加刺激着他的神经。 就这么在门关处吻了好久,陆景隆是终于强迫着自己停了下来,又在下一秒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迈着大步子直奔里面的大床。 舒瑶无力地瘫在他的怀里,趁着这几秒的空挡,泪流满面地控诉着,“不要,陆景隆……你不可以这么过分……不要强迫我……” “不要什么啊华春莹!口是心非的家伙!”一边说着,陆景隆一边把她摔到了床上,然后又立刻翻身压了上去、死死地禁锢住了她。 舒瑶的眼泪像泉眼的水一样不断流了出来,她是真的有些害怕这样子的他。 “不是这样的……不要强迫我陆景隆……求你……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男人完全是失去了理智,强势地把她身上的大衣拽了下来。 舒瑶几乎是尖叫地哭喊着,“陆景隆……别让我恨你……我会恨你的……我真的会恨你的……” 男人终于拉回了一丝理智,随后又抓着她的两只手腕,把女人强行按倒在床上。 她怎么哭成这样?男人吻上她的唇和脸,一点点地舔舐去她的泪水。 感觉到他终于没那么疯狂了,女人低低地重复着,声音里满是无助,“求你别这样了好不好……我好害怕……不要强迫我,求你不要强迫我……” “我也求你华春莹……我求你不要折磨我……”男人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很难得地终于开口回应她了,“你知不知道这一年多我最怕的就是晚上……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思念你……”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那你知不知道我失去你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啊……那你又知不知道你离开我之后我有多痛苦……就想一个饿极了的人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却无法下咽的感觉,我真的很难受……” “算我求你好不好,你先给我……有什么事情给完我之后再说好不好……” 说着,终于一把扯掉了她脖子上碍事的围巾,脖子就这么大刺刺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啊——”舒瑶痛苦地尖叫了一声,终于是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等了好久都没有动静。舒瑶抽泣着,试探性地眼皮拉开了一条缝,却在瞬间跌入他黑黑沉沉的墨眸中。 舒瑶一下睁开了眼睛,他的心痛、悔恨、懊恼和悲伤全都写在了眼睛里,让她的心里也一瞬间沉重了,抽泣得更加严重了。 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脖子上那条蜿蜒盘旋的巨大伤疤,陆景隆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回忆之中,久久地回不过神来。那一天,他把浑身是血的她抱到医院后,自己也昏倒了,再醒来已经是半年后了,然后就被告知她死了,一直都无法相信她浑身是血的样子是他看她的最后一眼。还好那不是最后一面,还好那不是! 伸出手把她的毛衣领又往下扯了扯,长长的疤彻底地暴露在了视野里。大手不自觉地抚上了那块暗红的皮肤,和周围白皙光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刺痛他的眼眸。 被他碰触的瞬间,舒瑶也反射性地抖了一下。 “疼吗?”陆景隆撑在她上面,抚着她的脖子,低低地问道,声音里满是疼惜。 舒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了好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后,伸手抓住了他抚着自己脖子的大手,抽噎着说道,“不疼的,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末了又趁机补了一句,“我再也不是华春莹了……” “是吗?!”陆景隆扯出一抹苦之又苦的笑,看着她明亮的眸子问道,“可我还是过不去,我还在原地怎么办……你勇敢地把这一页翻过去了,我还活在过去的悲伤里……我还深深地爱着华春莹怎么办……” 不知道是被他抓的,还是被他的话刺激的,舒瑶觉得心很痛,痛得她有些呼吸不过来。哽咽着再次开口,“那个,人总要往前看的,道理你都懂不是吗?所以你也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一些,勇敢一点往前走好不好?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不是吗……” 第三百七十六章 什么时候有空回去看女儿 不知道是被他抓的,还是被他的话刺激的,舒瑶觉得心很痛,痛得她有些呼吸不过来。哽咽着再次开口,“那个,人总要往前看的,道理你都懂不是吗?所以你也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一些,勇敢一点往前走好不好?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不是吗……” 陆景隆又看了她一会儿,俯下身子抱住了她,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脸贴着她脖子上那块伤疤的地方,像是在感受着这条伤疤的形状。 舒雅清清楚楚感觉到了脖子上悄然地流淌着湿热的液体,也大概知道今晚算是转危为安了。突然有些心疼他,也心疼了自己,鬼使神差地居然主动抱住了他的头。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相拥着,各自治疗着自己心底里那块被撕开的疤。 又过了好久,陆景隆才再次沙哑着声音呼唤着,“华春莹。” “恩。” 舒瑶不想应他的,真的一点不想回应这个称呼,因为她已经一次又一次地重申过,她已经不是华春莹了。然而又是鬼使神差地,她回应了。那一刻,她也终于认清了自己,其实她也根本没有从过去走出来。 “华春莹……”陆景隆又饱含深情地呼唤了她一声,“如果要走向未来,就一起走好不好?你不要丢下我一个自己走掉,你让我和女儿怎么办?我很痛苦啊……”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忘掉过去的一切悲伤,重新开始?我答应你,你的未来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你一样可以做着你先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我答应你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让你难过、伤害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也走进你的未来好不好?” 舒瑶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流了下来,沉默地、悄无声息的,她到底是回到了华春莹的状态。 “我不能没有你……我和女儿都不能没有你……”男人近乎是哀求的声音从她的那块伤疤处传来,绵延不绝,一声又一声。 她反射性地还是想拒接,但是理由她一下子说不出来。 “陆景隆!”最后终于是受不住了,呼唤着打断了他,“那个,你让我考虑考虑……” 陆景隆直起身子,还是坐在她身上,拧着眉头,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探究,“你到底是对所有人都这么狠?还是只是对我这么狠?” 舒瑶躺在床上,害怕得有些结巴着道,“陆景隆,别,别逼我好不好……” 眉宇拧得更深了,又看了一会儿她脖子上的伤疤后,深深地、从五脏六腑里叹了一口气后,到底是从她身上下来了。 “你先去洗澡吧,今晚还是在这儿睡,明天六点起床,然后我派专机把你送到广州,上海飞广州也就1个小时不到,你们八点半才上课,还是能赶上的。” “好。”舒瑶低低地应了一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也终于把心放在肚子里,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不过被他拿到身份证后,真的是所有一切被他调查得清清楚楚啊,连自己什么时候上课他都知道。 最后的最后,等陆景隆洗完澡出来时,床上的女人侧身而眠,已经沉沉地睡着了,今天长途跋涉,又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是真的累了。 陆景隆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掀开被子,没有立刻睡下,而是坐着有些贪婪地看着她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像展开的羽扇,均匀的呼吸宁静得让时间都快要静止了。 这无比满足的时刻让他前所未有的幸福,突然发现了人生最幸福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和心爱的人,相拥而眠。 躺下后,陆景隆轻轻地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胸膛里那份久违的充实感让他忍不住低叹,满足得无异于冲进她的身体。 她的脊背仍旧贴着他的胸膛,心脏交叠着,一起步入梦乡…… ******************************************************************************* 其实一直跟着唯西六点钟起床的舒瑶,身体里也是形成了生物钟的。所以当她迷迷糊糊转醒的时候,却发现某人比她醒得更早,正坐在床头玩手机。 “早!”在她睁开眼睛的一刻,陆景隆跟她打了一声招呼后,俯下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舒瑶被他这早安吻是彻底弄清醒了,喃喃地问道,“几点了?” “才五点四十,本来想六点才叫醒你的,不过你醒得还真够早的!”陆景隆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笑意和爱意。 舒瑶揉着眼睛撑着手臂坐了起来,有些懵逼地问道,“你在玩谁的手机?” “你的啊!”完全不加以掩饰地就直接说了出来。 “嘶——”舒瑶恶狠狠地把手机抢了过来,“什么男人啊,居然玩女人的手机,没品男!而且你怎么解的锁?!该不会调查得连我手机的锁屏密码都能知道?” “哈!你也不想想我是做什么的,解个锁有什么难的?我还用得着去调查?”任由着她把手机抢回去,陆景隆很是得意地说道。 “嘁——给鼻子张脸!”舒瑶掀开被子,拿着手机先进了厕所洗漱。 陆景隆继续微笑地,看着她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晃悠着的背影,突然想起一句话,追女孩子的时候跟她说我想跟你起床,比跟她说我想跟你睡觉会来得更容易叫姑娘接受。 舒瑶一边刷着牙,一边翻着手机,看看他都看了什么。好吧,也不知道他醒了多久,还是没睡,反正整个手机是被他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她整个人也像是一丝不挂地给他看了个遍。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所有社交软件都给他加了遍好友,包括最不可能用来聊天的支付宝都互粉了。朋友圈里面的每一条都被他点了个赞,翻到最底下的一条还看到他留了个言——“相公到此一游!” 什么人呐!还到此一游?!整得跟那么特别没素质、到处瞎刻字的游客一样!舒瑶忍不住对着镜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过发现唯独微博是没有互粉的,这男人还是挺贴心的,毕竟他是公众人物,如果他的账号关注了她的话,估计很快她就会被强大的中国网友人肉出来。 不过他肯定是翻了她的每一条点赞和评论的,而那大多数都是他发的和天天有关的微博。而且肯定也是发现她保存了每一张天天的照片,因为qq上被他发来了更多的没有被发上微博的天天的照片。 舒瑶一张张翻着,看着她从一个皱成一团的小婴儿渐渐地五官张开,渐渐地从只能躺,到能坐着,到能爬着,到最后一张她能撑着墙壁颤颤巍巍地站着…… “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去看看女儿?”陆景隆的声音陡然响起。 “额?”吓了一跳,舒瑶迅速拉回思绪,抬起眼,看着镜子里的男人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翻女儿照片时的一切神情,不知道靠了多久。 迅速漱了口,舒瑶忍不住控诉道,“你你你属猫的你?吓死人了!” “我属虎的,现在就想把你吃了!”陆景隆笑着、踱着步子向她走近,然后把她翻过身子从后面抱住了她。他的睡袍散得很开,赤裸的胸膛让人面红耳赤,还紧紧贴着她! 前面又是镜子,舒瑶的慌乱藏无可藏。陆景隆很是满意地低头在耳朵后面点点亲吻着,吸着她的耳垂,毫不掩饰地诉说着欲念。 舒瑶拼命地用意念控制着身体,保持镇定地不给他回应。 第三百七十七章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属虎的,现在就想把你吃了!”陆景隆笑着、踱着步子向她走近,然后把她翻过身子从后面抱住了她。他的睡袍散得很开,赤裸的胸膛让人面红耳赤,还紧紧贴着她! 前面又是镜子,舒瑶的慌乱藏无可藏。陆景隆很是满意地低头在耳朵后面点点亲吻着,吸着她的耳垂,毫不掩饰地诉说着欲念。 舒瑶拼命地用意念控制着身体,闭着眼睛、保持镇定地不给他回应。 而陆景隆像是铁了心地要撩拨起她的情绪,大手在她身上肆意摸索着,吻着她的脸颊,喘息声越来越重…… “你不是答应给我时间考虑吗?”舒瑶闭着眼睛,冷静地问出了这一句。 陆景隆果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在她耳边沉重了叹了一口气后,到底是松开了她。靠在墙边双手环胸,再一次重复着问道,“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回家看看女儿?” 舒瑶睁开眼睛,转过头看着他的脸纠结了半天,最后被他眼神逼迫得没办法了只得再一次重复地问道,“你不是答应给我时间考虑的吗?” “这有半毛钱关系啊!”陆景隆到底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你考不考虑,她都是你女儿吧?你敢说个不字来听听?” “哦!”舒瑶也没好气地应了声,这男人是打算用女儿来死死地绊住她无疑了,“我说,你要不要出去,我用完卫生间了你再进来?” “干嘛?一起用不行啊?”欲求不满的男人完全压抑不住内心的小火焰,只想纠缠着跟她抬杠。 舒瑶完全转过身,对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着,“我,要,拉,屎!”…… ******************************************************************************* 最后陆景隆还是被她轰了出去。 两个人迅速地收拾完毕时,才六点十分,而陆景隆的专机早已经等候在了酒店的建造的跑道上。看着那飞速旋转的螺旋桨,舒瑶停住了脚步,这好像是她第二次坐飞机,第一次,好像也是跟他。 陆景隆松开了大衣,把她揽进怀里,用大衣裹住。 舒瑶愣怔地抬起头,触到他深情的目光后又迅速低下头,因为他的目光好像还在最后不死心地问她,“能不能跟我回家?” “不能!”舒瑶低着头,小声地嘀咕着。 “好吧。”陆景隆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搂着她上了飞机。 两人上了飞机后就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纠缠,各做各的事。陆景隆抱着电脑看文档,处理公事,中途打了两个电话。舒瑶则拿出随身带着的课本,继续看了起来,心里默默地背着。 感觉没翻两页,飞机就开始准备在白云机场着陆了。抬腕看了看表,才六点五十分。 准备下飞机时,舒瑶注意到他也在穿大衣,似乎是也准备跟着下去,慌忙阻止道,“诶,你不用送了,这里有地铁,能直达学校的,你就别下去了。” “你管我!”陆景隆继续穿好大衣,一把搂过她准备带她下飞机,感觉到她的挣扎,陆景隆语气很是不善地警告道,“你爱下不下,不下去正好跟我飞回家,我更高兴。” 话落,果然舒瑶安静了下来,任由地被他抱着带下了飞机,然后又塞进车里。 坐进车里,舒瑶皱眉地看向他,“你是真打算把我送到学校门口啊?” “怎么了?你在学校是有什么不能让我见的?”突然像一下想到了什么,陆景隆脱口而出问道,“在学校新交男朋友了?” “你……”舒瑶没说有,也没说没有,就是有些被他这霸道至极的语气给气到了,明明都已经跟他没关系了! 然而陆景隆却误会了,以为是自己说中了,脸一下黑了,语气简直低到了绝对零度,“立刻、马上给我分了!” 咬了咬唇,舒瑶虽然很想顶撞他,但现在还是在他的车上,万一他又一犯起混来不让她下车就不好了,生生地把那口气给咽了下去,舒瑶转过身子不想看他。 陆景隆却不依不挠了起来,拽过她几乎是暴怒着吼道,“不管是谁,立刻给我分手!要是让我查出来了,你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又想怎么样?再把一个人弄成植物人?再毁掉一个人的人生吗?”舒瑶气急了,脱口而出。 陆景隆被她堵得呼吸一滞,眉宇拧得更深地看着她。所以,欧阳影那个坎是一辈子过不去了吗?她的心里一直都挂着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忘了吗? 说完,她就有些懊恼了,这不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吗?惹恼了他真不让自己下车了怎么办?! 只好迅速补救道,“那个,我没有交别的男朋友,只是因为你影响太大了,要是跟我一起出现在学校,我就没安逸日子过了,所以……” 给他个台阶,陆景隆也是立刻就下来了,“我知道了!一会儿送你到门口,我不下车就是了。” “谢谢。”舒瑶低低地说道。 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但陆景隆却平静不下来了,因为她再一次提醒着他,还有一个名叫欧阳影的男人横亘在他们中间,卡得他很是难受。很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到,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彻底放下欧阳影呢?!该怎么做呢? 七点四十分,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住了,走高速确实比坐地铁快很多。 舒瑶回过头看了眼他冷峻的侧脸,糯糯地开口道,“那个,我下去了。” 陆景隆撑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回应。 又等了一会儿,舒瑶转过身,拉开车门准备下去。陆景隆又一下抓住了她的臂弯,舒瑶心里又是一紧,回过头屏住呼吸地看着他,生怕他反悔了要带自己回去。 “瞧你那傻样儿,这么怕我把你带回去!”陆景隆笑着扯过她,掰过她的身体,伸手把她的围巾摘了下来,叠好又仔仔细细地给她围上,一层一层地给她围得很是用心,生怕她的脖子暴露在空气中一分。 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让舒瑶很是不适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些折磨。 “我过段时间再来找你,这期间你好好考虑一下。”陆景隆再次重复道,“我答应过你的,不会阻挡你的人生,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成为你想成为的人,这些我说话算话。而且我们还有女儿的,你不能就这么把我和女儿排挤出你的未来,那样的话你就太自私了。所以舍去过去的一切恩怨,给我们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知道吗?” 舒瑶踌躇着,还是挤出了一句,“我会好好考虑的。” 陆景隆是彻底被她打败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一吻后便迅速松开了她。 舒瑶有些愣,他好像在改变。身上还有过去的专制跋扈,还有过去的唯我独尊既视感,可是这一天一夜她又是亲眼看着他好像在跟过去的那个陆景隆在做斗争。这一年多,他变化好大。 “你再不下去,我们就开车回家了啊!”陆景隆闭着眼睛,冷冷的警告声传来。 “诶?”舒瑶立刻拉开车门,动作飞快地下了车,然后迅速地关上车门。 下车的一瞬间,感觉终于是呼吸过来了,早晨的空气真清新啊。 陆景隆看着她笑容可掬地跟自己招了招手,便一蹦一跳地跑远了的时候,心脏是一抽一抽地疼。他发现,自己有些见不得她离开的样子。 长长地呼了口气,拼命地说服自己,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她时,才生生地忍下了那股要冲进去把她抓回来的冲动。 第三百七十八章 气死不偿命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陆景隆才收回了目光,但还是没立刻走,看着校门口来来往往的稚嫩的大学生,都是充满朝气的样子,若有所思。突然有点明白,这就是华春莹现在的人生,她想要的人生,但问题是他怎么进入她现在的人生? 发了一会儿呆后,陆景隆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秋莹的号码,很快就被人接起了。 对方没有说话但他也不在意,先开口道,“我的好妹妹,你的禁锢解除了,可以回上海了,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可以直接入学。” “滚!你说让我回上海我就回上海啊?你谁啊你,凭什么命令我?!” 陆景隆依旧笑着道,“我没命令你啊,我说的是你可以回上海了,当然妹妹你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姐夫我也一定全力支持,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他的口气越是愉悦,秋莹就越是烦躁,开门见山道,“你把我姐怎么样了?” “呵呵……”陆景隆低低地笑着,想了一秒后回答道,“没怎么样啊,放心我们没吵架,昨晚相拥而眠睡得还挺安稳的。” “你混蛋!”秋莹心里是真的苦,就像自己辛辛苦苦种的一季白菜让猪给拱了的那种感受。 “呵呵,我的好妹妹,你这样的态度可是不利于家庭和睦的。”陆景隆很是好脾气地跟她掰扯道,“要知道我跟你姐是连孩子都有了的,你总是想这样拆散我们和和美美的一家,不觉得过分?” “和和美美?”秋莹被他气得有些抓狂,“你是真的很能睁眼说瞎话啊!和和美美她会去自杀?” 陆景隆的语气也瞬间冷了下来,“你给我听好,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的,她会继续她现在舒瑶的人生不变,但舒瑶的未来里必须有我和天天,仅此而已。所以你最好给我消停点,少教唆她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别想再带着她远走高飞离开我,这种情况永远不可能发生第二次!” “那你也给我听好!”秋莹学着他道,“她的人生是远走高飞,还是继续跟你,是她的事儿,由她自己的意愿决定。你要是连这点都搞不清楚,你就没资格说爱她,也别指望我会接受你做我姐夫!” 从来没有想过,他陆景隆也有一天会被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小丫头片子怼得无话可说。其实不用她说,从他昨晚看到华春莹脖子上那条蜿蜒盘旋的伤疤时,他就隐隐地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昨天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强行勒停了自己。只是他可以勒停自己一次,却怎么都无法接受要失去她一辈子…… 相当突兀地转移话题时,陆景隆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她现在能好好吃饭,也能安稳睡觉了,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人也长胖了,我知道这都是你的功劳,真心诚意地感谢你……” “我做这些跟你没关系!”秋莹依旧是冷冷的。 陆景隆也毫不在意,继续追问道,“那她的精神分裂呢?那个幻觉还有再出现吗?”…… ******************************************************************************* 舒瑶在校道上走着,空气里都是鸡蛋花香,心情也好了起来。还是在学校的日子叫她舒服啊,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很爽。 现在八点不到,还能美美地去饭堂吃个早餐,然后还能早早地去到课室占个好位置,嗯,时间相当从容。 排队买完早餐坐下来准备吃时,舒瑶突然感觉又像是回到了昨天,是不是只是做了一场梦?前二十四小时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存在,舒瑶还是舒瑶,平凡的世界里没有一丝波澜? 然而正异想天开时,一通电话还是打断了她。而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打错电话的?舒瑶迟疑地接起,“喂,您好?” “姐——”秋莹的声音响起。 舒瑶愣了两秒,才无比惊喜地回到,“妹啊——真的是你啊?这是你的新号码吗?” 秋莹心虚了一秒,准确来说,这不是她的号码,这还是之前宋书杰强行塞给她的那部手机。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所以秋莹就先糊弄过去了,“姐,这号码以后能找到我了,你存着吧。” “好的!”舒瑶很是愉悦了应道,又问,“妹啊,你是还在上海吗?我昨天去看了夏莹了,她已经没什么大事儿了,只是腿脱臼了,然后又因为时间太匆忙,最近课业也比较重,就没在那儿停留去找你,你……” “没事儿的,姐!我也跟夏莹联系了,她也都跟我说了,没什么大事儿,都是媒体上瞎报道的……”秋莹赶紧应道,天知道她有多心虚,就像被抓到早恋的女孩子一样,秋莹现在是完全没有胆量说出自己没在读书,而是结婚还怀孕了的事情。 明明今天是要讲姐姐的事儿,怎么一开头全都扯到自己身上了?秋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立刻说道,“姐,你去找夏莹的时候,碰到陆景隆了吧?” 这下是舒瑶心虚了,为何有种见了陆景隆辜负了她的感觉? “恩!”舒瑶应道,“妹啊,你咋知道这么快的?” “陆景隆告诉我的!”秋莹的声音里都是不爽。 舒瑶则狠狠地愣了一下,这家伙是打算席卷而来,准备侵袭她生活的方方面面了吗? 静了一会儿,见她没回应,秋莹又迟疑地问道,“姐,你昨晚是跟他一起过的?” 舒瑶皱起了秀眉,不答反问道,“又是他跟你说的?” “恩!” 舒瑶揉了揉额头,然后尽可能冷静地回答道,“我昨晚是跟他在一起的,但是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然后今早他已经把我送回广州了,我现在在学校,他已经离开了。” “啥?”这下是秋莹大吃一惊,这家伙的人品有这么好?然后又有些言不达意地问道,“那,你们是打算怎样的?” 舒瑶知道她的意思,她是在问之后打算怎么办?于是原原本本地告诉她,“他是想带我回陆家来的,不过我拒绝了,然后他把女儿搬出来了,最后各退一步,我说我要考虑一下,他同意了,所以就把我送回学校了。” “这样啊……”听完,秋莹更加愁眉紧锁了,又问道,“那姐你怎么考虑?” “我也不知道啊……”舒瑶的声音有些缥缈,“反正不管怎么说,咬牙都要先把学业完成了,我不想半途而废。” 秋莹点了点头,“好。” ***** 离开广州后,陆景隆是直接飞了回去,甚至就是在陆景鸢的家着陆的。毕竟他已经离开宝贝女儿快五天了,那份思念是难以诉说啊。 而陆景鸢也是很应景地直接带着天天在等他,坐在长长的藤椅上,望着绿油油的大草坪,冬日的暖阳照射得暖洋洋的。 已经八个月了,陆景鸢的肚子很大了,而天天也在成长着,不太方便经常抱着她了。两人坐在藤椅上,陆景鸢陪着她玩的时也忍不住地感慨,这么细细地看来,天天和春莹长得还是挺像的,看着让人难以忘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心里难受啊!也不知道找到她的母亲没有? 正出神着,天天突然一下亢奋起来,回头一看,是发现了原处的直升机。陆景鸢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可算是回来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爱和愧疚是两回事 一下飞机,陆景隆的视线就直直地锁在天天的小身影上,奔跑着冲了过来。天天也是发现了他,手舞足蹈地欢呼着,小小的笑脸上尽是生动。 “我的女儿啊,爸爸好想你啊。”陆景隆满是疼爱地把她抱起,又用自己那泛着青色胡渣的下巴刺激着小天天柔嫩的脖子。 天天怕痒,被他刺激得咯咯直笑。 “把她放下你,大衣上全是凉气还抱着宝宝!”陆景鸢站起来拍着他,从他手里硬是把天天夺了过来。 陆景隆利落地脱掉大衣,一边牵着天天的小手继续逗她玩,一边说道,“姐,这几天辛苦你了。” “哪里辛苦啊,我都不想还你了!”毕竟肚子有点儿大,陆景鸢抱了一下就有些抱不住了,撑着肚子又坐了下来,把天天放到了腿上。 “你家都三个孩子了,你还跟我抢?”陆景隆看着天天那亮亮的大眼睛道,有些伤感地道,“我可就这一个宝贝。” 陆景鸢终于是迟疑地开口问道了,“这次去,还是没找到她吗?” 陆景隆摸了摸小天天的小帽子,有些忧伤地轻轻道,“找到了。” “真的?”陆景鸢脸上一喜,追问道,“她在哪儿?过得怎么样?怎么没见你把她带回来?” 叹了口气,陆景隆无比落寞地开口,“她在广州,在读研究生,过得挺好的,就是因为过得太好了,所以说什么都不肯跟我回来。” “啊?这……”这信息量有些大,陆景鸢一下有些消化不过来,过了好久才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等呗!”陆景隆苦笑了一声,“本来昨晚我都是打算强行把她带回来的,可是把她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的瞬间,我就知道我没办法把她带回来了。那条恐怖的伤疤无时不刻不在提醒我曾经失去她时的梦魇,没办法我只好再把她送回去了,我和天天都再也承受不起失去她的可能了。” 听着他这无比忧伤的叙述,陆景鸢也一下哑口无言了,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又想了一会儿才问道,“她的精神病,现在怎么样了?” 陆景隆摇了摇头说道,“我昨天看她能好好吃饭了,胃口不错,力气也大,人也长得挺好的。晚上能安稳入睡,不会再像惊弓之鸟那样饱受折磨了。但是更具体的诊断我今天才派人去调查的,所以还没有结果。” 默了一会儿又说道,“秋莹那丫头对我敌意还是很大,今天想问她时,那丫头都不肯跟我说直接挂断了电话,也是够犟的。” 陆景鸢点点头道,“那总的来说,她应该还是比以前的状况好了很多。” “恩,这个是肯定的!”陆景隆也点点头,随即又苦笑了一声,“看来她离开我这一年,是离开对了。也行吧,我这一年的折磨换她这身心健康的状态,也算值了。” 陆景鸢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调笑道,“你总不会打算就这么放手了吧?” “当然不可能!”陆景隆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一年还行,一辈子是肯定不可能的,她的未来必须有我和天天。” 说着,在天天的小额头轻轻地吻了一口,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很是得意地跟她说道,“天天啊,爸爸给你找到妈妈了,再给爸爸一点时间,爸爸肯定给你把妈妈带回来好不好……” 想了想,陆景鸢又问道,“那她不肯跟你回来的具体原因是什么?” 默了一会儿,陆景隆才回道道,“我估计,一是她不想放弃学业,那小蹄子还挺厉害的,去年身体痊愈后,自己考上的研究生,自然是想好好读书继续她当医生的梦想了。” “还有呢?” 陆景隆呼出一口气才回答道,“二是她好像还没有放下欧阳影,今天早上她无意中又跟我提到了这个人,一个已经在她生命中消失掉、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人,她还这么念念不忘,对我和女儿她倒是可以做到不闻不问、不为所动!她提起的那一瞬间我真想掐死她……” 陆景鸢推了他一把,“我知道你是下不了手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禁笑了起来。 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鸢又开口道,“不过阿隆,问题还是得面对,不管你想听不想听,我都还是想说,欧阳影这个坎,不帮她度过去,她是不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你的。” “我也想让这一页翻过去啊,可是怎么翻过去啊?难不成是要成全他们两个?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是!”陆景鸢继续耐心地开解他道,“阿隆你先心平气和地听我我把话说完不要发火!” 陆景隆深吸了口气,“好,姐你说。” “你有没想过,她对欧阳影的爱和她对欧阳影的愧疚也许是两码事?” 陆景隆还是反射性地皱起了眉头,他确定听不得她爱欧阳影这个说法。但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听明白了姐姐的意思,抬起头问道,“姐你是说,也许她早就已经不爱欧阳影了,这一切只是出于愧疚?” “这我不太清楚,”陆景鸢摇了摇头,但又立刻补充道,“但设身处地地去想一想,还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对欧阳影的愧疚一定是很重很重的,你暂时管不了她的心,但是可以考虑一下把她的这份愧疚给解决掉。” 陆景隆沉默了下来。 见他不说话,陆景鸢继续点破道,“你之前不是让唐姿带着欧阳影去美国治疗了吗?之后应该没联系了吧?现在考虑一下跟他们联系?看看他到底醒过来没有?”…… ******************************************************************************* 一边等着老师来上课,舒瑶一边在看课本,厚厚的大书,一千多页纸,一页一页翻,学海无涯苦作舟啊。 感觉到有人在旁边坐下,舒瑶也是回过头,下一秒眼睛里满是惊喜,脸上也是弯出了笑容,“唯西,早啊!” “早!”她的笑容也感染了唯西,“还以为你会回家两三天呢,今天就回来了?” “是啊,”舒瑶也是大松一口气,“我妹妹没多大事儿,虚惊一场,我就回来啦。” “哦哦,那就好。”唯西点点头,又问道,“对了,你跟鹿茗翻脸了?” “恩,早翻了!”舒瑶的眉眼中也一下染上了忧愁,“一个多星期前,她就撞见封元泽在纠缠我,然后就翻脸了。哎!到底是没躲过去。不过话说发生什么了吗?” “额……”唯西迟疑着,回答道,“倒也没发生什么太大的事儿,算了,你也别想太多,继续好好念书,反正啊也不会在学校呆多久了,到时考个好点的医院去实习,就离他们两个远了。我看啊,鹿茗来读临床医也不是准备上手术台的,应该是因为她们家是外国对中国出口医疗器械的代理商罢了,为了她们家的生意读的医。” “这样啊……”舒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反正你一心读好圣贤书,其他的以后再说!”唯西继续劝诫道。 “好!”舒瑶用力地点点头,随后又有些惊诧地问道,“诶,唯西?你不是不喜欢八卦么?咋连这个都知道?” 唯西露出了贼贼的笑容,“一心读好圣贤书是好的,但两耳不闻窗外事是不行的,毕竟啊,兼听则明!一开始对你说那些是因为不太了解你,毕竟有些女生八卦起来是非常让人头疼,保持一定距离是很有必要的!” “啊?那第一次见面,你说你不认识鹿茗是……” “我故意气她的!”唯西笑着,小小声道,“谁让她们家那天那么没礼貌把我惹毛了呢……” 第三百八十章 尬聊 上午上完四节课,匆忙地吃了个午饭,便离开开始了下午的解剖课。虽然面对那些心甘情愿在死后把身体捐来做解剖和研究的人充满了敬意,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下午的解剖课真的是把人身体都掏空啊,无论活人还是死人。所以傍晚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是扶着墙出来的。 自从鹿茗和舒瑶决裂后,唯西和舒瑶是彻底结伴儿了。两个人身心疲惫地从实验楼里晃出来,都不太想说话,因为胃里都翻得难受。 最后还是鹿茗的老公,在夕阳下,开着电动车来了的时候,才打破了这一片沉默。 “树妖,”唯西有些歉意地开口,“我得先走了,你……” “没事儿!快去吧,”舒瑶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半开玩笑道,“对着你一天了,早看你腻歪了。” “好,那我先消失两小时。”唯西也笑了起来,她的善解人意让人相处起来很舒服,“对了树妖,你嘴唇上火破皮了,一会儿去喝点冬瓜排骨汤,降火还能开胃,尽量吃点饭,不然晚上没力气看书的知道吗?” 舒瑶心虚了一秒,随即很快应道,“好!” 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着他俩一起离开的样子,舒瑶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不觉中,大家都脱单了呀。不过也没啥好羡慕的,自己的孩子还七个多月大了。 想着,又忍不住拿出手机,里面已经存了好多张天天的照片了。 一天没看手机了,却发现一个备注为“夫君”的人微信找她。思绪一下子又扯回到了华春莹的身份,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给她备注的,小脸一红忍不住嘀咕着,“臭不要脸的男人。” “下课了吗?”这是他十分钟前给她发来的信息。 想了想,舒瑶还是很给面子地给他回了一句,“刚下课。” 刚准备退出界面去翻相册的时候,对方秒回了一句,“哦。” 这尬聊怎么整得跟异地恋的情侣似的,舒瑶决定是不理他了,谁知道没过一会儿对方又发来了一条,“吃饭了吗?” 这天是真真的聊得尴尬癌都犯了! 不过舒瑶还是不忍拂了他的面子,再一次很给面子地回了一句,“没吃。” 谁知道她的退让并没有换来对方的醒悟,看着小天天的照片没开心多久,对方又发来一条,“接下来准备干吗?” 通知栏弹出来的一瞬间,舒瑶脸上的笑容是一下子僵硬住了,这男的真是…… *******************************************************************************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陆景隆是一边漫不经心地继续抱着电脑不知道在干嘛,一边又是时不时地瞟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一条信息。 其实他也很少给人发微信,基本打电话,毕竟他的时间可是一刻千金。然而今天犹豫了好久他终于是给她发了第一条信息了,并且成功跟她聊上了。一下子像年轻了十岁,变成了毛头小伙子。 那种抱着手机,紧张地等着姑娘回复的感受,他算是知道了,那是思念的滋味儿。 “滴——”手机发出提示音的同时,还震动了一下。 陆景隆几乎是同一时间拿起了手机,却在下一秒捧腹大笑不止。因为对方回复了一句,“你这三个问题,很像爹问女儿的(一个笑脸)” 想了一下,又很快地给她回了一句,“宝贝女儿,什么时候回来伺候爹?(一个坏笑)” 这一次对方回复得很快,因为只有一个字,“滚。” 想起昨晚调戏她时,她脸红的表情,陆景隆很容易地就想到她抓狂的表情,又是一阵大笑不止。 云姨刚准备敲门说晚饭准备好了,却在门口听到了他的笑声,也被感染了。少爷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这次从上海回来,是有什么喜事吗? ******************************************************************************* 从实验楼出来,一直慢慢晃到饭堂,走了多久,舒瑶就拿着手机跟陆景隆聊了多久。全程不是他耍流氓就是在尬聊,无数次地不想理他了,但还是担心拂了他的面子没好日子过了,于是很给面子地继续跟他聊。 终于到饭堂的时候,舒瑶给他回了一句,“我去吃饭了,晚上还要看书,先这样了。” 陆景隆也很快地简单地一句,“恩。” 舒瑶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还能想象到他“恩”的时候的样子。对这个男人的熟悉感真是刻进骨子里了一样。 “走火入魔哟——”舒瑶自言自语道,既是指自己,也是指陆景隆。 谁知道刚把手机放下,解决了一个,又来了另外一个。 “谁走火入魔了?”封元泽的声音想起。 舒瑶一回头,只见他又是穿着8号篮球衣和篮球短裤,红白色的耐克运动鞋,手里运着篮球,十分动感的样子。 虽然不太想理他,但舒瑶还是很好心地劝告了一句,“这都快十一月了,你也不怕冷啊。” “怕什么?要知道这是广州,过了十二月才是真正的冬天,春节一过又是夏天,在广州根本没有秋天的……”一边说着,一边向她靠近,然而却瞬间愣住,声音也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你嘴唇怎么了?” 舒瑶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那破皮的地方,虽然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上火破皮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封元泽皱紧了眉头,脸色很臭地看着她,没说话,但那凌厉的眼神里是在质问些什么。 舒瑶无奈地抽了抽嘴唇,但觉得对他解释反而是在误导他,也在误导自己,干脆什么都不说的转身欲走。 谁知道封元泽却不干了,一把把她扯了回来。 “你干嘛?”舒瑶有气无力地反问道。 “你解释清楚,你嘴唇上是怎么回事儿?”封元泽的声音更加紧绷着。 舒瑶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都说破皮了,你……” 封元泽是真的发火了,止不住地扬高声音道,“嘴唇破皮绝对不是这样的,这是让男人咬破的!” 他声音太大,甚至引得周围路过的几个同学纷纷侧目。 “有病啊你!”舒瑶脸一红,一跺脚转身跑开了。 摸了摸嘴唇上那块破皮的地方,又想起昨晚的事情,脸更加红透了…… 封元泽看着她跑开的身影,心情沉入谷底。她不是说她是个没有爱情的人吗?还想着她没有爱,自己可以给她爱。难道不是因为她没有爱情,而是因为她已经把爱情送人了? “靠!!”封元泽把篮球往地上狠狠一砸,全身都烧了起来。 ******************************************************************************* 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陆景隆的脸上还挂着笑容。该不会现在这个状态,是在谈恋爱吧?这想法一冒出来,陆景隆摇头失笑,好像还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啊,没想到有了女儿之后还能谈场恋爱。 起身准备出去时,正好遇到了也在门口笑着的云姨。 “额?少爷。”云姨收起了笑容,又恢复了一丝不苟,微微低着头,“晚饭备好了,您下去吃还是端上来。” “我下去吧,天天呢?” “准备了米糊,小姐正吃着呢!”云姨答道。 “恩,”陆景隆关上了书房的门,又问道,“您刚笑什么呢?” 云姨如实地说道,“刚想上来叫少爷吃饭的,没想到在门口听到了少爷您的笑声,您好久没这么笑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上火了 “恩,”陆景隆关上了书房的门,又问道,“您刚笑什么呢?” 云姨如实地说道,“刚想上来叫少爷吃饭的,没想到在门口听到了少爷您的笑声,您好久没这么笑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呵呵……”陆景隆低低地笑了起来,不答反说道,“我去喂天天吧。” “好的,少爷!”云姨点了点头。 陆景隆下楼,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转身问云姨道,“冯佳音怎么处理了?” 云姨继续低着头道,“遵照少爷您的吩咐,给了一大笔钱,送出国外了。” “恩。”陆景隆点了点头,又问道,“把她之前在这里留下的所有痕迹全都清掉,一点都不要留。” “已经全部清掉了,”云姨继续回答道,“接下来如果再有发现的话,我会处理的,您放心。” “恩,”陆景隆又尽可能地佯装不经意地说道,“接下来天天妈妈可能会回来住一段时间,我不想让她看到任何别的女人的痕迹。” “天天妈妈?”云姨疑惑地重复道,却在下一秒恍然大悟,捂着嘴声音都是颤抖的,“您是说,春莹小姐吗?她……” 陆景隆又咧开了一个百分百的笑容,回答了她的问句,然后转身继续下楼。 ******************************************************************************* 买了个冬瓜排骨汤,淡淡的,味道很不错,一边喝着,一边忍不住嘀咕着,“哎,特么老娘怎么尽是遇到些变态?!一个一个地,都兴师问罪的样子,当自己谁啊?!靠!” “还是这冬瓜汤好喝,算了,不想那些混蛋了,晚上还要看书。” 然而火气刚被这冬瓜汤败下来一些,封元泽那家伙似乎不打算放过她,一屁股又坐在了她面前。 舒瑶皱了皱眉头,还是尽可能心平气和道,“这冬瓜汤不错,你要不去买一碗来喝点再说话?” “到底是谁把你唇咬破的?”封元泽执拗着问道。 舒瑶真是身心疲惫,叹了口气一边继续喝着汤一边回答道,“我说了你又不信,不信你又一直问,真不知道你要干嘛。” 封元泽伸手,直接把她喝着的那碗冬瓜汤扯了过来,不让她喝了,“你到底跟谁接吻了?拒绝我的理由不是说没有爱情吗?没有爱情跟别人接吻做什么?” “哎——”叹了口气,舒瑶脾气也终于是上来了,把勺子一扔,背起书包拿起课本转身就走了。汤也不喝了,不想跟他再多做纠缠了。 “舒瑶——” 后面传来了封元泽的声音时,舒瑶是直接拔腿就跑,根本不愿多做停留。封元泽追上她时,她已经跑到了校道上。 封元泽一把把她扯停了,忍不住地就咆哮了,“你干嘛啊你?喝饱了汤有力气了是不是?仗着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轻视我了是不是?” 但是吼完就立刻后悔了,因为发现她哭了。 “现在是谁肆无忌惮了?”舒瑶哽咽着,“现在到底是谁在打着喜欢的旗号三番五次地给我添麻烦了?完全不管周围人的目光,喜欢的话就我行我素地把一切恩泽全都砸在别人身上,也不管对方能不能接受,会不会给对方造成困扰。” 封元泽被她怼得哑口无言,一下子失了语。 “你说你在饭堂那么多人的地方,大声质问我的嘴唇是被哪个男人咬破的时候,你有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和颜面啊?你有没考虑过别人会怎么想我啊?” 说完,两个人都无话可说了,又站了一会儿,天完全黑透了的时候,舒瑶擦净眼泪,转身准备走掉去图书馆看书时,封元泽又是一把拉住了她。 “好了,我错了行不行?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问你的,但你也为我考虑一下好不好?”封元泽的语气软了下来,“我那么喜欢你都没有碰过你,结果你昨天请了个假回来就发现你的嘴唇让别人给吻了,这给谁都受不了啊!” 舒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了,一下子静默了下来,但眼睛还是红红的。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封元泽又恢复了浑身的戾气,死死地抓着舒瑶的肩膀,恶狠狠地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他对你做了什么?告诉我,我弄死他!” “你弄不死他的!”舒瑶突然开口了,声音里又恢复了平静。 封元泽一下慌了,声音都是颤抖的,“什么意思?你真的让人给欺负了?到底是谁,你告诉我!” “元泽!”舒瑶轻唤了他一声。 封元泽的心里梦地咯噔了一下,她从来没有这样唤过他,从来都是全名直呼“封元泽同学”。 抬起红红的眼睛,舒瑶平静地开口,“其实你也大概猜到了不是吗?我说我没有爱情,是因为我把爱情留在过去了,没有带到这里。所以你真的不用在我身上花费力气了,还是去喜欢一个正常的姑娘吧……” “那就让我了解你的过去,让我了解你!”封元泽打断她,“你这样封闭着自己拒绝我,我是不会甘心的。” “了解了又能怎样呢?如果我会喜欢你的话,我早就爱上另外一个人了,你又何必来揭开我的疮疤?” 恋爱中的男生比女生还敏感,这话说得一点没错。 “所以是你过去的那个男人找上门来了?你昨天请假是因为他?” 舒瑶苦笑了一声,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并不是适合你的女生,你的喜欢真的给我造成很大困扰了,看在你还喜欢我的份上就放弃我,谢谢了。” 说完,舒瑶转身就走了,封元泽再也追不上去了。因为被她这么一说,自己的喜欢似乎好肤浅。 ******************************************************************************* 十一月中旬了,离陆家三姐弟对股东们承诺的产品推广之日还有四个半月。 但是还好整个研发团队相当给力,在传感器的误差标准达到一定数量级后,很快也研制出了一批纯国产的医疗器械,如彩超、心脏起搏器等等。 但尽管如此,每次开股东大会的时候依然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因为没人会信任工作报表上那些冰冷的几个数字,也没人能相信这些数字能卖钱。 既然都相信所见即所得,陆景隆干脆带他们下到一线生产。 果然,刚还在会议室里很臭脸的老家伙们,看到实验室里井然有序的工作团队,和摆着的最新研发出来的锃亮的机器,即便是不知道干嘛的,也不知道怎么用,但一张张臭脸立刻转变成了弥勒佛似的笑脸。 陆景隆和陆景琛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个个地都亲切地慰问研发团队的工作人员,或者摸摸那些光洁的机器后,终于都是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以后还是少把他们带下来,太干扰研发团队的工作。”陆景琛悄悄地在陆景隆旁边耳语着。 “是,不过今天也是没办法了!”陆景隆也悄声回应道,“今天看了这一回,应该能让他们心安两个月了。” “嗯,两个月还不够,我看啊,一会儿要跟他们提一下,之后要减少股东大会的次数。” “有道理!”陆景隆认同地点点头,“拉长会议周期,这样也减小我这边的压力了,省得每次都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 再回到会议室,这会也终于是好开了。 “那接下来的工作计划是什么啊?”一人笑眯眯地问道。 第三百八十二章 幸福就是守着老婆孩子 “有道理!”陆景隆认同地点点头,“拉长会议周期,这样也减小我这边的压力了,省得每次都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 再回到会议室,这会也终于是好开了。 “那接下来的工作计划是什么啊?”一人笑眯眯地问道。 虽然刚刚已经说过一遍了,但他们那时肯定是没有听进去的,陆景隆平淡地再次重复了一遍,“接下来,先行在周边几家医院做试点,看产品是否合格,并且实时做调整。” “那,什么时候能投放进市场啊?”另一人笑眯眯地问道。 陆景琛接力道,“接下来四个月是几个点的试点,明年三月是大点的范围推广先,真正投放进市场恐怕要明年六月。” “什么,明年六月?!”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这周期太久了……” “是啊,我们之前投入了那么大的一笔,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本啊……” “就是啊,这每一天,就算什么都不干也是在花钱呐……” “咳咳……”清了清嗓子,陆景隆很是威严的开口了,“本着对各位股东负责的原则,我们不能砸了招牌不是?如果急于求成,这第一脚没迈稳,市场不再信任我们了,那不是前功尽弃?这个锅谁来背?谁又背得起……”…… ******************************************************************************* 从会议室里出来,陆景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总算又混过去一次了。” “呵呵呵呵,”陆景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你真是辛苦了。” “这苦日子快到头了,很快就该姐了!”陆景琛笑笑说,“然后我就可以继续回去守着老婆孩子了。” 陆景隆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忧伤后,又笑着道,“是啊,守着老婆孩子,挺幸福。” “阿隆,”陆景琛抬起胳膊碰了他一下,“姐跟我说,你找到春莹了,还这么低落?” 陆景隆苦笑了一下说道,“找到她难,把她哄回来更难,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我才能过上守着老婆孩子的日子。” “哈哈哈……”陆景琛大笑完,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姐都跟我说了,她好像过得还不错,该高兴不是吗?至少她还活着。” 陆景隆由衷地说道,“是啊,我每天都在感激老天把她留下来了。” “只要活着,都还有希望!”陆景琛安慰他道,“好了,我先去忙了。” “好!”陆景隆应着,慢下脚步。 待大哥走远后,陆景隆又拿出手机,给某人发了条微信,“下课没?” 回到办公室时,某人才回了他一句,“天天问(疲惫脸)” 陆景隆笑了一下,本来想打“吃饭没?”想想,删了,改成“想你了”,想想又删了。最后发了一张昨天抓拍到的天天发呆时的照片,带着小帽子,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然后配上文字,“你猜她在想什么?” ******************************************************************************* 本来在一边吃着饭一边玩着手机的舒瑶,点开图片的瞬间,一下愣住了。 虽然知道不到一岁的宝宝是不太可能会有什么特别成熟的意识,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真的想见见天天了,抱她一下都好。 犹豫了半天,她才回了一句,直截了当道,“子非鱼安知鱼所想” 又补充了一句,“所以你别瞎猜宝宝的意思(微笑脸)” 没过一会儿,陆景隆就回复了她一句,“真不可爱(鄙视脸)” 舒瑶哈哈笑了起来,放下筷子又给他回了一个“(无奈笑的暴漫图)” 本以为会这么结束谈话,甚至准备把手机收起来的时候,谁知道对方又给她发来一条,“明天周末准备干嘛?” 舒瑶叹了口气,还是耐下心来给他回了两个字,“打工” 然后又立刻补充道,“我快吃完饭了,下午是要命的解剖课,您大发慈悲让我睡会儿吧(可怜脸)” 对方很快回了一个,“恩。” “呼——”舒瑶长舒一口气,放下手机两大口吃完了剩下饭,端起盘子就准备起身时,却碰到了一个挺不想见到的人。 好吧,自从那天被他彻底拒绝后,封元泽这货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了,生活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要不是前几天鹿茗讽刺了她一句,“哟,第一百零八任女友也终于下台了?”她甚至都要忘记这些事情了,毕竟脑子天天用来完成课业和对付陆景隆的“每日盘查”都不够使,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其他。 这会儿见到了,四目相对,眼神传递间千言万语,但对舒瑶来说,更主要的还是尴尬。 这会儿都是刚下课,饭堂本来就人多,而且为了满足这么多同学的吃饭问题,桌椅也是相当多的,走动的地方是很小的。这会儿人就堵在这儿,见他不肯相让,舒瑶只好侧身想让他先过。可谁知道封元泽就这么钉在原地了,眼神凌厉得像要一刀刀活剐了她。 最后还是封元泽怀里的那个女生打破了沉默,“泽,她是谁啊?” 封元泽还是沉默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舒瑶深吸了口气,还是先开口了,“这位同学,要不你先过,或者你让我过?堵在这儿,浪费大家时间不好……” “浪费时间?”封元泽终于开口了,冷笑着,“呵呵,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舒瑶秀眉一皱,有些伤脑筋地解释道,“你误会我意思了……” “还挺会装傻白甜!”封元泽继续诋毁她,“行吧,我不浪费你时间,滚吧,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看着特别招人烦!” 舒瑶动了动嘴唇,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恩,直直地从他身边走过了,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出来后,舒瑶紧了紧身上的包,叹道,“哎,我招谁惹谁了?” 晃了晃脑袋,还是决定什么都不想,继续往图书馆走去,好好睡一觉,下午还有解剖课啊…… ******************************************************************************* 陆景隆放下手机后,就靠坐在大班椅上发呆。自从上次和她在上海见了一面之后,两个人就像是异地恋了一样,只能跟她发微信聊天,或者偶尔跟她打打电话,可是每次她都在忙,不是看书就是上课,再加上他其实也不擅长寒暄,听不了多久她的声音就挂了。可是这一天天的,思念像潮水一般涨起,已经不是跟她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就能抑制住了,真想真真切切地抱着她。 没过一会儿,陈助理就赶紧趁着上午临下班前的几分钟给他汇报着下午的工作安排。 吧啦吧啦地讲了一会儿,陆景隆摆了摆手给他喊停了。 陈助理赶紧把文件夹竖起来,把笔摁出来,摆好做笔记的姿势,“陆总,是有什么安排得不妥当吗?” 陆景隆笑了一下,“我下午请假。” “哈?”听到这说法,陈助理是有些无言以对的。毕竟他是董事长,谁能批他的假? 陆景隆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刚听了一下,下午好像没有特别要紧的工作,都推到下个星期吧,至于文件我会看的,不会影响下周的会议。” “好的!”点点头,见他心情不错,陈助理忍不住说道,“好像我当您秘书以来,这是陆总您第一次请假。” “呵呵呵……”陆景隆笑着应道,“是!以前总想着工作,现在觉得守着老婆孩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所以你下午也放个假吧,回去陪陪老婆孩子,带他们出去走走。” “好的,谢谢陆总!”横空得来了半天的假,陈助理自然是喜闻乐见。 第三百八十三章 柏拉图式恋爱(一) 又是一下午的解剖课,虽然已经很累了,但舒瑶还是不舍得浪费时间,晚上继续去图书馆自习看书。下一年就要去医院真正实习了,能安安心心看书的日子不多了,一定要好好把握时间。 前面因为有点疲劳,脑袋很重,但看着看着倒也看进去了,甚至有点忘记时间。直到图书馆响起音乐开始赶人时,舒瑶才看了看表,十点半了呀。 在书上做了标记后,便收拾着书包往外走了。 十一月中了,南方都开始冷起来了,现在都这么晚了,夜风一吹更是有些刺骨。不过天上的月亮还是挺亮的,还很圆,星星也挺多,这一带的环境很不错的,没那么多雾霾。路过一片小树林时,里面景色挺好,就是现在太黑了,不过是情侣圣地。 舒瑶一边欣赏着月色,一边在不急也不缓地走回宿舍。明天不用上课,中午才去打工,应该不用起那么早,可以睡个懒觉了。 正想着只感觉背后一紧,然后整个人被抱了起来,刚想大呼嘴又被捂上了。 “唔……”舒瑶手脚并用奋力挣扎着,却突然感觉身后那人的气息有些熟悉。 “好了,别挣扎了,是我,别怕。”陆景隆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纳尼?!震惊大于恐慌,舒瑶整个人愣住了,乖乖被他拖进了小树林。 直到被他放下,翻过来,面对面地看着他在月光下亦真亦幻、邪魅肆笑的眉眼时,依旧愣愣的。 看着她微张着唇,傻愣愣的样子,陆景隆就忍不住勾了勾她的下巴,“哎呦,戴上眼镜的样子还真是清纯啊,挺像学生妹的。” 舒瑶这才渐渐回过神来,“你怎么在这儿?” “因为你在这儿。”理所当然的语气。 “不是!”舒瑶凌乱着又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跟你聊完天。” “你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 陆景隆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一边伸手理着她有些凌乱的长发,一边回答道,“给你个惊喜。” “惊吓是有的!” “呵呵呵……”陆景隆笑着,抽掉了她鼻梁上的眼镜,揽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自己也低下身子,“好了,我来都来了,看在我长途跋涉的份上,你总该给我亲下了。” “谁谁要给你亲啊,眼镜还我……”舒瑶紧张得不自觉拔高了声音。 陆景隆伸出一只手指搁在她唇上,“嘘,后面有对情侣在造人,别打扰了人家、残害生灵,那可就罪过了。” “纳尼!”舒瑶惊讶地反射性想转过头。 陆景隆的手上却紧了紧,把她掰过来,猝不及防地就咬住了她的唇。 思念了半个月的,现在终于是抱到也亲到了,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首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为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 两人从小树林里出来时已经不知道多晚了,反正是连身后那对造人的小情侣都走了好久,陆景隆才拉着她从小树林里钻了出来。 舒瑶一边被他扯着,一边擦着麻掉的嘴唇上残留的口水,火大得想踢他一脚。不要命似的被他啃了一通之后,嘴唇又被咬破了。 “讨厌死你了,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不跟你走了!”舒瑶突然不肯跟他走了,一跺脚一甩手,钉在原地了。 陆景隆回过头,好笑地看着她,这是在跟他撒娇?好可爱啊,又想亲她了。 “不走是想继续亲?”男人邪魅地笑着,又把她往自己身上扯。 “亲你个头啊!”舒瑶猛烈地推着他,眼神里尽是幽怨,“臭男人,不是你的唇就这么啃,不知道疼啊?!好不容易上一次被你咬破的才刚好,现在又咬破了,你让我还怎么见人啊?!” “哈哈哈……”陆景隆还是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了,又给她温柔地架上了眼镜,“好了,对不起,太想你了一下没控制住,以后我注意好不好?” 夜已深,头顶上是一片清白的月光,身后是幽静的小树林,羊肠小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紧紧相拥着,像古时候千里难相会的恋人。 舒瑶又是一阵恍惚,这一刻为什么会有一种情愫在悄然蔓延,关键是她还有些贪恋。这男人真的变化好大,他真的有这么深爱吗?可是心里似乎还有一道深深的坎过不去…… “你要是肯给我一次,缓解一下我的欲望,以后看到你,也许我就没那么疯狂……” 好吧,一片情愫全被他一句话给打散了。 “滚!”舒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推开了他,“好了,见也见了,亲也亲了,现在好晚了,我要回宿舍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转身欲走,陆景隆当然不会放过她,轻轻松松地就把她扯了回来,“我说,我人都来了,今晚还能让你回宿舍?你还真当我吃草的了?” “我去!”舒瑶大惊失色,挣扎着就要脱离他大手的控制,“你要这么说,我更加不能跟你走了!” “我说!”陆景隆一使劲又把她扯怀里,伸出手温柔地帮她理着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趁机摸摸她的脸蛋,低沉的嗓音缓缓散开,里面饱含着欲念,“离开我一年多了,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就这么,清心寡欲么?” 就算现在光线不是很亮,舒瑶的脸还是红得相当显眼,“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陆景隆抱着她,在她耳边幽幽地抱怨着,“我哪有胡说八道,以前我们不是经常做么?干嘛现在不让我碰?” “你……”舒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告诉他以前任他碰是因为清楚华春莹是他的女人,现在舒瑶不是,那他会不会又炸毛?! 轻咳了一声,舒瑶婉转地换了一种说法,“你不是答应我,让我考虑么?” 抱了一会儿,陆景隆直起身,看着她的眸子,试探性地问道,“那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啊?我……”舒瑶一下纠结了。再一次被迫思考起这个毫无进展的问题,而每一次都卡在一个点,要再一次接受眼前这个男人进入自己的世界,意味着什么呢? 眼前浮现的还是以前那些憔悴而又无力的生活,像活在金丝笼里,吃鱼或者吃熊掌都是他说了算吗? “那个,你……”刚想说点什么,男人就打断他了。 陆景隆像是能看穿她在想什么似的,突然伸手点在了她微肿的唇上,“好了好了,我不催你,你慢慢想好不好?” 舒瑶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温柔的眉眼,熟悉又陌生。 “不就是让我跟你谈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吗?没什么不行的,反正往后的日子还长!”陆景隆捧着她的脸,笑着说道,“没想到有了孩子以后还能谈场恋爱,我不亏。” “谈,谈恋爱,呵呵呵,这词儿够新鲜的……”舒瑶也笑笑回应道,对他说了一次不了,没胆再说第二次。 突然,男人一把把她打横抱起,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很是低调的奔驰走去。 “啊——你干嘛啊——不是说柏拉图式的恋爱吗??” “是啊,柏拉图式的恋爱,没说不可以一起抱着纯睡觉啊!”陆景隆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所以你今晚还得跟我走……” “我不……”舒瑶拼命地摇晃着两条腿,“我要回宿舍!” “就抱着一起纯睡觉都不行??” 第三百八十四章 柏拉图式恋爱(二) “是啊,柏拉图式的恋爱,没说不可以一起抱着纯睡觉啊!”陆景隆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所以你今晚还得跟我走……” “我不……”舒瑶拼命地摇晃着两条腿,“我要回宿舍!” “就抱着一起纯睡觉都不行??” “不行,你放我下来!” 陆景隆突然止住脚步,转了个方向,朝向小树林,“那纯睡觉不行的话,咱们就进去野战?先把你办踏实了,再给你带走?” 闻言,舒瑶果然安静下来了,“什么啊,臭流氓……” “真是欠调教!”看着她这吃瘪又脸红的样子,陆景隆真是越来越爱调戏她了,一边转身继续朝车子走去,一边说道,“现在这么晚了,咱们先去吃点宵夜吧,吃完再睡,反正明天周末,晚起一点没关系。” “吃宵夜?我不饿。” “瞎说,看了一晚上的书了,不饿才怪!”陆景隆抬了抬手臂,有点重量的感觉让他心里很踏实,“多吃点东西,把你养得白白胖胖了,以后还能跟我生个大胖小子,一儿一女,人生才完美啊。” “你在瞎说些什么啊?!” “我可没瞎说,虽然我挺喜欢女儿的,不过还需要个儿子才能跟我一起守护住家。” “我靠!不是柏拉图式恋爱吗……”…… ****************************************************************************** 最后谈判失败,舒瑶还是被他抱上了车。并且一路上被他吃了不少豆腐,而且是越反抗他越来劲,如果不是还有个陆景隆的身份,但这么看他这个人,活脱脱的一臭流氓。 等到终于下车时,舒瑶是真的想骂人了。还柏拉图式恋爱,全是狗屁! 本来被他这么啃了一路,舒瑶是脸色很不好的,也很不想给他面子的。可是被他拖进一间古声古色的包厢,焚烧的檀香一卷烦躁与疲乏后,舒瑶已经开始缴械投降了,然后又立刻端上来一盘盘精美可口的糕点、粥、还有清甜的水果…… 陆景隆先给她盛了一碗烧骨粥,然后一边戴上手套给她把肉给撕下来,一边说道,“你六点吃的晚饭,现在都十二点多了,看了一晚上的书肯定又累又饿的,所以先吃点东西再睡。” “可是……” 不等她说完,陆景隆又补充道,“知道晚上吃东西对肠胃不好,所以都是些清淡养胃的东西,我们不吃太饱就好了好不?” 说完,陆景隆就把粥给推了她面前,“快吃吧。” 舒瑶看看他眉眼中溢满的柔情,又看看那碗香喷喷的烧骨粥,最后肚子还是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恩,吃完晚饭已经六个钟了,如果不是被他拖到树林亲了一把,现在大晚上的又被他拖到这里吃宵夜,估计早都睡了。好吧,来都来了。 见她乖乖拿起勺子喝粥了,陆景隆终于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也开始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可是舒瑶渐渐发现,他是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吃,而自己则是在狼吞虎咽,关键是被他那直勾勾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了,“你吃饭干嘛一直盯着我?” “你漂亮!”陆景隆直言道。 “臭流氓!”舒瑶的脸又是很给面子地红了一下,然后便不再理他。 陆景隆笑笑没再回答,收回了炽热的目光,等她安安心心地吃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装作十分 不经意地问道,“我看了你这一年多来的精神病诊断书,情况虽然比之前好了很多,但这两个月都没有再去复诊了是为什么?” 舒瑶慢慢地抽出面巾纸,擦了擦嘴唇,“没有为什么,没必要了。” “真的吗?”陆景隆抓住了她的手,眼神里是焦急的关切,“真的没必要了吗?那个幻觉,真的消失了吗?” 舒瑶抬起眼,对上他的墨眸,眼神交错间晃过的,又是过去她在无穷无尽的精神折磨间崩溃发狂,还有他锲而不舍的守护。无论那时自己做出多少不可理喻、毁灭一切的事情,无论别人投来什么异样的目光,他都陪着自己一起感受那份痛苦,都包容自己一切所作所为,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甚至证明过他的爱高于他的命…… 垂下眼,心头涌上了无尽的心酸。 “怎么不说话?”陆景隆抓紧了她的手,“告诉我,那幻觉真的消失了吗?你真的痊愈了吗?不要自己扛,都告诉我好不好……” “陆景隆!”舒瑶哑着声音,低低地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好人坏人全都让你给做尽了,我恨不起你,也爱不起你,可真有你的!” 这话一开口,陆景隆也大概知道答案了。 起身紧紧地把她的头捂在自己腰间,揉着她的头,薄唇张张合合了半天才说道,“不行!这不能成为你不要我的理由,让我继续陪着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不好,相信我……” 也许是默默忍受那魔鬼那么久的恐吓,舒瑶真的心累了,被蛊惑一般,舒瑶搂上他的腰,眼泪喷涌而出的同时,嗫喏着,“我不想再吃那五颜六色、塑胶味的药了,那比魔鬼的笑容好不到哪儿去。” “这样啊……”陆景隆心里一阵绞着疼,脸上却只能依旧保持着镇定,“好,我知道了。” “我不想再被人当成疯子,一遍又一遍苍白地描述着那个魔鬼的样子,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回忆起那个魔鬼的可怕。可是就算我说出来了,也没什么用不是吗?该出现的时候它还是会出现的,还不如我自己去忽视它,这样它还能自行消失掉。” “真的吗?忽略它,就能慢慢消失吗?” “嗯,”舒瑶抱着他点点头,“已经成功过了,反正我不想再靠药物了。” “好,我知道了。”陆景隆摸着她的头,愁眉紧锁,只是成功过,所以还是有不成功的时候,所以她一直都是这么挺过来的…… ******************************************************************************* 只悲伤了一会儿,舒瑶就没精力再去悲伤了,因为这家伙又在不顾一切地把她往房间里拽。 看着他猴急猴急的样子,舒瑶慌了,趁机抱着一根大理石柱,怎么都不肯走了,“不是,柏拉图式的恋爱,是精神上的互相欣赏与沟通,排斥肉体上的接触,所以抱着纯睡觉也是不行的!” “教科书上怎么定义的我不管,反正我这里柏拉图式恋爱的定义是,除了不上你,其他该怎么来就怎么来!”陆景隆见拽不动她,回身问道,“你走不走?” “呜呜呜,不走!”舒瑶死命抱着柱子,就差把腿也攀上去了,“死变态,你好露骨啊!” 陆景隆也不跟她废话,挠了一把她的腰见她松手后,立刻扛着就走。 “我靠!你怎么使诈啊?!” “跟你学的!”陆景隆趁机敲了一把她的屁股,“要不是你骗我跟你打篮球,又使诈赢了我,咱们怎么会纠缠在一起了?你既然赢了我,就得对我负责到底,明白?” “放我下来!我才不相信你!”舒瑶拼命踢着两条腿,“还柏拉图?你这种精虫上脑的,知道柏拉图三个字怎么写么?” 陆景隆又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踢到老子了,老实点!你最好别像上次一样惹毛我啊……” 第三百八十五章 你的未来我来接管 舒瑶迷迷糊糊地转醒时,房间还是好黑。不过这段时间真的是累到了,所以这一觉睡得很饱很饱,饱得她头都有点疼了,现在肯定不是天还没亮,是这房间里的遮光窗帘太给力了。 想伸手去拿手机看看时间时,胸前却被男人的大掌扣着,沉沉的手臂压着她,她动不了。喘了口气,舒瑶还是安安分分地躺下等他醒来了。 只是看着他大手像沾了胶水似的黏在自己身上,哪怕现在睡着了还这么有力度,像是要把她的心脏给挖出来似的,这让她有些脸红难受。这还叫柏拉图式的恋爱?!好见鬼! 恍惚地出神间,男人也在慢慢转醒。 “你再装睡下去,我就当成是你无声的邀请了。” 闻言,舒瑶反射性地睁开眼,捂着被子坐了起来,大惊失色道,“我靠!不是说柏拉图式恋爱吗?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呵呵呵……”陆景隆笑着又抱住她,“可是你看我已经这么难受了,就真的不肯给我吗?” “你你,你自找的好不好?我说了我要回宿舍你又不肯,明知道我在你会难受,你还把我扣在这里。” “好无情的女人,你怎么能对我如此铁石心肠?!”说着,男人一副耍赖不想再遵守承诺的样子。 舒瑶推不开他也不急,心里知道该怎么对付他。所以在他的唇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转而去进攻她细长的脖颈时,舒瑶才不急不缓地开口道,“你不是说了给我时间考虑吗?” 陆景隆像一下被人踩住了痛脚一样停了下来,赤红着眸子恨不得把她吃了。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呢?!他现在真的很想催她快点考虑,可是又怕逼急了她直接拒绝。至少现在暧昧不清地耍赖,他还能有理由继续赖着她。可是现在这个看着不能吃的状态,真真真地让他抓狂…… ******************************************************************************* 舒瑶在卫生间里是一遍又一遍地洗着自己的手。 关上水龙头时,舒瑶看着自己那白净的右手,终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呼,这男人不会以后每个周末都来找她,?!不行!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她已经不是华春莹了啊!现在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啊?!凭什么要这么帮他啊?!我靠,一定要出去跟他说清楚,不能这么给他钻空子。 深吸了一口气,舒瑶推开浴室的门就走了出去。男人正靠坐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玩着手机,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酷。 “陆景隆!”舒瑶站得离他有些远。 “嗯。”陆景隆淡淡应了一声,还是在玩手机,头都没抬。 因为太急着要跟他把事情讲清楚,所以也没注意他手里玩的是谁的手机,自顾自地开口,“你答应过给我时间考虑的,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信守承诺,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过多接触为好,尤其像一起过夜这种事情,你痛苦我也难受……” “为什么?”陆景隆突然抬起头,问了一句。 舒瑶刚想回他一句——因为我没考虑好啊——可是这才发现了他脸上又恢复了过去那种嘲讽与傲慢,于是一句话哽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见她不说话了,陆景隆火气更旺了,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因为有了别的男人,所以说什么都不让我碰了?” 舒瑶这才看清他玩的是自己的手机,赶忙冲过去把手机捡了起来。 真是要命,封元泽这货,好像是一夜没睡,从凌晨三点半一直到五点,一段一段地给她发短信,把第一次跟她正式告白的话又用了个更深清的版本说了一遍,然后又把这许多日的相思病也说了一遍。 这货不是已经放弃她了吗?好像还找了个新女朋友!怎么又死灰复燃了?!看到一半舒瑶已经没法儿看下去了,抬起眼陆景隆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眼里尽是冷意。 “不是你想的那样!”突然笨拙地只想出这么一句。 “‘无论你的过去有多悲伤,我都愿接管你的未来。无论你有没爱,我都愿用我的爱抚平你的那道疤。’”陆景隆笑着背出了其中一句。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看着他这样子,舒瑶有些慌了,实话实说道,“我已经拒绝过他了,估计这家伙昨晚喝醉了脑子不清醒才发了这么一大通胡言乱语过来,你别抓着不放!” “噢。”陆景隆淡淡应了一声,没太多情绪,但墨眸里的风暴不减。 舒瑶突然又反应过来,这不是把锅全都推到那家伙的头上了吗?!真是南辕北辙啊! “你别找他麻烦!”舒瑶声音都是紧绷的,小心翼翼地注意着他。 陆景隆双手环胸,还是笑着的,没说话。 一看他这架势,舒瑶就急了,冲过去抓着他的手臂,“你听到没有?别找他麻烦!” “你用什么身份来要求我?!”陆景隆淡淡地问道。 “我……”又是这句,舒瑶急得恨不得哭了,“你说过不逼我的!” “这不是让别的男人来趁虚而入的理由!”陆景隆彻底收起了笑脸,怒吼的样子像个暴怒的狮子,“我都还在一边等着,这小子就狂妄地说要接管你的未来,好大的口气!不给这小子点教训,他还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第三百八十六章 我带你下海 看着他冷峻的眉眼,舒瑶又开始全身发寒,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再次袭来,这感觉很熟悉。 “也对,没什么是你陆景隆做不出来的!”舒瑶冷着声音问道,“反正惹毛你了,或者抢了你的东西,或者挡了你的路,你有无数种手段清除掉障碍,因为在你陆景隆的眼里,别人的生命,别人的人生贱如草芥,和你的悲欢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知道就好!”陆景隆也冷冷地回应道。 “好!”舒瑶苦笑着,“我知道了,我又害死了另一个人,也许那个魔鬼说得没错,我早该下地狱了。”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了。 “你站住!” 后面响起男人冰冷至极的声音,她太熟悉了,像来自地狱的呼唤。舒瑶不自觉地加快脚步,但这房间怎么这么大?! 正从快走变成奔跑时,身子却又被男人大力扯了回去。 两个人恶狠狠地互瞪着,像几世仇人。 男人的目光从她的眼睛又不自觉地移到了她的脖子上,那条又长又粗,异常凸起的红彤彤的伤疤,蜿蜒盘旋地镶嵌在她白皙光滑的肌肤上,太刺眼了!不行,这条疤要想办法移走。 “好了,别生气了!”陆景隆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柔声道,“我什么都不管,你自己处理好,好不好?” 舒瑶身上所有的愤怒、紧张、戒备一瞬间如数崩塌,他这是妥协的意思?! 陆景隆微低着身子,脸缠着她的发丝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真是败给你了……”脖颈间传来男人闷闷的声音。 他真的变了好多,舒瑶想着也不自觉地伸手抱住了他。 感觉到她的回应,陆景隆心情又好了起来,“我说,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些什么?!” “滚滚滚……”舒瑶赶紧推开了他,这才注意到,他刚刚从床上下来。 舒瑶更加面红耳赤了,眼神不知道往哪儿搁好,最后在他的目光下,只得憋出一句,“你倒是先把裤子穿上啊!” “呵呵呵……”陆景隆低笑着俯身在她唇上又啄了一口,才转身,一边去把裤子套上,一边说道,“难得今天周末,我带你下海。” “下海?!”舒瑶惊讶地转过身,看着他又笑着朝自己走来,“下海做什么?” 陆景隆得意地吐出了三个字,“约会啊!” ******************************************************************************* 带着她从酒店出来时,陆景隆的飞机已经在酒店的跑道上准备就绪了。 咋舌地看着从飞机上缓缓落下的楼梯,舒瑶转过头看着陆景隆,不确定地问,“坐飞机去下海?” “呵呵,坐飞机快些,到时会直接在游艇上降落的,放心!”陆景隆搂着她便往飞机上带。 “不是!”脱离陆家后,舒瑶已经习惯平民生活了,完全无法适应这种方式的约会,“那个,咱们还是换种方式约会吧,我不习惯这样了。” 闻言,陆景隆止住了脚步,侧头看她,“行啊,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提就是了,只要能让我们都高兴的,我肯定满足你的。” 舒瑶迅速转了转脑瓜,“额,那个,你工作也比较忙,我学业呢,也比较重,咱们就回酒店,你继续工作,我看我的书,平平静静地度过一天,你看怎么样?” “哈,回酒店是可以的!”陆景隆笑着点点头。 “真哒?”这男人现在真的对自己言听计从了? “不过咱回了酒店,今天,就直接在床上约会好了……” 舒瑶脸上甜甜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陆景隆俯下身,朝她暧昧地吐气,“做一天,好不好,恩?” 舒雅赶紧手忙脚乱地推开了他,咬唇火大地瞪着他,这男人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发情!然后不用他带着了,转身自己上了楼梯。 陆景隆笑笑,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也上了楼梯。 然而上了楼梯后,舒瑶更加惊讶了,飞机上竟然摆好了一张硕大的化妆台,还有几百件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衣裙,看着倒像是舞台剧的后台。 舒瑶无比惊讶地转过头,“怎么这么多衣服?你金屋藏娇啊?” 陆景隆眉头挑了挑,声音里满是愉悦,“哟,你吃醋啊?” “我哪有……”舒瑶嘟囔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陆景隆走上前来,揽住她的肩膀,对着飞机里早已等候着的众人说了一句,“开始吧。”然后一排人就上来牵起舒瑶往梳妆台前摁。 “这,这是干嘛啊?”舒瑶彻底慌神了。 男人没有回答,笑着伸手摘下了她的眼镜。一年纪大一些、头发剪得不到一寸短、一看就是时尚达人的女人笑着对她道,“小姐请放心,您今天绝对是最美的。” “啥?”舒瑶一脸懵逼,不是下海吗? 陆景隆勾了勾唇,坐在她对面,一边玩着手机,偶尔抬头看看她,看着她那头乱糟糟的长发,一点点被盘成精致的发髻,看着她不施粉黛都很漂亮的小脸蛋,一番浓妆艳抹后更是精致美丽。 舒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点点变成华春莹的样子,也慌乱了起来,但又无数次地被人摁回到椅子上。 等到快到南海海域的时候,化妆师也完工了。如她最开始所承诺的,今天她是最美的。陆景隆眼睛里都冒着精光了,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华春莹的样子,精致的美丽,优雅而又端庄。 “好了,没你们事了。”陆景隆对着众人道了一句,然后牵着她准备往那衣服堆里领,“现在,我们来挑一件衣服吧!” 一行人转身安静地离开,进了另一个房间。 “不是!”舒瑶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你到底干嘛?” “下海,约会!”陆景隆淡定地重复着。 舒瑶舔了舔嘴唇,“约会也不至于穿成这样吧?下海更不至于穿成这样吧?我怎么觉得你把我打扮成这样是要领着我去见人呢?陆景隆你不会给我下套吧?” “呵呵呵……”陆景隆低低地笑着,然后心平气和地一个一个回答,“首先,约会很多种,今天我们先以我的方式来约会,以后再用你的方式来约会。其次,我想请教一下,下海应该穿成哪样?比基尼?放心,我为你准备好了的,不过这是今天深夜的节目。” “我去……”舒瑶惊呼着,突然后悔,打死都不该跟他上飞机的。 “还有,我确实很想领着你去见人,然后把关系给坐实了,不过我猜到你会生气,所以我没这么做,你大可放心,今晚就我们两个人。”陆景隆勾了勾她的下巴,很想很想吻下去,可是又怕弄坏了这精致的妆容。想着一会儿的打算,只得作罢……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为君着裙 “还有,我确实很想领着你去见人,然后把关系给坐实了,不过我猜到你会生气,所以我没这么做,所以你大可放心,今晚就我们两个人。”陆景隆勾了勾她的下巴,很想很想吻下去,可是又怕弄坏了这精致的妆容。想着一会儿的打算,只得作罢。 “我……” “行了,你别磨磨唧唧的了,飞机都快着陆了,赶紧换衣服吧!”陆景隆推着她来到了这衣服堆前,“赶紧地挑一件自己换上,不然就我来帮你换,到时这擦枪走火了,我可不保证今天这约会还能不能进行下去。” 终于是被逼急了,舒瑶忍不住要反抗了,“我说你能不能别老拿这条来威胁我?说多了没意思……” 闻言,陆景隆一下瞪大了眼睛,“你觉得这是威胁?看来我很有必要让你知道我是有多痛苦。”说着伸手就去解开了皮带,然后三下五除二地把衬衣抽了出来…… “停停停……”舒瑶手忙脚乱地按住他的大手,“我换衣服,我去换衣服还不行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错了,我现在想换衣服,换衣服……” 叹了口气,看着她这张精致的小脸,陆景隆又是只能作罢,“还不快去换!” 舒瑶被他整得也是相当无奈,怎么一直都好像在走进他的阵法里,却没有办法找到破阵方法呢。 转身仔细看向那些衣服,舒瑶更加无语了。清一色的晚礼服,红色的性感奔放,白色的性感可人,黑色的性感神秘,黄色的性感端庄。 嗯,这堆衣服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性感!因为身上的布料全都补到地上的裙摆上了,遮了地板遮不到身子。 舒瑶无比纠结地转过头看他。 男人的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快点,你不选我就帮你选,不过你知道的,我选的话肯定挑最省布料儿的来,反正今晚就我们两个人……” “或者你不穿也行,裸着更美。” 舒瑶再次败下阵来,什么都没说地走进那衣服堆里,仔细地看了起来。矮子里面还有将军呢,这堆布料里的总有一件布片儿稍微多点的裙子。 当陆景隆看着她拿起那件水蓝色的单肩长裙时,脸上也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其实这件才是为她惊心准备的,其他都是充数的,而她却能找出来,这不是巧合或者运气,因为她是华春莹,所以她一定会选中这条。 不过舒瑶却不这么想了,她选这件是因为这件没那么透,也没那么露,虽然大片的后背和一边的肩膀是在外面了,但也比其他好太多了…… 一抬头又对上他炽热的目光,舒瑶心里警铃大作,不会又中了他什么圈套吧?“你看什么呢?” 陆景隆由衷地说道,“你穿上后一定很美。” “咳!”舒瑶的脸还是很没出息地红了一下,“我说,我换衣服你不出去啊?” “我去哪儿啊我!你换衣服我不用换啊?就许你在这儿换?真是霸道。”说着,陆景隆转身,拿起了那衣服堆里一件藏在其中的男士燕尾服,自顾自地换了起来,不再看她一眼。 舒瑶目瞪口呆看着他飞快地脱得只剩中间一块内裤了,开始拿起了衬衣……再这么愣下去,一会儿他换完了,岂不是又要给他直播换衣服? 这么想着,舒瑶果然麻利地也脱掉她身上的衣服。 然而没什么卵用,刚套到脚踝上他就转过身了。再加上晚礼服的裙子穿起来很是繁琐,在他赤裸裸的注视下,舒瑶手更加抖,想快都快不起来。 陆景隆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笑着向她走来,“我帮你!” “不用!”舒瑶拽着裙子后退,总感觉他不是来帮忙穿的,是帮忙脱的。 “小心点,裙子很贵的!扯坏了要你赔!”陆景隆呵斥道。 “我擦,你,你今天就是来坑我的吧你……”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舒瑶身体都在发抖。 陆景隆走到她身边,笑着蹲下身,替她抓住她的裙子,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慢慢地往上提。然后帮她把肩带上的卡扣扣住,又给她把腰上的系带系好,末了还仔细地给她掖好裹胸,趁机又吃了把豆腐。最后给她整好裙摆后,像看着一件艺术品一样看着她。 “你再看我跳海信不信?”舒瑶臭着脸冷冷地问道。 “哈哈哈,别,你不是海的女儿!”说着,陆景隆把她抱了起来,“你是我的王妃。” 舒瑶已经不想再跟他强调什么了,反正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陆景隆把她放到自己腿上坐下,然后又拉开了梳妆台的衣柜,取出了两个水滴状的耳环,亲手给她挂在了耳朵上。他的呼吸喷薄在舒瑶的侧脸上,那专注的样子和轻柔的力道让舒瑶呼吸都困难了。 又取出了一条钻石吊坠项链,给她戴在了脖子上。那条伤疤被完美掩盖后,她的脖子真的非常优美,又长又软,传说中的天鹅颈。 看着这项链安静地垂在她的光洁的胸脯上,陆景隆忍不住叹道,“stern venus,只有你才配得起它。” 舒瑶低头看了看,也忍不住叹道,“你说你拿这钱去捐个希望小学多好?这项链你又不戴,搁抽屉里多浪费。” “好!你发话了,我肯定捐,不就是七百多万吗?小意思……”说着又情不自禁地在她锁骨上吻了一口。 舒瑶一听傻眼了,虽然知道价格不菲,但这条轻飘飘地框在她脖子上的项链七百多万?? 愣怔间,又看到陆景隆从抽屉里拿出了个丝绒小盒,舒瑶心里咯噔一下沉,打开一看,果然里面躺着一枚戒指。 “陆景隆你够了啊!”舒瑶终于忍不下去了,“还有完没完,我不开口你就打算一直给我戴下去的是吧?” “呵呵呵……”男人也不跟她废话,直接上最猛的,“这戒指也是七百多万,不过是美元,所以跟人民币一对折,刚这项链够捐一所希望小学,这戒指至少是七所啊!你乖乖戴一天,八所希望小学,我为你落成了,怎么样?” 舒瑶一听,在他腿上立刻坐不住了,挣扎着就要起来,“我靠,陆景隆,你这是对我道德绑架啊!” “嗯嗯嗯……”陆景隆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同时收紧了手臂搂着她的腰,“你想啊,只要你乖乖戴一天,又有几千个孩子能够因为能读书而改变命运,多好啊,你当初不就是在希望小学读的书吗?你知道的,家境贫穷的孩子对于读书有多渴望。” 舒瑶沉默了下来,皱着眉头看向他。 陆景隆的笑容是丝毫不加以掩饰,一边缓缓地拖起她的右手,一边抽出戒指准备给她套上,又怕她突然反悔,嘴上也继续诱哄道,“你想想啊,这些首饰戴也就戴一天,你又不损失什么,但是却有几千个孩子能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而不是在黑暗中苦苦挣扎,没有出路,多好……” 最终在舒瑶的一片沉默中,陆景隆是给她把戒指套实了,看着她这青葱玉指配上这枚戒指,陆景隆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恩,今天先戴一天,过段时间要给她正正经经地求一次婚,让她心甘情愿地戴上。 舒瑶则努力地忽视掉这戒指的含义,只当小孩子玩扮家家的时候戴的狗尾巴草……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上了贼船 最终在舒瑶的一片沉默中,陆景隆是给她把戒指套实了,看着她这青葱玉指配上这枚戒指,陆景隆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恩,今天先戴一天,过段时间要给她正正经经地求一次婚,让她心甘情愿地戴上。 舒瑶则努力地忽视掉这戒指的含义,只当小孩子玩扮家家的时候戴的狗尾巴草,“咳,你看得差不多了吧?” “嘿嘿嘿……”陆景隆在她的这带着戒指的手指上深情地吻了一口后,又把她抱了起来,根本不让她下地。 他的宠爱太过热烈,舒瑶感觉已经无法呼吸了,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这样下去的结果是什么?她有些不敢想象。 陆景隆把她放在了沙发上后,又从那衣服堆里拿了一双白色的高跟鞋过来,不是高得离谱的恨天高,设计得很简约,舒瑶还是看到了脚踝上的扣锁那里是镶嵌的又是钻石。 看他准备伸手去抓自己脚的时候,舒瑶赶紧把脚缩在沙发上,“我自己穿就好了!” 陆景隆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站起来坐在了她另一边,坚定地抓住了她的脚踝扯到自己的腿上,一边给她穿鞋一边说道,“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前不都是我在伺候你么?喂你吃饭,帮您穿衣,每时每刻都守着你,甚至还帮你刷过牙,现在知道害羞了?” 脚踝是女人最敏感的部位,被人触碰的话会非常敏感,舒瑶挣脱不开只得红着脸幽幽地道,“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华春莹了!” 陆景隆没有理会,继续专心致志地给她穿鞋,直到把另一只脚上的卡扣扣上,才让她的脚落地,“来,走两步我瞧瞧。” 舒瑶并没有站起来,继续认真地看着他,再一次强调道,“我真的不是以前那个华春莹了!” 陆景隆还是没有说话,心平气和地看着她。 “我不可能再做回以前那个华春莹,绝对不可能!”舒瑶无比坚定地说道,“那个像恐怖片里被害的女主角,在恐惧与悲伤中苟且偷生,软弱无力!如果再回到那样的状态,我宁可去死……” “叫我情根深种的也不是那个软弱无力的华春莹!”陆景隆终于开口打断了她,“是更久以前的那个华春莹,骗我跟她打篮球,然后又使诈赢了我,灵活又狡猾像个狐狸精,怎么抓都抓不住她!又像一只怎么都打不死的小强,就算是面对一手烂牌,也有办法打赢对手的华春莹,是这个华春莹叫我爱上她的。” 舒瑶小脸一红,小声地嘟囔着,“你骂谁狐狸精和小强呢……” 陆景隆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我可不是什么慈善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到为了别人委屈自己。所以,让我对你不离不弃的,纯粹只是因为我爱你。就算是面对着那个像恐怖片里别害的女主角一样,在恐惧与悲伤中苟且偷生,软弱无力的你,我知道,那不会是你永久的状态。果然,你现在不是涅槃重生了吗?我当然更喜欢你这个斗志昂扬的状态,你不知道我看着你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心里有多欢喜,用我一年的思念和悲伤,换你一个奇迹,老天对我真是太好了……” “咳……”舒瑶实在受不了他这深情告白了,“那个,怎么飞了这么久?” “呵呵呵,早着陆了!”陆景隆的目光还是黏在她羞红的小脸上,“这不是一直在等你换衣服吗?” “着陆了赶紧下去吧,这里好闷啊!”说着,舒瑶就赶紧站起来了,颠着高跟鞋就跑了,却没意识到裙摆舞动的样子,美得如梦如幻。 陆景隆满意地看着她灵动的身影,不再说什么,也继续跟着出去了。 ******************************************************************************* 毕竟已经十一月了,即便是南方还是有些凉的,出了机舱门后,海风迎面吹来,而她只有这件中看不保暖的晚礼服,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舒瑶倒吸了口冷气,搓着双臂就想退回机舱,这尼玛太冷了。 然后身后的男人却适时地迎了上来,并且顺势地就给她披上了一件狐裘大衣,一下子暖了起来。 然而舒瑶却没有太大感动,反而脸色很不好地问道,“这衣服,是真的宰了动物,剥了它们的皮做的?” 陆景隆笑笑说,“这我哪知道?我只负责买……” “我靠!”舒瑶推开了他,又把这衣服丢到他身上,“都是因为你们这些钱多得烧的无良商人,那些不法分子才会丧心病狂地屠杀。你自己罪孽深重就好,别连累我,裹着层皮在身上,这也太恐怖了……” 陆景隆无奈地笑笑,女人不都是喜欢这些的吗?皮草、狐裘……不过也对,她跟一般女人的思维不一样。想着,陆景隆就把衣服丢给了随从佣人,又吩咐道,“去把我的风衣拿来。” 当陆景隆给她披上了自己那件风衣时,发现竟然相当地合适。他银白色的风衣和她蓝色的裙子相得益彰,非常和谐。但是穿在她身上因为显大,而愈发显得她小巧依人,想要拥入怀中。而且偏冷的色调,又非常符合她的气质,果然只有她才能穿得起他的衣服。 舒瑶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风衣,想起来他那天在微博上晒的那张照片。那时落日的余晖和这件银白色的风衣融合在一起,一冷一暖,矛盾中的和谐。 “诶?” “干嘛?” “你干嘛最近不发微博了?”舒瑶弱弱地问道。 “哈,你是想见女儿了吧?”陆景隆很是得意,“我就不发了,想看她的话就跟我回家。” “我……”正想说我没空的时候,突然响起了咔擦两声,还有一道白光闪过。 舒瑶转过头,然后就看到两个摄影师,架着三脚架,上面放着镜头老长的单反相机,正对着他们。 转回头,声音里满是惊诧,“你这又唱的是哪一出?” 男人理所当然道,“又没让你干嘛,他们拍他们的,你就跟我约会就好了,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少在这儿装无辜了!”舒瑶气鼓鼓的,“谁知道你侵犯我肖像权是要干嘛?你赶紧让他们停下!” “拉倒吧,我侵犯你肖像权能干嘛?”陆景隆毫不客气地酸她,“你没看到你身份证上面那照片长得多寒酸,简直拉低全国人民的平均颜值水平。你还怕我拍这些照片去卖广告挣钱?那我还不如找夏莹,人家可比你漂亮多了。” “你你你……”舒瑶气得直发抖,“你自己玩儿去吧你,老娘要回去。” “拉倒吧你,赶紧给我下来!”说着,陆景隆就抓过她的手腕,扯着下了楼梯,“没我命令,你以为这飞机能开啊?想放我鸽子,不可能知道吗?!” 踏上游艇后,飞机的楼梯就缓缓收起。陆景隆又冲着直升机扬了扬手,然后慢慢腾空起飞,然后飞远了。 舒瑶微张着唇看着飞机飞远,眼睛里满是不舍。现在彻底是被他带到了这四处不着陆的海上了,举目四望,只有茫茫大海。冬日暖阳的光芒在海面上一泻千里,又被分解成无数波光凌凌的纹路,非常美但又让人感觉很孤独,心里反射性地对身边的男人有所依赖。 “这么美的景,不适合皱眉吧?”陆景隆伸手按了按她的眉心。 舒瑶看了看他如梦如幻的眉眼,又看了看身边一刻不停地对着他们按快门的摄像机,心里是止不住地哀嚎啊……这是上了贼船啊……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大海做砧板你做鱼 “这么美的景,不适合皱眉吧?”陆景隆伸手按了按她的眉心。 舒瑶看了看他如梦如幻的眉眼,又看了看身边一刻不停地对着他们按快门的摄像机,心里是止不住地哀嚎啊,“陆景隆,你今天拉我出来美其名曰约会,又给我打扮成这个样子,然后给我困在这茫茫大海上,是为了拍照吧?” “是啊!”男人非常爽快地承认道,微笑着道,“所以你老实点配合,不然一会儿给你丢海里喂鲨鱼。” “我靠!”舒瑶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我说你就是这么吓唬天天,让她跟你拍了那么多照片的是不是?” “哈,天天可比你乖多了,哪用得着吓唬?”陆景隆十分得意的样子。 而他们此刻聊天时,男人的微笑惬意,和女人的娇嗔可爱全都记录进了相机里,那两台单反相机是一刻不停地在工作。 背后是湛蓝的大海和温和的太阳,还有白色的游艇,主角是一对璧人,这样的场景每分每秒都自成一幅画。 舒瑶却难受到不行,回头看看那两台摄像机,“你赶紧地把它们都撤了,我受不了了!” “你用什么身份命令我啊,嗯?”陆景隆笑着问道。 “你不是说给我时间考虑么?”舒瑶情不自禁地嘟着小嘴控诉道。 “我没催你啊,你继续考虑你的!”陆景隆伸手揽过她的腰身,“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世界上能命令我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女儿,一个是我女人,你要是想命令我,可以考虑当我女人!” “你耍赖啊你!”舒瑶推搡着他,“把我弄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海上,又威胁我不跟你拍照就把我丢海里喂鱼,要么就当你女人,完了还说是在给我考虑!你这是给我考虑?刀架脖子上考虑啊?你这跟巧取豪夺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陆景隆笑着,靠在了她肩膀上,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又是一副恩爱无比的画面。 他一米九的身子,舒瑶根本推不动他,只有一张嘴能动,“你知道你现在恶劣得就跟那些山里的土匪差不多知道吗?活脱脱一臭流氓,看上了就要抢,啥都不管……” “我倒想跟土匪一样啊!”陆景隆闷闷地说道,“看上哪个姑娘就一棒子敲晕,然后扛进山里直接洞房,姑娘就彻底成压寨夫人了,但这招对你没用……” 怎么说呢,两个人都从自身的点出发,都不肯、也不愿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问题,所以是谈不到一块去的。于是舒瑶闭嘴不跟他说话了,闷闷地看着波光粼粼的大海,吹着清新的海风,不去想那两台相机,也不去想赖在她身上的男人,忽略掉这具肉体,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 这样温馨而又静谧的画面被定格了一会儿后,陆景隆突然直起身,伸手脱掉了她身上的风衣。 “你又干嘛?”舒瑶反射性地伸手捂着双臂,满是戒备地看着他。 陆景隆丝毫不掩饰笑容里的不怀好意,“八所希望小学呢,这可要不少钱,就这么几张平平静静的照片我太亏了,得来点大尺度的!” “我靠……”舒瑶惊慌失措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抢先一步揉进了怀里,然后封住了嘴唇。 亲了一会儿感觉她还是不太老实,陆景隆稍稍离了她一点嘴唇,“我跟你分析分析啊,你刚也说了,现在这四处不着地儿。现在这大海呢,就像砧板,你呢就像那案板上的鱼,完全任我鱼肉不是?” 舒瑶瞪大了眼睛,“你个混蛋!” “而我呢,只是想拍几张唯美一点的拥吻照而已,没别的意思!你说你的嘴早都被我亲了n回了,咱俩连孩子都有了,你还反抗个啥?好好配合我拍个照呢,八所希望小学就可以落成哦……” 舒瑶还是咬牙切齿地,“土匪!”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压根什么牺牲都没有,只是让你配合一些而已,就可以有很多小孩子都可以在明亮的课室里读书哦。” 好吧,舒瑶还是没有找到实质性地破解他阵法的方法,从昨天到今天,完全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跳进他准备好的坑里的。 见他不说话了,陆景隆终于是满意了,“这就乖了,啥都别想,好好感受我的吻,知道吗?” 舒瑶抢先一步地闭上了眼睛,下一毫秒,他的唇就再次贴了上来。广阔的大海,冬日的暖阳,雪白的游艇,一对恋人相拥相吻着,这就是陆景隆想要的画面。 视觉一丧失,触觉就真的格外灵敏起来,舒瑶被他带动着,也不自觉地情动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如他所言,感受着他这汹涌而又缠绵的吻,整个人像掉进了大海一样无力,任由汹涌的波涛把她卷起万长高,又立刻甩下千尺深渊…… 这男人实在有点可怕,以前怎么就没怕过他呢?那时是怎么跟他相处周旋来的?突然有些想不起来了。不过这吻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 “干嘛又不乖了?刚不是还挺享受的吗?”陆景隆很是不满地说道,刚有点感觉就被她咬了一口,吃痛时又被她推开了。 “我嘴疼,享受你个头啊!”舒瑶抬起手背擦着嘴唇,“属狗的,就喜欢瞎啃人!” “哈,我可没瞎啃,我只啃你的!”陆景隆说道,但心里还是有一丢丢的心虚。 “嘁——我饿了,我要吃饭!”实在不想给他在这儿当模特了,舒瑶只好搬出这么一条出来。他刚说了,他喜欢看自己吃饭,给他直播吃饭也总比给他当模特强,省得他一会儿想出什么更色情的姿势出来。 “哈哈,要吃饭好说!”说着,陆景隆连头都没回地喊了一声,“搬上来。” 立刻就从船舱里出来了许多人,桌子椅子摆好,鲜花放好,红酒也放好,然后厨师就推着餐车一样一样地把盘子端了上来。 虽然刚是援兵之计,但看着那么多好吃的被摆上桌面时,舒瑶还是忍不住地咽了口口水。从昨晚吃完宵夜,折腾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了,十四个小时了。 看着她这馋猫的样子,陆景隆更加开心了。恩,现在这个样子,比当初那个像得了厌食症,吃一口东西能把胃酸都吐出来的、病恹恹的样子要好多了。 “美丽的小姐,请吧。”陆景隆很是绅士地拉开了她那边的椅子,请她入席。 舒瑶觉得自己面对他的糖衣炮弹,越来越没有招架之力,也越来越没有出息了。天啊,这样下去怎么了得。 她拾着裙子弯身坐下的瞬间,陆景隆又很贴心地把椅子往里面推了下,一切刚刚好。这是他绅士的修养,却不会对每一个人都展现。 男人坐下后,又十分娴熟地开了红酒,先给她倒了小半杯,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后,举起了高脚杯,“为现在的活力满满的舒瑶,干杯!” 这是他第一次完完整整、正儿八经地念她的名字,舒瑶有些惊讶,抬眼看他的眼睛,依旧笑意绵绵,还有不容置疑的真诚。她涅槃重生,除了秋莹,大概他的欢喜是最不用怀疑的。 “谢谢。”舒瑶也拿起高脚杯和他相碰,弯出了一抹微笑,终于平平静静地跟他说了一回话。 第三百九十章 丢进海里 “为现在的活力满满的舒瑶,干杯!” 这是他第一次完完整整、正儿八经地念她的名字,舒瑶有些惊讶,抬眼看他的眼睛,依旧笑意绵绵,但还有不容置疑的真诚。她涅槃重生,除了秋莹,大概他的欢喜是最不用怀疑的。 “谢谢。”舒瑶也拿起高脚杯和他相碰,弯出了一抹微笑,终于平平静静地跟他说了一回话。 两人碰杯小啜一口后,都没有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拿起刀子、叉子吃起自己盘子里的东西,无比温馨和谐。华春莹毕竟是自小就在陆家待着长大的,从小被灌输的修养和培养的习惯是灌输进骨子里的。此刻无限美景,两人身着华服,餐桌上是七分熟的牛排和红酒,舒瑶是相当自然地就进入了状态。 陆景隆得空抬头看了一眼,她优雅安静的样子让他的心底里,更加认定了她。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旁边全程跟拍的摄影师心里都不禁地感慨道,这镜头又是一幅无比唯美的画面。 ******************************************************************************* 西餐习惯性地是要在盘子里留一些的,七分饱的时候,舒瑶放下了刀叉,抬眼瞬间却又猝不及防地跌进他的墨眸里。这男人有毒,心猛地跳了一下。 “你别这么直勾勾地看人,很吓人的!”舒瑶说话都不利索了。 陆景隆笑着收回了目光,拿起红酒给她续了一杯后,又一边给自己倒着,一边问道,“还准备了甜品,要不要?” 来都来了,哪有不要的道理!舒瑶欢欣地点着头,脸上笑容非常灿烂。 “吃货!”男人却鄙夷地说了一句,“照你这么个吃法,怎么可能嫁的出去?谁家的米都得被你吃光,哪养得起你?” 舒瑶的笑容一下僵住了,这什么鬼?!“要你管啊!” “只能我管啊!估计啊,也就我能勉强养得起!”末了,男人又轻飘飘地补上这一句。 “嘁,好大的口气!”舒瑶同样不屑地回应道。 甜品很快被端上来了,辅食的话吃得比较随性,有一搭没一搭地吃一口,然后问道,“这里大概是在哪儿?” 抿了口红酒,陆景隆淡淡地答道,“应该是过了菲律宾,快到太平洋的入口了。” “啥?怎么会跑这么远?”难怪刚刚飞了那么久。 陆景隆勾了勾唇,“怎么,怕了?” “我哪有?!”舒瑶嘴硬着,“我就是怕跑这么远,今天没法儿返航了。” 一想想,再这么航行下去,马上就要进入荒无人烟,只有盐水的太平洋,身边却只有这个男人,心里还是挺没安全感的。 “今天确实没有计划返航,”陆景隆直言道,“你知道这么飞出国界一次,我要动用多少人力来安排,然后还要给我们的祖国母亲交多少钱吗?好不容易来这儿了,还没玩儿呢,你就打算走?” “那,你还打算怎么玩儿?”舒瑶小心翼翼地问道,又立刻补充道,“你知道的,我精神不好,别玩儿太刺激,我受不了!” “呵呵呵……”男人低笑着,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子,轻轻吐出五个字,“我不告诉你。” ******************************************************************************* 恩,陆景隆没有告诉她其实也是挺对的,因为如果她要是早知道的话,估计已经不惜一切代价落跑了,反正是绝对不可能安安心心地吃完那么多甜品和水果。因为接下来,他真的准备把自己扔进大海里了!哦,不对,是扔进太平洋里了! 低头看着男人细致地给她穿上水手服,舒瑶再一次忍不住哀嚎,“不下去行不行啊?我好怕啊,我还有妹妹们,我还要读书,我还准备当个好医生呢,我不想死啊……” “你瞧你这点出息?刚谁说不怕来的?就让你下去游个泳,你就能吓哭?”陆景隆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再说了,我不是跟你一起下去嘛,你怕什么?我肯定护你的。” 舒瑶看着他愣了一秒,他要跟自己下去?? 下一秒,立刻改口道,“啊,我不要跟你殉情啊……” 陆景隆额头上的青筋欢快地跳了两下,“我说你别老想着死行不行啊?下面还有很多美丽的东西的!你就不想去看看啊?” 舒瑶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求生意愿很久没有过这么强烈了,无比坚定地道,“不想不想……我想活着!” 陆景隆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也不跟她废话什么,继续低头给她穿着水手服。管她愿意不愿意呢,只当是给天天穿衣服一样,不过这“大女孩儿”真的不如小女孩儿乖巧。 舒瑶拧不过他,只有一张嘴能自由地哀嚎,“啊,天妒英才啊,想不到我历经坎坷,终于为自己奋斗出了无比充满希望的未来,却因为今日误上贼船,将要命丧这茫茫大洋,尸骨无存啊……” 听着她这“悲壮”的哀嚎,陆景隆也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但还是没说什么。终于给她穿好了,全身上下都被光滑的水手服包裹着,除了脸,没有露出一点点肌肤,不过一会儿脸也不会露出来,因为要戴上头盔和氧气罩,现在该轮到他换衣服了。 完全不顾旁边还有女仆,他就三下五除二地把燕尾服、衬衫、西裤都脱了下来。这男人脱衣服的速度真是让人咂舌。 “你,”舒瑶结巴着,“你真的准备一起下去啊?” “当然!老子花了这么多钱,就准你下去玩儿?我就不能下去?”陆景隆一边麻利地穿上水手服,一边没好气地道。 “对,你花的钱,你下去玩儿,我就不下去了啊!我等着你捉条大鱼上来做晚餐!”说完,转身准备跑进船舱。 陆景隆衣服都没穿好就把她捉了回来,笑得不怀好意,“不不不,作死也得有佳人作伴,不然哪叫殉,情,呢?” “哇,你好丧心病狂啊……” ******************************************************************************* 最后的最后,舒瑶还是被他强行带上了头盔、背上了氧气罩,押上了船沿边。 “跳下去。”陆景隆命令道。 两人的头盔里安装了无线电波的设备,可以直接进行通话。 望着那深蓝的海面,一望无际,人在这茫茫大洋中显得是那么地渺小,而再往深处看,又似乎能看到那海洋深处的黑暗,而最开始的人类就是从那片黑暗中走出来了,经历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代价。 想到这,舒瑶阵阵头晕,“我不,呜呜呜……” 陆景隆也不跟她废话什么了,往她腰间上一戳,舒瑶是砸下去的。因为还背着氧气瓶,所以溅起的水花特别大。 这事儿过了很久以后,秋莹问起她当时的感受,舒瑶说,“那一刻失足坠落的感觉,很像跳楼……” 果不其然,陆景隆耳朵里塞的耳机,响起了中气十足的尖叫声。 “这点出息……”陆景隆笑着说了一声,也纵身一跃,跳进了海洋里,帅气十足。 其实除了那一刻失足落水的恐慌,真正进水了,舒瑶倒没多大感觉了。眼睛因为带了防水眼镜,所以能在水里看的清清楚楚。呼吸因为背后有个氧气瓶,所以相当顺畅。 而且很快被海底里的景象所吸引住了,这落水的地方应该也是有心选好的,因为一下来,就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珊瑚礁。五彩缤纷的样子,那么灿烂的颜色,在陆地上根本看不到!大概没有哪一个画家能调出这么多彩的颜色,除了大自然! 第三百九十一章 抹香鲸 而且很快被海底里的景象所吸引住了,这落水的地方应该也是有心选好的,因为一下来,就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珊瑚礁。五彩缤纷的样子,那么灿烂的颜色,在陆地上根本看不到!大概没有哪一个画家能调出这么多彩的颜色,除了大自然!还有各种各样成群的小鱼在她身边游过,团结力量大的样子。 珊瑚礁也是由无数死去的贝类生物残留下的尸体形成的,可是这尸体好鲜艳好美丽!自然界的生态平衡由食物链和腐食链组成,食物链的顶端到了腐食链也是碎到连渣都不剩。可是为什么这珊瑚礁能幸免? 正出神间,感觉后背被碰了一下。转过头,对上了男人的笑眼。 “想什么呢?” 耳机里传来陆景隆的声音,舒瑶又回头看了看那些五彩缤纷的珊瑚礁回答道,“为什么它们不会被腐蚀呢?难道连大自然都觉得它们太美丽了,所以留下来的?” “真是十足的女人想法!”陆景隆也看了看下面那些在海水中静静躺着的珊瑚礁,回应道,“它们都是些无机物,所以才不会被分解掉,这初中课本都有的知识,你生物不会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嘁——”舒瑶不屑地回道,“我当然知道这些礁类死后留下的是无机物,但是为什么它们的身体是无机物也能活?这里面总有它们不同于其他生物的道理嘛!” “你把这些礁类理解成是那些贝类生物生前的身体吗?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它们的身体只有那一块小小的肉息,而这些无机物的珊瑚礁是它们的家,只是它们的家很幸运是跟它们的身体长在一起的。” 陆景隆性感的声线通过无线电波,传递到舒瑶的耳朵里,“其实我们人也跟这些贝类生物一样,都需要有个家才能知道方向,才能活。而我们死后,哪怕我们的身体腐烂了,分解了,消失了,我们的家却不会消失。因为只要我们的后代长长久久地活下去,我们的家就不会消失掉,你说对吗?” 舒瑶回过头来看他,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那隔着眼镜、海水、还有眼镜后的墨眸里,清清楚楚地在告诉她,“可以给我一个家吗?”心神一下又慌了。 慌乱地转回头,舒瑶的眼神里藏着迷茫,给他一个家吗?那接下来的人生意味着什么?一阵浪漫的风花雪月后,留下的又将是什么?又是这个问题,毫无进展的问题。 “让我再想想……”最终舒瑶只能弱弱地回答道。 “好!”陆景隆也不再逼她,牵着她的手,十指紧扣着,往更深处游去。 绕过这一大片的珊瑚礁后,是一条长长的海沟。海沟,那是地球上板块与板块的缝隙,大海与大洋的交界处,跨过这一带海沟,那就真的是毫无人气味的太平洋了。 游下去的时候,陆景隆还是不放心地侧头看了一眼她。舒瑶也回过头来看他,眼神里是一片明净和雀跃,陆景隆知道她准备好了。 “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我们马上上浮知道吗?” “好!”舒瑶柔柔地应道。 “不用害怕,后面有两个专业的潜水员在保护我们,我也会保护你的。” “好。”心底里一片暖意。 陆景隆这才拉着她继续往深处游去。 虽然那里像黑洞一样,但如他所说,来都来了,尽管危险但也抵御不住心里那片好奇心。在陆地上生活了那么久,现在好想亲眼看看,在这片盐水里,没有阳光、氧气稀薄,那成千上万的生物是怎么生活的?它们是怎么解决地球上所有生物都要面临的两大问题——生存和繁衍。 ******************************************************************************* 阳光已经越来越暗了,越往下越黑,下面如黑洞一般黝黑的地方闪着点点星光,十足诱惑力。 再想下潜时,男人拉住了她,耳机里传来男人的声音,“不能再下潜了,这里已经五十米了,那些有光的地方很危险,通常都是深海鱼用来诱捕猎物的。” “好。” “有没有不舒服?” “还好。” 其实是有的,毕竟越深的话,压力越大,虽然这水手服做得很不错,抗压力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毕竟这么深了,舒瑶身上的那几条伤疤现在是相当地有存在感,血液似乎都要通过这些伤疤喷薄而出。 但即便如此还是舍不得离开这里,她所从未见过的世界——深海,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你看!”耳机里传来陆景隆的声音。 舒瑶侧头看向他,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向远处。 这才发现在那远处的海沟里,一个巨大的黑影正从黑暗中缓缓上潜。其实这距离真的好远好远,远到无法估计,但是那个黑影实在太大了,大到这么远都能看到。 心里猛地一沉,有那么一瞬间,舒瑶忘记了呼吸,“这,这么大的,难道是……” 还在怀疑着,耳机里又传来陆景隆的声音,“赶快潜上去,一只巨大的成年抹香鲸正在上浮准备换气,我们要避开它。”…… ******************************************************************************* 已经忘记了是怎么被陆景隆拉着游上来的,思绪还一直沉浸在那片深海里没有出来,浮出水面见到阳光的一瞬间才回过神来,记起自己这个个体。 刚刚跟鲸鱼第一次亲密接触,震撼实在太大,舒瑶有些木木的,陆景隆直接拽过丢在海面上的绳索,挂在了她身上的挂钩上,然后又拽过另外一个,挂在自己身上,迅速地被人拉上了甲板。 爬上甲板后,舒瑶还是反射性地趴在了栏杆上,四处梭巡着什么。而陆景隆则迅速卸下自己身上的氧气瓶和头盔后,又立刻伸手帮她卸掉装备,然后又帮她脱掉水手服。穿是他帮她穿,脱也是他帮她脱,真是像照顾天天一样照顾她了,然后又准备接过佣人手里的浴巾给她擦身体…… 果然,没过一会儿,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像海啸一样,波浪四处翻涌着,溅起巨大的水花,中间浮起了一个巨大的身影,然后又一束巨大的水柱冲天而上。 “哇!好壮观啊!”舒瑶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兴奋地蹦跳着,指着前方道,“陆景隆,你快看啊,那就是我们刚刚遇到的抹香鲸啊!它潜上来了,好大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生物啊,好漂亮好壮观啊……” 真的很大!陆景隆的这艘豪华游艇,在这鲸鱼面前,根本就是旺仔小馒头跟东北大馒头的差别。舒瑶此刻只觉得词穷,完全无法形容这近距离接触所带来的震撼感。这么大的生物,它是怎么一点一点进化而来的,它又是怎么生存和繁殖的,无穷地好奇,这是巨大的奇迹…… 那巨大的鲸鱼游两下就换下气,每换一下气,一束巨大的水柱就冲天而上。游艇离得比较远,但毕竟是真真切切、亲眼所见。 可是一回头,却发现陆景隆没有跟她一样在看鲸鱼,而是盯着自己脖子上的某处看,眼神里很是阴鹜、还有悲恸…… “快去叫医生!”陆景隆吼着,然后不管不顾地把她抱了起来冲进船舱。 舒瑶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全是血,而源头是从脖子上喷出来的。海底的压力毕竟太大了,还是把她的伤疤压破了,鲜血直冒。但是又因为那水手服质量太好,完全不透的,所以现在刚刚一直都没有渗出来。 可是衣服一脱,血液喷涌而出的样子,让陆景隆又想起了一年多以前,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她,那种恐惧……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夕阳无限好 医生给她细致地检查完,又小心翼翼地包扎伤口时,舒瑶相当地和善,全程面带微笑。 但陆景隆却是全程黑着脸,盯着她的脖子,眼睛里的神色晦暗不明,很是阴沉。 都弄好之后,医生才敢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对他道,“三少爷,春莹小姐没有大碍了,还好这次压强过大,只是把表皮压破了,没有伤及下面大动脉。” “确定吗?”陆景隆沉沉地吐出三个字。 他这脸色着实吓人,医生刚想说要不再检查一遍时,舒瑶赶忙打断道,“确定确定,非常确定!肯定是没有伤到大动脉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好好地坐在这儿,你不用太担心了!” 陆景隆再一次沉默了下来,又是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都忍不住忧伤了。 “那个,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谢谢您了。”舒瑶客气地对着医生道谢,实则是想让他离开了。 现在气氛那么低沉,医生当然喜闻乐见,不停地鞠着躬就出去了。 ******************************************************************************* 直到门关上了,舒瑶才转过身来,扯扯他的衬衣袖子,“你生气啦?” “恩。”陆景隆不为所动,沉沉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 好吧,其实今天被他带着玩得挺开心的,要是一生气不就大煞风景了么。 于是舒瑶抓着她的袖子,软软地开口道,“你不要生气嘛,其实在下面,你问我有没不舒服的时候,我是真的没多大感觉的!再加上海底的景色太好看了,所以就把那仅有的一点不适也忽略掉了。 “是我的错没有及时告诉你啊,把你吓到了。但是现在没事儿了不是?而且今天我玩得挺开心的,你也开心点好不好?不要生气了嘛。” 陆景隆很想知道,她是否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撒娇?总而言之,她软软糯糯的嗓音是慢慢地把他心里的那片褶皱给抚平了。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下巴搁在她另一边没有伤疤的肩膀上,脸贴着她柔软的脖子,这才终于让他有了些安全感——还好还好,她还在身边。 “我不是生你的气。”陆景隆的语气没那么紧绷了,但依旧低沉,“我是在气我自己。做出这样安排的时候,竟然没有考虑到你身上的伤疤会被水压压破裂。” “感谢老天让那只鲸鱼出现,我们提前潜了上来,如果再在水底待一会儿,你大动脉再被压破了,那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跟天天交待啊……”说到这,男人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那个她浑身是血的噩梦,真的不想再见到第二次。 他的悲伤也感染到了舒瑶,“好嘛,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不要生自己气了嘛!我太开心了,所以没有管自己的身体,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好不好?今天难得这么开心,不要再想过去那些忧伤的回忆了好不好?” “真的?你答应我以后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再也不要让自己受伤?” 舒瑶紧紧地跟他相拥着,动情地道,“当然啦,我自己的身体肯定比任何人都要爱惜的。而且我本来就怕死,现在好不容易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第二条命,我再也不会丢掉的!” “好!”男人轻轻地应了一声,终于一扫之前的阴霾,欢快了些,也更加紧地抱着她。 ******************************************************************************* 可是正当舒瑶享受着这无比静谧的时刻,脑海里还在不自觉地回味着在海底里看到的美丽场景和那条巨大的抹香鲸时,突然感觉似乎有道白光闪过,然后又是“咔擦”一声。 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他的手机。原来这货刚刚拿出了手机在自拍,顺带着还把自己也拍进去了。关键是自己的靠在他肩膀上的表情似乎还很享受! “我靠,陆景隆,你什么时候变成拍照狂魔了!”说着,舒瑶就要伸手把他的手机抢来。 陆景隆站了起来,依旧依靠着身高优势和长长的手臂,叫她够不着。 “今天都拍了那么多照片了,还在乎这一张?”陆景隆戏谑道,“而且又不是我逼你的,你自己刚刚都说了你玩得很开心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你也不能侵犯我肖像权啊!”舒瑶吊在她手臂上,嘟着嘴不满地道。 “都说你这种拉低全国人民平均颜值的,我侵犯你肖像权没用啊。”陆景隆依旧举着手,享受着她的靠近。 “陆景隆——”舒瑶抓狂地喊着他,却无言以对了。 陆景隆勾勾唇,调侃道,“别喊了,跟叫床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跟你做激烈运动呢。” 闻言,舒瑶果然麻利地从他身上跳下来,脸蛋红扑扑的。刚刚是不是跟他在打情骂俏?居然毫无意识。 陆景隆笑着把手机收了起来,又看了看窗外,傍晚了,太阳快沉下去了。 “诶,海上落日,要不要看?” 闻言,舒瑶立刻忘掉了尴尬,“要要要,干嘛不要,来都来了……” 陆景隆笑了,所以有些浪漫的东西是对全天下女人都通用的,比如夕阳啊,日出啊,甜言蜜语啊什么的。华春莹也不例外。 “不过,你先等我换件衣服。”舒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袍道。 刚被他脱了水手服抱进来后,身上只裹了一件白色浴袍,就立刻让医生来给她看脖子。 但陆景隆直接拉着她走了,“还换什么衣服啊,就你这龟速,等你换完,太阳都下去了,黄花菜都凉了。” “那那,那你不许拍照了!”舒瑶还是有意识到不妙的。 “少啰嗦,快走……” ******************************************************************************* 舒瑶的意识是对的,现在她裹着白色的浴袍、和稍显凌乱的长发,多么像从床上刚起来的样子。然后两个人还一起去看日落?这要说没关系谁信啊。不过这次陆景隆没有明着拍,而是让摄影师躲在暗角在拍,也是为了让她更加自然些。 “你真的没有让人在拍?”舒瑶不放心地问道。 “没有!今天的日落就一次,专心点看。”说着,陆景隆又把她的头按向自己胸膛。 陆景隆单曲着一条大长腿坐躺在躺椅上,又让她坐在自己另一条腿上、侧躺在自己身上,头靠着自己的胸膛,面向落日的方向。恩,再没有比这更暧昧的姿势了。 海上的落日,真的很美。橙黄色的阳光在海面上一泄如注,金灿灿的非常壮观。 两人都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这落日。 海平面上不像陆地,因为没有阻隔,所以能看到太阳移动得非常明显,让人想抓住的感觉。 真的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不过二十分钟,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天地间陷入一片昏暗混沌中。 待到船上亮起来明亮的灯光时,两人才回过神来。 “怎么没有尝试去把脖子上那块疤去掉?”陆景隆低沉的嗓音响起。 舒瑶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才回答道,“想过,不过没钱,医生说手术也有风险,所以就没做了。” “原来是这样。”陆景隆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有这块疤在脖子上,对你心理有影响吗?”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对你精神病有没有影响,但还是不太敢对她说出“精神病”三个字,他知道她对这三个字很敏感。 “会啊,肯定会的!”舒瑶淡淡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面对他完全没有戒备的感觉,“我最怕别人问起的一个问题,就是你这伤疤怎么来的?哎,每次一遇到这种问题,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景隆搂着她的肩膀,下巴在她头顶上蹭了蹭,又低哑着声音问道,“那你想去了这疤吗?” 第三百九十三章 女人的第六感 “原来是这样。”陆景隆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有这块疤在脖子上,会自卑吗?” “会啊,肯定会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面对他完全没有戒备的感觉,有问必答地非常健谈“我最怕别人问起的一个问题,就是你这伤疤怎么来的?哎,每次一遇到这种问题,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景隆搂着她的肩膀,下巴在她头顶上蹭了蹭,又低哑着声音问道,“那你想去了这疤吗?” 望着无边的海洋微微翻着波浪,在他怀里沉默了好一会儿,舒瑶才轻轻地摇了摇头,“算了,医生说过,这疤不是简简单单一块长歪了的肉,从大动脉那里就没有长好,手术有风险。反正工作对相貌没要求,还是凑合着活下去吧,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陆景隆的大手拍着她的肩膀,像哄着小天天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我知道了。” 如此温馨静谧的时刻,舒瑶那颗心不自觉地卸下了所有的铠甲与防备,躺在他的怀里,心情如这大海一般平静。 “谢谢你啊,我今天玩得很开心。” 陆景隆在她头上深深地嗅了一口,“命都差点没了还开心?你开心我可不开心。” “那是意外嘛,以后不会了,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好!”陆景隆吻了吻她的额头,“只要你开心,以后我每周都带你出来玩儿。” 舒瑶依旧躺在他怀里,懒懒地道,“别啊,那就没必要了嘛!” “为什么?” 舒瑶如实地说道,“我课业很重,说是说研究生三年,但真正在学校待的时间只有一年,后面两年都是要在医院实习的,所以基本上是一年就要学完三年的理论知识。” “且不说眼前的期末考试,明年五月还有一个实习生资格的选拔考试,所以我真的很缺时间看书啊。” “而且你工作也挺忙的不是吗?还要照顾天天啊……” “不错,做什么还记得有个女儿,那就好。”陆景隆淡淡地夸着,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实习想去哪儿?” “暂时没有特别明确的想法,不过我们学校附属的那几家医院,竞争都很激烈。” “我知道了。”陆景隆说着,心里又打起了算盘。 两人都没说话,舒瑶其实是有些困了,今天一天毕竟太刺激了。 可是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又听到了陆景隆的声音传来,“你跟那家伙怎么认识的?” 舒瑶的身子猛地僵了一下,却没有动。他这是什么意思? 陆景隆低低缓缓的嗓音再次传来,“你别紧张,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答应过你不动他就说到做到。” 舒瑶这才放松了下来,“去年最后一天我跟秋莹在广州,那晚我们去凑了个热闹倒数,但是当时人太多又挤,然后有人把他撞倒了,我恰好从他身边经过,然后就被他扯掉了围巾,他看到了我脖子上的伤疤就记住我了,没想到一开学竟成了校友,因为不是同一个学院,所以其实没多少交集。” 陆景隆松了口气,说实话看到他发来的那么一大段一大段的告白,还以为他们之间是有很深的交集,现在看来完全是那小子一厢情愿,恩,非常好。 “那你自己处理好,你是我女儿的妈妈,我不喜欢你还跟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舒瑶皱了下眉,也许是现在气氛太融洽,让她没什么顾忌地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拒绝你了,你也不允许我嫁给别人?” 下一秒,舒瑶感觉到是他的身体猛地一僵,于是赶紧补充道,“不是,我是说如果,如果……没别的意思,就是如果……” “如果你个头啊!”陆景隆没好气地道,这不是相当于问一个只求成功不想失败的人说,如果你失败了怎么办? 虽说是给她时间考虑,但陆景隆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她拒绝了怎么办?他说给她时间考虑,只是想说给她点时间,让她慢慢习惯着,舒瑶的人生里有他陆景隆这个大人物。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陆景隆只好沉沉地发出一个音,“恩!” 所以意思就是哪怕她拒绝他了,她也别想嫁给别人。怎么现在看他这样子像个小孩儿啊?舒瑶无奈地嘀咕了一声,“自私鬼。” 其实经过这几波感情纠缠,她也没有再想过涉足爱情了,毕竟她心里一直装着对另一个人的愧疚。她没有办法在他还默默沉睡时,就嫁给别人过上幸福生活,如果是那样她会恨死自己的。 夜风轻轻吹过,平静的海面上轻轻荡起了波澜, 陆景隆枕着手腕,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去看女儿?” “放心吧,我会看她的。”舒瑶虽这么应着,但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陆景隆不想再放弃这个问题了,再一次逼问道,“那就是什么时候?” 舒瑶又想了想,才回答道,“要不让我把这学期过完,放寒假的时候?” “那就是明年?”陆景隆很是不满地问道。 “昂——”舒瑶的声音里有些心虚。 “你怎么对自己的女儿都这么无情?缺席了这么久的母爱,你就一点愧疚都没有?” 男人的控诉多少还是让她有些惭愧的,于是只得道,“不都跟你说了现在相当忙么?你还逼我,万一我猝死了怎么办?反正好不容易才考上的研究生,怎么我都是要完成学业顺利毕业的了。” “还有,你不准干涉我的学业,不许你帮忙!”舒瑶又急急地补充道。 男人沉默了下来,侧头看向愈来愈黑的大海。也对,她确实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 “而且你也不能怪我啊,”舒瑶又低低地说道,“我已经习惯了舒瑶平凡的人生,你也好,天天也好,你们对于平凡的人来说,都是新闻上的人物,就算我一直有关注你的微博,一直有关注她,但还是很陌生的啊。虽然知道她是我的女儿,但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现在对我而言,是像天空一样遥远。” “你一直不曾见她,当然觉得遥远。” “放心啦,我会见她的,但你给我点时间做准备好不好?”脸压麻了,舒瑶又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继续说道,“我肯定会见她的,不止是她啊,还有秋莹啊,她们都是我的亲人,我的心里都装着她们的。” 对啊,还有秋莹这个问题没有解决!陆景隆的心理一下警铃大作,不能让她知道秋莹被自己中断了学业,不然她肯定又要生气了。 没有办法再把这个问题继续下去了,陆景隆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舒瑶先开口了,迟疑地问道,“对了,那个帮忙把天天生下来的代孕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哪知道……”陆景隆又换了另一只手枕着头,“她生完孩子,我就给了一笔钱把她打发走了,我哪儿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样啊……”舒瑶喃喃着,“怀胎十月,一朝分娩,想必她对天天也有很深的感情吧?” “没有感情!”陆景隆很是坚定地打断了她,“天天只有你一个妈妈,没有别人!你别在这儿自己瞎想,然后把问题搞复杂了。” “哎,真是个无情的男人!”舒瑶忍不住叹了一声,“连我这没有经历过的人都能想象到,那位代孕妈妈离开的时候,肯定是流了很多很多泪水的。” 陆景隆皱了皱眉头,难道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反面教材 “没有感情!”陆景隆很是坚定地打断了她,“天天只有你一个妈妈,没有别人!你别在这儿自己瞎想,然后把问题搞复杂了。” “哎,真是个无情的男人!”舒瑶忍不住叹了一声,“连我这没有经历过的人都能想象到,那位代孕妈妈离开的时候,肯定是流了很多很多泪水的。” 陆景隆皱了皱眉头,难道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叹息了一声,舒瑶继续道,“不过啊,在你陆景隆面前流泪是没用的,尤其是在跟你意愿相悖的情况下,你是永远不可能被说动的,我可是深深知道这一点的。” “你还在恨我吗?”陆景隆终于是问出口了。 “不是早跟你说了吗?我现在恨不起你,也爱不起你。” 海洋渐渐地彻底变成了黑色,身后是灯火通明的船舱,在这远离陆地,荒无人烟的大海上,只有他跟她相依作伴。 看着那一片黑暗的海洋,舒瑶的声音愈发缥缈,“你陷我于他不仁不义,但你又对我不离不弃,好人坏人都让你做尽了,我恨不起你的。” “所以你就一直躲着我,叫我找不到你。”想起今年初,她们俩在广州玩的那一招声东击西,现在想想倒还挺感激秋莹的。 “我不是躲着你。”舒瑶出神地看着黑暗中影影绰绰的波浪,“我是躲着华春莹。” 陆景隆明白了她的意思,抱着她的肩膀,在她额头上蹭了蹭,又侧头望向那沉默的海洋,想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想见见欧阳影吗?” 感觉到她在自己的胸膛上摇了摇头,陆景隆又问道,“为什么?” 一阵海风吹来,舒瑶的声音随风飘散,“对他有愧的,是华春莹。可是华春莹已经因为愧疚自杀了,也算还了他一条命吧……现在的人生是舒瑶,舒瑶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并没有走出来呢?”陆景隆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把这个问题平平静静地说出来。 看着茫茫黑黑的大海,广阔又渊源,真是海纳百川。 “毕竟,我醒了,他还睡着的。”舒瑶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这么平静地和陆景隆谈起来这个话题,“所以我只能用理智来告诉自己不要再纠结过去华春莹欠他的债,本能上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去让自己过得太幸福,也许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才能让我好受些。” 陆景隆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激烈,这一切像是最好的结果,突然有些明白,该如何填平他们之间的这道鸿沟了。 “我知道了。”他轻轻地说道。 舒瑶手支在他的胸膛,撑起了身子,有些惊讶地问道,“所以你打算不再纠结我了?” 怎么可能?!陆景隆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却没有说出来。突然想让她对自己也怀一份愧疚,这样至少还能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 陆景隆伸手摸着她脖子上那块被包扎的地方,轻轻地回答道,“我陪你一起过苦行僧的生活就是了,直到你能彻底买过这个坎。” “要是一直迈不过去呢?” 又一阵海风吹过后,才传来男人的声音,“不会的,我一定帮你迈过去。” 为什么他能这么肯定?舒瑶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这个疑问。 “你饿不饿?”陆景隆突然转移了话题。 舒瑶迅速收回了情绪,终于结束这个话题了,她也不想再讲了。 “我快饿死了,你终于大发善心开饭了,哎……” 陆景隆也站了起来,“呵,你不说我还以为你不饿。” “省得你又说我吃多了,把你吃穷了。”舒瑶凉凉地说。 “还不服?你本来就吃得多好吧。”陆景隆一边拉着她往船舱里走,一边说道,“对了,恐怕你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吃饭。” “为什么?你没让人做饭啊?” “啊,对,饭还没好,所以你还需要等一下,顺便还有件事儿你需要配合一下。” “我靠,不是饭没好吧,是你又想让我做点什么吧……” “不要太精明嘛,多不可爱啊……” ******************************************************************************* 所以所谓的让她配合的事情就是——再一次盛装打扮。又被他按压在了化妆桌前,早上那化妆师再一次出现在了她面前。 化妆师给她打腮红的时候,要找她的笑肌在哪儿,于是对着她道,“笑——” 舒瑶肚子饿得咕咕叫,哪里笑得出来。 “叫你笑呢,你哭什么?”旁边打着领带的陆景隆忍不住地呵斥道。 “我要吃饭!”舒瑶没好气地道。 男人给她下了个死命令,“你配合点别墨迹,就早点开饭,你不配合就在这儿耗着。” 舒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微笑了出来。 化妆师几乎是用着最快的速度给她化妆,整理好发型。然后舒瑶刚站起来,就看到陆景隆拎着一件黑色的晚礼服和深蓝色的鱼嘴高跟鞋向她走来。 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这大海为砧板,她是上面的鱼,上了这船,她没资本跟他翻脸啊。为了早点吃饭,这回是真的不用他帮任何忙,也不害羞在他面前直播换衣服了,自动自觉地快速换好。 陆景隆满意地看着她,虽然脖子上还贴了纱布有点影响整体效果,但是依旧很美。黑色的抹胸裙,腰间一朵绽放极盛的花朵,蓬蓬的短裙刚好在膝盖上方,下面两条笔直的大长腿相当性感,那小巧的脚踝和高跟鞋完美贴合着,露出的小脚趾非常可爱…… 被他领着来到餐厅时,舒瑶才发现这是场非常浪漫的烛光晚餐,难怪非要她打扮一番,只是旁边摆着的两台摄像机真是相当相当地碍眼。 陆景隆依旧绅士地先拉开了她这边的座椅,请她先入座。 舒瑶看了看他没动,“我说你是得了什么强迫症啊?什么都拍下来。” 陆景隆笑着答她道,“呵呵呵,谁让你不肯跟我回去呢,这样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偶尔看看照片和录像带,我还能‘思念’你一番。” 那‘思念’两字一被他咬重,舒瑶立刻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我靠,淫贼,你你你,你也太龌蹉了吧。” “龌蹉?”陆景隆笑着道,“我说思念,是说偶尔拿出来和天天一起看看,好让她知道这是妈妈,你又在想什么?” 正说反说都是他对,算了,啥都不说了。舒瑶红着脸坐了下来。 埋头吃了一会儿,一抬头又是那大大的镜头。舒瑶是想好好享受美食的,但那大大的镜头对着她,让谁都没胃口,除了他陆景隆。 “我说,”到底是受不住,舒瑶开口了,“我脖子上还贴着块这么丑的狗皮膏药,你说你拍下来干嘛?” 淡定地喝了一口汤后,陆景隆才开口道,“不是跟你说了给天天看嘛!现在天天正是认人的时候,你又不肯回去,再不告诉她这是妈妈,以后那声‘妈妈’她会叫不出口的。” 舒瑶狠狠地愣了一下,女儿现在八个多月了吧,应该正是叫爸爸妈妈的时候了,心一下剧烈跳动起来。 陆景隆瞟了一眼她的反应,非常满意,于是继续说道,“脖子上贴快狗皮膏药也没关系啊,那小丫头现在是什么都喜欢放到嘴里吃,我真怕哪天一个不注意,她会被卡住。然后呢我就可以告诉她,你看妈妈就是因为喜欢瞎吃东西、卡到脖子才会受伤哦,很疼很疼哦……恩,挺好的,反面教材就是你了。” 舒瑶噗嗤一声笑了,“脖子受伤跟瞎吃东西有半毛钱关系哦。” “这不是骗小孩儿嘛……” 第三百九十五章 我等你 吃到后面,舒瑶是越吃越慢,有一搭没一搭地喝口红酒,又吃口水果,反正就是不放下手里的叉子。 连陆景隆都等不住了,手肘杵在饭桌上,靠近了些问道,“我说小姐,你这顿晚饭都吃了两个小时了,你是真打算吃穷我啊……” “哪有吃穷你!”舒瑶又擦了片猕猴桃,“你看这不是还有好多吗?丢了多可惜。” “所以你是怕浪费粮食?”陆景隆眯眼道,“大可不必,我觉得还是适量得好,毕竟身体最重要,把胃撑坏了不好,我让他们撤了。” “诶,别别别别……”舒瑶赶紧阻止他,“没有没有啦,我是觉得这样吃吃东西、聊聊天挺好的,你说呢?” 陆景隆也点点头,其实这样优哉游哉地吃吃东西聊聊天也确实挺好的,不过一想到这么时间慢慢流逝,今晚还有很多计划就有些心急啊。罢了,难得有这么一次状态能跟她一起敞开心扉,还是趁此机会把过去的一些疙瘩和不痛快都解决掉为好。 “还想聊什么?”陆景隆也叉了块奇异果。 舒瑶赶紧问道,“现在这船是在往哪儿开?” “没开啊,还停在公海。” “还在太平洋啊?”舒瑶吃惊地问道,“你还不返航是打算在这儿待多久?” “放心,不会耽误你星期一的课的!”陆景隆笑着安慰她道,“我这船的时速我清楚,明天晚上开始返航都来得及。上次说没让你迟到不就没迟到吗,这样事情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也对,他是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商人,对于时间的敏感程度是相当高的。 “那,我还想再问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我哦。”舒瑶甜甜地笑着,小女生感十足。 陆景隆看了她一眼,眼睛里也是充满了笑意,“给我下套?我可从来不瞎给承诺的,所以你还是先问了,我再考虑要不要说。” 舒瑶脸上的笑容立刻垮掉,清了清嗓子,“那个,今晚,你,还有些什么安排啊?” 哈,终于问道重点了。 陆景隆依旧是不答反问,“那你是有些什么期待?” “呵呵呵,我没期待,今天好累,我就想赶紧地洗澡睡觉。” “哟,这么急着跟我上床睡觉啊?”陆景隆现在是相当喜欢调戏她。 “我说你别老断章取义行不行?”舒瑶皱着秀眉,娇嗔道,“而且你不是说过让我考虑吗?所以你别乱来啊。” “呵呵呵,好!”说着,陆景隆放下了叉子,站了起来,对她伸出了手,“既然如此,那麻烦小姐你跟我一起跳支舞。” “啥?跳舞?”舒瑶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大手。 “是啊,不然漫漫长夜,该如何打发?”陆景隆催促道,“赶紧地,我手都快伸得不好意思了。” 被他一催,舒瑶也只好把手放他大手里。 然后音乐又是应景地一响,出于身体本能地就舞动起来。 旁边的录像师更是全神贯注地让镜头推拉摇移,时刻对着他们,生怕错漏了哪个时刻。 虽然跳的舞是很梦幻的华尔兹,但问的问题又是挺现实的,“我什么时候能上床睡觉?” “哟,这么急着跟我上床睡觉?”陆景隆继续调侃道。 “你要歪曲我意思,我也没办法!”兴许是确定了他不会乱来,舒瑶很淡定地追问道,“我什么时候能上床睡觉?” “今天很累了?”陆景隆问道。 “肯定啊,玩儿也是要精力的嘛,今天太刺激了。”然后又立刻补充道,“而且我脖子还受伤了呢,你总不能让我熬夜吧?” “这样啊,”看来今晚那么多美好的计划要泡汤了,陆景隆沉吟了一会儿,才郑重地答道,“我知道了……” 舒瑶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没有过去的劣迹斑斑的话,他现在这么来看,算是个好情人吧。 她现在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就如他之前所想的,她应该有明媚和灿烂的笑容的,现在终于看到了,突然感觉什么都值得了。 “不过你还得再做一件事。”陆景隆也笑着补充道。 笑容一下僵住,“噢,你又要做什么啊?” “不要压力那么大嘛,我今天又不曾让你为难过,”陆景隆抱着她突然止住了舞步,“你为天天弹首曲子吧。” 音乐骤停,舒瑶也赶紧刹车,“啥?” “女孩子总要学音乐的嘛,这样以后等那小丫头不好好练琴了,怕苦怕累了,我就把这段视频放出来,告诉她'你看妈妈这么优雅是因为有好好练习噢'!让你做个正面教材嘛……” 舒瑶有些愣怔地看着他,难道是因为养了女儿的原因,他整个人都变温柔了? “发什么愣啊?想好弹什么没有?” “啊?”舒瑶回过神来,却依旧觉得此情此景下有些不太真实,“嗯,想好了。” 陆景隆把她拉到钢琴前,两个录像师也搬着摄像机和三脚架也麻利地选好了角度。 看着他倚在钢琴旁,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舒瑶一下有些怂了,“我说,你要不要换个角度?我这都好久没碰过钢琴了,本来就紧张,你还……” “有什么好紧张的?”陆景隆一动不动,“又不是让你在外人面前表演,就给我看而已,再说弹错也没关系,视频可以剪切的嘛!” 好吧,看他是不会挪的了。 舒瑶只好调整自己,尽量忽视他火热的目光,专注在钢琴上。 曲子很简单,貌似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旋律,来来回回地在各个八度之间重复着,在左右手之间交叠着。 黑白琴键上,青葱手指十分有章法地移动着,三角钢琴便发出了柔美的琴声。然而最让陆景隆觉得美丽的,是她依旧戴在手上的戒指,要是她真的能心甘情愿带上去并且再也不摘下来就好了…… 等她弹完后,陆景隆也坐在钢琴椅上和她并排着,“摇篮曲?” “嗯哼。”舒瑶得意地点点头。 “你偷懒啊?” “我哪儿有!”舒瑶嘟着嘴辩解道,“这就是我送给天天的曲子了!你想啊,除了可以给她看视频,你还可以把音频截下来,哄她睡觉的时候放给她听,一举两得不是?” 陆景隆没说话,戏谑地看着她,那表情就像在说,你就继续瞎掰扯…… “我说真的!”舒瑶继续说道,“而且,你知道万事开头难,所以学音乐最难的一段时间恰恰就是起步,等以后弹顺了,你就算不看着她,她也会自觉练的,因为她已经发现其中的美妙了。而一开始练的话,除了枯燥的指法就是枯燥的指法,这个时候来点简单好听的曲子,恰恰就能拯救一个孩子的兴趣。” “好吧,这张小嘴真厉害,跟我们天天一样,能说会道的!”看着她满眼笑意与柔情的眼睛,陆景隆又忍不住叹道,“这眼睛也跟我们家天天的很像,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 “你这话说反了吧?先有鸡才能有蛋!”舒瑶对上他的眼,却一下跌进他的笑眼里,他何时这么温柔过?真是满满的笑意,好有感染力啊,他对女儿就是这么笑的吧。 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赶紧回过头不敢再看他了。 “也许女儿的眼睛是像你的,因为你的眼睛也很亮。”舒瑶低着头,不敢对他微笑。 知道那道鸿沟还没有填平,陆景隆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强迫她什么都不准想,反而是直言道,“没事,我说过,我陪你一起过苦行僧的生活就是了,直到你迈过那道坎……” 舒瑶惊讶地抬起头看他,依旧满是柔情。 “我等你。”男人轻轻地对她说道。 第三百九十六章 原来这样就可以了 知道那道鸿沟还没有填平,陆景隆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强迫她什么都不准想,反而是直言道,“没事,我说过,我陪你一起过苦行僧的生活就是了,直到你迈过那道坎……” 舒瑶惊讶地抬起头看他,依旧满是柔情。 “我等你。”男人轻轻地对她说道。 三个字比他当初说“我爱你”时,更让她震撼,心里像发了海啸似的,波涛汹涌、摧枯拉朽,让她甚至都有些坐不住。 实在太过震撼了,舒瑶感觉有些无力,鬼使神差地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 这一下又把陆景隆的心也变得像发了海啸,波涛汹涌、摧枯拉朽。被她主动触碰的那一边肩膀沉重得像是要坍塌了一样,身体越是一动都不敢动的…… 两个人都在经历着这毁天灭地般的心里变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风平浪静,但这是质的一步。 最后还是女人佯装镇定地现行开口了,“你刚刚说,天天现在也能说会道了?” “嗯哼,”说起女儿,陆景隆自然是一脸自豪,“已经能叫爸爸和姑姑了,还不会叫小姨,声音像银铃一样清脆。有的时候我跟她说话,她都会回应,而且小脸上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虽然她听不懂我的意思,我也听不懂她的意思……” “哈哈哈……”舒瑶忍不住笑了起来,“鸡同鸭讲,说的就是你们……” “你这么说也对!”陆景隆斜了她一眼,颇为无奈,但又立刻补充道,“不过她真的算说话早的了,而且也很聪明,我姐就叫了她两次姑姑,她就能叫出来了,那小丫头模仿能力和学习能力很强。” “那你就任重道远了,现在正是她学习模仿,然后养成习惯的阶段,你要有些什么不好示范,被她学了去,那可就影响她一辈子了。” 陆景隆默了下,才郑重地点点头,“好!” 又一片静默后,男人尝试着触碰了下她的手,并没有反应,然后就赶紧地跟她掌心相贴、十指紧扣。 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二十岁刚刚谈恋爱、偷牵姑娘手的小伙子,有些傻气。舒瑶偷笑着,却没有把手挣脱出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又静默了一会儿,舒瑶又开口问道,“大姐他们,还好吗?” “恩。”陆景隆点点头,“日子平平淡淡地过着,他们都很好,而且姐又怀孕了。” “真的啊?几个月大了?” “快生产了吧,预产期好像是十二月。” “恩……”舒瑶在他肩膀上点点头,“这样的话,天天还能有个同龄人作伴了,挺好的。” 陆景隆会心一笑,“也对,这样的恶化我们家天天至少不会是最小的那个了,还能有个伴儿跟她抢东西玩。其实有的时候我挺矛盾的,虽然知道女孩子要富养,可是又怕把她给宠坏了,变成一个刁蛮公主,可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总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我也是第一次养女儿,这里面的分寸真不知道怎么拿捏。要是男孩子的话,恐怕我就不会这么纠结了,非得让他经受一番磨难才能顶天立地,可是女孩子好像不行啊,你给我出出主意……” 没有回应,回头一看,才发现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像羽翼般静静地盖着,呼吸平静而又均匀,宁静得让时间都静止了。 完全无法相信,她就这样,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了。似乎对他充满了信任,就这么平平静静地在自己身上睡着了,不再怀疑、没有恐慌…… 陆景隆苦笑了一声,“原来只是这么简单就可以了,我真是全世界最蠢的人……” ******************************************************************************* 清晨,当海上的第一缕晨光照射进来时,舒瑶迷迷糊糊地醒了,但一瞬间有些分不清这是在哪儿?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星期六还是星期天。因为一睁开眼所看到的情形跟在酒店看到的一模一样。 男人那只手臂沉沉地压在她身上,大手紧紧地罩在她的心脏上,像是要给她挖出来,后背贴在她坚硬的胸膛上,两人互相依偎着,很恩爱的样子。 直到摸到脖子上还贴着的纱布才彻底想起来,恩,昨天跟他下海来了的,所以这是在船上。可是昨天怎么上床睡觉的?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但是不管怎样,这家伙的流氓行为真是让人无法忍受。舒瑶脸红耳赤地伸手,把他收拢的五根手指,一根根掰开。不是睡着了吗,怎么还这么有力?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男人的手指又猛地一收拢,抓得更紧了,还变形了,还顺带着捏了捏。 “你,你装睡啊?” 身后传来男人沙哑而又含糊不清的咕哝声,“一大早地,别瞎吵,再睡会儿!” 说着,那条大长腿也搭在女人身上了,死死地压着她。好吧,看样子是没法儿起床了,那就继续躺着吧。只是没想到这一躺,还真的睡着了!! 等到再次迷迷糊糊地醒来时,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 “天天,爸爸在这里……” “天天,不允许拿球砸人哦……” 舒瑶撑开眼皮时,就看到男人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ipad,而ipad里是云姨正带着天天在游乐场玩,小天天在跳跳床上奋力爬着,似乎想要站起来,但还差一步的样子。 一下子清醒了,这男人在跟女儿视频,而且背景里肯定是照到自己的,可是貌似自己现在是不着寸缕的样子吧。 “啊——” 舒瑶尖叫了一声,赶紧躲进了被子里,“陆景隆你个混蛋!” “哎呀,妈妈看到我们家小天天害羞了……” “你大爷啊!” 看着被子里缩成一团的身影,男人笑着道,“你是出来正儿八经地跟我们家小天天打个招呼呢?还是一直缩在被子里,当个缩头乌龟?” “你混蛋啊,干嘛不等我把衣服穿上啊!” “你不出来怎么穿衣服?” “你就喜欢胡搅蛮缠是不是?你还讲不讲道理?”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强势,“少废话,出来跟女儿好好打个招呼,然后你该穿衣服就去穿衣服,不然你就给我捂在被子里待一天。” 他这是赶鸭子上架!舒瑶心里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在逼自己跟女儿见面! 不是说好了要等她准备好吗?这男人怎么出尔反尔?!然而也就只能心里把他问候个几遍外,当着女儿的面,她也不太好爆粗。 慢慢地从被子里伸了个头,其他身体部位依旧被裹得严严实实。 看着天天此刻正安安静静坐在跳跳床上,手里抓着一个红色的玩具球,满是疑惑地打量着ipad里的自己的样子,意料之中的尴尬还是来了。 怎么打招呼呢?她不认得自己啊,而且没生养过她,也没给她喂过一口奶,这声妈妈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啊。但是也不能太疏远,怎么说也是自己提供的卵子啊,的确是自己女儿啊,而且旁边的男人正充满期待地看着自己呢,不太敢让他失望啊!最后只好来了个中庸之道…… “宝贝儿,早啊。” 天天愣了一下,咯咯笑了起来,然后就把手里的玩具球,向ipad里的自己砸了过来。小孩子的笑声,实在有太大的感染力,舒瑶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然而陆景隆却不怎么满意了,阴沉着声音,“天天,爸爸说过不许拿球砸人。” 第三百九十七章 买买买 “宝贝儿,早啊。” 天天愣了一下,咯咯笑了起来,然后就把手里的玩具球,向ipad里的自己砸了过来。小孩子的笑声,实在有太大的感染力,舒瑶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然而陆景隆却不怎么满意了,阴沉着声音,“天天,爸爸说过不许拿球砸人。” 云姨也赶紧上前来了,“没有没有,小姐聪明着呢,分得清真真假假,所以她从来没砸过我,少爷放心。” “就是,别那么凶!”舒瑶也拉了拉他的衣服。 云姨看着ipad里的舒瑶,乱糟糟的头发,但气色是极好的,脸色也红润,忍不住就抹了把眼泪,“春莹小姐,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云姨。”舒瑶感动的同时,又有一丝尴尬,再次见面,竟是这般暧昧不清的。 “天天,再跟云姨待一天知道吗?爸爸明天回去陪你!” 正如他昨天所说,天天立刻板起小脸,正儿八经地对他高喝了两个字,“昂个——” 舒瑶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一本正经地鸡同鸭讲。 虽然不舍,但也差不多了,之后有的是时间陪这小女孩儿,但是旁边的这大女孩儿就只有今天这一天了。 “好了,挂吧!”陆景隆说道。 “是!”云姨应着,牵着天天的手来按键。 ******************************************************************************* 然后屏幕一瞬间熄掉,舒瑶总算是松了口气,刚紧张得跟要考试一样,这个女儿对她来说实在有些陌生啊。 陆景隆瞄了一眼她蜷缩在被子里的身影,找准了她屁股的位置后,毫不犹豫地就拍了上去,“出来吧!不是要穿衣服?” 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的舒瑶闷闷地说道,“你出去!我穿衣服!” “哈,你觉得这可能?”陆景隆从女佣手里接过衣服丢在床上,“赶紧的,别浪费时间,不然我帮你换。” 看着床上白色的衬衣和长裤,舒瑶长叹了一声,“哎,总算穿了回裤子了……” 可是再一抬头,看到嘴角噙着笑容的男人,突然意识到不对,“这,这怎么是情侣装?!” “没得换,爱穿不穿!”男人抢先说道,“你不穿更好。” “死变态!” 说着,舒瑶把衣服一一拖进被窝,开始窸窸窣窣地穿了起来。 “诶,昨晚我怎么睡着的?又是你给我脱的衣服?” 男人抱着肩膀坏笑起来,“睡得跟头猪一样,把你上了都不知道……” 闻言,舒瑶脸一白,十分慌张地看向男人,“你不会吧……” “呵呵呵……”笑着,陆景隆一把掀开了被子,“真是磨蹭,穿好没有啊?” “穿好了!”掀开被子瞬间,舒瑶把最后一件衬衫往身上一套,终于有安全感了。 正准备下床时,站在床边的男人又扯住了她,把她定在床上锁在自己怀里。 舒瑶一下又脸红了,推着他的胸膛,“你干嘛?” 男人丝毫不掩饰眼睛里的炽热,“早安吻,忘了。” “早你妹……唔……” 明媚的早餐,穿着白色情侣装的男人和女人,抱着忘情拥吻,窗外是碧蓝色的大海和金色的阳光,又是一幅完美的画面。摄影师“咔——”地一声按下了快门。 被他问得七荤八素的舒瑶,一听到这声音又立刻清醒了过来,这货是得了什么病啊?怎么什么都要拍下来或者录下来? 等到陆景隆餍足地放开她时,舒瑶的嘴是高高地肿着,满脸怨愤地看看自己,又看看那摄影师,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咳咳,”陆景隆率先开口了,“抱歉啊,一不小心又把你的嘴吸破了。” 这话一出,更是火上浇油,舒瑶从床上站下来,然后猛地把他往床上一推,陆景隆是毫无防备、完完全全地砸在了床上,还弹了两下。舒瑶拾起枕头,狠狠地打他,“臭流氓!混蛋!死变态!啃嘴狂魔……” 看着她怒气冲冲走出去的背影,陆景隆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怒反笑,“这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了?不错啊,力气大点好……” ******************************************************************************* 把他打了一顿,从房间出来后,舒瑶倒也没有再因为嘴唇被他啃破的事情发脾气了,恩,反正是破了,也就把他打一顿,还能怎么样呢?现在在他的船上,一切身不由己啊…… “哎——”喝了一口牛奶,看着碧蓝碧蓝的大海,舒瑶还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怎么了?一大早地叹什么气啊?” 转过头来,看着对面笑盈盈的男人,舒瑶忍住了打他的冲动,平静地问道,“这里好像不是太平洋了啊?我们现在到哪儿了?” 男人挑了挑眉,赞道,“哟?方位感不错啊!” 舒瑶摇摇头,如实地答道,“没,只是刚刚看到手机有信号了,所以我猜应该是回国了吧?” “恩!”陆景隆点点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就能到香港岛了,到时会直接在维多利亚港登陆。” “香港岛?”舒瑶惊讶无比地重复着,这男人怎么总是弄出些完全意想不到的计划,“我们来香港干嘛?” 陆景隆瞄了她一眼,笑着道,“还能干嘛,当然是买买买啊!香港不是女人的购物天堂吗?” “买……”舒瑶被他噎了一下,然后立刻义正言辞道,“我不买!” 男人连眼皮都没抬的,“为什么啊?” “首先你这一船的衣服,我觉得你是没必要买了;其次,你也犯不着为我买,买了一件漂亮的上衣,就得考虑有一条裤子或裙子,再然后就要考虑配它们的鞋子,然后是包包,最后就是整个人都要改头换面,我现在住的是学校宿舍,别说没那么多空间,就是有那么多空间,我也不能让你给我重新变回那金丝雀去,我舍友要是问我你这衣服哪儿买的?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哈哈哈哈……”闻言,陆景隆大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重复着,“你啊你,华春莹也好,舒瑶也好,一点都没有变的,好,这就是叫我喜欢的样子……” 舒瑶皱眉瞧了他一眼,然后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继续追问道,“那,我们没必要在香港着陆了吧?直接回广州得了吧?” “那不行!”陆景隆瞄了她一眼,故技重施道,“你知道在维多利亚港停靠一次,我得给香港政府交多少钱吗?你说不去就不去啊?败家娘们儿!” “嘁,你少骗我!”舒瑶根本不上他当,“你陆景隆会差这点钱?我才不信……” “你们女人都喜欢些什么情情爱爱的,应该有看过红楼梦吧?” 舒瑶皱起眉头,“你转移话题?” 陆景隆抽出餐巾,擦了擦嘴才继续说道,“红楼梦里有一回,晴雯撕扇子,宝玉对她说,这扇子你可以撕,但必须是你撕得高兴才可以撕,不然的话这扇子就是浪费掉了。在我这里是同样的道理,我确实不差这点钱,但是是有意义的浪费才可以浪费,我们既然已经来了都不去,那是毫无意义的浪费,这败家的苗头,不能有。” 舒瑶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反驳他的理由。这理由是真真的无法反驳了,是啊,反正现在被他拐到这儿了,不去白不去,不去就真的是浪费了哦。但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是哪里不对劲呢? 第三百九十八章 我的女人才能命令我 维多利亚港水面宽阔,景色迷人,繁忙的渡海小轮穿梭于南北两岸之间,渔船、邮轮、观光船、万吨巨轮和它们鸣放的汽笛声,交织出一幅美妙的海上繁华景致。 陆景隆的豪华游艇停靠后,还是引得不少人围观和赞叹的。只是他们说的是粤语,他们听不太懂。 舒瑶被他拖下了船的时候,两人不止穿上了情侣装,还戴着同款鸭舌帽,墨镜,十指紧扣的样子,没人会怀疑他们情侣的身份。 “他们在说什么?”陆景隆搂着她在她耳边耳语着。 “我哪儿知道。” “你不是在广州待了两年吗?怎么还听不懂粤语?” “要是粤语我还能听懂一点,但他们这是纯港腔啊,我当然听不懂。”舒瑶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对了,我忘了你是个大人物,这么堂而皇之地搂着我出来,那不是要连累我的意思?” “哈!那不是更好?” “陆景隆!”女人跺脚止步,有点撒娇的感觉。 “逗你的,不想被更多人围观赶紧走吧,”陆景隆搂着她,加快了一些脚步,“这里是香港,没那么多人认识我,而且你放心,如果我不想被曝光的话,是没人敢曝光的……” “嘚瑟样儿!”舒瑶横了他一眼,又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下一秒却又有些愣怔,什么时候自己对这个男人有了这样自然而然的信赖? 一下船,陆景隆就把她拖上了车。舒瑶眨巴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你狡兔三窟啊?” 这用词真是挺精准的,陆景隆被她逗笑了,“你又不是没在陆家待过?至于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吗?” 舒瑶摇了摇头,“你忘了我以前是没有身份的,除了待在那座城,哪儿都没去过。” 陆景隆僵了片刻后,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你若愿与我牵手,余生我会陪你和孩子们走遍天下。” 舒瑶僵坐在车上,没有抽开手,但也没有了回应,鸵鸟似的低下头,她依旧无法安然地享受他的爱和温柔。陆景隆把她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那颗心钝痛。 气氛就这么胶窒着,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直到车子到达目的地——铜锣湾——香港最大的购物中心之一。 看着这繁华的商业街熙熙攘攘的,舒瑶皱起了眉头,“你还真的带我来逛街啊?” “放心啦,不会给你带来困扰的,相信我好吗?”说着,陆景隆又牵着她的手,跟她十指紧扣,然后又对司机说道,“在前面那个眼镜店停下就行。” ******************************************************************************* 店里的大堂经理一看到这对璧人进来,就知道是贵宾了,典型的低调有钱人。亲自过来迎接,九十度鞠躬,“先生,小姐,请问能给您什么帮助?” 陆景隆是有些诧异的,因为他一开口就是普通话了,只是带着生硬的港腔,“你居然知道我们不是本地人?” 大堂经理阿谀奉承道,“有钱的通常都是大陆人,您身上气质非凡,隐藏不住的。” 墨镜下,陆景隆挑了挑眉,随即从口袋里掏了一副眼镜出来,“这眼镜镜片花掉了,把度数查出来,然后用最好的镜片装一副,明白?” “明白明白!”经理又是鞠躬九十度,双手接过眼镜,像古时候接圣旨的人一样。 舒瑶在旁边却是有些惊讶的,“你居然还记得把我眼镜带下来……” 陆景隆得意地勾了勾唇,“我想不记得都难啊,早上吃早餐的时候,你眼睛都快趴到盘子里了。” “哪有那么夸张……” “先生,小姐,”两人正调笑着,经理又是鞠着躬打断了他们,“我看这副眼镜镜片花成这样,应该是戴了很久了,既然这位小姐本人就在这里,我建议重新测量度数,再配眼镜,这样会更准一切。先生放心,我们这里有独立的眼科医疗团队,测出来的度数绝对是准确的。” 陆景隆满意地点点头,“不错,香港果然是国际大都市,服务业的水准果然高。” “谢谢先生夸奖!”说话全程,经理都是面带笑容、弯着腰的,从不直视顾客的脸,“还请这位小姐移步,跟我来测度数。” ******************************************************************************* 等到两人从眼镜店里出来时,陆景隆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小袋子。舒瑶还是跟他戴着同款的情侣墨镜,但是因为带了隐形眼镜的原因,舒服多了。 但是里面有三副大眼镜和n副隐形眼镜了,除了刚刚那副拿原来镜框配的,还有两幅他新挑选的镜框,还有不知道配了多少副的隐形眼镜,有日抛也有月抛。 “换镜片就行了,何必再买,而且你买太多了。”舒瑶忍不住说道。 “哪里多了,”陆景隆懒懒地搂着她,把身体的一部分重量放到她身上,“你这么糊里糊涂的,我拍你没几天就弄丢一副了。” “我哪有糊里糊涂……”舒瑶嘟着嘴抗议着。 “你说你之前那副眼镜花成那样,怎么就不去换个镜片?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用的,这还不叫糊里糊涂?也不说对自己好点,就是每天不管不顾地瞎忙……”陆景隆数落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止住脚步,“你现在好像没收入诶,是不是没钱?不对,你周五还跟我发微信说你周末准备去打工,哎呀,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半工半读,难怪你会怎么辛苦。” 说着,抚上她的脸颊,心里一阵心疼…… “我哪有,你想太多了!”心里一股暖流,但还是赶紧给他打预防针,“你千万别给我钱啊!国家是有给研究生补贴的,每个月九百,又是在学校住,所以没多大开销,用来吃饭的话是绰绰有余,哪有你说得那么苦。” “是吗?国家有给研究生补贴的?怎么我读研究生的时候不知道。” 舒瑶好笑着道,“你研究生是在国外读的,当然不知道。而且就算你在国内读,卡里多个九百块,你又怎么可能注意到。” “那倒是,”陆景隆点点头,“不过九百块还不够塞牙缝呢,不行,以后我要……” “陆景隆!”不等他说完,舒瑶就打断了他,“你说过不打扰我的人生的,别又把我弄成特例好不好?全国那么多研究生都是靠着这九百块安心读书的,凭什么我就不行。” 男人没说话,只是喉结翻滚了几下。 “你听到没有,陆景隆?我叫你别把我平凡的人生,又弄成了笼中金丝雀。” “你……”陆景隆喉结一翻滚,“知不知道这么嘟嘴、跺脚、撒娇的样子很可爱啊?” “啥?”撒娇?有撒娇吗?正回想着,下一秒男人的脸就压了下来,吻上了她毫无意识嘟起的唇。 “有病啊你,你还嫌你影响不够大,更想引人注目是不是?”舒瑶推开他,慌张地四处张望着,还好现代社会都很开发,对于他们刚刚在大街上接吻,除了有几个人回头,没有被太多人注意。 “呵呵呵,还看个啥啊,赶紧下一家啊。”说着,陆景隆又带着她走起。 “我刚说的你听到没有?不准你干扰我现在的人生轨迹,不准你又把我变成特例,不准你再把我养成金丝雀……” “知道了,娘子!” 舒瑶脸一红,“谁是你娘子啊?” “你啊!”男人理所当然地说道,“不是跟你说过,只有我的女儿或者女人能够命令我吗?你刚刚对我一连用了三个不准,看你这意思是打算当我女人了呀。”…… 第三百九十九章 珍珠粉 上一家眼镜店,没想到下一家陆景隆就把她拉进了美容院了。不过舒瑶看得出来,上一家眼镜店是随便逛上去的,这一家倒是他提前打过招呼的,因为他们一进去,一位虽上了些年纪,但很漂亮,像是这儿的经理的人就迎了上来,九十度鞠躬,很流利的普通话,“陆先生,华小姐。” “恩,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陆景隆直奔主题。 “准备好了!”那经理稍稍直起了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请这边来。” 陆景隆搂着舒瑶跟着她上电梯时,舒瑶还是忍不住抓了抓他的衣服,低声问道,“你带我来这儿,不会是要给我做spa吧?” “我才不舍得你脱衣服,想做回去我给你做。” 舒瑶撇撇嘴,没理会他的调戏,心中更疑惑了,但也没再问了,反正也快知道答案了。 两人很快被领到一个独立的空间,房间里是优雅好闻的熏香。 “舒小姐,请这边坐。”一穿着白大褂,但也是上了年纪的女人迎上来。 舒瑶疑惑地看了看陆景隆,“又化妆?” 陆景隆笑着没有回答她,牵着她的手带她来到那化妆台前坐下,然后亲自动手,想要把她脖子上的长围巾掀开。舒瑶本能地抓住了围巾。 “相信我。” 抬眼,看到镜子里,男人对着她温柔的眉眼,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安了下来,手也松开了。 像举行什么仪式般庄重而又小心翼翼,陆景隆一层一层地把她脖子上的围巾掀了下来,露出那块还贴着纱布。 然后一伸手,那经理立刻眼尖地给他递上了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掉绑带和胶布,揭开纱布,那条长长的伤疤显露在空气中。虽然昨天破裂了一些,但已经在原来的伤疤上又结了一层核,红上一块黑,和她白净的脸庞相映衬着,更让人难受。 陆景隆心疼地触碰着伤疤周围旁边的肌肤,轻声问着,“还疼不疼?” 舒瑶拉下他的手,看着镜子里的他云淡风轻道,“除了难看点,跟其他普通的肉没有差别了,别老提醒我这条疤啊。你今天到底带我来这儿干嘛?” “华小姐,”经理立刻上前来,“不负陆先生所托,我们已经为您紧急研制了新一款纯天然、无刺激的珍珠粉,能完美遮住您身上的这条疤。” 闻言,舒瑶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向陆景隆,“你,你什么时候……” “从我第一天见到你身上这条疤的时候,”陆景隆伸手抚住她的脸庞,“我还记得我们重逢那天,你总是不经意地握手里的围巾,是怕这条疤露出来是不是?” 舒瑶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他也不需要她的回答,继续说道,“要一年四季带着围巾,又怕别人问起,又怕围巾掉落或者是突然被别人扯掉,每天都这么小心翼翼的,肯定很麻烦是不是?” “以后不需要了,”陆景隆微笑地看着她,“以后就可以不用天天带围巾了,可以坦然地把脖子露出来了,也不用再怕别人问起你为什么天天带着围巾或者问你这伤疤从哪儿来的了。” 他好像能设身处地地为她想象 了,舒瑶的心猛地被撞了一下,哽咽着,“陆景隆……” 男人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我不会再把你养在金丝笼里,但至少要让我守护你。” 舒瑶嘴唇张张合合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接受的话她说不出口,拒绝的话她更说不出口。 陆景隆直起身,又伸出了手,“拿过来吧。” 那经理赶紧把一个巴掌大的圆形小盒子递了上来,跟普通的bb霜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一打开,真的是纯白的粉,没有任何色泽就是它的色泽。 陆景隆打量了半天,倒了一些在自己的手背感受下,没什么感觉,像给天天擦的痱子粉,又捻了一些放到鼻子边嗅了嗅,无色无味。 “你们知道的,我不在意花了多少钱,但是不要掺假,如果被我查出来,清楚后果的?” 那经理赶紧九十度鞠躬,“陆先生放心,我们清楚后果的。而且您给我们的价格已经足够优厚了,我们没有理由再贪的。这珍珠粉真的是百分百纯珍珠研磨而成,后期也只是经过了简单的物理加压作用,让它粘合度高一些而已,没有掺入任何化学成分进行造假,不会有任何伤害和刺激的。” 闻言,舒瑶皱起了秀眉,“这是百分百的珍珠研磨?你说的珍珠是指蚌壳里孕育出来的那种珍珠吗?” “是的!华小姐!”那经理转身面对她,很是坦然地应道。 舒瑶则倒抽了口冷气,市场上的珍珠大多数是化学工艺品,纯珍珠的价格虽然比不上钻石铂金,但磨成粉也没多少,可是这里是一盒啊!一整盒啊!“这一盒得多少钱啊?” 经理还没来得及回答,陆景隆又问道,“试验次数够不够多?确定不会对皮肤有刺激和伤害?” “陆先生放心,在同等条件下,我们已经做过很多次试验了。” 闻言,舒瑶秀眉更加皱紧了,“同等条件是指跟我一样伤疤长在脖子上的人吗?” 舒瑶本来是想问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像她一样伤疤长在脖子上呢?可是这经理会错了意,以为她是不放心,信誓旦旦道,“华小姐脖子上的这条伤疤确实没多少会这样,不过请放心,虽然脖子上的肌肤比较柔嫩,但是我们不止测试过有伤疤的,连新划开的伤口我们都测试过,对伤口没有任何不利的影响。” 新划开的伤口?那是故意划开的意思? 舒瑶刚准备开口问时,陆景隆又是抢先一步问道,声音里尽是冷漠,“脖子上划开的测试过吗?划开口子够不够深?” “陆先生放心,都测试过,我们有拍照和医师的诊断记录,虽然时间比较短,但是我们会持续跟踪的,您放心。” “恩!”陆景隆满意地点点头,“把之后跟踪的记录都发给我。” “好的。” 舒瑶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声音都有些颤抖,“新划开的口子,是在脖子上故意划开吗?” 陆景隆一下反应过来,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仰视她道,“不是的,你什么都别想,也什么都别管好吗?先来试试看,我们看看效果,然后你告诉有没有不舒服好不?” 为什么一瞬间他又恢复了温柔?刚刚那个冷酷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吗?舒瑶有些迷惑。 愣怔间,已经被他掰正了身体,那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已经拿了另一盒过来,用粉扑沾了些粉,开始在她脖子上轻轻地拭着,小心翼翼地像是在擦拭着千年古董。 其实撇开她这小心翼翼的动作不说,这整个过程,其实跟平常女生化妆用bb霜来打底没什么两样,都是用粉扑盖住肌肤上的瑕疵,使其看起来更加白皙和光滑。不过舒瑶比较幸运的就是,她比较白,所以这纯天然的珍珠粉盖在她皮肤上,也没有产生很明显的色差。 但不管多轻,只要那块伤疤被触碰,陆景隆都觉得难受,尤其是这么看着。 “疼不疼?疼就直接说,不要忍着知道吗?” “不疼,我没事儿,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别担心。” 舒瑶这会儿有些被这神奇的粉给惊艳到了,她脖子上那条又长又粗,泛着红色的伤疤真的渐渐淡去了…… 第四百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疼不疼?疼就直接说,不要忍着知道吗?” “不疼,我没事儿,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别担心。” 舒瑶这会儿有些被这神奇的粉给惊艳到了,她脖子上那条又长又粗,泛着红色的伤疤真的渐渐淡去了。 变魔术一样的,最后那条伤疤真的完全完全隐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肌肤光洁如新。 “我的天啊……”舒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叹着久久回不过神来。 陆景隆还是很不放心地问道,“真的没有不舒服吗?你别太高兴忽略了感受,感受看看会不会疼或者痒。” 闻言,舒瑶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认真地感受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欣喜,抓着他的手臂又蹦又跳着,“真的没有诶!好神奇哦陆景隆,就这么抹着抹着就没了诶……好夸张有木有……以后我就不用天天戴围巾了,以后我的脖子也可以晒太阳了,哈哈哈……” 她的笑容真灿烂,这么灿烂的笑容以前他从来没有在华春莹的脸上见过。陆景隆无比贪恋地锁住她的脸,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美。又不自觉地伸手摸向她的脖子,还是能够感觉到掌心底下有一条像山脉走向的凸起。 谁知道一撤回手,竟发现手上也是沾了珍珠粉的。 一直小心翼翼观察陆景隆的经理,在他发火之前,迅速解释道,“陆先生,因为真的没有加入任何化学成分,所以这粉脱落是在所难免的,尤其是不能碰水。” 陆景隆完全不买账,“没有别的补救办法吗?这样的话岂不是过不了多久,粉就要掉光?” “这……”那经理确实为难了,“如果不加入任何化学成分的话,是做不到防水的……” “怎么实现是你们的事,我只看结果!” “陆景隆,”舒瑶软软糯糯的嗓音适时地挽救了众人,“这个确实没办法实现的,你别那么苛刻好不好?能做到这种程度,我已经很开心了,真的。” 陆景隆叹了口气,拽着她的手,“现在放低标准的话,日后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的……” “没关系啦!”舒瑶摇了摇他的手,“它的优势很明显,缺陷我知道的话,日后扬长避短就是了。” 见状,那经理又赶紧进入另一个主题,“华小姐放心,我们有准备应急措施的,这是伤疤贴,可以遮盖住伤疤且不易脱落。” 虽然之前也用过,但不用看都知道这种肯定比之前她用过的许多都要好。 舒瑶伸手想要拿起来时,陆景隆抢先一步。 看着收入那伤疤贴,墨眸里既有担忧也有无奈,还有不屑,往地上一甩,“所以,我花了那么多钱,还大张旗鼓地把我女人带来了,你们最后还是拿了个市场上的产品过来打发我?根本没有解决我的问题!我要这垃圾做何用……” “陆先生,”那经理也终于是慌了,“真的很抱歉,或者您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研制出符合您要求的珍珠粉。” “多久?五十年?我看不用那么麻烦吧……”男人冷峻的脸上尽是嘲讽,“直接收购了你们,我再亲自培养一支研发团队也比这样被你们耗着强。” “不是,陆先生!”那经理吓得脚一软,直直地给跪下了,“您,您再给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我……” “陆景隆,你别这样吓唬人好不好?!”舒瑶也惊得站了起来,握住他的手臂,急急地道,“而且这伤疤贴我以前也用过的,应急用的话很好用!这个肯定比我以前用的那些都要好,我真的很满足了。” 陆景隆反手抱住她的腰,把她压到怀里,“你听我说宝贝,我知道这伤疤贴,用是好用,但撕下来的时候是很痛苦的,而且也很伤你的皮肤。本来我就要求这珍珠粉的能够像化妆品一样盖住你这条疤,然后你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不用再费尽心思地对脖子遮遮掩掩,但又不能给予你皮肤伤害和刺激……” 他的心好细,舒瑶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景隆又转眼看向那跪趴在地上的经理,冷冷地道,“既然是没有办法完成的,一个多星期前他们就不该接下这个任务,现在接下了,却没有达到我的标准,理应承担后果!这不是严苛,这是对一个行业最起码的标准。” 那经理身体都发抖了,他该不会真的要收购吧?! 舒瑶看了眼在地上的经理,又看看他冷酷的模样,还是嗫喏着开口,“你说得确实都没错,可是你要求太高了,说真的估计现在的基础科学根本都无法支持其实现的。退一步讲,如果不是他们接下来,可能都不会有人接,也就没有这珍珠粉了……” “怎么会!”陆景隆打断她,“只要诱惑足够大,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如果突然下个大雨或者流个汗什么的,脖子弄湿了,不就显露出来了吗?现在放低了标准,日后一定会给你带来麻烦,我不能容忍这种情况的发生。” “陆景隆——”女人不自觉地在他怀里撒起娇来,“你别这么不近人情好不好,我不想你为我再伤害别人了好不好?我心里不舒服的,要是再犯病了怎么办……” 男人一下说不出话来,眼神黑黑沉沉地打量着她,满是无奈。 “没什么是能完美无缺的,扬长避短就是了,你不许揪着不放!”舒瑶又不自觉地用了命令的语气,“你不答应我今天不跟你逛了。”说着,转身欲走。 陆景隆轻轻松松就把她拽了回来,“小没良心的,现在命令我不够还威胁我!” 舒瑶摇着他的手臂,“那你答不答应?” “真拿你没办法……”说着,就不自觉吻上她的唇。真的好喜欢她嘟嘴的样子…… 听着这雷厉风行的男人在这女人面前竟是这般柔情,吓得在地上趴着的经理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打量舒瑶,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突然想起一句话——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这话说得是真真的对。可是,虽然这女子长得挺美,但脖子上那道疤也是真的很难看啊,把她的美丽破坏得一干二净,为什么还能让男人对她如此倾心? 陆景隆一转过头看到那经理打量的眼神,刚驱散的怒气一下又起来了,高喝了一声,“你看什么?!” 吓得那经理抖了一下又赶紧低下头,干脆变成了磕头的形势,“对不起,陆先生,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行了!起来吧!”虽然还是很冒火,但他也确实要顾及这女人,就算要动手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动手,免得她又因为愧疚把心里那个魔鬼给引出来,“我再给你们一点时间,要是还没有达到我的要求,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谢谢陆先生,谢谢华小姐!”如临大赦般,经理踉跄着就爬了起来。 陆景隆也不跟她在这里耗了,只甩下一句“全都包装好,送到船上!”就拉着舒雅走了。 ******************************************************************************* 一出来,陆景隆对着她的又是一张笑脸,“饿不饿?带你去吃好吃的。” “恩?”舒瑶反射性地眼前一亮,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 陆景隆宠爱地揉了揉她的长发,笑着道,“吃货!” 舒瑶吐吐舌头,也没反驳他。因为连她自己也觉得,现在真真的就是个吃货。早上吃了那么多,饱得她都以为今天可以不用吃饭的。可是一听到他说好吃的,就忍不住兴奋起来了。再想想以前又是得病又是怀孕的时候,吐得她什么都不敢吃的滋味儿,真是恍如隔世。 第四百零一章 世间美食不可辜负 香港美食,真的是名不虚传。好不好吃不说,但就这么往桌子上一摆,都觉得赏心悦目。那一笼一笼的食物摆上来,每笼也就一点点,但这大大的桌子应该有超过五十笼了,五彩缤纷的,小巧又精致,让人舍不得下筷子。 看着她眼里冒着光,但是又不开动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陆景隆勾了勾她的下巴,“口水都掉下来了,还不吃?看着就能饱?” 舒瑶由衷地说道,“好漂亮啊,我都不舍得吃了。” “这点出息!”陆景隆笑着斥她,然后主动伸筷子,夹了一块鸭肉放到她碗里。 薄薄的鸭皮被炸得脆脆的,紧实的鸭肉上不知道淋了什么酱汁,香喷喷的格外诱人。舒瑶愣愣地拿起筷子,从碗里夹起了鸭肉,放进嘴里,舌尖蓓蕾上的刺激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怎么能有人把味道做到这么极致? 看着她满足的样子,陆景隆笑着斥她,“吃货!” 舒瑶也没空跟他斗嘴了,念念不舍那个味道,又夹了一块鸭肉来。吃货就吃货吧,她现在也承认自己是热爱美食的。 突然想起之前在手机看过一个梗——有一个吃货的女朋友其实是蛮幸福的,因为没什么问题是一顿火锅或者一只小龙虾没有办法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只小龙虾。 “你干嘛看着我笑得那么不怀好意?”舒瑶咬着筷子警惕地看着他。 陆景隆笑笑,什么都没说,戴上手套给她剥了一只小龙虾,又给她蘸了酱放进她的碗里,“愣着干嘛,快吃啊。” 舒瑶看了看那虾,又看看他,“你知道你现在这笑容和这眼神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那些养殖专业户,很慈爱地看着自己养的猪胡吃海喝的,但其实满脑子想着的是怎么卖个好价钱。” “哈哈哈……”这形容贴切得让他很难不笑,但很快又恢复了常色,“你最好别磨蹭,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时间一到,管你吃没吃饱,全都撤掉的明白?” 果然,话落舒瑶就伸开了筷子,也不再纠结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 果然如他所言,也就吃了四十分钟,他就叫人把食物全都撤下去了。 舒瑶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还没来得及吃的美食被端走,脑子里只有四个字——暴殄天物。 然后陆景隆抽了餐巾纸,一边给她擦了擦嘴唇上还残留的油渍,一边数落道,“你看你这点出息,眼泪花子都出来了,又不是吃了这顿就再也没饭吃了,至于这样吗?” 舒瑶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跟他这种人说珍惜粮食简直是对牛弹琴,最终只得换个说法道,“你下次要是只给这么少时间吃饭的话,就别点那么菜,浪费掉我心疼。” “呵呵呵……”她奶声奶气的控诉又让男人好笑起来,像哄女儿一样,“知道了,吃完别坐着,继续逛。” “我不想逛了,我想午睡!”舒瑶死抱着椅子,不肯起来,“我好困哦。” 陆景隆刚站起来准备走,闻言转身过来看她,“想午睡?” “嗯嗯嗯嗯……”舒瑶点头如捣蒜。 “我,我们,逛街……”被他疯狂地吻着,舒瑶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我,要,逛街……你别,别亲了……” 失控的前一刻,陆景隆还是拉回了理智,“你要午睡的话,咱们今天就好好地从现在一直睡到明天早上……” “不睡了!”舒瑶一边抹着嘴唇上残留的水渍,一边斩钉截铁地打断他,“逛街,我要逛街!” 男人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落,“小蹄子,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说着就拉她走了。 舒瑶是又长了回记性了,在他面前,绝对不能提“睡”这个字。因为现在两个人对睡这个字的理解,真的有很大差别。 ******************************************************************************* 下午的行程是真的又多又杂,两人手拉着手穿梭在各个名牌店,偏偏这男人腿长走得又快,她几乎是小跑着在跟他。 而最麻烦的是,明明她已经跟他说好了,啥都不想买的时候,他却偏给她买各种各样的东西,转眼间后面的随从已经提了不少打包的东西,并且开始一批一批的送到船上了。 但更让她欲哭不能的是,她本来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缺的了,可是他买的东西,却让她无法不接受,甚至后来发现是她确实需要的。 比如他把她拉进了一家卖床上用品的店,啥都没看,直接拿下来一只按摩枕头对她说,“你平时上课学习那么累,肯定很疲惫,但有的时候越是疲惫,反而越是睡不着,因为放松不下来……” 舒瑶张了张唇,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说的确实没错,有时候躺在床上明明累得没有一点力气了,但脑子就是放松不下来,难以入睡。 看着她的表情,陆景隆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勾了勾唇继续说道,“这个时候你需要的是按摩,每天晚上在这枕头上躺着,让它给您大脑按摩一段时间,很快就能放松下来安心入睡了……” 于是,那按摩枕就被收下了。 出了这家店,陆景隆又马不停蹄地把她拖到另一家卖书包的店。 “我上回见你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身上背着个单肩包,手里还要捧着几本大书,你那书包确实太小了,而且背着个单肩包,流里流气,哪里有学生的样子……” “哪里流里流气了。”舒瑶小声地辩驳着,不过又确实是太小了。她本来也确实是打算去网购个大点的书包的,谁想到跟他出来一趟,被他抢先一步了。 陆景隆也没再理会她,直接手撕了书包上抢眼的铭牌。看着那蓝白色的双肩包,素雅的风格是她所喜欢的,而且空间很大,为什么这男人能知道她想要什么?! “包上!” 又是甩下一句话,陆景隆就把她拉着走向下一家店。 ******************************************************************************* “哎,那珍珠粉容易掉,我也不想你总是贴那个伤疤贴,毕竟对你皮肤更不好。”陆景隆叹了口气,抚着她的脸庞有些无奈地说道,“所以不管怎么说,你总是要经常戴围巾的,也不能总是带一条围巾,免得人家觉得你奇怪,所以好好挑一挑,选几条自己喜欢的,还有虽然现在是冬天了,也兼顾一下四季。” 那店长也是眼尖,听他这么说,忙把舒瑶往里迎,“这位小姐,我们这里是全香港最大的卖围巾的店,想要什么款式的都有,一年四季的也都有,您慢慢挑,肯定有不少喜欢的。” 舒瑶看了看货架上满目琳琅的围巾,又看了看眼前唇角弯着温柔笑容的男人,迟疑着说道,“其实我有两条围巾就够了,真的不用太多的。而且这些围巾一看就价格不菲,跟我现在的样子不搭的,你就别再给我买了,你今天已经为我买了好多东西了……” 眼镜、珍珠粉、伤疤贴、书包、按摩枕……明明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这男人还能找到她所需要的。就像她以为舒瑶的人生是不会跟陆景隆这样的大人物再有任何交集了,可是这些天,他就是这么硬生生地挤进了她的生命里。 第四百零二章 急什么 眼镜、珍珠粉、伤疤贴、书包、按摩枕……明明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这男人还能找到她所需要的。就像她以为舒瑶的人生是不会跟陆景隆这样的大人物再有任何交集了,可是这些天,他就是这么硬生生地挤进了她的生命里。 想到这里,一股浓浓的不安袭上心头。 感觉到她越来越紧张的情绪和抗拒的样子,陆景隆摘下墨镜,扶住她的肩膀,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陆景隆……”舒瑶深吸了一口气,才有些紧张地说道,“我还没有考虑好的,你别对我这么好,好不好?我会有很大压力的。” 男人一愣,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脸上又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拉着她开始四处看了起来。 一排琳琅满目的围巾中,陆景隆取下一条青柠色的围巾,没有毛毛,软软的,上面还嵌着几朵橙色的小花瓣,虽然素雅,但显得很是青春与活泼。 长长的围巾,给她绕了两圈围在脖子上,又细致地把她的头发给拨出来,就像给天天穿衣服一样。 “好看吗?” 舒瑶低头看着身上的围巾,脖子上软软的、又暖暖的,让人很有安全感。可是此刻她却不敢 抬头看他的眼,害怕一抬头,会溺死在他的目光里。 “你考虑你的,但我总得做出自己的努力吧。”陆景隆低低地说道,“难道要我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你拒绝我吗?就算你拥有拒绝我的权利,你也不能剥夺我追求你的权利不是吗?” “追,追求……”这是舒瑶第一次听他说这个词。 “是啊,追求。”陆景隆点点头,随后声音又缥缈了起来,“以前我总是认为,华春莹是为我准备的女人,所以她天生是该为我而活的,连呼吸都应该是算我的……” 他这既有些调侃,又有些无奈的语气,引人发笑。舒瑶咬着唇,抬头对上他的眼,以前关于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跟他讲不通的,没想到一番沧海桑田后,他竟然能够推翻自己的认知。 “可是现在不行了啊,你一直跟我强调着你再也不是华春莹了,你是舒瑶,那我有什么办法呢?除了追求舒小姐,我好像别无选择……” 他灼灼的目光,又把舒瑶逼得低下了头,满脸绯色。 陆景隆勾了勾唇,她脸红的样子像盛开的桃花,真美!以前怎么那么笨呢?这女人吃软不吃硬的,跟她来软的话,也许就没那么多波折了吧。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久,舒瑶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这围巾挺好看的。”…… ******************************************************************************* 好看是好看,但舒瑶是一点不想买。因为这围巾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正如她所说的,和她现在廉价的衣物不搭配,和她现在的身份也不搭配。 之前他给她配的眼镜,买的珍珠粉、按摩枕头什么的,她还能藏起来偷偷用而不引人瞩目,但是这围巾,恐怕她带回去,宿舍里那精通奢侈品牌的鹿茗一下就能给她认出来。 但陆景隆是执意要给她买,不仅是买这一条,还给她挑了好多条,如她所说,春夏秋冬全给她备齐了。最后两人取了个折中的办法——他爱买就买,但是那些全都给他搬回家去,而舒瑶只带走那条最先拿到的青柠色的围巾。 从围巾店里出来的时候,舒瑶那两条腿是酸得怎么都不想走了。谁说女人逛街恐怖的?这男人逛起街来,才是真的可怕好吧,重点是这体力根本跟不上他。 看到有张空着的石凳,舒瑶是不管不顾地挣脱他坐了上去,说什么都不肯走的样子。 陆景隆抬腕看了看表,“这才逛了三个小时,你就受不了了?” 舒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什么叫,才,逛了三个小时?你当是跑马拉松啊?我靠,我不走了,再走下去这两条腿都不是我的了……” 看着她一脸委屈巴拉的样子,陆景隆觉得好笑,也跟着她坐了下来,“我看你啊,就是缺乏锻炼了,吃得挺多又不锻炼,再这样下去你就等着准备成个胖妞儿吧!” “你管我啊,胖就胖!反正我不走了,跟你不要命地走了三个小时,我午饭已经消耗光了,我不走了。” “看你那点出息!”陆景隆笑着道,“还想当医生?还想当外科医生上手术台?你没看新闻上经常报道的,有的时候外科医生一连十几个小时站着做手术,你就跟我走了三个小时就受不了了?” 闻言,舒瑶一愣,眼神里满是诧异地看着他。 陆景隆继续笑着道,“但凡想要做点事业呢,除了有坚定的信念,和灵敏的头脑,最重要的还要有强壮的体魄,没有一副好身体,怎么去吃苦干革命?才走了三个小时就累成这样,我看啊,你以后很有必要每天去跑个两公里了。” 他说得,好像很对!舒瑶心里默默地想着,这男人是在为她的事业和未来考虑吗? 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陆景隆有些得意了,看来要走进她的未来,首先就得跟她的学业和事业共存,这样做肯定没错。 清了清嗓子,男人又问道,“还要坐吗?现在可以走了没?” 舒瑶眨巴了下眼睛,回过神来,“额,接下来去哪儿?现在好像也快晚饭时间了吧?” “吃货!”陆景隆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要吃饭也得跟我走啊,坐这儿哪有吃的啊?” 叹了口气,舒瑶还是缓缓站了起来,可是两条腿还在抗议地打着颤。算了,想想以后有可能要站十几个小时做手术的话,现在还是要咬牙挺一挺的,就当锻炼了。 谁知道,刚一迈步,男人又很是熟练地把她搂在了怀里,整个身子也半压了过来。 感觉到怀里的女人身体一僵,陆景隆低下头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腿这么累了?”舒瑶猛地抬起头,“你丫今天一下午都是这么靠在我身上走的,你倒是爽了,我跟背了一袋一百多斤的大米一样走了三个小时,能不累吗我?” “哈哈哈哈……”男人爽朗的笑声响起,引得路人纷纷回头。 舒瑶脸一下红了,“别笑了你,非要成为焦点啊你!” 陆景隆止住了笑声,“还真是个后知后觉的傻丫头。” 舒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样好了,你呢下午也被我靠了这么久了,作为补偿我可以背你或者抱你回去,你选吧。” “谁要你背啊,我又不是不能走。”舒瑶不屑地说道。 “要是还能走的话,那咱们就维持这个姿势哦。” 这男人一米九的身子,就算不胖,但也绝对不轻好吧,她推都推不动他,只有一张小嘴是自由的,“混蛋,陆扒皮,就知道压榨劳动人民。” 男人暧昧地在她耳边吹起,“哪有,我是挺想压榨你的,但是你让我榨么?” 舒瑶瞪了他一眼,真是说什么都能让他满嘴跑火车的。还是啥都别说了,赶紧走吧。 “晚上我们可以回广州了吧?明天我还要上课呢!” “急什么?不是答应了明天能让你按时去上课吗?” “那晚上还要干嘛?我背了你一下午,好累啊……” “急什么?晚上再说……” 第四百零三章 维多利亚港 两人是回到游艇上吃的晚饭,不知道是真的下午消耗太多饿了,还是吸取了中午的教训,反正晚饭的时候,舒瑶是什么都不想,争分夺秒地享用美食,仿佛停歇一秒,都是对这满桌美食的亵渎。 见她狼吞虎咽的,陆景隆非但不像之前那样往她碗里夹菜,反倒是从她碗里抢吃的。 等到又一枚被夹起的虾球,硬生生地被他抢了去的时候,舒瑶终于是忍不了了,“诶,你干嘛啊?抢着吃特别有意思是不是?满桌子菜你不夹,你偏夹我筷子上的……” “那你吃那么快做什么?”陆景隆心平气和地问道,“弄得跟我虐待你,不给你饭吃一样。” “我不吃快点,一会儿你又撤掉了,然后又拉着我满世界地遛!”舒瑶嘟着嘴,愤愤道,“我不吃快点,吃多点,又要饿得前胸贴后背。” “呵呵呵,别担心,晚上不遛你了,慢点吃,吃那么快对胃不好。”陆景隆温柔地给她盛了一碗汤,“而且你吃那么快,这美食的滋味感受到了吗?别弄得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 ******************************************************************************* 如他所言,晚上陆景隆真的没有再让她走得那么辛苦了,而是改用直升机代步了!! 当舒瑶看到那架把她绑架到太平洋上、阔别重逢的直升机再次降落在游艇的甲板上时,真是五味杂陈啊!回过头来问身边的男人,“你这是又要飞去哪儿?我明天还要上课啊……” 伸手揉了揉她皱起的秀眉,“都说让你相信我了,就算今晚我带你环游世界,明天也肯定能让你回去上课的。” “可我不想环游世界,我现在就想躺着美美睡一觉。” “这可由不得你。” 说着,男人就牵起她的手,走向那直升机落下的楼梯。 原本还很抗拒的舒瑶,待直升机一飞高后,立刻只剩下惊艳了。趴在直升机的玻璃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底下的一片灯海——夜晚的维多利亚港,真的美轮美奂。 香港因为地少人多,所以高楼林立,又因为是国际大都市,节奏相当快,四通八达的交通和彻夜的灯火通明是常态,如果是在下面这样的夜晚大概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但是一坐上直升机,俯瞰下面时,就不得不赞叹这成熟与壮观的城市建设了。 底下一片灯火辉煌,水陆纵横,美不胜收。 正沉沦在这让人无比震撼的美丽中时,后面的男人突然上前来环住了她的腰身,从背后抱住了她,脸埋进了她的发丝间,深深地嗅着。 舒瑶的后颈一阵酥麻,差点站不稳。而且这样的姿势里,让她有点不自在。 “别压我身上了,你好重。”舒瑶喘着粗气,想把他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拨开,但那只是让他越收越紧。 男人有些不耐烦地低斥了一句,“别动,明天你又不在我身边了,现在让我好好抱抱。” 闻言,舒瑶果然立刻安静了下来。明天自己要回学校了,而他也要回那座城了,这两天的旅行竟让自己此刻也对他滋生出了一丝不舍的情绪。虽然一开始是被他强行带走的,虽然这两天被他压着强行拍了好多照片,虽然被他占了很多便宜,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两天玩得很开心。 两人都沉默地欣赏着低下的风景,心中各有所想。 过了好久,陆景隆先开口了,正儿八经地喊了她的名字,“舒瑶。” 舒瑶身体一僵,这好像是他第二次喊她名字,强自镇定地应了声,“恩。” 陆景隆又把手臂收了收,在她脸颊上吻了吻才继续说道,“虽然我还是比较习惯叫你华春莹,但我也一直在努力适应着这个叫舒瑶的你,我这两天的表现,给我打个分吧。” 给他打个分啊?舒瑶脑袋僵硬地转了半天,但没办法说出来一个数字。 “干嘛不说话?”男人嘟囔着,有些不满意。 “我,我脑子有些乱,打不了分。”舒瑶实话实说道。 “呵呵呵……”男人的笑声在她的脖颈间散开,“那就好,至少你不是脱口而出的零蛋、或者是负分,那说明我没惹你生厌,我们的重新开始也算挺美好。” 舒瑶的颗心跳开始加速了,又沉默了半天,觉得这么一直不给予回应不好,于是终于开口,真心实意地道,“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男人满足地笑了起来,又在她的脖颈发丝间蹭了两下,“谢谢可不值钱,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为我做点什么。” 舒瑶一下又皱起了眉头,“我可没在跟你谈生意,那些都是你自愿做的,我又没逼你,所以你不能要求我跟你礼尚往来。” “小气鬼……”男人有些泄气地嘟囔着,然后又蹭着她发出诱惑的嗓音,“那换一种说法,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你可不可以考虑下回报我些什么呢?” 舒瑶叹了口气,看着玻璃下缓缓流淌的夜景,似乎越来越没有办法招架这温柔的夜色。稍稍回过头来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啊?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可以帮你做。不过你记得你说过的,不可以逼我,给我时间考虑。” 陆景隆勾出了一抹得逞的微笑,“放心,没有多难,也没有逼你给我答复的意思。只是替我那没有母亲的宝贝女儿向你求个情,求你大发慈悲,回去看看那可怜的孩子。” 又来这招,哎!果然,男人和女人之间如果有个孩子,是永远不可能切断关系的。 “我答应你会尽快的。”最终,舒瑶只能这么回答他。 男人有些不满地道,“你说的尽快又是明年放寒假?” “今年到明年也不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吗?有差么?” “有!”男人斩钉截铁地发出一个音。 舒瑶叹了口气,“好吧,那你说,你想什么时候吧?” 陆景隆想都不想地直接回答道,“今天星期天,这周五下午我就接你,你下了课就直接跟我走,我们晚上就可以到家,然后你好好陪天天,星期一早上我可以按时把你送到学校,绝对不耽误你的课程。” 听完以后,舒瑶除了瞠目结舌就是目瞪口呆。 “陆景隆?” “恩。”男人淡淡的应道。 “敢情你是早就挖好了这个坑等着我跳呢?” “什么叫挖坑啊?”男人也皱起了眉头,“难道让你回家看看女儿就成了坑你了?从她出生到现在,你从没见过她一面,难道对她就没有一点点愧疚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舒瑶有些心虚地解释着,又说道,“而且,之前我们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吗?我现在课业真的非常重,你答应过不影响我的未来的……” “这不是理由!”陆景隆掰过她的身子,面对面地压在玻璃上,“如果真的想做点什么事情的话,这些都不是困难。” “你别给我这么大压力啊……”女人嘟着嘴控诉着。 “你听我说完!”男人伸手按在她的唇上,“真正的强者应该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地完成任务,比如提高效率,比如尽可能地利用琐碎的时间,而不是总是占用休息时间,这是事倍功半。要知道一张弓如果长期是绷紧的状态而不放松的话,迟早有一天是会崩裂的。” “所以课业重,不是你不看女儿的借口。既然你真的想自己一人为梦想奋斗一把,那也要拿出你的实力来,别让我看扁你才是,你说呢?” 第四百零四章 浴血奋战 “所以课业重,不是你不看女儿的借口。既然你真的想自己一人为梦想奋斗一把,那也要拿出你的实力来,别让我看扁你才是,你说呢?” 他坚毅的脸庞棱角分明像雕塑,墨眸里映照着玻璃外城市的夜景,光彩夺目。被他的目光吸附住了,舒瑶愣愣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男人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但这次是不依不挠地追问道,“那你下星期答应跟我回去了?” 他逼得很紧,不管是他的问题还是他的呼吸,吹在她的脸上让她意乱情迷又逃无可逃。 陆景隆的手指还在女人的唇上磨砂着,那鲜艳的红唇像充满弹性,格外诱人,上唇还有被他咬破的地方,喉结一个翻滚,多想吻下去。 但这次是生生地忍下了这股冲动,因为这是最后一晚了,必须得到她的承诺,“这周五跟我回去好不好?回去看看女儿,她真的好可怜,一直都没有见过妈妈呢,恩?” “额,我想想……” 男人不再说话,沉默地看着她,手依旧是揉着她的嘴唇,只是那眸子里的期盼与柔情是生生地要剥夺了她的呼吸。 “你,你别逼得那么紧好不好……” 男人还是不说话,大手轻柔地抚着她的嘴唇,只是那墨眸里除了期盼、柔情,又多了许多忧伤。 又这么僵持了许久,舒瑶才叹了口气道,“那,好,好吧……” 话落,陆景隆就再也忍不住地吻上了她的唇,崩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换来她的妥协了,心里突然有些明白该怎么对付这个好强的女人了。 许是因为刚刚她的答应让他激动,亦或许是想到下个星期的约会有了着落,又可以见到她了,男人的喜悦和幸福完全通过他的吻展露无遗,唇角的弧度久久都没有退散。 他的喜悦甚至也感染了她,下周又可以再见到他了吗?并且再回到那个阔别重逢一年多的地方,还有见到那个,像天空一般遥远的女儿吗?有些难以想象……不过,等等,这男人的吻怎么越来越危险了呢? 感受到他越来越急切的吻,舒瑶有些慌地要推开他。 “陆景隆……唔……够,够了……” “我不想停!” 说着,又狠狠地吻了下去…… ******************************************************************************* 下飞机的时候,陆景隆很难得的没有再抱着她了,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背影里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而舒瑶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一步一个脚印,只是那瘦削的肩膀抖得很厉害,忍笑忍得快内伤了。 突然男人止住了脚步,猛地一回头,看到她亮晶晶的笑眼和还没来得及立刻收起的笑容,更加火大了,“别笑了!!” “我信!”舒瑶立刻止住步伐,收起了笑容,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地看着他。 陆景隆张了张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浑身怒火不知道往哪儿发,只得又吼了一句,“你到前面走!” “好!”应着,舒瑶赶紧麻利地经过他,小跑到前面。 陆景隆瞪着她还在轻轻颤抖的背影,更加是气得鼻子都要歪了。这女人真是非把他逼疯不可! 今晚夜色这么好,刚刚气氛又那么好,还是在高空中无人打扰,天时地利,多好的机会能把这块馋了这么久的肉吃进嘴里。 谁知道…… 女人结巴着扯着他的手臂,“那,那是,卫生巾啊……” “什么!!”男人坐了起来,猩红的眸子瞪着她,恨不得瞪出两个洞来,咬牙切齿地,“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早,早上啊……”舒瑶努力地咬着下嘴唇,但只要一张嘴说话,就完全忍不住唇边的笑意,“我也是早上起来记起来今天是生理期的,然后看着你船上有卫生巾,就直接撕开用了……” “华春莹,你故意的!” “啊?”女人心虚地应着,声音里还有散不去的笑意,“故意什么啊,我没有啊……” 男人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仗着今天有大姨妈保护你,所以你刚刚才那么温顺。” “我真的没有啊,你别冤枉我!” ******************************************************************************* 最后,两人尴尬无比地回到船上。 舒瑶转过身来开口道,“那个,你先去洗个澡吧。” 陆景隆还是目光不善地看了她一眼,但也没再说什么,只淡淡地说道,“你来那个了,应该也不太舒服,你去洗吧,我去隔壁房间的浴室吧。” “好。”舒瑶点点头,就抱着衣服进去了。 陆景隆不敢太久地瞪着那扇浴室的门,真怕自己会冲进去跟她干上。 直到喷头里的冷水迎头浇下,陆景隆才感觉像是活过来了,刚刚简直就是在被火烧的感觉。这段看着不能吃的日子,真是把他这辈子的好脾气都要花光了。 冲了一个多小时的冷水澡,陆景隆才回到房间。估计今天是真的累了,那小女人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盖着像羽扇,呼吸均匀又宁静,连时间都仿佛静止了。 男人轻轻地掀开被子爬上了床,久久地看着她的睡颜移不开目光。她睡着的样子跟女儿一样,让人着迷。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晚安。” 然后又揽过她的身子,大手依旧扣着她的心脏,和她相依偎着,她柔软的后背贴着他坚硬的胸膛,像一对恩爱已久的恋人一样,一起步入梦乡。 第四百零五章 凌乱的心 许是星期天被他操练地真的累了,晚上睡得香甜,一夜无梦。早晨也是被脖子间一阵麻痒弄醒的,不耐烦地挥手,好像拍到了男人的头。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是男人放大的俊脸,正在她的脖颈间吸吮啃咬着,吓了一跳随后又立刻镇定下来,“陆景隆,我要上学了。” 一边向下转而进攻她的胸脯,一边呢喃着,“已经到广州港了,不会迟到的。” 女人也被他亲得浑身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推着他的肩膀气喘吁吁道,“可是我来例假了。” 男人身子一顿,恶狠狠地抬起头瞪着她问,“那是不是我星期五的时候见你,你就会给我呢?” “额……”舒瑶舔了舔嘴唇,小声地道,“可是我还在念书诶,你不能这样啊。” “呼——”男人挫败地低下头,在她胸脯上咬了两大口,恶狠狠地瞪着那红红的牙印,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起床之后就都挺顺利了,刷牙洗脸,然后直接从广州港坐车回到学校。车上的时候,陆景隆佯装淡定地划着ipad看新闻,舒瑶则瞪着那鼓囊囊的包,心里五味杂陈。 包里满满的都是他给她买的东西,围巾、按摩枕、眼镜还有那无法估价的珍珠粉……转头看看他冷峻的侧脸,他是真的义无反顾地要挤进舒瑶的生命里啊。 感觉到她的目光,陆景隆也转过头来,勾了勾唇,“舍不得我?” 好像是有点舍不得,这两天玩得太开心了,出乎意料之外的开心,不管他是装的还是真的,至少他对自己似乎是真的变了。 见她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陆景隆放下ipad,凑过去拥住她,又吻上了她的唇。舒瑶闭上了眼睛,安静地感受着这个告别吻……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男人哑着声音说道,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舒瑶睁开眼睛,一下又跌入他浓稠缠绵的目光中。 不舍地又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后,与她眉眼相抵呢喃着,“下一次见面,我期盼你能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给我。” 舒瑶还是说不出话来,看着他的墨眸里那个同样深情款款的自己,有些难以置信。 “好了,到了,下车吧。” 舒瑶缓缓地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地应道,“好。” 陆景隆松开她,给她背上了书包,然后看着她下了车走进校门,嘴角一直挂着笑意,中间她回了一次头,又看了眼他的车子,陆景隆笑意更深了。看来这周的约会很成功,她已经对自己有留恋了,不再像上一次那样头也不回地跑掉。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转角,陆景隆才转过头,“走吧。” 然后车子发动了起来。 ******************************************************************************* 现在才七点半,还有一个小时才上课,而且刚刚跟他在船上吃过早餐了,时间完全绰绰有余。可以先回宿舍把这一大包的东西放下,然后再去课室。 又回到了学校,还是那熟悉的校道,可是那颗心却有些乱糟糟的,因为那个在前世被华春莹视作魔鬼一般的男人,这一世再次闯进了她的生命。可是她好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来,却毫无办法阻止,这到底是福是祸? 走着走着,到了宿舍门口。本来心就是乱七八糟的,又看到了个更加让她凌乱的人——封元泽,就站在宿舍门口等待着,没有像以前那样拿着鲜花和早餐,但昂首伫立的姿势,很明显就是在等人。 舒瑶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呼——”差点忘了,星期五晚上他发了一大堆的短信,被陆景隆看到后,差点惹出大事来。那时还答应过陆景隆,要处理好这单事的。不用他说,她也是要处理好的,根本不可能跟他在一起,而且下次再让陆景隆撞见的话,谁知道他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不过怎么处理又是一个问题了,这家伙倔强得让人很无奈啊。 躲也躲不过,舒瑶干脆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道了声,“早。” 听到她的声音,封元泽的身形僵了僵,然后无比惊诧地转过头,脱口而出问道,“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咳,回家。”舒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两个字。 封元泽倒也没有起疑,又问道,“你为什么不回复我短信?你看了吗?” 舒瑶头疼地挠了挠额头,“看了。” 跟她的平淡完全不同,封元泽完全抑制不住自己声音里的愤怒,“那你就算是拒绝我,不回复我,也用不着拉黑我的号码,微信所有一切联系方式吧?也用不着让我找不到你吧?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找你找得有多疯狂吗?你到底是跟我有多大仇啊?” “哈?”舒瑶愣了一下,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谁干的。这男人,真是他的风格。“那个……” 舒瑶舔了舔嘴唇,正烦恼怎么回答他时,又听到他冷冷的嗓音传来。 “你嘴唇又被人咬破了。” 舒瑶脸一红,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唇,有些无法面对他灼灼的目光。 封元泽死死地盯着她的嘴唇,像是盯着杀父仇人一样,“到底是谁?那个跟你纠缠的男人到底是谁?就算是输你也要让我输个明白啊!” “你小点声!”舒瑶低斥了他一声。 封元泽渐渐冷静下来,声音里满是失望,“你不是没有爱情是不是?你是因为有别的男人,所以才拒绝我的是不是?” 想了想,舒瑶干脆将错就错,“是!我们已经和好了,所以很抱歉。” 封元泽抿紧了唇,沉默了下来。玉兰树上一片枯黄的落叶砸在他的肩上,然后又滑落到脚边,冬天了,南方也终于萧瑟了起来,校道上的枯叶被人踩得“ 咔擦卡 ”响,像心碎的声音。 舒瑶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还是像你之前那样去努力忘记我吧,你的感情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毕竟我已经是有男朋友了。” 说完,舒瑶就低着头绕过了他,走进了宿舍楼。 ******************************************************************************* “呼——”舒瑶的心也完全受不了地揪着疼,“怎么有这么倔的人,希望这回真的能彻底断掉了。” 一边想着一边上了楼,恰巧拐角遇上了唯西。 “诶?这两天怎么没回宿舍?去哪儿了?” “哦,我回了趟家。”舒瑶笑着回道。 唯西瞄了瞄她身后鼓囊囊的新书包,“哟,爸妈给你买的新书包啊,挺好看的啊。” “呵呵呵,”咽了口唾沫,舒瑶无比心虚地点了点头,“是!” “行吧,你赶紧上去把东西放了上课。” “好。”说着,舒瑶准备快步跑上楼。 “诶,对了,那个你上去之后,别跟鹿茗说话。” 舒瑶有些惊诧地回过头,“为什么?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咳,”唯西靠近了她,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上周五他们两家吃饭的时候,想商量着给鹿茗和封元泽他们俩订婚来的,谁知道封元泽当场就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鹿茗当晚也气得离家出走跑回了学校,现在是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状态,你之前跟封元泽一直纠缠不清的,现在最好不要惹她。” 舒瑶听得心惊胆战,所以星期五晚上他彻夜未眠,给自己发了那么多短信,也是一瞬间给逼急了的原因吗? 第四百零六章 我们是相爱的 舒瑶听得心惊胆战,所以星期五晚上他彻夜未眠,给自己发了那么多短信,也是一瞬间给逼急了的原因吗? 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唯西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别太心虚了,虽说封元泽是喜欢你,但又不是你主动勾引他的,而且你之前那段时间也跟他断干净了,抬头挺胸做人就是了,鹿茗也不能拿你怎么样的。” “好!”舒瑶坚定地点点头,“我记得你说过的,我的人生我做主,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恩,快上去吧。”唯西微笑地冲她挥了挥手。 ******************************************************************************* 周末拍的照片很快就出来了,差不过有一个t,终于跟她有合照了。一张张地翻过去,这么多的回忆,归途也终于不那么地令人难受和不舍了。 划着ipad,一张张地看过去,看到了那天他们在看夕阳时拍下的。背景是深蓝色的大海,那时自己躺在靠椅上,她躺在自己的胸膛上,一起依靠着看美丽的夕阳,袒露心扉,打开彼此的心结,多美好的时光啊…… 突然想起那时她说想先去看看秋莹,是啊,秋莹这件事还没有解决啊。 赶紧拿起手机打电话,很快也被接通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友善。 “干嘛?!” 陆景隆挑了挑眉,直奔主题道,“我周末跟你姐约会了,她很开心。” “滚!”秋莹怒斥道,“她还没想好,你别三天两头地去找她麻烦。” “我没有找她麻烦,她真的很开心,你别老那么固执,一会儿我发照片给你看。”陆景隆还是和颜悦色的,“而且我是在追求她,没有强迫她的意思,你放心,我明白你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的。” 秋莹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又问道,“你今天打电话来就是给我炫耀的?” “这是一方面,”陆景隆轻松地说道,“还有另一方面,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去上课?看看姐夫能给你帮些什么忙。” “呵,凭什么你说把我绑来就把我绑来,说让我回上海就让我回上海,”秋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告诉你,我还就不回上海了。” “为什么?”陆景隆皱起了眉头。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秋莹慢条斯理地分析道,“你是怕被我姐知道,我被你强行从学校绑来了这里,耽误了学业,这样我姐肯定会恨你。所以现在就想趁我姐还不知道的时候,赶紧再把我弄回上海。” “所以你是为了报复我,才不回学校读书?” “是又怎么样?你现在又想着什么狠招数来对付我?给我来个意外杀人灭口?” 陆景隆捏紧了电话,眼神瞬间沉了下来,想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不对,你不是这样的人,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你现在在哪儿?” “嘁,别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我告诉你,想让我接受你,永远不可能!”说完,就愤愤地挂了电话。 陆景隆很是阴沉地看了眼断线的手机,很快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给我立刻查一下,华秋莹现在在哪里,最近在做什么。” ******************************************************************************* 挂掉电话后,秋莹很是心烦意乱,一是他跟姐姐走得越来越近了,二是不止是陆景隆,连她自己都有点害怕让姐姐知道自己辍学怀孕的事情。 除了内科,大概妇产科就是医院最热闹的地方了,也是排队排最久的地方。除了有各个肚子大小不一的孕妇脸上是挂着笑容的,还有一些面黄肌瘦看妇科病的女性,还有就是一些稚嫩的脸庞却孤身一人,眼神里写满了胆怯。 “哎——”秋莹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用看也知道,其实自己的脸上大概跟这些年轻的女孩儿一样,也是写满胆怯的。幸运的是,她不是来打胎的,而是来产检的。 但心里还是很害怕的,其实早就已经不止一次地怀疑过那晚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毕竟她还太年轻了,还是个学生,可是转眼间现在竟要当一个母亲了。许多问题接踵而来,自然而然地对未来充满了焦虑,比如对伴侣的信任,还有她有没有能力当好母亲这个角色又是个大问题,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孕期焦虑症? “哎——”又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人生的轨迹是不是就此走偏了。 “怎么了?叹这么深的气?”宋书杰揉了揉她的长发,因她旁边坐了人,没地方坐,也就只好站着了。 “额,书杰……”秋莹反射性地想站起来,“你挂完号啦。” “恩。”宋书杰淡淡地应着,又握着她细瘦的小臂,让她坐下,“人很多,我们来这么早都得排一会儿队呢。” “好。”秋莹温顺地点点头,看着他温柔的眉眼,似乎也抚平了她的一些焦虑。 宋书杰蹲下身来,仰头看着她,“怎么了?刚刚叹那么深的气,是有不舒服还是有烦心事?跟我说说啊。” 秋莹心绪一阵荡漾,摇了摇头,“没有。” “真的?”宋书杰明显不信。 秋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告诉他好,她自己焦虑就好了,免得让他也焦虑,本来他的压力就比她大得多。 “真的没有。”秋莹尽可能灿烂地笑着对他,“对了,今天星期一,你请假有没有问题啊?” “当然没问题!”宋书杰握住她的手指,一边把玩地看着,一边淡淡地道,“我跟老板说,我媳妇儿怀孕了,我要陪她产检,这理由他没法儿拒绝的。” 秋莹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也许什么焦虑都是没必要的,因为毕竟是他。 “诶,对了,还有件事儿。”宋书杰说着,就站了起来,把病历袋放到她身上后,就摸向裤子口袋。 “额,什么?”秋莹仰头疑惑地看他。 宋书杰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明亮的笑容后,再次蹲下身,然后要求道,“你先闭上眼睛。” “啥?” “先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再说。”宋书杰不依不挠地要求着。 他的笑容很明朗,不自觉地也感染了秋莹,微笑地闭上眼睛时,有些没有安全感。 然而并没有过多久,就感觉到手指上一凉,睁开眼睛一看,无名指上已经被套上了一枚戒指。银白色的很朴素,上面没什么装饰,只有一颗很简单的小菱形的镶嵌,看不出是铂金还是玻璃。 “这……”秋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什么时候买的?” “前几天。”宋书杰回答的同时,握住了她的手,“听我说秋莹,我现在确实没什么钱,这不是铂金也不是钻石,只是一枚没有超过一千块钱的最廉价的女士婚戒,也是我能选到的性价比最高的婚戒。我之所以要买,是因为我看得出来这些天你很焦虑,我不知道该怎么抚平你心里的焦虑,所以我只好先用这枚戒指框住你的心,让你相信我。你是我的妻子,我会永远跟你一起走下去。再给我一段时间,以后我会给你补上一个完整的婚礼,和独一无二的婚戒。” 秋莹的眼泪一下就溢了出来,“你,你居然知道……” “傻瓜,我当然知道。”宋书杰伸手揩掉了她的眼泪,“你是活生生的人,就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秋莹抽噎着,低低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胡思乱想的,只是,只是有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傻瓜!”觉得她眼泪来得有点凶了,宋书杰从她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一边给她擦着,一边继续安抚道,“又岂止是你会胡思乱想,我也会胡思乱想啊,想工作、想未来、想我们的孩子。但不管我怎么想,我都知道,我们是相爱的,对吗?” 第四百零七章 不要怕,我有爱 “有什么对不起的,傻瓜!”觉得她眼泪来得有点凶了,宋书杰从她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一边给她擦着,一边继续安抚道,“又岂止是你会胡思乱想,我也会胡思乱想啊,想工作、想未来、想我们的孩子。但不管我怎么想,我都知道,我们是相爱的,对吗?” “对!是这样的!”秋莹狠狠地点点头,“我们是相爱的……我爱你……” 宋书杰笑着举起了她白嫩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我也爱你。” 婚姻、家庭、孩子、未来,这些都是会让准妈妈们焦虑和烦恼的,而能抚平这些心里那份焦虑的,是丈夫的爱。 ******************************************************************************* 来到宿舍门口时,舒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了三句“做自己”,才从包里掏出钥匙插进门孔。 一进门,并没有看到鹿茗,抬起头才看到她还在床上睡觉。舒瑶深深呼出一口气,还好她还在睡觉,这样不用面对她了。 尽可能轻地拔出钥匙后,悄悄地捡着步子走进去,把包悄悄放下,甚至都不敢收拾一下,就打算抽出书本去上课。 然而天不遂人愿,刚转身准备出去时,还是被喊住了。 “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舒瑶身子僵了僵,转过身来抬起头。鹿鸣正撑着身子坐起来,脸色很是憔悴,但眼睛里没有一丝睡意,嘴角的一抹笑意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还是嘲笑自己。 “咳咳,”舒瑶清了清嗓子,才回答道,“不是,你在睡觉所以不想打扰你。” “呵,”鹿鸣嘴角边嘲讽的笑意更深了,“可是今天明明是上课,不打扰我睡觉,你觉得这理由站得住脚?” 舒瑶皱了皱秀眉,觉得这样跟她挤牙膏很不舒服,干脆把包往椅子上一扔,单刀直入道,“鹿鸣,其实刚开学的时候,我觉得我们相处得挺好挺开心的,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已经不止一次跟你解释过,我真的拒绝了封元泽,但是那货倔得跟头驴一样我也没办法。” “我说这些无意要跟你炫耀些什么,我是想告诉我真的很苦恼也很迷茫,你到底要我做到什么程度你才满意?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他,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这样你才能相信我吗?你肯定也不希望我这么做不是吗?” “还是说为了避嫌,我应该从这里消失掉,从你们所有人的眼前消失掉?可是我也要读书,我想成为一个好医生。我相信你肯定也曾真心和我交过朋友的对吗?你也为我设身处地地考虑过的对不对?” 说着说着,鹿鸣的眼眶又红了。 舒瑶也住了嘴,本来就乱糟糟的心情更加乱糟糟了。 两人都僵持了一会儿,鹿茗才开口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啊,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啊,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讨厌你啊,没有办法不去控制自己去诅咒你啊。” “我跟他青梅竹马长大,一直喜欢他的,他从来都看不到我付出的真心,可对你,不过就是一眼,居然就能让他浪子回头,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你告诉我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啊……”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爬上心头,到目前为止这么来看的话,谈话毫无进展也毫无意义。 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舒瑶也直言不讳道,“那既然这么久了他都没有办法爱上你,为什么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放弃他呢?又为什么要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呢?舒舒服服点过不好吗?” 鹿茗擦掉眼泪,从床上下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红的,眼底很大的黑眼圈,“跟你说了也没用,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 “好吧。”舒瑶吐了吐舌头,又拾起了包,准备出去时,还是转过身来跟她提醒道,“今天第一节就是免疫学,你知道那老师很变态的,还有半个小时上课,别迟到了。” 鹿茗没有应,自顾自地梳着头发,像是没听到的样子。 见状,舒瑶有些挫败地转身,却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声 “再等等。” 舒瑶疑惑地转过头,不明所以。 “星期五晚,我们两家是准备商量着订婚的,当时封元泽拒绝了,他妈太生气揪着他不依不挠地问为什么,然后他说出了你的名字……” “什么?!”舒瑶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这下不是惹了更大的事儿吗? 鹿茗没有看她,继续道,“他妈是个狠角色,我估计她很快就会找上你。” 舒瑶无比头疼地说道,“我靠,找我干嘛,关我什么事儿。” “你自己小心点吧。”鹿茗依旧冷冰冰地说道。 “哎呀,烦死了!”舒瑶抓了一把头发,跑了出去。 关上门的瞬间又突然醒悟过来,所以她刚刚是在为自己担心吗? ******************************************************************************* 陆景隆匆匆忙忙赶回公司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陈助理见到他的瞬间大松了一口气像见到救星,赶紧迎了上去,“陆总你可算回来了,下午一点半就是跟仁华医院的医用器械剪彩仪式呢。” “我知道,我一直记着的。”陆景隆一边脱下大衣,一边说道,“行吧,让化妆师进来吧。” “啊?”陈助理眨巴了下眼睛问道,“陆总,您吃午饭了吗?要不要先吃午饭?” “不用了,我不饿。”然后又问道,“现场都准备好了没有?还有演说辞准备好了没有?” “都准备好了。”说着,陈助理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打印好的a4纸给他,“这是演说辞,我去叫化妆师进来。” 陆景隆点了跟雪茄,在沙发上坐下开始看稿,却有些心烦意乱,难以定下心来。 秋莹那番话对他影响很大,要是华春莹知道自己为了找她,把秋莹和她男朋友绑在这里这么久,还耽误了她的学业,肯定是要发火的,甚至还有可能发病。已经有过一次先例了,她最讨厌的就是他为了逼她,去动她身边的人。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把秋莹强行绑回上海吗? “陆总,陆总?” 陈助理在他面前晃了两下手,才回过神来。 “啊?怎么了?” “化妆师准备了,您去那边坐吧。” “恩。”陆景隆淡淡地应着,放下雪茄,然后又问道,“你调查的华秋莹怎么样了?她最近在做什么?” “哦,详细的资料我还没整理出来,我先简短地跟你说下吧。” “恩。”陆景隆点了点头,在凳子上坐下,看着镜子里的化妆师开始给他弄发型。 “华秋莹小姐和她的男朋友宋书杰最近依旧住在那个地方,华秋莹小姐依旧是每天赋闲在家,基本什么都没做,宋书杰依旧在那家小小的律师事务所上班。不过……” 陆景隆突然打断问道,“宋书杰有没有回上海的打算?” “额,好像没有,”看着他皱起的眉头,陈助理摸了摸鼻子,“具体的还没弄清楚,不过就目前来看,他好像在那家事务所做得不错,老板挺器重他的。” “恩,去弄清楚这件事情,看他有没有计划回上海,没有的话,可以考虑帮他一把。” “行,到时听您吩咐。” “还有什么?” 陈助理继续说道,“还有就是,秋莹小姐最近怀孕了……” “什么?”陆景隆瞪大眼睛看向镜子里的陈助理,满是不可置信,“你刚刚说什么?华秋莹怀孕了?” 第四百零八章 冬雪 十一月,寒冷的北方又开始下着漫天的鹅毛大雪,大地又粉上了一层银装,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洁白圣洁的光芒,却愈发显得冰凉。 但若是在这样的黑夜里,能有一个人一起执手同行,而不是自己一个人,那就会暖和许多。秋莹看着旁边的宋书杰,就是这样的感受。有他的话,这个冬夜一点都不冷。 宋书杰一手提着重重的袋子,一手牵住她的手捂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他略有些粗糙的大手紧紧地包裹着秋莹那细嫩的小手,很暖很暖,甚至还出了汗。 但秋莹还是注意到了他另一只提着东西的大手,冻得通红。 “很冷啊,你提了这么久了,换我提一下嘛。”说着,秋莹就要去把那重重的袋子抢过来。 宋书杰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一躲,叫她拿不到。 “书杰——” “都快到家了,还跟我抢。”宋书杰笑着道,“而且你以后还是少搬、提重东西,别做些危险的动作,医生说了,现在才五周,是最危险的时期,不能大意知道吗?” “知道了。”秋莹嘟着嘴道,“人家有分寸啦,只是不想你这么累。” “傻瓜,你亲亲我就不累了。”说着,就停下了脚步,弯下身把脸颊凑了上去。 秋莹瞪着他那张俊脸,有些害羞地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耍流氓了……” “快点嘛,趁现在没人,一会儿有人经过看到了。” 没办法,秋莹只好红着脸,在他脸颊边靠近嘴唇的地方轻轻碰了碰。 “好了,我不累了,”宋书杰满意地直起身,“以后我要是累了的话,你就亲亲我,这样我就能满血复活了知道吗?” “讨厌,当我三岁小孩儿啊,唬我。”这么说着,还是把头靠在了男人的手臂上。心里盘算着,这里比上海真是冷太多了,明天去菜场得给他带双男士手套回来才行,免得张冻疮难受。 两人一边继续慢慢往前走回家,一边享受着这轻声细语、慢条斯理的时光。 这次换宋书杰先开口了,“今天累不累?” 秋莹打了个呵欠后,懒懒地应道,“还好吧,没啥特别的感觉。” 今天一上午都是在医院做产检,看到宝宝很健康后,两人都很开心,也轻松极了。书杰又正好请了假,两人索性就没有回家,手拉着手逛街去了,像所有的新婚夫妇一样。 去母婴用品店逛逛,可是现在月份还太少,好像没啥好买的,于是只买了一瓶孕妇的营养奶粉。又去母婴护理培训中心看看,那里的工作人员巴拉巴拉地对着他们说个没完,秋莹听得头都大了,生个孩子有这么麻烦吗?怎么小的时候,那时还待在农村,看到那些村妇啥护理都没有,还能挺着大肚子下地去做农活儿,生出来的宝宝照样健健康康呢? 可是一回头,却发现宋书杰听得很认真,那张俊脸上不苟言笑,微低着头仔细地听着,像是在工作的样子。 出来的时候还问他是不是真的打算去报名参加,还好他说不是,不然她可真受不了这些。 后来两人商量着就去书店买了本厚厚的母婴大全,回去一起仔细研读,从零开始学会当父母。 傍晚找了家干净的小饭店好好吃了个饭后,两人就手牵着手慢慢沿路走回家,完全地忘记了时间。 宋书杰坏心眼地挠了下她的手心,笑着道,“呵欠连天了还不累,回去好好睡一觉。” “讨厌。”秋莹抓住他恶作剧的大手,“我们早点睡,你明天上班呢,今天好好睡一觉。” “好。”说着,宋书杰牵着她加快了脚步。 可是偏偏在快要走进楼门洞的时候,一束抢眼的白色车灯直直地向他们打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眯起眼,停下了脚步。 ******************************************************************************* 待那车再近一些才看到是一辆黑色的玛莎蒂亚,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似乎是在这里等了他们很久。 虽然是背着月光,看不太清脸,但秋莹也很快反应过来是谁了。身上的温暖一点点褪去,脸上恢复了隆冬般的寒冷。 冷冷的嗓音传来,“妹妹好糊涂啊,学业尚未完成,怎么能未婚先孕呢?” 宋书杰脸上也一白,刚想反驳时,却听到秋莹更加冷的嗓音传来。 “我说你是羡慕吧,在楼下等了我们多久?看到我们夫妻琴瑟和弦,想到我姐至今不接受你,心里不好受吧?” 刚刚看着他们一路手牵着手,轻声细语、恩恩爱爱的样子,陆景隆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眼红的。 “呵呵呵,”陆景隆靠在车头,依旧淡定着,“我会把你姐追回来的,以后我们也会是琴瑟和弦的样子,只是希望妹妹你不要跟我使绊子,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可不觉得!”秋莹笑着嘲讽道,“怕我姐知道你的恶劣行径不接受你?你自己做了什么都不敢担当吗?我说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陆景隆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所以你就打算放弃学业,从此以后过上家庭主妇的生活,跟你的梦想说再见?” 一旁宋书杰算是听明白了,这两个像刺猬一样的人,只顾着挑对方的痛脚怼,而不回应自己的痛点,这谈话算是鸡同鸭讲了。 “那陆先生这次又打算怎么做呢?”这样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宋书杰接过话头问道,“现在秋莹已经决定跟着我了,陆先生打算强行拆散我们?” 陆景隆冷冷的目光转向宋书杰,都是这家伙把问题搞复杂了,本来想着这两个人一个单纯,一个木头,不会出什么事情。现在看来到底是失策了,有了孩子真是会麻烦很多。 “秋莹毕竟算是我妹妹,我们也都是为了她好,依我看,为了她的未来,这孩子你们现在并不适合要,还是等她再大一些……” 宋书杰的脸色越来越冷,还没等他说话,秋莹就先激动起来了。 “陆景隆,我告诉你,你如果敢动我的孩子,我就死给你看!你尽管试试看,看我死了,我姐会怎么对你。”秋莹几乎是尖叫着,“你不要逼我跟你鱼死网破。” “算了,秋莹,不要动了胎气,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了,”宋书杰握了握她的手,“我们走吧。” 秋莹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楼门洞。 “我怕你姐,难道你就不怕你姐了吗?”陆景隆依旧不死心地在她身后喊道。 秋莹身子果然一顿,停下了脚步。 陆景隆继续说道,“你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告诉你姐你怀孕了是不是?你不也是怕她对你失望吗?我们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不会同意你学业都没完成,就未婚先孕的。” 深吸了口气,秋莹再次转过身,“我做了什么我会跟我姐说清楚,不用你替我瞎操心,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最好也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陆景隆的声音弱了下去,“一定要这样吗?你非要耽误自己也刁难我?” “不然呢,你也是当父亲的人了,难道要我为了掩盖你的罪行来挽回我姐而放弃我自己的孩子,你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不觉得羞愧?” 看着她明亮的大眼睛,陆景隆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你要是敢动我的孩子,我就跟你拼命,就这么简单。” 说完,也不再看他,牵着宋书杰跑上了楼。 陆景隆看着那栋破旧的老楼,陷入沉思。旁边的一棵大榕树光秃秃的,只有厚厚的积雪积压在枝丫上,月光照射下,反射出洁白的光芒。 第四百零九章 当温柔遇上娴雅 从香港回来,舒瑶总算平静地过了两天日子,鹿茗没有再对她不阴不阳地让她烦,虽然看得出来她心情还是不太好;封元泽也彻底没来找过她,估计是真的放弃了;就连陆景隆都消失掉了,没有再每天发微信来查岗。 “估计是太忙了。”舒瑶自言自语道。 然而话刚落,就立刻脸红了,好端端地怎么想起他? 晃了晃脑袋,赶紧一溜地小跑起来,果然不能闲,一闲下来就乱想。难得今天下午没课,可以去图书馆好好看看书了。 然而没跑几步,一辆奥迪就跟上她并行了起来,并且车窗在缓缓落下,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儿飘了出来。 舒瑶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去,驾驶座上是一位高贵的美妇人,戴着墨镜,酒红色的波浪长发,鲜艳的富贵唇。 “你是舒瑶同学吧?” 舒瑶皱了下秀眉,很快反应过来,果然该来的躲不掉。 点点头,“是。” “我是封元泽妈妈,我们家元泽好像很喜欢你,所以想说了解你一下,现在有空吗?可以陪阿姨去喝杯咖啡吗?” 捏了捏脖子上的围巾,又望了眼图书馆的方向,舒瑶轻轻叹了口气。 那美妇人摘下墨镜,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现在不方便?” “噢,没有。”对方比想象中的温柔礼貌,舒瑶也以礼相待,“我现在上车。” 见她想要拉开后面的车门,那美妇人又出声道,“坐前面来吧。” “好。” 舒瑶迟疑地关上车门,然后坐到了前面,那香水味儿更浓了,但浓而不烈,清新高雅。 ******************************************************************************* 舒瑶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上,看着前方,脑子里则快速地在想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各种场景以及应对措施。然而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结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美妇人则一边开着车,一边快速打量着舒瑶。白色的球鞋、有些宽大的休闲裤,厚厚的羽绒服和围巾,小脸上清清白白的也挺漂亮,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的眼镜框,显得很文静,气质也不错,不骄不躁的,给人感觉很踏实,确实跟儿子之前交的那些女朋友大有不同。 事实上,也并没有开出校园,甚至就是来到了学校图书馆楼下的咖啡厅。 车子停下时,舒瑶还是有些惊讶的,“阿姨您对学校挺熟路啊。。。” “呵呵,”那美妇人莞尔一笑,“以前是在这里当过助教的,后来跟着元泽的爸爸创业就辞职了,不过每次回到学校这里,都是回到家的感觉,非常熟悉。” 舒瑶点点头,笑着回道,“明白。” “下车吧。” 两人走进咖啡厅,因为舒瑶和唯西经常来这儿看书,是熟悉的地方,所以心里那份紧张感减少了很多。 因为要聊天,两人就坐在了外面。南方的冬天没有雪,不至于冰天雪地的样子,外面红梅含苞露尖儿,风中摇曳着充满希望的样子。 那美妇人一边拿起咖啡匙搅着,一边率先开口,“你跟元泽认识多久了?” 舒瑶淡淡地回答,“去年年底有过一面之缘,今天九月开学碰到了,成了同学。” 能引起儿子这么大反应的女孩子,自然是有备而来,而她的回答简练清晰,又不卑不亢的,那美妇人对她的好感多了几分。 轻轻抿了口咖啡,那美妇人又问道,“听说你拒绝了我们家元泽的追求,是为什么?” 舒瑶咬了下嘴唇,又想了一下才回答道,“之前是因为不想谈恋爱,后来因为跟前男友又有了联系。” 那美妇人挑了下秀眉,这姑娘挺坦诚挺实在的啊。 “明白了,不管是你之前不想谈恋爱,还是现在又有了联系,归根结底是因为前男友吧?” 不过很奇怪的是,对她的调查得来的资料,研究生以前的信息是少之又少,甚至基本空白,这女孩儿像是凭空降落人间的。 舒瑶又想了想,但不想深入扯出这个话题,于是回答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关于我前男友的事情,我不想多说,很抱歉。” 那美妇人也不恼,有素质的人自然会照顾别人隐私,只是对这女孩儿的好奇心愈发浓烈了起来,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上个星期,我们准备给元泽订婚的时候,他当场大闹,说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而那女孩子就是你的事情?” 舒瑶背脊骨一凉,悄悄地握了握拳头才有些紧张地开口回道,“额,略有耳闻,听鹿茗说过。” 那美妇人对她更加兴趣盎然,“你跟鹿茗认识?” “同班同学,还住在一个寝室。” “她怎么会告诉你?你跟她关系怎么样?” “额,还行,”舒瑶想了想,取了个尽可能中性的词,“我跟鹿茗的关系,还算平静。” 那美妇人眼里赞赏的目光更加明显了起来,继续说道,“鹿茗跟我们家元泽从小是一起长大的,那丫头从小就喜欢元泽,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元泽那么喜欢你,没想到你还能跟鹿茗处理好关系,你果然有过人之处。” 舒瑶摇了摇头,又舔了下嘴唇才回答道,“也不是,其实我们也发生过冲突。” “那倒像是正常了。”那美妇人又喝了口咖啡,换了个话题道,“元泽这两天一直都赖在家里,颓废得很,既不出去,也不来上学,就不停地打游戏、喝酒、睡觉然后打游戏。。。陷入了这颓丧的循环中。” 舒瑶点点头,难怪他这两天不见人影了,原来是躲在家里疗伤啊。心里突然又是一片自责,哎,怎么又弄成这样的结果了。。。 “阿姨,那个,您希望我做些什么呢?” “呵呵呵。。。”那美妇人轻轻地笑了起来,“其实你也不用太紧张,我今天来并不是要你做些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能让我们家元泽为情所伤,变成这个样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 舒瑶的脸色更不自然了,“阿姨说笑了。” “怎么不喝咖啡?”那美妇人慈爱地问道。 “好。” 舒瑶像是得了解脱一样捧起那杯热热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最后还想请问一个问题。”那美妇人继续开口,“你确定跟你前男友复合了吗?” 舒瑶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 嗯,复不复合另说,但不想再跟封元泽纠缠了。 “好,明白了。”说着,那美妇人从包里抽了一张名片出来,推了过去,“虽然你和我们家元泽有缘无分,不过我还是挺喜欢你的,你好像不是本地人,独自一人在外求学照顾好自己,遇到什么事的话,欢迎随时找我。” 舒瑶双手拿起,快速瞄了一眼——宋兰雪。 “好的,谢谢阿姨。” “好了,我就不占用你时间了,你上去看书吧。” “谢谢阿姨。”舒瑶背起书包,转身瞬间长舒一口气,这算闯关成功了? 宋兰雪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还是有些惋惜的,其实这女孩儿她挺喜欢的,可惜有主了。 ******************************************************************************* “什么?秋莹怀孕了?”陆景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开玩笑吧?那姑娘看起来挺单纯的啊,怎么会。。。” “哎,这才是失策的地方啊!”陆景隆心烦意乱地松开鼠标,靠在大班椅上,“多单纯的人,都不能相信,在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情况下会什么都不发生!” 陆景鸢彻底无语了,转头逗着小天天来玩。 陆景隆瞄了她一眼,又问道,“诶,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还不去医院躺着,跑来勾引我家女儿干嘛?” 第四百一十章 秋刀鱼的滋味儿 陆景隆瞄了她一眼,又问道,“诶,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还不去医院躺着,跑来勾引我家女儿干嘛?” 陆景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有一个月呢,哪有那么早去医院躺的。” 陆景隆看了看她那肚子,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好像你的肚子比一般孕妇都要大,大成这样居然还没在床上躺着,还能到处瞎晃悠?” 陆景鸢也低下头瞄了瞄自己的肚子,然后解释道,“除了头胎肚子,二胎三胎的肚子都会很大的,我之前生娟儿也是这样的,这很正常。虽然感觉是重了点儿,但也没到非得躺着的地步吧。” “哎——”陆景隆又瞄了一眼她的肚子,有些心疼,又有些头皮发麻,转过头不看她地问道,“那你今天跑来干嘛?” 陆景鸢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前两天听说你请假去约会了吗?约会约得怎么样?” “挺不错!”陆景隆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然后拿出手机就朝她走去,“这些是照片,你慢慢看。”然后就抱起了天天去一边玩儿去了。 陆景鸢一边翻着,就一边忍不住感慨道,“好漂亮啊,这照片拍得真好。这景取得这不错诶,等我生完孩子,我也要跟阿栋去拍几组海上的照片。” 陆景隆得意地扬眉,“男帅女美,再加上风景也是精心挑选的,当然美。” 翻了一会儿,陆景鸢又抬起头来冲着他挤眉弄眼地道,“看这样子,她接受你了啊?什么时候带回来啊?” 闻言,陆景隆一下子沮丧了起来,“没有!她心里还是那道坎,迈不过去啊……” 陆景鸢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又想了一会儿才问道,“诶,你跟俄罗斯那边联系得怎么样了?” 陆景隆一边把天天塞在嘴里的手拿出来,一边摇了摇头,“没什么进展,唐姿不太肯露面。” “这样啊。”陆景鸢也皱起了眉头,“那你要不要亲自去一趟俄罗斯?” 陆景隆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用的,她更加不会想见我,我去的话,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陆景鸢也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沉默地看着天天那东转西转的小脸上尽是生动。 “而且现在更麻烦的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陆景隆继续皱着眉头道,“要是让她知道,是我把她妹妹困在这里,给了这两个人独处的机会,才让她妹妹怀了孕,我估计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要前功尽弃啊,她又指不定要怎么恨我啊。” “哎,秋莹要是执意想把孩子生下来的话,肯定也没办法回去读书了,那她知道是迟早的事情,你得认清这个事实。”陆景鸢扶着腰,慢慢站了起来走动着,“我看啊,与其在这里烦恼什么,倒不如好好想想去做点什么补救措施。” “那小妮子对我的偏见是根深蒂固,无论我怎么示好,她都不为所动,你又不是不知道。”陆景隆抱着小天天在办公室里四处走着,顺手还摘了个小旗子给她把玩,让她乖一些,“我现在让她回上海她也不回了,我就算给她房子、车子,给她钱,让她吃好住好,她只会更加不屑我,倒不如什么都不做,一动还不如一静。” “倒也是!”陆景鸢点点头,“秋莹毕竟不同夏莹,这丫头自主性很强的。” 想了想,陆景鸢又补充道,“不过,你是不是可以考虑让夏莹把她劝回去上海?只要她回上海的话,至少这事儿能跟你撇掉一部分的关系,那春莹到时也不会太怨恨你。” 陆景隆眼前一亮,“对啊,她回上海的话,我还能撇掉一部分责任,本身这事儿就是他们两个郎有情妾有意弄出来的,干嘛要我背锅!……不过,夏莹的话她基本不会听,看来要让他们俩回上海,我要在宋书杰的身上下点功夫了。” 陆景鸢也点点头,“那你自己注意点把握尺寸啊,别再加剧矛盾了。” “好。” 走了一会儿,陆景鸢到底是觉得身子重了,扶着腰又坐了下来继续说道,“还有,你既然明白了她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俄罗斯那边我还是劝你花点心思、想点办法吧……” 陆景隆沉吟了半晌才回答道,“我知道了。” ******************************************************************************* “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初恋的香味就这样被我们寻回……” 秋莹一边宰着砧板底下的秋刀鱼,一边哼起了歌儿,歌声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谁啊,真会挑时候。”秋莹赶紧洗干净手,拿起电话,“夏莹?” 佯装镇定地接起,“喂?” 对方直奔主题,“你什么时候回上海?” 秋莹有些头疼地抓了把头发,“你腿好了没有?” “你少岔开话题,我问你什么时候回上海读书?” 秋莹眉头一皱,今天这通电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几个月都不管我的,现在干嘛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不管你,就是你连书都不读,未婚先孕的借口吗?” 秋莹的火气也腾地冒了起来,“陆景隆告诉你的吧?连用词都一模一样。” 夏莹完全没办法遏制自己的坏脾气,“不是很喜欢读书吗?不是一直自视甚高吗?怎么现在做出了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了?不告诉家里人一声,屁也不放一个地就跟着别人跑了?还怀了孕?” “你说够了没有?就算是这样,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担责,你要看不过眼就当没我这个妹妹就是了,不用你在这儿冷嘲热讽!”吼完,就挂掉了电话。 然后一摸脸,竟然发现有水。 低头转着手上那枚戒指,低低地对自己说道,“不会有错的,因为是书杰,所以不会有错的,他是个好男人,他很爱我,我们是相爱的。” “没有关系的,再耽误一年也没有关系的,生完孩子也可以回去读书的。” 揉着那枚戒指很久,才慢慢地把自己那颗狂躁的心给镇定了下来,而这期间,手机是一直响个没完。 深吸了一口气,秋莹再次接起。 但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夏莹直接开口封死她,“把孩子打掉,回来读书!” 秋莹的眼睛里瞬间燃气了愤怒的火焰,捏着手机的手指都泛白了。 “我说话你听到没有?!”夏莹还是无法遏制自己的坏情绪,“我叫你打掉孩子,回来读书!” 秋莹沉默着,任由她鬼吼鬼叫。 “本来看他还像是个正人君子,现在看来完全是看走眼了!明知道你书都没读完,就让你怀孕?!而且这才交往多久,就把你骗上床了?这种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实际上就是个色胚的臭男人不要也罢!今天把你骗上床了,明天就指不定把谁又给弄上床了……” “你说够了没有?!”秋莹冷冷地打断她。 夏莹被他噎了一下,才稍微放缓了声音,“行了,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打掉孩子,离开他,回上海……” “我告诉你,”秋莹也终于是爆发了,“我就算是不要你这个姐姐,也不可能不要我的孩子和我的丈夫!” “你说什么?!” “我说,我受够了你这愚蠢的女人,完全没有一点点修养地对别人的丈夫评头论足,还特别喜欢自以为是地去指点别人的人生!麻烦你,掂量一下自己,到底算哪根葱?!我,宁可不认你这个姐姐,也不可能不要我的孩子和丈夫,想让我离开我的丈夫,你死了这条心吧!” 吼完,秋莹再次挂断了电话,并且是直接关机…… 第四百一十一章 带你回家见爸妈 “我说,我受够了你这愚蠢的女人,完全没有一点点修养地对别人的丈夫评头论足,还特别喜欢自以为是地去指点别人的人生!麻烦你,掂量一下自己,到底算哪根葱?!我,宁可不认你这个姐姐,也不可能不要我的孩子和丈夫,想让我离开我的丈夫,你死了这条心吧!” 吼完,秋莹再次挂断了电话,并且是直接关机。 吵架果然是最伤人心的,现在连做饭的心情也没有了,秋莹无力地坐在了饭桌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着,“什么啊,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当初我被陆景隆绑过来的时候,连屁都不放一个,完全任由着我自己在这里苦苦挣扎,现在说让我回上海我就得回去啊?!说到底还是被陆景隆牵着鼻子走的蠢货!自以为是的女人,我才懒得跟你解释呢,反正你就只会被陆景隆耍得团团转,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 ******************************************************************************* 秋莹抹掉眼泪,又原地平息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站起来,准备继续去厨房做饭。 但没想到门关处传来了动静,秋莹的神经一下紧绷了起来,是谁呢?书杰不是在上班吗?然而大脑飞速运转着,身子却害怕得一动不能动。 并没有过多久,门就被打开了,下一秒就对上了宋书杰忧郁的眉眼。秋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强盗什么的。 一边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一边问道,“书杰,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现在才四点,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宋书杰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秋莹软软的身子,弯下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让我抱抱、回回血。”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秋莹的耳垂上,一阵酥麻。 就这么静止地相拥了一会儿,秋莹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书杰,你情绪好像不太好,到底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事情了?跟我说说好不好?” 宋书杰松开了她,伸手拾起了她落下的发丝别在耳后,“我不是不跟你说,我是怕你太激动动了胎气,你先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为了孩子,都尽可能心平气和,不要动怒好吗?” 秋莹紧皱着眉头,“书杰,你快告诉我吧。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害怕了。我向你保证,尽量保证情绪稳定好吗?” 宋书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了她。 秋莹接过来,眉头松开了一些,有些惊讶地问道,“这,我的身份证怎么在你这里?” “陆景隆给我的。” “他找你的?” “不是!”宋书杰摇了摇头,“他托我们公司的老板给我的。” 秋莹更加迷惑了,“不是,他现在把身份证还给我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去领结婚证吗?” “不是,他没那么好心。”宋书杰握住了秋莹的手,心平气和地道,“他是逼我们回上海了,所以今天我被老板开除了。” “凭什么?!”不出所料的,秋莹的怒火瞬间烧腾了起来,“这男人凭什么这么为所欲为?!有钱就可以这么摆弄别人的人生吗?他凭什么这样对你……” “好了,秋莹。”宋书杰立刻抱住她,“你答应过我,不会生气的,医生也说过,你身体比较瘦弱,现在才五个星期,是最危险的时期,不要动怒好吗?” 秋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尽可能地让自己心平气和。 宋书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没关系的,只要他没有抢走你,只要你和孩子都在我身边,我在哪里都没有关系,真的。” “可是……”秋莹哽咽着道,“我看得出来,你好像很喜欢这份工作啊。你每天晚上都跟我讲白天遇到的事情,你的眼睛里有光啊,现在他害你工作没了,你肯定很难过对不对?好不容易做出点成绩,又能工作得这么开心,那个混蛋凭什么这么操控你的人生……” “工作没了,我可以继续找的,不要太担心了,我现在年轻力壮的,你还怕我找不到工作吗?只要有你和孩子在身边就好了,真的。” “书杰,对不起。”秋莹簌簌地落下眼泪,哽咽着,“都是我连累了你的人生,我连累了你好多啊,怎么办……” “真是个傻瓜,竟然说这种话,是想气死我吗?”说着,还伸手在她屁股上敲了一下。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秋莹离了他的怀抱,嘟着红唇哽咽着,“只是你先是为了我丢了上海那份争取了那么久的offer,现在又因为我丢了这里的工作,三番五次地害你跟我颠沛流离,我很难受、很心慌……” “傻瓜,别再对我说‘害’这个字了好不好?我们是夫妻,没有谁害谁。而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宋书杰伸手刮了一下她高挺的鼻梁,“你这么想啊,现在身份证回来了,我们也可以回上海去领证了,还可以带着你回家见我爸妈了,这不是很好吗?” “你要回上海吗?”秋莹昂着头看着他问道。 “哎——”宋书杰叹了口气,“前晚他在楼下堵着我们时,我听他那意思就是想让我们回上海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动手了。我估计,现在不止是这家公司,这座城市里的所有公司应该都不敢聘用我了,没有了工作,我们没办法在这里生存的,他这是在下决心赶我们走啊。” “真是卑鄙!”秋莹愤愤道,“他就是怕我姐知道,是他把我绑来这里的,现在才想赶紧把我们赶回上海。”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宋书杰换了鞋,牵着她到餐桌前坐下。 内心挣扎了很久,秋莹才开口道,“好,虽然我很不爽让陆景隆计谋得逞,不过我愿意为了你回上海。” 宋书杰露出灿烂的微笑,牵起秋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那我们可以回去拿结婚证了,我们是合法夫妻了,我还要带你回去见我爸妈……” 秋莹看着手里那张身份证,叹了口气应道,“好。” ******************************************************************************* 快九个月的天天,越来越不安于只是坐着、或者爬着,而是迫切地想要站起来。然而腿部力量还是不够,每次快要站起来的时候,总是腿一软,又跌了下去。 如此几次后,一直在一旁观察的陆景隆索性握住了她的胳肢窝,帮助她站了起来。 “葩葩——”天天清脆的声音响起。 “好,继续走。”男人俨然是一副慈父的样子。 屋内暖暖,陆景隆就这样架着她,在柔软的地毯上迈着步。 直到云姨进来了,“少爷,秋莹小姐来电话了。” 陆景隆顿了一下,才淡淡地应道,“好,你来教她走路,我去接电话。”…… 陆景隆来到书房点燃了一支雪茄,吐出一口烟圈,才回拨了过去,电话也很快被人接起。 依旧和颜悦色地,“什么时候回上海?姐夫好为你做些准备,你现在怀着孕,身子重,不能有闪失。” 秋莹愣了一下,才咬牙切齿道,“陆景隆,你赢了,我回上海就是了。” “不过,你给我听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跟我姐承认我干的事,你也最好跟她承认你做了些什么!” “秋莹!”陆景隆咬了咬牙,才继续道,“我知道,华春莹已经死了,她是舒瑶。我现在只想正正经经地去追求她,然后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跟她恋爱、订婚然后结婚,仅此而已,不要再拿过去限制未来,我真心爱她的。” 第四百一十二章 真心换真心 “秋莹!”陆景隆咬了咬牙,才继续道,“我知道,华春莹已经死了,她是舒瑶。我现在只想正正经经地去追求她,然后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跟她恋爱、订婚然后结婚,仅此而已,不要再拿过去限制未来,我真心爱她的。” “那又怎么样?所以你现在就想让我来给你顶缸?” 陆景隆不自觉地扬高了声音,“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但我觉得你这个人是一点都不懂爱情的!”秋莹冷冷地回斥他,“陆景隆,我知道你有钱、有权,所以你可以不屑金钱。而偏偏这世界大多数人都没有钱,所以钱在他们眼里才会如此重要。正是基于这样一个不平等的逻辑,所以你才能站在人性的制高点,用金钱考验着人性。你当然可以给别人想要的一切,而这对你来说,只不过是用你不需要的东西来达到你的目的。这样的交换,是绝对不平等的!” “各取所需,这有什么不平等的?!”陆景隆呵斥着打断她,“我只想跟你姐重新开始而已,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可以阻拦她爱上我!大晚上的在这里跟我剖析人性,你读书读傻了吧你?” “要是让你拿同等重要的东西来交换呢?”秋莹继续冷静地问道,“就像金钱对于那些视财如命的人一样,让你拿同样重要的东西来交换,你换不换?” “你问这个问题有意义吗?”陆景隆耐下性子来跟她进行这番‘学术讨论’,“市场规则不就是拿自己不那么重要的东西来跟别人交换,以获取对自己来说相对重要的东西吗?” “但你刚刚说的是爱情,不是市场!爱情是拿同等重要的东西来交换才能打动人心,爱情是拿真心换真心!” 陆景隆一下子想不出来该怎么接她这句话了,只能沉默了下来。 “所以我说你这个人,根本不懂爱情!”秋莹依旧是逻辑清晰地,“因为你根本没有尝过挣扎和舍弃的滋味儿!你根本不知道你让我强行退学,把我绑来的时候我有多难受!你也根本不知道,夏莹明明那么喜欢你,最后却为了帮你把姐引出来,而甘心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有多难受!你也根本不会知道,书杰好不容易在这家公司做得这么顺利了,你为了逼我离开这里,而强行让他离职时,他又有多难受。你只知道抢走别人最不能舍弃的东西,然后威胁别人来达到你的目的,这就是你陆景隆,你是个没心的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陆景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小姑娘吵起来,“你根本不知道我失去你姐的时候,我有多难受!你强行把她带走的时候,我真的疯了你知不知道……” “就算她现在回来了又怎么样?你以为你依旧是这副自以为是、霸道专横的样子,就靠着死缠烂打,她就会爱上你吗?”秋莹深吸了口气,觉得跟他废话太多,于是开始结束话题,“我说了,你这个人,根本不懂爱情的!别说我阻拦你,就算我帮你,她也不会爱你的!你根本就不是她所喜欢的类型!” 说完,秋莹就盖掉了电话,陆景隆也火大地把手机丢在桌子上,狠狠吸了口雪茄。烟圈入肺,依旧没有稳定住他的情绪,秋莹最后的那句话对他影响巨大…… 什么叫做她所喜欢的类型? ******************************************************************************* 抽掉三分之一雪茄的时候,陆景隆才再次拿起手机,根本不用翻通讯录,直接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也没等多久,对方就接起了,传来的却是气喘吁吁的声音,“喂?” 陆景隆眉头狠狠一皱,反射性地火气又烧了起来,声音极其阴鹜地问道,“你在干嘛?” “跑步啊,怎么了?干嘛突然这种语气跟我打电话。” 陆景隆立刻又松了口气,察觉到自己失态,语气立刻软了下来,也欢快了起来,“没什么,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还有时间跑步?” “你少打岔了!”舒瑶不依不挠地,“你刚刚干嘛那么凶?” 陆景隆摸了摸额头,有些头疼地笑着道,“我哪儿有凶,你听错了。” “我没听错!你刚刚那口气,怎么有点像……捉奸时的怨愤?”说着说着,舒瑶豁然开朗,“我知道了,你刚刚听到我气喘吁吁的是以为我在做那事儿?” “没有!你别在这儿瞎猜测我意思……” “啧啧啧,陆景隆,你真是精虫上脑啊你!”舒瑶砸吧着嘴,调侃道,“我跑个步,喘个气,你都能往那上面想,你真是想女人想疯了吧你!” 陆景隆被她数落得无语反驳,只好道,“好好好,你现在年轻无欲无求是吧?我现在三十多,正是如狼是虎的时候,我为了你一年多没碰过女人,你说我精虫上脑。我就等着你三十多岁,坐地吸土的时候,你求着我上你。” 舒瑶被他这话雷得满脸通红,跑着跑着也停了下来变成了漫步走,看了看操场上一同在夜跑的同学,低声道,“现在人多我不跟你掰扯这些有的没的。” 陆景隆终于心情好了一些,靠坐在椅子上,悠哉地问道,“你大姨妈走了吗你就跑步?” “差不多快没了吧,今天第四天了。” “第四天就没了?”陆景隆默默地记下些什么。 舒瑶一边在操场上向出口走去,一边淡淡地回答道,“恩,我本身就有点贫血,所以走得比较快。” “这样啊……”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陆景隆有些急急地问道,“你贫血,是不是跟你之前大动脉破损、失血过多有关?” 舒瑶皱了皱眉头,“不会吧,都这么久了应该不是,你想太多了。” “算了。”最终还是不想再提这事儿,陆景隆换了个比较轻松的话题,“怎么突然想起来跑步?之前不是说课业重,压缩一切时间来看书吗?” 走到入口,舒瑶弯腰背起了包,一边向宿舍走去,一边继续跟他聊着,“我是觉得你上次说的挺有道理的,要想成就自己的理想,除了有坚定的信念,和灵敏的头脑,最重要的还要有强壮的体魄,没有一副好身体,什么都做不成。而且你上次不是还建议我每天跑两公里吗?学校操场一圈五百米,跑四圈就有了。” “呵呵呵……”陆景隆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没想到我的话还能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啊。” 舒瑶踩着月光,漫步回宿舍,轻声地聊着电话,就像许多异地恋的女生一样,脸上是娇羞,声音是温柔,“你少臭美了,我对事不对人。” “所以,你今天跑了四圈?” “没有,太久没运动了,昨天跑了两圈,今天一早起来腿就酸到不行了,所以今天也只跑了两圈。” 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柔情地跟她煲过电话粥,陆景隆心里一下柔情了起来,“恩,慢慢来,等适应了再往上面加,回去之后好好洗个热水澡泡泡脚,缓解一下压力。” “好,”舒瑶也一阵心神荡漾,“你打给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就不能打给你了?”陆景隆吸了口雪茄才继续说道,“我说你这女人真够狠的,我不找你,你就可以一直不找我?就不说主动给我发个微信或者打个电话的?” 舒瑶的声音一下就弱了下去,“这不是都忙嘛……” “这是借口,小没良心的,你到底有没有想我?”陆景隆你执拗着问道,像许多为感情付出许多、陷入爱河中的傻小子一样。 第四百一十三章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这是借口,小没良心的,你到底有没有想我?”陆景隆你执拗着问道,像许多为感情付出许多、陷入爱河中的傻小子一样。 舒瑶吐了吐舌头,“我想忘记你都难好不好,天天戴的围巾、书包,哪样不是在提醒你的存在?” “这花了心思的果然不一样。”陆景隆得意地勾起了唇,又问道,“那珍珠粉用的感觉如何?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挺好的,涂在身上没任何感觉。”想了想,舒瑶又低低地补充了一句,“谢谢你。” “都说了嘴上说谢谢不值钱,你要真想谢,应该拿出点诚意来。”男人极其暧昧的语气,“这周五,我去接你,帮我缓解一下身体压力怎么样?” “咳,那个我这周末还是比较想先去看看秋莹,毕竟我也好久没见她了,所以……” “好了好了,你打住!”陆景隆赶紧改口,“你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周五去接你,不碰你,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陆景隆——”舒瑶轻叹了一声,“我都四个月没见她了,是真的想见见她了……” “你要知道,如果没有秋莹,我早就死掉了。” 陆景隆沉默地抽了口雪茄,没有应答。 “你让我慢慢来好不好,我答应你一定会回去见女儿的好不?” 沉淀了一会儿,又吐出口烟圈,陆景隆还是说道,“我周五还是去接你,你还是跟我回来,我会让你见到秋莹的,相信我。” “额?我们绕道去上海么?” “到时再说,反正我让你见到妹妹就是了。” “好吧。” 陆景隆又坐直了身体,佯装不经意地唤了一声,“华春莹?” “干嘛?”嘴巴的反应甚至快过大脑。 陆景隆满意地笑了,饶有趣味地问道,“华春莹,你喜欢什么样儿的男人?” “哎呀——”舒瑶人一趔趄,差点摔倒。 “你怎么了?” “没事儿,踢到一块砖了,差点摔了。” “至于么你!”陆景隆又放松了下来,“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呵呵呵,这问题能不回答么?” “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知道!”舒瑶无比真诚地说道。 男人彻底无语了。 “诶,我快到宿舍了。”舒瑶适时提醒他,准备挂电话了。 “好。”陆景隆想了想,又正儿八经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华春莹,我爱你。” 舒瑶顿时像见了鬼一样,钉在原地,“干嘛啊,大晚上的说这些话,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呵呵呵,”陆景隆笑着又补充了后半句,“所以你要相信我,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因为我爱你。” 舒瑶越听越迷惑,“你什么意思啊?你做什么了?” “挂了,早点休息。”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里已经是忙音了。 舒瑶疑惑地拿下手机,这男人干嘛啊?神神叨叨的…… ***************************** 回到宿舍,依旧如往常一样,鹿茗靠在她那张铺了件虎皮大衣的大躺椅上,挂着耳机悠哉地看着视频,霸气像个压寨夫人。 唯西也挂着耳机,不过在全神贯注地做着专业英语的听力测试。 舒瑶也没打扰她,轻轻地关上门,安安静静地回到自己的位置,放下书包,收拾着衣服准备去洗澡。 目光不经意间瞥到梳妆镜,又回头看了眼她们两个人,看视频的看视频,做听力的做听力,完全没有在看她的。舒瑶悄悄地拿下那化妆镜,凑到自己脖子边,拉下围巾一角。 呀!果然早上擦的珍珠粉都快掉光了,伤疤是赫然显露了出来,看来还是要每天戴围巾啊。 轻轻叹了口气,舒瑶拿起衣服走进了浴室。 大冬天的时候,一边美美地洗个热水澡,一边回忆着今天一天做了些什么,还有明天的计划,这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洗去一天的污秽和疲惫,放松身心然后准备钻入暖暖的被窝,什么都不想地睡一觉,明天起来满血复活继续战斗,其实这样的生活就很让人满足了。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迷蒙着眼从浴室里出来。真是困到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目光所到之处只有那张床。 只是没想到,经过鹿茗的时候,安静的宿舍突然起了声响。 “诶,你为什么天天都戴着围巾,不露脖子啊?” 舒瑶一下僵住,眨巴着眼看向鹿茗,满脸无辜。 “有,有吗?”舒瑶结巴着反问道。 鹿茗缓缓地站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打量,“一开始你老是戴着你那破围巾我还没太注意呢,只当是你有恋物癖,非常喜欢那条围巾。直到你这星期又买了一条新围巾,然后我发现你不是喜欢戴围巾,你是不喜欢露脖子。因为哪怕你在宿舍洗完澡你都不会把脖子露出来,就像现在这样……” 舒瑶低头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围巾,和此时脖子上挂着的浴巾和披着的长发,很好地掩盖住了伤疤。 又抬起头,还是满脸无辜地,“呵呵呵,你观察我那么仔细干嘛?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你脖子上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鹿茗完全不理会她的调侃,说着,就要伸手要扯掉她脖子上的浴巾。 舒瑶反射性地往后一退,刚好撞在阳台的门框上。 “砰——”地一声,声响巨大,后脑勺和后背都火辣辣地疼。 “诶,干嘛不给我看?一定有鬼,我偏要看。”说着,就要上前掀掉她的浴巾。 “我说,你这人还有没点礼貌?”唯西上前一把抓住她袭向舒瑶的"魔爪",“看你这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种专门袭胸的变态呢!” “我哪儿有!”鹿茗嘟囔着,甩开了她的手,“我就是好奇她为什么不露脖子,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就不相信你不好奇!” “不好奇!”唯西斩钉截铁地说道,“行了你,现在十一点了,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呢!都别吵了。” 说着,就走去关灯了。 鹿茗依旧狐疑地打量着她,舒瑶缩了缩脖子,扯着脖子上的浴巾就绕道儿走了。 爬上床的时候,舒瑶看了看唯西,已经戴上眼罩睡觉了。拿起手机,依旧忍不住给她发了条微信,简单两个字,“谢谢。” 放下手机,眼皮很沉,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个小插曲的原因脑子格外清醒。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那块凸起,从脖子侧面的三分之一的地方,逐渐往下,蜿蜒盘旋至锁骨,从细到粗再到细,只是在最粗的地方足足有半个食指那么宽。 闭上眼睛,那一天镜子里的魔鬼依旧在眼前妖娆盘旋着。 “但我不是华春莹了。”舒瑶轻轻地呢喃着,睁开眼又是一片黑暗,那魔鬼消失不见了。 一伸腿,踢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坐起来一看,是陆景隆送给她的按摩枕。 “你平时上课学习那么累,肯定很疲惫,但有的时候越是疲惫,反而越是睡不着,因为放松不下来……” “这个时候你需要的是按摩,每天晚上在这枕头上躺着,让它给您大脑按摩一段时间,很快就能放松下来安心入睡了……” 他那天的神情和话语历历在目,竟是如此清晰。 “哎,他真的进来了。”舒瑶轻轻地嘀咕着。 这是充电型的按摩枕,虽然没用过,但已经充好了电的,睡上去打开开关,颈侧和后脑都被按摩着,很舒服。 注意力慢慢地被这舒服所吸引,意识渐渐模糊…… 第四百一十四章 平凡的生活,不平凡的人生 平静地又过了一天,星期五终于是到来了。 中午下课的时候,舒瑶跟着下课的人流一起走在校道上,看着男生们成群结队,女生们也成双成对,兴致勃勃地聊着天一起去饭堂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有些失落的。 鹿茗依旧对她是爱答不理的,而她也不太敢惹鹿茗;唯西也不是能时时刻刻地陪着她,毕竟她结婚了,还是要匀一些时间给丈夫的。而班里的其他人也早都已经结好伴儿了,再加上她是外校考进来的,而本专业大多数人都是本校保送的,自然是早已熟悉,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轻轻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别要求太多了,安安静静地过就挺好的。 然而与此同时,插进兜里的手感觉手机震动了起来,舒瑶脚步一顿,拿出手机——陆景隆。好吧,有他的人生,哪里是能安静的? 一边继续往饭堂走着,一边接起了电话,“喂?” “刚下完课,准备去吃饭?” “是——”舒瑶有些无奈地道,“知道的是您在查岗,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掐指一算算出来的呢……” “呵呵呵……”陆景隆低低地笑了起来,想了想又问道,“华春莹?” “干嘛?”好像已经会习惯性地回应他了。 “你真的喜欢这样的生活吗?轨迹清晰,四点一线,教室、饭堂、宿舍、图书馆,每天周而复始、一成不变。这样平淡的生活,真是是你想要的吗?” “平淡的是生活,不平凡的是人生不是吗?”舒瑶看了看周围跟她一起往饭堂奔的同学,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只有和平而又安定的生活才能让人有精力去学习和创造,虽然是框死在了四点一线里,但每天接触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虽然是周而复始但不是一成不变,再说了你不也是在家和公司的两点一线中生活吗?” “那是因为没有你,我才会什么都不想做。”陆景隆发自肺腑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宁愿什么都不干,带着你满世界地飞,看各地的美景,感受各地的人文古韵,享受各地的美食。” 勾出了一抹邪气的微笑,陆景隆压低着声音,极其暧昧地说道,“还有跟你满世界地做爱。” 本来在一旁给他整理着刚出来的会议资料的陈助理,听到这话也不禁手一顿。 舒瑶更是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满脸绯红,又看了看周围的同学,低低地骂了一句,“泰迪精!” “哈哈哈……”陆景隆甚至能想象得到她此刻害羞又恼怒的样子,是如此地生动。 “还有事儿没?我到饭堂了,得赶紧吃饭睡会儿,下午解剖课。” “好,下午好好上课。”陆景隆笑着继续道,“你上完课就可以见到我了,开不开心?” “我快开心死了陆先生,满意没?挂了。” 挂掉电话后,摸了摸脸颊,还是烫烫的,冬天到底是太干燥了。但是那颗心为什么又止不住地狂跳起来,因为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见到他了?到底是没法儿平静了。 ******************************************************************************* 见他挂了电话之后,陈助理也忍不住地开口问道,“陆总今天下午又要请假去约会了?” 陆景隆没有上次的欢欣,反倒是满面愁容,“约毛会,是去赔罪啊,能不能被接受还是个问题啊。” “咳,”陈助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岔开话题道,“那您要不要先吃个饭再走?” “不用了,去飞机上吃也一样,不然赶不及。”说着,陆景隆就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你下午也休假吧。” “是,谢谢陆总。”陈助理冲着他的背影鞠了一躬。 陆景隆脚步一顿,转过身来问道,“我说,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 “额,去年。”陈助理如实回答道,“去年初,陆总您刚好卸任了执行总裁一职,然后我休假了,就正好结婚了。” 陆景隆点点头,又问道,“你有没跟你老婆吵过架?” “吵过啊,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磕磕碰碰总是有的。” “那你们要是吵架了,一般会怎么做?” “额,这个看情况。”陈助理想了想,才回答道,“如果是我的错,我会跟她道歉,不过一般是等她冷却一阵子,没那么生气了才会去哄她。如果是她的错,一般都是她粘着我,女人就是这样,性子比较急,不能生她太久的气,然后我一般就会趁此机会提要求。” 陆景隆点点头,“你继续说。” 还没说完么? 陈助理想了想又继续道,“额,不过是什么和好的方式都好,矛盾的根源还是要解决的,我们一般都会事后心平气和地谈一下,然后尽可能地达成共识,如果是达成不了共识的,我们也会找个折中的办法各退一步。毕竟以后还要一起生活的,翻来倒去地在一个问题上吵架,也影响夫妻感情。” 陆景隆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才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四个字,“醍醐灌顶。”然后就走了。 ******************************************************************************* 舒瑶一边孤独地吃着饭,一边看了看周围都有伴儿的同学,到底还是羡慕的。以后还是打包吧,没人一起吃饭有点奇怪。 突然旁边的位置上坐来了两个女生,相对而坐,跟大多数人一样闲聊着。 一开始还没仔细听她们聊天的内容,当听到“华夏莹”三个字的时候,舒瑶才渐渐被她们的对话所吸引。 “上次华夏莹吊威亚的时候摔下来,不是说摔断鼻骨毁容了吗?都这么久了还没出现,看来是真的毁容了。” “肯定是真的啊,你没看之前贴出来的图片吗?我老天,满脸是是血诶。”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舒瑶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娱乐明星就是这样,总会沦为别人茶前饭后的谈资。 “不过也没多大关系,摔断鼻骨不是还可以垫鼻子吗?怕什么,现代整容技术发达得不要不要的。” “倒也是,只是可惜啊,娱乐圈又少了个天然美女呗。” 舒瑶有些听不下去了,匆匆扒了几口饭,就起身离开了。 只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出来后,到底是拨通了夏莹的电话。 响了一会儿才被人接起,“喂,姐啊——”夏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慵懒劲儿。 听到她的声音,舒瑶还是松了一口气,“还没起床?” “昂——”夏莹应着,揉了揉眼睛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都中午了,昨晚几点睡的?” “恩——我也不知道,失眠了,好像是天亮的时候才睡着的吧。” 舒瑶一边往图书馆走着,一边跟她聊天,“失眠了?为什么?在想什么时候复出?” “不是。”夏莹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昨天跟秋莹吵架了。” 舒瑶脚步一顿,“吵架?为什么?你们怎么了?” 夏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哀嚎道,“姐,你还是管管她吧,你再不管她她都要上天了,书都没读完就跟着男人跑了,现在还怀了孕,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的天呐!昨天我跟她说,让她打了孩子回上海,她还不肯!还跟我大吵了一通,说什么可以不认我这个姐姐,但都不愿意离开丈夫和孩子……你说她一小屁孩儿,现在玩扮家家还玩上瘾了……” “等等等等……”舒瑶早已面如土色,大脑混乱一片,“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怀孕?什么跟男人跑了?什么孩子?我听不懂……” 第四百一十五章 带我去见她 “等等等等……”舒瑶早已面如土色,大脑混乱一片,“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怀孕?什么跟男人跑了?什么孩子?我听不懂……” “好好,姐,我一点一点跟你说。”夏莹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之前不是有个男生,跟她同校政法学院的研究生,从大一开始就追求她。然后秋莹回上海之后就没有上学,跟着这男生同居,现在还把肚子搞大了,不肯回来上学,说要把孩子生下来。你说这荒唐不荒唐,她才刚满二十三岁。我让她把孩子打掉,她还跟我吵架说不认我这个姐姐。” “姐,你好歹劝劝她啊,这是真的太荒唐了!她书都没读完,还这么年轻……” 舒瑶颤抖着站都站不太稳,只好蹲了下来,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在哪儿……她现在在哪儿……” 夏莹这才终于反应过来,无意中好像把陆景隆给卖了,“额,这个……姐你要不打电话问她吧……” “告诉我,她在哪里!”舒瑶一张口,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她在x市。” 舒瑶愣了一下,才哽咽着问道,“她怎么会在那里?” “这,这个……”夏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说啊!她为什么无缘无故跑到那里去了?” “姐,你先别激动啊,这件事情比较复杂,你听我说完啊……”夏莹脑子里飞快地想着措辞,“就是一开始,陆景隆他实在找不到你,然后只有秋莹知道你的下落,所以他就请秋莹去他那儿喝喝茶……” “所以又是陆景隆……”一阵寒风吹过,舒瑶腾起一阵冷意,让她直哆嗦,“因为我失踪了,所以他把秋莹抓过去就是想知道我的下落,所以是我害了秋莹……” 夏莹这下是真的是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她,很是苍白无力地道,“姐,不是这样的,你千万别这么想好不好!秋莹的事情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是她自己……” “我早就该想到的,陆景隆根本不会轻易放过我。”舒瑶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寒风一刮,脸上似乎有些疼,“我拼命想要逃离华春莹的人生,结果把秋莹的人生搭进去了。” “不是姐,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想只会让事情更糟糕!”夏莹急得满屋子乱走,“现在咱们能不能先让秋莹打掉孩子回上海?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不好?” 舒瑶好像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了,自顾自地喃喃着,“都是因为我,我是罪魁祸首……都是因为我的逃避,才会把自己的妹妹搭进去……是我害了秋莹……” ******************************************************************************* 忘记了要去图书馆,忘记了要去上课,忘记了一切,舒瑶愣愣地坐在校道的台阶上,望着那一湖的碧波发呆。眼睛干涩得已经流不出泪水,脸上的泪水也早已被冬风收干。 那熟悉的魔鬼的声音在耳边时不时地回荡着,重重复复地还是那些话,舒瑶捂着耳朵却无力阻止它的絮叨。 从最亮的中午,一直到天空开始变橙、变紫,然后是黑暗像帷幕一样拉开。华灯初上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陆景隆。 舒瑶像看着那魔鬼一样,瞳孔放大地看着这三个字,颤抖着手,却没办法接起电话,就像害怕看到那魔鬼一样。 一分钟后,手机屏幕终于暗了下去。但是没过五秒,屏幕又再次亮了起来,还是那三个字——陆景隆。 重重复复了好几遍,舒瑶的手都快被那手机震麻了的时候,终于是接起了电话。 传来男人带了些怒气的声音,“还没下课吗?怎么不接电话?我都差点冲进学校找你了!” 他的声音冲进耳膜的一刻,舒瑶的大脑像是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嗡嗡作响。 没有听到她的回应,陆景隆立刻紧张了起来,“怎么不说话?华春莹你在哪儿?” 舒瑶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抱紧了自己,哑着声音无力地唤了一声,“陆景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带我去见我妹妹……”舒瑶抽泣着重复道,“我要见秋莹,带我去见她……陆景隆,你带我去见她……” 男人立刻冷静了下来,“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带我去见她……她在哪里……” “好!”陆景隆尽可能平静着,“你出来校门口,我现在带你去见她。”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该来的到底是来了,只是听到她那泣不成声的嗓音,陆景隆的心脏是一阵揪着疼。 **************************************************************************** 大学的校园里面是丰富多彩的,但门口却是相当低调的。只有一个保安亭和一道简单的栏杆,阻止外来车辆入内。马路两边种着芒果树,南方的冬天不怎么冷,所以落叶掉的不是很多,不至于光秃秃。 从外面看,也只是一条只能让一辆车通行的校道往里蔓延,两边都是茂密的树丛,间隔着亮起昏黄的路灯,不远处有一座低调的白色的小楼,不知道是什么楼。 陆景隆看着那失魂落魄的身影从那条小道上踉跄着出来时,多想冲下去紧紧抱住她。然而也只是想想,毕竟,现在的她,更有可能的是推开她。 咬紧牙关,陆景隆强迫着自己转过头,深呼吸着。 又过了好久,才听到车门“咔擦”一声开了,然后她平静地坐了进来,车门关上又是一阵闷响。 陆景隆也没有耽搁,下一秒直接对司机吩咐道,“开车。” 男人之间的战争是一触即发,女人之间的战争是不动声色,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则是暗流涌动。车里一片安静,只有车轮滚动和地面摩擦时流畅的闷响。车外是硫黄色的路灯,柔和一片。 陆景隆到底是忍不住转过头看向旁边的女人,黑色的平底靴和黑色的有些肥大的休闲裤,安安静静地坐着,双手搭放在膝盖上,上身是蓝色的羽绒服,还有那天他送给她的青柠色的围巾,头微垂着,不长不短的头发披散着,遮住了脸颊,黑色的眼镜框架在鼻子上看不清她的眼神,只是可以看到镜片上是一块盐巴,不知道哭了多久…… 默默打量了她很久,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再开口说些什么了。陆景隆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一种无力感再次袭上心头,真的有些迷茫这一关该如何度过。 车子终于停下时,不远处的直升机也正好在降落。 陆景隆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安静得让人害怕。 淡淡地说道,“下车吧。”然后率先打开了车门。 舒瑶僵硬地抬起胳膊,拉开了车门,也跟着下了车。 陆景隆回头看了一眼,看她踉跄着步伐在后面有些吃力地跟着他,心脏更是揪着疼。可是她的周围就像是衍生出了一道厚厚的屏障,将他拒之千里。若是他硬闯,只会让拿到屏障愈来愈厚、愈来愈坚硬。 悄悄地拽紧了拳头,陆景隆还是转过身来,在前面走着。 可是下一秒就听到了一声微乎其微、甚至带着一丝乞求的声音,“你闭嘴。” 陆景隆的身影猛地一顿,这三个字他听过,听过她曾恸哭着、歇斯底里地吼着,“你闭嘴!” 即便现在有着很大的螺旋桨的声响,即便她刚刚的声音很轻,陆景隆还是听得真真切切。猛地转过身,捏住了她的肩膀,“华春莹,你又看到了什么?” 第四百一十六章 亲亲我 即便现在有着很大的螺旋桨的声响,即便她刚刚的声音很轻,陆景隆还是听得真真切切。猛地转过身,捏住了她的肩膀,“华春莹,你又看到了什么?” 舒瑶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模模糊糊地对上他担忧的眉眼,生生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没有,什么都没有看到。” 陆景隆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屏障越来越厚,却无能为力。 “走吧。”舒瑶伸手,卸了他的禁锢,这次换她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 陆景隆看着她踉跄的背影,焦急得头皮发麻,可是深感无力。 *******************************************************************************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飞机后,巨大的螺旋桨划动空气的噪声又隔绝在了舱门外,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可是陆景隆却再也没有办法淡定地沉默下去了,尤其她现在不发一言、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的样子,似乎很正常,但更让他恐惧。 烦躁地来回走了两圈后,陆景隆终于是忍不住了,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抓着她的手,“华春莹,我知道你在恨我,恨我为了找回你,强行逼着秋莹退学,又给了她和那男的独处的机会,我承认我错了,你可以打我、骂我,冲着我歇斯底里地吼,但不要这么安静好不好?我很害怕!” 舒瑶抬起眼,隔着沾了盐巴的镜片,模模糊糊地对上他深邃的眼眉,哑着声音道,“怪你吗?可是好像也不太对啊。” 陆景隆伸手摘下她的眼镜,眼眶红红的,不知道哭了多久。看着她憔悴的深情和漠然的眼神,本来是那么大那么亮的眼睛,又像过去一样,空洞得像是被挖去了似的。一阵恐惧感袭上心头,不行,不可以重蹈覆辙,可是该怎么做呢? “我想了一下午,但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接受惩罚的本应该是我,但是为什么受伤的却是别人。上次是阿影,这次是秋莹。到底是哪里错了,我想不明白。” “是我不好,华春莹,不是你的问题!”陆景隆坐在沙发上,抱着她的身子,“对不起,是我欠考虑,那时我太想把你找回来了,我太想你了,所以又用了你讨厌的卑劣的手段,伤害了秋莹。” “相信我好不好?我会挽回一切的,我会让她的人生回到正轨的,你相信我!” “会吗?”舒瑶的声音依旧缥缈着,“可以回到正轨吗?时间可以倒流吗?人生可以重来吗?烙在生命里的伤疤可以消失吗?” 陆景隆松开了她,看着她空洞的眼神,心里揪着疼,“告诉我,你是不是又见到那个魔鬼了?它出现多久了?对你说了些什么?你不要再信它的听到没有,它不存在的!” “它,不存在吗?”舒瑶喃喃地重复着,眼神又飘向了远方。 那魔鬼就在不远处,粉白的脸像墙壁一样,上面纵横着道道血痕,星眼血唇,粉白的藕臂上缠绕着一条吐着蛇信子的墨绿色的毒蛇,搔首弄姿着到处飘着。四周都是模糊的,只有它是如此地清晰,包括它的声音,好像在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华春莹,你看着我!”陆景隆伸手掰过她的脸,强行进入她的视线,“你看着我,它是假的,不要再听它妖言惑众了,不要再相信它的话。” “你说过的,你无比珍惜这第二条命,你想要一个为自己而活的人生,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已经坚持这么久了,未来还很长,也很美好充满希望不是吗?不是还有梦想吗?就算现在不舒服,也不要放弃好吗?相信我,我会补救的,相信我……不要再做傻事,你舍弃的不止是你的生命,还有许多爱你的人,我的、天天的、还有你妹妹的,你不可以再这么自私了,我们都不能失去你的……” 舒瑶的眼神渐渐地从空洞中聚焦起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再一次泪眼模糊了。抿了抿唇,才哽咽着道,“我知道了。” 然后伸手拉开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一次离了他的怀抱。 陆景隆看着她双手捂着脸,静坐在一旁,肩膀轻轻地抖动着,悄悄地舒了一口气。至少她没有再默默地一个人陷进去,然后再一个人默默地走向灭亡,那么至少不会再失去她了,其他的也不强求了。 ******************************************************************************* 当把所有打包好的包裹投给快递后,再回到屋子里,看着空荡荡的家时,秋莹的心里还是满满的不舍的,毕竟这里有她将近两个月的新婚记忆。 宋书杰轻而易举地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傻瓜,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只要有你,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在,我们的家就还在的。” “书杰……”秋莹转过身来抱住他,想说对不起的,可是想起来他说过夫妻之间不能说这个;想说拖累了你,又想起来他说过夫妻之间没有谁拖累谁。 最后只好问了一句,“你累不累啊?” 宋书杰拉开了一些她的身子,看了一会儿她姣好的脸庞,才嬉笑着弯下腰说道,“你亲亲我就不累了。” 一瞬间所有的伤感的情绪都不见了,秋莹有些害羞地推开他,低着头,“你又来!” “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亲亲我,我就满血复活了!”宋书杰勒着她的腰,不让她逃脱,“快点,既然你问了,就得帮我回血,快亲亲我。” 最后被他逼得没办法了,秋莹只好在他脸上轻轻地“啵”了一口。 宋书杰趁势又把她抱在怀里,“傻瓜,我们连孩子都有了,居然还这么害羞。” “谁让你老调戏我了,你好坏啊……”秋莹闷闷地道。 “呵呵呵,”男人咬了咬她的耳垂,然后在她耳边轻声地道,“我不怕累,也不怕颠簸,真的!我只怕没有办法做着我最爱的工作,没有办法跟我心爱的女人共度一生,我只怕因为柴米油盐而把人生过得像行尸走肉。” “可是你确实又因为我丢了工作啊……” “傻瓜,我才刚毕业,还这么年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丢了两份工作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跟你说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秋莹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柔情的眉眼。 “我热爱律师这个职业,我也承认因为起点比较高,所以之前目光也比较高,总觉得必须要成为一个大律师、接大案子才能发挥我的才华,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去竞争上海那家律师事务所的工作名额。人往高处走,这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可是后来追着你来到这里,在这所小小的律师事务所里工作了两个月,我感触还是颇深的。错综复杂的大案子做起来,更多的是给自己的职业生涯增添辉煌,毕竟那些有点,怎么说,不接地气。可是尝试着去接些小老百姓的小案子,甚至很多根本不用立案,就通过更温和的调解都可以解决问题,双方共赢何乐而不为?” 他眼睛里的光亮渐渐驱散了她眼睛里的迷茫,秋莹看着他的眼神里也泛着亮光,这是爱情的广阔。 “所以真正的公平和正义是什么,我想比起两个月前,我又多了些感触。而这些都是因为有你,所以我不怕累,真的,我爱你。” “我也爱你。”秋莹情不自禁地说道。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为夫还想要 “所以真正的公平和正义是什么,我想比起两个月前,我又多了些感触。而这些都是因为有你,所以我不怕累,真的,我爱你。” “我也爱你。”秋莹情不自禁地说道。 彼此都沉醉在了对方的眸子里。还记得很久以前在哪本书上看过,最理想的恋人,他们最广阔的空间是天地,最狭隘的空间才是床上;而如果是最糟糕的恋人则正好与之相反。心灵的融合促使着身体的融合,这是最美好的境界。 所以当两个人赤身裸体地在床上清醒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两个脸皮薄的人都红了脸,秋莹更是把绯红的脸埋在他的宽阔的胸膛里,抬不起头来。 宋书杰也紧紧抱着她,有些好笑,又有些难为情,回忆起刚刚自己的表现和她的呻吟,又有些不可思议。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我刚刚有没弄疼你?” 秋莹的脸烧得更红了,更加紧地抱着他,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没有。” 这么害羞的吗?突然也想逗她一下,于是坏心眼儿地在她腰上挠了两下。 “哎呀,你干嘛啊?”秋莹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你说干嘛?我还以为你在我怀里拱白菜呢?” “讨厌!”秋莹也不在他怀里拱了,转过身背对着他。 宋书杰又凑了过去,搂住她纤细的腰身,温热的大手放在她光滑的肚子上,“干嘛啊?这么害羞?我又不会笑话你……” “你别吵,好困啊!” “虽然你刚刚叫的是有点大声了。” “你还说!”秋莹被他调戏得彻底炸毛了,转过身来咬唇瞪着他。 宋书杰抓着她的手在唇边安抚性地吻了吻,才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只是刚刚我好像也有点失去理智了,所以害怕伤了你和孩子。” 秋莹抿了抿唇,没说话。 “不过,我刚刚度过了一段很愉悦的时光。” “你还讲!” 看着他坏笑的眼神,秋莹伸手就想把他推下床去。好气哦,他什么时候开始有种坏男人的感觉了? 宋书杰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摁在床上,然后又翻身在她身上,嘴角依旧挂着有些坏坏的笑容。 “你干嘛?” 秋莹有些惊慌失措了,手跟腿都被他给禁锢住了,两人赤身裸体肌肤相亲,现在又是无比清醒的情况下,哪里放得开?! “夫人——”宋书杰轻轻地唤了一声。 “你,你别叫了!” 秋莹粗喘着气,浑身发烫,脸红得都烧到了耳朵根。 见她这样,宋书杰更加来劲了,“夫人,为夫还想来一次。” 秋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下一秒想都不想地拒绝了,“不行!你害不害臊?都这么晚了,宝宝都要睡了。” 宋书杰直接低头,在她光滑馨香的脖子上蹭着,“现在没有很晚啊,才十点不到。” “你你你……” 秋莹正苦恼着怎么拒绝他的求欢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片暧昧的空气。 两人同时抬起头来,这么晚了会是谁打电话来呢? “我下去接。”说着,宋书杰率先下了床。 然而等他回来时,手机铃声依旧响着。 秋莹用被子捂着胸口坐了起来,“干嘛不接?谁啊?” 宋书杰皱着眉头回答道,“你姐。” “夏莹?” “不知道,你备注的就一个单字姐。” 秋莹一下噎住了,虽然是两个姐姐,但夏莹的备注就是华夏莹,只有华春莹的备注是姐姐。 “快把手机给我。” 然而接过来的时候,手机已经不响了。秋莹吞了口唾沫,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 又不过五秒,手机再次响起。 秋莹深吸了口气,终于是接起了电话,“喂?姐……” 就算再怎么焦急,舒瑶也没有办法对她大吼大叫,嗓音依旧温和,“睡了吗?姐姐想看看你。” “诶?”秋莹的惊讶完全溢于言表,“姐,你是要跟我视频吗?” 舒瑶依旧是温和地,“不是,我在你家门口了,你给我开开门就好。” “什么?!!” ******************************************************************************* 三个多月没见了,当和姐姐再次坐在一起的时候,秋莹第一次有了出嫁女的悲伤感,还有浓浓的羞愧感,毕竟之前都没有告诉姐姐——还是她最亲的姐姐。 本来是打算回上海之后,跟姐姐一五一十说清楚的,现在突然到访,猝不及防地撞破,很是羞愧。 从中午夏莹告诉她,到现在,十个多小时过去了,舒瑶到底是渐渐冷却下来了。何况对着这个妹妹,大概她永远没有办法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陆景隆环抱着胸,靠在门框上,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舒瑶。有些看不透她现在平静的后面,是否还是暗流涌动?还是秋莹真的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能驱散她的心魔,让她平和镇定? 宋书杰也有些好奇地看着舒瑶,毕竟之前见过陆景隆为了找她无比抓狂的样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传奇的女子能值得他这样的男人为她这般痴情? 今日一见,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轰动。还是夏莹跟秋莹像一些,毕竟是双胞胎。而这位传说中的华春莹,十分朴素平凡,甚至是那种走在大街上都不会被人注意到的模样,像邻家的小妹妹。只是那眉眼中的沉静,似乎有着岁月中的沧桑。真是奇怪,她好像只比秋莹大两岁吧? 一时间都不说话了,最后还是舒瑶打破了僵局,轻松的语气,“这么紧张做什么?不跟姐介绍一下吗?” 秋莹有些狼狈地抬起头来,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在一边坐着的宋书杰,目光中似乎对她有着期待。 深吸了一口气,秋莹低低地才回答道,“姐,对不起,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我已经准备跟他结婚了,抱歉。” 说完,又垂下了头,两手紧紧交握着,手心全是汗。 舒瑶伸手握住了她白嫩的手,没有责备的语气,只是平平常常地问道,“那为什么做好决定之后不告诉姐呢?” 明明她很温和了,秋莹就是不敢抬起头来,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小声地回答道,“我怕你担心……” 舒瑶看了她一会儿,才接着她的话茬继续道,“也怕我被找到,重新回到以前的日子是吗?” “不是这样的,姐!”秋莹嚯地抬起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的,是我自己决定嫁人的,也是我自己决定要小孩的,都是我自己的决定,跟姐姐没有关系,姐你不要瞎想些什么……” 直到这一刻,陆景隆才觉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真的有些卑劣了。他爱华春莹,秋莹又何尝不是爱她的姐姐?他们都是为了她好,又怎么会舍得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舒瑶看着她的眼神里清明一片,只是红红的眼眶留下了她恸哭过的痕迹。 见她不说话,秋莹更加急了,“姐,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的病还没完全好的,千万别瞎想!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的……” “那你现在过得好吗?” “我过得非常好。”秋莹想都不想地回答,用力地点着头,“我很爱我的丈夫,也非常期待我的孩子出生,我知道又休学了一年没有按时完成学业让姐姐失望了,但也请姐姐相信我,我没有就此放下学业,人生还很长不是吗?我会一直坚持我想做的事情。” “真的吗?如果有家室的话,可就不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你们商量过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一起洗澡 “我过得非常好。”秋莹想都不想地回答,用力地点着头,“我很爱我的丈夫,也非常期待我的孩子出生,我知道又休学了一年没有按时完成学业让姐姐失望了,但也请姐姐相信我,我没有就此放下学业,人生还很长不是吗?我会一直坚持我想做的事情。” “真的吗?如果有家室的话,可就不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你们商量过了?” “我们商量过了,请姐姐放心!”宋书杰终于适时开口了,“我们准备明天回上海了,我家就在上海,到时我们先回家住,秋莹生产完后正好明年可以继续入学读书,我父母可以帮忙照顾小孩的。” 舒瑶也抬起眼,打量起了这个偷走她妹妹的“罪魁祸首”。高高的个子,白白净净的,戴着一副银色的圆边眼镜框,温文尔雅的气质,阳光型的帅气。不过那坚定的目光,和秋莹如出一辙。 没见到人,光想想那些什么“未婚先孕”、“跟男人跑了”的字眼都吓得半死,现在见到人了,到底是安心了不少。也对,能让秋莹看上,并且如此心甘情愿跟着的男生,应该不会差?! 想了想,舒瑶直接对宋书杰问道,“秋莹可曾见过令尊令堂?他们二老对家妹可还满意?” 宋书杰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怕之后的婆媳关系难以处理。 “姐姐放心,我父母虽然没有见过秋莹,但看过照片了,对于孩子也充满了期待。我跟他们都说过了,回上海后,我们就领证,然后大概明年会举办婚礼了,生完孩子后还是会让秋莹回学校完成学业。等我在上海工作稳定后,大概会搬出来。我跟秋莹是真心相爱的,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秋莹很是感激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默默地为自己打算了这么多。 舒瑶也点了点头,这回答到底也让她心安了一些,又过了一会儿,继续问道,“还想冒昧问一句,您是家中独子吗?” “哦,不是,家中还有一妹妹,跟秋莹差不多大,在读大三。” 舒瑶又点了点头,不是独子的话相对比较好。现在话都讲开了,舒瑶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之前听我另一个妹妹简单说过,您是读政法的?” “是!我跟秋莹是校友,政法学院的,刚刚研究生毕业,现在准备做律师。”为了给这姐姐留下好印象,宋书杰完全是有问必答的模式,甚至还尽可能地说更多,“跟秋莹是在新生入学仪式上碰到的,那时我研一,她大一。” “好。”…… 又问了几个问题后,舒瑶终于是结束了这一次匆忙的会晤,但是要求道,“我与秋莹太久没见,今晚我先把妹妹带走,明天我送你们回上海,然后再跟令尊令堂见个面如何?” 宋书杰立刻答应道,“当然欢迎姐姐跟我们一起回家,到时两家一起吃顿便饭吧。可是现在这么晚了,姐姐准备把秋莹带到哪里去呢?” 舒瑶微笑着回答道,“也不会带去哪里,就是想今晚睡在一起,我们姐妹好说说悄悄话,大概就是在附近开间房吧。” “我来安排吧。”陆景隆立刻说道。 舒瑶没有看他一眼,沉默的意思是想拒绝。 陆景隆也不在意,继续说道,“现在太晚了,你们两个弱女子单独出去找酒店开房间我不放心,外面又这么冷,秋莹又怀着孕,不能有闪失,所以还是我来安排吧。” 这男人是真的很会抓住别人的弱点啊!知道姐姐在乎自己,所以就把自己搬出来,秋莹默默地想着。 果然,舒瑶微笑地站起来,转过身,对着他温和地道了声,“谢谢。” 她嘴角的笑容没了灿烂,陆景隆看得出来。 “那今晚我带走秋莹了?”舒瑶牵起了秋莹,最后对宋书杰说道。 宋书杰有些不舍地看了看秋莹,回答道,“好的,明早我去接你们。”说完,还拿过衣架上挂着的她的大衣和围巾给她穿上。 待他给秋莹仔细穿好后,舒瑶才牵着秋莹的手离开,“好,晚安。” ******************************************************************************* 一路无言,直到舒瑶进了房间,彻底隔绝了陆景隆的视线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而秋莹则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因为刚刚陆景隆趁着她没注意地时候偷偷跟她说了一句话,“你姐又出现幻觉了,注意点,别让她太安静,更别让她独处。” 心里猛地一沉。 非常豪华的房间,舒瑶走了一圈之后转身问秋莹道,“你洗澡了吗?” 秋莹回过神来,“啊,洗过了。” “那好,我先去洗澡了,洗完我们早点睡。”说着,舒瑶就要走进浴室。 “等等,姐。”秋莹迟疑了一下,才小声说道,“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洗澡了,我想跟你一起洗。” 舒瑶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并没有问出那句为什么,很快又恢复如常。 走过去拉过她,“好,那就一起洗。” 小的时候两个人经常一起洗澡,在小小的澡盆里嬉戏玩水,无忧无虑。成年后,两人再也没有一起洗过澡了。 只是去年舒瑶还在昏迷,秋莹帮她擦拭身子的时候,看过她的身体。那时看到她身上的鞭伤,尤其连她的乳房、大腿内侧,甚至私处上都有。自家姐姐被打成这样,火气一下腾地烧了起来,生生地在她心里烧了块疤出来。 现在又看到她身上这几条鞭伤的时候,火气还是止不住地冒了起来,烧得她心里直疼。 舒瑶自然而然地脱光衣服后,看到她还愣在原地,直直地瞪着自己身上的疤。云淡风轻地笑着走了过去一边帮她脱衣服,一边数落道,“小时候是我帮你洗澡,现在还是我帮你洗澡,你是一点没变啊。” 秋莹这才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在心里又把陆景隆问候了几遍之后,才强行压下了心里的火气。 帮她脱完衣服后,浴缸里也正好放好了热水,舒瑶像小时候拉着她进澡盆一样,拉着她进了浴缸,然后挤了些洗发露就开始给她洗头发。 小时候姐姐给自己洗澡的场景一下子冒了出来,还是那么温柔的手指,揉的她头皮很舒服。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有些哽咽地问道,“姐,你是不是很生我气啊?做出这么大的决定,都没有告诉你一声。” 舒瑶一边在后面给她揉着长长的头发,一便说道,“没有,顾不上生不生气了,只是很担心你,好害怕你是被坏人拐走了,毁了你的一生。” “对不起,姐。”秋莹突然转过身,抱住她,脸埋在她的脖颈上,哭着喃喃道,“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姐,对不起……” 舒瑶也不禁再一次红了眼眶,过了好久才带着浓浓的鼻音道,“那,那你以后不准再吓我了,听到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不可以再毫无征兆地给我这么大信息量的消息了。” 秋莹用力地点点头,“好,姐,我再也不这么任性了姐,我再也不这样了。” 舒瑶吸了吸鼻子,才拍了一下她的后背道,“坐好,跟你洗头发呢。” 秋莹老老实实地松开她,转过身靠着浴缸的边沿坐好,像个听话的孩子。 给她揉了一会儿头发,打开喷头给她冲水的时候,舒瑶才再次开口问道,“之前被陆景隆困在这里,吓坏了吧?他对你做了些什么? ” 第四百一十九章 披着羊皮的狼 给她揉了一会儿头发,打开喷头给她冲水的时候,舒瑶才再次开口问道,“之前被陆景隆困在这里,吓坏了吧?他对你做了些什么?” 秋莹想了想才轻松地说道,“也没做什么呗,就是抢了我的身份证,然后不让我走,然后天天变着法儿地想从我嘴里套出你的身份信息,我不说他也就只能摔摔盘子啊什么的。毕竟他那么在乎你,还是不敢伤害我的,而且我感觉他好像有些变了。” 给她冲干净了头发,又挤了些护发素涂在头发上后,舒瑶才继续问道,“就是这个时候,宋书杰追到这里来的?” “恩。”秋莹低着头,轻轻地回答道,“后来,他也被困在这里了,索性就在这里找了工作……” “然后你俩就住在一起了?”舒瑶一边借着护发素的给她理顺头发的结巴,一边淡淡地问道。 秋莹的脸一下红了,头低得更低了,“是。” 没有责备的语气,舒瑶依旧淡淡地,“你好像很爱他……” 秋莹又是毫不迟疑地点头,然后说道,“虽然那时跟他在一起是有点相依为命的味道,虽然一直以来对他有感激和感动,但我很清楚我们是真心相爱,所以才会嫁给他的。我知道我们这样的结合不太合礼数,我没读完书,也都没有跟家里人说一声,让你们担心了,但我现在一点都不后悔嫁给他。” 舒瑶没有说话,继续专心致志地给她弄顺头发。 轻轻地揉着无名指上那枚戒指,秋莹继续道,“怀了孕之后我也有过彷徨和担忧的时期,可是他很细心,没有让我这种情绪恶化下去,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会是一个好丈夫的。” 说着说着,秋莹的脸上又扬起了幸福的微笑,“而且他又是一个对生命那么努力、又那么乐观的人,我想,哪怕是跟着他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我们都会很开心的。” “你要真这样,我可不开心。”舒瑶再一次拿起喷头,准备给她洗干净头发。 秋莹转过身,抓住她的胳膊,急急地道,“姐,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别瞎想……” 看着她焦急的小脸,舒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在打比方,你也别瞎想,转过身去,冲头发。” 给她冲干净了头发之后,舒瑶才开始洗着自己的头发,秋莹拾过浴球,开始给自己身上打上香香的沐浴露。 “你爱上的男生,姐不怀疑他的人格和人品,只不过要是结婚的话,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么简单,你除了要对他和孩子负责,还要对他家里人负责。” 秋莹动作一顿,看向舒瑶。 舒瑶继续淡淡地分析道,“你还没有见过他家里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相处得来,婆媳关系一直是亘古千年难以处理的问题。而且他又是为了追随你才来到这里,难保不会有什么想法。再加上也是没有跟家里人打声招呼的就要娶你,你这么嫁过去,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轻视你。若是思想开放一些的父母还好说,若不是的话,这第一印象可是会牵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 秋莹若有所思地继续拿浴球擦洗着身子,没有说话。 见她沉默,舒瑶靠过去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道,“姐说这些不是要吓你,从今天跟他的初次见面来看,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而且你们又是真心相爱的,这份感情难能可贵。只是,既然决定好要跟他走下去,那么接下来发生的所有可能都要做到心中有数,免得到时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然后弄巧成拙了不好。” 秋莹抿了抿唇,才点点头道,“好,谢谢姐提醒,我会注意的。” 舒瑶笑了一下,松开了她的肩膀,打开喷头冲着自己的头发,“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这世上还是好人多,而且我看他那温文尔雅的气质,应该也是出自书香门第之家,你们俩挺契合的,我想他们家就算心里有点什么想法,见到你之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过不去的了,毕竟啊,我最喜欢的妹妹,还是很有信心拿得出手的。” 秋莹一下感动,靠过去抱住了她的后背,手勒在她的细腰上,“姐,谢谢你。谢谢你原谅我,也谢谢姐教导我,还有,谢谢姐支持我。” 舒瑶笑着回过头,“你那么木,还以为会很难把你嫁出去呢!现在你碰上个真心爱你的好男人,要是明天他家人也能顺利接受你,那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姐,好舍不得你啊。”秋莹紧紧搂着她,“原来嫁人的话,真的不只有欢笑,还有眼泪的啊。” “你就别舍不得了,现在都这么晚了,赶紧洗完睡觉,明天顶着个大黑眼圈,还怎么见人啊?!”说着,舒瑶就押着她出了浴缸,给她冲干净了身上,让她包着就先出去了。 ******************************************************************************* 等舒瑶吹干头发,爬上床的时候,秋莹已经把被窝暖热了。很大很软的床,暖暖的,两姐妹相依相靠着,空气里都是亲密的幸福,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她们在广州相依为命的逍遥日子。 秋莹靠过来,抱住了她的腰,“姐,以后我会经常去广州看你的。” 舒瑶也紧紧依偎着她的身体,“就算你不来,我也会经常去上海看你的,哎,可不能再对你放任自由了。” “嘿嘿……”秋莹抱了她一会儿,又问道,“姐,你这段时间病情怎么样?它还有没有再经常出现?” 舒瑶顿了一下才回答道,“老样子吧,有时有,有时没有,来无影去无踪吧,还在可控范围。” 秋莹想了想,干脆直接问道,“那我这事儿是不是对你打击特别大,那幻觉是不是又现形了?你现在还可以控制它吗?” 昏暗中,舒瑶转过头看向她,“陆景隆告诉你的?所以你刚刚才想跟我一起洗澡?” “恩。”秋莹低低地应着,又执拗着问道,“那它是不是又出现了?姐你还好吗?” 舒瑶顿了一下才回答,“它是出现的,不过还是在可控范围内,你看我现在不是很正常吗?别太担心了,老把我当个病人,怪难受的。” 秋莹在她脖颈间蹭了蹭,闷闷道,“对不起姐。” “尽说些没用的。” “那姐,你考虑陆景隆那事儿,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现在是不是因为我这事儿,你又特别讨厌他了?” 舒瑶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想让我接受他?” 黑暗中,秋莹的小脑袋在她脖颈间激烈地摇晃着,“不是,其实这事儿吧,挺伤脑筋的。你们之间要是没那个女儿,倒也能断得干干净净了,可是这男人偏偏当初留了个小丫头下来,哎——” “是啊,我也觉得很伤脑筋啊!”舒瑶悄悄地抓起了自己的头发,“拿着女儿做诱饵,甜言蜜语地哄我回去,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怎么能忘了他嗜血的本性呢?再多的温柔也不过是披着羊皮罢了,连我的妹妹们都敢动,他哪里是有怕的人?” “算了姐,伤脑筋的话就别想了,按照自己的意愿,怎么开心怎么来,别委屈自己就成,都死过一次了,这一次一定要让自己开心地过。” “好,不想这些伤脑筋的事儿了。”舒雅侧过身,把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肚子,问道,“这里会有什么感觉?” 秋莹想了想,然后有些害羞着道,“很幸福的感觉,每次只要想到这是我们之间的孩子,就会好幸福好期待。” “哎,被你喂了满满一嘴的狗粮,伤不起哦。” “哈哈哈——” 第四百二十章 你故意的? 北方的早晨六点,还是黑得像深夜,城市里黄色的路灯,驱散了一些黑暗,带来了柔和的光明。但并没有太多的生机勃勃,冷得刺人骨髓。下了一晚的大雪,这会儿停了,最冷的不是下雪,是融雪,万物似乎都在争夺着空间里少得可怜的热量,但总有那难以心安的人会离了那暖和的被窝,早早地出现在这冰天雪地中。 宋书杰快要走到大酒店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的陆景隆,穿着黑色的大衣和西裤,单腿屈膝靠在车门上,手上的光亮明明灭灭的,一下一下地抽着烟,地上全是烟头,身影看起来很是落寞。 “能借根烟吗?” 陆景隆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到宋书杰有一瞬间的惊诧。刚刚一直驻足在回忆里,连有人靠近都不知道。挑了下眉毛,什么都没说地打开车门,从烟盒里抽了一包烟出来直接丢给了他。 宋书杰接过那包烟,又看了看那烟盒,已经空了大半,不知道他在这里默默抽烟抽了多久。 陆景隆一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递了过去,一边说道,“我还以为像你这种白面书生是不会抽烟的呢。” 这话听着怎么都不像是在夸,宋书杰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啪”一声点燃了打火机。点燃后,深吸一口,吐出一口烟雾才回答道,“太冷了。” 陆景隆看着他娴熟的动作,继续调侃道,“哟,原来不是装的,真的会吸啊。” 宋书杰又吸了一口烟,才说道,“我看你倒是装得挺像的,明明都已经把我调查得一清二楚了,肯定知道我青少年的时候很叛逆,甚至都还进去蹲过耗子,会抽烟哪里有什么稀奇的。” “呵呵呵……”陆景隆低低地笑了起来,“没有,还是你装得比较像,这么看起来倒确实像是蹲过号的人,不过你之前表现得又真的太像五好青年了。” “哈哈哈,”宋书杰笑着摇了摇头,“厉害厉害,陆先生果真是商人,口才能力真是让人难以望其项背。” “过奖过奖,宋先生才是实力派演员!”陆景隆由衷地说道,“到底该如何收起自己那糟糕的本性,至少让外表看起来不那么惹人生厌或者让人恐惧,这点恐怕我还要向你请教。” 宋书杰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陆先生对华小姐真是用情至深。” “呵,”陆景隆苦笑了一声,大概是这样的环境太让人健谈了,陆景隆一开口就止不住了,“其实我真挺羡慕你的,追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能让她不顾一切、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为自己生儿育女,很好很好。” 吸完一根烟,宋书杰又从烟盒里抽出另外一支烟,点上后才说道,“我想陆先生和华小姐之间发生的事情,大概没有像我和秋莹之间这般的简单纯粹,所以很抱歉给不了您什么建议。” 陆景隆苦笑了一声,轻轻吐出三个字,“倒也是。” 宋书杰侧头又看了他一眼,问道,“您一晚上守在这里的?” “你不也一晚上没睡么。” 宋书杰笑了一下,点点头,“这么看起来,您又确实挺可怜的。” 吸了一口烟,陆景隆又轻轻地吐出三个字,“我活该。” 完全没有办法不承认,宋书杰是真的被他雷到了,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纠结的,很喜欢的话就去追,就凭着您这表现,别说女人了,直男都快被您打动了。要是哪天实在是追累了,追不动了,想安逸着凑合过了,自然就松手了,您说对吗?” 陆景隆转过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虽说是至理名言,不过还是想说一句,你这话说的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宋书杰笑了一下,“倒也是,求而不得是蛮痛苦的。” “呵呵呵,”陆景隆笑着,转回头,“到底是律师,跟你聊天挺有意思的。” 宋书杰也笑着道,“法庭上可不能这么聊,我们的关注点太多都是放在对方身上,而忽略己方逻辑,总想着进攻容易被人抄后路。” “是啊,太有进攻性了,她最讨厌的也就是我这点了。”陆景隆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好不容易塑造起了一点暖男的形象,现在又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了,一招打回原形,真够让人沮丧的。” “我想陆先生还是想想办法把这其中的矛盾给解决掉吧,否则就算强行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的。” “谢谢你的忠告。”说着,陆景隆踩熄了地上的烟头,又准备抽出一根烟来准备点燃。 “别抽了,一会儿女人们出来,闻到满身烟味儿,会嫌弃的。”说着,也扔掉了自己手上的那根烟,“不是说问我要怎么当一个实力派演员,收起自己惹人生厌的本性,让自己看起来讨喜一些?那就请陆先生从小事做起吧。” 陆景隆点了点头,果真把烟放回了烟盒里。 “还是不要叫我陆先生了吧,毕竟以后我们还是会成为一家人的。” 宋书杰挑了挑眉峰,“到底是站在金字塔的男人,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有与生俱来的自信呐。” “错了。”陆景隆又苦笑了一声,抱着肩膀道,“那女人早就已经击垮了我所有的自信和尊严了,我也确实被折磨得很疲惫了,但就是没有办法对她松手罢了,所以哪怕是失败了,大概我也会跟她纠缠一辈子吧。” 宋书杰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只得叹道,“你们的爱情,真是不简单呐,祝你好运兄弟。” “呵呵呵,”陆景隆笑着回应道,“恭喜你抱得美人归兄弟。” ******************************************************************************* 天空大亮的时候,舒瑶和秋莹才从酒店里出来,老远地就看到了宋书杰在门口等着。因为街上人多了起来,陆景隆不太方便露面了,于是坐进了车里。 舒瑶牵着秋莹,笑着走近道,“还真是一大早地就过来接人了,生怕我把妹妹带走了?” 宋书杰看了眼满脸通红的秋莹,“确实,怕姐姐对我有不满意的,一怒之下真的不让秋莹嫁我了,那就真的难受了。” “你是想套我话啊!”舒瑶笑着道,“这只是第二次见面,我自然还没办法对你做出打分,毕竟日久才能见人心。不过秋莹虽说是我妹妹,但是嫁不嫁给你是她自己决定,唯一能肯定的是,日后若是她过得不幸福,我一样会毫不犹豫地带走她。” 宋书杰牵起了秋莹的另一只手,坚定地道,“姐姐说笑了,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毕竟秋莹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我知道珍惜的。”…… 坐在车里的陆景隆,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张生动的脸,谈笑风生、悠然自得的样子,是她最开始迷住他的样子。 然后就看到宋书杰牵着秋莹的手,率先坐进了后座。 舒瑶迟疑了一下,和驾驶座上的男人目光交汇了半秒迅速移开后,也不得不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陆景隆在后视镜给宋书杰投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后,启动了车子。 前面的陆景隆和舒瑶陷入了一片死寂一般的沉默之中,后面的秋莹悄悄了掐了一把宋书杰的腰。 宋书杰无辜地望向她,眼神中写着四个字——不明所以。 “你故意的?”秋莹给他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宋书杰对她微笑了一下,伸手拉下了她白嫩的小手,捂在手心里给她暖着…… 第四百二十一章 华春莹死了 一路无言,只有轻轻的古典音乐在车里缓缓流淌着,爵士鼓的鼓点和优雅灵动的小提琴交错着,极具节奏感,让人的心都不自觉地跟着这节奏感走,无暇再去考虑些别的什么。 路途无论长短,都有到的时刻。车子停下的时候,舒瑶已经能很镇定地转过头对陆景隆说道,“谢谢你送我们到车站,不过你不太方便下车,就到这里吧。” 说着,舒瑶就开始解身上的安全带。 “华春莹!”陆景隆依旧这样叫着她。 然而舒瑶并没有停下动作,松了安全带就准备拉开车门。 陆景隆隐忍了很久的情绪也终于爆发了,拉住她的手腕,有些蛮横地把她扯了回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后面的秋莹一看他要动粗,登时就不乐意了,“喂,你别碰我姐……” “咳,咱们先下去买票吧,省得一会儿错过时间了。”说着,宋书杰就要把秋莹拉下车。 “你少打岔……”秋莹挣扎着就要把手腕从他大手里挣脱出来。 宋书杰笑眯眯地,干脆把包往身上一背,腾出两只手,一不做二不休把秋莹抱下了车。 秋莹又惊讶又火大,“宋书杰,你在干嘛?!” 书杰也不理她,依旧公主抱着,然后脚一踢彻底关上了车门,把空间留给了车里的两个人。 “喂,宋书杰你个混蛋,放我下来……”秋莹怒瞪着他,激烈地摇晃着双腿。 “哎哟,小心点,别晃了别晃了,当心扭了孩子。”一边说着,宋书杰一边快步把她抱进了车站里,直到买票口才把她放了下来。 秋莹脚一着地,瞪了他一眼,拔腿就要往外跑去。 宋书杰又是立刻拦住她的腰,"赶紧买票啊,你又跑哪儿去?" 秋莹扯着他钢铁一般的手臂,“宋书杰你个混蛋,你明知道那混蛋对我姐图谋不轨,你还给他创造机会,你安的什么心呐?!” “哎呀,你冷静点,听我说!”宋书杰把她掰了回来,“他们之间确实有事儿需要说,你给他们俩一些空间!而且陆景隆他现在不会对你姐做什么的,你别一看他碰你姐就上头好不好?” “我靠!宋书杰你什么时候跟那混蛋穿一条裤子了?”秋莹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他。 “你别那么固执!”宋书杰依旧和颜悦色地跟她掰扯道,“你要知道你所认为的混蛋,就为了今天能在你姐走之前跟她说上两句话,甘愿当这司机,还在酒店楼下等了一夜。现在到了,你二话不说把人家踹开,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了?人家只是想跟你姐说两句话而已啊……” “是我固执还是你不了解情况啊?!”说着说着,秋莹一下眯起了眼,“我明白了,刚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什么都没说的就把我拽上车,我还以为是你提前叫好的车,上去一看居然是陆景隆,合着你们俩商量好的啊?” 宋书杰依旧和她嬉笑着,“你还真够可爱的,我还能给你叫辆宝马来啊?!” “你……”秋莹咬了咬唇,什么都没说地转身就要走。 宋书杰又把她抱住了,“哎呀,不是说好给他们点时间和空间吗?你赶紧跟我买票吧。” “你懂个屁啊!”秋莹彻底发火了,“你知不知道那混蛋有暴力倾向啊?他打过我姐啊!你知不知道我姐被他打成什么样儿了……” “都说你固执了,还不信?!他现在哪里还敢打你姐啊……” “你丫给我撒手,宋书杰你,你说你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 ******************************************************************************* 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舒瑶和陆景隆在车里依旧是平静的。 陆景隆抓着她柔软的手指,低哑着声音说道,“秋莹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那时太想把你找回来了,真的太想了,所以我伤害了秋莹。” “但那还属于华春莹的范畴不是吗?你说过不要让过去影响未来的,所以你至少该给我补救的机会啊!” “不要再把我推开或者消失掉,更不要再折磨自己,我很担心你……” 舒瑶转过头,看着他爬上了血丝的眼眸,心里一阵烦躁,“不,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你都不会变的。因为在你的认知里,华春莹的一切都是陆家给予的,所以华春莹必须是你的,一切都是。” “哪怕后来她自杀了,哪怕现在我不是华春莹了,这样的认知在你的头脑中根深蒂固,根本不会变。所以你才能够这么理所当然地动她身边的人,什么都没有改变……” “不要这样对我全盘否决!”陆景隆死死地捏住她的手,“我不相信你一直以来看不到我做出的努力,你至少要给我一个补救过去的机会啊!” “人生哪有补救的?!”舒瑶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了,“现在结果还不算太坏,但如果要是追过来的是个善于伪装、实则是个极擅愚弄人感情的花花公子呢?!秋莹被你困在这里每天洗盘子的时候,你有没想过她有多恐慌多害怕啊,要是被一个混蛋趁虚而入了会怎么样?” 陆景隆抿紧了唇,任由她呵斥着。 “我告诉你结果会怎么样!我的这个妹妹,她外强中干而又特别执着,内心纯粹是一张白纸,如果是个混蛋搞大了她的肚子,她会打掉小孩,然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此以后再不会相信爱情!她会把自己困在学术中,宁可孤独地度过余生都不愿再次受到伤害,她会把自己藏起来不再跟任何人联系或者说话!就像许多在森林里默默死去的小动物一样,无人问津,直到很久之后才会被人发现。” “你告诉我,如果是这样的人生,你该怎么补救?!” 陆景隆伸手揩掉她脸上的泪痕,心脏抽着疼,“对不起,我错了……没有,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老天眷顾,老天照顾秋莹,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她遇上了一个很好的男生,你看到了,他们很相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她因祸得福了,她没事了……” “你给我闭嘴!不要再吵了,我不会相信你的!”舒瑶低下头,痛苦地呐喊着。 陆景隆脸色一变,立刻反应过来,把她抱进怀里,“它又出现了是不是?刚是那魔鬼跟你说这些的是不是?它在哪里,不要听它说……” “都给我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舒瑶痛苦地捂着耳朵,哀求着恸哭着,“不要再说了,你说它也说,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啊……” “一直都没有消失吗?”陆景隆大惊失色,“它一直都没有消失吗?它跟了你多久?它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不知道,不要再问了,好吵啊!我要下车……” “你这样子怎么下车!”陆景隆死死地抱着她拧动的身体,“华春莹你看着我,你看我!” “我不是华春莹!”舒瑶死死地扯着头发,歇斯底里地呐喊着,“我不是华春莹!她死了!不要再来找我!华春莹死了!”舒瑶抓起他的大手就咬了下去,像是要把全身的痛苦都转移给他。 陆景隆闷哼了一声,身体猛地一僵。但手臂上的痛完全比不上心痛,她刚刚亲口说,华春莹死了?!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他爱的华春莹死了…… 嘴里渗入了血的味道,舒瑶才拉回了神智。睁开泪眼模糊的眼睛,大手的手心到手背一圈,一个结结实实的牙印,还在往外渗着血。 第四百二十二章 跟我去看病? 嘴里渗入了血的味道,舒瑶才拉回了神智。睁开泪眼模糊的眼睛,大手的手心到手背一圈,一个结结实实的牙印,还在往外渗着血。 “对,对不起……”舒瑶颤颤地抬起眼看他,“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陆景隆捧着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没关系,只要你能好受一点,我没关系!还难受吗?恩?还难不难受啊?” “你的手……”舒瑶还是不忍地想要去抓他的手来看看。 “舒瑶,舒瑶,你看着我,看着我舒瑶……”陆景隆坚定地捧着她的脸,追逐着她受伤的目光。 “额……”舒瑶木木的,又有些难以置信,他终于承认自己是舒瑶了吗? 陆景隆吻掉她脸上挂着的泪滴,一边呢喃着,“看着我,舒瑶,冷静下来,听我说好不好?” “好,你说……你说,我听着……”舒瑶终于被他吸引住了注意力,抽噎着,渐渐平静下来。 陆景隆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唇,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吻后才问道,“你还能看见它对不对?!它又恐吓你了对不对?” 舒瑶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前挡风玻璃上正张牙舞爪的鬼魅,耳边立刻响起了她的声音,“不过是换个名字罢了,华春莹也好,舒瑶也好,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噢……” 一看她的头向右边歪,陆景隆立刻把她的脸掰过来,“好了,够了,不要看它了。舒瑶你看着我,听我说就好,你听着我。” 舒瑶用力地点点头,抬手贴上他抚在自己脸上的大手,手背上似乎还在渗血,“好,你说……我听你的……” “舒瑶,你生病了,跟我去看医生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舒瑶立刻激动起来,猛烈摇头,“不,我不看医生,我不要再吃那些五颜六色的药……” “冷静点,听我说完……”陆景隆又吻去了她新溢出的泪水,继续安抚着说道,“这样不行,你会受不了的,只会越来越严重,我好怕你又会陷进去崩溃掉,跟我去看病好不好?!” “我不去,你别逼我了好不好?!我不去……”说着,舒瑶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就像以前许多次的那样。 “好,我不逼你!”陆景隆又把她抱在怀里,本来就疼得不行的心,现在又泡在她的眼泪里,疼得他都快窒息了,“我不逼你,不哭了好不好……” ******************************************************************************* 宋书杰目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放开了秋莹,让她跑了出去。 结果两个人一出来,就看到两个人在车里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像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 “你看,我都说了吧,他俩关系没你想得那么糟……” 秋莹转过头,皱紧着眉头看向宋书杰。 “而且你看他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陆景隆不会再对你姐怎么样的,他真心爱你姐的……” “好个鬼啊!”秋莹火大得喝停他,“你没看见我姐在哭啊?!回头再找你算账。” 说着,就往车子走去,要拉开车门发现车门锁了,只好敲了敲玻璃。 车里的两人这才如梦初醒,松开了彼此。 舒瑶擦掉了眼泪,哽咽着说道,“开门吧,我要走了。” 陆景隆看着她的目光里满是不舍和担忧,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吻了吻才说道,“保重,好好活下去……” 舒瑶又看了看后视镜里的狰狞的魔鬼,像是回答陆景隆,又像是坚定自己地对那魔鬼说道,“我会的!” “哈,懦弱的蠢材,逃得了一世,你就准备接受永生永世的无尽折磨吧……” “喀啪”一声,车锁落下,舒瑶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到她脸上还未擦净的泪痕,秋莹迎了上来,“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舒瑶摇摇头,淡淡地说道。 又回过头看了看车里的男人,最终什么都没说,关上了车门。 陆景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满心烦躁,还不知道下次见面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只能再一次用烟卷的味道来麻痹自己。 三个人买了高铁票,都沉默地上了车之后才发现宋书杰和秋莹的票是连座的,舒瑶的在另一边。 秋莹是想都不想、毫不犹豫地把舒瑶和宋书杰的票换了,完了还瞪他一眼。 宋书杰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口吻,“你好固执啊!” “痛不在你身上!”秋莹依旧没好气地推开了他,然后挽着舒瑶的胳膊,和她挤在一起坐下。 跟着妹妹,舒瑶的情绪好了很多,微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都嫁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秋莹看着她的笑容和眼镜片上还沾着的盐巴,“哎——”叹了口气把她的眼镜拔了下来,抽出纸巾来给她擦着。 任由着她,舒瑶转过头,看着窗外以三百公里每小时倒退的景色。 宋书杰则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舒瑶,摘掉眼镜后才看清她的五官也很精巧,很漂亮而且看起来性格很温顺很好啊。完全想象不出来为什么陆景隆会打她,她又为什么要到自杀的地步,只能以后找机会问秋莹了。 ******************************************************************************* 三个小时的车程,上午出发,中午就到上海了。宋父宋母都老早地就来车站等着接他们了。 两个多月没有见儿子,宋母当场就抱着儿子抹泪了。反倒是宋父发现了后面跟着的两个姑娘,只是不知道哪个姑娘才是他们家的儿媳妇。 接触到宋父的目光,秋莹一下子怂了,差点就想跑掉了。舒瑶在后面悄悄地勒着她的腰,不让她失态。 “姐——”秋莹小声地哀嚎着。 “现在知道怕了?”舒瑶看向她,悄悄地问道,嘴角还带着笑。 秋莹的那张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我,我好像还没准备好,准备办……” 舒瑶捏了捏她的手臂,悄声道,“哪有那么多事情能让你完全准备好的?到你了就上!” “快别哭了!”宋父推了一把宋母,然后又问着儿子道,“还不赶紧介绍一下,人家姑娘都在那儿晾半天了。” 宋母这才匆匆地抹掉眼泪,抬眼一看,两个姑娘都很俊俏朴素,小脸上干干净净的样子,像是好人家的女儿。只是那个戴着围巾的姑娘眉眼之中稍显成熟些,另一个模样看起来则生动活泼些。 宋书杰笑着走过来,揽过秋莹的肩膀,带到宋父宋母面前,简简单单地一句,“爸,妈,她就是秋莹。” 秋莹紧张得舌头都快打结了,“伯,伯父,伯母,好……” “好好,”宋母立刻喜上眉梢,其实刚刚一眼看过去,她也比较喜欢这个眉眼中稍显稚气的姑娘,“你就是秋莹啊?看起来好乖啊,听说跟书杰是同学啊?” 宋母越是热情,秋莹确是紧张,手心都冒了汗,还是尽可能地微笑着,“呵呵,是,同校的,书杰大我四届……” 宋父也是微笑着,然后又看向舒瑶,问道,“那这位是?” “噢,这位是秋莹的姐姐。”宋书杰立刻介绍道。 舒瑶也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打招呼,“伯父伯母好,我叫舒瑶,秋莹的姐姐。” “你好你好……”宋母也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舒瑶悄悄松了口气,这初次见面看起来还挺顺利,至少这宋父宋母似乎都没有多排斥秋莹,这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伯父,伯母,书杰,”舒瑶很是恭敬地说道,“家妹尚未过门,我就先带回去了,晚些时候可否再一起吃个饭?” 第四百二十三章 团聚 “伯父,伯母,书杰,”舒瑶很是恭敬地说道,“家妹尚未过门,我就先带回去了,晚些时候可否一起吃个饭?” 宋母很是满意地点头,“好好,应该的,应该要吃个饭!择日不如撞日啊,今晚吧,今晚怎么样?” 舒瑶淡淡地答道,“今晚可以。” “那就好!”宋父也笑着开口问道,“不过你们也是家住上海吗?在这里可有落脚的地方?若是住旅馆也就没必要了,还不如直接去我们家……” “谢伯父关心,”舒瑶微微低了低头,回答道,“我还有一个妹妹,就住在上海,我们先去她那里,晚些时候,你们二老也会见到她的。秋莹,其实在我们家排老三。” “原来是这样啊,秋莹算小妹妹啊……”宋母很是不舍地拽着秋莹的手,“秋莹啊,先跟姐姐回去,你放心啊,该给的彩礼排场啊什么的,我们家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秋莹更加局促不安起来,“伯,伯母客气了……” “好了,你就别一直拉着人家了,瞧你把人家姑娘吓得!”宋父把宋母拉了过来,终于解放了秋莹。 宋书杰弯身扶住秋莹的肩膀,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轻声呢喃道,“我晚点去接你,等我。” 秋莹一下脸涨得脸通红,不安地看了看大家的目光,头都快要低到尘埃里,轻轻推了他一下,“知道了,你别这样……” 舒瑶走过去牵起秋莹的手,“那伯父伯母,我们先走了。” “好,晚点见啊……” 转身走了一段距离后,秋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吓成这样?”舒瑶笑着看她,目光里满是揶揄,“这手心汗湿得都能拧出水来了,以后还要跟人家住呢,你可怎么办?” 秋莹哭丧着脸,“姐,你就别吓我了好不好?!” “你啊——”舒瑶点了点她的鼻子,“感觉都没长大,怎么就嫁人了呢?” “哎——”秋莹深深叹了口气,又无力反驳,只得问道,“姐,我们真的要去夏莹那里啊?” “嗯哼,不去她那儿去哪儿?而且她好歹也是你姐啊,怎么了?” “也没什么,”秋莹满脸纠结,“就是,哎,刚跟她吵完架现在就去投奔她,感觉好没面子啊……” “这事儿她跟我说了,”舒瑶斜睨了她一眼,“你们俩啊,我可得好好管管了。” “她跟你说了?”秋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货跟你告状的!”…… ******************************************************************************* 夏莹一边在车里等着他们,一边翻着手机看娱乐新闻。 自从上次为了配合陆景隆把姐姐骗回来,从吊威亚上摔下来,到现在半个多月过去了,她也难得地放了半个月的假,没有露过一次面。然而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新闻媒体为了博取眼球,捕风捉影不说,还怎么玄乎怎么来,岂止是摔断鼻骨哦,简直把她说成快死了。 “哎,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为了避免气死自己,夏莹还是退出了新闻界面,“等老娘再放个半个月的假,一出现就给你们这帮混蛋啪啪打脸……” 突然后座上的车门被打开了,夏莹吓了一跳,往后一看,“哎哟,姐,你进来好歹说一声啊,冷不丁地吓死我了。” 舒瑶好笑着说道,“谁让你不关好车门,多不安全啊?!” 夏莹吐了吐舌头,“你刚不是发微信说准备下车了吗?怎么这么久?” “路上又遇到了男方的家人,就耽误了一会儿,你先开开后面的车盖,我把行李放进去。” “啊?”夏莹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这还见上家长了啊?” “恩,一会儿再跟你细说,你先给我开个车门放行李。” “哦。”夏莹开了后面车盖的锁。 又等了一会儿,舒瑶才坐了进来,却没有立刻关上车门,“干嘛啊你?进来啊!” 往后面一看,才瞧见还在外面站着的秋莹,正踌躇着。夏莹一下急了,忍不住地就呵斥道,“你磨蹭什么啊?赶紧地给我进来,想让我被那些狗仔队认出来是吧你?” 舒瑶索性也不跟她废话了,又起身把她拉了进来,“听到没有,别添麻烦……” 秋莹被她扯进来后,一脸的不自在,转头看向车外。 夏莹一边慢慢发动车子,一边问道,“诶,姐,你继续说啊,刚遇到那男的家人了?他们什么反应?” 舒瑶看了秋莹一眼才回答道,“没什么反应啊,好像还挺喜欢秋莹的,今晚一起去吃个饭吧。” “什么啊?!还见家长啊,还吃饭?这还真打算结婚了?” “初次见面感觉这家人还不错,晚上再继续观察观察。” “不行,我不接受!”夏莹一脸嫌弃,“这算什么啊?交往又没多久,他们家也没什么表示,这就要带走我们家一个姑娘?拿我们当什么了?我绝对不接受!” “谁要你接受了?!”秋莹终于忍无可忍,“是我嫁又不是你嫁,要你鸡婆?” “我嫌丢人行不行?!谁让你特么跟我张了张这么像的脸!”夏莹也很火大,“我们家姑娘谁差了,结果你就要这么草草嫁人,还未婚先孕?丢人丢到家了你……” “你少说两句!”舒瑶冲着前面喊道,“好好开车!” “关你什么事儿啊!谁跟你像了,从小到大就没人把我跟你联系起来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是了!我未婚先孕怎么了?我就要结婚了怎么着?你看不过眼就停车,别管我就是了……” 舒瑶扯了一把秋莹,“你也给我闭嘴!” “哎哟喂,还结婚呢!”夏莹瞄了眼后视镜,一脸轻视,“毛都没张齐,就要嫁人!真够没羞没臊的……” “够你没羞没臊?!”秋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压根儿就不是拍戏的料还跑去凑热闹,进娱乐圈不就是为了钓个金龟婿?就你那张面瘫脸,妆化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啊,当花瓶都嫌你僵硬了……”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舒瑶高喝了一声,终于喊停了两个人,“没完没了了是不是?都多大的人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前面的认认真真地开着车,后面的老老实实玩着手指。 舒瑶轮番地扫了她们几眼,才下令道,“行了,都给我冷静一下,别说话了,回去再谈。” ******************************************************************************* 夏莹在上海的住处是一个很偏僻但是山清水秀的别墅区,这里远离市区而又自成一体,生活需求由物业完全打理倒也便捷。 最主要的是清净,因为同在这里住的邻居们也都是在社会上有点名气的人物,彼此心照不宣、不会打扰。 夏莹刚把车开进别墅的小车库里停好,下来准备帮她们俩搬行李箱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看也没看地接起,“喂?” “嗯。”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夏莹一句话也没说地把电话挂了。 舒瑶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是谁啊?” “啊?没什么……”夏莹笑笑说道,“物业的,让我去交物业费了。” 舒瑶并没有起疑心,“这样啊,那你是要现在去交吗?” “嗯!”说着,夏莹把钥匙递给了舒瑶,“姐,你们先进去,我顺便去交个物业费,很快回来的。” “好,你去吧。” “嗯,屋里大,只有我自己,你们随便挑房间住吧,我先走了啊……” 说着,夏莹已经走出院子,往远处空旷的高尔夫球场走去…… 第四百二十四章 仙客来 夏莹回拨了陆景隆的号码,对方很快接通,“喂?我已经出来了,什么事儿?” “见到你姐了吗?” “见到了呀。我刚把她们从车站接回来,这会儿刚到我这儿。” “你姐现在表现还正常吗?情绪稳不稳定?” “很正常啊,情绪还算可以吧,除了刚刚我跟秋莹吵架她发了下脾气,然后都没什么了呀。”夏莹疑惑不解,又问,“怎么了吗?” “她今早又发病了,跟以前一样,而且我看那幻觉已经出现有一段时间了,我怕她又失控。” “精神分裂吗?不会吧!”夏莹也皱紧了眉头,“我看她一直都挺正常的啊!” 陆景隆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姐她太要强,很久以前就断掉了药物,就算出现幻觉也是自己扛着,不会表现出来,所以有的时候我都很难分辨她正常不正常。但是她今天早上又到了崩溃的边缘,根据以往的经验,那幻觉没那么早消失的,她现在肯定还在默默忍耐着。” “那现在怎么办?” 陆景隆又想了想,才说道,“先不要拆穿吧!她也很害怕因为这病而被周围的人区别对待的。” “那怎么行?!这不是埋了颗定时炸弹的意思吗?天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了,要是一不注意她又自杀了……” “我知道,但是她不肯看病我也不敢逼她啊!”陆景隆有些烦躁着打断她。 夏莹也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着那有些泛黄的人工草坪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那我要怎么做?” “帮我看好她!”陆景隆一点点细致地交代着,“时刻注意她的状态,有没有小小声地自言自语;或者行为举止有没有很突兀地不合常理;还有一定不要放她一个人独处,尤其是在浴室等又镜子的地方;更不要让她一个人发呆太久或者眼神放空地盯着某个地方太久,一般这种时候她都是在看那个幻觉;另外注意她有没有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她一直都在受着惊吓只是不说,一旦隐忍到某个临界点,会容易爆发……:” 夏莹默默地听着,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陆景隆问道,“夏莹?你在听吗?” “啊,我在的。”夏莹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道,“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细致,有些惊讶而已。” 原来这才是他爱一个人的正常表现。 陆景隆只当没有感觉到她的情绪一样,佯装坦然地说道,“没办法,你有一个好胜又脆弱的姐姐,我只能小心地呵护着她。” 夏莹晃了晃脑袋,使劲收起自己的情绪,“好吧,我知道了,就是不拆穿她然后又时刻关注她,不让她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那幻觉上嘛。” “对,拜托你了,夏莹!” “只是要是她突然发病失控了怎么办?” 陆景隆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算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上海吧!” “这样不是办法啊!”夏莹立刻道,“她不会在上海待太久的啊,我估计她把秋莹放在我这里安顿好,就又要回广州了,到时你打算怎么办?还跟去广州吗?二十四小时跟着她?”…… ******************************************************************************* 夏莹的房子确实很非常大,本来以为前面那个小花园已经非常好看了,谁知道跟后面那个花园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秋莹拉开了落地窗,冬日的暖阳照射进来,一阵冬风也飘了进来,但花园里的景色实在太诱人了。 现在正是冬天,相当冷,但是花园里的喷泉还是突突地冒着,自有源头活水来说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而那在一旁干枯着的紫藤,虽然现在上面一片叶子也没有,但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明年四五月的时候该有多灿烂。还有那纯洁无瑕的白梅,现在正是含苞欲放,花苞都快含不住花瓣的样子,似乎随时冬风一过就要怒放,看着让人满心欢喜。 舒瑶则上下楼到处走着,打量着夏莹的房子。 一个巨大的鞋柜和一个巨大的衣柜赫然杵在楼上的空间里,不属于任何一个房间,既作为装饰又作为橱柜,十足的女性化设计,体现着以人为本的现代化设计风格。 走下楼,看到秋莹如痴如醉地看着花园,也不禁微笑着走过去,将她拉了回来,“大冬天的就站在风口里吹,也不怕头疼呀。” 秋莹回过神来,兴致勃勃地指着远处道,“姐,你看那边,那片紫色的花看到了吗?那是仙客来,它的花瓣简直比人家的叶子都要肥大,就像一个胖姑娘有没有?要是它的花瓣还是绿色的话,肯定被人当成叶子了,哈哈哈。刚好仙客来的话语是内向,大概每个胖姑娘都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舒瑶看了看远处的仙客来,又回过头来,笑着道,“看来你很喜欢这里啊,那你接下来住在这儿我也不用担心你太孤独了。” “诶?”秋莹瞪着大大的眼睛装过头来,“姐,你什么意思啊?我接下来住这里?为什么?我才不要住这里!我才不要跟她一起住咧!” “你先别急,听我说啊!”舒瑶握着她的手臂,一点一点分析着,“刚刚跟他们家的第一次见面虽然看起来挺融洽挺顺利啊,但你到底是个姑娘家,不能这么恍恍惚惚、随随便便地就住进别人家的家里啊,那样始终会给留给婆家一个轻浮的印象,日后会轻视你的。而且啊,你跟婆家也有个熟悉的过程不是吗?不然你刚干嘛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啊?” “我……”秋莹一下被噎住了,最后只得道,“那,那我去外面租房子住好了,反正我不要跟夏莹单独住。” “又说胡话了!”舒瑶点了点她嘟起地嘴唇,“先别说男方那边是肯定不会让你在外面自己租房子住的,就算是我也不放心呐,你还怀着孩子很多事情都不那么方便的,没人照顾你哪行?!” “我,不行不行……”秋莹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夏莹从小就不在一个调调上的,要是真跟她单独住在一块儿,那不是天天搭起台来吵架啊!不行不行,我受不了,她也受不了。” “哎哟,我说你哦……”舒瑶板正她的肩膀,继续道,“夏莹就算再怎么跟你吵架,也不管你认不认她这个姐姐,至少她是你的亲人,跟你是同胞姐妹,是绝对不会伤害的你的!而且如果你是有困难需要帮助的话,她也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外人能这样对你吗?我呀,宁可你们俩在屋里吵架,也不宁愿你自己在外面冒险……” “哪儿有你说得那么可怕啊姐!”秋莹垂着眼睛,低低地反驳着,“我知道这次的事儿我给你们添麻烦了,但是我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我又不会到处惹是生非,自己住真的没关系的。” “光照顾好自己不够,你要时刻记住你现在是一个母亲了!” 秋莹一愣,抬起眼来有些震惊地看着舒瑶的眼睛,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你想想啊,如果你真的一个人在市区租个房子自己住,市区又挤又乱的,尤其是你这种年轻的女孩子啊,万一被小偷或者歹徒盯上怎么办?还有要是再过几个月,肚子渐渐大了,然后邻居们问你为什么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你怎么回答?最简单的,要是水管坏了、灯泡坏了你怎么修?有身孕的话,肯定不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爬高爬低啊……” 第四百二十五章 握手言和 “你想想啊,如果你真的一个人在市区租个房子自己住,市区又挤又乱的,尤其是你这种年轻的女孩子啊,万一被小偷或者歹徒盯上怎么办?还有要是再过几个月,肚子渐渐大了,然后邻居们问你为什么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你怎么回答?最简单的,要是水管坏了、灯泡坏了你怎么修?有身孕的话,肯定不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爬高爬低啊……” “我,我……”秋莹有些惭愧地低下头,眼眶开始泛红,声音也哽咽着,“对不起姐,我确实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的事情,还会牵扯到这么多的人,未婚先孕,是我考虑不周,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知道就好!”夏莹冷冷的声音传来。 舒瑶和秋莹同时回过头来,便看着夏莹刚换好鞋子,抱着胸朝她俩走来。 秋莹的脸反射性地一黑,却无力反驳。舒瑶则有些头疼,刚把秋莹的思想工作做通一点点,现在这两家伙又抬上杠了。 夏莹有些轻蔑地扫了一眼那张和自己很像很像的脸,转过头来问舒瑶道,“姐,咱现在可以坐下来把事情商量一下了吧?” “恩。”舒瑶扯了扯秋莹,“过来,坐下。” ******************************************************************************* 夏莹和秋莹相对而坐,舒瑶看了看这两张甚至连生气的样子都极为想像的脸,叹了口气,坐在了她们的正中间,阻断了两个人带着浓浓火药味儿的目光。 舒瑶面带笑容,心平气和地道,“好了,在谈话之前,你们俩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两人同时低下头来,默不作声了。 “我们是一家人是不是?”舒瑶首先把头转向夏莹,“家人之间理所应当应该多一些宽恕和包容对不对?” 夏莹有些心虚地看了眼秋莹,又看了看舒瑶热切的目光,只得点点头,“昂——对——” 舒瑶又转过头问秋莹,“你呢?家人之间要宽恕和包容,对不对?” 秋莹抽了抽嘴角,目光躲闪着,“恩,对——” 舒瑶满意地笑了笑,又继续问秋莹道,“那既然我们是一家人,而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发生,没有回退的余地,我们就应该同心协力去争取美好的未来,不能意气用事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伤害别人更伤害自己,对不对?” 面对姐姐紧迫的目光,秋莹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唇只得承认道,“对……” 舒瑶又转过头向夏莹,“你呢?过去的都发生了,要不要一起同心协力争取美好未来?” 夏莹头疼地抓了把头发,也只能回答道,“要。” “好!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舒瑶坐正了身体,“那现在大道理谁都懂,你们两个人能不能都各退一步,少说两句伤人的话,心平气和地就事论事,好好相处,解决问题?” 夏莹和秋莹同时低下了头,沉默着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表态。 “恩?能不能?说话啊……” 两个人还是沉默着较劲,反正对方不表态自己也不表态,像两只刺猬。 舒瑶叹了口气,伸出了两只手,“你们两个,能做到的,就把手放在我手上,不放在我手上的,就是不认我这个姐,你们看着办吧,我倒数三秒。” “三!” “二!” “一!” 话音刚落,几乎是同时,两个人同时扯住了舒瑶的手,下一秒舒瑶又立刻把她俩的手叠放在了一起。两人一愣,又都反射性地要把手抽出来。舒瑶死拽着她俩的手,不让她们分开。 “我说你们俩再这样我生气了啊!”舒瑶来回地瞪着两张相似的脸,“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地吵架?你们倒是给我说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过不去的?让你们见了面就脸红脖子粗?” 最后还是夏莹先开口,“那以后叫她别再说我面瘫脸啊,吊金龟婿啊什么的……” 秋莹也立刻回应道,“那你以后也别再到处嚷嚷我未婚先孕,或者叫我打胎啊什么的……” 夏莹一脸震惊,“你还真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啊?你才多大啊……” “停!”舒瑶适时开口,“这是下一个议题,现在你们俩的手既然牵在一起了,我就当你俩愿意和好,并且以后都不会再像刺猬一样怼着对方的伤口戳了是不是?” “好。” “恩。” 舒瑶这才松开了她俩的手,对夏莹道,“我已经跟那男生接触过了,人还不错,看起来也挺有担当的,既然他们是真心相爱,我们又何必棒打鸳鸯,伤害这对年轻人呢?” “可是……” “虽然他们的行事是仓促了些,也莽撞了些,但都跟我保证过明年生完孩子,会让秋莹返回校园的,耽误一年的学业,总比一生的伤害好,你说呢?” “好吧。”夏莹彻底被最后一句话折服了,打胎确实是对女人有着一辈子的伤害。 “好,既然这点达成共识了,那下一个问题。”舒瑶继续道,“今晚跟男方的家人吃饭,夏莹你也得去。” “哎,既然决定是要嫁过去的,那这就肯定要的了。”夏莹叹了口气,撑着脑袋说道。 秋莹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她也想象中的那么差劲哦。 “从早上初次见面的表现来看吧,他们家似乎挺喜欢秋莹的!” 夏莹又接腔,“当然喜欢了,就凭这张跟我长得一样的脸,简直是让他们白捡个宝。” 秋莹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是你跟我长得一样好吧!” “停停,我们现在是在商量着晚上的事儿,别跑远了!”舒瑶立刻阻止道,“今晚第一个,是要跟男方的家人明确,生完孩子要让秋莹继续回去读书,虽然他们俩跟我保证过,但不确定他们家人的态度;第二个,虽然秋莹怀孕了,但还是不要那么早地住过去好,这样显得太轻浮,日后会被人轻视。而且总是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的,夏莹你说呢?” “恩,这是必须的!”夏莹立刻点头,“证也没领,婚礼也没举行,怎么能就这么住过去?还有彩礼钱啊,婚后夫妻财产怎么处理啊,要是离婚的话财产怎么处理啊……” 听着听着,秋莹就忍不住打断道,“我说你掉进钱眼儿里了吧!” 夏莹也拧眉道,“本来就有这么个事儿!是你象牙塔待太久了吧你。” “怎么又吵起来了?”舒瑶适时地喝停,“要是我不再的情况下,你们以后要是吵起来了,能不能每吵一句时,先在脑子里面默数个三秒,然后再接下一句话?” 两人瞬间偃旗息鼓。 “好了,都不说的话,就该我了。”舒瑶首先转过头来对秋莹道,“妹啊,夏莹刚说的那些还是有几分道理的,钱的问题是很敏感,但又是不得不面对的,一味逃避的话不是解决事情的态度,你说呢?” 秋莹纠结了一下,才咬着唇应道,“好。” 舒瑶笑着继续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姐一定坚持让你完成学业的原因啊,毕竟完全地陷入了柴米油盐的生活中,那在婚姻里就毫无主动权可言了。就比如结婚纪念日,若是想给他买个礼物什么的,总不能还要找对方要钱去买吧,你说呢?” 秋莹想了一会儿才应道,“明白了,姐。” “我们也不缺钱,彩礼什么的我们也不做太多要求,婚礼也可以不那么奢华,但一定要让亲朋好友们都知道你们结婚了。至于婚后财产,你们一个才刚毕业,一个还没毕业,几乎是白手起家,所以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培养坚实的信任和感情基础,其他的他能给则给,他给不了的,只要他真心待你好,你能开心地跟着他过就够了,你也是同样的道理。” 第四百二十六章 以乱制乱 “我们也不缺钱,彩礼什么的我们也不做太多要求,婚礼也可以不那么奢华,但一定要让亲朋好友们都知道你们结婚了。至于婚后财产,你们一个才刚毕业,一个还没毕业,几乎是白手起家,所以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培养坚实的信任和感情基础,其他的他能给则给,他给不了的,只要他真心待你好,你能开心地跟着他过就够了,你也是同样的道理。至于离婚的事情咱们现在还是先不要考虑,毕竟这主要还是看日后的婚姻生活过得如何,当然最好别发生这种情况,毕竟对你和孩子都是很大伤害的……” “好,”秋莹点点头,“谢谢姐的教诲。” 舒瑶满意地点点头,又转过头来对夏莹道,“秋莹现在休学,也没办法回学校住,我也不放心她自己住,到出嫁前的这段时间你就帮忙照顾她一下可好?” 夏莹瞄了她一眼,“那当然了,不我照顾她,还能谁照顾她呢?” 秋莹撇撇嘴,没说话。 “那事先说好啊,”舒瑶继续补充道,“你们俩能不吵的,尽量别吵,非要吵的,绝对不能动手,还有无论吵到什么地步,秋莹你也不能一气之下离开这里,夏莹你也不能一怒之下将她赶走,听明白我意思了?” “放心啦姐,”夏莹摆摆手道,“只要她不是自己逃走的,我是肯定不会赶她走的啦!当初我还在星空默默无闻、在上海也没地方住的时候,也在秋莹的学校里蹭住过一段时间的,现在就当还她这人情好啦。” 秋莹愣了一下,非常惊讶地看向夏莹。 夏莹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而且房子这么大,惹不起总躲得起吧,大不了我不见她就是了。” 舒瑶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瞧你这样儿,让你照顾下妹妹而已,至于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么?” 又转过头向秋莹,“那你呢?出嫁之前,绝对不要离开夏莹这里,别让我担心,可以吗?” 秋莹有些惭愧地看了一眼舒瑶,才点点头道,“好。” “好,那现在主要的问题,咱们都已经达成共识了,接下来讲讲今晚跟他们吃饭的事情……” ******************************************************************************* 八个多月的小天天,会开始喜欢上和这个世界的交互。就像现在这样,递过来一块积木,陆景鸢接住。小天天咯咯地笑了两声后,又递过来一块积木,陆景鸢还是接住,然后拿着两块积木敲了敲,发出“砰砰——”的清脆响声,小天天立刻就要把积木抢回去。 陆景鸢又逗她,不让她立刻抢回去。小天天撇撇嘴,就势要哭。陆景鸢又立刻把积木递了回去,她又立刻咯咯笑了起来。 积木敲击的清脆响声和小天天咯咯的笑声混合着,格外悦耳好听。 看了看窗外,乌云密布着,又下起了大雪,冰天雪地的,最近下雪下得好多啊,又快傍晚了,天黑得真早。不过屋里还是暖烘烘的,还有个漂亮的孩子,挺幸福的。 “你爸爸最近是肿么了?”陆景鸢撑着下巴,拨弄着小天天茂密又有些卷曲的头发,“大周末的,既不跟你妈妈去约会,也不陪你玩,把你丢在我这儿,就自己闷头睡大觉去了?他是不是又颓废了?” 话刚落,就听到楼梯处传来沉沉的脚步声。 陆景鸢回过头,“诶?才睡了这么会儿就不睡啦?” 陆景隆也走到沙发上坐下才回答道,“做了个噩梦,睡不着了。” “什么噩梦?” “不说了。”陆景隆是一点都不想回忆那个噩梦,于是转移话题道,“什么时候开饭?” “醒来就要吃,真够孩子气的。”陆景鸢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笑着道,“阿栋快接小娟回来了,一会儿就开饭。” 陆景隆揉了把脸,似乎还不太清醒,“好!今天在你这儿蹭饭了。” “蹭吧蹭吧!”又看了看他的脸色,陆景鸢不禁问道,“不过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手上又怎么缠上了纱布?” “昨晚没睡。”陆景隆一边跟着天天拨弄着积木,一边回答道。 “为什么?因为春莹吗?” “嗯。” “哎呀,你别跟我挤牙膏了,上星期不是说会把她接回来吗?人呢?” “她知道了秋莹怀孕的事情,也知道是我把秋莹困在这里导致的,没精神失常就不错了,又哪里会跟我回来?!” “还是知道了啊!”陆景鸢又瞄了一眼他缠着纱布的手,问道,“所以你这手就是这么挂彩的?” 陆景隆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淡淡道,“我这手都是小事儿,关键是她又犯病了。” “不会吧?!”陆景鸢也一下紧绷了起来,“那现在怎么样?人呢?” 陆景隆丢开了积木,叹了口气道,“她很抗拒去看病,想自己默默扛着,我也不好逼她,弄巧成拙更麻烦。” “倒也是。”陆景鸢也沉默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隆又道,“不过今天夏莹倒是提醒了我一句,她这病不能再这么听之任之地发展下去,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她,所以,我得找个能帮得上忙的人帮我看着她才行。” “能帮得上忙的人?”陆景鸢疑惑着重复,“看着她又是什么意思?时时刻刻跟着她吗?” “不是时时刻刻跟着她,但至少也得跟她一样在广州,并且跟她有交集,还能够不知不觉地治疗她的病,还能在关键时刻拉她一把的人。” 陆景鸢想了半天都没有头绪,干脆直接问道,“是谁?” “姐,你还记得selina吗?” “selina?”陆景鸢努力地从记忆里拉出一根丝来,“噢,就是那个之前跟你一起在普林斯顿大学念书,疯狂追求你的那个学妹?” “嗯!”陆景隆点点头,“她最近好像准备回国发展,不过还没着落。” “你打算把她安插在春莹的身边?” “嗯!” “这也太疯狂了吧!”陆景鸢忍不住地感慨道,“要知道她当初迷恋你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为了得到你都甚至割腕了。你现在把她插在春莹身边,你是想把她气死还是想让她把春莹弄死啊?” “不会!”陆景隆摇摇头,“我现在还能记得她,就是因为selina不是个玩阴的人,而且就算她玩点手段什么的,华春莹也绝对不是个糊涂蛋,这点我对她还是有信心的。” “那你专门找她是基于什么考虑?” “那时在美国念书的时候,她就是攻读心理学专业的。之前我想帮春莹找心理医生的时候,有看到过她的简历,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像已经是美国首屈一指的心理医生,拥有丰富临床经验。” “要这么说的话,她倒确实是挺适合的,不过她现在回国是?” “不是因为我,她本身就是混血,我之前查过,她父亲是中国人,回来中国也是情理之中。” 陆景鸢又皱着眉头想了下,“你好像都已经考虑好了?” “也没有,刚刚醒来的时候,突然想到的。” “哎,春莹现在本来就够乱的,看来你是要给她乱上加乱了!”陆景鸢叹了口气又道,“不过以乱制乱,这招你早就已经玩得炉火纯青了!” 陆景隆笑了一下,摇摇头,一边接过小天天递过来的积木,一边道,“给她添点乱,也好过让她胡思乱想、病入膏肓,而且有个心理医生能看住她,至少不会再重蹈覆辙。只要她还能好好活着,一切都还有机会。” 第四百二十七章 被压抑的尖叫 华灯初上,上海的夜晚,像那身材最火辣的女郎,极致魅惑诱人,这是一个性感的城市。 夏莹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那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叹气。 在后面闭目假寐的舒瑶,听到她的叹息,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夏莹懒懒地捏着方向盘道,“就是有种嫁女儿的既视感,怪忧伤的。” 一直在看着外面风光的秋莹,闻言转过头来,“拉倒吧你,谁是你女儿了?而且我看你不是忧伤,是着急了吧!怕自己嫁不出去?” “开什么玩笑?!”夏莹不屑地回嘴,“我会嫁不出去?我嫁得不比你好一百倍?!我是看你跟我张了张这么像的脸,结果嫁得这么草率,忧伤啊……” “谁跟你张一样了……” “诶诶欸,怎么又杠上了?”舒瑶头疼地扶额,“你说我要是不在,你俩打算怎么过?” 两人都不说话了,一个继续专心开车,一个继续看那五彩斑斓的霓虹灯。 想了想,舒瑶还是对前面嘱咐道,“不过夏莹啊,人家虽说普通,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但至少也是正正经经的好人家。你一会儿可不能再把情绪带到饭桌上,伤人知道吗?” “安啦,姐,不就是笑脸嘛,我可是实力派演员!”说着,夏莹对着后视镜咧开了一个夸张的笑脸。 秋莹转过头看到后视镜的瞬间都噗嗤一下被她逗笑了。 然而三人目光相交的瞬间,却没有从后视镜里看到意料中的舒瑶的笑脸,反而看到的是她瞬间放大瞳孔里的恐慌和惊吓,就像恐怖片里的受害者突然撞见鬼的表情,还有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却被她习惯性地封锁掉。 “姐你怎么了?”夏莹和秋莹异口同声地问道。 一边说着,夏莹一边立刻打转方向盘在路边停下。 “我没事啊,我没事……”舒瑶握紧了拳头,尽可能地自然微笑着,“干嘛把车子停下了?快开车吧,我们都快迟到了。” “姐,你……”秋莹嗫喏着开口。 “我没事!”舒瑶有些烦躁地截断了她的话,按下了车窗,夜风灌进来终于让人清醒了一些,“快开车吧,我们迟到太久不好的。” 看来陆景隆说的都是真的,姐姐真的又犯病了。夏莹和秋莹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什么都没说。车子又汇入了车流。 ******************************************************************************* 舒瑶和秋莹被服务小姐带进包厢时,宋书杰一家人已经在里面等候着了,还带着一个早上没见过的、和秋莹年龄相仿的女生。 宋母一见到秋莹,就热情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秋莹连推辞的机会都没有。宋书杰自然而然地挨着秋莹。宋父挨着宋母,那小女生也挨着宋书杰,这样一来,舒瑶只能挨着那小女生。 而正因为那小女生和秋莹之间隔了两个人,所以基本在对角,一览无余。 见小女儿一直盯着秋莹看,宋父柔声呵斥道,“丫头,哪有你这么盯着人家看的?真是没礼貌!” 那小女生看了看秋莹,又看了看宋书杰,终于开口了,“哥,你不会娶了个大明星回来了吧?” 这话一出,舒瑶就忍不住笑了,好吧,现在本尊还没露面呢。 宋父宋母不关心娱乐圈那点事儿,自然不知道华夏莹的存在。 “说什么胡话呢!”宋母呵斥道,“人家可以正正经经好人家的姑娘,什么大明星,别瞎说话。” “可是她真的长得好像啊!连名字都一样有个'莹'字。”小女生柔柔地辩驳着。 “你还说!”宋母瞪眼了。 这大概就是小姨子了,秋莹有些害羞地率先打招呼道,“您好,我叫华秋莹,很高兴认识你。” “华秋莹?”小女生秀眉皱得更紧了。 “赶紧打招呼啊,发什么愣呢!”宋父呵斥道,又有些歉意地看向舒瑶,“不好意思,小女不懂事。” “没事,令媛很可爱。”舒瑶笑着回应道,心想着秋莹若是嫁过去了,有这小姨子一定不会寂寞了。 虽然疑惑,但还是知礼数的,小女生落落大方地回应道,“嫂嫂好,我叫宋书哲。” 嫂嫂二字一出,秋莹脸更是爆红。见她害羞,宋母更喜了,握着秋莹的手,家长里短地问着。 宋书杰笑笑没说话,转头问舒瑶道,“不是说二姐会来吗?怎么没见人?是不方便吗?” 舒瑶笑了下,又转头对二老说道,“我那二妹确实现在不太方便,不过她一定会到,还烦请大家再稍等一下,她很快就来了。” ******************************************************************************* 成名之后,夏莹是深深明白一句话,人怕出名猪怕壮! 明明早都预想到会撞上狗仔队,还专门开着车绕了个圈儿跑了一会儿,想说绕开这帮狗仔。然而一推开车门,还是被拍了个正着,虽然戴了墨镜和口罩。 怒气冲冲地冲过去想砸烂那帮狗仔队的单反,然而脚上穿的是高跟鞋夏莹又哪里比得过那帮脚底抹油还穿着运动鞋的狗仔?看了看表耽误太久了,只得作罢,休假的日子看来是要提前结束了。 酒店经理亲自带着夏莹走进包厢,里面早已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等她进来后,里面的人肃静了三秒,包厢门一关上,立刻炸开了锅。 首当其冲的是便是宋书哲,从座位上跑到夏莹面前,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夏莹,又看了看秋莹,捂着嘴巴道,“我的天啊!嫂嫂,你居然跟华夏莹是双胞胎啊?!难怪我刚看你好眼熟啊,你们真的长得好像啊……” 宋家两位老人也站了起来,来回地看了看夏莹和秋莹才发现,这两张脸放在一起看才发现是真的像。但要是分开的话,根本联系不起来啊!都是那张精致的脸,但夏莹是一头金色、及腰的波浪长发,浓妆艳抹愈显妖娆美艳。而秋莹则不施粉黛,齐刘海盖在额头前,完全一副学生模样,清纯无比。 最后还是舒瑶站了起来,走到夏莹旁边介绍道,“伯父、伯母,书哲,这就是我们家的第二个妹妹,华夏莹。” “哦哦,快请坐快请坐!”最后还是宋父先反应了过来,“原来夏莹小姐和秋莹是双胞胎啊,都是那么地美丽动人啊。” 夏莹一边挨着舒瑶落座,一边客气地回道,“伯父过奖了,叫我夏莹就好。” “好好,那我们开始点菜。”宋父笑着转过头,却发现小女儿还发着愣盯着两人看,“丫头,怎么还这么没礼貌,还不快回来坐下!” “哦。”宋书哲嘟着嘴应道,想说要个签名的,但也不敢造次坏了哥哥的事。 上了菜后,宋书杰是一如既往地呵护着秋莹,只要她碗里有空间了他就往里面夹,几乎是惯性。秋莹很是无奈地看着他,却不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了他的好意,只能沉默地吃掉。宋父宋母见到他们这般恩爱,自然是喜不自胜,似乎对这儿媳很满意。 宋书哲则是偷着乐,没想到哥哥这一结婚,还跟大明星华夏莹扯上关系了。而且秋莹这张跟夏莹长得这么像的脸,着实让她大饱眼福,同样的脸竟然可以一个清纯,一个妖艳,化妆真是个神奇的技术。 舒瑶和夏莹则默默地在饭桌上观察着这家人,在心里默默地打着分数。 后来,还是宋父先开口了,笑着对舒瑶道,“想问一句,为何夏莹和秋莹都姓华,而舒瑶小姐却姓舒?这是为何呢?”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舒瑶和夏莹则默默地在饭桌上观察着这家人,在心里默默地打着分数。 后来,还是宋父先开口了,笑着对舒瑶道,“想问一句,为何夏莹和秋莹都姓华,而舒瑶小姐却姓舒?这是为何呢?” 夏莹和秋莹同时一愣,反射性想到的是不想让姐姐曾经自杀过的事情泄露出来。 舒瑶淡定地擦了擦嘴回答道,“我原名华春莹,随父姓,后来去庙宇里求签时,有个老和尚说姓华对我命不好,故改名舒瑶,随母姓。” “噢,原来是这样,”宋父点点头,“看来是春夏秋的意思了,不知道可有冬?” “有的,”舒瑶点点头道,“还有一小妹,高中,在浙江读书,所以就没有带过来。” “春夏秋冬,寓意极好啊。”宋父慈祥地笑着,想了想又问道,“那敢问令尊令堂是不在上海吗?” “父母在新加坡,因为父亲有病在身,母亲也不能离开,所以二老在新加坡疗养,我们四姐妹就在中国了。” “那看来是舒瑶小姐一人担起了家长的责任,还能把妹妹们都调教得这般优秀,舒瑶小姐真是不简单啊!”说着,宋父就竖起了大拇指。 舒瑶微微低了低头,笑着道,“伯父过奖了,叫我舒瑶就好。” 想了想,舒瑶干脆趁机道,“伯父,伯母,经过我和妹妹们的商议,决定还是这段时间让秋莹跟我们回去比较好。毕竟,若是这样把妹妹放在这儿的话,我们也不好跟父母交代,还请伯父伯母理解。” “不行。”一直没吭声的宋书杰反射性地拒绝了,“我们昨晚不是说好了吗?秋莹跟我回上海领证,然后住到我家里,我来照顾她,明年我会补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这不好吧!”夏莹也帮腔着,但声音是不阴不阳,似乎没那么好说话,“要知道我们家这妹妹也是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就这么住进你们家里了,算怎么回事儿?传出去了,我们家还怎么做人?宋先生不能这么自私吧?” 宋父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宋母想了想,也糯糯地开口,“可是秋莹不是怀了书杰的孩子吗?到时肚子大了,也不太好交待不是?不如还是让秋莹跟我们回去,我们可以去新加坡亲自拜访两位亲家进行说明的。” 舒瑶还是没说话。 夏莹看了看舒瑶的脸色,继续道,“怀了孩子也没关系,我们家也不是养不起的!但是妹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跟你们回去,所以很抱歉了。” 宋书杰继续道,“不行,秋莹怀着我的孩子又离开我,我不能让她这么受委屈的!” “你也知道让秋莹受委屈了?”夏莹继续唱着白脸,“你要不说起这单事儿,我还没机会,现在既然你说起了,那我就把话说开了。今儿我虽然来赴宴了,却不是带着愉快的心情的。秋莹还在读书,还这么小,你就让她未婚先孕。当初怎么没想过她受不受委屈?你要是想到一点点她这么不明不白地大着肚子不好做人,不好对父母交代,都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现在还想这么不明不白地带她回家,宋先生,这样拐走人家家的姑娘,恐怕不太好吧。” 宋书杰彻底急了,“我是真心爱她,真心想要娶她的!” “我这妹妹也不是没人爱,嫁不出去的那种!”夏莹依旧不急不慢、不阴不阳地。 宋书杰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秋莹突然捏了捏他的大手,摇摇头,目光中带着请求。宋书杰怔怔地看着她大大的眸子,瞬间也明白了她的纠结——她不好跟家人做对抗跟他走。最后到底是不忍再给她压力,宋书杰只能沉默了下来。 舒瑶一直默许的沉默也表明了她坚定的态度。 宋父看了看她沉默的脸,想了想又轻松地开口道,“既然是这样,那可否先让孩子们领证?我们也会尽快筹备婚礼,然后将秋莹明媒正娶回来,你们看这样如何?” 舒瑶也终于笑着开口了,“领证也是可以的,只是我妹妹学业尚未完成,到时婚后……” “舒瑶小姐放心!”宋母立刻抢着道,“到时生完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的,秋莹自然能安心地回学校完成学业,反正都在上海,我们家离他们学校也不过几条街,近得很!” “既是这样,那就辛苦伯母了……” ******************************************************************************* 吃完饭后,夏莹不方便露面,先把车子开了出来。宋家父母将舒瑶和秋莹送了出来。 夏莹在车里看着宋书杰深情地在秋莹的额头上吻了吻,目光中满是不舍。那一瞬间有片刻恍惚,大概是秋莹那张脸和自己长得太像,竟然有了一种错觉似乎在看自己。 “想什么呢!”夏莹立刻晃了晃脑袋。 转过头看了看夜晚的灯海,到底还是有了忧伤,自己的那位良人,此刻身在何处呢? 然而没有过多久,一通电话叫嚣着打断了思路。夏莹拿起手机一看,没有备注都知道这是陆景隆的号码,不用接起也知道他想问什么。看了看车窗外,她们似乎准备上车了,只好切断了电话。 然后回复了一条短信——她在我身边,不太方便,晚点给你电话。 对方也很快回复过来,一个字——好。 手机屏幕刚锁上,车门就被拉开了。 夏莹回头看了看秋莹,调侃道,“哟,舍不得了?” 秋莹没好气地回道,“开你的车!” 夏莹笑笑,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继续说道,“姐,我今儿这出白脸唱得如何?打多少分?” 舒瑶看了看秋莹,笑着回答道,“九十分,少给十分怕你骄傲。” “嘿,我就知道……”夏莹美滋滋地开着车,旋开了音响,一首古老的美国纯弹唱乐飘散开来,男人低沉缓缓的嗓音仿佛在诉说着思念。 秋莹一直是托着下巴,看着窗外,脸上没什么情绪。 舒瑶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吐字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秋莹脸一红,低低地辩驳道,“我没想他。” “那在想什么?” 秋莹看了看她明亮的眼睛,感叹道,“这几个月真是过得刺激,一下上天一下入地的,最后竟是这样结局的,真是造化弄人。 ” “是。” 直到车里这一首歌放完,舒瑶才再次开口道,“好了,我明天要回广州了,秋莹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随时保持联系。” “这么快?”两姐妹又是异口同声。 “我们三姐妹好不容易团聚,就不能再多待两天吗?”夏莹看着后视镜说道。 “就是啊!”秋莹也帮腔道,“还想说,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然后一起去一趟杭州,拉上冬莹一起聚聚顺便看看她,现在你又要走那么快?” 舒瑶想了想,回道,“是啊,好像一直都没怎么见过冬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就是啊,姐,你在上海多待一个星期嘛!”夏莹立刻兴致勃勃道,“正好我现在也在休假,秋莹也不用上学了,我们一起去杭州找冬莹啊,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游西湖啊,虽然现在冷了点……” 舒瑶想了想,笑着回答道,“下个周末吧,明天我还是先回广州上课,然后周末的时候我们在杭州碰头,一起去看看冬莹如何?” “姐,你真的不能留下来陪我们啊?”秋莹依依不舍地要求着。 舒瑶好笑着道,“你姐我都要挂科了,还扰乱我的心……” 第四百二十九章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对k!我就剩一张牌了哦。” “过!” 舒瑶贼贼地看了她们俩一眼,把手里仅剩的两张牌一扔,“王炸,走完!” “啊,又输了……”夏莹和秋莹哀嚎着倒在沙发上。 “你手上有王炸,干嘛刚刚我炸你你不出啊?”夏莹超级无奈地看着自己手里仅剩的那张2,一脸的不甘心。 舒瑶好笑地看着她,“我干嘛要出啊。” “你以为姐像你一样笨哦。”秋莹拍了一下她的腿,然后抽掉她手里的那张2,颇为嫌弃道,“害我还以为你手里这张是王诶!” “是你笨好不好,害我还以为你手里有王诶!”夏莹也不甘示弱地拧了下她的手,“没王刚你还炸她,装得一副牌很大的样子!”…… 舒瑶好笑地看着她俩互掐,摇摇头。不是都说双胞胎的感情会特别好吗?还会心有灵犀?可是这两个人除了那张脸是一样的,其他什么都不一样了。不吵架都不错了,更别谈心灵相通。 “你俩肯定是一对假的双胞胎!”舒瑶伸手掐了掐她们的脸颊,“好了,别吵了,都十一点,准备睡觉了。” “啊?这么早睡啊?我不想睡!”夏莹嘟着嘴道。 “我也不想睡!”秋莹也难得地跟她保持一致,“我还想玩儿,难得现在这么开心。” 舒瑶好笑地看着她们俩,“可是我明天还要回广州啊?” 夏莹一骨碌地爬了起来,“哎哟,又不急,上海到广州的高铁才四个小时,姐你明天下午走都可以嘛!” “就是就是啊,大不了我现在帮你订好票嘛!”说着,秋莹拿出了手机,一边捣鼓着,一边说道,“我帮你订明天下午的票,早上还可以睡个大懒觉,然后下午夏莹开车送你,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舒瑶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现在怀孕了诶,怎么可以这么晚睡?对身体不好呀。” “哎哟,有什么大不了的嘛!”秋莹拧起了眉头,但依旧头也不抬地在拿着手机帮她订票,“不就是肚子里长了坨肉吗?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睡够八小时就够了啊,什么时候睡不是睡哦。” “哈哈哈……”夏莹夸张地笑着,“我喜欢你这句话,不就是肚子里长了坨肉,哈哈哈……” 秋莹没有回应,又捣鼓了一会儿,举起手机来,“好了,我帮你订好票了,明天下午三点的,省得你老记挂着这件事儿,现在可以放心了没。” “哎。”舒瑶揉了把脸,“真是服了你们了。” 夏莹突然站了起来,“好了,今天既然这么开心,我去开瓶酒好了!” “开酒?秋莹喝不了吧。” “安啦,姐!”夏莹信誓旦旦地道,“是红酒而已,没伤的啦,还会对女人的身体有好处哟。” 说着,就兴冲冲地跑上楼,准备把珍藏了很久的好酒拿出来。 “没关系啦,姐!”见她准备追过去,秋莹也拉着她的手道,“红酒又没什么度数,而且别老记挂着我怀孕嘛,人家会害羞的嘛!” “你哦,真是个孩子。”舒瑶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还是去看看,省得她放冰块进去了,你喝冰的不好知道吗?” “那好吧。”秋莹松开了她的手。 ******************************************************************************* 夏莹拿出手机来看了看,都十一点了。 之前陆景隆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是八点半,可是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独处的机会,澡都没洗就被她们拉着去斗地主玩到现在,都过去三个小时了。 还是趁现在赶紧回一个电话过去吧,天知道会玩到多晚呢。一边想着,夏莹一边拨通了电话,而对方也是很快接起。 “喂……” “她还好吗?有没有出什么事?” 夏莹想了一下才回答道,“我也注意到了,她确实还有着幻觉,只是她克制得太好了,所以到目前为止,情绪看起来还是相当不错的,我现在也没法儿判断她到底正不正常。” “她是不是又是突然瞳孔放大地看向某处,脸上满是惊恐?” “对,尤其是看着镜子的时候。” 陆景隆沉默了一下,又说道,“我已经开始给她找心理医生了。” “没用啊,”夏莹立刻回答道,“她明天下午就要回广州了,根本不在这里做停留,你怎么带她去看病?” “她明天下午就走?你们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她都不做停留吗?走得这么急?” “恩。她说回去还要上课,所以不在这里作停留,只说下个星期可能会一起去浙江看看冬莹。” “好,谢谢你,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陆景隆应着。 “你打算怎么做?” “她反感明着去看病,我会在她身边安插一个心理医生,悄悄地关注她的动向,避免她积压太多情绪崩溃掉。” “这样也好。”夏莹点点头,“那先这样了,我挂了。” “恩。” 挂断电话后,夏莹心里还是泛着苦涩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心里在帮他,这大概就是被吃定的感觉吧。 “哎——”夏莹轻轻叹了口气,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了罗莎,又单手提住三只高脚杯。 却在转身瞬间,像见到鬼一样地惊吓到,手里的红酒差点就掉在了地上。“姐——你什么时候跟上来了的?” ******************************************************************************* 舒瑶直挺挺地站在楼梯口,面无表情地道,“我怕你放冰块了,秋莹不能喝冰。” “哦,没,没有的。”夏莹悄悄松了口气,“我没有放冰块的,放心吧。” 见她还是不动,夏莹又催道,“我们快下去吧,省得那货等急了。”说着,就要绕开她下楼去。 “你真的这么爱他吗?”舒瑶冷不丁地开口。 这话一出,夏莹立刻就明白了她刚刚什么都听到了。停下了脚步,却抿着唇没有回答。 舒瑶看着她的脸,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甚至只要能讨他欢欣,可以毫不在意自己的情绪,真的这么爱他吗?” 夏莹一直被刺激的那根神经彻底断掉,情绪也一下爆发了,“是啊,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只爱你呢?你装死逃掉的那一年多,我在他面前晃了一年多,可是他从来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你让我怎么办呢?” 舒瑶的眼睛里满是受伤,“他不是我们能驾驭的男人,为什么不放手呢?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不想忘记他,过得舒服点吗?”夏莹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可是他在乎你啊!他怕你在外面飘久了更加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他怕你的病情加重却又不敢强迫你去看病,他只好来求我啊,我有什么办法啊?!” “你可以拒绝他啊!” “我怎么拒绝他啊,我爱他啊!只要看着他对你这么深情,我就嫉妒啊,只要嫉妒我就忍不住地想,若是他能把心分我一点点我都会很幸福的啊!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去讨好他啊,我就是这么爱他啊怎么办?!甚至是这么卑躬屈膝地来爱他啊。” “他会害了你的!”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夏莹的眼泪像玻璃上的雨水一样滚落下来,“这么优秀的男人这么深情地爱着你,他的眼里只有你,被这样像帝王一般的男人宠着、深爱着,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甚至是天下唯我独尊啊?” “可是你要记得啊,我现在这么痛苦都是因为你啊!因为无论你怎么拒绝他,他都深深地爱着你啊,因为你拒绝他,所以他才会来求我,可是因为他为了你来求我的时候,我却更加不可自拔地爱上他啊!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第四百三十章 Selina的秘密 “可是你要记得啊,我现在这么痛苦都是因为你啊!因为无论你怎么拒绝他,他都深深地爱着你啊,因为你拒绝他,所以他才会来求我,可是因为他为了你来求我的时候,我却更加不可自拔地爱上他啊!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秋莹很是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数落。 夏莹这才从自己激烈的情绪中猛然清醒了过来,看到姐姐眼睛里的伤痛,愧疚的情绪一下像潮水般袭来,眼泪流得更凶了。 “姐,你别听她瞎说!”秋莹赶紧上前来,拉着舒瑶的手臂说道,“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我早就警告过她,让她离陆景隆远点的,是她自己不听的,现在泥足深陷了还不知悔改。她现在这么痛苦完全是自己选择的结果,跟姐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不用安慰我了!”舒瑶依旧看着夏莹,平静地说道,“我没事。” 今晚欢快的气氛再一次被自己搞砸,夏莹完全受不了这样的对峙,转身想要离开回房间去冷静。 舒瑶再一次握住了她的臂弯,“听我说完。” 夏莹停住了脚步,却完全不敢把头抬起来看她。 “对于因为我,而给你造成的痛苦,我向你表达深深的歉意……” 秋莹完全听不下去,打断道,“姐,都说不是你……” “听我说完!”舒瑶非常坚决,“我向你道歉,但是我也真心地请求你,不要再跟陆景隆纠缠了,再也不要因为讨好他,而把自己伤得麻木不仁;还有,努力去管住自己的心,再也不要让自己爱得那么卑躬屈膝。要知道,只有两情相悦才是爱情,如果只有一方的一厢情愿,那不是爱情,那是绑架。” 夏莹抬手抹了把眼泪,却发现擦掉了反而流得更凶。 舒瑶拉着她的臂弯,坚持着,“答应我好不好?不要再跟他纠缠,尝试去拒绝他!再也不要让自己爱得这么卑躬屈膝,再也不要为难自己,答应我!” 夏莹颤颤地抬起眼,对上她的眼,哽咽着,“我,我尽量……” ******************************************************************************* 西餐厅里流淌着优雅而又曼妙的钢琴曲,还有收敛而又灵动的爵士鼓点,穿梭在其中的服务生穿着黑马褂,像一只只优雅的白天鹅。 突然,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白种女人出现在玻璃门口,深邃的眉眼浓妆艳抹,金色的头发像太阳投射在西湖上的金子,性感的红唇与大衣交相辉映,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像一抹移动的火焰。 眼尖的服务生立刻走过去,帮忙拉开了玻璃门,“小姐您好,请这边来。” “我等人。”那女人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陆先生派我们等候您多时了,请随我们这边来。” 那女人挑了挑秀眉,有些惊讶问道,“陆景隆先到了?” 服务生微微弓着身子,十分恭敬地道,“还没有,不过陆先生很快就到了,请小姐跟我们到这边来。” 那女人的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失落,“好吧。” 他到底是从来没有为她浪费过一分一秒,也对,那么骄傲的男人,哪里是会等人的?! 服务生将她领到一包厢里,但没有全封闭,只是用几道屏风隔开,和外面三角钢琴的距离刚刚好。 坐下来发了条微信和人聊了几句,又上了会儿推特。等待了八分钟,那个曾经叫她爱得卑微到了尘埃里的男人终于出现在了她面前,恍如隔世。 “抱歉,久等了。”陆景隆微笑着拉开了她对面的椅子,同时松开了西装纽扣,动作一气呵成。 女人愣愣地看着他,大概快十年没见了,岁月对他真是仁慈,丝毫没有给他刻上什么痕迹,依旧俊美如斯,甚至比过去更添了男人的成熟,只要一眼就能让人泥足深陷。 陆景隆任由她打量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怎么不说话?” “因为我不知道我们阔别了快十年后的重逢,第一句话该对你说什么。”女人的性感的红唇弯出了一抹微笑,“你跟我说‘抱歉,久等了’,按常理说,下一句我该回你一句,‘哦,没关系’。可是我并不想对你说‘没关系’,真的,我不想对你说没关系,因为我很有关系。” “呵呵呵……”陆景隆低低地笑了起来,“selina你还是那么坦率,让人无处遁形啊。” “你该不会就想这么蒙混过关吧?” 陆景隆微笑地看着她,想了想才问道,“你刚等了我多久?” “八分钟。” “好,我欠下你八分钟。” “这还差不多。”selina双手环胸,满意地靠坐在椅子上。 陆景隆一边笑着打开香槟,一边继续道,“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听到你这句话,我为了化妆而花的两个小时也算值了。” 陆景隆又瞄了她一眼,率先举起酒杯,微笑着道,“cheers(干杯)。” selina安然地坐着,“for what(为了什么)?” 陆景隆轻轻地吐字,“老朋友。” selina苦笑了一声,到底是拿起了酒杯和他相碰,“cheers。” 陆景隆抿了一口,但selina一口喝完了他倒的一小杯香槟。 “这酒有点烈的,这样真的好吗?” “你知道我就喜欢这种烈酒辣喉咙的刺激感,让人感觉活着。” 陆景隆笑着轻松道,“可别醉了。” selina缓缓靠近着身子,暧昧地吐字道,“我若是醉了,你会对我怎么样?” 陆景隆依旧淡定地笑着,“不怎么样,这楼上就有房间,自然是把你安置好,然后我还要回家陪女儿呢。” “你有女儿了?”selina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失落,“你结婚了吗?” 陆景隆顿了一下,才缓缓地回答道,“是,我有女儿了,但我还没结婚。” selina点点头,觉得这才正常,又说道,“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小孩子的,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每一次避孕措施都是做得相当到位,生怕我会偷掉你的哪颗精子怀孕,然后要挟你跟我结婚。怎么现在有了个女儿,是哪一次喝醉酒、疏忽大意了?” 陆景隆笑了笑,“人总是会变的嘛,更何况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而且你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selina呼吸一滞,过了一会儿才飘忽着声音回答道,“你说得对,我也一样,我也有了个女儿。以前我们俩都是最讨厌小孩子的,终究抵不过人性的本能,有了孩子,真是物是人非啊。” “呵呵……”陆景隆笑着,又给她倒了小半杯的香槟。 似乎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selina率先问道,“我刚一下飞机,就让你给截住了,是有何贵干?不会只想跟我捡起那不清不白的友谊吧?” “不管你信不信,你远道而来中国,我真的只是想为老朋友接风洗尘啊。”一边说着,一边再次举起了高脚杯,“cheers!” “那我只好将信将疑地谢谢了,cheers!” 不再像刚刚那样,selina这次也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 放下酒杯,陆景隆继续问道,“所以你这次来中国,是有什么打算吗?” “你不是早就把我调查清楚了吗?连我有女儿都知道了,自然应该知道我有什么打算啊。” 第四百三十一章 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一生 放下酒杯,陆景隆继续问道,“所以你这次来中国,是有什么打算吗?” “你不是早就把我调查清楚了吗?连我有女儿都知道了,自然应该知道我有什么打算啊。” 陆景隆依旧不急不缓地,“我知道你回来是为了你父亲的遗产,我是问你以后是不是都打算在中国发展,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selina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拿起了高脚杯再一次一口闷掉,眼眶也不禁红了,“你明明什么都知道是不是?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来问我!我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出现在我面前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看我笑话吗?想看看我这十多年来过得有多狼狈、多糟糕,想看看我的婚姻是有多么地荒唐……” “selina!”陆景隆突然提高了音量,“你冷静点!你知道我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这世界上糟糕的人、狼狈的人多得去了,不幸的女人也多得去了,我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去看笑话!” “就算我知道些什么,如果我根本不想管,我可以完全跟你形同陌路不是吗?但是我现在坐在你对面,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当不了恋人,但至少还是可以当好朋友的,仅此而已。” selina自己给自己倒了半杯香槟,又是一口闷掉,烈酒火辣辣地烧灼着喉咙,才让她冷静了一些。 “是我太敏感了,抱歉。” “没关系。”陆景隆又恢复了那种淡然的语气,再一次问道,“以后是打算在中国发展了吗?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selina点点头,“是,分到遗产的话,接下来就打算在中国了。至于做什么,除了老本行,其他的我也不会啊。” 陆景隆满意地点点头,又说道,“不过我估计你不会那么顺利地拿到遗产,虽说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毕竟他跟你母亲有十几年没有来往了,你们彼此之间都很陌生。而你又是在他确诊了癌症这个时间点来到了中国,恐怕他对你的排斥心理会更大,更别说他还有两男三女都在对着他的遗产虎视眈眈。” 直到此刻,selina彻底粉碎了所有的幻想,声音有些紧绷着,“你好像不止是对我调查过这么简单,恐怕还是做了一番功课的吧?” 陆景隆没有回答,拿起高脚杯,也一口闷了酒杯里的酒。 selina的眼神里带上了戒备,“刚你也说了,你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更不可能是对我旧情复燃,可是你现在对我的境况了解得那么深刻,恐怕不是为老朋友接风洗尘这么简单吧?” 陆景隆打量了一会儿她紧绷的神情,又想了想才说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想说尝试着来跟你合作一下,你帮我做一件事,我也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怎么样?” “你果然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selina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合作什么?造人吗?” 陆景隆完全不搭理她的调侃继续道,“合作什么一会儿再说,你先告诉我这次来你想拿到几成的遗产?” selina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准备伸手去拿香槟的时候,陆景隆抢先一步拿走了。 “别喝醉了,先谈正事,谈完再喝。” selina看着他那张依旧漠然的俊脸,苦笑了一声,“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到了这么赤裸裸跟你谈钱的地步,你真是给我过去的痴情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这没什么!”陆景隆放下香槟,淡淡地道,“生活本来就没那么多的风花雪月,只要还是在人类社会活着,就不可能跟金钱划清界限,你还是太敏感了。”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想必我的一切你都一清二楚了,那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我还有什么筹码能让您这么劳神地来帮我?” “刚说了,我需要你做什么一会儿再说,你现在先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几成的遗产,我好帮你。”陆景隆皱着眉头,有些警告地说道,“刚刚我只是耽误了你八分钟,但是现在我跟你来来回回地讲这个问题,恐怕已经不止是八分钟了。” selina到底是有些怕他了,终于低下头来,“加上我,他既然有六个子女了,我也不想贪心,六分之一就好。” “这很好办!”陆景隆点点头,又继续道,“给多少钱都是虚的,你不是商人,手里也不适合拿太多的钱,我帮你拿到他手里六分之一的股份,这样每年你靠着分红也能衣食无忧了。” selina有些无措地交握着手,低低地道,“谢谢。” “好了,现在来说说我想让你帮我做什么吧。” 说着,陆景隆凭空打了个响指,立刻有waiter送上了一份黄皮档案袋上来。 “这是什么?” “你放心,若是你做不到的事情我是不会对你提出要求的,所以我让你帮我做的事情不会很难,而且也就是你最擅长的老本行。”说着,陆景隆将这份黄皮档案袋推到她面前,“打开看看吧,这只是一份病历。” selina将信将疑地打开了档案袋,里面只有一本大概几十页整理成册的资料。皱着眉头翻了一会儿,selina又从包里拿出了眼镜来戴上,然后仔仔细细地翻阅起来。 陆景隆很有耐心地等着她,既不催她,也不做点别的什么,就是静静地等着。 又翻了很久,selina才把资料册放回到黄皮档案袋里,然后问道,“去年的六月到九月,病人的资料是空白的,是因为在这期间,病人第一次自杀成功了是吗?” 陆景隆的墨眸里一闪而过的伤痛和嗜血,又很快恢复如常了,“是。” “到去年五月为止,从病历来看,病人基本可以被诊断为重度精神分裂症患者,但是第一次自杀成功被救回来后,病情不但得到了控制,甚至开始好转,到今年的五月,病人甚至可以在尝试着断药,不得不说这确实是挺罕见的奇迹。” 陆景隆点点头,笑着道,“看来我果然找对人了。” “那不一定!”selina要摇摇头,“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陆景隆想了想,问道,“精神分裂,有没有痊愈的可能?” “你是说让幻觉彻底消失?” “对!” “不可能!”selina直接道,“想让精神分裂患者的幻觉消失,除非你能把她的脑袋剖开,然后从那八百多亿条神经元里,把那让她产生幻觉的神经簇给挑出来,然后还要完好无损地把她的脑袋给缝合回去,你觉得这可能?尤其是对于这位还曾经病入膏肓的病人呢……” 陆景隆依旧不死心地道,“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难实现。” selina笑着摇了摇头道,“既然你听不懂,那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历史上最有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约翰纳什,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他很幸运有一个爱了他一生并且陪伴了他一生的妻子,但终其一生都没有摆脱幻觉的纠缠。他在自传中也坦言,到最后他只是在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觉,才没有彻底地陷入自我怀疑和黑暗之中,甚至生活中只要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事物,他都要通过询问他的妻子来辨别是否是他的幻觉……” 陆景隆沉默着,没有说话。 selina继续道,“所以不用异想天开些什么了,这就是所有精神分裂患者的一生,没有彻底的痊愈,至少在目前为止,现代医疗是没有办法去从八百多亿条的神经元里挑出那一串神经簇出来的。如果你是想让我做这个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我做不到。” 第四百三十二章 合作愉快 selina继续道,“所以不用异想天开些什么了,这就是所有精神分裂患者的一生,没有彻底的痊愈,至少在目前为止,现代医疗是没有办法去从八百多亿条的神经元里挑出那一串神经簇出来的。如果你是想让我做这个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我做不到……” “不是,你先别急着拒绝。”陆景隆打断她,又问道,“那精神分裂,到目前为止,痊愈的最好状态是什么?” “原有的幻觉是不可能消失的,最好的状态大概是不再增加幻觉,并且那幻觉不再衍变出别的模样来。然后再加以引导,这样病人就能区分出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假象。然后再加以克制,表面上看起来也就大概能跟正常人一样,这就是最好的状态了。如果克制得好的话,也就慢慢可以摆脱药物的辅助。” 陆景隆沉默了一会儿,才略有些沮丧地说道,“所以,真的是一生都没有办法摆脱她心里的那个魔鬼了。” “别要求太多了,精神分裂是最难缠的精神疾病了。”selina继续说道,“要知道光是让病人不再产生新的幻觉,还有不让幻觉再加以衍变,这就已经不容易了,人始终是会变的,天知道病人的心里又会产生什么千奇百怪的想法呢?” “很多人都是死在这一步上的,到最后吃药都没用了,因为产生了抗药性,只能用电击,但终究还是扛不过这其中的痛苦而开始漫长的自杀之旅。这份档案里的病人,能够从重度精分患者恢复到最后慢慢断了药,这真的已经很走运了。” 这下轮到陆景隆有些心烦意乱了,给自己倒了半杯香槟一口闷掉。 selina见他这样,慢慢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这个病人,是你很在乎的人?” 陆景隆不答反问道,“哪怕恢复成这个样子了,还是会有复发的可能,是不是?” “当然!”selina点点头,“只要被刺激到的话,都有可能导致复发,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刺激会让病人的心里扭曲成什么样子。” 陆景隆苦笑了一声,“最坏的结果是自杀,最好的结果是和心里的那个魔鬼和平共处一生,是这个意思吗?” “是!不过,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呢?”selina看了看那份黄皮档案袋问道,“是要我成为这个病人的主治医师吗?” “对,我要你成为她的主治医师!不过我要你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治疗她。” “我不懂你意思。” “很简单!”陆景隆恢复了一贯的谈判时的冷静,“她不愿意再被当成一个精神病人,也不愿意再看病吃药,一直都在自己默默地对抗着心里的那个魔鬼。我只能让你用另外一种更加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来治疗她,把控她的心理状况,至少别让她再恶化下去。” selina点点头,“明白了,只是这病人跟你是什么关系?让你对她这般呵护?” 陆景隆依旧不回答她的问题,“她现在是中山大学的研究生,我会安排把你安插到中山大学任职,这样你也能在中国稳定下来。而且在大学任职的话,相对比较清闲,你还能有时间照顾女儿。还有你想要争夺的遗产,我会帮你拿到那六分之一的股份,这样的合作你满意吗?” selina被他噎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木然地点点头,“岂止是满意,简直是无比诱人。可是这病人到底是谁,让你对她这么上心呢?” “所以这么说的话,你是同意这项合作了?” “你能不能先回答我问题呢?”selina彻底急了,“既要我治疗她,又不告诉我她是谁,你让我怎么治疗?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份病历,她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为什么会得精神分裂,是先天还是后天,从小是怎么长大的,她害怕什么,想要什么,这些我都不知道你想让我怎么治疗呢?”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陆景隆才缓缓地开口,“这个病人是我女儿的母亲。” “什么?”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selina满是不可置信,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以你是爱上了一个女人?还是个精神病人?” 陆景隆不理会她,依旧继续说道,“她现在的名字叫舒瑶,曾用名是华春莹,本市人,精神分裂是后天得的,去年六月自杀过一次,割破颈部大动脉,后来被救活过来了,也正如你所看到的,病情开始好转。” “只是现在我怀疑她病情又开始恶化了,但是她不肯说也不肯看病,所以我希望你能进入她的生活,跟她接触,还有治疗她……” “你很爱她吗?”selina打断了他。 “是!”陆景隆这次是直面回答她的问题,“我当然是因为爱她,才会跟她育有一个女儿,还有花这么多的精力、想方设法地去治好她的病。”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selina悄悄握紧了拳头,“我不明白,你偏找我来治疗她是为什么?” “很简单,我看了你在美国的工作经历,密歇根大学弗洛伊德实验室研究员,拥有丰富的临床经验,有两篇的学术论文是被科研杂志收录并发表,并且都是关于精神分裂症的研究。” 陆景隆坐直了身体,继续说道,“我能找上你,自然是因为你有过硬的本领,还有就是正好你还有些麻烦,而我又恰好能帮你,互帮互助,仅此而已。” “你我的过去,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经过这么一番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早已物是人非,所以我希望你能把她当做是你的病人来治疗,而不是你的情敌来对付。而我既是你的客户,也是你的合作伙伴,你可以对我提要求,我会尽量满足你,只要你能治好她,至少不让她病情恶化,这就是我的要求。” selina久久说不出话来,看着他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庞,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那么,我现在可以当你答应合作了是吗?”陆景隆正式问道。 他真的对自己没有一点点的感情了,selina到底是想保留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了,再次抬起目光时,也是像对待工作一般一丝不苟了。 “是,合作愉快!”selina率先伸出了手。 陆景隆也满意地笑了起来,非常绅士地握了握她的手指,“合作愉快!” ******************************************************************************* 经过昨晚的一点小插曲和不愉快,三姐妹之间的气氛远没有之前那么的融洽,但也没有了力气再去吵架,因为三个人几乎是一夜无眠。 舒瑶没有办法睡着,因为那个魔鬼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了一晚,变化着各种面孔,以各种方式来恐吓她。然后舒瑶把房间所有的灯光都打开,就一直抱着膝盖、垂着眼在床上坐了一晚,无论那魔鬼说什么或者是做什么,都没有抬头去看它,用极其清醒的意识来抵抗着那个魔鬼。 夏莹一晚没睡是因为懊悔,明明姐姐都已经病情加重了,可是一通口不择言之后,又给姐姐增加了愧疚感,简直是雪上加霜。 秋莹也一晚几乎没睡自然是因为担心,临睡前想跟舒瑶同一间房一起睡的,可是舒瑶说什么都不肯地把她推回到自己的房间。然而一想到姐姐独处会再次出现幻觉,就没法儿躺下去了。一晚上不知道多少次蹑手蹑脚地跑到舒瑶的房间门口偷听,听她有没有自言自语些什么。 然而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什么都听不到,只是门缝里的灯光漏了一晚。 第四百三十三章 胜利者的笑容 然而里面安安静静的什么都听不到,只是门缝里的灯光漏了一晚。 三个人在车里都沉默着,没有说话。秋莹一晚几乎没怎么睡,撑着脑袋在钓鱼;舒瑶还是沉默地,看着窗外;夏莹尽管是疲劳驾驶,头痛得不得了,但依旧很精神,在后视镜里不停地偷瞄着姐姐的脸色。 后来到底平平安安地开到了火车站,把车挺稳后,夏莹才终于开口道,“姐,我不太方便下车,就送你到这儿了,你保重……” 闻言,舒瑶的身子也终于一顿,抬起布了血丝的眼睛看向后视镜,“夏莹。” “是。” “我很抱歉给予了你这么多的伤害和痛苦……” “没有,姐,你别想太多……” “听我说完!”舒瑶咬牙直视着后视镜,努力地区分着真实与幻觉,努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很抱歉给予了你这么多的伤害和痛苦,但是人的生命始终是自己的不是吗?所以再也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让自己开心些,也开阔些,你这么美,一定会有人是真心爱你、真心疼你,而在遇见这个人之前,别把自己的心弄丢了好吗?” 夏莹咬了咬唇,忍住想哭的冲动,点了点头沙哑地应道,“好。” 然后夏莹很是不解地看到姐姐对着后视镜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笑容。可是她怎么会这么笑?像个魔鬼!夏莹看得是背脊骨直发凉。 “姐,你怎么了?”夏莹满是不解地转过头看她。 “没事。”舒瑶迅速收回目光,然后尽可能轻松地道,“我下车了。” “我陪你下去!”秋莹也推开车门。 一瞬间,车子里只剩下夏莹一个人。 夏莹抬头看着那后视镜,满是不解,为什么姐姐刚刚会露出那样的笑容?看起来好可怕。 ******************************************************************************* 秋莹想帮她把行李箱提出来的时候,舒瑶很是自然地阻止了她。 “都说了,不要提重物,不要爬上爬下,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哦。” “别哦完就算了,你得记着!”舒瑶一边把行李箱提出来,一边继续絮叨着,“你现在是母亲,得时刻保持小心谨慎,任何一个不小心的举动都会对胎儿产生影响。尤其是母亲在怀孕期间有很多不经意的举动都是会伤害到宝宝的,日后就算是平安生下来了,也会对宝宝的一生都造成伤害。所以,万事开头难,要生一个完全健康的宝宝下来是不容易的,你自己现在注意一些的话,就能给孩子日后减去很多的麻烦……” 本来是当耳边风来听的秋莹,听着听着就不禁认真了起来,追问道,“比如?” 舒瑶一边脱着行李箱往前面走,一边继续道,“比如有的母亲在怀孕期间,如果经常心情抑郁、或者焦躁不安的话,可能就给胎儿埋下了先天性心脏病的伏笔。” “啊?这么玄乎的吗?”秋莹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心情抑郁也会对胎儿有影响?” “我骗你干嘛!”舒瑶笑着道,“你自己去查查资料不就知道了吗?” 秋莹若有所思起来。 舒瑶一边从包里把身份证翻出来准备取票,一边道,“所以啊,宝宝以后很多的麻烦,完全是母亲在怀孕期间稍微注意一下就完全可以避免的。你呀,要时刻记住自己已经是一个母亲的身份,小心谨慎一些,也是对后代负责,知道了吗?” “好。”秋莹郑重地点点头。 舒瑶把身份证放在了机器上,取出票后,看了看检票口,已经开始检票了。 最后对秋莹嘱咐道,“那我走了,记得保重身体,还有不要跟夏莹吵架,心情不好会影响宝宝的,知道吗?” “姐。”秋莹还是不舍地扯住了她的胳膊,“那下个星期的杭州游,你还来不来?” 舒瑶看着她眼睛里热切期盼的目光,实在不忍拒绝,也许只有预约好下一次的相聚,才能让此刻的离别显得不那么悲伤。 “好,我会来的。” 秋莹瞬间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太好了,姐,你放心,这一个星期我一定说通夏莹那货,让她别再跟陆景隆扯上关系搞那么多事情出来。” “好。”舒瑶笑着应道,“那我走了?” “恩恩。”秋莹这才放心地松了手,“姐,你路上小心啊,保持联系啊!” “好。” ******************************************************************************* 夏莹正看着后视镜,思索着姐姐刚刚那怪异的笑容时,手机再一次响起,还是陆景隆打来的。 尽管刚刚姐姐才对她说完不要再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和伤痕累累,但是夏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串熟悉的号码还是鬼使神差地接起了电话。 “喂……” “她走了是吗?” “是!”夏莹的声音有点紧巴巴的,然后又实在没有办法自己抗住心中的疑虑,不用他问就直接说了出来,“她昨晚一晚没睡,灯光亮了一晚,但一直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听完,陆景隆淡淡地应了一声,“恩。” “但是我觉得她很有问题,就像她刚刚明明是在看着我的,但是露出了一个我看不懂的笑容!” 陆景隆吐出口雪茄,才道,“你描述一下。” 夏莹看着那后视镜,回忆着,“她明明是对着我的,但眼神的焦距又不是看着我的,那笑容像一个胜利者的笑容,但是里面居然有浓浓的嘲讽意味,我不知道她是在嘲讽谁……” “她是在嘲讽那个魔鬼!”陆景隆直接回答道,“她现在是在独自跟那个魔鬼做抗争,然后这一回合她觉得自己赢了,所以她会对那魔鬼露出嘲讽的笑容,真是要命了这女人。” “我的天啊!所以她昨晚一直亮着灯,又不睡,是因为那魔鬼在她脑海里存在了一晚啊。” “估计是!”又抽了一口雪茄,陆景隆才继续道,“不用太担心了,我已经帮她找好心理医生了,接下来的都交给我吧,我会继续关注她的。” “好。”夏莹松了口气,到底是没有勇气把昨天发生的小插曲说出来。 而偏偏就在这时,秋莹回来了,敲了敲车门示意她开锁。 夏莹匆匆地挂掉电话,“那先这样了,我还有事,先忙了。” ******************************************************************************* 打开车门锁,秋莹坐在副驾座上,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刚跟陆景隆讲电话?” 刚启动车子在热管的夏莹,猝不及防地听她这么一说,无比惊讶地看着她。而正是她这无比惊讶的目光又暴露了答案。 秋莹撇撇嘴转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你刚怎么答应姐的?不再跟陆景隆纠缠,让自己开阔些也开朗些,管住自己的心,你的承诺就是这么一文不值的?” 一晚没睡的夏莹脾气自然是不太好的,有些心烦意乱地道,“你别老一副教训我的口吻好不好?管好你自己,别让人家对你操心行不行?” “你当我愿意管你啊?!”秋莹也不甘示弱地回道,“要不是你昨晚对姐那一通胡说八道,把一切都搅乱了,你当我愿意浪费唇舌说你啊?早就叫你别惹陆景隆、别惹陆景隆,你偏不听,把自己搞得这么痛苦了,然后就把痛苦又转移到姐的身上。你明知道她病魔缠身,还给她施加压力!安的什么心呐……” “你……”夏莹瞬间被气得快要爆炸。 “以后自己的选择自己担,自己找的苦果自己吞,别给别人惹麻烦!自己找罪受不够,还要把痛苦安在别人身上,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你不是也一样啊!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未婚先孕这事儿给了姐多大的打击啊?” 秋莹眼睛喷火地看着她,又突然想起姐姐刚刚说过的,怀孕期间经常心情抑郁的话会给胎儿埋下先天性心脏病的伏笔,只好作罢。转过头打开车窗,不再看她。 夏莹也想起了答应过姐姐要好好照顾她,绝对不能把她赶走。可是再这么跟她吵下去,难保不会把她踹下车,于是也住了嘴。 第四百三十四章 奔跑 舒瑶从上海回来,终于又是平静地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每天上课看书,安安静静地,没有任何人找过她,包括陆景隆。只是隔天的晚上就会打个电话给秋莹,跟她煲一会儿电话粥,看她过得如何?有没跟夏莹吵架什么的。 这样安静的日子是她想要的,如果没有那么那个魔鬼的话会很好。可是那魔鬼出没得比以前频繁得多的多了,上课的时候吵得几乎让她无法听课,自习的时候让她看不进去书,晚上更是让她彻夜难眠。连唯西都注意到她的脸色越来越差,皮肤是病态的苍白,眼底是浓浓的黑眼圈。有多少个晚上没有睡觉了呢?好像从上海回来后,就没怎么睡过觉了吧。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病情加重了,可是一想到现在去看病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强制留在医院里面住院,彻底变成精神病人,每天的任务就是好好吃药,这让她放弃了去看病的念头。 “再等等吧。”舒瑶一边对着镜子梳好头发挡住脖子上的疤,一边喃喃着,“等把这段时间扛过去,好一点了再去看病。” 镜子里的那个魔鬼还在对着她张牙舞爪地,“恐怕你是等不到那个时候,就要跟我一起坠入黑暗中了。” 舒瑶对着镜子咧出一抹嘲讽至极的微笑,“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看呐,”那在镜子里的魔鬼慢慢朝着她走近了,“你现在的笑容都跟我一样了,我们越来越像了,很快你的脸也会跟我一样,这般狰狞了。” 舒瑶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地移开了目光。 从洗手间里出来后,舒瑶收拾着书包准备去上课。但用的是她以前的旧书包,陆景隆给她买的那个新书包已经被她压箱底了,还有围巾、眼镜、枕头,连那珍珠粉也是被搁在书架上的一个暗角,落了灰。 “舒瑶,要一起去上课吗?”唯西向她走过来问道。 “啊?”舒瑶回过神来,尽量地扯出一个明亮的笑容,“你今天早上跟我走啊?好啊。” ******************************************************************************* 两人一起往饭堂走着去打包早餐然后去课室,一边闲聊着。 “原来你刚一直在宿舍磨蹭,是想跟我走啊?我说你怎么没一大早地就去背书呢。” 唯西看了看她越来越浓的黑眼圈,笑了笑,不答反问道,“你最近怎么了?老是走神,书也看不进去,脸色也是差得要死,晚上又不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舒瑶咧开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却没有对上她关切的眼神,“没有啊,我昨晚睡了的啊。” “骗人!”唯西直接戳穿她,“昨晚三点钟的时候我都还听到你在床上翻,你哪里有睡啊?” “额,吵到你了吗?” “哎,这都不是重点。”唯西突然止住了脚步,拉住她的手臂,“重点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色有多差啊?那黑眼圈浓得跟画上去一样,跟中毒了似的,明明很累怎么还能失眠呢?我很担心你啊,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额,我,我没事的呀。”舒瑶低着头,小声地说着。 “树妖,我们是不是朋友?!” “是啊,当然是啊!”舒瑶的声音更加低了。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有心事!”不等她说话,唯西执拗着继续说道,“我又不是瞎子,如果你不是跟我住着,我看不到也就算了,如果你不是我朋友,我完全忽视你也不是做不到。可是你是我朋友,又是跟我住着的,你让我怎么对你坐视不理?你让我很担心你知道吗?” 舒瑶慢慢地抬起头,对上她的眼,那眼神里真诚的关切,让她热泪盈眶。 “唯西。”舒瑶哽咽着。 “恩,你说,我听着。” 舒瑶吸了吸鼻子,才继续道,“我好像生病了。” “恩,那就请个假,然后去看病,把病养好了,再回来上课?” “不行的。”舒瑶摇了摇头,“看不好的,真的,我好不了了。” “怎么会好不了呢?”唯西握着她的肩膀,“你都没有去看过病,怎么知道好不了呢?” 舒瑶摇了摇头,“我以前看过的,没完没了地吃药,没完没了地被人剖析,可是该怎么样的还是怎么样,真的好不了了。” 唯西看了她一会儿,才继续问道,“你之前说,你以前得过精神分裂,是这个吗?” 舒瑶慢慢地点了点头,“恩。” 唯西彻底沉默了下来,她不了解精神病,所以不知道她的痛苦,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唯西才牵起她的手,“我们快走吧,上课要迟到了。” ******************************************************************************* 又是一天一无所获,舒瑶在课堂上被那魔鬼吵得无数次地想要拍案而起,都生生地忍了下来。没有人能看到,只有她才能看到,发作的话会被人当成疯子的。 她想努力忽视它,可是做不到;她想打它,可它是空气。 安静的图书馆里只有簌簌的翻页声和偶尔有人拉开椅子坐下的声音。可是在舒瑶的耳朵里却不是这样的,还有那极其尖锐的女声,一直在她耳边妖言惑众着。图书馆里有多安静,那魔鬼的声音就有多尖锐。 最后舒瑶到底是受不了地把书本重重地合上,旁边坐着的同学立刻投过来一个怨愤的眼神,像是在说——不看书滚,扰乱思路! “不好意思。”舒瑶小声地道歉。 可是在她所认为的小声,和别人认为的小声是不一样的,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多了一个极其嘈杂的声音。所以她一说话,立刻四周的同学都向她投来了同样怨愤的眼神。 这下舒瑶也没法儿道歉了,抱起书本,拎起书包就灰溜溜地逃了。 可是跑出来后,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了。以前总是恨不得把时间掰成两半来花,现在根本看不进去书,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却毫无办法。回宿舍睡觉是不可能的,既睡不着也太奇怪。 “你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哈哈哈……”耳边又响起了那个魔鬼的声音。 舒瑶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于是咬牙切齿道,“你尽管来啊,试试看,看我极限在哪儿,看我撑不撑得住!” “好啊,我等着你,不用太久,你就会彻底疯掉,然后求着我,求着我带你坠入黑暗中。” “呵呵,同样的石头,我不会被绊倒两次。” 说完,舒瑶就开始奔跑起来。 对啊,反正现在时间这么早,去跑步好了。跑累了,也就能睡得着了,睡沉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恩,去跑步好了。 操场上,夜跑的人很多,好好锻炼身体,才能健康地为祖国健康工作。然而大多数人都是跑了两三圈儿,或者四五圈儿就会停下来然后离开,接下来该干嘛干嘛。然后又会有新的人走进来跑步,跑完,离开…… 只有一个单薄的身影,在操场上,从八点多一直到十一点多,不要命了一样往死里在跑。跑了三个多小时,都不带喘的。 这个孤独的身影,正常来说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的。然而偏偏有另一个同样孤独的身影,也在操场上待了好几个小时,只不过是打了好几个小时的篮球。 如果她只是跑跑步就算了,封元泽根本不会理会她,也不会跟她打招呼,毕竟舒瑶已经那么坚定地拒绝过他了,他也没那么犯贱非要挤到她跟前去找不痛快。可是她就这样跑了三个多小时了,没法儿让人淡定了呀。 第四百三十五章 你就这么喜欢我啊? 如果她只是跑跑步就算了,封元泽根本不会理会她,也不会跟她打招呼,毕竟舒瑶已经那么坚定地拒绝过他了,他也没那么犯贱非要挤到她跟前去找不痛快。可是她就这样跑了三个多小时了,没法儿让人淡定了呀。 “shit!”封元泽到底是看不过眼了,把篮球一砸,就向那单薄的身影走去,“这疯女人到底在干嘛?!” 舒瑶完全没有概念到底跑了多久,只知道耳边呼呼的风声似乎能盖过那魔鬼的声音。只要她专注地听着那呼呼的风声,就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哪怕现在喉咙又干又痛,像吞咽刀片一样难受;哪怕现在全身又冷又热,腿软得已经像不是自己的腿了;哪怕现在胃里抽蓄着,像有人在用手拧着她的内脏;哪怕现在呼吸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但只要能安宁一会儿,怎么样都好,这世界太吵了。 根本不想停下来,只想跑个昏天暗地,然后倒头就睡,但偏偏头发却突然被人扯住了。猛地停住,重心不稳,舒瑶腿一软,直直地砸在了地上,跌得屁股生疼,还猛烈咳嗽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 封元泽想把她扶起来,可是舒瑶根本爬都爬不起来,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点的力气。 “你有病啊,有你这么跑步的吗?减肥也不是你这么个减法的吧,装可怜给谁看啊?!” 舒瑶一边努力地吞咽着口水,一边抬起眼看到底是谁,当看到封元泽那张熟悉的脸时,更加头大了。 “怎么又是你啊?”舒瑶皱着眉头,沙哑着声音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封元泽瞬间火大了,“你当我愿意管你啊!小爷我在这儿打篮球打得好好的,你特么突然跑到小爷面前跑步,小爷看都懒得看你一眼,然后你就发神经一样地跑了三个小时,气都不喘一下的。你在小爷我面前演苦肉计,还问我为什么又出现?什么玩意儿啊!” 舒瑶喘了一会儿,气息终于是匀了一些,只是现在又很想呕。 “我没事儿了,你走吧。” 封元泽一听,更加火大了,“什么鬼!你当学校这操场是你家的啊?你叫小爷走,小爷就得走?什么玩意儿啊!” 舒瑶又平静地缓了一会儿,才好好说话道,“不好意思啊,我跑得有点忘记时间了,现在没事儿了,谢谢您的关心,您请继续去打篮球,散了吧散了吧。” 封元泽看着她病态一般苍白的脸色,眼底浓重的黑眼圈像中毒了一样,头发凌乱不堪,还有因为跑步而不甚散开的围巾,露出了伤疤的一角。 “你怎么了?干嘛把自己搞成这样?” 舒瑶很想爬起来,可是尝试了几次之后都无果,她现在腿软到不行,是真的爬不起来,需要时间来缓一下。 “我没事。” “没事像不要命一样地疯跑三个小时?” “我练马拉松行不行?!” “穿个破球鞋来跑马拉松?!当你的鞋真可怜。” “你管我,你又不是我这破鞋!” “你才是破鞋!”封元泽又看了看她的脸色,尽管操场上的光线不是很好,但她眼底的黑眼圈还是相当明显的,“还有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晚上不睡觉干嘛去了?偷人啊!” “嘶——”舒瑶现在只想清净会儿,于是只好开口赶人了,“我说封元泽同学,你就那么喜欢我啊?算上上次我拒绝你几回了?怎么还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撕都撕不开啊?” 封元泽立刻跟被人踩到痛脚了一样,推了她一把一跃而起,“滚你的吧!你算哪根葱啊?真当小爷我非你不可了?是你在小爷我面前演苦肉计,小爷我看你脸色差关心你一下,你特么还上天了你!说你胖你还给小爷我喘上了,不要脸!” 说着,封元泽转身就走了。 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的舒瑶被他轻轻一推,立刻就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他碎碎念了一大堆什么的是完全没听到,眨巴着眼睛只觉得头顶的月亮好大好圆,真好看,还有耳边呼呼的夜风声,还有那再次靠近的魔鬼的声音,可是她真的是累得似乎连听力都下降了。 舒瑶最后清醒时的念头是——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 “什么玩意儿,长得又丑,脖子上还有条大粗长的疤,还是个被人穿过的破鞋,真把自己当朵花儿了,小爷才不稀罕你呢!随便从小爷的女朋友堆里拎一个出来都比她好,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捡起篮球走出操场。 尽管拼命地告诫自己不要回头看她,不要理她,不要管她,随她咋整都好,都要头也不回地走掉。然而走到操场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了。 操场上只有一盏大大的白炽灯能照亮一个半圈儿,而舒瑶则静静地躺在了另一个半圈儿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看着那陷入黑暗中的身影,依旧纹丝不动地躺在地上,封元泽忍不住咒骂道,“我靠,这女的是有病吧,她就打算在这儿睡一晚了?这特么还是寒冬腊月啊!” 封元泽又是烦躁地把篮球往地上一砸,四处环顾着,现在都十一点多了,哪还有什么人。踌躇了半天,到底是没办法坐视不理了,认栽地走了回去…… 踢了踢她瘫在地上的腿,“喂,别装死了,起来了!” “听到没有,这两天降温了,你是想生病还是怎么滴?” 还是没反应,封元泽更加大力地踢了她一下,“别装死了,小爷我就轻轻推了你一把,你是想碰瓷还是怎么滴?” 依旧没反应…… 封元泽这才蹲了下来,大力地拍了拍她的脸,“喂,醒醒……” “听到没有,不带你这么碰瓷的,醒醒啊……” “我靠,你别吓我啊,醒醒啊……” 依旧没反应…… 封元泽这才怕了起来,一把把她打横抱起撒腿就往外跑,“我靠,你特么是有病吧你!谁让你特么装逼跑仨小时的……” ******************************************************************************* 封元泽超级无语地看着在床上躺着的舒瑶,脸色苍白罩着呼吸机,打着点滴。也不知道是几天没睡觉了,黑眼圈浓成这样,完完整整两个圈儿,跟中毒了一样。 更夸张的是,刚抱到医院来的时候,医生说她休克了,所以现在才罩着呼吸机。跑个步跑休克了?!难以置信! 正想着,手机又突然响了,封元泽拿起来一看,顿时头大。 快步走到病房外接起,“喂,妈……” “阿泽啊,这都一点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妈,你还没睡啊?” “你别给我岔开话题,又在哪儿鬼混呢?快说!” “我哪儿有鬼滚,你听我这声音像是在鬼混吗?” “那你现在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来?!” 封元泽看了看病房,叹了口气,老实交代着,“我在医院,一同学跑步晕倒了,我把她送医院来了,今晚回不去了,您赶紧先去睡吧。” “跑步晕倒了?你送人家在医院?” “恩。” “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我怎么不知道……” “妈——你就这么损你儿子?” “女同学?” 封元泽噎了一下,没答上来。 “还是个漂亮的女同学?” “没有!”封元泽恶狠狠地说道,“丑八怪一个,丑得要死!” “不能吧,要是真这么丑,你还能给人家送医院去?” “我……”封元泽气结,“我做好事,攒人品行不行?!” 宋兰雪不理会他的托辞,继续问道,“难道还是 第四百三十六章 分一杯羹 “不能吧,要是真这么丑,你还能给人家送医院去?” “我……”封元泽气结,“我做好事,攒人品行不行?!” 宋兰雪不理会他的托辞,直接问道,“难道还是喜欢的女同学?” 封元泽这次是真的被狠狠噎住了,虽说是她生的,但也不能猜得这么准吧? “我说中了?” “我说您老大晚上的不跑去睡觉,是想张鱼尾纹还是想张老年斑啊?” “恼羞成怒了,看来我前面的都说中了,那再让我继续猜猜……” “您再这样我挂电话了啊!” “难不成还是那个甩了你好几遍的舒瑶同学?” “我靠!晚安!” 说着,封元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了电话,那颗心还是砰砰直跳的,像早恋的小屁孩儿被父母发现了一样。 然而对方却不打算放过他似的,手机再次响起并震动了起来,叹了口气,挂断…… 转身准备往病房走回去,手机又响了,挂断…… 没走两步,又响了,挂断…… 快到病房了,又响了,忍无可忍了。 “干嘛?”封元泽恶狠狠地接起。 宋兰雪一点不怕他的,“你就是这么对待生你养你的母亲的?我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我容易吗我,你知不知道生你的时候我难产,疼了你四十多个小时才把你疼下来,差点命都没了,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 “停停停停!”封元泽头疼地扶额,“您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这大晚上的不回家……” “好好好,我都告诉你!是舒瑶,她大晚上的不知道为什么跑了三个小时的步把自己跑休克了,我送她来医院了,满意了没?” “跑步跑休克了?” “是!”封元泽应道,随即又立刻补充,“我没骗你,真有人能跑步把自己跑休克了,您要是不信,可以顺便来看看,就在中山一院急诊室。” “我没说不信你!”宋兰雪也算终于达到目的了,又问道,“不过你怎么还跟她纠缠不清了?不是说她跟她前男友复合了呀,你自己不是也说要放弃这女生了吗?” “妈,这事儿真不怨我!”封元泽立刻解释道,“我打篮球打得好好的,然后她自己跑到操场上跑步,然后把自己跑昏倒了,我也不能把她就那么丢在操场上冻一晚吧,这天会把人冻死的不是?” “所以这次是她招惹你的?” 封元泽脸不红心不跳地“恩”了一声。 “我知道了。”宋兰雪淡淡地说道,但语气明显比刚才冷了几分。 “我弄完这里我就回去,没事儿的话就挂了吧。” “等等……” “又怎么了?” 宋兰雪想了想,继续说道,“阿泽啊,反正现在妈也睡不着了,你在医院守着也没啥事儿,不如陪妈聊两句?” “大晚上的谈心?好吧,您说……” “阿泽啊,你也二十五了,也研究生快毕业了……” “才研一!” “但你们商学院不就读两年嘛,明年就毕业了呀。” “……” “这毕业了呀,就该回来接管公司还有成家立业了,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地玩了……” “我哪儿有没心没肺?” “你对人家鹿茗就挺没心没肺的。不是妈说你啊,人家鹿茗,那么优秀的女孩子,对你一往情深,这些年,妈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对她没感觉。” “而且啊,他们家做医疗产品代理的,现在市场上啊,可是出现了一个天赐良机啊……” “……” “大家都在传啊,陆氏集团自主研发的传感器质量已经可以和国外的传感器技术相媲美了,很快将会掌控国内几乎所有的计算机工业制造的市场啊,包括医疗器械啊。现在陆氏集团已经开始在小范围内试点推广独立自主研发的医疗用品了啊……” “……” “鹿茗她爸啊,最近好像已经跟陆氏集团扯上了联系啊,恐怕就是明年啊,将会跟陆氏集团联手在华南地区进行医疗器械的推广啊。这马上国内就要掀起一阵改朝换代的工业革命了啊……毕竟啊,自家有的谁不用啊,进口的还得打税,这陆氏集团啊,是马上要对中国市场席卷而来啊……” “……” “市场就这么大,最大的蛋糕肯定是给掌握核心技术的陆氏集团占有,但我们要是能够顺应潮流,也是能分一杯羹的,而这一杯羹就已经能够给咱们封家注入新的生命力了啊……” “……” “你要知道啊,房地产行业已经是夕阳产业了,但是计算机是朝阳产业啊,你说现在做什么不用计算机啊?我们要是再不思索改革前进,要哪一天国家政策突然变了,要把所有土地都收归国有,那咱们家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呀,毕竟啊咱们这里是社会主义国家……” “……” “现在鹿茗他们家比咱们先行了一步,积累了一些资源,而且我们两家也是世交。既然有这层关系,我们何不好好利用呢?到时让鹿茗她爸给咱们向陆氏集团那儿引荐一下,然后拿几个项目走,这一下就可以积累好多东西了啊,包括技术啊,资本啊……要是光靠我们徒手打拼啊,别说分一杯羹啊,那是连渣都不会剩的啊……” “所以讲了半天,你就是想牺牲我的婚姻,来赚钱是吧?”封元泽终于不再沉默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宋兰雪也一下火了,“什么叫牺牲你的婚姻?我跟你爸就你一个儿子,什么时候不是把你放在手心里宠着的?” “但我听你刚刚讲的那一大串,就是要我娶了鹿茗,然后再叫她爸给我们往陆氏集团那儿引荐,然后拿几个项目狠狠地赚它一笔,您是这个逻辑吧?” “你这孩子怎么听话只听一半呢?那只是后面的逻辑啊,前面的逻辑是,鹿茗是个好姑娘,人家真心追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别……” “我说了我对她没感觉!”封元泽冷冷地打断,“她对我,就像个小妹妹一样,我没法儿娶一个像妹妹一样的人。” “那你对谁有感觉?”宋兰雪也一下急了,“对你那群乱七八糟的女朋友?还是对那个叫舒瑶的女生?” “我……” “那女生我也见过,好是挺好的,你说人家要是跟你两情相悦,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要两个人能安安分分过日子也行。但人家都拒绝你了,还都明确说了跟前男友复合了,你还在这儿纠缠个什么劲儿啊?怎么这么没出息?” “我哪儿纠缠?!” “没纠缠,没纠缠怎么那么多人没送她去医院,偏就你送她去医院啊?!我就不信只有你一个人看到她昏倒了!” “我……” “得了,那姑娘不属于你,你也别在这儿死磕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你非得单恋那一朵花?还是多已经被人摘过的花儿?你什么时候变情种了我怎么不知道?但是咱有点出息好不?” 封元泽舔了下嘴唇,声音里带着哀求,“妈,咱挂电话了行么?咱不聊了行不行?太晚睡真的会张鱼尾纹的,您早点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 “诶,我还没说完呢……” “就这样了啊,晚安!” 说完,直接关机了。跟女人,果然是不能聊天,也不能讲道理的! ******************************************************************************* 这一觉睡得真是深沉,一晚上动都不动一下的,到了早上也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封元泽在病房里来回地踱步,看她这模样,谁敢相信是跑步跑成这样的呢?也许,跑步只是一个导火索,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这女的到底怎么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她是我女儿的母亲 封元泽在病房里来回地踱步,看她这模样,谁敢相信是跑步跑成这样的呢?也许,跑步只是一个导火索,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这女的到底怎么了? 早上护士过来跟她打针的时候说她这种情况要转院观察,再问深层次原因,护士只说去问主治医师。 封元泽又等了一会儿,看她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只能转身准备离开,去给她先交一笔住院费了。 然而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而且不是自己的手机。 太好了,正愁联系不到她的家人呢!倒不是因为不想出那点住院费,只是她这样看起来好像很严重,得通知她的家人才行。 因为太心急,所以看都没看都接了起来,“喂,你好,请问是舒瑶同学的家人吗?” ******************************************************************************* 好多天都没有跟她打电话了,心想着她应该冷静得差不多了,而且早上肯定是清醒得更多,陆景隆终于拨通了她的电话。 只是没想到接起来听到的是一个男生的声音,陆景隆眉头反射性地一皱,但毕竟还是反应很快地镇定了下来。 “我是,怎么了?” 封元泽也纳闷儿了,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非常磁性有力,估计是哥哥吧! 这么想着,封元泽继续说道,“是这样,昨天晚上舒瑶同学跑步昏倒了,然后早上医生说她这种情况要转院观察,您通知她的父母来一趟广州?” 陆景隆的那颗心一下吊到了嗓子眼儿,急声问道,“她怎么了?这种情况是什么情况?” “我还没见到主治医师,也不太了解是什么情况。我现在先去给她交住院费,让她转住院部去,您看她父母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陆景隆吐出两个字,“中午。” “那就太好了,我还有事,剩下的都交给护士了,噢对了,她在中山一院。” “好的,谢谢你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到时好把住院费还你。” “噢,不用太急。”封元泽又看了看舒瑶那张沉睡的脸,回答道,“我到时还会来看她的。” “好,再一次谢谢你了。” 挂断电话,陆景隆立刻打给了陈助理,“我今天请假,无论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都给我往后推,还有立刻安排飞机,我要飞广州。”…… ******************************************************************************* 上了这么久的学,唯西是从来没有翘过课的,雷打不动,但今天下午是破例了。 因为早上醒来才发现,昨晚舒瑶是一晚上没回宿舍,然后打手机也没人接,再后来就关机了,今天早上也没上课。正当烦到不行的时候,下午在校道上碰到了封元泽,告诉她舒瑶住院了,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什么都没多想地火速冲到医院,到前台打听到了病房号,直奔楼上。 只是没想到一推开门,里面竟有一个男人,猛地一征。而且这男的高大魁梧,气宇轩昂,还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唯西看了看病房,这才发现好像不是普通病房,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舒瑶这一床。 “请问您是?” 陆景隆打量了她两眼,衣着朴素就像最普通的女大学生,皮肤有些黑但五官还算清秀,而那眉眼中又有股英气。 不答反问道,“你是舒瑶的同学吧?来看望她的吗?” “嗯——”唯西一边应着,一边走到床边,看了看舒瑶紧闭的眼眸和苍白的脸颊,问道,“她怎么了?怎么还带上呼吸机了?” 陆景隆也看了看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舒瑶,眼睛里闪过一丝沉痛,“她生病了。” 唯西抬头看了看他,皱起了秀眉问道,“你是她什么人?我只记得舒瑶跟我说她有妹妹,不记得她跟我说有哥哥。” 陆景隆轻轻笑了一下,是个很精明的小女生,想了想说道,“放心吧,我是她的亲人,不是坏人。” 唯西根本不买账,“你这么遮遮掩掩的只会让您看起来更像是坏人。” 陆景隆看了看她满是敌意的目光,笑了起来,不仅是精明,而且还很执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又打量了她一会才回答道,“呵呵呵,其实告诉你我跟她的关系也无妨,她是我女儿的母亲。” “什么?”唯西大跌眼镜,“谁?舒瑶吗?她生过孩子?” “等她醒来,你可以问她。” 唯西突然想起之前她跟自己说过,她的过去有些复杂,等她整理好思路才告诉自己的。这么看来她的过去真的很复杂,且不说她还生过小孩,这男的看起来都不简单的样子。 “咳!”不再好多问,唯西只好率先转移话题了,“我是她同班同学,李唯西。” 陆景隆点点头,想了想又笑着道,“好名字。” 唯西满脸飘红地皱起了眉头,这男人笑得也太魅惑人了吧。 陆景隆笑着继续道,“想必你有一个微笑起来非常美丽的母亲,你父亲才会给你起这个名字吧?真是好名字。” 这下唯西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他竟然跟舒瑶一样,一下就参破了她名字的含义。 唯西没有回答,理了理思路才想起来刚准备想说什么来的,“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陆景隆又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舒瑶那张沉睡的脸才回答道,“她差点把自己搞得猝死。” “虽然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还得悉心调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既然你来了,就麻烦唯西同学顺便帮她请个假吧。” 唯西皱紧了眉头,又看了看舒瑶才说道,“哎,请假是小事,调养身体也是小事,关键是,她的精神分裂才是大事。” 闻言,陆景隆墨眸里两束锋利的光芒射向唯西。 “怎么了?”他的锋芒太过犀利,唯西也不禁吓了一跳,“你既然是她的家人,总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陆景隆又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我当然知道她有精神分裂,只不过她最忌讳的也是让别人知道她有精神病,看来你跟她交情不浅。” “我是她舍友,也是她好朋友。” 陆景隆点点头,“也对,你看起来的确是合她胃口的人。” 唯西皱了皱眉头,这男人怎么这么说话?说得好像她是食物一样? “你刚刚说她的精神分裂才是大事,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唯西看了看陆景隆,又看了看舒瑶,叹了口气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道,“这几天,她总是上课走神,看书也看不进去,做什么都没法儿集中注意力,心神不宁的,目光要么是呆滞的,要么是惊恐的,脸色也很差,而且好像有好几个晚上都彻夜不眠了,不知道是有什么心事,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 “我昨天早上还问她怎么回事儿,她一开始还不肯告诉我,后来我再三逼问她才说她生病了。我估计她是真的想睡个好觉了,才会大晚上地在学校操场上跑了三个小时,要不是昨晚走运被封元泽发现她昏倒在操场上,就算没猝死也得冻死。虽然她以前跟我说过她得过精神分裂症,但没想到影响是这么大的……” 陆景隆一直沉默地听着,这里面巨大的信息让他基本断定,这一个星期她一直是在发病的状态。这女人真是要命…… 过了好久才佯装不经意地淡淡地重复着,“封元泽……” 唯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封元泽一直是跟舒瑶纠缠不清的,而这男的又是跟舒瑶有过一个女儿的…… “就是另外一个同学。”唯西赶紧打了个马虎眼 。 第四百三十八章 开疆扩土 过了好久才佯装不经意地淡淡地重复着,“封元泽……” 唯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封元泽一直是跟舒瑶纠缠不清的,而这男的又是跟舒瑶育有一个女儿的…… “就是另外一个同学。”唯西赶紧打个马虎眼。 陆景隆轻轻地笑了一下,“我知道,就是那位封元泽同学通知我来的,也是他帮忙垫付了住院费的,他救了我们家舒瑶的命,我还想着怎么谢谢他呢。” “哦,原来是这样。”唯西悄悄松了口气,想了想,又把问题掰回到正轨上,“那舒瑶的精神分裂怎么办?我跟她建议请假去看病的时候,她说看不好,所以不想去看病……” “她一直以来确实很抗拒去看病,也很抗拒吃药。”陆景隆想了想,又回答道,“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谢谢你了唯西同学,你给了我和舒瑶很大的帮助。” “没事,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再来看她吧,希望她能醒来。”一边说着,唯西一边拎起包站了起来。 “谢谢,慢走。”陆景隆也很难得地起身亲自送她出门。 ******************************************************************************* 封元泽刚把车在家门口泊好,就有佣人跑来跟他汇报道,今天太太脾气不太好,让他小心一些。 好吧,封元泽捏了捏眉头,迈着沉重的步伐也往家里走去,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事儿惹毛她了? 进了门就看到宋兰雪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抱着肩膀一脸阴沉地沉默着在生闷气。 反正躲是躲不掉的,封元泽笑着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戳了戳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干嘛啊?脸黑成这样,八字纹都出来了。” “滚!”宋兰雪打了一下他的手,质问道,“不是说早上回来的?又去哪里鬼混了?” “我哪儿有鬼混啊!”封元泽夸张地惊呼道,“我去上课了好不好。” “你?上课?”宋兰雪一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表情。 “我真的去上课了,不信你去问……” “行行行,一边儿凉快去,别来烦我,看着你糟心!” 封元泽依旧嬉皮笑脸地凑上去,笑着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跟我说说嘛,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跟我讲还能跟谁讲啊?” 宋兰雪斜睨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今天早上,我去鹿茗她爸的公司去找他,想问问他最近跟陆氏集团那边的合作有什么进展?还有顺便提一下让他给咱们引荐一下的事情。可谁知道,那老头子硬生生地把我在外面晾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啊!先是说在开会,然后又说去仓库视察了!” “真是太过分了!开完会,见我一面跟我说几句话,再去仓库视察不行啊?!又耽误不了多久,好歹我也等了他这么长时间了,这老头子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势利眼,看着你爸,上次没有从政府手里拿下在佛山的那一块地盘,然后两个亿白白打了水漂,再加上之前在深圳那个豪景苑的项目,现在又陷入了和本土居民的土地纷争,工程又耽误下来了。现在国家的土地政策变了,地不像以前好拿了,房地产生意不好做了,然后,他就觉得咱们封家快不行了,所以是准备把咱们一脚踹开、划清界限的意思了。” 封元泽听着听着,脸也黑了起来,“这么过分的吗?他忘记咱们封家之前是怎么帮过他的了?” “哎哟,可拉倒吧。”宋兰雪一脸鄙夷,“你跟他那种商人,讲恩情,讲良心?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都是帮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所谓的人脉也就是看你还有多少利用价值罢了。” 封元泽抿紧了唇,脸色格外阴沉。 宋兰雪也侧头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装作不经意地道,“再加上,上次订婚席上,你那么坚决地拒绝了鹿茗,削了他的面子,更是让他怀恨在心,现在明摆着是恶意报复呢!岂止是把我晾在一边啊,他这些天啊,还在给鹿茗开始安排相亲对象了,这是要另谋世家的意思啊……” 封元泽还是没说话,微低着头沉默着。 宋兰雪继续道,“他这个人啊,年轻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无利不起早,而且还私心特别重。要想跟他合作,没点关系,谈都别谈。你把鹿茗给拒绝了,也就彻底断掉了咱们两家的这点关系,他当然想着给他女儿再另谋出路,然后肥水不流外人田,以后凡是他能从陆氏集团手里拿到的项目,想分一点,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我累了,先上楼了。”说着,封元泽站了起来,宽阔的背影里满是戾气。 宋兰雪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了。也不需要说什么了,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只是需要时间考虑罢了…… ******************************************************************************* “陆总,已经牵好线了,可以开始视频会议了。”一边说着,陈助理还向他递上提前准备好的厚厚一沓会议资料。 “嗯。”陆景隆应着,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着的舒瑶才转身离开了病房。 陈助理也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华春莹,这大概是她自杀后第一次见到她吧,又是躺在病床上,像因果报应一般循环。 因为涉及商业机密,所以视频会议只能在陆景隆的车里开,但这样就只能用无线网,网络安全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所以光是做加密就做了很久,整个会议推迟了四个多小时,本来下午的会议直到现在傍晚才开。 “抱歉,各位久等了,现在开始吧。” 其中一个股东不阴不阳地开口了,“陆总是在哪里视察回不来吗?” 陆景隆看着屏幕,淡淡地道,“没有,因为一些私事,所以出省了。” “噢,私事啊,所以让我们大家伙儿都干等了四个多小时?陆总对待这次会议的态度实在可圈可点啊。” 陆景隆把手里的一沓资料往桌子上一砸,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阴霾,“如果我不重视这次会议的话,就根本不用这么折腾。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四个小时,我会对在座各位劳苦功高的工程师做出补偿。至于还有其他看不惯我做法的,可以下一年上来顶了我的位置,只要你有实力,陆氏集团向来唯才是举。” 不用干活又白拿了奖金,陆氏对工程师的待遇到底是不错的,这一下在场一大半的人都阴转晴。至于几个一直被陆家压着的大股东也没话说,毕竟论工作实力又确实比不过陆家的人。 “没什么废话说的话,就别再浪费大家时间,尽快开始会议吧。”…… “这就是过去两个星期,我们研发的医疗设备在医院试点推广的数据结果,误差甚至低于预期结果,成绩非常客观,医院的院长甚至决定下一年直接跟我们签订合作协议了。”…… “接下来我们会更大范围进行试点,明年二月我们会按照之前对股东们的承诺,进行大范围的推广。”…… “如果不出医疗事故和意外的话,很快我们的产品就能取得大多数医院的信任,然后凭借着品牌和价格优势,逐步席卷国内市场。”…… “同时明年还会尝试着和国外合作研发项目,引入相应人才以实时更新技术,后年可以尝试向国际市场推广。”…… “同时,我们下一年的目标,是利用传感器技术,对工业制造和海洋领域的开拓,今年先进行选址以成立相应的部门,还有从高校引入人才进行储备。”…… 第四百三十九章 新婚夫妻两相隔 不知不觉中,秋莹竟然已经跟夏莹相安无事地过了四天了,虽然两人互看对方不爽,但都各干各的,谁也不干扰谁。偶尔碰上了,还能说些家常话,只要不触及对方的痛点还是能好好相处的。偶尔触礁了,两人也会记起舒瑶临走时给她们嘱咐的话,然后化干戈为玉帛。 “这种无聊的日子过得也挺快的啊,我还以为会很难过呢,谁知道每天一睁眼,然后去给那些花儿拔拔草啊,浇浇水啊,捉捉虫啊,再一闭眼,一天就过去了。”秋莹趴在床上跟宋书杰视频聊天时感慨着。 宋书杰一边笑着一边把手机放在台子上,然后脱下了大衣,“你倒是过得清闲,我都快忙死了!” “诶,对了,你工作找得怎么样?” 宋书杰在书桌前坐下,继续跟她聊天,“原来那家被我舍弃掉的offer,不知道为什么那家老总知道我回上海了,然后亲自找上了我,让我还去他那里,还相当客气。哎,不知道说什么好,怪别扭的,毕竟是我毁约在先……” 秋莹抱着枕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问道,“是陆景隆?” “我也是这么猜的。” “我靠,这男的真是……”秋莹想了半天没想出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只好放弃了,又问道,“那你怎么决定的?” 宋书杰想了想,才回答道,“我想拒绝,那时竞争他那家律师事务所,完全是冲着名气和前途的,他那里接的都是些错综复杂的大案子,牛皮哄哄的样子……” “哈哈哈……牛皮哄哄的样子……只是样子,哈哈哈……”秋莹被他逗笑了。 宋书杰看着她哈哈大笑的样子,心也跟着填满了,等她笑过之后又说道,“但是之前在那家小律师事务所工作了两个月,我发现我还是比较喜欢些接地气的小案子,解决起来没那么棘手,也比较有成就感!” “嗯……”秋莹点了点头,“我支持你!凭什么陆景隆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咱就偏偏不买他的账!” 宋书杰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对他偏见太深了,那天他在酒店楼下等了一晚我就看出来,他是真心爱你姐的啊。” “嘁,我姐又不是没人爱!而且我姐又没有爱他!”秋莹一边晃着腿,一边道,“反正我就知道,他对我姐家暴过,还逼得我姐得了精神分裂,后来又不顾我姐身体硬要孩子,害得她病情加重自杀,光他对我姐做的这些,我都不能原谅他!” 听着,宋书杰若有所思道,“这样啊,他们之间这么复杂呢……” 秋莹深深叹着气,“哎,我姐以前那么个大美人,被他摧残成这个样子,每次看到我姐脖子上那条疤,我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宋书杰刚想说什么,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阿杰啊,妈给你把晚饭热了热,给你端进来了啊。” 说着,就推开了房门。 问声,秋莹一股脑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还顺手抓了一把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宋母一进来,发现他俩在视频聊天顿时喜不自胜,把盘子放下后就扑了过来,“哎呀,秋莹啊,这些天过得可好啊,身体怎么样啊?” “这些天过得挺好的,身体也挺好的,谢谢伯母关心!”秋莹僵笑着。 宋书杰倒不怎么乐意了,“妈,我跟她聊得好好的,您进来当什么电灯泡啊?!” “去去去,吃你的饭去,我来跟秋莹聊会儿……”说着,硬是把宋书杰从椅子上拉起来,推到一边吃饭去了。 宋书杰有些好笑地看了看秋莹那笑得十分僵硬的脸,最终也只能把位置让出来到一边吃饭去了。 “秋莹啊,现在是住在姐姐那儿的是吗?” “是啊。” “这都好多天没见你了,怪想你的,伯母去看看你好不好啊?” 秋莹慌忙摆手,“不用不用,姐姐这儿住得可偏了,要见也是我去找伯母才是。” “这样啊,那秋莹明天有没空啊?你到市区来,我去接你啊?” 秋莹瞬间噎住了,怎么有种掉坑里的感觉。 “你都没来过我们家吧?也没见过书杰房间啊?伯母带你熟悉熟悉啊,有好多他小时候的丑照噢。” “嗯?”秋莹眼神瞬间亮了,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好啊好啊……” 宋书杰瞬间三条黑线掉下来了,这是拿自己当诱饵的意思?关键是这鱼儿还上钩了? “可是伯母,姐姐这儿真的比较偏,得等我先了解一下怎么去市区的路线才行。”秋莹突然不紧张了,头一回说了这么多的话,“等我把路线都了解清楚了,再去好吗?” “好好,不急的,不急的。”宋母更是喜笑颜开,“一切啊,都以保重身体为大前提啊!” “好。”舒瑶温顺地应着。 那甜糯糯又软绵绵的嗓音让正在一旁吸粉丝的宋书杰动作一顿,喉结反射性翻滚着,突然好想好想见她啊…… 又快速扒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妈,我吃完了,该我了。”说着,宋书杰也照着刚刚的样子,把宋母也要扯起来。 “诶诶,你怎么吃这么快?我这还没跟秋莹聊够呢!” “我也没聊够啊,我们还是新婚夫妻呢!您就赶紧腾个地方吧。” 宋母立刻心领神会,调侃着道,“好,你们继续聊,瞧你这猴急的样儿。突然觉得啊,秋莹现在没跟你住一块,兴许是件好事儿呢!不然还不知道你要怎么折腾人家呢……” 闻言,秋莹的脸一下爆红了,害羞地抱着枕头,眼睛已经不敢看视频里宋书杰的脸了。 等宋书杰把宋母送出去,然后把房门关上时,秋莹更加不安了,而手机里也没啥声响了。 秋莹深吸了口气,准备跟他说晚安的时候,却看到这货在脱衣服!秋莹大惊失色。“你干嘛?” “洗澡啊!”宋书杰无辜地道,“你反应那么大干嘛?” “我,我哪儿有。”秋莹摸了摸自己的脸,烫手的。 “你明明反应就很大!”宋书杰把上身最后一件衬衣脱掉,赤裸着上身靠近手机,挑眉问道,“脸红成这样,刚刚,看到我脱衣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想你个头啊!”秋莹嘴硬着,“你赶紧去洗澡吧,我挂了。” “诶,等等。” “又干嘛?” “洗澡也能视频聊天啊,又不碍事。” “我……”秋莹把手里的枕头往手机上一砸,怒骂了一声,“臭流氓!”然后挂断了。 看着黑掉的屏幕,宋书杰邪邪一笑,这么害羞的吗?女孩子害羞的样子真好看,难怪男孩子会喜欢逗女孩子。以后住在一起了,可以好好逗她了。好想跟她快点住在一起啊,看来真的要把婚礼提前了…… ******************************************************************************* 秋莹在床上平缓了好一会儿,但脑子里晃着的怎么还是他刚刚赤裸上身的样子呢?他皮肤好白,但是胸肌又好大哦,腰也好细哦,是不是还有腹肌来的? “啊,我在想什么啊?!”秋莹把头埋进了被子,完完全全鸵鸟的姿势。 就这么待了一会儿,又把头伸了出来,“诶?昨天是不是没跟姐打电话?今天该跟她联系了吧……” “对,我要跟姐打电话。”说着,又把被子堆里的手机翻了出来。 可是为什么接通了,都好久没有人接呢?现在才十点,姐应该是刚从图书馆出来,在回宿舍的路上啊,她们经常都是在这个时间点聊天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她在做什么啊?”秋莹看着熄掉的手机屏幕,喃喃自语着…… 第四百四十章 一起看片儿啊 陆景隆看向那再次亮起地手机屏幕,到底是坐不住了。把手上正在看着的资料再次放下,拿起了手机,这是秋莹第三次打过来了。看了看还在床上沉睡的舒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又拿起自己的手机,打给了夏莹,还是很快被接通了。 “喂?夏莹啊。” “姐夫,大晚上打给我,有什么事儿吗?” 陆景隆对她这声姐夫很受用,他注意到,舒瑶回来后,她就再也没叫过自己阿隆哥哥了,真是个好女孩儿。 “呵呵,姐夫确实有件事儿要拜托你。” “恩?什么事儿?” “秋莹是在你那儿住是吧?” “对啊。” “是这样,你姐在我旁边睡着了,秋莹一直在打她电话,我不好把她叫醒。而且秋莹一直也不待见我,我要是把电话接了,我估计她会气得冲过来打我,就麻烦你去转移一下秋莹的注意力吧,让她别再一直给春莹打电话了。” 闻言,夏莹心里猛地一沉,姐姐正在他旁边睡着的,为什么要把这么残忍的消息告诉她?! “夏莹?有在听吗?” “哦哦,有。”夏莹迅速藏起了自己的情绪,又问道,“姐怎么会在你那儿?她现在不应该是在学校吗?” “我又来找她了,总不能因为她气我,我就得放弃她吧,只好再死皮赖脸地再来哄她一把了。” “这样啊……”夏莹有些听不下去了,“好吧,那你加油,我去找秋莹把她注意力引开。” “好,麻烦你了,晚安。” “晚安。” 又等了一会儿,电话终于不再响了,再看看手机,那丫头足足给她打了六个电话了,秋莹对她姐的执念真是深呐。这丫头执着起来也是个难缠的家伙,现在可不能让她知道春莹出事儿了,不然一急一气肚里的孩子掉了,华春莹她心里面的愧疚更深,病更难好了…… 放下手机,陆景隆向床边走去,呼吸机已经被摘下来了,伸手抚向她苍白瘦削的脸,医生说她只是太累了所以还在昏睡。到现在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啊,这么多天被精神病折磨得无法入眠,白天还要若无其事地装着正常人,到底得有多难受才会这么疯狂地让自己在操场上跑三个小时都不带停的? 陆景隆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好睡吧,晚安。” ******************************************************************************* “扣扣——” 秋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拉开门,没想到是夏莹,“你找我什么事儿吗?” 夏莹瞄到她手里还拿着的电话,问道,“在打电话?” 反正也没接通,秋莹只好先掐掉电话,“没有,怎么了?” “噢,是这样。”夏莹靠在了门框上,“我明天去一趟市区买点东西,想问下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带回来的?” 想起宋母的邀请,秋莹反射性地回答道,“我要一起去!” “嗯?”夏莹皱眉看向她,“你现在不适合到处跑吧?” “哎呀,不就是肚里长了一块肉吗?我又不是瘫了,干嘛不让我去!” 想了想,秋莹又趁机问道,“还有,你这儿到市区,除了开私家车,还有什么交通工具吗?” 夏莹想了想才回答道,“之前交楼的时候,好像听售楼小姐说过,这里每天会有一班公车到市区,然后晚上回来,不过我开车到市区都要一个半小时,那公车估计得坐两个小时吧。” “这样啊……”秋莹眼咕噜转着。 夏莹瞄着她,“你干嘛?想坐公车自己去市区啊?” “有什么问题吗?天天闷在你这儿我都快张蘑菇了。” “姐不是说了不让你乱跑吗?!” “哎呀,都说了我又没瘫,没事的啦!”说着说着,秋莹又猛地想起了什么,“诶,对了,我刚跟姐打了好久的电话,但都没人接了,你有跟姐联系过吗?” “咳……”夏莹迅速地想了想,回答道,“联系过啊……” “什么时候联系的?我怎么联系不上?” “额,中午啊……”夏莹眨巴着眼回答道,“中午的时候,姐说她们今晚跟别的学院有联谊,我估计她现在没空搭理你吧?” “哈?”秋莹讶异道,“不能吧,姐她哪里像是会参加联谊的人啊?” “怎么不会?!”夏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姐她也是女生啊,你都要嫁人了,她为什么就不能交男朋友啊?” “哈?”秋莹反射性地想到,“陆景隆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吧?” “你看你看,连你自己都没有迈过陆景隆这道坎,还有脸说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得了得了!”夏莹打断她,“别说这些糟心的了,要不要来看恐怖片?” “诶,恐怖片?”秋莹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但是又有顾虑道,“可是,都这么晚了,我们大晚上的看恐怖片?你确定吗?” “哎呀,婆婆妈妈个啥啊!”夏莹直接拉着她的手腕走起,“你自己不也说了不就是肚子长了块肉吗?!难得放假,我们又不干嘛,就看个片儿总不会怎么样吧……” “你是自己不敢看才拉上我的吧?!” “谁说我不敢看了,我纯粹是分享好不好……” ******************************************************************************* 昏睡了一天两夜,舒瑶才迷糊地睁开了眼,可是好暗,头也好沉,这里是哪里呢?好像不是宿舍啊…… 再转过头,似乎撞上了一堵肉墙,宽厚而又温暖,男人无比熟悉的体温,是她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再抬起头,看到的是男人模糊的轮廓,但也大概可以猜到是谁了。这是梦吗? 舒瑶动了动,却发现全身都是被他禁锢着的。腿是被他健壮的大腿压住的,腰身是被他强壮有力的手臂箍住的,脖颈也是枕在他另一只手臂上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之前好像是在跑步啊,怎么跑他怀里来了? “你终于醒来了?”那熟悉的魔鬼声乍然响起。 舒瑶随之一惊,转着头到处寻找那声音的来源,但是现在好暗,完全看不到。 魔鬼的声音再次响起,“欢迎回来,华春莹!” 舒瑶动得更加剧烈起来。 惊醒了陆景隆,猛地翻身,“你醒了?” “去开灯……”舒瑶的声音颤抖着,“好暗,开开灯……” “好,不要怕。”说着,陆景隆长臂一伸,病房里大亮。 舒瑶忍不住眯起了眼,这白炽灯真的很亮,但是脑袋还是很晕,眼前还有红红黑黑的斑点。 “你在找什么?”陆景隆捏握住她的肩膀,问道。 舒瑶赶紧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你差点吓死我了知道吗?”男人把她再次揉进怀抱里,脸颊磨砂着她柔软的头发,“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舒瑶渐渐适应了这个灯光,才发现这是在医院里,“头有点痛,其他没什么了,我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也会在这儿?” “你前天跑步晕倒,进医院了。” 陆景隆松开了她,又按了按玲后,把大拇指放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着,“头很痛吗?你昏睡了一天两夜了,我估计你是一下睡太久头才痛的。” “我睡了这么久了吗……”舒瑶喃喃着。 突然又想发现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 “怎么了?”陆景隆急声问道。 “没什么……”舒瑶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再次摇摇头。 “你看起来很慌,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说着,舒瑶再次躺了下来,把被子拉高,想要躲避他的追问。 恰好医生此时也进来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人比人气死人 一番仔细的检查后,医生才摘下听诊器说道,“舒瑶小姐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有些低血糖,再住院两天调理一下就能恢复很好了。” “恩。”陆景隆淡淡地点点头。 “不过,”医生又补充道,“之前检测出来的,舒瑶小姐脑电波有紊乱……” 陆景隆一道锐利的目光射过去,立刻让医生住了嘴。 “这个我会处理,你出去吧。”陆景隆硬邦邦地说道。 “是。”医生忙不迭地鞠着躬,退了出去。 “等等。”陆景隆又喊停,“去准备些对她身体好的食物,尽快送上来。” “是是,我亲自去跟营养师准备。”医生鞠了个躬才快步走出去把门带上。 转过身来,才看到舒瑶低着头无比悔恨的表情,陆景隆坐在了床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舒瑶恨恨地抬起头,对上他担忧的眉眼,却最终只能抚着脸叹了口气。 “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不是!”舒瑶指着那关闭的房门,问道,“刚刚那头发花白秃顶、带着老花镜给我检查的医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吧?” 虽然有些诧异,但陆景隆还是点点头道,“应该是吧。” “我的天,我就觉得他眼熟,才想起来他在我们这一届新生动员大会上致过词的,中山一院的院长——王守恒。”舒瑶更加懊恼起来。 陆景隆皱起了眉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很大问题好不好?!我明年的实习生选拔考试本来就打算跟唯西一起报考中山一院的,到时候铁定是要碰到他的!现在你陆景隆出面了,他能不记得我吗?还让他检查出了我脑电波有问题,他肯定知道我有病,现在我已经失去了报考这家医院的资格了!” 陆景隆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又笑着转移话题道,“唯西?是李唯西吗?她来看过你。” “诶?”舒瑶惊讶地抬起头,又很快恢复如常,无缘无故消失这么久,她肯定会找自己的,“不过她怎么找来医院的?” 陆景隆也坐上了床,淡淡地道,“那晚你昏倒了,是那个叫封元泽的同学把你送来医院的。” “封……”舒瑶猛地想起,那时突然被他扯停了,还跟他绊了一会儿的嘴,然后皱眉看向陆景隆。 “这么看着我干嘛?他救了你的命,我不会恩将仇报计较些什么的。” 舒瑶这才狠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四处看了看,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陆景隆皱起了眉头,“你又看到什么了?” “我在找手机。”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去。 陆景隆一把把她捞上床,给她盖好被子,“你别动,我去给你拿。” 说着,就亲自下床给她把沙发上的手机拿来递给她后,然后又上了床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格外亲昵。 看到屏幕,舒瑶一惊,“秋莹打了我这么多电话……” “诶诶,你现在别打给她啊。”见她要回拨,陆景隆立刻给她退出界面,“你不看看现在才几点,人家睡得好好的,干嘛吵醒她。” “折腾了这么久才六点啊。”舒瑶放下了手机。 陆景隆半个身子都半压在她的身上,脸也埋在她的后颈,深深地嗅着。 舒瑶被他的气息刺激得整个脊椎骨都在发麻,颤抖着声音道,“你别这样……” 陆景隆更加紧地勒着她的腰身,不说话,只是静静享受着这和她相拥的时刻…… ******************************************************************************* 就这样过了好久,冬阳才不情不愿地升起来,光芒也是弱弱的,像被人叫起床、不情不愿睁开眼的孩子。 “你还怨我吗?” 后颈传来男人低沉缠绵的嗓音,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舒瑶依旧闭着眼,像没听到一样,只是手心悄悄收紧。 “我之前做的,是不是都被你一票否决了?这颗心是不是又对我竖起了铜墙壁垒?要将我拒之千里之外了……别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 舒瑶抬起手抓住了他一点都不安分、甚至还在悄悄蠕动的大手,皱着眉头道,“我好乱,现在先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好。”男人又在她身上蹭了蹭,“你慢慢考虑,这总比对我的彻底否决要来的好。” 舒瑶慢慢地睁开眼,轻轻地问道,“如果我拒绝你了,你就真的打算这么跟我纠缠下去?既不放过我,也不放过你自己?” 陆景隆的手反射性地一紧,过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平静地回答道,“其实我倒没想那么多,之前有个人跟我说,很喜欢的话就去追,追不动了,想安逸着凑合过了,自然就松手了。” 舒瑶沉默着,没说话。 “你离开我的那一年多,我一直没有办法放弃去寻找你,现在更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放弃你的……” 又一片沉默后,病房门被敲响。 陆景隆松开了她,从床上起来后,才淡淡地答道,“进。” 几个护士和王院长把餐盘端了进来,都是些流状体的食物,卖相很不好看。 王院长见他脸很黑,立刻开口解释道,“舒瑶小姐身体尚未恢复,这些流状食物比较容易吸收,对身体比较好。” 陆景隆脸色缓和了一些,看她自己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柔声问道,“吃得下吗?别勉强自己……” 虽然味同嚼蜡,但舒瑶仍没说什么,只轻轻地点了点头,便继续吃着。 ******************************************************************************* 唯西从宿舍楼里出来没走两步,一辆奥迪就追上了她跟她并行着。 唯西停下脚步,看着车里的封元泽,“你还真打算跟着一起去啊?” 封元泽撇撇嘴,“我去拿回垫付的住院费不行啊?” “昨晚不是跟你说了我去帮你拿回来吗?” 封元泽有些耍赖着道,“谁知道你这雁过拔毛的,会不会给我扣点什么下来?” 唯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心里很清楚去拿回垫付的住院费只是他的借口,于是继续道,“我昨晚不是跟你说了,舒瑶她名花有主,跟人家还育有一个女儿的,你就别纠缠了。” “我看看我到底是输给了谁不行啊,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啊!”封元泽没好气地道,“你少啰嗦,快上车,不上车我自己去!” “好吧,那就输个明白吧。”唯西叹了口气,终于上了车。 又看了看他很黑的侧脸,唯西又问道,“你之前跟那男的讲电话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他是舒瑶的什么人?” “我当然不知道!”封元泽火大地道,“当时只当是她哥哥了!我要知道的话,铁定不告诉他!” “所以你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他是谁?” “他谁啊?”封元泽语气里带了股浓浓的酸味儿,“很帅吗?比我优秀吗?” 唯西吐了吐舌头,好吧,看来他是真不知道!昨天见他只觉得眼熟,回来仔细一想,才想起来那是个在新闻里才能见到的男人。 后来一查才查到,那不是陆氏集团董事长陆景隆么?国民老公,单身带着一个女儿,却不知道母亲是谁?然后一切都联系起来了,原来母亲就是舒瑶啊?! “问你话呢!他有我帅吗?!”封元泽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死心地追问着。 唯西抿了抿唇,“这见仁见智的好不好!情人眼里才能出西施!你要真想问我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我老公最帅!” “嘁——” “诶,不过我跟你说啊,一会儿你见到他们俩了,别太上头了……” “嘁——” “你听到没有……” 第四百四十二章 醋坛子 见她吃得有些反胃,陆景隆按住她的手,“吃不下去就算了,打营养针也是一样的,不要勉强自己。” 努力又咽下一口后,舒瑶又淡淡地说道,“没事!” 见她又要再继续吃下去,陆景隆夺过她手里的勺子,自己吃了起来。 这一盆灰色的流状食物岂止是卖相不好,还什么味道都没有,难怪吃多几口就会让人反胃。 把那光掉的盆子往旁边一推,陆景隆声音很冷地命令道,“都出去吧!” 院长看到他面色很不好,也不敢再惹他,让几个护士端起餐盘就走了,还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陆景隆这才回过头来,怜爱地看着她道,“好了早上先这样凑合着,中午我亲自给你安排营养师和顶级的厨师给你做些好吃的。” 舒瑶靠在床头,触到他目光的瞬间又立刻移开了眼,现在竟有些害怕他的宠。 “怎么了?” “陆景隆,你真的没必要对我这样,我不是华春莹了。” 气氛一瞬间冷凝了下来。 过了好久,陆景隆才再次云淡风轻地开口,“没事,你不原谅我没关系,前功尽弃也没关系,我会继续守着你过那苦行僧一样的生活,直到你彻底放下心里的结。” “如果是你陪着的话,那根本就不是苦行僧了,你懂不懂啊?”那道铜墙铁壁终于是竖起来了,“我病了你能把院长亲自叫来给我看病,可以给我请最顶级的厨师,你可以带着我去深潜太平洋,去香港买买买,在维多利亚港的上空接吻、做爱、听着你的甜言蜜语,这哪里是苦行僧的生活?这不是我想要的陆景隆,这不是……” “那你想要什么呢?!”被她全盘否定后,陆景隆也终于是爆发了,呵斥着打断她。 “我只想像个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地生活,走在大街上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后偷偷藏起心里的那个魔鬼,悄悄地跟它对抗,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和同情!就像绑着苦刑带的基督徒一样,用这温和的痛苦来赎回我的罪过,用时间来淡化过去的伤疤……” “被病痛折磨得整夜整夜睡不着,白天什么都做不了,大晚上地在操场上疯跑三个小时差点猝死,华春莹,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这不是温和的痛苦,你这是要命啊!你不止是要了你自己的命,你还要了我的命……”陆景隆捏着她的肩膀,墨眸里满是怜悯,“听我说,你扛不住的,你自己一个人真的扛不住的,我好怕你又会彻底陷入那虚幻之中然后伤害自己你知道不知道……” “那是我的事,陆景隆!你怎么还不明白,你的出现,你对我的一切帮助,只会让我更难受!”舒瑶的眼睛里满满溢出了泪水,哽咽着,“你知道你为了我伤害多少人了吗?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恨不得自己当初真的死了,够了陆景隆,真的够了……” “我说了我会补偿秋莹的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陆景隆烦躁地站了起来,迈着大步子来回地走着,“而且她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她有一个爱她的丈夫,也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这还不够吗?你干嘛一直死揪着不放!” “那夏莹呢?!”舒瑶的眼泪夺眶而出,冲着他尖叫着,“你明明知道夏莹爱你,所以你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利用她的爱,同时完全无视她的感受吗?” 陆景隆被她吼停了,一下失了语。 “你有没有想过你让她来关注我的时候,她的心里会不会难受啊?她爱你啊,结果你让她帮忙关注另一个女人!还有你为了引我出来,让她故意摔伤的时候,她的心有多痛你知不知道啊?”舒瑶无助地抓着头发,摇头痛哭,“她现在是完全地忘我,用着近乎是自杀式的爱来满足你的要求啊!她的心也是肉长的,她也会疼的,爱是这么疼的话,她以后也会不敢再爱的,她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我的天啊,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我怎么会给自己的妹妹带来这么大的痛苦,这些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不是的,华春莹!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这么想!”陆景隆冲过来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我会补救的,相信我好不好,我会补救的,没有那么糟糕的……” 眼泪还挂在下巴上,但眼神又开始放空起来,“没用的,我已经害了太多人了,我已经造成太多的痛苦了,我早就该死了……没有我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眼泪了……” “华春莹,你看着我,华春莹……”陆景隆捧着她的脸,捕捉着她的视线,可是她的眼睛越来越空洞,空洞得可怕。 陆景隆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她从幻觉中清醒过来,该怎么才能把她拉上来?! 万般无奈下,他只好疯狂地咬上她的唇。痛,希望痛苦能让她醒过来!这是饮鸩止渴,但没有办法。陆景隆清晰地尝到了她血液的滋味儿…… ******************************************************************************* “诶?你确定是往这边走?”封元泽渐渐慢下脚步,“我给她交钱的时候是高级病房,这好像是vvvip病房吧?而且我记得当时护士跟我说,她这情况也不是特别严重,没必要把她转到这里啊?” 唯西止住了脚步,翻了个大白眼,“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你跟敌方实力有多悬殊啊……” “什么意思?”封元泽快步跟上,“你这话什么意思?那男的还很有钱,比我还有钱?” “哎,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死脑筋了?”唯西很是无奈地道,“你跟他比谁优秀、比谁有钱还有什么意义呢?人家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孩子都有了,你还想怎么样?把人家的家给拆了?” “如果舒瑶真的跟他过得幸福的话,怎么会抛下自己的孩子,还抛下他,独自跑来广州求学?”封元泽理所当然地道,“那既然舒瑶过得不幸福,为什么不能换我来给她幸福?” “诶,你别自己骗自己好不好?!”唯西毫不客气地拆穿他,“光我知道的,舒瑶至少都拒绝你不下三回了吧?你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还真变情种了?” “喂!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别以为有你老公罩着我就不敢揍你,你老公还打不过我!” “哎,我是让你别越陷越深,玩死自己!”唯西调整了语气,一本正经道,“你信我,舒瑶真不是你能惹的女生,你也不是跟她一路的,别再自残了,还是好好留着自己那颗心,继续寻找你的真命天女吧!” 封元泽狐疑地看着她,“你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弄得好像我长辈似的!” “哎,反正你听我一言,一会儿收起你这满身的醋坛子味儿,还有别这么剑拔弩张的,你真的不是人家对手!”说完,唯西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走吧,别耽误了,一会儿回去还要看书呢……” “你才醋坛子,你全家都醋坛子!”…… 第四百四十三章 你爱过我吗? 舒瑶一挣扎,陆景隆也立刻放开她了,两个人的唇上还沾着血。 陆景隆捧着她的脸,跟她眉眼相抵,“乖,听我说,对于夏莹我会补救的,但是你真的不能再这样自己扛了,跟我去看病好不好?!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伤害自己的,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没办法再失去你了,只要你肯跟我去看病,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我不去……”舒瑶猛地挥开他的手,清醒过来后全身也抖了起来,“我不去,我不吃药,我再也不要过回以前的生活,我不是华春莹……” “这里是哪儿?我怎么又在医院,我不要在医院,我讨厌当一个病人,我不是病人!”说着,就掀开被子连滚带爬地翻下了床。 陆景隆抱住她不安分的身子,被逼疯了一样地怒吼道,“你冷静点好不好!” “你不在我会冷静!”舒瑶对着他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你走好不好啊?!不要再管我了!”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不管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又去自杀吗?华春莹,你能不能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也快被你逼疯了!” “我不是华春莹,华春莹死了!” “她没有死!”这句话,他真的是听够了,陆景隆咆哮着,“你是我的,没有人可以带走你,死神也不行!” “你闭嘴!”舒瑶看不清他的脸,但积压了这么久的情绪让她现在只想伤害他,“我不是你的,永远都不是!” “就算你再把我关进金丝笼里,我也不会是你的!我宁可再去死一次也不会接受你的,从你害死阿影地那一刻起,我就永远都不可能接受你的!永远都不可能……” 吼完,舒瑶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推他,把他推倒跌坐在地上。 男人的墨眸里爬上了血丝,欧阳影再一次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股不甘心让他终于失去了理智,声音里是接近绝对零度的冷冽,“所以,过了这么久了,你还忘不了他?” 舒瑶抽泣着,“我为什么要忘他?” “那我呢?”男人咬牙切齿地质问着,“我做了那么多,你就从来都不曾为我心动过一点点吗?你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我的付出吗?你从来都没有一秒钟是心里有我的吗?” 舒瑶颤抖着身子想要站起来,“没有,我永远都没有办法接受你的陆景隆,阿影,他还在孤独地沉睡,我不可能接受你的!他是为我变成这样的,又是你亲手害死他的,我怎么可能接受你……” “我不可能像奶奶那样,去跟一个害死自己心爱的人的凶手,幸福地共度一生,我会生不如死的!” 说着,就要冲出病房……男人眼疾手快地一把勒住她的腰,掀翻在床上后,就覆身压了上去。严严实实地,舒瑶一动不能动。 男人抓着她的手腕禁锢在床上,眼里的血丝更加浓郁,“永远都不会接受我?!他是你心爱的人?哈哈哈……” “华春莹!你真是让我一败涂地啊!”男人猩红的眼睛里也终于渗出了泪水,“那这么久以来我对你的思念算什么?我对你的爱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 女人的身体在男人的怀里剧烈地抖动着,带着浓浓的鼻音,“你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 “是吗?”男人流着泪,苦笑了一声,声音里是无尽的失望,“既然如此,那我还隐忍什么?克制什么呢?反正我注定输了是不是?反正我做什么你都不可能爱上我了是不是……” 男人的眼泪滴到舒瑶的眼睛里,让她的视线更加模糊了,模糊中看到的是他的脸,从脖颈处开始渐渐爬上了血痕,像疯长的藤蔓一样…… “啊——”舒瑶只来得及尖叫了一声,就被他堵住了喉咙。 ******************************************************************************* “就是这儿?” “嗯。”唯西点了点头,又转头问他,“你准备好没有?” “嘁,我要准备些什么?”封元泽不屑一顾地道。 “那你一会儿别惹事儿啊!” 正说着,只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还有几声闷响…… “这什么声音?”封元泽问道。 唯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进去看看?” 唯西尝试敲了敲门,没有应答,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应答。 “哎呀,直接进去啦……” 说着,封元泽推门就进行了,却在下一秒被钉在了原地,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怎么啦?” 一边问着,唯西也一边进来了,却在下一秒也被点了穴一样。 “我的天呐……”唯西惊呼着,跑过去就要推开男人。 床上的两个人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有人进来了,舒瑶挣扎地更加剧烈。 “草——”封元泽也清醒过来,咒骂了一声,跑到另外一边也帮着把床上的男人扯下来。 光靠唯西一个人的力量自然很难,但多了一个男人的力量帮忙,情况立刻不一样了起来。 “你们找死是不是?!” 陆景隆被拽下来后,反身一拳把后面的封元泽打翻在地上,腥红着眼看着唯西,极其阴冷的眼神似乎下一秒就要过去剥了她的皮。 唯西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盖在舒瑶赤裸的肌肤上,把她嘴里塞着的衣服摘下来后,又给她把手上勒出血痕的手腕解放开。 封元泽晃了晃脑袋,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晕乎乎的,刚他那一拳直接给他太阳穴了,真是致命。晕是晕,但怒火还是在腾腾地烧着的。封元泽摇晃着身子、挥舞着拳头就冲着陆景隆的脸招呼过去。 陆景隆完全是不急不慢,又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肚子上,封元泽整个身子向后滑了好远。 唯西这才注意到他,又赶紧冲过去,“你没事吧?啊?有没有怎么样啊?” 陆景隆阴骛的声音响起,“滚出去!” 唯西抬头看了看陆景隆,衬衫松了几颗扣子衣衫不整着,浑身散发着嗜血凶残的气息,猩红的眼睛极其可怕。 “魔鬼!”唯西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再说一遍,混出去!”语气更加阴冷。 唯西看了看在床上瑟瑟发抖的舒瑶,“原来你是这种人!难怪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景隆也不再跟她废话什么,抬脚就向他们俩走去。 唯西哪里是他的对手,封元泽现在又被他打成了重伤,两个人像被宰的羔羊一样束手无策…… 陆景隆刚抓住唯西的衣服,只听“砰——”地一声巨响。 回头望去,舒瑶从床上翻了下来,被子松开,整个上半身外露,狼狈而又香艳。 “shit!”陆景隆咒骂了一声,甩开了唯西,几步就跨了回去把被子给她重新裹上然后抱在了自己怀里。 舒瑶抓着他松开的衬衣,脸上全是泪水,含糊不清着,“不要……不要伤害他们……我给你……我全都给你……” 陆景隆也终于冷却了下来,墨眸里的血丝慢慢退去,极端的愤怒慢慢转变成难以言喻的悲伤。 唯西尝试着把封元泽扶起来,但是他好像已经快要昏迷过去了。 过了好久,陆景隆才无比落寞地开口,“你永远都是这样,可以为任何人求我,却从来对我无情,把我的骄傲和尊严都踩在脚下的!华春莹,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狼狈?!” “不要伤害他们……”舒瑶只是流着泪呢喃着,“求你……” 又看了她好久,陆景隆才给出了回应,“知道了。” 然后把她抱起,连裹着被子,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 最后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陆景隆直起身拿着大衣便离开了,没有看一边的唯西和封元泽,背影里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知道舒瑶没事了,唯西也把注意力放在重伤的封元泽身上,“你先躺着,我扶他去挂个号。” “对不起……”舒瑶抓着被子呢喃着。 唯西也不再多说什么,连拖带拽地架着封元泽就出去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老照片 跟一起夏莹看了恐怖片之后的代价就是,两个人怕到深更半夜都睡不着,更是不敢独自起来上厕所。于是乎,一个人上厕所另一个人就得陪着,真真像连体婴一样捆绑在了一起。 等到天空破晓的时候,两个人才沉沉地睡去。自然而然,等到秋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眼睛都没睁开,就想起了宋母的邀约,闭着眼睛摇着旁边的夏莹,“起来啦……太阳晒屁股啦……” “你干嘛……”夏莹不耐烦地挥掉她的手。 秋莹睁开眼睛,强行推开被子坐了起来,“不是要去市区买东西吗?快起来啦……” 夏莹蹭了蹭被子,喃喃道,“不去了,网购好了。” “网……”秋莹瞪大了眼睛,“网你个头啊,快给我起来啊……” ******************************************************************************* 最后是在秋莹的夺命连环call中,夏莹到底是被叫起床了。只是睡眠不足眼圈很重,不得不铺上很多的粉。 秋莹看了看时间,现在都下午两点了,“哎呀,反正你是戴着墨镜和口罩出门的,扑那么多粉干嘛?又不会有人看到,快走啦!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夏莹依旧不急不慢着,“嘁,你懂个屁!这叫取悦自己,哪像你,邋里邋遢的!” “……” 秋莹又等了她十分钟,终于是受不了了,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腮红粉刷就往外走。 夏莹一边开着车,一边没好气地道,“你那么想去市区干嘛?” “不干嘛……”秋莹支吾着,又补充道,“还有,一会儿,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别黏着我,省得你被那么狗仔队追上的时候还连累了我。” “嘁,谁黏着你了?!”夏莹不屑地道,“也不知道是谁啊,昨晚硬是抱着我睡不撒手,也不知道是谁黏着谁嚯!” “明明是你好吧……” “你!” 争吵声中,两个人到了市区。夏莹将秋莹在购物广场的门口放下,自己就开进了商城开启了买买买的模式。 秋莹则给宋母打了个电话,宋母惊喜无比,让她在原地等着准备亲自来接她。 等宋母的时候,秋莹又得空给舒瑶打了个电话,很快被接通了,两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闲聊着,没有任何异常。说起昨晚一直未接的六通电话,舒瑶竟然承认是去参加联谊会了。秋莹惊讶不已,舒瑶却只是轻轻地一笔带过说周围的同学有的都结婚了,她也不想单身了。 后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挂断电话了,没等多久,宋母就出现了。离购物广场根本不远,就是他们的家了,一个很普通的小区,因为房子买得早所以当时也没觉得什么,现在这一块区域早已增值到至少八万一平了。 “秋莹啊,没想到今天这么快就来了啊,是搞清楚来市区的路线了吗?” “差不多了。”秋莹摇了摇头,“我昨天问过姐姐怎么来市区了,不过还没试过,今天是姐姐送我来的。” “这样啊,”宋母一边拉着她从电梯出来一边道,“那晚上大概几点钟跟姐姐回去啊?要不把姐姐叫来一起吃个饭啊?” “姐姐估计不肯……”秋莹笑着答道,“姐姐因为职业的关系,会经常被记者骚扰,要是她出现在这儿的话,还会影响了伯母,还是算了吧。” 宋母一边把钥匙插入门孔,一边道,“那好,不过啊,你一定要在我们家吃饭,伯母一会儿做很多好菜哦,阿杰今晚也会早点回来的。” 提起宋书杰,秋莹一下满脸飘红了,低着头有些害羞地应道,“好。” 宋母一看她这害羞的样子,更加欢喜了,牵着她的手就进了门。 把秋莹领进宋书杰的房间,又拿来一堆的瓜果零食后,宋母就捧出来一沓厚厚的相册。秋莹大大的眼睛一下亮了,放下水杯就兴奋地接过相册。 她一边翻着,宋母就一边给她讲当时拍照的场景,旧时的记忆像老电影的放映机一点点滚动放映着。 看了大概一半,翻到他中学时拍的照片。身体已经初长成男子汉了,但眼神里满是狂傲不羁,长长的头发就像跟社会青年一样,胳膊上的纹身很是吓人,活脱脱一个叛逆少年,跟现在完全是判若两人。 秋莹有些愣怔地看着照片,这样的宋书杰让她陌生。 宋母瞧见了她的惊愕,有些感慨地解释道,“阿杰这小子啊,初中时就是这个样子,那时既不好好读书,还到处打架滋事,他爸把他打得多狠都是那样,你不知道那时我有多绝望啊……” 秋莹愣愣地抬起头追问道,“那后来呢?” 宋母叹了口气,“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小子加入了黑社会,在一次跟人火拼中被抓进去了……” “哈?还有这种事啊?”秋莹完全无法想象,现在这样温文尔雅的宋书杰还加入过黑社会,“那后来呢?” “那时候真是伤心欲绝啊,真是只想当没生过这儿子的!”一提起这事儿宋母脸上还是残留着痛苦,“因为是未成年,那时他也就是被刑拘了十五天,那十五天里我跟他爸就天天给他送牢饭呗。” “伯母您真是辛苦了。”秋莹发自内心地道。 “不过说来也怪啊,那小子被放出来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把头发剪了,也乖乖地跟我们去医院把纹身弄没了,然后每天上学放学,没再让我们操过心。本来都没有抱希望说他能考上大学的,后来读高中的时候成绩一下好了,哎,大概是祖上烧高香了。” 说着说着,宋母也不禁抹了把泪。 现在轻描淡写地一通话,当年一定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 秋莹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宋母那双已经布上了老年斑的手,不知不觉中跟宋母拉近关系。 吸了吸鼻子,宋母又笑着道,“好了,你先慢慢看,我去做饭,一会儿阿杰回来了,咱就可以开饭了……” “好。”秋莹软软地应着。 再次低下头继续翻着那些老照片,高中真的看起来斯文了许多,也戴上了眼镜,还有后来高考成功的庆祝照,还有大学旅游的照片,还有毕业照,一本厚厚的相册,承载的是一部男孩儿蜕变成长史。 翻了这么多,秋莹依旧是忍不住翻回那张他初中时的照片。眼神里满是狂傲不羁,长长的头发就像跟社会青年一样,胳膊上的纹身很是吓人。这个曾经的坏小子就是她现在的丈夫吗?有些难以置信,又很想了解他这样的过去,更加好奇他是怎么蜕变的? ******************************************************************************* 唯西把封元泽带出去挂号看病,过了好久才回到病房,而舒瑶也已经恢复如常穿好了衣服,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手上还挂着点滴,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回来后唯西也没有跟她说封元泽的伤情。 虽然陆景隆给她交的住院费够她住很久很久了,但舒瑶还是不想在医院多待,打完针后当天下午就要出院。唯西也没有多说什么,她说要出院,唯西就骑着那辆小电动车载着她出院了。心里很明白,她病的不是身体,是心。 而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经过早上 陆景隆真的彻底消失了,好像他从没来过一样。 第四百四十五章 思念 而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经过早上后,陆景隆真的彻底消失了,好像他从没来过一样。一路上,唯西什么都没有问,舒瑶无比感激她此刻的沉默。 两人一同回到了宿舍,撞见鹿茗刚把裙子上的拉链拉下来。 “哎呀,你们干嘛啊?”鹿茗大惊失色地又把拉链拉上去,“进来干嘛不敲门啊,你们耍流氓啊!” 唯西好笑地驳斥她,“那你干嘛不去洗手间换衣服啊?!” “你们俩又不在!” “那就不怨我们了。”唯西吐了吐舌头,把门关上。 鹿茗看了看舒瑶那张苍白的脸,又看了看唯西问道,“我说你俩真是形影不离啊?大周末的你俩约会啊?” 舒瑶默默地坐在位置上,按开了电脑没说话。 唯西上下瞄了她一圈儿,向她走近笑着道,“我说你这大冬天露脚背高跟鞋,性感大红的蓬蓬裙也不怕冷啊?恩,这香水也挺好闻的。今儿盛装打扮是去约会了?” “嘁,要你管!”鹿茗也不追问了,坐回到椅子上开始脱掉高跟鞋。 唯西也不多说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又回头看了看她俩,鹿茗到底是开口了,“刚学委过来说了,班导发了封邮件到所有人邮箱,是一份心理健康调查问卷,让我们每个人在明天早上之前填好并提交,跟学分挂钩,叫我们别拖。” 唯西转过头,有些惊讶地问道,“心理健康调查问卷?怎么突然来这一出?” “我哪儿知道。”鹿茗一边拿出卸妆水,一边淡淡地道,“就听说这几年毕业季年年有人因为压力大自杀,然后校医院特意请了个很牛逼的心理医生回来,好像还是个外国妹子,一副大有来头的样子。然后新官上任三把火,刚到任就拟了一份心理调查问卷,让我们每个人都填。” “什么鬼!”唯西看了看舒瑶,又问道,“那不合格怎么办?不给学分?” “不至于吧?”鹿茗一边卸着妆,一边淡淡地道,“也就那些思想品德的题,闭着眼睛都会选的,哪儿还能挂啊!再不济也就被请去喝咖啡吧,总不会为了这事儿挂科留级吧……” 唯西又担忧地看了舒瑶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谢谢你啊鹿茗。”一直沉默慢慢的舒瑶终于开口了,她想让唯西放心。 “不谢,我还得谢谢你呢!”鹿茗又抽出一块化妆棉道,“今儿去相亲,发现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很多英俊的男人的,而且他们似乎还都很喜欢我。多亏你抢走了封元泽,才让我对他彻底死心,迎来了我的新人生……” “都说了,舒瑶跟封元泽没有关系,你怎么这么固执呢?!”唯西依旧帮着舒瑶。 鹿茗撇撇嘴,没再说话,卸完妆拿起衣服就往洗手间走去。 宿舍一下子就剩下两个人了,唯西赶紧搬着凳子坐了过去,“你现在赶紧开邮箱吧,我来帮你做那份心里健康调查问卷。” 舒瑶一愣,有些惊诧地看着她。 唯西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抓过她的鼠标就打开了网页,“快别愣了,赶紧输密码登陆吧。” “好。”舒瑶的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感激。 然而进去一看,根本就不像是鹿茗说的什么思想品德题,反而是些千奇百怪的题,毫无逻辑又似乎暗藏机关。 比如给了一副抽象派的图,然后问你在里面数到几根手指。 舒瑶默默地数了数,是28根,而唯西却说25根。什么都没说,舒瑶默默地填上了25。她一点都不想被人请去喝咖啡,她只想默默地掩盖起自己的一切。 一份问卷里面有50道题,两人足足一起做了半个小时才做完,不过还好鹿茗洗澡洗得比较慢,一般洗40分钟。所以等鹿茗出来的时候,宿舍还是像刚刚的样子,各做各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 秋莹还坐在床上看着那张照片发呆的时候,又突然有人进来了。回头一看,竟然是宋书杰。秋莹愣愣地站了起来,两人十多天没见了,虽然几乎每天都有视频,但思念仍然像那疯长的野草一样,悄无声息。 “你回来啦……”秋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哽咽了。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两个人同居的日子,宋书杰心下一动,大步走过去捧起她的脸就吻了起来。秋莹愣了一下,也不自觉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回应着他。 日思夜想的人儿此刻就软在了自己的怀里,宋书杰揉着她的胸脯,不自觉地想要更多。当他咬上自己的脖子时,秋莹忍不住气喘吁吁地开口了,“书杰,书杰等一下……伯母还在外面做饭呢……别这样,一会儿出去会尴尬的……” 宋书杰也顺从地停了下来,但依旧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好想你啊……” 秋莹只觉得耳边一阵发麻,也不自觉地更加抱紧了他回应道,“我也是。” “昨天妈跟你视频邀请你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过几天才来呢,没想到这么快,早知道,我就早该让妈邀请你来了。” 秋莹吸了吸鼻子,此刻才有点怀疑,昨晚反射性地答应要来的时候,到底是想看他的照片,还是想看他呢? “娘子——”宋书杰在她耳边再次唤着她,像以前许多次那样,“今晚别走了,留在我这儿好不好?” “不行——”秋莹惊呼,“今天跟夏莹来的,我要是不回去,她肯定又得跟姐告状了。” 宋书杰松开了她,跟她眉眼相抵着,“怕什么,反正我们连孩子都有了,让她们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你当然没关系啦,我有关系的!”秋莹嘟着嘴低低地道,“姐虽然不说什么,但我未婚先孕这事儿可是给了姐很大打击的,现在姐说了让我老老实实住在夏莹那儿,我不能再让姐失望了。” 说着,又悄悄地瞄了一眼宋书杰,见他脸上仍然是不舍,又继续低低地道,“你要知道我今天来都是顶着很大压力的,夏莹都不知道我是来你这儿的!” 宋书杰再次把她抱进怀里,轻轻叹了口气,“哎,我害你难受了。” 秋莹摇了摇头,“没有啦,我也很想你,真的……只是你得再等等我,等大家都能接受这件事儿,等一切水到渠成了……”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把身份证带上,我请一天假,然后去领证好不?” “不行啦。”秋莹的声音更加低了,“我上次跟姐提过这事儿,姐半天没说话,最后只说了一句再等等挑个好日子。哎,我也不好跟她再提了,不然就让她伤心了……” 宋书杰重重地叹了口气,狠狠地揉着她的背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再等等我好不?慢慢来,我不想让姐伤心……她毕竟是从小带着我长大的姐姐……” 宋书杰看着她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哪里忍心拒绝,“好,我等你。” 秋莹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那是因为我爱你。”说着,宋书杰又要吻上她的唇。 秋莹也一下心神荡漾,闭上了眼睛…… 第四百四十六章 坚强 想再继续时,秋莹又俏皮地躲开,然后弯下腰从床上拾起了那张一直看着的照片,放在他的脸旁边,对比着看。 宋书杰侧头惊讶着问道,“诶,你怎么有这张照片?” 秋莹指了指床上那一沓厚厚的相册,“那儿还有好多呢!” “妈还真把我那些黑历史告诉你了呀……”宋书杰无奈地叹了口气。 秋莹一听,更加起劲了,“恩?你快跟我说说你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嘛,后来是怎么改变的嘛,快说快说……” “想听故事?”宋书杰拉着她在床边坐下。 “嗯嗯嗯……”秋莹点头如小鸡啄米。 宋书杰又看了看照片里的那个自己,别说秋莹,连他自己都有些陌生。眼神里满是狂傲不羁,长长的头发就像跟社会青年一样,胳膊上的纹身很是吓人,活脱脱一个叛逆少年。 “恩,那时好像才十二岁吧,还是十三岁?我忘了……” ******************************************************************************* 明明那份心里调查问卷是唯西做的,舒瑶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嘛学校会盯上她?!难道说唯西也是不正常的?!当辅导员亲自打电话过来说,校医院的心理医生今晚要请她“喝咖啡、聊聊天”的时候,舒瑶竟有种难逃宿命的感觉。 “不会吧,那份是我做的呀!”自从那天出事后,唯西陪着她的时间明显比以前多多了,上下课都是跟她走、跟她吃饭,“而且我自己的那份也是一样的答案呀,就算有问题,他们为什么不找我偏找你啊?” “哎——”舒瑶叹了口气,又道,“看来我只能去校医院问问那个心理医生了。” 唯西想了想,又安慰她道,“树妖,你别怕啊,我估计她也就是找你聊聊天什么的,不会问你精神病史这么直白的,你就纯粹当跟人聊天好了,别想太多知道吗?” “好。”舒瑶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两人一边继续往饭堂走去,一边继续闲聊着。 “树妖,你这两天有睡着过吗?”唯西尝试着问道。 舒瑶想了一下,“有的,放心吧。这两天晚上我去跑跑步,回来累了就很快睡着了,虽然醒得早,但还是有睡着的。” 唯西看了看她依旧浓郁的黑眼圈,又问道,“那你这两天能听课了吗?要不要我给你补习什么的?” 想了想,舒瑶摇摇头,“算了,谢谢你唯西。但是落下的太多了,让你帮我补习的话会浪费你时间,我还是自己看书吧。” “没事儿,反正给你讲一遍我自己也有印象啊。” 舒瑶还是笑着摇头,“算了,这样我会压力大,我自己看书能补多少是多少,不懂的我再问你。” 想了想,唯西又担忧地问道,“那马上就要期末怎么办?拿不到足够的学分会被留级的……” 舒瑶沉默了一会儿,依旧云淡风轻着道,“那也没办法了呀,而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留级再学一年兴许我就没那么大压力了,只要学校别把我开除就成。” “怎么会!”唯西立刻坚定地道,“只要你不违反校纪校规,学校哪儿有理由开除你呀!顶多就是休学嘛……” 舒瑶笑了笑,没有回答。 “不过树妖,你要不要就申请休学一年治好病啊?!”隔了这么多天,唯西终于是问了出来。 舒瑶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唯西,我知道我这么固执地不去看病害你担心是自私了些,但是我是真的害怕,如果我休学,然后专心致志地去养病,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病人,如果治不好就再也恢复不过来了,然而我自己都觉得治好的可能性不大。现在这样,虽然日子不太好过、压力也大一些,但至少我还是有事可干的不是吗?我还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病人……” 唯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舒瑶。” “真的很抱歉。”舒瑶歉意地笑了笑,“开学的时候你就跟我说过,不要给你添麻烦的,然而一直以来,我好像给你添了好多的麻烦。” “那时是因为不了解你树妖,”唯西很是真诚地道,“了解你之后非但没有嫌弃你,反而对你肃然起敬了,你真的很坚强。同样的条件下,如果是我得病的话,我大概早就扛不住了。” 舒瑶对她笑了笑,“这哪儿有可比性啊。” 想了想,舒瑶也终于问道,“封元泽现在怎么样了?” “他?”唯西想了想,尽量捡轻的讲,“额,他没什么大事了,不过医生还是留他住两天院,大概明天就能出院了。” 舒瑶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告诉我他那天到底被打成怎样了吧?我没事的。” 唯西侧头看了看她淡然的脸庞,才坦白道,“那一拳让他有些轻微脑震荡,那一脚让他内脏有些轻微受损。” 舒瑶突然顿住了脚步,无比震惊地抬起头。 唯西急急地补充道,“你放心啦,并没有太大受损,这两天他的饮食和大小便都很正常,我了解过了。你知道的,如果还能正常进食和大小便的话,那至少脏器就没有受损,通过药物调理就可以了。” 舒瑶依旧皱紧了眉头,紧绷着声音道,“唯西,今天下午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吧,我要去医院看看他。” “这样啊……”唯西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吧,你还是去上课好了。” “还是我陪你去!”唯西坚持道,“封元泽他妈妈这两天一直守在医院的,封元泽也一直没有告诉她是谁打的。我听说现在封家很困难,而且也跟鹿茗她们家决裂了,他妈估计对这事儿还耿耿于怀呢,你自己去我怕你难以招架。” 舒瑶这才点点头,“好吧,谢谢你。” 唯西摇了摇头,拉起她的手,“走吧,我们去吃饭,天塌下来日子还是要过的……” ******************************************************************************* 又是一觉睡到大中午,夏莹揉着长发、睡眼惺忪地从楼上下来,想问秋莹有没有做饭什么的,却到处找不到她的身影,既没在房间里睡大觉,也没在花园里捣鼓那些植物。 揉了把脸,夏莹好像知道她去哪儿了,又回房间把手机翻了出来。 “喂?你又去市区了?” 秋莹才刚从公车上下来,就接到了她的电话,一瞬间有些心虚,“昂——怎么了?” “你,最近往市区跑得有点频繁啊,是干嘛去?” 秋莹强自镇定着,“我,我就逛逛而已,你刨根问底地干嘛?” “你天天逛?”夏莹追问道,“就算你天天逛,我给你的那张副卡,也没见你花钱啊,你怎么在逛啊?!” “我光看不买还不行么?” “不对!”夏莹终于后知后觉了,“你肯定不是在逛街,你这两天到底在干嘛?现在在哪儿?” “我哪儿知道我在哪儿啊,我就在这片购物广场啊。” “那你微信发定位给我,我去找你。” “哎呀,你别找我了,我就算现在发定位给你,你至少也要两个小时之后才到啊,兴许不到那时候我又回去了呢!”秋莹想都不想地直接拒绝,“赶紧去吃你的早午饭吧啊,对了,我给你做了饭在厨房温着的。” 第四百四十七章 我到底输给了谁 “那你微信发定位给我,我去找你。” “哎呀,你别找我了,我就算现在发定位给你,你至少也要两个小时之后才到啊,兴许不到那时候我又回去了呢!”秋莹想都不想地直接拒绝,“赶紧去吃你的早午饭吧啊,对了,我给你做了饭在厨房温着的。” 夏莹慢悠悠地走向厨房,掀开了锅盖,慢条斯理地道,“你发不发?不发的话我就打电话给姐!” “我……” ******************************************************************************* 秋莹气鼓鼓地挂断电话,但是完全没有办法,这货就是借着姐的淫威狐假虎威!调出微信来,给她发了个定位后就啥都不管了,反正等她来也得两个小时以后,现在该干嘛干嘛。 其实也没干嘛,就是自从那天见到宋书杰后,天天都想见他了。每天下午来到他们家,然后等着宋书杰回来,晚上一起吃个饭,然后秋莹再跟车回来。 秋莹一边往他们家走去,一边默默地羞红了脸。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见他,这份思念甚至让她觉得每天来回接近五个小时的车程都不觉得苦,简直不可思议。 宋母是一如既往地热情迎着她,从一开始的生疏紧张到现在的相处自然,甚至有好几次都差点把那声“妈”给叫出来了,但又担心这样会显得太过轻浮,姐姐说过女孩子要沉稳些的。 “哇,好漂亮啊——”秋莹看着宋母在瓷器上绘制的彩凤,忍不住地感叹道。 虽然这种彩凤很常见,但是亲眼看着其一笔一划地诞生,总归是让人震感的。 宋母摘下老花镜,笑着道,“这一笔歪了,哎,年轻时画得又快又好,现在到底是不行了呀。” “不会啊,伯母,”秋莹忽闪着大眼睛,很是真诚地说道,“真的很厉害,很好看。” 宋母更高兴了,“秋莹是想学?” “啊?”秋莹愣了一下,随即又道,“我应该不行吧,小的时候画的东西特别丑,经常被人嘲笑没画画天分。”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啊!”宋母继续鼓励着她,“都是要多练的,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再试着学学看啊?” 秋莹的心也跃跃欲试,“好啊……” 宋母一边找来宣纸和模板,一边解释道,“其实瓷绘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深,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些中国元素,神龙、彩凤、芙蓉、锦鲤、中国结什么的,咱们啊先在纸上把这些元素画熟了,再转移到瓷器上,画多了自然就出师了。” 秋莹在一旁听着,不住地点头,眼睛里放着光芒。 宋母更加欢喜了,一边把宣纸铺在模板上,一边继续讲解道,“至于那些艺术性更高的,比如仕女图啊、山水风景图啊、梅兰竹菊什么的,那些就得进阶学习了,我年轻的时候也画过一些,不过现在好多年都没有接过这种生意了,手早都生疏了。” “不会,伯母画得彩凤真的很好看。” “你这孩子……”宋母一边给她调着颜料一边道,“你先照着这模子画,先画一个,然后一会儿咱试试上色。” “好。”秋莹应着,拿起了毛笔认真地临摹了起来,细细地揣摩着每一笔的意义。 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宋母似乎也大概想明白了一些,为什么明明当初很不满儿子放弃这边的工作追随她去了北方,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却发不了脾气反而还忍不住欢喜。大概是她这双眼睛,专注起来的样子真美,无论是看着人还是做着事。 ******************************************************************************* 舒瑶和唯西买了一些水果就来了医院,毕竟有可能碰到长辈,虽然他们肯定是不稀罕这些的,但空手来总归不好。 敲了敲门后,里面传来了中气十足的一声,“进。” 唯西看了看偌大的病房,只有封元泽一个在低头拿着ipad打王者荣耀,便问道,“诶?只有你一个人吗?你妈呢?” 战斗激烈,封元泽依旧头也不抬,“她回去帮我拿换洗衣服了,你自便啊。” 看到他这么生龙活虎的样子,舒瑶终于是悄悄松了口气,中午的时候听到他轻度脑震荡和内脏受损,到底是捏了一把汗。 唯西看着他一副紧绷的样子也不好说啥,怎么这游戏这么火?这么好玩吗?!怎么到处都看到人在玩! “victory!”随着高昂的系统女声,封元泽也终于是抬起了头,“哈哈哈,我们有人掉线,四打五打赢了,哈哈哈,老子黄忠真不是盖的,超级carry,渣渣们知道爸爸厉害了吧……” “咳咳……”唯西咳嗽了两声。 封元泽看向她时,这才看到旁边的舒瑶。 “你,来了……”经过那天之后,封元泽此刻对着她,竟有着迷之尴尬。 “昂——”舒瑶也有些尴尬地应着,在他床边的椅子坐下,“不好意思,前两天一直都没有整理好状态,所以没来看你。很抱歉,害你重伤了,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是拿命赔都赔不起……” 封元泽放下ipad,靠坐在床上,看了她一会儿才说道,“唯西大概跟我说了你们俩的事儿了,当然你的过去我们依然一无所知,我就想知道你之前那么坚决地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他?” 唯西翻了个大白眼,“我说你怎么还死揪着这事儿不放呢?” 封元泽并没有回应唯西,只是死死盯着舒瑶索要答案。 舒瑶想了想才回答道,“大部分是,所以我跟你说过,我是个没有爱情的人,你不用再跟我白费力气了。” “所以我也不是败给了陆景隆的,他跟我一样也没有得到你的青睐,那我到底是败给了谁?” 舒瑶用沉默拒绝着回答。 打开了一个口子,封元泽就总想了解得更多,尤其是对她这种谜一样的女人。“看在我为你重伤的份上,你不该回答我这个问题吗?我到底败给了谁?” 舒瑶抬起头看他,“你真的太执着了,这么看来也许你并不是喜欢我,只是我让你尝到了挫败,让你不爽了,男人在这点上真是神奇地相似……” 封元泽被她噎了一下,随后也不太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好吧,你不想说算了……” 病房一下子又陷入了迷之尴尬中…… ******************************************************************************* 正画得起兴,一段急促的手机铃声到底又是打断了这美好的气氛呢。秋莹看了看手机,夏莹打过来的。 宋母笑了笑,一起起身准备离开,一边劝道,“快接吧,省得姐姐担心了。” “好。”秋莹歉意地笑了笑接起了电话。 “喂?” “你在哪儿?我到市区了。” “这么快?”秋莹无比惊讶地问道。 “快吗?” “你是不是又飙车了?你找死啊你!叫你不要开那么快的……” “你少岔开话题,你现在到底在哪儿?有什么事儿见面再说。” “哈?”秋莹正犹豫着到底是告诉她在宋书杰他们家呢,还是现在她先离开呢?反正这么看来她今天是不让自己蒙混过关了。 正想着,门口传来了窸窣声,然后是一声清脆的女声,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妈,我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夏莹肯定听到了,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是什么鬼。 闻声,宋母也赶紧从厨房出来,“诶?阿哲,怎么今天回来了?不用上课吗?” “哎哟,别提了,今天学校宿舍区不知怎么停电了,我们宿舍的人都出去开房了,我就回来了……”刚说完话,书哲就发现了在客厅里坐着的秋莹,不知为何,看到秋莹那张脸总会觉得是夏莹,无比惊喜地跑过来,“嫂嫂,你来了呀……” 第四百四十八章 病似西子 闻声,宋母也赶紧从厨房出来,“诶?阿哲,怎么今天回来了?不用上课吗?” “哎哟,别提了,今天学校宿舍区不知怎么停电了,我们宿舍的都出去开房了,我就回来了……”刚说完话,书哲就发现了在电梯里坐着的秋莹,不知为何,看到秋莹那张脸总会觉得是夏莹,无比惊喜地跑过来,“嫂嫂,你来了呀……”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的夏莹立刻就知道她在哪儿了。 “好啊你,华秋莹,你居然就这么跑到人家家里了,原来你这些天都是私自跑到人家家里的,你还有没点矜持啊你……” 秋莹也没回她,立刻挂断了电话,怯生生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大的眼睛硬是眯成了一条缝,“书哲,你回来啦。” “啊,嫂嫂你别这么紧张嘛!”宋书哲很是自来熟地又把她按回到椅子上,“你叫我阿哲就好啦!对了,那天太匆忙,都没跟你交换联系方式呢,咱们先把微信、qq什么的全都互粉一遍吧。” “好啊……” 宋书哲一边跟她互粉着,一边还在翻她的网络资料,“嫂嫂,你上面写的这个生日是真的吗?” “是啊。” “哇,嫂嫂,你其实比我还小三个月呢,这么说的话,你跟我哥差了差不多快五岁诶。” “好像是哦,嘿嘿……”这一声声的嫂嫂叫的秋莹小心脏是抖啊抖的。 “嫂嫂,我听哥说你也是复大的诶,你读什么专业啊?” “额,生物工程。” “哇,这专业超冷门的,听说本科出来根本就不可能从事本专业工作,非得读到博士进研究所才行诶,这专业就是个专门培养科学家的专业嘛。” “呵呵,差不多是这意思……” “那嫂嫂你明年回去是读大几啊?” “大四。” “哇,我也是诶,我读平面设计啊,是艺术设计学院啊,我们在同一个校区哦,很近哦。” “呵呵,阿哲是艺术生啊。” “是啊,阿妈工作是做彩绘啊,所以小时候也让我学画画啊,然后就成了艺术生啊。” “那挺好啊,你肯定也很喜欢吧。” “我当然喜欢咯,虽然小的时候一直被逼着画石膏像很讨厌,还一连画三四个小时不准我动,不过后来才知道,对着石膏画像是在练基本功哦,哇,现在超级感激阿妈和那时的老师诶。” “恩恩,基本功的培养确实很重要。” “诶,嫂嫂,你居然会读专业排行榜最冷门的生物工程,是不是也是因为喜欢啊?” “是啊,那是肯定啊,小的时候就很喜欢小生物了。” “哇,那嫂嫂,你是不是打算日后当科学家的啊?” “呵呵,没想那么远,做到哪一步是哪一步吧,你也知道要读到博士,竞争还是蛮激烈的。”…… 宋母在厨房听着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很是幸福。秋莹果然还是慢热型的,这些天接触才让她没那么陌生,可是今天冷不丁地一接触阿哲,果然还是紧张了。不过没关系,她俩总会混熟的,看得出来阿哲也很喜欢她…… ******************************************************************************* 病房里一阵尴尬,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若有所思。 但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下一秒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宋兰雪进来看到舒瑶的瞬间,眼睛里闪过一抹狠厉,但一直以来良好的修养到底是没让她大发雷霆。 “哦,两位同学来探病啊?” 舒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宋兰雪微微低了低头,“阿姨好。” “阿姨好。”唯西也跟了一句。 宋兰雪把手里提着的一袋衣服什么的放下,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打量了两个人一会儿才道,“之前听我们家阿泽说,舒瑶同学跑步晕倒了,不知道现在身体康复没有?” “谢谢阿姨关心,已经康复了。” “跑个步都能跑晕倒,舒瑶同学真是弱柳扶风、病似西子啊。” 宋兰雪这话里的酸味儿,让旁边的唯西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正想着怎么给她解围时,只听到舒瑶依旧淡淡地道。 “阿姨您说笑了。” 旁边的封元泽不想听他们说话,又拿起ipad开始打游戏。 宋兰雪抿了抿唇,声音有些阴沉地问道,“只是舒瑶同学刚一病倒,我们家阿泽也被人打成了重伤,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想问一下,这跟舒瑶同学有没有什么关系?” 就知道会这样,唯西也弱弱地开口,“阿姨您又说笑了。” “我是在问舒瑶同学!”宋兰雪语气更加强硬。 舒瑶不敢抬头看她质问的眼神,但也没法儿说谎否认,低着头努力维持着淡定,“有。” 宋兰雪的眼睛一下眯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果然跟你有关,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觉得你斯斯文文的,看着挺乖的样子,没想到是个害人的狐狸精,自己惹是生非进了医院不说,还拉着我们家阿泽下水,害他被打成这样!” 封元泽依旧淡定地打着游戏,完全地置身事外。 唯西听不下去了,“阿姨,您这话说重了,事情的全部都没了解清楚,您怎么能下这种结论呢?” “那你们倒是说啊!一个个地跟鸭子比嘴硬,倒是告诉我们家阿泽到底是被谁打成这样的?又是为什么被人打成这样?!” 唯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啊!”宋兰雪彻底火大了,也顾不上修养什么的就尖叫起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赔得起吗?!” “你烦不烦!”封元泽终于听不下去了,抬起头来冲着宋兰雪喊道,“都说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你干嘛死揪着不放?!有病啊!” “你让人打成这样总要给我个原因吧!”宋兰雪的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你可是我生的,我难产疼了你四十多个小时才给你疼下来的!你身上每一块肉都是我的,说让人打就让人打了啊?!” 气氛一度陷入了冷凝中,就在宋兰雪再一次准备咆哮的时候,舒瑶终于开口了。 “阿姨,是因为那天,我被人强奸了,封元泽为了救我,让人打了……”说完,舒瑶就低下了头。 宋兰雪瞬间瞪大了眼睛地看着她,但长长的头发因为低头垂下盖住了脸颊,看不太清她的神色…… ******************************************************************************* 倒也没有过多久,大概是宋书哲真的太自来熟了吧,秋莹跟她聊着聊着就放松了下来,回答的话也多了起来,不再只是肯定或否定。 “嫂嫂,你跟我哥是谁先追谁的啊?” 秋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先追我的。” “哇,我就知道!”宋书哲兴奋地拍着手,“你看你说几句话就脸红了,虽然我哥也是容易脸红的,但你比他严重多了,我猜都是我哥追你的。” “他也容易脸红的啊……” “是啊,嫂嫂你居然不知道啊?!我哥超容易脸红的,以前他本科毕业拍毕业照的时候,他前女友居然穿着婚纱当场向他下跪求婚诶,你不知道他脸红成什么样子了!都可以煮鸡蛋了!” “哇,居然还有这种事……”秋莹眨巴着眼。 “阿哲,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宋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呵斥道。 宋书哲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捂住嘴。 “没事儿没事儿,”秋莹赶紧开解道,“都已经是前女友了,也没啥好计较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我以前的名字叫华春莹 “阿哲,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宋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呵斥道。 宋书哲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捂住嘴。 “没事儿没事儿,”秋莹赶紧开解道,“都已经是前女友了,也没啥好计较了。” “嘿嘿,嫂嫂你真好。”宋书哲这才松了口气,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又追问道,“诶,那嫂嫂,我哥当时是怎么追你的啊?” “他啊……”秋莹想了想,又不禁满脸飘红,“一部手机……” “一部手机?” “恩。”想起第一天回校的那个早晨,如果不是碰到他,也不会发生这一切。 “哇,嫂嫂,你继续说嘛,别吊我胃口啊……” “好。”秋莹正琢磨着怎么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清楚,电话又响起来了,又是夏莹,“我先接个电话哦……” “好。”宋书哲也甜甜地应着,但没有走。 电话一接通,只听到夏莹直接道,“他们家在哪儿?我现在就来。” “什么鬼?!”秋莹吃了一惊,“你现在这个样子跑来,是要跟人火拼啊?不行不行……” “少废话,赶紧的告诉我地址,我看看你到底每天没脸没皮地往人家家跑是到底要干嘛?!” “我又没干嘛,我就每天在这儿吃个饭,晚上就回去了啊,”碍于小姨子还在,秋莹也不好发脾气什么的,“我又没有夜不归宿,你干嘛这么敏感啊?!” “我敏感?我们家没饭给你吃还是怎么滴,要你每天跑这么远去人家家吃饭?!” 秋莹还是瞬间沉下了脸色,“华夏莹,我警告你啊,你再给我嘴巴不干净,就别怪我挂电话,并且我让你找不到我!” 谁知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旁边的小姨子化干戈为玉帛了。 “嫂嫂,是夏莹姐姐要来我们家吗?让她过来呀,我去接她好啦!” 闻言,宋母也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是亲家姐姐要来吗?” “啊?”秋莹更加无措了,要让夏莹来吗?可是她现在一副要来吵架的样子。 宋母洗干净手,从厨房里出来,对着秋莹道,“秋莹啊,要不你把电话给我,我要邀请亲家姐姐来吃饭啊?” “额,好……”秋莹忐忑地双手递上了手机。 “亲家姐姐啊,之前就想邀请你来我们家吃饭的,但是秋莹说你职业特殊不适合露面,所以作罢了。今儿既然碰上了,要不来我们家聚一聚?” “诶诶,好,我让阿哲去接你啊。” “好好,那一会儿见啊……” ******************************************************************************* 两人从病房里出来,一路沉默着,舒瑶长长的头发盖住脸颊,唯西看不清她的神色。 走到停车场,唯西刚把钥匙插入电动车里便没了动作,转头问身后的舒瑶道,“诶,你会骑电动车吗?” “诶?”舒瑶抬起头来,愣愣地摇头道,“没骑过,我也不知道会不会……” “那你会骑自行车吗?” 舒瑶点点头,“会。” “那就行。”唯西侧过身,让出驾驶位,“今天你来骑吧,右手把手相当于汽车的油门,你转一下就知道了。” 舒瑶看了看车,又看了看鹿茗,“我要是摔了怎么办?” “摔了就摔了!”唯西笑笑说,“而且你相信我,骑电车很难摔的,上手就能有感觉。就算是摔了,摔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摔了,除非是有啥操作不当或者是撞上了。” “这样啊……” 舒瑶又看了看那车,还是坐上了驾驶位。唯西也长腿一跨,坐在了后面,抱住她的腰,笑眯眯道,“好了,出发。” “好。” 舒瑶尝试拧了拧右把手,身体往后一仰,随即很快平稳起来。 “真的是上手就有感觉诶……”舒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唯西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嘿嘿,反正下午请假了,咱们不回学校去兜风去。” “兜风?” “是啊,你不觉得风拍在脸上的感觉很爽吗?” “是!”舒瑶点点头,“清清凉凉的,呼吸也好畅快啊。” “那就是了,去找个人少的空地,咱们兜风去。” “好!出发。”舒瑶兴致勃勃着,又压了压右手,尝试着提起速度。 ******************************************************************************* 夏莹把车在商城停好后,就不太敢露面了,毕竟不知道会不会又有狗仔。当看到宋书哲的时候,把车灯闪了一下,吸引她的注意力。 宋书哲兴奋地跑了过去,“夏莹姐姐——” “快上车。” “好。” “你刚有没看到疯狗啊?” 宋书哲迷糊了一下,“疯狗?” “就是狗仔队啦,一群拿着摄像机的疯狗!”夏莹一边倒着车一边道,“我一个月都不知道要换几次车牌,关键是无论换几次车牌,过不了两三天他们又能找到我,哎,心好累。” 宋书哲侧头看着那张精致而又美艳的脸蛋,还是不可思议。几乎是一样的五官,刚刚她看到的是清秀,现在立刻变成妖艳了。要不是亲眼所见,哪里能让人相信啊。 “好神奇啊……” 夏莹瞄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双胞胎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存在,只是在你们看来很惊艳,我和秋莹却很困扰,毕竟谁也不喜欢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存在。” “倒也是哦。” “是往右边转吗?” “恩,对,过了那条马路就是了,其实挺近的,我刚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宋书哲想了想,又问道,“夏莹姐姐,那为什么嫂嫂她跟你长的同一张脸,她却没有被狗仔队盯上啊?” 闻言,夏莹愣了一下,下一秒立刻惊呆了,“你刚说什么?” “是啊,我第一次见嫂嫂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她眼熟,却怎么都没办法联系到你身上啊,因为你们两个人气质相差太远了!”宋书哲还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的侧脸,“直到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才发现你们的五官是真的像啊!既然这样,您把您的穿衣、打扮风格像嫂嫂那靠近,不就不会被狗仔队盯上了吗?” 夏莹无比震惊地看向宋书哲,“对哦!”…… ******************************************************************************* 两人兜风兜了快一个小时,路过一条湖才停了下来,毕竟没多少电了,一会儿还要留点电回学校呢。 唯西下车,看了看不远处的小卖部道,“我去买几瓶啤酒。” “好。”舒瑶应着,把车停稳。 又从包里拿出纸巾来把湖边的石凳擦干净,唯西也就正好回来了。 舒瑶看了看她手里的一大袋啤酒,笑着道,“酒鬼,买多了啦!” “放心,一喝起来一会儿你还会嫌不够呢!”说着唯西坐下,率先开了一瓶啤酒,递给她。 舒瑶接过来,“晚上我还得去喝心理医生的咖啡呢,你给我灌这么多酒,一会儿我喝不下她的咖啡你去帮我喝。” “哈,我倒愿意拿着你的学生证去喝杯免费的咖啡啊,可是学生证上有照片啊!”唯西笑着又开了一瓶啤酒,“来,干杯!” “庆祝什么?” “你今晚有免费的咖啡喝啊!”唯西一本正经道,“记得有多给我打包点回来啊!” “哈哈哈……” 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大笑过了,刚骑吹了一会儿的风,现在面前是一条被工业污染了的湖,旁边还有一个真心相待的好朋友和好多瓶啤酒,舒瑶不自觉地敞开了自己的过去。 “我以前的名字叫华春莹。” 唯西点了点头,“恩。” 第四百五十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大笑过了,刚骑吹了一会儿的风,现在面前是一条被工业污染了的湖,旁边还有一个真心相待的好朋友和好多瓶啤酒,舒瑶不自觉地敞开了自己的过去。 “我以前的名字叫华春莹。” 唯西点了点头,“恩。” “小的时候家里穷,父亲又得病倒下了,于是被陆家收留,所以才会认识了陆景隆这样的大人物。” “恩。” 舒瑶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云淡风轻地道,“其实我的过去也没那么复杂,说起来就是,我无意中害得一个人成了植物人,所以才得了这病。” 唯西张了张嘴,却再也“恩”不出来了。 说到一半,声音还是哽咽了,“而那个人,还是我曾经爱过的人。” “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去了解,要是他非但没醒过来,还死了,那我也活不成了。” 唯西不知道该怎么接起这个沉重的话题,沉重得出乎意料之外,只好灌了一大口酒。 舒瑶也灌了一大口啤酒,继续道,“可是除了那个人之外,我发现自己总是在给别人添麻烦,我身边的好多人都因为我而遭受过厄运,就连陆景隆也不例外。”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唯西终于开口了。 “有人也对我说过这句话,我曾经也这样自我麻醉地想过,但我心里的那个魔鬼告诉我说这是充分条件。”舒瑶摇了摇头又继续道,“我曾经尝试过去自杀,但没死成,我妹妹把我救活了,脖子上的疤就这么来的。” “所以你现在叫舒瑶。” “是。我以为可以跟过去道别的,所以我一再强调自己不是华春莹。可是这好像真的只是改了个名字而已,什么都没有改变,我身边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因为我而倒霉,我妹妹是,封元泽是,你也是……” 唯西又灌了一大口啤酒,才说道,“你这么一套逻辑现在暂时听起来,我确实没有办法反驳,但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你是错的。” 舒瑶转过头,眼里还有泪光,笑着道,“谢谢你。” ******************************************************************************* 每天回家的路上总是兴奋的,因为只要一想到秋莹可能就在家里等着他,就无比地兴奋。这么想着,宋书杰就加快了脚步。 只是一进门,发现今天家里有点热闹,不止秋莹在,妹妹也从学校回来了,夏莹也来了。秋莹独自在一旁默默地玩着手机,妹妹则完全小女生似的缠着夏莹要合照。 宋书杰愣了一下,随即换好鞋子走了进去,“夏莹你来啦。” “恩。”夏莹微微低了低头。 宋书杰自然而然地在秋莹旁边坐下,宋书哲继续缠着夏莹要合照。 “今天家里怎么这么热闹?” 秋莹放下手机,“学校的宿舍停电,所以书哲回来了,我今天来这儿被夏莹知道了,所以她也跟来了。” “你前几天来这里她都不知道的吗?”宋书杰惊讶地问道。 “她哪里知道啊!”秋莹小声地道,“她要是知道,怎么可能让我来,我姐走的时候说了让我老老实实待在夏莹那儿的。” “来这儿吃饭都不行吗?又不是过夜!” “哎,反正她们都不太同意我现在跟你走太近啦……” 正说着,宋母从厨房出来喊开饭了。 宋父不在,宋母自然而然成了一家之主。 “亲家姐姐啊,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就随意弄了些小菜,吃得习惯吗?” 面对老人家,夏莹还是不敢向面对秋莹那样放肆的,笑着道,“谢谢伯母款待,很好吃。” 宋母继续道,“前些日子一直没再见过秋莹,怪想她的,所以就让她过来这儿了。一来想说让她熟悉熟悉这个家,二来她这些日子在跟着我学瓷绘,学得可开心了。之前一直想叫你一起来的,但考虑到你可能不是太方便就作罢了,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误会?” “啊,没有没有,她来跟着伯母学瓷绘挺好的,也省得她乱跑。”夏莹甜甜地道,“我只是担心她这么两头跑太累,对身体不好而已。而我又因为职业的关系,不能经常露面。” 闻言,宋母也皱起了眉头,“亲家姐姐,你这话说得倒是啊。” “啊?伯母,我一点都不累的!”秋莹很是真挚地说道,“反正我现在每天也没啥事儿干,就坐个车而已,又不晕车,一点都不累。” 夏莹皱眉瞪了她一眼,秋莹当完全看不到的。 “哎,就怕是累也感觉不到。”宋母叹了口气,然后尝试着开始下一个话题,“那要不咱们把日子定了,让秋莹过门如何?” 夏莹刚喝进嘴里的果汁虽然没有喷出来,但也呛了个面红耳赤,毕竟心里完全没有准备啊。 宋母赶紧抽出面纸递了过去,“亲家姐姐,你别急啊,这也不是我现在脑子一热就说出来的,这几天啊我一直跟阿杰和阿杰他爸都商量着的,这眼看着肚子也快大起来了,想说这么一直住在娘家也不是长久之计。下周四就是冬至了,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宜安家,要不让两个孩子把证给拿了?” “然后我们最近也开始给两个孩子筹备婚礼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要不就趁着过年那段时间,咱们把婚礼也办了,您看怎么样?” “你放心,我们家都挺喜欢秋莹的,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夏莹听得是目瞪口呆,今天她是完全没有防备,但没想到对方是有备而来啊!这下她算是被搁在台面上了。 “额,伯母。”夏莹舔了舔唇,有些紧张地道,“这事儿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主要还是要看在广州的家姐和还在新加坡的母亲,所以……” “啊,对,我们也是打算去拜访一下秋莹的母亲了,签证都办好了,就是不知道老人家什么时候方便?” 夏莹又一下被堵死了,“额,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主要是看父亲的病情,呵呵呵……” “这样啊,那可否把亲家母和另一位亲家姐姐的方式给我们呢?我们亲自跟亲家母联系?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去拜访一下?” 这绝对是“鸿门宴”!今天就不该来,无意中竟然把自己卖了,大姐不在自己哪里好做什么决定?! “那个,伯母,要不还是由我来跟姐姐和母亲说吧,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宋母想了想,也点点头道,“也好,由亲家姐姐来讲,这样不会唐突,免得惊扰了亲家母,那就麻烦亲家姐姐了。” “呵呵呵,好。”夏莹终于是喘了口气。 秋莹和宋书杰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千言万语。宋书哲好笑地看着他们,没想到今天这顿饭这么有意思。 ******************************************************************************* “姐,就是这样,我完全没想到他们家竟然动手这么快!”夏莹一边给舒瑶打着电话,一边急得两边来回走,“居然连拿证的日子也选好了,还把签证都办好了,就准备去新加坡找爸妈去了,还准备筹备婚礼了,我今天要不是去吃那顿饭,估计他们直接都准备把秋莹拐走了。” “你拉倒吧你!”舒瑶一边往校医院走着,一边跟她打电话,“要不是你今天去吃这顿饭,他们还找不到突破口呢!我当初走的时候没留下联系方式,就是故意打算晾他们一段时间的,现在你一去,人家总算找到个问的人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女大不中留 “你拉倒吧你!”舒瑶一边往校医院走着,一边跟她打电话,“要不是你今天去吃这顿饭,他们还找不到突破口呢!我当初走的时候没留下联系方式,就是故意打算晾他们一段时间的,现在你一去,人家总算找到个问的人了。” 夏莹叹了口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我也不想啊,可谁知道秋莹那家伙天天往他们家跑,我拉都拉不住……” “她跑你就让她跑啊,只要她每天晚上按时回到你那儿、不在他们家过夜不就完了嘛!”舒瑶好笑着道,“人家是新婚初爱,几天不见相思成病是正常的,他们每天想见个面也是人之常情啊!” “现在你一出面,秋莹一嫁过去了,那到时就不是她往他们家跑了,是反过来,秋莹要跑回家了!你说哪个损失更大?” 夏莹摸了摸鼻子,心虚地道,“我哪儿想得到那么多啊?你又不跟我说……” “哎——”舒瑶叹了口气,“所以我说你真是个直肠子,一点心思都没有,还在娱乐圈这么复杂的地方混,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啦。” “我知道错了啦姐,但是现在怎么办?我怎么回复他们啊?” 舒瑶想了想,叹道,“还能怎么回复啊?女大不中留了呗,真是好舍不得啊……” “啊?那就是冬至让他们去领证的意思?” “先打个电话给妈吧,他们不是说想去新加坡吗?让他们去好了,你陪着一起去,反正你现在休假。” “好吧,反正也好久没见爸妈了,怪想他们的。”想了想,夏莹又问道,“姐,你不一块去吗?你上次假死,可把妈吓得半死啊,还好妈一直都没告诉爸,你不该去给妈赔礼道歉吗?” “妈当时也知道我没死啦,只是秋莹没告诉她我的身份而已。而且我现在这么忙,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哪里走得开啊,能不挂科都是感谢老天了。” “这样啊,原来妈也是知道的。” 她语气里的失落让舒瑶心虚了一秒,然后立刻转移话题道,“还有,千万别让妈知道现在秋莹怀孕了,你知道妈的观念比我们都要保守得多的,要是让她知道秋莹是未婚先孕的,对他们这家人的第一印象就不会好,这以后就难相处了。” “可是就算现在不知道,以后也得知道啊,这哪儿瞒得住啊!”想了想,夏莹又继续说道,“而且就算如他们所说,过年结婚,那到时肚子是肯定要隆起来了,妈都生了四个了,她一看那肚子难道还不知道是几个月啊。” “这个以后再说,反正第一印象一定要好,就算现在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啊,徒添烦恼。”想了想,舒瑶又补充道,“而且也得注意照顾一下秋莹的面子和情绪,那丫头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扛了很大压力的,这压力来源于我们,知道吗?” “明白了姐。” 快走到校医院了,舒瑶道,“行吧,那先这么决定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姐——”夏莹突然喊住了她,“那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舒瑶抬头望了望头顶那轮弯月,扬起一抹微笑,月光下有些苍白,“我挺好的,你们也好好照顾自己。” 夏莹松了口气,轻松地道,“好,那先这样啦。” ******************************************************************************* 挂断电话,舒瑶深吸了一口气才走进校医院。晚上没什么人,只有急诊的科室是亮着的。 “您好,请问一下,心理科是在几楼?” 闻言,那值班的护士抬起头打量了舒瑶一眼。 “是我们辅导员叫我来的,应该只是拿些什么资料吧。” “噢,五楼心理科,不过医生应该不在吧,今天星期天,现在还这么晚了。” “呵呵,辅导员叫的话应该是在的吧。”舒瑶心里倒是希望医生不在哦。 “那行吧,快上去吧。” “好。” 然后希望也只是希望,五楼唯一亮着灯的房间,门口赫然写着心理科。 “哎——”舒瑶叹了口气,只能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女人的声音。 舒瑶推门进去,一抬头却被惊艳到了。白种人特有的立体的五官,一头金色的波浪长发垂到腰后,穿着修长的白大褂却难掩其修长的小腿,应该有一米八了吧,可是为什么刚刚听她说的两个字又是带着地道的中国口音呢? “是舒瑶同学吧?” 舒瑶收回了目光,“是。” “请这边坐吧。” 舒瑶看了看她伸手示意的位置,非常熟悉的诊断椅,以前她坐过许多次的。大概呈130度的弯曲,坐上去会是半躺的状态,上面垫着舒适的垫子和靠枕,颜色是非常柔和的天蓝色和青色…… “怎么了?不想坐吗?” “是!”舒瑶毫不掩饰地直言道,“我不习惯半躺着,抱歉。” “呵呵呵,那好吧,请这边坐。”说着莞尔一笑,又示意了另一边的沙发。 舒瑶这才顺从地走了过去在单人座的位置上坐下。 医生不慌不忙地泡好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才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下,“你好,我是刚到此任职的心理医生,也是刚从美国回来中国,你可以叫我selina。” “你好。”舒瑶想了想,又重复道,“从美国回来?” selina笑了笑,“是,我是混血,父亲是中国人,从小是在中国长大的,十七岁才去了美国。” 舒瑶点点头,“难怪你中文这么地道。” “若不是因为这肤色,我都可以完完全全把自己当中国人了,毕竟学的第一门语言就是中文。” “明白。” 舒瑶用简短的回应掐断了闲聊,气氛一下尴尬了起来。 selina还是不急不慌地笑了一下,才继续道,“我看了你做的那份问卷,所以想请你今天来聊一下。” 舒瑶默了一下,才问道,“感觉不太对啊,全校一万多名师生,我前几天才提交的答卷,您这么一下就阅完了?而且您的那份卷子好像也不止是有选择题,更多的是填空题和主观题啊。” selina愣了一下才笑着回应道,“舒瑶同学好像在质疑我的工作能力?” 舒瑶没说话,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一副等她回答问题的样子。 “好吧,我有助手帮着阅卷的,所以几天内阅完了。” 舒瑶这才转移了目光,“所以您偏把我找来是?” “你那份卷子刚好被我看到了,觉得很有意思,所以找你来聊聊。” “哪儿有意思呢?” “舒瑶同学对我的敌意有些重,似乎不太想进行这场聊天。” 舒瑶笑了笑,又直言不讳道,“确实不太想聊,现在期末了,复习时间很紧张,又不知道为什么学校又无缘无故地给这加了1点5个学分,别的同学做完那份问卷调查都能顺利拿到,可是我得在这儿跟你聊天,感觉我要拿您的这1点5的学分不太顺利啊。” “呵呵呵,果然只有学分才能降住你们这群高材生。”selina笑了一下,又道,“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还是继续聊吧,反正你今晚跑这一趟,也把时间耽误了。” 舒瑶垂下眼睑,“您请继续说吧。” “那份问卷最后一道题的问题——我是谁——你还记得你写的答案吗?” “记得!”舒瑶抬起头,“我,是指具有主观能动性的生命体,而具有主观能动性的必要条件则是要有大脑。而大脑的形成相当复杂,受到受精卵几乎所有染色体的控制,不过经过现代科学对dna的测序发现,21号染色体和x染色体对大脑形成占据主要因素……” 第四百五十二章 只有一个我 “那份问卷最后一道题的问题——‘我’是谁——你还记得你写的答案吗?” “记得!”舒瑶抬起头,“‘我’,是指具有主观能动性的生命体,而具有主观能动性的必要条件则是要有大脑。而大脑的形成相当复杂,受到受精卵几乎所有染色体的控制,不过经过现代科学对dna的测序发现,21号染色体和x染色体对大脑形成占据主要因素……” selina一直微笑着,听她一本正经地普及医学知识。 舒瑶一通巴拉巴拉地讲完之后,又问道,“请问,这个回答,是有什么问题吗?” selina这才坐直身子,“其实你写的那一大通专业性极强的医学知识我看不太懂,呵呵,毕竟我是心理医生,不过我可以大概把你的意思理解为,‘我’这个个体,就是跟一颗大脑挂钩,是吗?” “差不多!”舒瑶点点头,“而且我不觉得这个答案有多特别,能让你在一万多人里面偏找来我谈话,我相信很多同学都跟我写了一样的答案。” “你先别急嘛,也许还有点巧合因素呢!还是回到我们刚刚的话题,”selina一边胡诌着安抚她,一边道,“所以在你看来,如果是一个连体婴,除了大脑,其他身体所有的一切都是共用的话,那也是两个‘我’是吗?比如他们跟团队出去玩的话,算份子钱也是该算两份,上公交车就算只坐一个位置,也该打两次卡,或者如果这个连体婴是两个女孩儿的话,她们的配偶娶了她们,也相当于是娶了两个老婆是吗?” 舒瑶根本没有心思跟她谈论这种深刻的哲学话题,总觉得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想挖出她的真正意图出来,于是随便点头道,“对。” selina笑着道,“那好,现在正向推导,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来继续聊聊反向的。” “如果是一个大脑,同时具有两份的身体感知呢?只是有的时候是这副身体,有的时候是那副身体,那算是几个‘我’?” 舒瑶像被雷劈了一样,猛地怔在原地,眼睛里的惊恐完全地暴露了出来,一直以来耳边盘旋的那句话再次响起——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舒瑶才重新听到selina的声音,“你还好吗?” “啊?我,我没事……” selina起身把办公桌上的抽纸拿过来递给了她,“大冬天的,你居然能出汗了,真够神奇的。” “谢谢。”舒瑶一边不自在地擦着汗,一边暗暗地想,这场谈话恐怕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了,可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有精神分裂的?她不是才刚到任吗? 又等了一会儿,selina才继续道,“你若是想好了,可以回答刚刚的问题,如果一个大脑对两副身体具有感知,这算有几个‘我’?” 舒瑶搭在膝盖上的手又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这个问题她没有办法再像刚刚那样随意给出答案了,只能道,“我不知道。” selina点点头,只好自顾自地道,“如果照你刚刚的意思,‘我’这个个体,就是跟一颗大脑挂钩的话,那一个大脑对两副身体有感知,那也应该算是一个‘我’,是吗?” 舒瑶大脑里的那根神经已经越来越紧绷了,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很抱歉,其实我不太懂,您把我叫来跟我聊天,跟我谈论——我是谁——这个话题,是有什么意义呢?哲学史上有三大命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这三个问题,那么多哲学大师终其一生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您把我叫来探讨这个问题更没什么意义不是吗?” “呵呵呵,你还是太紧张了。”selina笑着道。 舒瑶默了一下又继续道,“很抱歉,那份问卷里的最后一道题,现在,我承认我是抠字眼答非所问了,如果现在让我再写一遍答案的话,我会写三个字上去——不知道。那这个问题先这样了,请问还有没有别的问题呢?” selina依旧微笑着,“你的表现看起来,好像很害怕这个问题。” 舒瑶舔了舔唇才道,“这个问题细想的话,确实很可怕,所以我确实不想跟你再谈论这个问题了。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可谈的话,我可以先告辞吗?” “既然你不想再谈你的答案了,那么我想说说我的答案……” “抱歉,我不太想听,这个问题谁的答案都是无效的,这个问题无解……” “只有一个我!”selina扬高了声音打断她,强势地迫使她接受这份答案,“如果一个大脑能够对两副身体做出感知,那也只是一个我。” 一股寒意直向舒瑶袭来,让她冷得一哆嗦。如果真的只有一个我的话,意思就是——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个命题是成立的? “不过!”selina的声音更大了,带着不容置否的意味,“能够对两副身体做出感知,这总归是扯淡的,因为总有一个是真,一个是假!” 舒瑶的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去,好想叫她不要说了,但是竟有些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selina突然站起来,强势地把她拉到一面镜子前。 看到镜子的瞬间,舒瑶呼吸都快停掉了,反射性地想要逃跑。 但是selina一米八的身高真不是盖的,抱住她的后背不让她逃跑,“看着这面镜子,看着,乖,勇敢点,看着镜子,然后听我说……” 舒瑶屏住呼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抱着她的selina,还有在她们后面张牙舞爪的魔鬼。 “你听好,你有一颗大脑。”说着,selina点了点她的头。 舒瑶僵硬的身体动弹不得…… “你有两双手。”说着,selina握了握她的手心。 “你有一个上身。” “还有两条腿,好吧,虽然不够我长,但比起平均身高只有一米五四的中国人来说,还是挺长了这两条腿。” 她挣扎得挺剧烈,selina几乎是使出浑身解数来禁锢住她,“听着,我能感知你的这些才是真正的你,懂吗?” 舒瑶的额头上又是斗大的汗溢了出来,但神奇的是,她没有再陷入那份幻觉中,反而能够真真切切听到selina的声音。 “我能感知你的这颗脑袋,你的上身,你的两双手和两条腿,这个身体才是真的!至于另外一个我没有办法感知到的你……” 舒瑶再次挣扎起来。 selina几乎是用吃奶的力气在禁锢她。 “至于那个我没有办法感知到的你,是假的,是不存在的,她是由你自己这颗大脑产生,所以只存在你的大脑中,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那个你,明白?” 舒瑶喘着气,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其实你的那个答案是对的,不过只答出来一半,完整的答案应该是:‘我’这个个体,确实跟一颗大脑挂钩,但是‘我’这个个体却不是由大脑产生!‘我’和我的大脑应该是平行关系,而不是从属关系,明白了吗?” 舒瑶张了张苍白的嘴唇,看着镜子里那个狰狞的魔鬼,说不出话来。 selina慢慢松开了她,舒瑶腿一软,一下跌坐在地上…… 第四百五十三章 安眠药 “其实你的那个答案是对的,不过只答出来一半,完整的答案应该是:‘我’这个个体,确实跟一颗大脑挂钩,但是‘我’这个个体却不是由大脑产生!‘我’和我的大脑应该是并行关系,而不是从属关系,明白了吗?” 舒瑶张了张苍白的嘴唇,看着镜子里那个狰狞的魔鬼,说不出话来。 selina慢慢松开了她,舒瑶一下跌坐在地上。 “好了,这个话题讨论完毕,再也不聊这个话题了,地上凉,起来吧。”说着,selina冲她伸出了手。 舒瑶看着她的手,艰难地挤出声音,“你是谁?又为什么要帮我?” “你先起来!”说着,selina强势地抓住她的肩窝,把她提了起来,送回到沙发上。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有精神分裂的?” “从你的答卷中知道的。” “不可能!”舒瑶摇摇头,“那份答卷根本不是我做的,你怎么可能得知!” “你这么说,是想让我不给你学分?”selina笑着问。 舒瑶被她噎住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果然只有学分才能降住你们这帮高材生。” 说着,selina又走开了,完全无视掉她打量的目光。 舒瑶看着她打开了药柜,里面一堆白色的小瓶子,大小高矮不一,但相同的是,都没有贴任何标签。 只见她很是随意地抽了一个小瓶子走了回来,把小药瓶放在茶几上后,又在沙发上坐下。 舒瑶把目光转向那小药瓶,目光中满是抗拒,“这是什么?” “安眠药!” “什么?”舒瑶皱眉看向她。 selina笑着调侃她道,“来我这儿之前在眼底的黑眼圈上打了一些bb霜的吧?但你知道自己的化妆技术有多拙劣吗?作为一个女生这样可是不行的噢。” 舒瑶抿了抿唇,“我不吃药。” selina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这药瓶里的安眠药只有三颗,每晚睡前半小时,掰半颗来吃,剂量刚好够你睡八个小时不受打扰。” “我不会吃药的!” “也就是说三颗药够你吃六天,一个星期都不到就能吃完。再想要睡好觉的话,你就得来挂我的号买药了。” “我说了我不会吃这药的!” “不要那么固执,就算是要强撑,人体也是没有办法不睡觉的。没有睡眠你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像现在这样思路混乱而又脾气暴躁。” 不再多说什么,舒瑶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把这瓶药拿走,学分就给你!”selina头也没回,慢悠悠地说道,“不拿走我就把你这科给挂了,理由就是你找人替做这份调查问卷,这你应该没什么好反驳吧?” 果然三秒后,舒瑶又站在了她面前。 selina抬头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下周六我上午在,欢迎来挂号给我刷业绩。” 舒瑶抿抿唇,什么都没说,弯腰把药瓶拾起便大步离开了。 ******************************************************************************* 又等了一会儿,彻底安静,只有窗外呼呼的冬风声时,selina的手机响起了。 根本不用看来电显示,都知道是谁打来的,直接接起,selina问道,“今天的会诊您觉得满意吗?”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陆景隆语气中带着威严,跟她的戏谑形成鲜明对比,“你做的可不是服务业,怎么能让一个门外汉来做判断?你这个工作态度很有问题啊!” “呵呵,”selina笑了笑,也没再敢惹他,进入主题,“就刚刚她的表现看,只要她一意识到那个幻觉,那幻觉就能出现,而且她反应很激烈,那幻觉应该给了她很大阴影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病情确实是加重了。不过要更精确诊断的话,那得扫描她的大脑,不过我看她那反应,是不会愿意好好配合治疗了,搞不好她要知道是你派我来的,会更加抵触我。” “嗯!”陆景隆语气缓和了一些,“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她性格很顽强,心里虽然有迷惘,但也还分得出真与假,没有彻底陷进去。也许就按照她自己的思路,尽可能去忽略这样会更好。” 想了想,陆景隆皱起了眉头,“让她自己来的话,哪天她陷进去了怎么办?” “不用担心啊!”selina翘起腿,信誓旦旦道,“我不是给了她安眠药吗?六天吃完她必须来找我,只要她来找我一切都好办。” “那安眠药……” 不等他问完,selina就直接回答道,“三颗就算一次性吞下去也就睡两天,想自杀的话,这点剂量塞牙缝都不够的!” “刚刚她说了三遍不会吃药你没听到?转头给你扔到垃圾桶了怎么说?” “她不会的!”selina非常自信。 等他那句为什么等了好久都没等到,selina只好自己开口,“虽然她很抗拒治疗,但从她刚刚那表现也看得出来,她已经被折磨得快疯掉了,这药她不会扔的,而且她肯定会吃。” “嗯!”陆景隆终于是满意了,“以后给她一颗就好了,让她隔天来。” “隔天来她会烦我的!” 对方没说话,又看不到他的脸,selina猜不透他的情绪,只好试探着道,“那就折中一下,两颗,四天来一次。不然太频繁的话,把她惹毛了更不好。” “嗯。”陆景隆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又说道,“你父亲那里六分之一的股份,我已经在向他们施压了,预计下个月能到手。” selina默了一下,只能苍白的一句,“谢谢。” “不谢,你能治好她就行。” ******************************************************************************* 又是一晚的辗转反侧,舒瑶瞪大眼睛直视着这片黑暗,直视着生命中的黑暗。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那魔鬼的声音依旧盘旋着,但另一个声音也在脑海里响起。 “‘我’这个个体,不是由大脑产生,而是和大脑并行……” 猛地坐起来,舒瑶长长叹了一口气。按开手机,已经一点了。 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打开了台灯,直直地瞪着桌上那不容忽视的白药瓶,脑子一片混乱。 在第五次把药瓶拧开又盖上放回去的时候,听到了唯西那张床传来了些动静,舒瑶吓了一跳,不再敢发出声音。 叹了口气,还是拧开了药瓶,倒出来一颗。是白色的药丸,没有糖衣,上面长了许多粉红色的小点点,密集恐惧症患者所惧怕的样子。 直接用牙咬了一半后吞掉,不是记忆深处里精神病药该有的塑胶味,而是完全没有味道,舌头上只残留着粉末一样的触感。 吞完药后,舒瑶直接又爬上床,躺着、直视着那片黑暗,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便像灰飞烟灭一般脱离了这个世界,一夜无梦…… 等到再次清醒的时候,耳边传来的是嗡嗡嗡的声音。 “树妖,起床啦,树妖,快醒醒,要迟到了……” 舒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有些呆滞地看着唯西那张狂喜的脸,“树妖,你居然睡到现在诶!你居然没有彻夜失眠了!” 舒瑶眨巴了一下眼睛,才反应过来,“现在几点了?” “七点五十了,快上课了。” “纳尼!”说着,舒瑶赶紧从床上爬了下来。 在她准备冲到洗手间的,唯西又是一把抓住了她,“你昨晚是不是没有失眠了?” 舒瑶眼角余光又瞥到了那瓶药,“对,我没失眠了,你放心吧。” “太好了!”唯西长长舒了一口气。 “呵呵,等我洗漱完估计得迟到,你先去上课吧……”一边喊着,舒瑶一边冲向洗手间。 “没事儿,我等你……” 第四百五十四章 铺垫 从这以后,舒瑶几乎每晚都会在床上挣扎一番,最后还是吃下了那药入睡,而且能睡得非常好,一夜无梦。白天上课的时候也能精神许多,虽然那幻觉还在,但至少有力气去忽视它了。 只是彻底依赖这药了,舒瑶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好好地,叹什么气啊?”唯西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走吧。” “好。”舒瑶微笑地应着,又说道,“你这么天天陪着我,你老公非恨死我不可。” “管他呢!闺蜜比老公重要。” “嘿嘿。”舒瑶笑着挽上她的手臂,背着书包一起回宿舍。 “对了,你刚叹什么气呢?又有什么烦心的吗?” 想了想,舒瑶还是告诉了她,“学校那心理医生给了我几颗安眠药,所以我这几天才能睡得这么好,可是我发现我依赖上那药了,怎么办?” “啊?原来你一直在吃安眠药啊!” “恩。”舒瑶点了点头。 想了想,唯西又问道,“那你现在还有幻觉吗?” 闻言,舒瑶抬起头,四处找了找,目光定格在刚刚经过的玉兰树上,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哎——” 唯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身后的玉兰树,上面除了叶子就是枝丫,看她这样,也知道答案了,又问道,“你每天晚上都有吃?” “我也挣扎过啊,但是不吃真的被吵得睡不着诶!”舒瑶抓了抓头发,又道,“而且最坑的就是,今天刚好没药了,我得去她那儿挂号买药才行了。” “诶,对了,她为什么给你安眠药?”想了想又问道,“你上次因为那调查问卷被请去喝咖啡的时候她给你的?” “昂——” “她怎么会给你安眠药啊?” 舒瑶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我有精分。” “那份调查问卷?不会吧,那是我做的啊!” 舒瑶点点头道,“这个确实可疑!” 又默了一会儿,唯西才道,“树妖,要不这样,你呢?今天还是去她那儿挂号开药,然后呢,顺便跟她聊两句,套出她到底是为什么知道你有精分……” “再然后呢,你把那药开回来之后,一颗掰成两半来吃。” “本来就是一次吃一半儿啊。” “那就一颗切成四半来吃!” “恩?这个可以有!”舒瑶也一下轻松了起来,“西西,有你真好。” “那当然!” 两人有说有笑地继续往前走着,谁知一个骑电动车的男孩儿跟了上来,离她们不远不近,既不超过去,也不追上来,就是用极慢的车速跟着她们。 舒瑶嘴角藏着笑,“你快去吧,还是别把人家太冷落了,不然我真的会被你老公用眼神杀死。” “那你自己?” “没事儿啦,我昨晚睡得超级好。一会儿吃完饭,我直接去校医院那里喝咖啡,不会有事啦!” “那好吧!下午一起去图书馆!” “恩!” ******************************************************************************* 看着唯西坐上了那男生的电动车离开后,舒瑶才拿出手机打给夏莹。 “喂?到新加坡没?” “前天就到了好伐!刚吃完午饭,两个老太太正凑在一起聊天呢!” “爸身体怎么样?” “还行吧,一直在疗养,气色还算不错,只是还是那么瘦!”夏莹的语气里带了浓浓的幽怨,“只是他们老夫老妻的,还秀恩爱,我快被虐死了。” 舒瑶笑了笑,“我说,你是不是也该找个男朋友了?再这么耗着,小心成老姑娘了!” “你见过娱乐圈哪个女的是在三十岁以前结婚的?” “哎——”舒瑶想了想,又问道,“诶,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工去击破你那些毁容传闻?” “我经济人都催我好几次了,哎,不能再拖了,回国我大概就得开工了。” “恩,夏莹。” “啥?” “我觉得你当模特当得比演员好。” 夏莹愣了一下,没说话。 “我这是建议。”舒瑶笑了笑,继续问道,“那两家老太太聊得怎么样?秋莹的婚事……” “按你说的,秋莹怀孕的事儿妈不知道,两家老太太一见如故、相聚甚欢,而且妈好像对这女婿很满意,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吗?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夏莹语气中带着不屑道,“我说宋书杰这货也真够能装的,整个一五好青年!” “呵呵呵,人家本来就挺好的……” “好个鬼啊!那男的就是装,他要是真好,怎么会把单纯的秋莹拐上床!” 舒瑶笑着道,“你丫是真不懂什么叫情到浓时啊,看来你确实该去谈个恋爱了。” 夏莹猛地想起去年跟陆景隆差点做成的好事,一下心虚了起来,也不敢再提这个话题,继续道,“妈好像已经快要点头了,我估计回国他们就能拿结婚证了,然后新年完成婚礼,到时爸跟妈也会回国来。” “恩!”舒瑶应着,又嘱咐道,“照顾好妹妹,她是个敏感的丫头,注意用心去感受她的情绪,你们俩就会少很多纷争的。” “好。” ******************************************************************************* 陆景隆抱着天天,又看了看摇篮里呼呼大睡小婴儿,笑着对陆景鸢道,“怎么说来的,这还真是个小子了!” 陆景鸢瞄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说你就是专门跑来气我的是吧?” 陆景隆笑了笑,又问道,“不过怎么你当初肚子那么大,生出来的又这么小啊?合着你吃的那么多肉光张你身上去了?” “你是跟我有仇还是怎样啊?刚生完孩子你就跑来这么气我!” “淡定点嘛!胖点就胖点,反正你都给他生三个了,你老公想嫌弃你也没办抛弃你不是?” 陆景鸢眼睛一闭,又躺回床上,不想看他,“我说你最好把你女儿给我带,省得你这么毒舌,把她给带坏了!” “那可不行!”陆景隆抱着天天,在那婴儿床边坐下,下巴蹭了蹭天天毛茸茸的小脑袋,“我的女儿可是我的天,哪能给你?” “再说了,你坐完月子就差不多得回去上班了吧?到时可有你忙的!” “恩?”陆景鸢睁开眼睛,问道,“对了,现在公司进展得怎么样了?” “好着呢!还真是应了一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掌握了核心技术,一大堆寻求合作的就找上门来了,大哥现正在给你把明天的路都铺好,好让你明年走得舒坦呢!” “这还差不多!”陆景鸢满意地道,“算你们还有点良心,要知道我才刚生完孩子呢!” 陆景隆瞄了她一眼,笑着道,“昨天才生完孩子,今天不就生龙活虎了吗?没事儿,我觉得你还能继续生的!” “你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陆景鸢瞪圆了眼睛,一副恨不得拍死他的样子。 陆景隆笑了笑没说话,似乎挺喜欢这么逗她的。 然而没过多久,陆景鸢又突然有些心疼他这么自己带着孩子的样子,身边也没个女人帮帮他,自己又当爹又当妈。 “诶?你什么时候把你女人追回来?” 陆景隆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又叹了口气,“还追回来?我现在只求她能好好地就心满意足了!” “不会吧?她又发病了?” “恩。” “很严重吗?” 陆景隆默了一会儿才道,“死扛着呗……” 陆景鸢沉默了一会儿,再一次问道,“俄罗斯那边怎么样,唐姿现在肯见你了吗?” 陆景隆摇了摇头。 想了想,陆景鸢又说道,“这不是办法,阿隆,你拿出点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跟他们作交换啊!” 闻言,陆景隆转过头问陆景鸢,“你是指什么呢?” 陆景鸢又默了一会儿,终于道,“欧阳影的爸爸,不是还在监狱服刑吗?” 第四百五十五章 你还有没点良心 快走到心理室门口的时候,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儿从里面冲了出来,长长的辫子一甩一甩地,非常可爱。 里面传来了用英文传来的呼声,“jane,你不可以跑步……” 闻声,舒瑶一下接住了小女孩儿奔跑的身子。 小女孩儿奶声奶气地道,“excuse me?” selina跟了出来,看到舒瑶抱住了她,愣了一秒后,露出笑容,“哦,这是我女儿。” “哦,好。”舒瑶放下了小女孩儿。 selina走过来,牵起了小女孩儿,又抬手对舒瑶示意了一下,“请进。” “好。”既然已经挂号了,也没什么好纠结了。 只是进来后,她依旧不愿坐那张诊断椅,还是坐在那张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 selina用英文跟小女孩儿商量道,“如果你能乖乖地把这本图书看完,并且一会儿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我就答应给你买那只布娃娃。” 小女孩儿很用力地点了点头,selina这才去泡了杯茶,然后走了过来。 “这几天睡眠可好些?” 舒瑶点点头,“谢谢你的药。” “客气了!”selina笑着道,“我一会儿再给你开一些药,现在我们聊会儿天?” 舒瑶很是利落地答应道,“好,聊什么?这次是我从哪里来吗?” “呵呵呵,我们都是从母亲的子宫中来,就这么理解好了。”selina笑着道。 舒瑶也噗嗤一声笑了,“好,你继续说。” selina交叠起腿,撑着下巴问道,“跟我形容下你看到的那个东西吧!” 舒瑶看了她一会儿才问道,“你想治疗我?” “多积累一些临床经验嘛,毕竟现在不是在医院,而是在大学这个象牙塔了,一个真真正正的精分患者,很难找。” 舒瑶摇头,“我不想说。” “呵呵,”selina想了想又说道,“下个学期我会担任你们心理健康课的老师,这门公选课的学分将高达三点零,你若肯配合我,我给你高分怎么样?” 舒瑶一下眯起了眼,“你这么干就不怕被举报?” “你可以去试试呗!”selina笑着道,“而且我也没觉得做错了什么,校长请我来的时候给我下的硬指标是,务必降低今年学校的自杀率。要知道今年再死几个人,他都可以被教育局撤掉去退休了,我觉得你就有很大危险,重点关注下你,校长可以理解我的。” “所以你现在是堂而皇之地威胁我?” “我哪儿有威胁你?!”selina无辜地道,“你本来就心里不健康好不好,难不成我要闭着眼睛给你高分?那才是不负责任好吧!只不过你现在提前被我发现了,若是好好配合我,下学期你心理健康了,我给你高分才能理所当然啊!你说呢?” 舒瑶看她笑颜如花的样子,虽然很不爽,但权衡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我可以配合你,不过我还要再加一项条件。” “你说。” “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有精分,是谁告诉你的?” “呵呵呵,”selina摸了摸额头,“你还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舒瑶沉默地看着她,执意等着她的答案。 想了一会儿,selina对上她打量的眼神,“其实,你既然猜到我是受人所托又何必为难我呢?香港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也只是想混口饭吃而已!所以,还请您高抬贵手,让我好混口饭吃容易些如何?” 舒瑶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脸上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我知道了。” “好,那就请这边坐!”selina伸手,示意了一下那张诊断椅…… ******************************************************************************* 从这以后,日子再一次平静起来,秋莹回国后跟宋书杰拿了结婚证,风风火火地筹备婚礼,经常还是往他家跑,但夏莹盯得很紧,从不让妹妹在他家过夜。 舒瑶依旧每时每刻都在和那个幽灵抗争,忍受着它一刻不停的唠叨和蛊惑。但因为有了selina给的安眠药,晚上至少能睡得安稳。而且真的期末了,课业好重好重,而这一个学期又过得超级不平静,她落下太多东西了。 考试周的那一个星期,是真心不好过,虚到不行!所以现在查成绩的时候,手才能抖成这样…… “呼,没事,绩点不够再学一年就是了,没事的!”舒瑶一直安慰着自己。 “对,没事儿的,能拿毕业证就行,咱不怕!”唯西也在一旁跟着她重复着。 但是那个“成绩查询”的按钮还是点不下去。 “啊,不行啊,又得再拖一年才能毕业,好难受啊!”舒瑶还是忍不住呜咽着,“好想走上工作岗位挣钱养家啊!” 她这么磨磨蹭蹭地,唯西一口气差点没吊上来,“哎哟,人生漫漫,何须在乎那一年,以后你会上几十年的班呢,急什么!” “可是留级好丢人!” “有什么丢人的!大把人绩点不够留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学校留级重修的人是出了名的多。” “啊啊啊,好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啊!”舒瑶抓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唯西放了个白眼,推开了她,“你瞧你这怂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送你去前线呢!一边儿去,我来。” “你来,我我我,去图书馆看书好了。” 说着,就让开位置给她,自己起来迅速收拾着书本。 唯西也不理她,点开后仔仔细细地给她算着绩点。 舒瑶收拾好后准备拎包走的时候,瞥了她一眼,紧锁眉宇的样子。 哎,结果应该是不好了。之前又是摔断腿,夏莹和秋莹轮着出事,然后又发病,一堆的事情没停过。 “诶,你绩点好像刚好够诶!” 刚准备关门的舒瑶,手一顿,“哈?你没错搞错吧?” “真的啊!”唯西点点头,“我刚把你分数和学分相乘再算加权平均,绩点有三点一二,这分数虽然不好看,但过了三点零,总不至于留级吧!” “我还能过三点零?!”舒瑶赶紧丢下书包,趴在电脑前算起来。 “是吧?我刚算了两遍了。” “不会吧?为什么我做试卷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做呢?” 唯西笑了笑,“你这分确实挺寒酸的,不过好在几个学分大的课程都让你给把握住了,估计是老师们见你态度还不错,平时分给的高吧。” 舒瑶也点点头,“估计是。” “得了!”唯西站了起来,“反正你这分数是真的寒酸,还是好好努力吧!不是要去图书馆?一起去!” “好咧!”舒瑶又拎起包。 两人有说有笑地一起往图书馆走去,趁着寒假还没真正到来,抓着学期的最后一点尾巴,继续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向上着。 ******************************************************************************* “华春莹!” 舒瑶和唯西的身影都是猛地一顿,停下了脚步。 快放假了,大家已经开始收拾着回家过年了,学校没什么人,图书馆更没什么人了! 唯西侧头看去,此时穿着非常儒雅温和,正缓步向她们走来的男人,和上次那个浑身戾气,像魔鬼一样的强奸犯,竟难以联系起来。 舒瑶没有看他,拉了拉唯西只说道,“没事,唯西,我们走吧。” “华春莹,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陆景隆稍微扬高了一些声音,“你当初生病吃不下饭,是谁自己的饭都不吃先喂你的?你当初整夜整夜睡不着,又是谁整晚自己不睡都抱着你哄着你的?还有你大马路上瞎跑,又是谁为了救你,差点被车撞死的?我为你断掉的那两根肋骨到现在都还时不时地疼啊,你打算怎么赔我……” 第四百五十六章 接吻不准闭眼 “华春莹,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陆景隆稍微扬高了一些声音,“你当初生病吃不下饭,是谁自己的饭都不吃先喂你的?你当初整夜整夜睡不着,又是谁整晚自己不睡都抱着你哄着你的?还有你大马路上瞎跑,又是谁为了救你,差点被车撞死的?我为你断掉的那两根肋骨到现在都还时不时地疼啊,你打算怎么赔我……” 舒瑶终于挺住了脚步,转过头看他,眼神里有些躲闪,“你,你找我,有事吗?” 陆景隆看着她,墨眸里是好不掩饰的思念,抿了抿唇,问道,“你期末考试考完了吧?” 知道两人有话要说,唯西了然地道,“那你们聊,我先上去了,还是在六楼的那个老位置等你。” “好。” 等唯西彻底走了,舒瑶看了看四周,不远处还是有几个同学了,虽然都在各自低头走路。 “你这么贸然露面,不会有问题吗?” 陆景隆笑着靠近了她一些,“还好,我是企业家,不是娱乐明星,而且我现在也没发微博了,没那么吸引眼球的。” “好。”舒瑶点点头,又问了一遍,“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陆景隆轻轻牵起她的手,“期末考试考完了,要放假了吧?我来接你回家。” 舒瑶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尽可能平静地道,“不,不用了,我已经申请留校了,而且我期末考得不好,我想好好看看书……” 陆景隆拽着她的手越来越紧,脸上的微笑也一点点褪去。 舒瑶不敢挣脱他,也没有再说下去。 “你还在恨我……”平淡的陈述句。 “不是!”舒瑶摇头,“你刚也说了,你自己不吃饭都喂我吃,许多个夜晚你陪着我彻夜不眠,你还为我断了两根肋骨,我没办法恨你的。” 陆景隆脸上的阴郁之色减淡了一些,继续沉默地看着她。 “我只是,”舒瑶吸了口气,更加低着头,“我只是过不去那道坎,虽然你会不高兴,但事实就是像我上次说的那样,我,我没有办法在他还沉睡着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去过得太幸福。” “我会懊悔终生的!” 说完,舒瑶尝试着扒下他的手,并没有太费劲,就扒了下来。 陆景隆依旧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那眼神晦暗不明,让人无法直视。 “很抱歉。”舒瑶低着头,就准备转身离开。 但转身离开的瞬间,心居然痛了起来。他一直对自己很好这毋庸置疑,但同时他又真的变了好多,虽然依旧霸道,但他却真的硬生生地挤进了舒瑶的生命里。如果没有过去那么多伤心事的话,也许会爱上他的。 “欧阳影醒了。” 陆景隆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舒瑶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刚说的五个字连起来是什么意思,眼泪哗地掉了下来。 一溜烟地跑回到他面前,“你,你刚说什么……” 陆景隆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呵斥道,“又是为了他哭成这样,没出息的东西,我快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哭?!” “你刚说的是真的吗?阿影,他真的醒了吗?他是不是真的醒了?你再说一遍啊……”舒瑶无比殷切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执着。 陆景隆火大地看着她,却又无可奈何,“你是真的很没良心!” 舒瑶情不自禁地抓住他的衣服,“你回答我,他是不是真的醒了?!不要愚弄我!” 看着她眼睛里晶莹的泪光,陆景隆一字一顿地问,“然后呢?他醒了你准备找他再续前缘?” “怎么可能啊!”舒瑶反射性地摇了摇头,语气瞬间低落了下来,“哪儿还有那个心情啊,他能活着就谢天谢地了。” 陆景隆这才松了眉头,“你想也没用,他跟唐姿在俄罗斯已经结婚了,你总不会想去当小三吧。” “真的啊?”舒瑶眼睛瞪得更大了,“陆景隆你不要骗我!” “干嘛?他结婚你接受不了?还想着跟他在一起?”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舒瑶急急地道,“只要他还好好活着,幸福的生活,这就够了,我再也不敢去打扰他的生命了。” “这还差不多!”陆景隆这才放心地道,“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所以这次来接你,就是要带你一起去俄罗斯的!” 舒瑶屏住呼吸,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还是不敢相信有生之年还能有这么一天。 看着大大的眸子里还挂着的泪珠,陆景隆忍不住伸手拔掉她的眼镜,替她揩去,“这眼睛,跟我们家天天的,真是一模一样。” 舒瑶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咳了一声。 “现在还跟不跟我回去?” “跟!”舒雅反射性地回答。 “是吗?刚是谁说要假期要好好看书来的,你确定我这样不会耽误你吗?” “不会!” 看着她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陆景隆又不爽了,“反正只要是因为我,你就没时间,如果是因为欧阳影,你就有时间了是吧?” “哎呀,陆景隆,你一定要揪着这些不放吗?很幼稚诶!” 陆景隆抿着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好,我道歉,那你现在要怎么样才能不乱吃飞醋?” “吻我!” “哈?” “还有接吻不准闭眼!” “你逗我?这怎么办得到!” “你以前办到过!我记得的!”陆景隆非常执着地要求,“睁着眼睛跟我接吻,省得你闭眼就把我假想成欧阳影!” 舒瑶看了看周围,“可是这儿有人,能不能一会儿到车上再说?” “快点!”陆景隆呵斥道,“不然你就继续待在学校看你的书!” 舒瑶也拧了下眉,“你抓到机会了是吧你!” “那很抱歉,今天叨扰了,你继续去看书吧!”说着,转身准备走。 舒瑶一把拉住他,然后什么也不说了,踮起脚尖就把唇凑了过去。但是他一米九太高了,猛地一跃连他的下巴都够不着。 陆景隆顺势勒住她的腰,把她提了起来和自己平视。 如他所要求的,舒瑶睁着大大的眼睛吻着他的唇,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微张着嘴由她主动。反倒是那墨眸,也是紧紧地盯着她,好像在确认她眼睛里的是谁? 只是她的眼睛太过澄澈了,似乎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 陆景隆抱着她,两人一直从图书馆门口,亲到陆景隆的车里。 而一进车里,陆景隆立刻露出本性,颇为疯狂地在她嘴里翻搅着,手也不安分地伸进她大衣里隔着内衣揉着她的胸脯。 舒瑶一直如他所要求的,没有闭眼,只是他眼睛里的激情竟有些感染了她,让她有些心悸,又有些害怕。 趁着他终于要换气准备下一轮攻势的时候,舒瑶强行稍离了他的唇,“你等等,我要打个电话给唯西,不然她以为我出事了。” 闻言,陆景隆果然停了下来,松开了她…… “喂,西西,我有点事儿,先回家了,抱歉啊。” 唯西愣了一下,所以她是突然跟陆景隆走的意思? 但这是她主动走的,也没法儿阻拦啊,只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样啊,那你还好吗?” 舒瑶心里一阵暖意,“我还好,谢谢你唯西。” “那好,那你保重啦,假期快乐。” “你也是!” “记得有时间多看书,过年别只顾着胡吃海喝!” “谨遵教诲!”舒瑶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唯西,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明年回来,希望是一个健康的你,我们一起努力。” 第四百五十七章 傲娇男 电话刚刚挂掉,嘴里的微笑也还没有淡去,旁边的男人又扑了过来。 舒瑶赶紧用手肘隔开了他和自己,“你干嘛?” “你刚不是说让我等等,等你打个电话吗?”男人理所当然地道,“你现在打完电话了,我等完了,那就继续啊。” “不是!”舒瑶有些头疼地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客套,难道别人客气地对你说请不要客气,你就真的不客气地把人家家里的东西都吃光吗?” 陆景隆勾了勾唇,“好像我确实没有必要跟你客气吧,就算把你吃干抹净了又怎么样?咱们连孩子都有了。” 陆景隆手一伸,不知道按了头顶上哪个开关,就出现了一个罩,把车子的前面和后面完全隔开了。然后动作幅度更加大地要解开她的衣服。 舒瑶伸手推了推他,“陆景隆,我没兴趣跟你玩车震!” 还是没反应,男人似乎什么也听不到,只执着于她的身体。 “你疯了陆景隆!”舒瑶惊呼着。 调整了一下情绪,舒瑶轻轻地唤了两个字,“阿影——” 陆景隆突然听到饱含深情的这两个字,顿时像被迎头泼了盆冷水让他立刻清醒过来。 怒目圆睁地瞪着她,却看到她清醒的眼睛里怎么都藏不住的笑意,心神又一阵荡漾,她好像是在笑…… “你故意的!”陆景隆脸上依旧维持着凶神恶煞。 舒瑶嘟着唇,有些稚气地道,“我现在还是学生,你不能这样!” “这算毛线理由啊,你多少同学都恋爱结婚了?”陆景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远的不说,就说你那舍友李唯西,人家都结婚了,你还在这儿守什么清纯啊!” 舒瑶看着他恼火的样子,嘴角怎么都还是藏不住笑意。 怎么她笑起来的样子那么好看呢? 车子里终于沉默了下来,两人一个拿出手机来玩,一个看着窗外的风景。阿影真的醒了吗?一个大大的包袱卸下,突然觉得这世界其实无限美好…… ******************************************************************************* 就这么沉默了一路,终于到了机场,陆景隆的飞机也启动了巨大的螺旋桨,划动着空气。 男人完全是不看她一眼,自顾自地下了车,也不怕她不跟上。 舒瑶随着她上了飞机,终于是忍不住问道,“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陆景隆从酒柜里拿出瓶红酒,不答反问道,“那你想去哪儿?” 舒雅也坐在了吧台上,撑着下巴看着他娴熟地开着酒瓶,然后颇具技巧性地调着酒。 他是在傲娇,他绝对是在傲娇。这么想着,舒瑶也就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那要不先回家看女儿?” 陆景隆手一顿,看着她笑盈盈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 趁着他发呆的瞬间,舒瑶从他手里躲过了刚调好的酒,喝了起来…… “咦,一股醋味儿!”舒瑶颇有些嫌弃地放下了酒杯。 “谁说给你喝了!”陆景隆从她手里把酒杯抢了回来,“你知道你这一口喝了多少钱下去了?赔得起么你!” “啧,傲娇男!”舒瑶忍不住地吐槽道。 陆景隆皱起了眉头,“你再说一遍?” 舒瑶吐了吐舌头,笑着问道,“我说,我们是不是先回家看女儿啊?” 男人这才松了眉头,拿起调好的酒也自己喝了起来,不过好像青柠是放多了些,是有些酸。 见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舒瑶有些好笑,他现在绝对是在报复! 又等了好久,等得舒瑶都打算下了吧台,准备去拿出手机背单词的时候,才听到他淡淡地开了口,“先去俄罗斯。” 先去俄罗斯把事情解决了,然后她寒假一个月都得跟自己和女儿待在一起了,不怕拿不下她! “好。”舒瑶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你刚说,阿影和阿姿结婚了?” “你还不接受吗?” “没有!刚不是跟你说了没有吗?!你别老瞎吃飞醋好不好!”舒瑶很是无奈地道,“我就是想先了解一下,免得到时候见面了搞不清楚情况,又做错什么。” 说着说着,舒瑶低下了头,“其实,我挺谢谢你的,陆景隆,我知道你这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一想到见到他们,我其实挺害怕的。毕竟,他们两个人都被华春莹伤害过……” “既然压力这么大,那就不见好了。” “诶,别别别……”舒瑶拧着眉头,有些结巴着道,“你,你刚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陆景隆好笑地看着她,“神经病!” 舒瑶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又拿起他放下的那杯酒喝了起来,度数有点高,有些辣,但又因为加了一些辅助性饮品进去,冲淡了辣味,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欧阳影是今年三月醒过来的,他们五月回了俄罗斯,六月闪婚举行了婚礼,现在唐姿已经有了七个月身孕。” “真是世事难料啊!”舒瑶点点头,撑着下巴,“你继续说……” 第四百五十八章 局限 从亚热带的广州,飞到温带靠近寒带的莫斯科,几乎是一个白天的时间。但由于莫斯科的时间比北京时间晚,所以着陆的时候,正好夜幕降临。 一月了,正是北半球最冷的时候,又是在靠近离北极最近的俄罗斯,还没下飞机就能让人冻得瑟瑟发抖。 舒瑶看着机舱外那一座哥特式城堡,被一片冰雪覆盖,就像童话里的王国。这就是阿影和阿姿,他们以后生活的地方?陆景隆仔细地给她裹了厚厚一层,才把她搂进怀里,细致地护着她下飞机。 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位年纪大一些的妇女,像是管家,带着许多佣人,用着生硬的中文道,“先生、小姐。扎伊采夫小姐因为怀有身孕,所以不便露面,不过特意派我来接两位,他们已经在城堡里等候两位到来多时,请随我来。” 陆景隆搂着舒瑶,随着一众仆人走进了城堡。 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里面是一片明亮温暖。大概俄罗斯实在是太冷了,所以对黄色的灯光有着不一般的偏爱。金色的水晶大吊灯、金色的壁灯、槽灯和壁画、地毯交相辉映着,颇有十七世纪中的风格。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整只的火鸡、牛肉、羊排,鱼,各色的面包、土豆泥,水果,香槟,蜡烛…… “迎春花!” 太久太久没有人这么喊过她了,舒瑶听到那一声恍如隔世的呼唤时,狠狠地愣住了。慢慢地转过头去,眼泪一瞬间涌了出来。 阿姿依旧没有变化,金发碧眼,高大的身体和她稍显稚气的脸庞有些不相称,而此刻隆起的肚子因为穿着长裙更是显眼。她旁边的欧阳影也完全是一副俄罗斯贵族式的装扮,轻轻地扶着阿姿的腰,只是那目光在看到舒瑶的瞬间又迸射出了极强的光芒,让陆景隆一下子绷紧了神经。 舒瑶热泪盈眶地看着阿影,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昏迷不醒地被人抬着的。现在他真的醒过来了,他的人生,没有因为那为她而犯的错误被毁掉,他们现在看起来生活得很好。真是感谢上苍…… “呀,好不容易见面,迎春花你哭什么啊!”阿姿迎了上来,握住她的手,阻隔了她和阿影相交的视线。 “没有!”舒瑶摇了摇头,哑着声音道,“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们幸福地生活……” “傻瓜!”阿姿依旧微笑着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们飞了那么久,应该累了吧,我们赶紧吃饭吧。来,先把大衣脱了,壁橱里烧着火,一会儿好热的。” 说着,正伸手准备先替她把围巾取下来的时候,陆景隆突然把舒瑶扯到自己的怀里。 “谢谢你们的款待,我来照顾她就好。” 阿姿脸上一僵,也只好漠漠地收了手。回过头一看,阿影还在痴痴地看着华春莹,看着陆景隆一边给她解着大衣扣子,一边跟她悄悄私语着什么,眼神里依旧是毫不加以掩饰的情愫。阿姿心里那通火一下子烧了起来,让她都有抓狂…… ******************************************************************************* 陆景隆帮她把外面厚厚的大衣和帽子脱掉,围巾依旧保留着,然后四人坐了下来。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阿影居然率先举起了酒杯,对着陆景隆道,“谢谢你不计前嫌,把我父亲送到了俄罗斯,这杯酒我敬你。”说着,把高脚杯里的香槟,一饮而尽。 舒瑶很是惊诧地转头看向陆景隆,突然有些明白这趟俄罗斯之旅,是从何而来。 陆景隆也举起酒杯,淡淡地道,“这么说,想必你已经知道你父亲为了给你报仇,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了。你们父子两个一前一后联合开发的'鲸鱼病毒一二三四号',给我造成过毁灭性的打击,毫不夸张地讲,陆氏集团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研制出解决'鲸鱼病毒'攻击的办法。而我以德报怨,也不是因为我高尚,只是想向你明确两件事。” 欧阳影看着他的眼神里依旧是挑衅,没有说话,沉默着。 “第一,当初害你中弹沉睡了两年,我很抱歉,现在就当是我还你的两年时光。” “第二,华春莹依旧是是我的女人,这是你们相见的最后一眼。无论你们的过去有多深刻,这趟旅途结束后,你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舒瑶和阿姿同时看向他,眼神里都是吃惊。阿姿吃惊的,是他竟然能这么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她想说却不敢说的话。舒瑶吃惊的同时,又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带自己走着一趟。 阿影沉默地看着他,冷淡的目光中怎么也无法藏住那抹心痛和不甘。如果阿姿没有怀孕,他决定不会任由着他这么放肆地抢走华春莹,而只有沉默。 陆景隆把酒一饮而尽,接住他眼里的不甘,勾了勾唇。 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儿,阿姿拾起了壶中温着的烧酒,给华春莹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些,笑着开口,“他们两个既然已经干杯了,那迎春花,我们俩也干杯好了,来,祝你你一切安好。” 舒瑶也笑着举起酒杯,“也祝你身体健康,平安分娩。” “好。”阿姿把杯中的温酒一饮而尽后,又道,“你们俩好不容易来,这次可得让我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感受下这靠近北极圈的猿人们,是如何生活的。” 舒瑶噗嗤一下笑了,轻轻地点点头,“好。” 外面一片冰天雪地,城堡里暖意浓浓,温热的酒暖了人的胃,却始终暖不了那受伤过的人心。 ******************************************************************************* 晚餐结束后,阿姿没有再安排后续太多的活动,早早地安排了房间让他们休息倒时差。房间的门一关上,舒瑶坐在沙发上捂着脸,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看着头顶那盏大吊灯,脸上的所有的表情如数垮掉。以前他们三个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一起有声有色办着乐队,为何现在跟他们在一起心好累…… 陆景隆在她身边坐下,漠然地开口,“好了,这就是你一直想看到的,他们过得很幸福。” “没有。”舒瑶摇了摇头,“他们没有幸福,我们这次来,打扰他们了,阿姿在恨我,我看得到。” “呵!”陆景隆冷笑了一声,“你也终于发现了欧阳影对你余情未了。”整顿晚饭,欧阳影像看猎物一样盯着她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舒服。 舒瑶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自言自语道,“他好像没有很喜欢阿姿,又为什么要跟阿姿结婚呢?” 陆景隆彻底炸毛了,盯着她的脸,硬邦邦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他不喜欢唐姿喜欢你,然后你现在想跟他旧情复燃?” “哎呀,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舒瑶皱着眉头打断他,“就算我在乎阿影,但阿姿也是我朋友,她现在怀有身孕,我怎么可能会再去招惹阿影!” 陆景隆依旧阴沉地看着她,“所以,如果不是唐姿抢先一步跟他上床,还奉子结婚了,你还真想跟欧阳影重修旧好的意思是吧?” 本来这顿饭就吃得不是滋味儿,舒瑶压根没心情搭理他的找茬,心烦意乱地问道,“你又在这儿瞎吃什么飞醋?我说你正常点行不行,我有没这想法有那么重要吗?关键是他俩现在就是奉子成婚了,我说了我不会再去招惹阿影,你怎么就是不信呢?瞎钻什么牛角尖啊你……啊——” 她话还没说完,陆景隆一把把她打横抱起……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一盒杜蕾斯 本来这顿饭就吃得不是滋味儿,舒瑶压根没心情搭理他的找茬,心烦意乱地问道,“你又在这儿瞎吃什么飞醋?我说你正常点行不行,我有没这想法有那么重要吗?关键是他俩现在就是奉子成婚了,我说了我不会再去招惹阿影,你怎么就是不信呢?瞎钻什么牛角尖啊你……啊——” 她话还没说完,陆景隆一把把她打横抱起,然后毫不怜惜地给摔到床上,又带着浑身的怒火压在她身上。 他这一连套的动作,舒瑶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最坑的就是刚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竟然完全忘记了阿姿给他们俩准备了一间房间,今晚很危险的事实。 “陆景隆你,你冷静点,不要乱来!”舒瑶坚定地用手肘支在他的胸膛,阻隔着他跟自己的亲密接触,“我早上就跟你说过了,我不想跟你做这种事情,你不要强迫我,我不会让你得手的!” 男人生硬地再次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舒瑶反射性地回答道,“我还在读书啊!万一怀孕了,我可没有资本像秋莹一样休学一年!还是你想让我打胎?” 陆景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至少她第一反应不是欧阳影,这就万幸。要是她刚刚反应里表露出有一点点的对欧阳影的依恋,他一定会霸王硬上弓要了她!看了她一会儿,陆景隆还是起身了。 舒瑶无比讶异地支起身子,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而且他四处翻箱倒柜地在干嘛啊? “你在找什么啊?” 陆景隆完全不搭理她,抿着唇,一脸严肃地继续找着东西。 “不是,你在找什么啊?这么翻箱倒柜的,你别当成是自己家好不好?咱俩现在是在这里做客啊!” 他还是不说话,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彻底勾起了舒瑶的好奇心,从床上起来走到他身边,刚想再次开口,就见到他从梳妆台下面的柜子里抽出一盒东西,也正是他一直在找的东西——一盒子的杜蕾斯!陆景隆终于露出了笑容。但舒瑶彻底傻眼了,“我的天啊!” 舒瑶转身拔腿就跑,陆景隆一只手拿着那盒杜蕾斯,跨几个大步跟上了她,毫不费力地把她扯了回来,然后一弯腰直接把她扛了起来。 一盒子杜蕾斯和舒瑶同时被他扔到床上,陆景隆开始从容地脱着衣服。 “你你,”舒瑶深吸口气,“你不能这样,我告诉你,你强来,我,我喊人了啊!” 陆景隆薄唇轻轻地再次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看着他慢慢赤裸开的胸膛,舒瑶脑子里一片混乱。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我现在就是不想跟你做啊!”说着,舒瑶就尝试着从另一边翻下床去。 然而身子也就一动,男人又是反应特别快地钳制住她,身手迅疾得像狩猎的豹子。 也不再执着于脱自己的衣服了,陆景隆坐在她身上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没有理由?那你说服不了我,就老老实实跟我做!” “陆景隆,你别太过分!”舒瑶激烈地挣扎着,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掀翻,“你既然担心我的病,又为什么要强迫我?要我看病吃药,但你又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刺激我,你太过分了吧你!” “那我呢?”男人钳住她的手摊在两边,俯下身抬高了一些音量对她咬牙切齿地喊道,“华春莹,那我呢?我不止一遍地跟你说过,自从你离开后我就没有碰过女人了,你有没有听进去啊?你有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啊?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啊,我也有需求的啊!” 舒瑶彻底无言以对,迷蒙着眼,看着他一件一件地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又来这招,你哭个毛线啊!我才要哭好不好!对你多好你都是看不到我的好,混账东西!” “你才混账!”舒瑶吸了吸鼻子,又挣扎起来,疯狂的挠着他的胸膛。 舒瑶趁机准备下床时,又听到他慢悠悠的声音传来。 “你要喊人我也不堵你的嘴,还有你最好喊大声点,把他们俩都招来,让他们俩都知道我在强奸你,然后我再跟欧阳影打一架,就像上次我打那个封元泽同学一样,反正我早看他不爽想揍他了。” 闻言,舒瑶身上像灌了铅一样,猛地僵在原地,动都动不得。 陆景隆毫不费力地把她再次推倒在床上,也没急着开始,撑着手臂悬在上空看着她,火大地咒骂道,“妈的,一堆烂桃花!一个欧阳影还没解决,转身就来个封元泽,你特么真能给老子惹事儿,狐狸精都没你厉害!” 舒瑶的呼吸慢慢变浅,最后认命一样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他。 “把眼睛睁开,看着我!” “……” “听到没有?!” 舒瑶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唇落在自己的额头上、然后鼻梁、脸颊,过了好久才落到唇上,很温柔……他怎么这么温柔?跟刚刚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怎么有些不一样? 这到底是不是陆景隆?舒瑶还是忍不住拉开一条缝看他。见她到底是睁眼了,更加愉悦了。 舒瑶却一下跌在他温柔的眸子里,心神荡漾。她就是害怕他这样如炬的目光才不敢睁开眼睛的,又赶紧把眼睛闭上。 “你还给我装纯洁!哪儿来的底气拒绝我……” “你再吵就给我滚下去!” “别急,看着我!” 靠近北极的地区,在最黑的夜晚偶尔能看见罕见的极光,那是造物主的伟岸…… 第四百六十章 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早上醒来的时候,入目就是那盒空掉的杜蕾斯。一盒子!空掉了!居然用空掉了!神智还没恢复,记忆就就冒了出来,火气也腾地烧了起来。 给他折磨了一晚,像是陷入了昏天暗日的峡谷里,没了时间的概念。一下跌入了冰天雪地中,一下又像被火烤着难受;瞬间地狱,瞬间天堂,而这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到最后给他折磨得完全失去了意识,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完全任人鱼肉,连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都不知道。 舒瑶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按了按太阳穴,一股冷空气立刻灌了进来,让被子里的男人也动了动,毫无意识地在她的肩窝里蹭了蹭,新长出来的胡渣刮得很痒。 “我靠,华春莹你谋杀亲夫啊!”陆景隆一边揉着自己胳膊上那块差点被她掐下来的肉,一边皱着眉头控诉道。 舒瑶拾起那盒空了的杜蕾斯,扔到他身上,没好气得道,“是谁要谋杀谁啊?你说啊!” 陆景隆很是愉悦地看了看,满心愉悦。 “哦,你是为这个生气啊?”陆景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昨天说你不想怀孕的嘛,所以用完了我也没继续下去了,是不是没满足你让你火大了?” 舒瑶恶狠狠地瞪着他,这男的怎么能装得这么像?!好想打死他打死他啊!尽管心里这么想着,舒瑶还是平地缓了一口,不想再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准备下床。 陆景隆也没拦着她,就看着她胡乱地把贴身衣物套上,然而脚一着地,果不其然腿一软整个人是生生地从床上跌到地上的。还好地上铺有地毯,不然非摔哭不可。 “哈哈哈……”男人爽朗地笑了起来,“我就说嘛,你要是能下床走动我就跟你姓了,哈哈哈……” “你给我闭嘴!”舒瑶恼火地吼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在下一秒直接被男人抱回到床上。 陆景隆摁住她的胳膊,又把她压到床上,“昨天还有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如果不是唐姿抢先一步跟他奉子结婚了,你是不是还想着跟他重修旧好?” “你烦不烦?!” “我就想知道……”陆景隆扬高了一些声音,目光深沉地打量着她,“我独自带着女儿,等着你度过了这么一段漫长的时光,度日如年,相思成疾,到底有没有感动你一丝一毫!我不相信你,我陆景隆会差劲到让你没有一分一秒地对我心动过……” 没有心动?怎么可能,现在这颗心就噗嗤噗嗤跳得飞快。 舒瑶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他深邃的眸子,“那个,你刚问的那个问题,如果没有这一切,我会不会跟他重修旧好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因为这一切都是发生了的,所以我从来没有设想过没发生的情况……所以等我想好了,再回答你……” 她从来没有想过?也就是她从来没有幻想过和欧阳影私奔?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啊。陆景隆一下激动,又忍不住俯身衔住她的唇。 舒瑶一惊,想推开他,却依旧是推不动。 “华春莹……”男人和她眉眼相抵,轻轻地呢喃着,“华春莹,我牺牲许多、拉下一切脸面,带你来看他们,不是让你跟他们和好,是因为你说,你没有办法在他还在沉睡的时候接受我给你的幸福。” “我知道。”舒瑶喘着气,“你在饭桌上已经说过了。” “现在你亲眼看到了,他已经醒过来了,结婚生子,生活无忧了!”陆景隆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这再也不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他的胸膛好烫,烫得她想撤手却不敢,只能低低地道,“谢谢你。” “好,既然如此,那你之前拒绝我的理由作废,现在你要重新考虑,让我和女儿走进你的未来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真的好吸附人,像有磁力一样,挪不开眼,生生地跌进他的视线里跳不出来,“我知道了。” ******************************************************************************* 俄罗斯的庄园文明,真是世界历史上的一道瑰宝。四个人一边坐着游览敞篷车,一边观赏着庄园风光。陆景隆和舒瑶坐在前面,两人牵着的手没有放开过。欧阳影和阿姿坐在后面,看着风景没怎么说话。 昨天下了一天的大雪,今天正好放晴了,冬日里白天难得的几个小时,竟然还能出现阳光,大家都高兴得跟过节似的。 “迎春花,你要骑马么?”阿姿突然提议道。 “骑马?” “是啊,光坐在车里看多无聊啊,骑在马上畅快地跑两圈多好,我要不是身体不方便,我早就下去骑马了!” 舒瑶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想说不骑的,但又不好拂了阿姿的美意。 “好啊,那就谢谢你的美意了。”陆景隆替她答应了下来,“我带她去骑。” 舒瑶瞪他的眼神里满是质问。 陆景隆不动声色地任由她掐着,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的笑意。 “我也去。”坐在后面的欧阳影冷不丁地出声了。 阿姿几乎是震惊地转过头,脱口而出,“你不可以去!” 阿影看她的目光有些不耐烦,“你烦不烦?” “我怀孕了,你不可以丢下我!”阿姿几乎是有些疯狂地尖叫着。 刚刚就是因为坐在后面,看着他一直盯着华春莹的后脑勺看才不爽的,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借口支开了他们。没想到现在他竟然当众丢下自己都要去插上一脚,这算什么?! 阿影转过头,很是冷漠地看着她,“你困不住我,荣华富贵、孩子、婚姻,这些根本不可能束缚我,除非我重新变成一个任你宰割的植物人!” 阿姿完全说不出话来,碧蓝的眼睛里蒙了泪水。 “所以,你最好别逼我……” 听到他们的对话,舒瑶完完全全是愣住了。还以为他们之间结婚、还有了小孩是很幸福的,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一种状态。这,是不是又跟自己有关? 第四百六十一章 她爱过你吗? 阿影转过头,很是冷漠地看着她,“你困不住我,荣华富贵、孩子、婚姻,这些根本不可能束缚我,除非我重新变成一个任你宰割的植物人!所以,你最好别逼我……” 听到他们的话,舒瑶完完全全是愣住了。还以为他们之间结婚、还有了小孩是很幸福的,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一种状态。 “我先下去了。”说着,舒瑶拉开了车门,车里的气氛完全让她窒息。 陆景隆也什么都没说,跟着她下了车。只留下欧阳影和阿姿两个人在车里对峙着。 仆人们牵来两匹枣红色的骏马,蹄子上裹着毛皮,嘴里嚼着缰绳。 舒瑶握着那缰绳,心里沉甸甸的,迟迟没有上马的动作。 陆景隆已经骑上了马背,操控着马信步向她走来,“怎么还不上马?迈不开腿么?” “你闭嘴!”舒瑶羞红着脸,看了看周围的仆人,他们应该都不懂中文吧?! 然而仆人们不懂中文,有一个人肯定是懂中文啊! “阿春你是不会骑马么?”欧阳影也已骑上了马,朝她走来,“若是不会骑马,也别勉强。” 一听到他叫她阿春,陆景隆就一阵不舒服,这是他最无法接受的称呼。 “没有,我会骑。”一边应着,舒瑶咬了咬牙,迈开腿尽可能自然地翻身坐在马背上。 他到底还是跟来了,那不是只留阿姿一个人在车里了吗?现在三个人在一起的情况,真是该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驾驾——”舒瑶驱使着马就开始奔跑起来。 地上的雪不断地被马蹄溅起,下雪不及融雪冷,马儿呼出的白气一瞬间就能凝华降落。绕着整个庄园随便跑着,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只想甩掉后面那两个男人。 但是后面两个男人跟约好了似的,紧紧跟着她一点也不偏,跟追逃犯一样。舒瑶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他们也加快了速度,到最后三匹马几乎是疾驰了起来。 舒瑶深吸了口气,遇到一个拐弯的地方,突然拉停了马,然后转身往回驱赶。 后面两个男人都没想过她会来这一出,想刹也一下刹不住,马儿嘶鸣着完全立了起来。再转身,舒瑶已经骑着马狂奔了好远,只留下一地的马蹄印。 “你老婆大着肚子你不管,跑来追随别人的女人,你没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吗?” 如果现在有把刀,阿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砍向陆景隆。 “我们明明是相爱的,都是因为你们这群人,硬生生地拆散了我们。我不会屈服的,她是我的女人,是我的!” “什么你的女人?她什么时候属于过你了?”陆景隆一下火大了,“而且你确定她现在还爱你?你太自以为是了吧!” “呵!”阿影冷笑了一声,嘲讽地看着他,“你大概不知道,蟠龙山,是我拿走她初吻的地方,我们有着无比美好而深刻的初恋……” 陆景隆抿紧了唇,收紧了手里的缰绳。 “所以那天,她才会不顾一切地赶到蟠龙山,而且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她说她爱我。她有对你说过她爱你吗?”阿影嘴角挂着薄笑问他。 她说过吗?她当然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陆景隆死瞪着他,恨不得再一枪崩了他。 “没有,她从来没有说过她爱你。你从来也只会用暴力使她屈服!”阿影继续刺激着他,“本来我以为我会死,那么在她的爱中死去也算死得其所。不过现在我没死,那么接下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我们是相爱的,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我们……” 说着,掉转马头,追随着那一串马蹄印而去。 陆景隆在原地停了好久,胸腔里的那一股怒火完全无法散去,她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爱,真的从来没有!真是前所未有的挫败…… *************************************************************************** 又狂奔了不知道多久,来到一片树林前,不像南方看到的阔叶林,这里因为常年低温,所以都是亚寒带针叶林,树干很高,叶子却又细又小。 本来就已经迷路了,再进这片树林,恐怕真的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这么想着,舒瑶准备调转马头往回跑。却突然听到后面响起了有力的马蹄声,“哒哒——”地向她靠近。 她以为那会是陆景隆的,因为那男人就是如此,无论她跑到哪里,他总能找到她。但没想到,转过身来见到的会是阿影,而且只有他一个人,那灼灼的目光让她前所未有的难受,比陆景隆的更让她难受。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了,舒瑶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口问道,“我不知道你抛下阿姿追过来是什么意思?” 阿影的眼睛里满是痛楚,吐着热气开口,“阿春,我爱你。” 马儿惊了一下,舒瑶差点从马上翻下来,脸上面无血色,强自镇定地安抚着马儿。 “我爱的人,一直只有你,我以为我会在我们的爱情里死去的,可是没想到我居然醒过来了,但一番劫后余生,更让我坚信我对你的爱,我爱你……” 舒瑶有些心烦意乱地打断了他,“那阿姿呢?” 阿影眼睛里的痛苦之色更加浓郁,“可是我醒过来后,找不到你了,我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我很难受……那是一个错误的夜晚,我把她当成你了……” 舒瑶被他这番话惊得五雷轰顶,她最大的希望只是他能醒过来并且能过得幸福,却没有想到,自己再一次成为这两个人不幸的根源。 “你怎么可以这样……” “是,是我做错了。”阿影痛苦地忏悔道,“对不起,但求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背叛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我们远走高飞,什么都不管了好不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不是这样的!”舒瑶几乎是尖叫着打断他,“阿姿还在为你孕育新生命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那是一个意外,那不是我想要的!”阿影痛苦地扬高了声音,“你知道从那以后,孩子成为他们胁迫我的理由,我没有办法离开他们,她舅舅拿着枪威胁我娶了她,我犹豫了 一秒,因为我害怕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老天有眼,现在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的天啊,你在说些什么胡话!”舒瑶揪着围巾,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私奔,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我这次来只适合想确定你真的还活着,并且幸福地生活着……” “我一点也不幸福!”冰天雪地里,阿影的声音依旧极具穿透力,刺痛了舒瑶的耳膜,“没有你,我一点也不幸福!我爱你……” “够了,不要再说了!”舒瑶尖叫着打断他,“我不可能跟你私奔的,不可能的,这太疯狂了,我的妹妹怎么办?我的女儿又怎么办……” 阿影脸色一变,“什么?你有女儿了?” “对,我有女儿了,所以我们的一切都是过去式了。陆景隆是说得对,这趟旅程结束后,我不可能跟你还有任何交集。”舒瑶努力地憋着,不让眼泪落下,“阿影,我们还是努力往前看好不好,前面的路还很光明、很美好,好不容易活过来的,好好珍惜这一次的生命,不要再对过去浪费时间了,让过去的一切都过去吧……” “过不去!”阿影咆哮着,“如果今生所从事的工作不是我想做的,跟我共度一生的女人不是我最爱的,这样的生命有什么意义,不要也罢!” 第四百六十二章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过不去!”阿影咆哮着,“如果今生所从事的工作不是我想做的,跟我共度一生的女人不是我最爱的,这样的生命有什么意义,不要也罢!” 舒瑶的心都被他吼得颤抖起来,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想的……所从事的是自己引以为豪的工作,枕边的是自己最爱的人,她也曾去努力争取过这样的生命。可是那样的争取,付出的代价好大,她再也没有力气去做这样的尝试了……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没有必要为了成全你做出牺牲。”舒瑶冷冷地说完,就驱使着马儿,准备从他身边离开。 阿影被她这冷酷至极的话给冻住了,就算以前她也曾千方百计地推开他,但那时他心里很清楚,她是为他好。现在她竟然说那是自己的事了,跟她无关了…… “啊——”就在舒瑶经过他身边了,欧阳影猛地伸手把她扯下马,同时自己又抱着她一起滚下了马。 两人都穿得很厚,雪地也很厚,抱着翻了几个滚就停了下来。舒瑶大惊,想从他身上爬起来,欧阳影却猛地一翻身,把她压在雪地里。 “你在做什么?!”舒瑶激烈地推搡着他。 “我不相信!”阿影坚定地禁锢着她,“我不相信你会对我这么冷酷,如果你根本不在乎我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明明就很爱我……”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对你的爱是什么呢?!”舒瑶彻底抓狂了,“有一种爱,是生离死别,那是轰轰烈烈的爱;但是还有一种爱,是执手相伴终生,那是淡如水的爱。我承认我对你有过前一种的爱,那时我以为你快死了,而且你还是为我而死,所以我痛不欲生。可是阿影你知道正是因为你当初的那项决定,我这两年过得有多辛苦吗?你知道你一觉睡了两年,但是这两年你让我过得生不如死!” “我真的,我真的不想再这么累了……”眼泪终于溢了出来,“阿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对彼此都好不是吗?我不可能抛下我的妹妹和女儿跟你私奔的,你也不要再让阿姿伤心了好不好?我们都知道她是个好姑娘不是吗?” “所以你就打算这么屈服了?”阿影哑着声音问道。 “是!”舒瑶毫不犹豫地点头哦,“你终于醒过来了,我也终于解脱了,接下来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所以,求你放过我,也放过自己了……” 一种无力感深深地涌上心头,她真的要放弃自己了。明明他们是相爱的,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阿影不甘地俯下身,想要吻她的唇。 舒瑶迅速别过脸躲着他的吻,“你想要我死是不是?” 洁白的雪地,她的脸也是毫无血色,白得像雪。只是在她偏过头瞬间,那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从围巾里露出了一角,红彤彤的肌肤像一条红色的蠕虫扒在上面,和脸上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以前的脖子上没有这东西!阿影颤抖着手,伸手想要扒开她的围巾。 舒瑶惊慌失措地阻止了他,看着他的眼睛冷淡地道,“如果你想毁掉我,就继续这样压着我,然后让所有人发现我们,于是我再一次成为千古罪人。” “你的脖子……” “我说过,你一觉睡了两年,但这两年我生不如死,你确定还要让我继续这样生不如死地活下去吗?” 过了好久,阿影才从她身上站了起来,“对不起。” “没事。” 明明知道,这大概是此生最后跟他说得几句话,也大概是此生最后看他的几眼了,但舒瑶此刻还是惊慌失措地想要尽快逃离开,再晚一步似乎就是万劫不复。为何人生会到了如此狼狈的境地。 慌慌张张地爬上马,舒瑶转过身最后看了他一眼,只轻轻吐了两个字——“保重”——便策马疾驰而去。 阿影看着她策马离去的背影,感觉自己的生命似乎都要被终结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是她的选择…… ********************************************************************** 果然没跑多久,远远地就遇到正往树林方向驶来的阿姿,依旧坐在观光车里,以泪洗面。曾几何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为了追求自由和爱情而肆意逃婚、让全世界都为她着急的骄傲阿姿,竟也变成这副光景,患得患失而又敏感脆弱。 舒瑶勒停了马,“阿姿,你听我说……” “华春莹!”阿姿坐在游览车里,没有看她,颤抖的声音里似乎隐忍着什么。 舒瑶一下失了语,印象中,她向来都是叫她迎春花的。 “你知道我现在有多讨厌你吗?”阿姿握紧了拳头,声泪俱下,“为什么我爱的每个男人,都是爱着你的?!你到底要夺走我多少心爱的男人才满意!” 一阵寒风呼过,舒瑶捏紧了马的缰绳,“对不起。” “那时我爱上了陆景隆,但是你不告诉我你们之间真正的关系,让我傻乎乎地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利用又戏耍得团团转,我忍了!现在我好不容易把阿影救回来,想说我们两个被抛弃的倒霉蛋此生相依为命好了,你又为什么来招惹他?既然你已经跟了陆景隆又为什么来招惹我的阿影,我不懂!你到底是要怎样啊?” “我,”舒瑶颤抖着嘴唇,声音在冬风中显得无比苍白,“对不起,我只是想亲眼看看,阿影他是不是真的醒了,还有你们是不是过得幸福,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哈哈哈……”阿姿怒极而笑,“你是在嘲讽我吗?幸福,现在你看到了,你觉得我幸福吗?” “阿姿,这些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那除此之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阿姿转过头,冲着她尖叫着,“我不是你,你有那么多人爱,我没有,我没得选啊!我只想守着我的丈夫和孩子,仅此而已,但是你为什么偏偏又要出现,你为什么又要来干扰我的幸福?” 靠近北极的白天总是非常短暂的,阳光迅速减弱,北风愈加肆虐。 过了好久,舒瑶才张了张唇,却依旧只能道那句,“对不起……” “我不想再见到你。”阿姿极其阴鹜的眼神看着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像是在被这冬风割喉一般,舒瑶声音沙哑得要命,“我明白了。” 话落,便驱赶着马疾驰起来,逃之夭夭。 *********************************************************************** 庄园真的很大,人却寥寥无几。 北极的冬天,白天短得可怜,在霞光的最后谢幕下,黑夜很快降临。舒瑶骑着马,急得团团转,这么黑完全找不到回去的路啊。 然而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原点。这个转角好像是当时她紧急勒停马,然后跟他们分道扬镳的地方啊。只有一盏苍白的路灯,和雪地交相辉映着,感觉更冷。 而此刻,隐隐约约似乎看到那站着一人,那人背影很高大,虽说是背光而站,看不清面容,但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只是那身形中的挫败感,让她很陌生。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舒瑶那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策马向他靠近着。 听到后面传来马蹄声,陆景隆怔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慢慢转过身。她挺直身躯坐在马背上,身影里骄傲得像个女王,她回来了? 昏暗而又苍白的灯光下,两人这么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舒瑶哽咽着,先打破了僵局,“你的马呢?” 陆景隆看着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微乎其微,“华春莹,你爱过我吗?” 第四百六十三章 遥远的幸福 昏暗而又苍白的灯光下,两人这么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舒瑶哽咽着,先打破了僵局,“你的马呢?” 陆景隆看着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微乎其微,“华春莹,你爱过我吗?” 舒瑶咬着唇,跌跌撞撞地从马上下来,撞到他的怀里,心里五味杂陈终于忍不住默默流下了眼泪。 怀里真真切切地抱着她,陆景隆的心里更加升腾起了希望,再问了一遍,“华春莹,你有没有爱过我啊?告诉我啊,一分一秒也好啊,到底有没有啊?” “你别问了好不好!”舒瑶抱着他,捶了一下他的腰,哽咽着,“生命那么长,一分一秒的事情哪里记得啊,我不知道啊……” “不。”男人立刻沮丧了起来,“如果你有爱过我,你肯定记得,就因为你从来没有对我心动过,所以你才会不记得。” 舒瑶松开了他,昂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哽咽着很是认真地道,“陆景隆,昨天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如果不是阿姿抢先一步跟他奉子结婚了,我会不会跟他重修旧好?我仔细想了一下,想明白了……” 深吸口气,带着浓浓的鼻音,舒瑶清清楚楚地吐出四个字,“我不会的。” “真的吗?”陆景隆无比欣喜地捧着她的脸。 刚刚问她,有没有爱过他,是因为受了欧阳影那番话的刺激,所以一直在这里站了很久,见到她的一瞬间,自然不死心地想要向她确认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他。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让他沮丧了,但她说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跟欧阳影重修旧好……这个问题的答案,比一句虚假的“我爱你”更能让人感到实实在在的幸福…… “真的吗?华春莹你再说一遍!”陆景隆捧着她的脸的手都是颤抖的,“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我跟他走吗?即便条件允许,你也不会这样想,是这个意思吗?” 舒瑶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我跟他走了,那女儿怎么办啊?我还没见过我的女儿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啊……” 无需多言,陆景隆直接用吻封缄,没有什么再比希望更美好、更让人心动了。舒瑶也很难得地回吻着他,嘴唇再次被他咬破也毫不在意,感受着他激烈的唇舌,和他那一番沧海桑田一般变化的心境。 天已经完完全全黑下来了,极地的冬风从北方呼啸而来,似乎要把白天太阳留下的温暖,赶得干干净净才肯罢休。 陆景隆完全舍不得放开她那温暖的唇瓣,但又怕她冷只能暂时作罢。 “陆景隆,带我走好不好……”舒瑶柔柔的声音在他唇瓣上散开,带着涤荡人心的蛊惑,“你带我走吧,我想跟你走……” “好,我肯定带你走的,我带你回家见女儿,她还在家等着我们呢。” “我要你现在就带我走,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陆景隆愣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现在就走,你确定吗?” “我确定,你带我走吧!立刻就走,我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她声音里的急切,终于让陆景隆意识到了异常,“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舒瑶摇了摇头,“上飞机我再告诉你,你先带我走好不好,现在就走,求你了……” 虽然疑惑,但到底是不舍得她难受,陆景隆还是答应了她,“好。” 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安排飞机,立刻回国……” ******************************************************************************* 看着一边缓缓降落的飞机,黑夜里吹起了一片飞雪,强烈的灯光刺穿黑夜;另一边是他们两个人骑着同一匹马回来,那一刻,阿姿五味杂陈,她终于变成了她过去所最不屑也是最讨厌的样子,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整理了一下情绪,阿姿还是迎了上去,接住下马的舒瑶,客套地挽留着,“这么急着走吗?真的不能再多留几天吗?” 陆景隆从马上下来,抢先回答道,“不了,非常感谢你们的款待。” “可是,今天天已经黑了,不如明天再走吧。” 知道她不好说话,陆景隆依旧是替她回答,“天黑也没有关系的,而且女儿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所以很抱歉了。” “你们有女儿了?”阿姿把目光转向舒瑶。 “是。”舒瑶点点头,跟着重复道,“女儿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 “那,那既然如此,我就不挽留了,保持联系好吗?” 舒瑶咬着唇,没有回应,慢慢推开了她的手,低低地道,“阿姿,祝你幸福。” 阿姿愣了一下,看着自己那双被她推开的手,因为妊娠而有些胖乎乎的,无名指上勒着一只精美的钻石戒指。但是幸福吗?不,不幸福,她现在过得一点也不幸福。 眼泪一下滚落了下来,抬眼看向她,“迎春花?” 舒瑶愣了一下,转过头,“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了。”阿姿落寞的声音飘散在冬夜里。 “祝你幸福。”舒瑶最后对她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几乎是一口气跑上了飞机的楼梯,没有回头。 巨大的螺旋桨将雪花刮得漫天飞舞,打破了夜晚的平静。 陆景隆也最后看了一眼阿姿,说道,“你要求我的,我已经做到,现在我们互不相欠,此后也再不打扰,保重。” 说完,也上了飞机。机舱门关上,飞机慢慢起飞,一道极具穿透力的光芒射穿黑暗,向南飞去。 阿姿低头看着那胖乎乎的手指上勒着的戒指,“可是我不幸福啊……” ************************************************************************** 陆景隆一上来,就看到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的舒瑶。 走过去晃了晃她的身子,“你怎么了?你还没跟我说发生什么事情啊……” 没有回应。 “你不是答应我上了飞机就跟我说的吗?” 还是没有回应。 这才迅速警觉了起来,“华春莹!华春莹,你怎么了……” “啊?”舒瑶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眼睛里满是惊恐,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怎,怎么了?” 陆景隆皱起眉头,担忧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啊?你说什么?飞机声音好大,我听不清楚。” 陆景隆愣了一下,机舱门已经关上了,根本听不到什么什么声音,虽然外面有气流涌动的声音,但那声音因为被隔绝而显得很远很远。 “你幻听这么严重了吗?”陆景隆扬高了一些声音,在她耳边问道。 像是被拆穿了什么,舒瑶有些慌了,更加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啊?没,没有呀……” “它是不是又出现了?”陆景隆掰过她的身体,强迫她面对着自己,“告诉我,它在对你说什么?告诉我……” “没有,它没有对我说什么。”舒瑶挣扎着,想从他怀抱里出来,“你让我自己静一下好不好?” “我让你静一下就是活见鬼!”陆景隆呵斥着,干脆把她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面对面着,握住她挣扎乱动的手,“告诉我,那魔鬼又在对你说什么,原封不动地重复给我,不要自己憋着,听话……” 舒瑶摇着头,把眼泪也摇了出来,“不,你别逼我,我不想说,你别逼我了好不好……” “乖,我不是逼你,我是不想你自己一个人承担。”陆景隆纹丝不动地禁锢着她,又不停地诱哄着她,“你知道它是假的对不对?这世界只有一个你,只有一个华春莹,它是你大脑产生的,别人无法感知的,所以那是假的……” 舒瑶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这话,是谁说过来的?一模一样…… 第四百六十四章 我有一个愿望 “乖,我不是逼你,我是不想你自己一个人承担。”陆景隆纹丝不动地禁锢着她,又不停地诱哄着她,“你知道它是假的对不对?这世界只有一个你,只有一个华春莹,它是你大脑产生的,别人无法感知的,所以那是假的……” 舒瑶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这话,是谁说过来的?一模一样…… “所以告诉我那个魔鬼对你说了什么,乖。”陆景隆看着她的眼睛,“告诉我,不要自己担着,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难道你还会怕我笑话你,或者是把你当怪物吗?” 舒瑶抽泣着,“那你先抱抱我。” 她话刚落,陆景隆就把她紧紧勒在怀里,“好,别怕,我不会笑话你的,也不怕麻烦,都告诉我。” “它说,”舒瑶哽咽着,“都是因为我来了,阿影才会受影响,是我毁了阿姿的幸福。我害了她一次又一次,才会让她失去活力,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像许多幽怨的妇人一样,得不到丈夫的爱,却不得不死守着一个家。” 陆景隆松开了她,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苦笑了一声开口道,“我都快被你带着得抑郁症了。” “别松手,你继续抱着我!”说着,舒瑶又往他怀里拱着。 陆景隆干脆伸手把她打横抱起,又解开自己的大衣,让她侧卧在自己怀里,胸膛里的温暖源源不断地传到她的身体里。 “你听我说,欧阳影娶唐姿确实是被迫的,本来三月的时候欧阳影醒了是打算回国的,但是唐姿不想让他走,大概是两个人独处了那么久,日久生情了。而唐姿本身也是有婚约在身,但她拒绝这种家族联姻,于是一推再推。后来既不想欧阳影走,也不想联姻,就干脆耍了点手段跟欧阳影上了床,又怀了孕。” “你也知道,唐姿他们家是俄罗斯非常有名望的扎伊采夫家族,单方面毁了婚约不说,还闹了这么一出,她舅舅对她非常失望,但也没办法。把欧阳影抓了回来,又是用枪强迫着他娶了唐姿,然后就把她们两个丢在了这里,眼不见为净。” 舒瑶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嗯,我知道,阿影跟我说了。” 陆景隆皱了一下眉头,又继续道,“唐姿为什么这么执意地拒绝毁约肯定有她家族的因素和她自己的理由,但不管怎么样,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你别管太多了。还是那句话,我带你来,只是想告诉你,欧阳影醒了,你可以彻底放下这个心结了,至于他们以后的事情,我们管不着。” “可是……” “欧阳影不爱唐姿,这跟你无关,不是吗?” “额?”舒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我说错了吗?”陆景隆笑着看他,“他爱你,跟他不爱唐姿,是两码事,两者没有关系,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他不接受唐姿,是因为气她用这种方式把他留了下来。” 舒瑶眨巴着眼,不确定地问道,“真的是这样吗?不是我的出现扰乱了他们的生活吗?为什么我感觉到阿姿对我浓浓的敌意?” “她对你有敌意不是很正常吗?就像我无时无刻不想把你身边那些烂桃花给剪了!” 舒瑶推了一把他的胸膛,“你少来!” 陆景隆按住她的手,直勾勾地看着她,“而且他们现在哪儿有生活可言,就像我现在跟你一样,有生活可言吗?” “什么啊!两码事,你别岔开话题好不好?” “什么两码事!我现在完全能够理解唐姿的心情,因为我跟她的愿望是一样的!”陆景隆的嗓音越来越低迷,像醇厚的大提琴。 舒瑶被他那眼神烫得坐不住了,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陆景隆勒住她,不让她走,“你不问问是什么愿望吗?” “你先放我下来,这样好别扭啊!” “过河拆桥啊,刚刚是谁让我抱着的?现在好了又要把我甩到一边去?没良心的东西!” 舒瑶被他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弄得难受,只好低下头问道,“那,那是什么愿望啊?” 陆景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才无限深情地道,“我跟她一样,都想有个自己的家。” 一听这话,舒瑶更加觉得在他身上如坐针毡,“你不是有自己的家么?没家你每天住哪儿的?” “老实点,坐好。”陆景隆敲了一下她的屁股,“你再扭一下,一会儿把我撩起来你负责啊,我这飞机上可没准备避孕套。” “……” “呵呵呵……”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把她好好地塞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缓缓地说道,“家里没个女人,那不是家,那只是住的地方。唐姿现在就跟我一样,她有孩子,有房子,但是丈夫的心不在她那里,所以你刚刚说的对——得不到丈夫的爱,却不得不死守着一个家。我也是这样的,得不到你,却不得不死守着一个空巢,等你回来。” “你……” “我什么?”陆景隆微笑着,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她。 舒瑶低低地问道,“你不是说过给我时间考虑么?” “你就会拿这个当挡箭牌!”说着,陆景隆咬上她的唇,稍稍用力,向她暗示着什么。 舒瑶惊了一下,想推开他。 男人的声音在她唇边散开,“好好跟我接个吻就没意外,你挣扎的话难保不会擦枪走火!” 舒瑶立刻安静下来,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然后他温暖湿热的唇瓣落下…… *************************************************************************** 一吻结束后,陆景隆看着她说道,“以后接吻不准闭眼。” 舒瑶也睁开眼睛,不自觉地嘟起嘴,“干嘛?你还怕我心里想着阿影啊!” “天知道!”男人盯着她嘟起的唇,努力地忍耐下什么,又问道,“那时候你掉头跑了,是不是欧阳影追上你了?” “嗯!”舒瑶点点头,又等了一会儿,他没有说话,便主动开口了,“别这么看着我,你猜也能猜到他跟我说什么的不是么?干嘛还一副审罪犯的样子!” “哈哈哈……”陆景隆笑着在她嘟起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你为什么没答应跟他走?” “废话,我走得掉么?”舒瑶瞄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没试过改头换面、远走高飞、从头开始,结果还不是让你抓住了?我要跟他私奔,到时被你抓回来了,又指不定怎么报复折磨我呢!” 陆景隆深深地打量着她的眼睛,“你知道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舒瑶抿了抿唇,只得开口道,“我当时回答他说,我没办法丢下我的女儿和我的妹妹们。” “哼,亏你还记得女儿!”陆景隆趁机掐了一把她的屁股,不知是赏还是罚。 “讨厌!”舒瑶也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又问道,“那你呢?你当时干嘛一直傻站在那里?我远远一看差点没认出你,还以为是哪里竖了个雕像呢!那么厚的雪堆在身上也不知道抖一下?”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陆景隆无比落寞地开口,“因为他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啊?”舒瑶惊讶地抬起眼看他,又瞬间被他的忧伤传染了。 “他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他说我从来都是用暴力使你屈服,他说的我很失败……” 舒瑶那颗心,跟着他的嗓音抖啊抖的,“你……难怪你那时突然那么问呢……” “华春莹!” “额?” “如果我不阻挠你,即便你跟着欧阳影私奔我也不把你抓回来,你会跟他走吗?” 看着他深深的眼睛,舒瑶放缓了呼吸,“你干嘛一直这么执着这些问题?” 第四百六十五章 我要你的心 “华春莹!” “额?” “如果我不阻挠你,即便你跟着欧阳影私奔我也不把你抓回来,你会跟他走吗?” 看着他深深的眼睛,舒瑶放缓了呼吸,“你干嘛一直这么执着这些问题?” “很傻是不是?”陆景隆苦笑了一下,“你看你把我弄得多狼狈!但是那时我真的被打击到了,我也想骑着马去追上你,可是一想到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我就追不动了。” 女人咬唇看着他,突然心有些疼,当时他的背影里流出来的挫败感原来是这么来的。 “所以我就站在那里,一直想啊想啊,从我们最开始的相遇,到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努力地在记忆里抠出一些证据来,证明你至少对我有动过情,可是我竟然发现我找不到。” “陆景隆……” “你说我是没找到,还是真的没有?” “你这不是又说回之前那个问题了吗?生命里面一分一秒的事情哪里记得啊,反正我是不记得的。”舒瑶低低地回答着他,有些心虚,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陆景隆抽了抽嘴唇,苦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哎——” “你有什么好叹的嘛!我不是老老实实回来了吗?以后不是还有很多机会注意的吗?” 陆景隆想了一下,才听明白她这话里隐晦的意思,挑眉问道,“以后?注意?” 趁着他发愣松懈的空当儿,舒瑶从他怀里滑了出来,“你答应过给我时间考虑的,不许反悔!” “又是这句,你给我过来!” “我不!”说着,又退了两步。 “你自己过来,还是我起来抓你!” “你要我过去干嘛?你身上坐着热!” “快点,你乖乖过来我们就继续静静聊天,你要我过去抓你,我们就来点激烈的!”陆景隆看着她的眼神毫不掩饰欲望,完了还补充一句,“飞机上没准备避孕套。” “安静聊天啊!”舒瑶不安地嘱咐着,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近。 结果人还没靠近,就被他拉倒在怀里,还顺势被压在沙发上。 “不是说好聊天的吗?!” “我没说不聊天啊,只是换个姿势聊天啊!” 说着,像抱着一只熊娃娃一样稳稳地抱住她,头还在她脖颈间蹭了蹭。 “陆景隆——” “嗯?” “阿姿是不是本来不想见我们的?” “嗯。” “那你……” “我拿欧阳影他老爸做交换的,唐姿想把欧阳影留在俄罗斯,自然对愿意接受他爸。欧阳影虽然不愿意留在俄罗斯,但也不舍的他老父亲在中国吃牢饭。” “我,我之前看过新闻。”舒瑶嗫喏着开口,“是他老爸开发了'鲸鱼病毒四号',攻击了陆氏集团,还有爷爷奶奶那事,也是那时候被捅出来的。你居然能放得下这些,帮忙把他老爸从牢里弄出来?” “放不下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最放不下的是你呢!”陆景隆在她脖颈间深深地嗅了一下,才无比惆怅地开口,“你还记得上次在医院,你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上次口不择言,说了好多浑话呢,你是指哪一句?” “你说,你不可能像奶奶那样,去跟一个害死自己心爱的男人的凶手,幸福地共度一生,那样你会生不如死。” 男人话落,空间里的空气一下凝滞了起来,像胶水一样化不开。 “不聊了吗?” “不是……”舒瑶嗫喏着,“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是我之前利用了欧阳影,又故意害他的。” “不是,”舒瑶抓着他的衣服,低低地道,“我不该影射爷爷和奶奶的事情,对不起。” 陆景隆抱着她的身体又紧了紧,“没有,华春莹,谢谢你。” “额?” “奶奶走的时候很平静,那时候我忙疯了,谢谢你能陪在她身边。” “陆景隆……”舒瑶也蹭了蹭他的头顶,不自觉地软着声音道,“其实,你别太自责了,毕竟现在都好起来了不是吗?那么多狗屁经济学家写了那么多的论文,预言陆氏集团马上就要坍塌,现在不一样好好的吗?你还是那么有钱,我一点没觉得你有破产的迹象啊!” 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呵呵,看来就算你改头换面、脱离陆家了,依旧还是很关心陆家的!” “那当然,毕竟,我被陆家养了八年。再怎么恨,也不能改变陆家对我们姐妹有恩的事实。” 男人闷闷的嗓音从她的胸口发出来,“现在倒是挺嘴甜的,要你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怎么没那么乖?” “感激是一回事儿,抉择又是另一回事儿了嘛!”舒瑶低头看了看在自己胸口堂而皇之吃豆腐的男人,还是放弃了推开他的想法,继续说道,“至于他们老一辈的那件事,我倒觉得,真相大白是件好事。毕竟,那个被害者真的很可怜,如果真相永远都这么被掩盖的话,这世间又多了一出永远无法平反的冤案。” “话虽如此,可怜的是奶奶,她走之前,是不是痛苦万分?” 舒瑶动了好久的嘴唇,才吐出一个字,“是。” 又急急地补充道,“但是这个没办法强求的不是吗?至少,她只是痛苦了一刻,但幸福了一生。而且人死了,什么也没有了,一切都归零了,也没有来生的羁绊了。” “真的吗?你是这样认为的?”陆景隆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你真的认为,人只有这一生的机会?没有来世是吗?” “是啊。”舒瑶眨巴着眼,“虽然,我老是被那个魔鬼吓,但最基本的信仰还是不会变的呀,我还是学医的呢!只要现代科学没有正式证明人的灵魂不灭,只要我还有理智,我就不可能相信人还有来世啊!” 陆景隆撑着头,牵起她柔嫩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所以,我只有这一世的机会来爱你,是吗?” 舒瑶猛地被他噎了个结实,“你干嘛突然说得这么肉麻兮兮的?” “不是肉麻,是真的!”男人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以前我总觉得华春莹是陆家养大的,你是为我准备的,所以你天生就该在我的身边。所以当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死了的时候,我根本不可能接受。” “是你的风格!”舒瑶笑了一下。 “而你消失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回忆着我们的一切。为什么你让我深深爱上了你,但你却从来没有真正对我笑过?除了眼泪就是崩溃,好让人沮丧。” 舒瑶咬了咬唇,“不是说了,这页翻过去了么?” 男人又趴在她的胸口,“所以当欧阳影信誓旦旦地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的时候,我真的好沮丧!如果只有这一生的机会,你却从来没有爱过我,那就算我把你在身边捆一辈子,只会更显得失败。” 舒瑶情不自禁地也抱住他的头,苦笑了一声,“你居然会这样想,真是难以置信!” “华春莹!” “什么?” “我变贪心了!”男人伸手进她的衣服里,大手毫无障碍地捏住她的胸口,“我不止想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还想要你的心,把心给我好不好?” 舒瑶那颗心在他温厚的掌心下,很应景地跳得飞快。 “如果只有这一世的机会,你必须爱上我,不可以有拒绝的理由!” “还是那么霸道!”舒瑶吸着鼻子,努力藏起自己的眼泪,“虽然脑子转过弯来了,也不过是变换了一种方式霸道,你还是那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第四百六十六章 逐日 “还是那么霸道!”舒瑶吸着鼻子,努力藏起自己的眼泪,“虽然脑子转过弯来了,也不过是变换了一种方式霸道,你还是那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是我舍不得!”陆景隆揉着她的胸口,“华春莹,人就这一辈子,我们还是珍惜时光,好好过一辈子吧。” “我,我试试吧。” 陆景隆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她,眼睛里的光芒似乎都要灼伤她。 “怎,怎么了?” “我以为你又要说,你要考虑。” 舒瑶揉了一把眼泪,“不是一个意思吗?” “当然不是!”陆景隆坐了起来,“你说你要考虑,更像是援兵之计的托词,而你说你会试试,我会当成是你愿意试着回到我身边,跟我结婚!” 舒瑶也惊得一下坐了起来,“什么情况啊,你脑子跨度也太大了吧!” “试试,不就是回来试着跟我在一起吗?还是分隔两地,你过你的,我过我的,那叫什么试试?” “我……”舒瑶瞪着他,什么叫给鼻子张脸呢?难道是这个意思? “回来吧,我姐都说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很可怜。”男人继续低沉着嗓音诱哄着,“天天需要一个妈妈,我需要一个妻子,那房子,需要一个女主人。” 舒瑶那颗心又瞬间被他软化了,低着头,“那个,我说的试试,是说咱们可以试试看交往……” “交往?”陆景隆皱着眉头瞪她。 “昂——交往啊,”舒瑶忽闪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你忘了你上回说的啥么?柏拉图式恋爱啊!” “你觉得可能?!”陆景隆眉头皱得更紧了。 “当然可能啊!那么多情侣都是异地恋,有什么不可能的嘛!”舒瑶理所当然地道,“人家都说能够经受异地恋的才是真爱嘛,你没信心啊?” 男人突然超级泄气,“所以,搞了那么多,我就得了个跟你异地恋的结果?” “那不然怎么办?我还要上学啊!” “我帮你转学,到近一点的地方上学,每天还是回家住。” “不行!”舒瑶也拧起了秀眉,“你答应过不干扰我的事情的!” 男人没好气地道,“那你一个人跑那么远,还要不要我和女儿了?” 舒瑶不说话了,坐得笔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好好,我们各退一步取中庸之道!”陆景隆叹了口气道,“异地恋就异地恋,大不了我还是每周去找你,但你别想我不碰你。” “我……” “还柏拉图式恋爱?华春莹,你对我够狠的。” “……” “还有,你要回广州读书可以,但是先跟我把结婚证领了。” “不行!”舒瑶反射性拒绝了,“谈恋爱就是谈恋爱,只是谈恋爱而已,结婚得等我毕业再说!” “你还有两年半才毕业啊,我今年三十二了!” 舒瑶眨巴着眼,“我,我又没嫌你老……” “你还敢嫌我?”陆景隆皱着眉头,朝她扑过来。 舒瑶一边伸手拦着他,“而且,两年半的恋爱期很正常啊!万一要是后来交往着还发现不合适分手了呢?” “分手?”陆景隆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还打算甩了我?” “不是!万一还是你甩我呢?”舒瑶支着胳膊,努力撑着他下压的身体,“我是说结婚这种事情,不要这么草率啦,毕竟,到时候离婚很麻烦啊!” “你居然还有离婚的念头……”陆景隆彻底脸黑了。 “你这个人怎么不听劝呢!不是我有这个念头,是有这个可能啊!你想想啊,你还是家财万贯的,万一,我说万一,到时候离婚了,夫妻财产分割得多麻烦啊,你得多亏啊!所以,我们还是从头把好关,结对婚,不离婚,少麻烦……唔……” 男人直接抓着她的手腕压向两侧,低头封住她这张惹人心烦的小嘴。没结婚就想离婚,非得给她点教训! 然而亲着亲着,就变味了,舒瑶明显感觉到他开始失控了。 女人推搡着他,“你别这样……” “陆景隆,你听不听?!”女人拗不过她,火大了,“我还在念书,你不可以这样,我现在拒绝你!” “谁让你跟我不肯跟我结婚,还提分手、离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是给你的惩罚!” “我靠!陆景隆,分手!我不跟你玩了,分手!啊——” 男人突然把她抱了起来,舒瑶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分手?”说着,男人迈了几步。 “说,还分不分手?” “分!你个死变态……啊……” 两万米的高空,因为是由北向南航行,很快就追上了太阳,云层慢慢变亮,只是那是夕阳。 男人伸手将窗帘“呼地”一下拉开,然后把女人压在玻璃上,“你看?” 大冬天的,舒瑶硬是被他折磨得满头大汗,撑开眼皮没好气地道,“滚!” “你快看嘛!外面好漂亮!” 看着男人微笑,舒瑶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墨眸里竟有橙色的光芒,英俊的脸庞因为染了霞光而生动无比,高挺的鼻梁又投下一片阴影,宛若天神。女人不自觉地伸手抚上他的脸庞…… 男人得意地勾了勾唇,“这么快就爱上我了?看你还怎么分手!” “嘁,不要脸!”说着,就转过头,不再看他的脸。 却又在转头的瞬间,被外面所吸引。那巨大的红日,此刻竟离他们如此地近,却又如此地柔和温暖,橙色的霞光在云层里穿梭着,白色的云层因此被染上金色的光芒,像在天堂…… 舒瑶主动吻上了他,用吻封缄。 她主动亲自己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几乎是横跨整个欧亚大陆,又是从靠近极地的地方飞回国土,飞机着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再过两个小时,又能见到太阳了。 凌晨四点,一天中最黑也是最冷的时刻,因为低温,枯黄的草地上都结起了冰凌子。天上也飘起了毛毛雪,但不像俄罗斯那样大雪没膝盖般夸张。 自从在飞机上被他要了一回后,两人就陷入了无限纠缠模式。 “滚!” “滚哪儿?你身体里?” “你……”舒瑶咬了咬牙,憋了半天,还是只会一个字,“滚!” “好了,别生气了,再生气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而且刚刚我站着射的,这个姿势不会怀孕啦!”说着,男人一把把她打横抱起。 舒瑶摇晃着双腿,“放我下来!” “地上都是冰渣子,你穿的皮鞋,脚冷!我抱着你!”说着,还趁机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舒瑶嫌弃地抹着嘴唇,但顺从了下来,“臭流氓!” “瞎说!亲我女人,怎么能叫流氓呢!”说着,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女朋友!是女朋友!你别把关系夸大了,”舒瑶瞪着她,一本正经地道,“说了毕业之前不跟你领结婚证,你别蒙混过关!” “知道了知道了,女朋友就女朋友!”说着,陆景隆瞪了她一眼,终于下飞机了,然后又坏笑着道,“只要能上床就行!” 舒瑶脸色一变,腿摇得更剧烈了,“我靠!你放我下来!” 陆景隆依旧稳稳地抱着她,往家里走去,“别晃了,地上全是水!走不了两步你脚就得全湿透了,天冷,乖啊。” “不要你管,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回去!” 陆景隆瞄了她一眼,“你自己走回去?” “我自己走回去!” “行吧!”陆景隆将她放下,感慨着道,“那你自己走回去!” 舒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手插进兜里,快步跑开了。这大草坪,这花园,还有前面那幢五层高的别墅,阔别两年,到底又回来了,历久弥新的感觉。 后面的飞机正慢慢地起飞准备离开,螺旋桨刮破黑夜的宁静,强烈的灯光把这一片照得灯火通明。陆景隆看着她往家跑去的背影,飘起的长发被夜风吹得几乎平行,接近一年半的抑郁一瞬间释放了。华春莹,终于回来了…… ************************************************************************ “春莹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呀。”云姨一边把她往屋里迎,一边悄悄地抹着眼泪。 舒瑶的声音也是颤抖的,“云姨——” “哎呀,外面的寒气太重了,身上都湿了,我去给您拿毛巾。”说着,云姨就跑上了楼。 陆景隆也进来了,看着她的墨眸里闪着亮光,那份喜悦是怎么都藏不住。“说了让我抱你吧,你偏要自己下来,现在知道冷没有?” “嘁,不冷!”舒瑶瞄了他一眼,继续打量着家里的装潢。 跟以前差不多,只是原来挂艺术照的地方全都被换掉,变成了他们之前海上约会时拍的照片。被挂得到处都是,墙壁上,橱柜上,茶几上,还有一个巨大的照片墙。但那里不止有他们约会的照片,还有天天的照片,不过没有挂满,还有很多空间,显而易见是等着以后被填满的。 舒瑶走了一圈,看着其中一张他们看着彼此谈笑风生的照片,有些陌生。海风吹散了女人的长发,女人用手柔柔地捋着长发,抬眼看着男人,嘴角还带着笑意。男人微低着头,看着她的目光里饱含着深情,勾起的薄唇里也尽是温柔…… “怎么?被感动了?”陆景隆坏笑着向她靠近,胳膊搁在她的肩膀上。 舒瑶侧头给了他一个超无语的表情,但没有推开他,“我说,你这些照片p太过了,不仅连脖子上的伤疤给p没了,连人物表情也p,我对这张照片一点印象都没有!” 陆景隆挑了挑眉,“是么?看来就算你对我心动过,你也是真的不记得啊!” 舒瑶猛地愣了一下,侧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打量起这些照片。 云姨也风风火火地跑下楼,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情愫,“头发都滴水了,春莹小姐赶紧擦擦吧,免得感冒了。” “先去洗澡吧,然后好好睡一觉。”说着,陆景隆勾住她的肩膀,准备往楼上带。 “诶,等等!”舒瑶钉在原地,没有跟他走。 “怎么了?照片晚点再看,现在先洗澡,别冻病了!” “不是!”舒瑶支吾了半天才问道,“天天呢?” 陆景隆愣了一下,然后渐渐挑高了眉头。 云姨也很是欣喜地回答道,“小姐在楼上睡觉呢,春莹小姐是要先上楼看看吗?” “恩。”舒瑶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问道,“是哪个房间,我看一眼就好。” 不等云姨回答,陆景隆直接拉着她的手就走,“我带你去!” *************************************************************************** 虽然看过天天各种照片,见过她哭过、笑过、发呆过,见过她吃饭、睡觉各种姿态,但是此刻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陌生,毕竟缺席太久了。 舒瑶看着天天静谧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她水嫩嫩的脸蛋,但即将接触的一刻,还是收回了手。 陆景隆有些泄气地问道,“怎么了?” “没。”舒瑶摇了摇头,“她睡得好香,我怕把她碰醒了。” “傻瓜!”陆景隆揉了一把她又湿又乱的长发,问道,“终于见面了,不想对女儿说点什么?” 舒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女儿那宁静的睡颜,叹了口气,“你还是像天空一样遥远……” “遥远就遥远吧,接下来你们会有许多时间来彼此熟悉!”说着陆景隆打横抱起了她,走出了房间。 舒瑶低呼了一声,“你又干嘛,放我下来!” “你再磨蹭一下,真得生病了!”陆景隆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生病了不打紧,传染给女儿了可不好,要知道小孩子的抵抗力可不怎么样!” 舒瑶撇了撇嘴,又反应很快地道,“我自己洗澡。” “凭什么?我身上也湿了,我也要洗!”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舒瑶瞪他,嘟着嘴唇道,“还有很多房间,你去别的房间洗去!” “不行!” “你够了啊,陆景隆!”舒瑶晃着退,又开始挣扎了起来,“飞机上那事儿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别再来啊!” “原来是在想这个啊!”陆景隆看着她的目光里又染上了赤裸裸的欲念,“浴室羞耻play,听起来好像不错!” “陆景隆!!” “别喊了,我不碰你还不行么!” “你的保证一文不值!放我下来!” 完全无视她的话,陆景隆就这么一路抱着她进了主卧的浴室,才把她放进浴缸里。 舒瑶一骨碌就站了起来,伸手就把他往外推,“你出去!” “不是女朋友吗?还不能一起洗个澡?那叫什么女朋友!”说着,抱着她就开始脱她衣服。 “我靠,别人家的男朋友都不碰女朋友的,你说好的柏拉图式恋爱呢?” “女儿都有了,还柏拉图?”说着,呼啦一下把她毛衣连着上衣从脖子上褪下来。 “我不管!你再碰我就翻脸!” 男人蹲下,又帮她把裤子一下扯到脚踝,“知道了,快点别磨叽,好冷啊!” 尽管有暖气,舒瑶也确实被冻得瑟瑟发抖了。顺从地把衣服脱掉,坐在浴缸里,直到温热的水蔓延上来才终于缓了一口。 第四百六十八章 吹头发 尽管有暖气,舒瑶也确实被冻得瑟瑟发抖了。顺从地把衣服脱掉,坐在浴缸里,直到温热的水蔓延上来才终于缓了一口。 然后就看到他也抬腿就坐进了浴缸里。 又挤了些洗发水,涂在她的头发上。 默默地感受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洗头发的手法怎么那么熟练?” “那当然!”男人的语气里依旧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天天那么柔嫩的头皮都能让我洗得舒服眯眼,你这老家伙的,随便洗。” 舒瑶惊愕地转过头,“你帮女儿洗澡?” “嗯哼!” “以后你不许帮她洗澡了!”不容置否的命令语气。 “为什么?” “不为什么!人家是女孩子,你怎么能帮她洗澡?!”想了想,舒瑶又补充道,“老爸也不行!反正从我记事起,我爸就从来没给我洗过澡。” “嗯!”陆景隆满意地点点头,又笑着道,“那是因为你有妈妈陪在身边呀,我那可怜的女儿没妈妈陪在身边啊!” 舒瑶一瞬间泄了气,弱弱地道,“什么啊,你可以让云姨帮她洗啊!” “呵!”陆景隆冷笑了一声,又把她的身体掰过去,呵斥道,“你就这点出息!” 揉了一会儿后,开始给她冲水,然后挤上沐浴露。 舒瑶拂开他的大手,“我自己来!” “呵,难得我伺候你洗澡,你还拒绝我?” ************************************************************************ 洗个澡,洗得身心疲惫! 然而洗完澡了,男人依旧扯着她不让她离开房间,却是为了给她——吹头发! 舒瑶看着他细心而又温柔地拨弄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暖暖的风打的很小,吹得很舒服。他专注的眼神和那紧抿的薄唇跟在工作似的,好像给她吹头发是他干了一辈子的事。 舒瑶那颗心也被他吹软了,软着嗓子,“陆景隆——” “说!” 女人扯着他浴袍的带子,声音更软了,“我想跟女儿睡,好不好?” “呵呵呵……”男人低低地笑起来。 “好不好嘛?” “那么怕我碰你?”男人还是细致地帮她吹着头发,一边数落道,“没良心的东西,对你多好都不会跟我亲?” “是我没良心,还是你泰迪精啊?”舒瑶推了一下他的肚子。 “呵呵……”陆景隆关了吹风机,然后又拿来牛角梳,给她梳顺头发。 “泰迪精!”舒瑶又推了一把他的肚子。 等跟她把头发梳顺后,男人才在她身边坐下,抱着她,“不过说真的,你要跟那小丫头睡,我也不拦着你,但今天还是不要了,你要好好休息倒下时差。但是那小丫头比你还吵,看这时间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你就别想睡了。” 舒瑶摸了摸鼻子,“什么叫比我还吵……” “你说呢?”陆景隆松开了她,躺在床上,“呵,你们母女俩是真能折腾我,都是彻夜不睡要我哄的家伙,再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舒瑶抿了抿唇,扯着他的胳膊,“你起来,先别睡!” “又干嘛?” “你先起来!”舒瑶扯着他的胳膊,像拔萝卜一样扯着他。 “我说什么来着?磨人的妖精!”嘟囔着,男人还是顺从地起来了。 舒瑶也不说什么,拾起风筒,也给他吹起了头发。 他的头发又密又硬,但手指穿插在里面又觉得软乎乎的,很舒服。 “算你还有点良心!”男人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像一个阳光男孩儿。然后伸手猛地抱住她的腰。 “泰迪精!”舒瑶嘴上骂了一句,手上动作依旧温柔。 陆景隆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你睡吧。” 说着,舒瑶果然放松下来,看了看窗外,厚重的窗帘后面已经泛起了白光,似乎天亮了,然而意识又开始丧失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完整的女人 舒瑶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那被挡在窗帘后的日光,拼命地想要钻进来,一窥房间的究竟。旁边的男人也不见了,摸了摸被褥,还是热的。那就对了,记得中途醒来过一次,男人紧紧地抱着她,沉稳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上,让她莫名地心安,于是又睡去了…… 掀开被子,尝试动了动腿,似乎没有上次那么难受,果然还是因为他帮自己擦了药的关系。只是那一地的纸巾和散落各处的避孕套,一瞬间又让舒瑶羞红了脸。 “禽兽!”咒骂了一句,舒瑶穿起睡袍,往房间外走去。 陆景隆的主卧和天天的房间是挨着的,似乎是为了方便在照顾。敲了两下门,舒瑶就进去了。 天天正趴在地毯上,兴奋地爬着,因为那地毯会发光,还有声音,爬在不同的部位还会有不同的亮光和声音。 陆景隆则盘腿坐在一角,看着她四处爬着,偶尔给她擦擦那流出来的口水。 舒瑶一进来,陆景隆笑着对天天道,“宝宝,看谁回来了?” 天天一瞬间停住了,抬头瞪着亮亮的眼睛打量着舒瑶,看起来很迷惑。 被她亮亮的眼睛打量着,舒瑶一下紧张了,猫着步走了进来,在地毯前蹲下。这么漂亮的孩子,还是像天空一样遥远啊怎么办? “你就打算一直蹲在那儿不说话?”男人凉凉的声音传来。 “你急什么!” 说着,舒瑶站起身,四处找着什么能吸引天天的东西。看她刚刚在地毯上爬得这么兴奋,应该是喜欢些又能发光,又能发声的东西。这么想着,眼前一亮。 陆景隆看着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八音盒时,勾唇一笑。 掀开盖子,再把那盒子里的小公主人偶放在中心的舞台处翩翩起舞,就会有钢琴曲缓缓地流淌出来。八音盒的外壳也会亮起五光十色的灯光。 天天果然一下被吸引住了,哼哧哼哧地爬向她。 舒瑶得意地看了陆景隆一眼,然后把八音盒递给了小天天。 小天天完全是被八音盒吸引住了,抱着它把玩着。把小人偶拿开就没了声音,再把小人偶放在舞台中央就有声音。 舒瑶看准了机会,悄悄地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天天依旧没有注意,还在执着着八音盒。 陆景隆依旧淡定地坐在原地,看着她一脸嘚瑟的样子,微笑着没说话。 然而没走两步,天天抬起眼一看是她,哇地一下哭了起来,那响亮的声音直奔人耳膜。 “哈哈哈……”陆景隆洪亮的大笑声也在同一时间响起。 舒瑶一惊又一吓,跟抱着个烫手的山芋似的,冲着陆景隆喊到,“笑你个头啊!还不赶紧把她接过去?!” 男人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我就说嘛!她要是能一下跟你亲,这大半年我算白疼她了!” 然后把小天天接了过来,又将她手里的八音盒放下,抱着她旋转了两圈,立刻止住了哭声。 看着他拿胡子蹭着女儿的脖子,逗得她咯咯直笑时,舒瑶心里是羡慕的,好像一直以来,真的缺席太久了。 等把女儿终于逗开心了,陆景隆才抱着天天,靠近了在一旁晾了很久的舒瑶。 “天天,她是妈妈!叫妈妈……”说出来的一瞬间,陆景隆感觉心里的那块缺憾终于被填满了。 天天拧着小脑袋,看看陆景隆,又看看舒瑶,再看看陆景隆,撇撇嘴响亮的喊了一声,“耙耙!” “妈妈!”陆景隆继续哄着她,“她是妈妈……” “你先别急嘛!”舒瑶伸手,把天天头上拧歪了的小帽子戴正,“你先让我跟她混熟了,她才肯叫人啊!” 说着,冲天天拍了拍手,又眨巴了下眼,“来,天天,抱抱?” 陆景隆尝试着把天天递到她的怀抱里,估计是爸爸就在旁边,天天并没有哭,很是乖巧地就到了舒瑶的怀抱,但小手依旧是抓着爸爸的大手,生怕他走掉的样子。 舒瑶忍不住亲了亲这么乖巧的天天,一股奶香味儿扑鼻袭来,“天天?这是小名儿吧,全名叫什么?” “陆天。” “陆天?你怎么起了个男孩子的名儿?” “哪儿有男孩子?”陆景隆笑着道,“你叫起天天来,也没觉得是男孩子不是?” 舒瑶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真给她取名叫陆天吧?” “有什么不行?!我陆景隆的女儿,难道还配不起一个天字?” 看着男人无比骄傲的神情,舒瑶撇撇嘴,“什么啊?!你简直自大到不行了!” “不是自大,是我的女儿,就是天之骄子!”声音豪迈地向宣布着什么大事。 舒瑶摇了摇头,又看向天天,“真是漂亮的女孩子,哎呀,我已经能预感到我们家小天天嫁人的那天,你会有多痛不欲生了!!” 闻言,陆景隆脸色变了变,“你就是给我找不痛快是吧?” 舒瑶噗嗤笑了一下,然后不理他了,也学着陆景隆的样子,用下巴刺激着小天天的脖子,只是没胡子。但呼出的热气还是把小天天逗弄得咯咯直笑,喘不过气来。 **** 正欢乐时,云姨进来了,“少爷,春莹小姐,来吃饭吧,我来喂小姐吃饭。” 舒瑶刚想说点什么,陆景隆先开口了,颇具威严。 “以后叫少夫人!” 云姨愣了一下,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我疏忽了,少夫人。” 本来想提醒他说是女朋友,不是老婆的,但又不忍当场驳了他的面子,叹了口气又问道,“要不,我来喂天天?我趁机跟她混熟?!” 陆景隆捏了捏她的脸蛋,又笑着道,“以后吧,以后多的是机会,昨天才刚回来,都没好好吃过东西,先吃饭。” “我不饿!”舒瑶嘟着嘴,“你让我喂嘛!” “怎么可能不饿!”陆景隆突然换了一种揶揄的语气,“昨晚消耗那么大,肯定饿了。 被他调戏得猝不及防,舒瑶愣了一下,脸立刻爆红了起来。 陆景隆趁着她愣怔的片刻,把天天抱了过去,转交给了云姨。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舒瑶推了他一下,“当着孩子的面都不正经!” “呵呵呵,等她长大了我会注意的!走吧,去吃饭!”说着,揽过舒瑶的肩膀,就往房间外面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觉到有个没见过的女人来,爸爸没有像以前那样重视自己,而老是跟那女人说话,天天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洪亮的嗓音响彻房间,眼泪大颗大颗就流了出来。 两人脚步一顿,陆景隆立刻转回头抱起了天天,“好了好了,不哭了,爸爸喂你吃饭,爸爸陪你,乖噢,不哭了……” 天天的哭声在他的声声诱哄下,这才渐渐地弱了下去,但依旧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生怕他不要自己了似的。 看着他们父女俩亲密无间的样子,舒瑶走过去,吃味地说道,“还是我来喂她?” 陆景隆挑了挑眉,反问一句,“你觉得你喂她能好好吃饭?” 舒瑶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了。是啊,连这小丫头什么脾气秉性都不知道,没了陆景隆就得哭,她哪里肯好好吃饭啊。真是缺席太久了。 看穿她眉眼中的忧伤,陆景隆又摸了把她的脸蛋,“好了,你去吃饭吧,我来喂她。这小丫头皮着呢!以后你跟她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好吧。”舒瑶缓缓地点点头。 陆景隆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抱着天天一起下了楼,感觉人生都圆满了。以前不知道在哪儿看过一个矫情的说法,男人必须拥有一个女儿,人生才算拥有一个完整的女人。因为哪怕是相伴终生的妻子,她的童年时光也是男人无法涉足、无法拥有的,而如果有个女儿的话,但她出嫁为止的,她的童年是属于男人的,这样凑起来,才真正的拥有了一个女人完整的人生…… 第四百七十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快十个月的宝宝,已经能完全下咽些米糊状的东西,而不仅仅是依靠奶粉。 舒瑶一边漫不经心地吃着饭,一边看着陆景隆喂天天,满桌的美味佳肴,但食之无味,吃得也漫不经心。 陆景隆得空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是也要我喂?” 舒瑶抽了下嘴唇,老实地继续低下头 继续喝着粥。但没喝几口,目光还是忍不住黏在他们这对父女俩身上。 看得出来,天天虽然老实地坐在那里被他喂,但其实一点也不安分。没吃完一口,都挥舞着小手、又扭动着小身子,雀跃的样子是恨不得冲下凳子。而每次这样,陆景隆总是一个稍微严厉的眼神,或者是一句“乖”,就让天天就安安分分地坐在椅子上,张着嘴等他喂过来的下一口。 舒瑶轻松地道,“你这么宠她,我还以为你会像许多父母那样追着她满世界跑来喂饭。” 陆景隆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一边继续喂着天天,一边回答道,“放心好了,我宠她是会把最好的都给她,不是把她惯出公主脾气的。她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吃饭,做不到我自然会给惩罚,以后的任务还有好好读书,做不到一样给惩罚。至少我陆景隆的孩子,绝对不能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不错,跟我想得一样!”舒瑶点点头,又夹了个小馒头递到他唇边,“来,赏你的。” “恩?”陆景隆挑了挑眉,“你现在还敢骑在我的头上了?” “什么啊!”舒瑶无辜地嘟着嘴唇道,“我是看你一直在喂,怕你饿,不识好人心,不给你吃了。” 说着,就收回了筷子,塞到自己嘴里了。 陆景隆勾了勾唇,又喂了天天一口后,放下勺子,拿起舒瑶正在喝粥的勺子,挖了一大口粥喝,然后还用力地吸了下,目光揶揄而又暧昧,勺子被舔得干干净净后,再丢回她碗里。 “喂,你……” 陆景隆一边继续喂着天天,一边淡淡地道,“你该这样喂我的,明白?” “什么啊!我这碗粥全给你糟蹋了,我不吃了!” “那你试试啊!”陆景隆依旧不急不慢地道,“不好好吃饭,我一样会给你‘惩罚’哦。” “惩罚”两个字被他咬得很重,舒瑶有些木讷地转过头看他,又正好跌入他暧昧的目光中,立刻羞红了脸,只能继续埋下头喝粥。 *************************************************************************** 一碗米粥终于喂完了,云姨把天天抱下去,带到后面陆景隆专门为她搭建的游乐园玩儿去了。舒瑶也吃得差不多了,也想离席跟着一起去的时候,陆景隆又开口了。 “我说你有没点良心,我喂孩子喂了这么久,你好歹陪我吃会儿啊!” 舒瑶想了想,于是在凳子上坐定了,“好。” “乖。”陆景隆满意地笑了笑。 舒瑶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揶揄,给他盛了一碗烧骨粥搁在他面前。 “这么乖,真想好好疼爱你一番。”目光里又是毫不掩饰的情欲。 “喂!” 男人没再继续调戏她,拿过她碗里吃过的勺子吃了起来。 舒瑶瞪着他,“什么啊,你恶不恶心啊……” “我又不是没少吃你的口水,有什么好恶心的!而且不止你的口水,昨晚还有你的……” “喂,你够了啊!”一想起昨晚的事儿,舒瑶就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的样子。 男人笑了笑,没再继续下去,还是怕调戏过火了把她给气走了,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舒瑶也杵起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小菜,继续陪着他。 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男人又缓缓地开口了,“再过几天,陆氏集团会正式地对外发布一些自主研发的产品,这一次主要是医疗器械产品,然后开始在全国范围内的大医院进行推广。” “恩!”舒瑶点点头,“陆老板,祝生意兴隆。” 陆景隆勾唇笑了笑,又道,“推广其实挺简单的,就是个剪彩和新闻发布会,主要是我们的产品之后能够经受住市场的考验。” “恩,加油。”舒瑶依旧淡淡地,一边夹了个面包吃着,一边问道,“不过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推广的当晚,会有一个庆祝晚会。” “啪嗒”一声,舒瑶夹着的面包掉到了盘子里,皱着眉头看向他,“所以?” 接触到她紧迫的目光,陆景隆依旧不咸不淡地喝了口粥才回答道,“你作为我的女朋友,我准备带你出席。” “喂!”舒瑶深吸了口气,尽可能平静地说道,“你逗我吧陆景隆?你说过不打扰舒瑶的人生的?” “那舒瑶是不是我女朋友?你自己说!” “我……”女人头疼地抓了把头发,又继续道,“就算是你女朋友,你好歹也为你女朋友考虑下吧。你名声这么大,我要是跟着出席了,然后再一曝光,以后我没安静日子过了。” “好啦,不会啦!”陆景隆抓住她的手,安抚道,“好不容易把你追回来,我怎么忍心再把你气跑。到时候我不会邀请记者的,来参加的也只是商业人士和一些社会名流,你跟他们平时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闻言,舒瑶果然缓和了一些情绪,软下语气来继续跟他商量着,“能不能不去嘛!你陆景隆是钻石级单身汉,天天的母亲又一直是那么大的悬念。到时候要是拍下个什么照片,然后发给了媒体不一样是爆炸新闻?”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陆景隆放下勺子,捏了捏她的脸蛋,“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做到过?我说过会保护你就一定会做到,但是你这次一定要跟我去,外面的世界怎么样我不管,但是我的圈子里,我可不想再顶着一个单身的身份了,就算你现在不想跟我结婚,不想顶着一个陆太太的身份,但作为我的女朋友,你也得出席!” “哎呀,我不是不相信你,”舒瑶声音越来越弱,“我是怕意外嘛,意外……” “没有意外!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陆景隆握住她的手,“再说了,我一个人带着女儿等了你这么久,难道你连我这点愿望都不肯满足吗?” 又是那种缠绵的目光,舒瑶叹了口气,“哎,你吃定我了是不是……” “谁让你吃软不吃硬呢!”说着,陆景隆在她唇上轻轻地吻了一口。 舒瑶满是不解地看着他,心脏跳得巨快,突然像有点不认识他似的。 “怎么了?”陆景隆好笑地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真的是陆景隆?” “呵呵,如假包换!”男人抚着她的唇,呢喃着,“别太惊讶,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我是被你调教成这样的。在无尽的相思与懊悔中,我的脾气都让你磨没了。你永远无法想象,我到底有多感激老天爷,让你还活着。你肯定也想象不到,在过去五百多个夜晚里,我每天都在渴望着,能够像现在这样,平淡而又温馨地跟你交谈、吃饭,而不再是争吵与你的哭泣……” 再也不敢跟他这么对视下去了,否则那颗心会跳出来的。舒瑶低下头,低低地道,“好了,我知道了,我跟你出席就是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儿时的象牙塔 陆景隆给天天盖的儿童游乐园真是相当豪华,本来觉得房间里看到的那么多玩具已经够奢侈了,可是看到这里的蹦跳床、滑滑梯、小小的篮球框、旋转木马,舒瑶只能瞠目结舌了。 这游乐园完全是独立前面的别墅,盖在后花园里一个独立的空间,也很高但是没有天花板的约束,只有房顶,而且上面还绘制了一个冰雪奇缘的童话世界。室内还种了许多小树和花草,颇有些小森林的味道。但那些小树都是修剪很好,下面还铺有海绵,一看就是方便攀爬,树杈上都挂着各种各样诱人的小礼物,只要够得着然后拿到打开,都能有惊喜似的。 舒瑶昂起修长的脖子看着屋顶,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独具匠心画出来的,这壁画里似乎还有故事。 看着她纤细修长而又白皙的脖颈,男人喉结一个翻滚,大脑又一下短路竟然忘了旁边的天天和云姨,直接把唇凑了上去,忘情地吸吮了起来。 舒瑶这才回过神来,羞红了脸推开他,“你干嘛呢?” 陆景隆这才清醒过来,看了看旁边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云姨,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音量道,“你脖子好美!”如果没有侧面那块疤的话,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脖子。 “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舒瑶脸更红了,“这是耍流氓后逃避挨打的新套路吗?” “哈哈哈……”陆景隆抱住她,脸埋在她的肩窝里闷笑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闷闷的声音,“这么美的脖子,可不能露给别人看,知道吗?” “你又发什么神经啊?!”舒瑶掐着他的腰。 男人依旧纹丝不动,紧紧地勒着她,语气严肃了些,“我说你以后绝对不能在别人面前这么昂着脖子给别人看,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看到你这么美的样子听到没有?” “什么啊!”舒瑶低低地嘀咕着,“说得好像我在外面敢不戴围巾似的。” 陆景隆这才松开了她,“哈哈,也对嚯。” “有病!”舒瑶又拧了一下他的腰,才问道,“你怎么给她建这么大的游乐园?很浪费诶!” “哪里浪费了?”男人满是骄傲,“我说过,我会给她最好的!” 舒瑶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这设计堪比迪斯尼乐园,还是摇了摇头,“你就算给她最好的,也太浪费了啊!玩不了几年,她就长大了,你给她准备的这么多礼物甚至拆都不会拆,就永远在这里落灰了,与其这样,你还不如把这些送给贫困儿童呢!” “怎么可能!”陆景隆看了看在蹦跳床上抓着小球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天天,满是柔情地道,“就算她长大了,以后不在这里玩了,但如果遇到了烦恼,遇到了挫折,也还是会回到这里,看看这儿时的象牙塔,拆一拆我现在为她准备的礼物,让她永远记得,她身后还有一个永远爱她的爸爸,这不是很好吗?” 他看天天的眼神好温柔啊,舒瑶居然有一丝丝嫉妒了。天啊!这是什么变态心理! “你知道吗?”陆景隆转回头,握住舒瑶的手,满是感慨,“这个游乐园的设计,是我亲自跟设计师敲定的,那时候天天还没出生,我还在家里养病不用上班,而你一场假死离开了我,让我痛不欲生,每天我除了想把自己灌醉,什么都不想做,毕竟灌醉自己还能做一场美梦和你相会……” 看着他眼睛里的光辉,舒瑶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但那时我姐对说我有孩子了,是个当父亲的人了,不可以这么堕落下去。我一想,好像也对,毕竟那还是我跟你的孩子,我不能这么放弃掉我们的孩子。于是我把自己的命当成是天天的命一样,强逼着自己振作起来……” “可是振作起来每天做什么呢?我想着,那是我们的孩子,我必须给我们的孩子一个无比快乐的童年,于是我全身心地扑在这个游乐园的设计上。清醒的时候,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思念你,每当思念你的时候我都强迫自己去考虑这个游乐园的设计,这游乐园就是这么来的……” “我对你的思念,全都写在了这游乐园的设计图纸上。” 舒瑶慢慢红了眼眶,低下头哽咽着,“对,对不起。” 陆景隆又抱住了她,“傻瓜,不用说对不起。你知道后来跟你相遇看到你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还有你力大如牛把我推在地上的样子,我好高兴。你健健康康的,我那一年多思念的折磨,也是值得的!” 第四百七十二章 重承诺者不轻易许诺 “我对你的思念,全都写在了这游乐园的设计图纸上。” 舒瑶慢慢红了眼眶,低下头哽咽着,“对,对不起。” 陆景隆又抱住了她,“傻瓜,不用说对不起。你知道后来跟你相遇,看到你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还有你力大如牛把我推在地上的样子,我好高兴。你健健康康的,我那一年多思念的折磨,也是值得的!” “陆景隆……”舒瑶在他怀里抽泣着,“我,我何德何能,让你为我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男人苦笑了一声,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原来我这么爱你了,直到那时候所有人都跟我说,华春莹死了,我第一次感觉到天塌了,心也被掏空了,以后的日子都不想过了,只想见你一面,哪怕是一眼都好。原来那些殉情的傻瓜,都是这么痛苦的。” “我……我……”舒瑶思忖了半天,最终还是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男人松开来了她,捏了捏她高挺的鼻子,“没良心的家伙,到现在为止都不肯给我一个承诺!” 舒瑶抹掉了眼泪,带着浓浓的鼻音道,“对不起,我只能答应你,往后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也会全心全意地对你。” “狡猾!”男人低下头,与她眉眼相抵,“算了,我知道的,重承诺者不轻易许诺,我会等到你对我说出那声我愿意的。” 看着他嘴角的微笑和眼中的星辰,舒瑶那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他变了,彻彻底底地变了。变了一个人攻入她的心里,让她毫无防守之力,就这样完完全全沦陷在他的柔情里。 小孩子其实是很敏感的,估计是又发现爸爸总是跟那个女人说话,不理自己了,小天天哼哧哼哧地爬到爸爸的脚下,哼唧着扯着爸爸的裤子,中断了他们之间的柔情蜜意。 陆景隆无奈地看了一眼舒瑶,只得松开她,把脚底下的天天抱了起来,“看到没?这小丫头鬼精着呢!以后啊,我非得被你们俩撕成两半不可。” “你少臭美了!”舒瑶嘟着嘴,“以后天天肯定很多追求者,到时遇上了喜欢的男孩子,鬼才理你这老头呢!” “恩?”陆景隆一下凶了起来,“谁敢来拐走我女儿,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嘁!我还不信你不让天天嫁人了!” “不嫁了!”陆景隆想都不想地驳斥道,“谁还能比我对天天好?既然这世界上没有人能超越我,那就别嫁了,大不了我好好锻炼身体不死那么早,一直守着她到老就是了。” “尽说些没头没脑的话!”舒瑶推了他一把。 估计是发现爸爸的注意力还是没有集中在自己身上,天天突然发起脾气来,伸起小脚在爸爸的身上狠踢了两下,又伸手去抓舒瑶的头发,想让她闭嘴。 舒瑶了然地闭起嘴巴,又后退了两步…… ************************************************************************ 两个人一起陪着天天在这游乐园里玩着,那是梦寐以求的团聚。天天依旧还是比较亲爸爸,甚至不喜欢爸爸的注意力脱离自己,所以只要他们俩一说话忽略了自己,就会哼哧哼哧地爬到爸爸身上打断他们,占有欲极强的样子。 舒瑶则是相当羡慕他们父女之间的这种亲昵,但心里也清楚急不来,毕竟自己确实在女儿的身边缺席太久了,只能趁着天天比较开心的时刻,从陆景隆的怀里把女儿抱过来也跟着混混脸熟。但是玩不了多久,天天还是会往爸爸身上爬,毕竟对她还是太陌生了。然后就这样,三个人陷入了怪诞的循环中…… 爸爸拿起一个红色的小球,往那低矮的篮球框里随手一扔,中了。小天天哈哈大笑,然后也拿起一个黄色的小球,往这篮球框的方向一扔,没中,小天天又哈哈大笑起来。舒瑶也拿起一个紫色的小球,往那篮球框一扔,故意没中,小天天也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拿起一个绿色的小球…… 看着宝贝女儿兴奋地扔球的样子,舒瑶问道,“诶,陆景隆,天天喜欢什么?” “恩?来取经?”陆景隆得意洋洋地,“要取经可是要收学费的!” “什么啊,你不也是希望女儿能尽快跟我好的吗?” “瞧你这样儿,收你点学费都不肯,没点诚意,我还是不告诉你了!”说着,陆景隆又拾起了一个红球,往篮球框里一投,天天大笑着,哼哧哼哧地去把那红球捡了回来。 陆景隆趁机继续说道,“而且,我突然不希望你们俩那么快好了,毕竟到时候你们母女俩穿一条裤子了,然后都不要我了,那我岂不是很亏?” “我靠,陆景隆,你个心机婊。” “而且,让你也尝尝热脸贴冷屁股,尝尝这求而不得的滋味儿,也能让你更加明白我的心境!你说呢?” 天天已经哼哧哼哧地爬回来了,估计是觉得爸爸手里的那个红球有魔力,每次扔都中,所以也拿着爸爸刚刚投过的红球一扔,但还是没中。陆景隆起身,也去把那个红球捡了过来,然后放到小天天的小手里,带着她的手一扔,终于中了。 看着天天又兴奋地跑去捡球的样子,舒瑶抿了抿唇,低低地问道,“那你是要收什么学费嘛!我又不像你那么有钱!” 男人突然凑近了她,在她耳边耳语着,“今晚,把你自己交给我。” 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他要什么,但舒瑶还是红了脸,“你今天早上不是要过了吗?天天要,你不累啊!” “我说了,我一年半没碰过女人了,体内的洪荒之力哪里是一次两次能释放掉的?要不是你每次都昏过去了,我才不会放过你!” 男人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烫得她脸更红了,“什么啊,泰迪精!” “哈哈哈……”男人低沉的嗓音更加迷人,“那是因为你太有魅力,你知道你昨晚有多美吗?还把我夹得那么紧……” “你别说了!”舒瑶推开了他,伸手摸摸脸,烫得都能滚鸡蛋了。 陆景隆笑了笑,牵着小天天的小手,又带着她投起篮来,语气也是轻松的,“反正就是这样,我总结出来的育儿经,那可都是有价值的,凡是有价值的东西,想得到自然是要做出些交换的!看你考虑了哦……” 说着,球又中了,天天哈哈大笑着仰躺在蹦跳床上,那粉嫩的小脸上尽是生动。 舒瑶低下头,像个小媳妇一样,低着声音道,“好吧,你告诉我,我今晚就给你。” 闻言,陆景隆的眼睛里一瞬间迸射出火光,舒瑶低着头都觉得被他这目光拷得难受,耳边也传来男人越来越重的喘息声,一抬头就看到了他慢慢放大的俊脸。 “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舒瑶推着他的胸膛,阻止他的靠近。 陆景隆笑着,再次在她耳边耳语着,“今晚,我要在这里做!” “什么?!”舒瑶震惊地抬起头,这是孩子玩的地方啊! 没有回应她,陆景隆已经神色无恙地抱起了天天,然后平平淡淡地说道,“我们的宝贝女儿,喜欢洗澡,尤其喜欢水花在她身上溅射的感觉,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会舒服得眯眼。” “真的?” “废话!我帮她洗了那么多回澡,早把这小丫头的喜好摸清楚了,还能有假?”男人很是得意,“一会儿我们一起帮她洗澡,我手把手教你怎么样?” “恩?” 陆景隆勾了勾唇,又说道,“不是不想让我帮她洗澡吗?等你能够独当一面地给这小丫头洗澡了,我才能不帮忙不是?不过你可做好心理准备,这小丫头可闹腾了,你小心一块被她拖进浴缸里。” 闻言,舒瑶狠狠地皱了皱眉头,“你意思是你被她拖进过浴缸里,跟她一块洗过澡?” 陆景隆挑了挑眉头,“反应还挺快的嘛!” 舒瑶彻底炸毛了,“你快说,你是不是还跟女儿一起洗过澡?” “哎哟?吃醋了?” “我吃你大爷的醋啊!”舒瑶恨不得拿球砸他,“就算是老爸也不带这么玩的吧!她是女儿啊,是女儿!你怎么能跟她一起洗澡啊!你是想乱伦啊?!” “好了好了,别生气,真是母老虎!”陆景隆摸了摸她鼓起的脸蛋,“我没有跟女儿洗过澡啦,我刚只是跟你打个比方,因为你往她身上扑水,她高兴的时候也会喜欢往你身上扑水啊,所以也会把你全身弄湿透。” “哦。”舒瑶摸了摸鼻子,知道错怪了他又低下了头。 “不过每次她把我弄湿透,我都没有脱光跟她洗过澡,你放心啦!有你这只母老虎在,我哪里敢为非作歹!” “你这样还叫不为非作歹?!”舒瑶打掉他在自己脸上揩油的手。 “呵呵呵……”陆景隆低低地笑了起来。 天天又想去捡起那个红色的球时,陆景隆阻止了她的小身子,“好了宝贝,我们换个球,一样能进的。” 说着,拿起旁边蓝色的球,塞在天天的手里。天天不想拿那个蓝色的球,还是想要那个红色的球,于是推拒着爸爸的大手,想要去捡回那只红色的球。 “听话!”陆景隆用了些力道禁锢着她扭动的小身子,又硬是把球塞在了小天天的手里,“小丫头片子,你还真以为是那红色的球有魔法啊!” “陆景隆,这球我来带她投!”舒瑶突然开口了。 “恩?”男人抓过头看她,“你还是算了吧,刚那球你都没中!” “我那是故意的好不好!”舒瑶嘟着嘴,“天天没投中,所以我故意没投中啊!我可是打篮球还赢过你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种小球都扔不中?!” “呵!你不提那篮球赛还行,你一提起来我就想找你算账!” “什么啊……”舒瑶心虚了一秒,但又立刻道,“至少我还是当着你的面投过三分的好不好,你总不能质疑我的技术吧!” “呵呵,行,你来。”说着,起身让开了位置,让她坐到女儿的右边来。 舒瑶抓着天天的小手,头搁在她的小脑袋上,瞄准了篮筐,然后抓着她的小手用力一抛,球从天天的小手里被甩脱了出去,精准地从篮筐里掉了下去。天天哈哈大笑着拍起了小手,两人的感情似乎 一下子拉近了好多。 “咔擦”一声,陆景隆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相机,定格住了这温馨的画面。女儿开心地拍着小手,母亲低着头看着女儿在微笑,两人的五官奇迹般的相似,那眸子都是亮晶晶的。 “拍照狂!”舒瑶看了他一眼,然后也没理他,又捡起一只橙色球,继续带着女儿投篮。 陆景隆则在一边,尽情地留下这些美好的回忆。他确实彻底迷上了摄影,碰到什么美好的都想定格下来,那是因为他害怕了。虽然,他绝对不会再跟她分离了,但失去她的那一次实在给他留下太大的阴影了,居然什么都没留下,连个念想都没有。 *********************************************************************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玩耍着,天天很快和舒瑶熟络了起来,虽然还是比较亲爸爸,但舒瑶一个人带她也能带那么一会儿。等到小丫头不干时,舒瑶就接过陆景隆的相机,两个人换个位置。这么轮流着,一个下午眨眼就过完了,直到云姨再次来叫他们吃饭。 “我来抱她。”舒瑶把单反又塞到陆景隆的怀里,几乎是抓住一切机会来跟女儿熟络感情。 “知道了,居然这么正大光明地跟我抢女儿。”说着,还拍了一下她翘翘的屁股。 舒瑶白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计较些什么,只弯下身子,想把女儿抱起来。但那长长的头发一垂下,就刺到了女儿娇嫩的肌肤。舒瑶想都没想地就把长发往脖子后面捋,于是那条又粗又长、像一条红色蠕虫的伤疤赫然露了出来。 估计是被她这条疤给吓到了,小天天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哭得很响而且哭声中带着恐慌。 舒瑶赶紧把头发扒了回来,遮住伤疤,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对不起宝宝,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吓你的,对不起,不哭了哦……”想抱她却又不敢伸手,生怕再吓着她。 本来都拿起单反,找好角度的陆景隆,一看这局势有些失控了,也不得不放下相机。 “陆景隆,你快抱抱她,她被我吓着了。” “没事的,你别太担心,我来哄。”快速地捏了下她的手,就赶紧把天天抱了起来,“好了,宝宝不哭了……” 在爸爸的声声诱哄下,小天天慢慢止住了哭声,但估计刚刚哭太凶了,还是止不住地在抽泣着,那张柔嫩的小脸也哭皱了。看着天天眼角还挂着的泪珠,舒瑶无限懊悔,怎么今天带着侥幸心理没有戴围巾,还把宝宝给吓成这样。 舍不得她这么自责,陆景隆也安抚她道,“你别想太多,没事的,女儿只是一下不习惯而已,哭只是她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 说着,就要朝她靠近。 但还没走到跟前,天天又抱住爸爸的脖子,狠狠地哭了起来,似乎背后那个方向是什么魔鬼,害怕得小身子还一抖一抖的。 “你别管我了,你先把她哄好。”说着,舒瑶还自觉地后退了好几步。 陆景隆看着她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心疼和复杂,但权衡之下,还是只能先把女儿哄好。 ************************************************************************ 后来回到房子里坐下吃饭的时候,天天还是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舒瑶是完全没办法靠近她,好像她身上有刺一样,一直抱着陆景隆的脖子不说,甚至只要离她稍微近一些,天天就一副要哭破喉咙的样子。 舒瑶脸上的受伤和天天脸上的惊恐,对陆景隆来说是双重折磨。本来今天下午两个人的关系是近了一些的,谁想到又弄成现在这个局面。而且这小丫头是真的被吓到的样子,怎么哄都哄不好。让他急到不行,却又无可奈何。 再后来喂天天吃饭的时候,这小丫头根本不肯好好坐,一边哭着,一边拱着小身子就想扭下饭桌躲得远远的。 实在看不下去了,舒瑶站了起来,“那个,你先喂她吃饭了,我先回房间。”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陆景隆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坐下!” “不是,你还是先喂她吃饭吧,我没事的……” “坐下!”又是非常强势命令的语气。 舒瑶愣了一下,他是在凶吗? 很快反应过来的陆景隆,叹了口气道,“你别给我添堵了行不行,这样逃避不是办法的!你就算难受也先在我旁边坐着好不好?我需要你的支持!” 看了看依旧很不安分的天天,又看了看他紧皱着眉头的样子,似乎真的被天天哭得很头疼,舒瑶只能点了点头,“好,那我坐远一点。”说着,几乎是走到对角坐下的。 第四百七十三章 蠕动的伤疤 很快反应过来的陆景隆,叹了口气道,“你别给我添堵了行不行,这样逃避不是办法的!你就算难受也先在我旁边坐着好不好?我需要你的支持!” 看了看依旧很不安分的天天,又看了看他紧皱着眉头的样子,似乎真的被天天哭得很头疼,舒瑶只能点了点头,“好,那我坐远一点。”说着,几乎是走到对角坐下的。 陆景隆这才安下心来全神贯注地对付这小丫头,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拍了下桌子呵斥道,“你给我坐好!” 小天天果然被爸爸吓住了,没有再动,只是昂着小脑袋看他,眼睛里还蒙着一层厚厚的泪珠,小肩膀还在止不住颤动着,楚楚可怜的样子。 陆景隆继续警告着,“不许再哭,好好坐着吃饭,不然我就把你关到小黑屋里去面壁思过,听到没有?!” 小天天撇了撇嘴,一副想哭的样子,但又不敢,只能小声抽噎的样子,让舒瑶更难受了。 “你别对她凶好不好,她刚刚是真的被我吓到了。” 陆景隆没理她,端起碗,轻轻挖了一勺米糊,又放在唇边吹了吹,凑到了小天天嘴边,“张嘴。” 天天一边抽噎着,一边听话地张嘴含住了勺子。但又在吞咽的时候因为抽泣而呛住了,剧烈咳嗽着,小脸涨得通红。 舒瑶急得更加吃不下饭了,放下筷子又不能靠近她,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陆景隆神色缓和了一些,轻轻地拍着天天的背,帮她顺气。等她咳完了,又继续喂她下一口,丝毫不给她妥协的机会。 一顿饭就这么在压抑的气氛中吃完了,索然无味。 又陪着天天玩了一会儿,舒瑶想离开,陆景隆依旧是不准。舒瑶只好戴上围巾,远远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真的是很漂亮的女儿,很亮很大的眼睛,跟她爸爸一样,嘟起的小红唇像樱桃,粉嫩嫩的小脸蛋满满的胶原蛋白。舒瑶悄悄叹了口气,真是像天空一样遥远的女儿。 ************************************************************************ 终于到了洗澡的时候了,陆景隆抱着天天经过她的时候,还是说道,“一起进去吧。” 看着她一直往陆景隆怀里拱着的小身子,舒瑶摇了摇头,“算了,先缓一缓吧,别把她逼太紧,她真的被我吓到了。” “没事的,我陆景隆的女儿没那么脆弱,一条伤疤有什么可怕的,走吧。”说着,一手抱着天天,一手强势地拉过舒瑶的手腕。 “陆景隆!”舒瑶钉在原地,“你也让我缓一缓好不好?” 男人回过头看她,眉头皱了一下。 “我,我也被吓到了,你让我也缓一缓嘛!你放心啦,我不会就此退缩的,等我再跟女儿熟络起来,她不怕我了我就帮她洗澡好不好?在此之前,还是先麻烦你了。”见他还是皱着眉头,舒瑶又补充道,“这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你别一下逼太紧就好了。” 又看了她一会儿,陆景隆才松了她的手腕,“我知道了。” 舒瑶又补充道,“别太凶,让她开心些,拜托你了。” 陆景隆又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抱着天天进了浴室。 见他们进去,舒瑶悄悄松了口气,这才有机会去寻找那个一直侵扰她的魔鬼。然而四处看了看并没有找到,只是那恐怖的声音依旧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声声不息,让人喉咙发紧。 原地喘了一下,舒瑶突然想起什么,走出天天的房间,又随便进了一个客房,灯光全部打开,来到一扇全身镜前面。果然没等一会儿,那魔鬼的身影从镜子里的一个点慢慢放大,像是在从很远的地方慢慢走近,直到完全盖住镜子里的舒瑶,跟她等身长。 依旧是星眼血唇,粉白的脸上是道道血痕,只是那脖子上的伤疤像是活了一样,那表皮下真的像有条蠕虫在悄悄蠕动着,伸展着触手肆意变化着形状。 舒瑶死死地盯着那魔鬼的脖子,又伸手抚摸自己脖子上的那道疤,一瞬间竟有些恍惚,是不是自己脖子上的这条疤也活了?就是因为它活了,才会把女儿吓到了? ************************************************************************ 正疑惑间,一只手猛然把她拉离了镜子前。 “啊——”舒瑶惊呼着被摁在墙上,看着男人的俊脸,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你,你不是在帮女儿洗澡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陆景隆冷冷地扯唇,“你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 “没,没有啊。”舒瑶低下头,舔了舔唇低低地道,“我就是来照个镜子,没有幻觉啦。” 男人捏起她的下巴,死死地盯着她的眸子,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她所看到的。 “你别这么看着我啦,”舒瑶嘟着唇,握住了他的手腕,“一副要打我的样子,好可怕诶。” “现在正好放寒假,跟我去看病!” “陆景隆!你怎么又这样?”舒瑶一跺脚,嘟着嘴急急地道,“我真的就是来照个镜子,毕竟女儿被吓成那样,我看看这疤是不是真的很可怕。” 陆景隆十分肯定地说,“你刚刚看镜子的瞳孔是放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慌,而且现在手心冰凉,你肯定是被吓到了,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舒瑶很是惊讶地看着他,这男人怎么料事如神?但另一方面,她惊讶的表情又出卖了她,印证了他的话。 男人软下声音,“听话,趁现在有时间,跟我去看病。” “陆景隆!” “到!” 舒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抱住他的蜂腰,脸蹭在他宽阔的胸膛里,软软地呢喃着,“陆景隆。” “别喊了,后面就是床,你再喊就地正法了你信不信?” 舒瑶嗤嗤地笑了起来,继续软着嗓音道,“那你就地正法咯。” “狐狸精!”说着,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压在了床上。 舒瑶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呢喃着,“你上了我,就不准再强迫我去看病。” 陆景隆墨眸深深地打量着她,“你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告诉你了,你就不准再强迫我去看病!” 男人眯起了眼,有些严厉地看着她,“现在放假不去看好病,等到开学的时候又出现严重的幻听,又分不清现实与幻觉,又整夜整夜睡不着,你告诉我你还怎么上学?” “陆景隆——”舒瑶软着声音,主动抬起头,吻住他的薄唇。 男人愣了一下,心里虽然知道这是个圈套,但还是立刻沦陷在了她的香吻中…… ************************************************************************ 突然想到什么,舒瑶猛地坐了起来,“天天呢?” 男人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帮她擦着那小巧可爱的肚脐眼,“现在才想起女儿?看来刚刚挺享受的嘛,明明很想要还跟我装贞洁!” 舒瑶没心情理会他的调侃,推开了他就想下床,“哎呀,天天应该洗完澡了。” 陆景隆揽过她的细腰就抱回到了床上,“你就想这么出来?” 第四百七十四章 美人计 舒瑶没心情理会他的调侃,推开了他就想下床,“哎呀,天天应该洗完澡了。” 陆景隆揽过她的细腰就抱回到了床上,“你就想这么赤身裸体地走出来?” 女人脸一红,推着他,“哎呀,你别腻歪在这儿了,赶紧穿了衣服去看看女儿啊!” “没事儿,我不在家的时候,云姨可以把她照顾得很好的。”男人把毛巾丢在床头柜上,抱着她钻进了被子里,“倒是现在该好好讲讲你的事情了。” 舒瑶立刻抢先道,“你刚刚跟我上床了,就不能再强迫我去看病了。” “我没答应!” “陆景隆!”女人瞪着他,“你怎么这样啊?” “是你怎么这样?!”陆景隆依旧不让步,“勾引我跟你滚个床单,然后就跟我讲条件,你拿我当什么了?你又拿自己当什么了?不是挺有原则的,当初还是宁死不从的样子,现在是怎样?贞节牌坊摔得粉碎了?” “什么嘛!”舒瑶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勾引自己的男朋友滚床单,这有什么问题嘛。” “哈哈哈……”男人大笑着,吻上了她的唇,磁性而又低哑的嗓音在两人的唇齿间散开,“终于承认你勾引我了?” “那你爽了,就不能再看我不顺眼,抓我去看病了!” 陆景隆愣了一下,本来还想继续吻的,现在只能离了她的唇,“看来以后我得防着你一点,你开始对我用美人计了。” “哎呀,陆景隆,我真的没事了。”舒瑶翻身在他身上,抱着他还故意蹭了蹭他的胸膛,“而且你不是也在学校安插了个心理医生了吗?我绝对不会再做傻事的,你信我好不好。” 男人看了她半晌,才说道,“你不会再自杀,不代表你不会伤害自己,你上回大冷天的在操场上疯跑三个多小时昏倒,又成功吓到我了。” “不是的啦,我上次不是故意伤害自己的。”舒瑶蹭了蹭他的脖子,软绵绵的声音像只小羊羔,“我上次是因为一直睡不着,所以想说去操场跑跑步,跑累了就睡了,没想到火力太猛,跑过头了。哎哟,其实是我自己体力不够好啦,以后我会加强身体锻炼的好不?而且你知道那心理医生给我开了安眠药的啊,我睡得好不会有事的啦!” 她柔软的身体就这么贴在自己身上,陆景隆知道这是她的美人计,深深呼了一口气,继续冷冷地问道,“所以你就打算从此以后依赖上安眠药了?” 舒瑶抬起头,抿了抿唇,不太敢看他的俊脸弱弱地问道,“我这几天不是一直没吃药么?” “哼!”男人的脸上满是得意,“那是因为这几天都有我,你说哪天晚上不是我把你弄昏过去,你才能安稳睡的?” “那兴许过了这一个月的寒假,我就能慢慢地断掉安眠药了嘛!” “那你开学没我了怎么办?”陆景隆冷哼了一声,又愤愤道,“我说帮你转学,回来这里住你又不听!让你去看病你也不要!真够难伺候的!” 舒瑶嘟了嘟唇,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哎呀,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嘛!不喜欢你啦!” “你给我回来!”男人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任由她砸倒在自己身上,很享受着这重量。 “你个混蛋,你信我一次好不好!”舒瑶撑着手臂起来,捶着他的胸膛,“以前跟秋莹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是在偷偷断药啊,她后来知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因为她相信我啊,她从来都没有把我当病人啊!你倒好,你永远就认为我是个神经病,不能受一点刺激,就应该穿着病服被关在精神病院,每天除了吃药、治疗什么事都别干好了,用一个玻璃罩把我围起来,与世隔绝……” “你病得最重的时候,我有把你送进精神病院吗?”男人漠漠地开口打断她。 舒瑶一下被他噎住了,想起他以前茶饭不思、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甚至还为了救自己出了车祸,一下就发不起脾气来了。目光反射性地锁在了他的肋骨部位,上面还有一条平整的手术刀划痕,现在已经变淡了。 “什么啊,那还不是因为我怀了天天……” “没良心的小东西!”说着,陆景隆又把她拉倒在自己怀里,这温香暖玉的感觉实在让人着迷。 女人伸手在他腹间摸索着,摸到了那条淡淡的疤痕,柔声问道,“你现在,肋骨真的还有在痛啊?” “看天气。”男人在她柔软的头顶上蹭了蹭,才低沉着嗓音道,“一般阴天,大气压比较大的话会隐隐作痛,其实也就这点后遗症,没多大影响。”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舒瑶心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静静地来回摸着那条手术疤。 “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姐怕我受刺激恢复不好,于是跟医生商量,用药物强行让我在床上睡了半年,所以那时候秋莹才能趁虚而入把你带走了。” “原来是这样啊。”女人软软的嗓音从脖颈间传来。 “那当然。”男人更加用力地抱着她,“我要是醒着,怎么可能糊里糊涂地让你这么凭空消失掉,夏莹还说葬礼的时候看着你被火化的,结果她只是看到一张跟你一样的脸,那时候我就觉得蹊跷了,我要是醒着肯定检查身体。” “哈哈哈……”舒瑶闷笑着掐了一下他的腰。 男人依旧纹丝不动地抱着她,“你知道那时我一醒来,已经寒冬腊月了,就像现在这样。我到处找你,可是每个人都跟我说你死了,还给你把坟都堆好了,碑也立好了,那碑上还好生生地嵌了一张你的学生照,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找来的你那张学生照。我当时一看到那坟头就火冒三丈了,要不是因为睡太久了没力气,我都得见神杀神见鬼杀鬼了……” “哈哈哈……”舒瑶在他怀里,快要笑岔气了,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知道,秋莹跟我说过,你还把我那坟给撬了,碑也让你砸了。真是的,你该留着给我看看!” “我还应该给你留着?!”男人稍微松开了她一些,斜昵了她一眼。 舒瑶嘴角含着笑,“那当然,你好歹给我看看我自己的坟长成什么样儿啊” “闹腾!人都没死,还立个碑,你不怕不吉利我还怕呢!”说着,陆景隆又紧了紧手臂,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我现在不就抱着暖乎乎的你么?你根本没死!结果一帮混蛋联合起来骗我说你死了,现在提起这事儿我都不能原谅他们。” 女人也抱紧了她,两个人赤身裸体紧紧相拥着,从未有过的幸福弥漫开来。 “可是我气他们的同时,更气自己!”男人的声音里藏着一丝痛苦,“那时我砸了那碑,从一堆的碎石头里把你的那张嵌在碑上的照片扒了出来后,却发现除了这张照片,我再也找不到你任何其他的照片了。我们在一起那么久,居然都没有过一张合照。” 听着听着,舒瑶也哽咽了,“所以你现在才会那么喜欢摄影?还专门把我拉到海上拍了那么多照片,然后还把家里全都挂上了照片?” “恩。”男人尽可能风轻云淡的道,“还好,你还活着,我们还有很多机会一起拍照,拍好多好多照片,带上我们的孩子们。” “好。”女人哑着声音,“我们拍好多好多照片,记录下我们在一起幸福的每时每刻。” 第四百七十五章 拉锯战 “恩。”男人尽可能风轻云淡的道,“还好,你还活着,我们还有很多机会一起拍照,拍好多好多照片,带上我们的孩子们。” “好。”女人哑着声音,“我们拍好多好多照片,记录下我们在一起幸福的每时每刻。” 男人的声音里立刻带了丝愉悦,“你这是答应嫁给我了?” 女人咕哝着,“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恋人们在一起的时候不都是山盟海誓么?但是最后能不能走进婚姻的殿堂又是另说了。” “哎,你真的很能泼冷水诶。”男人掐着她的下巴,热切地吻了下去。 女人跟他接着吻,嘴角都还是挂着笑,突然觉得抱着他,就好像抱着全世界一样满足…… “陆景隆。” “恩。” 舒瑶躺在他的怀里,手还是在他腹间那条手术刀疤上画圈,“我,我代表所有直接或者间接欺骗过你的人,还有我自己,向你道歉,害你白伤心了,对不起。” 陆景隆低头看着她明亮的眸子,淡淡地扯唇,“对不起又不值钱!” “那,那你想怎么样嘛……” “我要你好好的,以后平安无事,吃得香睡得好,然后嫁给我,再完完整整地给我生几个孩子。” 舒瑶昂着头看他,听得是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喏着回应道,“你这几个要求,听起来,额,听起来好像都不难,只不过,都存在很大的未知数,所以……” “所以你要去看病!”陆景隆直接截断了她的话。 “喂!”舒瑶又从他身上爬起来,“所以说了半天,还是绕回到这里了!” “是,绕了一大圈儿还是要解决问题的。”陆景隆也坐了起来,心平气和地对她说,“我不是要把你困在精神病院里,也不是让你每天除了吃药和治疗就什么都不干,我也没有把你当成一个神经病。我只是让你抽出一点时间来,接受下治疗,毕竟你现在幻觉出现得有点频繁,只要有一点点刺激你就开始跟那个幻觉纠缠起来了。咱们让医生给你诊断下,开点药给你抑制一下那幻觉的出现,仅此而已,你干嘛这么抗拒?” “我又不是没少看过病!吃来吃去也不就是那几种药,我都能背下来了,”舒瑶盘腿坐着,掰着手指跟他数,“利培酮、奥氮平、奎硫平,再不行就是氯氮平,最后还觉得不够猛就拿电来电击我,真是,我又不是导体,给我通电干嘛啊!看我被电击得狂抽蓄、嘴巴歪得合不上,口吐白沫、翻白眼,那场景特别唯美是不是?!” “你别说了!”陆景隆一下没崩住,抱着她的身体,脸埋在她的肩窝里闷笑起来,呼呼的热气喷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又暖暖的。 “真是……”舒瑶也一下跟着笑了起来,“连你自己都觉得好笑,还逼我去看病……” 笑了一会儿,男人又恢复了严肃,“这些都不是问题,更何况你什么丑态我没见过?重点是你得康复……” “重点是我康复不了!”舒瑶直接打断他,“就算我捏着鼻子把那些药给咽了下去,就算我乖乖地躺在床上给你们绑着然后拿电来电我,那又怎么样?反正永远都是好一阵子,然后一断药那幻觉立刻又出现了,难道你要我吃一辈子的药啊?” 陆景隆猛然想起selina说过,精神分裂,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 舒瑶叹了口气又继续跟他掰着手指头说道,“重点是那些药不止是难吃,后遗症还很强的。我吃了那些药是真的什么都干不了,整天神神叨叨又没精神,前一秒钟想着准备做点什么的,下一秒立刻忘记了,还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你不是说喜欢看着我大口吃饭吗?我吃了那些药,只想呕,更别说吃饭了,体重是直噌噌地下降!” 听着听着,男人皱起了眉头,“这么严重吗?” “恩恩!”女人点头如捣蒜,“你说我吃药,只是能抑制一段时间的幻觉,又不能康复,后遗症还这么强,你干嘛还一直强迫我去看病?” 男人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见状,女人又蹭到他怀里,“好嘛,我答应你一定平平安安,再不做傻事了,肯定会吃得香的!至于睡得好嘛,反正这个月有你在,我应该不会失眠了。还有嫁给你,给你完完整整生个孩子,那就看我们的感情能不能撑到我毕业咯。” “这个月有我在,下个月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又只能依靠安眠药了,那药吃久了也伤身的!” “吃什么药都伤身,不吃药最好了!”女人在他怀里又蹭了蹭,像猫咪一样软软的嗓音传来,“我答应你,会努力克服着不吃药的好不?你也帮帮我,相信我,跟我同心协力好不好?” 男人低下头,看着怀里像猫儿一样挠人的女人,挑眉问道,“怎么帮你?” “以前秋莹跟我在广州的时候,我每天晚上抱着秋莹睡都没有失过眠。” “哼,我可不是柳下惠,不可能抱着你纯睡觉的!”说着,就压着她倒在床上。 “诶,你等等,我们是不是在这里待太久了?太久没管天天不行吧……” “怕什么!以前我出差的时候,云姨也能把她带得好好的!”男人一刻不停地在她身上为非作歹着。 “什么啊!我哪儿有怕你啊,”舒瑶捧着他的脸,嘟着嘴道。 男人勾了勾唇,“那就好,你不怕最好!” “等等,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又有什么要说?” “那个,小孩子很敏感的。” “所以?” “你没发现,我回来之后,天天一直在抢你啊?!” “那有什么办法?”陆景隆依旧撩拨着她,一边懒懒地道,“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她这表现不是很正常吗?” “是很正常啊!所以女儿对我的敌意更加重了,等她那声妈妈叫出口,我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呵呵,现在知道紧张了?” “再加上,我是真的吓到她了,我刚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这疤好可怕啊,简直比黑社会的那些刀疤男都可怕了,所以你就别凶她了!她还是个孩子,害怕很正常啊!” 陆景隆想了想,才回答道,“我可以允许她害怕一会儿,怯懦一会儿,但是她不可以永远这样,更不可以嫌弃你,你是她母亲!” “哎哟,好惭愧啊!”女人绷紧了身子,又补充道,“那你给她点时间,也给我点时间缓缓好不好?” “知道了!” “陆景隆——”女人又糯糯地开口了,“再问你一件事儿好不好?” 男人深呼了一口气,有些不耐烦了,“你快说。” 女人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歪过头向他露出脖子上那条伤疤,“你看我脖子上的这块疤,动没动啊?我怎么感觉它刚刚动了呢?” “你想倒我胃口是吧?” “没有,我是真的在问你,它到底动没动啊?啊——” “倒我胃口也没用,反正你就这样了,我早都认了……” 陆景隆把舒瑶从客房里抱出来到主卧时,已经很晚了,晚到天天都已经睡着了。 把舒瑶安顿好后,陆景隆还是去看天天。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蝴蝶的羽翼,粉嫩的小脸蛋,还有那微张的小红唇,十分可爱,陆景隆还是忍不住给她拍了个快照。 又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天天啊,妈妈回来了,爸爸不再是跟你相依为命了,你一定要接受妈妈,帮爸爸把妈妈留住啊……” 第四百七十六章 妈妈回来了 再回到床上,陆景隆依旧细致地用热毛巾给舒瑶清理着身子。平时她最怕腰间挠痒痒的,可是现在动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睡得相当深沉。男人得意地笑了笑,她是真的被折腾累了。 再摸摸她那小肚脐眼儿,真是一块宝地,相当敏感,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不过这平坦的小肚子要是能隆起来就好了,好想看她为自己生儿育女啊。只是她现在要读书,肯定是不愿意怀孕的。 又认真看了看那张日思夜想的脸蛋,她好像才二十四,怎么还这么年轻?可是自己已经三十二了,无比渴望能成家啊,居然相差了八岁,这女人实在有着跟她的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啊。 ************************************************************************ 虽然昨晚被他折腾得好累,舒瑶还是早早地醒了,身体里的生物钟使然。没想到的是陆景隆醒得更早,正坐在旁边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微光在他脸上打上一层光芒,立体的五官又投下一层阴影,舒瑶不禁看呆了,他这么帅的吗?以前怎么没发现? 感受到她的目光,陆景隆转过头,“将你吵醒了?” “咳。”被抓了个正着,舒瑶脸一下红了,“没有,我习惯早醒。” “呵呵。”男人笑着,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见她更加满脸飘红,不禁兴致盎然,“这么容易害羞的吗?以前怎么没发现?还以为无论什么你都是处变不惊的。” “什么啊!”舒瑶嘟着嘴,推开他,“我还没洗脸好不好……” 男人勾着唇坏笑着看她,“没事,反正我也没刷牙。” 女人噗嗤一下笑倒在他的怀里,“你怎么醒那么早?” 陆景隆搂着她的肩膀,享受着温香暖玉抱在怀的美妙感,“压力大呗,一会儿要开一个很重要的会,结果我几天都没看过资料,估计要砸场子了。” “哈哈哈……”舒瑶把手伸进他的浴袍里,抚摸着他腹间那道伤疤,有些不舍地问道,“你一会儿要去上班啊?” “是啊,再不上班,怎么挣钱养家啊?”男人的大手也伸进她的睡衣里,揉着她的腰臀,声音里满是缠绵,“怎么?舍不得我了?” “什么啊,你少臭美了!”舒瑶按住他为非作歹的大手。 “呵呵呵……”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道,“你放心,今天是工作交接的会议,我即将卸任董事长,然后又到了长长的休假时间,接下来每一天都陪着你和女儿。” “诶?你卸任董事长?” “你忘了以前我们都是轮任的吗?今年轮到姐当总裁,哥升职当董事长,我休假。” “这样啊,那你加油!”舒瑶点点头,坚定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掏出来,又从他怀里起来,“我会好好在家里陪着女儿的,等你回来的。” 陆景隆摸了摸她的脸,感慨道,“你要是以后每天早上都能对我说这句话就好了。” “咦——你别得寸进尺诶!”舒瑶戳着他的胸膛,“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就算我跟你结婚,当全职太太也是不太可能的。” “呵呵,知道了陆小姐!”又在她脸上狠狠摸了一把,陆景隆从床上起来了。 不知道是被他的话弄傻了,还是被他摸傻了,舒瑶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谁是陆小姐?”然而人已经进了浴室洗漱了。 舒瑶也只好从床上起来了,穿好衣服后,又仔仔细细地打上围巾,确保脖子上的疤没有露出一点后才走进了女儿的房间。 ************************************************************************* 天天还在熟睡着,长长的睫毛静静地盖着,像栖息的蝴蝶,粉嫩嫩的小脸蛋被被子里的热气烘得红扑扑的,微张的小红唇像樱桃,样子超可爱。 想亲她又怕把她亲醒,正准备拿出手机来拍照的舒瑶,又发现床头柜上盖着一张拍立得,就是天天的睡颜照。跟现在的样子差不多,只是光线有些暗,估计是昨晚拍的,而且背后还有一句话——我们天天想的妈妈,回来了。20xx年1月18日。 舒瑶一下捂住了嘴,这苍劲有力的字迹一看就知道是谁的,而那声一语双关的“天天”,也让舒瑶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他会给女儿取名为天天。 拿着照片走出房间的舒瑶,正好碰上了迎面而来的云姨。 “少夫人起得这么早啊!” 虽然那声少夫人让她有些不习惯,舒瑶还是没有反驳应道,“云姨早。” 云姨看着她有些感慨着道,“少夫人终于回来了,少爷再也不孤独了,真好。” “咳。”舒瑶抓了抓头发,“其实也不是,我也就在这里住一个月,大概过完年就走了。” “诶?”云姨笑容一下僵住了,“少夫人这次回来不是会跟少爷完婚吗?” “不是。”舒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还在读研究生,不能跟他结婚,还要等两年。” “这样啊……”云姨的声音也弱了下去,带着无法掩饰的失落。 见状,舒瑶忍不住地问道,“我不在的期间,陆景隆,真的没有带过别的女人回来?” “那当然!”云姨很是信誓旦旦地道,“您不在的时候,少爷那背影里都是落寞,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守着小姐,虽然不说什么,但他沉默得我都心疼。您回来这两天,我可是清清楚楚地看着少爷脸上挂着笑的,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这样啊……”想了想,舒瑶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真的一年多,他没有跟任何女人来往?” “额……”云姨顿了一下,才回答道,“也就夏莹小姐来过几次,小住过几天,还有就是小姐没出生的时候,那代孕母亲在这里住过一阵子。” “恩。”舒瑶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代孕母亲现在去哪儿了?她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是做什么的?” 云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多嘴了,有些心慌着道,“这,我也不知道啊,她生完孩子后,少爷就给了她很大一笔钱打发走了,一点没跟她纠缠的。至于她叫什么,哪里人,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啊。” “您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的,没有别的意思。”舒瑶轻快着道,“毕竟人家都帮我把女儿生下来了,我连人家的名字、模样什么的都不知道,感觉不太好。” “原来是这样啊。”云姨松了口气,回答道,“她好像是叫佳音,至于姓什么我不知道,其他的我更加不知道了,少爷也跟我明令禁止过不准跟她纠缠,少跟她接触。” “这样啊……佳音……”舒瑶呢喃地重复着。 “那少夫人,我先进去了,小姐估计快醒了。” “好。”舒瑶让开了门。 ************************************************************************* “佳音?侍儿不用抛红豆,自有佳音慰圣慈。好名字,不过姓什么呢?”舒瑶手里一边扇着那张快照,一边走回主卧。 陆景隆正好打开门,一见到她就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又戴上围巾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陆舒瑶 “佳音?侍儿不用抛红豆,自有佳音慰圣慈。好名字,不过姓什么呢?”舒瑶手里一边扇着那张快照,一边走回主卧。 陆景隆正好打开门,一见到她就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又戴上围巾了?” “诶?”舒瑶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围巾,“不好看吗?这还是你跟我买的呀。” 陆景隆二话不说,走过来,扯掉了她脖子上的围巾,“在家里别戴围巾了,本来就有暖气,暖烘烘的,戴什么围巾啊?也不嫌热!” 舒瑶眨巴了下眼,伸手就要把围巾抢回来,“不是,你不让我戴围巾,我怎么见女儿啊!” 陆景隆举高了围巾,有些心烦意乱道,“有什么不能见的?!都说了我陆景隆的女儿没那么脆弱,区区一条伤疤有什么可怕的!” “不是!你别拿小孩子当大人好不好……”舒瑶吊在他的手臂上,“而且,你好歹也让我跟她先拉近关系啊!她现在这么怕我,怎么拉近关系嘛!” 陆景隆搂着她的腰,很是严肃地说道,“我昨晚只是答应,给你们时间缓缓,但没答应说可以让她逃避现实。子不会嫌母丑的,你也别遮遮掩掩的!” 舒瑶一下泄了气,推开他,“臭男人,又跟我玩文字游戏!” “呵呵……”陆景隆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笑着放下那围巾,青柠色的,很清纯,就是上次在香港跟她买的那条,然后突然来了兴致打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舒瑶看得目瞪口呆,那围巾对于他一米九的个子来说有些短,才绕了一圈儿就只到他胸前,像小学生的红领巾,还是超粉嫩的青色,跟他这身精致的西装极度不搭,傻傻的样子。 “你别告诉我,你打算这样去上班啊?” “有什么不行的!”陆景隆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不是!”舒瑶有些凌乱地开口,“人家问你干嘛抢小女生的围巾戴,你怎么回答?” 陆景隆勾了勾唇,“我就说我媳妇儿给我戴的,你有什么意见?” “怎么成你媳妇儿了?”舒瑶凌乱地摆着手,“我没给你戴啊,是你自己抢过去的!” “哟,承认是我媳妇儿了?” “你还要脸不要脸,抢我围巾戴,还造谣我是你媳妇儿!” “造谣?呵呵……” 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舒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呵呵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说着,男人就准备绕过她去女儿的房间,“我姐和哥他们今晚来我们这儿吃饭,你准备准备吧。” “哦,知道了。”说着,也跟着男人再次进了女儿的房间。 本来还因为起床而哭闹的天天,见到爸爸的瞬间立刻老实地张开了手臂、露出了笑脸,不知道是喜悦还是畏惧。 “我的宝贝女儿,早上好,爸爸抱抱!”说着,抱着天天转了两个圈,逗得她哈哈直笑,然后顺顺利利地给她穿起了衣服。 然而当天天注意到角落后面的舒瑶时,立刻由晴转阴,哭闹起来不说,还直接把手里的娃娃砸了过去。 “天天,不可以这样!”陆景隆也立刻扬高声音,严肃了起来,点着她的小鼻子,“她是妈妈,你不可以欺负她!” 天天虽然还不太能说话,但也能感受到爸爸此时的情绪很严厉,抿着小嘴唇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你再这样对着人乱扔东西,我就把你关进小黑屋子去。” 天天突然奶声奶气地也大吼了一句,“耙耙——” “我不跟你开玩笑,再欺负妈妈,我一定会惩罚你,听到没有?” 小天天嘟着嘴唇,恼怒地看着他,但又不敢顶嘴。 原来这对父女俩不止有温馨,也是有争吵的呀。舒瑶捡起脚边的洋娃娃,静静地走了过去,放在床头柜上,便又躲得远远的了。 “好了,爸爸去上班了,晚上回来陪你。”说着,又吻了吻小天天的额头。 小天天还沉浸在委屈和怒火中,一点不领情地转过头,傲娇地不看他。 陆景隆也不在意,轻轻地笑了笑便起身,牵着舒瑶的手走出了房门。 ********************************************************************** “别瞎想些什么,那小丫头是在象牙塔待太久了,不习惯而已。你放心,我宠她,但不会给她惯出大小姐脾气的!”陆景隆轻轻地捋了捋她的长发,抚摸着她的脖子,“区区一条伤疤,没什么无法接受的,这世界本来就有美有丑,哪儿有十全十美的。” 舒瑶抿了抿唇,又问道,“那你会不会觉得丑啊?” “恩?现在怕我嫌你丑了?” 舒瑶低下头,含糊不清地道,“我昨天照镜子,确实觉得好丑哦,跟个大虫子扒在上面似的,好像还在动,还把女儿吓成那样,你说我要不要去做个祛疤手术算了。” 陆景隆收起了笑容,厚厚的掌心贴在她这块伤疤上,“你之前不是看医生说,做祛疤有风险么?” “是啊,不过也就是有风险而已嘛,每台手术都有风险啊……” “那就不做!”陆景隆直接打断她,“我不想再让你有任何风险,我也受不了任何风险的惊吓了,丑就丑一点,我昨天不是说了吗,你就长这样,我认了。” 听到他这么断然的拒绝,舒瑶突然松了一口气,抬起头蹦起来在他唇边吻了一口,“好,你不嫌我丑就行!” 没想到她会突然亲自己,陆景隆一下没防备,又跌入了她甜甜的笑容里。这灿如星辰的笑容,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舒瑶兴奋地道,“咦,你怎么也会脸红啊?” 迅速调整了情绪,陆景隆呵斥道,“胡说!我是男人,怎么可能脸红!” 舒瑶眨巴着眼,果然那张俊脸上又是面无表情了。然后又从兜里拿出那张照片,“诶,这张照片送我好不好?” “恩?”陆景隆拿过照片,看了看,“到你手上了?” “恩,送我好不?”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啊,果然是商人,跟你要什么都是要提条件的!”舒瑶狐疑地看着他,嘟着嘴道,“你别提太过分的啊!” “把你现在的名字前面再加个陆字!” 舒瑶眨巴着眼,“加个陆字?陆舒瑶?” “嗯哼!有没觉得陆舒瑶比舒瑶好听?” “好听你个鬼啊!”舒瑶一下推开了他,“难怪你刚刚叫我陆小姐!这还只是女朋友呢,你就要给我名字前面冠上你的姓了,真要结了婚,你还不得上天啊,然后什么的都听你的……不行不行,跟你这种直男癌,绝对不能让步。” 陆景隆叹了口气,拿着手里的照片在她面前扬了扬,“既然这样,这照片我带着去上班了,陆小姐你待在家好好照顾女儿哦。” 说着,便出了门。 舒瑶看着那紧闭的门,咬了咬牙,“什么鬼,我肯定能抓拍到比这更好的照片的!嘚瑟什么呀……” ************************************************************************ 再上楼时,本来想去天天房间的舒瑶,还是转身去了主卧。 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嘀咕着,“嘁,我就不信这么大个家,只有一条围巾。” 然而找了半天,还真是再也找不到一条女士围巾了,只有陆景隆的男士围巾,还都是相当严肃的黑白灰调调。 拽着手里那条白围巾,舒瑶纠结了一下便打上了,“好吧,既然你拿走了我的围巾,那我戴你的围巾好了。” 只是这围巾,“怎么全是陆景隆的味道?” 舒瑶闻了闻,男人的气味扑鼻而来,昨晚的一切记忆又立刻浮了上来,他压在自己身上那精壮的身躯,那有力的怀抱,还有那十足男性气味的汗水…… “呼——不行,我要去陪女儿了……” 舒瑶甩了甩脑袋,便离开了房间,尽量忽视着这围巾里让人心悸的味道。 第四百七十八章 换届 再走进天天的房间,云姨正在给天天用毛巾轻柔地擦着小脸,小天天坐在椅子上乖乖地仰着脸,似乎喜欢这温热毛巾的触感。 “她好乖哦。”舒瑶靠在门边,忍不住地叹道。 “嘿嘿,是这样的,”云姨一边拧了一把毛巾,一边回答道,“小姐喜欢水,所以洗脸啊,洗手啊,洗澡什么的,她最温顺了,一点不调皮。不过啊,每次擦香香油啊,宝宝粉什么的,小姐就不愿意了,她最怕油腻了。” “原来是这样啊。”舒瑶靠在门边,认真听讲着。 云姨一边把天天抱了起来走出浴室,一边又继续说道,“不过啊,这天气这么冷,又这么干燥,不擦香香油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啊,少爷就专门找人,根据小姐的肤质研制了一款香香油,很清爽,还有淡淡的柠檬香,小姐也不是很讨厌了。” 看着云姨给天天涂香香油时,虽然不像刚才洗脸时那么乖,扭动着小身子乱动着,但没有大哭大闹地要推开云姨的手,舒瑶忍不住感叹,“他还真是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女儿啊!”。 “是啊!”云姨回头看了看舒瑶,还是忍不住感慨道,“少爷不止一次地说过,小姐就是他的天。少夫人您不在的时候,我看得相当清楚,少爷他就是在为小姐而活。现在您回来了,少爷他才终于像是回魂了。我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少爷对我说,您有可能回来住的时候,他脸上露出的笑容,真是消失太久太久了……” *********************************************************************** 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陆景鸢、陆景琛和陆景隆三个人的脸上都是紧绷着的。 但是一到了总裁办公室,门一关上,陆景鸢把文件夹往办公桌上一砸,对着陆景隆扬了扬下巴,笑着道,“诶?你今天戴着这围巾过来,我还以为你是来砸场子的!” “我哪儿敢啊!”陆景隆轻松地笑了笑,翻身坐在办公桌上,“今天可是姐你的任职大典,我哪儿敢砸你的场子!” 陆景琛也好笑着开口,“但你这围巾可是吸引了全场注意力啊,不跟我们解释解释?” 陆景隆扬了扬眉,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这是今天早上,我媳妇儿给我戴上的!” 闻言,陆景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问道,“春莹回来了?” “这还用问吗?!”陆景鸢直接回答道,“你瞅他那嘚瑟样儿,就差把我结婚了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是啊,阿隆!现在姐担任总裁,我担任董事长,你卸任了,接下来是不是可以专心准备婚礼,和春莹完婚了?” 闻言,陆景隆的笑容一下僵住了,有些气馁地道,“哎,我也想这样啊,但天不遂人愿呐。” “额?怎么了?”陆景鸢走近他,“你不是带她去俄罗斯了吗?问题还没解决吗?” “不是!她说得等她毕业之后才能结婚。” “那她什么时候毕业?” “两年半!” 陆景琛皱着眉头,“这好像有点晚啊,到时天天都三岁了。” “哪里是有点啊,是相当晚啊,”陆景鸢也忍不住叹道,“到时阿隆都三十五岁了,我三十五岁都生两胎了。” “你们说这些没用啊,谁让我跟她年龄差了八岁!”陆景隆漠漠地道,“我也是昨天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 “好吧,算了。”陆景鸢清了清嗓子,轻松地道,“那你继续加油吧,也就谈两年恋爱嘛,没什么的。” “嗯,她一毕业我就把她拐回家。”陆景隆点点头,又继续道,“不过一个星期后的晚会,我打算带她露面了。” “嗯?你打算对外宣布?” “不是。”陆景隆摇摇头,“只是参加晚会,不参加记者招待会,所以不让外界知道吧。” “嗯,明白了。”想了想,陆景鸢又问道,“那天的剪彩、记者招待会和晚上的晚会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姐,都准备好了。”陆景琛回答道,“我跟阿隆都帮你把决策上的事情都做好了,接下来一年都是实施上的事情,最艰难的那一段,我们都已经闯过去了。” “就是!”陆景隆从桌上下来,“寒冬已过,春风将至,姐你就放心当你的总裁吧。那帮老家伙还想撼动陆家的地位,那是不可能的。” “对。”陆景琛也由衷地道,“当初陆氏危亡,阿隆你决定买入传感器技术,然后进行独立研发,现在看来,这一步走得非常对。” 陆景隆抱着肩膀,很是谦和地道,“那也是我们团结一心,共同努力的成果,如果我们没有成功,那这一步就走得非常不对了。” 陆景鸢笑着走到,搭在他们的肩膀上,“行吧,那我就先在此谢过两位欧巴了,这一年多这么辛苦,才让我现在稳稳地坐上总裁的位置。” 陆景琛斜昵了她一眼,“你做好心理准备,这执行总裁,可是个做牛做马的粗活儿。” “行,到时我把床搬来办公室得了。不过,咱现在来讲另外一个问题,”说着,陆景鸢抽出办公桌上的其中一份文件夹问道,“这个项目的标,是你们谁负责的,能跟我讲讲么?” 陆景琛看了看上面的标签儿,摇摇头,“嗯?我没见过。” 陆景隆挠了挠额头,“是我。” “我昨晚上把这个看了半天了,这个项目的标,给的我是真心看不懂。” “呵呵呵……”陆景隆接过她手里的文件夹,“是这样,华南地区的推广,我把项目一分为二,给了两家。” “嗯?为什么这样?”陆景琛也皱起了眉头,“项目给出去的话,就不要再营造一种竞争的环境啊,否则会让两家都无法专心做事呀,阿隆你这样安排是有什么用意么?” 陆景隆没说话,似乎在考虑措辞。 陆景鸢接着道,“我仔细看了一下,华南地区的项目,本来是打算给鹿家的鹿世声。鹿世声这个人,之前一直就是在给国外医疗设备做代理的,在华南地区有很高的资源和知名度,给他代理是再好不过。但是你又把一部分项目给了另一个做房地产项目的封志飞,我后来又查了一下,这个人最近几个房地产项目都砸了,破没破产不知道,反正是赔了很多,甚至已经开始向银行借高额贷款了。” “是!”陆景隆终于开口了,“所以我把几个重要地区,像广州、深圳、佛山、惠州的项目都是给了鹿世声,而比较偏远落后的像汕尾、湛江、阳江、云浮给了封志飞。说白了,只要广深佛这三个地区推成功,其他的地区都可以通过后劲起来,不会影响大局。” “就算不影响大局,这样把项目给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来试水,我们还是会有很大的风险损失啊。”陆景鸢忍不住较真起来了,“先不说他现在债务缠身,封志飞是做房地产的,他们公司对医疗器械完全是毫无资源和积累可言,你把项目给他,那简直就是让一个完全不懂计算机的人写一段可执行程序出来,他写得出来么?!” 面对姐姐的逼问,陆景隆依旧处变不惊地吐出八个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听着听着,陆景琛皱起了眉头,“不对,这么搞的话,项目给一半,又不给一半,还会影响到鹿世声和我们的亲和度,明摆着我们会损失的,阿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 第四百七十九章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听着听着,陆景琛皱起了眉头,“不对,这么搞的话,项目给一半,又不给一半,还会影响到鹿世声和我们的亲和度,明摆着我们会损失的,阿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 “呵呵,不会的!”陆景隆依旧淡淡地道,“合同上白纸黑字把每一项标准写得清清楚楚,达不到标准就不给钱这很简单。鹿世声如果有情绪乱来的话,那除非他是以后都不想跟我们合作了,放着这么好的一块肥利不要,就为了这点小事跟我们翻脸,这是不可能的……” 陆景鸢忍不住打断他,“不是,这不是理由,我们想知道你真正的目的。” 又沉默了一下,陆景隆才笑着开口,“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哥哥姐姐的眼睛。” “什么意思?” “我承认,把一部分项目给封志飞,是有私心存在。” 陆景鸢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会跟这个人有交集?” 陆景隆有些头疼地扶额,“我这算是因公徇私了吧?这样吧,合同我签字了,也不能撕毁,封志飞这块造成的损失,我个人补贴给公司,到时候也能对股东们有交代吧……” “你先回答我,你怎么跟这个人有交集的?”陆景鸢又是急急地打断了他。 拉开椅子,陆景隆坐下后才慢悠悠地道,“我不是跟他有交集,我是跟他儿子有交集。” “再说清楚一点。” “他儿子封元泽,帮过我一个大忙,所以我现在拉他们一把,当还这个人情了。他们家现在什么境况我一清二楚,破产只是时间问题,给一部分项目给他们,让他们资金有所缓冲,然后尽可能争取些时间,是我主要目的,其他的,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陆景鸢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又怎么会跟他儿子有交集?他们是南方人,这家又是做房地产的,跟我们没有任何来往。” 陆景隆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声音里带了一丝冷然,“这个是我的私事,不方便透露了。” 他说完很久,办公室里都是一片死寂。谁也想不到有一天,那个对待工作严肃而又认真的陆景隆,也会利用权利,拿公事来还私情。 最后还是陆景琛打破了沉默,“既然你已经想好自己出钱来补贴公司损失,那为什么不直接自己出钱去帮他们,非要把公司的项目给他们呢?” 陆景隆又想了想才说道,“因为他们需要的不只是钱。” “说白了,根据国家现在的土地政策和反腐力度,房地产行业几乎是无利可图,因为他们这些开发商根本不可能再从国土局那里拿到地。没有地,他们根本没有生产可言,所以他们除了转型别无出路。” “所以你就把项目给他们做,帮他们转型。”陆景鸢最后得出结论,又摇摇头,“我还是无法相信,一个完全不懂计算机的人,能写出程序来。” 陆景隆沉默着,没有回答,但眼神中依旧是骄傲的,没有丝毫怯懦。 陆景琛摇摇头,“不对,就算你是想帮他们转型的话,拿钱出来帮他们重新创业也是可以的,我觉得还是没有必要非拿公司的项目不可。” 又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隆苦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道,“看来什么都没办法瞒过大哥了。” “封志飞,在过去的半年里,对市场的错误评估,再加上急功近利,非但没有迅速收拢资金,还在试图大量圈地想扩大生产,可惜的是这半年国家出台的政策,是一点没给他面子,几个项目的地皮非但没有拿下来,过去拿下的地皮还陷入了官司中。内外交加,可以说他们家的企业已经崩盘。而这半年时间里,他又向银行借了巨额的过桥贷款,现在已经还不清了,尤其是一些小银行,利率高到几乎可以媲美高利贷。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借钱帮他们的原因,因为我就算把钱打给他们也没用,一汇到他们的账户上,银行肯定先下手为强把钱转走用来偿还他们的贷款。而我查到的资料里,已经无法描述他们到底欠了银行多少……” “所以,你把项目给他们,最主要的是想借用陆氏集团的名声。”陆景琛终于把这件事的始末理了出来,“至少让他们拿着陆氏集团的项目,可以暂时镇住那帮银行的风投,毕竟无论负债多少,只要有项目在做就有希望,尤其这还是陆氏集团给的项目,银行不会贸然去法院起诉他们,然后强行冻结他们所有资产来还债,他们还不至于被宣告破产。” “是。”陆景隆抚了抚额头,又说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与其帮他们填这个无底洞,还不如给他们希望,置于死地而后生。” 陆景鸢看着那份文件,深深地叹了口气,“阿隆,你居然惹上了这些亡命之徒,项目给他们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他们现在这个状况哪里能腾出手来安安心心地干活?先不说公司损失多少的事情,光你自己,都是趟了一趟污浊无比的浑水啊!” “是!”陆景隆依旧淡定地道,“当初在这份合同上签字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放心吧姐,虽然我卸任了,但华南地区的这个项目由我来跟吧,我自己走的险棋,我自己来担风险,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陆景鸢有些心烦意乱地打断,声音止不住地扬高,“关键是你自己惹了一身臊知道吗?我不明白,他儿子到底是帮了你多大的忙,这人情真有这么大么?值得你突破底线地去帮他们?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公私分明,你率先撕开了这个口子,是让我跟阿琛怎么办?股东大会上要不要把这件事情报出来?如果不说出来,到时候处理不好,被其他股东发现了怎么办?那帮老家伙就是想看着我们陆家倒台然后他们上位,到时候再把事情曝光给记者和检察院又怎么办?” “姐,你冷静点!”陆景琛拉住了她,安抚道,“不会的,是撕开了这个口子没错,但我们不会坐视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的!说到底,也只是华南一个地区,刚阿隆也说了,华南主要就是广佛深这三个城市,把握住要害,然后你我不说,其他股东是不会发现的。就算业绩不佳,我们也总能找出数据瞒过去的。而且医疗产品这一块也只是我们试水很小的一块,我们要囊括的,是更大的工业器械产品。只要我们掌握最核心的传感器技术,这块市场只有我们能吃。” 陆景鸢这才冷静下来,看了看陆景琛,又转过头看陆景隆,“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吼的,是我太紧张了。” “没有。”陆景隆站了起来,坦然地看着他们说道,“姐你说得也没错,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开了这个口子,确实让你和哥难做了,而且最糟糕的情况也确实有可能存在。所以你们还是把这个风险报出来吧,我闯的祸由我来担责吧。” “不是,阿隆,没有到这个地步!”陆景琛打断道,“这风险真的不算什么,我们陆家可以罩得住。” “定好的规矩还是不要破坏掉,免得后人有样学样不好。是我以公徇私了,抱歉。”说完,陆景隆直接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只留下陆景鸢和陆景琛两个人面面相觑。 第四百八十章 电话粥 舒瑶翻着相机里拍的一张张照片,偶尔抬头看看从滑滑梯上落下来的小天天,张着红润的小嘴,兴奋地拍着手,很是享受这份刺激的样子。 “好可爱啊!!”一边感慨着,一边迅速竖起相机,抓拍下天天从滑梯下滑下来的一刻。 然后继续翻着相机,舒瑶还是忍不住叹起气来。其实相机里已经有好多类似的照片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那双手啊,天天太可爱了,几乎每一个有她的画面随便拍下来的都是艺术照了。这么漂亮的女儿,真是像天空一样遥远啊,遥远得她完全无法靠近。 一整天,只要舒瑶稍微靠近她一点点,天天就不安分了,不是发脾气就是狂躁地到处爬,反正是躲着她,躲不掉就大哭。哪怕舒瑶戴着围巾,没有露出那条伤疤也没用,天天对她和她的那条疤记忆深刻,根本不买账,就好像她是童话世界里的可怕女巫婆。 于是一整天,舒瑶只能拿着相机,远远地跟着她和云姨,像一个摄影师,记录下她每分每秒的动作神态。 又抬起头看向女儿,云姨正给她示范怎么给洋娃娃穿衣服打扮,小天天瞪着大眼睛仔细地看着。突然好羡慕云姨,可以和女儿这么亲密,而自己这样,大概连摄影师都算不上,更像是狗仔吧。 这么想着,手机突然想了起来,打断了伤感的思绪。舒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是秋莹的电话。 “喂?妹啊……” “姐,好多天没给我打电话了呢。” 舒瑶转念一想,好像那天被陆景隆掳到俄罗斯,然后逗留了一晚,再到回来这里的几天,好像确实一直没有给秋莹打过电话了,之前在学校都是隔天打一次的,“对哦,确实好久没跟你联系了。” “姐,你最近是不是比较忙啊?在忙期末考对不对?我估计你要看书都没太敢打扰你呢!” 舒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傻丫头,我期末考都考完了,成绩都出了!” “真的啊?你们学校这么快就放寒假了呀?那你期末考得怎么样啊?” “额……”舒瑶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虽然不至于留级,但是成绩丑了点,呵呵,我就不说了。” “哎,姐,大家都说学医的是不怕死的,学临床医的那更是敢死队中的冲锋队啊!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那种啊!所以啊,考得丑也没关系啊,放平心态,学一点是一点啊。你没看那些牛逼哄哄的医生都是快退休的,病人也都喜欢找年纪大的人看病啊,这就是个吃老不吃嫩的专业。” “哈哈,好。”舒瑶笑着应道,“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活到老学到老。” “这就对了!嘿嘿,姐,那现在放假了,你什么时候来夏莹这里啊?” 舒瑶看了看不远处正捣鼓着洋娃娃的小天天,“额,这个……” 不等她回答,秋莹又补充道,“夏莹前几天把冬莹也接过来了哟,我们四姐妹终于可以团聚了耶!” “冬莹在你们那儿啊,那就太好了,她一个人在学校我还不放心呢!” “恩恩!”秋莹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夏莹还给她专门买了一架超赞的三角钢琴诶,正好她明年艺考,也不用非赖在学校才能练琴了。” “那真是太好了,夏莹挺细心的!” “所以姐,你也别呆在学校看书啦,赶紧来上海吧,就差你了。” “额……”舒瑶抓了抓头发,瞒不住了只好从实招来,“那个,秋莹,我现在,大概,没法儿去上海跟你们团聚……” “诶?为什么?” “那个,”舒瑶声音越来越弱,“我在陆景隆这里。” “啥?”秋莹反射性地想到,“是不是他把你绑过去的啊?这男的怎么这样啊?太不要脸了……” “不是,妹啊,冷静点,不是他把我绑过来的,是我自愿跟他来的。” “诶?为什么?”秋莹惊讶得差点闪了舌头。 “那个,之前不是说我在考虑要不要跟他在一起么?”舒瑶深深吸了口气,有些颤抖着道,“我考虑好了,先跟他交往看看。” “交,交往??什么意思啊,姐,你接受陆景隆了?为什么啊?” “也说不上来接不接受吧,反正先交往看看。”那心又剧烈跳动起来。 想了想,秋莹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姐,你真的不是被他胁迫的?” “不是啦,是我自愿的。”一边慢悠悠地说着,舒瑶一边理着思路,“其实,一直以来,他对我都挺好的,虽然人是霸道了点,有时候也挺暴躁的。不过我们已经决定重新开始了,毕竟,阿影醒了,也没必要非揪着过去不放。” “诶?阿影哥哥醒了?” “嗯,我们前两天刚从俄罗斯回来,他已经醒了,而且在俄罗斯跟阿姿结婚了。”像是放下了什么似的,舒瑶轻松地道,“他以后的生活幸不幸福看他自己,反正他醒了也结婚了,过去的一切都该画上句号了。” “好吧。”秋莹轻松地道,“姐你能卸下这块大包袱,对你的病应该是极好的!诶,对了,你最近还有没出现过幻觉啊?有没失眠啊?” 迟疑半秒,舒瑶立刻回答道,“没有,没有失眠,也没有幻觉,我挺好的,嘿嘿……” “那就好啊。”想了想,秋莹还是叹了口气,“姐啊,既然你决定好了跟陆景隆交往看看我也没意见啊,但是这多好的假期,能不能匀一点时间给我们啊?我们现在四缺一啊!” “噗嗤!”舒瑶忍俊不禁,想了想才回答道,“嗯,这几天他这边有点事儿,等过了这个星期,我跟他提一下看能不能去上海。” “哎,还提一下,还挑他心情好了,姐你真成小媳妇儿了!” “你丫就是嘴贫!”舒瑶脸红了一下,又道,“两个人在一起了,自然对另一方有责任,哪儿任性地说走就走,你也快结婚了,更是不能任性,知道吗?给对方添麻烦,这样不好。” “好嘛,又被你训了一顿!” “你思想有危险我当然得训你,不然等你真嫁人了再出问题岂不是麻烦。” “哎,不能再跟你说话了,我头都被你念大了。” “好嘛,不说你了,那你最近在夏莹跟夏莹相处得如何?还有没起冲突?” “没啊!她最近又回去拍戏了,白天几乎见不到她的影,就我跟冬莹两个人,爽歪歪,她练琴我看书,晚上夏莹回来了我们就斗地主。姐你要是来了,我们就能打麻将了。” “哈哈哈,好,等过了这个星期我跟他说下让我去上海。” “嗯。对了姐,那你有没见到小侄女儿啊?我上次见过她一次,好漂亮的女娃娃呀,她眼睛好大好亮啊,皮肤也好嫩啊!可惜那时候陆景隆把我惹毛了,我没抱她,哎。” 舒瑶又抬眼看了看正在地上滚的小天天,挣扎着就是想站起来,但总是腿一软,又跌回到软软的海绵上。 “哎,见是见到了,不过那小丫头跟我生疏得很啊。” “这是肯定的,所以啊,你现在少跟陆景隆腻歪,多跟小侄女儿待在一起,看到时候啊,能不能把小侄女儿拐走,不给他带了。” “哈哈哈,”舒瑶笑了起来,又看了看还在努力着的小天天,“好,虽然这想法过分了点,不过我也是这样想的。” “嘿嘿,行吧姐,那先这样啦,我期待你能尽快带着小侄女儿来上海哟。” “好,我会努力的。” “拜——” 第四百八十一章 夕阳 挂断电话后,又看了看还在努力着的天天,一次又一次地用手臂撑着小身子想站起来,又一次次地小腿一软跌在了软软的海绵上。 云姨在一旁扶着她的小身子,想让她先站稳,可是只要云姨手一松,天天就得跌下去。 舒瑶多么想靠过去抬着她的手臂,尝试着带她走,但估计一靠过去她就得哭,只能继续这么远远地看着。天天想站起来了,她应该快要站起来了,女儿都快能站了。 又这么待了一会儿,云姨才抱起天天,朝她走过来,“少夫人,咱们回去吧,少爷应该快回来了。” 天天依旧是紧紧搂着云姨的脖子,背对着她,特别厌恶她的样子。 “好。”舒瑶淡淡地应着。 见状,云姨也没有走,反而安慰她道,“少夫人别灰心,小姐现在是太小了,所以才会直观地凭着外表来表现喜恶。等日子久了再大些了,一定会明白您的好的,您是她母亲,这绝对是值得她骄傲的事实,毕竟如果她不是您的孩子,少爷绝不会这么宠爱她。” 舒瑶微笑了一下,“谢谢。” 云姨这才抱着天天往前走去,躲在云姨背上的小天天因此又看到了舒瑶,小嘴巴一撇,嫌弃又委屈的表情,分外可爱。 舒瑶立刻竖起相机,将这个瞬间定格了下来。看着这生动的笑脸,一阵幸福涌上心头,“小屁孩,以后长大了给你看看这照片,看你怎么说。” ************************************************************************ 果然在花园的时候,就听到车子驶入车库的声音,他真的回来了呀。 舒瑶止住脚步,抬眼看向夕阳沉下的方向,橘黄色的阳光有些刺眼,但打在身上又觉得很温暖。那一刻,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要在原地等他上来,反正那颗心是怦怦直跳的。 也许,跟他在一起那么波折的过去里,有那么些个瞬间对他动心过的。不然,现在怎么那么轻易地就放他闯进心里了呢? 陆景隆从车库里走出来的时候,一手挽着脱下的大衣,一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然后又有些费劲地解袖扣。一抬眼,有些恍惚地止住了脚步,那一瞬间有些忘记呼吸,一时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那心心念念的美人儿,笔直地站在夕阳下,长长的影子落在身后,脸上打着柔和的光芒,微风吹起长发,唇角微微上扬,眼神宁静而又深远地看着他。 见他半天站在那儿不动了,舒瑶只好走向他,“傻站着干嘛,还不回家?等你半天了。” 男人屏住呼吸,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专门在这儿等我的?” 舒瑶有些红了脸,“没啊,路过,然后听到你车子声,就在这儿等你一起进去呗。” 男人没说话,看着她的眼睛里带着笑,一股快要将他灌醉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哎呀,别愣了,进去啦。”说着,就上前来想要挽着他的胳膊想往屋里带。 舒瑶脸更红了,“干嘛啊你,回来就搂搂抱抱,别磨叽了,赶紧进去了。” “你可以当听不见,然后自己先进去的,可是你却选择了等我。”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无限期待,让人心悸。 “那,那又怎么样嘛!”舒瑶话都说不利落了,“好冷,好冷啊,进去嘛!” “我来暖你!” 说着,就吻上了她的唇。 男人勒着她的腰,把她整个提到怀里,夕阳下,忘情地和她拥吻着。 舒瑶瞪着大眼睛看着他放大的俊脸,有些失神,这是她的男人? 好像是。她的男朋友,她女儿的爸爸,执着地等了她一年半的男人。曾经跟她相爱相杀,一番沧海桑田后,现在终于雨过天晴,可以跟她携手走向未来的男人。这么想着,舒瑶也闭上了眼睛…… *************************************************************************** “咔嚓——”一声,伴随着刺眼的闪光灯,终于把这美好的气氛打破,两个忘情拥吻的人这才回过神来。 拍完照,陆景鸢一边收起了手机,一边调侃道,“哎呀,我说你们俩,要不要这么心急?这还在外面呢,也不害臊!” 闻言,舒瑶果然脸涨得通红,推着男人的胸膛,“呀,你让我下去啊。” 陆景隆也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把她放了下去,又对陆景鸢含糊了一声,“照片发我。” “噗哈哈哈……”陆景鸢毫不客气地大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到后面的陆景琛和婉儿都跟上来了,“姐,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陆景鸢冲着他们挤眉弄眼,“你没发现他俩互换围巾了吗?” 闻言,陆景琛看向他们,“对哦!我说阿隆今天早上怎么戴了那么奇怪的围巾,原来是春莹的呀?” 刚刚一直沉浸在美好的爱情气氛中,并没有注意到她穿了什么,现在一转过头,忍不住浓眉一拧,厉声呵斥道,“你怎么又把围巾戴上了?” “我我。。。”舒瑶结巴了一下,才回答出来,“我脖子冷!” 这理由那么蹩脚,陆景隆当然不信,但看着自己那条白色的围巾戴在她的脖子上又觉得可爱,长长的在她脖子上绕了两圈后像一只笨企鹅,一边又几乎快要垂到她的膝盖,白色的围巾配上她白净的脸庞和此刻无辜的表情,真是让人想撕碎她此刻的可爱。 陆景鸢笑着走上来,揽过舒瑶,“得了,我说你们俩是演戏么?互换围巾就算了,现在还变着花样来秀恩爱。” 舒瑶吐吐舌头,低低地喊了一声,“姐。” “啧啧,你这一声姐啊,喊得我眼泪可都快要掉了。”陆景鸢很是感慨地说,“得了,先进屋里,再跟我好好说说,你这一番浴火重生的经历。” 说着,就揽着舒瑶往屋里带。 陆景琛也搂着婉儿、牵着小翰走了上来,笑着调侃道,“你们俩真是在谈恋爱啊?” 陆景隆噎了一下,转头看着她在夕阳下的背影,感慨道,“我一点也不想谈恋爱,我就想结婚。” *********************************************************************** 回来后,陆景鸢几乎是霸着舒瑶不让,拉着她一直聊,完全不理会陆景隆幽怨的眼神。陆景隆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天天和小婉。小婉比天天大一岁多,两个孩子一个会走一个会爬,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好像能听懂彼此的语言,好不热闹。孩子给了陆景隆带,陆景琛则抓紧机会和婉儿你侬我侬,更是让陆景隆羡慕和幽怨。 到底还是忍不住走过去了,男人无比幽怨的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我说你们俩聊得差不多了吧?可以把我女人还我了吗?” 舒瑶还没说话呢,陆景鸢就推搡着他。 “你急什么,我这都多久没见过春莹了?你晚上大把时间跟她互诉衷肠,我就吃饭前这一点功夫你还跟我抢?就这么等不得?” 姐姐很明显就是在故意拆散他们俩,陆景隆直言道,“等不得!” 他那样子有些稚气,像一个不肯让完全的固执小男孩儿,舒瑶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 “等不得也一边等着去!人家春莹跟我聊得正开心呢!”说着,陆景鸢又坐下,紧紧握住舒瑶的手,“女人说话,男人别插嘴,一边看孩子去。” 陆景鸢嘴角的笑意那么明显,明摆着就是故意惹他心急的,陆景隆当然不让步。 “你怎么知道她跟你聊得开心,兴许她现在就是想跟我互诉衷肠呢?只不过我女人向来是有修养有礼貌,不好驳了你的面子,你别给鼻子张脸行不行?” “是吗?”说着,陆景鸢转头看向舒瑶问道,“春莹啊,他跟我,你现在选谁啊?” “啊?” 舒瑶一愣,抬头看向陆景隆,谁知道这货非但不跟他解围,也跟着紧紧地盯着自己,似乎也在问她要一个答案。 怎么低着头老实做人,球都能砸到自己呢? 舒瑶超级无辜地舔了舔嘴唇,抬头看向陆景隆,“那个,你找我,是有啥要紧的事儿吗?” “噗哈哈哈……”陆景鸢又大笑起来。 陆景隆则气得咬紧了腮帮,墨眸都快喷火了。 而陆景鸢还在一边笑着,一边给他煽风点火,“听到没?人家问你有没要紧的事儿,有事儿赶紧说,没事儿赶紧走!” 舒瑶缩了缩脖子,像个鸵鸟一样又怯懦地低下头,生怕把脖子伸长了就被他那像刀子一样锋利的目光砍到。 呼出一口气,陆景隆稳了稳心神,才恢复了淡定了语气,“姐,你产后恢复得好像有点不太好啊?这衣服紧地都快让你穿炸了,尤其是肚子那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戴了三个游泳圈儿来上班呢!” 陆景鸢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冲着他背影喊道,“你才胖,你才戴了游泳圈儿呢!看你的孩子去!” 舒瑶也噗嗤一下笑了,拉着陆景鸢道,“没有的事儿,姐,你别听他瞎说,他气你的!” “真的?”陆景鸢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确定地问道,“我不会真的发福了吧?我这一个多月一直都在注意锻炼节食啊,不会瘦不回去了吧?” “没有啦姐,恢复得很好啦!”说着,也伸手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诶,不是说您又生了个小儿子吗?今天没带过来吗?” “带,肯定带过来,正好跟天天熟悉熟悉!”陆景鸢满脸幸福,“一会儿他爸把小娟和那小家伙带过来,我刚下班就跟着阿隆过来了,没回家。” “原来是这样啊!”舒瑶点点头,又笑着道,“姐你真是好福气啊,两儿一女,梓栋哥肯定更爱你了。” “福气个鬼哦,都快羞死了!”陆景鸢笑着抿唇,“要知道我都满四奔五了,大儿子都上大学了,结果小儿子还揣在肚子里。去年一年,我挺着个大肚子连门都不敢出,生怕邻居们见到笑话我。” 舒瑶微笑着,由衷地说道,“那是福气,证明姐身体好,和梓栋哥感情也好,多少人求而不得呢!” “哈哈哈,还是跟以前一样,小嘴真是甜!”陆景鸢亲昵地拍着她的手,有些感慨着道,“不过想想,我们家这差距真是挺大的,我十八岁就嫁给了阿栋,结果阿隆三十二岁都没办法结婚,这中间地年龄差都快能拉个辈分起来了。” 舒瑶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姐,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要吊他胃口的,只是我还在读书,目前还不能跟他像个正常的夫妻一样,为他完完整整地生儿育女。” “仅仅只是这个原因吗?”陆景鸢进一步地问道,“哪怕不结婚,也可以跟他先领结婚证啊?至少能让他心安不是?他现在都满三十二进三十三了,想结婚这三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闻言,舒瑶有些不安地抬起头,又低下头,“真是什么都没办法瞒过姐啊?” “那当然!”陆景鸢更加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他们男人不懂,我可是女人,难道我还能不懂?现在有个词儿怎么说来的,婚前恐惧症吧?是不是?” 迟疑了一下,舒瑶轻轻地点点头,“是,以前跟陆景隆在一起的时候,我像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一样被他养着,又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一直都在藏着自己,所以我都有点怀疑他爱的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我。后来我生病了,整个一个神经病,害他不浅,而我一直都没弄明白,他为什么没有一脚把我踢开,还是说他想要小孩儿?好像这么说有点忘恩负义……” 陆景鸢深深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说着说着,舒瑶苦笑地摇了摇头,又想了想才继续道,“反正现在阿影醒了,我跟陆景隆之间没有任何亏欠,过去一切恩怨一笔勾销。现在既然他追我,那我就用最真实的自己来跟他交往试试看好了,如果我们相处得来,又是两情相悦的话,我会嫁给他的。” “呵呵,我明白了。”陆景鸢点点头,“你还是你,那么理智,不容许任何假象蒙蔽双眼。” 舒瑶苦笑了一声,又摇了摇头,“没有,其实真真假假,我也看不懂。” 陆景鸢坐靠在沙发上,有些感慨着说道,“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刚刚是站在阿隆的角度问你的,抱歉。” “姐当初跟梓栋哥结婚,也是这么忐忑的吗?” “当然忐忑,婚姻大事,谁不忐忑?”陆景鸢笑着道,“大晚上的睡不着,听着枕边的男人打呼,侧头看着他的睡颜,想着,天啊,以后我就要跟这个男人共度一生了吗?为他生儿育女,和他柴米油盐地纠缠一生,人生本就不易,若是他爱我这一生还能过得轻松一些,若是他不爱我怎么办?或者他爱了我两年,激情过后才发现两人三观不合怎么办?又或者是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婚姻的轨道偏了怎么办?托尔斯泰不是说了么,‘幸福的家庭总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就各有各的不幸’,幸福的婚姻只有一条路可走,但能让婚姻不幸的理由却千奇百怪。” 舒瑶露出了笑容,“是的姐,就是这个意思。” “嘿嘿,不过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还真没有什么好建议给你。”陆景鸢懒懒地撑着脑袋,“我嫁给阿栋的时候,是被迫的,那个时候我正跟我一个初恋打得火热。” “那又是为什么……” “我跟我的初恋分手是被迫的,嫁给阿栋也是被迫的,至于现在看来我嫁对了人,那是爷爷看人的目光毒辣吧,所以我完全是误打误撞的。” “原来是这样。” “而我能告诉你的是,”陆景鸢话锋一转,侧头看向她,“两个人决定在一起后的感情,也是靠经营的,拿真心出来待对方,对方回馈以真心,总是能克服很多事情的,这个过程很美好,也很幸福。” 舒瑶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放心吧姐,既然决定跟他在一起了,我会全心全意待他的。” “吃了这么多苦头,你们终于是走在一起了。”陆景鸢握着她的手,声音里含着一丝激动,“祝你们幸福!” “好。” 话音刚落,霍梓栋也带着两个孩子姗姗来迟,小娟背着书包,一进来直接去纠缠小翰,另一个小家伙被男人抱在怀里。 “你怎么这么早下班?”陆景鸢迎了上去,从他怀里接过小的。 “还早?”陆景隆没好气地道,“丈夫回来你居然说这句话,你这人妻做得很有问题啊!” 霍梓栋笑着问道,“你们俩怎么了?又抬杠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小花儿有话说 各位追书的宝宝们,看这里。 嘿嘿,这章是免费的,没有花品币,各位宝宝们放心。 我是本书作者繁花起立,嘛,已经125万字了,还没有正儿八经地讲过废话,今天咱们来扯扯淡。 不过扯淡之前呢,先讲个正经事,就是为响应责编要求,给她一本短篇小说。所以呢,小花儿我压力太大,《三顾定情》这本呢就请假三天。请假时间为2017年12月30日,12月31日,还有2018年1月1日,其实也就是元旦三天。 三天之内,我要更一本大概七万字的短篇小说出来,嘿嘿嘿,宝宝们体谅体谅小花儿。不过宝宝们放心,1月1日零点一过,我就会把《三顾定情》最新的章节发上去!!!(追书的宝宝应该都知道,我更新时间是零点五分到七分左右的样子) 最后祝宝宝们有个愉快的元旦假期,嘿嘿嘿…… 至于那本短篇小说呢,下个月会推上线的,责编说大概一本短篇大概卖9.9,整本销售。我一定会跟她讲价卖五块!!只要宝宝们看得开心、看得舒心、我就放心!嘿嘿,希望到时大家多多捧场,我这三天呢,也会殚精竭虑、肝脑涂地地更出一本精品来给宝宝们看…… 好了,现在砸门来专心扯扯《三顾定情》这本小说哈。 我猜大伙儿肯定想说,作者啊,你这本写得也忒长了,怎么还不甜蜜完结大结局啊?! 小花儿我在此指灯发誓,我最初想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其实只准备写20万字而已,后来发现20万字不可能讲清楚这个故事;后来二月份准备签约的时候,本来跟责编说大概五十万字,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加了这么多人物;再后来破一百万字的时候,我是写得身心疲惫,难受得一匹,现在还是这个状态,就像什么呢,拉屎拉到腿都蹲麻了,但是感觉没拉完,没法儿站起来,很难受…… 所以小花儿我比任何人都想尽快完结了这本书!!我写了一年,这其中牺牲了多少,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本书就像一个枷锁戴在我脖子上,小花儿我跟坐牢一样,时间都不是自己的。为了保证有质量地更新,完全没有自由可言,不说了,我要哭了…… 但再难受,咱也要对平台负责,对这本书里每个人物负责,最重要的是对各位读者大大们负责不是!所以我不谈这本书的字数了,小花儿我心里唯一的宗旨就是——把这个故事完整地讲完!让书里每个人物的命运都有始有终!不辜负各位读者大大追这么久书的执着! 好了,现在终于谈到书里的人物来了。 2016年我想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也是这么冷的冬天。那时我想,这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大概是跟一个害死自己爱人的凶手幸福快乐地共度一生,却在临死前知道了真相。这个扑街的思考,成了本书最大的伏笔,也是所有故事的起因,也就是爷爷和奶奶的故事。后来加以引申后,又成为了本书第二条主线,也就是我们的男女主角陆景隆、华春莹和欧阳影这三个人之间的矛盾。 追书的宝宝给我留言说,作者啊,怎么华春莹还这么傲娇地不接受男主啊?真是看不过眼啊!好想给你寄刀片啊! 其实不是华春莹不想接受,她早就被陆景隆的真心打动过了,只是她心里有一个坎——欧阳影是为了救她,而被陆景隆整死的,而她之前在帮陆景隆的时候也是无意中成了加害的帮凶。 她亲眼看见过奶奶临死前知道真相时是有多么地痛苦,所以她不可能在欧阳影没醒过来之前就什么都不想地跟陆景隆幸福快乐地度过一生,这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做不到。 所以她在这巨大压力下得了精神分裂症了! 那个幻觉其实就是她自己。她想珍惜生命、奋发向上、过得幸福快乐,但是那个魔鬼一直在提醒着她害了欧阳影的事实,她想好好活着,但是那个魔鬼一直要诱引着她去死来偿还欠下的那份情和那条命。所以她一边痛苦地哀嚎着“我不想死”,一边又自杀了。那时候写到这里的时候,我难受得连喝饮料都觉得是苦的…… 也许是我笔力不够,宝宝们没发现,每当我们的男主陆景隆向她示爱的时候,那个魔鬼就会出现,其实是她心里那个声音在叫嚣着——你怎么能什么都不想地去接受一个害死欧阳影的凶手。 只有当欧阳影醒了,回到他自己的人生正轨了,华春莹才能把心里那份愧疚扔掉,腾出空间来去感受男主对她的爱和好。 至于我们的男主陆景隆,一个有软肋的霸道总裁哈。他因为上一代人的事情而有自己的束缚,于是他跟华春莹达成协议,联手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最后却发现爱上了她,不想遵守协议了。一开始他觉得华春莹本来就是陆家的童养媳,所以应该完完全全属于他,所以当欧阳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尽管他的姐姐陆景鸢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华春莹是人,不是物品,他依然无法调整过这个思维,所以对欧阳影痛下杀手……直到后来看到华春莹生病的样子了,他才慢慢地明白过来——华春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物品……所以同样是宠哈,他对华春莹的宠是肆意、霸道而又专制的宠,他对舒瑶是像一个笨手笨脚的小男孩儿那样小心翼翼的宠…… 好了,扯完我们的男女主啊,咱们就来扯扯其他的人物了。 先谈谈这本书我最不想写的一个人吧(幸好现在写完了)——杜雪佳,也就是我们的女配哈。 我置顶了一首诗,就是给杜雪佳这个人物的。我写杜雪佳的时候,不断地告诫自己,杜雪佳不是一个坏人,是一个可怜人。 她是一个被王子救起的灰姑娘,却又被恶人所害(也就是我们的女三任紫萱哈,一会儿再谈这个人)。她为什么被人所害?一部分原因是任紫萱,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自己——她最大的弱点就是忘记了自己。 华春莹把她这点看得很清楚,陆景隆也把她这点看得很清楚,只有她自己当局者迷。因为她忽略了自己,所以才会没有原则,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跟别人上了床跳进了任紫萱给她设的陷阱,于是毁掉了灰姑娘变王妃的梦。 后来又因为她忘记了自己,所以才会想着疯狂地报仇。但凡她有一点点考虑过自己未来的人生,她都不会这样饮鸩止渴。她对生活没有希望了,所以选择跟任紫萱鱼死网破。这个人物的灵感来源于红楼里的妙玉,恩…… 写杜雪佳这个人的时候,也是我第一次断更的时候。从二月签约到现在,除了这次,就是那一次了,断更了三个月(6,7,8月),哈哈,一个暑假。那时候写得太郁闷,又因为是很关键的部分,我没法儿下笔,所以断更了三个月慢慢磨出来的。 那时候五十万字,大家伙儿大概都以为我要弃坑了,其实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既然动手写了,自然会给书里每个人一个有始有终的命运,就是抱着这个信念挺过来的。非常感谢我的两位责编,非常感谢他们的信任支持和鼓励,也非常感谢上品文学网,最重要的还有各位读者大大。 那三个月我是周更都有人在追,你们大概无法想象这对我有多大的鼓舞。因为只要一想到这书是有人看的,搅浑的话会被人骂的,我就不敢瞎写了,下的每一笔都小心翼翼的,小花儿我,会怕…… 最后再来讲讲任紫萱和李盛铭这对cp。(废话快扯完了,大大们再加油) 任紫萱这个人,可恶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她是全书中最让我们的男主陆景隆看不起的人,也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心的人。 她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没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除了陆景隆。所以她就像跟命运死磕上了一样,最后却依旧向命运低了头。因为她实在被陆景隆伤得爱不起了,于是退到了最为安全的李盛铭的怀抱里。 强扭的瓜不甜,任紫萱是磕得头破血流才认清了这一点。 还有本书其他的人物,秋莹和宋书杰这对美好的cp,陆景鸢和霍梓栋这对与子偕老的cp,还有陆景琛和婉儿这对cp。还有没有出场的润儿和华冬莹这对cp(元旦之后就可以看到哈)…… 说到这里,我是真真对不起陆景琛和婉儿这对,全书几乎没有写他们俩,但是又因为情节需要加入了陆景琛这个人物。 怎么说呢,其实我是有认真考虑过陆景琛和婉儿这两个人物的,但是这本书,宝宝们也看到了,太庞大了……我不是曹雪芹,每天又有更新压力,没办法做到面面俱到…… 所以主要看各位宝宝了,如果是想看陆景鸢和陆景琛这对姐弟的故事的话,给我在评论区留言,我完结后把他们之前的故事加在番外里。如果大家没啥兴趣,就算了。 总而言之,大家想看啥我就写啥,只要你们跟我留言,我一定会看,尊重大家伙儿的意见,只要宝宝们开心…… 哦,还有一个人物——华夏莹,一个爱陆景隆爱得低到尘埃里的孩子。我会给她幸福的,看后面出场哪个人物把她收走吧…… 好了,快扯完了。这本书大概酱紫哈…… 宝宝们应该发现了,这一百多万字里我没写过女人之间的撕逼……之前跟责编开玩笑说是我不屑写,好吧不装逼了,其实是我不会写…… 我相信人性本善,也相信人性本恶。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是他们人物自己所决定的,不是我决定的,而小花儿我能做的,是给他们一个有始有终,所以我一定会完本,不过也快了,毕竟我写得好累好累了,宝宝们大概也看累了…… 最后的最后,再重复一遍,1月1日零点一过,小花儿我就会把《三顾定情》最新的章节发上去!这三天我也会闭关,高质量、全身心完成一本我承诺的短篇小说,希望宝宝们多多来捧场,我会跟责编压价格的,给各位宝宝谋福利! 鞠躬! 脱帽! 脱上衣! 好冷,裤子就不脱了! 2017年12月28日。 第四百八十三章 秀恩爱 “你怎么这么早下班?”陆景鸢迎了上去,从他怀里接过小的。 “还早?”陆景隆没好气地道,“丈夫回来你居然说这句话,你这人妻做得很有问题啊!” 霍梓栋笑着问道,“你们俩怎么了?又抬杠了?” 陆景鸢刚想说点什么,陆景隆抢先道,“梓栋哥,我觉得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好,一般丈夫回来后,妻子说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十有八九是妻子出轨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陆景鸢瞪着他。 “呵呵呵,”霍梓栋过来搂着陆景鸢的腰,又对陆景隆道,“好,谢谢提醒,我会看紧她的。” “对,这种不安分的女人就该锁家里,省得她到处去勾搭别人家的人妻!”陆景隆依旧愤愤地补刀。 舒瑶笑着走过来,推了一下他的腰。 陆景鸢也不气了,不慌不忙道,“嘁,还人妻,人家可还没嫁给你呢!再说了,你自己魅力不够我的大怪谁?” “你……” 舒瑶赶紧拉着他的胳膊,软软地道,“陆景隆,现在终于人齐了,我们去看看上菜了没有好不好?” “听到没?人家叫的是陆景隆,不是老公!”陆景鸢依旧笑眯眯地补刀。 舒瑶则奋力地把他往厨房拽,“走嘛走嘛,我们去看看。” ************************************************************************ 一顿饭因为有了许多孩子而吃得热闹非凡,陆景隆更是心动,只守着天天还是太寂寞了,应该再多几个的。这么想着,转过头,目光深深地看着舒瑶。 察觉到他热烈的目光,舒瑶转过头,小声地问道,“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沾米饭了吗?” 陆景隆嘴角抽了一下,用手指捻了颗米饭粘在她嘴角,“嗯。” “讨厌……”舒瑶悄悄地掐了他大腿一下。 眼尖的陆景鸢毫不客气地戳破了他们俩,“你瞧他们,吃个饭都秀恩爱!生怕人家不知道某人脱单了似的!” “那当然!”陆景隆长臂一展,搭在舒瑶后面的椅子上,“就许你们成双成对,还不准我秀恩爱啊?而且,你们都是老夫老妻了,感情也差不多淡了,尤其是看着对方那像挂着游泳圈似的大肚腩,是挺无奈的,心疼你梓栋哥。” 霍梓栋噗嗤一下笑了,陆景鸢脸上被气得青一块白一块,又不放心地摸摸自己的肚子。 婉儿笑着柔声道,“阿隆哥,你这话说得可是要跪键盘呐。” “那可不会!”陆景隆挑眉,又揽了揽舒瑶,“我女人要是为我生育,那绝对是最美孕妇!” “哈哈,”陆景琛也笑着道,“我已经预感到阿隆会即将成为晒妻狂魔了。” “你让他晒!”陆景鸢耸耸肩,突然不生气了,“之前一个人太久了,看到大马路上两个挨在一起的垃圾桶都眼红,现在花式秀恩爱不就是想报复社会么!” “噗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陆景隆却突然有些不自在了,“哪儿有你说的那么过分,女人就是喜欢夸张!” 舒瑶侧头打量着他,心里一阵心疼…… 欢声笑语中,才慢悠悠地吃完一顿饭。 陆景鸢眼尖地发现天天对舒瑶不仅是不亲近,几乎是抗拒,“这小丫头怎么了?不认亲妈也不至于讨厌亲妈吧?” 陆景隆沉默地打量着还在一旁跟小婉打得火热的天天,没有说话。 舒瑶叹了口气回答道,“哎,她看到我脖子上的伤疤,把她吓到了,然后就讨厌我了。” “就这个原因?” “嗯!”舒瑶点点头,“她是真的被吓到了,毕竟她还是个孩子。” 陆景鸢摆摆手,“这个好办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嗯?”陆景隆转过头来,“你有办法?” “那当然!我可养了三个孩子了,对待小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舒瑶眼睛里放出了亮光,“那姐你教教我可好?” “教你好说,今天我就跟你把这事儿解决了!不过……”说着,陆景鸢转头向陆景隆,“我帮了你,你可得先欠我一个人情,日后不管我对你提什么要求,你都是要还的!” 陆景隆皱了下眉头,没有立刻答应。舒瑶有些无语,这对姐弟真是做生意的啊!做什么都要讲条件的?! “额?姐,你打算让他做什么啊?” “我还没想好,日后再说!”陆景鸢追问道,“干嘛,不是很爱你女人的?至于考虑这么久?” 又沉吟了一会儿,陆景隆才答道,“我可以答应你,但公是公,私是私,我欠你的是私情。” “成交!”陆景鸢站了起来,然后走过去抱起了天天,又对着舒瑶道,“你跟我来吧!” “你要带她们去哪儿?”陆景隆也跟着站了起来。 “当然是给你解决问题啊!” “在这里不能解决?” “当然不能!”陆景鸢笑着道,“我只答应教春莹,还有帮你们解决天天害怕春莹的问题,但没有答应教你!” 舒瑶一头黑线下来了,这对姐弟岂止是商人气息十足,还都爱玩文字游戏! “你教她跟教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她不一样会告诉我?!” “她告诉你是她的事儿,反正我不告诉你!”陆景鸢依旧笑吟吟地,“得了得了,别浪费时间,弄完我还得回家呢,快跟我到房间来。” 说着,率先抱着天天上楼。 舒瑶看了看一脸阴沉的陆景隆,又握了握他的大手,这才也跟着上楼。 *************************************************************************** 三个人在房间里捣鼓了半个多小时,陆景鸢才从楼上下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我女人和孩子呢?” “房间呢!上去看看吧!”陆景鸢笑眯眯地,“不过你记得啊,你欠我个人情!” “私情!”陆景隆强调着。 “知道了知道了,私情也是情!”说着,拾起大衣,挽着霍梓栋的手臂,牵起小娟准备离开。 陆景隆张了张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奔上楼。一打开门,那景象让他狠狠愣了一下。 舒瑶正趴在床上,脖子上那条疤大刺刺地露了出来。而天天居然不再害怕,还坐在她身边,两只小手在她那条伤疤上摸一摸,又戳一戳,又沿着那轮廓划着,大眼睛里满是探究,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 陆景隆也坐到床上,“怎么回事儿?姐她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啊,我们真的应该向姐取些育儿经了!”舒瑶笑了笑,身子依旧一动不动地任女儿探索,“姐把她抱进来后,然后当着天天的面啊,仔细对我脖子这块疤打量起来啊,又是摸又是吹,样子相当夸张哈。跟我聊天时,脸上表情也是相当夸张。天天一开始也是不安分想离开,但是没过一会儿,就被姐夸张的表演吸引了,也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摸摸我这块疤啊,然后发现没啥问题,就胆子大了起来,就像现在这样,然后姐就走了……” 陆景隆盘腿正襟危坐,“不是吧,我怎么觉得像是被她骗了呢?!” “骗了?”舒瑶依旧没敢动,还是给天天肆意玩弄着脖子,“不会吧,这事儿没姐出马,咱俩还真搞不定呢!” “是你搞不定!我早就有这思路了!” 陆景隆有些懊恼地道,“我让你别戴围巾就是这个目的,你要把它当个疤遮遮掩掩的,它就真是块疤,你要不把它当回事儿,就让它露出来,久而久之女儿也不会怕这块疤。你看,现在女儿不就没把它当块疤么?!” “哦……”舒瑶瘪瘪嘴,声音里带着丝委屈,“怪我咯。” 第四百八十四章 小情人 陆景隆有些懊恼地道,“我让你别戴围巾就是这个目的,你要把它当个疤遮遮掩掩的,它就真是块疤,你要不把它当回事儿,就让它露出来,久而久之女儿也不会怕这块疤。你看,现在女儿不就没把它当块疤么?!” “哦……”舒瑶瘪瘪嘴,声音里带着丝委屈,“怪我咯。” “当然怪你,还害我欠她个人情,日后又不知道要我怎么还呢!”说着,陆景隆伸手将天天抱了起来,“得了,别趴那儿了,过来给女儿洗澡。” 闻言,舒瑶一下兴奋起来了,“嗯?这个好。” 然后趴在那儿趴太久了,身子全麻了,一下爬起来又体力不支、直挺挺地摔了下去,好不滑稽。 陆景隆回头看了她一眼,勾唇道,“要不要我一块抱着你?” “抱得起么你?”舒瑶嘟囔着,舒展着筋骨从床上下来。 “要不要试试?” “得了吧,你摔了我不要紧,别把女儿摔了。” “你这么爱女儿的吗?” “当然!我对女儿的爱是深沉的……” 两人温声细语地说着一些家常话,无比珍贵的宁静终于降临,将两颗心填得满满的。 ************************************************************************* 天天好动,避免她磕着碰着,坚硬的浴缸里,还很贴心地布了些海绵。 爸爸一只大手扶住她的后背,一手给她揉着脑袋洗头发。这娇嫩的头皮陆景隆根本不舍得抓,只用掌心给她搓揉,或者用指腹给她按摩。 妈妈则在她身上扑水,逗得天天哈哈直笑。女儿终于对自己笑了,舒瑶激动得眼角含了泪,这简直比当初考上研究生更让她来得欢喜。这个女儿,对她来说,终于不再遥远的…… “诶,陆景隆,她长牙了呀!” 男人瞥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蔑视,“废话!这都快一岁了,还不长牙?!” “关键是你看她乳牙好白好整齐啊,白白的糯米牙,以后一定得监督她好好刷牙。” 陆景隆轻轻笑了一下,“放心,这么好的女儿,我一定把她养得漂漂亮亮的,这才对得起我上辈子情人的身份啊!” 闻言,舒瑶抿了抿唇,“诶,你让开,我试试给她洗头。” “哟,这小脸拉得这么长?”陆景隆很是愉悦地继续道,“听到她是我上辈子的情人你不爽了?吃醋了?” “你有完没完?” “啧啧啧,连女儿的醋都吃。” 舒瑶也不跟他废话了,走到他那头,拉着他道,“你起来,让我试试。” 男人叹了口气,挪开了位置,但依旧没有放手,“你先照我这样,扶着她的后背和头,别把女儿磕着了。” 像接过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舒瑶从他手里接过女儿。 陆景隆的手解放出来后,就在空气中模拟着动作,教她掌心如何运力来给女儿按摩。 舒瑶很快就学会了,而换了个人,天天也没有丝毫不适,依旧眯着眼睛在温水里享受着。偶尔一下兴奋起来就挥舞着小手溅起水珠,舒瑶也会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惊。 “没事,你自己稳定些,别太紧张了,这小家伙就是这样的。”陆景隆在一旁安慰她道。 “好。”舒瑶点点头,继续给她揉搓着头发。黑亮亮的头发又密又硬,跟爸爸的头发一样,一边想着,舒瑶唇角不自觉勾起温柔的笑容。 陆景隆则挤了些沐浴露到海绵上,给女儿身上揉搓着。 尽管他动作很君子也很轻柔,但舒瑶还得嘟着嘴开口了,“我要跟你换位置!” “洗你的头去!”陆景隆完全不理她,“学完一样再一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明天再教你怎么给她洗身上!” “哦!” 然而当男人拿着海绵的手伸向天天两腿间的时候,舒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诶,那里,一会儿我来帮她洗!” 陆景隆瞄了她有些发红的脸,手到底是绕开了那里,转而去天天的小脚丫上。 一边还讪讪地道,“哎呀,你说这没妈的孩子是真的命苦,爸爸帮忙洗澡呢,妈妈又不让,妈妈呢,又不在身边,这是逼着我们家宝宝快快长大自己洗澡的意思啊?” 舒瑶有些心虚,很没底气地道,“什么啊,现在不是爸爸和妈妈都在陪着洗吗?有什么问题嘛!” “呵!”陆景隆冷笑了一声,又道,“趁着孩子没长大,多陪陪孩子,免得老了追悔莫及,这道理还用我教你?” “哎呀,知道了!” 舒瑶有些头大,怎么感觉自己的人生都还没开始,就要开始对孩子的人生负责了呢? “知道你下个学期就多跟我回来,平时多挤点时间看书、少刷微博、少追剧,周末回来陪女儿!” “我哪儿有追过剧……”舒瑶嘟着嘴,又道,“你平时是怎么跟她洗的啊?我这么跟她揉一会儿,我手就好酸了呀。” “就你这样,以后还想单独帮女儿洗澡?”陆景隆昵了她一眼,又起身道,“冲水吧。” *************************************************************************** 一个星期,天天已经和舒瑶相当熟络,哪怕陆景隆不在,也能开开心心地和她单独待很长时间。 而这一个多星期,时间像定格了一样,安静而又美好,两个人都认认真真地过着日子,像一杯温热的奶茶,捧在手心里甚至都不忍喝,更怕它凉。 今天作为陆氏集团交成绩的日子,陆景隆自然是不在家,虽然功夫在平时,但他作为曾经决定购买进传感器技术的决策者,在陆氏集团的发展史上,还是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个白天,都是舒瑶在家带着天天玩,她发现女儿越来越想站起来了。 “好吧,宝贝,妈妈来带你走。” 说着,就架起天天,让她的小脚踩在自己的脚背上,然后让她练习着迈开步子的感觉。天天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就这么快让她走也许是做不到的,但也许走着走着,就能站稳了也说不定。 这么架着她走,天天是很高兴的,舒瑶却是很累的,走了十分钟,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坐着休息的时候,小天天又爬到她身上,扒开她的头发,对她脖子下的伤疤又摸又戳。自从小家伙不怕这块伤疤后,就对它起了浓浓的兴趣,好似她的一个玩具,毕竟和其他地方的肌肤不同。 没过多久,陆景隆又回来了,西装笔挺、英俊潇洒。 “来,天天给我,你去化妆,晚会三个小时后开始。” “呀,这么急吗?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陆景隆露出了笑容,从她怀里接过天天,就掐了掐她的脸蛋,“急什么,我肯定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往我旁边一站就好。” 说着,又对外面喊了一声,“进来。” 然后一条白色的双肩晚礼服被端了进来,还有一双尖嘴高跟鞋,然后几个化妆师进来了…… 陆景隆看了她一眼,笑着道,“去化妆吧,今晚你一定是最美的女人。” 本来想再跟他确认下是不是没有记者,但他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舒瑶也不忍拂了他的兴致,啥都没说就跟着化妆师上楼化妆了。 两个化妆师,一个弄头发,一个给她化妆,倒也相当快速,一个小时就搞定了,其实也没多复杂,脸上只是相当简约的淡妆,长长的头发也就简单地挽了一下,不过挽得相当讲究,正好盖住了脖子上的那道疤,化妆师还给她用定型水定型。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什么的,她换衣服的时候,陆景隆又突然跑进来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今晚你是华春莹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什么的,她换衣服的时候,陆景隆又突然跑进来了。 舒瑶吓得花容失色,裙子都来不及拽,伸手护住胸前。 “有什么好捂的?都不知道摸了多少回了?”男人笑眯眯地走近。 “就是喜欢吓人是不是?!”舒瑶火大地瞪着他,“你这个人有问题!不去带女儿跑进来做什么?” “呵呵呵,”男人蹲下身,替她把裙子捡起来,还顺带着沿着她身体曲线摸一把,“女儿好像快能走了。” 舒瑶也不跟她计较了,配合着把衣服穿好,“那当然,我今天可带着她走了一天呢!” 男人绕到她后面,替她把拉链拉上,“你怎么带她走?” “架着她啊,让她踩在我脚上,给她找迈步的感觉。” 陆景隆又将披巾拿来给她披上,完了又在她肩膀上恶意吮了块草莓出来,位置刚好在围巾要遮不能遮的地方。 “你干嘛?”舒瑶推开他,看着自己肩膀上的那块草莓,“你这个人有问题。” “给你盖个戳,证明你是我的,免得你太漂亮被人给勾走了。” “你这个人很有问题!”舒瑶瞪了他一眼,不理他,转身去穿鞋子。 男人追了上去,将她打横抱起。 “你干嘛啊,你今天还让不让我去跟你参加舞会?” “去,肯定去!”陆景隆坏笑着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又覆身上去,“但是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还剩好多时间?” 舒瑶一点不怕他地看着他眼睛,“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是想把我的妆弄花掉,再把我的衣服撕掉吗?” “放心,一会儿回来我会满足你这要求的。” 舒瑶打了一下他胡作非为的手,“别说你胖,你就给我喘啊!” “你真美!” “然后呢?能让我穿鞋么?” “你说你现在这么美,一会儿你那两个同学见了你,应该认不出你吧?” 舒瑶瞪大眼睛,“什么同学?陆景隆你在说什么,哪两个同学?” 男人坐了起来,淡淡地道,“一个叫鹿茗,一个叫封元泽。” 舒瑶也坐了起来,“他们怎么会来?” “项目合作人的家属。” 舒瑶瞪着大眼睛看他,抿着唇没说话。 陆景隆好笑着道,“这么看我干嘛?我没动机要做什么坏事啊,你现在都跟了我了……” “巧合?”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说着,男人又躺倒在她的大腿上,墨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好吧,我知道他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而且都家世显赫,真要碰上了那也没办法。” “真乖。”说着,男人又伸手在她身上胡作非为。 舒瑶也没阻止他,继续问道,“那我怎么办?到时候让鹿茗认出我了,再给我捅到学校去,那我又没有安静日子过了,女生的八卦能力很强的啊,要不我不去了?” “又不乖了!”说着,坏心眼地掐了一把她的腰。 舒瑶抖了一下,按住他胡作非为的手,“那怎么办嘛?!你答应过我不干扰舒瑶的人生的。” 闭眼沉吟了一会儿,男人才给出了回应,“今晚你不是舒瑶,你是华春莹……” ************************************************************************** 灯红酒绿,社会名流,高雅的古典音乐在暗幕后演奏着,商人们抓紧机会推销着自己…… 大概鹿茗和封元泽是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而两家家长相见,现在也是如临大敌。尤其宋兰雪见到鹿世声,简直是眼红脖子粗。 “让你们一起来可不是激化矛盾的。” 闻声,几个人转头看去,鹿世声刚想上去,宋兰雪比他更快一步。 “哎呀,陆总,真是非常感谢陆总给我们家这次机会,我们一定不辜负陆总的期待……” 看见他们俩这么熟络,鹿世声脸都绿了。他是怎么都想不通,封家是怎么攀上陆景隆的,又为什么能让陆景隆硬生生地从他手里抽掉了几个地区的项目给他们的,那简直就是到手的鸭子飞了! 心里再怎么不爽,鹿世声当然不会显露出来,也笑容可掬地走上前,“陆总,根据这几天几个医院的反馈来看,陆氏集团研制的机器相当精确,下一步会开始逐步淘汰掉国外那些老掉牙的机器,全部使用我们自己国产,陆氏集团简直就是引导我们国家进行了一场工业革命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竖着大拇指,“陆总真是英明啊” 这下又轮到宋兰雪白了脸,瞧瞧人家这恭维,一方便把工作进展给汇报了,一方面拍马屁又拍到实处了,鹿世声能混到这个地步,到底是有两把刷子的。 陆景隆勾了勾唇,拍了下他的肩膀,直接道,“英明不敢当,您别怨我抽掉您手里的项目,我就谢天谢地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鹿世声连忙摆手,“我相信陆总这么做,一定是有陆总的考虑。” 陆景隆笑了一下,饶有兴趣地追问道,“那你说说,我是怎么考虑的?” 鹿世声咽了口口水,很是低声下气地道,“估计是我们自身的实力不够,没有办法让陆总放心,所以……” 说着,又伸手示意了一下宋兰雪,“所以,才会想让世家,来一起互相监督,互相进步……” “哈哈哈……”陆景隆拍了拍他的肩膀,“鹿先生为人真是低调随和,实在难得。” “还需要陆总多多提携……” 宋兰雪看着他们俩人聊得热火朝天,自己又搭不上话,在一旁眼红得不行。 “是这样,”陆景隆突然又把目光转向宋兰雪,“早就听闻你们两家乃世交,所以想说你们两家一起合作看会不会好些,毕竟华南地区的市场不比其他地区,地势敏感又错综复杂,还十分庞大。虽然我这么把项目一分为二不合常理,但目的不是让你们形成竞争,而是合作,互帮互助,互相学习,双线齐发,尝试一种新的商业模式。” “陆总英明。” “我们一定不会辜负陆总对我们的期望。” 宋兰雪声音在前,鹿世声声音在后。宋兰雪瞪了他一眼,怎么这老头子就是说得比她多? 陆景隆从酒伺的盘子里拿过一杯酒,“既是这样,那我就当成是你们两家对我的承诺了,无论过去发生什么,都希望你们能冰释前嫌,永结同心,重修世好。” 宋兰雪和鹿世声同时心虚了一秒,这才明白陆景隆刚刚那番话,没有一个字是废话。 “怎么?二位是不想卖我这个面子?” “没有没有!” “哪里哪里!” 说着,宋兰雪和鹿世声也举起了酒杯,三人酒杯相碰,清脆一响,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陆景隆拉到同一条船上。 酒杯放下,陆景隆又看了看在他们身后站着的封元泽和鹿茗,假装不认识一样笑着问道,“这两位可是二位的令媛和令郎?” “正是小女。” “正是犬子。” 鹿茗什么都不知道还好,封元泽几乎全程绿着脸。都说商人能装,能装得这么像的也是刷新三观。 陆景隆打量了一下两人,赞叹道,“真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宋兰雪和鹿世声都愣了一下,却还是点头称是。 陆景隆再次拿起酒杯,完全是一副长辈的样子说到,“那就祝二位能早日修成正果,喝到二位的一杯喜酒。” 鹿茗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了酒杯,鹿世声和宋兰雪也把酒杯靠了过去,只有封元泽站着没动,目光中是难掩的恼羞成怒。 第四百八十六章 嘴巴真甜 陆景隆再次拿起酒杯,完全是一副长辈的样子说到,“那就祝二位能早日修成正果,喝到二位的一杯喜酒。” 鹿茗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了酒杯,鹿世声和宋兰雪也把酒杯靠了过去,只有封元泽站着没动,目光中是难掩的恼羞成怒。 四个人把手都举了很长时间了,只有封元泽还是垂着手不动。 “阿泽!”宋兰雪低呼着,急得恨不得踹他两脚了。 陆景隆没说话,依旧淡然地看着他,嘴角勾起的薄笑也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味。 最后还是封元泽也忍不下去了,“我不知道陆总这般拉郎配,到底是什么意思!” “拉郎配?!”陆景隆语气有些重地重复着,终于是重重地放下了酒杯,脸上有着难掩的怒气。 宋兰雪惊得连酒都差点泼出来了,鹿茗心再一次沉入谷底,漠漠地放下酒杯,鹿世声嘲讽着冷哼了一声。 “看来是陆某多事了。” 语气很重地说完,转身就走了。 “呵,所以说什么叫给脸不要脸呢?还卯起劲儿来拍马屁,继续拍啊!”讽刺完,鹿世声拉着鹿茗也走了。 宋兰雪咬牙切齿地瞪着儿子,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是不是,咬牙切齿低低着道,“你是不是非要把我跟你爸逼上绝路,看着我跟你爸两个,一人拿着一个破碗,在街上讨米要饭你才高兴?!” “有那么夸张吗?!” 宋兰雪闭了闭眼,深呼吸着没说话,很快又恢复一脸笑容,拿着酒杯转身又去抓紧时间发展人脉。 *************************************************************************** 刚刚陆景隆稍微离开了一下,舒瑶就只好跟着陆景鸢,但是外界的人都不认识她,陆景鸢当然知道弟弟的用意,拉着舒瑶相当热情地把她介绍给大家,身份就是弟妹,还有天天的妈妈。 舒瑶当然不好意思当场驳了陆景鸢的面子,说不是弟妹只是女朋友,只能跟着赔笑。而且几乎是见一个人,介绍一番就得喝一口酒,喝得她现在都有些晕乎乎的。香槟喝几口还行,喝多了也是会晕的。 “哎呀,没想到陆三少隐藏的妻子就是华小姐啊?真是美若天仙,气质非凡啊,难怪三少会对您一往情深……” 一晚上,舒瑶听到的最多的就是类似的这种话,听得人也晕乎乎的。 而这也更是招来了一帮单身妙龄美女的嫉恨,哪怕现在有些晕,舒瑶也能感觉到那些怨恨的目光恨不得把她给活剐了。 听完一番赞美的话,陆景鸢帮着她应和了两句,舒瑶看着差不多了,也举起了酒杯,准备再继续灌酒来着。突然一只手把她手里的酒杯夺走了,然后男人熟悉的声音响起。 “王老板,爱人不胜酒力,这杯酒我来。” 说完,一饮而尽。舒瑶愣愣地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着男人滚动的喉结。 “哎呀,三少对华小姐真是用情至深,羡煞旁人啊……” 又寒暄了两句,那位王老板才离开。 陆景鸢也转过头对着陆景隆道,“得,你女人交给你了,我去找我老公了。” “恩。”陆景隆点点头。 舒瑶还在愣愣地看着他的喉结,样子有些傻乎乎的,看着很可爱又很诱人。陆景隆又翻滚了一下喉结,声音低哑而又暧昧,“怎么,喝醉了?” 舒瑶这才收回了目光,眨巴了下眼,又晃了晃脑袋,“应该没有吧。” “呵呵呵……”陆景隆俯下身快速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没有就陪我来跳支舞。” 然后就拉着她往舞池走去,而这更是引得满世界单身女性恶意满满的目光。 缓慢的圆舞曲在温柔地流淌着,给暧昧中的人一个独处的机会。 陆景隆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将她的腰紧紧地压向自己,舒瑶被他牵引着转得更加晕乎乎的,那脚步几乎只是凭着下意识的反应来挪动。 看着她满眼惺忪的样子,男人缓缓地开口,“你确定你真的没晕?” 舒瑶抬起头看着他嘴角的坏笑,知道他是在落井下石,“当然没有,我现在都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飞过来恨不得杀死我,然后再把你卷走的目光。” “哈哈哈……”陆景隆松了她的手,干脆抱着她,本想把头搁在她身上的,但无奈自己太高了,又不能屈腿,只能搁在她头顶上,“你可得保护好我,不能让我被她们卷走了。” “那你想我怎么保护你?” “往我身边一站就行。” “这么简单?” “当然!”男人吻了吻她头顶的发际线,“你这么美,她们会知难而退的。” “你今天嘴巴吃蜜了?这么甜?” “你要不要尝尝?” “你有毒……” “哈哈哈,”男人的手沿着她身体的曲线下滑,放在了一个极其暧昧的位置,她却毫无反应,“你好像真的醉了。” “那有什么办法,”舒瑶咕哝着,“你非要把我带出来,真是被你坑惨了。” “你可以不喝啊,那么给我面子?” “谁给你面子啊!”舒瑶确实有些撑不住要倒不倒的样子,也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腰,完全让他牵引着自己动,“我是给姐面子好不好……” “嘴硬的小东西,一会儿我非给你弄软了不可……” 舒瑶抱着她,在他怀里咕哝着,“不行,你不可以趁我喝醉的时候欺负我!” “那很难说……” 两个人紧紧地抱着,在舞池里轻轻地挪着步子,相依相偎,像一对情深深的恋人,红了角落里一个为情所伤的人的眼…… ************************************************************************ 一曲结束,陆景隆把她从舞池拉上来时,恰好碰上了鹿茗,舒瑶一下酒醒了大半。 鹿茗惊讶得嘴里都能塞个鸡蛋了,“舒,舒瑶?你怎么在这里?你跟陆总认识的?” 陆景隆云淡风轻着,“鹿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我们跟陆总真是有缘啊。”鹿世声说着,又趁机熟络道,“难不成,小女跟这位小姐认识?” 陆景隆松开了舒瑶的手,改为手一伸把她搂进了怀里,十足的小鸟依人,“应该是不认识的,她是我爱人,也是我女儿的母亲,华春莹。” “华春莹?”鹿茗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舒瑶,那张脸此时虽然化着妆,跟平时舒瑶的素面朝天显得风格不太一样,但是那五官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舒瑶稳了稳心神,尽可能淡定地打招呼道,“鹿小姐,您好。” 鹿茗还是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没听到一样,还是聚精会神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鹿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陆景隆有些愠怒的声音传来,这才让鹿茗回过神来。 “啊?没,没什么,只是华小姐跟我一个同学长得太像了,所以……”鹿茗捏了捏酒杯,低着头,“失礼了。” “没事。”装着装着,舒瑶也淡定了,“听口音,鹿小姐是南方人吧?我是北方人,没去过南方几回,应该不曾跟鹿小姐认识。” 鹿茗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好吧,是我认错人了。” “没事。”说着,陆景隆从酒伺的盘子里拿过一杯果汁和一杯酒,果汁给了舒瑶,然后举起了酒杯,“相见即是缘分,干杯。” 终于把鹿茗这关过了之后,舒瑶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陆景隆低头看她,“酒醒了?” “我根本没醉好不好!”舒瑶嘟着嘴,仰头看他,“所以你别想欺负我!” “是吗?”男人的嘴角勾出摄人心魄的弧度。 第四百八十七章 人性本懒 陆景隆低头看她,“酒醒了?” “我根本没醉好不好!”舒瑶嘟着嘴,仰头看他,“所以你别想欺负我!” “是吗?”男人的嘴角勾出摄人心魄的弧度。 “刚刚吓死我了。”舒瑶闭了闭眼,撒娇一样倒在她怀里,“还好她没认出我来。” 陆景隆伸手抱住她,“她哪里是没认出你,她是不敢相信。大概她从来没相信过你会是我的女人。” “对,你这句话说得很有哲理!”舒瑶又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她不是没认出来,是没有相信,人就是这样,往往是知道真相,只是不敢相信罢了,说得真好……” “你好像很有感悟……” “是啊!”舒瑶脑子有些重,趴在他怀里,不自觉地酒后吐真言了,“就像我之前独自在广州,我天天看你发的微博,每一条似乎都是给我看的,我就应该知道,你没有放过我。我也隐隐约约知道,秋莹回上海,你一定会找她,只是我太自私了,不想去相信这一切,也不想去面对这一切,呵呵呵,这就是人性,人性本懒……” “人性本懒,哈哈哈……”陆景隆捧着她小巧的脸,“那么讨厌我?” “都说不是咯,我只是不想回到你身边当华春莹……”女人迷蒙着眼看他,嘟着嘴,“不过,当舒瑶还是不错的,嘿嘿……” “看来你是真的醉了。” 舒瑶嘟着红唇,“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可以。”说着,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是我们一起回去。” “哦,还有好多人看着呢,你给我来公主抱,我会被那些美女们用眼神杀死的。”说着,还撒娇一样把脸埋进男人的胸膛里。 “睡你的,我会保护你的。” “我不困……”女人咕哝着,抓着男人衣服的手却越来越松。 陆景隆笑了笑,抱着她又在她合上的眉间吻了吻,这才抱起她往外走去。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穿过波光粼粼的泳池,又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和幽静的花园,准备把她抱上车时却又碰到了不速之客。 陆景隆正准备上车的身子一顿,干脆转过身来,“封元泽同学,这么早走吗?” 抱着已经在怀里睡熟了的舒瑶,陆景隆脸上的笑容像打了胜仗的将军抱着战利品。 看着他怀里已经睡熟的舒瑶,向后仰着,白皙纤细的脖颈露出优美的弧度,而侧面那有一条大煞风景的伤疤,此时被盘好的长发遮住,美得让人惊艳,却因为被他抱在怀里,而让人觉得无比遥远,封元泽暗暗握紧了拳头。 看他这么盯着怀里女人露出的脖子看,陆景隆突然浑身不舒服,“小子,这么盯着别人的女人看,是又想挨揍吗?” “你确定她现在是自愿跟你走的,而不是你耍手段把她灌醉了强行带走的?” “看来我需要跟你谈谈。” 说完,陆景隆向车子走去。将她轻柔地放进车子里,又拽过车里的毛毯仔细给她盖上,陆景隆这才关上车门。 ************************************************************************* 陆景隆一边靠着车门,一边抽出一支烟点燃,烟圈吐出来的同时才给出答案。 “这次我给你们家的项目,就当是你救了我女人的赠礼,还有,上次我把你打成重伤的补偿。” 封元泽瞬间沸腾起来,“你拿钱来侮辱我!” “呵呵……”又吸了一口烟,陆景隆的声音才缓缓地从烟雾中传出来,“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我老气横秋、自以为是,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这一代被父母放在象牙塔里养大的孩子没有饿过肚子,但你爸妈不是,他们是被贫穷吓怕了的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才能有今日这番成就,所以你别太自私,毁了他们辛辛苦苦争取来的一切。” “你以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强奸犯吗?” 闻言,陆景隆一下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神情,浑身上下一下散发出一股戾气,“你很找死!” “我说错了吗?我可没有忘记那天舒瑶是怎么在痛苦地挣扎。” 两个人在黑夜里僵持了一会儿,陆景隆才又抽出一支烟,慢悠悠地开口,“行,看在你还是个在象牙塔里的孩子份上,我不跟你计较这些口舌之快。但是我希望你记住,她是我的女人,你最好跟她保持距离,别再对她抱有什么期待,我不喜欢别人惦记我的女人。” 封元泽又看了看那被他挡住的车玻璃,想看看车里的女人都看不到。 “她真的接受你了?还是你又在强迫她些什么?”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没关系!”封元泽丝毫不怯懦地道,“我爱她,所以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她,更何况,她脖子上那道疤,是跟你有关系的吧?” 陆景隆脸色变了变,声音再次沉了下去,“你还看过她的脖子?” “她对自己都下得了那么狠的手,你是真把她逼上了绝路。她那么讨厌你,你居然还能这么死缠着她,陆氏集团的天之骄子,也是挺刷新我三观的。”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还是管好你自己,自己家企业都是危在旦夕,还腾得出心思来管别人的女人?这种所作所为也太不懂事了吧!” 封元泽脸色变了变,“什么意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又抽了口烟,陆景隆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息地道,“呵,你爸妈真是把你完全放在象牙塔里养着,还把你当成一个孩子,这教育方式实在让人不敢苟同。” 封元泽也被他激怒了,“我爸妈怎么教育我,用不着你来评头论足!” 又沉默了一会儿,陆景隆才把烟扔掉,直起身子,站在封元泽面前。虽然封元泽也有一米八,但还是比陆景隆一米九的矮了半个头。这么跟他对峙着,封元泽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压迫气息。 “行,我不对你们家的家风评头论足。”陆景隆很是随意地开口,“不过我看在你救过我们家春莹的份上,就提醒你一句,你们家现在欠社会的钱,可以说是无底洞,不止是银行,你要是不信,可以去你们家工地走一走,看看那些被拖欠工资的农民工会不会把你活生生地撕了。” 话落,果然封元泽面如土色,抬头看着他,身体都似乎在隐隐发着抖。所以这些天,他的感觉没有错,前段时间突然搬家不是什么好事,是在躲避着什么。而且他们的脸色都是越来越差,但是商量事情又都是在避着他。 “还听不懂吗?那我再跟你讲明白一点。”陆景隆继续说道,“鹿世声对你们家已经是仁至义尽,如果不是看在她女儿那么喜欢你的份上,半年前他就该跟你们划清界限,但是拖到现在,那是他还对你爸妈有点感恩之心。你要是真的懂点事,就该好好地跟鹿茗交往,然后结婚,再这么我行我素下去,多少感恩的心情都得被你耗尽,毕竟,没人愿意热脸贴冷屁股。” 封元泽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了,一瞬间,所有的事情全都明朗了。所以之前母亲只是对他暗示,但那暗示已经被逼上绝路的结果了。 陆景隆冷笑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没有面包,你拿什么维护你的爱情?” 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从来都不曾想过,没有面包,会是什么结果。封元泽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说完,陆景隆也不再跟他纠缠,转身坐进车里。 ************************************************************************* 陆景隆把女人轻轻抱起放到自己怀里的时候,女人还在她怀里蹭了蹭,似乎在找着最舒服的姿势,像一只猫咪。 男人摸了摸她光滑的小脸,“真是好一句人性本懒,若是能永远平安康泰,衣食无忧,谁都不会想去遭遇困境、九死一生……” 女人依旧在他怀里熟睡着,男人伸手轻轻地掀开了她挽在脖子上的长发。修长而又白皙的脖颈,标标准准的白天鹅,上面却硬是覆了一条可怖甚至恶心的伤疤,犹如价值连城的和氏璧被磕破了一角似的。 陆景隆伸出大手,轻轻地盖在她的脖子上,“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你只要好好地懒在我身边就行……” 第四百八十八章 三缺一 静静的黑夜里,外面是一片万家灯火,车子里只有静静的滚轮声,陆景隆看着车窗外,怀里抱着舒瑶,心中的那片空虚被填得满满的了。那片万家灯火,终于有了一盏是属于他的温暖。 车子缓缓地行驶着到了家。陆景隆是尽可能轻地将她抱起,然后下了车,然而没走两步,怀里的女人还是醒了。 “到家了吗?”舒瑶捂着晕乎乎的脑袋,含糊不清地问着。 “恩,你睡吧,没事。” 男人稳稳地抱着她,往家里走去,女人的长腿因为他走动而晃动,时不时地敲在他的腰上。 “我不想睡了,你放我下来吧。” “不,我喜欢这么抱着你。” 舒瑶放下手,脸有些红,勾着他的脖子,怯怯地问,“那,我会不会很重啊?” 男人很正儿八经地点头,“恩,是挺重,我的手都怪酸的。”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舒瑶摇着腿,挣扎抗拒着。 陆景隆勾起笑,又继续道,“没事,重一点,以后好给我生儿子。瘦不拉几的,怎么生……” “什么生儿子?!都说了我现在在读书,你别乱来啊!” “知道了,等你毕业……” “你今晚别碰我,我要跟女儿睡!” “不……” 两人欢声笑语地走进了屋子,天天也早都睡了。 陆景隆依旧是稳稳地抱着她一步步走上楼,走向主卧,心里已经盘算好一会儿门一关应该做些什么了…… 越往卧室靠近,舒瑶也越心慌,想了想,又佯装淡定地开口道,“陆景隆,跟你商量个事儿……”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里已经是放着光了,就像一只准备进食的饿狼,简洁地吐出一个字,“说。” 舒瑶咬了咬唇,才继续道,“我想去我妹妹那儿。” “恩?”陆景隆抱着她走进主卧,然后回身脚一踢把门关上后,直接把她压在了门上,“干嘛?怕我吃了你,然后又开始往妹妹那儿躲?” “什么啊,你吃得还少吗?”舒瑶想推开她,但两条细瘦的胳膊根本撼不动他分毫,只好继续道,“是上个星期,秋莹就打电话让我去上海了好吧,现在放寒假了,冬莹也去了上海,她马上也要嫁人了,我们四姐妹难得相聚,你之前跟我说你今天要让我出席这晚会,现在我配合你好好地出席了,没给你砸场子,没给你丢人,你也成人之美,让我去嘛。” “又是秋莹……我成她之美了,那谁成我之美?!” “那,那我去上海的事儿……” 陆景隆松开了她,然后将她放在了地上,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没说话。 女人完全是被他的目光吸引了,不知道他这么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目光中带着笑,却又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节奏。 “你,你想说什么就说啊,别这么看着我啊,好渗人啊……” “小东西,一不高兴就往娘家跑,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告诉你啊,这是不可能的!” 第四百八十九章 吃干抹净不给钱 “我抱你去洗澡!”说着,陆景隆又将她打横抱起,往浴室走去。 反正也不是头一回这么被他整了,跟他生气也没用,舒瑶调整了一下思路,又开始跟他谈条件,“陆景隆,你刚刚欺负我,欺负得很爽啊……” “还行。”说着,男人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老天爷,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人家说女人能甜得像葡萄一样,原来是这个意思。” 舒瑶伸着手背抹着脸上的口水,满脸嫌弃,又强忍着要伸手对着他脑袋敲的冲动,硬邦邦地道,“我要去找妹妹。” “不行!”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拒绝掉。 “陆景隆!”舒瑶瞪着大眼睛,气呼呼地,“她们三个都在上海了,就差我了,你不能这样!” 将她放在浴缸里,男人一边开始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道,“差你干嘛?三缺一,打麻将?” “我……”舒瑶脑子飞速转着,又咬唇道,“秋莹要结婚了,我们没几天团聚日子了,你总不能连这点心愿都不满足我吧?” “又是秋莹!”说着,男人又伸手扯掉她身上破碎的裙子,“我上回跟你说了什么,你忘了?” 女人眨巴着眼,不明所以,“你说什么了?” “踏马的,还真忘了!”说着,又恶意地在女人的屁股相当响亮地拍了一下,“我说要你多陪女儿,免得她日后对你生疏,你左耳朵听,右耳朵就给我冒出去了?” 舒瑶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你上回是说以后开学嘛,又没说放假,而且我妹妹要嫁人了,我们没多少在一起的时间了,毕竟,女儿离女儿嫁人还早嘛……” “你还给我说得有板有眼的,能耐啊!”说着,打开喷头,对她惩罚性地迎头浇下。 舒瑶抹着脸上的水,呜咽着,“陆景隆,你又欺负我!我要找我妹妹……” 男人这才关了喷头,拧开水龙头给浴缸放水,坐进了浴缸,“你才刚跟女儿熟络起来,现在又要离开,这不是又要前功尽弃吗?给她认知就不是妈妈,倒像是客人了,你说哪儿有人当妈妈当成你这样的?” 好了,现在说到重点了,舒瑶低下头,“那个,要不我把女儿带去上海?” 愣了一秒,陆景隆才反应过来,瞪着她,“好啊,华春莹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自己要走不说,还要给我把女儿拐跑。” “你怎么能这么说嘛,人家不是跟了你吗?哪里要拐女儿嘛!”舒瑶拽着他的胳膊,“你信我嘛,我能带好她的。而且妹妹们也想见见天天啊……” 陆景隆抿着唇,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不行,天天太小了,不适合坐飞机。” “那我带她坐火车!” “飞机我都不舍得让她坐,我还能让你带她去坐那乱哄哄的火车?”陆景隆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掐死她。 舒瑶嘟着红唇,眼睛里满是委屈,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反正你别想离开,你要敢跑,我就让你迈不动步子。” “陆景隆!你框我,你无耻!” “那你色诱我,你无不无耻啊?” “轻点……” *************************************************************************** 最后说什么都没用,硬是给他扣在了这里。这男人软硬不吃,给他来软的,他就把甜头吃了,但是该不答应还是不答应;给他来硬的,就被他晾着,到了晚上该被他怎么降服还是怎么降服。总而言之就是三个字,不准走。 而且他现在不用上班之后,更是相当有心情地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儿都不去。然后顺便也守着女儿跟舒瑶,哪儿都别想去,什么也别想做,更别说离开这里了。 舒瑶坐在窗台上,撑着下巴超级苦恼地看他盘腿坐在地毯上,心情相当好地陪着女儿堆积木,脸上也尽是慈父的笑容。这男人,真是让人超级无可奈何啊!他怎么心那么硬啊?!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想驯服你的!”男人冷不丁的声音传来。 舒瑶这才眨巴着眼转移目光,“什么啊,小气鬼,看看你都不行啊!” “你看我可以,但是别这么看我啊!”说着,陆景隆站起来向她走去,“你这目光中,尽是敢怒不敢言,又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对你很不放心啊!” “什么啊,我还能打什么鬼主意……”一边说着,舒瑶又一边坐得离他远一些,“每天被你困在这儿,门都出不了,手机也让你每天检查n遍,打什么主意不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 “哟,一股浓浓的怨气呢!”说着,陆景隆还伸手调戏一样地勾了勾她的下巴。 舒瑶打了一下他的手,“怎么着,妹妹快出嫁了,我连最后陪陪她的机会都让你剥夺了,还不让我生下气?” 越说越觉得委屈,舒瑶干脆站起来,不理他,走到毯子上陪天天玩去了。 这闹别扭的样子,真是可爱。陆景隆笑了笑,看来真把她逼急了…… 陪天天玩了一会儿积木,天天又不安分了,跪在地上扭着小身子,似乎又想站起来。但还是快到关键时候,腿一软又跌在毯子上。 见状,舒瑶问道,“陆景隆,她是不是缺钙啊?她好像很想站但是站不起来啊!” “怎么可能!”男人毫不犹豫地否决她,“我可是请的专业营养师来给女儿搭配膳食,怎么可能缺某种营养!” 一边说着,陆景隆也一边走了过来扶住天天,“是她现在太小了,想走一般都要一岁以上的,她现在还差两个多月呢!” “那她怎么那么想站起来?”舒瑶不解地问道。 “我女儿那么聪明,意识当然超前了。”男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傲。 第四百九十章 看在姐夫的份上 “那她怎么那么想站起来?”舒瑶不解地问道。 “我女儿那么聪明,意识当然超前了。”男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傲。 “啧,嘚瑟样儿。”说着,舒瑶站了起来,从他手里接过天天,一如既往地架着她的胳膊,让她踩在自己的脚上,然后带着她迈步子。 这么温馨美好的画面,陆景隆情不自禁地又拿出相机,想将这一时刻永远地定格住。 然而没过多久,一段手机铃声打断了这美好的静谧。 舒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是秋莹打来的,刚好陆景隆走过来也看到了。 “不是说了不准带电子产品进女儿房间?!”男人皱着眉头呵斥着,“你左耳朵听右耳朵给我冒出去了?这些电子产品产生的微小辐射,对小孩子,哪里是可以预测的?” 舒瑶委屈巴拉着,“我,我手机放衣服里,忘了……” “出去接电话去!”男人很不耐烦地呵斥着。 “哦!”应着,舒瑶麻溜地站了起来,像得了解放一样跑了出去。 男人阴沉着看她跑出房间的背影,好心情全没了。 *********************************************************************** 跑到花园,舒瑶才接起电话。 “喂?妹啊。” “姐,你不是答应了一个星期后就来上海么?这又过了一个星期,您怎么还不见影儿啊?这寒假都过一半了!” “我……”舒瑶有些头疼地扶额,“我走不开啊!” “为什么啊?陆景隆对不对?那货把你扣在那里了对不对?这男人怎么这么差劲啊……” “不是,你先冷静点,冷静点……”舒瑶抓了抓头发,尽可能避轻就重地跟她解释,“也不止全部是他的原因啦,毕竟,天天好不容易最近跟我熟了一点,我现在又离开的话,岂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好歹得在她心里留个印象啊,不然那小丫头以后真的不认我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才传来秋莹恶狠狠的声音,“那就把天天一块抱来,多个小孩子更热闹。” “我也想啊,但是陆景隆不肯啊。” “他为什么不肯?孩子又不是他一个人生出来的……” “但他是陪天天最长的人啊。” 秋莹彻底被堵死说不出话了。 “而且别说他不肯,天天也不肯啊。”舒瑶继续无奈着道,“他们父女俩之间建立的深厚感情,我根本无法比拟嘛,他消失一会儿,天天都得到处找他,我一个人根本带不了她的。” 秋莹气急,但又说不出话来。 “哎,我,”舒瑶低低地道,“妹啊,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女儿啊。” “那现在怎么办嘛,”秋莹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我还有一个星期就得举办婚礼了,咱们真没几天相聚的时间了!” “啊?一个星期就举办婚礼了?怎么这么快?” “哪儿快啊?!这段时间准备得如火如荼的,还有几天就得过年了,妈后天都要带着爸从新加坡过来了,你不会连婚礼都不来吧?!” “怎么可能!”舒瑶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是你姐,你婚礼我肯定是要去的……” 谁知道话音刚落,手里的手机突然被夺了去。 舒瑶愣了一秒,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又看看后面站着的高高大大的男人,“你怎么跟来了?” “我要不跟来,你还指不定就怎么跑了!”说着,陆景隆干脆接起了电话,“我说好妹妹,你结婚你就安心当你的新娘子,好好准备就行了,你一个劲儿地在这儿拆散我们多好一对做什么?你这到底是要跟谁结婚?” 秋莹被他怼得猝不及防,深吸了口气,“陆景隆,你这个人是有问题啊,你把我姐扣在那儿多久了?我这马上就要出嫁了,你连让我跟她见一面都不行?!太过分了吧!” “呵!你现在知道思念成疾的痛苦了?”男人勾起薄笑,一边信步走着,一边慢悠悠地道,“当初你怎么对我的?我特么带着女儿就差给你下跪了,你就是把她给我藏得死死的,你现在知道怨我了?” 舒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男人是在玩报复啊?! “我靠,陆景隆!你这个人很有问题啊!”咬牙切齿了半晌,秋莹才慢慢地道,“我当初保护她,是她根本不想见你,你现在硬生生地把我们姐妹分开,你有没想过她的感受?不是很爱我姐吗?你就是这么爱她的?” “我自有我的方式爱她,你少管!”想了想,陆景隆又回呛着她,“当初啊,是谁说你姐绝对不会接受我的?现在这脸打的啪啪响吧?你脸疼不疼?叫你老公给你揉揉啊!” “滚,你少在这儿嘚瑟!当我不知道啊?我姐只是答应跟你交往,没答应嫁给你,就你现在这个霸道强硬,还不顾她的感受硬是拆散我们姐妹的作风,你当她会接受你啊?到时我姐甩了你,恐怕你连帮你揉脸的人都没有!” 闻言,陆景隆的脸色果然难看了许多,“臭丫头,你嘴还是那么硬啊!看在我是你姐夫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嫁了人就收敛点,尤其管住自己那张嘴,不然到了婆家那边,只有天天跪洗衣板挨打的份儿!” 说完,直接恶狠狠地挂断了电话,满脸阴霾。 舒瑶眨巴着眼,一直在后面默默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很惊讶,又有点想笑,还有无奈和烦恼。 陆景隆把手机递还给她,一脸不自在,“笑屁啊,你这妹妹很有问题!” “你也很有问题。”一边悄悄地嘀咕着,舒瑶一边接过手机。 声音再小,陆景隆还是听到了,恶狠狠地道,“还敢跟我顶嘴?!今晚你给我等着,我会叫你好看的!” 说完,转身准备回屋里去。 “诶,等等——”舒瑶赶紧追上去,拦着他,“陆景隆,我要好好跟你谈谈!” “谈什么?今晚用什么姿势?” “你不做会死是不是?”舒瑶翻了个大白眼,“我是说,我妹都要结婚了,你不会连婚礼都不让我去吧?那好歹还是我亲妹妹啊!” 男人冷笑了一声,回答道,“那倒不会,下周三是年初一,他们婚礼是下周三下午两点进教堂,我们上午出发肯定赶得及!” “你……”舒瑶瞠目结舌,嘴唇抖啊抖的,“陆景隆,你,你不用做得这么绝吧?” “绝?”男人转过身,一本正经着,“行,反正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暴君,无论对你们多好都是看不到的,一帮狼心狗肺的家伙,绝就绝,我不需要你们理解!” “诶,等等,等等……”舒瑶扯住他的衣服,软软地道,“好嘛好嘛,你一个大男人,跟秋莹那小丫头还怄气了?至于气成这样么?” 陆景隆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下,“你少在这儿给我下迷魂汤,我怎么可能跟那种小屁孩儿一般见识!” “傲娇!”舒瑶又笑着往他身上蹭了蹭,“不过说真的,你不会真的让我在婚礼当天才去吧?现在先不说秋莹了,我爸妈也来上海了呀,你就不能让我见见爸妈?” “你爸妈也来上海?”男人皱起了眉头。 “恩!”舒瑶很用力地点点头。 “什么时候到?” “明天!” “你放屁,明明是后天!” 舒瑶瞪大了眼睛,他怎么知道的?他知道干嘛还明知故问? 看她这样子,男人勾了勾唇,嘴角尽是嘲讽,“干嘛,想问我怎么知道的?知道还干嘛明知故问?” 舒瑶反射性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只能低下头。 第四百九十一章 姐姐好 舒瑶瞪大了眼睛,他怎么知道的?他知道干嘛还明知故问? 看她这样子,男人勾了勾唇,嘴角尽是嘲讽,“干嘛,想问我怎么知道的?知道还干嘛明知故问?” 舒瑶反射性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只能低下头。 “呵,小东西,想说看你老不老实的,你到底是让我失望了!”陆景隆恨铁不成钢地愤愤道,“你也不想想,我连秋莹的婚礼举办时间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爸妈什么时候来?还敢骗我,看来在你老老实实跟我之前,我不能给你太多信任!” “陆景隆——”舒瑶抓着他的大手,“好嘛,你别生气嘛,我就是想早点去看看妹妹。既然你不让,但你也总得让我陪陪我爸妈吧?我好久好久都没见过他们了呀!是爸妈啊,爸妈……” “那又怎么样?” “那是我爸妈啊,就算你不见,你好歹也让他们见见天天啊,那是亲外孙女啊!” 闻言,男人果然沉默了下来。 舒瑶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有戏,抓着他的手晃了起来,“好不好嘛,他们待不了两天又要回新加坡了,你让我尽尽孝嘛,恩?好不好啊……” “谁说我不见!”男人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你给我乖一点,别老想着自己跑路,后天下午,我会带着你去浦东机场接他们的。” 说完,就甩开她的手,大踏步走了。 看着他傲娇的背影,舒瑶久久没回过神来,他这是答应带她提前去的节奏?早知道搬出爸妈来这么有效,那就早搬出爸妈来啊! ************************************************************************** 接下来两天,舒瑶都是温柔得能滴水,让他完全没有机会发火,也没有机会说不。终于,他肯带着舒瑶和天天出发去上海了。 天天因为没有出过远门,也没有坐过飞机,所以飞机起飞,产生失重的那一刻还是哇哇大哭。等到终于升上云端,平缓前行的时候才停止了哭泣,趴在爸爸的身上,看着窗外的白茫茫的一片,从未见过的景象,让那大眼睛里满是惊艳。 “哈,天天也很喜欢天空的呀。”舒瑶拉着天天的小手,好想从陆景隆的怀里把她抱过来。 男人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你少在这儿灌迷魂汤了,她现在太小,不可以跟这些现代化产品靠得太近,产生的影响是不可预计的,明白?” “哦。”舒瑶谦虚地点点头,又问,“难道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你们家卖电子产品的,你小时候从来都没接触过?” “当然!我七岁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电脑、手机,也从来不知道有飞机、火车这些交通工具,只当这世界上只有汽车。”陆景隆勾了勾唇,“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我现在身体那么好?” 看了看他人高马大的样子,舒瑶摸了摸鼻子,“少嘚瑟了好吧。” 陆景隆笑得更开心了,“至少,你戴着一副啤酒瓶一样厚的眼镜,而我没有。还有,晚上叫苦连连的都是你。” “咳咳……”不想再跟他谈论这些,舒瑶只好转移话题,“但是不都说学计算机从娃娃抓起么?你七岁都没接触过计算机?你们家还是卖电子产品的?” 男人嘴角扬起自信的笑容,“这取决于教育方式,我学用计算机编程比学使用计算机还早。” “好吧,你们家特有的教育方式。”舒瑶揉了揉额头,“那你七岁以前在干嘛?” “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学语文、学数学,还有就是锻炼身体。你别不信,我七岁的时候,三分球就投得很准了。” “我当然信,因为我七岁的时候三分球也投很准的。” “你?”男人很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你那些打篮球都是瞎玩的,非专业的。” “少看不起人,你还不是输过给我?”舒瑶理直气壮地道。 陆景隆勾起唇,“算了,过去你那些耍赖的事情不提了,改天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是了。” “那就溜溜!”舒瑶很自信地点点头,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女儿,问道,“话说,你能把女儿给我抱抱么?你这一个星期都不让我怎么抱女儿是什么意思?” 陆景隆只轻轻吐出两个字,“不能!” “陆景隆!你什么意思嘛?!”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能!” 两人为了争女儿一路这么打着拉锯战,不知不觉飞到了上海。陆景隆是一路抱着天天,不让她碰女儿。 下飞机的时候,舒瑶瞪着在前面走着的男人,快步追了上去,“你干嘛一直不让我抱嘛!” “呵,就是不让你抱!” 上海刚下完雨夹雪,空气里是一股湿湿的冷风,男人解开大衣,将天天放进怀里,拿体温暖着她。 见状,舒瑶也道,“你把女儿给我,我也可以用体温暖她!” “嘁!”男人不屑地啜了她一声,又大踏步地往前走着,“你当我不知道啊,等你把女儿暖够了了,就准备把女儿拐跑,然后我是赔了夫人还折个女儿。嗯,你还是离我女儿远点。” “什么叫你女儿?”舒瑶瞪大眼睛,“又不是你一个人生的!你一个人生得出来吗?!” 男人突然转过头,“那你跟我结婚!” 舒瑶愣了一下,然后又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之前不是已经达成共识等我毕业再说吗?” “那你是不是还有打算甩了我的?” “哈?”舒瑶更加皱紧了眉头,“这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你干嘛非要我给你不靠谱的承诺呢?” “说不准?!”男人抱着天天,大踏步走了。 舒瑶看着他的背影一阵迷茫,好像是前天他在电话跟秋莹吵完架就不怎么让她带女儿了。不让她带女儿还把她困在那儿不让走,这男人有病! 因为准备在浦东机场接机,所以陆景隆直接命令在浦东机场降落了。 带着舒瑶和天天在休息室里没休息一会儿,就让人破门而入。 ************************************************************************* “姐,你终于来啦!” 见到舒瑶的瞬间,秋莹几乎是飞奔着过来的。 舒瑶赶紧迎上去,“哎呀,不要跑,不要跑……” 快四个月了,虽然是冬天,穿着厚厚的大衣,但知道她怀孕的人还是能隐隐地看出肚子的,而不知道的人也就以为是大衣的弧线设计问题了。 “姐,你终于来了啊,好想你啊。”说着说着,秋莹还一边悄悄地抹眼泪。 “傻丫头!”舒瑶也捏了捏她的鼻子,“这有什么好哭鼻子的?” 两个人还没说几句话,宋书杰也进来了,“诶?姐姐好,姐夫好。” 一声姐夫,终于是让旁边抱着孩子的陆景隆找回来了一点存在感,而且这声姐夫听着很爽。 但某人却不爽了,“你瞎喊什么呀,你又没姐姐,你喊谁姐夫啊?” 宋书杰眨巴着眼看秋莹,“你姐姐就是我姐姐啊,所以,他也算姐夫啊……” “姐夫你个头啊!”秋莹恨不得敲他,“我姐只是跟他交往,交往知道不?八字还没一撇呢,喊什么姐夫啊……” 陆景隆立刻就不爽了,左手稳稳地抱着天天,右手一把把舒瑶扯到怀里,“什么叫八字还没一撇?孩子都有了,还没有一撇?你是想拆散我们家,让她们母女分离还是怎么滴?” “你少拿孩子捆我姐了!”秋莹毫不畏惧地回呛着他,“自己的人生首先得自己幸福,你没本事让我姐幸福,就只会拿她在意的人来要挟她,以前是欧阳影现在是孩子……” 陆景隆的脸是越听越黑,尤其是听到欧阳影三个字,在他即将爆发的前一刻,舒瑶喊停了。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咱们今天是来给爸妈接机了,吵成一团,这是要干嘛?”看了看陆景隆的脸色,还是很丑的样子,只好继续道,“而且妹啊,你都说我在跟他交往了,那我还是有很大可能性接受他的啊,这回不是他强迫我的,是我心甘情愿跟他交往的。” 第四百九十二章 好姻缘 “而且妹啊,你都说我在跟他交往了,那我还是有很大可能性接受他的啊,这回不是他强迫我的,是我心甘情愿跟他交往的。” 闻言,陆景隆的脸色立刻阴转晴,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帮自己说话。 “哦。”秋莹不情不愿地应着,“反正你过得开心就好,千万别再让这家伙伤害到你。” 舒瑶转过头看了陆景隆一眼,又笑着对秋莹道,“放心吧,他不会伤害我了,真的。” 秋莹这才拉着舒瑶坐下,家长里短扯着,告诉她夏莹最近拍戏怎么忙啊,还有最近专门给冬莹请了个钢琴老师为她下半年的艺考做准备啊,还有婆家的人都对她很照顾啊…… 而陆景隆也跟宋书杰聊了起来,话题无非是事业和女人,自从那天早上他们碰到后,两个人的关系明显亲近了很多。 后来舒瑶又趁他松懈的时候把天天从他怀里抢了过来,陆景隆看在她刚刚为自己说话的份上,也心情不错地把孩子给了她,于是两姐妹又开始逗弄起小天天来。天天穿着厚厚的衣服裹得像个粽子,明亮亮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舒瑶和秋莹,一会儿又看看远处的爸爸。 直到播音器里传来华父和华母所乘的那趟航班的信息,几个人才都停了下来,天天被放在了休息室里让人照顾着。秋莹刚想挽着舒瑶一起走的,结果猛地被宋书杰拽住,非要牵着她的手,纠缠了几秒结果一回头,姐姐已经被陆景隆搂到怀里了。 “你故意的?!”秋莹瞪着他。 “什么故不故意?”宋书杰眨巴着眼,相当无辜地道,“咱们在一起走,才显得咱们这样感情好,妈对咱的印象分才会高,她才肯放心把你嫁给我。” “你少给我装蒜!”秋莹想掐他的腰,可是大衣太厚了,根本掐不动,“上回我就发现你老是有意无意地帮陆景隆创造机会,你到底是怎么被他收买的?” “嘿嘿……”宋书杰抓过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怎么收买我?一包烟,一颗真心。” “什么?”秋莹没听懂,“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宋书杰拉着她,“听不懂就走啦!你看他们俩都走远了,别一会儿让陆景隆抢了风头,我没表现机会了。” *************************************************************************** 飞机着陆的时候,雨夹雪更加大了,华父和华母两个人背着包,竖起大衣挡住这雨雪。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宋书杰和陆景隆同时松开了怀里的女人,比秋莹和舒瑶更快地迎了上去。两个人一人拿着一把伞,一个遮住宋父,一个遮住宋母,还帮她拿过手里的包包。 腿没有男人长的女人,只能姗姗来迟。 舒瑶和秋莹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着,“爸,妈。” “好好。”华母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样子,和秋莹的很像,又转过头来对陆景隆道,“还麻烦陆三少爷来接我们,真是惶恐。” “伯母客气了。”陆景隆笑着道,“早就应该拜访伯父伯母了,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正好这次陪春莹来,希望能将功补过。” 华父华母同时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这大女儿,不是早就陆家了吗? 舒瑶走了过来,自然而然站到陆景隆这边,“爸,妈,雨雪越来越大了,咱们先走吧。” “哦,好好。”一行人这才进了机场的大厅。 宋书杰又立刻提议道,“爸,妈,不如直接去我们家吧,我爸妈都在家里做饭,就等着二老来呢。” “好好,先去见亲家。”华母笑着道。 华父也附和着,“这个好,终于过年能吃饺子了,好久没吃过了。” 华母赶紧打断他道哦,“你可少吃一些,又消化不了。一会儿呕得到处都是,丢了女儿的脸。” “没事,没事,高兴就好。”宋书杰赶紧附和道。 陆景隆又适时开口道,“上我的车吧,我送大家去。” “好好,走。” 一行人坐上来陆景隆的加长型礼宾车,到了车上,华父华母几乎是被天天吸引住了目光。 华母忍不住地叹道,“好漂亮的女娃娃呀,不愧是三少的孩子。” 舒瑶又补充道,“她叫天天。” “天天是我跟春莹的孩子。”陆景隆赶紧搂着舒瑶道,“而且伯父伯母还是不要叫我三少,叫我阿隆就好了,毕竟现在我跟春莹是一起的。” 华母看向舒瑶,目光里满是询问。 舒瑶刚想说点什么,又被秋莹抢先道,“他们只是在交往,姐还没有嫁给他呢!” “哦,是这样啊。”华母又接着道,“我们家春莹真是幸运,竟然能得到三少的青睐。” “伯母还是太客气了,我是真心待她,也非常希望伯母有一天能将春莹嫁与我。” 华母倒也没立刻答应,模棱两可着道,“哎呀,现在这个年代,孩子们哪儿还听我们的,都是自己做主了。就像这次秋莹,她说想嫁,那我也不就只能放手了。” “嘿嘿……”宋书杰爽朗地笑了起来,“谢谢爸妈。” ************************************************************************** 这么闲聊着,很快也到了宋书杰的家中。 宋母赶紧从厨房里迎了出来,“两位亲家可算来了,这一路上辛苦了。” “还好还好。”华母也亲热地握住了宋母的手,“您上次去新加坡,不也辛苦了吗?” “不苦不苦,一路平安就好。”宋母将一行人迎了进来,安顿好又道,“大家先休息一下,很快好饭。” 中途,舒瑶瞄了一下神色淡定的陆景隆,悄悄地问道,“诶,你要是不习惯要不你先离开?别太勉强自己了。” 陆景隆皱着眉头看向她,“你刚刚都问了三遍了,还没问够?都说我没有不习惯。” 舒瑶拿起水杯,掩饰着嘀咕道,“我是怕你勉强自己。” “女人就是墨迹,听不懂人话的。” 没过多久,一家人又和和美美地上了桌。宋母也注意到了陆景隆和他抱在身上的女娃娃,觉得这男人气宇非凡的样子自成焦点,又觉得有些眼熟。 “这位是?” 不等陆景隆回答,宋书杰就抢先道,“姐夫!” 秋莹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但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了他面子,只能愤愤地往他碗里夹两个饺子,低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宋母也跟着道,“原来是这位大姐姐的丈夫呀,还有个女娃娃了,真是好姻缘。” “谢谢伯母。”这些话对陆景隆当然受用,心里琢磨着,要给他们封一个大红包才好。 吃着吃着,宋母又注意到,“诶?二姐姐怎么没来?” 秋莹回答道,“二姐姐要上班,四妹妹要去上课,所以就都没来了。” 闻言,宋母又将目光转向华母,竖着大拇指道,“亲家母真是了不起,拉扯着四个女儿长大,个个都出息啊。” 华母摆摆手道,“没有没有,秋莹日后能不给您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一家人一边高高兴兴地吃着饺子,也一边商量着下个星期婚礼的具体事宜,一顿饭从傍晚的吃饭时间吃到睡觉时间。 第四百九十三章 糊我一脸 华父和华母被送到了夏莹那里,秋莹也依旧是被带了回去,还没过门何况华父华母还在,更加不会让她在男方家过夜。 回去的时候,夏莹和冬莹也回来了,一家人难得相聚,久久不忍分别。 但舒瑶最后还是被陆景隆带走了,秋莹有心想要留下姐姐,却被华母拦住。华母虽然不舍,但这大女儿毕竟是早就给了陆家的,也不好说什么。 于是一上车,舒瑶也没好脸色了,怒气冲冲地瞪着他,“陆景隆,你这个人有问题!” 知道他不爽,陆景隆也不反驳,淡淡地“恩”了一声。 “我爸妈难得来,你都不让我陪陪他们,你太过分了吧!” “我不是陪你来上海了吗?还陪了他们一天,陪他们吃饭,陪他们聊天,你还想怎么陪?”陆景隆抱着天天,“非得像小时候一样,钻到被窝里跟他们一起睡觉?你害羞不害羞?” “你……”舒瑶侧过身,还是愤愤地道,“那就算不是陪父母,你好歹也让我陪陪妹妹啊,你连让我们说点悄悄话的机会都剥夺了!” “悄悄话?”陆景隆理所当然的样子,“我闭着眼睛都知道你们会说什么悄悄话,肯定是秋莹那臭丫头把我问候一顿,然后不停地怂恿你离开我,还好我没把你留在那里跟她说悄悄话,不然我就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舒瑶又转过头,砸吧着嘴超级无奈道,“我说你犯得着对自己这么不自信么?” “我不自信?!”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一样,陆景隆惊诧地看着她,“笑话!你还能找到比我更有理由自信的人吗?!” 舒瑶撇撇嘴,也不想跟他翻些陈年往事来戳他伤疤,伸手向他怀里的天天,“孩子给我抱会儿。” 陆景隆也任由着她抢过去,心里还是很幸福的。这女人虽然有很强的独立自主性,但只要不跟她触碰到底线问题,她还是很乖的。 想着,男人突然凑过去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你干嘛?”舒瑶嫌弃地擦着脸,“口水糊我一脸,脏死了。” “呵呵,糊你一脸算什么,我回去糊你一身!” “我靠,停车,我要去找爸妈……” *********************************************************************** 接下来的又一个星期,所有人都是忙到飞起。宋家不用说,筹备婚礼是筹备得如火如荼,而两位新人也是跟着忙得团团转。夏莹依旧是要一刻不停地投身演艺事业,冬莹依旧是在努力弹琴准备艺考。华父因为身体抵抗力不好回到中国之后出现了明显的不适应,毕竟这片空气还是被高速发展的经济所污染了。 而舒瑶想跟着帮忙的,却总是抽不开身。每天晚上依旧是被他带走榨干,白天又得时常顾及着还没会走路但又十分不安分的小天天。忙里偷闲着,陆景隆还带着她们母女俩去上海迪斯尼乐园玩了两天。 终于,到了除夕,明天就是秋莹的大婚。 宋书杰和秋莹进行最后一次走台彩排后,看着那一袭白色婚纱的女儿,华母感慨得落泪,没想到一向沉默内敛的第三个女儿,竟是是最先结婚的,世事难料。 “陆景隆——”舒瑶抱着天天转向他,嗓音绵绵地喊着他,一听就是要求他的语气。 男人斜昵了一眼,不用她开口直接问道,“今晚想留下来陪妹妹?” “嗯嗯嗯……”舒瑶不住地点头,“好不好嘛,就今晚一晚嘛!她明天就要嫁人了,让我留下嘛,最后一晚了,求你了……” 霸着她这么久了,最后一晚,陆景隆到底是松了口,“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怎么又这样啊……”舒瑶无力地垂首,“不讲条件行不行?我这要求是人之常情啊。” “恩?不答应?”男人皱了皱眉,然后无所谓地道,“那就继续跟我回去,反正今天有夏莹、冬莹还有你妈一块陪着,也没人顾得上你。” 见状,舒瑶赶紧打断他,“答应答应,我答应还不行么?不过有一条,你要是想给舒瑶前面冠上你的姓,改叫陆舒瑶那就算了,我不答应的。” 陆景隆挑了挑眉,又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行,这条不勉强了,那就另外一个条件,不过我以后再说,不会太为难你的,而且你一定做得到。” “什么条件??”舒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别管,婚礼完了再说。”说着,陆景隆从她怀里把女儿抱走,“行了,你就好好享受陪妹妹的最后一晚,这是你最后一次陪她们同床共枕的机会。” 然后就先行离开了…… 一行人走出教堂的时候,宋书杰依旧对秋莹是依依不舍的。虽然知道她明天就可以嫁给自己了,但她刚刚那一袭白纱到底是让他痴迷了。 宋书杰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我明天来接你,你等我。” 秋莹满脸通红地推着他,“知道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爸妈还看着呢!” 她面红耳赤的样子到底是让宋书杰松了手,但目光里依旧是浓浓的爱意。秋莹想转身跟着父母和姐姐们离开时,又听到他叫住了自己。 “秋莹——” “什么?” “日后要相处一生了,请多多关照。”宋书杰满脸喜悦地看着她。 秋莹脸红着,也低低丢下一句跑开了,“你也多多关照。” ************************************************************************* 夏莹开车坐在前面,舒瑶坐在副驾上,后面华母和冬莹分别坐在秋莹的两边。 “姐,刚刚书杰哥哥跟你说什么了呀,你脸怎么一直这么红啊?”冬莹天真无暇的声音响起。 还不等秋莹回答,夏莹就痞气地道,“妹啊,这你就不懂了,这叫郎情妾意,这闺房之话怎么能告诉你呢?”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教坏妹妹了!”秋莹愤愤地,“还有,你干嘛又偷我衣服穿?有病啊!” “嘁,什么叫偷?我是光明正大地拿好吧!”夏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舒瑶侧身看了看旁边的夏莹,又看了看后面的秋莹,笑着道,“秋莹的衣服对于夏莹来说可是具有隐身效果呢。” “诶?隐身?”冬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能隐身啊?” “就是能让某一类特别烦的人看不到她!”秋莹撇撇嘴解释着,又颇为嫌弃道,“不过你现在弄得跟我一样,让我很困扰诶!简直是有损我的形象嘛!” “我损你形象?”夏莹超级嫌弃地看向后视镜,“你别倒打一耙好不好?是你损我形象!” “得了得了,都这么大了,你们俩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吵得有意思吗?”华母数落着,“人家都说双胞胎心有灵犀,感情也是非一般的好,我看你们俩就是个假双胞胎!” “哈哈……”舒瑶转过头,笑着道,“妈,你怀她俩的时候,是不是特闹腾,她们俩是不是打从娘胎里就打架了?” “可不是嘛!”华母也回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道,“春莹、冬莹都好好的,就你们俩,差点没弄死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那时候条件又不好,差点一尸三命了!你说你们俩既然都看不爽彼此,干嘛非投胎投一起呢?真是要命了……” 闻言,夏莹和秋莹的目光在后视镜里交汇着,异口同声道,“她是多余的!” 第四百九十四章 进不去的心 冬莹尚小,对母亲有着不一样的依恋,这些天一直都是缠着华母睡的。夏莹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每天早出晚归的忙事业,倒头就睡。母亲难得来,秋莹也跟着母亲和冬莹睡。 只是每天早上起来后,都会发现母亲不在身边了,而是回到了父亲的房间,到底是担心父亲一个人睡会出什么问题,这大概就是相濡以沫了。 今天舒瑶也难得来,秋莹当然是要拉着舒瑶一起睡,而冬莹见她们都一起睡了,只有夏莹一个人还被冷落在外,于是也开口劝道,“姐,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睡吧?反正明天你也不用去拍戏了。” “虽说不用拍戏了,但明天得起更早!”夏莹看了看秋莹,又挤兑着,“就她这整天不保养的皮肤,皲裂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化妆都得化几个小时。” 秋莹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反驳道,“你才猴子屁股呢!你跟我不长得一个样儿啊?!” “行了行了,你们俩怎么又吵起来了?”华母头疼地,“就不能和谐点儿?” 秋莹嘟着嘴,委屈巴拉着,“是她先惹我的,整个人跟喝了醋一样,一股酸味儿,神经病。” 舒瑶抿了抿唇,走上前拉住了夏莹,“今晚我跟夏莹睡吧。” “哈?” 秋莹惊讶,夏莹更惊讶,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秋莹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姐,明天出嫁的是我,您干嘛跟她睡啊?” “就是啊姐,”夏莹难得地跟秋莹保持了一致,“你不用陪我啦,明天是她嫁人又不是我嫁人。” 舒瑶歪着头,笑着看她,“怎么了?你嫌弃我了?” “我哪儿有?”夏莹摇着头,对于大姐姐还是尊重的。 “没有那今晚就跟你睡了。”说完,舒瑶又转过头对秋莹道,“夏莹虽然冲了些,但说得也并没有错,新娘子的妆确实是要画好久的,所以你们今晚别聊太晚,明天早起还要化妆呢!顶着个黑眼圈,又要扑好多粉,不好看的。” “哦。”秋莹应着,声音里是难以掩盖的失落。 ************************************************************************** 在洗澡房里洗完澡好久,夏莹都不想出去。不可否认,跟姐姐独处一室,着实叫她不自在,比跟秋莹独处一室还叫她难受。 又等了好久,夏莹才从洗澡房里出来。舒瑶已经在躺在床上闭上了眼,床头柜上只亮了一盏很暗的灯光。 夏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按熄了床头灯。 然后刚躺下没多久,舒瑶的声音便在黑夜中响起,“你还爱着他吗?” 夏莹一惊,睡意全无。 “没,没有啊。” 知道她是在说谎,舒瑶苦笑了一声,侧过身抱住她,“对不起,我已经决定跟他在一起了。” 夏莹绷紧了身体,结巴着,“那,那很好啊,祝姐姐幸福。” “那你呢?你不幸福,我怎么幸福?” 夏莹心底里的苦涩瞬间像海水般袭来,对,这些天虽然她一直借着工作躲他们,但总还是时不时地碰见,关键是从头到尾,陆景隆一次正儿八经地跟她说话都没有,一次都没有。他的眼里从头到尾只有姐姐,眼睁睁地看着他对姐姐的霸占和爱护,这一切都深深地刺激着她。 “姐,”夏莹有些无力地道,“你想对我说的,上回都已经说完了。我一直都记着的,不要再被他利用真心,尝试着去忘掉他,让自己快乐起来,这些我都记得……” “你能做到吗?” 夏莹苦笑了一声,“这难道是吃饭吗?说吃完就能吃完,说忘掉就能忘掉吗?” 舒瑶说不出话来了,她没有办法要求妹妹必须忘记他。 “算了姐,你不用管我了。”夏莹叹了口气道,“他对你一片痴心,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就好好跟他,不要再让他难过了。至于我,你不用管了,你们幸福就好。” 舒瑶长久地静默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后来,终于是松开了夏莹,又侧过身平躺着。 生活,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叫人无力。每个人周围天生就戴着一层罩子,若是天生地拒绝你,那么没有失败的理由,就是不可能攻得破。 失眠了好久,也不知道夏莹睡了没有,舒瑶起身披上了衣服,离开了房间…… ********************************************************************** 二月的夜晚里,天地间漫布着冰晶,分不清是霜还是雪。 呼呼的夜风吹乱了舒瑶的长发,吹开了脖子上的伤疤,那伤疤赫然在空气中受着冻。随之而来的,是那魔鬼的声音再一次叫嚣着复活过来,像是被这冬夜一块冻醒。 “加害者总有千千万万的理由,但这些理由却永远无法治愈受害者的伤疤,你说是吗……” 舒瑶沉默着,没有应道,眼神放空地看着外面。 “过失伤人也是伤人,你永远都无法否认,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那魔鬼的声音像催眠曲一样,抽离掉舒瑶的思绪,眼前的天地间徒留一片白。 突然一声呼唤像是救命一样挽回了一切,“丫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 舒瑶惊了一下,赶紧回过神,是华母也披着衣服起身了,赶紧迎过去,“妈,您怎么也起来了?” 华母不回答,将手里拿着的毯子抻开,披在了舒瑶的身上,“起来也不说穿多点,还把窗子打开,这天儿多冷啊。” 舒瑶把落地窗关上,“想吹吹风,就没想那么多。” “行吧,既然今儿晚上咱娘俩碰上了,就好好说说话,这些天陪了夏莹、秋莹、冬莹,唯独没办法陪你。” 舒瑶扶着母亲在藤椅上坐下,又侧身躺在了母亲的旁边,把身上的毯子抻开,盖在了两个人身上,母亲的身体真暖。 “好。” 华母伸手紧紧抱住了她,过了好久都不曾开口,一开口声音却哽咽了,“对不起大丫头,对不起,全家都对不起你,让你受罪了……” “妈,干嘛说这些,快别哭了,明天是秋莹大喜日子呢,您哭什么呀。” 闻言,华母伸手抹掉了眼泪,“这些天,看着三少带走你,妈也想挽留的,可是你早就过继给了陆家,妈没法儿说话,真的……” 舒瑶在母亲的怀里蹭了蹭,轻声道,“妈,别哭了,现在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没您想的那么糟糕。” 华母伸手摸向女儿的脖子,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块凸起,沿着那道伤疤描绘着,似乎在估摸着它的形状。 “秋莹之前跟我把你的事情全说了,傻丫头,你怎么对自己下得去手啊?” 舒瑶抓住了母亲的手,轻声道,“没事儿了妈,都过去了,现在我过得很好,真的。” 华母紧紧地把女儿抱在怀里,像小时候给她喂奶时的样子。 “那时还好秋莹偷偷告诉我你没死,要是你真的没了,妈真是要跟你一起下去了。” “没有,还好没有。”舒瑶也庆幸地叹了口气,“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再也不会做那种傻事了。” “好,妈信你,你从小就是个坚强独立的孩子,妈一直对你是最放心的!”黑暗中,华母稍稍松开了她一些,抚着她的脸问道,“那现在你来跟妈妈说说,你跟三少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也没什么呀,就是您所看到的那样,我们在试着交往,若是合适的话,我们就结婚。”舒瑶淡淡地道,“虽然过去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他对我还是有情有义的,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能再辜负他一片心意,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个女儿……” 第四百九十五章 化妆 “也没什么呀,就是您所看到的那样,我们在试着交往,若是合适的话,我们就结婚。”舒瑶淡淡地道,“虽然过去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他对我还是有情有义的,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能再辜负他一片心意,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个女儿……” “对,那那女娃娃怎么来的?怎么是你的孩子?可算着日子好像不对啊。” 舒瑶蹭了蹭母亲的怀抱,回答道,“是我的孩子没错,那时本来是怀了孕的,不过后来我生病了,没法儿生,就胚胎移植,找人代孕生下来的。” “这样啊。”华母又抚上她的脖子,“妈听说你现在的名字叫舒瑶?跟着妈姓了。” “是,这其实还是秋莹给我起的名字。”舒瑶抱着母亲,心静如止水,“以前叫华春莹的时候,朋友给我起外号叫‘迎春花’,现在叫舒瑶,朋友给我起外号叫‘树妖’,一花一树,我倒喜欢这树,毕竟花儿太脆弱了,若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就更好了。” 华母轻轻地揉着她的脖子,“明白,我们家大丫头向来是个独立的孩子。” 舒瑶蹭了蹭母亲的怀抱,轻轻地笑了起来,“三毛说,‘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好诗啊……” *************************************************************************** 终于迎来了大年初一,这一年的过年,大概是秋莹终生难忘的一年。 天蒙蒙亮时,一睁开眼,左边的冬莹依旧是抱着她的腰、还夹着她的腿,而右边本来睡着华母的地方,此时躺着舒瑶,呼吸匀净绵长,睡得相当安静。 “姐——”秋莹惊喜地坐了起来,“你昨晚陪我睡的啊?” 她这一坐,可把冬莹弄醒了,惊喜的声音又把舒瑶也弄醒了。 冬莹也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咦?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你猜……”舒瑶也揉着头发坐起来,“得了,醒了都别睡了,赶紧起来化妆。” “不嘛,姐,咱们再睡个回笼觉!”说着秋莹又倒在床上,拿起手机看了看,“现在才六点,不急不急的。” “不急你妹啊,赶紧的起来起来!”夏莹风风火火的声音传来,然后不由分说地掀了她们床上的被子,“就你这猴子屁股的脸,还不知道得化多久的妆呢!” 这人怎么一大早地添堵,秋莹不由分说地反驳,“你才猴子屁股!” 夏莹也懒得跟她拌嘴,把她拉起来就往浴室推,“别废话了,赶紧的先去洗个澡,化妆师十分钟后到,你别墨迹!” 舒瑶和冬莹全程一脸懵逼,最后相视一笑,也啥都没说,默默地穿起了衣服…… 等秋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舒瑶正在替穿好伴娘裙子的冬莹拉上背后的拉链,冬日的暖阳透过落地窗打在她们的身上,好和谐的场景啊。刚想拿手机拍下来,又立刻被夏莹摁在了梳妆台前。 “你等我先拍张照嘛!”秋莹挣扎着。 夏莹夺过她手里的手机,“我来拍,你去化妆,赶紧的,等你半天了。” 于是舒瑶帮冬莹理整理裙摆的照片被夏莹“咔擦”一声,永久地定格下来…… 秋莹向来素面朝天,基本没有化过妆,尽管不自在,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怎么一点一点变成了夏莹的样子! 而夏莹则正好相反,今天反倒是素面朝天,坐在梳妆台前,抱着胸口像个督军一样看着化妆师给她化妆,还时不时地跟化妆师讨论着,两个人边化边欣赏着…… “停停停——”化到一半的时候,秋莹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华夏莹,我说你这是把我化得往你那儿靠呢?你别坑我啊……” “嘁,说得好像你不化妆就长得不像我了一样!”夏莹站了起来,摸了摸她还没做的发型,跟摸狗狗一样,“要知道我这些天,穿你的衣服,打扮风格往你身上靠,还真是没有狗仔队骚扰了诶。你就认了吧,咱俩就是长了张一毛一样的脸。” “边儿去!”秋莹推开她,看着她身上的衣服道,“我告诉你,你赶紧把我衣服还我,还有穿脏了给我洗干净!” “啧,还你?那还真不行!”夏莹风骚地理了理额前的刘海,然后又低头颇为嫌弃地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一身牛仔裤和t恤,“这几十块的衣服我还真是下不去手买,也就你能买得了,所以就借几套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好了。” “你……” “得了,别墨迹,快化妆!”夏莹按着她,老老实实地坐在梳妆台前,“现在都七点半了,你妆没换完,头发没弄,衣服没换,一会儿伴郎团的一帮男人进来,你就打算让人看个半成品啊?!赶紧的,别丢我脸……” ************************************************************************* 夏莹管着秋莹,就只有舒瑶和冬莹自力更生了。 两个人互帮着对方穿好伴娘裙子后,舒瑶把冬莹带到另一个房间给她化妆。虽然舒瑶也不常化妆,但因为脖子那块疤的原因,打粉底还是会的。一会儿等化妆师帮秋莹画完,再让她顺手给冬莹涂个眼线和腮红什么的就差不多了。 给她打着打着,舒瑶就有些犯难了,“哎呀,妹啊,你说你脸上这颗泪痣我给不给你盖上啊?盖上粉扑往上一盖就没了,不盖上挺好看的,但就怕这里不打会跟其他地方的皮肤不衬啊。” 冬莹也看了看镜子里自己右脸上的那块泪痣,“是啊,姐,我的皮肤都不像你们的那么白啊,有点偏黄哦。” “恩……算了,我先给你盖上,一会儿再给你用化妆棉涂开看行不行,不然单露出这一块出来,好怪的。”说着,舒瑶有用粉扑沾了沾粉底,给她往脸上拍。 拍着拍着,冬莹又忍不住问道,“姐,你是不是真的跟陆大哥在一起了?” “恩?”舒瑶好笑着问,“怎么大家都这么关心这个问题?” “当然关心咯,陆大哥可是国民老公,我们学校好多女生都超级爱慕他诶,我们宿舍都有人贴他的海报诶!”冬莹捏着裙子上的小球玩,一边跟姐姐聊着八卦,“每天晚上对着他那张海报流口水,样子超花痴的哦!” “噗……哈哈哈……”舒瑶忍不住直起身来大笑着,“天啊,就他那样,还国民老公,哈哈哈……” 冬莹继续跟她闲扯着,“你不知道,我好多次都想拍那家伙,告诉她这是我姐夫,你别妄想了,可是都忍住了诶,哎……” “哈哈,”舒瑶再次弯下腰给她化着妆,“做得好,在学校还是安安静静当个学生好了,对于陆景隆,你就当他是你姐普普通通交往的对象,以后也许会成为姐夫,也许不会……” “哦,明白了姐,男朋友嘛。” “对,男朋友。”想了想,舒瑶又趁机问道,“话说,你们这些高中生在追些什么星啊?exo?王俊凯?” “哪儿有!那些都是小屁孩儿追的!”冬莹嘟着嘴巴想了想,“我好像没有特别明显追什么星吧?碰上谁的作品好就欣赏一下,就这样呗,而且我也没那么多钱追星啦……” “恩?”舒瑶停了下来,“你每个月零花钱不够?” “倒也不是,只是我在攒钱,想买个东西,而那东西比较贵而已。” 第四百九十六章 给红包 “恩?”舒瑶停了下来,“你每个月零花钱不够?” “倒也不是,只是我在攒钱,想买个东西,而那东西比较贵而已。” 闻言,舒瑶才继续低下头给她化妆,“那你想不想告诉我,你想买什么啊?” 冬莹沉吟了一下,才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根kington的指挥棒,恩,两万块哦,我现在每个月大概能存下两百块,那就是得存一百个月,然后六月高考完,我可以专心打工三个月,大概能赚三分之一,然后大学再打赚点外快什么的,应该大学期间能买到的,嘿嘿。” 见打得差不多了,舒瑶放下粉扑,拿起眉笔给她开始描眉,“想学指挥?弹了这么久的钢琴,不打算往钢琴上面发展?” “恩!”描眉不能动,冬莹只能尽可能地发出坚定的声音,“钢琴,只是一个人的战斗,自己掌握节奏,自己把控速度,但是交响乐可不是,那是一群人的战斗,大家在同一个节奏上,演奏不一样的旋律,我还是喜欢热闹的东西,所以我比较想做指挥。” 一边听着她说,一边给她描眉,那眼神里放出来的光芒十分璀璨,“好,明白了,只要你能如愿考上,姐姐会支持你的,艺考加油。” “好。”冬莹笑起来的时候,那双大眼睛弯弯的,眯成月牙,这笑眼让人也忍不住跟着她笑。 “得了,现在我们来试试看,能不能把你侧脸上的泪痣,不留痕迹地擦出来。”说着,舒瑶拾起一块化妆棉,沾了些清凉的酒精水,相当仔细地给她擦拭了起来。 擦一下,又给她补上些粉,再擦一下,再补粉……这么反复了几次,那颗泪痣终于是被擦出来了,周围的粉也没有掉,然后再补上定妆粉…… 舒瑶美滋滋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妹妹侧脸上的那颗泪痣简直是点睛之笔,给她白净的脸上增加了一抹生气。 “哇,妹啊,你长得有点像宋慧乔诶。” “那是姐姐的妆化得好啦。” “你也得学会化妆,尤其以后若是演出的话,总不能素面朝天地上台吧?” 两个人正聊得如火朝天时,门又被敲响了。 *************************************************************************** “方便进来吗?” 声音磁性低沉,是个男人的声音,摄人心魄。舒瑶一听就知道是陆景隆了,感慨道,“我去,他怎么来这么早?” 冬莹笑了笑,替姐姐回答道,“方便!” 舒瑶愣了一下,看向冬莹,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实在啊?还想跟她多单独聊会儿天呢! 陆景隆推门进来,眼前一亮。两姐妹都换上了伴娘裙子,洁白中带着些粉红的抹胸婚纱显得无比圣洁,突然也好想看她为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 “真是漂亮!”陆景隆的脚步几乎是毫无意识地向她走去,然后手又不受控制地把她抱到怀里。 “你别这样,我妹还在呢!”舒瑶推拒着他。 陆景隆这才转过头,“哦,你就是冬莹吧。” “恩,陆大哥好。”冬莹点点头,怯怯地应道,嘴角挂着隐隐的笑意。 “长大了出落得越发漂亮了,比你姐姐漂亮多了!”说着,又毛手毛脚地把舒瑶搂到怀里,大手火辣辣地盖着她光裸的肩头。 冬莹掩嘴笑了一下,“其实是姐姐刚帮我化了妆,姐姐自己还没来得及化妆啦,还是姐姐比较漂亮,尤其是在陆大哥的眼里。” 陆景隆愣了一下,大笑了起来,“这小妹妹可真会说话,你们华家四姐妹我总算都见识了,还真是各具特色,不错不错。” 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掏了个红包出来,“来,冬莹妹妹,姐夫的见面礼,以后多多关照。” 舒瑶一看,急眼了,伸手推拒着,“我去,陆景隆,这都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开始给上红包了?” “我给你冬莹的,关你什么事儿?!”陆景隆也反推着她的手,混乱中,还是塞进了冬莹的手里。 舒瑶瞪着那红包,还是决定伸手抢回来,“不行!她还是个孩子,不能给太多钱,你给我拿回去!” “你没看那红包这么薄,能有多少钱?!真是穷酸相,吃豆渣还怕把嘴张大了!别把妹妹们都带得跟你一样行不行?!”陆景隆又趁机抱住她,纠缠间猛揩油。 冬莹这下是局促不安了,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就是那么薄才可疑好不好?!天知道你这个钱多得烧的家伙是不是往里面塞支票了!”舒瑶明显感觉到他圈着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这家伙肯定是图谋不轨! “小妹啊,别听你姐的,大方收下,就是姐夫的一点心意,你姐这边姐夫来说动……”说着还不停地给冬莹使眼色。 冬莹瞬间了然,但更加纠结,到底要不要走。 “说你个头啊!”舒瑶奋力挣扎着,“你给我松手!你这个人有问题,一大清早的给我找不痛快。” “是你一大清早地给我找不痛快,知道我为了早点来见你,这大冷天的我起得有多早吗?!”陆景隆干脆把她掰过身子,抱到怀里,“结果我就给妹妹一个红包,你就砸我场子,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听着他这么说,冬莹突然觉得自己该离开了,也许这声姐夫应该很快就能堂而皇之叫出来了。 “额,姐,我去看新娘子啦,你也记得赶紧化妆啊——” 说完,就提着裙子往外跑去了。 他俩刚刚抱在一起的姿势太暧昧了,冬莹看得脸都红了,不管不顾地就往外冲着,冷不丁地就跟着一个人撞了个满杯。 “啊——” 那来人的胸膛跟铜墙铁壁似的,冬莹跑得太快,一下受到巨大冲击,低呼着往后仰去。那跟她撞到的人毕竟反应还是比她快些,也顾不上自己站没站稳,伸手搂住她的腰就往自己身上带,想护着她免得她摔地上。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同时摔在地上,但冬莹是摔在了那人的身上。抬起眼,电石火花间,两个人都愣住了,似乎觉得对方在哪里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也许是某次的擦肩而过,也许是前世里残留的记忆…… “呀,你们怎么在地上啊——”陆景鸢惊呼了一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 冬莹这才醒过神来,下一秒,脸立刻爆红,挣扎着从那人身上爬起来,“陆,陆姐姐——” 陆景鸢也伸手将儿子扶起来,笑着道,“呀,这不是冬莹吗?今天真漂亮!” “谢,谢谢陆姐姐。”冬莹埋着头,又对那被她撞倒的人道,“刚刚,跑得有些急,没看见你过来,不好意思啊。” 不等他回答,陆景鸢又满脸笑容地摆手道,“没关系,他很结实的,还经常被我当出气包揍呢,随便撞,撞不坏的!” “啊?”冬莹没反应过来,有些惊诧地抬起头。 “哦,忘了给你介绍了,”陆景鸢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他是我儿子,霍柏润。” 又指了指冬莹对着儿子道,“她就是你舅舅的女儿的妈妈的第四个妹妹,华冬莹。” “啊?”冬莹又是一阵凌乱。 在美女面前,霍柏润强忍着没翻白眼,但还是忍不住抿了抿唇,“你直说是春莹姐的第四个妹妹冬莹不就行了么?你把关系说那么绕是想显示你智商高?”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没大没小……”陆景鸢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转过头笑着对冬莹道,“你别理他,他这人就是这样,爱耍酷,刚刚有没摔着、磕着你哪里?” 第四百九十七章 别给我问坏了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没大没小……”陆景鸢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转过头笑着对冬莹道,“你别理他,他这人就是这样,爱耍酷,刚刚有没摔着、磕着你哪里?” 冬莹软软地摇摇头,“没有,多亏柏润哥护着我,我才没事儿呐。” 听着她叫自己名字时软软的声音,霍柏润忍不住将目光再次移向她。虽然化了妆,但看起来像个高中生,尤其是那大眼睛,纯净又澄澈,还有侧脸上那颗泪痣,很是夺目,给她又添了几分妩媚。洁白中带着些粉红的抹胸伴娘装穿着很好看,只是那裸露的肩头露在空气里,让人忍不住想拥在怀里给她温暖。 “好,你没事儿就好。”陆景鸢很是自来熟地跟她攀谈着,“上回听你姐姐说你读音乐了,现在是读大几了?” 冬莹乖巧地回答道,“是读音乐了,不过还没上大学,现在才高三,下个月会参加艺考。” “高三啊,哎呀,高三可辛苦了,我们家润儿也才刚刚高考完升大一呢!”说着,陆景鸢看了儿子一眼,“现在正是辛苦的时候,平时要多吃点,给自己加强营养知道吗?你看这姑娘瘦的,真让人心疼……” 闻言,霍柏润又忍不住打量着她,看起来真的有点瘦,那肩膀上的锁骨好明显。 “好的,谢谢陆姐姐关心。”冬莹依旧乖巧地回答着。不抬头都能感觉到他打量自己的目光,火辣辣地,冬莹脸都被烧红了…… “哎哟,这丫头嘴真甜,我儿子都比你大了,你还一口一个姐姐的叫我,叫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陆景鸢忍不住笑了起来,“话说你应该没满十八吧?” “十七。”冬莹低着头,声音软糯糯的。 “哎哟,可不就是比我们家润儿小吗?还小两岁呢!”看着她低头害羞的样子,陆景鸢更是欢喜,“看来冬莹上学比较早啊。” 都是些闲扯八卦的事情,若是平常,霍柏润直接走了,他向来对老妈这有些八卦的性格不感冒。可是今天他就是不想走了,想了解她多一些,再了解她多一些,甚至还第一次感谢老妈这八卦的性格…… 聊了一会儿,陆景鸢才想起来正事儿,“诶,对了,你刚刚有没看到我弟弟啊?就是一直追着你姐死缠烂打的家伙……” 听到她这说法,冬莹忍不住噗嗤下了起来,“恩,他们在房间呢。” 陆景鸢看了看那房间门,又看了看冬莹依旧红着的脸,瞬间了然,笑着问道,“看来我那好弟弟吓着你了,所以你刚刚才跑那么急的吧?” “啊,我……”冬莹支吾着,脸更红了。 “得了,您老就别祸害未成年花朵了。”霍柏润终于看不过眼了,推开了老妈,拉起冬莹的手就走,“多好的女孩子,别给我问坏了。” 陆景鸢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又眨巴着眼睛愣了一下,“臭小子,你想推死你老妈啊!” 然后,霍柏润已经拉着冬莹走远了。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的身影,陆景鸢瞬间明白过来。什么叫别给我问坏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占有欲? ************************************************************************* 话说冬莹走了之后,陆景隆干脆也不跟她客气了,大手禁锢住她的后脑勺就急切地吻了下来。昨晚没有她在身边,再加上现在猛地一视觉冲击,男人哪里还忍得住? 他的唇舌掠城攻池间,舒瑶发出破碎的声音,“不行,陆,陆景隆,有人,进来……” 闻言,陆景隆干脆把她打横抱起,抱着她就往里面的浴室走去,嘴却依旧不松开她。 这男人想干嘛?!随便想都知道他想干嘛啊!舒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来到浴室后,陆景隆用脚砰地一下把门踢上后,才把她放了下来,又立刻锁上里面的小锁。 舒瑶急急地警告他,“陆景隆,你别太过分啊,今天是我妹的大喜日子,你别跟我整什么幺蛾子。” “放心,我不给你整幺蛾子!”一边说着,陆景隆还一边慢悠悠地脱下西装,“第一你还没化妆,不用担心我把你亲花了,第二我保证不撕烂你的裙子,不会给你造成麻烦的,你放心!” “你滚啦你!” 说着,就要绕过他往外跑。陆景隆毫不费力地提着她的腰把她搂回来,然后压到墙上。 “陆景隆,你,个禽兽……秋莹今天,结婚,你都,不放过我,我讨厌死你了……” “这又是什么破理由?是你妹妹结婚又不是你结婚,这跟我做有什么关系?!” “我,我要,化妆,啊……” *************************************************************************** 终于化好妆也弄好头发了,秋莹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半天说不出话来。 夏莹调侃她道,“干嘛?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么漂亮傻眼了?” “华夏莹,”秋莹看向她,“你确定这样,明天不会被报道成你结婚,然后成为爆炸新闻?” “哈哈哈……”夏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抹着眼睛,“安啦!肯定都给你安排好了,不才会让你坏了我名声的!” 秋莹突然也有种想哭的冲动,毕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会比夏莹还要早结婚。 “就知道损我!”秋莹有些不自在地收回目光,又问道,“你还不去化妆啊?” “你管我,我在颠簸的车上都能画眼线,化妆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正说着,华母捧着婚纱进来了,“化好妆了吧?来,试试穿上。” 夏莹和秋莹同时转过头,看向那婚纱。简约的吊带抹胸,下面是相当大的裙摆,上面缀有朵朵小花。无论什么婚纱,女孩儿的眼睛里终究是惊艳的。 第四百九十八章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 夏莹和秋莹同时转过头,看向那婚纱。简约的吊带抹胸,下面是相当大的裙摆,上面缀有朵朵小花。无论什么婚纱,女孩儿的眼睛里终究是惊艳的。 华母笑着道,“别看着啦,赶紧穿上吧,时间要来不及啦。” 秋莹一瞬间心虚了起来,求救一样地看向夏莹。好歹跟她是双胞胎,一个眼神,夏莹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 “那个,妈,”夏莹从桌子上下来,“要不我来帮她穿吧,您去看看姐和冬莹她们弄好了没?” 华母笑了笑,走过去,“当你妈傻子呢?我都生四个了,就算隔着衣服,我还不知道几个月了?” 夏莹和秋莹震惊了一下,又互看一眼同时低下头。 “得了,要说你们俩不是双胞胎也不对,这心虚的眼神都是一模一样的!”夏母数落着,“来吧,赶紧穿上吧,好歹让我亲手帮你们穿上嫁衣。” “妈——”秋莹哽咽了起来。 夏莹赶紧道,“别哭了,小心把妆弄花了。” 闻言,秋莹才吸着鼻子站了起来,动手脱着衣服。 华母一边给她把婚纱拆下来整理好,一边道,“臭丫头,还敢瞒我?你上回去我那儿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走路步子都不太一样了,不过不太确定。这次来,我一眼就确定你丫肯定怀孕了,穿得厚就想骗过我的眼睛,等你生两个你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秋莹腼腆地站在那里,羞赧地问道,“妈,您是不是特生气?” 华母抿着唇没回答,一个人有些费力地撑开婚纱,见状,夏莹也来帮忙。 秋莹伸腿进去,然后华母和夏莹合力给她套起,华母帮她拉上拉链,夏莹给她拨弄着裙摆。 秋莹一直紧张兮兮地看着母亲,见状,华母叹了口气,“算了,你现在也要嫁人了,再纠结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以后你过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是我给家里带来了不好的影响。”秋莹低下头。 华母抿唇笑了起来,“其实妈知道这种感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对吧?” 秋莹抬起头,红着眼眶看向母亲。 夏母笑笑道,“这其实挺矛盾的,爱上那个人的时候,一方面又发自真心地想要把一切都献给对方,另一方面却又受着长久以来诗书礼仪的熏陶,要矜持、要等待、要酝酿……” 母亲的话字字中心,就是这种矛盾的感觉,秋莹咬唇看着母亲,夏莹也直起身。 “这个问题其实没有标准答案,看每个人的处理吧,女孩子若是娇柔温顺些,也许就是前者了,若是女孩子偏理智独立些,那就是后者了。”华母轻轻地抚着秋莹垂下的一戳长发,“两个人的爱情世界,别人是进不去的,更加无法替当事人做出决定,跟着感觉走,同时让自己的眼睛保持明净,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当然,”华母又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别忘了你身边,还有许多爱的亲人,幸福的也好,不幸的也好,都记得告诉我们。” “妈——”秋莹哽咽了起来。 夏莹也不自觉地动容起来,却还是习惯性地隐藏起自己真实的情绪。 “哎呀,都叫你别哭了,这妆都花了。” 华母也拉起了夏莹的手,问道,“是吧,二丫头?我们都爱妹妹的对不对?” 夏莹暗暗地捏了捏手指,紧巴巴地点了点头,“嗯。” 华母笑着把两个女儿一左一右抱进怀里,心中无限满足,不知不觉中,女儿都已经长大嫁人了…… ************************************************************************* 冬莹看着自己那被他拉住的手腕,恍惚了好久。他的手好大,恨不得再把她包一圈,那手心温热干燥,握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有些粗砺。 这么跟他走了好久,冬莹才回过神来,稍稍把手腕往回扯了一些,以示拒绝。 霍柏润回过头来,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和那躲躲闪闪的目光,心神一阵荡漾,却还是放开了她的手。 “你读的是女校吗?这么容易害羞的?” “额?”冬莹愣了一下,抬头看他,触到他眼里的笑意,“音乐学校,本来女生是比较多的。” 话落,突然也觉得没啥说的了,两个人都静默了起来,等待着对方再次开口。 最后还是冬莹受不住了,很是紧张地开口道,“那个,我先去找我姐姐了,再见。” “你手里的那个红包,是我舅舅给你的吗?”霍柏润突然开口。 闻言,冬莹回过头来,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红包,“昂——” “你还没拆开看过吗?”一边说着,霍柏润一边向她走近。 “昂——”冬莹又应了一声,拿了起来,有些纠结,不知道拆还是不拆好。 “我猜,这里面一定不是钱,也不是支票,”男生爽朗地笑了起来,“所以,你放心大胆拆吧。” “诶?为什么?” “凭我对我舅舅的了解!” 冬莹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狐疑地看着这红包,最后还是被他挑起了好奇心,动手拆开了红包。 果然不是钱,也不是支票,而是一张机票和一张——明年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门票!!看座位号还是vip的座! 要知道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票,几乎是要提前五年抢,甚至是一放出来就一抢而光。今年想买明年的根本不可能!除非在黑市从黄牛手里买,但那几经转手,早已翻出天价! 冬莹手里拿着那张门票和机票,手都是颤抖的,“这……为什么……” 男生开怀大笑了起来,很是骄傲地道,“哈哈,我就说嘛,这才是我舅舅的行事作风。” 冬莹抬起头,目光中更是纠结了。 见状,霍柏润干脆拿过她手里的红包和两张票,替她塞进去又放回她手里,“这真的是我舅舅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这音乐票,在你的眼中是无价之宝,但是在其他人的眼里也许就是一文不值。所以,这是单独为你准备的,你若是不收,也没人要不是?” 他这么一说,冬莹果然老老实实收下了,但还是有些不安地道,“这居然是单独为我准备的?” “所以我才说这是我舅舅的作风嘛!”男生懒洋洋地倚在楼梯的栏杆上,“我舅舅是我见过的最胆大心细的人了,他办起事来,向来是快准狠,所以他不会给你钱而是给你音乐会门票,因为他总是能知道你想要什么,还有你得不到什么……” “哇,我姐摊上了这么厉害的人呢!”冬莹也倚在栏杆上,不知不觉地跟他聊了起来,“这以后的日子可热闹了。” “哈哈哈……”男生偏头看向她,“你姐也挺厉害的,我还没见过谁能把我舅舅欺负成这样呢!” “我姐有欺负他吗?” “当然!”男生点点头,又继续道,“我舅舅在你姐面前是看起来强势,可是你姐对我舅舅是真的强势,我还从没见过我舅舅对哪个人能这么让步的。” “是吗?”冬莹陷入了一片沉思。 男生偏过头看她,觉得她这样子好可爱,又道,“不过你跟你姐挺不一样的,真是亲妹妹吗?” “我们当然是亲姐妹,看起来不像吗?” “我说的是性格,你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又动不动就脸红,在学校没有被人欺负吗?” “没有啊,好端端的干嘛要欺负我啊?!” “我哪儿知道,我是打个比方。”男生很是心机地说道,“比如,有男生追你啊,然后女生看不惯你啊,暗中给你使绊子之类的……” 冬莹果然没有注意到什么,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没有吧,学音乐的男生都好傲娇的,漂亮的女生那么多,哪儿有人注意我啊。而且我身边的朋友都很好啊,我们一起学习、吃饭、聊天,没人欺负我啊……” 第四百九十九章 画眉 舒瑶踉跄着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脸都是扭曲的。刚刚那里是麻、是酸,现在是痛!刚刚有多麻,现在就有多痛! “有这么难受吗?大冷天的穿这么少,汗都下来了?”调笑着,陆景隆上前来扶住她的胳膊。 舒瑶咬着唇,眼里冒火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推着他的胸膛,似乎想把他推开。然而推开他的同时,自己又一个用力过猛站不稳,直直地要跌在地上。 又是陆景隆一个眼疾手快勒住了她的腰,“好嘛,别发脾气了好不好?!我今天已经很克制自己了!” “你这叫克制?!”舒瑶转过头,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收了你钱,你在我身上拼命回本呢!你还敢说你叫克制?我叫你多少次停下了,你听了吗?!你这还叫克制?!” “哈哈哈……”男人抱着她大笑了起来。 舒瑶推拒着他,“混蛋!你离我远点!” 男人干脆把她打横抱起,坐在沙发上后,又将她放在自己腿上,“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先坐着缓一会儿,一会儿就不疼了。” 舒瑶拧着他的胳膊,恶狠狠地道,“松手,让我下去!” 男人更加紧地抱着她,“别挣扎了,一会儿再蹭到我那儿,我又得把你往浴室抱了。” 闻言,女人果然老实不动了。 “哈哈哈……”陆景隆笑着,把脸埋在她胸前又继续吃豆腐,“谁让你今天这么漂亮。”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舒瑶立刻脸红起来。 “我哪儿有胡说。” 推不开他,舒瑶也懒得挣扎了,问道,“天天呢?” “她起不来那么早,我就把她还放在酒店里了,一会儿云姨会带她过来。” 舒瑶点了点头,又问,“是你一个人来的?还是整个伴郎团都来了?” “当然是我一个人,要是伴郎团来了,你还觉得现在有这么安静?” “也对。”舒瑶又点点头,然后推拒着他,“你差不多得了,我还要去找我妹妹呢!” 男人这才抬起头来,“不是还没化妆?我帮你化妆好了!” “你帮我化妆?”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舒瑶哭笑不得,“你是帮我毁妆吧?” “怎么会?男人帮女人描眉,不是闺房之乐吗?来,我帮你!” 说着,又抱起舒瑶往梳妆台走去。然后拿起眉笔就往她脸上去。 舒瑶混乱地躲着,“你这个人有问题,哪儿有不打粉底就先画眉的……” 纠缠间,门又被敲响了,“方便进来吗?” 两人都愣了一下,自然认出这是陆景鸢的声音。 不等陆景隆回答,舒瑶赶紧大喊了一声,“姐救我。” 陆景鸢进来一看,调侃道,“哟,这是怎么了?你又欺负人家春莹了?” 舒瑶实在不好意思把那句已经欺负过了说出口,推开他站起来,向陆景鸢走去,“他这个人有问题,粉底都不让我打,就要给我描眉。” “噗,哈哈哈……”陆景鸢大笑起来,走过去推了下陆景隆,“门外汉,要不你挪个位置,我来帮她化妆。” 陆景隆皱眉看向她,“为什么你总坏我好事呢?” “是你不会好吧,让个位置,在旁边学着点!”又推了推他,“赶紧的,没时间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你女朋友一会儿素颜,被别人比下去啊?” 陆景隆想都不想地道,“胡说,我女人素颜都是最美的!” “得了得了,你别砸场子了,到旁边学着点,学会了你再帮她化成不成?” 这么一说,陆景隆果然好接受多了,点点头然后挪开了位置。 陆景鸢坐下后,拍了拍椅子,“来吧春莹,我帮你化。” “谢谢姐。”说着,舒瑶又坐回到椅子上。 *************************************************************************** 不知不觉中,冬莹竟已经和霍柏润聊得熟悉起来了。两个人到花园里的亭子坐下,见她会冷,男生很自然而然地把大衣脱了给她盖在肩膀上。 他的衣服盖在身上,很暖,上面还有他的温度。 “你在哪儿读书?” “额?”冬莹回过神来,“杭州啊。” “你姐姐不是在上海吗?你没跟你姐姐在一起?” 冬莹笑着道,“其实我们家就是在杭州,大姐姐是因为过继到了陆家才去了北方,父亲要治疗身体所以去新加坡,二姐和三姐是因为要在上海发展所以才去上海的,我没什么必要自然就留在家乡啦。” 霍柏润点点头,暗自嘀咕着,“江南姑娘,难怪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额,啥?”冬莹没听清。 “咳,没什么,我是说,杭州应该很美吧,真想去看看。” “那当然啦!”说着说着,冬莹露出了甜甜的酒窝,“大家都说西湖六月美,满池荷花盛,其实我觉得十二月的西湖更美啦,那年要还是大雪的话,满湖结冰,冰天雪地,会很像冰雪奇缘世界哦……” 说着,冬莹突然笑着转过头,下一秒又跌入了他的深邃的目光中,拔不出来。 霍柏润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清秀的眉眼里荡起的笑意,笑起的酒窝,还有脸颊上的泪痣。 “既然那么美,你给我当导游,带我去西湖看看呗。”末了又补充上一句,“我还没看过西湖呢!” “诶?”冬莹这才被转移了注意力,“不会吧?你们应该有很多机会旅游吧,怎么可能没去过西湖?” 男生笑了下,“是去过很多地方,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阴差阳错地把西湖这个地方给绕开了,有机会的时候偏偏我又赶不上。” “这样啊……” 说着,霍柏润拿出手机,“来吧,心动不如行动,我刚听你说这两个月要准备艺考,艺考完又要准备高考,那我现在先加你好友,你高考完我再找你吧。” “呀,我手机落在房间了,要不我先给你手机号吧。” “也行!”说着,男生将手机递了过去。 看着她认认真真地低下头,霍柏润扬起得意的笑容。 刚把手机递回去,只听到夏莹远远的声音向她传来,“冬莹,伴郎团的人快来了,你快上来。” “好——”冬莹脆声应着,又转过头对男生道,“那我先走啦,以后联系。” 说完,就提着裙摆跑开了,头发飞扬起来,纤细的后背似乎长出了一对绚丽的翅膀。 男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背影,她说,以后联系…… *************************************************************************** “丫头,化好妆了吗?”夏母的声音传来。 “来啦!”舒瑶应着。 夏母推门进来,“呀,三少和大小姐都在啊,居然还劳烦大小姐亲自帮大丫头化妆呢。” 陆景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伯母。” 陆景鸢也笑着站了起来,“伯母好。” 夏母微微弯着身子,“真没想到我这三女儿结婚,还让二位远道而来,实在是太兴师动众了。” 陆景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景鸢抢了先。 “伯母言重了,其实春莹,早就不是那被陆家暗自养着的孩子,她现在是阿隆的女朋友,是天天的妈妈,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也是我们的亲人,所以秋莹结婚,我们自然该来的。” 华母愣了一下,看向舒瑶。 陆景隆大步跨过来,搂住她的肩膀,“伯母,您还是叫我阿隆吧。我跟她之前早就是平等的关系了,所以我上次才说,希望伯母能将她嫁给我,我会一心一意待她的。” 第五百章 半夏沫,一秋露 陆景隆大步跨过来,搂住她的肩膀,“伯母,您还是叫我阿隆吧。我跟她之前早就是平等的关系了,所以我上次才说,希望伯母能将她嫁给我,我会一心一意待她的。” 舒瑶转过头看向男人,他的侧脸轮廓真好看。 华母依旧久久地难以从那过去臣服于陆家的思维中转变过来,“这,那……” “妈,是不是快要开始了?” “哦,对,看着时间男方应该快到了,所以来找你来的。”然后又看向陆家两姐弟,有些疑惑地问道,“那您二位,应该也是算娘家这边了吧?” 陆景鸢笑了笑说,“我跟您走伯母,至于他,让他去婆家那边吧。” “额?可是三少爷,不是,阿隆少爷,会不会不习惯啊?毕竟婆家那边……” “没事的伯母。”不等她说完,陆景隆便回答道,“我跟宋书杰其实有私交,所以算伴郎团的也对。” “哦,那就好。”想了想,又问道,“那我那小外孙女儿呢?今天可来?” 陆景隆点头应道,“来的,那小丫头没那么早起,一会儿会有人带她来。” 舒瑶挽住了华母,“妈,姐,我们快走吧,时间快赶不及了。” “那阿隆少爷,我们先走了。” “恩,一会儿见。” 看着她们的背影,陆景隆有些懊恼,华母对他,还是没有对女婿的感觉…… ************************************************************************ 夏莹在门口放哨着,看到那帮伴郎团的坐着车子浩浩荡荡地过来了,赶紧冲回房间,话也说不利索了。 “赶紧赶紧准备,他们,来了。” “别慌别慌!”舒瑶把门关上,然后道,“咱们按计划来,大门不管了,咱们就守好这扇门就成。” 陆景鸢也点点头,“恩,我们也没很多人,不分散兵力,守好这一扇。” “好。”冬莹紧张地应着,手无意识地抓着裙摆。 秋莹更不用说了,人生的一大转折点,没想到就这么如期而至。夏母陪她坐在床上,紧紧地搂着她,安抚她那颗狂躁的心。 还有秋莹在学校认识的几个要好的同学,全都兴奋着拭目以待,这场抢亲游戏。 “那我先去外面招呼住他们,免得他们冲进来了。”说着,夏莹准备转身就走。 “诶,等等!”看着她还是一身长袖、牛仔裤的打扮,秋莹喊住她,“你真的不化妆么?” 夏莹回过头,看了她一会儿只道了一句,“你个笨蛋。”然后就跑了出去。 冬莹自然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二姐姐不愿化妆,不愿和大家统一穿上伴娘裙。但舒瑶明白,她不化妆恰恰是为了秋莹,她们俩个从小就表现得不一样,一部分是两人的性格,另一部分原因是刻意为之,说到底,大家还是喜欢自己独一无二的,没人喜欢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长得跟自己一样。所以今天她盛装打扮,那么她,就必须要素面朝天。 夏莹的心,何时这么细了…… *************************************************************************** “停停停,都别动了!”夏莹拦在门前,伸手示意一伙西装革履的男人止步。 大家都愣了一下,虽然知道她是夏莹,但她那张脸看起来又真的好像秋莹。 宋书杰笑着,老老实实奉上了一封红包,“二姐有何指教?” “还挺会做人!”夏莹喜笑颜开地收下了那封红包,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想见新娘子可以啊,但是得问里面的人答不答应!姑娘们,答不答应啊?!” “不答应!!”门里面相当响亮而又整齐地传来回答。 “听到没?”夏莹耸耸肩,又拿着那份红包扇着风,“哎呀,你说就光我一个人收了,里面的姑娘可都是空着手呢,啧,她们……” 不等她说完,一伙子相当庞大的伴郎团的立刻上前,相当自觉地把红包塞进了门缝里。里面不仅有陆景隆、和陆景鸢一家,还有很多宋书杰的同学。 见塞得差不多了,有人喊道,“姐姐们,要红包好说,求各位美女姐姐们开开恩,让我们见见新娘啊。” 里面又不知道传来谁的声音,“见新娘可以啊,不过要通过考验。” “什么考验啊?各位美女姐姐手下留情啊。” “怂样儿,就这点胆量还敢来接亲?”说着,夏莹从旁边的台子上端了个盘子来,“请各位兄弟,把手机先交在这儿吧,一会儿可不能靠互联网。” “好吧。” 面面相觑着,一伙儿人把手机老老实实放下后,夏莹又继续道,“一会儿呢,有三关,闯过三关各位才能见到新娘子哦。” 又有人问道,“那闯不过怎么办?可以重来吗?” 夏莹嘿嘿一笑,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三明治、可乐汽水、吐司、老干妈,还有一堆的阄。 “闯不过嘛,当然可以重来,只不过要接受一定惩罚才能重来!那有一堆阄,抓到啥,就得接受啥惩罚,当然你们这帮伴郎团就得遭殃咯……” 几个人走了过去,看了看那些惩罚,哀嚎道,“哇,天啊,我怎么好像还闻到了芥末味儿啊?” 夏莹笑了一声,又对着门里面喊道,“姑娘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搞事!搞事!搞事!” “好,开始。” 然后门缝里塞出了个小纸条,宋书杰捡了起来,“伴郎团与伴娘团进行智力对决,六十秒内若是回答不出来,就得接受惩罚。” 夏莹不给他们反应过来时间,一声令下,“开始——” 门里面不知道传来谁的声音,“请对对联,上联——半夏沫,花开半夏,下联的主题必须是秋。六十秒,计时开始。” “哇,这么快,摆明让我们吃芥末啊!” 夏莹慢悠悠地看着秒表,又漫不经心地道,“你们有这吐槽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对。这么多大学生,难不成连我们几个姐妹都比不上。姐妹们,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鄙视!鄙视!鄙视!” “让我们想想!” 说着,伴郎团安静了起来,都皱眉沉思着,有些焦急地又不停地看看秒表。 陆景隆笑了起来,看来这一关不会好过,不止有夏和秋,还会有春和秋,还有冬和秋…… “时间到——”夏莹一声令下,笑嘻嘻着,“来吧,你们谁去接受个惩罚。” 宋书杰看了看昔日的同宿舍好友,然后整个伴郎团毫不犹豫地将这位仁兄卖掉了。重点是,这位老兄偏偏就抓了个“芥末三明治”,那一口下去,辣劲直冲脑门,让人神志不清,摄影师大哥毫不犹豫地拍下了他那张痛苦的脸…… “我严重怀疑这堆阄里面全部都是芥末!” “嘁,那是你倒霉!”夏莹回呛着,又摁下了秒表,“倒计时,开始——” 这一回,没人吐槽了,都抓紧时间想着。 这一联儿,看似简单,但真的不好对,“半夏沫”,是指夏天的泡泡很快消失,而下一句“花开半夏”又正好把前面的半夏给重复了,这可真是伤脑筋了。 倒数十秒的时候,夏莹故意扰乱他们,“哎呀,这帮伴郎团想不出来呀,姑娘们,你们说怎么办啊?” “回去!回去!回去!” “三、二、一!时间到!” “等等!”最后一刻,宋书杰到底是开口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他。 “一秋露,叶落一秋!” 第五百零一章 放大招 倒数十秒的时候,夏莹故意扰乱他们,“哎呀,这帮伴郎团想不出来呀,姑娘们,你们说怎么办啊?” “回去!回去!回去!” “三、二、一!时间到!” “等等!”最后一刻,宋书杰到底是开口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他。 “一秋露,叶落一秋!” 伴郎团里一片喝彩声。 “好!” “妙啊!” “听到没?半夏沫,一秋露,绝配啊!!” 这么喧闹了起来,夏莹摆了摆手,“诶,差不多行了啊!下一题。” “来!继续” “就是,不怕的!” 夏莹对着紧闭的房门喊了一声,“姐妹们,下一题!” 房门里又不知道传来谁的声音,“请吟诵一首同时含有春和秋的诗句。” “倒计时,开始——” 刚刚还沸腾至极的伴郎团立刻鸦雀无声,全都犯了难了。毕竟含春的诗句很多,含秋的诗句也很多,但是同时含有春和秋的诗句,这一下很难想啊。 这次是二十秒开始,夏莹就干扰他们,“哎呀,这阄里面呢,其实也就一半是含芥末哈,另一半呢,也就类似什么伴郎团嘴对嘴传香口胶啊什么的……” 话还没说完,伴郎团都炸了锅,这是要被掰弯的节奏啊。 “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一人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所有人回头一看,却是那个一直站在后面的陆景隆。 “好。” “听到没?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快点让我们见新娘子!” 伴郎团再次在外面起哄喝彩起来,恨不得冲进那房门。 房间里面却唏嘘一片。 “诶,你听过这句诗吗?” “没有诶,不会是编的吧?” “查一下。” 几个人围在一圈,还真找出来了,宋朝一个名叫贺铸的写的。 那出这道题的姑娘犯难了,“不是吧,拿这么高大上的诗句来回答,我想到的只是‘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啊!” “是不是我们出的题太简单了,他们都没怎么吃芥末呢!” “没事,第二关有一题他们绝对很难过的!”另一位姑娘笑着道,而这第二题就是她出的。 秋莹抿唇看向她,“可是那题我自己都答不上来呀。” “怕什么,你答不上来不要紧啊,又不要你吃芥末。” 舒瑶冲着门外喊到,“第三题,上联——黄菊秋风,云穿素月雾成烟。下联必须描写冬天。” “听到没?冬天啊!请各位尽管发挥聪明才智吧。”说着,夏莹优雅地摁下秒表。 这下全都安静起来,这联比刚刚的要简单,但是这么凭空想也挺不容易的。黄菊,秋风,这些都好对,关键是云穿素月,这个意境很美…… “白梅冬雪,冰铺湖水银为面。” “好!” “妙对啊!” “云穿素月,冰铺湖面!绝了!” 房间里则是一片唏嘘之声。 “呀,这次他们怎么这么快啊?!” “就是啊,这谁对的啊?!” 冬莹低着头,沉默不语。那声音,她好像能确定是谁,冰铺湖面,好像是刚刚跟他的西湖之约。 *************************************************************************** “继续来!” “碾压!带劲!” “我们要看新娘子!” “吵什么吵什么呀!”夏莹淡定地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还有两关呢,你们别高兴地太早,那儿还有好多芥末三明治,还有放了醋的可乐。不吃完,你们还真难见到新娘子!” “放马过来!” “不怕!” 见状,夏莹又对里面喊到,“姐妹们,第二关开始。” 然后,门缝里又塞了张纸条出来,宋书杰捡起,“快速问答环节,新郎要在五秒内回答出伴娘团提出的问题,回答不出或回答错误都要接受惩罚,惩罚可由伴郎团代受。惩罚完毕方可再次作答,而且不能跳题,答出为止。若是需要伴娘团的提示,伴郎团每个人都要喝一口醋可乐。” “五秒?” “不会还是春夏秋冬的诗词歌赋吧?” “五秒哪儿够啊?” “还醋可乐,这也太黑了吧?” “就是啊,我宁愿吃芥末。” 还未等他们抱怨够,夏莹已经一声令下,“开始!” 里面传来声音,“新娘最爱吃的一道菜是什么?” “五,四……” 宋书杰反射性回答,“秋刀鱼!” 另一个声音紧接着传来,“新娘最害怕什么?” “怕黑!” “新娘最爱看的综艺是什么?” “我猜我猜我猜猜猜。”…… 里面的一群伴娘团拿着事先写在纸上的问题,轮番轰炸着,却想到宋书杰却对答如流。 外面的伴郎团也是瞠目结舌,这是真爱啊!而里面的伴娘团也是惊讶至极。 “这怎么办?没几题了!从刚刚到现在他就卡壳了两次,这关才吃过两口芥末啊?” “肯定不会,我来放大招!”话落,那信誓旦旦的姑娘对外喊道,“秋莹在大二的时候,跟着导师发表过一篇论文,请问论文的名字。” 夏莹噗嗤一下喷了出来,这谁出的题,太绝了!然而只是愣了一秒,还是立刻倒数起来,“五、四……” “没收手机,太坑了吧。” “三、二……” “这谁记得住啊?” “一。” 伴娘团里一片大笑声。 “这题谁想的啊?够绝了!” 又有人冲着外面喊到,“男同学们,要不要点提示啊?只需要喝口醋可乐哦。” 伴郎团一片哀嚎一声。 “得,为了让书杰顺利迎娶到新娘子,咱们还是喝醋可乐吧。” “哎,走走,赶紧喝了好下一关,别耽误了吉时。” 说着,一帮伴郎团,都走了过去,自动自觉地拿起杯子倒起可乐来。 夏莹好笑地看着他们,谁能想到可乐放醋这招是她想出来的呢,坐等看他们狰狞的表情…… “我想起来了。”书杰喊了一声,立刻给所有人摁下了静音键。不止是那帮伴郎团的,还有里面的伴娘团。 那出题的姑娘小声地嘀咕着,“活见鬼,他不会真知道吧?” 另一位姑娘道,“不可能吧,我还是跟着秋莹和老师一起做的,我都不记得题目,他怎么可能记得。” “咳咳。”宋书杰清了清嗓子,才说道,“那个,按照规定我应该先吃个芥末,再开始答题的。” “啥?”夏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这天底下还能有这么老实的人?! 说着,走向那桌子,拿起了个三明治,一口下去,青草味的辣劲从鼻孔、耳朵孔、天灵盖四散冒出,呛得人神志不清。 毕竟没有准备能正常喝的东西,夏莹等他缓了好久才竖着手指,“好了赶紧开始,五!四!三……” “海洋沉积物来源……咳咳……草酸青霉t4-6化学成分……咳咳咳……及其生物活性研究!” 这下所有人不止是按静音键了,伴郎团的所有人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屋里的伴娘团也是久久回不过神来,那出题的姑娘依旧是不死心地冲外面喊道,“夏莹,他有没用手机啊?!” 全程目睹着的夏莹也是被雷到了,“没,没吧,我没见到啊。” “哇,书杰,你该不会是修了双专业的吧?” “其实法系只是你的第二专业吧?你其实是生物工程的吧?” “神,苟富贵勿相忘啊。” “咳咳……”又缓了一会儿,宋书杰才沙哑着声音开口,“其实也不是,只是有段时间她拒绝过我,有段时间她又从我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找不到她,日思夜想,有一回在学校的网站上看到这篇论文上署有她的名字,就下载了下来。虽然看不懂里面那些专业知识,但论文里还是很有她说话的风格……” 第五百零二章 今天你要嫁给我 “咳咳……”又缓了一会儿,宋书杰才沙哑着声音开口,“其实也不是,只是有段时间她拒绝过我,有段时间她又从我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找不到她,日思夜想,有一回在学校的网站上看到这篇论文上署有她的名字,就下载了下来。虽然看不懂里面那些专业知识,但论文里还是很有她说话的风格……” 在里面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秋莹,听到他这番话,到底是坐不住了,手紧紧拽着,一阵战栗动心脏那里蔓延开来。就连舒瑶都不禁肃然起敬,原来他对妹妹真的有这么深的感情。 夏莹还是不敢置信,几欲张口,才说出了完整的话来,“不是,你想她,那看她的论文有什么用?” 宋书杰笑着问道,“那若是你喜欢的人写了一本诗集,你看不看呢?” 论文和诗集能一样?好像又是一样,都是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夏莹暗自琢磨着,却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了,说看也不对,说不看好像更加不对。 宋书杰喃喃着,像是在对着曾经的自己一吐衷肠,“若是你喜欢的人写了一本诗集,你肯定会去看的,但是看又有什么用呢?她还是不会来到你身边,所以一点用都没有,徒增思念和痛苦罢了。但你依然还是会去看,因为你想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那本诗集在你眼里便不再是诗集,而是摸索着进她心里的石头。秋莹的论文也是同样的道理,她的论文在我眼里早就不是论文了,那是她喜欢和热爱的东西,所以我才会去看,因为我想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知道她喜欢什么……” 话还没说完,门猛地被打开,新娘子红着眼眶出现在门口,一袭拖地的白色婚纱洁白无瑕,本就美丽的小脸被恰到好处的淡妆一点,宛若天仙,惊了所有人的眼。 宋书杰完全说不出话来,这就是他的新娘啊!他日思夜想的女孩子,现在终于是他的新娘了。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书杰——”秋莹哽咽着。 “秋莹——” 宋书杰向她张开了双臂,秋莹提着裙子,几步向他奔去,然后把自己完全送进他的怀里,一点也不害怕摔倒什么的,完完全全地信任他。宋书杰稳稳地将她接住,像接住上天赐给他的礼物,珍稀无比,拿什么都他不会换的。 “你教会我怎么爱的,谢谢你。”秋莹在他耳边哽咽着,“书杰,我爱你。” “我也爱你……” 伴郎团全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没有人不敬仰他们的爱情。伴娘团中,许多姑娘们也是热泪盈眶,若能得到这般坚定而又独一无二的爱情,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华母也彻底释怀了女儿未婚先孕的事情,真是应了她刚刚还宽慰秋莹的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舒瑶悄悄地走向陆景隆,“诶,我第一次觉得,你给他们创造了机会,好像还是个好事。” “呵!”陆景隆偏过头看她,“你之前怪了我那么久?是不是该给我点什么精神补偿?” 舒瑶吐吐舌头,“当我什么都没说。” 夏莹也悄悄抹了眼泪,那张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已经找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爱情,可是自己的那份姻缘,却不知还在何方。更糟糕的是,她已经对自己没有信心,能像妹妹那样,获得这般纯洁而又坚定的爱情…… 宋书杰抱着秋莹下了楼,又坐上了车子。一排浩浩荡荡的车子开往教堂,一路散着鲜花,这趟热热闹闹的接亲之旅才算结束。 ************************************************************************* “尊敬的各位来宾,今天我们有幸聚集在一起见证两位年轻人的结合,在座诸位在新郎(宋书杰)与新娘(华秋莹)的不同人生阶段与他们相识……” 披着白围巾的主婚人,在台上朗声诵读着对这对新人美好的祝愿,新郎新娘又在所有亲朋好友的目睹下,正式地交换了戒指,签下誓约之吻,一切到底是圆满了。 再多的合影留恋也难以定格下现在美好的每一分每一秒,而所能做到的,也只是笑得更开心些,更灿烂些。 摄影师看着相机,对着所有人招手示意道,“看着我这里——三!二!一!茄子——” 下午,迎亲队伍又浩浩荡荡地赶往订好的大酒店,宾客如云,欢声笑语。新娘和新郎手牵着手,走向每一桌,向祝福他们的每个人都表示感谢。只不过秋莹怀了孕,只能拿着一杯果汁,宋书杰则是拿着酒杯。 把每一桌都走了一趟之后,突然响起了一阵铿锵的爵士鼓节奏,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陆景隆因为不能太露面,只能站在楼上的角落里,抱着天天,看着楼下的女人,带着耳机,摇头晃脑地敲着爵士鼓,往昔的一切一下又浮现在他眼前。 第二次跟她见面的时候,就是看着她在台上打爵士鼓,那时候她却是一动不动地,神情庄重像个女王,掌握着所有人的节奏。现在一晃,那竟然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这阵急促的爵士鼓点响过之后,鼓点开始平缓起来,钢琴的节奏也流淌了出来,听着伴奏的曲子,好像是——蔡依林的《今天你要嫁给我》。 霍柏润也一下站了起来,那像瑞雪一般纯净的女孩子,此刻抿着唇坐在三角钢琴前,手指在黑白键上翻飞着,哪怕是听不到琴声,但看着这幅画面,也是一种享受啊…… 听出节奏后,台下的宾客一下沸腾起来,跟着音乐拍起手,一起将欢快的气氛推向高潮。 终于在最高潮的时间点,依旧是穿着长袖和牛仔裤的夏莹跳上了舞台,摇着话筒,将最沸腾的气氛点炸。 一阵欢呼过后,换上了礼服的新娘和新郎也走上了舞台中央,两人手牵着,开始合着这首欢快的流行乐跳起了交际舞。因为要顾及秋莹的身子,所以这舞很是温和,但又要合着音乐的节拍,所以这舞可是专门为他们编排的。之前准备了那么久的婚礼,这酒宴上新娘新郎的互动环节,可是准备得煞费苦心啊……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 “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 “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 “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春暖的花香带走冬天的饥寒” “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 “鸟儿的高歌拉近我们距离” “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 “听我说” “手牵手跟我一起走” “创造幸福的生活” “昨天你来不及” “明天就会可惜” “今天你要嫁给我”…… 华家四姐妹,华春莹打着爵士鼓,华冬莹掌握钢琴伴奏,华夏莹作为主唱,只为烘托今天最耀眼的主角——华秋莹。华家四姐妹,春夏秋冬,惊艳四座…… ************************************************************************** 沸腾忙碌了一天,终于迎来最后最激动人心的时刻——闹洞房。 晚上给秋莹换上红色的礼服时,华母还是隐晦地提醒着她,“秋莹啊,现在四个月了,虽然不像二、三个月的时候那么危险,但也是个时间点,身子重起来了,可千万经不起折腾……” 秋莹立刻羞红了脸,“妈,你在说什么呢!” 夏母还是提醒着她,“妈跟你说正经的,有的时候啊,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的身体,你要学会拒绝。毕竟啊,这男人,他们是永远体会不到,我们的身体有多沉重……” 第五百零三章 真假新娘 夏母还是提醒着她,“妈跟你说正经的,有的时候啊,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的身体,你要学会拒绝。毕竟啊,这男人,他们是永远体会不到,我们的身体有多重……” 秋莹不敢说话了,只能用沉默来抵抗着母亲,让她别再说下去了。 宴席终于结束的时候,宋书杰已经被灌得有些神志不清了,被两个好兄弟一左一右架着送进了洞房,秋莹也是一左一右陪着舒瑶和冬莹,走进了洞房。却唯独没见夏莹,这家伙好像唱完那首歌之后就不见了。 “呀,这家伙神志不清了,还怎么闹洞房啊?” 华母使了个眼神给舒瑶,舒瑶适时开口,“我看,要不不闹了,他们今天挺累的呢,大家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啊,人都醉成这样,也闹不成了。” “哎呀,太可惜了。” 正当一伙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又突然打断一切。 “等等,今天还有最后一关没过呢!” 大家回头一看,只看到又一个身穿红色礼服的新娘走来,最重要的是,跟秋莹一模一样,包括妆容,衣服,模样!还有那在礼物下微微隆起的肚子,也做得一模一样! 双胞胎真是一种神奇的存在! 所有人一片惊呼之声,一时间也懵了,这是要上演真假新娘?! 华母当即黑了脸,“夏莹,今天是妹妹的大日子,不准胡闹!” 夏莹完全无视母亲的黑脸,迈着步子慢悠悠地走过去,指着秋莹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舒瑶也不淡定了,拉着夏莹,“喂,你别玩了,今天妹妹大日子,你给点面子好不好?” “我没胡闹!从酒宴快结束的时候,这家伙就混进来顶替我了,然后穿上礼服陪着你们到现在!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说着,还一副委屈巴巴又较真的样子,这下连神态都神似了。除了看着她们俩长大的华母和华家姐妹,几乎所有人都蒙圈了。 秋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眼神平静地看着她。她想起,小的时候跟夏莹一起看过一条报道——双胞胎姐妹因为长得太像,连他们的丈夫都分不清,而经常发生睡错人的悲剧。也不知道是真的分不清,还是装糊涂的…… 这个问题,确实需要解决一下了! ************************************************************************** 宋母拍了拍醉得瘫在床上的宋书杰,“诶,儿子快醒醒,儿媳妇乱了,你快醒醒,分不清人了……” 宋书杰迷瞪着眼,坐了起来。眼前居然有两个秋莹,一模一样,并排地站在他面前,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晃了晃脑袋,还是两个。 “我真是醉了。” 说完,又倒在了床上。 “醉你大爷!”宋书杰大学最铁的一哥们儿又把他拉了起来,“你快睁开眼看看,你媳妇儿真的分不清了。” “额?”宋书杰眼里还是一片醉意。 “你快看看啊,她们两个不是幻觉啊,真的是两个人啊!你快认一认哪个是你媳妇儿啊!” 夏莹和秋莹依旧并排站着,站姿一模一样,看着他的神情也一模一样。 “怎么有两个秋莹?” 闻言,秋莹心里猛地一沉,他真的分不清吗? “不知道啊,你分不分得清她们谁是谁啊?” 宋书杰揉了揉脸,说道,“给我拧个毛巾来,我要清醒一下。” 闻言,宋书哲蹬蹬地就跑去浴室,拧了个热毛巾,又快速跑回来递给哥哥。 宋书杰擦了把脸,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好像自己是那如来佛,等着他区分这真假美猴王。 “都这么看着我干嘛?你们又是给我挖什么坑?” 面前的两个新娘依旧不说话,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镜像般相似。 宋书哲接过毛巾,急急地道,“哎呀,哥,你别闹了,赶紧把这最后一关过了!你看她们,哪个才是真正的嫂嫂。” 宋书杰揉了揉太阳穴,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起她们来…… 看了半天又低下头,“这又是谁想出来的损招儿,分不出来怎么办?吃芥末还是喝醋可乐?” 又一个哥们儿拍了拍宋书杰的肩膀,“你可长点心吧,这要是分错了,小心你媳妇儿一气之下走了,不跟你洞房了!” 宋书杰看了看他,又认认真真地审视着她们的脸,又过了半晌才无奈地道,“这两人是合伙添堵啊!但是很难吗?我刚眼睛都难睁开,瞥一眼都知道谁才是我真正的媳妇儿好吧。” 秋莹那颗心瞬间又猛烈地狂跳不知,他真的能分清? “那你说,到底谁才是你真正的媳妇儿?!” 宋书杰也不说话了,站起来扯过右边那个新娘,还抱在怀里亲了一口,相当肯定的样子。 “这最后一关算我过了吧?能让我们休息么?” 夏莹一下松懈下来,“哎,这家伙瞎蒙的吧?!我弄得这么像,他怎么区分的?!” 秋莹甜蜜蜜地笑着,“算了吧你,你能跟我一样?我比你好看多了好吧。” 夏莹愤愤地反驳着,“是我比你漂亮,你少不要脸,从小到大谁不说我比你漂亮?!” “得了得了,你漂亮,就给我消停点!”华母拉扯着秋莹,“现在让他们休息了,我们出去吧。” 宋母亲昵地拉过华母的手,“对对,书杰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秋莹今天也累了,就让两个孩子休息好了。趁您还没回新加坡之前,咱们就在一块聊聊天。” “好好……”说着,两位老母亲携着手走出了房间。 舒瑶也扯着夏莹跟在后面,冬莹也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间,宾客们也渐渐散去…… “总算走了。”宋书杰呢喃着,再次瘫倒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了。 秋莹看了他两眼,拿起毛巾,去浴室打了盆水后,便伸手给他脱衣服,准备给他擦拭身体,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所以替他脱衣服的时候,手都是抖着的。那渐渐显露出来的肌肉,也让她面红耳赤。但是秋莹知道,她不能这么停下,毕竟,他是自己的丈夫了。给他解开身上的礼服和衬衣后,秋莹先给他擦拭着身前。 突然,手却被他捉住了…… 秋莹颤颤地抬起头,“我帮你擦身子而已。” 宋书杰微微睁着眼,痴痴地看着他的新娘子,“现在是洞房花烛夜。” “你别闹了。”秋莹推拒着他的手,“今天好累啊,你累我也累了,我现在就想抱着你好好睡一觉而已。” “你真的不可惜吗?” “有什么好可惜的。”说着说着,秋莹低下了头,“以后你还要对着我一辈子的,到时候别嫌烦就行。” “呵呵呵……”宋书杰低低地笑着,松开了她的手,“好,为夫今天实在是被灌醉了,就有劳娘子照顾了。” 秋莹抿了抿唇,嘴角带着笑意,继续给他擦拭着,又为他脱掉裤子和鞋子。再给他翻个身,给他擦拭着后背…… 给他盖好被子,关掉了部分灯光后,秋莹才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卸妆。镜子里是已经睡着的男人,传来轻轻的鼾声。喧嚣的一天过去,生活又将回到寂静,只是再也不一样了…… 秋莹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第五百零四章 身心疲惫的篮球赛(二) 夏莹被姐姐扯了出来后,依旧是不留痕迹地推开了舒瑶,华母看在眼里。 舒瑶漠漠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佯装无意地对夏莹道,“今天大家都累了,你把妈和妹妹都带回去吧,早点休息。” “恩。”夏莹漠漠地应着。 华母又和舒瑶说了两句话后,才带着冬莹、跟着夏莹离开。 她们准备上车的时候,舒瑶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夏莹——” 夏莹拉开车门的手一顿,慢慢抬起眼看向她,那目光中依旧是躲闪。 “你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舒瑶一字一顿地说道。 夏莹终于是看向了她,下一秒却苦笑地摇了摇头,只能道,“知道了。”便驾车,扬长而去…… ************************************************************************** 她们刚一走远,陆景隆也立刻就到了,时间刚刚好。 “嗨,美女,需要载你一程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换上了很妖艳又动感十足的跑车,带着墨镜,嘴角勾起的弧度相当魅惑。 舒瑶捏了捏眉心,什么都没说地上了车,拉上安全带。 陆景隆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发动车子,“美女这么轻易地就上了我的车,是想去哪里玩呢?” “回酒店。”舒瑶有气无力着。 “哇,这才刚一见面就直奔主题!我就喜欢直接点的女人……” 舒瑶依旧是不理他的调侃,漠漠地道,“帅哥你能把车盖子放下来么?这大冷天的,我不想感冒。” “一会儿我会用我的体温暖你的,放心!”说着,还是把车盖子放了下来。 完全不理会他的调戏,舒瑶撑着脑袋看着前面一片灯海,却发现他开车的路线有问题,忍不住偏过头,“不回酒店去哪儿?女儿呢?” 陆景隆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开着车道,“你放心,我早就把女儿哄睡着了。今夜难得好景致、好心情,我们去约会。” 舒瑶嘟着嘴道,“这大冷天的去哪儿约会啊?而且谁说今天好心情了?我今天是嫁妹妹诶,我心情一点也不好。” “恩?今天早上是谁在我耳边悄悄说,兴许当初我给他们创造机会是好事来的?我给你妹妹找了个这么好的夫婿,你还不赶紧谢谢我?!” 舒瑶撇着嘴,“什么嘛,两码事儿好吧。” 陆景隆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抓住她的手放在操作杆手,然后握住她的手背……舒瑶看着他的大手,一下也回想起之前跟他逃难时的情景,一晃,已经两年多了。 转了半天,没想到陆景隆把她带到了一座体育馆前,舒瑶任由他牵着走进了一个室内篮球场。 舒瑶眨巴着看他,哭笑不得,“你带我来打篮球?” “昂。”一边应着,陆景隆一边运着球向她走来。 舒瑶头疼地扶额,“不是,今天累了一天了,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让我陪你打篮球?你不累我还累诶!” “看你这没用的样子!明天又不要你早起床,你睡你的便是,我来带女儿!”说着,陆景隆突然转身,运着球向篮筐奔去,几步上篮,动作一气呵成,“怎么样?这次十球之内,你若能上一个球就算你赢。” 舒瑶懒懒地随口问道,“我赢了又怎么样?你在名字前面冠我的姓?” 陆景隆勾了勾唇,回答道,“你若是能赢,以后我便再不提往你名字前面冠姓的事情,不仅如此,你往我名字前面加个华字、或舒字都好说。” 舒瑶挑了挑眉头,眼睛里迸射出光芒来,毕竟这理由实在是太诱惑人了。 什么都不再都说,舒瑶直接跑过去,想从他手里把篮球抢过来,陆景隆又岂会给她机会,球都不让她碰一下地再次带着球跑开,又跑到另外一边,冲破她的防守,从二分线到篮筐,标标准准的三步上篮,没有给她一点机会的余地。 舒瑶一边气势汹汹地脱掉大衣和围巾,一边问道,“你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让我赢的?” 陆景隆依旧在她面前炫耀似地运球,“我怎么可能在同一块石头上栽倒两次,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八尺男儿,输给个女人算个什么事情?” 提起之前那次赢他的事情,舒瑶也不禁身心愉悦,“所以你今天带我来打篮球是想雪耻?” 陆景隆压低身子运球,目光中极具进攻性,“是给你一个机会往我名字前面冠姓,这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那我谢谢你了。” 说完,舒瑶又飞奔向他,然而陆景隆控着球,几乎是快贴着她的背又一个转身,运着球,又回到对面的那个篮筐,准备投一个三分,却被舒瑶跳起截断。 只要上一球,就算赢。舒瑶一边想着,一边运着球往篮筐跑去,以后陆景隆跟她姓,想想这事儿都觉得无比美妙。 这么想着,然而正当上篮的时候,陆景隆靠着身高优势,也把她的球截了下来,又运着球往对面跑去…… 刚刚能截下他的那一球,舒瑶几乎是脱了力,气喘吁吁地根本跑不动。光有技术根本不够,体力大不如前了,刚刚那一球已经失去了战机,这哪儿能赢他?! *************************************************************************** 毫无意外,陆景隆投了十次,就中了十次,中途除了第三球给她截断过一次,便再也没有给她碰过球的机会,几乎是稳赢。 等他投完第十球的时候,舒瑶也像是解脱了一样,躺倒在地板上,大口喘气,无异于跑了一场马拉松。 “哈哈哈……”陆景隆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了,你再也没有机会往我名字前面冠姓了。” “陆景隆你可耻不可耻?你跟个弱女子打篮球打得这么认真,连点水都不放,就这么赢了我还觉得挺得意?” “呵!”陆景隆拿过大衣,铺在地上,也躺了下来,把她抱在怀里,“这世界上谁都是弱女子,但你可不是!你可是赢过我的女人!” 舒瑶悄悄地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我很荣幸,能给你造成个那么深的阴影。” “哈哈哈……” 男人大笑着,没再回应她,胸膛震动着,那里源源不断传出来的热量,暖烘烘的,带着他的气息…… 过了好久,陆景隆才再次开口,“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恩。”舒瑶点点头,“运动果然有助于派遣心中的郁闷,谢谢你。” “你不恨我就不错了好吧,我还哪儿敢受你的谢。” “心虚成这样?” 陆景隆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抱歉,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我都没怎么露面陪你妈……” “之前都好好的,但是今天就是不敢上前来了。”舒瑶了然地打断他,“是因为夏莹在吧?” “华春莹!” 舒瑶迟疑了一下,还是应了一声,“恩。” “你现在心情还好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我心情的好坏并不能左右客观的事实,你什么时候讲都不会有差。” 陆景隆又抱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我真是怕了你了,不理解我的苦衷就算了,还什么都那么较真,什么都瞒不了你。我是把你抱着也不是,捧着也不是,回过头来还怕你恨我。你恨我就算了,还伤害自己,你上回发病那么久,吭都不吭一声地扛了那么久,可真是把我吓坏了……” 尽管心里一下沉重起来,舒瑶还是稳着声音,“跟夏莹有关?” 陆景隆抱着她又紧了紧手臂,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去年过年过得早,因为我想知道你在哪儿,所以我把她接到我那儿去了……” 舒瑶完全受不了他这个慢节奏了,支起手臂打断,急急地问道,“你跟她发生关系了?” 第五百零五章 被你灌醉 陆景隆抱着她又紧了紧手臂,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去年过年过得早,因为我想知道你在哪儿,所以我把她接到我那儿去了……” 舒瑶完全受不了他这个慢节奏了,支起手臂打断他,急急地问道,“你跟她发生关系了?” “没有!”陆景隆反射性地否认掉,“我没有,你不要这样想。” 舒瑶抿着春,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那天我喝醉了,把她看成了你,虽然后来紧急刹车了,不过,不过我吻了她……” 舒瑶久久说不出话来,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俯看他。 “我不敢再瞒着你,又让你自己去发现,然后胡思乱想些什么。”陆景隆伸手抚着她的脸庞。 “所以这就是你不敢面对夏莹的原因?不敢跟她说一句话,甚至只要她在的场合,你都不敢跟她有任何接触。”舒瑶冷静地说道,“甚至到现在为止,她都放不下心里那个劫。” 陆景隆把她拉倒在怀里,有些凌乱地解释道,“对不起,不要生我气好不好?我真的没有跟她发生什么,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相信你。”舒瑶平淡的嗓音从怀里传来,“我也不生你气,放心吧,我还没有失去理智。” 男人猛地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相当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却像戴了一块冰面具一样。 “不要对我有芥蒂,跟我一起度过这一劫,我会让夏莹有个好归宿的,相信我。” 舒瑶依旧平静着,“好。” 陆景隆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陆景隆最终还是受不住,难得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女人开口。 陆景隆有些沮丧着道,“算了,手太脏,我不想弄脏你……” “好。”舒瑶几乎是反射性的应着,下一秒却又反应过来,抬眼看向他,他眼睛里的沮丧更加浓烈。 “我们回去吧。”说着,男人率先自己走了,很罕见地没有搂她。 舒瑶心里也是乱成了一锅粥,沉默地跟在他后面。 ************************************************************************* 婚礼后,陆景隆陪着舒瑶又在上海待了三天,等到秋莹的三天回门时间,才带着她和女儿回家。 然而自从那天后,两个人莫名地陷入了一种尴尬之中。虽然没有争执、没有争吵,互相迁就,但这不该是恋爱的状态。 舒瑶几乎是咬着牙在支撑自己,一方面那幻觉来势汹汹,而她只能默默承受,耳边一边是那魔鬼一刻不停的恐吓声,一边又是女儿咿呀学语的声音。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而陆景隆自然也是发现了她听力现在有问题,也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她晚上失眠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她总是失神发呆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她像现在这样,突然像掉了魂一样,玻璃杯没放稳,就打碎在脚底下,却浑然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陆景隆放下手里的ipad,看着她失神的脸,缓步向她走去。见她眼睛里还是空洞,却没再说什么,已经无数次这样了,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蹲下身来,陆景隆亲自捡起了她脚边的玻璃碎屑。 “呀?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呀?小心伤了手。”云姨惊呼着跑了过来,拉着他要将他扶起。 舒瑶这才颤抖着,醒过神来,也跟着蹲下身来,无措地看着满地的玻璃屑。 “云姨,您先去照看天天吧,这里我来处理。”陆景隆不容置否的嗓音传来。 “额?”云姨知道他的意思,也只好站了起来,“是。” “算了,别捡了,免得割了手,一会儿直接扫吧。”陆景隆将她扶了起来,带到沙发上。 舒瑶低着头,喃喃着,“对不起,昨晚没睡好,所以精神有点恍惚。” 陆景隆握着她纤细的肩膀,搜寻着她的视线,“告诉我,它又跟你说了什么?” 舒瑶摇着头,紧紧地抿着唇,隐藏起自己,似乎想把自己最丑恶的那一面藏住。 男人强行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告诉我,乖,就算你不想看病吃药,至少也让我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不要让我对你一无所知又担心不已好不?” 舒瑶还是摇了摇头,挣开他的手,“昨晚没睡好,好困,我先去睡觉了。” 说着就准备起身回房,陆景隆又把她拉拽着坐下来。 “你能睡得着才怪!”陆景隆将她扯了回来,“告诉我,它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玻璃杯就碎在你脚下你都不知道,告诉我,不要自己扛……” 舒瑶终于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乖,告诉我,我不要你一个人害怕、一个人孤独,告诉我,我不会笑话你的,相信我……” 舒瑶几欲张唇,却最终还是捧上他的脸,吻了过去。陆景隆抖了一下,很快清醒过来,从她的吻中挣脱出来。 “你想要,我一会儿可以给你,但是现在不要岔开话题。”男人依旧执拗着,“告诉我,你又看到什么了?” 舒瑶的眼神再次慢慢空洞起来,整个人像是被灌醉了一样,声音十分缥缈,“我脑子里,一直放映着,你那天是怎么吻夏莹的。” 陆景隆耳边轰地一下炸了,老天爷,她竟然一直在想这个?! “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吻她的?她是挣扎还是享受?进展到哪一步?只是没有进行最后一步?又或者是……” 她话还没说完,陆景隆突然把她压在沙发上…… 待到把她上衣褪到肩膀下面,陆景隆又戛然而止,撑起身子俯瞰着她,目光中尽是伤痛。 “那天,就到这里为止。” 舒瑶躺在他的身下,那双澄澈的大眼睛像在慢慢结冰,“你就是这么吻她的?” “是。” “你摸了她?” 平静了一会儿,陆景隆还是轻轻地启唇,“是。” 舒瑶躺在他身下,再也说不出话来。不能怪他的,都是因为她不在,都是因为她自私着不肯回来,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怪不得别人…… “陆景隆——” “我在。” 舒瑶伸手勾住他的博自己,将他压到自己怀里,“继续吧,这次是我,所以你放心地继续吧。” 陆景隆很是惊讶地看着她,一下也恍惚了起来,弄不清自己是不是又醉了。 女人飘忽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些天,连我自己都迷糊了,也分不清,到底是在气你染指了夏莹,还是,吃夏莹的醋,因为她碰了你……” 这最后一句,像一杯浓烈的酒一样,彻底把陆景隆灌醉。不等她说完,便急切地吻了下来,狂风暴雨般的爱意席卷她全身,失而复得的喜悦,没有人比他更为了解…… 第五百零六章 值得 七天新年很快过完,陆景鸢也正式接任陆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忙得昏天暗地 一方面要将过去两年的开发成果推向市场。正式迈出那一步,这并不容易,不仅要考虑营销策略,还要把控产品质量。只要出现稍微大一点的安全事故都会前功尽弃,毕竟市场不宽容,容错率几乎为零。 另一方面还要继续利用传感器技术继续探索新的领域。每一项决策都影响到接下来公司的发展方向,还有许多人的命运呢。 而百忙之中,陆景鸢还是把陆景隆年前那件因公徇私、将华南地区的产品推广项目分给封家的事情给解决了。 上报董事会的时候,陆景鸢就已经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了。毫无意外地,那帮家伙抓到陆景隆的把柄自然是不会松手。虽然结果很惨烈,但她别无选择,她没有办法当这个破坏规矩的第一人。 这个弟弟,两次拯救陆氏集团于危难之中,却在公司最有希望的时候不得不离开,还这份人情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门被敲响,打断了陆景鸢的思绪。 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应道,“请进!” 陆景隆推门进来,“姐,你找我。” “嗯。”陆景鸢低低地应着。 早在她今天打电话叫他来,陆景隆就大概知道所为何事了。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神情相当淡定地道,“说吧,姐,处理结果怎么样?” 陆景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才从一摞厚厚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推过去给他。 陆景隆懒懒地瞟了一眼那文件夹,没有拿起来看,默了一会儿才笑着开口问道,“让我猜猜,是撤除我在陆氏集团所有职务,以后永远退出董事长和执行总裁的轮值,还有回收所有股份,是吧?” 陆景鸢眯起了眼,“就算你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用这么没心没肺吧?” “那还能怎么办呢?”陆景隆嘴角依旧勾着笑,“总不能像天天一样,一不高兴就哭一顿吧?” 陆景鸢完全不理会他的调侃,交握着手坐直身体,“我不相信你真的能这么释然,你为公司付出了多少,只要坐上这把椅子我就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陆景隆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抿着薄唇沉默下来。 “这里就像一艘船一样,是我们一起,一钉一卯把这艘船修复成现在这样,同时将它更加造大。”说着说着,陆景鸢眼里含了泪,“现在准备再次扬帆起航了,你却要离开了,你让我们以后怎么办……” “姐!”陆景隆打断她,又翻滚了几下喉结才再次开口,“我知道,你肯定已经把封家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是吧?所以你肯定也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知道又怎么样?!这份代价太大了!”陆景鸢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很是愤然地道,“你到底明不明白,以后你再也不能在陆氏集团任职了,你彻底被你自己造的大船甩下了!这份人情不值得!” 陆景隆依旧平静地望着她,过了好久,低下头苦笑了一下,声音很轻却十分坚定地道,“值得!” 陆景鸢咬紧了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竟觉得有些陌生。 “因为只要我一想到,那晚那么冷,若是没人救她,她会倒在地上冻一夜被冻死,我就什么都看开了。毁掉我的事业算什么,只要她能像现在这样健健康康地活着,比什么都强。” 陆景鸢失神地坐了下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想起来,之前的他在以为春莹死去的时候,有多颓丧。 陆景隆揉了揉脸,才调整情绪道,“对不起,姐,以后我没办法再跟你们并肩作战了,不过只要陆氏还有任何用到我的地方,我依旧会全力以赴,你们加油。” 陆景鸢又看了看他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道,“没那么糟糕,我跟阿琛帮你争取着,把股份留下来了,以后你作为股东还是可以过问公司的事情,而且每年的分红不变,只是以后再也不能担任任何职务。” “那挺好啊,比预想中的好很多了。”陆景隆甚至开心地笑了起来。 陆景鸢撇撇嘴,忍不住地说道,“我说,你是不是就是以后都不想干活了,才借机搞这么一出?然后把这么大的公司丢给我跟阿琛两个人,以后就我俩轮任,永远都不会有休假了,你是不是就是这么想的?” “我哪儿有!”陆景隆无辜地道,“好嘛,姐,我知道你肯定明白我的苦衷的。不要生气了,我说了只要陆氏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更何况,我手里的股份没被收回,依旧是陆氏最大的股东,以后你们遇到什么问题,我们依旧可以一起商量。” 陆景鸢横了他一眼,嘀咕着,“这还差不多。” 陆景隆拿起那份文件夹,“行了,那现在事情说完了,我就不耽误姐你办公了,这份判决书,我收下了。” 说着,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去。 “你等等!”陆景鸢含住了他。 “什么?” “现在是永久性放假了,我不信你能天天赋闲在家,说说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有什么不可能的!当个家庭煮夫也挺好的。” 陆景鸢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等他说实话。 “呵呵呵……”陆景隆笑了起来,“行吧,告诉你也无妨,我确实有个计划,不过等我开始做了再告诉你,日后希望姐你多多支持了……” ************************************************************************** 日子又这么悄无声息地过了几天,寒假也终于是接近了尾声。 细数过来,一个寒假也不知道是发生了多少事情,明明才一个月,却恍惚着像过了半辈子一样,再回到校园,大概是不一样的心境。正靠着落地窗思虑间,身后又是男人熟悉的怀抱。 “想什么呢?” 舒瑶回过神,莞尔一笑,“我怕你不让我回去上学了,怎么办呐?” 男人伸手把她揉进怀里,“我确实不想让你回去上学了,但你肯定不会听我的对不对?” “你知道就好。”舒瑶也抱紧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这么享受了一会儿安静和温馨后,陆景隆再次开口了,“不过也无妨了,就算你要回去上学,我们也不用再分开了。” “嗯?”舒瑶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男人捏着她的鼻子,亲昵着道,“你再想想。” 想了两秒,舒瑶瞪大眼睛,“不是吧,你要跟我一起去广州?” 陆景隆松开了她,坐到旁边的躺椅上,又拿起ipad,“有什么不行的?房子我都买好了,到时我就带着女儿,陪你在广州住两年又有何妨?” “可是你的家在这里啊……” “嗯?”陆景隆皱起了眉头。 “不是,是咱们家,咱们家在这里啊,你哪儿能带着天天去广州常住呢?” 陆景隆伸手把她拉着一起坐躺在躺椅上,嗓音低沉地散开,“有你的地方才是家,明白?” “哦——” 想了想,舒瑶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就算你现在不担任任何职务了,陆氏集团还是需要你的吧?而且明年就轮到你担任总裁了呀……” 不等他说完,陆景隆直接打断她道,“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反正今年先带着天天去广州。公司需要我,我再自己回来,这样也免得女儿跟着我两头奔波。” 全都被他安排好了,舒瑶在他怀里轻轻叹了口气。 陆景隆勾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她的脸,“干嘛?你不乐意?” 第五百零七章 百试百灵的激将法 不等他说完,陆景隆直接打断她道,“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反正今年先带着天天去广州。公司需要我,我再自己回来,这样也免得女儿跟着我两头奔波。” 全都被他安排好了,舒瑶在他怀里轻轻叹了口气。 陆景隆勾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她的脸,“干嘛?你不乐意?” 舒瑶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你到了广州,是不是,是不是不让我住学校了?” “那是当然!不然我大费周折地搬去广州干嘛?!”男人无比肯定的语气。 “陆景隆!” 男人喉结滚了滚,“别喊!跟叫床似的!” “你……”舒瑶低下头,低低地道,“我,我下学期真的要好好准备实习生考试了,实习医院很重要的。” “你要想去好医院,我可以……” 不等他说完,舒瑶猛地抬起头,打断他,“我要自己考!” 陆景隆漠漠地看了她半晌,才扯唇道,“没事儿,白天你去上课,晚上我接你回来就是了,不耽误你学习。” “不耽误才怪啊!”舒瑶嘟着嘴,“有你在,我怎么可能学习得了?” “那可就不怪我了。”陆景隆斜着眼看她,“我在你身边打不打扰到你,是我的事,但你能被我骚扰到,那就是你的事,明白?” “你这是什么谬论?!”舒瑶坐了起来,“你明明知道会打扰我,还执意而行,你还有道理了?” 陆景隆勾了勾唇,嘲讽着道,“若是心志坚定,旁人怎么做又岂能对你产生什么影响?你若是连这点干扰都抵抗不了,就别想着干什么大事了,乖乖待在家里,给我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得了。” “什么啊,谁说我做不到了。”舒瑶嘟着嘴,闷闷道,“只是我不想那么另类好不好,大家都是住宿的,到时我每天晚上都不回宿舍,人家到时候问我,我怎么说啊?” “什么怎么说?!”陆景隆皱着眉头道,“我说,华春莹,你读研究生到底是为了学知识,日后想当一个济世救人的好医生,还是想体验校园生活?” “当然是当个好医生啦!” “那你的目的就是每天好好上课,好好学习就是了,住在哪里,同学会怎么想,这些需要纳入你的考虑范围吗?” “我……” “你什么啊?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有问题,能力又不怎么强,心智又不怎么坚定,还特别犟,没自知之明就算了,又不让人家帮忙,但偏偏心比天高,”陆景隆叹息着摇摇头,“哎,你说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舒瑶一下被他带了过去,又被他这一连串的话堵得死死的,根本无力辩驳,只能被气得脸鼓鼓的。 陆景隆又趁机道,“干嘛?还不服气?有本事那就证明给我看啊,不就是个实习生考试吗?有什么可怕的!别那么多抱怨,也别老把心思放在些有的没的上面,时刻记住你的目标,想打我脸就直接用你的成绩来,明白?” “你……”舒瑶脑子被他骂得发懵,硬是理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若是认怂的话,也没什么,至少白捞个硕士学位也挺好的,日后陪我出去跟着那些阔太太比起来不会显得太寒酸。”陆景隆优哉游哉着,“要知道人家那些,可都是喝的洋墨水拿的学历,含金量比你的都不知道高多少。” “谁说我认怂了!”舒瑶终于是挤出了一句,打断他一连串的嘲讽,“你尽管来便是了,我才不怕被你干扰呢!哼……” 说完,便直接起身蹬蹬蹬地跑上楼…… 陆景隆看着她的背影,无比畅快。这世界上就是有种人,激将法对他们百试百灵…… *************************************************************************** 寒假余额到底是进入了倒计时,舒瑶也是相当珍惜每天陪女儿的时间。晚上等女儿睡着之后,也拒绝掉他相当多次的邀请,闷头看起书来,理由就如他所说——坚定心智、抗拒干扰。 陆景隆是真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但是比起让她同意以后跟他一起住、不再自己一个人待在学校,陆景隆还是宁愿她现在这样。 终于还有三天就要开学了,陆景隆带着她和女儿、还有云姨,举家迁往广州。陆景鸢知道他准备走了,还是忍不住请了半天假,带着小儿子来看他。 “好像从小到大,除了你去美国读书那会儿,在我身边消失过几年,之后都从来没有这般跟你远离过。”陆景鸢不无感慨地说道。 舒瑶一边递了杯茶给陆景鸢,一边道,“姐,您要是能把他给劝下来,我倒是谢谢您了。” “哈哈哈……”陆景鸢笑了起来,“他的腿张你身上了,我也拉他不住啊。” 陆景隆伸手把她拉到怀里,瞪着她问道,“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 舒瑶撇撇嘴,又看了看陆景鸢道,“我是心疼姐,你看姐眼底泛青,脸色憔悴,估计最近都忙坏了。你倒好,整天在家要么陪女儿玩,要么自己玩,反正是玩得乐不思蜀了,现在还干脆跟着我去广州玩儿去了。我说你好歹帮着姐分担一些啊,那难道不是自家企业吗?” 闻言,陆景鸢和陆景隆两个人快速对视了一眼。 陆景鸢秒懂他的意思,于是笑着回道,“得了,前两年他忙坏了,也寂寞坏了,今年就让他玩个够!省得他看到大马路上成双成对的垃圾桶都眼红……” “就是,当总裁就是要忙的,你懂什么呀!”陆景隆毫不客气地数落道,“决策者从来都只能有一个,多了乱不说,还会降低效率!所以谁是决策者,谁就该为自己的工作负责,哪儿帮忙的道理?” 舒瑶撇撇嘴,相当不情愿地道,“哦!” 陆景鸢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无奈道,“得了得了,这人还当真训得有板有眼的,人家都懒得跟你计较了。” “我要是跟他计较这些,早就被气得七窍生烟了。”舒瑶跟陆景鸢抱怨着,“姐,你不知道他现在跟个老头子似的,不训人就不舒服,哎,感觉就是跟了个老头子……” “老头子?”陆景隆皱起了眉头,威胁道,“你给我等着,晚上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老头子。” “诶诶,还当着我的面儿呢,你少欺负人家了!”陆景鸢出声制止道,“人家说你像老头子是说你行为举止,你怎么就往哪方面想呢?男人怎么都一个德行!” “就是!”舒瑶也嘟着嘴附和道,“就是想找借口欺负人嘛!” 陆景隆冷冷地道,“你们俩穿一条裤子了是吧?” “我们俩穿一条裙子!”…… 再怎么欢声笑语,最后还是要离别。 陆景隆让舒瑶把天天抱上飞机后,自己留了下来跟陆景鸢做最后的告别。 在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中,陆景鸢还是忍不住落了泪,“老弟,告诉我,就算你回不去陆氏了,就算你现在离我们很远了,我们之间的亲情,永远都不会减弱的对不对?” 陆景隆高出她一个头和一个肩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倒像是在安慰妹妹,“那是当然!从这里飞广州,我经常测试,四个小时四十分,我们之间的距离没有太远的,放心吧。而且等她读完这两年书,我会带着她搬回这里的,放心吧。” “好。”陆景鸢垂下了头,眼泪也滴落在草坪上。 迟疑了一下,陆景隆还是尽可能平静地对她道,“公司,就拜托你和大哥了,加油。” 陆景鸢抬起头,几欲张唇,最终只能轻轻地“恩”了一声…… 第五百零八章 搬家 舒瑶抱着天天,看着玻璃外他们俩道别的情景,也是眼尖地发现陆景鸢哭了。突然有种心虚感,好像真的抢走了人家的弟弟…… 舒瑶刚一陷入沉思,就被天天抓她那力道给拉了回,刚剪的指甲,抓得她有些疼。天天乖乖地趴在她怀里,小手依旧是扒着她脖子上那块疤,似乎就是对这块与众不同的皮肤爱不释手。 “真是个天使啊。” 舒瑶握住女儿的小手,叹息着,耳边依旧回荡着来自天堂和地狱的声音……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舒瑶惊了一下回过头,“你上来啦?” 陆景隆皱了下眉头,“我刚叫你没听见?” 舒瑶心虚着道,“飞机声音太大了。” 陆景隆忧虑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飞机很快起飞,他们在飞机上用完午餐后便没再无交谈。陆景隆心事重重地在一边要么发呆,要么看下电脑,舒瑶也安安静静地带着小天天,也没有说话。 春天的午后,天气渐渐回暖,刚刚又吃得饱饱的,再被飞机隐隐的轰鸣声一催眠,小天天不知不觉地趴在舒瑶的身上睡着了,而舒瑶靠坐在沙发上,也是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女儿睡不安稳,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渐渐地也失去了意识。 又飞了两个小时,陆景隆才收拾好情绪站了起来。 刚想说话,一回头,却发现母女俩相拥着在后面睡得是香喷喷,小天天把晶莹的口水流在了妈妈的身上,而妈妈的口水则流在了毯子上,相当温馨又相当可爱的场景。陆景隆心里的郁结一瞬间烟消云散,那颗心被这母女俩填得满满的,只要有她们就够了…… 又趁机给她们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后,陆景隆也脱掉身上的风衣,侧卧在舒瑶那边,抱着她柔软的腰,也跟着她们一起享受这慵懒的午后。 下飞机后,陆景隆直接带着她们到新买的房子。碧桂园的一间三层别墅,花园小很多,整体偏小巧温馨。不过也没有办法了,陆景隆就是买在了离舒瑶学校比较近的地方,而这个地段几乎是位于寸土寸金的城区。还能找到这么一栋别墅,已经是费尽心思了。甚至为了扩大空间,陆景隆其实是买了两间别墅下来,只是将另外一间给拆除掉,空间用作花园。 舒瑶本以为会忙很久的,谁知道一进来竟发现装修已经完成,家具也是一应俱全,屋里甚至连一丝甲醛的气味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开始装修房子的?”舒瑶眨巴着问他。 陆景隆放女儿骑坐在自己的脖子上,扶着她的小身子,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轻飘飘地丢出一句,“你猜。”然后便带着女儿上了楼。 ************************************************************************** 南方的春天真的很暖,暖得就像北方的初夏。一冬一夏,陆景隆甚至穿上了单衣。 但舒瑶给天天洗澡的时候还是习惯打开暖气,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感觉现在这个梅雨季节湿气太重,还是不能大意。 住到新家后,天天也并没有见多认生,虽然少了很多以前的玩具,但也还算乖巧,毕竟身边的人都没有变。舒瑶给她洗澡的时候,她还是很舒服地眯眼,偶尔高兴了也会扑水玩,扑得舒瑶满身是水。 听着天天在里面的哈哈大笑声,陆景隆忍不住敲了敲门问道,“你到底能不能一个人?要不要我进去帮忙?” “不用!”坚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陆景隆仍旧不放心地嘱咐道,“那你别把女儿摔了啊!” “知道了!”…… 然而等舒瑶把天天用浴巾携裹着抱出来的时候,到底还是狼狈不堪的,身上白色的长袖让水弄得半透不透,身体的曲线一下显现了出来,陆景隆看得眼睛都直了。 舒瑶忍不住地斥道,“别看了,过来帮忙啊!” “不是不让我帮忙?” 舒瑶懒得跟他顶嘴,给女儿穿好衣服后,抱着肩膀就准备躲进浴室。谁知道陆景隆也迅速闪身进来。 “喂!你别闹啊,女儿一个人在外面呢!” “没事,云姨很快就要上来,见她一个人的话会把她抱去哄她睡觉的。”说着,陆景隆极具危险气息地靠近了她,“倒是你,刚刚帮女儿洗澡辛苦了,我现在来帮你洗澡嘛。” “不用!”舒瑶推着他的胸膛,坚定地抵御着他,“今天跑了这么远,好累,你别乱来。” “累?”陆景隆一边自顾自地脱着衣服,一边笑着道,“你累个头啊,又没叫你搬什么东西、抬什么东西。下午你还抱着女儿在飞机上睡了个天昏地暗,你哪里累了?” “反正我就是不想跟你洗!” 陆景隆一展臂,无辜地道,“我衣服都脱了,难道你是要我这么裸着跑出去?” 舒瑶噗嗤一下笑了,“那你洗,我出去好了。” 说着,正要往外面走,毫无意外地被他抱紧怀里,扒光了直接丢尽浴缸。 “现在虽然不冷,但正值梅雨季节,南方潮气重,你浑身湿透地跑出去,是想感冒不成?” 过了好久,男人才缠绵地开口,“难怪天天会喜欢水,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了,因为她就是从水里来的。” 舒瑶睁开了眼睛,“额?什么意思?” 陆景隆捧着她的脸,低低缓缓地道,“你忘了天天是怎么来的吗?那次,你还打了我一巴掌呢。” 被他一提醒,舒瑶总算是从脑海里拉出那一丝记忆,那时候还是她刚生病的时候…… “讨厌,你这回可别害我!” “知道了……” ************************************************************************* 陆景隆把她从浴室里抱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两个人是皮都快泡脱了。 舒瑶嘟着嘴,依旧是不想跟他说话,也没力气跟他说话。陆景隆也早就习惯了,把她抱到床上后,自己披了件睡袍,然后就开始给她擦头发,然后吹头发。 两个人默默着,听着耳边这风筒声轻轻的呼呼声,无比静谧。渐渐地,舒瑶那颗心也被他吹软了。等他帮自己家把头发吹干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先别拔电,你头发也湿着,我来帮你吹。” 陆景隆挑了挑眉,很是愉悦,“哦?这是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你比较想说后面两句吧?!”舒瑶娇嗔着,夺过他手里的风筒。 陆景隆也不跟她客气,上了床趴在她腿上,由她给自己吹头发的同时,也不忘吃点豆腐。 舒瑶一边给他拨弄着浓密的黑发,一边愤愤道,“混蛋,喂了你一个寒假,你还跟个泰迪精似的,一点也不节制!我差点没给你弄得背过气去。” 第五百零九章 创业 陆景隆挑了挑眉,很是愉悦,“哦?这是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你比较想说后面两句吧?”舒瑶娇嗔着,夺过他手里的风筒。 陆景隆也不跟她客气,上了床趴在她腿上,由她给自己吹头发的同时,也不忘吃豆腐。 舒瑶一边给他拨弄着浓密的黑发,一边愤愤道,“混蛋,喂了你一个寒假,你还跟个泰迪精似的,一点也不节制!我差点没给你弄得背过气去。” 陆景隆笑了一下,呼出来的热气铺在她光裸的腿上,“谁让你今天在姐面前说我是老头子了?我当然得向你证明一下咯。” 舒瑶抿了抿唇,还是不想跟他说这个话题了,又问道,“你现在彻底清闲了,这一年多的假期,打算怎么用?先说好啊,你自己找事情做,我可没多少时间陪你!” “哈哈哈,哎呀,想跟你长相厮守,你倒还没工夫搭理我了?” 舒瑶细长的手指穿插在他发间,跟他闲聊着,“怎么个长相厮守法?天天大眼瞪小眼,看谁先眨眼?” “哈哈哈,好,一会儿我跟你玩玩这游戏!”说着,那大手又沿着她的腿胡作非为起来。 舒瑶夹住了腿,“喂,你够了啊!” 陆景隆这才老实了下来,迷蒙着眼趴在她腿上,真想这么睡着到明天天亮,可舒瑶还是不放过他。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一年多的假期,我不信你什么都不做!” “恩……”沉吟了一会儿,陆景隆才吐出了一个惊天的疑问,“你说我去创业好不好?” 舒瑶惊得一下关掉了吹风机,“你去创业?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没听错,继续吹啊,头发还是湿的呢!我帮你吹得舒舒服服的,你就这么对我?没良心的小东西!” 舒瑶一边打开风筒继续帮他吹着,一边继续追问道,“不会吧?你个富二代,不是,你个富三代,你用得着创什么业啊?” 陆景隆抬起头,斜昵了她一眼,“干嘛?看不起富三代?你觉得我创业不行?” “我没说你不行,我是说,你们家都已经有个那么大的家族企业了……” “谁家?”陆景隆拧起了浓眉。 “我们家!”舒瑶砸巴了嘴,“我是说,你都掌管了那么大的家族企业了,还跑去创什么业啊?你忙得过来吗?” 陆景隆又趴在她腿上,懒懒地道,“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你自己都说有一年的假期呢,不然你说我该干嘛?跟你长相厮守你又不肯!” “不是,才一年,创业肯定不够啊!再说,明年又轮到你任执行总裁了,那到时候,你是继续创业啊?还是回陆氏啊?” 陆景隆闭眼假寐着,“那你意思是,劝我不要做?” “我倒也不是劝阻你,只是跟你分析。毕竟人的精力有限,一生还是做好一件事就行,揽太多在身上不好。” 感觉他头发干得差不多了,舒瑶关掉吹风筒,扯过被子,盖在他和自己的身上。陆景隆又趴了一会儿,才翻过身来,依旧躺在她腿间。 “你放心,创业的话一年时间够了,一年时间,足够把基础的一切搭建起来,接下来的也不一定样样都要我亲力亲为,这世界上许多事情,不都是建立起了基础和制度,后人按照着实行不就结了吗?!” “这样啊……”说着,舒瑶也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陆景隆扯唇一笑,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像一个大男孩,“我想做动漫。” 他的笑容此刻充满了童真,舒瑶也被他感染了。 “动漫?” “嗯哼!做动漫啊,因为我发现都没有什么适合小孩子看的动画片,给那些小孩子看的显得太幼稚,孩子会越看越笨的感觉;给大孩子看的那些,有些又很暴力,反正多多少少充满了不健康的元素,反正我看了那么多,没有一个是我想给你女儿看的。” 原来他早就开始考虑天天下一步的教育了,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心细,更没想到他会是为了让女儿能看到好看又有营养的动画片。听着听着,舒瑶那颗心也随着他荡漾起来,笑着道,“你说得对,那你想给你女儿看什么?” “我想给女儿看……” 两个人温声细语地讨论着动画片,舒瑶听他说着接下来的创业计划,第一次真真切切感觉到了,这个男人是属于自己的。 ************************************************************************* 接下来的两天,舒瑶又是被他系在家里的,想说回学校看看都不行,霸道得令人发指,也幸好舒瑶同样是挺能宅的,两个宅男宅女,守着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宝宝,倒也怡然自得。 直到第一天上学了,他才终于送舒瑶去学校。 “放学了就回家,晚上我来接你。” “哦。” “在学校就给我好好学习,别给我沾花惹草。” “哦。” “别跟着那帮小屁孩儿去参加什么社团活动,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应了两声之后,发现他越嘱咐话越多的样子,舒瑶皱了皱眉,“你烦不烦?” “还敢嫌我……” “是你自己嫌自己好吧!”舒瑶理直气壮地打断他道,“讲那么多,不就是怕我绿了你吗?!我说你用得着对自己不自信吗?就那么害怕我跟着别人跑了?” “你试试看!” 看着他暴怒的俊脸,舒瑶忍不住笑了,捧着他的脸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好嘛,你危机感太强了啦,我又不是金子做的,哪儿有那么招风啊!没遇到你的话,我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你招不招风你说了不算,就算不遇到我,不是还有个封元泽?” “你就为了他这么神神叨叨啊?”舒瑶恍然大悟,“你要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个人呢……” 闻言,陆景隆脸色一下舒缓了。 “行吧,我跟你发誓,”舒瑶举起了手,“在跟你交往期间,我绝对不会绿了你,也绝对不会跟别的男生纠缠惹你心烦。好了么?我去上课了?” “晚上我来接你。”说完,陆景隆又在她额前吻了一下。 “哦。”舒瑶脸红地应了一声,又赶紧道,“诶,你等等,你晚上别再来接我了!” 陆景隆拧了下眉,“为什么?” “今天早上本来就不想让你送的,都怪你硬拉着不让我起床,害得时间不够了。”说着,舒瑶脸又红了,“而且住得又不远,我每天走走路也挺好的。倒是你,开辆豪车来接送我,反倒让我不自在了。再加上我本就平庸,到时让人看到,还以为我被哪个大腹便便的富豪包养了呢!” 陆景隆瞪着她,“你说我大腹便便?” “那我是被你包养的么?”舒瑶反问着他,“哎呀,你别曲解我意思,我是说,你每天这么接送我,很浪费时间的。不是要创业吗?你整天时间都花在我身上了,还怎么给女儿制作动画片?我还等着看呢!” 陆景隆脸色缓和了下来,“放心,女儿看得懂动画片的时候,我一定会叫你看得到的。” “那就好。” 说着,在他脸上香了一口后,便头也不回地下了车。陆景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是有些老了。她身上还有着少女般的气息,可自己都快三十三了。她这书什么时候读得完啊? 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会真的起啤酒肚了吧? 第五百一十章 华丽丽地切断了 一走进课室,舒瑶便发现了好友,兴冲冲地坐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唯西,新年好啊!” “新年好啊,树妖!”唯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放下手里的笔,趁着上课前的前几个分钟抓紧时间跟她聊了起来,“树妖,怎么还没见你搬东西回宿舍啊?你刚刚才回来的吗?” 舒瑶舔了舔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额,唯西,那个,我这学期大概会很少回宿舍住了。” “诶?为什么?那你住哪儿啊?” 想了想,舒瑶干脆简洁明了地道,“我,跟他,复合了,这次是真的……” “复合?” 又想了想,舒瑶补充道,“额,就是跟我女儿的父亲。” “哦哦,我想起来了……”唯西反应过来,又狐疑地看着她,“你真心的?” “嗯嗯。”舒瑶用力地点点头,又问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讲过我那病,是为何而起吗?” “我记得的。” “那个人醒了,所以我没什么负担了。” “真的啊?”唯西弯出笑眼,“我说过的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嗯,一切都好起来了,谢谢你唯西。” “客气!”唯西嘿嘿笑着,“其实我也觉得你跟他挺好的。” “额?” “就是你女儿父亲啊!” 舒瑶撑着下巴,饶有兴致问道,“为什么?” “长得帅啊,又有钱。” 舒瑶点点头,“好像也对。” “最重要的是,看得出来他真挺喜欢你的。” 舒瑶脸一下红了,“好像也是,不过就是有时候太欺负人了一点。” “喜欢你才欺负你啊!全世界那么多女生,怎么不见他欺负别人呢?”唯西笑嘻嘻着,“就像我,我就老是喜欢欺负我们家那位。” 舒瑶一下来了兴致,“哎哟?说说看,你怎么欺负人家的?” 唯西也不避讳,直接回答道,“调戏啊!我跟你说,我们家那位,超级容易脸红,平常出去都是我偷偷调戏他,然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发作,脸憋得通红,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样子超可爱的。” “哎,你遇上会脸红的男生是你的福气,我就不行了。”舒瑶叹息道,“从来都只有他调戏我,没有我调戏他的份儿。” 唯西搭着她肩膀,脸上的笑容有些坏,“那是你还没挖掘出来,是人,都会害羞,尤其是有修养的人。” 舒瑶狐疑地看着她,“真的?” “当然。” 两个人正聊得热火朝天时,老师走进了课堂,金发碧眼,长发及腰,还穿着超短裙,完全蔑视南方的冬天,黑色的丝袜相当性感。 她一进来,全班惊呼,尤其是男生,一副永不逃课的样子。 “好了同学们,新学期第一堂课,学校给你们安排的是心理健康课。而我就是你们这学期心理健康课的老师,你们可以叫我selina……” 舒瑶看得眼都直了,转头看向唯西,“今天第一节心理健康课?” “那怎么成心理健康课了?” “不知道呀,我再看看课表……” 台上的selina依旧滔滔不绝着,“想必各位也知道学校为什么如此重视心理健康课,甚至这门课还给了三点零的学分,可以说是公选课里最高的……” *************************************************************************** 舒瑶跟着几乎所有的男生一样,全程瞪着讲台上的selina。不同的是,男生们的眼里是爱慕,而舒瑶则是伤脑筋,总觉得这学期这门课不太好过。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舒瑶拉着唯西,拎起包就往下一间课室赶,谁知道某人就是不肯放过她。 “舒瑶同学,请留一下。” 唯西挤眉弄眼地朝她笑了一下,舒瑶瞪她一眼后,极其不情愿地转过身,便看到selina礼貌地推开了男同学们围成的墙,向她走来。 碍于那么多人,舒瑶弯着眉眼道,“老师,我们还有下节课哈,有什么事长话短说哈。” selina笑了笑,才点点头道,“好,长话短说,这学期还请舒瑶同学像上学期一样,每隔四天就到我那里去一趟。” 舒瑶反射性地周期了眉头,又靠近了她一些,压低声音道,“不用了,谢谢您的关心,我已经康复了,不用再借助药物了。” “是啊,老师!”唯西也帮着她道,“我跟舒瑶是舍友,她睡得很好,没有再失眠了,就不用再吃药了吧。” selina莞尔一笑,“康没康复,病人说了不算,医生说了才算。而且,不一定非得严重到长期失眠才叫生病,所以你还是需要按时到我这里来做复诊。” “不是,老师……” “好了,舒瑶同学,赶紧去上下一节课吧,我一会儿也有课,具体的我等你来找我复诊的时候再说。” “我不去复诊!”舒瑶急急地道。 selina依旧面带微笑,“什么?” 舒瑶又小声地重复道,“我又没病,我不去复诊。” “舒瑶同学这样的话,我可就难做了。你说我这门课让不让你过呢?不让你过吧,似乎有点不近人情,而且到时候你们辅导员问起我也不好回答。让你过吧,你明明就是有问题的,这么昧着良心给成绩是我失职,你说对吗,舒瑶同学?” “你……” “树妖树妖,要不别犟了!”唯西拉着她,“也就一个学期,你要不每个星期少几个小时就当去跑步了,别跟她硬碰硬啦,这门课三点零诶,病理学也才三点零啊,这学分丢了可惜啊!” 舒瑶看看唯西,又看看selina,最终只得道,“我不知道老师几时有课,几时有空。” “你在教务网可以查到我课表,我星期一和星期四少课,你就挑这个时间来吧。” 说完,selina就扭着腰走了。 舒瑶指着她的背影,手抖啊抖,“我靠……” 唯西拉着她就跑起来,“别靠了,赶紧走了,要迟到了……” ************************************************************************** 上完一天的课,舒瑶和唯西两个人都是累得什么话都不想讲了,尤其是今天一下午的解剖课。 福尔马林闻惯了也不觉得怎样,难受的是有些尸体没有泡透,时近初春,南方很热烈地开始暖和了起来,内脏开始腐败,那种臭味才是难以忍受的,做几分钟就要出去透透气。 关键是今天舒瑶和唯西两个人分到的那具尸,是个很有吨位的,切了半天也没找到要找的静脉,还把白大褂上整了一身的油,塑胶手套上的就更不用说了。 然后那头发花白、一脸欠他钱的老师就站在她们后面不说话了,带着远视镜、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俩,再然后唯西手一抖,华丽丽地把那条细若游丝的静脉,割!断!了!然后两人沉默至今…… 路过饭堂的时候,两个人看都没有看一眼的,直挺挺地继续往前走去。然而没走多久,就到了宿舍楼下,舒瑶终于是开口了。 “唯西,你洗个澡下来,要是去看书的话,还是去吃点东西,不然一会儿饿的。” “好。”唯西木讷地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诶?你晚上不去自习啊?” “恩,我不去了,我直接回去,晚上就在家里看了。”吸了口气,舒瑶换了个调调,“今天第一天上学,我得早点回去让我们家那位放心,不然他过不了多久就得来找我了……” 唯西也换了个心情,坏笑起来,“哎哟?这么难舍难分呢?” 第五百一十一章 犯花痴 “恩,我不去了,我直接回去,晚上就在家里看书了。”吸了口气,舒瑶换了个调调,“今天第一天上学,我得早点回去让我们家那位放心,不然他过不了多久就得来找我了……” 唯西也换了个心情,坏笑起来,“哎哟?这么难舍难分呢?” “胡说什么呀……”舒瑶立刻脸红了起来,“是他不能给女儿洗澡,必须得我回去……” 唯西继续调侃着,“啧啧啧,这理由也是够牵强的。” “牵强什么呀?”舒瑶推了她一下,“本来就有这么个问题,等你生了女儿你就知道了。” “哈,我不生女儿,我生儿子!”唯西笑嘻嘻地道。 舒瑶回呛着她,“那你就别帮你儿子洗澡,叫你老公代劳!” 然后唯西脑子一抽,竟然说道,“这么保守的吗?刚上解剖课的时候,我看你做腹腔,怎么一点不避讳、面不改色的样子呢?!” 话落,两个人同时抖了一下,傍晚的夕阳里,两人半天没说话。对,刚刚那具,还是个男尸…… 最后还是舒瑶先开口,“得了得了,我看你神志不清了,赶紧回去洗澡看书去,头发上全是福尔马林的味道,一会儿看你怎么跟男朋友吃饭!” “哦。”说着唯西往宿舍楼走去。 舒瑶看着她背影笑了一下,也往校外走去。 ************************************************************************** 早上把她送去学校后,陆景隆又带着天天绕着这广州城转了一圈儿,毕竟接下来会在这里生活好一阵子呢,还是把这里熟悉一下为好。 南方很暖,仿佛没有春天,一下就到了夏天,不用穿那么重的衣服,整个人都清爽多了。只是这个天气,正是梅雨季节,到处都是湿哒哒的,再一出汗的话,整个人黏糊糊的。 果然,中午的时候,陆景隆就受不了了,带着天天回来,帮女儿洗了个澡,自己又洗了个澡。把女儿哄去午睡后,就开始在电脑前动起手来,然后一动都没动过,完全忘记时间,天黑了都不知道。于是舒瑶一回来,便看到那个盯着电脑屏幕无比专注的男人,连她回来都不知道,连她进了房间都不知道。 这才明白他所说的——心志坚定——是什么意思,他专注的眼神说明了一切。舒瑶靠在门框上,就这么细细地打量着他的俊脸——被电脑屏幕反射的光映射着,本来立体的五官更加立体,尤其那双眼睛,闪着亮光无比生动。之前在网上看过一个帖子说,男人专注起来的样子很帅,让人分分钟想扑倒,原来这是真的…… 然而没过多久,陆景隆硬生生地被扯回了现实,不是被看着她的舒瑶,而是被一股味道——刺鼻、血腥,腐败、却又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但不可否认令人作呕。 一抬头,正好撞上了满眼柔情的舒瑶。 陆景隆站了起来,“你回来啦?” “恩。”舒瑶赶紧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花痴的表情。 陆景隆皱着眉头向她走近,越走近他越肯定,那味道来自哪里,直言不讳道,“你掉粪坑了?” “诶?”舒瑶很快反应过来,“哦,我刚上完解剖课回来的,你别过来了,我去洗澡。” “上解剖课?”陆景隆拽住了她的臂弯,“你上完解剖课多久了?” “我们六点下课的呀。” 陆景隆抬腕看看表,“现在七点,都一个小时了这味道还这么大?” “有这么夸张吗?没味道了吧?”说着,舒瑶揪了一戳头发闻了闻,“没啊,我没闻出来。” “我老天,那你们上课的时候得多大味道,才能把你刺激得像这样失去嗅觉了?”陆景隆忍不住感慨着。 被他这么一提醒,舒瑶反射性地想起了下午的事儿,胃里猛地抽蓄了一下。 见她捂着胃,陆景隆俯下身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胃不舒服吗?” 舒瑶痛苦地摆着手,“别问了,我今天下午刚做完腹腔解剖,你别再引我回忆了。” “好了好了,不想了,我带你去洗澡。”说着,也不嫌她脏,抱着她往浴室里走。 ************************************************************************** 闻着香香的沐浴露,舒瑶才像是活了过来。懒懒地趴在浴缸边沿儿上,由着他给自己洗头发。陆景隆给她揉了好一会儿,又放在鼻子边仔细闻了闻。 舒瑶懒懒地瞥了他一眼,问道,“还有味道吗?” 男人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把水冲掉才知道。” 然后把她从浴缸里扯了出来,冲完水,又仔仔细细地给她打上护发素……弄得香喷喷了,才让她回到浴缸里,抱住她闻着她的头发,恩,香喷喷了,满满的自豪感。 “你每次上完解剖课,都这么大味道的吗?” 这么温暖地泡着澡,舒瑶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额,也不算吧,可能今天是夸张了点。” “你做什么这么夸张?” 深深吸了口气,舒瑶还是决定一吐为快,“哎,就是今天有点倒霉而已,分配到我跟唯西手上的那个大体老师吧……” “大体老师?” “就是给我们上解剖课用的死尸,大体老师是尊称……” “哦,你继续说。” 舒瑶趴在浴缸上,有气无力道,“今天分配到我跟唯西手上那个大体老师吧,怎么说呢,恩,估计是死于心肌梗,张太胖了,切开切开前身的时候,废了好大力气,我的天,全是油!我清除脂肪都花了大半个下午!本来一开始还是我俩一起动手的,后来我们都撑不住了,就轮流动手,一个继续干活,一个到外面喘气,两个人几分钟地这么轮流着……” 陆景隆悄悄地揉着她的胸,嗤笑着,“看来你们受罪了。” “哎,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后来那老师觉得我俩太慢了,就站在我们后面直勾勾地瞪着我们俩,看着我们俩动手,就是一副不要耽误他下班地样子!” “哈哈哈,看来你也不是想象中的好好学生。” 舒瑶砸巴着嘴,继续道,“从他看着我们俩开始吧,我们俩谁都不敢再跑出去换气了。你刚是不是说我失去嗅觉了?我告诉你,那老师才真正地叫失去嗅觉了。我们俩至少还带着口罩的,他是连口罩都不用的。后来见我们实在太慢了,干脆让我们俩一边看着去,他动手示范了,还是不带口罩、低着头一脸淡定的……” “那种环境下,带不带口罩都没差了吧?” “你说得也对!”舒瑶点点头。 陆景隆掰过她身体,捧着她的脸,细细打量着她的脸,满脸倦容。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好像很辛苦,一定要做这个吗?” 舒瑶推开他的手,咕哝着,“什么啊,我好不容易考上的研究生,现在前途一片光明,你是叫我这么放弃吗?知道我当时考研多辛苦吗?” “这世界上有很多种研究生。” 舒瑶直言道,“我想当个好医生!” 又看了她一会儿,陆景隆才叹了口气,“好吧。” 眨巴了下眼,舒瑶贴近了他的胸膛,嬉笑着,“你要是真的觉得我辛苦,不如……” 男人挑了挑眉,看她这架势似乎是要色诱,于是也接着她的话茬问道,“不如?” “嘿嘿,我们学校那个叫selina的心理医生,你认识吧?” 第五百一十二章 病得不轻 眨巴了下眼,舒瑶贴近了他的胸膛,嬉笑着,“你要是真的觉得我辛苦,不如……” 男人挑了挑眉,看她这架势似乎是要色诱,于是也接着她的话茬问道,“不如?” “嘿嘿,我们学校有个叫selina的心理医生,金发碧眼、长腿细腰,身材超级火辣,长得可漂亮了,你认识的吧?” 陆景隆顺势接过她的腰,很坦然地回答道,“认识。” “她是你安插在我们学校对不对?” “算是吧。”陆景隆点点头,又道,“你上个学期那个样子我也无可奈何啊,总不能又任由着你,又大半夜睡不着,在操场上往死里跑吧?” 吃了个瘪,舒瑶抿了抿唇,又道,“那我现在没事了,不用看病了,你别再让她给我看病了。” “我没要她给你看病啊。”陆景隆手一摊,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我好长时间没联系过她了。” “那你现在联系她,叫她不用给我看病了。” “你不想去看病,那你就不去好了,干嘛非要我出面?” 舒瑶嘟着嘴,委屈吧啦地道,“她是我们心理健康课老师,我没办法了才求你的,她这门课三点零学分,然后要挟我不定时去她那儿挂号就不让我过。” 陆景隆挑高了眉头,脸上是难掩的幸灾乐祸。 舒瑶抱着他,在他胸前蹭着,“陆景隆,你帮帮我嘛!三点零啊,我们病理学也才三点零啊,而且凭什么别人随便上上课、交个论文就能让过,我却要每个星期定时去她那儿挂号啊,不公平啊,我的时间又不是大风刮多了给我的,时间跟大家一样多啊!” “不是不让我插手你的事情?” “这本来就是你给我引过来的麻烦好不好!还不该你给我解决了?!” “那可不行!”陆景隆直接拒绝道,“先不说你本来就心理不健康,人家不让你过也是情理之中,就是你让我插手人家分内工作的事情,这好像也不太好吧。” 舒瑶从他怀里下来,拉着脸,“你到底帮不帮?” 陆景隆勾起唇角,又用手调戏一样勾了勾她下巴,“不帮!” “哼!” 舒瑶从浴缸里起来,快速冲洗掉身上泡沫,就包着浴巾出去了。 陆景隆依旧坐在浴缸里,心情很是畅快。万物相生相克,这话说得真心是不错的…… *************************************************************************** 接下来又纠缠了陆景隆两天,依旧无果,那家伙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终于拖到了星期四,上午两节课上完,三四节没课。路过图书馆,舒瑶是深深叹了口气,却只能径直走过赶往校医院。 selina依旧是给她倒了杯茶,“一个假期回来,人看着精神多了。” 舒瑶给她咧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谢谢,我也觉得精神舒畅,所以不知道您硬是把我划在精神病人的范围是何意?” “精神,可不代表你没病!”selina坐下,交叠着长腿,风情万种地看着她,“比如你现在敢拍着胸脯跟我说,那幻觉不在你身边吗?” 舒瑶咬着唇没回答。 “是吧?只要你稍稍四处望一望,找一找,很容易就能找到它的。” 看她这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舒瑶一阵火大,“你这么提醒我,它当然会出现。” “呵呵呵,要不跟我说说,经过一个假期,它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舒瑶头疼地扶额,“又是这个问题,我既不是画家,没法儿画你看,又不是作家没法儿描述给你看,你让我怎么告诉你。” “嗯,让我猜猜,”selina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她,“难道是你解剖课上,那些死尸的样子?” 舒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要侮辱我们的大体老师好不好?不觉得这样很对不起为医学事业奉献的他们吗?” “呀,抱歉抱歉,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舒瑶咳嗽了一下,才说道,“没有,大体老师从来没有吓过我。” “嗯。”selina继续问道,“那现在它到底是什么样子呢?不用像画家所画的那样那么逼真,也不用像作家所描述的那样那么形象,你简单说下就行。” 舒瑶叹息着靠在沙发后垫上,“是不是我今天不说,你就不让我走了?” “那倒不会,我下班还得去接女儿呢!” 舒瑶点点头,拿起了茶几上那杯茶,慢慢呷了一口,没说话。 “不过舒瑶同学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只好请你明天再来一趟了。” “你……”舒瑶深吸了一口气,才没把手里的茶杯砸出去。 selina依旧笑盈盈地,“别生气,别生气,你越是不想说,只会让我觉得你更加病得不轻。” “你才病得不轻!”舒瑶没好气地反驳着,“我嘴太笨拙,不会描述,很抱歉!您如果又要拿学分威胁我的话,那我只好放弃了……” 没等她说完,selina拿起手边一本杂志,打断她道,“你这么难以启齿,是因为那幻影看起来,像她是吗?” 那杂志封面上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妹妹——华夏莹。 “砰——”舒瑶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我不知道你跟陆景隆到底是什么交情,但是你们不要太过分!” 吼完,舒瑶抬步便走,步子中带着风。 “舒瑶同学,请听我最后一言,今天的谈话就到此结束。” 舒瑶根本不想理她,可是听到她说可以结束还是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脸色很臭地看着她。 selina背着手,慢慢向她走近,“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这一生,病都不会好了,那幻影始终会变成你害怕的东西,时时刻刻地侵扰着你。我很佩服你想独自应对的勇气和担当,但是也真诚地请你考虑一下,这么自己藏着真的没有太多的必要。” 舒瑶依旧抿着唇看着她,眼睛里全是抗拒。 selina继续说道,“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阴暗的一面,但重要的是我们除了阴暗的一面,还有光明的一面,所以大家都知道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你又何必非得把自己藏起来,让自己那么孤独和痛苦呢?” 舒瑶冷冷地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脱光衣服?” “什么?”selina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 舒瑶有板有眼地解释道,“是你说的,既然大家都有光明和阴暗的一面,凭什么非要我把阴暗的一面露出来给你们看。既然大家都穿着衣服,凭什么非要我把衣服脱了给你们看,为什么你自己不把衣服脱了给我看呢?不觉得太不公平吗?” “哈哈哈……”selina突然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虽然你这比喻很赞,但我还是想说一句,你是病人,所以……”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你说得清楚吗?”舒瑶又打断她,“现代科学能证明的,是人死后的那一瞬间,体重会减轻21克,虽然到现在为止,灵魂存在与否都难以断言,就像现在科学能证明,看不见摸不着的磁场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并且还有一定质量,而这在伽利略的时代完全是不可想象的。所以,如果我不想给你们看,还请你们尊重一下我个人意愿,毕竟,我现在没有妨碍到任何人,也没有危害社会,你没有权利时时刻刻把我当个神经病来防着。” 说完,便转身离开,砰地一下把门带上,力道大得天花板都震了震。 selina挑了挑眉头,暗自嘀咕着,“这同学还是真是病得不轻。” 第五百一十三章 沉默 从校医院出来,舒瑶便气得想天灵盖都在冒烟。这校医连夏莹是她妹妹都知道,不是陆景隆说的还能是谁?!他们两个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这男人,居然把这种家丑都告诉那个医生,自以为是的臭男人,真是不可原谅!回去一定要他好看,今天晚上绝对不要跟他睡了!还有一定要很生气很生气,然后借机让他把这狗屁医生给撤了,不然再也不理他了! 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她刚刚提到了夏莹,又确实让舒瑶想跟夏莹打电话了,毕竟好久没跟她联系了。 然而看着手机上面的电话本,舒瑶还是没有勇气拨通夏莹的号码,纠结了半天,还是拨通你了秋莹的,接通后很快就给接起了。 “喂,姐,你终于跟我打电话啦!” 舒瑶愣了一下才道,“是你干嘛不跟我打电话,真是的,每次都是我打给你,没见你主动给我打几次。” “人家怕你忙嘛,你上回不是说过这学期要准备实习生考试吗?白天上课,晚上看书,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人家怕你忙嘛!” 闻言,舒瑶心里暖暖的,上回只是跟妹妹稍微提了一下,没想到她记得一清二楚,倒是陆景隆那家伙,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心上,晚上还是那么不节制。一想到这儿,舒瑶不禁脸红了,光天化日的想什么呢! 没听到她回应,秋莹又小心翼翼地问着,“喂,姐,你真的在忙啊?” “没有没有!”舒瑶一边在校道上闲逛着,一边道,“笨丫头,要忙始终有借口,要有时间总还是能挤出来的,至少接你电话的时间我还是有的。” “嘿嘿,那就好。姐你有空的话,可以随时打给我哦,我现在每天都是跟着婆婆在学瓷绘,挺闲的。” “好——”舒瑶应着,又问道,“对了,最近过得怎么样?产检了没有?一切可还好?” “好着呢!公公婆婆对我都挺好的,也在跟着婆婆学做菜呢,婆婆手艺好好哦。最近产检也都挺好的,上个月有说脐带绕颈两周,不过上次去检查又说绕出来了,然后预产期大概是今年七月底。” “七月底,那就是夏天生了,挺好的,这样秋天你也能正常上学了。” “恩,我也有在看书哦,好怕把知识都忘光了。” “好。”想了想,舒瑶又问道,“对了,你最近还有没见到夏莹啊?她还好吗?” “夏莹啊,有啊。”秋莹滔滔不绝着,“我去过她那儿几次,她也来过这儿几次,每次来都带好多补品,那丫刚拍完一出戏,好像又接了一部,简直是不要命地在赚钱诶,都不知道疲倦的。” 说着,舒瑶心里一阵愧疚,低低地道,“这样啊,也许她不是想赚钱,只是想拿工作麻痹自己。” “诶?什么意思啊姐?” “啊,没什么意思!”舒瑶急忙转移话题,又道,“前两天看新闻,不是说拍到她好像跟她上一部戏的男主角交往很亲密吗?他们是因戏生情吗?” “生情个鬼哦!我前两天问过她了,她说是因为那部戏刚刚杀青,需要炒作一下,所以故意摆拍的。” “啊?这样啊……” “是啊,姐,你别想太多啦。之前我问过她的,她说不会跟娱乐圈的人交往,毕竟她就是从这个圈子里出来的。” “那也挺好的!”舒瑶赞同地道,“本来我也不赞成她进娱乐圈,她本来就是当模特的料,非跑到娱乐圈内凑什么热闹啊。” “跟我说没用啊,她想赚钱啊,没办法……” *************************************************************************** 一路跟秋莹这么闲聊着,舒瑶走到饭堂,快到饭点了,虽然有点早,但还是想说吃了饭好去图书馆看会儿书,然后再趴一会儿下午可以直接上课了,谁知道又遇到了不速之客。 撞见她,封元泽也是觉得稀奇,饭堂好像是他们挺有缘的地方,在这里都碰见好几回了。 舒瑶端着刚打好的饭盆,一下尴尬了,这是躲着他呢?还是躲着他呢?还是躲着他呢?封元泽淡淡地看着她,脸上有着一丝漠然。 “你,你好,封元泽同学。”最终还是舒瑶结结巴巴地开口了。 封元泽依旧漠然地看着她,没说话。 见他不打算回应,舒瑶吐了吐舌头,只要饶过他,到一个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吃起饭来,一边还刷着手机里面那个背单词的app。 然而没吃多久,封元泽还是端着饭盆,坐到了她对面。舒瑶愣了一下,还是收起了手机。 吃了一会儿,封元泽漠漠的声音才传来,“你真心跟他在一起了吗?” “诶?” “那天的舞会,鹿茗那个瞎子没把你认出来,难道我还认不出你?” “哦,你说那次啊!”舒瑶这才记起了这茬事儿,回答道,“是,我真心跟他在一起了,谢谢你关心。” “好,那就好,这样我就可以彻底放弃掉你,跟鹿茗在一起了……”封元泽点点头,又塞了一大口饭。 舒瑶抬头,看向他依旧漠然的脸,有些不敢置信,他刚刚说什么?!跟鹿茗在一起了? “那个,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照顾?”封元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凉凉地道,“你从来没有接受过我,我何来照顾过你?” 舒瑶抿了抿唇,“怎么说,你曾经都是为我负过伤的,谢谢你那时候那么维护我。” 封元泽手一顿,抬起头看了她半晌,才苦笑着道,“不用你谢,我被他打一段,然后维持了我们家的现状,没有走向破产的地步,我得的谢礼够丰厚了。” “什么意思?”舒瑶放下手里的筷子,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什么破产?什么谢礼?” 饭吃完了,一边把汤端出来,封元泽才一边回答道,“‘没有面包,拿什么维护爱情!’这是他对我说的原话!我谢谢他让我认清了现实,也谢谢他救了我们一家,更谢谢他,彻底粉碎了我的爱情,所以我现在才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跟鹿茗谈恋爱。” 舒瑶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又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问道,“他对你们一家做了什么?” 封元泽抬起头看向她一脸茫然的脸,问道,“他没告诉你吗?” 碗里的饭已经凉了,但舒瑶是彻底没心思吃饭了,追问道,“告诉我什么?” “我们家早该破产了,所以我妈才会一直逼着我跟鹿茗交往,希望通过联姻的方式来帮助家里,结果被我弄砸了。他陆景隆之前利用陆氏集团董事长的身份,拉了我们一把,才让我们家族的企业没有被宣告破产。如此显赫的事迹,他没有告诉你?” 舒瑶抿紧了唇,他哪里告诉过自己?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提过!可是,为什么他从来不跟自己说? 不知道在那儿坐了多久,久到对面的封元泽都吃完饭走了,舒瑶还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陆景隆,为什么要利用公权帮助封元泽?他不是最讨厌封元泽跟自己纠缠吗?他为什么没有像对付阿影那样来对付封元泽呢?还有,为什么他做了好事,却没有告诉自己?陆景隆,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舒瑶想了好久,都没有想明白这件事…… 第五百一十四章 黏人 舒瑶回来的时候,陆景隆依旧在电脑前忙碌着,依旧是那副无比投入的样子,墨眸里的专注相当吸引人。 但这次舒瑶没有默默地在一边看着,倒了杯茶放在书桌前,算是引起他注意力。 陆景隆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很是疑惑地问道,“今天这么早回来?” 舒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嗯,今天周四,课没平时那么满,下午上完两节课我就回来了。” 陆景隆挑着眉,站了起来,“那你没猫在图书馆?或者好不容易有点自由时间,没自己跑出去玩儿?” “我……”舒瑶被他噎了下,只得趁势道,“哦!那我再跑出去玩儿好了!” 说着转身就走,陆景隆自然是拽着她,又把她打横抱起。 “是你自己回来的,我还能再让你出去不成?” 舒瑶勾着他的脖子,“什么啊?说得好像我自投罗网似的,你是要跟我玩猫捉老鼠吗?” “哈哈哈……”陆景隆笑着,把她抱到了电脑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来,让你瞧瞧我这些天的成果。” “嗯?好啊好啊。” 说着,舒瑶扭着屁股看向电脑屏幕。陆景隆倒吸了口冷气,又不忍坏了她现在这么好的兴致,只能默默忍着。 舒瑶看向电脑屏幕,是一个三维建模的界面,上面标着精确的三维坐标系,还有一个已经建好模型的小白熊。 “诶?这不是天天最喜欢的那只熊熊吗?”舒瑶惊喜地看向他。 “那当然,要不是天天最喜欢,我还不弄呢!”陆景隆满脸自豪,“这可是我亲自建的模!” 舒瑶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又看向屏幕,“你是要拿它做成动画片吗?可是怎么让它动起来啊?” “这个问题问得好,那我问你啊,人为什么能动呢?” 舒瑶看着他的脸,又想了想才回答道,“因为我们有骨头!” 陆景隆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舒瑶同学回答正确。” 被他偷袭了一口,舒瑶的心砰砰直跳,像个偷食禁果的孩子。 “你看。”陆景隆把外面表皮的图层隐藏起来,露出了里面的骨头。 舒瑶一下又被吸引了注意力,“哇,原来计算机还能把骨骼也画出来的呀!” “这不是画来看的,这是建来让人物动起来的。”说着,把那只大白熊的表皮图层又点了出来,拖拽着大白熊手上的手柄,大白熊动了起来,“你看,这不就动起来了么?它在跟你招手咯。” “哇,真的诶!”舒瑶弯着唇角,眼睛里全是笑意,“是因为这手环牵引里面的骨头,所以这熊就动起来了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这叫手柄,手柄绑定骨骼,骨骼牵引表面皮层,这就是计算机的骨骼绑定和蒙皮,原理其实也是学人体的。” “好厉害啊!”舒瑶看着他,眼睛里难得一见地露出了崇拜的目光。 被她这目光一鼓舞,陆景隆忍不住就多说了两句,“这有什么的,计算机仿真很多都是学习自然原理来的呀!” “可是亲眼所见总归不一样啊!诶,能拽一下大熊脚上的脚环吗,啊,不对,脚柄!” “哈哈哈……”陆景隆大笑着,也不纠正她,松开了鼠标道,“你来试试,拖拽着鼠标就能动了。” “可是,我会不会给你拽坏了?” “笨蛋,拽不坏的,再说我还有备份文件。” 舒瑶露出一个满满的笑容,看了看他,便抓起鼠标,拽着那只大白熊眼睛前面的小盒子左右拽动着,没想到熊熊的眼珠就跟着动了起来。 “哇,这两个盒子是控制眼珠转动哒!” “嗯哼!” 舒瑶一直盯着屏幕上的白熊模型,陆景隆一直盯着她唇角扬起的笑容,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吻上去,却又不忍毁了她的笑容…… 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后,陆景隆忍不了了,伸手掰过她的脸就亲了下去。 舒瑶因为今天中午封元泽告诉她的事情而一直心神不定着,被他这么一亲竟没有意识要反抗。等到反应过来他做什么的时候,又已经来不及,干脆也搂住了他的脖子,跟他忘情深吻了起来。 “喂,天都还没黑呢!” “哈哈哈……”陆景隆稍稍松开了她,又在她唇上狠啄了一口,“好吧,那就等天黑再说。既然现在还这么早,我带你去个地方。” 舒瑶兴致又高了起来,“恩?去哪儿?” 陆景隆直接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便走,“问那么多干嘛?跟我走就是了!” *************************************************************************** 这次陆景隆带着她出来,却没有带天天,只有他们两个人。陆景隆开着车子,将她的手放在操纵杆上,依旧紧握着她的手背,舒瑶撑着下巴,一路看着风景,偶尔侧头看看他,两个人都没有过多地说话。 最后,陆景隆把她带到了一栋摩天大厦楼前,进停车场的时候,保安看到他的车牌,直接放他进去了。 舒瑶有些吃惊地看向他,“陆景隆,你不会把这楼买下来了吧?” “怎么可能?!你还真当我钱多得烧啊?”陆景隆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再说了,我买这么大的楼做什么?拿来住么?” 舒瑶摸着鼻子,闷闷地道,“我还以为你是要在这里设立陆氏集团的分部呢!” “设分部也不在这儿啊!”陆景隆泊好车后,熄掉火,“这里,不适合做it。” “那你今天带我来这儿是?” 男人伸手摸着她的耳垂,“这里不适合做it,但是很适合做艺术创作。” “诶?” “走吧,就你问题多!” 说着,便率先下了车。舒瑶紧跟其后,主动拉上了他的大手。陆景隆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才紧紧地拽住。 进了电梯,按下第35层后,陆景隆才再次说道,“你今天有点儿奇怪。” 舒瑶有些羞涩着,不敢看他,“有什么奇怪?” 男人伸手揽住她的腰,压迫着她的身体,才对她暧昧地吐气,“特别地、黏人……” 最后两个人字被他咬得很重,更加羞红了舒瑶的脸。 “你你,瞎说什么呀!”舒瑶推拒着他的胸膛,“现在是谁在抱着我不撒手,还说我黏人?” “我黏你是人尽皆知,但你今天提早下课都没自己跑出去玩儿还提早回家,现在还这么乖,我对你做什么你都温顺得跟只猫似的,这可就有点怪了。” “你说你是不是犯贱?”舒瑶戳着他坚硬的胸膛,“拒绝你吧,你又不爽; 不拒绝你吧,你又不安,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男人直接把她压在电梯的墙壁上,弯着腰,嘴唇贴得她很近,“我要你老实交代,为什么今天这么乖?” 突然,“叮——”地一声,电梯到了。陆景隆只好中断了问话,将她拉出了电梯。难得她现在这么乖,男人也不急于这一时想要知道原因,先带她好好观赏一下近日以来的成功。 舒瑶被他牵着,这一层楼几乎是个毛坯,除了灰色的泥砖和几根灰色的柱子外什么都没有,四周地墙壁都没有粉刷,隔间也没有砌。不过这么空旷地看着,显得空间很大,甚至具体说不出来有多大,反正这栋楼的这一层就是这么展现在两个人面前。 第五百一十五章 童心 舒瑶被他牵着,这一层楼几乎是个毛坯,除了灰色的泥砖和几根灰色的柱子外什么都没有,四周地墙壁都没有粉刷,隔间也没有砌。不过这么空旷地看着,显得空间很大,甚至具体说不出来有多大,反正这栋楼的这一层就是这么赤裸裸地展现在两个人面前。 “哇,你把这层租下来了?” “嗯哼!”陆景隆很是得意地看着她道,“如何?我这几天可是把广州走了个遍才找到这里的!” 舒瑶又四处看了看,现在正值梅雨季节,灰色的墙壁上湿漉漉的,空间里还弥漫着潮湿和阴冷的气息,难怪他今天只带了自己来,没带天天来。风从那打开的玻璃窗里直直灌进来,这个进来的风应该是北风吧?所以是朝北的? “我看了半天,也没明白你为什么选这里……”舒瑶老老实实地道。 “笨蛋,跟我来!”说着,陆景隆拉着她的手,就把她带到玻璃前。 毕竟是三十五层的高楼,这么直挺挺地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还是让人有些瘆得慌。底下的人真如蝼蚁,车子如米粒了,这么看着,还真是让人有种要失足跌落的错觉。 陆景隆从后面抱着她,让她的后背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垫着她的头顶,低声呵斥道,“笨蛋!看底下做什么,看前面。” 闻言,舒瑶抬眼望向远方。但一抬眼,又立刻震惊住了,这个角度,真真太好了。越过一排排的高楼大厦,不远处便是一个巨型摩天轮,四十五度角缓缓旋转着,那大概是汉溪长隆游乐场里的,这么看着简直可以和伦敦之眼媲美。 再往远处看些,便是这座城的筋脉,立交桥上的高速公路蜿蜒错位着,此时傍晚华灯初上,倒像是游乐场里的巨型滑滑梯了。 再往远处眺望,便是华南地区一座有名的山脉——白云山。虽说南方无雪,但白云山又是真的高,直插云霄,又因为南方湿热,草木茂盛,哪怕是山顶也是绿意盎然,那天空中的白云硬是带了一抹绿色。 “哇,简直是童话才有的世界!”舒瑶忍不住地感慨着。 男人低低地笑着,又歪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道,“是啊!我就是想为我们的女儿创作一个童话世界才想创业的嘛,那我自然要对我的员工耳濡目染了,否则他们创作出来的又怎么会是我想要的呢?” 舒瑶侧过头看着他,嘴角的笑弧像天上的月牙。 “你找到这里倒是真的花心思了,不过这里有些偏,好像离生活区也有些远,不利于吸引人才吧?你真的要选这里吗?” “当然!”陆景隆无比肯定地回答道,“初期创业扶持起来的这一批人最为重要,所以我要亲自招聘,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是我想要的人才,我肯定不会手软。广州房价这么高,大不了我租了后面那栋小区的一栋楼做员工宿舍不就解决后顾之忧了。” 舒瑶微笑着,安静地听他讲着创业计划,眼睛里再次闪烁起了崇拜的光芒。陆景隆也是第一次对于拥有她这件事情,有了十足的安全感。也许当女人这样看着你的时候,才算是真正地拥有了这个女人!于是刹不住车地继续对她侃侃而谈。 “至于这里坐南朝北,湿气较重,交通不如中心城区的便利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可以装抽湿机,也可以请最好的设计师把这里装修得舒适,还有交通,我也可以买几辆公司专用的大巴来做交通补偿。但是这片景,每日低头抬头看到的这片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我想做的是给女儿看的动画片,所以不能失了那份童心。” 舒瑶抱住了他,脸贴着他的胸膛,声音里的情动是怎么都掩盖不住,“陆景隆,谢谢你这么爱女儿,谢谢你……” 男人也拥着她,低头嗅着她的头发,“笨蛋,谢什么!那也是我的女儿!” “是啊,她也是你的女儿,所以我才谢你啊!”舒瑶悄悄地在他怀里蹭掉泪水,,“我对女儿的失职,你全都给我补上了,谢谢你给了她这么多的爱。” “你要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那就为我多生几个如何?” 舒瑶被他狠狠噎了一下,此时此刻却再不能像平时那样说个“不”字。 男人继续低沉着嗓音,“你放心啊,你生几个,我都会这么爱的。你想啊,我还给天天造了那么大个游乐场呢,还有树上挂着的那么多礼物都没拆呢,你总不会就像让天天一个人独享吧?还有现在的公司,就是专门做动画出来给我们的孩子看的,就天天一个人看,那她不是太寂寞了吗?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 舒瑶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嗫喏着唇,“我……” “还有啊!”陆景隆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我还想再买个大大的游艇,专门做成海上游乐园,你说好不好?” 第五百一十六章 你猜 “还有啊!”陆景隆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我还想再买个大大的游艇,专门做成海上游乐园,你说好不好?” “陆景隆……”舒瑶欲言又止着,最后只能道出一句,“你在给我施压。” “是!”陆景隆弯着腰,握着她的肩膀,“我给你施压,是我的事,你也可以选择像以前那样罔视这份压力,但你没有,这才是重点,你没有!” “我……”舒瑶想说的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了,但她有些难以开口。被他这么一逼上绝路,舒瑶只能踮着脚堵他的唇。 男人愣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下,也抱住她,热烈地回吻她。 吻了一会儿,陆景隆还是受不了地松了她的唇,在她耳边呢喃着,“这里装了摄像头的,你别害我了行不行。” “哈哈……”舒瑶抱着他笑了一会儿,又道,“谁让你给我施压了。” 陆景隆松开她,眯起了眼,“看来你对我用美人计是用得得心应手了。” “是啊!”舒瑶也是相当爽快地承认道,“我亲你,是我的事,你也可以置之不理,这才是重点,你没置之不理。” “你学我?!” “无处皆学问,不然怎么跟得上你的步伐!” 说这话的时候,舒瑶没意识到什么不对,但陆景隆却心神猛地一荡。 舒瑶又看了看外面的风景,问道,“诶,那你打算给公司起什么名字?” 等了半天没听到他回应,舒瑶推了推他手臂,“诶?干嘛傻掉啊?” 男人滚动着喉结,再次问道,“老实交代,今天为什么这么黏我?” 舒瑶咬着唇,纠结着要不要问他封元泽的事情,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总觉得现在还不是时机。 “我不想再去那个校医那儿看病了,我受不了她!你叫她别再逼我去她那儿了好不好?!” 陆景隆好笑地道,“这事儿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不想去你就不去啊,腿张你身上,又不是张她身上。” “可是……” 不等她说完,陆景隆直接打断道,“可是心疼学分是吧?学分这事儿你有你的无奈,我也有我的无奈啊,平白无故地,我怎么好干扰人家工作呢?” “不对!陆景隆,你少唬我!”舒瑶抓着他的大手,“要是这纯属是她个人的工作,那她又是怎么知道夏莹的?” 陆景隆皱起了眉头,“知道夏莹?” “你还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舒瑶嘟着嘴,愤愤地控诉道,“你敢说不是你告诉她的?” “是我告诉她的没错,但我也只是让她留个心眼,她怎么让你知道了?她怎么跟你说的?” 他这么一问,舒瑶又不敢说话了。 “说啊,她怎么跟你说的?” 舒瑶差点咬掉舌头,怎么说的?总不能告诉他那幻觉的样子长得越来越像夏莹了吧! “额,她没怎么说!那个好晚哦,我们回去吧,这里湿冷湿冷的。” 陆景隆皱紧了眉头看她,没说话,也没动。 舒瑶抓着他的大手晃着,“走嘛!好饿哦,我们回家吃饭嘛!” “不想说?” “好不好嘛!回家吃饭嘛!” “不想说正好,那我就没办法帮你了。”说着,真的揽着舒瑶往电梯走去。 “陆景隆!”舒瑶一跺脚,刹住了他的脚步。 “干嘛?现在又不饿了?” 舒瑶叹了口气,捂着脸问道,“我不说,你可不可以让她别给我看病了?” “呵!”男人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你猜……” 舒瑶抱着他手臂撒着娇,“好不好嘛!我知道你最喜欢我了……” 陆景隆抱着她继续往前走着,“少来,我是贪恋你的美色,但我不是耳根软的人!” “陆景隆……” *************************************************************************** 日子就这么平淡而又热烈地过着,舒瑶这学期的课程比上一学期又多了许多,外加上还有八月底实习生考试的压力,更加是发了狂一样地看书。 有时候晚上睡得好好的,舒瑶会突然醒,然后坐起来闭着眼睛胡乱地背一通书之后,又倒在床上睡去,要不是旁边被她惊醒的陆景隆拉着她,都不知道她会不会跑下床去梦游。 陆景隆是看在眼里,心疼她之余,也不忍再让她更劳累。除了周末让她陪女儿玩玩,其余时间都尽量帮她省出来给她看书,甚至晚上都不怎么折腾她了。 只是每次她上完解剖课回来,混合着一身血腥、腐臭,外加福尔马林的刺鼻味儿时,陆景隆会颇为嫌弃地把她拎到浴室给她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洗个干净。等洗干净了,再顺便要她一次,由此一来,浴室倒成了他们做爱最多的地方。 只是让陆景隆万万没想到的是,不久后的某一天他会无比地后悔,现在这么帮她成为一名医生。 第五百一十七章 脑子有问题 只是让陆景隆万万没想到的是,不久后的某一天他会无比地后悔,现在这么帮她成为一名医生。 而陆景隆现在正是创业时期,一切都是百业待兴的状态,他自己也是相当地忙。不过到底是在陆氏集团被磨砺过一番,再加上不用像其他艰苦创业的人那样头疼融资的问题,陆景隆倒是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中,这种投入的感觉很幸福。 天天一周岁生日的那天,陆景隆正式成立了天天工作室。并没有请太多的达官显赫来进行剪彩,工作室成立得相当隐秘,陆景鸢和陆景琛也只是那天飞来广州,第二天又飞了回去,毕竟陆氏集团现在是更加忙。 而那天,舒瑶也是忍痛请了一天的假,毕竟这一年再不能错过女儿的生日了。而直到陆景鸢和陆景琛来的那天,舒瑶才突然想起他是陆景隆,那个两次让陆氏集团起死回生的陆景隆,那个硬是将一局死棋下活了的陆景隆。但是从头到尾,陆家三姐弟都很默契地没有告诉舒瑶,陆景隆,再也回不去陆氏集团了。 一学期眨眼过去了,又到了期末,复习的强度就像外面的天气一样热烈。但让人欣慰的是,往往在最热的时候,广州总是会降临一场大暴雨,而那场大暴雨又会将热到极致的温度降下来。而对于舒瑶来说,她的大暴雨就是陆景隆。有的时候学习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舒瑶会失眠,而往往给她降温的也是陆景隆。 合上笔记本电脑,陆景隆看了她一眼,很是平常地道,“现在都十一点了,别看了,早点睡。” 舒瑶从书堆里抬起头,可怜巴巴地道,“我不想睡。” “别闹了,打疲劳战没用的,没有精神你明天怎么考试?乖,睡觉。” “可是我现在睡不着啊!”舒瑶瘪着嘴,欲哭无泪,“我现在一点都睡不着,你再让我背背单词吧,背着背着兴许我就能困了。” 说着,就准备伸手去拿专业英语书。 陆景隆拍了一下她的手,便坐在了她对面,有些无奈地问道,“说说看,为什么睡不着?” 舒瑶咬着唇,又看了看他,最终只能摊开一笔厚厚的练习册推到他面前。陆景隆扫了一眼那练习册,几乎全是红色的叉叉,但没道错题的后面都跟了各种各样蓝的、黑的、绿的笔记,娟秀的字迹写得密密麻麻,还有用铅笔画得惟妙惟肖的各种解剖图,手掌的、心脏肺部的,还有肚子那一块的,上面还都清清楚楚标着胰腺、大肠、小肠…… “哟,这图画得真不错,还打上了阴影呢,都能媲美美术生了。”陆景隆笑着调侃着。 “呜呜呜,你没看到这套题基本都是错的啊?!”舒瑶捂着脸哀嚎着,“根本不用算分,肯定是不及格了,我睡觉也没用啊,明天的神经生物学肯定是挂定了!” “你瞧你这点出息!”说着,陆景隆起身,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强行扔在床上,“错的那些题目,你不是都做好了笔记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正好现在错了,明天考试就能做对了,你现在要做地就是好好睡觉,养好精神。” 一边说着,一边把被子掀了盖在她身上,然后自己也跟着翻身上床。 舒瑶依旧痛苦地捂着脸,“没用的,那些题目我做错一次又一次,笔记看了一遍又一遍,图画了一张又一张,然而还是记不住啊!看着书就觉得无比熟悉,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然而把书一盖上,那些神经网络图又错乱了,哪儿搭在哪儿,我好凌乱啊……” 陆景隆伸手把她扯下来,禁锢在怀里,“你不睡觉,所以脑子才很凌乱,所以现在赶紧睡觉。” 被他这么一说,舒瑶像是领悟过来什么似的,又倏地一下坐了起来,“陆景隆,你说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为什么错了一遍又一遍,就是记不住呢?” 陆景隆叹了口气,尽管今天忙了一天很疲劳,但现在看来,不跟她把心结打开,是别想睡觉了。 “舒瑶同学!”陆景隆不得不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道,“首先你确实是脑子有问题,这点毋庸置疑。” 舒瑶瞪大了眼睛,结巴着道,“你你你……” “我什么呀?让你好好去看病你又不看,selina都跟我说了,说你最近这一个月都没再去她那儿了,说你上回拍着桌子说不要学分了!”陆景隆凉凉地道,“华春莹,你也是挺有骨气的啊!真不要学分了?” “你还敢说风凉话!”舒瑶忍不住愤愤地拧了一下他的大腿,“本来我们学校就严苛,挂的科目超过两门课就要留级重修,现在倒好,这门十个人都能过的心里健康,唯独我不能过,明天的神经生物学现在又是这个局面,辛苦一年内还是得留级,全都白学了。你说你给我整个心里老师过来是不是故意不让我毕业啊,真是要命啊……” 一边说着,舒瑶一边忍不住仰天长啸夸张地恸哭起来。 听她这么说着,陆景隆也忍不住沉思了起来。对啊!要是她留级,那不是又得推迟一年毕业?!本来就急着想跟她完婚,现在平白无故又得多等一年,哪里等得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遗体捐赠同意书 听她这么说着,陆景隆也忍不住沉思了起来。对啊!要是她留级,那不是又得推迟一年毕业?!本来就急着想跟她完婚,现在平白无故又得多等一年,哪里等得了?! 这么想着,陆景隆更加有干劲要说服她好好睡觉,明明好好考试,争取不挂科。 “咳咳,华春莹,你听我说啊,不只是你,我最近也遇到了挺见鬼的事情。” “诶?”舒瑶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什么事情?” 男人脸上没有一丝戏谑,相当严肃而又痛心地说道,“我前些天刚建了个模型出来,是真的建好了,连表面那层皮都蒙上了,结果忘了保存,那时候刚搬进去,一切都不稳定,哪天突然一断电,整个模型没了。” “啊?”舒瑶被他骗住了,“那不是好可惜吗?可以数据恢复吗?” “数据恢复是指对硬盘,我都说我没保存,所以数据都在内存里,电脑一死机只能关机,一关机内存自然清掉。” “啊?好可惜哦!”舒瑶也忍不住跟他痛心起来,“那现在怎么办?” “是啊,我也想问你,现在怎么办啊?” 舒瑶想了一会儿后,才叹息着道,“能怎么办,重新做呗,而且你千万记得要保存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陆景隆又痛心疾首地道,“然而天不随人愿,这次我记得保存进硬盘了,可是手一抖把杯子打翻了,电脑结结实实地被灌了一满杯水,别说硬盘了,主板、内存全都报废了。我这次不止把模型都建好了,甚至都把骨骼绑定、蒙皮都弄好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啊?!”舒瑶也皱着眉头,跟他难受了起来,“不能数据恢复吗?” 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我说你真是个电脑白痴啊,电脑恢复是指误删硬盘数据,那还有可能恢复,现在硬盘本身损坏,还怎么恢复?” 舒瑶也纠结了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给我出出主意啊?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记得多买几个硬盘,时常备份啊!”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陆景隆点点头,然而又相当懊悔地道,“然而造化弄人,我前两天出了车祸,备份的硬盘全部被损坏了,包括电脑。” 舒瑶坐直了身体,看向他,“不是吧?你出车祸了?” “嗯!”陆景隆相当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过你放心,我没事,就是东西又一次被损坏,我一个星期的工作量又没了,这个比较伤。” 舒瑶狐疑地看着他,“你真的出车祸了?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每天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当然不知道!难道你没注意到我这两天换车开了吗?” 闻言,舒瑶果然紧张起来,“真哒?你真出车祸了?有没伤到那里啊?” “没有!”陆景隆按住她的肩膀,“先别转移话题,现在重点是,因为那天我刚好又把备份的硬盘和电脑都带上了,然后又都损坏了,现在弄了一个星期的模型又不见了,你说怎么办?” 舒瑶想了想,也无奈地道,“既然这样也没别的办法啦,你以后做完记得备份到云端嘛!这样更安全啊!” “哈哈哈……”陆景隆大笑了起来,“你终于说到重点了,现在问题又来了,同样都是丢失了数据,第一次是我自己没保存,第二次是我没备份,第三次是我没有备份到云端,你看我这三次得出来的经验教训一样吗?” 舒瑶思路果然跟着他走了,木然地摇摇头,“不一样。” “那不就结了吗?!同一道题做错,也许是你从第一次做错开始就没有真正弄明白做错的原因呢?而随着一次又一次做错,你又不断地加入了新的思考呢?” 舒瑶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像个傻乎乎的孩子。 男人刮了一下她挺立的鼻梁,“怎么?我说错了吗?” “好像,没有!” “没有你就别玻璃心!”陆景隆揽着她,再次躺下,“学无止境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所以别想那么多,错了就改,再错就再改,心态放端正,别什么都归到自己脑子。” 听他这么说了一通,舒瑶果然平静了许多,没刚才那么焦虑,软软地应道,“好。” “快睡吧。”男人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天天一样。 刚阖上眼,舒瑶又像想起什么一样,靠近了他一些,抱上他的腰,腿也搭在他的大腿上,隐隐地蹭着。 陆景隆侧头看了她一眼,挑着眉问道,“想要了?” 女人的手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儿,“你是不是真的出车祸了?” “你猜?” “没有对不对?!你刚刚只是为了弄个比喻出来说服我对不对?!” 陆景隆也侧过身,大手也在她的腰臀上肆意抚摸着,“我发现你好像爱上我了,是不是?!” 舒瑶脸一红,把他的手扒拉下来,“什么啊,关心一下就成爱了,你酸不酸?!” “是吗?”说着,男人突然伸手偷袭到她两腿间。 女儿惊呼了一声,果然身体不受控制一样立刻起了反应,脸彻底红成了番茄。 陆景隆也不耽搁,翻身到她身上,一边剥着她的衣服,一边道,“原来是想要啊,早说啊,我就不用花那么多口舌跟你讲废话了,直接给你做晕了你好睡觉。” 看着他冒着精光的眼神,舒瑶一阵心惊,“喂!你别太过分啊,我明天还要考试啊!” “放心!我保证你今晚睡得好!”说着,就俯下身揉着她的胸脯,给她一个热烈的吻…… 舒瑶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地,也被撩拨起了情欲,而在他进入的前一刻,还是扯回了最后一丝微弱的理智,“不行!陆景隆,你给我戴套去。” “等不及了,我外射……” *************************************************************************** 那晚,果然如他所说,被他狠狠地折腾了一番后,舒瑶沉沉地睡去。第二天,陆景隆亲自开车送她去学校考试。下车的时候,舒瑶忍不住回过神看看身后的男人,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走,靠在车窗户上,即便是戴着墨镜,也能感觉到他热烈的视线。舒瑶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一点一点在他的爱中沦陷,好像已经被他的爱宠坏了,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而陆景隆看着她,只是单纯地希望她今天的考试能够顺利度过,另一方面又想到,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跟selina说一下,让她尽可能少挂一科是一科,毕竟他比她更不想她留级。 临床医学的课程是真的多,断断续续地竟然考了两个多星期才考完。等考到最后一科——人体解剖学的时候,舒瑶可以说是身心疲惫。 而陆景隆是清清楚楚记得她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身上带着淡淡的体香,他还给了她一个出门吻…… 然而等她中午考完试回来的时候,身上福尔马林的刺鼻味儿、腐臭味儿、血腥味儿,还有一堆乱七八糟令人作呕的味道更加浓烈了。 “你到底是去考试了还是干嘛了?怎么今天身上味道这么浓?”陆景隆皱着眉头问道。 舒瑶眨巴着眼,特无辜地答道,“考试了呀!今天考解剖啊,考试内容就是剪胸骨、肌肉剥离啊,今天还好吧,给我考试的那个大体老师是个中年男人,应该是死于肺癌吧,不算很胖,我很轻松地就把他胸腔打开了呀……” “停停停!”闻着这股味儿,再听着她这番讲解,陆景隆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点想呕了,“我不想听你说怎么开膛破肚了,我就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考试考傻了,还是彻底失去嗅觉了?你真的闻不到你身上那股味道吗?” “啊?”舒瑶抓起自己头发闻了闻,‘“哦,好像味道是大了点,我先去洗澡了。” 陆景隆这次也没拦着她,任由着她自己在里面收拾着自己。看着那紧闭的浴室门,突然很不想让她当医生了,没有理由,就是很不想! 洗了一个多小时,舒瑶才从浴室里出来,谁知道一出来就对上了陆景隆阴鹜的眼神,好像一直维持着刚刚那个站姿,一动都不动的,站了一个多小时? “你,你干嘛?”舒瑶拿着浴巾擦头发,有些心虚地道,“你干嘛这副表情看我?我又哪里惹着你了?” 陆景隆冷冷地扯唇,“今天考试,是个男尸?” 闻言,舒瑶抬起头,眨巴着眼,声音跟着他有些紧绷着,“昂,怎么了?” 陆景隆抿了抿唇,第一次意识到了问题根源,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反而是旁敲侧击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今天身上的味道比之前大了那么多?你闻不到吗?” 舒瑶明显松了一口气,坐在床上,“一开始是闻得到的,估计后来也被刺激过了,我还以为我一路走回来味道消了一点呢……” “消你个头!”陆景隆恶狠狠地打断她道,“还好女儿刚刚去院子里玩儿去了,不然刚刚要是在屋里,非被你熏死不可!” “你就是为了这个,今天才这么生气的?”舒瑶小心翼翼地瞄着他。 陆景隆抿紧了唇,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反正就是感觉自己很珍爱的一颗宝石,掉脏水里了似的。 舒瑶走上前,撒娇着拽着他的衣袖,“好嘛,其实今天是轮到我来搬运大体老师了,所以味道才会重了些,以前你都没啥反应,所以我也没在意。以后我会注意的,以后凡是上了解剖课,我就在学校洗了澡再回来,省得回来熏着你和女儿,这样好不?” “搬死尸?”陆景隆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女人,竟然要去搬死尸!! “额,是!”舒瑶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继续解释道,“搬运大体老师其实本来就是轮着的,一个学期也就轮个两三次吧,我学号靠后,今天最后一场考试也就轮到我了。之前也有搬过,碰巧那几天都没给你遇上吧。好嘛,我已经道歉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没有以后了!”陆景隆冷冷地启唇,“你下个学期要去医院实习了吧?没有机会搬死尸了吧?” “也对哦!”舒瑶突然笑了起来,“下个学期要实习了,还有一个月要实习生考试了,哎呀,不能放松啊,还得继续看书!” 说着,又准备去看书。陆景隆伸手,轻轻松松把她拎了回来,又颇为嫌弃地闻了闻她的头发,不知是残留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她头发没洗干净,刚刚那股味道隐隐地还在。 舒瑶也抓着头发闻了闻,“我洗好久了,应该不臭了吧!” 男人直起身,深吸了口气,才平静地道,“算了,好不容易今天考完试,先放松一下,一直紧绷着也不好,一会儿我带你和天天去南沙,我们去那儿玩两天。” “诶?去南沙?”舒瑶瞪大眼睛,“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 陆景隆还当她是喜悦,洋洋得意地笑着道,“当然是为了给你个惊喜,省得告诉你说要带你出去玩儿,你心就飞出去,无心考试了。” “不是吧?!”舒瑶支支吾吾着,面露难色。 陆景隆又皱起了眉头,“怎么了?你今天下午还有事儿吗?” “昂,有事儿!”舒瑶点点头。 “干嘛?考完试了要庆祝?同学聚会?”陆景隆不禁扬高了生意,“华春莹,我提醒你啊,你最近考试都没怎么陪女儿了,我也不说你了,你现在正好考完试了,应该考虑的是要抓紧时间陪陪女儿,别一边给我忏悔说对不起女儿,一边又在一些有的没的上面浪费时间……” “不是!这学期结束了,今天下午会为这学期所有用过的大体老师举行追悼会和统一焚化啊!”舒瑶急急地解释着。 闻言,陆景隆抿紧了唇,恶狠狠地瞪着她,这一波接一波的,终于是让陆景隆深深地意识到了不想让她当医生!不想再让她读临床医了! 辜负了他一片心意,舒瑶也是惭愧地低下头,“陆景隆,要不我们明天再去吧?今天下午就是追悼会了,我解剖他们解剖了一个学期呢,今天下午的追悼会我不能缺席的!” 陆景隆还是没有说话,微眯着眼看她,眼神里全是打量。 舒瑶摇着他的手臂,柔声细语地哀求着,“好不好嘛,要知道没有这些无私奉献的人,就没有解剖学;而没有解剖学,就不可能有现代医学!你肯定能明白的是不?” “华春莹!”陆景隆终于是开口了,但语气是相当地冷。 “到!” “你是不是瞒着我,也签了遗体捐赠同意书?” 舒瑶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结了冰,再也裂不开了。不用看他的脸都能知道他有多生气,更何况此时他看她的目光,简直比大体老师还可怕,叫她去抬尸体都没有这么瘆人! 但重点是,他怎么知道的?!!! 看她这反应,陆景隆那股久违的火气,是腾腾地往上窜,声音又低沉了几分,“真的签了?” 舒瑶舔着唇,很是紧张地开口,“额,那个……” “你什么时候签的?” “……” “华春莹!”男人一下扬高了声音,天花板似乎都跟着震了一下。 而与之相反的,是女人越来越低的声音,“这学期刚开学。” “你找死是不是?!” “不是!”舒瑶抓着他的胳膊,“我刚也说了嘛,没有这些无私奉献的人,就没有解剖学,没有解剖学,就没有现代医学。我,我毕竟也是受益者啊,因为有了他们我才能掌握丰富的人体知识啊……” “华春莹!” “好嘛,你别吼了!我又不会立刻死,我会活好久好久的,至于死之后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呢?!你比我大八岁,兴许我比你晚死呢?” “那要是我比你晚死呢!”陆景隆现在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除了吼他找不到什么发泄的途径,“你就让我看着那帮人运走你的尸体,然后把你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然后变成一具干尸,再任由着后人像你现在解剖别人那样来解剖你,一丝不挂地躺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抽筋剥皮、开膛破肚,直到把你解剖得面目全非,再举行个什么简陋追悼会,把你胡乱地焚掉?!” 舒瑶低着头,小小声道,“可是,我们现在也是这么对待别人的呀,那些被我们解剖的人,曾经也跟我一样走在大街上,并无二异啊,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的身体是我的!”男人吼得天花板似乎都要坍塌下来了,“连我都舍不得对你的身体怎么样?!你觉得我为什么就能让别人来把你解剖得面目全非?!华春莹,你脑子被驴踢了是吧?!” “哎呀,你想太多了,都说了,那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啦!我们还这么年轻,我们会活很久的……” 第五百一十九章 以汝之秋叶静美,换吾辈夏花绚烂 “哎呀,你想太多了,都说了,那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啦!我们还这么年轻,我们会活很久的……” “那也不行!”陆景隆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我告诉你华春莹,你的身体是我的!就算我死了,我也抱着你一起去死,任何人都别想动你的身体!” 吼完,便愤然离去。舒瑶有些头疼地抓了把头发,不用想都知道,接下来这男人是会用尽一切手段让那份遗体捐赠同意书失效的,这可真是麻烦了。 *************************************************************************** 中午一顿饭,陆景隆完全没有露面,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疯狂工作着,以压抑心中的怒火。舒瑶也没有办法,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也没有勇气去撞枪口,只能和天天腻在一起陪她玩。 谁知道陆景隆一出来看到她抱着女儿,火气又是腾腾地上来了。一想到她竟然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要将身体捐出去给别人解剖得面目全非,陆景隆就气得失去理智。两步跨过来从她怀里抢走了女儿。 “喂!”舒瑶也火大了起来,“你到底还要不要好好过日子?!” 陆景隆愤怒地转过身,又情不自禁地吼着,“现在到底是谁不好好过日子?!” “你说过不会干扰舒瑶的人生?!” “我答应不干扰你的人生,但我没答应说不干扰你的身体!你凭什么在没有征求过我的同意下将身体捐出去。” 听着他这理所当然的口气,舒瑶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可理喻,你这样我怎么敢嫁给你?!” 话一出口,陆景隆立刻像被一根毒刺扎中了痛脚一样,难受得他恨不得跳脚。 “好,华春莹,你很好!做得好!”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舒瑶有些懊恼。 “你吃定了我是吧?很好!”陆景隆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眼睛里灌满了血丝,“既然是这样,你可以滚了!” 舒瑶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滚了!” “你……” “立刻,马上,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舒瑶红了眼,但还是咬着牙,一跺脚转身准备回房去。 云姨赶紧上来拉住她,又对着陆景隆说道,“少爷,少爷您别气糊涂了呀,这话说得太重了,这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您让春莹小姐去哪儿啊?!” 闻言,陆景隆果然冷静了几分,没有再发火。但谁知道云姨这句话在舒瑶听起来,倒像是她没有办法离开了陆景隆了。 “去哪儿都比待在金丝笼里强,你这种人,是永远不会懂得什么是包容、什么是理解的!” “我不懂得理解?我不懂得包容?”陆景隆尚未平息的火气再一次被点燃,“好好,反正在你眼里,无论我做出多少努力你就跟瞎了一样什么都看不到的,既然不想待在金丝笼里就给我滚!这地球没了谁都一样转,你别太自视甚高了!” 哇地一声,天天也被陆景隆吼哭了。云姨又手忙脚乱地把天天接过来,抱着哄起来。 “好!说得好!这世界上没了谁地球都一样转,是我自视甚高了,我现在就滚!” 一转身,舒瑶果然落了泪。 跑上房间,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又收拾了书本便匆匆离去,似乎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 而她离开的时候,陆景隆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根一根地抽着烟,听着她提着行李箱从房间里出来,听着她咚咚地跑下楼,又听着她砰地一声把门关上离开。 *************************************************************************** “……中国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但是他们,没被传统所束缚,捐出自己的身体,在我看来就是大爱……他们捐出自己的身体,宁可让学生们试划千刀,也不愿见到他们未来在病人身上错划一刀。致敬,所有为现代医学做出贡献的人们……以汝之秋叶静美,换吾辈夏花绚烂……我们会永远敬畏并且感激,健康所系,性命相托,没有他们,我们无法担起这八个字的重量……” 念完悼词,一拨又一拨的临床医的学生们走上前,将手中的黄菊、白菊放在了那巨大的墓碑前。又等了一会儿,所有人站好后,院长摁下按钮点火,所有的学生、老师,还有捐赠遗体的家属,全体默哀…… 直到傍晚,仪式才彻底结束。 舒瑶看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无限伤感,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样,伤心至极。突然想起一首诗——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那男人真是可恶,跟他生活了一个多学期,把她宠得没了他不行,现在又突然不要她、叫她滚了!这该不会就是他的诡计吧?! 这么胡思乱想着,舒瑶一步一步缓缓地朝宿舍挪去,心情无比沉重。 一回去,正好碰上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唯西, “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刚还以为你回家去了呢,所以就没跟你走。” “啊,没事儿啊!我回来看看的。”舒瑶佯装云淡风轻地,“就只有你吗?鹿茗走了吗?” “恩,只有我啊,鹿茗这学期也是很少回来,基本上这宿舍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住了,所以她的东西早都陆陆续续被她搬走或者扔了。”唯西又看了看她手上推着的行李箱,“不过,你回来看看,干嘛带着行李箱啊?” “额,想回来住几天。”说着,舒瑶抽出纸巾,擦了擦蒙灰的椅子,才坐下。 闻言,唯西也搬了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树妖,你没事儿吧?你们家那位不是对你向来超级严厉的吗?一个学期都没让你回来住过一次,怎么现在突然放你回来了?” “啊?额……”舒瑶不想让她担心,快速转着脑筋,扯了个谎,“不是还有一个月就是实习生考试了吗?在家里干扰太多了,所以我就跟他商量着让我在学校住一段时间来的。” “哇,看来你们家那位对你真的不错诶!虽然看起来挺霸道的,不过也很贴心哦。” 舒瑶心虚了一秒,也只能不好意思地赔笑,“他对我,确实挺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舒瑶是发自内心的,而且眼前又浮现了男人的脸。他确实对自己挺好的,只是在一些原则问题上总是出现分歧。 “哎,其实我也不想回家,待在学校挺好的,能清净地看书。”唯西叹了口气,“但是我妈不给,她说一个学期都没见到我了,非要我回去一趟,我就只好回去了。” “你就赶紧收拾着回家吧!有人惦记你,多好,回家肯定又有很多好吃的!” “那倒也是,嘻嘻……” 唯西一边应着,一边站起来继续收拾回去的东西。舒瑶也继续收拾着,只不过收拾着准备住下。现在放假了,所有人都准备回家了,偏偏她就无家可归了,她的人生就是这么跟人家反着来。 “不过你放心,我大概也就回去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后我就回来了,这么好的假期,我可舍不得在家浪费掉。” “那敢情好啊,我在这儿等你回来带我飞啊!哎,这回期末,考得我真是身心疲惫!” 唯西笑了笑,“别说你,我都疲惫,只能说老师们都挺狠的。” “再狠你也能过!”舒瑶一边拧了块抹布擦拭着书桌上的灰,一边继续和她聊着天,“所以啊,你是完全不用担心实习生考试啦!你肯定能考到好医院的。” 第五百二十章 长生不老 唯西笑了笑,“别说你,我都疲惫,只能说老师们都挺狠的。” “再狠你也能过!”舒瑶一边拧了块抹布擦拭着书桌上的灰,一边继续和她聊着天,“所以啊,你是完全不用担心实习生考试啦!你肯定能考到好医院的。诶,对了唯西,你打算考哪家?现在确定了吗?” “恩,大概确定了。”唯西点点头。 舒瑶眼睛一下迸射出光芒来,小跑过去兴冲冲地问道,“那你打算考哪家啊?” 唯西莞尔一笑,“先陪我去吃饭,我明天上午的火车,今晚咱们能聊个痛快了。” “好!” *************************************************************************** 自从舒瑶中午走了之后,陆景隆是看哪儿,哪儿不舒服;做什么,什么不对劲,反正就是诸事不顺。 弄了很久的模型,做了半天的片层切割,最后看不过眼,一下删除了。看着手机那一通又一通的打来电话——是工作上的事情有人找他,他也不想接,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是骂人。再后来受不了了,干脆手机关机,反正来多少通电话,都不会是那个女人的! 不知道又在书房坐了多久,浑身都僵硬了,陆景隆才往卧室走去。 然而一进门,入目而来的,又是满屋子的照片。墙壁上挂着他们上次在船上拍的蓝天和大海,柜子上放着她和女儿各种各样的生活照,还有那床上还扔着她经常穿着的睡衣。 尽管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这样,陆景隆还是控制不住地走了过去,拾起床上的睡衣,放在鼻子里闻了闻,还残留着她的体味,所有的回忆再一次铺天盖地地袭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去拿起手机找她去的。 然而当他刚闪过这个念头,云姨就进来了,端着盘子。 “少爷,您中午和晚上都没吃过饭,好歹还是吃一些吧,不能饿坏了身子。” 陆景隆佯装无意地放下了手里的睡衣,淡淡道,“知道了,放这儿吧。” 云姨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衣服,也忍不住开口多言了几句。 “少爷,恕我多言,春莹小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地回来,你们这几个月在一起过得也是这么幸福,小姐也开心,现在又为何要吵起来呢?” “呵!”陆景隆也终于是憋不住了,坐在床上,咬牙切齿地道,“您当我愿意吵啊?!只是这个女人,真是可恶至极,竟然敢利用我对她的心意,来胁迫我向她妥协!” 云姨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少爷,恕我直言,春莹小姐不是这样的人,您是知道的!” 闻言,陆景隆抬起头看着云姨,云姨也跟他对视着,目光中满是诚恳……最后,陆景隆先移开了目光。 “哎,我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她硬是做些我不喜欢、不赞同的事情,我能怎么办?!” “少爷,您知道,这天底下本就没有相同的两个人,思维上有差异、有分歧是很正常的,但这天底下不一样有很多对夫妻白头到老了吗?少爷,您别太灰心啊……” “有差异、有分歧是很正常,但不能从头到尾都是我让着她吧!”想了想,陆景隆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又继续道,“重点是,一些小事上面我让着她没关系,但是一些重要的大事情上,这女人固执得跟头驴似的,怎么拉都拉不回来,还特别自以为是,这日子还怎么过?!” “少爷——”云姨想了想,又开口道,“您和春莹小姐之间的事情,我不了解情况,也不好说站在哪一边。但是现在天这么晚了,舒瑶小姐还一个人在外面,她又是个学生,身无分文的,您还是赶紧将她找回来吧。” “呵,根本不用找,想都不用想,我都知道她在哪儿!肯定是躲在学校里,难得清静!”语气里不仅是冷冷的,还带着一股酸味儿。 云姨轻轻地叹着气,又道,“即便是这样,少爷,那我也求您,将她找回来吧,毕竟春莹小姐不在,您现在这样心神不宁的样子,看着我也难受啊!” “谁说我心神不宁了?!”陆景隆又是忍不住地高喝了一声,“这地球没了谁都一样转!谁告诉你我没了她就不行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没了她地球就不转一样,我还偏就不理她,不找她!” “少爷……” “行了,别再说了!”陆景隆不耐烦地打断,“我好歹也是个男人,还能让她这么一直骑在我脖子上不成?!想都别想,这回她要是不主动回来跟我认错,我绝对不理她!” 劝不动他,云姨叹了口气,最终却只能无奈地走了出去。 *************************************************************************** 因为暑假快开始了,许多考完试的人都回家去了,而临床医又是考完最晚的一门专业。所以饭堂里几乎没什么人,几乎留下的,都是在学校有事的,或者是因为打工,或者是因为科研,或者是不忍与恋人分离太久。 人少,相应的,饭堂里的饭菜就少。唯西勉强挑了两道素菜便打了卡,舒瑶跟着她选的一模一样。 坐下的时候,唯西一边抽出一张纸巾,撕一半然后递给她,一边道,“哎呀,接下来你就得独自在这里吃两个星期斋了。” 舒瑶接过纸巾,笑着道,“反正我也不挑食,能给我提供能量就行!不过你要真的心疼我,到时回来给我带点好吃的,也不错哦。” “哈!好说!我妈做小点心的手艺不错,什么柠檬蛋挞啊,榛子酥啊,到时我给你带点回来!” “那我就先谢过伯母啦!”舒瑶甜甜地道,吃了一口饭,又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想考哪儿呢?” 唯西笑了笑,回答道,“中山肿瘤医院吧。” “诶?我还以为你那么厉害,非中山一院莫属呢!” “若是论性价比,中山一院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要结合我自身的目标来看,肿瘤医院会更符合我的打算。” 舒瑶放下筷子,追问道,“唯西,你已经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 “恩!”唯西点点头,“我对癌细胞很感兴趣。” “哇,唯西,这个很不简单啊!” “当然,简单的我还不做呢!”唯西露出了笑容。 “不过唯西,为什么你会想对癌细胞做研究啊?是有什么缘故吗?” “哪儿有什么缘故,就是觉得很奇妙而已!” “很奇妙?” “是啊,正常细胞的分裂次数一般达到五十次上下,就再难分裂了;但癌细胞不一样啊,癌细胞,能够无限分裂的细胞,通俗点说就是永葆青春的细胞,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奇妙的细胞吗?虽然现在是谈癌色变,那是因为癌细胞的分裂不受人体控制,导致人体机能被毁坏;但如果有一天,人类能够控制住癌细胞……” 听着听着,舒瑶更加皱起了眉头,“控制住癌细胞?” “嗯哼!”唯西也放下饭勺,笑眯眯地道,“如果有一天,人类能够控制住癌细胞的分裂,让它不要分裂得那么疯狂,那凭着它这永葆青春的特点,人类岂不是实现了长生不老?” “哇!唯西!”舒瑶惊呼着,“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吧!无限分裂?长生不老?这也太可怕了吧?我才不要活那么久啊!” 第五百二十一章 绝不低头 “嗯哼!”唯西也放下饭勺,笑眯眯地道,“如果有一天,人类能够控制住癌细胞的分裂,让它不要分裂得那么疯狂,那凭着它这永葆青春的特点,人类岂不是实现了长生不老?” “哇!唯西!”舒瑶惊呼着,“你这脑洞也太大了吧!无限分裂?长生不老?这也太可怕了吧?我才不要活那么久啊!” “你不想活那么久,那到了一定年龄,你就去买两瓶安眠药,一口闷掉不就好了!” “那也不行!”舒瑶皱着眉头道,“长生不老,这本来就不符合自然规律,由荣到衰,万物更替,亘古不息,你干嘛非要破坏自然规律呢?!” 唯西撑着下巴懒懒地道,“唉哟,咱们纯粹一点做学问行不行?!这些伦理上的事情就交给那些大思想家、大政治家、大法律家想嘛!” 舒瑶想了想,还是皱着眉头摇头,一本正经道,“你要是真的想通过研究癌细胞来找寻长生不老之道,那我只能祝你永远都不成功了。” “哈哈哈……”唯西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然悄悄笑出了眼泪。 其实,那个一直在催她回家,给她做柠檬蛋挞,给她做榛子酥的妈妈,是后母,虽然她的后母一直以来对她很不错,但是她的亲生母亲,早在她十岁那年,死于宫颈癌……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对舒瑶说,只是借着捋头发的动作,悄悄地拭去眼泪后,又问舒瑶道,“诶,那你想好考哪家没有?!” ************************************************************************** 陆景隆洗了个澡出来,终于是清爽舒适了一些。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个女人罢了,还能翻起天大的浪来?! 以前是不知道她是死是活,现在她不仅活着,还活得好好的,还有本事把自己气得半死,恩,管她干嘛?!先过几天舒爽日子再说,毕竟,爱,也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儿。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也得分开分开,给对方和自己一点空间,始终是好的…… 这么一想,突然就放开了所有心结,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调整好自己,陆景隆才走进女儿的房间,又是一位慈爱的父亲。 “耙耙——”天天奶声奶气地叫着他。 “爸爸在!” 陆景隆应着,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之前跟女儿相依为命的日子,实在令人伤感…… 哄着天天睡着,陆景隆久久不想离开女儿的房间。看着女儿出落得越发精巧的五官,那上面已经开始带上华春莹的轮廓。与其说是不想离开女儿的房间,倒不如说是害怕回到那个房间,因为那个房间没有她。 陆景隆苦笑着,扯了扯被子,正准备合眼睡下时,云姨又突然进来了,压低着声音。 “少爷,少爷,大小姐给您来电话了,声音有些急,您要不要接一下?” 陆景隆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天天熟睡的脸庞,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接过云姨手里的电话,就“喂”了一句,连个“姐”字都没喊出来,陆景鸢刺破耳膜的声音便传了来。 “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打你手机也不接!后面又关机,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面对姐姐的责问,陆景隆也不太想多解释些什么,只淡淡地道,“额,没什么,刚刚心情不太好,所以没接电话……” “心情不好?”陆景鸢很敏锐地发现,他语调中确实有丝消极的意味,突然又不着急了,调侃着问道,“怎么了?小俩口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这是吵架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能一猜就中,但陆景隆果真还是被挑起了怒火,“你瞎猜什么呢?!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又不是每时每刻都顺风顺水的,您都活了大半辈子了,是不明白这道理?” 陆景鸢又忍不住跟她掐起来了,“什么大半辈子?!你才大半辈子,我现在走出去,人家都说我三十出头,你眼瞎啊?!” “拉倒吧,人家看你现在是总裁的份儿上,恭维你两句,你还当真了?耳根子这么软,你可别坏事!” “你……” “行了,别扯些有的没的,快说吧,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跟他这么掰扯一通,陆景鸢又突然不急了,慢悠悠地问道,“你猜!” “喂!别开玩笑了!快说,是不是公司的事儿找我?!” 陆景鸢也清了清嗓子,“是!” “发生什么事儿了?” 言归正传后,陆景鸢也不跟他绕弯子了,直言道,“华南地区,你分给封家的那部分项目,现在恐怕推广不下去,要收回了。” “什么?!”陆景隆紧张了一下,下一秒立刻反应过来,问道,“封家破产了是不是?” “嗯!”陆景鸢应着,又说道,“你现在就在广州,应该很容易能查到他们的情况,前天几家银行联手,将封家告上了法庭,现在法院已经受理了这桩经济案件,估计很快他们家就要被冻结资产了。” “真该死!”陆景隆有些懊恼着,“这些天一直在忙我自己的事情,竟然都没管他们,是我疏忽了。” “呵!还要怎么管,我看你都快成他们家的父母官了!”说着说着,陆景鸢忍不住地数落道,“我说你真是有点犯贱的倾向啊……” 陆景隆浓眉一皱,尚未完全熄灭的火气又腾地冒了起来,“你说谁呢?!” “你说我说谁?明明爱人家爱得死去活来,现在又为了帮人家还救命之恩,劳心劳神、掏心掏肺,结果呢?你落了个什么好?跟人家大吵一架,把人气走了,你还是独守空房,空虚寂寞冷……” “喂,你够了啊!” “我说错了吗?”陆景鸢继续给他落井下石着,“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儿,就像是娶了个媳妇儿回来,欠了一屁股债不说,媳妇儿还跑了!” “你才跑了呢!我还是多操心点自己,就你现在这个挂着游泳圈的腰,小心你老公出轨!” 吼完,陆景隆便挂了电话,心里还是愤愤不平的。虽然姐姐一直是调侃他的语气,但即便她没明说,陆景隆也明白,姐姐是叫他把华春莹追回来! 云姨是跟他明着跟他说,叫他去把她求回来,姐姐是旁敲侧击地,叫他把她求回来。至于姐姐如何知道的,不用想都知道是云姨告诉她的!但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他先低头?!不行!这次绝对不能先低头,不然以后这女人非上天不可! ************************************************************************** 舒瑶一边继续吃着饭,一边回答道,“额,我倒没有具体的方向,不过中山一院反正是没希望考取了。” “为什么中山一院不行?哎,你别那么没自信啊……” “不是,是因为,上回我在中山一院住院,那院长检查过我的大脑,知道我有精分。”舒瑶压低着声音,“而且那院长认识我们家那位,要是去考中山一院的话,总觉得没那么单纯。” “哦,对,”唯西点点头,“差点忘了你上回住院那茬了。” “所以,我只能在中山二院、三院和肿瘤医院做选择了。” “那你想好做什么没有?” “我?”舒瑶仔细想了想,才说道,“我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外科医生就行吧,嘿嘿……” 说着,唯西又露出了个意味深长地笑容,“既然是这样,那你来肿瘤医院?” 第五百二十二章 谁没吵过架? “那你想好做什么没有?” “我?”舒瑶仔细想了想,才说道,“我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外科医生就行吧,嘿嘿……” 说着,唯西又露出了个意味深长地笑容,“既然是这样,那你来肿瘤医院?这样我们还可以有个照应?” “肿瘤医院也可以,”说着,舒瑶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哦。” “有我在,你怕什么,我会帮你的啊!” “行,那我就等你回来带我飞!”舒瑶甜蜜蜜地笑着,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想起了陆景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两人吃完饭后,又一人买了个甜筒,一个荔枝味,一个凤梨味。一边吃着,一边慢慢地晃回到宿舍楼去。 “诶,你最近有没见过鹿茗啊?”唯西突然问道。 “鹿茗?”舒瑶摇了摇头,“没啊,每天除了在学校上课就是在家,我哪儿有机会往外跑哦。怎么突然问起她?” 唯西淡淡地回答道,“额,前两天她突然哭着跑回来住了一天。” “哭着?” “恩。”唯西点点头,又道,“我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哭着没说话,后来她老爸电话打过来了,她跟她老爸打电话的时候,我断断续续听了一些,好像是她不想分,但是他们家逼她跟封元泽分手。” “逼着分手?”舒瑶停下了脚步,“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唯西摇摇头,“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都不知道,更别说他们为什么分手了。” “这样啊……” 舒瑶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们两家不是世交吗?现在鹿茗被逼着跟封元泽分手,该不会是封元泽出了什么事儿吧? 又追问道,“那那天之后,鹿茗还有回来过吗?” “没啊,考试都没见她,哪里还有回来!” 舒瑶惊讶地问道,“考试都没回来?” “昂——”唯西应着,又反问道,“你没注意到吗?考试都没见她人。” “没。”舒瑶舔了口甜筒,回答道,“考试那几天我魂都不在身上了,哪儿还能注意到她啊。” “好吧。”唯西咬了口脆脆的皮,无所谓地耸耸肩,“那算了,他们的事情跟我们又没有关系,管那么多干嘛,咱就低头读书就行。” “恩。”舒瑶点点头。 管那么多干嘛呢?反正他们应该跟自己没关系了吧!应该是没关系了的,应该是…… 舒瑶一边带着一种鸵鸟似的心情在安慰着自己,却怎么都没想到,陆景隆此刻却因为她正为这件事情大伤脑筋。 *************************************************************************** 坐沙发上想了半天,依旧无果,陆景隆决定今晚还是什么都不要做为好。毕竟,现在脑子不清醒,做什么决定都是不好的,先睡一觉,明天再处理这些事情。突然觉得华春莹现在不在也挺好的,毕竟不用她再面对封元泽这单事…… 怎么又想到她了?! 陆景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往楼上走去。而走到楼上,突然又犯了难,左转就是他跟华春莹的房间,右转就是女儿的房间。 那房间没有她,他不想一个人回到那空落落的房间里去,那去女儿的房间睡?可是又突然想起,她跟自己说过,不能跟女儿太亲密,毕竟天天是女儿! 刚刚是有些困,想直接睡了没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现在既然醒着,心里莫名地戴上了枷锁。 “干脆给她打个电话吧!” 陆景隆再次下楼,拿起座机。给她打电话,就把问题抛到她那儿去。她要是接了呢,还可以趁机考虑着怎么把她忽悠回来,她要是不回来,就告诉她,自己要跟女儿睡,她肯定急;她要是不接,那就更加顺理成章地跟女儿睡,毕竟,谁让她不接电话的呢?! 这么想着,陆景隆拨通了电话。 舒瑶和唯西则是刚回到宿舍,还聊得热火朝天,手机就响了起来。把手机拿出来一看,舒瑶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不见。这是家里座机的号码,肯定是那男人打来的!想起他中午叫自己滚的样子,舒瑶突然很不想理他! “怎么了?谁的电话?怎么这副表情?” 舒瑶看了看唯西,立刻像塞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塞到唯西的怀里,“你帮我接下这个电话,对方要是问起我,就说我去洗澡了。” 说着,拎起衣服和浴巾,旋风一样地闪身躲进浴室。 “不是,怎么回事儿……这谁的电话……” 唯西凌乱地问着,思路还没理清楚,她便已经消失,而手里的手机此时也敲好不响了。 陆景隆看着手里的电话,一阵莫名的恼火,这女人居然还跟他闹脾气不接电话?!真是上天了!不行,再打一次,再不接就跟女儿睡了! 于是,唯西才刚坐下,舒瑶的电话又响了,同样的座机号码。 “喂,您好。” 陆景隆愣了一下,才问道,“你是李唯西?” “啊,是,您是陆先生吧?”唯西看了看浴室,又接着道,“舒瑶在洗澡,请问您找她有急事吗?要不要我现在把手机递给她,还是等她洗完澡出来打给您?” 不知为何,陆景隆松了口气。 “不用了,我晚点打给她。” 说完,便挂了电话。料想过她怒气冲冲地接电话;也料想过她装疯卖傻,打多少遍都不接电话;也料想过最后她可能关机。最后却没想过是这个结局,她会找人帮她接电话。这女人真是能给他意外。 现在问题的球又抛到自己这儿来了,到底是跟女儿睡呢?还是跟女儿睡呢?还是跟女儿睡呢? 一边纠结着,陆景隆再次上了楼,深深地叹了口气之后,还是左转,回到了她和华春莹的房间。房间里依旧挂着他们的许多照片,房间里依旧残留着她的很多气息。 “算了,让她在学校好好看书吧,等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完,再把她接回来。” 一边琢磨着,陆景隆一边躺上了床,被子里满满的是她的气息,脑子里又尽是她的脸,一颦一簇,都无比生动,好像真的已经离不开她了…… 侧过身,男人抱紧了她的睡衣,沉沉睡去…… *************************************************************************** 等了好久,舒瑶才从浴室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浴巾擦头发。 刚想说话,唯西便打断了她,“电话我已经帮你接了,就按你说的,你去洗澡了。” “好,谢……” “先别忙谢!”唯西打断她道,“不过他还会不会打过来就不知道了,你总不会今晚就让我帮你接一晚上的电话吧?” “不会的了!”舒瑶低下头,无比肯定地说道,声音里有着难掩的伤感。 “为什么?” 舒瑶轻轻地笑了一下,回答道,“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哈?”唯西一脸愕然,“你在说蛇?” 舒瑶勾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出自左传里的曹刿论战,你可以去看看。” “好吧,你赢了!”唯西摸了摸鼻子,又问道,“树妖,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因为跟你们家那位吵架了?” “额?” 唯西摆摆手,很是大条地道,“吵架就吵架了嘛,多大点事儿,哪对情侣没小吵小闹过,谁又没闹过别扭?你至于这么神经敏感吗?” 第五百二十三章 操守 唯西摆摆手,很是大条地道,“吵架就吵架了嘛,多大点事儿,哪对情侣没小吵小闹过,谁又没闹过别扭?你至于这么神经敏感吗?” 闻言,舒瑶若有所思地看向她,“真的?” “当然!”唯西相当大幅度地点点头,“我跟我们家那位,也吵过架,可凶着呢,就差没动手了。再说了,没吵过架的,那哪能叫情侣?!” 舒瑶也同意地点点头,但又皱起了眉头道,“可是我感觉,我跟他不是吵架这么简单,我们,有些原则上的东西,好像没有办法达成一致,这个比较伤……” 唯西摆摆手道,“哎,两个人吵架的时候都觉得不按自己说的做,天就非得塌了不可,这很正常!” “真的是这样吗?”舒瑶眨巴着眼,问道,“是我太敏感了?天没塌?” “天当然没塌!所以你也不用太焦虑!”唯西轻松地道,“你下午回来我就猜到你们肯定吵架了,还能骗得过我?” “这么明显吗?”舒瑶瞪大眼睛,“我好像表现得挺平静了吧?” “平静,跟心情好不好,没半毛钱关系啊,平静也可以是心情不好啊!” “这样啊……”舒瑶擦着头发,想了想又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你给我出出主意?” “嗯……”唯西沉吟了一下,才回答道,“其实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彼此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也饱尝一下相思之苦,等到再见面的时候,自然都好说话了。” “真的?” “当然!”唯西一边站起来收拾着衣服准备去洗澡,一边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用太焦虑,情侣之间吵吵架,没啥的。” 只是坐下来,看了看手机,两通电话,一通没接,响铃23下,一通通话23秒。 “只是吵吵架,没啥的。” *************************************************************************** 一大早的,陆景隆便直奔封家,招呼都没打的。 正好封家的车子准备出门,大门大开。陆景隆踩着油门,直接冲了进去,再一个漂移急刹,横在了门口,堵住出路。 封志飞和宋兰雪立刻从车里下来,“哎呀,不知陆总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陆总不要见怪。” “你们还有脸迎?!”陆景隆冷声质问道。 宋兰雪上前一步,哽咽着道,“陆总请息怒,是我们辜负了陆总的期望,可是,可是我们也没办法了呀。” 陆景隆扫了她一眼,向封志飞走去,直接问道,“所以你们现在是打算去哪儿?” 封志飞抬头惶恐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法院。” “呵!”陆景隆冷笑了一声,“所以你们是打算彻底放弃掉了?” 封志飞腿抖得几乎要给他跪下了,声音里都染上了哭腔,“陆总,我知道我们辜负了您对我们的信任,可是,可是……” “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啊!几家银行联名把我告上了法院,还有外面的高利贷,我,我真的是穷途末路了啊……” 闻言,陆景隆相当嫌恶地嘲讽道,“真是不知道你这种心比天高,身为下贱的人,是怎么创业的?!当初脑子一热说做就做,然后就拍着胸脯跟人家打包票说地一定拿得下来,现在出事儿了,工程搁浅了,资金收不回来了,就想放弃了,你屁股一拍申请破产,准备进去吃牢饭了,然后让国家拿着纳税人的钱给你擦屁股,这就是你的担当?!” “我……我真的没办法了……” 陆景隆继续呵斥着,“那你当初做的时候又为什么不按照程序来办事,先把地拿下来再动工呢?!” 封志飞快被他逼哭了,“我……我是想……” “你是想贪!”陆景隆毫不留情面地戳穿他,“你是看着国家最近连续出台的土地政策都不利于房地产了,所以想在这最后的时间,捞上最后一笔,打算不折手段地去强取、去壕夺,送礼、走后门、腐败,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干过?!你这种贪得无厌的人,连一个商人最基本的操守都没有……” 封志飞扑通一下跪地上了,“陆,陆总……我,我错了 ……” 陆景隆斥责的声音很大,整个别墅基本听得一清二楚,封元泽亦是全程听着,到最后埋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自从上次鹿茗哭着跟他说要分手的时候,他就知道,家里一定出大事了! 宋兰雪也被他一并骂得眼角挂了眼泪花子,“陆总,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您看现在怎么办呢?” “呵!你们是打算在这外面就让我把话说清楚?” “呀,陆总快里面请!里面请!”一边说着,一边把封志飞拉起来。 陆景隆背着手,往里面走去,正好触上了封元泽震惊的目光。 “哦,对了,再跟你们提个建议!”陆景隆回过头,又对着他们夫妇二人道,“养孩子,尤其是儿子,要是放在象牙塔来养,不如养个宠物。” 说完,便直接跨着大步子往房子里走去。 封家夫妇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两眼后,宋兰雪又向儿子走去 “你别闹情绪,先出去玩儿。” 说完,两人便进了屋。封元泽在原地站了几秒,也转身跟进了屋。 宋兰雪见到封元泽进来,对他低声道,“哎呀,你又来添什么乱啊?要么出去玩,要么回房去,这会儿顾不上你!” 还没等封元泽说话,陆景隆凉凉的声音传来,“看来封夫人铁了心地要把儿子当宠物养了。” 闻言,封元泽咬紧了牙关,“既然想让我担起责任,就不要再让我活在象牙塔里。” 说完,便直接坐到了陆景隆的对面,一副要跟其谈判的样子。 陆景隆勾了勾唇,像看小屁孩儿一样看了他一眼,便对着封家夫妇道,“最近陆氏的案子,你们做得怎么样了?” 封志飞赶紧从公文包里把资料拿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陆总,您请过目。” 陆景隆接过之后便仔仔细细地一页页翻了起来,神情相当认真仔细,恨不得以管窥天。毕竟他回不去陆氏了,现在又是在广州,对陆氏集团有多少的牵挂都只能埋藏在心底,无法触碰。 *************************************************************************** 离别的时刻终于是到了,唯西买的是中午的火车票,舒瑶睡在床上,瞩目着唯西收拾东西,迟迟不肯下床。 唯西当然感觉得到她热烈的目光,等了一会儿,听她还是没动静,便拉长着声音率先开口道,“起床啦——一日之计在于晨,你是打算赖床赖到什么时候?” 舒瑶这才坐了起来,嘟着嘴声音里有丝撒娇的意味,“讨厌,你偷偷走就好啦,干嘛叫醒我啊?!不知道人家舍不得哦!” “说得好像我没走你就没醒一样!”唯西直起身子,“行了,别舍不得了,就两个星期,半个月之内我一定回来好不?!” “好吧!” “那你就赶紧下来啊!“说着,唯西走过来,拼命地摇起了舒瑶的床,“一寸光阴一寸金啊!这么好的早上,你赖在床上心不会痛吗?” “好了好了,我下来了,别摇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 交换 “那你就赶紧下来啊!“说着,唯西走过来,拼命地摇起了舒瑶的床,“一寸光阴一寸金啊!这么好的早上,你赖在床上心不会痛吗?” “好了好了,我下来了,别摇了!” 闻言,唯西这才放开了她的床。舒瑶关了风扇,从床上下来。 看着她那大大的行李箱和肥大的书包,有些伤感地道,“本来还想送你去车站的,不过我猜你们家那位肯定不想我当电灯泡。” “哈哈哈……”唯西大笑了起来,“当电灯泡也无妨啊,我跟他还有好长一段路的时间可以独处呢,就这么一会儿他不敢有意见的!” “诶?你们同路啊,难道你们是同乡?” “是啊!我们都是杭州的!” “真的啊?”舒瑶弯起了笑眼,“我也是在杭州出生的!” “啊?我还以为树妖你是北方人呢?原来也是南方姑娘啊?”唯西有些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而且我们俩还是同乡诶!” “是啊是啊!”舒瑶揉了揉眼睛,“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哈,笨蛋,这有什么好哭的?都说了两个星期就回来了,就这么舍不得我啊?上回放寒假的时候,我看你可是走得挺干净利落的啊,把我骗去图书馆,然后自己就跑掉了,这回死活拽着不让我走又是几个意思?” “什么啊,”舒瑶嘟着嘴道,“我哪儿有拉着你,是你硬是叫醒我的好不好!” 唯西捏了捏她的鼻子,也没拆穿她,又问道,“诶,那你还有老家的人在杭州吗?” “有啊,有个妹妹还在杭州读书呢!” “那你不打算一起回趟杭州?” 闻言,舒瑶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道,“哎,感觉不太是时候吧,现在跑掉,非得跟他关系闹更僵不可,到时候他彻底不让我见女儿就麻烦了。” “好吧,也对,你还有个女儿呢!”唯西点点头。 两个人正说话着,门口突然传来钥匙插入的声音,舒瑶和唯西皆是呼吸一滞,看向了门口。 鹿茗拖着行李箱进来时,就看到唯西和舒瑶两个人握着手,齐刷刷地向她看来,眼睛里的目光都很复杂,有惊讶、疑惑,还有一丝活见鬼的意味。 “干嘛?看到我回来不爽啊?!” 鹿茗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声,一脚踢上了门,门关得震天响,舒瑶和唯西的小心脏同时抖了抖。 最后还是唯西先开了口,“没有的事,你别给我俩瞎扣帽子,只是你突然回来,我们俩都有些没想到罢了。” 鹿茗瞥了她俩一眼,又看了看舒瑶的床位,漠漠地开口道,“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个消失了一个学期的,这会儿不也回来了?” 唯西砸巴了下嘴,“也对哦,开学你们都不回来就我在,现在放假了你们倒是都回来了,可我却得走了。” 鹿茗又看了她们俩一眼,没说话,开始收拾起东西。 唯西也没再说话,把书包背上后,又对舒瑶道,“那我走啦,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好。” 舒瑶冲她微笑着招了招手,鹿茗在,她果然不太敢放松。 门再一次被打开又关上后,空间里只剩下舒瑶和鹿茗两个人,一时间尴尬无比。 鹿茗继续收拾着,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舒瑶则去浴室刷牙洗脸,把自己收拾出来。一边弄着,还一边琢磨着,看她这样儿,应该也是打算放假在宿舍常住了,一会儿出去一定要跟鹿茗说话才行,不然真的尴尬透顶,这几十天都不会好过了。 然而等她出来后,却发现鹿茗已经爬上床睡觉了,完全没有要跟她打招呼的意思。 舒瑶则是长长地舒了口气,毕竟跟她说话,真的挺费力。轻手轻脚地收拾好书包,舒瑶又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往图书馆走去。 ************************************************************************** 翻了很久,直到翻到最后一页,陆景隆才把那文件夹往茶几上一扔,淡淡地道,“以后呢,也别再骂人家鹿世声忘恩负义,毕竟你们给自己挖了这么深的坑,人家鹿世声没有必要非得为你们陪葬,他没有落井下石,还帮了你们这么多,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感恩。” 封家夫妇又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 封元泽一直紧紧地盯着陆景隆,僵硬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陆景隆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把文件夹往他那边一扔,漫不经心地道,“我不是你秘书,没有义务要回答你问题,你要想知道就自己看。” 封元泽咬了咬牙,果然从茶几上拾起了文件夹看了起来。 陆景隆又看了一眼封家夫妇,嘲讽道,“好好看看这份季度项目完成的反馈报告里,看看你能找到你爸妈是掺了多少水分在里面,拿着别人的工作量来糊弄甲方,把陆氏集团的人都当傻子啊?” “哎呀,不敢不敢啊陆总……” “真的没有啊陆总,您给我了我们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哪儿敢辜负您啊!” “算了,我懒得跟你们辩解什么!反正我哥和我姐都不是好糊弄的人,就你们这么点小伎俩,我一点也不担心!”陆景隆抽出一支烟,直接点了起来,吐出口烟圈后才说道,“我今天来,主要是说你们家的事情。” “是是,请陆总指点我们一二……” 陆景隆轻蔑地瞥了一眼他们,又沉吟了片刻才命令一般地吐出 一句话,“你们不能申请破产。” “可是……” 不等他们说完,陆景隆又继续道,“你们要是申请了破产,就凭着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你觉得你会被判几年?” “这……” 闻言,封元泽放下了文件夹,看着陆景隆再次问道,“他们什么所作所为,会被判几年?” 陆景隆又吸了口烟,这次倒是直接回答道,“看来你爸妈是不仅把你放在象牙塔里养,还是在拿着自己的良心、人格、还有尊严在给你铺一条康庄大道,以自己坠入深渊为代价,来换取你未来的一片光明。”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呵!”直接把烟灰弹在地上后,陆景隆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行贿、给政府官员送情妇,还包送房、却拖欠农名工工资这些你知道我就不说了,还有造假土地证书,强行拆除城中村圈土,找黑社会扮演警察、又和警察局串通一气强行镇压那些守卫家园的人,还有人命官司……这些,一旦申请破产,法院到时一查,拔出萝卜带出泥,你觉得你爸妈会被判几年。” 他话音一落,屋里久久地像被摁下了静音键一样,死一样地沉寂。封家夫妇完全没有预料到,所有的而一切在他那里,竟然是一丝不挂。而封元泽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会做出这些事情,尤其是他们的手上竟然是有人命的。 “不会的!”封元泽嚯地站了起来,“我爸妈不会是这样的,他们不可能做出这些事,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这你就受不了了?”陆景隆冷冷地盯着他,嘲讽道,“就这么点承受力,还真是个孩子。既然胆子这么小,又是谁给的你胆子,敢跟我抢女人?” 封家夫妇又是被雷到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儿子招惹了谁。封元泽抿紧了嘴唇,眼神里是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样子。 陆景隆丝毫不理会他的狠意,吸了口烟,又对着封家夫妇淡淡地道,“你们也不用觉得稀奇,要感谢就感谢你们的宝贝儿子,要不是他做了件好事儿,我是绝对不会理你们家这烂摊子。” 第五百二十五章 你来做什么 陆景隆丝毫不理会他的狠意,吸了口烟,又对着封家夫妇淡淡地道,“你们也不用觉得稀奇,要感谢就感谢你们的宝贝儿子,要不是他做了件好事儿,我是绝对不会理你们家这烂摊子。” 这下是封家夫妇震惊地看着儿子,一脸询问。 陆景隆也没有给他们叙旧的机会,继续道,“虽然我国现在判死刑的几率很低了,但想必二位应该也不想日后就在牢狱中度过吧?” “那,那怎么办呢?” 陆景隆又吸了一口烟才回答道,“咬牙撑下去,想办法让银行撤诉。” “这……好像不太可能啊……” “别再那么贪,自然一切都可能。你们家应该有很多楼盘吧,把这些拿出来抵押给银行,让他们撤诉。” “可以吗?”这次是封元泽开口问道。 “不可以!”封志飞想都不想地拒绝。 “为什么?!” “因为他把那些全都转移到你的名下了!”陆景隆凉凉地开口,“他们现在名下是分文没有,申请破产之后欠下的一大笔债国家来还,但至少保全了你日后衣食无忧。” “我不要!” “你给我闭嘴!”宋兰雪忍不住冲他吼道,看了陆景隆一眼,气势又一下消了下去,“陆总,感谢您对我们的爱护之意,可是阿泽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们不能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受苦。” “你们不用在我面前演苦情戏!你们家的事我不在乎,我刚也说了,我帮你们纯粹是因为你们家好儿子的一份人情,破产也好,不破产也好,我看的,主要是你们家儿子的意见。” “陆,陆总……” 陆景隆继续沉默地抽着烟,封家夫妇又一下把目光转移到儿子的身上。 封元泽看着陆景隆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应道,“我考虑一下……” *************************************************************************** 在学校安安心心地待了几天后,舒瑶到底是有些受不了这份安静了。对女儿的思念,还有对家的思念与日俱增。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离不开那个男人了。 相思之苦无法排解,看书效率自然低,无奈之下,舒瑶只能从图书馆里出来,找秋莹说说话。 而听她讲完之后,秋莹的第一反应也是震惊到不行,小心翼翼地问道,“姐,你真的签署了死后遗体捐赠同意书啊?” “昂——”舒瑶一边踢着脚边的碎石头,一边道,“没有解剖学,就没有现代医学,再说了,我都解剖过那么多尸体了,等我死后也为现代医学奉献一份力量,这又有什么问题哦!那男人居然当场翻脸,还大发雷霆,我怎么跟他解释都没用,跟头驴似的,没法儿沟通……” 秋莹弱弱地打断她道,“姐,恕我直言,我也舍不得你被人拿去解剖诶!” 舒瑶愣住了,原本以为妹妹会理解自己的,没想到这次秋莹居然站在陆景隆那边。 “怎么会是我呢?人死了,哪儿还有意识?人死了,那身体就是个物品嘛……” “我知道啊,姐,大道理谁都懂,你想死后也发光发热,为医学事业做贡献嘛!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儿,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儿了嘛!”秋莹声音低低的,溢满了不舍,“尤其是,你也说了嘛,人死后就没意识了,但是身边的亲人还是有意识啊!你想想啊,我跟你拥抱过,你跟我同床共枕过,我对你的身体也是有感情的啊,我怎么舍得你的身体被人拿去解剖哦!” 闻言,舒瑶猛地一震,原来这就是他大发脾气的原因?毕竟,他对自己身体,好像也是感情深厚的哦。 秋莹又接着道,“姐,我虽然没有解剖过人体啊,但我也解剖过小白鼠啊,蟾蜍啊,青蛙啊什么的。可能你解剖人体多了,见怪不怪了,但是只要我想到,你们学临床医的,要像我们解剖一些小动物一样来解剖身体,就头皮发麻诶!尤其是,那还是我亲人的身体诶,好可怕哦……” “好吧,是我没有顾及到你们的情绪。”舒瑶也弱下了声音,紧接着又道,“可是那男人,他又不像你这样好好说话,居然要我滚诶!” 闻言,秋莹也一下激动起来,“他叫你滚?” “昂,可凶了!”舒瑶委屈吧啦地道,“还直接从我手里把天天抢走,看着我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秋莹也一下上头了,“哼,当初是谁不折手段把你抓回来的?现在又这么凶你,他说滚,那就滚好啦!何必赖着他?!” “哎,我这不就滚了吗?!所以我最近在学校啊!”说着,舒瑶声音又弱了下来,“可是,我想天天了。” “对哦,侄女儿在他手上呢!” “昂!好几天没见女儿了,好想她哦。”舒瑶抓了抓头发,低低地道。 秋莹也一下犯难了,这下也不知道是劝她回去好,还是不回去好。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舒瑶又开口了,“对了,妹啊,你应该要临产了吧?” “是啊,还有一个星期吧!” “诶,那你怕不怕啊?要不要我去陪你啊?” 秋莹犹豫着,“可以吗?姐,你不是也快要实习生考试了吗?” 舒瑶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可是我现在在这里也看不进书啊,而且我也放心不下你!” “这样啊!”秋莹也立刻欢快起来,“那你来呗,说实话,我好想你哦,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额,大概明天吧,我现在去网上订票!” “好!”秋莹的声音里都是雀跃。 舒瑶想了想,又问道,“你最近还有没跟夏莹联系啊?她还好吗?” “夏莹?最近确实少见她了!不过很正常啦,只要娱乐八卦上多见,现实中就少见她啦,她忙着呢!” “嗯……”沉吟了一会儿,舒瑶又问道,“那我要不要把夏莹一块儿捎过去呢?” “哎哟,姐,你别太勉强什么啦!”秋莹很是了然地道,“你要跟她相处不自在的话,也别太勉强自己,她也会舒服的。” “这样啊……” “当然啦,我出嫁前那晚,你提出跟夏莹睡,我猜那晚你们都很煎熬吧?” 舒瑶立刻不好意思了起来,“你居然都知道哦!”…… *************************************************************************** 琢磨着明天就得去上海了,接下来至少要一个星期见不到女儿了,舒瑶更加不舍起来。 傍晚的时候,舒瑶尝试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正好接电话的是云姨,舒瑶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又问陆景隆在哪儿,云姨说他最近都是超级忙,早出晚归的,不知道为何。舒瑶一听,正中下怀,生怕他在家撞见自己。 尝试着跟云姨说,晚上看能不能把天天带出来,给她见见,这么多天没见,接下来又要去上海了,真的很思念女儿。云姨犹豫了一会儿,也答应了。 又怕晚上被他撞到,舒瑶更是早早地就过去了,进了小区,就等在花园路口的转角,像跟秘密情人幽会一样忐忑。 没等多久,云姨就带着天天出来了。小天天刚学会走路,一见到她,撒着腿就向她跑来。即便小天天现在还不会叫妈妈,但这么多天消失了个人,天天还是很挂念她的。 舒瑶赶紧迎了上去,“我的女儿啊,想死妈妈了。” “葩葩——” 小天天现在最会叫的就是这个。 “妈妈,我是妈妈……” 小天天还是学不出来,嘟着小嘴,“咕咕——” 舒瑶尽可能长大嘴巴,“妈妈——” 云姨也凑上前来,劝慰道,“少夫人,您要不还是别跟少爷怄气了,赶紧回来吧,你们这样分隔两地,我看着少爷痛苦,您也难受,对小姐的成长也不好不是?” 第五百二十六章 你看起来有点欠揍 “妈妈,我是妈妈……” 小天天还是学不出来,嘟着小嘴,“咕咕——” 舒瑶尽可能长大嘴巴,“妈妈——” 云姨也凑上前来,劝慰道,“少夫人,您要不还是别跟少爷怄气了,赶紧回来吧,你们这样分隔两地,我看着少爷痛苦,您也难受,对小姐的成长也不好不是?” 舒瑶咬着唇,有些委屈地道,“那有什么办法呢?是他指着我鼻子让我滚的!” “哎,少夫人,只要您跟他服个软,少爷肯定得让您回来的,您又何必非得跟他死磕着呢……” 舒瑶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行,我现在跟他低一次头,以后低头的都得是我了,不行不行,有些原则性的问题,我不能跟他妥协。” “哎,少夫人,您现在跟少爷,都是这个想法,这坎儿得什么时候才能过啊……” 舒瑶慈爱地看着天天,眼神里溢满了母爱,又摇了摇头叹息道,“算了,不强求了,明天我得去上海,这件事等我从上海回来再说吧,兴许到时候水到渠成了,现在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欸?少夫人打算明天去上海?” “是啊!”舒瑶亲了亲天天,才回答道,“我妹妹快生产了,我得去上海陪她了。所以我今天才让您把天天带出来给我见见啊!接下来又得有好长时间见不到她了啊。” 话刚落,一辆兰博基尼跑车呼啸着,猛地刹在了路边。 “少爷——” 云姨惊呼了一声,捂住了嘴巴。抱着天天的舒瑶背脊骨僵了一下,转过了头。不会吧?!他最近不是早出晚归很忙吗?不会这么巧吧?! 陆景隆从车上下来,沉着声音质问道,“你跑回来做什么?” “少爷,您别这么说啊,少夫人好不容易回来,您……” 被他当场抓个征着,又被他激得又囧又火的舒瑶,却转过身的一瞬间,又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瓢水一样,从头凉到脚。指着他跑车副驾位上的女人,同样地冷声质问道,“她是谁?” 陆景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车上的女人也正好下来。三十来岁的样子,一身黑色的职业装一丝不苟,一头短发更显干练,脸上同样是相当精致的妆容。跟陆景隆站在一起,竟然有种般配的感觉。 “您好,我姓姚秀婷,是景隆的同学,请问您是?” 陆景隆挑衅一般地看着舒瑶,就是没有说话,一副没有要介绍她的样子。舒瑶也跟他对视着,目光中喷着火。 最后到底是云姨看不下去了,弱弱地开口道,“这位是少夫人,小姐的母亲。” “哦,原来是陆太太啊,失敬失敬。”那女人率先伸出了手。 舒瑶犹豫了一下,也僵硬地伸出了手,“姚小姐,您好。” “这位是舒小姐,不是陆太太,毕竟还没结婚呢!”男人凉凉的嗓音传来。 云姨震惊地看向他,舒瑶更加又羞又窘,现在场面成了她在死缠烂打着陆景隆了。 “陆景隆,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说着,陆景隆又从她手里夺过了天天,“一个没名没份的女人,趁我不在家,跑来拐我的女儿,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意思?” “陆景隆,你现在是真打算不过日子了是不是?!” “过日子,我有跟你结婚吗?你好意思问我过不过日子?” “你……” 像是借力打力一样,以前他所有的不快,一瞬间全都还给了舒瑶。舒瑶眯着眼,仰头仔细打量着他的脸,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他的恶意报复,还是他开始移情别恋了? 最后,又是云姨开口了,“不是的少爷,少夫人她明天要去上海了,接下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所以我就带小姐下来了,少夫人没有要拐走小姐的意思。” 闻言,陆景隆更加冷笑了一声,“哦,现在又不用复习了,又准备去上海啊?嗯,看来之前对我说的,要珍惜时间,好好复习,准备考试什么的,都是空口大话,反正这天底下,除了我跟女儿干扰不了你外,所有东西都能干扰你。” 舒瑶毫不客气道,“关你屁事儿!又跟你不是夫妻!” “也对!还好不是夫妻!”陆景隆一副看扁她的样子,轻蔑地道,“华春莹,你也就这样!” 今天是被他撞了个满杯,自己本身就理亏,不想再跟他吵下去,舒瑶咬了咬唇,转身离开。 “华春莹!” 理智告诉舒瑶,她不应该理他,但脚步还是不受控制地停了下来。 陆景隆勾了勾唇,又补了一刀,“你这种不劳而获的女人,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私会我女儿,更别痴心妄想要抢走我女儿,她不会要你的!” 舒瑶猛地转过身,浑身怒火无处发泄,却依旧理亏,只能掉头就走。 旁边的姚秀婷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样真的好吗?” 陆景隆又瞥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嗤笑了一声,“不管她,我们走。” 说着,就抱着天天上了车。姚秀婷又看了看离开的舒瑶,看起来很普通的女孩儿,但似乎又很不普通。 *************************************************************************** 一晚上,都是陆景隆那张盛气凌人的脸,舒瑶几乎没睡。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干脆起来开始收拾着行李。而鹿茗这些天也一直是在宿舍,过得相当随性惬意。 晚上出去玩通宵,清晨才回来,基本上是跟舒瑶同时刷牙的,不同的是鹿茗刷完牙准备去睡觉,舒瑶则是准备去看书。 这样日夜颠倒也好,两个人错开,免去了不少尴尬。而唯一不好的是,舒瑶此刻收拾东西就得相当小心了,恨不得抱起自己的脚,悬空走路算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还是吵醒了她。见她撑着身体在坐起来,舒瑶率先开口。 “抱歉,吵醒你了。” 鹿茗幽幽地开口了,“没事,你终于肯走了。” 舒瑶愣了一下,抬眼向她望去,抿了抿唇,最终什么都没说,埋头加速收拾着东西。 但鹿茗并不肯放过她,“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好像被人欺负的灰姑娘,看着挺欠揍。” 舒瑶知道她现在是要找茬,还是没有说话。 “不理我?也对,灰姑娘就是这个逆来顺受的样子,嗯,装得不错。” 一直到收拾好行李为止,对于她的各种挑衅,舒瑶都不曾回过她一句话。拉起行李箱,背上包后,拉开门就准备离开。 “我跟封元泽分手了,你可以堂而皇之跟他在一起了,不用谢。” 舒瑶紧了紧拳头,这下终于是忍不了了,转过头,“很抱歉鹿茗同学,把你吵醒是我的错,所以你现在才会不停地说胡话。但我希望你能清醒过来,或者再继续去睡,就这样,下学期再见。” 突然,一个枕头向舒瑶砸来,舒瑶侧身一让,那枕头飞到了走廊外面。 舒瑶把门关上,“你今天是不是非要跟我打一架才肯罢休!” 鹿茗也刚好从床上下来,依旧很挑衅的样子,“没办法,你看起来有点欠揍!” 舒瑶干脆也把包放下…… 第五百二十七章 打架 舒瑶把门关上,“你今天是不是非要跟我打一架才肯罢休!” 鹿茗也刚好从床上下来,依旧很挑衅的样子,“没办法,你看起来有点欠揍!” 舒瑶干脆也把包放下,然而还没放稳,手忙脚乱之中,只见鹿茗伸着手就朝她的脸过来。包一脱手,舒瑶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然后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 鹿茗反而被打得一趔趄。 “绿茶婊!” 怒吼着,鹿茗又扬着手向她招呼过去,舒瑶钳住了她两只手,却没想到她会对着自己的腿来一脚。 被她猛踹了一下,舒瑶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鹿茗又疯了一样扑上来抓乱了她的头发。 “放手!” “你那副淡定的样子很欠揍!我看你还怎么淡定!” 舒瑶一阵头皮发麻,被她这么抓下去,今天头皮都得拔掉一层。咬紧了牙关,舒瑶干脆给她来了个结结实实的“过头摔”! 鹿茗整个地被砸在地上,两只脚上的拖鞋也全都飞了出去。舒瑶被她扯掉了很多头发,但也顾不上疼痛,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的局面,赶紧翻身坐到她身上。 “你给我滚下去!滚……” 鹿茗疯狂怒吼着,拧着她的腿就要把她掀下去。舒瑶一直压制着她,见快要压制不住了,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啪——” 鹿茗愣了一秒,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一副要跟她鱼死网破的架势。 “你特么还敢打我!” 舒瑶抓住她的手,死死地压在膝盖下面,掐着她的喉咙,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鹿茗你够了!别像个疯狗一样乱咬人!” “你特么自己跟封元泽分手了,跟我发什么疯?!” “是你不要他的,又不是我抢走他的,你再发疯,我就让你成大体!” 字字诛心,挣扎了一会儿,鹿茗突然不动了,躺在地上恸哭了起来,悲伤到极点的样子。 等她哭了一会儿,见她终于不再伤害自己了,舒瑶才揉着头皮从地上起来。头发被她抓得一团乱,地上还有两把头发,触目惊心。 看了看时间,再不走兴许赶不上车了,舒瑶也没办法再跟她纠缠,快速地把头发梳好后,再次背起了包。拉开门的时候,鹿茗已经止住了哭声,但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舒瑶咬了咬唇,还是回头道,“你要是真的舍不得他,就想办法去做点什么,别主观不努力,客观找原因,这世界上又没人欠你的!” 说完,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离开。 一路上,舒瑶都觉得头皮在发麻。昨天被陆景隆一激,一晚几乎没合过眼,刚又跟鹿茗打了一架,现在神思恍惚到了极点。 *************************************************************************** 好不容易到了公交车站,又刚走了一班。炎炎夏日,树上的蝉鸣声直直地响,旁边的两位老人用着地道的粤语大声交流着,另外一边的孩子在妈妈的怀里大声啼哭着,还有马路上来来往往车子的呼啸声…… “全都给我闭嘴!!” 舒瑶终于是受不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声,一下全都安静了起来,所有的眼睛齐刷刷地向她射过来。舒瑶脸一红,终于是清醒了过来。受不了又是那种被当做怪物一样看待的目光,只能拖着行李箱想快步离开。 然而刚走没两步,就被路上一没有铺平的台阶绊了个结实,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手上和胳膊上全蹭破了皮不说,摔在这被太阳烤得像热锅一样的马路上,烫得她浑身一抖。 “你怎么样了?我看看哪里摔伤了……” 舒瑶愣愣地抬起头,这男人不知又为何从天而降,还是出现的幻觉,一时间分不清真假。 “陆景隆?” “嗯!”陆景隆淡淡地应了一声,又仔细地看了看她的手掌和手臂,膝盖还好,因为穿的长裤,没伤得太严重,手掌和手臂都结实地掉了层皮。 “走,跟我回去。”说着,陆景隆拉着舒瑶便走。 “等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当然在这里,不然你还真想跑到上海去?” 舒瑶皱了皱眉头,“不对!你现在突然出现不对!” 然后,又拦住了一个同样往车站走去男同学,指着陆景隆问道,“同学,你能看到他吗?” 那同学又像看怪物一样看了她一眼,又仔仔细细地打量起陆景隆,似乎不知道这里面暗藏着什么玄机,“能,能啊,怎么了?” “哦,没事了!” 舒瑶这口气还没松完,陆景隆却突然夺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拉着她就往车上走去。 “你突然冒出来干嘛?” 舒瑶剧烈挣扎着,却甩不开他大手的禁锢。陆景隆一直沉默着,把她拖到车旁边,才松开了她,好声好气地开口。 “好了,不气了,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舒瑶狠推了他一把,“不好!你谁啊?我跟你没名没份的,你凭什么把我拉到你家去?” “还真生气了?”陆景隆拉着她要把她拉到怀里,“好嘛,我昨天是太累了,然后又看到你瞒着我见女儿,我一下不爽才口不择言的,你先跟我回去,回去我给你跪键盘。” “你少来了!我见女儿你不爽?忘恩负义臭男人,就算这一年多是你养大她的,但没我提供卵子你生得成吗?!当初又是谁,在我病得最终的时候,硬是叫我把孩子留下来的?你现在把女儿据为己有,见都不让我见,你什么意思你……” “你冷静点,冷静点,我说的是你瞒着我见,是你瞒着我见,知道吗?”陆景隆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继续道,“我没说要据为己有,也不想把女儿据为己有,只是你瞒着我见女儿,我心寒,以后别这样了好不?” 舒瑶跺了跺脚,嘟着嘴委屈吧啦地道,“是你让我滚的……” “你知道我说的是气话!我求你回来都求不成,我滚都舍不得让你滚啊!” “你少灌迷魂汤!我滚了,你正好也能迎接新人回去,多好!昨晚爽不爽?!” “哟?原来不只是生气了,是吃醋了?”说着,陆景隆拉开车门,把她往车里带,“没有新人,只有你好不?永远都只有你,你看我今天不是起了个大早来找你么?” “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找妹妹!”舒瑶扒着车门,坚决不肯坐进去。 “真的没有,我等你等了一年多,怎么可能移情别恋,秀婷真的只是我同学,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秀婷?同学?!”舒瑶狐疑地看着他,脸上满是戒备。 “当然,只是同学!” “你把女同学接回家?我觉得我该信?” 见她一副死揪着不放的样子,陆景隆想了想才道,“好吧!我昨天找她是有事儿?” 舒瑶相当理所当然的一句,“什么事儿?” “非得刨根问底?” “爱说不说!”说着,舒瑶就势要从他大手里把行李箱抢过来。 “好好,我说我说!”陆景隆又抱住了她。 舒瑶看着他,一本正经地等着他。 “不过,我们先进车里吧,好晒啊!”说着,坚定地把舒瑶往车里拖去。 “是这样的,秀婷真的只是我同学,她现在担任了xx银行行长,我有事儿,找她帮忙。” “你还有事儿求银行?”舒瑶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他,“你创业还需要找银行贷款?” 第五百二十八章 握手言和 “是这样的,秀婷真的只是我同学,她现在担任了xx银行行长,我有事儿,找她帮忙。” “你还有事儿求银行?”舒瑶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他,“你创业还需要找银行贷款?” “我当然不用!”陆景隆反射性地否定道。 “那你找银行干嘛?” “商业上的事情,你又没有兴趣,问那么清楚干嘛?反正我跟秀婷之间清清白白,绝没有做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 “清清白白不能在你的办公室,或者她的办公室说,非得带到家里来说?” “哎呀,你可真是让我伤脑筋啊……”陆景隆有些头疼地扶额,“这样吧,你跟我回去,我找云姨给你作证,昨晚我真的只是留她在家里吃了顿饭,然后又商量了些事情,前后没有超过一个小时,连房间都没有进的,全程在灯光底下!” 舒瑶这才转过头,有些不自在地道,“你别想借此把我骗回去!” “非要去上海?” “昂——” 陆景隆看了她一会儿,又问道,“秋莹快生了?” “嗯!”舒瑶点了点头,“就这几天了。” 陆景隆又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好吧,那你去吧,我送你去。” 说着,又对前面的司机命令道,“开车!” 舒瑶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 “我什么时候不好说话了?”陆景隆笑着反问道,“对你放手吧你又不自在,看来你还是比较喜欢我把你绑在身边吧?” 舒瑶咬着唇,没说话,就瞪着水灵灵的大大眼睛看着他,像个初见生人的孩子。 男人俯身,给了她一个绵长热烈的湿吻,舒瑶软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肩背,回应着他的热吻。多日以来,积压在心底里的思念,还有昨天一晚的恐慌,都让她不敢再肆意任性。 不得不承认,这些天除了对女儿的思念,更多的,还有对他的思念。没想到半年不到,她就已经沦陷在他的柔情里,丢盔弃甲,完全离不开他了。 吻了好久,陆景隆才松了她的唇,无比肯定地道,“你也想要我!” “我得去陪秋莹,她嘴上虽然不说,但第一次生孩子,她心里肯定很害怕的。” “我没说不让你去。”陆景隆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塞到自己怀里,“正好我这段时间也忙,顾不上你,你去秋莹那儿我也放心,至少她能治你的精分,我不用时刻惦记着你。” 舒瑶微张着看他,一脸震惊的样子。 “你还敢说你没事儿?刚是谁抓着个路上的人问我是不是真的?”陆景隆摸着她的脸,担忧地看着她问道,“这么严重了吗?都分不清我是真是假了?” “不是!”舒瑶把他的手拉下来,坐直了一些,“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毕竟昨天才吵架,我还以为你真要跟我结束了呢!” “我怎么舍得!”陆景隆又抱紧了她,下巴磨砂着她光洁的额头,“对不起,我一生气口不择言,伤害你了,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想了想,舒瑶又趁势下了台阶,“好,我不生你气,你也不生我气,咱们扯平了。” “嗯?”陆景隆松开了她。 舒瑶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才软软地道,“秋莹提醒了我一句,说我死了是没有意识,但你们对我的身体还是有感情的,所以这么捐出去,确实没有顾及到你们的感受,对不起。” “没有们!你的身体只属于我,所以你只对我负责!”男人相当霸道的语气。 舒瑶抬起头看他,撇了撇嘴,又窝进他的怀里。 “不过这么看来,秋莹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居然能让你意识到错误,这可不容易啊。” “是你凶我先的!谁让你不好好说话了……” “好,我错了,是我太急了,对不起好不?”陆景隆吻了吻她的额头,又问道,“现在好点没有?那幻觉还在吗?” “别刻意去找它,它就不在了。”舒瑶舒舒服服地窝在他的怀里,很是不舍地道,“而且你一出现,它也不在了。” “再等我一段时间,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去上海接你回来好不?” “很难处理吗?跟你那个同学有关?” 陆景隆想了想,才摸着她的脸道,“不会很难,只是有些麻烦,相信我,我可以处理的,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厉害。” 话已至此,舒瑶也知道不该再追问了,只能点点头,“好。” 话落,一路再无话,两人紧紧相依偎着。中途路过一家药店,陆景隆下去买了些消炎水、纱布、创口贴和棉签,回到车里给她仔细清理着手掌、胳膊和膝盖。然后又仔细给她把这些放进包里。舒瑶抿着唇看着他轻柔的动作,忘记了疼痛,心里一片荡漾…… 到车站的时候,陆景隆准备跟她一起下车,舒瑶按住了他的手,“这里人杂,你不方便露面的。” “没事!刚在你们学校车站那儿,我不也一样露脸了?”说着,掏出一副墨镜带上,然后就跟她十指紧扣地下了车。 舒瑶也抓紧了他的大手,掌心干燥又温暖,暖彻心扉,这大概就是岁月静好的感觉。 为了把她送到车站里,陆景隆又买了一张高铁票。把她送到高铁里后,陆景隆亲自给她把行李箱放到上面的架子上,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又帅气,跟他的人一样,众人纷纷侧目,赞叹不已。尤其是坐在舒瑶对面位置上的女生,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怕他下不了车,舒瑶又把他牵到车门口,脱离了众人的视线。 “这么不喜欢别人觊觎我?” 被他看穿了心思,舒瑶脸一红,“你少臭美了!” 陆景隆笑着,又握了握她包着纱布的手,叮嘱道,“现在天热,记得时常清理消毒,别发了炎,等它结核知道吗?” “我是医生,我懂的可比你多!” “你是医生,可你不爱惜你的身体,你的身体是我的,所以我爱惜。” “知道了知道了,你酸不酸?!”舒瑶脸红着推了他一把。 恰好,广播里传来列车即将启动的广播声。 陆景隆吻了吻她的额头,捧着她的脸,信誓旦旦道,“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忙完,我就去接你,等我。” “好,我等你。”舒瑶认真地点了点头。 两人依依惜别着,一对真正难分难舍的恋人。 *************************************************************************** 一路上,舒瑶都脸红地摸着自己的额头,他唇瓣贴上的感觉似乎还很清晰,这最后一吻轻得像蝴蝶轻轻扇了一下翅膀,却在她的心底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忘了在哪里看过,一个男人若是真的爱你,他会喜欢吻你的额头。好像真的要沦陷在他温柔的爱意中了,这样的陆景隆让人无法拒绝。若是他刚刚说别走,兴许她就真的不走了。 可是他没说,看来是真的有事儿吧。舒瑶默默地想着,不行啊,他那么努力,自己也一定要努力,才能配得起这么优秀的他。然后就停止了犯花痴,从包里拿出书来,又认认真真地看起书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昨晚一夜没睡的事情。 广州到上海,四个多小时,舒瑶不知疲倦地看了四个多小时的书,一点也不困,超级精神,而且效率极高。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 下车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出了出站口,舒瑶一眼就看到了挺着大肚子的秋莹,还有旁边护着她的宋书杰。 第五百二十九章 长相厮守的方式 广州到上海,四个多小时,舒瑶不知疲倦地看了四个多小时的书,一点也不困,超级精神,而且效率极高。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 下车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出了出站口,舒瑶一眼就看到了挺着大肚子的秋莹,还有旁边护着她的宋书杰。 舒瑶快步走去,“呀?你怎么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呢?跑出来做什么,这多危险啊?我又不是不认得路!” “人家高兴嘛!”秋莹拉着她的手,笑嘻嘻地道。 舒瑶抿了抿唇,不好说什么又只好看向宋书杰,“你怎么不拦着她呢?” 宋书杰有些无奈着道,“我拦不住啊?昨天知道你要来,她兴奋得一晚没睡,今天精神得跟个猴儿似的,死活要跑过来接你,我只好带着来了。” 舒瑶抿了抿唇,有些嗔怒着道,“真是的,我以前跟你讲那么多都白讲了,都说了一定要顾及孩子,你怎么还这么任性?!” “嘻嘻,有顾及有顾及啦,这么久了,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怕吸了一点尾气,都已经小心到这种程度了。” 舒瑶抿嘴笑着,又道,“好啊,马上就是你要交成绩单的日子了,我拭目以待啊!” 话落,秋莹小脸一僵,笑容瞬间被冻结。 宋书杰噗嗤着笑了一下,上前搂住了秋莹的肩膀,又对着舒瑶道,“姐,因为要生了,所以秋莹已经搬进医院了,刚刚在医院办了住院手续来的,我先带您回去把行李放下,然后您再陪秋莹入院?” “好。”舒瑶坚定地牵起秋莹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秋莹依偎着姐姐,三个人离开了车站。 *************************************************************************** 秋莹住进医院后,每个人都是明着忙,实则紧张。 宋父宋母二老,几乎是围着她在团团转转了。每天买菜做饭送饭,非得自己做的食物才放心。宋书杰也休了陪产假,每天陪在医院里,等着医生的指示,或者是往返于母婴店里,补齐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迎接小宝宝的出生。 倒是舒瑶,相当清闲,也跟着守在病房里看书了,干扰不少,效率竟然比在学校高了很多。终于明白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 然而所有人的紧张都比不过秋莹的紧张,过了预产期一个星期了,毫无反应,每天医生检查都说,一指都没开!可是那肚子大得似乎要撑破肚皮,这到时可怎么生? 又是极其焦虑的夜晚,“妹啊,你别怕啊,再等几天,医生会检查你羊水的,再没有反应可以打催产素催产的,再不济咱也可以剖宫产……” 闻言,秋莹更加苦着脸了,“可是姐,剖宫产,是不是真的要把肚子和子宫切开啊?” 舒瑶被她噎了个结实,嘴唇开开合合了半天,却又不得不点头,“是。” 秋莹看着自己那圆滚得坠了个大西瓜的肚皮,苦着脸惊呼着,“我的天啊,这得切多大的口子才能取出来啊?我会不会死啊?” “不会不会的啦!”舒瑶赶紧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你放心啊,剖宫产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啦,只要子宫缝合得好,也是可以愈合得很好的,十五天内不要乱动,然后再休整两年,等子宫痊愈后还是可以怀二胎的。” “还怀二胎?!”秋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不……” 这三伏天的,舒瑶感觉到她手指发凉,把她的手捂得更紧了,“好好好,生完这胎,咱就不生了,现在既然是关键时期,你心里千万不要炸盘知道吗?要知道情绪对于生产也是有很大影响的!” 秋莹瘪了瘪嘴,眉眼中的忧愁丝毫未减。 “而且又不是非到了剖宫产的一步,若是羊水不浑浊,也可以静脉滴催产素,然后慢慢等的。”舒瑶摸了摸她苍白的脸色,继续安慰道。 秋莹看了看她,咬着唇道,“姐,你说话真的很像医生了。” 舒瑶愣了一下,见她还是忐忑不安的样子,又想了想,才脱掉鞋子爬到病床上,跟她并卧着。 “妹啊,姐问你,你爱你丈夫吗?” 秋莹愣了一下,才脸红着低声回答道,“当然爱咯。” “有多爱啊?” “姐,你突然问这个干吗?好害羞哦!” “快点回答我,有多爱他?” 秋莹拎高了被子,捂着半张脸,小小声回答道,“额,就是想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 “不对,不止是这个程度,要只有这么浅的话,你怎么可能未婚先孕?” “姐——”秋莹更加脸红了。 “好了,我不是兴师问罪的,快回答我,你有多爱他?” 秋莹又酝酿了一会儿,才缓缓着说道,“那时候被陆景隆困在那里,我还曾经妄想过,哪怕我被他困在那里一辈子,只要姐姐能自由一辈子,我也不会让他找到你的。” 舒瑶愣了一下,才扯了扯唇,“傻丫头,真是傻!” “是啊,现在想想好傻,可是那时就是这么傻。然后我又想,那我困在那里,书杰也被他困在那里,我不仅误了他的前程,还误了他的将来。那时候也想过陆景隆会不会给我们使绊子,不让我们好好生活……” “他有为难过你们吗?” “没有。”秋莹摇摇头,“除了把我们困在那里,不让我们走,偶尔跑过来跟我吵个架之外,倒也对我们置之不理。” 舒瑶点点头,“对了,他不敢伤害你。” “不过那时候还是有点被害妄想症的,会想着,他会不会刁难书杰啊什么的……” 舒瑶笑了笑,摸着她的脸问道,“书杰那时候就是这样,也不愿放下你,自己离开吗?” “是啊!”秋莹很用力地点点头,“那时候就在想,哪怕日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只要能这么跟着他长相厮守着,这一生也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只要能长相厮守……” 刚刚才从思念之苦里挣脱出来的舒瑶,由衷地道,“对!若是不能与相爱的人长相厮守,那纵有千金又有何趣?只要能与相爱的人两情相悦,不用饱尝思念之苦,错过之痛,那贫贱一些也无妨。” “就是这样的姐!” 舒瑶笑了笑,又接着道,“那你是学生物的,我想你肯定比我还清楚,人体有23对染色体,没对染色体都是由精子提供一条,卵子提供一条,凑成了23对46条对不对?” “是。” “你也肯定很清楚啊,当我们的后代,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无论是产生精子还是卵子,都是需要减数分裂的,而减数分裂的时候呢,每对染色体都是需要联会,也就是说交换某些dna片段的对不对?” “昂——” “那也就是说,当你的孩子出生长大后,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只要产生生殖细胞,你跟书杰地dna都会进行联会,然后交换dna片段,你们的基因序列就这样在你们的后代中永远地融合在了一起,永生永世难分难解,这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长相厮守的方式?” 秋莹瞪大眼睛看着姐姐,脸上又泛起了红晕,甚至比刚才更红,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舒瑶笑了笑,又问道,“怎么?这过程我分析得不对吗?” “没有,很对……很准确……” 舒瑶又接着问道,“所以,你期待这种长相厮守的方式吗?” 第五百三十章 游西湖 舒瑶笑了笑,又问道,“怎么?这过程我分析得不对吗?” “没有,很对……很准确……” 舒瑶又接着问道,“所以,你期待这种长相厮守的方式吗?” 秋莹迟疑着点点头,“期待。” “所以,现在是不是无限渴望见到你们的孩子?只有他(她),才能将你们的dna永远融合在一起哦,而且只要人类不毁灭,你们的后代一直繁衍下去,你们的基因就能永远地在这片土地上长相厮守哦。” 秋莹的手心渐渐起了汗,又扯了扯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姐,你绕了那么一大圈,就是想宽慰我,让我别再焦虑对不对?” “嗯哼!”舒瑶应着,又问道,“那你现在好点没?还害怕么?” “不怕了。”秋莹微笑着摇摇头,摸着肚子,生意里是无限温柔,“我现在就想他能早点出来,无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爱他(她)。” 两个人又轻声细语地聊了一会儿,病房门被敲了两下。 舒瑶从床上下来后,才应道,“请进。” 进来的是宋书杰,提着保温盒和热水壶,笑着道,“你们看谁来了?” 然后侧身一让,后面也跟着进来了一个娇俏的身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和白球鞋,长长的头发盘成蜈蚣辫分扎在两侧,背着小书包,干干净净的样子,惹人怜爱。 秋莹顿时喜笑颜开,“冬莹?你也来啦?高考怎么样?录取结果出了吗?” “恩。” “考到哪儿?”舒瑶和秋莹异口同声着。 “我报了中央音乐学院,刚刚查到的结果,被录取了,录取通知书可能要晚点才到。” “太好了!” “冬莹好厉害啊!” “就是啊,不过冬莹要自己去北京念书啊!” 说着说着,宋书杰又突然来了一句,“诶?不是还有个男生吗?他刚刚不是跟你一起下车了吗?” “啊?额……”冬莹有些害羞地低下头,“他去买水果了。” “诶?还有一个男生跟你来的?” “他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啊……”冬莹的脸越来越红,却支吾着回答不上来话。 舒瑶被她这反应给雷主了,“你不知道?” 秋莹干脆问宋书杰,“哪儿来的男生?你哪儿看到的?” 宋书杰一边把保温盒里的汤乘出来,一边道,“我刚就是在医院楼下碰到他们的啊,那男生开着车送冬莹过来的,而且之前在我们的婚礼上也见过的啊!不过我不认识,也就一面之缘,是你们这头的亲戚吧?” “我们婚礼也见过?”秋莹更加迷惑不解了。 “是谁啊?” 正无法招架的时候,病房的门又被敲响了,舒瑶去拉开了病房门。 “润儿?你怎么来了?” 霍柏润进来后,恭恭敬敬地把一篮水果和一捧鲜花放在了柜子上,才微低着头打招呼,“春莹姐,秋莹姐,书杰哥。” “这位是?”秋莹眨巴着大眼睛,看向舒瑶,一脸懵逼的样子。 舒瑶这才介绍道,“哦,景鸢姐的大儿子,润儿。” “陆家的人?”秋莹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宋书杰轻轻推了她一把,示意她太夸张了。 秋莹这才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啊,我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 “没事儿!”霍梓栋笑着摇摇头道,“之前就不止一次地听舅舅向我妈抱怨,秋莹似乎对他有误会,所以不太待见,看来舅舅确实是需要弥补些什么。” “别别别!”秋莹赶紧喊停,“让你舅舅什么都别做,一静不如一动,真的。” 舒瑶有些头疼地扶额,赶紧开口道,“书杰,那你陪下秋莹,我先去把冬莹安置好。” “好的姐。”宋书杰爽朗地应着。 *************************************************************************** 冬莹默默地跟在舒瑶后面,霍柏润又跟在冬莹后面,三个人几乎形成一条直线。 走出住院大楼后,舒瑶跟夏莹打了个电话,跟她说冬莹来了,让她晚上来接她去她那儿,夏莹最近接了一部戏不说,还接了大大小小的广告,把自己的时间挤得满满当当,只能说派助理来接冬莹。 趁着等待的这会儿,舒瑶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下,开始跟他们两个聊了起来。 “润儿你是跟冬莹一起来的吗?” 霍柏润也在长椅上坐了下来,“是的,春莹姐。” “恩。”舒瑶了然了一些什么,把冬莹扯着坐在自己的另一边,然后看着冬莹问道,“那你们怎么凑到一起了?” 冬莹鸵鸟似的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额,他来杭州,然后说不认识路,我就给他当导游了。” 舒瑶又微笑着转过头,看向霍柏润,“杭州碰到的?” 霍柏润淡淡地回答道,“上次在婚礼,听冬莹说西湖很美,所以想着放暑假去旅游的,因为我是自驾去杭州的,不太认识路,想着冬莹应该高考完了,就找她给我带路了。” “原来是这样。”舒瑶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深,又转过头看向冬莹,“你们上次在婚礼上就认识了?” “昂——”冬莹依旧是鸵鸟似的低着头,“上次在婚礼上,我撞到了她,然后认识了。” 她说得实在言简意赅,舒瑶又没听明白,只好又转过头看向霍柏润,“撞到你?” 霍柏润点点头道,“她上次跑太急,又因为穿着高跟鞋不太稳,跌倒了,我拉了她一把,然后就认识了。” 舒瑶微笑着点点头,瞬间明白,这应该是一见钟情了。 然后又转过头看向冬莹,“那你们在西湖旅游着,怎么跑上海来了?” 冬莹这才抬起头,“我看到书哲姐姐发朋友圈儿说,姐快生已经住进医院了,一时心急,就跟书哲姐姐打听了医院,然后就跑来了。” 这次不等舒瑶转过头,霍柏润主动开口道,“那时我们还在杭州,她突然想来上海准备去汽车站买票的,我就想说我有车,不用那么麻烦,就送她过来了,反正杭州到上海,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哦?”舒瑶眯了眯眼,唇边的笑容更加深邃。 他送冬莹过来,大可以走掉。但是他却没有当这么沉默的好人,而是买了水果和鲜花上了楼,很显然冬莹并没有预料到这一点,所以刚刚她才在上面支支吾吾着,不太想说。 想到此,舒瑶也总算明白了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儿,但也没有立刻说破,反而转移了话题。 “那你们在杭州玩得怎么样?玩了几天?” 霍柏润侧头看着那边一直鸵鸟似地低着头的冬莹,眼睛里全是温柔,“西湖确实很美,荷花开得很盛。我们游了三天吧,才游完西湖的每个角落,不过这是夏天的西湖,冬天的西湖肯定更美。” “那是当然,我也很喜欢冬天的西湖。”舒瑶顺着他的话题道,“下大雪的话,满湖结冰,冰天雪地,银装素裹,一片纯色,就像回到了冰河纪元,可美了。” 霍柏润点点头,又微笑着道,“那冬天的时候,也麻烦冬莹再给我当一次导游了,我也想亲眼看看一片纯色,银装素裹的西湖是什么样子的。” 不等冬莹回答,舒瑶先帮她应下,“好啊。” 然后又对着冬莹道,“你也别只带人家去看西湖,还有灵隐寺啊、浴鹄湾、杨梅岭啊什么的,都是好地方,都值得一去的。” “哈?”冬莹愣愣地抬起头,大眼睛里尽是迷惑,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舒瑶笑了笑,没回答她,又看向霍柏润道,“对了,冬莹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呢,在北京读书呢,我之前听景鸢姐也说过,你好像也在北京读书是吗?” 第五百三十一章 剖宫产之痛 “哈?”冬莹愣愣地抬起头,大眼睛里尽是迷惑,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舒瑶笑了笑,没回答她,又看向霍柏润道,“对了,冬莹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呢,在北京读书呢,我之前听景鸢姐也说过,你好像也在北京读书是吗?” “诶?”冬莹这才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你也在北京读书吗?” 舒瑶好笑地看着他,“还跟人游西湖游了三天呢?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冬莹立刻又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啊,我们就见过这一回,而且我真的只是在给他当导游。” 霍柏润看着冬莹红透的脸庞,这才笃笃地回答道,“我在北京大学读书,离中央音乐学院大概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哇,润儿好厉害啊,居然考到北大了。”舒瑶欢呼着,又自然而然地嘱咐道,“家妹独身一人在北京求学,既然润儿也在北京,那就麻烦你多多照顾她了。” 冬莹有些惊讶地看着姐姐,霍柏润扬起了微笑,“那是自然,姐姐放心。” ***************************************************************************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夏莹派的助理终于是来了,接走了冬莹。 而霍柏润也不好自己一个人待在上海太久,毕竟华春莹跟陆家的关系很微妙,所以要拜访也不能他一个人孤身来拜访。但此行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获得了华家最有权威的姐姐的支持,他知道,华春莹对于冬莹来说,就像半个父母。 舒瑶这次则是住在了宋家,也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里陪着秋莹。终于,八一建军节的那天,超过预产期十天了,电视里还在播放着阅兵,秋莹被送进了手术室。 宋家一家人紧张兮兮地守在医院门口外,宋母靠在宋书哲身上,眉眼中尽是忧虑。宋母生了两个都是顺产,却不想儿媳要受这份苦,秋莹到底是太年轻了。宋书杰双手交握坐在椅子上,此时此刻,沉默是他唯一的理智。 舒瑶和冬莹也坐在椅子上,各自沉默,各有所思。虽说舒瑶早有天天在先,但毕竟不是她所孕育,现在说来,倒是秋莹先遭受了这份妊娠之苦,只能祈求老天照看,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啊。 推进去快二十分钟后,依然不见动静,倒是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音打破了沉默。 “生了没有?生了没有?啊?”夏莹一连串的发问,也是急得不行。 冬莹赶紧上前拉住了她,“没呢,姐,还没呢,你稍安勿躁啊。” 舒瑶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这么过来,医院楼下没炸开锅?” 夏莹摇了摇头,“没顾上那么多,不过楼下有保镖的。” 然后,所有人再一次沉默了下来…… 四十分钟过去了,一个护士才用布抱着一个浑身是羊水和血的小婴儿从手术室里出来,怀里的婴儿哇哇大哭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瞬间空间里只剩下婴儿的啼哭声。 “母子平安,是个男孩儿。” 宋父宋母喜极而泣,华家三姐妹也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宋书哲高兴得快蹦跶了起来,“哇,我有小侄儿了耶。” 宋书杰这才大喘着气站起来,“我老婆呢?” 护士姐姐急急地道,“你老婆还在里面缝针呢,你先跟我来签名好给孩子打预防针。” 舒瑶这才站了出来,“伯父伯母,书杰,你们先去签名看着孩子,秋莹这边我来照看。” “好。”宋书杰又忧虑地看了一眼手术室紧闭着的门,跟着护士快步走了,宋父宋母带着宋书哲也走了。 舒瑶、夏莹和冬莹继续守在手术室门口,眼巴巴地等着秋莹什么时候能被送出来…… 又过了二十分钟,手术室的红灯才彻底熄灭,秋莹被推出来的时候,紧闭双眼,面无血色,看起来甚是吓人。 夏莹到底是不淡定了,“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 医生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道,“她没事,只是现在麻药的劲儿还没过,所以昏迷不醒,你们不用太担心……” “秋莹,秋莹——”去而复返的宋书杰,赶紧跑了回来,慌忙火急地握住了秋莹的手,“医生,我老婆怎么脸这么白,她怎么样了?不是说母子平安吗?” “她确实没事了,你们不要太慌张。”医生扶了扶眼镜,嘱咐道,“难受的时刻还在后头呢,再过几个小时,她就会醒过来,这段时间子宫会收缩,麻药劲儿也会过,疼痛异常,你们要多安慰孕妇,不要平卧,尤其防止缝线断裂。还有防止阴道出血,恶露过多……” 医生一边嘱咐着,一边把他们护送到了病房才离去。 夏莹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孩子呢?” “我爸妈跟着的,没事儿。” 没想到他会舍了孩子,来守着秋莹,见他如此情深,舒瑶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宋书杰搬了凳子,定定地坐在床边握着秋莹的手,似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之后,才道,“你们下去看看孩子吧,这里我来守着,一会儿她醒来得第一眼见到的是我。” “好。”舒瑶应着,拉起夏莹和冬莹,一边往外走去,一边道,“那你先守着,一会儿我们就上来。” *************************************************************************** 夏莹到底还是太忙,在助理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催促下,没逗留多久又急冲冲地走了。舒瑶和冬莹找到小宝宝的时候,脖子上正戴着游泳圈儿,在水池里洗澡,华父华母和宋书哲围成一圈儿,喜笑颜开地看着在水池里划动的小宝宝,眼睛都还没睁开,手脚却在乱蹬着。 “呀,亲家姐姐也来了。” 宋母赶紧挪开了一些,让舒瑶和冬莹也能站在一旁。 “宝宝身体都还好吗?” “好着呢!”宋父笑着答道,“刚刚医生做了检查,宝宝很健康。” 冬莹看着水池里的小宝宝,问道,“多重啊?” 宋母喜笑颜开,“7点2斤,还挺重的。” “真的挺重的!”舒瑶点点头,“难怪医生说只能剖宫产了,这么重,哪儿生得下来啊。” “辛苦秋莹了。”宋母由衷地道,“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秋莹的,她现在就是我的亲闺女。” 舒瑶也笑着回道,“伯母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看着在水池里闭着眼睛滑翔的小宝宝,胖嘟嘟的小脸蛋把五官挤得没地儿,粉嫩嫩的肌肤煞是可爱,不像刚刚从手术室里抱出来那样浑身羊水,脏兮兮的。突然也想起了天天,不知道天天出生的时候,是多少斤重…… 才两个多小时,麻药劲儿一过,秋莹就被痛醒了,但浑身虚弱得一动都不能动,肚子那里更是一抽一抽地疼,那刀子的触感像是还在肚皮上,疼痛的同时更多的是恐惧。 “秋莹,秋莹,你醒了吗?”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秋莹努力地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那个让自己幸福万分又痛苦万分的男人。 “书,杰……” 宋书杰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秋莹,现在很痛对不对,乖,不要动,肚子上缝了针,咱们忍一忍好不好?” 秋莹的心瞬间就定了下来,就像一个迷失在茫茫大海中,不知何时会溺亡的人,瞬间看到了灯塔。 “好——” 第五百三十二章 秋生 宋书杰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秋莹,现在很痛对不对,乖,不要动,肚子上缝了针,咱们忍一忍好不好?” 秋莹的心瞬间就定了下来,就像一个在茫茫大海里滑翔的人,瞬间看到了灯塔。 “好——” 宋书杰继续安慰着她,“乖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痛完这一次,我们就再也不生了,以后再也不让你痛苦了。” 秋莹摇了摇头,又问道,“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是个男孩儿!”宋书杰握住她的手,“你要见孩子吗?” 当然想见!想到此刻,那孩子是自己和眼前这深情男人的结晶,秋莹便兴奋不已。可是肚子上的痛和虚弱,让她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只轻轻地点点头。 没过一会儿,护士便抱着宝宝来了,后面跟着舒瑶和冬莹,还有宋父宋母和宋书哲,每个人都笑脸盈盈的,见她醒来,更是欣喜。 没叙多久的话,护士便发号施令道,“现在宝宝出生已经三个小时了,该喂奶了。” 闻言,宋母很是了然,率先道,“忙了一上午了,咱们赶紧下去吃饭吧,顺便给阿杰带点饭来。” 宋书哲天真无暇地问道,“好啊好啊,嫂嫂,你要吃什么啊?我给你带过来啊!” 护士姐姐善意地提醒道,“产妇现在吃不了东西,一会儿还要排气,排完气才能喝水,大概明天才能喝些流体食物,像橘皮粥啊,藕粉粥之类的。” 宋母悉心记下后才道,“好的,谢谢你啊护士。” 舒瑶也拉起冬莹往外走着,“行吧,那我们先出去,让他们一家三口单独待会儿。” 一行人全都出去后,护士姐姐才嘱咐道,“现在没什么奶水是正常的,但还是让宝宝先吸着,能促进乳水分泌,不仅对宝宝好,对产妇也好……” 秋莹侧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掀开衣服,宝宝完全是出于本能地蠕动着嘴唇,吮吸着乳头。 吸了一会儿,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无一丝血色,却还要给孩子哺乳,宋书杰有些心疼,站起身来问道,“你难不难受,要不我把孩子抱走吧?” 秋莹摇摇头,“我不难受,就让他吸着吧。” 宋书杰忧心忡忡地看着儿子,“他吸得好用力,我怕他咬着你!” “傻瓜,他又没牙,哪里咬得了我。”秋莹这会儿算是缓过来了,说话也通畅了许多,“只是我终于明白一句话了。” “什么话?” “使出吃奶的劲儿。” “恩?” 秋莹轻轻咧开了一个微笑,“他好像真的要用好大力气吸,才能吸出那么一点出来。” “哎——”宋书杰不敢碰她哪里,生怕牵一发动全身扯到她伤口,只能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就是苦了你了……” “你这话都说好几遍了,我耳朵都长茧了,”秋莹轻快地道,“都说不苦了,毕竟还是我亲生儿子呢!诶,你想好取什么名字没有?” “取名字?” 宋书杰愣了一下,毕竟从早上一直提心吊胆到现在,不仅秋莹受罪,他也受罪啊,哪儿有功夫去操这个心,这会儿倒真是把他问到了。 见他这反应,秋莹顿时不爽了,嘟着嘴不满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没想过吧?” “你别急,别急,我现在想……” 宋书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病房里来回地踱步。一圈又一圈,秋莹眼神追着他,没追几圈就晕了。 秋莹闭眼假寐了一会儿,刚想睁开眼说,算了,慢慢再想吧,现在一时半会儿想出来的也不见得好时,宋书杰突然转过身,眼神放光地看着秋莹和儿子,满是欣喜地问道,“宋秋生怎么样?” 秋莹睁开了眸子,“宋秋生?” *************************************************************************** 经过了这番亲眼见证一个新生儿的诞生,舒瑶突然很想陆景隆,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冬莹,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男人熟悉的嗓音传来,开门见山地问道。 “秋莹生了?” 舒瑶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从来都是我给你打电话,今天你居然打电话给我,除了有事儿跟我说,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况且我昨晚才给你打过电话,你这向来没心没肺的小东西,难不成是因为想我?” “好吧,你干脆再去开个公司算命得了,就叫陆半仙,生意肯定很火。” “哈哈哈……”陆景隆大笑了一会儿,才问道,“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今天上午九点十分出生的,7点2斤重。”舒瑶把数据一一报上后,又问道,“天天出生的时候是多重?” 陆景隆不答反问道,“又想女儿了?” “昂——”舒瑶应着,又追问道,“你告诉我嘛,天天几时几分出生的?出生的时候多重?” 陆景隆依旧是坏心眼的不回答,“你回来我再告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臭男人,讨厌!”舒瑶跺着脚,却又无可奈何,想了想才回答道,“大概一个星期后吧,秋莹是剖宫产的,受挺大罪的,现在还是危险期,我不能离开。” 陆景隆也没有要她立刻回来的意思,安慰她道,“好,那你再好好陪她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去接你。” 舒瑶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突然那么好说话了?” “小东西,把你困在身边你不自在,放你自由你还是不自在,真不知道拿你如何是好……” 话还没说完,似乎有人来找陆景隆了,背景音也一下嘈杂了起来。 舒瑶疑惑地问道,“陆景隆,你现在是不是在忙啊?” “恩,有点忙,先这样了,我晚点给你电话。”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舒瑶满心疑惑,却也只能放下电话。 之前还不觉得什么,但现在突然意识到他这段时间忙得有点奇怪啊,但又说不上来什么具体奇怪的地方。如果非要细究的话,大概是她从来没有见过陆景隆像现在这样忙得有些力不从心。 对,就是力不从心,从上次他带着他的那个女同学回家,舒瑶就感觉到了,他像是在求人。可是,他拥有如火如荼的陆氏集团,怎么会求人呢?甚至是需要把人带到家里来商谈公事?他不是向来主张公私分明的吗?以前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也没见他把什么带到家里去谈公事啊! 正想着,冬莹突然回来了。 “姐,前面有家挺大型的母婴店,咱们可以去逛逛的。” 舒瑶看了看她手指的方向,点点头道,“好,我们先去吃个饭,然后再去逛逛。” *************************************************************************** 两个人来到一家小面馆,舒瑶点了份牛腩面,冬莹点了份云吞面。面端上来的时候,两个人才意识到饥肠辘辘了,看来什么都不干,干等着跟着担心,也是挺累人的。 女生的胃口比较小,再加上这家老板又是挺厚道地给了一大碗的面,两个人吃到一半就差不多饱了,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开始聊起天来。 这些天冬莹一直是在夏莹那儿住着的,舒瑶也没什么机会跟她单独待在一起,所以关于之前出现的那个不速之客一直没有机会细问,这会儿当然是个好机会,于是开口问道。 “你跟润儿交往多久了?” 冬莹一惊,差点把筷子掉地上。 “哪儿有啊姐,你别瞎说,我没跟他交往的……”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不情之请 这些天冬莹一直是在夏莹那儿住着的,舒瑶也没什么机会跟她单独待在一起,所以关于之前出现的那个不速之客一直没有机会细问,这会儿当然是个好机会,于是开口问道。 “你跟润儿交往多久了?” 冬莹一惊,差点把筷子掉地上。 “哪儿有啊姐,你别瞎说,我没跟他交往的……” 舒瑶好笑地看着她,“没交往还能一起游西湖?” “我真的没跟他交往的!”冬莹一板一眼地解释道,“上次在婚礼上,我只是给了他电话号码,之后便再无联系,我都以为他快忘了我了,直到我高考完,他才突然加了我微信。那时也只适合跟他在网上聊聊天而已,像网友一样,谁知道有一天他突然说他来了杭州,但是迷路了,然后就让我给他带路……” 冬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看向姐姐,姐姐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然后你就真带着他游了三天西湖?” “昂——我琢磨着,反正考完试了也没什么事儿,就带着他游西湖了啊!我跟他不熟,真的没有在交往啦!” “那那三天,他住在哪儿的?” 冬莹一下子明白了姐姐的意思,急急地回答道,“他自己在外面酒店开房,我每天都是回学校宿舍的!晚上也都没有出来过,真的!” “恩,我知道,你别紧张!”舒瑶拿起杯子慢慢呷了口茶后,才像陈述一样事实一般道,“不过,过去没有发生什么,可不代表未来,他很明显是打算追你了。” 冬莹一下局促不安起来,却又不知该如何自处。 舒瑶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姑娘大了,若是还能有个好男孩儿喜欢你,爱护你,自然是一件幸事,没有理由去拒绝。我若是没猜错,半年前还是他找你要的电话号码吧?可是他半年都没有找你,硬是等到你高考完才找你,就足以见得他对你的爱护,不是吗?” 冬莹有些惊讶地看向姐姐,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一层。 舒瑶继续道,“只是女孩子在谈恋爱的时候,对他好的同时,也要记得对自己好,你可明白姐的意思?” 冬莹的眼神里尽是茫然,像一片茫茫大雪般,实在是单纯得令人不忍污染。 舒瑶有些伤脑筋了,又仔细想了想措辞,才开口道,“姐比你年长七岁,还是有些经验之谈可告诉你的,比如情到深处时,会有些情难自已,但切莫冲昏了头脑,就像你三姐这样,姐现在这么说是对事不对人,没有要批驳她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没有在成熟的年纪来做合适的事情,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你可明白?” 冬莹瞬间了然,慢慢地点了点头,“明白了,谢谢姐。” *************************************************************************** 三天后,秋莹也渐渐地能翻身、下床慢慢地走动了。冬莹反正是放暑假,有时候在夏莹那儿玩一天,有时候也会跑来医院陪秋莹。 舒瑶依旧是忙里偷闲地看书,可是她最近却是越来越心神不宁了,因为陆景隆似乎是越来越忙,可是她却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他似乎也不想让她知道。 他开始越来越少地给她打电话,而她无论什么时候打电话过去,他都能接到,只是都说不了两句就挂了。第一次,舒瑶无比渴望地想要去了解他。 一大早的正坐在床上发呆,陆景鸢的一通电话,解答了她所有的疑惑。 “喂,姐。” 陆景鸢依旧是和颜悦色地,“春莹啊,你还在上海吗?” “恩,是。” “润儿昨天刚回来,说秋莹已经住院了,现在是生了吗?” “恩,三天前就生了,是个男孩儿。” “呀,可喜可贺啊,顺产吗?还是剖腹产?” “是剖腹产。” “那可得多注意了,这剖腹产是最伤的,千万要护理好,别受冻别受累,一定要等到子宫完全护理好才能放松,不然会落下各种妇科病,还有影响二胎生育的,而且这头胎是剖腹产,以后的也得剖腹产……” 说起这些,陆景鸢完全是老资历了,虽然三胎都很幸运的是顺产,但之前也有担心过胎儿太大,会不会生不下来,要不要剖腹产之类的。 舒瑶仔细地听着,恭恭敬敬地应着,就这么讲了一会儿,陆景鸢才慢慢地把话题掰扯到正题上。 “春莹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阿隆那儿啊?” “再过几天吧,他说他这段时间比较忙,而且我妹妹这边也没完全能让人放心。” “哦,这样啊……”陆景鸢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春莹啊,虽然这样有点不近人情,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早点回广州去,帮我劝劝阿隆,让他不要再管封家的事情了……” 春莹越听越糊涂,满是不解地问道,“陆景隆怎么了?封家又是什么?” “是这样的春莹,”陆景鸢开始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起来,“你还记得你有一个同学叫封元泽吗?” 舒瑶猛地一震,“记得!陆景隆怎么跟他扯上了关系?” 陆景鸢没有回答她为什么,只是避重就轻地跟她说道,“这个封元泽同学,家里是做房地产的,可是最近出台的土地政策让房地产生意几乎无利可图,再加上他们家有些作死,可以说是已经破产,这都不要紧,重点是有人举报了他们家,因为之前的土地纷争,染上了人命官司。” “什么?!”舒瑶心里猛地一沉,猛地想起之前唯西说鹿茗被他爸逼着跟封元泽分了手,原来是家道中落…… 陆景鸢继续说道,“现在最麻烦的是,阿隆趟上了他们家这趟浑水了。” 闻言,舒瑶这才回过神啦,“什么意思?陆景隆跟他们家的人命官司有关?” “那倒不是!”陆景鸢赶紧否决,“他们家的人命官司跟我们陆家没有半毛钱关系!只不过阿隆有心要救他们家。” 舒瑶越听越糊涂,“为什么?陆景隆跟他们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救他们?” 陆景鸢沉默了下来,没有说破。一片死寂中,舒瑶才渐渐明白过来,颤抖着声音,虽是询问,但无比肯定。 “是因为我?!” 陆景鸢这才再次开口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阿隆也不肯跟我多说什么,他只是告诉我说,封元泽救过你,所以他帮他们家,是为了还这一份人情。” 猛地,脑海里紧绷的弦像被一颗沉重的铅球砸中了一般,天地一下颠倒,乾坤一下糅合。 见她久久说不出话来,陆景鸢再次开口了,“春莹啊,姐本不该跟你说这些来加重你的思想负担的,但是阿隆现在真的是在玩火,我很担心他。现在法院对他们封家的这个案子很关注,毕竟欠下银行那么多钱,还有那么多黑幕被挖了出来,根本不可能有洗白的可能,可是阿隆现在就是在四处奔走着要跟国家和政府对着干,这哪里会有好下场……” “我们这些做商人的,最关注的就是国家的政策,跟党对着干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更别说他现在已经无权无势,没了陆氏集团作支撑,他跟一介普通老百姓哪里还有什么区别……” 震惊归震惊,舒瑶还是很快抓住了她第二个重点。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没有了陆氏集团做支撑?他是陆景隆啊,为什么没有陆氏集团?姐,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五百三十四章 我想你了 震惊归震惊,舒瑶还是很快抓住了她第二个重点。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没有了陆氏集团做支撑?他是陆景隆啊,为什么没有陆氏集团?” 陆景鸢沉默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说这件事。 “姐,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 “春莹,你先冷静一些,这些事情本就与你无关,我今天给你打这通电话,只是因为我对阿隆已经束手无策了,想让你帮我劝劝他,仅此而已,你不要给自己施加压力……” 舒瑶深吸了一口气,才让那颗狂躁的心稍稍地稳定了下来。 “好,姐,我们不带任何感情地来直面这些事情,但是你得把事情都告诉我,否则我不了解他的处境,又如何为他分忧……” “好。”陆景鸢这才放心地接着道,“上一年,他任陆氏集团董事长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封家已经欠下了银行的巨额贷款,为了震慑住银行、还有安抚住银行不起诉他们家,我不知道阿隆私底下帮他们还了多少钱,反正明面上的,他擅自把陆氏集团的一部分项目给了封家,且不说封家是危在旦夕,那根本就是肉包打狗,稳赔不赚的买卖……” 舒瑶猛地想起,那天的晚礼会,难怪封元泽会在…… “而且纸包不住火,今年的股东大会,他因为因公徇私,被永远地剔除出领导人的轮值名单。” 一道惊雷像是劈在了舒瑶身上,瞬间僵掉。他为了帮自己还这份人情,把自己的事业葬送掉了?那还是他辛辛苦苦拯救起来的陆氏集团…… “春莹……春莹?” “我在!”舒瑶哑声应道,尽可能地让自己平静。 陆景鸢继续道,“春莹,姐刚也说了,现在他在玩火,你千万别倒下,姐还指望着你去劝他,毕竟,阿隆是个那么骄傲的人,也没什么人,能动摇他,只有你了春莹,他听你的……” 舒瑶深深地换了几口气,才问道,“姐,我要怎么做?” “让他立刻收手,不要再插手封家的事情!” *************************************************************************** “秋生,我们家秋生睁开眼睛了呀……” “秋生的眼睛好大好亮啊……” 宋父宋母围着孩子,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样子。秋莹半侧躺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摇篮里的儿子,总觉得一切都是在梦幻中,她竟然结婚生子了?简直不可思议!可是看看旁边微笑的男人,那笑容干净明朗,又瞬间明白过来,这一切不是梦。 “给我拍张照!” 说着,宋书杰突然拿出了手机。宋母一个转身,就把他手里的手机夺了过来,恶狠狠地道。 “拍你个头啊!不知道宝宝的眼睛是很脆弱的?你怎么能拿摄像头直接对着宝宝的眼睛!真是够坑的!” “哦。” 宋书杰摸了摸鼻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但也服气,看来想要当一个好爸爸,还需要做许多的功课。 宋母继续命令道,“以后家里的电子产品,手机啊、ipad啊、电脑啊什么的,该给我收的都收起来,该藏的都藏起来,电子辐射危害大,不准伤了我们家的小秋生,听到没?” 秋莹笑了笑,最先答应道,“好的妈。” “是。” “哦。” 宋母这才又露出了笑容,走到秋莹的床边坐下,眉眼里满是慈爱,“闺女儿啊,现在有没哪里不舒服啊?” 秋莹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挺好的,妈。” “嘿嘿,那就好。”宋母把她身上的被子拉高了一些,又问道,“中午想吃什么啊?妈给你做!” 秋莹想了想,才说道,“昨天的木瓜鲈鱼汤挺好喝啊!” 宋母笑弯了眼,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女孩子。 “傻丫头,木瓜鲈鱼汤虽然好喝,但也不能多喝,今天妈给你做猪脚莲藕汤,大补!” 秋莹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好!” 正说着话呢,病房门被敲了两下后,舒瑶便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拖着行李箱、背着包。 宋母最先反应过来,“呀,亲家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伯母,我今天得赶回去,这些天谢谢你们的照顾。” “不是说还会多住几天吗?怎么这么急着回去了?” “因为在广州还有些事情,需要回去处理,所以临时改变了机会。”舒瑶一边解释着,一边走向了秋莹。 秋莹扶着床沿,似乎想起来的样子。 舒瑶握住了她的手腕,“妹啊,你自己在这里,多保重知道吗?姐过段时间再来看你好不?” “姐——”秋莹的声音里是满满的不舍。 “乖啊,姐是真的有事要回去了,你自己多保重知道吗?现在也是当母亲的人了,答应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了自己,才能知道怎么去照顾孩子。” 秋莹渐渐红了眼眶,又缓缓地点点头,“好。” “还有啊,这段时间一定要千万小心,绝对不能崩裂伤口,但是也不能不动,经常下床来回走动还是有好处的,但是一定要慢要缓知道吗?” 秋莹嗫喏着唇半天,却还是只能回应一个字,“好。” “尽快养好身体后,九月一定要回去读书,不准放弃学业,知道吗?” 眼泪落下,秋莹还是应道,“好。” 见状,宋母帮腔着,“亲家姐姐放心,这一个多月,我们会照顾好秋莹的!九月份开学绝对能赶得上趟!” 舒瑶直起身来,“好,那就劳伯母多费心了。” “哪里的话,我早都把秋莹当自己闺女儿了……” *************************************************************************** 几乎是毫无准备的,上午接完陆景鸢的电话后就立刻收拾东西走了,所幸的是到了车站还能买到今天到广州的票。 第一次感觉这四个小时的车程真是煎熬,也第一次明白了,哪怕现代交通如此发达,但相隔千山万水总归是让人没有安全感的。 这四个小时,舒瑶几乎完全没有办法看书,脑子里来来回回地回响着陆景鸢对她说过的话,还有往昔的点点滴滴,而最重要的是,那个幻影再一次出现,它的声音跟陆景鸢的话交叠在一起,就像月光下的树叶般影影绰绰的,总能让人心底里最黑暗最害怕的地方袒露无疑。 但舒瑶对这种揭底早就习以为常,对待那个幻影,她只有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才能保护住自己,反而越是想保护自己,心底里的黑暗会被挖得越深越痛。这是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游戏。 但现在她早已没有心情来管自己,更多的是想着,回去之后,该怎么劝说他。劝他,再也不要为自己,牺牲了…… 离广州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舒瑶还是忍不住地给他打了个电话。一接通后,不等他说话,舒瑶率先开口了。 “陆景隆,今晚无论有什么事情都推掉,然后早点回家好不好?” 陆景隆狠狠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今天回来?” 舒瑶吸了吸鼻子,却依旧鼻音浓浓的,“昂——” “你哭了?怎么了?”陆景隆一下慌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快告诉我……” 舒瑶干脆也不掩饰自己的哭腔,直言道,“我想你了,算不算事情?” “不对,这很反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你欺负我了!”舒瑶抹着眼泪,“就是你害我哭的。” “我又怎么欺负你了?” “我想你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算你狠 舒瑶干脆也不掩饰自己的哭腔,直言道,“我想你了,算不算事情?” “不对,这很反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你欺负我了!”舒瑶抹着眼泪,“就是你害我哭的。” “我又怎么欺负你了?” “我想你了!” 绕了一圈,陆景隆又被她绕回来了,就算心急如焚,也丝毫没有办法,她现在就是一副小女生撒娇然后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样子,让人无可奈何。 “你真的想我了?” “昂——” “你听过一句话么?” “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要知道你以前可从来没有对我这么主动过!” 舒瑶破涕为笑,哑着嗓音数落着,“不识抬举!我不管,反正你今天必须早点回家,我回去的时候要在家里见到你,不然你就跪键盘!啊,不,跪键盘太轻了,跪榴莲!” 陆景隆挑了挑眉头,似乎对她这霸道的口吻很受用,暧昧地揶揄着,“你这么急着拽我回家,是想对我做什么?” 舒瑶也难得地配合他,“做非奸即盗的事。” 虽然知道她是在转移注意力,但陆景隆还是被她撩拨起来了,突然间也很想见她,做些非奸即盗的事情。 “华春莹!”男人低呼了一声,“这是你撩起来的,今晚你就给我负责到底,听到没?!” “哦!”舒瑶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应允,又执拗着道,“那我回去的时候,你必须到家,听到没?” “你现在在哪儿?” “还有两个小时就能到广州了,天黑之前应该能到家。” “不用了,我去接你。” 一阵暖意从内心深处蔓延开来,舒瑶第一次萌生出了想嫁给他的想法。 “好。” 舒瑶软软地应着,声音里是难得的乖巧。 男人又被撩拨得心神荡漾起来,被她这温温软软的声音一刺激,突然萌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脱口而出道,“衣柜里有一条黑色蕾丝吊带丝袜,今晚穿上,我要看。” “喂!你趁火打劫啊!” “嗯哼!”陆景隆相当坦诚地承认了,“难得你主动提出来说想我,我当然要提点要求,不然让你太容易得到我了,以后我在你面前又得不值钱了!” “你……”舒瑶脸红地打量了四周,压低声音道,“你别这么恶趣味好不好?约好的柏拉图式恋爱呢?” “呵!”陆景隆冷笑了一声,“不答应我今晚就不回家了,最近在这儿逛着觉得真是块宝地,尤其是东莞,那儿的妞儿劈叉钢管恨天高,各种情趣装角色扮演轻松驾驭,哪像你,没情趣……” “陆景隆!”舒瑶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喊着他,“你不是早就从良了吗?现在是怎样?光明正大地出轨吗?” 陆景隆清了清嗓子,才道,“不怎么样,我今儿就想看人穿吊带丝袜,你不穿我就去看别人的!穿不穿?!不穿我不回家了……” 舒瑶深深呼出口气,想着心里的事儿,只能妥协,“算你狠,陆景隆!” “乖,我去接你,我保证你下车能看到我……” *************************************************************************** 放下手机,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陆景隆本想打立刻给陆景鸢的,但调出通讯录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 “陆先生,您怎么打电话打这么久啊?赶紧回来啊——” 陆景隆皱眉看着那个穿着透视装、腰细腿长的女人,像扑向猎物一般向他扑来。 “松手!”陆景隆平淡中带着怒气。 “怎么了,陆先生?您刚刚搂着人家不是挺开心的吗?”说着,女人像蛇一样的手在他胸膛上游走着,“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啊?跟人家说说嘛……” 陆景隆拽住了她乱窜的手,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她从自己身上拉下来甩到一边,女人因为穿着恨天高,一下站不稳,狼狈地跌在地上。 “不好意思,我是挺不开心的!”陆景隆对她淡淡地说道,“所以麻烦你回去告诉王副院长一声,商品的价格不仅取决于价值,还取决于时间,而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所以请他务必考虑好今日所做的决定。”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发动车子的时候,本想直接去车站的,但闻到了自己身上浓浓的酒味和香水味,也只能先回趟家,毕竟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真的失去了嗅觉。 见他头一次这么早回来,云姨很是惊讶,陆景隆却只告诉她华春莹今天回来,便奔向了浴室。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后,头发都来不及吹干,陆景隆又跳上了跑车,往车站疾驰而去。 掀开车盖,夏风吹进来的一刻,这些天积压的烦躁和郁闷一瞬间也一扫而空。想到要去接心爱的女人回来,真是一件无比畅快的事情。 虽然陆景隆是一路狂奔过来的,但还是晚了一些,至少是舒瑶都走出站外了,他才到的车站。 “你不是说我下车就能看到你吗?” 一上来,舒瑶便嘟着嘴抱怨着。 男人勾起笑容,“你先下去,然后回个头,就能看到我了。” “讨厌!” 舒瑶恼羞成怒地拧他,陆景隆拽过她的手臂,向自己拉近,按着她的脑袋便先印上了一个火辣辣的热吻,这是相思之吻。舒瑶也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相思之情,也向他诉说着自己的相思…… “真的想我了?” 舒瑶脸红地推开他,“你要这么没自信我也没办法。” “哼,当初是谁把我的骄傲跟尊严踩在脚底下,让我没了自信的?” “我哪儿有!” 舒瑶有些心虚地看着他,但他那暗含受伤的眼神又让她忍不住地再次把唇送了上去。 陆景隆欣然受之,但吻了她一会儿,还是松开了唇。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今天这么主动,但还是等回去探究,毕竟这里还是闹市区,一会儿我的兰博基尼被贴罚单就搞笑了。” “哈哈……”舒瑶把他的手臂拉下来,又拉过安全带,“那你快开车,我饿死了,快回家吃饭。” 陆景隆却一直看着她的侧脸没动,一脸期待的样子。舒瑶琢磨了一下,把手搭在了操纵杆上。 “聪明!” 男人这才伸出大手压在她的手上,然后发动了车子。 *************************************************************************** 然而一路深情的女人,一回到家,立刻把他甩到一边去了,抱着天天不忍撒手。 吃饭的时候亦是如此,舒瑶自己都顾不上吃,硬是把女儿喂完了才动筷。 陆景隆想从她手里抢过勺子和碗,舒瑶手一躲,不让他抢了去。 “刚是谁说饿了的?” “谁让你这么久不让我见女儿的?!”舒瑶一边喂着天天,一边趁机要求道,“咱们现在约法三章,以后不管怎么吵架,不准让我见不到女儿!” “那不行!”陆景隆义正言辞断然拒绝,“你不想见我,还想见女儿?那岂不是让我见不到女儿?不行的!” “喂!” “我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你又不给我多生几个,还敢跟我提要求?还有没点天理。” 舒瑶当然听出了他的画外音,一是嫌她不肯生,二是说天天不是她亲自孕育的。但这两点她却无法反驳,抿了抿唇只得作罢。 第五百三十六章 我想你永远陪着我 “我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你又不给我多生几个,还敢跟我提要求?还有没点天理。” 舒瑶当然听出了他的画外音,一是嫌她不肯生,二是说天天不是她亲自孕育的。但这两点她却无法反驳,抿了抿唇只得作罢。 见她吃瘪的样子,陆景隆更加爽了。看来当初拼了命把天天留下,还是不幸中的万幸,毕竟,她现在离不开自己。 陆景隆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全程盯着这对母女欣赏。也正是因为陆景隆的目光,所以天天全程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吃饭。 直到把她喂完,云姨才把天天从椅子上抱下来,一着地,天天就扭着小身子跑得没影儿了。 “在你目光下那么老实,这小丫头居然还怕你……” 陆景隆边给她夹着菜,边问道,“当然得怕我!不然人人都像你一样骑在我头上的,那我还过不过日子?!” 舒瑶瞄了一眼他嘚瑟的样子,驻起筷子吃饭没跟他继续争下去。陆景隆则全然一副当她是天天的样子,专心致志地喂起她来,不用她夹菜,她碗里的菜全程没空过。 “别夹了,我不爱吃橄榄菜。” 陆景隆挑眉看了她一眼,“不爱吃还夹一个你吃一个?这么爱我呢?” 舒瑶撇撇嘴,“你这个人有问题,怎么给你面子就变成爱你了呢?而且我是习惯地把不好吃的先吃了,好吃的留到最后好吧!” “好。”陆景隆停下了筷子,微笑地看着她问道,“那你爱不爱我?” 脸蛋一下又红了,舒瑶又埋头吃起饭来,“你酸不酸,吃饭呢!” 陆景隆又开始给她夹菜,但是没再夹橄榄菜,“没关系,今晚我会让你对我亲口说爱我的!” 他暧昧的音调让舒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能不能别那么露骨啊……” 陆景隆笑着没再回她,只是不停地给她夹菜,“多吃点,吃饱了今晚有力气……” 果不其然,吃完饭都没让她陪女儿玩多久,就被他火急火燎地拉到房间。 舒瑶抱着门框,死活不肯进去,“你你你,你不用这么急吧……” “装什么呢!是你说想我的!”说着,往她腰上挠了一把,卸了她的力道后,就把她拎到房间,“一寸光阴一寸金,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喂,你答应过我等我毕业的!” “那就等你毕业再见女儿!” “陆景隆——” 男人拉开了衣柜门,拿了件衣服出来,塞到她怀里,“少啰嗦,赶紧去洗澡,然后把衣服换上!” “我的天啊!” “赶紧的,是你说想我的!”陆景隆又从衣柜里拿了双黑色高跟鞋出来后,再次把她推到浴室里。 舒瑶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这个我真穿不来,你别难为我!” “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陆景隆把衣服挂在架子上,又把高跟鞋放在梳妆台上,“赶紧的,是你说想我的,想我就拿出点诚意来!洗完穿上,四十分钟没出来我就出去玩儿!” 说完,砰地一下把门关上! “你怎么不上天啊?!” 舒瑶冲着门呐喊着,不过是说了句想他,他就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要是真的依附上他,鬼知道他还会提出什么没下限的要求来…… *************************************************************************** 然而想归想,碎碎念归碎碎念,一想到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牺牲,还有心里的打算,舒瑶只能咬牙闭上眼睛伸手向那件吊带黑丝袜。 “你穿好没有?!” 本来穿黑丝就穿得麻烦,舒瑶没怨气颇重地回应着,“你再吵我不穿了!” “你不穿我就去外面玩儿,留你一个人独守空房!” “喂!”舒瑶气得恨不得撕了这丝袜,“你要敢对不起我,切了你信不信?!” “哟,这么凶呢?”陆景隆不怒反喜,因为他完全理解,她开始对自己有占有欲了。 “哐——”地一声,门被拉开了,舒瑶咬牙切齿,又满脸通红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 然而陆景隆根本看不到她恼羞成怒的样子,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她。 舒瑶愠怒的气场很快被他直勾勾的眼神比下去,很没骨气地又想要退回到浴室,“我还是脱下来吧!” 不然今晚没命的! 然后才刚一转身,身体便被男人从后面腾空抱起。 “啊——”舒瑶惊呼了一声,尖叫着,“你放我下来啊,我不要穿这个!” “放心!现在先让我好好欣赏一下。” 男人抱着她,然后往床上一扔,但又没有着急着扑上去,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她、凌迟着她。舒瑶被他看得直发毛,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几次想从床上爬下来,男人不过是随便伸伸手又把她扔回到床上,似乎是极享受着猫捉老鼠的过程,也极喜欢看她害羞得不能自理的样子。 “啊,臭流氓——你别看了好不好啊——” 舒瑶坐在床上环抱着自己,眼泪都恨不得掉了。 “那你快说,今天突然跑回来勾引我到底是什么目的?老实交代,不然我还有大把花招折腾你!” 闻言,舒瑶睁开了眼睛,男人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了,目光森森地看着她,那墨眸像摄像机一样可怕,似乎能把她此刻每一分每一秒美丽的样子镌刻进脑子里,永远。 “我,我想你了……” “你信不信我再找一套装出来给你穿?” “我我,我想你,这些天,都陪着我……” 陆景隆你没说话,眯着眼睛依旧欣赏着她的美丽。 “我想你,这几天,不要出门,都陪着我……” 说着说着,舒瑶真的热泪盈眶起来,捧着他的脸,吸着鼻子,声音也开始哽咽了。 “我想你,永远,都陪着我,不要有事,你永远,都陪着我……” 陆景隆勾了下唇,又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笨蛋,我很厉害的,怎么可能有事!” “不!你不厉害了!”舒瑶捧着他的脸,拼命地摇头,一下没刹住车,眼泪也被摇了下来,“你已经回不去陆氏了对不对?你已经不厉害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舍不得 陆景隆勾了下唇,又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笨蛋,我很厉害的,怎么可能有事!” “不!你不厉害了!”舒瑶捧着他的脸,拼命地摇头,一下没刹住车,眼泪也被摇了下来,“你已经回不去陆氏了对不对?你已经不厉害了……” 一瞬间,陆景隆抿紧了唇,看她的目光也复杂了起来,不再只有欲望,还有挫败、疼惜、怜悯…… 陆景隆捂住她的手,“我姐都告诉你了对不对?!” 舒瑶埋在他脖子里,低低地呜咽着,“陆景隆,不要再去救封家了,你这样一个人苦苦支撑着,却又什么都不告诉我,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像是红颜祸水。” 陆景隆伸手抱住了她,大手摸着她光滑的背,“看来我姐什么都告诉你了。” 舒瑶在他脖子上吻了吻,才哑着声音开口,“我相信你爱我,可是我不要你为了爱我而付出这些高昂的代价,你已经为了我,失去了你最骄傲的陆氏集团,我不绝对不要你再为我做出任何牺牲!” “谁说陆氏集团是我最骄傲的了?”男人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真是伤脑筋,这么久了你好像还不懂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舒瑶咬着唇,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男人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下她的唇,“我想要你,我想要一个家,我想要你为我生好多孩子,我想要我们能白头到老,我想要你爱我。” “我没有立刻给你承诺就是因为珍惜我们之间的这份情!”舒瑶尽可能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他的脸,“在婚姻之前,不是应该还有许多事情吗?有忐忑的告白,有慌张的牵手,有一起喝奶茶看电影,有一起轧马路……我们没有经历过平淡,又怎么知道能不能一起经历住柴米油盐、家长里短……” “难道我们之间的经历还不足以证明我们是对方的唯一吗?”陆景隆忍不住地打断了她,“你知道你硬生生地把我这个没心没肺、自私自利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改造成了一个瘾君子,像吸毒一样迷上了你,我们之间走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难道都没能让你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吗?” “如果生命里只剩下一分钟,无论千山万水,我会用尽所有力气来靠近你,然后陪你一起死去。”女人第一次,给了这么贵重的承诺,然而又继续道,“可是生命还有好长,还有几十年,纵使我们情深,但依旧有太多需要磨合的地方,若是这些没有解决就仓促地走进婚姻,那些误会和矛盾只会把感情消磨殆尽不是吗?” “不会!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减少过分毫,更不可能山穷水尽……” “难道你一个人还不够累吗?”舒瑶又一次打断了他,哑着声音,“难道,华春莹,还不够让你心寒吗?” 陆景隆猛地把她压到怀里,她撞击在自己胸膛上时,闷声一痛,但这痛正是他想要的,他想感觉她还活着。 过了好久,陆景隆才沉闷着开口,“华春莹,你终于也知道你让我心寒了?” “是啊,我不敢再让你心寒了,所以小心地把你的感情接上,慢慢地研磨品味,慢慢去跟上你的步调。”舒瑶在他怀里蹭着,蹭掉新一波的眼泪,“华春莹已经陪你大风大浪过了,现在应该是我来陪你岁月静好。” “好,我等你!”陆景隆把她压在怀里,“我等你。” “可是我不要你再为我牺牲了!”舒瑶支撑起身子,从他怀里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里还有雾气,“我欠你这么多,以后我还怎么跟你平淡过日子?头都抬不起来。” “傻瓜,我没后悔的!”男人摸着她的脸,“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只要能救你一命,别说让我从陆氏离职,要我命都行!” “陆景隆!”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我爱你,是我的事……” “不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舒瑶不自觉地揪住了他的衬衫,“既然我也喜欢你,那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陆景隆眼前一亮,挑高了眉峰,“终于承认爱我了?” 舒瑶瞬间像皮球一样泄了气,嘟着嘴弱弱地道,“反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我不要再看到你为我牺牲,我心疼,我愧疚,我难受……” 男人直接把她按倒在床上,一下一下揉着她的胸脯,“那你肉偿……” “你别糊弄我,这两者又不是等价的,我跟你上床,你也回不去陆氏。” “我又不一定非要回陆氏不可!”男人低下头啃着她的脸、脖子,“我不是在创业吗?放心,不是陆氏的总裁,我一样可以是总裁!” “你肯定不像你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无所谓!” 男人闷闷的声音从她身体里传来,“那怎么办?抱着你哭一顿?不够再哭一顿,然后天天哭?” 舒瑶把他的脸从身上拔出来,一字一顿道,“不要再管封家的事情。” 男人依旧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她身体的曲线,却没有说话,只是看她的眼神有点紧。 女人不自觉地伸手揪上他的耳朵,“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再管封家的事情了!” “你确定我不管,你真的不在意?”陆景隆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他可是你救命恩人,你确定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家破人亡,到时不来求我?” 舒瑶一窒,哑声问道,“这么严重了吗?” “我骗你干嘛?!不然这些天我四处奔走疏通关系,都难如登天,就算我再也不能担任陆氏的总裁,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些人都不肯给我面子,你说牵涉面有多广!” “你那天见到的秀婷,除了是我同学,还有就是这块地区分行的行长,我那天把她请到家里来,就是想说服她,让她撤诉,结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她撤诉了,检察院又不干了,跟着起哄,我这几天又只能去碰检察院的钉子,到处救火,然而事情已经闹大了,法院已经是非审这个案子不可,连中央都派巡视组下来过问了……” 舒瑶抿紧唇,沉默了下来。 见她眉眼中的纠结之色,陆景隆伸手狠狠捏了一下她的胸,以示惩罚,“你看吧,你根本都没办法做到释怀,还有底气叫我别管?与其等到日后你再来为他求我,我宁愿现在就免了你的后顾之忧,我受够了你为别的男人来求我……” “不会!”舒瑶信誓旦旦地打断他。 陆景隆挑了挑眉,“真的?” “嗯!”舒瑶重重地点了下头,“我保证以后不会为他来求你,无论发生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他们家,家破人亡是什么意思?” 舒瑶咬了咬唇,才回答道,“知道,姐跟我说过了,他们家有人命官司,估计不会有好下场了。虽然封元泽救过我一命,但还是不要违抗法律和正义,尤其不要因为我而让这个世界不公平,所以还是让他们去自己面对吧。” “而且,我舍不得你再为了我,作出任何牺牲了,姐跟我说,你要是想帮封家把这件事压下去就是在玩火,我不要你有事!你不是还要创业吗,你不是要跟我白头到老吗,我舍不得你这么难,也舍不得你这么累……” 第五百三十八章 没收手机 “而且,我舍不得你再为了我,作出任何牺牲了,姐跟我说,你要是想帮封家把这件事压下去就是在玩火,我不要你有事!你不是还要创业吗,你不是要跟我白头到老吗,我舍不得你这么难,也舍不得你这么累……” 男人被她这一声声的“舍不得”扯断了理智,把她的手扒拉下来,低下头就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过了好久,陆景隆才粗喘着气松开了她。 “你亲了我,我就当你答应了,不要再管封家的事情,以后我们都安安分分地当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好不?” 男人低低缓缓地道,“我活了三十多年,头一次被人看扁,居然还很开心,真够有你的!” “不行,你说过要等我读完书的……陆景隆——” 男人趁机问道,“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你你,你说什么都对——” “还嘴硬?快说——” …………………… 这之后的几天,陆景隆真的是待在家里,守着她和女儿,几乎哪儿也不去,偶尔出去也只是去一下工作室,然后半天就回来了,工作的事情几乎都可以在家里办公。 舒瑶也被他强行拉到书房里跟他一起,他忙公事,她就在旁边看书。晚上抱在一起睡,白天也腻在一起忙,真真的长相厮守了。 而他手机的来电也是非常多,但舒瑶注意到,他并不是每通电话都接。有的电话是大大方方接起,讲着她听不懂的公事;有的电话是直接挂断,听都不听;有的,则是任由它响着,既不接起,也不挂断,再等它慢慢沉寂下去…… 抬起头看他一眼,舒瑶又低下头去看书、做题、画图。实习生的选拔考试越来越近了,上次跟唯西已经约好了一起报考中山肿瘤医院的,现在复习也越来越紧张了。 但是现在集中注意力来复习,对舒瑶来说又确实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情。因为自从陆景隆真的不管封家之后,网上所有关于封家的负面新闻,铺天盖地、排山倒海地涌了出来,爆出的黑料一出比一出让人惊骇。 即便日子不太好过,舒瑶还是努力地稳住自己的心神。封元泽虽然无辜,但是现在这个局面完全是其父母一手造成的,该他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每个人都有本难念的经。 但想是这么想,舒瑶还是忍不住给他发讯息,然而封元泽一条都没有回过他。 “一个小时内,你已经是第五次看手机了。” 陆景隆凉凉的声音传来。舒瑶一惊,差点把手机都扔了出去。 “你没事儿吓我干嘛啊……” “你不做贼心虚,我还能吓你?”陆景隆从桌子上起来,冲她伸手,“手机,拿出来。” 舒瑶抬起头,可怜巴拉地看着他,像一个上课玩手机,被老师逮个正着的学生,可怜巴拉地问道,“能不能别没收我手机?” “你还考不考试?”陆景隆冷冷地扯唇,“华春莹,你要是就这么点出息的话,就趁早回来给我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别在这儿给我空表壮志雄心。” 舒瑶瘪了瘪嘴,慢慢地把手机送了出去,放到他手里。 “没出息!” 夺过手机,陆景隆还不忘鄙视地数落她一句。直接找到她微信里跟某人的聊天记录,然后大声诵读了起来。 “封元泽同学!你还好吗?” “封元泽同学,无论发生什么,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千万不要放弃。” “封元泽同学,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到达彼岸。” …… 本来她发的时候都觉得没什么,只是想着怎么给他打气就怎么发了。可是现在被陆景隆一板一眼地大声念出来后,突然觉得这几句话不发还好,发了显得更加苍白无力。 念完之后,陆景隆把手机往原木办公桌上一扔,轻蔑地道。 “华春莹,你多大了?幼不幼稚?你以为这是摔个跤,揉两下就能好的?” “我……”舒瑶低下了头,“我只是作为同学,关心他嘛!” “关心有毛用啊!” 舒瑶刚想问他怎么办的时候,又想起跟他承诺过,绝对不为了封元泽来求他。毕竟,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掌握着丰富的社会资源、高高在上的陆总裁了。 “好了好了,不管他了,继续看书!” “呵!我说你这假期,又是东奔西跑,又是操些乱七八糟的心,我就拭目以待你这次的考试能考出个什么名堂来!” “喂!” “考不出个名堂来更好,考不上就给我在学校里混个文凭,然后猫在家里给我生二胎,挺好的!从此以后我就负责挣钱养家,你就负责貌美如花,恩,考不上更好。”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愤愤地说完后,舒瑶彻底能定下心来看书了,低着的头再也不曾抬起。陆景隆勾了勾唇,也低下头专心致志地玩她的手机。 ……………… 金秋九月,很快就来临了,各大高校也开学了。而学校里,开学后最劲爆的新闻,当属那个校园男神封元泽家道中落的消息了,毕竟是真实发生在身边的人。 而开学后,他们临床医专业的也不用上课,都是继续准备考试。只是回去注册的时候听唯西说了下,封元泽休学了。而鹿茗也是没有来过学校了,也没准备实习生考试,听说直接进了家族企业去实习了。她学医,本来就不准备拿起手术刀的,更多的是要继承家业。 也没多少时间来关心这些,毕竟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巨大的压力就摆在眼前,谁都想进好医院去实习。而对于舒瑶来说,另一方面,她不想被那男人看扁,反而是这个原因,更能激起她的斗志。 但紧张归紧张,越临近考试,看书的效率反而是越高。陆景隆几乎整天跟她腻在一起,当然看得出来,这女人就是这点特别强,越到关键时刻越能稳得住,确实是能做大事的,怕只怕越厉害越难把她圈在身边。 第五百三十九章 随遇而安 但紧张归紧张,越临近考试,看书的效率反而是越高。陆景隆几乎整天跟她腻在一起,当然看得出来,这女人就是这点特别强,越到关键时刻越能稳得住,确实是能做大事的,怕只怕越厉害,到时越难把她圈在身边。 陆景隆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对她女强人的这一点,是又爱又恨,却又情难自已。 九月十日教师节,就是选拔实习生考试的日子。 陆景隆亲自陪着舒瑶来时,还是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要考这里?研究癌症跟肿瘤?” “反正我也没想到更好的方向啊,那就跟唯西一起呗,抱着她的大腿,我安心!” “你就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选择跟大流?”陆景隆皱眉看向她,“华春莹,你出息呢?” 舒瑶瘪瘪嘴,“方向这种大问题,你说选择就能立刻选的啊?你当是菜场买菜啊!那得走过许多路,过许多桥,才能知道该往哪儿走好吧……” “我比你大八岁,走过的路和桥都比你多,用不着你给我上课!” “那不就结了吗,我进去了。” “等等!” 陆景隆抓住她的手腕,舒瑶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男人倾身向她,在她额前轻轻落下一吻,有些纠结着说了一句,“加油。” 舒瑶也笑着搂上他的脖子,主动在他唇边亲了一口,“谢谢你。” 陆景隆反射性地按住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舒瑶也没推开他,微张着唇,伸着舌头跟他一起辗转厮磨着。 “差不多行了,我还要考试呢!” 清脆的声音从唇边传来,陆景隆也只好松开了她。 “就为这一天,害我禁欲这么多天,今晚回去定要好好收拾你。” “整天就知道想这事儿!” 舒瑶推开他,拎起包包便下了车。陆景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舍!正巧舒瑶也转过身,对上了他不舍的眼神,莞尔一笑,又对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孩子气满满。 所有的不舍一扫而空,陆景隆也对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舒瑶这才往医院里面跑去。 她越来越厉害了,他也要努力才是,这是个女强人,不厉害是没办法驾驭她的。这么想着,陆景隆吩咐司机开车往工作室去。 ……………… 十天后,考试结果被公示了。中山肿瘤医院共招实习生60人,唯西毫无意外地以第一名摘得实习名额,而舒瑶则是以第54名的成绩进入实习资格。 虽然排名比较靠后,但到底是进了实力雄厚的中山医,前途更加是一片光明。 陪她去看公示结果的时候,陆景隆搂着她的肩膀,鄙视地道,“不是第一名就算了,连前十都没进,这也都算了,好歹也该是中上吧?结果是考了这么个拖尾巴的成绩,太丢我陆景隆的脸了!” 舒瑶推了他一把,嘟着嘴,“要你管!反正我考上就是了!” “你研究生考试也是这么进的吧?勉勉强强的,当个小尾巴进去的,然后就一直抱大腿、拖后腿,吃屁都赶不上热的。” “嘶——要你管!就算是最后一名,那也是我自己考上的,不靠任何外界力量,我骄傲!” “你就自我陶醉吧你!看你什么时候撑不下去了,就回来给我安安分分地相夫教子,生儿育女!”说着,就揽着她走了。 “你才相夫教子、生儿育女呢!”舒瑶嘟囔着,“等你哪天公司撑不下去了,还欠一屁股债的时候,也别太担心会流露街头,到时我来负责挣钱养家,你来负责貌美如花!” 陆景隆挑眉看向她,配合着道,“行啊!喜闻乐见!到时我就天天肉偿给你!” “嘁,就你皮!” …… 又放了几天假,舒瑶跟唯西一起去医院报道去了。 唯西拖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而舒瑶只背了一个双肩包,虽然入秋了,但南方依旧炎热无比,舒瑶打着薄薄的丝巾,脖子上都出了汗,黏腻难受,却又摘不得。唯西一边给她递上了一块纸巾,一边道。 “你们家那位,还是不给你住宿舍啊?” “哎,别提他了,他这个人有问题。”舒瑶接过纸巾,一边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汗,一边道,“一边吧,支持我学医当个医生,我准备考试那段时间他都挺配合的,现在我考上了吧,又不停地怂恿我回去给他安安心心地生儿育女,都不知道他这个人是想哪样!” “那可是真爱啊!”唯西笑了笑,“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想你当医生,可是你想做的他又不得不支持,所以才会这么矛盾!他那么强势的男人,没把你强行困在家里,你就知足吧!” “哎,我知道……”舒瑶叹了口气也道,“他不想我当医生表现得很明显了,就是整天在耳边念叨着贼烦,这以后的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 想那么多干嘛,走一步看一步呗。 两个人轻声细语地聊着天,把手续办完后,舒瑶又帮着唯西搬去医院的新宿舍收拾东西。新宿舍本该是两个人一起住的,舒瑶的床位也在这里,只是十有八九住不成了。 打开阳台门,跑到外面,楼下正对着医院的花园,花园里种着高大的棕榈树、银杏树,秋日正浓,空气里尽是桂花混合着木槿的香气,沁人心脾,楼下还有许多穿着蓝白色病服的人在散步。 舒瑶由衷地感慨道,“哇,这里环境好好哦,好想在这里住诶!” 闻言,唯西也放下手里的东西,跟她走到阳台外面,往楼下看了看,她们的宿舍在五楼,不高不矮,高一些的棕榈树或者大榕树的树顶正好齐平视线,底下的美景一览无余,空气里的香气沁人心脾。 唯西笑着道,“这有什么赞叹的,还不是医院的人造景,以后天天看还看不厌你?” “也对哦!”舒瑶点点头,再看看楼下那些无精打采、穿着蓝白色病服的人,突然想起在精神病院里看到的,也是跟这一样的景,过去的一场梦像是跟这重合了起来…… “诶,今天难得这么早把手续办完,多出来的时间咱俩出去玩不?” “好啊好啊!”舒瑶一下兴奋了起来,“咱们好像从来都没有一起出去买买买、吃吃吃过呢,今儿去哪儿玩呢?” “那是忙啊!所以咱都没做过闺蜜之间做的事情!现在考完试了,心里也轻松了,时间又有多的,咱们先去看电影,买爆米花,然后手拉手去新天地逛街,饿了就去撸串儿!” “好好好,赶紧收拾完,咱去看电影!” 这下有了目标,两个人的效率一下高了起来,一边商量着一会儿在哪儿吃在哪儿玩,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把原本灰尘满满的宿舍收拾得焕然一新,舒瑶都恨不得住下来,主要是能够跟闺蜜住在一起自由自在的感觉,真心羡慕…… ……………… 然而,事与愿违,两个人才刚收拾完,负责带她们的上一届的贺锦华师姐便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都先别收拾了,赶紧去急诊部,今天京广高速公路上出了连环车祸的大事故,送过来的病人非常多,都赶紧去帮忙!” 吼完,立刻跑去下一间宿舍喊人…… 唯西跟舒瑶面面相觑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都扔下手里的包往外冲去,连钥匙都忘了拿。 一边跑着,舒瑶一边问道,“急诊在哪儿啊?我还不认识路啊……” “跟我走,我刚留意到了!” 唯西一边回答着,一边拉上了她的手。 第五百四十章 救急救急 一边跑着,舒瑶一边问道,“急诊在哪儿啊?我不认识路” “跟我走,我刚留意到了!” 唯西一边回答着,一边拉上了她的手。 “好。” 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起往急诊跑去。 果然,一辆又一辆的救护车呼啸着开了进来,几个护士冲进车里,把病人抬下来后,救护车又呼啸着开走。而急诊室的走廊也已经堵得不行,一堆粉大褂的护士端着盘子、拿着输液袋各处奔走着,几个穿着白大褂、挂着听诊器的医生步中带风,看完这床吩咐两句立刻转到下一床…… 早上给新进来的实习医生作登记的护士长一下就认出了舒瑶和唯西,赶紧向她们走来。 “你们两个别愣着,去护士站那里领了白大褂赶紧过去帮忙!” “啊,是!” 被这紧张的气氛一感染,两个人也瞬间振作了起来,一种时不我待的感觉油然而生。跑到护士站慌忙火急地套上白大褂,没想到这就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穿上白大褂了。 心里虽然有着强烈的轰动,但也来不及品味些什么,只能匆匆忙忙地又赶出去。 没想到一出去,见她俩空着手,立刻就被人拉了过去。拉他们的人,正是之前参与过他们面试的师兄,高三届,刚刚毕业转正的严沙。 “都别愣着,赶紧过来帮忙——” 这位严沙师兄可谓是脾气相当不好,似乎看到人闲下来一点就火气大,看到她俩一脸茫然的样子更加是急,急急地拖着她俩走到一个病床前后,甩给舒瑶一个气囊。 “按气囊,不要停!” 唯西看了看眼前的病人,浑身是血不说,腹部竟然被穿插了一条钢筋,奄奄一息地侧躺在床上。 “不是出车祸吗?怎么还有一条钢筋在身上?” 那位严师兄一边急急忙忙地带上手套给病人做检查,一边回答道,“出车祸的时候,他前面刚好是一台运输钢筋的货车,一侧翻,钢筋全部滚出来就插进去了……” 舒瑶一想到当时出车祸的场景,还有钢筋滚出来插进后面车里的场景,登时头皮发麻,急急地道,“那,那赶紧给他转移去手术啊,这钢筋都穿过去了!” 严师兄头都不抬地一边写病历,一边道,“要是人手够地方够,还用得着你说啊!之前送过来比他伤重的多的去了!还有一辆小学的秋游车辆也是这次出了事故,五十多名孩子啊……” 话都说不完,写完病例往输液架子上一挂,又拉起唯西往外面走去,“你也别愣着,赶紧过来帮忙推轮床……” 舒瑶看了看唯西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浑身是血的病人,只能一下一下地捏着气囊,里面衣服的手机响了一下又一下都不自知…… …………………… 又一次响完23下响铃无人接听后,陆景隆拿下手机,“怎么回事儿?打电话怎么都不接?” 本来还想问她上午报道还顺不顺利,下午没什么事儿的话,他就翘班然后带她和女儿去南沙玩两天,回来好正正经经地上班。虽然这次创业他做得比较随意和轻松,但是他确实不想再像在陆氏一样那么累了,更多的时候他是把这对母女摆在心里第一位,工作第二位。可是连打了三通电话都没有人接是怎么回事儿? “搞什么?!不会是自己跑出去玩了吧?” 刚准备打第四通电话的时候,秘书又进来了。 “陆总,最新渲染出来的一段动画已经出来了,您要不要先看看效果。” “好。” 陆景隆只好放下手机,跟着秘书往外走去。 其实目前为止,工作室并不大,几个部门也都是坐在一起的,宛如一家很普通很小规模的工作室。倒不是他没资金投入,只是不想一下投入过大,让整个工作室变得太庞大而冗杂,调动起来也困难,一来他并没有创业的经验,二来他也没有做动漫的工作经历,所以对他来说一切也都是从零开始。而且他也很享受这个慢慢做大的过程,更能让人有成就感。 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地方虽然不大,但该有的一切都有,建模部,蒙皮绑定部,动画部,特效渲染部等等,配备的电脑也都是高配,性能接近服务器级别的。 创业了大半年,一部动漫也创作了大半年,这个大白熊的故事起源于女儿的娃娃,在天天工作室还没成立之前就构思出来了,但要真正做成动漫,没个一年半载真是不行!现在大半年,也才出了一小半,每一帧都精雕细琢的…… 陆景隆一边仔细审着渲出来的动画,偶尔评论那么一两句。 “恩,这里的感觉对了,但是火焰的效果感觉还是生硬了一点!” “陆总,您眼力果然厉害,这里的火焰我调了两天的,这真的是极限了。” 陆景隆拖动着进度杆,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才回应道,“恩,确实不怪你,估计是这软件有问题,看来以后还是得招一批程序员进来才行。” “招程序员?我们自己做动画软件吗?” 陆景隆站起身来,“自己写一个完整的商业性软件这种大话就先不说了,但自己写几个开元的插件还是可以的!这次就我先来吧。” “哇,陆总好厉害啊!” “陆总威武!” 陆景隆勾了勾唇,一下迷死了所有男女老少,又用着那低迷性感的嗓音警告道。 “以后再有这种问题要早点反馈出来,自己闷着头调个火焰就调两天,这时间就这么白白被糟蹋了,多注意点工作效率!” “是!” 说完,陆景隆便走回办公室,但再也记不起拿手机的事情,开始专心致志地写插件。 其实他对计算机的成像原理也研究不深,只是这段时间创业看了几本动画和数学原理的书,然后也就动手试过几个,就再没其他了。但创业与继承家业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毫无基础可言,一切从头摸索。 而就在陆景隆一心扎在写插件的工作里,把下午想带舒瑶和天天去南沙玩的事情抛诸脑后的时候,舒瑶也忙得昏头转向、昏天暗地。 …………………… 这气囊真不是好按的,按那么一两分钟可以,按五分钟也能撑得住,但是一按按了个二十分钟,舒瑶手酸得想哭,却不敢有丝毫倦怠,毕竟这眼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看这男人三四十岁的样子,应该是家里的顶梁柱,还有老婆孩子,这人要是没了,一个家也就没了。想到此,舒瑶就急得不行,怎么还没有人来把这床的病人推去手术室呢?! 好不容易见到了又折回这里的严沙,舒瑶不顾一切地大喊着,“师兄师兄,赶紧把这床病人送去手术室啊……” 闻言,严沙纠结了半秒,还是折步走了过来,看了看输液架上的病历。明明是他自己刚写的病历,但病人太多,他还是怕搞乱了。 “哎,老师们都在里面动手术呢,没一间手术室是空着的!我也不好进去催啊!” 舒瑶急得眼泪都快掉了,“那怎么办啊?刚给他量的血压,越来越低了呀,不能等了啊师兄!” 严沙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病人,皱紧了眉头拿起一旁的手术刀片就切向那人的脖子。 是环甲膜切开气管插管!虽然在模具上,死人上、小白鼠上做过许多次这种操作的舒瑶,现在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在活人身上做环甲膜切开! 第五百四十一章 现在的孩子不靠谱 舒瑶急得眼泪都快掉了,“那怎么办啊?刚给他量的血压,越来越低了呀,不能等了啊师兄!” 严沙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病人,皱紧了眉头拿起一旁的手术刀片就切向那人的脖子。 是环甲膜切开气管插管!虽然在模具上,死人上、小白鼠上做过许多次这种操作的舒瑶,现在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在活人身上做环甲膜切开! 半分钟后,严沙抬起了头叮嘱道,“你给我看好这个,气囊不能停,隔段时间再给他测一下血压,我尽快安排给他手术,有异常立刻找人!” 也不知道是抹了抹脸上的汗还是泪,舒瑶用力地点点头,“是!” 见状,走之前的一秒,严沙还是忍不住怒斥道,“一点屁事儿别给我哭哭啼啼的,丢咱大外科人的脸!死这事儿见得多的去了,承受不住就赶紧滚蛋别干外科……” 训斥的声音越来越远,舒瑶也来不及琢磨他的话,挂起听音器就伸向那人的胸口,果然,呼吸音又起来了,再一量血压,也起来了!! 这位大师兄的形象,瞬间在她心中高大起来…… 又过了十多分钟,刚刚去宿舍叫门的贺锦华师姐又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行了别按了,有一台手术快做完了,赶紧把他推到外科门口去!” “哦,是!”舒瑶应着,下一秒又反应过来,“可是,外科在哪儿啊?” “跟我走!” 说着,贺锦华放下手里的病历,拉起床头就往前走。舒瑶自然而然绕到床后,帮忙推着。可是捏了太久的气囊,手酸得不行,人也是完全脱力的状态,一使劲整个人还跌倒了,摔在地上生疼。但舒瑶还是暗自庆幸着,幸好没跌在病人床上,不然非出大事儿不可! “你怎么了?”贺锦华口气很不好地问道。 “啊?没事儿!”舒瑶咬着牙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又握住了病床的尾部,“赶紧走!” 两个人就这么推着轮床从急诊部走到住院部里传说中的大外科。 因为急诊在门诊,在前面一栋楼,住院部又是在后面一栋楼,中间隔了个两三百米的花园,就是刚刚在员工宿舍里看到的那个巨型花园。只是此刻再无心欣赏,心里心心念念着都是一定要把这人救活啊! 然而进了住院部依旧是不平静的,因为这场巨大车祸,一下病患多了许多,手术室不够用不说,病房也不够用,许多都只能先安置在走廊上,包括许多做完手术的和没做手术的,到处都是啼哭声,还有许多都是孩子,这大概都是那辆校车上的孩子们吧!舒瑶心里一紧! 好不容易把人给推到手术室门口了,然而外面的红灯亮着,还是得等!偏偏此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舒瑶和贺锦华两个人面面相觑。 “不是我的!” “不是我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着,又很快反应过来,是病床上这个身受重伤的男人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还寻思着怎么联系家属呢!” 听这声音,像是从他裤袋里传出来的。贺锦华拿着剪刀,剪烂他裤子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机从裤子里搜了出来。 接听后,立刻传来了女人的咆哮声…… 不等她说完,贺锦华直接打断她,“这位太太,您丈夫出车祸在中山肿瘤医院,马上准备手术了,麻烦您尽快来一趟。” 说完,便直接挂断,然后把手机丢给了舒瑶,“这手机交给你了,这位病人的家属你来联系,一会儿她来了,赶紧把她带去签手术知情通知书和病危通知书!” 舒瑶郑重地点了点头,“好的师姐!” ………………………… 又等了一会儿,手术室的红灯才熄灭,里面的两床病人被推出来后,又有助手迅速出来,把这被钢筋贯穿的可怜人儿推进了手术室。舒瑶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希望能把他救过来吧…… “哟,这环甲膜切得漂亮啊,师妹是你切的吗?” 其中一名高高大大,穿着紫色手术服,带着口罩的人看了一眼舒瑶问道。 舒瑶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是在急诊帮忙的师兄切的……” 话还没说完,人都已经消失在手术室里了,门关上后红灯又亮了起来了。 刚从兜里拿出手机想看看那病患的家属有没打电话过来时,不曾想反射性地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出来。 “哇,陆景隆打我这么多电话干嘛?!” “都忙成陀螺了,你丫还有空在这儿看手机?” 舒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刚刚那个叫她们去换上白大褂的护士长给揪住了耳朵。 “不是,老师我错了。” 那护士长这才松开了她,“错了就赶紧去帮忙,别老忙里偷闲地玩,现在的孩子,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是!”不敢多说什么,舒瑶小跑着就离开了外科,往急诊跑去。 刚跑到楼下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两台手机翻出来一看,是那病患的家属打来的。 谢天谢地,终于打来了。这么想着,舒瑶赶紧接起电话,女人的嚎哭声立刻传来。 “我老公呢?我老公在哪儿啊?我老公怎么样了……” “先别急太太,请问您到医院了吗?” “我到了我到了,我老公在哪儿?” “您丈夫正在外科进行手术,您往住院部这栋楼这边走,我来接您,请问您穿的什么颜色衣服呢?” “我我我,我看到住院部的楼了,我正往那儿走,我在花园这儿了。” “诶?我也在花园儿这儿啊……” 猛地,舒瑶突然看到一肚皮圆滚的孕妇,举着电话,泪流满面着,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她蹒跚而来,重点是她穿着孕妇肥大的连衣裙,而那腿间已经有血液顺着流下来了。 舒瑶缓缓地放下电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吧?不可能吧?不要这么玩儿吧……” 眼看着那孕妇已经走不稳快栽地上了,舒瑶三步并两步地冲过去及时扶住了她。 “太太,太太,您是要生产了吗?我先带您去产科。” “我老公呢?刚刚有个医生给我打电话说我老公在手术室,我老公呢?我要见我老公……” 一边嚎哭着,那孕妇又很快地瞥见了舒瑶手里的手机,顿时眼泪流得更凶了,“哎呀,这是我老公的手机啊,我老公真的出车祸了啊?他现在怎么样了啊?救过来没有啊……” 舒瑶把她胳膊往自己脖子上一架,扶着她的腰就逼迫着她往前面走,“太太,您先别急,您先生还在手术室里抢救,您先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生下来了,手术也就快结束了,咱先去生孩子……” “哎呀,他救不过来我还生什么孩子啊,我不生了,不生了!我不要孩子,我要我老公啊……” “太太,您别说气话,到时您老公救过来了,没见到孩子,会生气的,咱还是先去生孩子……” 把这辈子所有的力气都花光了,舒瑶才艰难地把这孕妇扶到了妇产科。路上的人全都行色冲冲,手里都推着病人,根本没空管她们俩。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终于爬到妇产科的时候,那孕妇的鞋子都让血给浇湿了,脸上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一路上嘴里都在痛苦地哀嚎着…… “这这,怎么回事儿啊这是?” 妇产科的一护士看到她们,赶紧跑了过来。舒瑶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道…… 第五百四十二章 第一次帮忙接生 “这这,怎么回事儿啊这是?” 妇产科的一护士看到她们,赶紧跑了过来。舒瑶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道。 “他老公出车祸正在抢救呢,她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这血流得太渗人了,您赶紧给看看这怎么回事儿了?” “好好,先扶到床上去我看看!” 说完,那护士赶紧放下手里的盘子,架起孕妇的另一边就往产房里送。那孕妇还在泪流满面地哀嚎着。 “我不生,我老公要是救不回来……我我,我给谁生孩子啊……我不要孩子,我要我老公回来……” 两人拼了老命把那孕妇扶上床后,那妇产科护士赶紧带上无菌手套,掀开孕妇的裙子就开始检查。 “我老天爷,这才开了四指,羊水就破了,这不是要命么……” “啊?那怎么办啊?” 那护士直起身子,快速的道,“因为那场连环车祸许多孩子都要动手术,产科医生全部出动去外科帮忙了,这样,你先稳住这个孕妇,我去外科碰碰运气尽快抓个医生过来,看能不能给她剖宫产吧……” 舒瑶更加慌了,舌头都快捋不直了,“我我,我也是外科的啊,我不会接生啊……” 那护士又赶紧脱掉手套,握住那孕妇的手,“听着啊,我现在去看您老公救过来没有,要是您老公救过来了,您不配合我们,孩子反倒没了,到时您老公怪您要跟您离婚什么的,您可别怨我们。” 那产妇一听,果然慌了,“啊,不不不,不离婚,我要我老公,我要我老公回来……” “那您配合我们,把孩子生下来,您老公也救下来,一家团聚皆大欢喜好不好?” “好好好,我配合……” “来,跟我学,深呼吸,呼——呼——哈——” “呼——呼——哈——” 那护士赶紧直起身子,拍了下舒瑶的肩膀,“就是这样,让她照着跟你学呼呼哈!” 还没来得及应答,她转身就走了,舒瑶也照着她刚刚的样子,握着那孕妇的手,认认真真地跟着她,“呼——呼——哈……” …………………… 而另一边,经过一下午的奋战,陆景隆终于是把那插件的核心算法写出来了,虽然火焰的效果比那软件里看到的更难看,但至少这个是有源码的,明天再仔细研究一下火焰的数学模型,改改参数什么的应该可以调节得很好看的。还有这个只有算法,还不能移植到软件里直接使用,不过接口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慢慢研究的,只要算法出来,移植只是时间问题。看来是必须要招程序员进来才行! 这么想着,陆景隆终于是从电脑屏幕前移开了目光,再次想起来华春莹这个女人。然而急冲冲地拿起手机后,却发现这女人一通电话都没回,连个讯息都没有!! “这女人,还上天了!” 恶狠狠地回拨过去后,还是没人接听,再打,没接,直到第三通电话响了好久,才终于接通。 “华春莹,你跑哪儿玩儿去了你?电话都不接是几个意思?!” 舒瑶还没来得及回答,入耳而来的背景音,却是女人尖锐的哀叫声,不过陆景隆听得出来这不是她的声音。 “怎么有女人的叫床声?” “叫你大爷的床啊!人家在生孩子好吧!” 陆景隆皱了皱眉头,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你在哪儿?” “京广高速出了连环车祸,很多人受伤了,所有实习生都留下来帮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你下班了先回家吧,不用等我!”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 陆景隆放下电话,下一秒又转到电脑上,搜索最新的新闻,关键字“京广高速,车祸”。 “还真有车祸啊?!” 五个小时前,报道还不是很多,只有那么一两篇,但从拍出的图片来看,连环车祸的现场真是相当惨烈。 报道都不用看完,陆景隆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一路上开车的时候,思绪繁多,看来她今天是彻底把这身白大褂给穿上了,一方面为她感到骄傲和高兴,毕竟算是看着她怎么艰辛地一步步走来才把这身白大褂给穿上的,尤其是她本身就是个病人,还尚未痊愈,却硬是成了一名医生;另一方面又隐隐地担心,总觉得医生这个职业,太高尚了。 对,就是这个词,太高尚了,而往往太高尚的职业,都会吃很多苦头。他陆景隆又不是什么大慈善家,他疼进骨头里的女人,职业这么高尚,总觉得会是个麻烦…… 这么胡思乱想着,倒也很快就开到了医院。泊好车后,直接冲进医院,却到处都是呻吟的病人和穿着白大褂或者粉大褂的医护人员。陆景隆仔仔细细地逐个看着,寻找着那抹倩影。 “先生,请问你找谁?” 一穿着粉大褂的年轻护士冲上来拦住了他,很是热心地问道。陆景隆眉头皱了一下,却也停下了脚本。 “外科在哪儿?” “外科?”那小护士俏盼生嫣着回答道,“外科在对面那栋住院部大楼,先生请问您是来找家属的吗?报上名字我可以帮您查询的呀……” “谢谢,不用!” 说完,陆景隆就直接推开她向对面那栋楼走去…… …………………… 刚把那孕妇交给了妇产科医生给她接生,就在急诊碰到了贺锦华,找她要家属的手术知情通知书和病危通知书的签名。这人都还在难产呢,哪儿还签得了字啊!而且她好像还不知道去哪儿拿这两份书呢…… 贺锦华感慨一声要不要这么巧,然而还是该干嘛干嘛去了。舒瑶也回到急诊,接手的另一个病人也是个中年男人,比刚刚的那位年纪大很多,四五十岁的样子。 最最坑爹的是,这人同样是车祸,却是大动脉出血!不是脖子上的大动脉,是腹侧的腹主动脉。 那时严沙师兄一见着她,像见到救星一样狂呼着把她喊了过去。 “来来来,赶紧把这捂住,捂严实了!” “哦!” 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了,尤其两只手都已经感觉不是自己的了,舒瑶还是接过他手里血淋淋的纱布照着他那样捂住。但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传说中的血压竟是这么大,手本来就没多少力气,再加上一不留神纱布掉了,那腹主动脉的血真的是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是,喷了出来! “啊——” 血液一下喷在舒瑶的脸上、头发上、手上、白大褂上,舒瑶被吓得尖叫起来。 “不是让你按好吗?!你没吃饭啊?!” 严沙一边重新撕开一块纱布按住,一边气急败坏地训斥着。舒瑶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深呼吸了几口重新振作起来。 “我来按!师兄你去忙!” 这次严沙小心翼翼地松了手给她,又观察了几秒确定没事之后才道。 “你按好了,我去看看手术室和血库,准备好了会立刻给他手术的!” “好的师兄!” 果然,五分钟不到,这个病人就被转移进了手术室。舒瑶全程按着不敢松手,也是第一次跟着进了手术室,虽然待了不到十秒就被赶了出来,但手术室毕竟是要求无菌,但现在她全身的血啊、汗啊,脏得不能再脏。 而她一出来,又立刻被人抓了过去应付家属。抓她过去的人,就是之前那位在手术室里当助手,还夸她环甲膜切得好的师兄。 “师妹啊,我还要进去手术,这位太太就交给你应付了。” 说完,便脚底抹油溜进了手术室,红灯亮起…… 第五百四十三章 第一次医闹 “师妹啊,我还要进去手术,这位太太就交给你应付了。” 说完,便脚底抹油溜进了手术室,红灯亮起…… 那太太声泪俱下地哭诉着,“哎呀,我老公怎么样了啊?他能不能救得回来啊……他要是救不回来我跟孩子还怎么活啊……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啊……” 这是她今天听到的最多的问话,却依旧不知该如何作答。感觉说真话不对,说假话更不对,不说话还是不对,掉头走掉还是不太对,但是急诊那边还有很多受伤的人,人手还很不够,一分一秒都是生命啊…… “那个太太,您刚也看到了,您丈夫还在手术室里抢救,您请平复一下心情,坐在那边稍稍冷静一下,兴许就救回来了呢?” “兴许?”那女人睁开了泪眼婆娑的眼,声声控诉道,“哎呀,你们一定要给我把他救回来啊!他是全家顶梁柱啊,要是这么走了,这以后我们可还怎么活啊……孩子还在念大学,房贷还有十年,全家就靠着他这一份跑长途的工作……老天爷啊,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啊……” 舒瑶被她拽着胳膊,想走都走不开,只得继续劝着她道,“太太,您还是要相信现代医学的力量,凡事先别往坏处想,您这样拉着我哭也没用,还是先坐着平复一下心情,外面还有好多病人等着救命呢……” 闻言,那女人小市民的无赖嘴脸立刻暴露出来,只想把浑身上下的不舒服、担忧和负能量都释放出来。 “你什么意思?不想对我们家负责了是不是?任由我们家自生自灭了是不是?” “不是!”舒瑶也是第一次遇见了撒泼耍赖的家属,有些头疼地解释道,“至少您丈夫现在是先进了手术室不是?所以您还是先安坐一旁,为您丈夫祈祷,抓着我在这儿哭,只会耽误我去救别人不是?!” “你少在这儿给我打马虎眼!”那女人一手拽着舒瑶,一手指着她的鼻子,唾沫横飞,“刚我就看到你了,要不是你没按住我老公肚子,他至于溅出那么多血吗?!你这身上,全是我老公的血!” “我……” “我告诉你,要是我老公没被救回来,我就把你告到医院去!让医院赔钱,然后开除你!再不行,我就把你告到法院,把你告到倾家荡产!” 舒瑶正欲发作时,头顶传来了一道熟悉低沉而又性感的嗓音。 “太太您是打算把谁告到倾家荡产呢?!”陆景隆也伸手握住了那女人的手腕,迫使她松开了舒瑶,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太太,您丈夫还在里面抢救呢,您就开始盘算着后事,接下来怎么往医院头上讹一大笔,这要是让你们动手术的医生们听到了,还救不救您丈夫呢?” 那女人的手腕被陆景隆隐隐地扭着,似乎只要一使力那手就能被拧脱臼一样。那女人痛得五官都皱成一坨,脸上沧桑的皱纹都快成了包子褶。 “啊,痛痛——” 舒瑶愣了片刻,还是挽住了陆景隆的胳膊道,“算了,别理她,没必要为了这种人把事情闹大,我们走!” 陆景隆看了她一眼,才猛地一推,把那女人推到一边,还十分嫌弃地拍了拍手,一脸嫌脏的表情。 “你你,你们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还威胁我?!我告诉你们,我一定会把你们告到医院去,让你丢工作!”说着,那女人眼睛梭巡着舒瑶身上,“你工牌呢?你叫什么名字!有本事把工牌亮出来!” 她今天只是来个实习生来报个道的,白大褂都是急急忙忙穿上的,哪儿来的工牌! 陆景隆的火气也彻底上来了,“你最好考虑清楚是不是要跟我打官司!是的话我不但让你倾家荡产,还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舒瑶挽着他就往外面扯,“陆景隆!别跟她胡搅蛮缠了,没意思的!我们走吧!” 谁知道陆景隆是彻底较了真,一把推开了她,上去就拎起那女人的衣领,恶狠狠地警告道,“我告诉你,你缺钱什么的就自己自力更生去找份工作或者伸手向社会乞讨,我兴许还能施舍你一点什么,但是你要想通过医闹来解决钱的问题,还闹到我女人的头上来,那你这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你要告便告,我有的是钱跟你耗下去,还有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女人完全被陆景隆提了起来,脚几乎离了地,满脸憋得通红。 舒瑶大惊失色地拉住他,“陆景隆,快松开她,我们回家啦——” 闻言,陆景隆这才把那女人往地上一扔后,被舒瑶拉着走了…… …………………… 舒瑶把他扯得离开了住院部大楼,到了中间那段连接两栋大楼的花园时,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血迹搞污了他干净的衬衫,这才麻利地松了手。 “刚刚,谢谢你给我解围哦。” 陆景隆冷眼瞥着她沾了血的头发和白大褂,还有那白净的小脸上也有血的污迹,冷声问道,“你这身上的血,都是那女的老公的?” 舒瑶皱起眉头看向他,他不会连这个也介意吧?! “那人车祸侧翻,腹主动脉破裂大出血,情况很危险,人体血压是很高的,主动脉出血的话绷带根本捆不住,再让他一直血流不止的话,会休克而死……” “打住打住!你不用拿这些我听不懂的理论知识来堵我的嘴!”又上下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血迹,然后直接握住她的手腕,“走,先跟我回家,洗完澡、吃完饭我再跟你这头小脏猫算账!” 舒瑶掐了一下他的腰,又趁其不备,赶紧从他大手里溜了出来,还后退了好几步远! 陆景隆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她,“华春莹你什么意思?” 舒瑶又连退了好几步才摇头说道,“现在正是缺人手要帮忙的时候,每一分钟都是人命啊,我不能这么临阵脱逃了,我得对得起我这身白大褂!” “还白大褂?!”陆景隆瞪着她这身脏衣服,咬牙切齿着,“我管你白大褂还是红大褂,少给我讲这些高大上的理想操守,刚是谁说我们回家的?走,现在跟我回去!” 舒瑶又一连退了十步远才说道,“我刚不那么说你能松手么?我不管!我现在是个医生,实习医生也是医生,我不能临阵脱逃!” 说完,便飞奔着跑了。 陆景隆想去追她,又刚好飞奔过来一个病床往住院部送,两个医院人员推着,那病床上的人同样的浑身是血,奄奄一息。陆景隆赶紧刹住脚,差点撞上去,然而一回头,那女人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shit!” …………………… 这医院就这么大,哪怕她东跑西跑个不停也就只是在急诊和外科之间来回奔走,再加上陆景隆对于她本身就自带雷达属性,找她根本不费事儿! 麻烦的是,每次想扯她回家时,她就没闲过,不是在给人清理伤口包扎,就是在推着轮床往外科奔,再不然就是捏气囊。他就算你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没法儿把她从救人的一线上扯下来啊! 而且虽然陆景隆现在是完全没有在媒体面前露面了,不像之前那么处于风口浪尖,渐渐从大众视野里淡出,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像是认出了他一样。 然而即便是这样,陆景隆也不想离去,跟云姨打了个电话后,就守在医院里陪着她守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守到所有的病人都完成了手术,受到走廊里的病人全都转移到了病房,守到找到了所有能找到的病人家属,并且都办完了手续 第五百四十四章 你爱吃猪蹄儿么 然而即便是这样,陆景隆也不想离去,跟云姨打了个电话后,就守在医院里陪着她守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守到所有的病人都完成了手术,守到走廊里的病人全都转移到了病房,守到找到了所有能找到的病人家属,并且都办完了手续…… 舒瑶前后跑着,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却时常都能感觉到他热烈的目光,像一道光芒一样射在她的背脊骨上,灼得她一股热血沸腾,还给予了她无限的能量,到后面连手酸你都给忘记了…… 终于把最后一份手术知情同意书和病危通知书给家属签字后,舒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忙完了吧?” 肩膀被拍了一下,舒瑶回过头,眼泪都恨不得掉下来了,“唯西——” 两件合着汗和血的白大褂碰在一起,颇有种战友的感觉。 唯西抱着她,嘟囔着,“哎,说好了今天要看电影、逛街撸串儿的,就这么泡汤了!” “就是!”舒瑶也嘟囔着,“咱俩就是想做点闺蜜之间做的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然而两个人还没抱在一起多久,就听到那给她们发白大褂的护士长吆喝着,“大家今天辛苦了,都先到我这儿来集合!” 闻言,舒瑶和唯西也手牵着手,跟着其他的实习生一起,靠了过去。 “大家好,可能大家都不太认识我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负责外科这边的护士长,我叫陈志巧。今天本来是你们报道的日子,但是没想到来了这么一桩措手不及的事情,不过大家今天的表现真是非常的突出和亮眼,你们在完全不熟悉环境的情况下能够迅速投入到工作岗位中,这点尤为可贵!我相信你们这一届的实习生将会是非常优异的一届,两天后,也就是下周一会给大家开动员大会,然后会开始正式的上岗实习,非常期待你们今后的表现。” 一片鼓掌声。 “现在,先请大家和白大褂和听诊器交到我手上,星期一会重新发一份新的给你们,然后就可以先先回去休息了……” …………………… 一路从住院部的大楼下来时,舒瑶和唯西都在兴奋地谈论着今天接手的各种病人。 “你不知道推轮床推得我真是好挫败啊,那轮子根本就不听我使唤,结果人家护士一来帮忙,那轮床立刻老实了!” “我也是我也是啊,根本不知道怎么使劲儿,反正左歪右扭的,好几回我都让师兄骂得狗血淋头诶!” “你说的是严沙师兄吧?” “恩恩,我看到他白大褂上挂的牌牌,上面写的就是严沙。” “我听护士门说了,说严沙师兄可是他们那一届的翘楚,现在咱们大外科的一把手,好厉害的!” “是啊是啊,我今天亲眼看到他做环甲膜切开的,超级镇定,手好稳的!” “我也看到了,我还看到他……” 两个人一边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师兄,一边穿过那花园往急诊那走去准备出医院大门时,却突然止住了脚步。因为正前方不足五十米,正伫立着某一米九的男人,背对着急诊里投出来的灯光,看不清脸色,只是往那儿一站,那气场就能吓死人的样子。 舒瑶和唯西同时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陆景隆也没动,就站在那里盯着她,黑暗中那眼神似乎都能放光。 稳了稳心神,舒瑶才拍了拍唯西的手臂,“那个,你记得出去吃点东西吧,我我,我先回去了。” 唯西也很了然地点点头,“恩恩,我也去找我男人了,你也快回去吧。” “好,拜拜。” “拜。” 唯西率先经过陆景隆身边,跑了出去。然后舒瑶才壮了壮胆,笑眯眯地走向陆景隆,不怕死地伸手挽上那巨大的黑影。 “呵呵呵,亲爱的,我们回家吧。” 陆景隆冷冷地扯唇,“真回家了?不会一会儿走半路上又让我把车开回来吧?” “不会不会,这次真回家了!”说完,见他还是不动,又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走嘛走嘛,人家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好饿哦,回家嘛——” “活该饿死你!”陆景隆恶狠狠地骂完,才搂上她往外走去。 “你才舍不得呢!” 说完,舒瑶蹦起来才够到他下巴啄了一口,与其说是啄,倒还不如说是撞。撞得陆景隆一阵心神荡漾,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在公众场合主动跟他亲昵。这女人乖甜起来跟只猫咪一样,能挠得你浑身舒坦。 陆景隆又收了收手臂,恶狠狠地警告道,“你少在这儿得了便宜卖乖!我告诉你我很不爽你,回去再跟你一五一十地算账!” 舒瑶当然是要在他回去找自己算账之前,赶紧把他炸起的毛儿给抚顺啊!难不成还真等着他找自己算账啊?!于是更加腻歪在他怀里。 “恩——不要算账嘛——雅蠛蝶,雅蠛蝶哦——” …………………… 一上车,绑好安全带后,舒瑶自动自觉地把手放在操纵杆上,等着他大手的临幸。 “猪蹄给我拿一边儿去,一手的猪血,还想把我的车弄脏是怎么滴?” “噢——”舒瑶一脸委屈地收回手后,又摸着自己的手,语气十分妖娆道,“人家刚刚出来之前有在洗手间把这双猪蹄洗过啦,没有血腥味儿了哦——” 陆景隆眼睛都不斜一下地发动了车子,汇入了一片橙黄色的灯光和车海里。而旁边的女人还在叽叽歪歪着,像一只调皮的小猫。 “你喜不喜欢吃猪脚花生莲子汤啊?我会煮哦,明天熬汤给你喝好不好呀?” “滚!我又不生孩子,吃什么猪脚莲子汤?!” “噗——哈哈哈——” 舒瑶再也绷不住了,转过身捂着肚子很没形象地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在车里回荡着,荡进男人的心里。陆景隆一边开着车,得空看了她一眼,也忍不住悄悄勾起了唇角。 将车顶盖翻开,有些凉凉的夜风灌了进来。南方根本没有秋天,秋天还是夏天,依旧是炎热无比时会来那么一场倾盆大雨。这会儿清凉的夜风拍在脸上,让人舒服得昏昏欲睡。 舒瑶也没再执着着去讨他欢欣,看着头顶的月亮,享受着这静谧的一刻。 然而神经一放松下来,也才终于感觉到是真的累了,手酸得像压了千斤重的铅石,抬都抬不起来。腿也累得瘫着,合都合不拢。想起今天见到的那么多鲜血和眼泪、还有听到的那么多的哭声,眼皮眨巴着,一下比一下沉重,到最后竟完全撑不开了…… 经过一过红灯,等待时,陆景隆才转过头看她。难怪半晌没动静了,原来是睡着了。 看着她熟睡的样子,陆景隆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够着后面的毯子,拿过来轻轻地给她搭上后,忍不住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然后又把车顶盖翻了下来,顺手又调节着车座的弧度,让她半躺着能睡得舒服些。 做完这些时,正好绿灯才再次发动车子,往家里驶去…… 一路上,陆景隆都开得缓慢而又小心翼翼的,生怕惊醒了她。所以到家的时候,舒瑶是彻底睡熟了,然而陆景隆又犯难了。 她要是没洗澡都算了,关键是从中午的到现在粒米未进,不能就这么睡着啊! 这么想着,陆景隆从车里下来后,绕到她这边,掀掉她身上的毯子,然后将她打横抱出了车子…… 第五百四十五章 喂她吃饭 她要是没洗澡都算了,关键是从中午的到现在粒米未进,不能就这么睡着啊! 这么想着,陆景隆从车里下来后,绕到她这边,掀掉她身上的毯子,然后将她打横抱出了车子…… 以前是动一动她都能惊醒的,现在抱着她颠簸着走了这么久,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看来真是累到了! “呀,少爷、少夫人可算回来了。” “天天呢?” “小姐早都睡下了。” “嗯。”陆景隆一边抱着她,一边换着鞋。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睡着了。” 云姨惊讶地看了一眼舒瑶熟睡的脸庞,第一次见她睡得这么死。 “那是直接让少夫人睡下么?” “不,搞醒她。” “这……” 陆景隆把她放到沙发上后才说道,“您先去准备晚饭,少油腻容易消化的,一会儿她醒了会狼吞虎咽的。” “是。” 陆景隆这才专心致志地对付她,睡得还真够香的,大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像羽扇,呼吸均匀又安详,真是现实版睡美人。而一个男人要弄醒一个女人,办法多得是!不过看在她今天这么累的份上,还是不折腾她了。 男人翻身骑坐在她身上后,俯下身堵住她唇的同时,又伸手捏住她鼻子…… 果然不超过五秒,女人开始挣扎起来,陆景隆立刻放开了她。 舒瑶瞪了他两秒,才反应过来,“陆景隆,你谋杀啊!” “对,杀了你然后把你晒干!” “然后做成标签儿,夹怀里!” 舒瑶推了一下他的胸膛才道,“哪儿有那么简单的,光脱水和防腐处理就得麻烦死!” 陆景隆皱眉看向她,“你中毒了吧你!” “配合你嘛!”女人缠上他的脖子,又像一只乖顺的猫咪一样,嘟着嘴唇就要凑过去。 陆景隆毫不客气地直接从她身上下来,“嘁,满身的血腥味儿,还想拿那张猪嘴亲我,美得你!” 舒瑶扑了个空,差点从沙发上栽下来。 “我靠!这男人什么时候变这么傲娇了?” “吃不吃饭?!” “吃!饿死我了!” ………………………… 舒瑶是连着中午饭和晚饭都没吃,陆景隆比她好一点,只是晚饭没吃。 然而哪怕现在是饿到极点,舒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背脊骨是怎么都直不起来,跟那些没脊梁的软骨动物一样,整个人软在桌上,关键是抓勺子的手都在发抖,比个八旬老太还惨。 一旁的男人凉凉地开口,“你要不要吃相再难看一点?” “我我,我手酸,”舒瑶一脸无辜着,“我浑身都酸……” 陆景隆又看了她一眼,然后放下碗筷,很是无力地叹了句,“我怎么爱上你这种智障的!” 抢过她手里的勺子,又对着云姨道,“给她换个椅子,还有垫个垫子。” “是。” “哇,陆景隆,这怎么好意思呢?赶紧喂我,赶紧喂我,好饿哦……” 陆景隆怪异地瞥了她一眼,维持着冰山脸,没任何表情。 舒瑶第一次感觉自己像瘫了的流浪汉一样,动都动不了,却又饿死了。 “你咽那么早我还是这个速度,所以多嚼几下!” 舒瑶嘟着嘴,“那你快点嘛——” “不好意思快不了,所以你多嚼几下!”陆景隆一边继续慢悠悠地,一边道,“你放心我今天一定会喂饱你的胃,但是你必须克服狼吞虎咽的习惯。” “哦!”舒瑶委屈巴拉地瘪瘪嘴,听话地慢下速度来。 陆景隆有一瞬间恍惚,毕竟这不是第一次喂她,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喂过她,只是那时她很难咽,每次都是数着她咀嚼二十五下后,就提醒她下咽…… 这么吃了一会儿后,陆景隆再次凉凉地开口,“现在知道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刚在医院的时候怎么那么厉害呢?一口气跑十八楼,气都不用喘的样子,” 胃里有点东西,舒瑶也终于是有闲心聊天了,“哇,别提了,我今天这手算是捏气囊捏废了,我现在看到球状物体就想捏,都快要抓握反应了!” 陆景隆往她嘴里塞了块虾肉才问道,“真打算掉进医生这个坑里不出来了?” “我白大褂都穿上了!” 陆景隆抿着唇没说话,戴着手套专心致志地继续给她剥着下一只虾,好像没听到她回答一样。 舒瑶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他不爽了,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问道,“你不同意啊?” 陆景隆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蘸了蘸酱塞进她嘴里后又问道,“那师兄是谁?” 舒瑶裹着鲜美的虾肉,含糊不清地问道,“哪个师兄?” “我在问你!” 舒瑶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知所指。 陆景隆深吸了口气,才咬牙切齿地继续问道,“就是那个你跟李唯西谈论得兴致勃勃,眼里放光,一脸花痴相的,师!兄!” “哦哦哦,你说严沙师兄啊!” 陆景隆停下了喂她的手,脸色又臭了几分。 “没有啦,我哪儿有花痴,只是钦佩,今天抢救的时候我看着师兄切环甲膜,手贼稳,切得贼漂亮,最重要的是我手里那病人呼吸音都快没了的时候,他一切,那人又立刻活过来了!你知道吗,我是看着那人活过来的,简直太神奇了有木有……” 一抬头,舒瑶看到陆景隆脸色依旧紧绷着,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只好停止了这番赞叹,“所以我只是钦佩啦,钦佩而已,真的!” 陆景隆冷哼了一声,才挖了一勺饭,继续喂她,“以后少给我流露出这些花痴相,看着就不庄重,你是我陆景隆的女人,好歹给我长点脸!” “哦——”舒瑶稍显夸张地应着,又问道,“你又吃醋啊?都说你不用那么没自信咯!” “滚犊子!这天底下还能有比我更自信的人?!我想招摇就是全民女人的国民老公,我想低调,陆景隆这三个字也是跟传奇绑在一起的,我还能不自信?!” 舒瑶赶紧点头,一脸狗腿的笑容,“对对对,国民老公,你最帅了!” “你还吃不吃?!” 舒瑶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可爱相,“饱了!” “那就洗澡!” ………………………… 舒瑶想自己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两只胳膊,因为推轮床,现在是酸得千斤重。 给她洗了头,浑身涂上沐浴露后,陆景隆握着她的手掌后,手心用力然后抖动着她整条胳膊。 “哇!好舒服啊——” 第一下被他这么一抖,是真的酸爽,接下来是真的像把胳膊上那千斤重的铅球一点点卸下来一样舒爽。 谁知男人凉凉的声音传来,“你叫得我还以为我的精子爬进你那里了!” 舒瑶脸一红,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眼神里还都是戒备。 “干嘛?你怕我今晚要你?” “不会!”舒瑶坚定地摇头否认,“我现在浑身都是散架的,你这么体贴克制,充满魅力和暖男光环的国民老公,肯定不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的,我们之间的感情又岂是肉体关系那么肤浅!我相信你!” 掌心相贴,陆景隆压着她的手腕,帮她舒筋活络。 “你指桑骂槐的,当我听不出来?” “啊——好痛啊——轻点轻点,手断啦——” “啧,真是跟在床上叫的如出一辙,现在到底是我对你禽兽不如?还是你在引诱我?” 虽然刚刚被他压一下那劲儿很酸爽,但松两下又压一下后,感觉还不错,至少这手慢慢地又像是自己的了。 舒瑶一脸狗腿的笑容,“嘿嘿嘿,陆景隆你是不是还学过按摩啊?手法也太好了吧!” 第五百四十六章 倒霉鬼 舒瑶一脸狗腿的笑容,“嘿嘿嘿,陆景隆你是不是还学过按摩啊?手法也太好了吧!” 陆景隆依旧是一副冰山脸,淡淡道,“还用学?怎么做能让那头猪舒服,难道我还不清楚?” 舒瑶那张笑脸一下被冻住,这男的今天是吃炸药了?!一直骂她是猪! “对对对,我是猪,你高兴了没?!”舒瑶瘪瘪嘴,玩着浴缸的泡沫,小声嘀咕着,“叫你先回来你又不肯,在那儿等恼火了就骂我,怪男人……” 陆景隆又换了她另一只手继续按摩着,“我要是自己先回来了,再来个泼皮无赖,死拽着你不放你走,还扬言要把你告上法庭给你好看,你打算怎么办?” 舒瑶眨巴着大眼睛看他,微张着唇,想了想才弱弱地回答道,“不会吧,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吧。” 陆景隆猛地一使劲儿,将她手腕狠压了一下。 “啊——”舒瑶立刻惨叫了起来。 “我说你,好歹也在陆家过了八年,就算现在还不是我老婆,也算半个陆家人,难道陆家从来没告诉过你,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吗?” 舒瑶揉着自己的手腕,大眼睛里全是幽怨。 陆景隆盯着她的眼神很犀利,一带一丝玩笑地说道,“那女的显而易见就是想拉你下水然后讹一笔钱,你眼睛瞎了看不出来?以前不是很聪明很冷静的吗,现在怎么成了个不会保护自己的傻白甜?!” “那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利益吗?” “你别胡搅蛮缠,我说的是陌生人!我跟你是陌生人吗?!” “你今天从电话里听到的那个惨叫的孕妇,也是一个出车祸病人的家属,他老公出差北京为了早点赶回来,从北京开车回来的,所以高速上出了车祸。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心心念念的都是想救活他老公,却不是为了还房贷、车贷和养孩子,只是想救他老公。因为一时情绪激动羊水早破,只能早产,后来她刚一生产完,我拿手术知情书和病危通知书给她签,她没力气都抖着手签完,嘴里依旧是拜托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丈夫……” “你拿特性当共性有意义吗?为了竞争紧缺的生存资源,人性本恶这一点是刻进了基因的,从进化之初就流传了下来,只有会竞争的人才没有被大自然所淘汰……” “是你在拿特性当共性!每天有那么多人要和医院打交道,媒体报道出来的只是少数,不到万分之一,只是一经过渲染和放大,就草木皆兵……” “能害死一个人的不需要很多,只要那万分之一就够了!你告诉我人有几条命?那些拿着刀子砍医生的,只需要出击一次就能达到目的!” “你这是因噎废食!要都是你这么想,这世界上都没医生这个职业了!” “谁当这倒霉鬼都不能是你!” “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陆景隆的女人!” 两个人的声音越吵越高,到最后陆景隆几乎是吼出来的。 而直到此刻,舒瑶才明白,他前些日子加大力度怂恿她放弃医生这个职业,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反对她当医生!所以,这又一原则性的问题无法达成共识了!一种无力感深深地涌上心头。 “冲水……” …………………… 晚上两人吵了一架之后,都寡言少语,不怎么说话了。舒瑶也跟他一样,没了笑容,一副冰山美人的样子,冷酷极了。躺上床的时候,两个人也是各睡一边,无形之中拉开了一条楚河汉界。 陆景隆头枕着脑袋,瞪着这片黑暗,浑身上下都是一股烦躁。 舒瑶也瞪着这片黑暗,尽管心事重重,但也扛不住那浑身的倦意,毕竟今天是真的累到了。 在这儿静得连一个针掉地上都能听到的夜晚里,又过了一会儿,男人感觉到她的呼吸平缓了起来,才笃定她是睡着了。 偏过头看她在黑暗中的轮廓,爆满的额头、高挺而又小巧的鼻梁,还有微翘的嘴唇,多乖巧的样子啊!要是一直能这么乖多好啊…… 看了她一会儿,陆景隆还是靠了过去,翻过她的身子,让她的背贴着自己的胸膛,下巴垫着她的头顶。 她身上依旧是熟悉的体香,怀里的温香软玉让人满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驱散满身的烦躁,渐渐地,陆景隆也进入了深入睡眠…… 早上的时候,还是舒瑶先醒了过来,体内的生物钟实在强大。转瞬又记起今天放假,后天才正式去医院实习,突然觉得很轻松,转了个身就想继续睡回笼觉。 怀里的女人往自己身上拱着,陆景隆也一下醒了。睁开眼睛,只见依旧她闭着眼睛毫无意识地在自己怀里调整姿势,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觉得无比幸福。 终于调整好姿势了,女人又睡过去了,男人却睡不着了。 …… 周末的早晨,两个人在床上磨蹭了才下来,天天都已经吃完早饭了。而让人气愤的是,从头到尾,舒瑶都没有找到机会偷袭他“报仇”。 第五百四十七章 我怕你厌倦 从床上下来穿衣服的时候,舒瑶浑身都是软的,一是昨天伤筋动骨了,尤其是两条手臂酸得不行,二是被他刚刚操练一番,雪上加霜!两条腿都不会走路了! 穿衣服的时候那男人就抱着胸坐在床上,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她软在一旁如何艰难地穿衣服,手也抬不起,腿也迈不开,几件薄衣服本来一分钟不要就能穿完的,不知道被拖了多久。 那臭男人还坏心眼地把她的内-裤藏起来,害她裸着下半身找半天,弄得她好像暴露狂一样。最后实在受不了他那流氓到极点的目光后,正准备去衣柜里拿新的一条出来穿时,他又把那条内-裤给抛了出来…… 要是现在手脚麻利,舒瑶都能给他套上被子然后痛扁他一顿了! 终于穿好衣服后,舒瑶是一点都不想跟他纠缠了,脸色极其臭地拉开门,却又在下一秒眉开眼笑,变脸跟翻书一样。 “天天啊——早啊——” “麻麻——” “诶——妈妈在——” 18个月大的天天已经能说许多简单的话了,包括叫她妈妈,虽然发音带着奶气不太准确。但每次女儿叫自己麻麻时,舒瑶都喜不自胜,一扫所有烦恼。 天天都吃完早餐都自己玩了好久了,还没见到爸爸和妈妈,正迈着小步子照过来的时候,舒瑶正好拉开了门。 舒瑶一边蹲下身抱住女儿,一边暗暗思忖着,刚刚自己那副臭脸没给女儿看到吧?! “少爷和少夫人醒了呀,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 “好的,我现在下去。” 舒瑶抱起了天天,往外走去,免得让女儿看到浑身赤-裸的陆景隆。但天天显然不干了,此行说是找爸爸和妈妈的,倒不如说是侧重前者的。 伸着小手对着门的方向拧着,“爸爸——爸爸——” “爸爸在!” 陆景隆终于适时出现了,只穿了裤子,赤-裸着上身,一脸嘚瑟地从舒瑶怀里接过女儿。 “羡慕什么呀?这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女儿,要是能亲你胜过亲我,那才是见鬼了呢!” 看着他哼着歌儿抱着女儿下楼的背影,舒瑶更加气得恨不得暴打他一顿,女儿亲他也正常,重点是这个人嘚瑟得很欠揍啊! ……………………………… 接下来的周末假期,两个人终于是有机会带着女儿,去传说中的南沙玩玩了。伶仃洋是连接珠江和大海的地方,也是著名南宋诗人文天祥作《水调歌头》的地方。 虽然不及陆景隆第一次带她去公海玩时看到的那片海那么大、那么壮阔,但这次毕竟是带上了女儿,所以倒也显得非常温馨。而天天也是第一次上陆景隆的游艇,踮着小脚抓着甲板上的栏杆,吃力地看着船下激起的浪花,看得不亦乐乎。 舒瑶抱膝坐在躺椅上,看着女儿这么看着有些吃力,便起身想去抱她。然而她刚一动,身下的男人便圈住她的腰。 “你别多事!” “她看不到,我去抱她。” “让你别多事,就是让你别去抱她!一会儿你手一抖把女儿给我抱海里就麻烦了!” 舒瑶惊呼着,“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早上穿衣服的样子我又不是没看到,连个衣服都举不起来你还跑去抱女儿?” 舒瑶推着他的手臂,“那你去,女儿看不到海,你去抱她看。” 男人一下伸手把她拉倒,砸在自己的胸膛上,“我比较想抱你!” 舒瑶撑着手臂就想起来,“你别这样,女儿还在呢!” “她这会儿看海看得津津有味,只要你别大喊大叫,她绝对不会回过头来的!” “那也不行!万一她回过头来你怎么解释,别教坏小孩子好不好!” 陆景隆一个翻身把她骑在身下,捏着她的屁股暧昧着道,“那我就跟她说,你看妈妈不听话,所以在打妈妈屁屁哦。” “你大爷!” 舒瑶趴在躺椅上,像条被他压着的咸鱼,怎么都翻不过身来。挣扎了好久,都撼不动他半分,舒瑶只能再次败下阵来,狗腿地道,“爸爸,我错了,你能不能下来,这样被女儿看到不好啦——” 陆景隆嗤笑了一声,“早这样不就完了?非得跟我硬杠!” 下来后,陆景隆又躺到了躺椅上,然后手一抄把舒瑶也搂进怀里。 舒瑶趴在他的胸膛上,刚好一抬眼,撞进了那如血的夕阳里。这轮巨大的红日已经被大海吞噬了三分之一,另外的三分之二正以着微不可查的速度缓缓下沉。橘红的夕阳和蔚蓝的大海像是发生了化学反应一样,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那荡漾的颜色真是复杂而又奇妙。 “好美啊——”舒瑶忍不住感叹着。 陆景隆勾了勾唇,一手抱着她,一手枕着脑袋,也侧头看着那夕阳。 “真想天天这么跟你看夕阳。” 闷了一会儿,舒瑶才开口回应道,“天天看,总有一天你会厌倦的!” “不会!”陆景隆坚定地说完,又掰过她的脸皱眉道,“你把我对你的感情想得太肤浅了吧?” “好吧,我没想把你想得太肤浅,只是对自己没多少自信!”舒瑶又睡在他的胸膛上,看着那转眼间又悄然沉下的夕阳,低低缓缓地道,“毕竟,你比我优秀多了。” 陆景隆轻轻勾了勾唇角,抚着她的背,也柔声细语,“其实,我也有这样的危机感。” “诶?” 舒瑶想抬起头看他的表情,却被他压着后背,抬不起来。 两个人这么相依偎着看了一会儿夕阳,还有踮着脚抓着栏杆的女儿,一股岁月静好的气氛弥漫着,那是幸福的清香。 待夕阳又沉下去三分之一的时候,舒瑶才再次开口。 “你知道昨天那个心心念念着想要救活她丈夫的孕妇,我目测着两个人应该是新婚燕尔,反正都很年轻,而那个想讹我的欧巴桑,她和她丈夫的孩子已经念大学了,所以早已经是被生活的柴米油盐磨去了一切激情和幻想的夫妇。”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拿那两个女人对丈夫的态度做比较好像不太公平,毕竟他们之间至少还隔着十几年的时光,也许等那个孕妇的孩子也读大学的时候,她的态度也会跟那位欧巴桑一样,深深地陷入对生活的恐惧中。” 陆景隆垂下眼眸,淡漠地扯唇,“你好像对跟我走下去没多少信心?” 舒瑶笑了起来,抬头看着他,“我哪儿敢没有信心,那你还不得削我!” “知道就好!” 陆景隆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把她压到怀里。 舒瑶在他怀里蹭了蹭,才又继续道,“只是我跟你珍惜感情的方式不一样,你的爱好浓烈哦,我很幸福却又很惊慌,总想把你的爱先收藏起来,然后慢慢地流,这样也许就能流一辈子了。” 陆景隆拍了一下她的臀部,“说白了还是对我没信心嘛!” “你非得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了。” 舒瑶叹了口气,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了。 反倒是陆景隆又开始找话题了。 “华春莹。” “干嘛?” “你一定要当医生吗?” “反正现在我想做下去。” “要是让你在我跟医生之间做个选择,你选谁?” 默了一下,舒瑶到底是受不了地从他怀里撑起胳膊来,“陆景隆,你非得用这种‘我跟你妈掉水里了,你先救谁’这种话题来为难我吗?我还没问过你这种问题呢,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了?” 陆景隆看了她一会儿,才幽幽地回答道,“我放弃了陆氏集团,难道这还不是答案吗?” 第五百四十八章 买下一座岛 默了一下,舒瑶到底是受不了地从他怀里撑起胳膊来,“陆景隆,你非得用这种‘我跟你妈掉水里了,你先救谁’这种话题来为难我吗?我还没问过你这种问题呢,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了?” 陆景隆看了她一会儿,才幽幽地回答道,“我放弃了陆氏集团,难道这还不是答案吗?” 舒瑶直起身来,慢慢皱起了眉头。 “你真的要我放弃掉当医生?” “是。” “那你当初干嘛不拦着我?现在路全都铺好了,你就不让我走了,你让我如何甘心?” 陆景隆也坐了起来,“是我当初没有考虑清楚,那时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学生,并没有把你当成一个医生。等你真的穿上那身白大褂后,我很不舒服。” “除了怕我医不好人被病患砍死,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你有精神病。” 舒瑶顿时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拧着秀眉扬高了声音,“它都消失这么久了,你现在又是为什么要提起?” “那你告诉我它真的永远消失吗?”陆景隆也跟着扬高了声音,“只要有一点点刺激那东西就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了,你确定以后要是哪里失误了,把病人坑了,亦或者是严重点把人医死了,你不会愧疚得疯掉?然后拿着手术刀割向自己的脖子?” 两个人正吵得如火如荼时,天天闻声跑来,手脚用力哼哧哼哧地爬上躺椅,摸摸爸爸的手,又大声叫句“麻麻——”。 然而两人依旧对峙着,谁也没管女儿。 过了一会儿,舒瑶才哑声问道,“所以你就是这么看扁我的?” “我没有看扁你!我也不可能爱上一个我看不起的女人!”陆景隆拉过她的手,软下声音道,“只是人都会犯错,外科医生犯错的代价太高昂,我怕你受不了,所以你可以选一个容错率高一些的职业。” 舒瑶抿紧了唇,没说话。 陆景隆继续着,“你不是爱打爵士鼓吗?这个就挺好的啊!打错一两个音无伤大雅,从头再来就是了,这个没有太大的精神负担不是吗?” 两个人又僵持了一下,舒瑶才黯然伤神地开口,“我考虑一下。” 陆景隆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脸色一下缓和了下来,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好,等你!” 舒瑶却突然觉得这男人挺好骗的,毕竟她好像没许诺考虑期限啊! 太阳已经快彻底沉下去了,只有一个小小的一块露在外面,黑夜像拉起的帷幕一样笼罩而来。 舒瑶想抱起女儿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嘟着嘴问道,“好饿啊,吃饭啦!” 陆景隆勾起了坏笑,“好,早点吃饭,然后早点把女儿哄睡着,今晚还有重要的节目呢!” 他这笑容很危险,舒瑶一下警铃大作,“什么节目?!” 陆景隆依然勾着笑从躺椅上站起来,抱起女儿往船舱里走去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到底什么节目你给我说清楚!” “陆景隆!到底什么节目,你别恐吓我行不行?!” ………………………… 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是很强,这节目确实是有够让舒瑶崩溃的,那节目就是——穿情趣泳装! 但这对陆景隆来说确是完成了一桩愿望。上一次带她去太平洋的时候,晚上就打算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岛屿靠岸,然后跟她好好玩一场的,谁知道她那晚直接睡着了。 所以傍晚的时候,陆景隆已经下令让船离开南沙,然后沿着东南方向开去,不知道在哪个无人岛靠岸了。 于是船舱里就发生了这么惨绝人寰的一幕。 陆景隆捏着两块什么都遮不了的白色布片儿,和一双银色高跟鞋,笑得像一个挥舞着大叉子的巨魔。 “乖,穿上,我们准备下船。” 舒瑶死死地捏住自己的胸前的衣服,摇头摇得恨不得哭,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不不不,这都快十月了,深秋了,你让我穿成这样?我跟你没仇没怨的,你坑我干嘛呢?” “怎么会,这里是北纬十五点三度了,处于热带,热带哪里有秋冬的?外面三十多度呢,海水都是温的。” “不不不不,穿成这样,被人看到我还怎么做人?” “你放心!我既然让你穿成这样,就是除了我谁都看不到,我怎么舍得你这么美的样子被别人看了去呢!” “不不不不……”舒瑶依旧疯狂摆着手,“这船上的人你能控制,那岛上的你还能控制?兴许还有土著居民呢,比如食人族什么的,多不安全,就算你个子高能一打三,万一人家是一伙来的呢?我们还是不要下船好了!” “你放心!我怎么会做无准备的决定,这岛上有什么、没什么我一清二楚!” 舒瑶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这岛我买下来了!” “哈??” 舒瑶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买下一座岛??有钱任性?? “呵呵呵,陆景隆,你是真的钱多得烧?” “你不信?我早就想买一座岛屿下来了,只是我国有严格的土地政策,我没办法去南沙群岛或者西沙群岛买一座。大概两年多以前吧,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马来西亚富商,我就从他手里把这座岛买了下来,因为是熟人所以给了我优惠价,两个亿就转手给我了。” 舒瑶一口气差点吊不上来,这男人到底是多有钱??优惠价两个亿?? 陆景隆继续道,“且不说在我之前这岛已经经历过一番建设了,我接手后当然是要按我的蓝图建设一番!所以,这岛上有什么没什么我一清二楚,这儿没有食人族的。乖,赶紧穿上,我们下船。” 见他靠近,舒瑶赶紧又连退了几步,“不是!你有钱不去捐几所希望学校,你买个破岛做什么?!” “我捐了!”陆景隆理直气壮着,“包括上次许诺给你的八所希望小学,我都落成了!而且买个私人岛屿需要理由吗?全世界好多人都这么做啊!” “我只知道世界上好多人没饭吃!” “那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我现在跟你废话很久了,你赶紧的给我换上,一寸光阴一寸金!” “不不不……” “不你个头!”陆景隆两步跨过去把她扯到床上,“赶紧的,要么你自己换,要么我帮你!” “呜呜呜……”舒瑶看看他,又看看那两块布,哀嚎着,“能不能换一件啊?!” 陆景隆看了她两秒,然后很爽快地点点头,“行!” “不能是上次的吊带丝袜!”舒瑶赶紧补充道。 “好~~” 然后陆景隆就把那两布片儿甩床上,转身又去翻箱倒柜。 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只能说明有更大的阴谋!这么想着,舒瑶跟在他后面想去看看他在翻些什么! 正好陆景隆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衣服,直起身来。 舒瑶一下傻眼,转身拔腿就跑,“我靠!!” 陆景隆轻轻松松就把她拎回到床上,“你说要换一件的我现在给你换了,现在赶紧换衣服,再不换我帮你换!” 舒瑶哭丧着脸,上上下下看着他手里所谓的“衣服”,超级清纯的情趣学生装,虽然布料儿比刚刚多了许多,但是谁设计的啊?!只想叫人问候家人啊! 蓝色的衣领,但附上了一妖艳红的领带,虽然不露肩膀,但上衣也忒短了,目测连胸都遮不全,然后往下整个露腰,再然后就是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了,这么短能盖住臀吗? “你,陆景隆你不要那么恶趣味好不好?!这特么还不如全裸!” 第五百四十九章 学生装 蓝色的衣领,但附上了一妖艳红的领带,虽然不露肩膀,但上衣也忒短了。 “你,陆景隆你不要那么恶趣味好不好?!” 舒瑶咬唇看着他手里所谓的“衣服”,忽闪的大眼睛里急得都蒙上了一层雾,楚楚可怜的样子。 陆景隆喉结一滚,“行了,别装可怜了,两件都给你,一起穿上吧,我对你很厚道了吧?” “臭男人,你良心就不会痛的吗?!” 舒瑶闭着眼睛呐喊了一句,然后陆景隆也不跟她废话了。 “啊——你良心就不会痛的吗——” 怎么能告诉他,最需要的还是他的拥抱呢?! …………………… 舒瑶眼睁睁看着,清了清嗓子趁机道,“你说你,何必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不难受吗?” 陆景隆没理她,认认真真地给她打着领带,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舒瑶琢磨了一下,给他火上添把油兴许就不用穿成这样下船了。 男人眼疾手快捉住她的手,“别作死行不行?” 女儿一脸狗腿地笑着,“这里又暖又舒服,我们不要下船了好不好?就在这里嘛……” 男人勾了勾唇,伸手从她的脸颊勾到下巴,手指若近若离的很是暧昧。 “我好歹为你准备了那么多?你还是顺我的意,今晚让我好好欣赏你!” 舒瑶忍不住破口大骂,“欣赏你个头啊!你这哪儿是为我准备的?分明都是为你自己准备的!” “你继续骂!反正今晚这岛屿是砧板,你是鱼,你又跑不了。” 说完,男人便下了床,拉开门,不知对谁吩咐了一句,“把她打扮好,然后带下去。” 然后,涌进来一窝蜂的女佣。 “我靠!还没打扮好?还要准备打扮……” 正发飙,舒瑶已经被那一群女佣按坐在梳妆台前,发尾被稍稍电弯后,松松软软地分扎了两个小辫子在两侧,头上还带了了银发箍,上面一个蝴蝶结的形状镶着珠宝。 舒瑶欲哭无泪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今年都二十四了,都是二十四的老女人了,居然被打扮成这样!!别说没脸见人了,以后照镜子都有阴影了…… 若说男人是钢,那女人就真的是棉花儿了。舒瑶被这一团的棉花簇拥着押下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对着一团棉花儿如何使力?根本使不了力! 而一下船,舒瑶又确实被这风景也吸引住了…… 这岛不是黑黢黢的一片,井然有序地亮着白炽灯,那白炽灯旁还有一块太阳能板,板子旁边还有个风扇,看来风能和太阳能都能转化为电力,十足的现代化。 游艇搁浅着,海滩上有一个用贝壳围成的大心形,那贝壳应该也是被专门处理过的,因为那贝壳竟然会发光!!每个贝壳发出来的光都很微弱,而且颜色各异,红橙黄绿青蓝紫一应俱全,但是这么围成一圈就相当壮观了! 陆景隆已经坐在了那心形中间,只穿了一条泳裤,两只红酒和高脚杯放在了沙滩上。 “上面看哪里看得清楚?下来啊!” 舒瑶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恩,对,要下去看看这贝壳为什么能平白无故自己发光! 见她靠近,男人嘴角的笑容愈来愈深,盯着她的那两条白花花的长腿没移开过视线。一阵海风应景地吹过正好掀起了短裙,她惊慌失措地压下裙子,简直比那美丽的梦露还美! 但是舒瑶是越走越慢,走到最后都不敢再靠近了,因为他一直坐在那儿没动,眼睛也一直是盯着自己……他现在的目光像刀子,让人瘆得慌…… “过来啊!在那儿罚站当望夫石啊?” “你,你能不能别看了!” 陆景隆这才把目光从下面移到上面,长发被电弯分扎在两侧,跟她此时害羞又拘谨的样子绝配!两侧还留了一些垂下的发丝,海风一吹嘴唇又紧张地一抿,多么美好的画面! 舒瑶捂着裙子,终于是跨过了那贝壳,也坐在了那心形中央。细沙因为被太阳烘焙了一太难,热量还没散去,坐着暖暖的。海水一下涨潮,又一下退去,一下下冲刷着小腿和脚,也是暖暖的。 “哇,好舒服啊!” 舒瑶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甩掉了那双妖冶的高跟鞋,穿着挺沉的,上面还嵌着好多颗钻石。脚丫子被海水冲刷着好舒服啊,这位置选得也不错! “给你!” “诶?” 舒瑶转过头,接过他的红酒,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心一下乱跳起来,这男人真的很能魅惑人诶! 两人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那红酒包裹着舌尖,就像绸缎一样把人裹得紧紧的,让人迷醉,醉了更好!这么想着,本想把酒杯放下的舒瑶,干脆仰脖一饮而尽。 “喝那么急做什么?” “你管我!” 说着,舒瑶又准备去倒一杯。 陆景隆抢过红酒,坏笑着道,“你以为你把自己灌醉了,我就没办法了?” 舒瑶疑惑地看着他,酒精一下上来,脸发烫,红扑扑的分外可爱。 男人伸出手背和她脸颊相贴,“今晚醉了明晚继续!” “混蛋!” 舒瑶打掉他的手,坐得离他远了一些。 男人笑着倒也没有急着靠近,自斟自饮了起来。 第五百五十章 十万个为什么 男人伸出手背和她脸颊相贴,“今晚醉了明晚继续!” “混蛋!” 舒瑶打掉他的手,坐得离他远了一些。 男人笑着倒也没有急着靠近,自斟自饮了起来。 舒瑶拾起了一块发着蓝光的贝壳,仔细地研究了起来,这贝壳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贝壳,没啥特别的,上面有着大自然留下的痕迹,几千年前里面住着的小生物已经消失,表面还有蓝色的色斑。 难道是因为表面是蓝色的色斑所以发蓝光?又看了看其他的贝壳,好几个都是这样,发出的光芒都是和占据贝壳表面颜色比例最大的那种颜色相一致。 “诶,陆景隆!” “干嘛?” “这贝壳为什么能发光啊?” “你是在请教我?”男人懒懒的语气。 舒瑶撇了撇嘴,还是软下声线来,“请教一下陆先生,这贝壳表面为什么能发光啊?” 男人又抿了口红酒,才慢悠悠地说道,“我回答你,有什么好处啊?” 舒瑶一下黑了脸,“你这个人有问题,张口好处,闭口条件,你到底是不是我们社会主义无产阶级的人?” “不好意思,我是个商人!奉献两个字不知道怎么写!” 一边说着,陆景隆也长臂一伸,拾了一块发着白光的贝壳慢悠悠地把玩了起来。 舒瑶踌躇了一会儿才道,“我都被你吃干抹净多少回了,你倒是说说看,我看你还能怎么压榨我!” 陆景隆一下兴奋地坐了起来,黑夜里,眼睛放着光芒。 “我负责把全天下的情趣服搜罗回来,你负责把全天下所有的情趣服都穿一遍给我看。”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 “那你改名,前面冠上我的姓,叫陆舒瑶!” “你大爷啊!滚!”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才叹息着道,“哎呀,你这态度可不行啊!” “你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咱社会主义的人,无良资本家!哼!” 陆景隆不理会她的怨愤,又拾起一块大点的贝壳放在耳边听了起来。 听了一会儿,突然又把贝壳递给她,“你听这贝壳里面还有声音!” “真哒?”舒瑶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把贝壳放在耳边,“哇,真的诶,海浪的声音,好响哦!” 陆景隆又拾起另外一块贝壳放在耳边,听了一会儿又递给她,“你听,这个像那种一群海狮扎入海底的声音。” “哇,这么生动么?”舒瑶接过他手里的贝壳听起来,随即大大的眼睛弯成新月,“哈哈哈……真的诶,声音闷闷的,好滑稽哦……” 听了一下,舒瑶干脆一个一个贝壳拿起来听,每个贝壳的声音都不一样。那些远古而来的声音,穿越漫长的时间隧道,才来到耳边,真是一种奇迹! 她一边听着,男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摸着她白皙光滑的长腿。 “陆景隆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些贝壳能发光嘛!” “来,喝酒。” “我喝完了,你告诉我为什么它们能发光嘛!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特殊处理的?” “冷不冷?冷就到我怀里来。” “陆景隆!!” …… 女人在沙滩上喝着酒,像一个好奇的孩子一样研究这些神奇的贝壳,偶尔哀求着男人告诉她这些贝壳里的秘密。然而无论女人如何撒娇卖萌,男人只是一边喝着酒,一边堂而皇之地吃豆腐,却闭口不谈这些贝壳为什么发光,似乎极享受这过程。 …………………… 折腾了一晚,他也没告诉她为什么那些贝壳会发光。 舒瑶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受害者了。 后来回到船上,洗澡的时候,女人从停止过追问。 “电对不对?你肯定在贝壳里面埋了线路和微型电池!所以贝壳才能发光!你这种it男,只要有电,没什么你是干不出来的!” “嗯?好主意,以后我试试在你身上埋线路和微型电池,一定很美!” “不是吗?是电池吧,能量守恒啊!总要有电能才能发光能吧……” “你长得漂亮说什么都对!” …… 再回到床上,睡着后,梦里还是那些发着光的贝壳,和贝壳里各种神奇的声音,然后又惊醒过来。 “醒醒,醒醒,我知道了,你在贝壳表面撒了荧光粉对不对?是荧光粉产生了化学反应所以发了光!我说得对不对?” 男人硬生生被她摇醒后,咬牙切齿着 ,“嘶——我特么今天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让你大半夜还不睡?” “是不是嘛?是化学能转化成了光能是不是?被我猜中了是不是……” “让你失眠是我的错,你要不要现在换上一套水手服?我们接着玩儿?” 闻言,女人果然安静了下来,默默地转过身,心里却还是放不下那一圈贝壳。 男人恼火地把她塞到怀里,下巴垫着她的头顶,胸膛贴着她的脊背,两个人相拥着像一对深爱已久的恋人…… …………………… 早上一起来,衣服都来不及套好,舒瑶就迫不及待冲下船舱去看沙滩上的贝壳。 果然,贝壳的光芒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没过多久,陆景隆也抱着天天从船舱里出来,天天看到那一圈儿的贝壳兴奋不已,脚着地后就歪歪扭扭着小身子冲向那圈贝壳围成的心形。 舒瑶拉着男人的手臂摇晃着,像个要糖的孩子,“光呢?” 男人嘴角噙着薄笑,“什么光?” “贝壳,昨晚,不是发光了吗?” “做梦了吧你!” “我没做梦!陆景隆你快告诉我,为什么那贝壳能自动发光!” “都说你做梦了还不信,没醒回去继续睡!” “我没,是你在装傻!那些贝壳昨天就是自发光了的!你昨天还拿那些贝壳,拿那些贝壳……” 说着说着,舒瑶不禁脸红着低下了头。 男人一脸坏笑,“我拿那些贝壳怎样?” 舒瑶咬了咬唇,抬起头愤愤道,“你还拿那些发光的贝壳放在人家身上!” “哈哈哈……”陆景隆揉了揉她的头,“看来你不只是做梦,做的还是春梦!” “陆景隆!!” “吃不吃早餐?” “诶?” “船上可没准备早餐,要吃早餐只能去别墅!” 说完,也不管身后的女人,下了船便抱起了还在地上玩的女儿,正好一辆车子也从丛林深处驶了出来。 见他抱着女儿坐进去,舒瑶也只好快步跟了进去。 昨晚被她吵醒,陆景隆睡得不太爽,靠在车座上假寐,舒瑶抱着天天,母女俩趴在窗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片最接近原始森林的丛林景观。 看了一会儿,舒瑶又摇醒他,“这岛,你设计的啊?” 男人眼睛都懒得睁开,“我跟设计师一起商量的。” 又问,“这岛多大?” “十五英亩左右。” 舒瑶点点头,又问,“这岛叫什么名字啊?” “你想叫什么名字?” “还没起名儿的啊?” “这有什么,地球仪上不是很多岛都写着无名么!” “那你还没想好名字?” 男人这才睁开眼,眼睛里带着浅浅的血丝,“我说你有时候真像个孩子,问起问题来没完没了,跟本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似的!” 舒瑶嫌弃地道,“咦,问你几个问题你要不要发这么大火?” 男人勾了勾唇,“我不发火,我怎么舍得对你发火。刚你问了我五个问题,今晚来五次,今天我非做晕你,才能好好补个觉!” 第五百五十一章 两世情人 舒瑶嫌弃地道,“咦,问你几个问题你要不要发这么大火?” 男人勾了勾唇,“我不发火,我怎么舍得对你发火。刚你问了我五个问题,今晚来五次,今天我非做晕你,才能好好补个觉!” 舒瑶立马急眼了,“喂!我明天要实习了你别坑我行不行?!” “那不是正好?反正我也不想你去做外科医生,不去更好!” “陆景隆!你答应让我考虑先的!”舒瑶急得快跳脚,又猛地想到什么,赶紧问道,“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今天星期天了,明天你也要上班啊!” 男人继续闭眼假寐着,“七个问题。” “陆景隆!!” …… ………………………… 不得不说给这座岛屿做设计的人确实是独具匠心,虽然原始岛屿是无法满足现代人的生活要求的,而要住人是一定要进行一场大刀阔斧的建设的,但这岛屿的建设可以说是在一切悄无声息中完成的!所有的自然景观几乎是没有遭到破坏的。 就像这行驶的公路,简直是从茂密的树丛中开垦出来的,而道路两旁都是保存完好的热带雨林,所以公路还显得有些蜿蜒盘旋,就是为了不砍伐掉某些苍天古树。 而陆景隆的别墅区是用围栏圈起来的一块相当大的地,入目而来的是一片芭蕉林,芭蕉林上是一幢白色的建筑,却只能看见最外层,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光景。这么大的别墅区是由原始的土著居民守护着的,两个守门人一男一女,带着穆斯林的头套,一见到车子的到来,赶紧上前来双手合十鞠了个躬。 陆景隆率先下了车,舒瑶抱着天天跟在后面。 马来西亚人的英文带着浓浓的口音,舒瑶听不太懂,只有陆景隆在跟那两个守门人交待了些什么,那两个守门人点点头,然后他就走进去了,舒瑶抱着天天也跟在他后面。 一边打量着,一边嘀咕道,“我就说嘛,这岛上肯定有土著居民的嘛!” “我又没说过没土著居民,我只说过没食人族而已!” “哦!” 这别墅里面的一切设施也真是一应俱全,树丛、果园、游泳池,舒瑶眺望着远方,好像还看到了马匹和靶子? “女儿都掉池里了,你瞎眼了?” 闻言,舒瑶这才回头,可不是嘛!转个头的功夫,天天已经滚着小身子趴在池子边了,小手要够着池子里的水,整个小身子都快翻到池子里去了。 “哎哟喂,这孩子怎么这么皮啊?” 舒瑶赶紧去把天天拿抱了起来,陆景隆从她手里接过天天,笑着道,“既然我们家天天喜欢水,那今天爸爸就教天天游泳好了!” “游泳?” “嗯哼,今天正正经经地教我们女儿游一次泳!” “她还太小了吧?” “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是个旱鸭子!游泳这东西是本能,跟年龄有半毛钱关系啊?” 舒瑶眨巴着眼,摸着自己的腹部,心虚的样子。事实上,她确实就是个旱鸭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学不会游泳。 ………………………… 不过今天的泳装可比昨天的正常多了,昨天那情趣泳装哪里叫泳装,根本就是三个布片儿!今天这泳装才叫泳装嘛!而且三个人穿的泳衣都是深蓝色,设计也如出一辙,舒瑶和天天那款基本上就是个大小的区别,很明显就是一套亲子装。 舒瑶确实不太会游泳,坐在泳池的楼梯上,小半个身子泡在水里,看着陆景隆带着天天在水里扑腾着,大手稳稳地托着她的小身躯,像平稳的天地一样,永恒不倒。 他当父亲好像已经当得很熟练了,可是她却好像还不太懂得怎么当一个母亲。比如,作为一个母亲,她应该给予女儿什么? “发什么愣呢?”陆景隆抱着天天从水里向她走来,“我累得半死,你坐这儿安如泰山,很舒服啊!” 舒瑶赶紧递了块浴巾过去给他,又从他手里接过女儿,给女儿也包裹起浴巾。 “我又不会游泳!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给你打气已经够给面子了好吧!” “那你还不下水一起学?” 舒瑶一边给天天擦拭着头发,一边无意识地道,“你不是在教女儿嘛!” 陆景隆却一下来了兴致,“那晚上我单独教你?” 看他这眼神都知道他要干嘛,舒瑶撇撇嘴,趁机提醒他道,“明天都要上班,今天什么时候回去?” “急什么!晚上开船返航,明天只要到南沙就行!” 他终于给了个确切答案,也让舒瑶安心了一些 给天天擦好身体后,就把她放在藤椅上了,又给女儿递了杯柠檬水,小天天抱着柠檬水安安静静地吸了起来,刚刚在水池里喝了那么多水,现在这柠檬水倒显得很好喝了。 舒瑶又递了一杯柠檬水过去给男人,一边问道,“我刚进来时看到好像还看到马匹和靶子,你该不会还在这儿造了个跑马场吧?” 陆景隆接过柠檬水,也跟着天天一样静静地喝着却没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 “诶!你干嘛不理我?” “怎么理你啊?我要是告诉你那跑马场和射击场是专门为我儿子准备的,你能立刻给我生个儿子么?” 舒瑶被他无比幽怨的声音噎了一下,也没了声儿。 “每次跟你走都提醒我戴套,你现在还好意思说我不理你?” 舒瑶也拿了一杯柠檬水,咬着吸管嘀咕道,“说得好像我立刻怀上就一定是儿子一样。” “这是理由?” 舒瑶踌躇了一会儿,干脆皱起眉头转过头,“哎呀,你说了给我时间考虑的!” “你想考虑多久?” 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舒瑶抓了抓头发才坐到他身边,柔嫩的手搭上他的胸膛,讨好着道,“你先让我试试,去上两天班儿,要是我真不适合当医生,我就回来给你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好不?” 男人追问道,“怎么样才叫不适合?你说说看你考虑的指标是什么?” “恩——”舒瑶想了想,才回答道,“要是我这段实习期出现了诸如,失眠多梦啊,神经衰弱啊,胃口不佳,或者旧病复发什么的,我就彻底放弃,好不?” “好!一言为定!” 说着,就吻向她的唇。 “干什么呢你!女儿还在呢!”舒瑶赶紧推开了他,看了看旁边的女儿,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俩,咧着大嘴巴笑得很灿烂。 舒瑶赶紧抱起天天,“呀,全被天天看到了,教坏小孩子了!糟了糟了,都怪你……” “关我什么事?是你自己坐过来吃我豆腐的!” 舒瑶剜了他一眼,却又无力反驳。 见她吃瘪,陆景隆似乎很高兴,来了兴致一把甩掉身上的浴巾道,“行吧,今天来给你们娘俩露一手。” 说着,两步跨到泳池旁,纵身一跃,帅气地扎进了泳池里,溅起的巨大浪花让天天兴奋得直拍手,扭着小身子就要跟着一起跳到水里去。 舒瑶眼疾手快赶紧拉住这小家伙,这会儿陆景隆游得正欢呢,哪管得着她?还是在岸上看着女儿好! 不过那男人游泳的样子好好看哦,那应该是蝶泳吧?以前在书上看过蝶泳是最耗费体力也是最难学的,他游得看起来好轻松哦。 “下来啊!” 舒瑶摇着头,也尽可能地拉住亢奋的天天。然而哪里拉得住,身子像小泥鳅一样滑滑的天天一下就脱离了她的掌控。 第五百五十二章 拉锯战 “下来啊!” 舒瑶摇着头,也尽可能地拉住亢奋的天天。然而哪里拉得住,身子像小泥鳅一样滑滑的天天一下就脱离了她的掌控。 “好了好了,我们坐在水池边看爸爸游泳……啊——” 然而话还没说完,陆景隆看准了她的手脱离天天的时刻,抓住她的脚踝,舒瑶整个被他扯进水里,溅起巨大水花的同时,徒剩一声惨叫。 天天拍着小手,在岸上笑得更欢了…… 呛了好多口水,舒瑶才缓了过来,无措地攀着他的身子,“你这个人有问题啊!都说了我不会游泳!” 陆景隆搂着她的腰伎,一只手臂稳稳地将她撑起,“那你抱紧我啊!” “你……” 男人又对着岸上的女儿伸开手臂,“来,天天下来,爸爸接着你!” 就算听不懂他的话,看他张开手臂,天天也知道他什么意思了,扭着小身子就蹦下水池,落水一瞬间陆景隆就捕捉到了她的小身子,又用另一只手臂把天天稳稳抱起。 “诶,上辈子情人和这辈子情人都在怀里了,人生也算圆满了。” 舒瑶拧了下他的胸膛,嘀咕着,“花心大萝卜……” …………………… 三个人在这小岛上安静地享受了一日这原始丛林所带来的寂静和自在,傍晚时分,才重新登上游艇。 离开时天天拧着小身子不肯上车,就像往别墅里面冲。舒瑶轻声哄着她,说以后还会来时,天天才像听懂了话一样乖乖地被抱上了车。 上车后,男人凉凉的嗓音传来,“那什么时候再来?!” 舒瑶转过头看他,没啥底气地道,“看你啊!问我做什么……” “看我?”陆景隆靠近了她,“我说下周末,你肯吗?” “要不要这么急?” 天天像是听懂了两个人的话一样,听她不答应,小拳头就捶向舒瑶。 “好好,别生气别生气啦!”眼睛转了一圈,舒瑶才谨慎地开口,“额,如果周末放假的话,我们就来!” “你跟我玩儿文字游戏?” “你别把话说太满!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兴许你周末还没空呢!” “我不一定有空,但要是我决定好了周末来这儿,有事儿我也会往后压,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舒瑶摸着鼻子弱弱地道,“还真没见过几个创业创得像你这么轻松的!” “少扯开话题!” “那我又不像你一样是老板嘛!我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 男人刚想开口,舒瑶抢先打断道。 “你说过给我时间考虑的!” 陆景隆没再逼她,两人这才算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争论。 但舒瑶算是发现了,这男人是有事没事就把这问题挑起来,有事没事就提一嘴,这是温水煮青蛙的策略! 舒瑶眯着眼,靠近他,“你在给我洗脑!” “脑子笨,多洗洗,有好处!” 舒瑶悄悄嘀咕着,“哼,看谁洗谁!” …… 昨晚如他所说,是结结实实来了七次,而且好像是要故意折腾她一样。陆景隆变着花样地折腾她,怎么让她废力怎么来,却又不让她昏睡过去。 最后搂着她一个翻身,干脆让她坐在上面,正无措时身子被他一顶,整个人被抛了起来……她一点也不想动,可是身体已经不属于了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扭了起来,扭得她事后想想都脸红…… 多亏了体内形成的坚实生物钟,舒瑶才按时六点钟醒来,只是醒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腿麻得她想哭,一下床整个人腿一软,跌在了地毯上,还好铺了地毯…… 男人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好像不太能走了,确定还要去实习吗?” 舒瑶深吸了口气,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地转过头,“就算是爬,我也会爬过去!” …… 舒瑶是真怕他耍赖,不让她回来了。还好,这男人虽然在她正式成为一名外科医生的道路上,百般给她设坎,百般为难她,还一直在她耳边念经要她放弃,但还是遵守约定送她回来了…… ………………………… 阳光明媚,秋意正浓,白发苍苍的院长在高台上,对着底下一排排年轻的面孔慷慨激昂着。 “上个星期五,也就是你们实习报道的一天,京广高速,很不幸,发生了连环车祸,死亡xx人,重伤xx人,轻伤xx人。我院紧急出动,调动所有的资源,人力,挽救了许多人的性命。甚至是你们还不了解的实习生,都投身到了这场救急中……谁也没有想到,你们第一次穿上白大褂,竟然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但我觉得,正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穿上的白大褂才更真实、更珍贵!因为穿上白大褂后,最真实的情况就如你们所见,这身白大褂上并不是白的,上面布满了血和汗……” 等院长发言完毕,每位实习生才从护士长那里领过白大褂! 然后是寻找自己的导师,由导师带领到外科,接着导师和组员相互认识。 一个导师带的组大约十个人,舒瑶跟唯西这次没那么巧合分在一个组了。 “大家好,我叫舒瑶,中山大学xx级临床医1班研究生,请多关照。” “哟,师妹,我也是1班的,咱们是直系哟!”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手术室门口夸环甲膜切得好,后来又把那个缠人的家属推给了她的人。 之前因为戴着口罩,看不清他的脸,但那双桃花眼很容易认。 这会儿把口罩摘下来,才看清他的脸,整个人阳光俊逸,是那种笑起来很好看的男生,却又偏偏喜欢到处电人的样子。 “额……”舒瑶又恭恭敬敬地鞠了个大躬,“师兄好,请多多关照。” “哈哈哈……咳,嗯,舒瑶同学你们,我叫唐枫南,以后也请你多多关照,还有,我是单身哦!” “咳咳……”导师清了清嗓子才道,“行了,唐枫南,你正经点。” 又转过头笑着对舒瑶道,“好的,舒瑶同学,欢迎加入我们外科,希望你能很好的融入我们这个大家庭,早日成长为一名能独挡一面的医生。” “是……” 然后舒瑶全程埋下了头,恨不得成为一个隐形人。 他强调单身什么意思啊? ……………………… 中午吃饭的时候,舒瑶才有空跟唯西凑到一起。 两人在食堂打了饭后,坐下来开始兴致勃勃地聊着天。 唯西激动得连饭都不怎么顾得上吃,“诶,那天那个严沙师兄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啊!”舒瑶一边大嚼着饭菜,一边狂点头,“就是那个手贼稳,切个环甲膜就把死人救活的严沙师兄嘛!我怎么能忘记他!” “我跟你说,他是我们组助理诶!” “哇!那你日后不好过了!他骂人好像也骂得挺狠的!”舒瑶合着一口汤,咽下一口饭后才继续道,“不过听说你们那组本来好像就是卧虎藏龙,你们那导师,好像是华南地区首个完成ecmo人工支持心肺功能的超难肝移植手术的,肺动脉高压达到90mmhg,对吧?” “嗯,他确实创造了这个奇迹,也是凭着这台手术让他成为外科主任!”唯西点点头,“不过脾气好像也不太好,以后这日子好像都不太好过。” “那你加油!在你们那组,你肯定会被打磨得超级厉害,苟富贵勿相忘啊!” 唯西笑了笑,继续道,“你也别松懈!要知道毕业后若想留在这儿,也是要考核的!” “又考核?”舒瑶无力地道,“这不是刚实习生考完吗?干嘛又考?” 第五百五十三章 可以带家属么 “那你加油!在你们那组,你肯定会被打磨得超级厉害,苟富贵勿相忘啊!” 唯西笑了笑,继续道,“你也别松懈!要知道毕业后若想留在这儿,也是要考核的!” “又考核?”舒瑶无力地道,“这不是刚实习生考完吗?干嘛又考?” “当然考!”唯西理所当然的样子,“没有竞争哪儿来的进步!你不会真不知道吧?这里,实习生转为正式医生的比例是十比一!” “十比一?”舒瑶瞠目结舌,“那就是说最终只能留下六个人?!就是说你们组那么厉害的人都不一定留得全?这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唯西含了一大口饭才道,“不信你可以去问师兄师姐啊……诶,对了,给你们组当助理的师兄是谁啊?” “额……”舒瑶顿了半晌才回答道,“我不知道你见过没诶,叫唐枫南。” “见过啊,当然见过!”唯西有些兴奋着道,“南师兄嘛!咱们大外科最有名的美男子,比沙师兄低一届……” “沙师兄?” “就是严沙师兄,大家都管他叫沙师兄!”唯西咬着勺子,脸上也不自觉地犯起了花痴,“听说他俩一唐一严,水火不容,不过都是咱大外科有名的刀子手!不过啊,大家都比较喜欢南师兄多点诶,人又帅,又温柔,又幽默。我之前还听说,哪怕她带着口罩给女病人做检查的时候,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都不知道让多少女病人忘记了疼痛!跟他告白的更是不计其数了!” “好吧!”舒瑶有些汗颜,砸巴了下嘴数落道,“不过你兴奋个什么劲儿?你又不单身!” “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好吧,爱美还有这个意思……”舒瑶埋下头继续吃饭。 “诶,我说真的,他人又帅,又厉害,在你们组真是有福了!” “有鬼用!”舒瑶咽了口南瓜才道,“你觉得我要是多看他一眼,我们家那位,会不会把我眼睛挖出来?” “也对哦!”唯西咯咯笑了起来,“我差点忘了你们家还有个大boss!” 舒瑶又低下头埋头苦吃。 唯西率先吃完,放下筷子撑着下巴,又笑着问道,“诶,说真的,你说你们家那位跟南师兄比起来,哪个帅?” 舒瑶一口汤呛住,剧烈咳嗽起来…… 唯西赶紧递了片纸巾过去,“你激动什么?” 舒瑶缓了一会儿,才擦擦嘴道,“我是被你吓住了好吧!我们家那位要是知道我有过这对比的想法,你信不信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啧啧啧,瞧你,彻底被调教成小媳妇儿了!” 舒瑶深深叹了口气,“哎,人比人气死人,你倒是自在,我今天能来都是运气。” “诶?为什么?” 舒瑶擦了擦嘴才忧伤地道,“他不让我干外科!” “为什么?!” 舒瑶看了看周围,才压低声音道,“他说我有精神病,不能干外科。” 闻言,唯西也深深皱起了眉头。 “你不会也觉得我做不了外科吧?” 想了想,唯西才问道,“那你痊愈了吗?” “额……”舒瑶揉了揉脸才轻轻地道,“出现的时间比以前少了很多很多,不过我知道它是假的,所以不理它,不知不觉它又消失掉,周而复始,但一直在可控范围,你看我现在很正常不是?” “好吧……”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唯西才轻松地道,“算了,我们走吧,休息会儿,下午还得干活呢!别想那么多,走一步是一步,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嗯!”唯西用力地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刚站起来,又一道声音传来。 “嗨,两位美女,刚吃完饭吗?” “呀,南师兄!” 唐枫南大大咧咧地在舒瑶旁边的位置坐下,“看来我来晚了呀,两位美女都吃完了。” 舒瑶低着头,有些拘谨地道,“额,能者多劳,唐师兄忙是好事。” “哈哈哈……师妹真是很可爱啊,跟个古板的老人似的!唯西同学你是怎么跟她做上好朋友地?” “诶?南师兄,你认得我啊?” “我当然认得!这一届第一名考上咱们中山肿瘤的,中大高材生啊,想不认得都难啊!” 唯西有些害羞地抓了抓头发,“可惜不在师兄那个组,嘿嘿嘿……” 唐枫南笑了笑,那天然的邪笑简直要迷死人。 “其实在哪个组都差不多,反正咱们这儿不好待就是了。” 除了第一句话是打招呼的,舒瑶接下来都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俩寒暄。唐枫南哪里肯让她这么安静,很快便发出了邀请道。 “今天咱们大家都算是正式认识了,晚上有活动哦,如何?两位美女可否赏个脸?” 唯西兴致勃勃着,“有活动?什么活动?” 唐枫南看着舒瑶,优雅地吐出两个字,“轰——趴——” 舒瑶僵直地坐着,眨巴着眼睛拼命给她使眼色。 “怎么了?师妹不太想去吗?” “额……” 见她为难,唯西终于站出来了,却是没过大脑一样的语不惊人死不休,“那个,可以带家属么?” “咳咳咳……” 舒瑶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带家属去?带陆景隆去?轰趴? “带家属?”唐枫南愣了一下,才问道,“你们俩,有家属了?” “她!她带家属去!不是我!”舒瑶赶紧摆着手。 “这样啊!唯西同学已经有男朋友了?行啊,一起带过来呗,人多热闹啊!” “好!”唯西开心地应下。 “那就这么决定了。” “额,我不去。”舒瑶弱弱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师妹晚上有约会吗?” “额……” 见她一脸纠结之色,唯西这才帮她开口道,“她也有男朋友,不过她男朋友是个‘夫管严’,不让她参加这些团体活动,下了班就把她逮回家,所以以后有这些类似的活动,都不用叫她了。” “啊?原来师妹也有男朋友了啊!”声音明显比刚刚的低沉了下去。 气氛在尴尬中凝滞了几秒,舒瑶站起身来,“额,师兄您赶紧先去吃饭吧,我跟唯西先告辞了,谢谢您的邀请。” 然后,舒瑶拉着唯西风一样地走出了饭堂…… 从饭堂到员工宿舍,两人嘀咕了一路。 “我说你丫卖队友也不是这么卖法吧?还带家属?” “我以为我说带家属,他会明白,会知难而退嘛!” “那你就不能说咱俩晚上有事儿,没空啊?!” “今天没空,明天没空,不代表以后天天没空啊!你干嘛不直接告诉他你不是单身啊?” “我是不想把我们家那位牵扯进来好不好……” “啧啧,你说不扯就不能不扯啊?你没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啊?” “你别瞎说!” “是我瞎说,还是你不肯面对现实啊?你没听到他叫我叫唯西同学,叫你叫师妹啊?你是他师妹,我就不是啊?很明显他要泡你嘛!” “那你还推波助澜?” “我哪儿有推波助澜!我是告诉你,要想让他对你死心,冷处理是肯定不行的,尤其是像南师兄这么骄傲的男生,你越是冷处理,只会让他觉得你越有意思。必须把你们家那位搬出来,才能将对方镇住,才能叫他对你死心。” “要真把我们家那位搬出来,那不是镇住他,那是直接弄死他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不放弃 舒瑶虽然不在医院住,但至少保留了床位的,两人回到宿舍还能休息一下。下午,每个组的助理带着实习生们熟悉医院的一切环境。 工作的时候,唐枫南倒还是一丝不苟的样子,耐心地给各位实习生讲解着一切,解答各种问题。包括有些实习生是从比较偏远的医学院考上来的,没见过彩超仪,他都仔仔细细地演示着怎么用。 这么保持着纯粹的工作模式,舒瑶倒也很快忘记了中午的尴尬,全身心投身到工作和学习中。 而另一边的陆景隆也是忙得忘乎所以,上个星期开发了主体框架的插件,这会儿想要完善里面的算法又着实是难。 毕竟数学建模这种东西,如果完全照着书本或者网上给的数学模型来,那就是完全拿别人已经做过的东西,内心的骄傲和洁癖都不会让他满意的。 但要是完全自己创新,又有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他对计算机了如指掌像知根知底的好友,但对数学就不怎么熟悉了。 正好秘书也敲门进来了。 “陆总,几位面试人员到了。” “嗯。”陆景隆漫不经心地应着,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秘书吩咐道,“先带他们去喝茶,一会儿我出一份题给他们。” “是。” 秘书离开后,陆景隆便开始手指翻飞着敲击键盘。将那个火焰的插件移植出来,摘掉算法,再加一些注释,然后传到外面几台电脑上作为一会儿的试题。 今天谁能做出令他满意的火焰特效,高薪录取! …… 然而实际结果是,没有一个人做出的效果让他满意,甚至还有一些更夸张的,还把程序调得不可运行了…… 陆景隆一点不将就的全都不予录取,全打发了。 结束后,陆景隆对秘书吩咐道,“继续招聘,这次在招聘书上注明,数学专业优先,有图形图像开发经验的优先,开发过图形图像算法的,直接带来见我,甚至去找猎头公司挖角都可以。” “是!” 又忙了一会儿,再看向窗外,天快黑了,深秋之后,天空黑得格外早。天黑了,该回家了…… 然而回到家之后,只有云姨和天天,没有守在家里的女人。 “那女人还没回来?” “额,是……” 咬了咬牙,陆景隆拨通了她的电话,倒很快接通了。 “你丫又跑哪儿玩儿去了?这么晚还不回家?找骂是不是!” 刚下班正在路上走着的舒瑶,委屈地道,“我我,我没跑出去玩儿啊!我在路上了呀。” 男人语气依旧不善,“到哪儿了?!” “xx路口转角。” “继续沿着路走,我来接你!” “不用了吧!这还有十分钟不要就到家了,你不用出来啦!” “少废话,给我继续往前走!” 说着,陆景隆已经又换上了鞋子出门,两个人还在打着电话。 舒瑶顺行人行道,陆景隆逆行着。 “干嘛这么晚回来?!” “没晚啊!正常下班就是六点半啊!” “怎么这么晚?!” “哪儿有晚,人家那些来晚了只能挂急诊的病人还嫌医生下班早了呢!” “所以你以后都要这么晚回家了?” 被他质问着,舒瑶有些没底气地“昂”了一声,又赶紧道,“你又干嘛?这点小事你也不高兴啊?” “小事?以前你六点钟回家,现在七点多了,天都黑了,你还在路上。所以你以后要晚一个多小时回家了,这是小事?” “晚一点有什么关系嘛!” “有什么关系?那我跟你算一笔帐好了,以后你七点半才到家的话,半个小时吃饭,半个小时洗澡的话,那就是八点半,到你十一点半睡觉的话还有三个小时,按照你每三天就跟你妹妹煲一个小时电话粥的频率来说的话,那就是还要剔除掉二十分钟,每晚上床你至少要预留一个小时给我,这样算下来你每天只剩下一个小时四十分钟……” 疲惫不堪的舒瑶,脑子根本没跟上他的逻辑,就只剩下一个小时四十分钟了。 “那个……” “但我不相信你会完全拿这一个小时四十分钟来陪女儿,因为你肯定会要求看书,而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看书,恐怕连你自己都觉得不够吧?更别说陪女儿了!我说得对吧?” 话音刚落,两人也终于是在转角相遇了。 见她满脸疲惫之色,嘴巴微张,一副被他骂傻了的样子,陆景隆也心疼起来。 放下电话,拉起她的手,“行了,回家吃饭。” 被他扯着,舒瑶嘟起嘴唇,像个委屈的孩子,“你不继续骂啦?” “我骂你了吗?我是跟你算账!”陆景隆继续数落着她,“就你这糊里糊涂的样子,一辈子怎么过了都不知道!” “哦!”舒瑶不情不愿着,又道,“你真是个商人,动不动就算帐!算那么清楚明白不累吗?” “累?”陆景隆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将她扯到怀里,“我现在不教你算账,日后你肯定疑惑,为何每天都跟女儿住在一起的,女儿却越来越跟你疏远,跟我越来越熟,你以为真的是女儿出生那半年你不在的原因吗?决定将来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你说你现在每天忙得昏天暗地,基本没有时间陪女儿,就算每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那又怎么样?那也只是住在一起的陌生人!” “哦!”舒瑶憋了一会儿,才说到,“那个,我从看书的一个小时四十分里面抽掉四十分钟,然后你刚刚说的,每天预留给你的一个小时,抽掉半个小时……” 话还没说完,陆景隆转过身,瞪着她,一副要打她的样子。 舒瑶缩了缩脖子,鼓起勇气说完,“抽掉半个小时后,加起来就有七十分钟了,可以用来陪女儿……” 男人冷冷地启唇,“半个小时?华春莹,你在嘲讽谁?” “我……”舒瑶更加低下了头,“我没嘲讽你,就当是为了女儿,节制点嘛!” 男人又恶狠狠地瞪了他半晌,咬牙切齿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舒瑶抬起头,哭丧着小脸,“那怎么办嘛?” “你看书那一个小时给我,半个小时给你看书!” “陆景隆!” “再吵你看书那半个小时也给我!” “半个小时?医学本来就是个活到老学到老的专业,我白天要操刀实干,你晚上就给我半个小时看书学理论?你分明就是在刁难我嘛,说好了给我时间考虑的呢!” “再等你考虑下去,这辈子就这么糊里糊涂结束了!你觉得我能被你诓了?” …… …………………… 接下来的日子,舒瑶真是在夹缝中生存的。 作为一枚小小的实习生,每天跟着导师查房,学习问诊、看诊,观摩手术,看心电图、脑电图、腹腔图、彩超图……跟着理论书上的比对和学习。帮着护士们打下手,从简单的消毒、绑绷带学起,再然后跟着助理尝试去做简单的门诊手术。 而从第一天起,陆景隆是真的如他所说,对她的时间管理相当苛刻,甚至比她自己更较真。半个小时给她看书,他洗完个澡出来,说把她从书桌前拉出来就真的拉出来,不管她看到什么重要的地方。在床上也是,说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只有多没有少的,每天被他折腾得睡眠质量极其好。 就是在这样被他压榨的情况下,舒瑶是真的觉得自己的理论知识越来越跟不上实操了。尤其是几次查房,老师让她合上病历说病情,她都卡壳…… 她很清楚这是陆景隆在故意为难她,钝刀割肉,给她设置障碍,让她知难而退,彻底放弃医学这条路。但越是这样,她便越是不想放弃…… 第五百五十五章 努力 她很清楚这是陆景隆在故意为难她,钝刀割肉,给她设置障碍,让她知难而退,彻底放弃医学这条路。但越是这样,她便越是不想放弃…… 放弃了,就再没有坚持的理由…… 为了挤出些看书时间,她只能早起,然后利用走路的时间、吃饭的时间,一个人能独处和思考的时间来记忆和背诵那浩如烟海的医学知识。 她第一天早起的时候,陆景隆以为她是偶然性的压力大、有心事所以醒得早。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男人过问了一嘴,她顶着个黑眼圈淡淡地道,“睡不着。” 等到她第三天五点钟起来看书时,陆景隆才意识到不对劲了。 “为什么我没听到闹钟响?” 舒瑶合上书顶着浓浓的黑眼圈抬起头,“我没订闹钟啊……” “那你怎么醒那么早?” “额……自然醒的……” 陆景隆又盯了她一会儿才问道,“我昨晚不够努力?” “不不不,你很努力了!”舒瑶立刻义正言辞,“你再努力我会死,真的!不死我都得少活很多年!” 陆景隆皱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才又开口,“真的那么想当医生?” 舒瑶坚定地点点头,“昂——” 男人更加紧锁眉宇,盯了她一会儿才又问道哦,“所以你直接说要考虑,一直都是搪塞我的?其实你早就有答案了,你根本就没打算过放弃做医生。” 舒瑶眨巴着眼,琢磨了一秒便从书桌上站了起来,抱着他的腰,嘟着唇撒娇道,“我哪儿有搪塞你,我是很认真地在考虑好吧!只是在放弃以前,要努力地把事情做好不是?至少这样才能感觉是我主动放弃的,不是我不能胜任!” 闻言,男人的眉宇松开了一些,狐疑地看着她,“真的?” “当然!我最讨厌被人看扁了!”眼睛转了一圈,女人又心机地补充了一句,“尤其不能被你看扁了!” 男人笑了一下,也抱住了她,“这么在意我的看法?” “当然!所以我要努力地让自己优秀些才能配得起你啊!你也别老在我成为优秀的道路上添堵设坎儿!” 陆景隆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眉眼相抵,呢喃着,“你说我明知道你是在睁眼说瞎话地糊弄我,怎么偏偏我就想信你呢?从以前到现在,我好像对你的糖衣炮弹,没有一点办法。可是每次你喂我一口糖,紧接着就给我来颗原子弹,你这次又打算怎么惹毛我?” 舒瑶忽闪着大眼睛,酝酿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要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一是要继续拖着考虑的时间,二是他说的是事实。 过了一会儿才极其无辜着道,“人家还没洗脸呢!” 男人勾了勾唇,“没事儿,反正我也没刷牙。” …………………… 一份耕耘到底是一份收获的,连续三天的早起床,到底是有效果。 今天跟着老师查房,舒瑶合上病历后,终于是能顺利地说出病情和治疗方案,虽然后面老师再一变通性地提问了一下,依旧答不上来,但至少比之前好了很多很多。 而代价就是,困得她不敢坐下来。要么跑病房跑得特别勤快,要么跑各个科室跑得勤快,要么帮着护士长忙东忙西,连去图书馆翻阅书籍都只敢站着看,只要一坐下来,她能立刻睡着…… 中午吃饭的时候,唯西就发现她异常了。 看她一副抱着碗都能睡着的样子,唯西伸手摘掉她的眼镜,惊呼了一声。 “哇,你昨晚当夜猫子了?你没事儿吧?” “没,我就是有点不够睡而已。” “你这哪儿是不够睡!你这是没睡吧?”猛地,唯西又像想到了什么,俯下身问道,“你该不会是,旧病又犯了吧?” 除了之前见她发病时,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那时黑眼圈也像现在这样,浓得像中毒了似的。 “我犯什么病啊!”舒瑶打着呵欠,“我是想睡没的睡好不好!” “为什么?” “之前不是跟你说,我们家那位不想我去干临床医吗?现在他为了逼我放弃,把我的时间压榨得一点不剩,然后我没时间看书了。”说着,又打了个呵欠。 “然后你就晚上不睡看书?” “我没办法啊!前几天查房,关上病历之后我是一点答不上来,老师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差点把我杀死!再这样下去,不被我们家那位逮回家,我都要被医院淘汰掉了,我只能一大早地起来看书啊……” “你几点起来的?” “四点半吧。”一边说着,舒瑶还在不受控制地打呵欠。 “哎哟,那赶紧吃完去睡觉吧,我看你打呵欠打得我都难受。” “恩,下午还有一台手术要观摩呢!我不能打呵欠了。” 说完,两个人都低下头迅速扒着饭…… 以最快的速度吃完后,唯西把舒瑶带回宿舍让她好好睡一觉,果然头一沾枕头,人就睡着了。 唯西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跟着睡下,而是跑到外面去了…… …………………… 等着午睡时间快要结束,两点钟要上班了,唯西才再次回来叫醒了舒瑶。 人一醒,那头就重得跟装了铅锤似的,舒瑶痛苦地哀嚎着,恨不得睡死过去算了。 唯西拧开了手里的咖啡,递了过去,“别睡了,来,喝点咖啡!” “诶?”舒瑶揉着脑袋,撑起眼皮,“哇,谢谢。” 然后喝了一口,舒瑶恨不得吐了,“哇,这冰咖啡哪儿来的?好冰好苦啊!我没见你这儿有冰箱啊,怎么有这么冰的咖啡?” “这我刚出去买的,还嫌小卖部的冰箱不够凉,专门给你拿到护士站那儿冰了一会儿的!” 听她说专门,舒瑶很给面子地皱着眉头又吸了一口,“哇,唯西,这都秋转冬了,你咋喝这么凉的东西啊!我都怀疑这里面的咖啡是固液共存了……” “我又不喝,我买给你的!怎么样,喝这么冰的东西,是不是一下醒了?” “诶?”舒瑶又看了看那冰咖啡,“醒倒真的醒了,不过这也太苦了吧?你平时喝这咖啡喝得多?” “恩,差不多吧。”唯西点点头,“你知道的,我们那组牛人太多了,老师也超严厉的,有时候我也得熬夜看书,试了好多种咖啡,这种效果最好了。苦是苦了点,不过就算我晚上睡三个小时,早上起来喝了这个,也跟打鸡血了一样,一天都超精神的。” “真哒?”说着,舒瑶又忍着那凉意喝了一口,超级苦,完全能断定是一点糖精都没加的。 “行吧,我们路上喝,先赶紧换上衣服。” “好,我先去洗把脸。” 应着,舒瑶从床上下来了走到卫生间。然而裤子一脱下来就傻眼了,看着裤子那红块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不是来例假了?? 然而刚刚,她是不是喝了极冰的咖啡??完了,今天下午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 果然,困是不困了,但是因为这例假,整个下午那肚子是坠着疼,疼得她浑身隐隐发抖。 去换衣服准备进手术室的时候,整个人疼得都直不起腰来,嘴唇上全无血色。 而手术室里被那冰凉的消毒水和冰冷干净的器械一渲染,而她只穿了单薄的手术衣,舒瑶一走进去的时候,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成长 而手术室里被那冰凉的消毒水和冰冷干净的器械一渲染,而她只穿了单薄的手术衣,舒瑶一走进去的时候,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多么难得的一次肺结核切除手术,舒瑶当然不想浪费这次亲眼所见的机会。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尽可能地靠到手术台,但也找了个角度,仔细地观摩了起来。 盖上绿布,手术刀划下去的那一刻,舒瑶突然忘记了所有的不适,彻底把自己带进了那个拿手术刀的角色里…… 一个肺结核摘除的手术,两个多小时,手术异常残酷,几乎是医无可医的地步,为了避免痰菌进一步感染右肺和肝,左肺几乎是完全切除…… 手术台上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生命探测仪上还是有曲线的,那不是实验室里的大体老师,没有知觉,没有痛苦,也没有后果。现在躺着的那个人日后是会醒的,现在划的每一刀对他日后都会有影响。而手术刀一划下去,便没有退路…… 看着如此残酷的手术,例假这点小痛突然不值得一提。只要想到那个在手术台上安静躺着的人,日后还会醒来的,整个人就不自觉地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应该是进医院实习以来,见过的最残酷的手术了。根本不同于门诊所见的那种切除个表皮囊肿啊,或者切个阑尾什么的。这个人醒来后,以后只能靠着一片肺来进行呼吸了…… …………………… 手术结束后,舒瑶还是久久地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回到试衣间换下刷手衣,又穿上白大褂后,感觉这身白大褂的分量又重了许多。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师妹,你还好吗?” 舒瑶转过头,有些惊讶着道,“啊,师兄好!” 虽然上一次已经知道了她有男朋友了,但唐枫南也没有避嫌什么,对她跟对其他所有的女生一样,都是关怀有加、又有些暧昧不清的样子,依旧喜欢随意放电。 而这样的一视同仁,反倒舒瑶是让放心下来。 “师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哪里不舒服么?” 舒瑶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的,大概是手术室里面有些凉,一下没缓过来。” “不对!”唐枫南继续道,“进手术室之前我就注意到你脸色发白了,走路也是勾着腰的,你肯定是哪里不舒服!” “哈?” 舒瑶有些头疼地挠头,这货不好好帮老师当助手,看我做什么?! “额,我真的没事!师兄你赶紧去忙吧,我还还有点事,要去妇科一趟,先这样了哈,您不用担心。” 说完,唐枫南还没反应过来,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不过她说妇科,很快唐枫南也反应过来了,脸色发白,走路为勾着腰,怕冷,这些症状除了来例假没有别的更贴切的理由了! 唐枫南拍着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着自言自语,“我真是笨!居然还跑去问人家,她哪里说得出口啊!” 不过心情也大好,因为今晚是她值班,而她来例假了,好像可以好好关心她一番了。 …………………… 在手术室里看着的时候还好,身心都被手术台吸引,人也像被打了麻醉剂一样,一时间忘记了疼痛。但是出来了就不一样,尤其是缓过神来,还被人一提醒,那腹部的坠痛不减半分。 舒瑶白着脸,捂着肚子来了妇科。 妇科那护士一见她这样,惊呼着,“哇,舒瑶你怎么了?” 说话的,正是第一天报道时,跟她一起救下那位孕妇的妇产科护士——林琳。那天这么相遇后,两人在医院里打了几次照面也熟络了起来。舒瑶偶尔无事,也会来妇产科逛逛,林琳有时也会上外科走走。 “琳子,我来那个了,肚子好痛……” 林琳搀着她到护士站里坐着,“哇,来那个也不至于脸白成这样吧,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中午没注意,喝了冰咖啡,刚刚又刚从手术室里出来,估计站太久了,这会儿好难受。” “哎哟喂!干外科的果然是最累死累活的……”一边说着,林琳一边用输液瓶灌了一瓶热水递给她,“来,捂着。” 那瓶水是真的烫,但舒瑶像是濒死之人看到了绿洲,接过那输液瓶就往肚子里揣,烫得她浑身一抖,却又舒坦下来。 “谢谢啊。” “不谢!”一边说着,林琳又从柜子里撕开了一个药包,撕开药包后又拿着纸杯用开水冲了包给她。 舒瑶接过那纸杯,有些迟疑着,“呀,这是……” “没事儿,这就是普通的舒经活络的冲剂,红糖掺着姜,那一包挺便宜的,才十一二块吧,一会儿去收费处交个钱就成,你现在痛成这样,总不能一直忍着吧。” 闻言,舒瑶这才放心下来,“好啊,谢谢你啊琳子,一会儿我去交钱。” “恩,一会儿把那包都拿走,屯在医院里,这样以后再来这个,总不至于这么干疼着。” “好。”舒瑶甜甜地道,“谢谢你啊,琳子。” “你都说好几遍了!”林琳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笑着道,“其实我挺佩服你们这些做外科的,尤其你还是个女生,干外科应该很辛苦吧?当初咋想着进外科这个坑呢?” 为什么做外科?思绪一下悠远了起来…… 舒瑶想了好久,才如实地回答道,“我也忘了为什么当初跑来当医生了,又是为什么选择干外科了,只是现在干着干着,虽然很辛苦,但没觉得讨厌,还很想一直做下去。” “哈哈,好吧,干外科可是要加好多班的!比我们可累多了!” “可不是嘛,今晚就是我的夜班儿。” “哟,你咋不跟人换个班儿呢?你今天来这个还通宵啊?” 舒瑶咧着苍白的嘴唇笑了笑,“助理排好了就懒得换了,省得麻烦,本来我就只是个待定的实习生。而且我现在好多了,没事儿,今晚能撑过去的。” “你可得注意着自己的身子,女生来这个还熬夜,很伤身的。” “好,以后我会注意跟助理说的。” “恩,那你先在这儿休息会儿再走,我晚上再过去看你,今晚我也是夜班。” “好。”舒瑶甜甜地应着。 等林琳走后,护士站里只剩下了舒瑶一个人。坐了一会儿果然好了很多,又反应过来,今晚夜班,是不是没跟陆景隆说? 这么想着,舒瑶赶紧拿起手机…… …………………… 自从想好要开辟一个特效部,自己做特效插件来支撑动画效果后,陆景隆就没有停止过招人。然而编程高手多,每年数学系毕业的人也多,但是既懂编程又擅长数学建模的人是少之又少!还想有这方面工作经验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其实国内的cg行业本来发展就不怎么样,会用软件的人多,但是大型的3d建模软件用的都是国外的,国内完全没有自主研发的软件。曾经有过那么一款知名度挺高的2d的国内自主研发的软件,但是随着国外3d软件的盛行,很快被市场淘汰掉了。 这倒是一块很好的市场,只是作为开拓者,可谓是相当艰难。 就像现在这样,招了几个月都招不到个能抗大梁的人来。无奈之下,妥协着招了两个数学系硕士,然而一点不懂编程,还在手把手地培养中,对于cg动画的数学模型也不甚清楚,还在学习和探索中。 正浏览着又一批履历时,电话突然响了。陆景隆拿起手机,有些吃惊,毕竟那女人上班的时候从来没给她打过电话。 “今儿太阳西边出来了,你上班时间跟我打电话?” 第五百五十七章 多余的红豆糖水 正浏览着又一批履历时,电话突然响了。陆景隆拿起手机,有些吃惊,毕竟那女人上班的时候从来没给她打过电话。 “今儿太阳西边出来了,你上班时间跟我打电话?” “没有没有,还是东边出来的。” “说吧,什么事儿?” “额……”迟疑了一会儿,舒瑶才弱弱地问道,“我跟没跟你说过,我今儿夜班儿?” “没有!”陆景隆火气甚旺地回着,然后又质问道,“刚值完一次夜班不久,怎么现在又值夜班?” “这,我哪儿知道啊?我今儿一大早来看,才注意到今天是我夜班儿啊,不信我一会儿拍值班表给你看!” “用不着!拍个表有什么用,你要跟我耍花样,在值班表上做个手脚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儿!” “我哪儿有!”舒瑶惊呼着,“我有什么花样好耍的?你别冤枉人!” 陆景隆嗤笑了一声,“呵!比如,平白无故多添几次加班,然后跟李唯西赖在宿舍里,偷着玩儿或者偷着看书什么的,然后把女儿完全丢给我一个人带,又不是不可能!” “你……”舒瑶被他气得小腹又是一阵抽蓄着痛。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 “我谢谢你陆景隆!”舒瑶气呼呼地道,“谢谢你给了我个建议,以后我可以找个值夜班的借口,然后偷偷去唯西那儿过夜,看书或者玩儿都挺好的,省得每天晚上被你压榨!” “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陆景隆恶狠狠地警告着,“我告诉你啊华春莹,你少给我作怪,今晚没按时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大爷啊!”舒瑶着实被他气着了,“陆景隆,你脑子让门夹了!” ………………………… 吼完,舒瑶就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这什么男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居然把她说成是那种,拿工作当幌子偷着玩儿的人!气死人了! 不气了,越气肚子越痛,还有好多事儿呢! 又平缓了一会儿,舒瑶离开了护士站。 没过一会儿就下了班,吃完饭后便到值班台坐着,值班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终于能清净地看书了! 手机调了静音就面板朝下地放着了,反正谁谁谁都别来烦她! 然而事与愿违,八点多的时候,舒瑶被一阵怒吼声惊得一震,笔都差点扔出去了。 “你干嘛不接电话?!” 舒瑶瞠目结舌地看了他一秒,才赶紧跑了出来。 “嘘嘘嘘……”竖着手指在嘴唇,示意他别大声嚷嚷。 陆景隆四周看了看,才降低了音量又问了一遍,“你干嘛不接电话?!” 舒瑶眨巴着眼睛,又赶紧拿起了盖着的手机,八通未接电话。 “额,调静音了,不好意思!” 陆景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抬手给她一个爆粟,“你存心让我担心是不是?!” “嘶——好痛啊,你下手很重诶!” “你活该!下午挂断电话,晚上跟我玩失踪,胆儿越来越肥了你!” 舒瑶揉着额头,委屈巴拉地嘟着嘴,却没有说话。 见她这样,陆景隆才终于缓和下语气,“以后我没挂电话你不准挂,还有手机不准调静音,听到没?!” “哦!”女人委屈地应着,低下头,这才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东西,“诶?这是什么?” 男人没应她,径直走向她刚刚做的值班台。 “那里不能让家属进……”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记狠厉的眼神吓停了嘴。 这男人是真的凶…… 无奈之下,舒瑶只能小跑去值班室,又搬了张凳子过来。 “你这么在医院露面,没关系么?” 男人邪了她一眼,一副看猪队友的眼神,“那有什么办法?!” 然后伸手,将她桌上搁着的书都推到一边,打开了带过来的保温盒,香喷喷又热乎乎的红豆薏米粥。 舒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那个了?” 陆景隆不怀好意地睨了她一眼,把保温盒推过去的同时,小声着道,“我什么时候有饭吃,什么时候挨饿,当然一清二楚!” 小脸儿立刻染上了一层红晕,伸手推着他,“你你,你什么时候回去?!” 男人立刻皱起了眉头,“干嘛?给你送了红豆粥来就赶我走?当我送外卖的啊?” 舒瑶“噗嗤”一声笑了,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开始吃了起来。 男人撑着脑袋歪着头打量她,“你脸怎么白成这样?” “白成哪样?” “灯光打在上面能看见红红的血管。” “咳咳咳……”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快,舒瑶呛了一下,“有没这么夸张啊?” “你说呢?”说着,男人伸手抚上她的脸,有些心疼着道,“今天疼坏了吧?还要工作,还值班,我今晚要是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忍一晚?” “怎么会!”舒瑶一边吃着红豆粥,一边道,“这里可是医院,缓解痛经这种问题很容易解决的好不好!” 正说着,一道爽朗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温声细语。 “师妹,我帮你打了些红豆糖水,还是热的,你要不要……” 唐枫南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一个男人正用手背轻抚着女孩儿白皙的脸蛋,而女孩儿已经在吃着红豆粥了,两个人的目光中都是深情。可是因为自己这鲁莽的行为,气氛一下凝滞住了…… 看到唐枫南手里拿着的透明饭盒,里面乘着红豆糖水,陆景隆最先反应过来,出于雄性本能升起的怒火让他危险极了,浑身上下的气焰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 “师?妹!”盯着唐枫南咬牙切齿地重复道。 “误会误会!”顾不上震惊,舒瑶赶紧起来,抱住陆景隆紧握的拳头,生怕他冲上去了,“这位是高三届的直系师兄,只是师兄,你别敏感好不好?!” “师兄给你送糖水?师兄会知道你生理期?!”越吼声音越大,越吼陆景隆越控制不住自己,“原来这就是你缓解痛经的办法,老子今晚不来,你就打算让这师兄照顾你了是吧?!” “不是!你冷静点好不好!”舒瑶终于是被逼疯了,也按捺不住扬高了声音,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立刻变脸握住他的手讨好道,“好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信我啊,我没有那样想的!” 一向自信满满、风度翩翩的唐枫南,第一次如此灰头土脸,虽说知道她有男朋友,但没有想到会这么撞上,更没有想到会闹到这么一个尴尬的局面。 “很抱歉,是我打搅二位了,先告辞。” 第一次脸上没有了魅惑的邪笑,匆匆忙忙丢下这么一句,便落荒而逃…… 陆景隆本不想这么放那臭小子离开,但手臂被她抱得紧紧的,好像他的手臂是救命稻草。男人恼怒地一甩手把她甩开! “干嘛?!怕我上去揍你那心上人啊!” 舒瑶趔趄了两下,站稳后赶紧摇头,“我心上人就是你,你别打自己啊,我舍不得!” 这女人嘴巴是抹了蜜?! 虽然知道她说这话颇有心机,但跟她纠缠的空档,那“师兄”已经走得没影了,陆景隆暂时也无处去寻了,伸手拧着她的耳朵咬牙切齿着。 “华春莹你怎么那么能耐呢?!老子刚给你砍了个封元泽那朵烂桃花,你特么现在又给老子整个师兄出来!你特么就是要给老子头顶上扣个绿帽子是不是!” “啊啊啊——痛啊——耳朵掉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 解释 “华春莹你怎么那么能耐呢?!老子刚给你砍了个封元泽那朵烂桃花,你特么现在又给老子整个师兄出来!你特么就是要给老子头顶上扣个绿帽子是不是!” “啊啊啊——痛啊——耳朵掉了——” 舒瑶疼得眼泪都要掉了,却顾及这里是医院,不敢大叫。 陆景隆揪着她的耳朵往外扯,“跟我回去!” 闻言,舒瑶一边护着耳朵,一边还用力摇头,“不不不,今天我值班,我不能擅离职守!” 男人怒目圆睁,咬禁腮帮,“你特么现在还敢跟我说不?信不信我把你耳朵拧下来?” “你就是把我头拧下来,我也不能跟擅离职守啊!”舒瑶忍着痛抱着柱子,“万一有人出现危险、按了呼救铃,我又不在,那不是害人命么……” “你……” 陆景隆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会儿,才猛地松了手,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舒瑶捂着耳朵,抬眼瞧见他宽阔的背影里除了怒火还有落寞…… 算了,明天再哄他吧,反正今晚不能擅离职守的。 ……………………………… 尽管如此,舒瑶接下来是看不进书了,吃完那碗热乎乎的红豆薏米粥后,心里更不是滋味儿,拿起手机开始给他打电话。 “嘟——嘟——嘟……” 打了三通都无人接听后,便彻底放弃了,开始拿着手机长篇大论地给他发短信解释误会。 “那师兄是我们组的助教,他对所有人都这么好的,你别多想!之前我们组还有另外一个女生,低血糖,那天手术突然晕血昏倒了,他还公主抱人家了呢!所以他真的对我没别的意思,你信我好不好(委屈脸)。” 陆景隆一边开着车,一边嗤笑着,“晕血能跟知道你例假比?这么隐私的事情你不告诉他,他又怎么知道?!” 这么想着,胸中火气烧得更旺! 而舒瑶也像是能洞察他一切想法似的,下一条短信紧接着解释道。 “今天下午观摩一台肺结核切除手术啊,要在超低温的环境下进行的,我今天刚来那个,又在手术室里被冻着了(生病脸)。出来的时候刚好撞上师兄,你知道我脸容易白,再加上我肚子疼得有点直不起腰,随便抓个学医的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是我告诉他的,真的!(委屈脸)不要生气好不好,你生我气,我现在肚子更痛了(大哭脸)” 趁着等红灯的空隙,男人一目十行地浏览完,还是忍不住冷哼着,“老子今天要是不来,你就跟别的男人共度良宵,暗生情愫去了!就你特么烂桃花多,一点都不让人放心!” 这么想着,陆景隆还是不能原谅她!一想到他们要是今晚单独待在一起,就算看不到星星月亮,也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然后开始一切不该开始的东西,陆景隆就恨得牙牙痒! 快到家的时候,她的短信又来了。 “你相信我,今天就算你不来,他送来那碗红豆糖水,我也不会吃的!我一定会竭力拒绝!(奋斗脸)我知道你芥蒂我跟别人走太近,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保持谨慎和绝对的距离,我心里满满都是你,怎么舍得让你生气呢,你信我好不好?!(可怜脸)” 陆景隆一边往家里走着,一边冷眼看着短信,“骗鬼!人家都送上门来了你还能不接受?!” 虽然依旧愤愤着,但心情平复下来许多。 没过多久,又一通电话窜进来,还是她的。 进门后,云姨瞧见他直盯着手机,却不接电话,忍不住开口问道,“少爷,您怎么不接电话啊?” 陆景隆脸上的怒气随着响铃在渐渐舒缓,但依旧是不动。 等打了三次,系统音再一次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舒瑶放下手机,趴在桌上捂着肚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这男人到底看没看到短信啊?” 挠了半天的头,实在想不出来还要跟他解释什么了,打了一大堆肉麻兮兮的话,觉得他现在在气头上,发不出去只得删掉。 又踌躇了半天,旁边的警铃突然响了,惊得舒瑶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愣了一秒,拿起听诊器赶紧冲去病房,这事儿抛诸脑后了…… 陆景隆这边则是等了一会儿,既没等到她的电话,也没等到她的短信,不禁又恼怒了起来,把手机往茶几上一砸…… “没恒心的女人!才打了六通电话,发了三通短信就放弃了!还说心里有我?骗谁?!” ………………………… 等陆景隆洗了个澡,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饭,又把天天哄睡着后,才满心期待地去拿起手机。 结果,没有一条短信!!也没有一通电话!! 这女人是真的打算用那六通电话和三条短信就把他挽回?!可恶,太可恶了!拿他当什么了…… 满腔怒火正要爆发时,一通电话窜了进来,陆景隆毫无准备,反射性地把电话接起,语气阴鹜到极点。 “华春莹,你找死是不是!” 舒瑶被他吼得浑身一抖,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这么大火气啊? 声音弱弱地,“那个,你看到我给你发的短信么?” “你就打算拿那三条短信打发我?那么容易打发的,你当我是什么?” 男人依旧是怒气冲天的样子,要是声波有能量,舒瑶估计五脏六腑都被他震碎了。 舒瑶有些头疼地抓了下头发,“呜呜,陆景隆你信我好不好?难道我对你的感情在你看来就这么浅薄,不堪一击么?” “换一个地方就能给我整一堆烂桃花出来,绿帽子一顶接一顶地往我脑袋上扣,你觉得我该怎么相信你?!” “我真的没有!”哪怕他看不到,舒瑶也不自觉地竖起三个手指,“我指天发誓,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不得好死,草席裹尸,死无葬身之地……” “够了!”陆景隆又怒吼了一声打断她一连串的诅咒。 “好嘛,我知道你肯定相信我,相信我们的感情的!我们走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才换来今天的相濡以沫,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走哪儿,哪儿就烂桃花,苍蝇不叮无缝蛋,华春莹,你告诉我这到底是谁的问题?” “我……”舒瑶摸着鼻子,认真想了想才道,“我真的没有释放出任何要引诱的气息,而且我对外都是公布我有男朋友的,你不信可以问唯西!” “哼!串通好了的事情谁不会做?要让我信你,就现在滚回来当面跟我解释!我不要你的短信,也不想跟你打电话,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亲口对我说!” “不行啊陆景隆!”舒瑶很是头疼地道,“我真的不能擅离职守,刚刚就是有个肝移植的病人突然出现了急性排斥反应,要是没有值班医生在,那人就死了!这是人命攸关的大事儿,你别为难我好不好?今晚值完班,我明天回去跟你解释好不……” “……” “我明天背着荆条回去跟你解释好不?” “……” “再带着键盘……” “嘟,嘟,嘟……”通话已经被对方挂断了。 舒瑶把手机拿下来,相当头疼地嘀咕着,“这男人怎么就这么不依不挠呢?我就那么不让人放心么我……” 第五百五十九章 讨好 终于熬到了天亮,甚至没等到正式下班时间,有早到些的医生来坐上了门诊,舒瑶便拎起包冲出医院,连打卡都忘了。 然而即便是这么慌忙火急地赶回去,也已经是八点多了。 见她气喘吁吁地一冲上来便往搂上跑,云姨赶紧道,“少爷已经上班去了呀!” 舒瑶僵硬地从楼梯上转过身,好看的秀眉皱起波澜,“哈?他怎么走这么早?他不是九点半上班么?平时都是八点半才从家里慢悠悠荡过去的呀!” “我也不晓得咧……”想了想,云姨又道,“昨晚少爷从医院回来以后,脸色就一直不好看,中途跟您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大发雷霆了么。今天一大早我来照顾小姐起床的时候就见他坐在小姐床头,也不知道是醒得早还是彻夜未眠,所以早上也是走得特别早,他前脚走您后脚就回来了,估计还在气头上,躲着您呢!” 舒瑶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哎,这男人怎么玩冷暴力啊!” 云姨也叹了口气,“哎,少夫人呐,您这回跟少爷又是为什么吵架啊?” “呵,我们为什么吵架?”舒瑶抓了抓头发,才无奈地道,“哪有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我当这个医生!” 云姨也彻底无语了,纠结了半晌还是决定啥都不说,转身离开,“我,我带小姐去外面晒晒太阳。” “诶,云姨!”舒瑶赶紧唤住她,“那个,您早些准备午饭吧,我中午过去给他送饭。” “诶?”云姨惊讶地转过身,看着她眼底浓重的黑眼圈,有些不忍地问道,“少夫人您不休息一下吗?您昨晚不是值夜班了吗?一夜没睡啊……” “他都气成这样了,我还怎么睡哦!不把他哄好,这日子是没法儿过了。” 确实如此,昨晚即便值班也是可以趴桌子上小睡一会儿的,可是一趴下脑子就想的全是他。累得连眼皮都要撑不开了,太阳穴一直胀痛,却硬是睡不着。大概那颗心真的被他填满了吧…… 舒瑶想了想,又改口道,“算了,我来做饭吧,这样比较有诚意!” 说着,下了楼梯便往厨房走去。 “诶?少夫人您要亲自下厨吗……” …………………… 坐进出租车,报了地址后,舒瑶还是掏出了化妆镜继续补着眼底的妆。 刚刚给他做好饭后,又洗了个澡让自己精神了些,难得的穿上了他给她买的那些贵重又稍显华丽的衣服,换掉了一身稚气。再化了一会儿妆,时间就差不多了。 只是这眼底的黑眼圈太浓,bb霜铺成这么厚,也是没办法了。 就这么一路补补妆,想想一会儿见到他要怎么哄他,倒是很快就到了他的工作室。 之前来过一次还是毛坯,现在工作室完全运转起来,整个装修设计独具一格,是那男人身上硬朗而又细腻的风格,一种矛盾的完美。 来到的时候正好午饭的时间,这里的人或点外卖,或去楼下的餐厅吃工作餐,因为人出出进进的,舒瑶倒也很顺利地进来了,然后又很顺利地找到了他的办公室。 陆景隆看到她的瞬间,脸上是一闪而过却又怎么都藏不住的惊喜,下一秒又立刻变脸,翻脸翻得比女人还快,厉声问道,“你怎么进来了?前台怎么没报告?” “呵呵呵……”舒瑶努力维持着尬笑,“好多人在出去吃饭啊,然后我顺便就进来了哈。” 男人的眉毛皱得更紧了,声音更加紧绷,“看来这个前台可以滚蛋了!” 舒瑶腿一软,恨不得给他跪下,“不是吧?我来给你送个饭,就害一人失业,你一定要我背这口大锅么?” 陆景隆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提的东西,挑了挑眉,“你来给我送饭?” 舒瑶把手里的饭盒搁在他桌上,满脸讨好着道,“那个,你能别开那个前台么?是我不懂礼数,我应该先在前台登记的,是我的错,你别把火撒到前台上么?我以后一定不会这么擅闯了,别炒人家前台行么?” 看她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陆景隆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你又在瞎想些什么?” “我哪儿有瞎想!”眼睛迅速转了一圈儿,舒瑶又赶紧点头道,“哦,对了,我是神经病,我病还没好呢!你要是真开了人家,我心里难受,我胡思乱想,然后我又得旧病复发,对对对,你要是爱我,你就不能开了人家前台!” 看了她一会儿,陆景隆突然摇头失笑,“我说你至于吗?还拿爱来要挟我?” 舒瑶甚至不自觉地握住他的大手,“好不好嘛?!我向来不干扰你的公事,但是今天不要因为我的无礼害人家失业好不好?求你了!” 陆景隆突然正色起来,“我开除他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他玩忽职守,你想想连你这毫无准备的都能顺利进来,那些想要窃取商业机密的人不是更容易进来?这是一个隐患,我不能留着这个坑。” “哈?”舒瑶咬着唇,看了他一会儿又接着道,“但是这也不能怪人家前台啊,现在确实是中午下班时间,人家去吃饭很正常啊,要说这隐患也不该是人家前台背锅啊,是你这创始人所创的制度有问题!” “恩?”陆景隆又皱眉看了她一会儿,才岔开话题道,“行了,你昨天值的夜班,今天不好好睡觉,专门跑这一趟给我送午饭,是想负荆请罪?” 说着,陆景隆凉凉地扫了一眼桌上的饭盒。 舒瑶正张唇想说什么时,门又突然被敲响了,是秘书送商务餐进来了。 秘书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舒瑶,但素养良好地什么都没问,又退了出去,留下两个人瞪着餐桌上那两份饭。 愣怔了一会儿,舒瑶抢先把那份商务餐抢走了,理直气壮着道,“我吃这个额,你吃这个!” “凭什么?!给我扣了顶那么大的绿帽子,就想凭着这一顿饭把我打发了?以后好继续给我扣绿帽子?你想都别想。”然后大手一伸,语气很不善地道,“商务餐给我,带着你的饭回去!” 舒瑶跺着脚,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都说了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信我嘛!非得要我吊死在贞节牌坊上??” “那是你的事!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在有男人的情况下,还让别的男人知道了你的例假日期,当着我的面向你献殷勤。” “你这个人有问题……” “至于你说的,就算我不来,你也不会接受别的男人的恩惠,这个我更加不信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家伙,人家笑脸给你雪中送炭来,你还能想起我坚定地拒绝别人?这承诺可信不可信,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我……” “所以,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信,我只看你的行动!” 说完,陆景隆定定地看着她。大概是值了一晚的班,脑子有点儿混乱,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从昨天到现在,绕了这么一大圈儿,其实就是为了最后一句话。 “额……”舒瑶舔了舔唇,有些紧张地问道,“那你想我怎么做?” 男人这才勾了勾唇,冰山一样的俊容上恢复了冬日暖阳,轻轻地吐出四个字,“结束实习。” “不行,绝对不行!”舒瑶反射性地摇着头,“你说过给我时间考虑的,不行不行!” 陆景隆冷冷地质问道,“所以你要继续待在那里,跟你那师兄你侬我侬?” 第五百六十章 摊牌 “不行,绝对不行!”舒瑶反射性地摇着头,“你说过给我时间考虑的,不行不行!” 陆景隆冷冷地质问道,“所以你要继续待在那里,跟你那师兄你侬我侬?” “我……” 舒瑶深吸了一口气,才坚定地抱住了手里的商务餐,“我说不过你,我不跟你吵了行么?但是现在能明确的就是两点,,第一,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午饭,没理由我大老远跑过来给你送饭,到头来这午饭我自己吃,所以你中午只能吃我这份便当了!” 闻言,陆景隆挑了挑眉,她昨晚一夜没睡,还以为是云姨做的,没想到是她做的! “第二,虽然你不相信我说的,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也会用我的实际行动来让你对我放心!但是我不会这么草率地结束实习的!” 男人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舒瑶却渐渐松开了秀眉。 “而且,就这么听你的话,结束实习,岂不是显得我理亏心虚?还真以为我给你扣了顶绿帽子呢!” 说完,抱着那商务餐直接转身离开了他的总裁办。 “小蹄子,伶牙俐齿!” 陆景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桌子上那饭盒,想着是她亲手做的,这才好奇地打开来。 除了外面有层保温袋,很贴心地套了两层袋子,所以打开的时候还冒着热气。里面是一条煎得金黄的秋刀鱼,西蓝花,番茄,牛肉片……还很贴心地给他切了火龙果做饭后甜点…… 本来不想领她这份情的,但是这饭盒一打开,一下子勾走了他的味蕾,不知不觉地拿起餐具盒里的勺子和筷子就大快朵颐。 这女人手艺不错!以后一定要她多做饭! ………………………… 而舒瑶拿着那盒饭,出来之后一下又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就这么走了吧,又不甘心,毕竟中午是打算过来跟他握手言和,不然以后的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了。 然而刚刚他已经正式提出让她退出实习了,舒瑶心里隐隐感觉到这会是一个开始…… 叹了口气,前台正好回来了,舒瑶正儿八经地去登记了一下,然后端着商务餐去工作室旁边的小阳台上的桌子坐着吃饭了。他的商务餐好像比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吃完又收拾完之后,舒瑶是真的困得连眼皮都撑不开了,现在回去是不可能了,连路都要认不清了,还是先在这儿睡会儿再回去好了。 这么想着,舒瑶就趴在桌上,头一碰到手腕,人就已经陷入了昏睡……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人就已经变成是躺着的了。天花板很高,上面是点点淡蓝色的 壁灯,有点暗但是很好看。而身上还盖着个毛毯,身下的沙发软软的。 舒瑶撑着手臂坐起来,头一阵眩晕,整个人像大病了一场,浑身无力,感觉现在躺下去还能继续睡的。 “别睡了,准备下班了。” 凉凉的声音传来,倒是让舒瑶精神一振。望过去,男人眼都没离电脑的,手指还在键盘上翻飞着。 “欸?是你抱我进来哒?” 闻言,陆景隆倒是皱起了眉头,“你还想谁抱你?” “我谁都没想啊,我就想你啊!”说着,舒瑶几步奔了过去,笑脸盈盈道,“我还以为你会不管我呢,到底还是舍不得我不是?” “我是不想你继续给我丢人好不好!”男人没好气地道,“那阳台上来来往往多少人,那是专门给人喝下午茶讨论问题的地方,你倒好,往那儿一睡,还流口水,谁不看你笑话?我把你抱进来的时候头都差点抬不起来了,你还觉得挺浪漫是不是?” 女人脸上所有的笑容和生动一下僵住了,沮丧着问,“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啊……” “你说呢!”陆景隆又看向电脑,命令道,“去沙发上坐着,我把这儿忙完就下班。” “哦!” 舒瑶应着,却没有听话地去沙发上坐着,而是跟着看他的电脑屏幕。还以为他刚刚敲键盘敲得翻飞是在敲代码,没想到是在跟人聊天。 见她半天没动,陆景隆关掉页面,又转过头,“你干嘛?窃取商业机密?” “你在跟谁聊天?男人还是女人?” 因为很少看他跟人用通讯软件聊天,一般都是直接打电话,而且那人的聊天头像还是个风花雪月的动漫少女图,有点二次元的味道,女性化气息极浓。 陆景隆挑高了眉头,迟疑了一秒,然后又迅速调整情绪,皱起了眉头,喝声道,“给我一边呆着去!” 舒瑶“哼”了一声,还是不太敢耽误他公事,只能老实回到沙发上坐着,看他继续手指翻飞地跟人聊天,心里一阵不舒服。 …………………………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陆景隆才结束了聊天,关掉了电脑后,站起来收拾东西便准备下班。 见她还是坐在沙发上没动,嘟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陆景隆也没多看她,拎起包就走,甩下一句“走啦”。 舒瑶委屈吧啦地跟在他后面,出去的时候已经没多少人了,只有少部分还在加班的人。 他没牵她手,也没跟人介绍她,只是跟几个人交待了一下工作便往外走去,从头到尾当她不存在的样子。 进电梯后,舒瑶还是忍不住了,揪着他衣服问道,“你刚到底在跟谁聊天?” “你又不认识!” “男人还是女人?” 陆景隆淡淡看了她一眼,嗤笑了一声,“你想管我?” “你转移话题是有鬼?” 陆景隆看了她一会儿,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你少管我!我脑袋上还扣了顶绿帽子,现在就想来管我跟男人聊天还是跟女人聊天?” “你这个人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怎样啊?都说了我没有!” “也许你现在没有,但是他给你送红豆汤没有假,我不在的话你一定不好意思拒绝也没有假,照这样发展下去,你给我扣绿帽子是迟早的事!除非……” 舒瑶秀眉一皱,“我不退出实习!” “呵!”陆景隆冷笑了一声,“那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你……”舒瑶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中的火气,“所以你现在是打算闹到底了?” “现在是谁在闹?!” 舒瑶彻底语塞,也是头一次发现这男人耍赖起来跟女人是有过之无不及。 刚好电梯门开了,舒瑶大呼一口气直接往外走去,理都不理后面的男人了。 ………………………… 回去之后,默默地吃了饭,又各自陪女儿玩了一会儿,便结束了这身心疲惫的一天。 陆景隆跟她一直是不咸不淡中憋着一股劲儿,似乎这次不跟她把这个问题解决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各自侧身而卧,中间拉出了一条楚河汉街。舒瑶连眼皮都撑不开了,还是觉得不能这么跟他僵下去,便凑了过去伸手揽住他的腰。 然而等了半天,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像睡着了一样。 忐忑中,舒瑶的手顺着他的腹肌往下游移,眼看着就要到那个地方时,手腕又一下被他抓住…… 第五百六十一章 鱼和男人 忐忑中,舒瑶的手顺着他的腹肌往下游移,眼看着就要到那个地方时,手腕又一下被他抓住…… 男人硬邦邦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干嘛?” 舒瑶更加往他身上蹭着,“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生气我难受,这日子还怎么过嘛!” “我没生气!” “你这脸拉得跟我欠了你几百万似的,你这叫没生气?” 沉默了一会儿,男人突然转过身,黑暗中声音里带着一丝冷然,“我没有生气,只是这次我不想再让步,你必须退出实习!” “我不!” “……” “我不我不我不……” “睡觉!”陆景隆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然后又翻身睡了回去。 女人却不肯放过他了,猛地坐在他身上,很是坚定道,“我不退出实习!” 男人声音更加冷酷,“下去!” 黑暗中,女人瞪了她一会儿,悄悄脱了衣服,然后俯下身温柔地舔起他的唇瓣。 陆景隆浑身一抖,又猛地把她按倒,“你什么意思?拿美色跟我谈条件,引我就范?” 舒瑶脸不红心不跳着道,“谁让你跟我睡一张床上了。” “你就这么自信地吃定我了?” 想着今天他不知道是在跟着个男人还是女人聊天,舒瑶突然不敢应声了,这男人不会出轨了吧? 然而,没等她迟疑多久,男人的吻就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本身就极度缺乏睡眠导致体力不佳,没过多久,舒瑶便缴械投降了,迷迷糊糊中,只听到他在耳边呢喃着。 “我对你确实没抵抗力,但你要是认为这就能牵着我鼻子走,那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 事实证明,她确实是错了。舒瑶也是第一次发现,这男人有一种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的体质。 晚上关了灯对她多热情都好,反正第二天一醒来还是臭着脸,对她爱答不理地玩冷暴力,一连好多天都是如此,根本不和她妥协的样子。 “怎么办啊唯西,我现在都不想回家了!”舒瑶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午饭,一边跟她诉着苦。 唯西白了她一眼,斥责道,“不就是个男人,你看你这点出息!” 舒瑶也撑着下巴应和道,“是啊,不就是个男人,居然不自量力地要挡我的路,哼,真是岂有此理!” “那不就结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看他脸色作甚?!” 憋了一会儿,舒瑶捂脸哭泣,“不行啊!他不理我我就没法好好做事,他没说晚安我就睡不好,我没办法不在意他感受啊!” 唯西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她一眼,“你就这点出息,无药可救!” “那是你男人支持你当医生好伐!你试试看跟你男人吵架吵到这种无法妥协,不可调和的地步?你能不难受才怪啊!” 唯西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痛苦,低头吃了一大口饭后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不当医生了?” “当然不行!”舒瑶立刻坐直了身体,“都努力这么久了,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那简单了,现在问题就转换为,男人和熊掌不可兼得!”唯西定定地看着她,“你是要男人还是要熊掌呢?” 舒瑶也定定地看着唯西,沉吟了好久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道,“为什么不是鱼和男人呢?” “去你的……” …………………… 吐槽归吐槽,但最终问题还是要自己面对的。除了跟他对峙着,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于是乎就成了一个明明白白冷,一个小心翼翼僵的局面。 就这么苦撑着,舒瑶终于把这一个学期熬到头,新年的脚步悄然来临…… 过年了,陆景隆当然是要回去的,大半年都没见过陆景鸢和陆景琛了,他们一直情同手足,这其中思念的滋味儿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 只不过这年过得是真有点儿长了,年十五都快过完了,他还是一点要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舒瑶当然不敢直接问他,只能憋在心里干着急,医院那边则是被她一次又一次请假,找各种理由续年假。这种两头不是人的痛苦也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 而另一方面陆景鸢也是很敏锐地发现了他俩之间的貌合神离。 问舒瑶的时候,舒瑶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她说了事情的原委。于是乎,陆景鸢只好继续去找陆景隆。 “干嘛啊?好不容易跟日思夜想的人儿在一起了,你就是这么对待的啊?” 陆景隆看了她一眼,才淡淡地开口问道,“她怎么跟你说的?” “说你不相信她,非逼她退出实习,说你跟她玩冷暴力,这日子过得她胆战心惊!” 陆景隆依旧抱着天天玩,并未说什么。 等了一会儿,陆景隆猛地从他手里把天天抢过来。 “说话啊,你该不会这么快厌倦人家了吧?当初可是爱得死去活来呢!” “我哪儿有厌倦她!我就是太在意她了才会逼她退出实习嘛!她那根脆弱的神经,哪里当得了外科医生?” 闻言,陆景鸢也面露忧色,“她不是断药挺久了吗?” (今天完结了短篇,所以只能这么多了,下一章一定大粗长!!) 第五百六十二章 针尖对麦芒 闻言,陆景鸢也面露忧色,“她不是断药挺久了吗?” “没用的!”陆景隆呷了口茶水,才继续道,“我咨询过很多医生了,精分一辈子都不可能痊愈,也许她现在看起来很健康没事,但要是来个风吹草动,她很容易崩溃的。甚至现在平静的表面,也只是她拼命维持的假象。” “为什么这么说?” “我测试过她了,只要她有一点点愧疚的情绪,整个人就会变得非常紧张,你说要是医死人了,她还能不崩溃?防患于未然,我现在只能不松口!” 陆景鸢被他堵得无话可说,一下失了语,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谁知道下一秒直接被人破门而入,女人激动的声音扬起。 “你就这么看死我会医死人?也许我会因此变得小心谨慎,也许我能一次错误都不犯呢,也许我会是个好医生呢……” “你说再多也是也许,人不可能不犯错!”男人直接打断她,“你有尝试的勇气,我没有!” 想起以前她割断自己大动脉,脖子上的血像泉水一样地突突往外冒,这不寒而栗的场景给了他十足的力量让他现在就是咬死不松口,不跟她妥协。 而另一方面,舒瑶又是彻底被他激了起来,像只炸毛的猫咪一样,一副愈挫愈勇的样子。 “好!我谢谢你看扁我,多说无益,就用时间来证明到底是谁对谁错吧!” 吼完,直接夺门而去。 “啧啧啧——”陆景鸢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哎哟喂!你们这真是针尖对麦芒了。” 陆景隆没好气地道,“你还幸灾乐祸!要不是你多管闲事,她能找到这个突破口,跟我彻底摊牌?兴许我再跟她冷暴力个几天,她就能投降了呢!现在倒好,直接跟我翻脸了!” 陆景鸢抱着天天,像是对他讲,又像是对着天天讲,“这怎么又怪上我了还?关我们啥事儿啊……” **** 陆景隆说得没错,之前是他单方面地跟她冷暴力,现在她却是堂而皇之地跟他翻脸了,由她开始主导着冷暴力。而打这以后,舒瑶整个人也通透了许多,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选的这条路是不会容易和轻松的。 平时她基本不跟他视线碰撞,也不跟他说话,除了陪女儿就是看书,晚上也是各睡一边,有时候被他强行拉过去了,也学着他那样,关了灯热情,下了床翻脸。 元宵一过,陆景隆也没有理由再耗在这里了,毕竟现在他自己也有工作,舒瑶也是终于能回医院实习了。 一个实习生请了这么久的家,导师自然是颇具微词,但除了接受也别无他法,毕竟她也没办法解释些什么。 反倒是唯西有些急了,一回来就抓住了她。 “你这样会让导师对你印象不好,很容易会被淘汰的!上学期都淘汰几个了,都被遣返回校了,你不怕啊?” 舒瑶抱着怀里的病例,直到此刻所有的漠然才卸下,“我在意啊,我比任何人都在意啊!可是我没办法啊,天注定我走这条路不会平坦了……” 闻言,唯西也忍不住砸吧嘴,“哎哟,你不止情路坎坷,事业也坎坷,好不容易把情路通了,回过头又来堵事业,都不知道这是为哪般?” “是啊,都不知道我这是为哪般?” …………………… 煎熬了三四年,眼看着就要修成正果的样子,现在却是两个人谁都不肯让步,关系冷到极点。 天天在的时候两个人还收敛一些,都默契地挤出一丝笑容。天天不在的时候,两个人是放开着臭脸,跟比赛似的。 但真的不在意他的感受之后,舒瑶发现工作和学习效率倒是高了很多,心无杂念确实是好事,只是不知为何,那心里的失落感总是催她叹息,而且次数越来越多,像个沧桑的老人一样,叹得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春暖花开之时,也是天天的生日。生日的前一晚,还是舒瑶先提出来了暂时和解,陆景隆也顺着台阶下去了,毕竟不想给女儿造成心理阴影。两人在女儿两岁生日的那天都请了假,带着女儿专心致志地陪她去迪斯尼乐园玩了一天,晚餐又登上了广州塔的最顶峰来吃蛋糕。两岁的天天已经能一口气吹灭蜡烛,许愿的时候天天奶声奶气道,“希望爸爸妈妈能永远陪在我身边。” 舒瑶心虚地看了一眼陆景隆,男人也瞟了她一眼,眼神很复杂,里面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 天天和舒瑶都是春天生的,两人生日也差不太多,只是舒瑶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怎么能在残酷的实习生涯中立足,不至于那么快地被淘汰掉。能把女儿的生日放在心里都实属不易,哪里还有空间放得下自己的生日。 而陆景隆虽然是跟她吵架,但天天生日一过完,还是在暗中筹备着给她过生日的。只是一直都不见她有所反应,一如既往的冷淡就算了,这女人是连一点暗示都没有,好像完全不关她的事一样。 直到生日的当天早上,听到她跟云姨交待,说她今晚值夜班回不来时,陆景隆才彻彻底底意识到,这女人是真的她自己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 心头一紧 直到生日的当天早上,听到她跟云姨交待,说她今晚值夜班回不来时,陆景隆才彻彻底底意识到,这女人是真的她自己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了…… 原本打算不去上班的陆景隆,二话不说拎起大衣和包就出了门,莫名的怒火让他脸更黑。 舒瑶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现,他脸一直就这么黑,也如常去上班了。 然而踌躇了一天,陆景隆还是不忍让这一天就这么平凡到尘埃里去,毕竟今天是她满25岁进入26的日子,感觉是个转折点…… 然而舒瑶这一天却是过得相当不顺利,早上跟着查房的时候,磕磕碰碰地把病历背了下来后,但是对导师问的问题一个答不出来,问得她背脊骨直冒冷汗。 下午做模拟手术时,又因为操作不规范被老师训斥了一顿,然后接下来的跟台手术也不带她了,让她去图书馆翻书找自己的错误。 她找了两个小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唯西来找她去吃晚饭时,她才停止了跟自己较劲。 “你刚说你剪缝合线的时候,老师让你停下来,还把你骂了一顿的?” “是啊!”舒瑶垂着头,脸上写满了沮丧,“我看,我真的快要被淘汰掉了。” 唯西想了一会儿才道,“你别忙着沮丧,先仔细想想,你当时剪缝合线的时候剪了多长?” 舒瑶回忆了一下,才拿手一比划,“大概这么长吧……” “这么长?难怪老师会骂你咯!” “诶?”舒瑶茫然地眨眨眼,“为什么?” “你剪那么长,线会碰到床沿儿上,手术向来要求无菌,这一碰那缝合线还能无菌么?” “对哦!”舒瑶停下脚步,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难怪老师发那么大火,这还是要缝到病人身上的,要是一感染岂不罪过!我怎么那么笨哦……” 唯西扯着她的自残的手,继续往饭堂走去,“你也先懊恼,大家都是从犯错中走过来的,而且这次印象那么深刻,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也许这才是老师最终的用意呢……” 顿了一下,舒瑶才点点头,“好吧。” 与其惶惶不可终日自己何时被淘汰,不如什么都不想往前跑,只是不知不觉又叹息了一声…… …………………… 晚上认认真真吃了顿饭,便回了外科,查了一遍房又回到值班台上,拿着砖头一样重的书籍出来继续啃。 在浩如烟海的知识里,深深明白自己的肤浅,舒瑶那颗烦躁的心也渐渐被抚平…… 中途又响了几次警铃,跟值班的护士姐姐说了几句话,总体来说还算平静。 然而十点多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吆喝声,与安静的医院形成鲜明的对比。 “上酒,继续给爷上酒,爷要唱歌……还有活人没有,音乐呢,给爷开music……” 抬眼望去,只见急诊的几个小护士架着一个人高马大的莽汉子进了外科。而那汉子鼻青脸肿,手腕上还缠了纱布,只是那白色纱布已被血打透,似乎流了很多血。 舒瑶赶紧迎了上去,“怎么回事儿?” “刚被警察送过来的,说是打架,刚检查了一下,腕部动脉应该破损了,所以紧急送来外科……” 闻言,舒瑶又看向那汉子的手腕,手指上还在不断滴血,动脉肯定是伤到了,而肌腱跟动脉又是靠很近的,要是肌腱也断裂的话,会有终身残疾的危险…… “好,把他扶到病床上去。” 几个护士和值班护士七手八脚地把那汉子架着,然后那汉子力似乎还没从醉酒中醒过来,力大无穷又不安分,蹦跳着、唱着不着调的歌儿,几个小护士几下被他给掀翻了。 正准备冲上去抓住他的舒瑶,突然被他猿臂一伸,结结实实地搂在了怀里。刺鼻的酒味儿和馊味儿冲鼻而来,险些让她一口呕出来。 “小妞儿漂亮啊,医生装,爷喜欢!给爷开个包间儿,大大的包……” 话还没说完,那汉子的身体猛地弹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凉硬的地板上,还滑行了老长一段距离。 一声闷响后,所有人像是被点了穴一样狠狠愣住了…… “特么,哪个傻叉敢打爷爷!” 那汉子挣扎着要爬起来,然而手刚支起来又反射性地软了下去,那汉子哀嚎了一声后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地上,再无生息。 舒瑶反应过来后,转过身看向满脸盛怒,浑身戾气的男人。 “陆景隆,你怎么……” “跟我回去!”陆景隆红着眼,沉着声音,警告意味十足,“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回去!” 舒瑶当然是不肯的,还没来得及应答,立刻传来了护士的唤声。 “舒医生快来啊,病人失血过多,进入休克状态了……” “是!” 舒瑶咬牙瞪了他一眼,转身准备进急救室,男人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力道恨不得捏断她手腕。 “华春莹,你别挑战我极限!” “是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舒瑶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道,“那人肌腱断裂,要是落下终身残疾或者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的话,那就是你再一次亲手把我推向绝境!” 这话何其重,陆景隆心头一紧,反射性地失了神…… 舒瑶趁机甩开他的大手,冲进了急救室…… 第五百六十四章 不要放弃我 是不是陆景隆踹的不知道,反正那耍流氓的醉汉动脉破裂,肌腱也断裂。幸运的是晚上舒瑶给他做了止血处理,没让他流血过多而死亡,第二天外科医生一上班,也紧急安排了手术给他缝合肌腱,那人才脱离了生命危险。 直到手术完成,舒瑶才松了一口气。毕竟这算是她当实习生值班以来,第一次出现的一场比较大的意外,而更主要的原因是陆景隆的那一脚,毕竟是为了她…… 而等到手术完成出来后,已经是正中午了。舒瑶迈着沉重的步子从里面出来,重见天日后脑子又开始乱成一锅粥——这下是连冷战都没有了,昨晚算是跟他彻底宣战了。 没想到的是,一出来就碰到了陆景隆,脸上的阴沉丝毫不减昨晚,像个哨兵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他不会在这儿站了一夜吧?舒瑶一边暗暗吃惊着,一边挪着步子向他走去。 女人垂着头,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男人凌厉着目光盯着她,那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医院大门口来来往往行人非常多,陆景隆那辆兰博基尼跑车又相当扎眼,而他本人比他那辆兰博基尼更加扎眼,引得路人纷纷回首,所幸没有造成围观和交通拥堵。只是那跑车正好停在医院门口的要道上,上面明晃晃地贴了好几张罚单…… 舒瑶向他靠近后,抬起眼有些畏惧地瞧了他一眼,刚想说点什么,又被他眼里的狠厉给逼退了回去,再次垂下头。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一个像即将爆发的活火山,内部翻滚着汹涌滚烫的岩浆,另一个像只瑟瑟发抖的兔子,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 感觉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舒瑶咬咬牙准备开口时,头顶终于传来男人极冷的声音,只是那内容让她瞠目结舌,甚至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生日快乐!” 舒瑶傻愣愣地抬起头,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昨晚是自己满25岁,进入26岁的生日,难怪他会突然出现在医院。为嘛早不生日、晚不生日偏昨天值班的时候生日呢?重点是居然忘得死死的! “额,谢……”舒瑶几次吞咽吐沫,才把一句话说囫囵,“谢,谢谢……” 没再僵持,陆景隆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拉上安全带后直接点火,动作帅气流畅又一气呵成。舒瑶踮着步子,也赶紧跟着坐上车。 车门一关,车子立刻像离弦的剑一样弹了出去,马路上横冲直撞着,宛如生死时速般惊险…… ……………………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一句话,车里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舒瑶受不住的时候摁下了车窗,春风灌进来才终于能顺畅地呼吸。 到家后,他没下车也没说话,只是停着车看向远方。舒瑶识趣地下了车后,他又是一踩油门将车开走,估计上班去了…… 不用面对他,舒瑶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迈着疲惫的步子往房子里走去。一如既往地陪着女儿玩了一会儿后,便洗澡去睡觉。迷糊前的最后一刻,脑子里还是男人冷峻的脸庞,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从下午睡到傍晚陆景隆回来,舒瑶才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陪着他吃晚饭。经过一下午的冷却,舒瑶注意到他脸色缓和了许多,饭桌上对着天天一如既往的慈父。 难不成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舒瑶心里暗自打鼓,不会吧,这男人是典型的直男癌,向来最受不了头顶上有一丢丢的绿色了,保守得要命,昨天还给他撞破自己被流氓吃豆腐,他哪里是踹一脚就能解决问题的人?恐怕这平静的背后正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吧……这么想着,舒瑶心里便有了打算。 晚上舒瑶连书都没看,跟秋莹打了个电话后,就去洗白白,穿好睡衣坐在卧室里等着他。虽然知道即便这么做也会碰一鼻子灰,但也无计可施了不是,这男人心思难测,他越是这么安静就越恐怖。 于是乎,十点多陆景隆终于从书房出来,准备去卧室洗澡睡觉的时候,一进门,便看到了如此香艳的场面——女人穿着白色的纱质睡衣,抱膝坐在床上,头歪着轻皱秀眉似乎在沉思什么,头发微湿长长的秀发垂下,与那露出来的雪白色藕臂和长腿相得益彰,还有灯光大亮着,打在那有些透的白色睡衣上,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虽然知道她是什么用意,陆景隆还是反射性地喉咙一紧,身体根本不受他控制。 舒瑶一见他进来了,立刻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从床上跳下来蹦跳着奔到他面前,主动伸手解他身上的衬衣。 “准备洗澡了吗?我帮你把衣服和浴巾都拿到浴室了哦……” 然而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舒瑶颤颤地抬起头,声音还是有些发虚,“怎,怎么了……” 陆景隆攫住她的眼睛,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才幽幽地开口道,“我自己洗。” 女人脸上的刺痛无法掩饰,他是不是嫌弃自己了?舒瑶张了张唇,却感觉两片嘴皮千斤重,若是不爱了,那说什么都是白费。 舒瑶缓缓地放下手,垂着头退开了一些他的身子,“好,你去洗澡吧。” 视线所及之处是他两条长腿离开,然后是身后的浴室门开启又合拢的声音,视线也渐渐开始模糊起来,舒瑶一摸脸,才惊觉自己竟然落了泪…… …………………… 连她自己都想不到,他什么时候在她心里竟然占了这么重要的地位。竟然能够因为他的一次小小拒绝而伤心得落泪,腿也像灌了铅一样,钉在原地根本挪不动步子。对他的在意,好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力…… 就这么在原地胡思乱想着,感觉时间也没有过多久,后面的浴室门又传来开合的声音,舒瑶赶紧抹掉了脸上的眼泪,迅速调整自己。 只围了一条浴巾便出来的陆景隆,见到她还是刚刚那个姿势,刚刚那个位置,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微垂着头,长长的头发垂下遮住脸和脖子上的伤疤,稍显瘦弱的身影里满是落寞,心突然揪着痛了一下。两步跨过去把她拉扯到怀里,抹开她的长发,寻到她的唇便用力地亲了下去…… 舒瑶被他这触不及防的举动惊住了,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眼泪全都滚落到两个人的嘴唇里,两人品出两种滋味。 吻着吻着,男人越来越觉得不够,弯下腰就将她打横抱起,几步跨到床边后就将她放到床上,然后跟着压了下去。 “陆景隆,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闻言,男人更是直接俯身堵住她的唇,很明显他一点也不想跟她谈。舒瑶努力了两下,挣脱不开他的热情,也只好闭上了眼紧紧拥住他…… 两个人疯狂了一轮后,女人被他箍在胸膛里,喘息间,尽是他的气息。 喘了一会儿,舒瑶抬起头看着他道,“你头发还没干,我帮你吹吹头发吧。” 男人没有回应,闭眼假寐,钢铁一样的手臂没有一点松开的迹象。舒瑶踌躇了一会儿,支起胳膊想从他怀里起来,陆景隆的手臂更加紧了紧,有些愠怒而又沙哑的嗓音传来,“别动!” 闻言,舒瑶也只好老老实实地继续伏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渐渐缓和下来…… 又等了好一会儿,舒瑶才再次鼓足了勇气开口,“陆景隆,我们谈谈好不好?” 男人抬手揉了揉额头,依旧没有回应。 舒瑶抱着他的腰又紧了一些,在他胸膛里蹭了蹭,又深吸了一口气才软绵绵地开口,“陆景隆,我,我知道你很生气,也肯定是没有消气的,但是……” 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唇,微微睁开那稍显迷离的眼,只是那墨眸里很冷,不像往日般温情,轻轻地摇着头,“嘘——不要说话,不要聊天——” 舒瑶那颗心一下跌入谷底,他已经不想跟自己交流了,那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天地就只限于这片床的大小,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状态。 这么想着,女人坚定地拉下他的手臂,抓着被子掩着自己的胸口,稍微拉开了一些跟他的距离,看着他的眉眼里是难以掩饰的伤痛。 “你,你对我彻底失望了是吗?” 男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还是没有应答。 “这是一个开始是吗?你对我失望,对我厌烦,不再想跟我说话,我们之间再没有共鸣,没有相濡以沫,也没有相互扶持,只有性。渐渐地,在无休止的争吵和误会中,连当初那些最珍贵的感情都被两份孤独给磨没了,然后再没有然后,是这样吗,陆景隆,你是这样打算的吗?” 男人伸手,揩掉她溢出来的眼泪,终于轻轻地开口了,“没有结果的。” 女人哑声问道,“什么意思?” “我们谁都不会让步的不是吗?争吵了这么久,冷战了这么久,一点结果都没有不是吗?所以没必要再破坏此刻的气氛了,再怎么讨论都不会有结果的。”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 男人再次抿起了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两人又僵持了一会儿,还是舒瑶再次开口,“我知道你讨厌我为别人向你求情,但你也知道的,我最怕你因为我而迁怒别人……” “昨晚那混混喝得烂醉如泥后又跟人打架,其中一个混混掏了刀子出来,他一拳过去的时候刀子正好割破了他的腕部,见了血才有人报警。今天早上警方协助联系家属,才发现根本联系不到家属,家里唯一一位老母亲也在前天过世了,估计是太伤心才会喝成那样的。我值了那么久的班,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种情况也是很少发生的,昨晚又刚好被你碰上了。”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是清冷的,沉默着没有回答。 舒瑶突然抓起他的大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再抬起头明亮的眸子里深情无限,“陆景隆,是你叫我喜欢上你的,我现在喜欢上你了,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不想让这成为我们之间的裂痕,更不想让这成为一切不可挽回的开始,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男人的目光动了动,然而依旧没有说话。 “不要放弃我,不要拒绝我,求你了……” 陆景隆哪里受得了她这一声声的哀求,抓住她的手腕翻身就再次把她压在身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也不具备拒绝你的能力,只是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谈的了,毕竟这个问题不可能达成共识,也不可能和平解决,而我,也已经采取了强势措施。” “什么意思?什么措施?”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完,男人再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汹涌的吻落了下来,这次是直接把她折腾得昏睡过去。中途每次她想开口说两句正常的话,不是被他吻掉,就是被他的恶意撞击弄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再开口就是那媚入骨髓的呻吟声,连她自己都怀疑这声音真的是她发出的? …………………… 昨晚被他折腾得那么惨,亏得身体里有个生物钟才让她没有睡过头,只是两-腿-间难受啊,这家伙禽兽起来是一如既往的禽兽。舒瑶竭力维持着步伐,生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一上午都很平静,跟着导师查房,跟台观摩手术,帮着护士们干点杂活儿,只是这平静下面,舒瑶就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比如大家看她的目光都不再平静,反而是带着一丝生怯;又比如老师今天对她的言辞格外温和,不像从前那样严厉地批评她;再比如她走过的地方都会立刻停止掉交谈声,似乎在避讳她什么…… 正当舒瑶疑惑不解而又局促不安的时候,终于有人来解答了她的疑惑。 “师妹是打算去图书馆吗?” 舒瑶一回头,是很久没有跟她私下好好说过话的唐枫南,自从那次闹出那么尴尬的一出后,唐枫南是彻底相信她有男朋友了,两个人开始互相躲着。 “恩,是的。”舒瑶捧着书,微垂着头看着地面。 唐枫南看着她的头顶,叹了口气才道,“你先别去看书了,院长找你,你先去一趟院长办公室吧……” 舒瑶惊讶地抬起头,“院长找我?所有实习生还是只有……” “只有你一个人。” “他找我做什么?我只是个小小实习生,怎么也管不到我头上吧?”舒瑶心里直打鼓。 唐枫南舔了舔唇,又看向远方犹豫了一会儿,才再次转头看向她问道,“你之前,是不是重度精神分裂症患者?” 一瞬间,舒瑶脸上的紧张、不安如数散去…… 第五百六十五章 彷徨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舒瑶脸上是死寂一样的僵硬和冷漠,她的脸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表情了。 院长跟她说的事情很简单,前后支支吾吾着一番客气,到说完正事儿,到巧言安慰不超过三分钟。而说的事情就是,因为有人向医院递交了她之前的精神病史,又经过心理精神疾病专家鉴定,她不适合当临床医生,所以即日起提前结束实习,遣返回校,另作安排。 舒瑶冷眼看着院长办公桌台上的文件,那好像是她病历的复印件。舒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对院长鞠了个躬便跑出来了。 难怪他那么平静,原来昨晚他说的措施是指这个。 舒瑶悄无声息地回外科,拎着包便灰溜溜地逃走了,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抬眼看着前方的路,再一次模糊不清,一摸脸才知道自己又哭了…… **** 陆景隆依旧如常,下了班便回家。 只是一进家门,云姨便冲了过来,“少爷,少夫人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中午就回来了,整个人像掉了魂似的,在房间里坐了好几个小时了,连中午饭都没吃,问她什么也都不说,只是不停地掉眼泪,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陆景隆抬眼看了看楼上的方向,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这……”云姨满脸疑惑,“少夫人她没事儿吧?” 陆景隆将公文包和外套递过去,换下鞋子才一边往楼上走着,一边淡淡道,“没事。” 推开门,见她抱膝坐在窗台上,歪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长长的头发垂下,跟昨晚的姿势一模一样。再走近一些又发现那双大大的眼睛失了焦,像以前一样,那双眼睛空洞得像被挖去了似的,空洞得,让他害怕。 陆景隆紧张地掰过她的脸,直直地看着她的目光,想把她唤回来。 “不是说最怕我因为气你而迁怒别人吗?不是怕我放弃你又拒绝你吗?我现在没有殃及无辜,也没有放弃你,这个结果你不满意?” 闻言,女人的眼睛慢慢聚起焦来,目光渐落入他的墨眸里…… 舒瑶渐渐站了起来,望着他,僵硬地扯唇,“是,谢谢你这次只冲着我来,没有殃及无辜,谢谢你……” 陆景隆松开了她,淡淡扯唇道,“那就没什么好难过了,下来吃饭吧!” 说完,转身离开,女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但是你真的要我变成这个样子吗?” 男人止住脚步,背对着她。 “我现在很迷茫啊,我已经25了,可是未来还好长啊,我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我努力了那么久的成果,一夕之间被你全部摧毁,我好难受啊……” “你怎样都行,就是不能当外科医生!”男人突然转过身,“没有理由,不行就是不行!” “因为前天那男的搂了我?让你下定决心这么做的?” 提起这事儿,陆景隆额角的青筋又跳了两下,他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向那混蛋出手的。 “是!无论是别人碰你,还是你碰别的男人身体,我都无法忍受!无论死人的,活人的,都不可以!” 舒瑶苦笑了两下,点点头,“所以在我还没开始实习以前,你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对吧?所谓的担心我的精神病都是幌子,真正在意的,是我会不会跟别的男人肢体接触,嫌我脏,对吧?” 陆景隆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你这样想也没关系。” “你不觉得你这样想很自欺欺人吗?”舒瑶按捺不住地扬高声音,“早在本科的时候我就碰过许多大体老师的身体,男女老少,任何部位,我还专门解剖过男性生殖器呢,本科毕业论文就是研究男性精子在不同钙离子浓度下的活性探究……” “闭嘴!” “我不!那在你看来,我早就肮脏无比了,你又何必千辛万苦地和我纠缠呢!” 男人抿紧了唇,等她一番咆哮完,才再次开口,“过去怎样我不跟你计较,但是接下来,哪怕你吵翻天,不准就是不准,没有折衷!” 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重重带上了门。 …………………… 然后两人继续陷入冷战中,晚上的时候陆景隆都没有再回房间,舒瑶抱着膝盖在床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听着他出门的声音,舒瑶也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起来收拾东西回学校,思来想去一晚选择放弃还是做不到。 回到学校后,教务处说要拿毕业证只能继续去实习,修足学分才能毕业,但是现在被遣返回校,只能学校再另做安排,只是大医院名额都已满,所以不能抱太好的期望。舒瑶顿了一下才点点头做回应。 从学校出来,舒瑶又回到家,站在门口硬生生挤了些笑容出来后才进去。陪着天天玩了一会儿,才对云姨道她准备去上海几天。 云姨大吃一惊自然是竭力挽留,但她又哪里还能在这里待下去。趁着她收拾东西的时候,云姨赶紧给陆景隆打电话。陆景隆正在开会,但对家里的电话他向来都接,听说她要去上海找秋莹,倒不像以往那般反对,只淡淡说了一句“随她去罢”,便挂了电话。 第五百六十六章 坚持 舒瑶到了上海后,还是秋莹跑来接的她,夏莹是一如既往地忙碌。 不过秋莹接了她之后,也没回家,直带着她往夏莹那儿奔。买了票坐上车后,舒瑶才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这不是去你家的车吧?” “去夏莹那儿!” “你不回家吗?” 秋莹兴致勃勃道,“嘻嘻,难得姐你来,我们姐妹正好团聚嘛!” “但是书杰和秋生……” “我跟他们说好啦,他们都答应了,毕竟我这么久都没回娘家了嘛!” “你一直都没回去看看夏莹吗?” “你不在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跟她横眉竖眼啊?” “好吧!”舒瑶拣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秋莹便合上了眼。 昨晚彻夜未眠,一上午又是胡思乱想得乱糟糟,现在抱着秋莹终于是跌入了筋疲力尽的深渊,车子颠了一路竟都没将她颠醒。 一路睡了两个多小时,舒瑶倒也精神好了些。夏莹知道她来了,也早早地提前回来,哪怕有再多的隔阂,到底还是亲姐妹。 趁着学校还没做出安排的空挡,舒瑶自在地在上海耍完了两天,陆景隆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夏莹和秋莹自然也问过她最近过得如何,为何突然跑来上海之类的问题。舒瑶并没有告诉她们实情,都是嬉笑着糊弄过去。 又过了好几天,学校终于是来了通知,将她安排到阳江的某个小医院实习。接到教导处通知时,舒瑶正靠着房间的窗户,看着窗外的紫荆树,春末夏初,树上的紫荆花卯足了力气释放最后的灿烂,簌簌的花瓣儿落了满地。 突然,一道鬼魅而又熟悉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哎呀,这以后的日子都要这般无聊了,可怜可悲。” 舒瑶像是没听到一样,无动于衷地靠着窗子,看着窗外红的、粉的、紫的紫荆花。 那魅影飘然飞到她面前,嘲讽道,“少装蒜了,你想什么我一清二楚,辛辛苦苦考了个研究生,又经过重重考核进了大医院,现在却不得不到一个小地区的小医院去实习,能不憋屈么?” 舒瑶斜了她一眼,靠着窗户淡淡道,“那不都是拜你所赐么?” “哈哈哈……”尖锐的女声在沉寂的空间里激荡着,相当刺耳,“别挣扎了,你自己也知道,这一生都摆脱不了我的,在关键的时刻我总能出现,只要有我在,你永远都别想做成大事!” 舒瑶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想了一会儿,才正儿八经地转过身来,“是,对,我摆脱不了你了,我永远都没有办法降服你这个魔鬼了,你永远都能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出现,给我落井下石,让我手忙脚乱,让我一事无成!你说得都对!但那又怎么样呢?你像个讨厌的癌细胞一样黏着我,我能拿你怎么办呢?但是换句话说,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 说着说着,舒瑶突然激动起来,扒开了脖子间的长发,露出了那条陈旧的伤疤,“同样的错误,我绝不可能犯第二次!就算你像个讨厌的癌细胞一样长在我身上,让我不得安生,我也不会再放弃生命!就算我一事无成,碌碌一生,但还有许多爱我、在意我的人,所以我永远都不会都不会再放弃生命,永远都不会!” 那魅影睁着猩红的双眼打量了她一下,又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后道,“啧啧,真是好一番感人肺腑的豪言壮语啊,连我都被你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你不过是我心里阴暗的一面,但是除了你,我还有我的信仰,所以别想左右我!”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看看到底是谁能耗咯!” 说完,那魅影又飘然至窗外,墨绿色的袍子隐在了烂漫的紫荆花中,天地间又是一番清明。 **** 又在上海逗留了几日,舒瑶决定去阳江那所小医院报道,继续实习。 趁着他在上班的某一天,舒瑶偷偷溜回了家,收拾了东西和天天依依不舍地告别后,便直奔车站。 云姨费劲唇舌要她跟陆景隆和好,但这反而更加坚定舒瑶的决心。 阳江有些偏远,再加上又是晚上才上的车,大巴摇晃了一夜才到了阳江 那幽灵也伴了她一夜,听着它絮絮叨叨,舒瑶也不回嘴,纯当解闷了。 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下了车,又辗转着转了好几趟车才到了一个小镇上,拖着行李箱走了好远,才跌跌撞撞地找到了那家小医院——惠心医院。 入目而来的是两栋老旧的楼,沧桑的白里泛着黄,数了数高不过五层。 舒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原本还以为是个小诊所,这倒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一些。最重要的是,这医院正好面朝大海,海浪滚滚,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景致倒是相当别致。 蓦然想起,那时他带着自己去游太平洋,还带着她潜海,不想遇险撞见了一头上浮的巨大抹香鲸…… 回忆像海风一样铺面袭来,与此情此景形成这巨大的反差,让人不禁黯然伤神…… 感伤了一会儿,舒瑶拖着行李箱进了医院,里面空空如也,不像大医院那样人满为患,穿着粉大褂的前台懒洋洋地靠在台子上刷手机。挂号处的一个收银员趴在台子上赶着瞌睡虫,从科室里走出来的一个谢顶老医生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去走廊里打水……这个医院都是一种懒洋洋的气息。 舒瑶轻轻吸了口气,整了整衣裳,又尽力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走向了前台。 “您好,我是新来报道的实习生,请问一下……” 大概是太少人来,实习生更是少,那前台的大姐看着她,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满脸惊讶地站起身,“呀,你就是那个来我们医院实习的中大研究生呀?我们都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闻言,舒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额,前些天有些家事儿,被耽搁了,实在抱歉!” “没事儿没事儿!”那前台的大姐豪气地摆摆手,“毕竟是中大的,你能来就挺出乎意料之外了,跟我走,我先带你去宿舍安顿下来。” 舒瑶连忙摆手,“可是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吧,我会不会打扰到您啊?要是一会儿有病人来咨询岂不是不好?您还是给我指条路,我自己寻过去吧……” “咳,到底是城里来的孩子,真是客气!”那前台大姐笑了一声,直接出来夺过她行李箱,“放心吧,没多少人来的,来了不是还有挂号的在么?我先带你去安顿下来,别太拘谨了,等过两天你就知道在我们这儿没啥可客气的!” “哈?”舒瑶一脸懵逼地跟着那前台大姐,到了那破破旧旧的宿舍…… 收拾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终于是勉强收拾得能住了。 东西倒不是很多,只是因为这里靠海,再加上这些建筑都有了很多年月,海的湿气将这里侵蚀得很严重,比如那头顶的天花板就不停地滴水,只是因为之前无人居住,所以没有修缮。 整完后,晚饭都懒得吃了,舒瑶坐在硬邦邦的床榻上,好累却又不舒服,难以入睡,跟陆景隆住久了人都娇气多了。 舒瑶就这么睁眼躺在床上,看着这一片黑暗,听着远方海浪暗涌的声音。失落与孤寂也像远方的潮水一样翻滚着,细细想来,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再一次离开那个男人和女儿,独自跑来这偏远的地方,坚持着那道早已不知偏往何处的轨迹。 正思绪纷纷时,“砰”的一声巨响,那摇摇欲坠的门却猛地被人踹开了,然后一抹高大的黑影在黑暗中大踏步走了进来,站定在了床头。 舒瑶起先一惊,掩着被子坐了起来,却又在瞬间镇定下来。即便看不清他的脸,单凭着这身形和气息,她也知道是谁了,除了他没有没人。 男人阴沉沉的声音响起,“你闹够了没有?” 第五百六十七章 冷噤 舒瑶起先一惊,掩着被子坐了起来,却又在瞬间镇定下来。即便看不清他的脸,单凭着这身形和气息,她也知道是谁了,除了他没有别人。 男人阴沉沉的声音响起,“你闹够了没有?” 舒瑶缓缓从床上上站起来,冷冰冰着,“我没有闹。” “没有闹就跟我回去!” 说着,就要去抓她的手腕把她扯回去。舒瑶反应很快的后退几步,让他抓了个空。 “陆景隆,你曾经说过的不会干扰舒瑶的人生,现在是怎样?先是把我的精神病史公之于众,让医院开除我,现在又要强行把我抓回去,彻底断了我当医生的道路,你的承诺就是这么一文不值的吗?” “这医生有什么好当的!你引以为傲的白大褂,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情-色的医生装,有意思吗?” “他怎么想是他的事,在我眼里他只是个病人,我的工作就是要救他,就这么简单!” “我受不了!”男人咆哮得像个狮子,“我受不了你成为别的男人脑海里意淫的对象!我告诉你,我没把那个杂种的脑子拧下来已经是够给你面子了,你别挑战我极限!” 黑暗中,舒瑶默了一会儿,才颇为无力地吐字,“陆景隆,你多大了,天下人那么多想法,你还都要管了不成?难道做什么都要被别人的想法缚住手脚不成……” “你想骂我幼稚?” “我不是骂你……”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但这件事我就是较真到底了!”黑暗中,男人长臂一伸擒住她细瘦的肩膀,迅猛出击像条攻击的响尾蛇。 “你干嘛!我不要跟你回去,你松手啊,我喊人了……”舒瑶抱住那生锈的铁床柱子,猛烈挣扎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女人尖锐的声音在黑暗中炸起,很快招来了隔壁的人。 一群大姐姐小妹妹拿着锅碗瓢盆、扫帚冲进来团团围住了陆景隆,却又在灯光大亮的瞬间被他惊艳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 几个女的都愣了片刻,还是中午那个带着舒瑶来安置的前台大姐才很快反应过来,才反应过来,“你是谁?深更半夜的干嘛潜进我们女职工宿舍!” 陆景隆并没答话,冷冷地扫了一圈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女同胞们,目光最终还是落在舒瑶脸上,又打量了一会儿,才沉痛地哑声开口道,“你确定真的要再次抛弃我和女儿?” 舒瑶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爱永远是一个人最大的软肋。在他凌厉的目光下又垂头了片刻,才发出蚊子一般大小的声音,“我们彼此都先冷静一下吧。” 陆景隆咬紧了腮帮,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是转身离开,高大的背影里是尽是落寞,模糊了她的眼。 女同胞们一见这架势都明白是人家家事,三三两两悻悻地走了。跟舒瑶比较熟的那位前台大姐走了两步又倒回来,捅了一下还在失神发呆的舒瑶。 “诶,你老公啊?” “额?” 舒瑶愣愣地回过神来,却不知如何作答,恋人已满,爱人未到,而现在又成了这个状态…… 那前台大姐也很体贴地没有追问,叹了口气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 接下来的许多天,舒瑶彻底进入了这家医院当实习生。而在大医院待过,再来这里,明显感觉到这小镇上的悠闲,像那远方的海浪一样,又一下每一下地翻滚着,浸润她的时间、精力和斗志…… 而这种悠闲的气息是这个小镇上的天时地利人和决定,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压下心中的失落,调整自己的状态,抵御住这份悠闲,每天尽可能地去做点什么,在这相对贫瘠的土壤上吸收养分。 另一方面,从那天后陆景隆都没有再露过脸,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舒瑶实习之余也不免伤感,她就像是彻底被扔在了这个小地区里,而他带着女儿要永远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这一次她慌了。 每天都有尝试着给他打过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既没有挂断,也不接起,只是响着,响到尽头了就没有然后了。从此以后,每天看着大海,给他打电话,便成了她生物钟里的常态。 又是浑浑噩噩的一天,舒瑶下了班后再一次坐在坐在沙滩的石椅上。现在已经进入了夏天,石椅被太阳烤得暖烘烘的,海浪翻滚出来咸咸湿湿的气息又扑面而来,远处三三两两的渔船渐渐靠岸,渔船上或蹲或站的渔夫们,似乎在清点着今天的收获…… 这个没被商业侵蚀的小镇,最美的魅力就在于此…… 舒瑶看着大海发了一会儿呆,再一次拿出手机拨通了那男人的电话,一如既往的无人接听,她也没有勇气打第二次。而她不知道的却是,陆景隆每天都在等着她打第二次。 踌躇了一会儿,舒瑶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家里的座机,是云姨接起的,听到她的声音,一声惊呼,“春莹小姐,您可打电话来了。” “啊,云姨……”舒瑶努力遏制住声音里的颤抖,“天天还好吗?” “小姐好,小姐还好,少爷还是一如既往地很照顾小姐,只是……”说着说着,云姨却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只是春莹小姐你不在,小姐时常问起‘妈妈去哪儿了’,我不知如何回答……” 舒瑶心里一阵心酸,“我,我找个时间回去看看天天吧……” “这……” 舒瑶敏锐地感觉到了云姨的迟疑,低低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他还在气头上,我不方便回去?” “不是,春莹小姐,不是……”云姨咬了咬牙,心一横才说道,“春莹小姐,您真的快点回来吧,再拖久一点,小姐怕是要喊别人做妈妈了!” 舒瑶心一惊,“什么意思?” “您不知道,少爷这段时间一直带着一个女人在家里来,跟她共进晚餐,还让她跟小姐接触颇多,他们好像是在交往啊……” 心像是猛地被挖走一块一样,撕裂着疼痛,舒瑶声音都是颤抖了,“什么……” 第五百六十八章 在意 “陆先生,您干嘛一直盯着手机发呆啊?屏幕都暗了。” 一个妖娆的女人娇声提醒着,陆景隆才回过神来,拿起手机看了看,只有一通未接电话。 见他神色黯然,那女人解开安全带,向他凑近了一些,细长的嫩手揉向他的胸膛。 “您每天都等着这通电话,又不接起,又不挂断,如此别扭,是心上人打来的?” 那女人的手已不满足于隔着衬衫,似乎要钻进与他肌肤相亲的时候,陆景隆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凉薄地开口,“下车吧!” 说着,也解开了安全带,甩开她的手腕,率先下了车。 那女人只能踮着高跟鞋跟在后面,从车库出来走到一半时还是忍不住问道,“陆先生您这是拿我当炮灰的意思吗?” 闻言,陆景隆也慢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那通红的夕阳一会儿,才淡淡地回答道,“很抱歉。” “因为那个每天给您打一通电话的心上人?!” 陆景隆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那女人踩着高跟鞋缓缓向他靠近,叹息着道,“我还以为我遇上了王子呢,没想到王子只是拿我当垫脚石。” “你接近我的时候本就目的不纯,现在又何必伤感,我们各取所需罢了,自己注意些莫放入真感情进去。” “您这样的男人,很难不让人抱有幻想啊!” 那女人感慨着,一抬头看到他开始阴沉下来的脸,又立刻改口道,“额,我明白了陆先生,我知道怎么做的!只是您可否大概给个期限?” 陆景隆迟疑了一会儿,“最晚三个月内可以解决问题。” 那女人笑吟吟道,“明白了,能为陆先生分忧,实在荣幸。” 陆景隆没在说什么,转身继续往家里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等了一下后面的女人才一起进门去。 最先迎过来的还是天天,小跑着就向他扑过来,脆脆地喊着“爸爸”。 陆景隆抱起了天天,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怎么只有你自己在玩?云姨呢?” 两岁多的天天囫囵着,“云姨在讲电话哦,一边讲还一边哭哦,都不理我的……” 陆景隆扬了扬眉,“哦?一边讲还一边哭?” 天天嘟着小嘴点点头,“是的哦!” “现在还在讲吗?” “嗯嘛!” “好,那我们去看看她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说着,就抱着天天向大厅走去,全然忘记了后面的女人的样子…… “春莹小姐,您跟少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我相信少爷不可能那么快移情别恋的,但您要是长期不在他身边,难保他的心会飘出去,可是……可是小姐才两岁,您怎么舍得让她在分裂的家庭里长大,都说金窝银窝不如狗窝,这什么都比不上亲妈不是……” “咳咳!” 云姨惊了一下,颤巍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少爷……” 手里还捏着话筒,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 陆景隆看了看她手里的话筒,挑了挑眉,扬高声音问道,“有时间在这里讲电话,晚饭准备好了吗?是按照我说的准备的法餐吗?郭小姐不爱吃胡椒,鹅肝和牛排里面都没放吧?” 云姨低着头,结巴道,“额,准,准备好了,专门跟厨师讲过的!” “嗯!”陆景隆点点头,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话筒,扬声道,“快点讲完电话,去我书房把那瓶1969年的拉菲拿出来,今天郭小姐生日,晚上就住在这里了!” “额……”云姨抬头惊愕地看向他。 陆景隆一拧眉,更加大声地呵斥道,“听清楚没有?我们今晚要一醉方休!” 云姨被他吼得晕头转向,“是,是……” 见状,陆景隆才勾起了一抹笑,抱着天天转身向饭厅走去。 经过那女人身边时,只听她轻轻地叹息着,“看来,快没我什么事儿了。” 陆景隆也转头向她,脸上明显比刚刚多了些春风,“完不完事,就看今晚了,明白?” 那女人也弯起了一抹妖娆的微笑,“明白,陆先生!” ……………………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晚像一张巨大的帷幕一样拉开,远方幽蓝的海洋依旧潮起潮落,一下下拍打这岸边。 舒瑶愣愣地放下电话,一抹脸竟然是潮湿的。 明明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快变心的,也很清楚他是在做样子激自己回去,可是为毛听到他说要留那个什么“郭小姐”在家里过夜,心就那么痛呢!难不成那女的还要睡她的床? 一想到此,舒瑶冷不丁地从石椅上站了起来,冲回宿舍,迅速地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往外冲…… 这小镇的交通也是超级不方便,每天就两班车到市区,到了市区离广州还有几百公里,这么颠着坐大巴回去非得要一夜不可!最快的莫过于买高铁票回去,可是这里到有高铁站都好远。 舒瑶一边拎着包往外赶,一边用app叫车,接单的倒是有,只是最后都嫌她这里太偏然后弃单了…… 最后一气之下,舒瑶直接打给了一个刚刚弃单的师傅,磨破嘴皮,又承诺了三倍价格才说服那师傅这么晚载她去市区。 又焦急地等了半晌,路上把人那师傅又催得头昏脑涨,这才十点钟赶到了最近的高铁站,买了最后一班到广州的车票…… 第五百六十九章 性感 到广州的时候才十二点多,比从那个偏远的小镇到车站快多了,而且即便现在午夜,也是相当好打车的,很快就到了家。 掏钥匙的手都是发抖的,生怕一切都已来不及,看到那女人躺在她的位置上。怕归怕,但动作是一点没迟缓的。 因为太晚,所有人都睡了,屋里静悄悄的。舒瑶气喘吁吁地直奔楼上,果然主卧的门是禁闭的。 “不可能!” 舒瑶顿了一下才手忙脚乱地去拧门把手,心都要跳到嗓子眼。 房间大亮,猛地一下还比较刺眼。舒瑶狠狠地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眼前的场景虽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但也足够辣眼睛!那电话里的“郭小姐”穿着诱人的连体黑丝,足蹬亮皮的黑色恨天高,上身就套了一件敞怀的白大褂,龟缚绑绑在椅子上,嘴里还含着口球,双腿大开,胸前波澜也是呼之欲出,十足诱人…… 而陆景隆则是悠然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侧对着那椅子上诱人的“尤_物”,倒是正对着突然闯进来的舒瑶。长臂搭在沙发上,神色泰然自若,似乎也对她的猛然闯入一点也不惊异,悠然地喝了口绿茶…… 舒瑶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儿那诱人的“郭小姐”,直看得她面红耳赤,抖起手,指着那“尤_物”抖啊抖,侧头望着陆景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你你……” 陆景隆悠哉地荡了荡杯里的茶叶水,又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才站起来,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春风。 “你你你,无耻……” 舒瑶努力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却被他一把扯住手指,圈在了怀里。 男人手压在她肩膀上,又用暗力迫使她转过身看着那绑在椅子上风情万种的女人。 “怎么会无耻呢?你看这多美,之前都不觉得,我现在觉得医生装,护士装是最有情趣的,水手服、学生装、比基尼什么的都弱爆了!” 舒瑶激烈地推着他的胸膛,想挣脱他的禁锢,“变态!你分明就是在含沙射影!” 男人似笑非笑着,嗓音里沁着凉,“我没含沙射影啊!我就是受到了那晚那个混蛋的启发,我想那时你穿着白大褂在他面前的样子,就像现在眼前这个女人这么诱人!” “你是真的十足变态啊!” 舒瑶咬着牙使劲推开了他,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向那女人,解开了她身上的绑缚。 那女人从舒瑶一进来便紧紧地打量着她,很普通的短袖和长裤,白白净净的脸蛋,清秀素雅型,长长的头发两侧分垂,若隐若现中脖子那里好像有块疤。整个人偏朴素,和想象中的美若天仙不太一样,但是这么看着她和陆景隆站一起,似乎又很和谐。这是为什么呢? 松绑后,舒瑶直起身子,还是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好了,换了衣服你走吧,有衣服吗?” 与生俱来的攻击性让那女人理所当然地不肯就此撤退,扭着腰伎风_骚地站了起来,颇为挑衅地看着舒瑶道,“我为什么要走?是陆先生带我来的,陆先生都没让我走,我凭什么听你的?” 舒瑶被她一噎,转头看向陆景隆,“你们上床了?” 陆景隆静静地看着她,唇角挂着薄笑,一副我就不告诉你的样子。 见状,那女人更加有底气了,扭着细腰走向陆景隆,凹凸有致的身子紧紧地贴在男人身上,隐隐地摩擦着。而男人从头到尾一点反应到没有,既没推开,也没迎合,只是淡淡地看着舒瑶。于是那女人更加大胆,蛇一样的手揉向男人健硕的胸膛…… 舒瑶顿时有一种自家好白菜让猪给拱了的心疼感,怒气冲冲地走向那女人,把那蛇一样的柔夷扒拉了下来,又拉开了一些他俩的身子。 但舒瑶清楚地明白,问题的症结绝不在于这个女人,而在于陆景隆。 “你到底想怎样?” 陆景隆挑了挑眉,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今儿,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 舒瑶无力地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怨愤,“我为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这么山长水远飞回来,你不是很清楚?” 男人轻轻吐出四个字,“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算了,反正你不准跟别的女人过夜!” “凭什么?” “陆景隆,你知不知道伴侣之间要忠诚的?!” “你一没嫁给我,二还跟我玩异地,你什么承诺都不给我,我凭什么为你守身如玉?” “你……”舒瑶稳了稳心神,才软下声音道,“好嘛,今晚我不走了,你先别这样好不好?” 说着,又用身子挤开了那女人,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现在好晚哦,我刚刚一路坐车,紧张兮兮的,别折腾了好不好?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再商量好不?” 第五百七十章 全部都是我的 说着,又用身子挤开了那女人,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现在好晚哦,我刚刚一路坐车,紧张兮兮的,别折腾了好不好?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再商量好不?” “可以不折腾了!”陆景隆紧紧盯着她,命令着,“你今晚也可以不走,之前都可以一笔勾销,但只要你留下来了,就永远不准再离开我。” “陆景隆!” “喊也没用,你今晚大可以不必回来,可是你回来了。” “你这个人……” “我允许你走进我的世界,但我不允许你在我的世界进进出出,不然你拿我当什么?” “你……”舒瑶踌躇了一会儿,面红耳赤地对他吼道,“你这个人有问题!” 转身欲走。 男人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只要你踏出这个门,我就跟她上床!” 双脚像是立刻被绊住了一样,舒瑶怎么都迈不动一步,闭了闭眼转过身,“你非得把我逼成神经病是不是?!” 陆景隆紧紧地盯着她,“我再说一遍,只要你今晚踏出这扇房门,我就跟她上床!” “神经病!” 舒瑶咒骂了一句,转身更快地往房门外走去。 她每走一步,陆景隆就脸黑一分,总不能这样还败给她吧? 那女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今晚不会真的跟陆景隆共度春宵了吧?虽然是求之不得,只是这样被人当炮灰心里挺难受。 然而舒瑶“嚯”地一下拉开房门后,便再没有了动作,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迈出去就失去他了,迈出去就物是人非了,迈出去就要孤独终老了…… 暂停了十秒,舒瑶把门彻底拉开,但是站到了一旁,轻轻咳嗽了两声才有些腼腆地说道,“额,郭小姐,太晚睡不好,要不你还是先回去睡觉吧,我帮你说服陆景隆放你走……” 见状,那女人也明白了再做纠缠只会无趣,颇为遗憾地看了一眼陆景隆,拎起窗台上的衣服往门外走去。路过门口的时候,又侧头打量了一眼舒瑶,哼了一声跨出房门…… 陆景隆原本黑成锅底的脸一瞬间又是春风满面,这女人怎么老是能让他徘徊于地狱天堂间,好像一切身不由己。 舒瑶缓缓关上了门,又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一跺脚几步跑回去跳到他身上,勒着他的脖子威胁道,“不许出轨,不许背叛我,不许跟别的女人上床,你只能是我的!都是我的!” 陆景隆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后,抱着她挪到床边,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床上。 男人强壮的身躯完全压在女人身上,揉着她的红唇呢喃着,“不想我被别的女人拐走,就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待在我身边,不要给任何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女人小声地嘟囔着,“是你害我跑那么远的地方去的!” “以后再也不去了,就守着我和女人,以后我再陪你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事业好不好?” 男人的手已经窜进她的衣服里,揉得她情动,多日不见,两人的身体就是干柴烈火,稍有摩擦便可燃起熊熊大火。 舒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昂起头便送上自己的唇,陆景隆还没等来她的承诺,便已迷失在她的香吻里…… ………………………… 一夜缠绵,待两人再清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舒瑶醒来的时候,陆景隆的手还在她身上游移着,似乎一晚不曾停过。 “啊,你别闹了!”舒瑶惊呼着,把他的手从被子里拔出来。 男人嬉笑着,埋首在她的肩窝里,深深地吸_吮着这香甜的气息,声音沙哑着,“我发现你也是挺厉害的,昨晚差点把我榨干了!” 舒瑶拧了下他紧实的胳膊,“你少胡说了,是你自己一直不停的!” 男人依旧戏谑着,“你也没叫我停啊……” “我叫了!”舒瑶惊呼着,“我要是能动我都要给你跪下了,是你要个没完的!” 这男人怎么反咬一口呢! 男人沙哑着嗓音,慢条斯理地拖长声音,“是吗?我没听到……” “我真的叫你停了!” “没听到……” …… 舒瑶跟他争了半晌,也没个结果,只能作罢,“你不许再要了,我要起床。” 陆景隆昨晚也确实是累到了,在她胸口又吮了枚青紫出来,才满意地放开了她。靠在床头,神清气爽着道,“起床可以,但哪儿都不许去,不准离我超过100米。” “逗我啊,你上班我还能跟你去公司不成?” “带你去公司又不是不行,上次没把你介绍给大家,这次正好介绍!” 舒瑶撇了撇嘴,“才不要,你坐那儿上班,我坐那儿像雕塑,好尴尬哦!”说完,便掀开被子下了床。 只是整个人还没站稳,两_腿_间一阵酸麻让她猝不及防地一屁股跌坐回床上。 幸好没摔在地上! 见她这狼狈样,陆景隆哈哈大笑着又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看来今天是没办法上班了,好吧,在家陪你一天吧。” 舒瑶推开了他,咬牙站了起来,“你自己想翘班就别拿我当幌子好不好!” 男人微笑着没说话,欣赏着她赤_裸的身体在透过窗纱的晨光下,像19世纪宗教画里的圣女般完美动人。 意识到春光乍泄,舒瑶慌慌张张地捂着三点、拎着衣服,歪歪扭扭小跑进浴室…… ………………………… 知道今天都得跟他腻歪在一起,舒瑶赶紧趁着现在这个唯一的机会跟医院里的导师打电话。 “老师,我,咳咳,我病了,可以请两天假吗?” 为了装得更像一些,舒瑶捏着鼻子装出了浓浓的鼻音来,又因为要小声,显得喉咙沙哑。 “呀,舒瑶你也病了呀?今天生病的人怎么这么多啊?” “啊?” “是啊,医院本来人就不多,但已经有好几个人请假了,偏偏今天来医院挂号的人又特别多,以往一天都挂不到五十个号的,真是邪了门儿了!” “这么巧?” 舒瑶正疑惑着,却还没来得及细问,只听老师说,“哎呀,现在好忙啊,你多保重,治好了身体再回来啊,我先去忙了。” “好的,老师您先忙……” 第五百七十一章 kasra病毒 陆景隆陪着她在家里腻歪了一天后,还是得去上班。而为了避免她因为无聊又想溜回去实习,陆景隆干脆给她买了一套价值不菲的爵士鼓来,又弄了个爵士乐队陪她玩。 舒瑶兴致缺缺,但出于礼貌还是敲了两下,然后就陪着天天玩儿去了。 多日没见她,天天与她相当亲热。看着女儿生动的笑容,舒瑶心里又开始踌躇起来,真的要离开女儿,再回到那个小镇上去实习吗? 两人一直腻歪着到了下午,舒瑶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摁着遥控无聊地换台,看着无声电视。天天玩着玩着倒在她肚子上睡着了,小嘴微微地张着,长长的睫毛像羽扇,舒瑶让云姨拿了个毯子来给她盖上,便没有再动,很是享受此刻亲近而又静谧的时刻…… 看了下地方新闻,觉得挺无聊,刚想换去电影台看看有没什么好电影时,突然间拿遥控的手被定住…… 舒瑶看着新闻里的字幕,大概讲的是这几天突发流感的人很多,几大医院都被看感冒发热的人占领,很多患者都是一开始小感冒没有引起注意,想等着自己的免疫系统或者随便吃了些感冒药,没想到进入了持续性发热的状态…… 看着看着,舒瑶又突然想起了前天跟导师打电话请假的时候,说突然增加了好多感冒发烧的病号。也是奇了怪,现在又不是梅雨天,都进入盛夏了,怎么会突然爆发流感呢? 撑着脑袋在沙发上琢磨了半晌也没啥想法,正巧天天又醒了,舒瑶抱起天天,又陪着女儿玩了起来…… 晚上,舒瑶还相当乖巧地下了厨,陆景隆一回来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着,心下一激动,还抱着她热吻了一番。要不是被突然闯进来的天天打扰,差点就跟她在厨房把那事儿给办了。 她做的晚饭虽然不如厨师那般精巧,但也因此少了很多花哨,满满都是朴实而又温馨的味道。吃饭的时候,陆景隆看着她喂着天天,心里暗暗地想着,大概这一生他都不会吃腻这样的晚餐的。 好不容易把天天哄睡着了,陆景隆急冲冲地走进房间,正好赶上她在洗澡,胸腔里那头苏醒的野兽更加肆意地横冲直撞起来。陆景隆想都不想直冲进浴室…… “啊——你个臭流氓,吓死人了——” 才刚淋湿身体,准备挤洗发液的,这男人跟鬼子进村一样闯了进来。 陆景隆勾唇一笑,“早不知道亲热多少回了,装什么呀?” “那你别这么闯进来啊,很吓人啊……” “哈哈哈……”男人大笑着,猛地伸手抱住了光溜溜的女人,“我就喜欢看你这惊慌失措的样子。” “别玩啦,让我先洗澡嘛!” 男人黏着她的身体,爱不释手地到处摸索着,“一起洗!” “你你,你满脸写着不怀好意,怎么可能一起洗!别闹啦,身上沾水珠好冷。” 闻言,陆景隆这才猛地醒过来,“对对对,最近好多人生病,还是不瞎玩了。” 说完,放开了舒瑶,整了整衣裳说道,“你快洗,洗完直接钻被子里去,最近流感严重,今天公司接近一半的人跟我请病假了,你千万别中招了。” 他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舒瑶是完全没跟着转过来,再想开口问点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了。 舒瑶拧起了秀眉,暗自琢磨着,最近流感这么猛吗? …………………… 第二天,舒瑶依旧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伺候他,早上早早起来给他做早餐,帮他穿衬衫,为他准备好公文包,乖乖巧巧小女儿的样子。 临出门的时候,陆景隆还是忍不住回头一个熊抱把她勒在怀里。 “你也舍不得我走的对不对?今天我也留在家里陪你和女儿好不?” 舒瑶拧了一下他的腰才卸了他的力道,嫌弃着道,“你就这点出息?整天腻歪在家干嘛?大眼瞪小眼,工作室不要了,事业不要了?” 陆景隆有些难为情地垂下头,嘀咕着,“你突然这么乖,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我走。” 舒瑶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抱住他的蜂腰,“是有点舍不得你,毕竟这两天好像流感很严重,办公室传播最猛了,你不去也好。” 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陆景隆迟疑了一下,俯下身深深地啜了一口,才低低缓缓着道,“虽然这是个很好的借口能跟你待在家里,但我还是得去工作,毕竟只有我足够强大,才能守护家里的女人和孩子。” “你已经够强大了,我的陆先生——” 陆景隆被她软绵绵的嗓音又弄得心痒,抱着她又一顿湿吻,唇齿相交间呢喃着,“别再诱惑我了,你真让我走不成?” 女儿笑着,舔尽他唇上的津泽,稍稍推开了他一些,嘱咐道,“那你注意点,别被传染了,我总感觉这次爆发的流感太诡异,要是流感太严重,就给大家放假,你也早点回来知道吗?” “好!”说完,陆景隆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才不舍地离了她的身子。 走到门口拉开了门,陆景隆还是忍不住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由衷着道,“真的好想每天都能这样,下班的时候家里有你,上班之前你能这样送我出门。” 舒瑶弯起了笑眼,笑眯眯着道,“余生请多指教,陆先生。” 陆景隆喉结翻滚了一下,眼眶袭过一阵热浪,强压下心里那惊涛骇浪,沙哑着声音道,“多指教”,然后逃似地出了家门。 经过花园、走向车库的时候,心里还是像被摧枯拉朽的海啸般席卷过后一样,久久难以平静。这一生,似乎只能是她了…… …………………… 而与此同时,他一出门,舒瑶便打电话给了秋莹,没两下就接通了。 “喂,妹啊?你看没看新闻啊?最近流感好严重哦,我今早刷手机都报道有人死亡了,你注意保重身体,还有照顾好小宝宝哦。” “啊?还好啊!我看了新闻,可是上海这边还算平静啊,我身边也没多少人生病啊,好像就是南方严重些吧!姐你自己也要保重啊!” “哦哦,好像是南方严重些,不过我看这次流感的趋势是在扩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扩散到你们那边去了,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知道吗?” “好……” 又跟秋莹寒暄了数语,舒瑶便挂断了电话。想了想,转头打给了唯西。 “唯西,你最近还好吗?” 电话那边唯西似乎比较忙,但依旧不忍挂断她的电话,声音里都是匆忙,“哎哟喂,树妖你终于跟我联系了,干嘛突然换号码?又不上线?玩什么失踪呢你?” 舒瑶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着道,“我哪儿有,我只是想自我调节一段时间。” “那你现在调节好了没?我问了学校的老师,他们说你去阳江实习了,你是在阳江吗?” “是在阳江实习,不过这两天请假,又回广州了。” “请假?”唯西愣了一下,才慌慌忙忙地问道,“你是感染kasra病毒了吗?你别吓我啊,现在怎么样啊?” “kasra病毒?什么是kasra病毒?” “就是最近很猛的流感啊!你现在有没发热?我跟你说,千万别等到发热才来医院,那时候已经晚了,这个kasra病毒是专门攻击人体免疫系统的,初期的时候不知不觉,还以为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但是四五天后就会发现根本好不了,甚至更加严重,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胸腺、脾脏完全衰竭,骨髓基本丧失造血能力……” 舒瑶脸一白,这两天就感觉这场流感来得太诡异,没想到真的是爆发了疫情。又赶紧问道,“为什么新闻里?” “新闻是有延迟的,昨天晚上这种病毒才被学者提取出来,没有被彻底剖析之前,怎么可能会让媒体瞎报道引起大众恐慌?但是我跟你说,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爆发的这两天看起来没什么动静,但是从昨晚到现在,死亡人数直线上涨,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怎么样了?不管有没发热都赶紧来医院……” “没有没有,唯西,我现在挺好的,没有不舒服,应该没有感染病毒。你现在在忙是吧?最后一个问题,这个病毒的传播途径是什么?” …… 第五百七十二章 冬日暖阳 挂断电话后,舒瑶一阵背脊骨发凉,在原地平缓了一刻后,才疯似的冲上楼,云姨正在跟天天穿衣服,天天一见到她便张开双臂要她抱,嘴里还念念有词着喊“妈妈”。 舒瑶抱起了天天,又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嗅着女儿身上的奶香气,才渐渐镇定了下来。 云姨笑吟吟着问道,“少夫人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般不好?” 舒瑶稳了稳心神,才脸色凝重地说道,“云姨,您赶紧带天天回北方去,我马上跟陆景隆打电话,就坐他的飞机,立刻飞回北方,照顾好天天,千万不要让她生病,也千万不要让她磕着、碰着哪里,身体千万不要出现伤口。” 云姨被她的脸色吓到,“这是怎么了?春莹小姐,怎么突然想着回去了?” “这两天的爆发的流感是病毒引起,专门攻击人体免疫功能,空气传播,身体差的或者身上有伤口都极易感染病毒,所以也不要让她到病患多的地方。这几天都是在南方爆发得多,您赶紧带着天天回北方,避避风头。” 云姨赶紧点头,“好好,那您给少爷打电话,我立刻收拾东西,咱们一起走。” “云姨!”舒瑶握住她的手,又深深地看了眼天天,“天天,就拜托您照顾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 “春莹,春莹小姐,您去哪儿啊?春莹小姐……” 云姨追着她下了楼,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跑出了家门,冲出大门,然后消失在视野里…… ………………………… 陆景隆则是一路上又接到了不少人的请假电话,到公司后,按时来上班的人真的所剩不多。而办公室的椅子还没坐热,就接到了云姨给他打来的电话。 云姨哽咽着,慌慌张张地跟他说完了事情经过,又原封不动地把她说过的话全部转述了一遍,陆景隆脸色铁青地挂断了电话。 陆景隆拿起包冲出了办公室的同时,还不忘给她打电话,没想到直接是关机状态。 “混蛋!” 陆景隆气急,却毫无办法,发动车子的时候还是打电话命令飞机立刻启动。 到家的时候,飞机也刚好在后院着陆了,云姨也收拾好东西在院子里等候着。陆景隆亲自把天天抱上了飞机,又嘱咐云姨到时把天天放在陆景鸢那边照顾后,便头也不回地下了飞机,毫不理会身后天天的嚎哭 “少爷,少爷您去哪儿啊……”云姨呼唤着,小跑地跟出了飞机。 陆景隆转过身,在飞机扬起的巨大螺旋桨声音下,隐约还能听到女儿的哭声,心里一阵钝痛。 “少爷,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陆景隆看了看飞机大开的舱门,紧锁浓眉,“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又看向云姨道,“天天就交给您先照顾了,我去把那女人绑回来……” …………………… 远方的海浪万年不变地此消彼长,在这沙滩上,被咸咸的海风侵袭了几十年的老旧医院里,罕见地挤满了人。 舒瑶是刚到惠心医院,包都来不及放下,就被人拖去帮忙了,白大褂一套上,心绪全部放空,整个人像一根空了心的枯木,只剩下燃烧的份儿。 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也当王。这家医院本来就没几个外科医生,现在因为kasra病毒,又倒了几个,于是乎,她这个实习生都临危受命被拉上了手术台成了主刀,这在之前的肿瘤医院根本不可能。 但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正如唯西所说,这次的kasra病毒是润物细无声般地猛。大家都以为是普通感冒于是耽误了治疗,等到病入膏肓上了手术台才发现胰脏全数衰竭。 舒瑶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原来手术不只有成功的,还有失败的,原来哭声听多了,人也会麻木的。 一个个病人抬上来的时候还是有生命线的,抬下去的时候那条线已经平了,那个魔鬼一直在她耳边絮叨恐吓着,说是她杀死了他们。 舒瑶努力压下心里一切的不适,不停下手里的手术刀,跟着几位老师并肩作战。从中午到深夜,粒米未进,只喝过几口葡萄糖,毕竟人命等不了。 而陆景隆也是陪着她,在手术室外从中午站到深夜,手术室里进进出出,两个护士推着个昏迷不醒的人进去,出来的却已经盖上了白布,看得他胆战心惊,却偏偏闯不进那手术室。 再看手机新闻,一石激起千层浪,姗姗来迟的新闻报道终于是把karsa病毒顶上了头版头条,无数人的眼泪与撕心裂肺的嚎哭给这场疫情染上了更加恐怖的色彩。陆景隆从下午的坐立难安,到晚上的恐慌焦躁,再到深夜的心如死灰,整个人跟去鬼门关旅游了一趟,被这医院,这场疫情同样染上了煞白的色彩。 深夜的时候,在又一床病人医治无效,被主治医师宣布死亡后,舒瑶无力地放下了刀子,拖着沉重的步子从手术室里晃出来,身上深绿色的刷手服都没脱,手上的白色橡胶手套都是血,脸上的口罩都没摘,但浑身上下散发着失败的气息,死亡的气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华春莹!” 闻声,舒瑶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抬起眼,像一束来自隆冬的阳光射向她,舒瑶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麻木的心脏和僵硬的四肢渐渐缓了过来…… 第五百七十三章 这是我的工作 “华春莹!” 闻声,舒瑶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抬起眼,像一束来自隆冬的阳光射向她,舒瑶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麻木的心脏和僵硬的四肢渐渐缓了过来…… 这黑沉的深夜里是格外的不平静,医院里依旧回荡着亲属的哭泣声和护士们的耐心宽慰声。 舒瑶看着男人深邃的眉眼里满是担忧,脸上跟她一样写满了疲惫,努了几次嘴唇,才哽咽着吐出几个字,“陆景隆……” 陆景隆靠近了她一些,伸手揩掉她脸上冰凉的泪,几次濡唇,斥责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好了,我们回家。” 舒瑶吸了下鼻子,紧巴巴地看着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要闹了好不好,我已经疲惫到极限了,你是不是要逼疯我?” 舒瑶垂下头,看着自己手套上的满手血,低低着问道,“天天回去了吗?” “嗯,就差你了,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又默了片刻,舒瑶还是摇摇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跟着我受累的,只是我真的走不开……” 陆景隆不耐烦地打断她,“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难道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吗?” 舒瑶急急地抬起头,委屈吧啦着,“当然不是啊!你很重要啊!” 男人心头一动,握住她纤细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你到底爱不爱我?” 舒瑶愣愣地看着他,眼角又衔着泪珠,鼻音浓浓,“爱啊……” “说完整些!” “我爱你啊……” 男人欣喜若狂,得寸进尺地追问道,“你到底要不要嫁我?” 舒瑶吸了吸鼻子,“要啊!” 陆景隆俯下身,在她唇上狠狠啄了一口,“那我们结婚,再生几个孩子,永远不要分开,白头到老好不好?” 女人的眼泪像落叶一样簌簌簌地往下掉,“好啊好啊,我们结婚,我们再也不分开。” “一切的前提是你要活着,华春莹,我们要好好活着,才又未来可言!” 那眼里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舒瑶不住地点头,“对,要活着,活着才有未来可言。” “所以我们现在就走!” 话都不等说完,陆景隆猛地拽住她往外走,步子迈得老大,把她拉得一趔趄。 “不行,陆景隆,我不能走,我现在不能走啊,还有很多人等着救命啊……”舒瑶一如既往地挣扎,抱着医院的柱子和或长椅,死活不肯走。 “这世界上医生多得是,不缺你一个!” “不行啊,这里本来医生就不多,现在又倒下了几个,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我真的真的走不开啊!” 闻言,陆景隆拽她的力道更加大了些,手上的劲儿也大了些,“那你更加得跟我走!” “陆景隆,我不走!” “你不走找死是吧你?你别跟我瞎逞能,我不要你当英雄,你给我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活着听到没有?” “陆景隆,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不是当英雄,这是我的工作!”说着,女人猛地一低头咬住了男人的大手,力道不是很大,只是猝不及防。 陆景隆反射性地松开了她,看着自己手背上浅浅的牙印,有些恼火着又想抓她,“华春莹,你属狗的吧你?” 舒瑶赶紧往后又跳了几步,“我不跟你回去,这是我的工作!” “工你个头,你给我过来!” “我不!”舒瑶又猛地往后退了几步,“陆景隆,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总裁,工作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明白工作这两个字的意思?如果我现在退缩了,那我还是个人吗?” “你……” “我承认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嫁给你,但是我现在不能临阵脱逃!这是我的工作,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工作!” 说完,扭身再次跑进了手术室。陆景隆快步追上,却硬生生地被那合拢的手术室门阻拦住,没有工作卡刷不开这扇钢铁门。 陆景隆重拳捶在那扇钢铁门上,发出一声闷响,立刻有护士跑来告诉他医院不可喧哗,然而他现在连发脾气的心情都没有,目眦尽裂地看着头顶的手术室三个字,那颗心像被人在亲手解剖一样难受。 …………………… “秋生啊,叫奶奶,奶奶——” 宋母在一旁哄着秋生玩,秋莹倒是能腾出手来刷手机看看新闻,只是越看,那脸色越难看。 “媳妇儿啊?这是怎么了?脸怎么一下白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宋母关切地把手搁在秋莹头上,“这空调开着呢,怎么满头汗呢?” 秋莹颤抖着抬起头,递过手机,“妈,您看新闻。” 宋母戴上老花镜,接过手机,一字一字看了起来——“kasra病毒广东首发,江西、浙江、两湖包括香港澳门地区皆爆发疫情,目前据不完全统计已死亡五百人加,感染上千人……包括大量医护人员……” “……近日美国、加拿大、英国、瑞典等国已纷纷组织撤侨,同时严格阻隔来自中国的外来游客,其他省份也开启了严格的安检,阻止疫情进一步扩散……” 宋母捂嘴惊讶着道,“我的天啊,亲家姐姐是不是广州上学啊?” 秋莹脑子里那根弦彻底绷断,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抬步就走。 宋母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诶,你去哪儿啊?” “我,我要去找我姐,她昨天早上就跟我打电话说爆发了疫情,我还没当回事儿,没想到……不行,我放心不下她,我要去找她……” “你这孩子,人新闻里都说了,现在严禁与南方地区进行的人员流动,我们过不去,他们也过不来,民航跟铁路运输都暂停了,你打算怎么去啊?” “那怎么办啊,我,我放心不下她啊……”说着说着,鼻子一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已经有医生殉职了,我姐就是医生啊,要是我姐……啊,我当初鼓励她读什么医啊……” 宋母急忙拉住她要扇自己的手,“好了好了,妈知道你难受,你先冷静点,先给亲家姐姐打个电话,别自己在这儿瞎担心,先看看她好不好?” 闻言,秋莹又一抹眼泪,十足的孩子气,“对对对,先给姐打电话……” 然而电话接通了一声、两声……十声……没人接,再打,依然是没人接…… 第五百七十四章 给我一个家 陆景隆的飞机是在疫情爆发的报道之前飞回了北方,所以没有被拦下。陆景鸢接到陆景隆电话后,百忙之中亲自从公司跑回来接天天。 可怜的小天天从上飞机后就开始哭,嘴里一直吵着要爸爸,飞机飞了四个多小时,就哭了三个小时,剩下一个小时是哭得睡着的。 将近傍晚的时候,陆景鸢终于是接到了天天,打给陆景隆的时候,他似乎烦躁至极,问他什么情况他也不想说,嘱咐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天天醒来后,依然是吵着要爸爸,陆景鸢使出浑身解数、连哄带骗地才将她安抚下来。又过了一个晚上,陆景鸢也终于是从早报中看到了几乎是一夜之间爆发的karsa病毒,瞬间慌了。 拨通了陆景隆好多次电话,才终于被人接起。 “你在哪儿,怎么这么久都不接电话?”陆景鸢直奔主题。 陆景隆又是在手术室外坐了一夜,疲惫至极地吐出两个字,“医院。” “春莹病了吗?” “没有。” “那你们俩在医院耗着做什么?赶紧回来啊!我安排人和飞机,让你们过安检,你们赶紧离开那个是非之地,昨天你打电话来我还没当一回事儿,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了……” 陆景隆疲惫地揉了揉脸,看着手术室门口依然亮着的红灯,缓缓开口道,“她不肯跟我走。” “为什么?” “她说这是她的工作。” “工……” 陆景鸢彻底无言以对了,与她相处多年,她自然是知道华春莹的为人,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样的生死关头都不退缩,对她肃然起敬之余,又相当头疼,毕竟现在明摆着,她不回来,陆景隆也不会回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大概是陆景隆将近三十四年的人生里,第一次蹦出这么苍白无力的话,“我不知道。” 陆景鸢又默了一会儿,才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要不先回来吧,我自己一个人搞不定天天,她昨晚哭了一晚,怪可怜的,嗓子都哭哑了,你这么把孩子丢在我这里,你让我怎么办……” “姐!”陆景隆打断了她,看着手术室的那扇不锈钢门,目光有些悠远,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和她的过去,又似乎看到了和她的未来,“我想有个家,所以我不能没有她……” 陆景鸢被他噎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的家在她身上,我没有选择……” …………………… 一晚上,舒瑶几乎是没有睡,本来躲进手术室只是为了躲陆景隆,但没想到病人是一个接一个,几乎没有空隙地被抬进来。喝了几口葡萄糖,舒瑶只能强撑着继续做手术,感官早已麻木,甚至她觉得自己彻底变成了一个开刀匠,似乎要把这辈子的手术要在这一夜之间做完了…… 早上,舒瑶顶着满眼血丝、筋疲力尽地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整整一天一夜,她没有概念在手术台上死了多少人,又救了多少人。 只是没想到,出来后摘掉口罩,一抬眼,依旧是男人如冬日暖阳般的目光,还有那站得笔直的颀长身影,跟昨晚站着的样子一模一样,似乎从未离开过,墨眸里也因为一夜未眠而灌满血丝,下巴上新张出的青色胡渣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舒瑶再也控制不住,两步冲向他,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陆景隆,你别这样看我了好不好?我知道我负了你,我知道我是个混蛋,可是我真的没有选择了!我现在跟你走掉,我一辈子都不会好受的。你知道我有神经病的,陆景隆,我求求你别管我了好不好,你就叫我自生自灭吧,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听她絮絮叨叨了一通,陆景隆终于是伸手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温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让你自生自灭,什么叫不管你?难不成我等了那么久,爱了那么久的女人,就要因为这场灾难放弃?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女人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那怎么办啊?” 陆景隆蹭了蹭她的头顶,叹息着像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妥协,“除了向你低头,我还能怎么办?对你,我真是从来没赢过,从来没赢过啊……” 舒瑶抬起头,红唇几张几合,却依旧是那句,“对……”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陆景隆按住她的唇,“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了,我真是听够了这三个字了。” 舒瑶垂下头,羞愧着道,“谢谢你,但是你不能跟我驻扎在这儿了,女儿需要你,你还是赶紧先离开这里吧,虽然现在外界封住了人流往来,但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华春莹!” “额?” 男人一手搂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一手捧着她的脸,一字一顿道,“你记住,人要是没了家,那跟东逃西窜、居无定所的动物没什么差别,没了家,也就没了方向、没了安全,可是偏偏好死不死,我的家,长在你身上了,你算是抓住我痛脚了。” 舒瑶咬了咬唇,才涨红着脸道,“只要过了这一关,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什么都听你的,安安分分守着你和女儿……” “……” “只要过了这一关,我就给你一个家。” 男人喉结翻滚了好几下,才缓缓吐字道,“希望你言而有信。” 说完,松开她转身离开。 “你去哪儿?” 男人头也不回地道,“两天没洗澡了,身上臭烘烘的,帮你带点衣服过来!” 舒瑶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冲着他背影撒娇一般地喊道,“顺便带点吃的过来,我快饿死了。” “知道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陪着你 因为kasra病毒的肆虐,学校停课,公司停产,陆景隆的工作室也不例外。 这些天不上班,陆景隆完全奔波与医院与家之间,她做手术他就守在外面,好像他也是患者家属。听着护士们安抚着家属们,听着外面的家属嚎啕大哭,听着他们诉说着里面的人有多重要…… 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的生离死别,仿佛他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那颗焦灼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此生能与她这般厮守着,也不算亏…… 这么想着,手术室的灯一灭,里面的人被推了出来。陆景隆依旧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家属又是嚎啕大哭…… 这个kasra病毒,属于突然基因突变而肆虐横行的病毒,暂时没有研制出抑制它的药物。 要么别被传染,要是传染上了只能采取临床上最残忍的割除部分器官的方法来保命,而这也仅限于感染没太深的患者,要是病入膏肓的上了手术台也是在最痛苦的方式下死去,真真的时间就是生命…… 又一个感染者在手术台上死去,患者家属们在恸哭中推着病床走向太平间,渐走渐远时,舒瑶才姗姗地从手术室里磨蹭着出来。 又跟几个同样从手术台上下来的医生交流了两句,才彼此散去,向陆景隆走来。 男人依旧坐在椅子上,平静地看着她,“你磨蹭这么久干嘛呢?推磨啊?” 舒瑶噗嗤一笑,俯身拉住他的手,“好饿啊,带吃的来了吗?” 陆景隆这才二话不说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往停车场走去…… 看着她狼吞虎咽着,陆景隆幽幽地开口,“你就打算住在这儿了?澡也不洗,觉也不睡,没日没夜地蹲在手术台上?” 舒瑶费力地咽下一口饭,才回道,“那我也没办法啊,我走不开啊!” 陆景隆也是无话,喝了口没再说什么,往她碗里夹着菜。 饭饱后,舒瑶叹了一声,“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陆景隆看了她一眼,才无波无澜着道,“快了,刚看的新闻,已经有研究所把kasra病毒的基因序列全部提取出来了,相信很快就有相应的抵抗药物出来的。” 舒瑶坐到了他这边,挽着他的胳膊笑着道,“你现在也这么关注医学啦。” 男人没好气着道,“还不是被你逼的?” “呵呵呵……”舒瑶在他胳膊上蹭了蹭,眼睛有些迷糊起来,呢喃着,“陆景隆,你在这儿陪我,虽然我很感动,但是我又好担心你会被传染,要不你走吧?让我无牵无挂好不好?” 陆景隆就这么靠坐着,安安静静地被她抱着,没有回话。 “我好像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我舍不得你跟我一块受罪,舍不得你生病,舍不得你出事……陆景隆,此生遇到你,真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啊,我好爱你啊……” 男人轻轻地嗤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别啰嗦了,抓紧时间睡觉吧,一会儿又得去做手术了。” “那你走吧,不要管我了好不好?我好怕你被传染……” “你在手术台上和死神面对面的,我在台下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我身体向来比你的好,别想太多,快睡吧,你太累了。” “陆景隆……” “你做不到的事情,又何必强行要求我,若是我们换一个位置,你能一走了之吗?你担心是你的事,但我离不开是我的事,就像现在你也走不开,是一样的道理。” “……” “好了,快睡吧,我们一起面对……” …………………… 历时二十天,科学院终于成功对kasra病毒完成继续测序,一个星期后,终于研制出抵御kasra病毒的药物。 该病最早是于20xx年7月10日在广东顺德爆发,后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南方地区,造成包括医务人员在内的多名患者死亡,引起社会恐慌。从临床角度看,是病毒的亚型或变种引起的,病原体是来自猪的“冠状病毒”。 从爆发到首例感染kasra病毒的患者被治愈,历时一个月,终于控制住了疫情。 社会一切生产、生活秩序得以恢复,各地区逐步放通和南方地区的接触。 又停留了数日,确定身体没有感染病毒后,陆景隆这才能带着舒瑶飞回北方。将近一个半月没见,天天一见到他们俩便嚎啕大哭,一家人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才得以团聚。彼此都心照不宣地珍惜着来之不易的幸福,往后再无波澜…… 第五百七十六章 陆舒瑶 “一、二、三,走——” 人群朗声一喊,又一张合照被定格了下来。一个个穿着学士服、抛着学士帽的年轻脸庞被定格下来,灿烂笑容如葵花,朝气蓬勃的样子。 又拍了几张后,摄影师朗声喊道,“好,中山大学xx届临床一班毕业照拍摄完毕,下一个班赶紧上来……” 场面又一片混乱不堪,上一个班级的人鸟兽散一样从台阶上下来,下一个班级的人立刻如潮水般涌上去,摄影师又开始调整着角度和位置。 一片混乱中,陆景隆看得是心惊胆战,啥都顾不上地直奔进人群里去搀扶着那抹他唯一在意的倩影,当然现在不是倩影,准确来说应该是“虎背熊腰”。 “哎呀,不是叫你别这么招摇地出现吗?” 舒瑶一阵惊慌,扶着大肚子什么都顾不上地、拽着他就快步离开了这混乱的人群。 陆景隆拧着浓眉,一阵不爽,“干嘛?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啊?” 舒瑶轻咳了一声,嘀咕道,“你就是太见得人了好吧,谁不认识你陆大总裁啊!我可不想让人家以为我当的小三儿,傍的大款……” “那行,为了你的清誉着想,不让人家以为你傍大款、当小三儿,明天我就开始筹备婚礼,带你在媒体面前露面,向全天下宣布,你华春莹是我陆景隆的老婆!” 舒瑶没说话,推开他的手,挺着大肚子、一摆一摆地往前面孙中山的雕像走去,像一只肥企鹅。 那雕像立于碧绿的草坪上,前面是一座小巧的礼堂,经常有校友结婚选址就选在这儿,许多毕业生也在这儿拍毕业照。 见她这样,陆景隆快步追上去,扯住她的臂弯,“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说好了毕业嫁我的吗?” “我没说不嫁,只是我现在挺着个大肚子怎么穿婚纱嘛!” 闻言,陆景隆脸色缓和了许多,摸着她圆滚的肚子道,“没事儿,都说了还要好好筹备一番,等筹备好了,你也要生了。” 舒瑶咬了咬唇,面露难色,“举行婚礼也挺好啊,就是,能不能低调点,不对媒体公布啊?” 男人脸色一瞬间黑掉…… “哎呀,你知道我是个医生,要是曝光了我以后还怎么当医生啊?谁还找我看病啊?非得让人当猴子看不可!” “我现在又不是陆氏集团的人,没有那么高的关注度,你放心好了。” “是个鬼啊!你是当局者迷,我可是旁观者清,就算你不是陆氏总裁,但你是你们陆家的传奇人物……” “谁家?” “我们,我们陆家!” “华春莹,你别忘了,你现在改名叫陆舒瑶,冠了我的姓,姓陆!你也是陆家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反正咱们结婚就结婚,过日子也是咱们两个人的事儿,重要的是咱们以后都安安心心过日子,低调点好不?我真不想曝光!” “所以你就维持着这种跟我在外面就鬼鬼祟祟的状态,一副小三的样子?” 舒瑶面露苦色,这男人怎么那么会以矛攻盾呢?! “呵呵呵……”舒瑶笑嘻嘻着转回身挽住他的胳膊,“哪儿有鬼鬼祟祟,我这不是正大光明地在跟你拍毕业照吗?” 说着,舒瑶拿出手机转成自拍高举着,依偎在他怀里,“来嘛,笑一个。” 陆景隆冷哼了一声,还是搂住了她看向摄像头,再怎么说,他还是很喜欢跟她拍照的。 背后蓝天白云绿地,还有一座古铜色的孙逸仙雕塑,两张年轻的面孔靠在一起,笑若三千灼灼桃花盛开…… 收了手机后,舒瑶终于成功转移话题,“诶,女儿怎么还没来?” “我姐带着呢,她说太久没见到天天,昨晚硬是抱过去了,估计来得没那么早!” “哦……”舒瑶点点头,又道,“也好,刚那么忙,也顾不上她。” “夏莹和秋莹呢?” “她们俩昨晚穿成一样去逛夜市逛得好晚,我走的时候还在呼呼大睡呢!” 陆景隆挑了挑眉,“你昨晚没跟她们俩去逛?” 闻言,舒瑶又挺了挺肚子,嘟囔道,“我这样,你会让我去逛?” “我说的话,你什么时候听过?” “我什么时候没听过!”舒瑶垂下头,弱弱地反驳着。 “我叫你不用去陪她们俩,你听了么?结果人家手拉手跑去逛夜市了,管你了么?你还不是独自守在酒店里愤愤睡觉?” 舒瑶被他说得也是一阵愤愤,昨晚三个人本来都在床上睡得好好的了,结果夏莹心血来潮说要去逛夜市,秋莹居然应合了,然后两个人管都不管她,旋风一样套了件衣服就跑了…… 被他说得语塞,舒瑶只能又岔开话题,“你干嘛不问冬莹?冬莹呢?” 陆景隆得意地扬了扬眉,“那我哪儿知道,你得问我那好侄儿啊!” 舒瑶撇了撇嘴,警告道,“管好你侄儿,叫他别乱来,我妹还没毕业!” 陆景隆似笑非笑着,“那我哪儿管得了,我姐都没说话呢,我还只是个舅舅,我管得没那么宽,你要怕出事儿,你自己管好冬莹不就行了?!” 舒瑶又是被他怼得一阵忧桑,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降三分,但怎么感觉这个妹妹智商不是降三分这么简单呢?要不是她和尚念经一样天天地念着,估计肚子得挺得比她还大了…… “知,知道了,不用你说,我妹很乖的……” 陆景隆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靠近她低声道,“再乖的女孩子,也扛不住两情相悦、干柴烈火,而且我那侄儿绝不是只羊,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舒瑶推开了他,愤愤道,“我就说冬莹向来乖巧,怎么最近怪怪的,我就知道是你们家的人有问题!” “谁家?” “我们家……” 陆景隆抬手给她额头一个爆栗,“不长记性!是不是下次要把名字写脸上你才记得自己姓什么?” “哦!” 舒瑶揉着额头,满脸委屈,当初就不该心软答应他改名的! 可是那时他默默地陪着自己熬过了kasra病毒肆虐的那段最危险的时光,这番不离不弃,除了以身相许,似乎无以为报…… “春莹——” 两人正纠缠间,陆景鸢终于是带着天天、润儿和冬莹姗姗来迟,后面还跟着夏莹和秋莹,大概是碰上的。 舒瑶回过头,粲然一笑,“姐——” 第五百七十七章 大结局(一) 三年的研究生生涯在沉重的毕业设计和欢声笑语的毕业照中结束,舒瑶因为怀孕的关系,连跟她们通宵喝酒、一醉方休的机会都没有,只是跟唯西吃过几次饭。 人生就是一场离别,总是匆匆…… 然后就随着陆景隆回了北方。 陆景隆在广州创立的天天工作室,三年时间自然是办得有声有色,亦是实现了他的承诺,在天天能看得懂动漫的年纪里,终于是推出了一部他满意的动漫——《白熊寻宝记》。而始料未及的,这部动漫几乎填补了国内动漫市场长久以来的空缺,一经上映,引起了市场空前的回应与好评,堪称是国内动漫里程碑一样的存在。 满载荣誉之际,陆景隆还是心系北方的故乡,决定再把工作室迁回北方。 舒瑶自然嫁鸡随鸡与之同往,再回到那座城安家。 本来打算回来正好安心养胎,休产假的,然而在家里待了两个星期感觉自己实在要待发霉了,舒瑶还是忍不住投简历去工作了。 最后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医院,最主要是离家挺近,于是乎医院里就多了一个典着大肚子的白大褂医生,在医院里一崴一崴地四处忙碌着。最主要是那漂亮的脸蛋上24小时都挂着招牌式的笑容,老少咸宜,永远处变不惊的样子。 然而陆景隆却不干了,死活让她休产假,要么辞职。 舒瑶当然是不乐意的,两人不出意料地再次吵起来。 “我休产假还是待在医院等生产,跟我现在待在医院有什么分别嘛!你干嘛那么固执?” “什么叫我固执,待在医院等生产和在医院工作那能一样吗?你看你现在走路摆得跟个鸭子似的,走得比老太太还慢,怎么应付得了医院里那么高强度的工作,非给我搞事儿是吧你!” “你……”舒瑶憋了半天,才道,“我就不休假,有本事你就继续气我,气到我还是伤你孩子,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拎起包就出了家门,继续上班去了。 陆景隆瞪着她的背影,咒骂了一声,却毫无办法,只能拎起包也去上班。 晚上她要值夜班,陆景隆也没办法弃她不顾,还是只能提着保温盒去医院找她。 男人把保温盒往桌子上一甩,“吃饭没?” 舒瑶笑嘻嘻着摇头,“没?” 男人眉头一拧,凶神恶煞着,“干嘛这么晚还不吃?” 舒瑶晃着身子摆出来,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才道,“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饿着你孩子。” 陆景隆抬手给她额头上一个爆栗,“看你还能要挟我多久?!” 舒瑶嘟着嘴,摸着额头,“就知道打我!” 转身回去吃饭,陆景隆也拖了把椅子坐下来,两个人温声细语地说着家常话,认认真真地过着小日子。 然而等她吃完饭,又过了一会儿后,陆景隆还是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舒瑶打着呵欠,“好困啊,你明天不上班么?” “那就睡觉!” 说着,直接进了值班室的里间,跟进自己家一样无拘无束。 “哈?” 舒瑶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背影,也崴着身子慢慢走了进去。 陆景隆瞪着眼前跟诊室差不多大小的一米小床,比正经病房的小床还小,无语至极,别说她现在这么大的肚子,就是单独睡他这一米九的高个子都很憋屈,睡三个人更是难上加难。 “你就睡这儿?睡得下么?” 舒瑶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两个人当然睡不下!所以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陆景隆皱眉看了看那张小床,又看向她隆起的八个月肚子,还是摇摇头,“不行!” “这一张小床真的盛不下我们,这样会压迫到宝宝的!你还是回家去睡!” “那我坐着睡!” 说完,从外面利落地搬了把椅子进来,坐在桌前,又脱下外套放在桌上准备当枕头垫着睡。 舒瑶直愣愣地傻在原地。 “还不去睡?” “啊?哦!” 舒瑶缓缓从他身上收回目光,慢腾腾地崴到床边,扶着床沿,慢慢躺下。 陆景隆这才趴在桌上睡下。 空间里一片静默。 憋了一会儿,舒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陆景隆……要不,你还是回去睡吧,这样睡多难受啊……” 男人不耐烦着,“知道我难受就别吵,明天还上班呢!” 安静的夜里,舒瑶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他高大的身躯蜷曲在桌上,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一种不舒服的气息,舒瑶哪里能闭眼,心里一阵纠结。 这男人怎么那么能折磨她的愧疚心! 又默了一会儿,舒瑶干脆从床上起来,推了推依旧趴在桌上的陆景隆,“诶,我们一起去床上睡吧!” 男人砸吧了一下嘴,依旧不耐烦着,“别吵!” “起来啦,你这样哪里能睡得着,我们去床上睡嘛!” 男人嚯地抬起头,眼神阴鹜地瞪着那张小床,“那哪里是能睡得?到时候又说我压着宝宝?” 舒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晃着他的胳膊,“不会啦,我把床架放下来,你侧睡,我躺在你身上,总比这样好,趴一晚你非得脊椎病不可……” 陆景隆心头一动,没再反驳,狐疑着看她,只是那墨眸里明晃晃地写着期待。 舒瑶莞尔一笑,转身崴回床边,把床边的护栏摇下,坐在床边,拍了拍床,“快过来啊!” 做者无意,见者有心,陆景隆喉结一个翻滚,天知道她现在邀请的态度让他多想把她扑倒,要知道自从她肚子隆起来后,他就不怎么敢碰她了,到现在禁欲快三个月了。 陆景隆晃悠悠地站起来,像喝醉酒了一样摇摇晃晃向她走去。 接触到他眼睛里溢出的情_欲,舒瑶脸一红,起身让开了位置。 陆景隆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被她眼睛里的光亮击败,捧着她的脸就深深地吻了起来。 “嗯……” 舒瑶惊呼了一声,也搂住他的蜂腰,整个人伏进他怀里。他火热的吻让她的身体愈发烫了起来,要不是他手臂勒着,整个人几乎要跌下去…… 理智的那根弦极限崩断的一秒,陆景隆冰凉的手指触到她火热的肚皮,终于是悬崖勒马,痛苦地拉开了两人的身体。 舒瑶早也思念他许久,这会儿停下,她也难受到不行,恼火着推他,“都怪你,让你回去睡你不肯,这下好了,还怎么睡?!” “还不是你勾引我!”陆景隆翻滚着喉结,深换了几口气,才在床上躺下,“行了,快躺下睡!” 闻言,舒瑶抿着唇躺进他怀里。 因为床太小,陆景隆一个人睡下去几乎占了这个床,舒瑶整个人带着孩子几乎是躺在他身上的。 “会不会很重啊?” 男人紧紧抱着她,一手勒着她的胸,一手护住她的肚子,身上满满是她和孩子的重量,充实得让他幸福。 “笨蛋!” 呢喃着,陆景隆把脸深深地埋进她的脖颈间,她身上不知何时起有了奶香气。 “真的要当妈妈了,害怕么?” “啊,我吗?”舒瑶愣了一下才无所谓笑笑道,“不是早就当妈妈了吗?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空间里又是静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响起女人怯怯的声音。 “额,有一点。” “呵呵呵……”男人低沉的笑声响起,钢铁一样的手臂又紧了紧,笑了一会儿才叹口气道,“怪我,居然不理解你,上班也好,能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至于太慌。” “陆景隆……” “好了,快睡吧,太晚了。” “嗯……”舒瑶抬手攀住他的手臂,稳稳地搂着她,永远不可能放开的样子,一时情动,竟脱口而出,“此生有你,还挺好。” 陆景隆更加硬了起来,沙哑着声音,像是哀求道,“你别折磨我了,真想弄疯我吗?!” “噗嗤……” “睡觉……” 两人互相依偎着,渐渐入眠…… 却在夜半时分再次被惊醒,原来是有人按响了警铃。 舒瑶反射性地从美梦中挣脱出来,相当麻利地从床上起来,头也不回地奔出值班室…… 第五百七十八章 大结局(二) 陆景隆也迷迷糊糊地睁醒,一觉睡得甚是香甜,只是免不了起来后半边身子是又酸又麻。 坐在床上缓了一下,陆景隆也起身下床,离开了值班室。 来挂急诊的是一对母子,小男孩儿的脚底板满是血,血肉模糊,看着很是吓人。那年轻的母亲就是被吓傻了的,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抽噎着,孩子哭她也哭,一边哭还一边断断续续地絮叨着。 “我就下楼去拿了个快递,谁想到他这么调皮呢,呜呜呜……” “把瓶子打碎就算了,他还不要命地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那玻璃渣子全了扎进去……” “他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大夫,您千万要救救我孩子的脚啊……” 舒瑶典着个大肚子,半曲着腿跪在地上,戴着手套,口罩都没来得及戴,就这么检查那孩子脏兮兮的两只脚。 陆景隆一阵窝火,这女人被吓傻了吧?!没看出来她这么看病很吃力吗? 刚想上去呵斥一番的时候,舒瑶又突然站了起来,冷声问道,“那碎瓶子里装的什么?” “水银……” 舒瑶一拧眉,寒声问道,“你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屯一瓶子的水银?” 那女的借着抽噎支支吾吾着,硬是没有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情况紧急,舒瑶也没法儿追问,只能对她道,“把孩子抱到病床上来,现在就要把碎渣全部取出来。” “好好好……” 但是那瘦弱不堪的女人,腿都被吓软了,哪里抱得起七八岁大的男孩子,趔趄了两下,两个人又跌回椅子上。 陆景隆两步跨过去,闷声将那孩子抱起,放到了里面的病床上。 舒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准备手术要用的布、刀、镊子钳子…… 那孩子原本只是嘤嘤地哭着,但是手术灯一打亮,那孩子似乎是怕了,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一支局麻下去,那孩子疼得哇哇大哭,不要命一样地挣扎起来,那羸弱的母亲根本无法安抚住他,也多亏旁边的陆景隆用蛮力按住了他才让那支麻醉顺利注射进去…… 本以为局麻下去之后,没了疼痛,那孩子能安静些,谁知道那小身子扭动得舒瑶根本没法儿下刀。 眼看着这么耗下去不行,情急之下,舒瑶几巴掌狠狠地拍在那孩子的屁股上,怒斥着威胁道,“你再哭我打烂你屁股!” 那孩子立刻停住了哭声,与其说是被打得停住了哭,倒不如说是被吓住了哭。突然而来的严厉,让她看起来像一个父亲。 舒瑶倒是没来得及想象自己此刻的样子,只是想着要尽快手术把孩子脚底的碎瓷片和残留的水银给尽快取出来…… 手术一直从半夜持续到天明,病床上的孩子歪着脑袋睡去,孩子的母亲也早已镇定下来,坐在一旁静静地守着,陆景隆双手环胸,痴痴地看着那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专注的眼神像黑洞一样,吸引着星空中一切的光芒。 她真是个天使…… …………………… 天蒙蒙亮的时候,舒瑶才给孩子的脚上缝了针,又仔细地包扎好,才歉意地对孩子的母亲道,“很抱歉,刚刚情况太紧急了,水银在孩子身体里留太久,我怕孩子汞中毒引发组织器官衰竭,刚刚打了他请您谅解……” “没事儿没事儿,我明白的,这孩子向来就吃硬不吃软,就怕他爸,我根本管不住他,可是他爸又刚好不在家,才搞成现在这样,他爸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交待……” 吸了吸鼻子,眼看着那女人又要哭起来,舒瑶赶紧道,“我给孩子开几次换药,每天都要来消毒换药,三四天后过来抽线,直到伤口彻底结痂前不要碰水,避免二次发炎,另外我再给孩子开些消炎药……” “好的好的,谢谢您啊大夫!” 一边说着,舒瑶一边坐到电脑前,开始写病例、开药,继续嘱咐道,“还有这几天密切关注孩子的身体,最主要看看孩子有没有汞中毒,如果身体有不适,一定要及时送到医院来检查,避免耽误病情落下残疾……” 又磨蹭了一会儿,舒瑶才送走了那连声感激的母亲,背着那半大不小的孩子,吃力地走远。 舒瑶这才得空转过身来,陆景隆依旧靠在一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明明暗暗地,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舒瑶瘪瘪嘴,扶着肚子,崴着身子走向他,“你别这么看着我嘛,对不起嘛……” “对不起什么?” 女人愧疚地看了他一眼,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把你吵醒了,害你没睡好,害你明天没精神工作,害你跟我一起受累……” “你害我这么多,会改吗?” 闻言,舒瑶又在他怀里蹭着,才闷闷地传来声音,“不会……” “那你说来好听的?” “对不起嘛……” “笨蛋!” 说着,陆景隆还是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这女人挺着大肚子,工作还这么累,半夜也没睡好,但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辛苦吗? “刚刚吓坏了是不是?” “额?” “你打了人家孩子,你怕那孩子的妈找你算账……” “这都被你发现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现在医患关系那么紧张!” 舒瑶抿了抿唇,没说什么,趴在他怀里叹了口气。 “这么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你倒像抱着金饭碗一样,怎么都不肯撒手,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对不起嘛……” 陆景隆听到她这软软糯糯的“对不起”就头疼,稍稍俯下身,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着,“你个混蛋!居然吃定我了!” “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 “……对,最爱你了,我会保护好你的,保护好你这个笨蛋……” “还有肚里的小笨蛋……” “我儿子怎么可能是笨蛋,他肯定随我!” “你怎么那么确定是儿子,我都没有做检查……” “我的种,我还能不知道?名字我都起好了!” “欸,叫什么名儿?” “出生了再告诉你!” 第五百七十九章 大结局(三) 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了两个月,舒瑶终于是进入了预产期,陆景隆更是直接请了陪产假,工作室全部交给了助手去打理,全身心守在医院陪她。 作为三个孩子母亲的陆景鸢,也是得空陪在医院里,安抚她略微慌乱的心。 “你说你,都是医生了,懂得比我都多,有什么好怕的?”说着,陆景鸢叉了块猕猴桃递给她。 舒瑶接过叉子,还是忍不住道,“懂是一回事儿,疼又是另一回事儿啊,姐,我是真服了你能生仨啊!” “呵呵……”陆景鸢笑了一下,才目光有些悠远地回忆道,“我生头胎的时候也像你这样,战战兢兢的,特害怕!那时我还是十九岁呢……” “真哒?十八岁?”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在我十八岁最叛逆的时候就被强行嫁给了阿栋么!” “哦,对对,想起来了,可是十九岁生孩子,姐你真的受苦了。” “可不是嘛!当时我被送到美国去生产,身边除了一个还不太熟悉的丈夫,什么人都没有,怕到不行,偏偏生润儿的时候还肩难产,那十几个小时差点没疼死我……” 说着,陆景鸢还打了个哆嗦,似乎那疼痛依旧清晰。 舒瑶也缩了缩肩膀,肚皮一阵发麻,“肩难产啊……” “是啊!”见她脸色发白,陆景鸢赶紧住了嘴,“好了好了,其实也没有那么痛苦,你真别怕,到第二胎有经验了就事事顺了,实在不行,不是还可以剖宫产么?” 闻言,舒瑶脸更白了,“话是这么说,可是剖宫产不是更疼么……” 陆景鸢也一下语塞,只得又喂了她一块猕猴桃,“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瓜熟蒂落,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都陪着你,没那么可怕的。” 舒瑶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好吧……” “你就只管往前走,过了这关就好了,真没啥可怕的,生完孩子,等身材恢复了,你跟阿隆还要举行婚礼呢,他为了这场婚礼,可是投入好多呢!” “好……”想了想,舒瑶摸着肚子,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笑着道,“不过现在看来也挺值。” “诶?” “润儿啊,您看他现在多优秀啊,还那么爱你,能生这么个儿子出来,什么都值了。” 说着,陆景鸢眼睛一转,又塞了她一块猕猴桃后,放下盘子,佯装不经意地道,“春莹啊,你真的觉得润儿很优秀?” “昂!”舒瑶下意识地回答道,“润儿他多有主见啊,又聪明又努力,假以时日啊一定能有一番丰功伟业,而且啊,虽然对您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那只是男孩子爱耍酷而已,他对您还是很关心的,还长得那么帅……” “你在夸谁啊那么花痴?” 门突然间被推开,门口是陆景隆一脸阴霾。舒瑶被他吓得一惊。 陆景鸢噗嗤一笑,满脸骄傲着道,“她在夸我儿子,你不用太羡慕!” 陆景隆眉头皱得更深,“妹夫你也觊觎,华春莹你还是不是人?” 舒瑶又是被他雷得一惊,“什么叫觊觎,你用的是什么词儿?” “啧啧啧,某人醋坛子被打翻了……” 舒瑶眉头一拧,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而且为什么成妹夫了?” “咳!”陆景鸢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春莹啊,你看你刚刚对润儿评价也是很高的,你对润儿应该是很满意的对不对?我儿子我最清楚了,虽然他对什么都表现得漫不经心的,但他对冬莹是很认真的,你看两孩子也是真心相爱的,不如就让他们在一起?” “额……他们,不是在交往么?” 陆景鸢凑近了道,“是在交往,只不过,能不能别把两孩子看太死,让他们更近一步?” “更近一步?” 陆景隆直接挑白道,“就是让你别给冬莹施加那么大精神包袱,让她放开一些,比如今晚能不能让她在我姐家过夜!” “过……” 舒瑶语塞,大眼睛忽闪着看向陆景鸢,满眼疑问。 陆景鸢嘿嘿一笑,“就是这样……” 脑子轰地一声炸了,冬莹在她家过夜,看她这样是不会打算让他们两分房睡的! “咳,姐,你知道我妹现在才刚上大四,还没毕业,这样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 “不会!你就是太保守了!我当时生下润儿的时候才高中毕业呢,后来不也一样完成学业了么!” 舒瑶轻拧着秀眉,为难着道,“冬莹哪儿有姐你这么有主见,有魄力啊!我了解这个妹妹,她像块海绵,捏成什么形儿就是什么形儿,现在她还没毕业,我怕她……” “不会!”陆景鸢摆摆手打断道,“冬莹进了我们家门,就是我闺女,我对自己闺女还能不好?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 “呵呵呵呵……”舒瑶挤出个艰难的笑容,“可她还没进门不是……” 第五百八十章 大结局(四) 陆景隆送走陆景鸢后,转头嗤笑着道,“我说你真行,硬是让我姐的热脸贴了你的冷屁股,好歹是大姑子,这么不给面子?” 舒瑶抿了抿唇,从五脏六腑里叹出口气。 “我说得不对?” “你说得对,我不该驳了姐的面子,但我就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嘛!那是我亲妹妹啊……” 陆景隆坐到床边,邪了她一眼,“真把我姐那儿当豺狼虎豹之地了?” 舒瑶撇撇嘴,“我问你,要是天天还没结婚,莫名其妙地跟一个男人回家过夜,你答应不答应?” “我看谁敢!” “那不就结了?你将心比心嘛!” “呵呵,我跟你比心,你妹妹可不跟你比心……” “你胡说什么呢?” 陆景隆伸手摸了摸她有些发胖的脸,勾起邪笑道,“人家现在可是郎有情,妾有意,要不是你横在中间跟个棒打鸳鸯的大棒子一样,我姐用得着拉下一张老脸来求你?” “你胡说!我跟冬莹说过的,她也同意的……” “就是因为你,所以大家都跟着你痛苦!” 舒瑶瞪大眼睛,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不明白?冬莹早就想嫁给润儿了,就是因为听你话,现在都不敢有所行动。” “我这是为她好……” “好什么呀?你就这么不信任我那好侄儿能给冬莹一辈子幸福?” “他现在很爱冬莹,想给她一辈子幸福,这我相信,但是不代表十年后、二十年后他还是这么想啊!” “……” “时间的力量何其强大,再浓烈的激情也会被生活磨平好吧!” “你不相信我们会相爱一生?” 舒瑶抬头,迎视他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着道,“昂——” 男人抿紧了唇,一言不发,看着她的目光里有些复杂。 舒瑶咬了咬唇,眨巴着大眼睛从床上起来,握住他的大手,“这一刻我相信我们会相爱一生,但是下一刻的事情谁又知道呢?你能明白我意思的对不对?” 陆景隆叹息着伸手把她勒在怀里,“你永远都是块冰,怎么都捂不热你!” 舒瑶挠着他的腰挣扎着,“哪儿有!都说了这一刻想跟你天长地久,这就够了不是?” “……” “兴许一不小心就白头到老了呢……” 陆景隆终于是绷不住,露出了极灿烂的笑容,捏了捏她的鼻子,在她唇上极响地啄了一口,两人的眼睛里都是对彼此满满的爱意。 …………………… 虽然没有达成共识,但那晚之后,舒瑶却没有追问冬莹,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再往后的日子,除了身子重些,心情有些焦虑又有些期待以外,舒瑶倒是挺精神的。 过了预产期两天,在一个很平常的中午,舒瑶吃完午饭后,肚子开始一下下阵痛起来…… 陆景鸢带着天天守在手术室外,陆景隆在里面陪产。所幸,晚上七点,终于是顺利诞下了一枚男婴,五斤重…… 舒瑶疲惫得昏昏睡去,陆景隆抱着孩子守在病床前,看看孩子,看看她,内心无比满足。 等舒瑶第二天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依旧是抱着孩子坐在窗前的样子,也不知睡没睡。 舒瑶撑着身子起来,从他怀里接过孩子,抬眼看他,溢满了幸福,“起名字了吗?” “起了!陆地!” 舒瑶皱起了眉头,“陆地?这是小名儿还是什么?” 陆景隆一本正经道,“不是小名儿,就叫陆地!” 舒瑶瞪大眼睛,“你逗我?” 旁边的陆景鸢扑哧一下笑了。 陆景隆瞪了她一眼,才继续认真着道,“没逗你,姐姐叫陆天,弟弟叫陆地,多好!” “这天和地能一样吗?你这画风也变得太快了吧?不怕人家笑啊?” “笑什么呀,我儿子的名儿我做主,就叫陆地!我看谁敢笑!” “哈哈哈……”陆景鸢笑着从舒瑶怀里接过孩子,“陆地就陆地嘛,多朴实多好,男孩子就应该像大地一样沉稳,安若泰山,小名儿就叫大地好啦!” 舒瑶渐渐舒展开眉头,呢喃着,“大地?” “大地,陆地,大地……” 第五百八十一章(结局终篇)请给我一片大海 又过了三个月,舒瑶慢慢地彻底调养好身子,陆景隆也彻底安排好婚礼后,两人趁着休产假的期间,举行了一场低调而又盛大的婚礼。 婚礼没有安排在市区,也不是在郊外,而是在陆景隆那座无名的私人岛屿上。 出动了私人飞机和私人游艇,才载着所有人进了那小岛。 婚礼前的最后一次排演都没进行完,陆景鸢和夏莹、秋莹、冬莹,还有唯西一伙女人,就从陆景隆手里硬生生地抢走了舒瑶,几个女人穿得极其妖艳着,就去参加婚前最后的单身party。 陆景隆自然也是被陆景琛拉着去参加男方的单身party,但根本无心玩乐,一想到那些单身party上玩各种各样乱七八糟、有下限没上限的游戏、热舞、酒精、荷尔蒙,他就浑身不舒服,极其没有安全感。 想着想着,陆景隆就按捺不住了,陪着喝了两杯酒就直接离开去找舒瑶…… 果然,找到她的时候,舒瑶正拿着酒瓶子在舞台上像个妖精似的疯狂摆动着身子,黑色的恨天高,才刚刚没过膝盖的热裤,剪了许多洞的t恤,那笔直而又修长的长腿暴露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性感十足。 陆景隆蹭地一下火气就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接把她拽了下来,舒瑶自然是不肯,回拽着胳膊挣扎着。陆景隆一咬牙,干脆把她打横抱起,离开了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单身party的女主角被抢走了,陆景鸢和夏家三姐妹追了出来。 于是乎,陆景隆拽着舒瑶的左手把她往车上拖,要带她离开。陆景鸢也坚定地拽着她的右手,不让他带走她。舒瑶夹在两人中间,几乎要被硬生生地撕成两半,”哎呀,你们别扯了,我手都被你们拽疼了!“”就是!单身party,你来凑个什么热闹?走错位置了!“ 闻言,陆景隆凉凉的目光扫过她白皙的大腿,手上不自觉地又使了几分力气,“我再不来,这裤子都要甩掉了,都给我撒手,两个孩子妈了,单什么身party!” 夏莹抱着胸,风情万种着道,“这有什么的?单身party就是这样啊,疯狂,跳舞,接吻,性-爱,不然怎么叫庆祝最后的单身时光呢?姐夫你以前估计比这疯狂多了吗?现在是彻底从良了?” “就是!”秋莹也站了出来,帮着陆景鸢这边扯着舒瑶,“你以前玩得比这开放多了,现在是怎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胡说!我自从爱上你姐后,我就没碰过别的任何女人!” 陆景隆脱口而出后,又立刻反应过来,反射性地看了一眼夏莹。夏莹有些尴尬地低下头,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么一闹,舒瑶也酒醒了一大半,“好了好了,你们俩都松手,我手都快让你们拽成残废了!” 陆景鸢爽快地率先松了手,不急不慢道,“春莹,你说,今晚跟谁走?””我……“ “废话,我媳妇儿当然是跟我走!” “那怎么行?”唯西帮腔道,“今晚跟你走了,明天还怎么接亲了?今晚新郎和新娘必须得分开!” “就是!” “分开!必须分开!” “……” 陆景隆也是没想到,有一天能让一伙子女人这般牵着鼻子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抱起舒瑶就翻身跳进车里,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门都已经关上了。 一伙子女人七手八脚地拍着车门, “喂!这是耍赖啊!” “哪儿这么抢亲的?” “就是,把新娘放下!” “……” 陆景隆嗤笑了一声,脚下狠踩油门,扬长而去。 …………………… “喂?你刚刚干嘛不让我做选择?” 闻言,陆景隆回过头看她,“做什么选择?” “姐刚刚问我说今晚跟谁走,我刚想说话,你干嘛打断我?” 男人心里暗暗着想,废话!肯定不能让你选择,不然能跟我走?! “其实你刚刚要是让我选择的话,我是想说我跟你走。” 陆景隆猛地刹住了车,狐疑地看着她,不确定地问道,“真的?” “嗯!”舒瑶坚定地点点头,“你刚刚出现的时候我好高兴的,本来就是打算跟你走的!” “骗人!我看你跳舞的时候扭腰扭得挺开心的!” “那是不想辜负她们的一番好意,她们为了给我留下个终身难忘的单身party,准备了好多的……” “真的?”男人还是不确定地看着她,但墨眸里带上了笑意和期待。 “嗯!”女人坚定地点了点头。 “真乖!” 陆景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后,拾起她的手搭在操作杆上,大手又搭在她光洁的手背上。再次发动起车子,在这静谧而又幽深的小岛上缓缓行驶着。车顶翻开,夏日的夜风迎面拂来,吹散两人身上的酒气。 别墅是回不去了,陆景鸢她们肯定是堵在门口,还要继续她们的单身party。今晚做点什么好呢? “陆景隆?” “嗯?”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啊?” 男人侧过头古怪地瞄了她一眼,“记得!你当时还抨击我有审丑的癖好!” “哈哈哈……”女人柔柔地拂开了被夜风吹散的长发,感概道,“时间过得真快啊!像一场梦似的!” “快?为了等到娶你的这一天,我可是度日如年!” 舒瑶侧过身,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夫妻之间,可是丑态百出的,你嫌弃我也没用,是你要娶我的,我可不会轻易离婚!” 陆景隆再次刹停了车子,转过身,看着她的墨眸也是深情款款的,“现在就开始给我打预防针了?想一辈子捆牢我?” “是你要娶我的!娶到手了,你可不许嫌弃!” “想捆牢我也好办啊!只要……”男人估计掐断半截话头。 “只要?” “只要你给我补全一片大海!” 舒瑶皱起了眉头,但眉眼中皆是一片笑意,“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补全一片大海?” “我的海儿!”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海尔?””笨蛋,你怎么还听不明白呢?!陆海!我的海儿!” “……” “天天,大地,海儿!” “你这个人有问题啊!我才刚生完大地,你现在又要我生,你拿我当什么了?” “娘子啊!只有你才能为我生育!” 舒瑶被他狠狠噎了一下,才继续抱怨道,“你有问题!你现在集齐海陆空三军是什么意思?要造反吗?” “现在天空有了,大地有了,你不觉得差一片大海,缺点什么吗?” 舒瑶拼命地摇头,躲避着他伸来的“魔爪”,“不觉得!一儿一女挺好的,我一点都不觉得欠缺些什么!” 男人干脆整个人翻身过去,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着,“怎么会呢?差一片大海,一点都不完美啊!咱们赶紧把这一片大海补齐吧。” “喂!你别乱来,今晚新郎新娘要分开,明天还要接亲的!” “接什么亲,先把这一片大海补齐!” “陆景隆,你还讲不讲道理?” “讲啊,我很讲道理的,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刚好陆海这个名字儿女都能用……” 【完结】 《三顾定情:娇妻不好惹》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