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密码本》 第1章 1. 大家都在创业 其实都一样，创业无非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份工作。 这个道理还是柳上青最后融到资金以后才明白的。柳上青之所以创业主要是因为在公司升不上去了，这才索性辞职自己干。另外，柳上青之所以创业的次要原因是她觉得自己也嫁不出去了，干脆把心思全放在工作上。 当然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充分认识到自己在公司升不上去那是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觉悟的。柳上青在美国硅谷的一家电视台工作。她在技术部，除了她，其他的工程技术人员都是男的，还都是老美。柳上青的升职的愿望被同事们取笑；她盼望公司派她回国的愿望也被直接领导她的经理笑话。 没办法。想到自己的余生就这样机械地重复毫无挑战的技术指导的工作，柳上青觉得还不如放手一搏。 就这样柳上青决定自己创业。 其实柳上青也是随大流儿。她身处美国硅谷，而美国硅谷简直就是全世界的创业基地。经常有国内各个省的代表团以招贤纳士的姿态来到硅谷，欢迎大家回国创业，还提出种种优厚条件。 优厚条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几乎所有的留学生回国创业都可以拿到中关村的初创资金10万元人民币。而且各省都出了配套的资金，有的单笔的配套资金可达上百万元。当然这些都需要留学生本人带着项目去答辩的。 柳上青辞职其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先把全职工作辞成了兼职工作，也就是由每个星期上40个小时的班儿换成了每个星期只上20个小时的周末班儿。直到所有同事都知道柳上青是肯定会回中国的，那是早晚的事儿的时候，柳上青还在那儿上周末的班儿呢。 她可没胆量全辞了。全辞了那可就连房租都付不出来了。刚把全职辞成兼职的时候，柳上青在没发薪前是极力地克扣自己的花销。等到薪水支票拿到手，比她自己想象的钱数还多一点，房租也是付得起的，樱桃也可以去买了，甚至连在国内买的复式公寓的月供也付得起了。 这下子，可以放心地进行自己的创业工作了。 其实她早就在自己居住的美国小城注册了一个小公司。注册手续极其之简单，也就是把公司的名字报给市政厅，然后再交20美金的注册费就万事大吉了。当然如果想继续这个小公司的运营，每年到市政厅交20美金就行了。反正如果你赚了钱，你个人申报的税务也得包含着这个小公司的税了。当然你要是赔钱的话，也可以体现在你的个人税务表上，这样可以为你抵扣应缴税款。只要有工作，美国是人人都要报税的。 柳上青愿意管这种公司叫个体户。当时注册这个小公司时还真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为了在每年春天必报的税务表上减免应缴的税。也不能说注册这个小公司后根本没有运营，柳上青还是很花了一笔钱购置电视拍摄应使用的器材的。公司的节目部经理不知何故，还是很鼓励柳上青进行纪录片的创作的。而柳上青呢，购置这些设备最初的目的几乎完全是为了完成自己的硕士学位的毕业作品。 是的，柳上青在美国没完成硕士学位就来到了硅谷，谋到了一份全职工作。柳上青来硅谷的直接原因其实主要是投奔自己的导师凯丽。凯丽是柳上青他们系的远程教育教授，主攻互联网内容设计。交给教授一版毕业作品却没得到通过后，柳上青对完成学位的毕业作品也就没那么大的兴趣了。想到比尔盖茨本科都可以辍学，那柳上青为什么不能延期完成硕士学位呢？现在，柳上青想拿自己创业的项目作为毕业作品。但真正使柳上青决定正式创业的还是与欧阳建的一次偶遇。 一次柳上青刚参加完一个留学生社团集会，回她居住的福斯特城的路上，柳上青口袋中的现金不够交过桥费的，于是从这条路上的一个路口开了下来，准备到那里的一个商场里从atm机上取点现金。在美国，平时谁手里都会放不超过100美元的现金，因为那里到处都用信用卡。 柳上青刚操作完，取了50美元的现金后，就听后面有人叫她，谁呀这是，柳上青回转头，这才发现是欧阳建。他非常好笑地悠闲着，手里拿着瓶奶茶。欧阳建长得不好看，四方脸，厚嘴唇，还戴着个厚眼镜儿。但他爱笑，碰上谁都先是堆上一堆笑脸。柳上青一看，是这么个半生不熟的人，聊聊吧。 欧阳建其实也是买完了奶茶要走的，但碰上了美女柳上青，干脆就请柳上青喝喝奶茶吧。这样两人便坐回了奶茶店。欧阳建在美国硅谷也算是个名人了。各种各样的团体会上都会有他的影子。他在硅谷开着一个小公司，做电话卡生意，如果你从你的美国朋友那里听说美国打电话回国内比国内打到美国便宜得多，那便是因为有欧阳建这样的it公司做的电话卡。当然，微信出来以后想来对欧阳建是不小的打击。 但算起来欧阳建也算不少赚钱的人了。碰上中秋，春节之类的节庆，这个欧阳建还会给校友会捐上一笔。但这一天，他除了和柳上青笑脸招呼招呼以外，整个人是萎靡不振的。跟这么个半生不熟的人，柳上青还真不知道该和他聊什么。 “你知道千度要上市了吧？”欧阳建没头没脑地提了这么个事儿。 “知道啊。不是在静默期吗？怎么了，他们上不成市了？”柳上青关心it业的事情，虽然她不是电脑工程师，但对it业也算有所了解。静默期就是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公司上市前规定的一段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的阶段。你的公司要是在静默期那就离ipo（首发上市）那一天不远了。 欧阳建咧着他的厚嘴唇笑了笑，他倒真愿意千度上不了市。“没有，我就是在这儿沮丧啊，当初张彦宏可是找我一起合伙干的呀，唉，我却给推了。”张彦宏，千度的ceo（首席执行官，即总经理），柳上青见过，在一次硅谷的大型会议上。张彦宏当时应该在国内了。 第2章 2. 原来的老关系几乎全都拜了个遍 这个照着google (谷歌)做的网站，在国内是火得不行。中国的网民可是世界上第一多的呀。柳上青其实也一直关注千度上市的全过程，google当时的每股股价已经翻了好几番了。难道千度也会一切顺利照着google的路子市值翻上好几倍吗？柳上青还没有欧阳建那样的对互联网企业的熟悉程度，她不过是个旁观者而已。但看到欧阳建如此沮丧，想来千度会一路随着google的路数上升的。欧阳建有多沮丧，千度就会多有前途。 没有人会不关注千度的上市，在美国硅谷的几乎每个华人都会关注。硅谷的华人对千度的即将上市几乎全带着明显的羡慕嫉妒恨。这个“恨”呀，是以欧阳建的这种悔不当初为主的。本来，张彦宏也不过是他们当中不起眼的一个嘛。 千度上市，柳上青可沮丧不起来。她倒乐见其成。有这么个先锋在前，才会有后来的追随者呀。柳上青来回来去地美国中国两地跑也有两年了，最后还是决定做电视节目。来回来去地跑，主要也是为了确定做什么项目。原来的老关系几乎全都拜了个遍。 柳上青曾在中国最大的电视台国视工作过。所以她就照着国视的老关系死磕。跟原来自己的顶头上司有好几年没联系了。她觉得不好贸然联系，便回国时看望了老蔡。老蔡是主编，是柳上青的直接领导，柳上青想让老蔡帮忙给原来的主任递个话儿，这样处理总比柳上青直接找主任要顺一些。 柳上青拎着从美国带来的一些名牌礼物去了老蔡家。老蔡家就在国视后身的塔楼里。其实塔楼的采光并不好，想当初在台里工作时还觉得那个塔楼是最好的住处呢。柳上青心情是轻松愉快的，毕竟自己在美国住的是别墅。 因为提前打好电话了，柳上青一敲门，门便开了。是老蔡的太太，塔楼的采光仍然不好，柳上青看不清老蔡的太太的脸。该叫师母，柳上青对着脸在黑影里的师母叫了一声。老蔡看来是退休了，反正他工作时间还在家呆着，不是退休了是什么呢。 进到屋里，看见了老蔡，柳上青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蔡老师，您身体还好吗？”老蔡看起来精神儿不是很好，叫着他太太赶紧沏茶。 “上青啊，在美国怎么样？”老蔡开始和柳上青寒喧起来。 老蔡其实是个油滑的人，但本质不错，柳上青在事业上最得意的一段时间其实是老蔡提拔的。是老蔡告诉柳上青要对领导忠诚，这是事业上得意的第一先决条件。所以这次柳上青来看老蔡，也算是对老蔡教诲的报答吧。 “刘主任最近怎么样啊？”柳上青聊着聊着赶紧切入主题。她迫切地需要了解原来的主任的现状。虽然柳上青知道原来的主任调到电视总公司去了，但电视总公司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她迫切地需要老蔡告诉她。可别抱错了大腿。 老蔡一听到关于刘主任的情况，赶紧顾左右而言其他。 老蔡的太太更是很帮忙，为了提防柳上青再问刘主任的情况，干脆把女儿叫进了屋。这个女孩柳上青没见过，女孩看起来很瘦，二十刚出头的样子。 “唉，跟你上青姐聊聊，你上青姐在美国。我女儿，刚从英国回来，找不着工作啊。”老蔡垂头丧气地说。 “姐姐，你好。”女孩儿很有礼貌。 “你是学什么的呀？”柳上青赶紧先顾着老蔡关心的话题。 “空调制冷。”唉，老蔡怎么让女儿学了个理工科呀，如果是文科的话，不管怎么样也能在国视找个事儿做。辛辛苦苦地花几十万块钱把女儿送去英国读书，回来可不是找不到工作嘛。 “不要怕，多找找，一定能找到份合适的工作的。要不试着去美国怎么样呢？”柳上青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看来够老蔡头疼的。 和女孩寒喧了一番后，柳上青继续把话题引到了原来的主任身上。老蔡叹着气，挥挥手，没说话。老蔡太太一听到柳上青往原来主任身上引话题，就马上要柳上青喝点儿茶。看来老蔡是不愿意搅到里面去了。 从老蔡那儿毫无收获地回来，柳上青决定自己跟刘主任联系。毕竟当初柳上青还算得上是刘主任的一员猛将。这样，柳上青就提前打了电话，跟刘主任约在台后身的四星级酒店吃饭。 结果来了三位，刘主任带着老夏，李滨过来赴约。老夏、李滨这都是当初柳上青在台里工作时的熟人了。 老夏是从电台调过来的，该五十了，他的学问其实不错，但是他见人总是低头哈腰儿，有一股过分谦恭的劲头，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工人差不多。而且他还不骑自行车，他骑三轮车，不知道柳上青在美国的这些年，老夏是不是换了汽车了。倘若换，又不知道是不是与其他人的车混然地不同。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风格的。老夏不管干什么也只能是老夏的风格。这不老夏点头哈腰地跟着刘主任过来了。 柳上青视刘主任为挖掘出自己的天份的伯乐，所以格外尊敬一些。要不是在一个重要项目上犯了个低级错误而被贬回部里任闲职，柳上青还不见得愿意去美国留学呢。刘主任见到提着大礼品袋的柳上青坐在大堂里等，也很是高兴，喊上柳上青进了定好的日式餐厅的单间。 刘主任四十多岁，精明干练，总是一副走路如风的样子。当初柳上青刚被老蔡介绍进部里工作的时候，他觉得不知道怎么用柳上青这个人，看样子应该有点才华的，于是便让柳上青写个东西交上来。柳上青那时刚考完gre（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对电视业务有一肚子话要说呢，结果还真交上来一份关于对当今电视业的思考的文章，洋洋洒洒好几十页。刘主任便要制片人们传阅。自此柳上青就成了刘主任的铁杆。 第3章 3. 身上都得是名牌 （求推荐票） 李滨成为刘主任的嫡系的原因很简单，他是博士。电视台很少有博士。当然更少有象李滨这样做过生意的博士。 “李滨，你可真是变化太大了，你现在简直成了国家干部了。”柳上青一看见李滨进来，大笑着说，李滨也只是笑笑。想当初这个李滨还没进台里的时候可是穿着名牌，用着司机的。李滨那时曾对柳上青狠狠地调笑了一番，说柳上青应该购置一些象样的衣服。于是逼得刚考完gre，钱包中空空的柳上青借了些钱买了些能震得住李滨的衣服。他们俩当时是在一个项目组，天天打头碰面，省得他笑话自己。 而现在为了回国看起来象样子一点，有点商业气息，柳上青也是特意购置了一批衣服。美国人最讲究performance（表现），其实中国人也一样，身上都得是名牌儿，得把自己打扮得贵重点儿，震住他们。 刘主任问：“柳上青，你这是出国几年了？” 柳上青说：“六年了。” 刘主任接着说：“这么长时间你没结婚，怎么回事呀，李滨可是都结婚好几年了，我去做的证婚人。” “啊？李滨，你这个花花公子还结婚啊，我还以为你一直单身下去呢。” 李滨边夹菜，边笑着说：“怎么扯到我这儿来了，到岁数了，该结就结了呗。” 柳上青的未婚的确是使大家都好奇得很。但电视台里女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多得很，大家也不过就随便提一下，未做深究。 席间，大家好好地回忆了一下当初在台里工作时的一些趣事。 老夏喝了酒，照旧和刘主任在诗词上探讨了一番。刘主任最愿意的是“红袖夜添香”，但柳上青对诗词一般般，曾经有一次为了凑趣，吟诵了一把，还被老夏嘲笑把其中一个古音读错了。当时柳上青立刻向老夏敬酒：“夏老师真有学问。”老夏立刻回敬：“嗯，反应还算够快。”其实两人都知道那个字可以有两种读法，但柳上青没反驳。鉴于老夏的态度，柳上青就乖乖地把“红袖夜添香”这活儿还给了老夏。 老蔡没来，这其实应该提醒了柳上青刘主任和老蔡之间肯定发生了点什么事儿。但柳上青没往细里想。老蔡是个什么样的人，柳上青其实是更清楚一些的。至于刘主任是个什么样的人，柳上青没仔细想。他们俩人闹矛盾只能是刘主任对不起老蔡。但柳上青明白这一点却是在半年后了。 和大家一起吃饭聚会是没法儿把正事说开的。柳上青做生意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她显得太年轻。大概是因为美国的环境好吧，她看上去二十岁刚出头。显得年轻对谈恋爱很有好处的，但显得年轻对做生意可不是加分，而是减分了。当然柳上青还有个缺点，这个缺点是几乎所有海归都有的，她对国内的情况不是很熟悉了，用美国方式办中国的事儿是会造成很大的财务上的损失的。 这不，在结帐的时候，柳上青拿出了信用卡，嚷嚷着她结账。刘主任并没看到柳上青拿现金，于是客气地说今天他自己结帐。做过生意的李滨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赶紧说了一声，“哦，信用卡呀。”这时刘主任才确切地明白，柳上青挥舞的卡片乃是信用卡。细节呀，细节，尤其是钱上的细节，总是柳上青应该注意的。 这次聚会，柳上青作为原来的下属，可以得满分；但柳上青作为一个电视项目的发起人，却只能得50分。因为实际上她并没有从和过去的同事的闲聊中得到更多的关于刘主任的信息。 你如果不知道你抱的这个大腿到底有什么资源，资源是否充沛，那你就只好摸着石头过河了。这样的风险其实还是很大的。 回美国之前，柳上青又去刘主任的办公室告了告别，其实主要是和刘主任谈项目的事儿。对电视总公司，柳上青并不熟悉，但对他们没有一个良好的播出渠道，柳上青是略有知晓。 柳上青在刘主任的办公室里，基本上把项目的创意跟刘主任说清楚了。 “你打算在哪儿播呢？”刘主任问了个关键问题。 柳上青：“我能和台里的章主任联系上。”当年柳上青曾与现在已经是章主任的章自强很熟。而章自强又刚刚成为频道的主管。 刘主任听了一惊，立时动了心，他其实一直想回频道，在电视总公司呆着，他都快进入养老状态了。 “好，你去联系去吧。”刘主任现在已经是一副摩拳擦掌，要大干一番的意思了。 柳上青深受鼓舞，和刘主任道别后，离开了电视总公司。其实章自强才是柳上青该抱的大腿。只是柳上青跟章自强已经小十年没有联系过，总得找人给引见一下吧。况且柳上青确实没有章自强的电话，人家现在可是副局级官员啦。 这次没有时间联系了，柳上青决定先回美国，把项目建议书做扎实了。因为柳上青还有美国的那份兼职的工作，所以回一趟国也是行程匆匆，不过，这次，柳上青还是抽时间去著名的华园大学的创业基地看了看。 各个大学都设有创业基地，因为国家有补助，所以对各个大学的创业基地来说，招来越多的创业企业，他们得到国家的补助就越多。也不见得是越小的大学，条件就越优惠，大牌的大学所给的创业优厚条件其实有的还是比小点的大学强的。 柳上青决定就进这个华园大学的创业基地好了，不仅因为它是最好的，也因为华园大学的代表团去美国硅谷招贤纳士的时候，柳上青参加了那次集会，还颇认识了几个人。 但那次集会却未必能使柳上青高兴得起来。柳上青等一干留学生出身的华人在大厅里等着华园代表团入场。大厅有点昏暗，华园的校长入场了，柳上青站在第一个，按理说，校长应该和第一个握手，再和第二个握手，没想到校长看了柳上青一眼，犹豫了一下，径直和第二个握手去了。柳上青干在那儿，大声说了句，“哦，校长歧视女性啊。”校长听了，不动声色，仍径直一个一个地握手。 柳上青的话倒是让校长助理听到了，校长助理虽没和她握手，但也并没有慢待她，特地将她安排和自己同一饭桌。人家校长避嫌呢，谁让柳上青没长出个创业的模样出来呢？柳上青其实那天穿得挺正式的，但就是还会让人误会她是个创业玩票的。柳上青倒真想跟校长说一声：“我是认真的。” 第4章 4. 在同一个单位，不要找两个同等重量的人 柳上青的确是认真的。如果有人以为她只是看看有没有好机会，练练手而已，那就错了。柳上青把工作从全职辞成兼职的以后，她也就没了退路，只能沿着创业的路子走下去了。要说玩票性质的，可能斯福大学的中国学生会主席能算上一个。他虽说是本科，但校长助理给他极大的礼遇，看来他可算得上是世家子弟了。高干子弟们在这场创业洪流中不愁资金，只愁没有好项目。而且他们愁项目的程度和其他人愁资金的程度差不了太多。按理说，这两种人应该合伙，但控股权在哪一方手里，这可就是问题了。 在回美国之前，柳上青去了一趟华园大学的创业基地。没进过华园大学的，会被它的名声吓着。它的确是中国数一数二的大学。华园大学的创业基地也颇像个样子，很衬得起它的名声。 创业基地在一个十五层高的大厦里，大厦里很干净，大厅里有玻璃的穹顶。而且这座创业大厦还和一家著名公司的大厦并列。这一切都增加了柳上青对这个创业基地的好感。对以争取得到风险投资的小企业而言，这里倒是很撑门面的。 柳上青按照创业基地网站上的地址找到了创业基地办公室。办公室里很安静，十多人在那里办公的样子。柳上青被其中一个瘦小的女孩引到了里间经理的办公室。一个男负责人在那里办公。 瘦小的女孩介绍说：“这是张老师。” 穿着一身名牌儿的柳上青伸出手来，和张老师握了握手。张老师是一个中年男性，戴着眼镜，一付和善的样子。柳上青简要地介绍了自己的项目，为了显得高科技一点儿，柳上青跟他报的是电视项目与互联网视频项目同步研发。然后柳上青被要求，是否能进创业基地，回去等等回信儿。 柳上青相信她的公司没有被驳回的理由，于是也没找人，就干等回信儿了。 柳上青得赶紧回美国了。 柳上青走了以后，张老师按兵不动，既没通知柳上青可以入园，也没通知柳上青不可以入园。拖着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张老师要看看这个美女老板身后是什么人托着她。因为如果拖上几天没答复，美女就该请她的熟人打电话给张老师了，这样张老师也就知道这个美女的来路了。 可是没有任何消息。连张老师都等得不耐烦了，柳上青那边还是按兵不动，看来是在华园没后台。于是张老师便给柳上青回了电话，通知她可以入园。柳上青是在美国的办公室里接到这个电话的。 “哦，张老师，您好，您好。” “嗯，柳上青，经过我们的审议，认为你符合入园的条件。你尽快过来办手续吧。” “好的，张老师，我把在美国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就过去。” “好，请尽快。” 柳上青心想，我就知道不找人也行。但其实在后面几天里，柳上青还真找了在硅谷很活跃的一个校友会主席，托他给华园这边垫个话儿。不过听上去，那个校友会主席并未帮上忙。柳上青之所以不找她刚认识的华园大学校长助理，主要是因为这样一桩小事，不必麻烦了吧。 其实在和校长助理打交道的过程中，柳上青犯了个错误。在硅谷的那次集会上，柳上青便坐在校长助理的旁边，校长助理问她做什么项目。她如实答复。错就错在她最后加了一句，“这个项目我准备找黄华融资。”校长助理立刻脸上变得生分和客气了。柳上青当时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错，只是找校长助理要名片也没有要到。校长助理说发光了，后来不知怎么终于找到了一张。校长助理可是副校长级别的呀。 柳上青不知道犯了错，回国时还真发电子邮件和校长助理联系了一下，当然没得到任何回复。黄华是谁呢？黄华是华园毕业的硅谷名人，他做网上安全的，做成了个公司，成功卖给了美国做网上安全的老大。卖完以后，拿着赚的钱开始做投资。虽说最后经过好几轮融资，黄华在他那个网上安全公司所持的比例已经很小了，但架不住盘子大，黄华依然是亿万富翁。据说新近给华园很是捐了笔钱。 柳上青犯错犯的是她还没找到黄华这个靠山呢，就先把校长助理这个靠山给推开了。在同一个单位，不要找两个同等重量的人。这样会出问题的。当然出来混，都是要挨刀的，只有在挨了刀之后，才明白事情该怎么处理。 柳上青在美国硅谷的最核心地带租了个办公室。并且去了加州驻旧金山政务厅注册了一个股份制公司。注册公司的事情她原想请一个律师朋友帮忙的，但那个律师朋友告诉她很简单，可以自己做，于是给她发过来了美国的公司法，叫她好好研读一下。于是她把美国的公司法粗粗地看了一下，便跑到市政厅，花了250美金注册了一个股份制公司。就这么简单，连美国的公司法都简单得象是《the law for the dummies》（给傻瓜读的一份法律）。 当然为了维持这个股份制公司的运营，你一年要去交一回这个250美金。这说的是企业不赚钱的情况下，如果企业赚钱的，还是有一套复杂的税表需要请会计师帮着填的。但那可是一年一上税呀，哪象国内，一个月一报税表，还没挣钱呢，先得每月付会计的费用。当然可以请做兼职的小会计，但最便宜也得每月400－500元呀。而且在税制没改革前，国内的企业居然要交25%的税，太重了，怪不得国内的小企业不好存活呢。 总算中关村还是个领风气之先的地方。如果在别的地方，填写经营项目时，你便注册不了“经营所有国家允许经营的项目”。但在中关村，一定是有前辈们铺路，想来一定经历过一番的呼吁，中关村的工商局才允许这样填写经营项目。柳上青真是希望以后在年检、在税制上也能有类似的改革。 第5章 5. 第一步：律师与会计（求推荐票） 柳上青刚回中国申请加入华园大学的创业基地时，那时还没有一人公司。一人公司就是指一个人做100%股东的公司。于是柳上青便把妹妹也放进了初创公司里。柳上青寄给妹妹10万人民币，要她先去注册一个国内的公司。华园的创业基地出了办公地点的证明，妹妹跑了一圈，总算把麻里麻烦的公司注册手续跑下来了，这也就是看在姐姐一个月发一万人民币工资的份儿上，才没多说怨言，不过也非常地不满了，说她自己都快变成公司的会计了。妹妹也是国视出来的，她在电视导演这个小圈子里还是小有点名气的。这个公司按柳上青90%股权，妹妹10%股权注册的。同时柳上青也告诉妹妹等到风险投资到位后，公司的股权就不是这样分配的了，她和妹妹间怎么分配到时再说。 一般来说，那些年头，要求至少两人为股东的有限责任公司都是以创始人和其父或其母的名字作为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的。不过还好，柳上青和妹妹注册完公司的转年，国家就允许有一人公司了。只不过一人公司年年都得交审计报告。就是得多花点审计的钱而已了。审计的费用也就在2000－3000人民币之间。 柳上青在美国硅谷的核心区租间办公室，因为柳上青的项目有一部分得在美国进行。另外，国内投资界的人一听你在硅谷的核心区有公司，那他们就会对你另眼相看。至少认为你也是小有规模了。当然，这是做给国内投资界的人看的。而在中国的本土派初创企业往往采取租大一点的办公区，招许多薪水低的人在公司充门面的办法，那是做给从美国回来的投资人看的，他们一看你还是蛮有规模的，也就高看你一眼，这叫“做规模”。 总而言之，柳上青这间硅谷核心区的办公室至少为她招来了律师事务所的服务。 “喂？请问是徐春律师吗？”柳上青直接从自己的美国办公室这边打电话给商情律师事务所。柳上青从她的律师朋友那里听说，这是一家国内数一数二的律师事务所。她从这家律师事务所的网站上看到了关于徐春律师的介绍。徐春律师的履历使柳上青感到很熟悉，他在一家美国东部的名校拿到了法学学位。 “我是徐春，请问您是？”徐律师的声音透着儒雅。 “我叫柳上青，我的一位律师朋友向我推荐了您这家律师事务所。我现在在美国，很快回到国内，我的公司将要和中国的国视有业务往来。” “能详细介绍一下你的项目吗？”徐春律师看来不仅买美国的帐，而且还很买国视的帐。 柳上青便详细地介绍了一下电视项目的内容。并讲明自己是在吸引风险投资的过程中，目前还不能付律师费用，但是有投资打入公司以后，可以开始付徐律师的费用。 徐春律师便这样答应下来了。这使柳上青非常振奋。 国内一家在业内数一数二的律师事务所答应为柳上青的这个电视项目出合同，而且双方还约好了在柳上青融资成功之前是不收费的，融资成功之后按小时收费。国内的企业很少能够接受按小时收费的律师，一般他们都是要求律师给开个总价，办个什么事，价钱是多少。 柳上青对按小时收费并不排斥，因为将来在美国还有一部分业务，有这样一位律师还是很放心的。再说这么大牌的律师事务所的服务也为柳上青在国内投资界寻求投资加了分。 在美国，一个公司是离不了律师的，比如出合同，各种各样的纠纷全都需要律师的服务。在国内，律师倒是没有在美国这边这么重要。 徐春律师是这个著名的律师事务所的shanghai所所长。之所以徐春律师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为柳上青免费做，完全是看在了国视的面子上。想想将来国视如果上市的话，那得是多大一个盘子的生意呀。徐春律师是想借柳上青的这个项目和国视建立联系。 国内的电视业这时还基本上是传统产业，尽管有数字电视，但是数字电视频道基本上是不入流的频道，没有多大的观看价值。国视有自己的律师，而且国视要上市还真不知道会是哪辈子的事儿，所以律师这个行业和国视的联系是非常少的，基本上没有。徐春律师的打算也不能不说是看得远的一步棋。 “言言，你知道吗？商情律师事务所的shanghai所所长答应为我们服务了！”柳上青因为很兴奋，赶紧给妹妹柳言言打了个电话。 “嚯，我们这儿可没什么公司还要用到律师的呀。”柳言言在beijing呢。 “这不是为公司寻求风险投资加分吗。”柳上青回答。 “行，姐，你就弄吧，反正我也不懂。不过财务这一块儿我可管得时间够长的了，咱们还是找个会计吧。现在用的这个会计师事务所倒也可以，可是要照你说的那么正规了，就还是找个会计更合适。”柳言言说得倒实在。 “行，等我这趟回去就找一个固定的会计。” 在美国办公司，第一步是找律师，这是最重要的。但在国内办公司都是以找一个会计为最大的重点。会计必须得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柳上青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回国，她还得在美国这里找个帮自己看办公室的。其实柳上青在硅谷核心区租的办公室也没多贵，一个月350美金而已，但是这个办公区的环境非常好。柳上青的对面办公室是一个中年女律师的办公室，紧挨着中年女律师的是一个做保险业务的中年女性。做保险业务在美国可比在中国体面多了。柳上青的隔壁邻居是一家印度it公司的硅谷办事处。楼上是几家律师事务所。这个楼的接待处很漂亮，郁郁葱葱的绿植以及雅致的沙发都衬出了这个楼的品味。楼的后身便是停车场，停车场居然也造得很有品味，共三层，全是木结构的。平时在上班时间时，楼里还是很安静的，接待处会播放古典音乐。 就在这条被称为大学路的街上，好几家美国顶级的风险投资商在这里办公。柳上青的办公室因为是在律师事务所的包围下，她也就不能免俗地天天穿着西服革履地在办公室泡着。就连那个印度it公司办事处的印度人都每天西服革履的，穿得象销售商一样，柳上青这个未来的老板也只好入乡随俗了。 柳上青是星巴克的忠实的顾客。每天早上到办公室上班时，她总要先去星巴克买杯卡布其诺和一个面点。于是她每天早上便能碰上那些投资商们，不过，柳上青告诉自己，还不到时候和这样大的投资商联系。先做出来点样子来是最重要的，否则谈了也是白谈。 在那时候中国的电视业还真没有引进投资这么一说，最主要的是不缺钱。电视台是国家的买卖，并不需要有融资一说。而柳上青想做的是一个单个的电视项目，其实只要拿到播放时间，再找一个冠名商，这个项目也就撑下来了。至于柳上青为什么一定要融资，主要是因为柳上青为长远打算，还是很想做一个频道的。数字电视虽然当时处于初期阶段，但早晚都是要发展起来的，赌也就赌的是这个数字电视频道。 柳上青找的刘主任主管的便是当时还在赔钱的数字电视。而现在柳上青手里的单个的电视项目不过是为做这个频道而打的先锋。数字电视频道一直赔钱，而且还不知道要赔到什么时候。但当时不管是美国、还是中国上数字电视都已经是政府行为了。 柳上青在美国读硕士时，教授教的便是未来的三网合一。即互联网、电视网、电话网三网合一。她在电视上听过美国这边的电视运营商们关于数字电视的一个听证会。从参议员们的角度讲，数字电视必须推行，已经设下了开播日期；从电视运营商的角度来讲，能不推行数字电视便拖着不推，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要把设备全换了，这是一大笔投入。 反正不管是中国还是美国，数字电视是必然要推行的，甚至已经不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是已经确定播出的日期的问题了。因为有了数字电视，就可以解放天空中一大部分的电子频段，这是国防的需要。 柳上青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赌数字电视频道呢。看来，应该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第6章 6. 他们在“静默期”呢 （求推荐票） 第7章 7. 创业就是这样，你活在尊贵与卑微之间 第8章 8. 洛克菲勒永远是小气的（求推荐票） 第9章 9. 创业公司的成活率只有5% 第10章 10. 租个办公区（求推荐票） 第11章 11. 本土派 “那你为什么从上一家公司辞职了呢？”柳上青问她。 “那是个台湾的企业，我老板不打算在大陆干了，要回台湾。”江小姗回答道。 “你的职业理想是什么？” “我希望将来能做到行政经理。”好，正确答案，柳上青心想。 “那你希望薪水是多少呢？” “三千。” 柳上青请她回去等消息。其实这个职位一千就可以雇个象点样子的人了。三千对柳上青这个新创企业是有点贵了，但柳上青想要这个面子，她并不喜欢雇一堆低素质、低薪水的凑规模。而且一个小企业，要想稳住员工，薪水只能给高一点。你给她3000，她就会按3000来对待这份工作。 没什么好挑的了，就她吧。第二天一早，柳上青给她打电话过来签合同。合同由江小姗从网上下载了一份标准格式的，柳上青特意签的是2500元工资，500元奖金。柳上青想给自己留点余地，万一财务紧张的时候，那就不必减薪，而直接不发奖金就好了。 江小姗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因为她原来的老板不干了，她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找到工作了。而且做行政工作的相当于秘书，她做过几次面试，都是男老板，最后都没要她。男老板找秘书一般都会找年轻貌美型的，象她这样端庄大方型的便有点吃不开。柳上青的公司虽然是初创的，但正象她回答柳上青的那样，她的职业理想也只能随着小企业的成长而变为现实。其实，更重要的一点是，江小姗通过这次找工作，涨了薪水了。她原来可只有每月2000元的进项呀。她心里暗想，还是美国回来的人大方。 江小姗虽然是beijing理工大学的出身，但她的姑姑在华园做教授，所以有时江小姗便住在姑姑家。另外，她的男朋友是华园毕业的，在华园的一家著名企业工作，他们两人在一起同居已经四年了，没什么情况的话，也该结婚了。因为两人住在华园大学里面的宿舍楼，所以江小姗觉得最理想的还是要在华园的企业里就职，毕竟从家里到公司的距离近，上下班没那么辛苦。 江小姗过来上班之后，告诉柳上青上华园论坛招人的小伙子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份正式工作而不见了。只有远隔柳上青的那个差不多有七八个人的公司每天忙进忙出的。 那个公司是干什么的呢？一天天色已晚，喜欢泡在大开间里的柳上青过去和那个同样喜欢泡在大开间的男老板聊聊。在华园的张老师看来，这个男老板和柳上青一样是这个大开间里最苦干的。他叫鲁志。做网站流量观测。柳上青简要地提了一下自己是做什么的。其实主要还是电视节目，做视频网站对柳上青来讲不过是为了高科技一下。不过，当时的气氛可是视频网站这个理念刚开始出现，很多小公司都想在视频网站上搏一把。至于后来视频网站过度竞争的态势出现时，就已经与柳上青无关了。她已经转向了另一个项目。 “我可不是从美国回来的，我就一直在华园这儿。好几家视频网站都在我这里做流量观测。”鲁志说。看来鲁志是标准的本土派，做小生意维持生活，但也不见得他便没有远大前程了。 “你这可以说是互联网界的盖洛普嘛。”柳上青简直觉得鲁志就用这句话去融资就可以了。 “盖洛普？” “是，盖洛普是美国的，在电视界测收视率的。你的业务不是现在在测网络流量吗，这不跟盖洛普测收视率是一样的吗？” “嗯。” “你做了多长时间了？”柳上青站在他的工位旁边问。 “三年了。第一年是最痛苦的，好几次都想不干了，总算熬过来了。”鲁志说。 柳上青还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年会怎样呢。她还没有完全辞职，美国电视台那边还有她一份周末的工作要去做呢。 柳上青这趟回国，还有件事儿，那就是找个会计，柳上青在会计这个领域里不认识什么人。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自己大学时期教过自己会计学的李教授。柳上青和柳言言特地去找了一趟那个教授。 柳上青和柳言言按照地址找到了李教授家。老人早就退休了，住的是老楼房。柳上青认识老人也不单单是因为老人教了柳上青西方会计学，还因为在柳上青大三的时候曾经在一家香港公司里实习，老人当那个公司的会计。那个公司当时请了清一色的大学教授，老板是个高干子弟，柳上青当时做那家公司办公室的秘书，与同在那做办公室秘书的上一届的同学用复印机造了不少假材料，当然是在老板的要求之下。结果是那个公司的老板后来给送进了监狱。这些教授在老板被送进监狱之前早就脱了身。 “柳上青，嗯，好学生。”柳上青一进教授家的门，李教授把柳上青介绍给老伴儿。 老人岁数已经大了，又是在tianjin，但没经验的柳上青还是准备请老人再出山。 “柳上青，我女儿对我重新工作有点意见，但没关系，我觉得我的精神儿还是不错的。”李教授说。 “李教授，我是真感谢您能帮着做会计这一块儿的工作。”柳上青寒暄着。“这样吧，李教授，明天我们公司的律师从shanghai飞过来和我见见面，您看明天让我妹妹过来接您到bj一起开个会，行吗？” 徐春律师为了在柳上青回京期间大家互相见见面，特地定好了转天从shanghai飞过来。约好见面的时间是下午一点钟。不过注定，这是忙碌的一天。中午柳上青照例去快餐店吃午饭，这时接到一个不熟悉的电话，对方是个女孩，别别扭扭地喊了一声：“柳总”，快餐店有些吵，柳上青很自然地“哎”了一声，然后又心想这是谁呀，对方倒是被这声自然的“哎”震住了，马上说：“柳总，我们刘总让您下午两点钟过来一趟。”柳上青这才在心里“哦”了一声，原来是她呀，国视刘主任的秘书。大概她看着柳上青年轻，叫声“柳总”很别扭。柳上青赶紧答：“知道了。”这才挂了电话。下午的时间可太紧张了，不见得能准时到呢。 第12章 12. 永远不要迟到 （求推荐票） 下午一点钟，徐春律师无比准点地到了8楼孵化中心，柳上青当时心里想，怎么会掐得这么准点呢？估计从现在就得计费了。当然，还是融资成功后付。当时公司没多少人，所以就连江小姗也一起参加了和徐春律师在会议室的见面会。柳言言和李教授都在。 可以说，这是柳上青和徐春律师第一次见面。在开会时，很不幸，李教授年纪大了些，又一上午旅途奔波，开着开着会竟睡着了。徐律师扫了一眼，没说什么，柳上青也没说什么，然后迅速地结束了会议，并带着徐律师下到了8楼，扫了一眼办公区。柳上青必须得走了，已经一点半了，恐怕到刘主任那儿怎么都得迟到了。 刘主任这次约柳上青，保持了国视风格。不管你有没有事，告诉你什么时候到你就什么时候到。但这次太特殊了点儿。柳上青知道国内的律师没几个象徐春律师这样先免费后付费的，所以对徐春律师也格外地礼遇了些。只好去刘主任那里晚一点了。 柳上青好不容易紧赶慢赶到了电视总公司。刘主任已经在那儿有点不爽了。“柳上青，你怎么迟到了。” “刘总，我的律师从shanghai赶过来，约好1点钟的。我只见了他半个小时，就往您这儿赶了。” “这是什么律师啊？” “商情律师事务所的shanghai所所长。这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律师事务所。” “你可以啊，柳上青。”刘主任点了点头，接着问：“你短信里告诉我章自强同意购买？” “原话是：可以考虑购买。” 刘主任又翻出了柳上青放在他那里的节目方案，仔细地看了一遍。 刘主任看了看项目建议书，沉吟了一下：“那你做个样片过来吧。” 柳上青很高兴：“好，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从刘主任那里出来，柳上青才又想起了会计的事情。在再一次考虑会计的人选时，柳言言也说，李教授岁数大了点，会计是经常要跑税务局的。 柳上青这次来不及考虑会计的人选了，她跟妹妹交待了一下江小姗这边的事情，很快飞回了美国。妹妹这边赶紧组织了一个做样片的小组。这个小组需要飞到美国去拍样片。首要的一步是每个人都要准备好护照，然后去签证。 柳上青的创意执行起来就有了些难度，她想把整个组飞到美国去拍。其实再好的创意也得看客观条件。于是，赴美签证成了第一步需要做的事情。 有过赴美经验的人都知道，签证是个大事儿。 准备资料的事儿就由江小姗负责了。江小姗的英文未见得好，柳上青便要江小姗把填好的资料扫描了过来。于是，在美国办公室里的柳上青就要求小组成员都到会议室里来开一次远程电话会议。 这一天，妹妹带着小李和小杜来到了创业基地八楼的大开间。小李和小杜一看，这么大的办公室，人还真不少，看来这个公司还真是挺有规模的。这便是创业基地的懂行之处了。他们完全懂得200平米的大办公间会给各个孵化企业的客户一个什么印象。 江小姗快步来到会议室，把电话挪了过来。 小李和小杜都是妹妹经常用的摄像，而小李呢，除了会摄像，在导演方面也很是在行。可以说，妹妹是把她最好的班子带过来了。 “江小姗，你快儿点啊。”妹妹对着正在挪电话线的江小姗说了一句。妹妹怕姐姐来电话时，电话还没有弄好。 小李和小杜无所事事地等在会议桌两边。对柳上青的妹妹柳言言来说，小李和小杜是她用惯了的项目组成员。小李是柳言言和另一个人合伙做电视制作公司时的手下，当时柳言言把小李从国视叫出来，还是许诺了小李一个大好前程的。但柳言言和那个合伙人之间搞得有点不愉快，于是便从公司撤了出来。整好姐姐准备回国创业，便和姐姐这边合作上了。在当时还没什么收入的情况下，姐姐给的薪水还是挺帮上了点儿忙的。 江小姗还是得拉电话线过来，看来一时半会儿地忙不完。柳言言便带着小李和小杜参观了一下大开间外陈列的优秀公司简介。过了一会儿，江小姗叫着“柳导，柳总的电话接通了！” 于是一行人赶紧来到会议室。远在美国的柳上青和小李、小杜分别打了招呼。接下来跟他们讲了一下项目的要求。尤其重要的是，告诉他们签证时的注意事项，以及来到美国需要准备的东西。 小李和小杜心里是很高兴的，毕竟去美国拍片子，这在业内也是少见的，回来以后完全可以跟同行们吹上一气了。但柳言言却未见得那么高兴，她先于小李和小杜去签证，却得了个拒签。还得再去签一回。其实是事后，柳言言才明白，自己的护照上有的两个去过yisilan国家的签证使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签。当然，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样片已经拍完了。 小李一直跟着柳言言，但柳言言和她以前的合伙人掰了以后，两人便都没有了象样的收入。柳言言好歹还有个男朋友可以帮衬她，但小李却只能在电视业里打些零工。虽然说每个活儿给的价钱不一样，但也还算是东一榔头西一杠子地混到了今天。 小杜呢，本来就是摄像。其实不呆在电视台里的摄像，便都是熟人需要拍片的时候叫上就行了。所以，摄像这个工作在中国和在美国一样，都算是自由职业者。收入也都是不固定的。小杜的特点是拍静物非常好，拍运动的场面便有些吃力了。他是个慢性子的人。 柳言言呢，其实她也是个美女。在电视业里，美女制片人很多，不以为怪。但在互联网行业里，这个本来属于理工科的男性主导的领域，如果看到美女老板一般会一惊一乍一下。 柳言言是个跟随风气而动的人，她总是站在潮流的前面。你只要跟她聊上半天，就会发觉她的价值观是跟当时社会上流行的价值观一致的，什么潮，她干什么。这不，社会上兴起做老板的热潮，她便伺机而动，和她相识已久的哥们儿做起了电视制作公司。只是一直购买他们节目的频道在他们俩掰了之后不久便歇业了。即便如此，她仍对她的合伙人颇多微词。 第13章 13. 合伙人是不是把钱都用在正道上了 第14章 14. 创业密码：百分之二十 “我是蒋理，请问你是？”蒋理先行介绍自己， “哦，你就是蒋理啊，我能收到你们校友会的邮件，经常看到你发的邮件。我是李小明。” “李小明，嗨，我早听说过你，怎么样，你还在paypal吗？” “对，没变化。怎么，我听说你自己干啦？”李小明很想知道蒋理的现状，因为他早跃跃欲试了，只可惜缺一个推他一把的人。 “唉，没有，没有，我不能说是自己干，我还在寻找合伙人，我的团队缺一个技术总监呀。我可以跑来跑去，国内的事儿我可都趟熟了。干什么事都得给回扣，一般都在20%，只要记住这一点，那就什么事都能顺过来了。”蒋理看来看得还挺明白。 “你说的这个干什么事都得给回扣，这是怎么回事？”李小明没明白。 “一两句话说不清。但是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说创业基金吧，每个省市都有，这就得一方面做好答辩，一方面做好公关工作。”蒋理没说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20%给谁呢？”李小明想弄弄明白。 “谁主管给谁，当然得是领导。对具体办事儿的人，要经常塞点小钱儿，象是购物卡之类的，但对领导，最好是给现金。” “还这样，不是国内打腐败打得挺狠的吗？”李小明一直在美国呆着，没想到这真创业了就真得如同胡雪岩一般用银子当灯笼趟道儿了。 “嗨，连微微软在美国都给贿赂，何况中国呢？” “不会吧，微微软那么大，它一样贿赂？它贿赂谁呀？” “你知道微微软在比尔克林顿当总统的时候，差点儿被分拆吗？” “知道啊，不是没分拆成吗？” “那是因为小布什上台了，微微软可没少给小布什竞选资金。小布什上台，微微软才没有被分拆。” “那竞选资金是公开的合法的，那怎么能扯得上微微软贿赂呢？” “是被ceo的情妇揭发出来的，并且在法院作证的。微微软真的贿赂过官员，可见贿赂是世界性的。当然其实这种事只有当事人两个人知道最好，否则人一多，那就是放在别人手里的小辫子了。”蒋理看来对这方面还是有点经验的。 “那合伙人也不能知道资金都花到哪儿去了吗？”李小明最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你说呢？”蒋理反问得有道理，但也给李小明出了一道难题。 在李小明自己思考蒋理给他出的难题的时候，华园大学创业基地的张老师也面临了一次信任危机。 创业基地的孵化中心有一对合伙人打起来了。这是一个一男一女的组合，男的远在美国，女的在beijing闯天下。二人看来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否则不应该因为财务闹得这么僵。这个男的从美国回来了，发现财务上有说不通的地方。男的嚷嚷着要见张老师。女的过来找了张老师。 张老师没让那男的费劲，自己过去敲开了他们办公室的门。男的见是张老师，一言不发，黑着个脸。张老师寒喧了几句，然后迅速切入正题：“我知道你嫌公关费用太高了，但是中国就是这样的情况，为了让你们都评上，我们园区还要跟上级去花公关费用呢。” 那男的因为不了解情况，也就没有了追究的意思，张老师便有惊无险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其实如果没有主管的领导开口索要贿赂，创业企业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把国家给的创业资金的一分一毫送给任何人的。想想如果张老师开了口，那样的话，那个女的也就不好不给了。以后还得打交道嘛，总不能因为这点钱而和创业基地的人搞僵了。但这女的又不好把这件事跟合伙人说清楚。看来，两人是真的要翻脸了，这女的才把这件事儿托出来的。 合伙关系总是很麻烦的，尤其是当其中一个远在天边的时候。 同样的难题现在就摆在李小明面前。国内的公关费用太高了。而且还不太可能一时半会儿就落下来。怎么办？李小明一边和蒋理参观他们的小公司，一边在想着这个问题。翻脸的话，李小明前期的投入可就打了水漂儿了。而继续下去的话呢，公司看来会是个无底洞。 李小明决定和其他回来创业的人联系联系，看看大家是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 晚上，李小明联系上了两个在国内创业的朋友，邀大家一起吃个饭。 傍晚，老陆和柳言言如约而至。老陆回国内已经有了两年了，柳言言呢，因为李小明和柳上青联系却发现柳上青在美国，柳上青便推荐柳言言过来和他聊聊。 老陆是个博士，他最喜欢的是别人管他叫陆博士。 李小明一看两人过来，尤其柳言言还是个女士，便很绅士地起身为柳言言搬了椅子。 “老陆，你的公司看起来做得还是很不错的嘛。”李小明和老陆打招呼说。老陆的公司和柳上青的公司一样在华园创业基地。只是老陆的雇员已经达到七八个的样子，他的公司便已经上到12楼有了独立的办公间。 “还行，规模还是比较小的。”陆博士很谦虚。 没说几句，李小明切入了正题：“老陆，国内的公关费是不是太高了。”老陆明白李小明问的是什么了。老陆摇摇头，不打算说什么。 柳言言开口了：“唉，李小明，这就是国内的实情。你看就算我和外企合作，一样要给主管的人回扣的。” 李小明问：“外企为什么也这样？” 柳言言笑了：“外企里面也都是中国人呀。其实如果不是我姐要回来创公司，我都打算去外企当个经理什么的，不比自己开公司少赚。就是如果公司知道了的话，可能会被炒掉。不过，他们胆子都挺大的，都明着开口要。” 陆博士说：“李小明，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不应该是创业的主流。创业的主流那还是阳光的，还是正面的。”李小明笑了，听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说话，大概就是这样的。陆博士头发都有点白了，但他几乎成了创业基地12楼的象征，因为他总是很 第15章 15. 注册公司的办法（求推荐票） 第16章 16. 亚裔的美貌不管用 第17章 17. 要明白你的手下有多大份能耐 创业最重要的一点是胆大心细，当然如果还有一份好运气的话，那就太好了。还有一点重要的是要明白你的手下有多大份能耐。在柳上青的这个项目里，她不需要知道小李和小杜能做到什么，她只要知道妹妹柳言言能把这个项目做到什么份儿上就可以了。 柳上青一清二楚妹妹能做到什么份儿上。 在等小李和小杜过来的空闲时间，柳上青做了件事儿，雇了三个助手。她在craigslist.org上发了个招人启示：摄制组招义工，没有工资，结束时会发200美金实习奖金。摄制组将使用全高清设备，拍摄将包括航拍等拍摄手段。 总而言之，这份招人启示还是很为柳上青带来了三个象样子的助理。当然，柳上青也接到邮件，指责她用低于最低工资的价钱招人是违法的。但柳上青并不怕，招人启示上面说得一清二楚，volunteer，义工。 第一个是rose，玫瑰，她住旧金山，是香港来的美国华人。完全可以当翻译。 第二个jason，杰森，他住帕拉阿图，他太太是美国著名电视网的一个经理。他自己呢，没有工作，在斯福大学上影视专业辅导班。雇他是为了让他搬运拍摄需用的器材。 第三个是mary，玛丽，她先生是著名通讯公司的director (总监)。她自己是台湾来的美国华人，以前是互联网企业的一名工程师。这不互联网界一直叫着三网融合吗，她便带着好奇心加入了柳上青的摄制组，想跟电视靠靠边儿。她家也住在帕拉阿图。帕拉阿图的别墅可都是上百万美元的呀。 把翻译和助理雇好了，柳上青便等着小李和小杜过来了。 江小姗作为一个行政助理，优点是反应快，肯加班，缺点是粗心。为了弥补她的粗心，柳上青自己就必须得细心了。这不，江小姗发过来了小李和小杜的飞机抵达时间。柳上青一看还有时间，准备睡上一会儿了。刚迷瞪着，忽然一个激灵醒了，糟了，江小姗发过来的飞机抵达时间是按中国的时间给的。柳上青得换算成美国时间。一换算，差点出了身冷汗，他们马上就要到了。柳上青赶紧出门开车，直奔旧金山机场。 到了机场，没等多一会儿，素未谋面的小李和小杜出现了。两人都是东北人，全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高个儿。大家很快认出了对方，上了车。小李和小杜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柳言言的姐姐，一看，姐俩儿还挺象，也就是柳上青比柳言言大上一号而已。 “小李，小杜，”柳上青一边开车，一边对两人说：“你们刚下飞机，先回旅馆倒倒时差吧。” “不用不用”小李说：“我可以撑到晚上再睡。” 小李是瘦长脸，少数民族，朝鲜族人。小杜呢，扎了个马尾，带着浓重的艺术气息。 两人是早上到的，从旧金山到帕拉阿图的一路上阳光洒了一地，真是好天气。旧金山在11月的时候可是要进入雨季的。也不是天天都下雨，阴天的天数会多一些。那对拍摄小组来说，可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还好，老天爷赏脸，第一天便是艳阳高照。是个好兆头。 把小李和小杜送进了大学路上的一家旅馆。这家旅馆颇有欧洲风格，价钱也不贵。柳上青租了一间，要求旅馆给加张折叠床，叮嘱他们俩两人换着睡。小李并不想睡觉，他想第一时间投入到工作中。柳言言没来，他得独挑了。而且看得出来柳言言的姐姐还真没拍过纪录片，她对画面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既然小李要求马上投入工作，柳上青便将小李带到了斯福大学的一个书店，带他看了看旧金山湾区的图片。小李一边看一边记，弄得非常认真。柳上青不懂画面，所以就留他在书店，等中午吃饭的时候过来接他。 晚上，小杜醒了，要求看看旧金山的全貌。他是个摄像，可对这个从来没来过的地方，心里还是没有底的。柳上青开着车，把两人重新拉回了旧金山。旧金山是个山城，风景非常美，但他们去的时候整好是晚上，从高速公路上，一快到旧金shan城区，一下子整个灯火璀璨的山城就展现在一车人面前。 三人先是去旧金山金融区吃牛排。柳上青对自己很是克扣，但对摄制小组还是大方的。他们先跟柳言言报平安。 “唉，言言，我们到了。一路上很顺利。” 柳言言那边是清晨，“行，知道了，随时跟我联系吧，你们不用管时差，有问题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行，没问题，我这儿有你姐给的电话卡，我随时跟你汇报进展情况。我在书店已经看好了几个地方，明天我们就出去取景。” “行啊，老李，你行动还是很快的嘛。注意休息。小杜怎么样？” 这边，小杜接了电话：“柳姐，我没问题，我已经倒过时差了，明天一早准时开工。” 柳言言说：“你们都跟家里人报报平安吧。” 柳上青一行在餐馆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了，可侍者却不过来招呼。柳上青只好抬起了胳膊，招呼waiter（侍者）。一个白人侍者这才不情愿地过来，问柳上青一行都要点什么。告诉完他点什么餐之后，这个白人侍者叨叨咕咕地进了后面厨房。柳上青心里很来气。心想，唉，这就是我想回国的原因吧：美国无处不在的种族歧视。 吃完了饭，柳上青大大方方地留下了餐费15%的小费。那个白人侍者立时便改了态度，收钱时，深深地鞠了一躬。看来尊严一向都是用钱买来的。 等看完了旧金山，在回来的路上，柳上青准备顺路去取预约好的拍摄器材。柳上青给柳言言打电话说：“言言，虽然给数字电视那边的项目建议书写的是用高清设备，但考虑到成本，还是用普通的好了，啊。” 柳言言在电话里非常地不满：“不行，你许诺高清的就得用高清的。” 柳上青没办法，只好决定：“好吧，好吧。高清就高清吧。” 尽管这意味着成本会上升一大块儿，但既然做就把它做好吧。其实柳上青的现金已经非常紧张了。放手一搏吧。 第18章 18. Shanxi煤老板的儿子（求推荐票） 第19章 19. 男一号 第20章 20. 踩着钢丝做的表演（求推荐票） 张振每天必来。连柳上青选定的男一号于子俊有的时候还会来不了。对模特们来讲，这只是一个义工的工作，大家都说好的，柳上青是不付任何费用的。不仅男一号缺席过一次，柳上青认定的斯福大学的校花女一号也经常缺席。但没被认定为男一号的张振每拍必到，一心想做模特的美女李小燕也是每拍必到。 这些素材到了妹妹的手里，张振就成了男一号，李小燕就成了女一号。妹妹的理由是他们俩最有表现力。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俩最积极，最敬业，天道酬勤，也就成就了他们俩的男一号和女一号的地位了。 那皇天不负有心人的情况会在柳上青身上上演吗？ 柳上青觉得自己是踩着钢丝在做的表演。她的现金流随时都可能崩断。偏偏还来了雨季，人员还要在美停留一个多星期。如果台里立项了，在柳上青看来，这个项目应该是投资人出制作费用的。自己只能出样片的制作费用。在柳上青的计划里，出钱的人既不是数字电视的刘主任也不是章自强。刘主任他很显然地亏着钱呢，从他手里抠钱是不现实的。当然章自强只出作品完成后购买的钱。那么既然出钱的也不是柳上青，那就只好是投资人了。为什么非投资人不可呢，因为柳上青想要象美国电视业里的制作公司一样保留一部分版权。台里出钱的话，那可就没柳上青什么事儿了。如果关系再搞不好，只拍了一个播出季，很可能会把柳上青踢走。最后落个跟柳上青什么关系都没有。很多制作著名的栏目的制作公司就是这样的下场。 柳上青只好期待快点儿晴天了。 拍样片期间，柳上青仍旧没有辞掉兼职的工作。周末时，她也依然去上班儿。只是提前把小李、小杜和几个助理及模特们的工作计划好，当天做什么，大家照着去做就好了。张锐也时不时地过来看看，帮帮忙。 张锐已经买了车，来去方便了很多。在美国就是这样，你有了一份全职工作，你就有了一切。车子、房子的贷款都非常容易获得，甚至是零首付。 柳上青开始要拍样片的时候，怕手里的现金不够用，就找张锐借了4000美金。在美国，其实大家是不找熟人或亲戚借钱的，大家只找信用卡借钱。但柳上青觉得万一急需现金的话，那就不如事先准备好了的好。 进了12月份，柳上青提前把实习奖金发给了玫瑰和杰森。因为知道他们需要给家人买圣诞礼物。而至于玛丽，很显然她并不在乎这点实习奖金，而且柳上青经常要配合她的时间，毕竟她是个家庭主妇，所以柳上青便没有发给她实习奖金。 但原来计划花在她身上的这200美金还是花了出去。因为李小燕提出了要柳上青报销他们在酒店拍摄时花的停车费。柳上青想了一下，如果只付给了她，那么其他人员过来要求报销这个报销那个，她可就吃不消了。于是便按每个模特20美金的停车费标准发给了大家，并说明不管当时你花了多少，只管报20美金。把这个口子堵住，省得罗嗦。 只剩航拍了。航拍就是在飞机上拍景物与人物。柳言言要的是大片儿的效果。她要的是从海面上拉起，看到城市的镜头；还有从天空中看到男一号驾敞篷车的镜头。这样的镜头在美国大片中是常用的，但中国电视业还没有用到这种经典画面。 一个星期后，天空终于放晴。 早上五点，玫瑰、杰森和小李准时到达办公室。他们需要去旧金山对面的一个小机场去等航拍用的直升机。太早了，没有买早点，但小李觉得怎么着机场也该有卖面点的吧，于是一行人忙忙叨叨地出去了。柳上青提前通知了几个模特去旧金山大桥对面集合。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柳上青便也开车出去到集合地点等他们。 这是柳上青唯一一次出现在拍摄场地。 在多日阴霾之后，这一天的阳光格外令柳上青神清气爽。 在集合地点附近正好有一家早餐店，柳上青给大家买了早餐。玫瑰从小机场那边赶过来了，带来一个无线通话机。 张振这一天打扮得格外精神抖擞。斯福大学的华裔校花也终于参加了拍摄。李小燕也在。男一号于子俊来不了，但推荐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不理解为什么拍敞篷车不用他的bmw宝马敞篷车。柳上青只好解释那个克莱斯勒的敞篷车大，从天空拍下来，容易拍得比较清楚一些。至于为什么不准备用他，柳上青心想，那是因为你长得太市侩气了。我们是需要商业氛围，但不是市井气。不过柳上青还是跟他解释了一下，他没拍过特写部分，所以为了连贯，不能用他。这下可把张振高兴坏了，没有什么别的男一号了，张振就是男一号。 大家在一起等飞机起飞。杰森终于从机场赶过来了，带着无线通讯的话机。 “柳上青，他们马上就飞过来，要我们稍微再等一会儿。”杰森说。 “好啊。” “我还没吃早餐。”杰森低声说了一句。 “怎么？机场没卖早餐的？” “是，那个机场停的基本上都是私人飞机，没有卖早餐的。” “哦，那么小李也没吃早餐吗？”柳上青问。 杰森耸了耸肩。想到可怜的小李这么早起，还忘了带上提前准备好的面包，跟着飞机做俯冲，柳上青都担心他会坚持不住。摄像的职业病就是胃病，经常地不按时吃饭就会造成胃病。怪不得小李提前准备好了一个面包棍呢。昨天晚上小李把面包棍拿到办公室时，柳上青还奇怪了一下子。 飞机飞过来了，这是架直升飞机，摄像机被固定在机身之下，由机舱内的遥控装置操作。 该张振上场了。提前设计好的路线是从桥中间的一个小岛把车开出来，然后迅速提高车速跟上车流。从停车到80多迈的速度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才能跟上车流。到斯福校花上场时，柳上青立刻发现了这个路线的弊端，她开始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如果出了车祸呢，虽然这些人全都是义工，并且也都让每个人在文件上签名表明这是义工的工作了，从法律意义上来讲，就是出了车祸，保险公司也都包了。但从道义上来讲，她柳上青能不管不顾吗？ 这时候的柳上青才感到凶险，最好飞机不要失事，也最好不要出车祸。她的心砰砰跳着，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开车上桥，终于，步话机里传来了小李的声音：“很好，完事了。”柳上青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完事了，皆大欢喜。模特们可以散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联系。柳上青和玫瑰、杰森一起回机场去接小李。还要把无线通话机还给航拍的飞行员小组。 回到办公室，小李用机器播给柳上青看了一眼。 “小李，不错，很好！”柳上青给他一个大大的表扬。让玫瑰和杰森下班了以后，看着正在摆弄机器的小李，柳上青不禁问了一句：“你早点没吃吗？” “没有，谁能想得到呢？那小机场楞是没有卖早点的。” “你胃口怎么样？” “我在飞机上都快被他们给悠晕了。”柳上青笑了，是啊，好几个俯冲呢。 “走，吃饭去吧。”柳上青叫上了小李和给摄制组拍工作照片的一个朋友一起出去了。 因为知道小李、小杜回国之前还是要买点礼品之类的，柳上青在项目进行一半的时候给两人结过一回薪水。现在小杜早回去了，只剩下小李了，柳上青在小李回国之前，把工资和小李结清了。 把小李送走以后，柳上青才开始清理办公室。妹妹在国内已经把剪辑的片子做得差不多了，就差小李拿回去的带子了。在摄制组刚到达美国的时候，柳上青就把车子贱卖了，凑了些现金在手里支撑着摄制组的费用。柳上青这么做，是铁定要回国了。 柳上青嘱咐好张锐时不时去看看办公室，然后她就回国了。当然跟她做兼职的电视台请了假。柳上青倒也不是冒冒失失的回去一趟。她提前约好了一个国内投资商。当然人家老总是不可能亲自接见柳上青的，但是老总给柳上青推荐了一个手下。柳上青就是要和这个手下李锦云谈谈投资的事儿。 在去见所有该见的人之前，柳上青还是得把样片做好的。 妹妹来接的机。姐妹俩聊了一路。妹妹对拍回来的素材很满意。柳上青也没耽误，和妹妹径直去了后期编辑机房。妹妹找了一家有高清设备的。后期制作很花钱，这家要的是6万，包括调色等一应后期制作。国内的规矩看来是先做出来，做完以后再付款。 柳上青看了一眼柳言言已经编好的片子，大失所望。 “节奏错了，节奏整个都错了。”柳上青说。柳言言一脸尴尬。 为了不让妹妹在后期编辑人员面前太没面子，柳上青将批评的话都留在了柳言言的车里。柳言言在中国电视业的江湖地位相当于一个国视的制片人，在业界也是小有名气。对一些她平常接到的活儿，用她的话来讲：“这点活儿我用脚丫子都能干出来了。”柳上青对柳言言的批评很让柳言言心里难受，毕竟她是整个摄制组的领头儿的，最后竟然是小李、小杜的活儿都过关，就剩下柳言言的活儿不过关了。 柳上青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柳言言把这个作品按照她经常处理的国视样片的方式做的。可是柳上青需要的是一个超出国视平常水准的片子。 柳上青的失望刺激得柳言言当天晚上都没睡觉，琢磨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去后期编辑机房重做去了。柳上青要的很急，她必须要几天之内拿着样片去见投资人和两位主任。 柳言言开始了超负荷的工作。与此同时，李小明也回到了国内，准备创新计划的项目申请。 第21章 21. 现金流断了 蒋理回国创业有一个方便之处，那就是蒋理家在beijing。他完全可以住在家里。这次李小明过来，蒋理便也邀李小明住在自己家里了。蒋理虽然看起来油嘴滑舌，经常出去应酬的一副模样，但实际上他心里清楚得很，每一笔开销在他看来也是经过谨慎取舍的。只是李小明总是在美国呆着，他再努力适应国内的情况，也仍然时不时地带出美国方式的样子。 比如这次申请创新计划，他便很认真地做了个ppt的文件以在答辩时用。这当然是好的，但他每当想约人聊聊的时候，总是很美国习惯地把人约在了至少一个星期之后。蒋理只好告诉李小明：“这是在中国，中国人约事可是今天约明天的事，明天约后天的事儿。”李小明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之后，也就一应联络工作都由着蒋理去做安排。 蒋理是个爱操心的人。他适合创业。他的性格很适合做公关工作。他虽然身上也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但他仍然有把陌生人在一顿饭的功夫变成熟人的能力。他通过校友会的主席辗转认识了主管创新计划的杨主任。好不容易跟杨主任约好了吃顿饭。李小明也陪着一起去会会杨主任。 地方当然是杨主任挑的。去之前，李小明还特地把皮鞋擦得锃亮。蒋理也把平日的半休闲半正式的着装换成了正式的西装。 不敢迟到，蒋理催着李小明快点：“小明，beijing堵车可吓死人啊，咱们现在就得出去，别赶上下班高峰期。” 李小明赶紧抓紧带上笔记本电脑和一应材料，跟着蒋理出去了。 两人提前一个小时到达了预定的酒店包间。 哥俩儿趁着有时间，赶紧把ppt又熟悉了一遍。创新计划申办的项目是从主管单位的网站上下载的。填写整个项目情况跟写了一个商业计划书差不多，甚至更繁琐。可千万别把这个项目申请书认为是个小工作量的活儿，千万把时间打出来，这是一个相对工作量较大的活儿。同时，你还要懂点儿财务。最好让你的会计和你一起做这个财务的表。 这一切当然自己做是最好的。但社会上也出现了帮助做创新计划申办的人，这些人也不是什么新公司，一般就是代为地方科委收创新计划的部门或单位。请他们为你审看计划书，他们可是要收费的，但你也不能不让他们看就上交。蒋理用一顿饭的价钱解决了请人审看计划书的事儿。 时间差不多到了，蒋理把包间的门打开，和李小明坐好了，等着杨主任过来。 一会儿功夫，门前出现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蒋理赶紧起立：“您就是杨主任吧？真感谢您今天能过来。”李小明也赶紧站了起来，把杨主任往里让。 中年男人笑着落了座，当然得把杨主任的位子安排在主客的位置，就是对着门的位置。 “哦，介绍一下吧。”杨主任笑咪咪地问。 “我是蒋理，我这名字是我爸起的，从小我就很讲理。”大家都笑了。蒋理继续介绍：“这是李小明，是我们的技术总监，他可是在美国最大的网上支付paypal工作过。”蒋理说“工作过”三个字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 “哦，你们这可都是精英啊。就是答辩要好好准备，为各企业评分的专家也都是在专家库里临时抽取的，那部分很难提前做工作的。” “那您看我们的水平在咱们这儿能排在多少？” “不好说，beijing象你们这样从硅谷回来的人扎堆儿，完全看今年都有哪些企业申请了。” “是，我听说beijing是困难点儿，如果在别的省市，留学生创业公司少的地方就会容易一些。” 杨主任摇摇头：“也不见得，小地方上照顾人情的成分要更重一些，你们如果在当地没根没底的，也不见得就能评上。” 大家寒喧了一番，杨主任也问了问他们俩项目的情况。酒过三巡，蒋理给李小明使了个眼色，李小明赶紧说，他有一急事，得赶紧走，请杨主任慢用。 李小明走了之后，蒋理对杨主任说：“杨主任，如果我们评上了，我们给您送来20%的现金可以吗？” 杨主任笑笑没说话，闭了闭眼。 蒋理笑笑敬了杨主任一杯。 然后蒋理又问了一些关于资金如何发放，什么时候发，还需要什么手续等问题。杨主任也都耐心地一一做了解答。 最后蒋理说：“杨主任，您放心，在创新计划这一块儿我们不认识别人，只认识您。” 杨主任点了点头。 好了，该说的蒋理也都说了，就等着答辩了。蒋理知道即使评分专家那儿，也会有企业去做工作的，但自己的公司在这方面恐怕还真斗不过那些地头蛇。索性就把宝押在杨主任身上。 在李小明焦急地等待着答辩的时候，柳言言的最后作品出来了。节奏完全对头了。连后期编辑机房的老板董成dou觉得这是个好作品。接着是配乐。董成还特地说了一声，希望配乐能配得上这个作品。柳上青的心又悬了起来，一切都是那么地精彩，千万别在配乐上砸了。 柳言言找了一家她用惯了的配乐公司。这是一家典型的小配乐公司。他们在国视附近的一个公寓楼里的一个复式公寓里。虽然这是一个以居住为主的公寓楼，但进了这家的门，里面布置的还是很职业化的。这家配乐公司也就五六个人左右的规模。接到柳言言这个活儿的是一个女音乐编辑。 等到柳上青和柳言言过来拿作品时，这个女音乐编辑看到这二位，跟他们说：“你们这个片子可太精彩了，在公司搞配乐其实我都干疲沓了。一看你们的作品，我还真来了创作激情了！听听吧。” 果然精彩。 柳上青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是要把作品拿走的问题。女音乐编辑配了两个版本，任由他们取舍。妹妹觉得两个都要下来吧。可是习惯了用信用卡付帐的柳上青没有带多少现金。公司账户上剩下的几万元又取不出来。柳上青问柳言言：“为什么公司帐户上的钱取不出来？”柳言言说：“就是这么规定的，五万元以下只能公司之间转帐，不能再取现金了。” 柳上青就是把眼睛瞪得再圆，当时也没招儿了，于是决定只要一个版本，把这2000元音乐编辑费付了。2000元，柳上青都差点付不出。整个样片做下来花了近40万人民币。 第22章 22. 创业密码：我有钱 决定只要一个版本时，小李和柳上青闹了点儿不愉快。小李想要有歌词的版本，柳上青想要没歌词的版本。柳言言的意思其实是两个都很不错，要哪个都可以。柳上青考虑了一下，没歌词的版本更安全，况且还是给全是40岁以上的领导们看，要一个安全版本更切合实际情况。 柳上青只好安慰小李：“小李，等项目资金批下来，咱们再来把另一个版本买走。”实际上对柳上青而言，她心里也没底什么时候项目资金能批下来。她带着一颗冒险的心来到全世界投资环境最险恶的地方――中国。能让她觉得有保障的就是中关村的10万初创资金了。她已经听说那10万元是几乎每个留学生初创企业都能拿到的。 小李虽然不愉快，但毕竟付费的是柳上青，也只好如此了。 当柳上青和柳言言把配了乐的版本拿回后期编辑机房时，董成放了一遍，说：“嗯，音乐配得还是不错的。”于是他没让手下的工作人员碰，自己亲自加夜班上手调色。柳上青嘱咐董成：“董成，弄完了以后，把它压缩一下，存成一个我可以在电脑上看的版本。” 柳上青和国内的投资商李锦云见了一面。双方约定在西城见面。 一进酒店大堂，柳上青就看见了一个头发有点半秃的四十多岁的一个文人模样的人。就是他了，李锦云。李锦云看见柳上青，也没惊讶，大概是听他老总提前讲了一下。 柳上青客气地招呼他：“李锦云先生是吧？您好您好。” 李锦云也很客气：“哦，你是柳上青。你好，你好。” 柳上青说：“王总跟您提了我们的事情吧。” 李锦云说：“是，王总跟我说你们在做一个数字电视的项目。叫我过来看看。” “是。国视主管数字电视的老总是我原来的老领导。”柳上青看李锦云打开了手提式电脑，于是拿出u盘，把做好的样片的压缩版给李锦云看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你们这完全是大片儿的风格。”李锦云看完了说。 当时，数字电视在投资界完全是一个卖得出去的概念。李锦云看样子也很买数字电视的帐。柳上青点了一壶茶，这样两个人可以慢慢聊。李锦云虽然是国内的投资商，但是他也一样算是海归，他的博士可是从加州大学拿的。 柳上青就算够注意的了，为了避免某些海归习惯，柳上青说英文的时候就是纯英文，说中文的时候就用纯中文，但就是这样，也免不了说出一些听上去全是中文，但实际上是英文翻译过来的句子。在柳上青的脑子里，她还是用英文在思考的。 李锦云博士听了柳上青的整个计划，点点头，忽然抬头问了柳上青一句：“你有钱吗？”这句话来得如此突然，搞得柳上青有点迷糊，心想用得着我有钱吗，这不是融资吗，应该是我问李锦云博士你有钱吗才对头呀。 “我没有钱，我一分钱都没有。”柳上青回答得倒也干脆。 李锦云听了这话，大概被震晕了，只好说：“哎，你怎么这么二呀。” 柳上青知道“二”是个不好的意思，但具体怎么讲只好问问博士了：“二是什么意思？” 李锦云一副不解释也罢的神色。 柳上青也没再多做解释，她等着看这个充分具备了国内投资商风格的李博士下文是什么。 李锦云拿出一份儿协议书，简要地介绍了这份协议的内容，然后说：“你得预付我五万元的出商业计划书的费用，然后是融资成功你得付我5%的融资费用。” 一文不名的柳上青听了，只好说：“这个协议我签不了。给我们出合同的律师事务所都是免费的，到我们融资成功再收取他们为我们服务的费用。那个律师事务所您也是知道的，在国内可是数一数二的。” 李锦云心想怎么碰上了这么个主儿，得了，预付款不要也就不要了吧。这个女子胆儿太大了。“那好吧，但是融资成功的话你得付我5%的融资费用。” 柳上青听了，不爽：“5%多了点儿，2%吧。” 李锦云今天是长见识了，号称一分钱没有，还要把融资费用砍到最低，得，我找老总汇报去。 最后，李锦云说：“其实你这个节目找一个冠名商就没问题了，象中国电网这样的，给你一个冠名。另外，你最好找一个有名的公司靠着，用他的公司的名儿把播出时间申请下来，你也就给他们一些费用就可以了。” 其实，事后柳上青想起来，李锦云说的是对的。但柳上青一心要在节目版权上有所作为，对李锦云的话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第二天，李锦云来电话，说2%太少了，只能是3%才能给做。柳上青这一听是跟他们老总汇报了，好吧，3%就3%吧。得加紧催催李锦云，毕竟项目经费得从他这儿出。但是李锦云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怎么着，国视也得出一个准备购买此节目的协议。 就在柳上青忙着找投资商的时候，李小明他们马上要到答辩的日子了。李小明也是又跑过来一趟，仍然是住在蒋理的父母家里。 “快点走吧，小明，宁可早去了到那儿等着，也比晚到了慌里慌张的强。”蒋理催着李小明，反正他几乎从来不迟到。 李小明其实时差还没倒好呢，这次来只请了三天的假，基本上就是答辩完了就走。他可是在美国有一份全职工作呢。 “好，赶紧出发。”李小明应和蒋理说。 在车上，蒋理跟李小明又温习了一遍评审委员会可能会提出的问题。 果然到早了，蒋理和李小明跟同在外面等候的企业也没什么话可聊，大家都是竞争者，所以索性没什么人互相寒喧。答辩的楼是一所研究所的楼，看起来半新不旧的。科研院所的新楼一般都在近郊。在市中心的楼一般都会是半新不旧的。 答辩的会议室里出来一个人，喊了李小明和蒋理的公司的名字，两个人整理整理衣服进去了。会议室内是专家们都坐在三面围合的桌子的后面，共有六七个人的样子。在他们的正前方是放映ppt的大屏幕。 第23章 23. 答辩创新资金 第24章 24. 钱的事说得太晚了 第25章 25. 深圳！深圳！（求推荐票） 三月份的时候，柳上青跑了一趟深圳。深圳科委有一个她很熟的朋友。各个地方的科委都有创新资金，而且深圳作为特区还真是魄力不小，吸引留学生创业的条件在各个地方中是最优厚的。 柳上青看他们的条件很是动心，唯一的缺点是太远了，不过还是值得去看看的。在去深圳之前，柳上青和她在深圳的一个女友联系上了。还在美国的时候，柳上青就打算把她这个女友一起叫出来共同创业。但女友回的信令她大吃一惊，女友说她都有小孩了，还是以家庭为重吧。结果女友的老公还给了句评价：“你这个女朋友是不是在学校的时候就特别能折腾。”女友自然把这句话转告了。柳上青倒不觉得自己特别能折腾，倒是对女友现在一点都不折腾感到了一丝奇怪。 如果在深圳设个分公司的话，那可就得找个特别信任的人看摊儿了，还是一句话，太远了点儿了。看看再说吧。 幸亏有女友的提醒，办了港澳通行证，但是离柳上青出发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只好让江小姗过去拿，拿到后给自己寄到深圳。 柳上青去深圳的这一趟还是得过去到香港一家律师事务所办公司注册的事。这是徐春律师的意见。照徐春律师来看，在香港注册一家股份制有限公司比在cayman islands （开曼群岛/克曼岛）要好，因为克曼岛注册的公司已经被美国等大国盯上了，早晚是要收拾他们的。香港的税还是有一点的，但是比国内要轻得多了。注册这家香港公司才是为了风险投资的进入做准备。 柳上青想，净注册了。如果仅仅是拿到一些生意，做个小买卖，那你肯定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当然，你如果没提前注册好，等到有投资资金进入时再注册，其实也是来得及的。但是柳上青的公司一上来就是以吸引风险投资为已任，那样的话，就还是照着律师说的去做的好。反正在香港注册公司也花不了多少钱。 和在深圳科委的朋友联系好之后，柳上青踏上了飞往深圳的飞机。在飞机上，柳上青还认识了另一家高新技术企业的总经理。他们也是beijing深圳两地跑，两头儿都有公司。beijing的公司就在海淀，离柳上青那里还很近。 柳上青把自己最担心的问题拿出来问：“你说，你这样两地跑，是不是成本太高了点？” “还行，主要是深圳那边的优惠政策力度大，算下来，即便这样两地跑，也值了。”那个总经理答道。他有个三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回国已经有点年头了。 “你在深圳那边的公司有多少人呢？” “有二三十人的样子。” 柳上青想起来，在华园大学创业基地柳上青也见到过一个在beijing主政的女孩，她的亲戚是公司的老板，她只是在beijing的分公司做一份行政的工作。可是这样的安排，首先公司得大一点，其次，得找信得过的人在那边主政。 “那你在海淀这边公司里有多少人呢？” “我们这边有七八十人。” “哦，那就明白了，你们公司现在已经很有点规模了。” 柳上青觉得出这个人说的是实话。对一个投资人来说，在投资这个领域，一个人是不是正在向你撒谎，你一定可以感觉出来。柳上青不是投资界里面的人，但是各种各样的小公司也是看得多了，便有了经验。 如果柳上青决定在深圳开个分公司，现在可不是时候。如果一定这样做，那就一定是因为了创新资金。光靠吃创新资金，那也不是个办法呀。最重要的还是得公司有业务，保持一个长期的生存问题。现在去深圳也是个不得以，因为如果这会儿柳上青的电视项目谈成了，那柳上青现在最忙的肯定是做节目了。 这个总经理一听柳上青没有人接机，直接去科委，于是便说：“我们公司的车来了，我们捎你一段吧。”大概他是想起来了自己当年的情景，柳上青想，要是我以后碰上这样的情况，我也会捎上别人一段的，毕竟大家经历很相似，便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如果没找着人，你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这个总经理挥手道别时说。 “没问题，谢谢你。”柳上青是只身闯深圳呀。 到了科委，朋友李小齐就等在门口，把柳上青的行李箱放进了自己的车后备箱里。这可是很久没见过李小齐了，最后见李小齐还是十多年前的事。 李小齐是个jiangsu人，稍微有点矮，也稍微有点胖。认识李小齐还是柳上青大学毕业找工作时的事情呢。柳上青是在招聘会上遇见李小齐的，那时柳上青刚21岁。李小齐神奇地一下子认出了柳上青，因为柳上青那时还在国视做出镜记者。柳上青最后毕业留在了beijing，当然，因为有李小齐，那时柳上青想上深圳也可以。但是柳上青认为自己是属于beijing的，属于这个有沙尘暴的城市。而深圳呢，柳上青倒是去过一次，当时就是李小齐帮着联系的，柳上青过来做过一家单位的采访。 下午，李小齐腾出了时间，领着柳上青四处去申请了一些创新资金，有一笔钱是凡来深圳的都有的，也就是10万的样子。看来深圳也蛮有中关村的魄力的。但是柳上青交材料的时候却被一个关口卡住了。那就是柳上青虽然读了硕士，但是还没毕业。而那笔创新资金是一定要学位证明的，仅仅有海归证明是不够的。柳上青不屑于撒谎。因此也就与这笔钱无缘。 柳上青想，那看来华园的张老师还是有点魄力的，毕竟把柳上青这个企业收了进来。 为了解决柳上青是不是符合资格的问题，李小齐特地找了他们的领导，他们的领导看来也无能为力，只是说毕业了的话还是要补上学位证明的。 柳上青现在忙着公司存活下去，一时半会顾不上学位证书。其实，柳上青明白这个10万块钱也和中关村的钱一样，是有前提条件的。如果真的在深圳设立了分公司，那还得有一笔行政费用支出，这10万块钱撑不了多长时间。柳上青人又不能常过来，公司的一些税务、行政的东西很难保证不出问题。 而且学位证书还跟钱有关系，因为还要交4 个学分的毕业作品的学费钱。柳上青曾经和导师商量过能不能用拍好的样片去做毕业作品，导师说的是不行。那如果既要花钱，又要花时间的话，柳上青可就懒得现在花时间去做了。 这样，也就把一下午的时间打发过去了。 第26章 26. 创业密码：女人 在车里，忙着跑了一下午的李小齐说：“柳上青啊，这么多年你还和以前一样，连表情都没变。” 柳上青说：“李小齐，你也没有变。”他确实没变，还是稍微有点矮，稍微有点胖。 这要是其他的人，恐怕早就问上了为什么单身这个问题了，还好，李小齐没问，似乎也不愿意问。 李小齐说：“你不用担心，深圳还有其他的资金项目，明后天我们去看一下。” 但这个时候，柳上青已经明白了，别的项目前提条件也是人要过来。柳上青恐怕是不愿意过来的。她还没有飞机上遇到的那个老总的规模，现在就beijing深圳两头跑还不到时候。 从创新大厦出来，柳上青让李小齐自己回去，她则自己去找女友。 女友林春施施然地从写字楼的电梯里下来。柳上青一看，怎么穿了这么高的一双高跟凉鞋，林春从高度上让柳上青感到有压迫感。这倒是以前在学校时没发现的。参观了一下女友工作的单位，两人叙了叙旧。太久没见的朋友其实第一面是多少有些互相评估对方的轻重的意思，尤其是柳上青说的是自己正在做公司，还得去香港的律师事务所一趟，那就更让林春摸不着柳上青的底了。 在林春的建议下，柳上青和林春打了个车去了她家。林春和柳上青在大学期间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但是毕业后就一个在beijing、一个在深圳地天各一方了。林春曾经去beijing出差的时候看望过柳上青，柳上青当时正在考gre期间，在经济收入方面很是拮据。那时对柳上青的印象也就是林春对柳上青的最后的印象了。 林春对柳上青的印象是她的这个好友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安定下来，这种本能的感受却不可能直接告诉柳上青。这次柳上青出现在林春面前，林春却没看出来她有很多钱的样子。柳上青为了走路方便一些，毕竟是出差，特地买了一双跟儿矮的鞋，柳上青本来就比林春矮，这样一来，就显得更矮了些。 林春的家是套shenzhen市区内比较好的地段的一套复式。这套房子当时买的时候很是划算，看来是为了照顾公务员，它只按一层的面积算的价钱。住在里面的人却可以将房子隔成两层半。林春家里有个住家保姆，他们也给这个保姆隔出了一个单间和单独的洗手间。房子安排得很是合理。唯一的遗憾是林春是和公公婆婆一起住的。柳上青对林春的最后一面的印象是林春婉言谢绝了和公公婆婆一起住的安排。那时林春在夫妻关系中还是比现在要强势一些的。 时光荏苒呀。 和好友稳定的中产生活比起来，柳上青的生活的确是动荡了一些。但柳上青觉得自己也是随着大流儿走到今天的。大家都去美国，柳上青也去美国；大家都回国创业，柳上青也回国创业；大家的创业类型都是以吸引到风险投资为阶段性目标的，那这也是柳上青的阶段性目标。如果大家都倒闭的话，柳上青倒希望自己是那个仍然站在那儿不倒的。柳上青刚刚在一场战斗中失败，整场战役的胜败还是个未知数呢。 晚上柳上青参加了林春一家给孩子办的生日宴。另一个女同学杨娟也过来了。杨娟倒显出了些岁数了。很热闹地过了一个晚上，柳上青要等李小齐来接自己，于是林春和杨娟也陪着柳上青等。 其实，柳上青十多年后再见到李小齐这还没顾得上互相介绍自己的情况，不过按理说，这么大岁数了，李小齐应该是有妻有子的了。林春和杨娟不管这些，照旧开着柳上青和李小齐的玩笑。 李小齐到了，上到了包间。柳上青给林青和杨娟介绍着李小齐。 “哎呀，李小齐，我们柳上青可是等了你半天了。”林春嘻笑着嘲弄着李小齐。 “哎，林春，别那么说，李小齐这不也是往这边赶吗？”柳上青有点受不了林春的玩笑了。 李小齐只是尴尬地点点头。 林春就将李小齐当成追柳上青的人对待。柳上青心想，我们还没那么熟呢。林春这边已经和杨娟嘻嘻哈哈地开始调侃李小齐了。 “赶紧走吧。”柳上青说。 一行人下了楼，上了李小齐的车。先是送林春，再是送杨娟。送完林春，快到杨娟家门口时，李小齐的手机就一个劲地响了起来，李小齐坚持不接，但杨娟和柳上青都明白了这应该是李小齐的老婆查勤了。 很尴尬地让杨娟下了车，李小齐这才接了电话。 对柳上青来讲，她没往男女关系上去想李小齐，柳上青这次就是跟李小齐所在的科委这边办事，所以找李小齐似乎也是在情在理。来之前，李小齐就说了，这几天他跟着柳上青跑她的事，他管安排柳上青的住宿。目前李小齐整好在党校学习，所以抽得出时间来。 这第一晚，李小齐把柳上青安排到了一家科协底下的招待所。招待所基本上是个三星级的宾馆的水平，很是舒适。 忙活了一天的李小齐和柳上青这才有机会聊聊天儿。 没什么可揭秘的了，柳上青这才一清二楚地知道自己原来一直是李小齐的暗恋对象。既然来了，李小齐大概就很想明恋一把了。可是柳上青脑子里一直想的是李小齐的查岗电话，对自己是李小齐的暗恋对象这一点也是超出了柳上青的想象的。 一定得发生点什么事儿吗？柳上青对自己摇摇头。 可是事儿到底还是来了。 这一天是白天在一家创业基地看了一圈，对他们的优惠条件也有所了解了。晚上是一家企业做陪，吃海鲜。这家企业的老总是个香港人，但是自称是美国佬，因为他入了美国国籍了。吃完了饭，大家去洗浴中心按摩脚底。这是柳上青第一次按摩足底，香港人特意叫了一个小伙子给柳上青按摩。按摩足底的女孩子一看都是乡下来的，脸上的高原红还在，并被那个香港美国佬狠狠地笑话了一回。 按摩的农村出身的女孩们一边按摩一边说你肝不好或心脏有毛病之类的话。给李小齐按摩的女孩倒表扬了一通李小齐体质不错。 “那是，我最擅长短跑。”李小齐很是得意地说。 柳上青听了，接了句嘴：“我可是我们学校的长跑冠军。你看你的长处整好是我的短处。” 柳上青话音未落，李小齐就哈哈大笑：“那当然了。”笑声中很有些暧昧的成份。搞得柳上青一个大红脸。 第27章 27. 可以用集团这样的名字注册公司 按摩完足底，香港美国佬的助理看来是要安排李小齐住宿了。香港美国佬和助理出去嘀咕了一通，大意是这次不是带着个女的吗，那个什么就不要了。 柳上青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安排，于是也就三缄其口。 柳上青和李小齐随着那个助理上了楼，在接待处等着安排。助理开了个里外套间的两间房，外面的套间只有沙发，没有床。助理在询问李小齐是否满意，李小齐看了柳上青一眼，柳上青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脑袋，这是公然地挑衅还是什么？柳上青要和一个有妇之夫公然地同室而居？柳上青觉得自己都木了，赶紧跟李小齐说：“明天还有事儿，就别住这儿了。” 李小齐估计也在尴尬之中，很显然柳上青不愿与自己有肌肤之亲，虽然他也认为这样的套间安排有点过，但是柳上青当着别人的不给面子也让李小齐脑袋快木了。 于是，李小齐很显然地不高兴地说：“我们不住了，还得赶紧回去呢。” 一路上从城郊往城市中心走，李小齐没说话，柳上青却掉了眼泪。美女老板都要如此受辱吗？柳上青倒真想找其他人问问。但即使是在华园的创业基地，柳上青也没看见过自己挑大梁的女老板。如果有，恐怕也不愿意和柳上青做朋友，柳上青对她们来讲，妩媚得过分了一点儿。 柳上青这时想是不是应该借宿在女同学家了。 一路上没说话的李小齐把柳上青送到了市中心的他的一套单元房里。那是单位分的房子，家具都在，就是稍微有些简陋。 李小齐跟柳上青交待完了东西都在哪儿，关上了防盗门，走了的时候，他又不甘心，又折了回来，柳上青象是求他一样让他快点走吧。 第二天去香港，去问注册公司的事情。去之前，李小齐嘱咐了她应该怎么走。柳上青问李小齐要不要一起去，李小齐答道，处级干部未经申报就出境会被查的。 去之前，林春打了电话，约一起吃早餐。 “上青，你在哪家宾馆，我去那儿找你。”林春电话中说。 柳上青想，我哪家宾馆都不在，总不能让你到这个塔楼来找我吧。于是说：“你就告诉我在哪吃早餐，我直接过去就可以了。”柳上青住的塔楼整好是市中心，几步道就可以到地王大厦。 “好吧。”林春也同意了这个安排。 到了吃早餐的那家饭店，林春已经在那里了。她是坐公共汽车过来的，她先生开着她家的丰田车去上班了。林春说急急忙忙地忘了带钱包，那没关系，柳上青说她来付好了。但是林春总是有办法的，她把市政府办公厅的师弟叫来了。还说是给师弟介绍一个美女。 柳上青一夜没睡好，不仅脸色晦暗，而且还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师弟一见，很是生了林春的气。柳上青这才惊讶地知道林春的安排，赶紧对师弟说：“唉，老了，倒是您在市政府办公厅工作，有机会的话，还要请请您，有什么事多关照一下。”这个师弟这才消了火，正眼看了看柳上青。唉，赢得别人的尊重还是得靠钱出马呀。 林春对用这个办法找了个买单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她对柳上青只拿了自己吃的东西还是挺吃惊的，过惯了大家庭生活的林春即使是吃自助也会给家人拿吃的东西的。 最后买单时，是柳上青跟师弟抢着付的，最后师弟胜出。 这个吃早茶的地方连着地铁，柳上青吃完早餐，就挥手和林春及师弟告别，上了地铁，径直赶赴她的目的地，那家著名的律师事务所。 对林春来讲，柳上青的所作所为是有点不可思议的。在南方，没有女人自己买单的，都是男人买单，林春以为，这大概是北方作风吧。但不管怎么样，林春都感觉自己的这个大学好友已经变得使自己不认识了。她那么大胆，什么都没准备好就去了香港，而且还要当天回来。林春觉得是不是美国生活给了她那么大的胆子，只身闯世界还乐在其中。 柳上青倒是觉得女友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家庭主妇。想当年，林春还是班里的团支部书记呢，柳上青总觉得女友这么优秀，得成就点什么。但是她忘了，女友骨子里是一个南方人，南方人对男女尊卑看得确实比北方人更重一些。不管你在学校里怎么样，出了校门，外面的世界便是男尊女卑的世界了。女人在单位比男人更难获得提拔。获得提拔的女人又比男人更难获得婚姻。 柳上青还是很顺利地到了香港，一路上问那个著名的大厦，没花多少功夫便来到了那家律师事务所。因为徐春律师和他们约好了，应该有一位著名的律师等着柳上青，但很遗憾，她出去了。柳上青赶紧打电话给徐春律师：“徐律师，您说的那位律师出去有公干，没人在这儿等我呀。”徐春律师那边显得很尴尬，这么不给徐律师面子，于是徐律师说：“我再帮你联系一下。”这边，柳上青坐在律师事务所的接待室里干等。 徐律师联系的结果是那个律师的手机关机，律师事务所的人说她是飞去shanghai了。“这样吧，徐律师，我跟这边别的律师谈一谈就好了。”柳上青决定这趟也别白来，跟别人谈也是一样的。 一会儿功夫，一个身穿夏耐尔（channel）套装的女律师出现在柳上青面前，把柳上青领到了会议室。原来这家律师事务所还做卖壳的生意，意思就是你在他们手里买下一个亏损中的上市公司，然后把自己的业务放进去，股价升上去，这就完成了一个买壳的过程。另外，柳上青还着重地问了一下新注册公司的事。 “我们可以用集团这样的名字注册公司吗？”这的确是柳上青关心的，她光注册公司就已经注册了好几家了。 女律师很明戏地笑了：“可以，而且注册资金是不要求的。” 尽管要缴一定的税，但香港的公司制度还是比国内的公司制度对小企业友好得多。 买壳对柳上青来说还太遥远了，但是注册一家香港公司也显得快了点，何况，柳上青还被他们所给蹲了，跟这家律师事务所的合作对柳上青来讲有点不情愿了。 问清楚了他们都能办什么以及价格情况，柳上青便出来了。总共用时没有超过一个小时。柳上青在回去的路上，看了看奢侈品的价格，果然是比国内要少得多。下次来，真应该好好地采购一番。 柳上青并没有逛逛香港，她决定以后过来大采购的时候再说。柳上青必须得赶紧回去，以赶上回京的飞机。 进了深圳，一下子柳上青觉出了深圳与香港的巨大差别。深圳与香港不过是隔了点海，城市风貌却差别如此之大。 柳上青打了个车，去找李小齐，李小齐叫了个人过来吃饭，当然买单的是那个人。 到了吃饭的地儿，看得出来，请客的是一个海归派的创业者。没多少时间了，这个小老板得赶紧送柳上青去机场。在路上，这个小老板疑惑地问：“你是个博士？从美国回来的？” 柳上青知道他是被李小齐抓了差了，心里恐怕还有点不满，于是回答：“我是个硕士，是从美国回来的。” 还是柳上青的模样给她减了分。 不过，一路上和这个小老板聊了些beijing的情况，这个小老板被抓差的不满稍微平复了一些。 深圳之行对柳上青来说是毫无收获的。只好把宝押在中关村的创业资金上了。 第28章 28. 一个人能不能创业敢情是考察他的借钱能力 待到四月份申请中关村初创资金的公司上报时，柳上青又被通知资质不合格，因为必须得是用人民币注册的公司，而不能用专利注册。柳上青当时不是快被逼疯了，而是快把朋友都借遍了。 有一个著名的房产商说过：“一般一个人能够找人借钱的关系不会超过10个人。”柳上青想这可真是至理名言。一个人能不能创业敢情是考察他的借钱能力。其实这句话在这里不是开玩笑。不拿国外的举例，只拿国内的举例：著名企业家柳尚志，他从不讳言当初创业的时候是他的一个亲戚有银行的关系可以帮他贷款。 贷款的路子，柳上青也不是没试过，是试过次数最多的。以至于柳上青觉得自己一直在申请贷款。最初的接触是柳上青用10万人民币注资的公司向中关村的这个绿色通道贷款。电话里接待柳上青的男的大约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很好说话。 “李锂，你看能不能出来吃顿饭，聊一聊。”柳上青想把接待自己的这个友好的李锂约出来。 “啊，不行，不行，不用吃饭了，你还是把申请材料做好，把公司应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就行了。”李锂回答说。 申请贷款的材料一点儿也不比申请各种各样的资金少。而且你还得把公司的贷款卡申请下来。最主要的是，这个申请贷款的材料一定要和财务一起做。贷款卡则是要江小姗去跑下来的。这一应材料准备齐了之后，再打给李锂，李锂那边电话里又加了一句：“你有抵押物吗？” “你看什么能做抵押物？” “比如房产、汽车等等这样容易变现的东西。” “我有套房子，要不您看一下。” “房子是已经付清了吗？” “没有，还有贷款没有还清。” “那不行。” “我有个样片，不知道能不能算是知识产权类的抵押物？” “这个嘛，我问问。” 估计李锂是问他的领导去了。要是能的话，就太好了，但即使让柳上青自己看起来，也会觉得用样片做抵押物有点超前了。 李锂总算回电话了：“不行，知识产权类的我们现在还做不了。” 也就是说，柳上青没有抵押物，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准备的资料就全都没用了。这让柳上青有点气不顺。早说呀，早说了的话，也不致于和会计费那么大的劲了。这是第一次申请贷款。通过这次贷款，柳上青才明白国内借钱，还款时不是象美国似的一个月一个月按月还款，而是一下子在还款日把全款还清，要是这样的话，那风险是大了点儿。怎么国内就没有象还住房贷款那样还的商业贷款呢？柳上青不明白。 而且银行的人永远都是软硬不吃，说是有绿色通道，实际上没有通道。这样柳上青不仅快把朋友都借遍了，还快把当铺都跑遍了。当铺倒是来钱最快的渠道。 开始，柳上青是拿着手提式电脑做典当的。那时的柳上青永远都是只缺那么两三千块钱。她又不喜欢给员工晚发薪。准时发薪是柳上青对自己的要求。 后来柳上青都快喜欢上了这种来钱最快的融资方式。但第一次典当的时候，还是有点不摸门路的。 进典当行是因为柳上青在逛商场的时候，发现了那有个典当行。开始时，柳上青还想着，哟，这不跟旧社会一样了吗？但是柳上青非常需要钱的时候，她还是拎着她的手提电脑进了典当行。 在带铁栏杆的玻璃窗后面，坐着两位，一瘦一胖，两个人一看就是一个人和气，一个人比较难讲话。柳上青把自己的手提式电脑交了进去，另外还有一个带眼镜的技术人员，他负责检查电脑的情况，柳上青把登陆密码告诉了他。一会儿的功夫，技术人员回馈回来说，可以。 这个瘦的就开始问柳上青要这个手提式电脑的发票，因为担心是偷的。柳上青大叫我没有发票，我是在美国买的。瘦子又问了技术人员几句，看来技术人员是看出来了是纯美国货。于是，没有发票就没有发票了。 最后到了定价的时候，瘦子只肯给1500元。 太荒唐了，这么低的定价。瘦子一脸你要么拿这1500元走，要么拿走你的电脑。柳上青是第一次典当，没经验，一想，1500元也够补上钱的缺口的了，马上就有大钱到帐了。于是也没划价，便把手提式电脑放在那儿了。 当铺里面的玻璃窗上还用红色的小字写着：“为客户保密。”确实需要为柳上青保密。 柳上青因为没有车，还被江小姗对面的那个女孩看见过一次坐公共汽车。那时候，柳上青住在一个女友的弟弟的空闲的房子里，正好和那个女孩一路。其实那是柳上青回国后第一次坐公共汽车。在下班高峰期，十多年没有坐公共汽车经验的柳上青跟大家挤在一起，包还戳到了那个女孩，并且下了车的时候还摔了一跤。柳上青不知道这个女孩跟江小姗说了之后，江小姗会做如何反应。但第二天过去，江小姗没什么反应。 柳上青不仅付江小姗3000元月薪，而且还给她上着三险。就是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养老保险等劳动法要求上的。有一次在大开间，柳上青开玩笑地对江小姗说：“我可得遵守劳动法。”这句话可让江小姗对面的女孩听见了，女孩没客气，大概是立刻要求她的美国老板给她涨了工资。但不幸的是，这位没客气的女孩过了一两个月就被美国老板炒了鱿鱼。 坐公共汽车的柳上青还真不如远在美国的那帮老板们有谱。这不，柳上青又一次在坐公共汽车的时候接了电话，电话是徐春律师打来的。一听这么乱的背景声，徐春律师的心里是有想法的。自那次接了电话后，柳上青便再没给徐春律师打过电话了。柳上青的第一步是生存。 为了七月份能申请上中关村的初创资金，柳上青又花了1万元补充了上次新注册的公司的注册资金。注册又花了小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至此，柳上青花了1万7千元注册这家公司。 至于她和柳言言注册的第一个10万元注册资金的公司，因为公司剩下的低于5万的钱怎么都得取出来，柳上青找了她的一个女友，这个女友说转账到她的朋友的公司可以把现金取出来，就是得交17%的税。于是柳上青损失了些钱，把公司剩下的三万块钱取了出来。但这三万块钱一拿出来，立刻就都去了该去的地方，柳上青得把借的几千块，几千块的小钱儿还了。 第29章 29. 一个人创业，改变了他和朋友们的关系 其实，一个人创业，这个事实就基本上改变了这个创业人和他的朋友的关系。因为创业人的经济状况的动荡，创业人会失去一些朋友，也会有一些新朋友。这个情况会一直随着创业人的经济状况变化着。 柳上青在美国就彻底地失去了一个女友。那是柳上青在palo alto（帕拉阿图）租了办公室之后。她把一直住了四年半的一个别墅的单间给退了。问斯福大学的一个女友借住几天，因为过几天就得回国一趟了。 “琳琳，我能在你那儿住个三天吗？”柳上青打电话问。 女友很仗义，说：“没问题，你过来吧。” 女友是住在斯福大学的研究生宿舍，是个联排别墅，虽然是半新不旧的吧，那也是个两层楼的联排呀。房子内有两间卧室。住过去了，柳上青才明白女友平时是和孩子住在一间房，老公住另外一间的。柳上青的一去借住，可就彻底打扰了她老公。因为她老公还在做博士毕业论文。 不满情绪在借住的第二天就出来了，看得出来她老公一醒便交待了她不能再让柳上青借住了。早上一下楼，女友就问柳上青：“你能不能住办公室呢？”柳上青知道这是最后的逐客令了。于是说：“孩子太吵了，我不住了。”女友立刻一脸地不高兴，批评什么都不能批评孩子。于是柳上青出来以后，再也没和这个女友联系过。女友也有委曲，她可是在没跟老公商量的情况下就让柳上青过去住的。 国内的概念还是，既然你做了公司，那你一定很有钱了。其实不然，初创企业要被理解为很没钱。虽然被手下的江小姗“柳总，柳总”地叫着，柳上青却感觉自己一点儿也不“柳总”。一下子发现上当了的时候，柳上青是毫无准备的。她这次回国什么东西都没拿回来，还以为和台里签了协议，她就回美国做这个项目呢。 这一下可把柳上青整惨了。她首先得找个住的地方。她的一个女友在华园读博士，于是女友便把宿舍钥匙给了她。住在华园的宿舍里其实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毕竟离公司近。女友的研究生宿舍很新，就是没怎么打扫。下飞机没几天的柳上青只好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打扫宿舍。宿舍打扫出来了，可柳上青却因为被看门值班的人看出来不是华园学生而被拒之门外。 有一天晚上，柳上青回宿舍，她没有穿普通学生穿的夹克类的衣服，而是穿了套比较正式的外出会客的衣服。这下看宿舍门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开始叫：“那个同学回来。” 柳上青不管，按了电梯的指示按纽。 这个妇女打开了值班室的门儿出来了，走到了柳上青的面前。 “把学生证拿出来。”妇女大声地说。 “在楼上呢。”柳上青试试这样能不能过关。 “我跟你上楼拿去。”妇女这一关看来过不去了。 于是，柳上青只好在附近的招待所凑合了一夜。 这下又得找另一个住处。柳上青另一个女友开着一家经济型酒店。这个女友很是有点资产。柳上青在做样片之前回国的那趟，还找这个女友借过15万元人民币。但是女友回去和她先生商量过之后，否了柳上青这个借款计划。这一下没地方住，柳上青就还找女友，看能不能在她的经济型酒店里暂住，这样等钱下来了，就还给她住宿的费用。 这个女友很帮忙，把柳上青安排在了她弟弟空着的两室一厅里。这个房子看来是经常被用来接待女友的丈夫的老家的亲戚的。女友的丈夫很是有点过意不去让柳上青住过去，特意派了一个经理和两个酒店的服务人员把那个房子的被褥换了。 象柳上青这样一下子“沦陷”在了beijing的，能有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柳上青就在那住了四个月直到开春，女友实在不知道柳上青要住到什么时候去，开始催促柳上青搬家了。在最初柳上青资金周转不开的时候，女友还特意汇给柳上青2500元人民币。这些钱，柳上青都是要还的，但女友却象是准备绝交了一样，再发短信给她却不再回了。柳上青也不知道自己要“沦陷”多久，于是也就没有再找这个女友。柳上青知道自己被女友按乡下来的穷亲戚处理了。 另有三个亲密女友也被柳上青借了还，还了借的借了好几轮儿了。以至于最后，只有一个女友还肯让柳上青借了还，还了借。另两个女友不肯要利息，而且也不肯再借钱给她了。其实在国内借钱，最重要的是借钱时要低下头，有感激的意思在里面。另两个女友就是因为柳上青再借钱的时候，没有表示乞求的意思，两个人都被柳上青“周转一下，马上就还给她们”的态度弄得很是不愉快。其实对这两个女友，柳上青做错了一点，那就是你要感激她，而不是一个劲地表明自己有还款能力。 最后剩下的这个女友是肯接受利息，柳上青找朋友借钱，利息是很高的，借3000还3300。这样的话，柳上青的利息负担也是很重的。总是搞得她，钱来了，马上就付出去了。 最后剩下的女友叫任学容，是一个记者。两个人毕业分配时认识的，一起下基层锻炼时两人就在一起。 这一天，还是要借钱。不借钱就发不出工资了。柳上青约了任学容在一家快餐店见面。 任学容是个雅致的人，不象柳上青这么风风火火的。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柳上青先到，任学容来了。“哎，学容，这边儿。”柳上青喊任学容。 任学容还没坐下，就开口说：“你说说你，还不如找一份工作呢。” 柳上青回答得倒简单：“这不跟找一份工作差不多吗？只是老板老变，一会儿变成国视，一会儿变成管委会。我不是等着中关村的10万救急吗。” 任学容很吃惊地说：“凭什么要给你们10万块钱呀？” 柳上青则义愤填膺地说：“它要不给，我到网上去散布它的流言去。就拿这10万块忽悠我们把美国的全职工作辞了，还卖房子卖车地做个企业，它再不给这10万块，我就能让美国那边的人都知道他们不给，看还能把我们忽悠回来吗。” 任学容知道柳上青当初读gre出国的不容易，于是也就没说什么。 第30章 30. 要放了还敢跟你说吗？ 两人开始点了餐，任学容特意推荐了热干面，于是两个人都吃热干面。 “你的电视节目还做不做了？”任学容不可能不好奇。 “宝贝儿，我也不知道，还在努力争取中。”柳上青回答。 “争取得上吗？” “不知道呢，但是不可能现在就放弃，毕竟前期花了这么多钱了。我跟你说，做生意还真是风险太大了。”柳上青通常会跟任学容说实话，“我给章主任送了个名牌包，男性品牌的。那个包大小整好够装10万块钱的，我当时拿的时候，心想，我要有这10万，我就把这10万塞进去了。要不要是他的事儿，怎么着我得表达一下这个意思。” 任学容这时笑出声了：“最后你放了吗？” 柳上青说：“我不是没钱了吗？要真放了还敢跟你说吗？放的还是那团白色的把包撑起来的那种纸。你说，这章主任看见我这么送了的包，会不会想这人真不会办事儿？” “不知道，反正是个人见了钱就会高兴。不过也得分人，有的人就不敢要，我老公现在就不敢要。”任学容的老公也是电视界的，但是他的频道比起章自强的频道来说，影响要小得多。本着不敢把节目做歪了的原则，柳上青没跟任学容的老公谈。任学容的老公因为做另一个频道的时候被查过，所以不敢和人要钱了。不过，如果这个11月份没把柳上青的节目提上去，柳上青就得想着换频道做这个节目了。 两个人吃完了饭，一块儿去附近的银行取钱。取完了两万块钱，柳上青把提前写好的借条递给了任学容，写的是欠款两万两千元，于年底前归还。 在柳上青“沦陷”的最初的日子里，柳上青还曾向追她的那个香港人借了五百美金。当然这五百美金也在后来的日子里被追还回去了。看来柳上青能找人借钱的朋友还不足10个嘛。 借钱自然会对朋友关系是一个考验。柳上青弹性倒大得很，不借就不借，照常来往。因为柳上青没把拒绝借钱当回事，所以那两个女友便也照常和柳上青重新来往。在这轮“借钱运动”中，柳上青只损失了一个女友。就是那个最有财力的女友。为了让柳上青搬出她弟弟的房子，这个女友几乎就是以“掰了”这样的代价来做的。柳上青觉出了女友的气急败坏，于是很快租了套房，搬出了她弟弟的房子。 也许她是对的。她先生做生意，不可能不明白小企业是怎么回事。掰了就掰了吧，人家也得提防你来借钱呀。 柳上青倒不是真的没有一分钱，就这样跟朋友们借钱度日，她是周转不开。从美国那里过来的支票要换成现金，还要等上40天。这就是国内的规定，没有什么可问“为什么的”。 在这一轮的周转不灵中，柳上青还没有感觉到痛苦，但是两年后的那次周转不灵却令柳上青恨不得不要在这世上混了。 终于，等到了答辩中关村创业资金的时候了。 提前好几天，张老师就开始给申请企业打预防针，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拿到这笔钱，张老师他可是得替申办企业说好话。柳上青听了，想了想，给他发了个短信，表示会回报给他20%的资金，当然没写得这么明白，以免让人抓住小辫子。贿赂案可是两头都会打板子的，收的人要进监狱，送的人也得进监狱。当然这样的小钱还不至于，但是柳上青总是想着“小心无大错。” 到了答辩的时候了，答辩企业的代表中还有拿着行李箱的，看来不是刚下飞机的就是答辩完了马上回美国的。竟然有好几个女士，也有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的。应该第一个答辩的企业还没来，张老师要柳上青第一个答辩，在场的评审都是主任们，各大学园区的老师们也在场。 没问些什么，无非问些经历，项目，进展情况等等。 等柳上青出来，有一个主任也出来了，递给了柳上青一张名片。 柳上青知道自己应该至少打个电话给这个主任，但她一想，张老师那里都得撒银子，这一联系上，还不知道贪的是财还是色呢。索性放在了一边。 结果很快出来了，柳上青没拿到10万，只拿到8万。 柳上青很后悔，大概还是应该至少给主任打个电话。 就差这么2万，柳上青仍然是负债的。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柳上青也只好把8万的20%拿过去给了张老师。请张老师吃了顿饭，把信封塞进了张老师包里。 蒋理和李小明这边很顺利，他们答辩的结果排名颇为靠前，排在了第六位。本来这个项目是只取前五位的，因为第五位的那家企业有问题，所以把蒋理和李小明的公司向上提了一位。一百万人民币将分两年划拔给他们。四月份第一笔资金就到位了。但是却不是直接打入公司帐户，而是要求企业在一家银行开了个帐户，取钱时需出示都要拿这些钱去干什么的申请。申请有可能被批，也有可能被驳回。后来还采取了拿发票来报销取款的方式。拿一些餐饮的发票是报不出来钱的，必须得是认定为和公司业务相关的发票。不过，蒋理不用担心，他的员工在那儿，他租的办公楼也就在那儿，随时都欢迎领导视察。 蒋理和李小明两人在视频电话里颇为庆祝了一番。这意味着蒋理可以继续在他的寻求风险投资的路上走下去。初创企业，尤其是高科技企业，在研发阶段会有一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客户，只能靠风险投资或政府资金维持。当然，一般来讲，还是应该尽早得到一些客户以维持公司的运营，否则的话，只出不进的日子不好过呀。连 google（谷歌）在创业初期都是尽快地找到了收入的方式而被风险投资商看中的。 第31章 31. 创业基地挣的是商业地产的钱 第32章 32. 所有的后备方案其实都后备不了 第33章 33. 创业密码：高干子弟 在柳上青负债，蒋理把从创新计划拿出来的一部分钱放进杨主任的后车箱的同时，黄华，这个柳上青最想找的投资人也回到了国内。硅谷那边成功地将企业卖掉或上市的大多数人都成帮结伙地回到了国内。连替柳上青寻找投资的李锦云都说：“他们那帮人，自己成个小圈子，不理别的人，还一天到晚觉得自己挺不错的。”是，从硅谷回来的这帮人是有这个毛病。他们以为自己成了上帝，他们可以成就你，也可以毁了你。 可是就象你去看模特表演，在纽约你都看腻了，飞到巴黎一看，结果还是这群模特，因为世界顶级的模特也飞过来了。这些风险投资家遇到的就是同样的问题，他们在硅谷看到的是这些人，结果飞回beijing，还是这帮人。 他们需要新鲜的血液。于是，他们上当受骗的机会就来了。所有的风险投资商都喜欢高干子弟。但他是不是高干子弟你还是得仔细看清楚了。 黄华，就是一个按照这个路数找投资项目的人。他人很绅士，而且为人敦厚，当然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精明的投资商。 柳上青在硅谷时就找过他，他认人的能力非常差，见过柳上青，下一次再一问，又不记得了，非得柳上青再告诉他一遍自己的名字。柳上青曾清楚地跟他说明过整个项目，但他拿不准。因为第一柳上青是个女性，女性即使在硅谷也一样是第二性别，总是不如男性来得靠谱；第二柳上青太漂亮了点，黄华不愿意别人说闲话。即使如此，他还是以极大的耐心来对待柳上青的项目。项目本身虽然是吸引人的，但黄华仍旧觉得一个美貌的女性创业来做这么大的项目是有点让人不放心的。 黄华特地认真地做了一番调查，甚至和影视界的大腕商讨过这个项目，他们都觉得这个项目的执行人有点野心太大，不可能做成这样的，除非她自己就是台长。没有这样的先例。黄华听了，有点丧气，但仍然对柳上青保持了持续的关注。 回国做投资对黄华来说，也是人生的一个重大的选择。他是个新手，他觉得再好的项目，都最好拿给有经验的投资人来看一眼。而那些同是硅谷回来的人其实也是各做各的，因为投资也分为很多类别。如果一定要给国内的投资商们分分类，那可以分为下列几种： 1.只在国内做投资的国营企业的投资商。他们一般不会投资初创企业，他们只投资准备上市的企业，这个派别以联想的赵令欢为领头人。 2.在美国和中国两头儿做搭桥的投资商。他们是以和柳上青谈过项目的李锦云为代表的投资商。中国项目好，但缺钱的，找他们是最好的，因为他们跟国外的顶级投资商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3.在美国和中国两头儿都做投资的小投资商。他们就是以黄华为代表的新出现的投资初创企业的类似于部落组织的投资商。其实在这三类投资商中就以这第三类为资金量最小。但他们投资初创企业，所以对资金量的需求相对也较小。 国内的投资商也有投资初创企业的，但基本上都是关系户。比如各大学新设置的投资部门，其实投的全是自己的企业。具体投给哪个企业都是由校长说了算的。所以说国内的投资环境对初创企业来讲是非常险恶的，中国目前还不具备成批量地出现成功的中小企业的社会条件。 黄华曾经找过柳上青一次，要求她拿出财务报表，但柳上青给出的财务预测高得离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实现。黄华拿着这样的财务预测去请懂行的看了，人家回了一句：“你要和疯子做生意？”黄华在别人的讪笑声中只好罢了手。 但他欣赏柳上青的胆量，如果她真的是台长，那么她的项目便真的有可能做到财务预测的结果，黄华相信这一点。以国视百亿人民币的大盘子来相比，柳上青的财务预测也不算离谱。 当时盯着国视的投资商是数以千计的，这并不夸张，因为国视将在一两年内把中国的投资界搅个底儿朝天。 黄华当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但他想到了和国视合作的好处是很多的，所以对柳上青的项目一直持关注态度。黄华当时倾心的是另一个项目，高志高的项目。 高志高是华园毕业的，虽然年轻，但是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但黄华当时不知道，他被高志高的背景吸引了。高志高号称是广电部部长的亲戚。这令黄华对他办视频网站有了一定的信心。 高志高虽然号称自己是广电部部长的亲戚，但却一次都没有带黄华见过这个广电部部长。倒是柳上青带黄华见了一次广电部的办公厅负责人。但那次宴请使黄华对柳上青更坚定了不投资的想法，因为那个办公厅的负责人表现得那么地谦逊，以至于黄华认为他无足轻重。 那次宴请是在广电部附近。 柳上青和穆主任先到。柳上青去广电部附近接的穆主任。黄华到得有点晚，因为广电部这边他不是很熟。到了饭店附近，黄华打电话过来问具体位置，于是穆主任接了电话。这是黄华和穆主任第一次通话。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家饭店。这家饭店当然是穆主任点名去的，离广电部近。 黄华进来一看，这是一家中等档次的特色店。他径直去了说好的包间。柳上青隔着主客的位子和穆主任正在聊天。“穆主任，这是黄华，他可是亿万富翁。”柳上青介绍着。 穆主任站起来和黄华握了握手。“你好，一直听柳上青提到你。果然是年轻有为呀。”黄华赶紧着客气了一下。 黄华其实不太懂酒席上的规矩，所以也就没客气，径直坐在了主客的位置上。穆主任也没有介意。柳上青一看这么着，就这么着吧。其实在她心里，应该是穆主任坐在主客的位置上。 第34章 34. 上当的硅谷投资人 这样，穆主任点的餐。都是一些特色小吃类的东西。穆主任这也是替柳上青省钱。 “听说柳上青请你在香格里拉的包间吃了一顿，你直批评柳上青太浪费。”穆主任笑着问。 “是，完全没有必要。但她坚持这样。” “也是离得近呀。”柳上青辩驳说。黄华在香格里拉附近买了套高级公寓。这样谈投资的话，他就可以把人都约到酒店的大堂。柳上青则没按黄华的规矩走，自己在香格里拉预定了包间，一顿饭吃掉了1000多元。她还抢着付的账单。 黄华对广电部不熟，所以很愿意听穆主任给他讲解一下广电部的规矩。还是柳上青挑起的话题，说到做视频网站，柳上青说：“现在好几家视频网站都是一些软色情的东西，点击率高极了。” 黄华马上接口说：“我做投资可不能做色情的东西。” 穆主任不怎么上网，因此也没往那想，打着官腔说：“这些视频网站将来都是要监管的，有色情的东西肯定是要被查封的。” 只剩下柳上青自己一个人讪讪地笑了，好象她要做色情网站似的。 为了让穆主任知道自己的份量，黄华特地强调了一下：“前些日子，我还给华园大学捐了一笔钱。” 穆主任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被介绍为亿万富翁的人，也就没说话。 柳上青也不好接话，问什么呢，问你捐给具体哪个学院，还是问具体捐了多少钱，都不好问，只好轻轻笑了笑。 到了结帐的时候，穆主任特地说，“你看我点的，多节约，才80多块钱。” 柳上青和黄华都笑了，柳上青结了帐。 黄华跟穆主任说：“我还要跟柳上青有点事要谈，您看……” 穆主任说：“也行，你们谈吧，我先走了。” 柳上青觉得怎么着也得把穆主任送回去。但是反正也是打车接他来的，那既然这样，也就看看黄华说些什么吧。 其实整个过程是柳上青没把穆主任的地位提上来，穆主任在广电部怎么也是个红得发紫的人啊。 这时黄华把1000元现金拿出来给了柳上青，柳上青没想到是这个事儿，也没辙地接了过来。黄华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太了解硅谷回来的人了。柳上青到现在还没置办辆车就很能说明她的资金是有限的。那顿饭不管怎样，都算是黄华请柳上青的吧。 而这次黄华慢待了穆主任，其实是因为黄华太不了解中国的政治了。他那时还不清楚秘书帮的厉害之处。简而言之，黄华认为办公厅负责人是广电部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直到高志高的视频网站被广电部查封，他才明白了各部委办公厅主任的轻重。 刚开始投资高志高的项目的时候，黄华还是很得意了一段时间。他们和中国最火的地方电视台有合作，同时还被国视的节目捧成了“80后亿万富翁”。虽然这和黄华准备低调做事的风格相反，但他也乐于接受他所投的企业是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的结论。 甚而至黄华曾让柳上青打电话给过高志高，想把柳上青介绍给高志高，看高志高接受不接受柳上青做他的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柳上青虽然得到黄华这么个合并同类项的决定，但也想看看黄华投资的这家企业是个什么情况，所以她也就给高志高打了个电话，说是黄华介绍的，要和高志高谈谈。高志高敷衍了柳上青。估计回去便和黄华说了不需要人的意思，黄华也就没再有所动作。 有所动作的是柳上青。柳上青向她的华园女友特意问了高志高的背景，女友说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高干子弟。如果他是高干子弟，女友可以把自己的脑袋揪下来。那么是女友错了，还是黄华错了呢？亦或是他是某高干的私生子？ 高志高在成功地走向溃败的过程中，成为了中国最好的一个关于投资的故事。黄华认为自己是一个受害者，但是又不好向世人宣布，但高志高却从来都不羞于出现在各种各样的新闻媒体上，并号称是“亿万富翁”。 在黄华和高志高的合作中，在黄华看来，高志高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黄华。一次高志高没有将财务报表及时地送达黄华的电邮信箱里，黄华很是纳闷，当时他在美国，不可能亲自跑到中国来查帐，但是不及时送达，这在美国规矩里是非常犯忌讳的，哪怕你没做完，只做了一半，那你也必须将这一半按时发过来。高志高没有这样做，黄华又远在美国，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国，这样的话，黄华就及时地给高志高打了电话，高志高当时酒醉未醒：“哦，黄先生，您要的报表我们发过去了呀，你再查一下，我也查一下，我立刻去查。”对高志高来说，迟上一两天也没关系，反正又不是税务部门，不准时报上去还罚款不成。 但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高志高买了一辆宝马5系的汽车，花掉了公司80万元人民币。这项花销是违反了黄华为高志高设置的财务原则的。在黄华看来，在公司亏损的情况下，ceo（首席执行官）是不应该奢侈浪费的。尤其是高志高这样的人，既然自己在广电部有这么高的关系，那就更不应该在公关费用和面子工程上下工夫了。 黄华为了买车事件很生气，当然发现这一点之后，黄华就更加加紧了对高志高这家公司的监看。这么一紧，还真发现了问题，原来高志高号称和中国最火的地方电视台的合作协议是假的。高志高根本就没有那个电视台的关系，他们把那个台的节目上网播放其实是没有得到许可的，但中国的电视都是免费的，想来那个台的人也懒得追究。高志高拿给黄华看的协议是高志高自己私刻图章做的。发现了这一点的黄华简直快被高志高气疯了。 第35章 35. 连环套（求推荐票） 也就是说，其实高志高什么都没有，除了另一个投资人在先期投资给他的100万人民币。也就是说，高志高用那100万人民币把自己的小公司搞得规模大起来，蒙蔽了黄华，而黄华却为了他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公司投资了500万美金。控股权当然在黄华手里，黄华以及他的投资伙伴共占有高志高的公司85%的股权。但是尽管只有少量的股权，高志高还是在没有和其他股东商量的情况下花80万人民币买了辆宝马5系。在黄华看来，这是与公司业务没有任何关系的一笔开销。即使高志高事后力辩这是中国的国情，总不能让“80后亿万富翁”天天打车去谈生意吧。但是在硅谷回来的投资人眼里这便是大逆不道。他们自己在美国也创业过，可是却没有把钱花在奢侈品上。钱是应该花在做样品上的。尽管他们承认国内的公关费用要相对高一些，但是对吸引客户和主管官员上，首先还是得产品过硬，其次才是公关。公关费用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黄华是不介意的。但是如果钱花在了奢侈品上，没有投资人会高兴的。 其实不管是国内的投资人还是从国外回来的投资人，他们对创业人的奢侈品花销都是很敏感的。 这件事情之后，黄华立刻把高志高公司的财务人员换了。今后每一笔开销都得征得黄华的同意。这时候黄华已经想着开始准备换人了。在黄华眼里，高志高无非是个骗子，而且还是拙劣的骗子。 高志高这时已经感觉到投资人要换将了，他的内心是焦虑的。他的这套做法其实在他自己看来都无伤大雅。大家都是这么做嘛，就算搬出个假合同来，那也是被逼无奈，谁让投资人都要一份表示公司已经有业务的合同呢。高志高倒并不觉得自己就是个骗子，他觉着，如果说自己是个骗子，那所有做生意的人都是骗子，只是去骗不同的人而已。 那高志高先期拿到了100万投资是怎么回事呢？就象国内有人借钱给你注册公司一样，这100万算是高志高借的。当然利息是很高的。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就算是华园毕业的，谁又肯给高志高一下子借出这么多钱来呢？原来这是个连环套，高志高跟一个国内投资商商量出来的。这个国内投资商投资给他100万，用这100万去钓更大的投资，事成后，高志高将连本带息地返还给这个国内投资商。当然这100万也是分期分批地给，那个国内投资商当然也要看他争取其他风险投资的情况。但是要返还这连本带息的150万，还是得在财务上做点手脚的。只是当高志高刚开始做手脚返还这150万的时候，就因为买了宝马的事儿把财务给换了。 高志高现在已经在黄华布置出来的天罗地网之下了。当然那个出最初100万资金的国内投资商也持有高志高公司的股份，但那个国内的投资商最需要的仍然是连本带利的返还。 高志高现在着急的是黄华换将。黄华一旦换了将，必定会继续烧钱把这个公司做下去，而高志高不管看好这个公司的发展还是不看好公司的发展，也必定仍在董事会上受夹板气。 这个时候，黄华才记起柳上青。高志高已经把公司带到了歪道上了，视频网站几乎完全在靠着色情视频在维持着流量。这不是一个正确的方向。黄华想起了广电部办公厅负责人说的：“视频网站一定会整顿的，一旦有色情内容，肯定要封的。” 那自制内容呢？这是柳上青的思路。黄华在万般无奈之下，进行了这一步的探索。当然他不去找柳上青，因为在他看来，柳上青作为女性仍然不可能挑起这个视频网站的大梁。他在别的投资人的推荐下，找到了一个在电视媒体做了二十多年的一个导演。于是高志高便被撤换了下来。但他还是经常作为“80后亿万富翁”出现在各大媒体上。 投资高志高在黄华看来是一次惨痛的教训。本来曾经红极一时的网站却在两三年内销声匿迹了。教训虽然惨痛，但对黄华来说，这几乎是回国开始崭新的事业的一个必须花钱买的教训。就象创业期的人经常要花一些冤枉钱一样，投资人也会花一些冤枉钱来买个教训。黄华只好对自己苦笑了。原以为是个明星企业，却发现是个骗子公司，许多从国外回来的投资人多多少少都会遇到这个问题。 黄华失了一次手，长了心眼，这次他决定跟紧了一个留学生创业的企业，他们在网上卖妇婴用品。留学生创业的企业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和投资人的道德水准基本上是一致的。价值观的互相认同，使黄华和他们两个合伙创始人之间沟通起来很是畅快。这是两个艰苦创业的人，公司业绩也在明显提升。黄华总算是松了口气，被高志高搞得一败涂地的感觉稍稍散去了一些。 但留学生创业企业也有个缺点，他们和柳上青一样不顾实际情况，给你一个超出想象的财务预测。妇婴用品网站就是这样，因为有了柳上青的财务预测在前，所以这次妇婴用品网站的预测并没有吓着黄华。 他们企业的特点在于虽然它属于传统产业的网上延伸部分，但是他们提供的网上销售的渠道非常适合刚刚添了小成员的家庭。和他们的沟通的畅快其实只是这家企业的优点之一，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有了一个物流系统，可以保质保量按时地将妇婴用品送到订户手中。成功完善的物流系统是他们这个项目成功的关键。 一天，黄华去他们物流中心抽查。老总们都不在，只有底下的员工忙活着。员工们不肯放黄华进入仓库，黄华便也没进去，只是和他们的主管聊了聊天。 “你们现在出货的情况怎么样？”黄华问。 “还行。”主管因为搞不清黄华的身份而谨慎地回答。 “你们的童车卖得不是很好，是吗？” “您是？” “我是你们董事会的成员。”黄华拿出他的身份证件。 主管立刻肃然起敬，说去倒茶，实际上是偷偷给上司打了个电话。 一会儿功夫，主管跑回来了，带了瓶茶饮料回来。“黄董，我们目前出货情况良好。我带您参观一下吧。” 黄华一边参观，一边又问了问出货量的问题，主管一一做了回答。确实是还行，黄华心里想。只要照着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物流只要做好了，就还可以把网站上卖的用品拓展一下。当然，这一切都得小心进行，发展得太快，物流会跟不上，物流跟不上，网站的信誉就会受损。 黄华现在学得很是聪明了，他喜欢抽查，并将大部分时间放在了国内。虽然他仍然是和硅谷回来的这帮人一起投资，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了10分钟之内判断一家企业是否值得放精力在上面的本事。现在他俨然已经成为了硅谷回国投资人中的领头人物。当然，这是用教训换来的，尤其是国视的《赢者》栏目给他的教训换来的。要说《赢者》跟黄华有什么关系的话，那是因为《赢者》跟中国的所有的投资商们都有关系，它搅坏了投资界的规矩。 投资界的规矩，不管对哪一派的投资商而言，都是在小范围内做低调的买卖。没人上大街上吆喝去。偏偏《赢者》是大街上吆喝着叫卖的。这就令几乎所有的投资商感到不满，难不成整个投资界就这样被《赢者》分了个三六九等了吗？ 第36章 36. 还没还清贷款的房子是做不了抵押物的 第37章 37. 黑社会 （求推荐票） 第38章 38. 不是越小额的贷款银行越容易给你 柳上青除了两个行政，两个节目主创，还有一个财务需要付月工资。财务是李锦云推荐给柳上青的。财务的位置对一个公司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柳上青信任李锦云的推荐，主要是财务老张一出现在柳上青面前，柳上青就喜欢上了财务老张。 老张是个为国营大公司做过财务总监的。现在她也在一家股份制企业做财务总监。之所以过来给柳上青做这么小的公司的财务总监，其实一是李锦云的面子，二是这也不过是个兼职。 江小姗和老张倒似乎有点不对付，想想这也是所有公司的通病，行政和财务总是不对付的。但这并不影响柳上青对老张礼遇有加。老张的性格是典型的五六十年代人的特点，她热情、负责。在刚见面时，柳上青送老张下电梯时，老张说了一句话：“柳总，我听您的。”老张真是老江湖啊，这句话听似无必要，但却又是最必要的。财务一向都得是老总最信任的人。 这是柳上青借债的一年。 同时这也是国视《赢者》褒贬不一的一年。 《赢者》的硬伤很快出来了。海选前5000名选手开始在网上呼吁兑现每人5万元贷款。柳上青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去见刘主任时她的处境给刘主任的灵感。太好了，每人5万元，这是2亿5千万。哈哈，看刘主任怎么收拾这残局。 网上呼吁兑现5万元贷款的事儿愈演愈烈。 在《赢者》的论坛，柳上青还颇认识了一些有趣的人物，比如在淘垃圾网上卖狗粮的小伙子，再比如在线下都组织了一个创业组织的“农民”，这些人在论坛上发言颇为踊跃。当然，这属于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同时在论坛上还有许多投资界的人物，偶而会发言，经常换马甲。不过他们在论坛上活跃可不单单是玩儿玩儿而已。他们大多数非常气愤。因为《赢者》不光是煽呼起来创业的个人，它还直接成为了某些风险投资商的武器。 风险投资商原本不讲究排名，但是也有有名的跟没名儿的之分。这个赵小慧什么都不懂，结果被个别的风险投资商利用了。这个节目从根本上改变了风险投资这个概念。在欧美国家，风险投资的特点是创业者本人和风险投资资金的对接完全是双方看对了眼儿。信任，仍然是风险投资的本质。 而在《赢者》，赵小慧为了追求收视率和报名人数的最大化，她这样做了：她把她认为有名的风险投资商请到了国视的舞台上，用出镜率为风险投资商做了排名，同时绑架了接近15万的报名者。为什么说是绑架了创业的报名者呢？因为这些人中真正已经创业的不超过二十分之一。接下来在《赢者》发生的一个重大事件就会让你明白为什么说是绑架了创业的报名者。当然就是这二十分之一已经创业的也是良莠不齐的。电视的本质要求大众化，但创业的本质却是小众化的。人人都创业的话，那谁当员工呢？ 创业是比起炒股更有风险的事情。这是一个人对自己人生的一次严肃的选择。不管现在是大学生创业也好，留学生创业也好，不管哪种人创业，创业的本质是冒险。他们为自己准备好了降落伞了吗？ 柳上青的仇家是刘主任，她对赵小慧第一不认识、第二好歹她也算是做出个著名节目的制片人，柳上青对她是怀着一份尊敬的。但这份尊敬在《赢者》前行的路上却被节目中不断出现的错误概念给磨得所剩无几了。 论坛上，卖狗粮的小伙子问：“赵小慧是何许人也？” 一个闲着来逛论坛的家伙说：“国视的著名主持人。” 另一个懂行的马甲说：“是制片人，不是主持人。” 卖狗粮的小伙子问：“不都是她吗？是主持人啊。” 懂行的马甲说：“她以前不是主持人，只是制片人。她要是光做制片人还好，兼了主持人整个节目都没法儿看了。” 卖狗粮的小伙子说：“没关系，我看她主持得还可以，就是有点太霸气了，什么都她说了算？” 闲着来逛论坛的家伙说：“看来是。” 懂行的马甲说：“她不主持，这个节目没准还能看；她一主持，完了，制播分离的实验搞砸了。” 卖狗粮的小伙子说：“怎么就搞砸了呢？这不挺好的吗？” 懂行的马甲再也没说话，消失了。 其实每个制片人大概都被《时空》这样的节目带得有点愿意自己上去主持的意思，连柳上青都产生过这样的想法，那大权在握的赵小慧真这样做了也就不奇怪了。柳上青打消自己主持的想法还是来自小李。当小李一旦发现柳上青有这个想法时，立刻就脸上有了不同意的神色。柳上青是一个愿意接受别人观点的人，就这么一个不同意的神色打消了她想自己主持的想法。但这个过程使柳上青理解了为什么赵小慧要自己主持。因为她认为自己智慧。千万别笑，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她这么智慧怎么就把这个节目做砸了呢？这是因为，主持人与制片人是不论高低贵贱，只是社会分工不同。也就是制片人是一份活儿，主持人是另一份儿活儿，如果你一人担两角儿，那你就是劳模。不要以为在电视摄像棚中的灯光下开口讲话是不耗费精力的。老蔡有一次出去做采访，觉得这次自己也出出镜吧，结果才说了几句话，就把老蔡累坏了，连说让别人来。 一个人干两份儿活儿的结果是她没时间思考了。本来就不懂，然后还没时间思考。光搞公关了。难怪整个节目传达出来的信息是如此纷繁复杂。 制片人主持人一个人全干了，其实也不全是缺点。赵小慧最起码明白了她不是一个好主持人。当然，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那已经是两三年之后的事情了。 在《赢者》整个项目的运作中，除了刘主任、赵小慧，还有一个堪称“才子”的高健。在《赢者》立项的时候，是刘主任把高健拉过去的。他其实也是在章自强的频道做制片人的。高健在整个项目中起的作用是做好对这个节目的推广工作。而至于节目内容，那就不是高健的份内之事了。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高健太了解赵小慧了。赵小慧简言之，就是一个女恶霸，有她在的地方，别人说不上话。高健也便自知知明地把自己的活儿和赵小慧的活儿做了一个分工。 作为制播分离实验项目的一部分，高健虽然在节目推广上可以打99分，但是这并不足以挽救节目的方向性错误，那就是到底什么是风险投资，风险投资到底应该怎样运作。这个节目在赵小慧的引领下发生的这个方向性错误是致命的，高健虽然不说，但他从发生了一件足以导致《赢者》停播的事件之后，就本能地觉察出来了，这个节目是风险投资商的狂欢节，但却是参赛选手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刑场。 第39章 39. 又有多少人能全身而退？ 第40章 40. 风口浪尖（求推荐票） 第41章 41. 创业创到自杀（求推荐票） 第42章 42. 他在躲债吗？（求推荐票） 以卖狗粮的小伙子为首的一派认为：“这个刘志强，太没出息了。缺了这五万就得死吗，而且还找女朋友借200块钱，这样的人不创业也罢！” 另一派是以“农民”为首的：“赶快找到刘志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赢者》节目组里却是决定利用这个机会炒作《赢者》这个节目，这是谁的主意啊！用生命来炒作吗？但网上渐渐露出了刘主任的踪迹，他哪都不去，今天就守着这个刘志强的消息了，毕竟人命关天。 柳上青一上网就跟卖狗粮的小伙子掐起来了：“你的生意不需要太大的成本，你自己这样做很好，继续做下去。但是有的人的项目是需要前期投入的，尤其是传统项目。你仔细阅读一下刘志强的日志，他的创业是认真的。” 但卖狗粮的小伙子给惹急了：“那我是做小生意的，你们都是做大生意的。做大生意的，还要女朋友借200块钱给他？” 柳上青觉得跟他没法理论，但上帖子：“你做小生意很好，你就这样做下去，把握收支平衡，你就用不着找任何人借200块钱。” 卖狗粮的小伙子仍旧很生气：“一个连收支平衡都把握不了的人海选却进了前5000，这个人够格吗？” 柳上青不想花费时间和他争论了：“这是最后一帖，不发了。” 同时，网名“农民”的人呼吁认识刘志强的人帮着给联系一下。节目组这边倒是连传统媒体都动用了，在地方电台上播出了寻人启事，并一路直播这个事件的进展。 还好，警方很快传来消息，从银行得到的信息是刘志强一早从他的建行卡里取走了网上女友给他汇的200人民币。 事实上，事后柳上青才知道这件事已经大得连台编委会所有成员都在那两三天内开会研究对策了。如果一个真人秀死了个人，那就不仅仅是撤了刘主任的事儿了，那恐怕主管副台长都得给撤了。 台编委会所有成员都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节目组的每一步其实都是向底下的制片人传达了的。但选手欲自杀的事件除了积极地报案寻找，同时也在每个人心中写下了个大大的问号，这个节目到底是怎么了？ 它的录制水准大大低于国视节目的平均水准，但是却引起了这么大的社会关注程度。网上有选手说，这个节目创意是个好创意，但是却给做歪了。这么说的选手恐怕并不是真正的参赛选手，而是业内人士。 也就在这时候，台编委会才相信这个节目的创意来自柳上青。柳上青在台编委会上成了人人都熟悉的新名字。章自强曾在刘主任申请立项的时候就跟台编委会说过柳上青的项目的事情，但那时，没人能相信柳上青会做出比赵小慧更好的节目。现在出了这么严重的事件，而且还是柳上青振臂疾呼的，那人们就更加愿意相信柳上青真的是这个项目的始作俑者了。 台编委会非常认真地讨论了这个项目是否继续下去的问题。现在不管选手是否自杀，刘主任被撤离这个项目是肯定的了。经过几天的激烈辩论，最后台长拍板，这个节目一直继续到11月份，把它做完。这其实是一个冒险的决定了。台长这样拍板，其实也是为了给制片人群体一个答复。毕竟这仍是制播分离的一个实验性的节目，要允许犯错误。 那么谁来顶替刘主任的缺儿呢？终于台编委会众口一辞地同意了由章自强接管。 其实章自强正郁闷着呢。他本来这一天是开频道改版的记者会的，几百人的会议啊，副台长参加的，结果一早就被这件选手欲自杀的事件给搅了。记者会只好撤消，这在国视历史上可是从没出现过的。章自强一肚子气，柳上青那边还喜滋滋地给发来短信。 由章自强主管虽然是个好事，但也未见得。《赢者》这个项目一向是赵小慧把持得很紧的一个项目，她强势，别人只好弱势。比如说负责节目推广的高健，其实如果有他的意见参与，《赢者》未必是现在这样制作水准低下，同时还惹了一身麻烦的节目。 由章自强主管后，首先的任务是找到想自杀的刘志强。 网上不再是虚拟社会了，它有真实的血肉，有人的情感。 赵小慧此时做怎样的感想呢？没什么感想，她把一切责任推到刘主任身上就完了。虽然这个节目褒贬不一，但赵小慧觉得实验性的节目自然会出现一些事端。如果台里不给节目充分的时间去试错，那还怎么算是将来制播分离的样本呢？ 网上仍然在激烈讨论刘志强的下落问题。终于，他们一起参加海选的一个选手在一个网吧找到了刘志强。刘志强相当于住在网吧了。那个选手劝刘志强回家，刘志强只是笑笑。 这个选手立即将刘志强的最终行踪公布在了网上。一直24小时上线等待刘志强消息的人们这才渐渐散去。在线等待人数最多时达到了2万人。找到刘志强的选手贴出帖子：“刘志强现在状况很好，但他仍不愿在大家面前露面。而且他看上去很小心，象是躲避人跟踪的样子。” 柳上青立刻贴出来一个帖子：“他在躲债吗？”有过被讨债经历的柳上青倒一语道破。 刘志强的网上女友实际上是刘志强从没见过面的一个女孩。 卖狗粮的小伙子这会儿倒全然沉默了，他再也没发一个帖。 柳上青总觉得这是飞虎网的意思，要趁选手欲自杀的机会炒作这件事。这得是多么没有心肝的人才会认真地认为这是个炒作的机会呀。 但刘志强还是被飞虎网接到beijing，上了视频采访。镜头前他有些木讷。 其实柳上青也不是没借过高利贷，她还为此大大地上当了一把，赔了4500人民币进去。创业基地的张老师手下的小伙子张毅做借贷。张老师告诉了四处借债的柳上青。于是，柳上青想找他借个5万元。张毅是找一个创业企业的老板借钱，再转借给柳上青，张毅从中赚利息钱。但这次这个老板还是扛住了，没借给张毅。 柳上青接到的放高利贷的短信，她还以为这个人跟张毅认识，但是结果是在对方要求先付利息的情况下给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先汇了3000元，接着又汇了1500元。第二次汇款的时候，柳上青知道是上当了。她象老太太一样上了当，而且还没去报案。后来是警方找到了柳上青，有人上了当，报案了。警察问柳上青：“你为什么没报案？”柳上青只好说：“这要是四万五，我就报案了。”钱当然是没追回来。柳上青只好当这是个教训了。 后来是张毅把自己的存款借给了柳上青，共三万块钱。柳上青卖完房子之后，张毅急着用钱，柳上青表示只能给半年的利息，就这样把张毅的钱还了。 柳上青一直盼望的是11月份能有《赢者》下马的消息，那这样她的项目就有可能被章自强搬上他的频道。 但非常遗憾，11月份传出的消息是《赢者》还会再做两年。这样的话，柳上青就得全盘考虑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第43章 43. 创业密码：发票 第44章 44. 不应该忽视了那个具体办事儿的人 柳上青的创意资金也批下来了，只是原来应该是两年发放完，改成了三年发放完。柳上青可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她不应该忽视了那个具体办事儿的人。他是在这笔资金的协议书上签字的人，他也能把本当两年发放完的改为三年发放完。这样就是第一年发30万，第二年发15万，第三年发5万。 对这个具体办事的人最好是给卡，几千块钱的样子。当然，给卡也是万不得已。创业企业其实都是不给是最好的，但没辙，把宝押在这些资金上了，给了心里踏实点儿。而且最主要的是都开口要了。 有了这些创意资金，柳上青心里踏实点儿了。她一直觉得公司呆在大开间儿不象个样子，于是便跟张老师申请搬到独立的办公室去。于是柳上青的公司上了12楼。正好和陆博士一楼。陆博士对柳上青她们上了12楼办公持欢迎态度。 “柳上青，你们这是多少平米呀？”跟着柳上青进了独立办公室的老陆问。 柳上青也不是很清楚，于是问江小姗，江小姗看了看协议书，说：“80平米”。这的确是一个80平米的开间，里面空无一物。这样购买办公桌椅等一应事情就都交给了江小姗。柳上青很高兴江小姗是个有经验的行政，这让她省了不少力气。如果当初柳上青只用1000元的月薪雇用了一个新毕业的大学生，柳上青不仅要自己费力，而且还可能有更多的不应该出现的开销。 小姚便是这样，他没有经验，所以在柳上青的tianjin公司拿到拍摄许可资质时，只把营业执照上的经营范围改了，而没有改税务证上的经营范围。这样可就惨了，柳上青被白白罚了2000元。 平常柳上青给江小姗手里留1000元备用金，到月底时结帐，再给她下个月的备用金。除非购买大件商品，江小姗手里就这1000元。就这样，江小姗还时不时地用自己的发票抵扣一些钱。她做得很好，以致于柳上青根本查觉不出来，尽管每次查帐她看得都很仔细。其实这是行政工作的特点。柳上青宁肯雇佣这样一个行政，也不愿意真招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就象过去的大户人家，一年里厨子总是要偷一袋白面回家的，而保姆总是会偷偷地用女主人的化妆品的，行政总是要偷偷弄点钱的。柳上青对这些并没有太计较，毕竟这些都属于可控的开销。 一次，柳上青和小姚出去办事，整好路过一家书店，两人进去了。看到了书店里推荐的书净是什么什么的秘密。柳上青便对小姚说：“江小姗可以写一本《打工的秘密》了。”小姚跟着柳上青笑。 小姚和江小姗不对付。小姚刚来时，江小姗为他安排了住处，但住处极其简陋，这就让小姚很不高兴。幸而几天内，小姚租到了房子，搬走了。但他对江小姗的印象可就好不起来了。为了欢迎表弟的到来，柳上青特地请他吃了顿饭。在饭桌上，柳上青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表弟自己处理好办公室的矛盾，她不便参与。这样小姚就显得有点孤立无助了。 小姚从没在公司气氛里上过班，这样一上来，就得跟江小姗搞办公室政治，他还真是落了下风。有时候，柳上青也在想，如果小姚不是表弟，那这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姚恐怕还真得听江小姗的。小姚也就倚仗着是老总的表弟才有胆量和江小姗过招。柳上青决意站在一边不去管。反正一个是负责beijing公司这边的行政，一个是负责tianjin那边的行政，两人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柳上青上了12楼，自己公司的牌子也挂在了一楼大堂，这使她觉得公司终于象点样子了。江小姗弄了七八个工位，还用玻璃门隔开了柳上青和职员。在柳上青隔开的隔间内放了一套老板桌，以及两套文件柜。外间也有一套文件柜，专供江小姗使用。小姚需要时不时地跑tianjin送税务报表，那时，tianjin报税还没实现电子化。 柳言言和小李来看过公司。在他们的工位上放了笔等物件。柳言言这一年来一直在争取一个地方台的节目，她和那里的一个制片人认识。小李呢，这一年里他倒是去了趟欧洲拍片。两人都不在柳上青的公司坐班。直到11月份，《赢者》宣布还再做两年，柳上青便通知了两人电视项目暂停，给他们的月工资停发。 鉴于这种情况，两人便也自己去接活儿了。 其实柳上青一直也没和章自强断了联系。柳上青从网上消息看出自己把刘志强想自杀的事搅起来，扰乱了章自强的频道改版新闻发布会。本来就对不住这位章领导，现在就更对不住了，将功补过吧。过了几天，刘志强被找到了，柳上青才看到章领导的频道改版方案在各大媒体上发布出来。柳上青觉得这么改不行，不足以打败它的对手。 于是剩下的几个月，柳上青就一直盯着章领导的频道监看。终于在9月份的时候，给章领导发过去了一些改版建议。这也是1个月动脑筋的结果。就看章领导有多大胆量采用了。 柳上青和章自强之间的关系颇有些将功补过的意思。而至于《赢者》到了章自强手里，柳上青便再没怎么关心这个节目。柳上青的意思是这个节目最好下来，但赵小慧可不是吃素的，况且这个节目也成了章自强的节目，柳上青也不好动什么手脚了。 章自强呢，感觉自己整个被裹在了整个事件里面。这是一个制播分离的试验项目，他章自强除了给这个节目出谋划策，把它带上正确的轨道以外，他不能做任何伤害这个节目的事了。全台的眼睛都盯着呢。 当然柳上青没傻到还给《赢者》出谋划策的份儿上。所以怎样带领这个强悍的赵小慧就成了一个问题。章自强首先要向她表明自己的诚意，其次，他把他知道的柳上青以前告诉他的一些建议统统都告诉了赵小慧的制作小组。章自强没办法不这样做，尽管他觉得有点对不起柳上青。但是以后看机会吧，看怎样弥补给她。 第45章 45. 落魄相（求推荐票） 其实在这一年的三月份的时候，当《赢者》刚立完了项，柳上青找过一次章自强。当时，章自强正带着一群制片人在京郊做闭门改版策划。章自强看过了柳上青的样带，他真的被震撼了，节目明确地表达出了这个节目的锐气。震撼完了，章自强把这个样带放给了台编委会。大家都看过了，也都没说什么。样带无可挑剔。但很显然，台长没有胆量让外面的制作公司抢自己本台制片人的饭碗。就是这么个原因，柳上青被否了。她是因为做得太好而被否的。 一般情况下，柳上青是不打电话给章自强的，通常是发短信。但是那一次柳上青打了章自强的电话，口气很可怜，知道自己被涮了。章自强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便叫她到开会地点来见他。 柳上青准时到了，那时候的柳上青已经是一脸地落魄相了。她不仅带了一个礼品袋，而且还带来了她做的市场调查。很厚的一摞，当然已经无济于事了。章自强倒是翻着仔细看过了，对她得出的数据也颇为欣赏。章自强当时暗下决心，一定得把这个节目带上电视。章自强有章自强的想法，他需要一个能打败对手的重量级节目。他已有的制片人没有这样的能力。他们在这一行干的时间太长了，很少人能跳出圈子来思考问题，以致于大家看问题得出的结论都已经是一致的了，虽然可能是错误的，但却是一致的。 章自强需要来自本行业外面的意见。他不需要大家对他恭恭敬敬，他需要的是新的思路。如果不是这个误打误撞的《赢者》，章自强那一年有可能输得更惨。但是既然《赢者》在自己手上了，那就要花100%的力气把它打造好。 当时章自强把柳上青叫到开会的地方时，是想让她给自己手中的另一个节目出谋划策。所有的制作公司都是这样地卑微地先和制片人合作起家的，没有人有柳上青这样的胆量要求自己做节目。柳上青走了以后，给章自强发了个短信，表示拒绝这样的合作。那章自强也没办法了。 即使是由柳上青和章自强手里的制片人合作，那个节目也火不了。这是柳上青这样认为的。柳上青拒绝和章领导指派的制片人合作，是因为从章领导开会的地方出来以后，柳上青给柳言言打了个电话，说明了章领导希望我们和他手里的一个节目组联系。柳言言当时就表明了这样的合作是得不偿失的，你就算提出意见给他们参考，你最后还得听那个制片人的。这相当于损毁了整个节目。柳上青只好发短信告知章领导不行，干不了。这样，柳上青就有小半年没再和章自强联系。一直到8月的选手欲自杀事件出来，柳上青才又开始给章领导发短信。 章自强没有想到柳上青还会给自己发来改版的建议。在他看来，这属于越权，没到他柳上青给中心主任发建议的时候。但是，她便这样做了。她的大部分意见被采用了。她比章自强想象的更懂政治。 是的，在国视生存是要讲政治的。这就是为什么章自强在接手《赢者》之后，对《赢者》投入了自己最大的精力。这时候柳上青已经表示自己已对《赢者》毫无兴趣了，她的态度就是我不捣乱，我也不帮忙。章自强只好在有限的智囊团的意见下修改《赢者》。但遗憾的是，从节目制作角度来讲，它有着致命伤。 在章自强眼里，柳上青是个人才。但人才都有大毛病。柳上青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大胆。在找到章自强和刘主任之前，她是先找到了主管节目的副台长，虽然说是通过广电部的关系，但她也被副台长以外宾的高规格接待了。这些，李台长也是跟台编委会一开始就说了的。李台长一直对上柳上青的节目持怀疑态度，因为预算太高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李台长见过柳上青。柳上青显得太漂亮、太年轻了。他并非重男轻女，只是直觉上感觉这有点太激进了。如果李台长没见过柳上青，光凭她的样带，那还不至于受到这么大的质疑。 所以说找领导找太多了，那可就麻烦大了。应该只找一位。但柳上青找主管节目的副台长时谈的是外宣的项目，也就是柳上青打算在美国干的事。但当时她的想法还是被李台长认为是太离奇而当面否决了。 柳上青找到李台长的时候，李台长认为你既然是在美国大电视网干过，那么你就该干点正事儿，做节目才是你应该做的。柳上青受到了大鼓励，还跟李台长说，她会找她原来的领导刘主任一起合作。李台长当时听了，没说什么。副台长是不可能亲自和她合作，总是要底下人和她一起合作。但李台长听她说要找刘主任，心里想，她可真不了解情况啊。刘主任没有播出时间，她怎么做节目。但当时，照李台长的身份，他也不好把事情说透给这个柳上青。他和柳上青不熟，万事都要小心。 其实后来，《赢者》节目上马后，他看到了柳上青的样带，才后悔没有帮到柳上青。很简单，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不同意做《赢者》节目。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尽管李台长把关于柳上青的情况跟编委会说清楚了，但是台长还是让《赢者》上马了。即使是最后投票的时候，李台长仍然投了反对票。 和李台长的联系在柳上青看来是一次惨败。柳上青特意送了李台长一块精工的手表，但在柳上青离开之后，接到了李台长的电话，叫柳上青换份礼物，这个精工的手表超出了正常的礼物的价值范围。柳上青一听这话，立刻心里凉了半截，声音都变了，李台长一听，赶紧安慰她。柳上青第二天过去到李台长办公室换礼物，门是虚掩着的，一推门就进去了。但是门锁又是被锁上的，也就是说，你能推开门，但你又不可能把门推回去锁上。可见李台长是多么费心了。柳上青赶紧把礼物换过来，走了。其实在后来李台长要求她去做点正事儿做做节目时，她应该问李台长和谁合作比较好。但是送礼物这件事儿，直接给柳上青的暗示是李台长不是那种收贿赂的人。 第46章 46. 这一切是天意了 柳上青返美注册股份制公司以及做样片，这些都通过短信向李台长做了汇报。所以李台长应该从第一开始就知道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但李台长个人也无力回天。只好对赵小慧的项目投反对票，转年三月又对柳上青的项目投了反对票。 转年三月对柳上青的项目投反对票是因为李台长对章自强有点意见，他倒不是针对柳上青。章自强是台长的人，对别的副台长就有些怠慢了。李台长跟他简直是格格不入。李台长是主管节目的，一向反对在节目中插播广告，但主管广告的章自强简直是在台里的会上和李台长针锋相对。这两个人一直不对付。其实在全世界的电视业都是这样的，负责内容的主管永远都和负责广告的主管针尖对麦芒。柳上青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这是明摆着的呀。 只能说这一切是天意了。如果柳上青在11月份前拍出样带，又会使事情有个什么转机呢？刘主任恐怕还是会和赵小慧联手，因为和名不见经传的柳上青联手被台里否掉的机率太大了。 而台长呢？他是怎么想的呢？同意赵小慧做这个项目比同意柳上青做这个项目风险要小得多。毕竟赵小慧成功地做成了一个著名节目。后来回忆起来，台长见过柳上青一次。在她还是刘主任的属下的时候，台长有一次路过他们频道改版小组。一个美貌女子很大胆地叫了他一声台长，台长随意地点头答应了一下。但心里却觉得这个女孩太大胆，我不认识她呀。那就是柳上青了。台长是在选手打算自杀的这个事件中，和台编委会讨论的过程里，才想起来这个招呼的。 台长知道章自强一直想上柳上青的项目。谁都知道这个项目一上，那章自强可就有了核武器了。在未来的升迁路上，他可就更有资本了。台编委会的成员包括了各个频道的总监，所以台编委会大多数成员是不愿意章自强出风头的。 因为节目太好而被毙，这在柳上青看来有点太冤的慌。但是，很显然，电视项目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什么转机的了。柳上青开始往互联网方向转型。 但是在向互联网方向转型之前，柳上青还遇到了一个麻烦。她得把已经发下来的创意资金的20%给主管的正主任打过帐去。财务老张建议和那个印刷厂做个合同。柳上青这次这个合同没有请律师帮忙，因为不会真的存在这笔生意。主管创意资金的正主任说他们只能给收据，而不能给真正的发票。看来柳上青也存在着买发票问题了。小姚被派到tianjin去弄这件事儿。发票和发票还不一样，票能不能用一定要问财务。 其实财务老张真不愿意办这个事儿。她一直在国营大企业干，现在被迫给小企业弄发票可真够使她郁闷的。 一天，老张打电话给柳上青，“柳总，我们还得交一笔税，就是那个创意资金的税。” 柳上青很不高兴，“老张啊，那创意资金是国家下发的，难道国家还要按收入收回去吗？ 这可太不合理了。” 柳上青没准备这笔税钱，所以听了要这么急地去交一笔没有在计划中的税，不免大发脾气，“老张，这么急就得交上去啊。这可不行，以后这种事儿你得早点通知我。” 电话那边的老张被柳上青的脾气吓着了，没说什么，只说了等会儿办公室见。 柳上青要江小姗找创业基地要钥匙，打开了会议室。 一会儿，老张过来了，老张有点委曲地说：“柳总，要不您换人？” 柳上青这时也觉出了自己对老张发的脾气大了点，于是轻声对老张说：“唉，太抱歉了，跟您发了那么大火儿。咱们是个小公司，分分钟都可能倒闭，经不起财务上一会儿交这个费，一会儿交那个费的。这样吧，我跟您实话实说，我手里还真没准备这笔税钱，咱们能不能不交了。” 老张这才缓过神儿来，说：“这是小姚参加的税务部门的会议上特意强调的，各种国家资助资金是要交税的。不过，不交就不交吧，也没多少钱，就是万一被查了，就得罚款，罚得挺狠的。” 柳上青说：“不交了。” 老张又问买发票的情况：“小姚说的那种发票不行，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是哪种发票。” 柳上青说：“行，您和小姚联系吧。” 买发票是要花钱的，6万块钱的发票总共花了柳上青5000块钱。 真可恨呀。 第47章 47. 寻找技术总监 第48章 48. 大客户 柳上青说：“美国电影联合会。它是由六大美国最大的电影商组成的。他们是我们最大的客户。”柳上青为了给管博士说得形象一点儿，特意举例子：“盗版就象是偷窃，有人类的历史就有偷窃，所以要设置警察，但有了警察也不见得人们就完全不偷窃了，还会有人偷，但因为有警察在，所以他会有所顾及。现在的网上盗版的情况，就象是没有警察的路段，人们在疯抢。有了电子眼和警察的处罚，疯抢的状况会结束。” 管博士犹豫了一下，吸了口气说：“这可最终是要靠政府的行政力量来推动的啊。” “是啊，可这也是我师兄的意见，他可主管扫黄打非。”柳上青说，“咱们需要做的就是把我师兄需要的网络电子眼做出来。推广就是官方的事情了。” “你和你师兄的关系怎么样？” “在学校的时候，他是学生会主席，我是副主席。我们在工作上一向搭档得很愉快。” 管博士想了一下，问：“我去参观一下你的公司怎么样？” 柳上青马上打车和他一起回了公司。江小姗和小姚在。公司显得有点旷，外面七八个座位，但就这两个人。 管博士没在乎公司的规模小，如果规模大了，恐怕还找不到他的头上呢。 晚上请管博士一起吃个快餐。江小姗有事需要处理完了再过来。只剩下小姚陪着。柳上青问完大家都吃什么，去肯德基的付款口买单，小姚歪着身子倚在收款台前等着拿食物。管博士立刻问了柳上青：“这是你的亲戚？”话语中有些诧异。 柳上青打发小姚去找江小姗过来。小姚见管博士的诧异状，也觉得事情有点大，便赶紧走了。 小姚与自己的亲属关系柳上青一直都是瞒着江小姗、小李和财务老张的。也就是说，小姚来之前，柳上青就跟姑姑说好在公司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亲戚关系。管博士火眼金睛看出小姚和自己的关系，柳上青只好说：“这是暂时的，如果tj公司那边发展起来，他是要回tj的。我和你谈过的项目发展起来，是要在tj雇佣一部分人的，那边人力比bj便宜得多。” 但很显然，这个答案未必使管博士满意。 是表弟的身体语言泄露了这个信息。 管博士说：“我自己的表弟没工作，要进我的公司，我都没让。” 柳上青说：“他只是负责跑跑腿。如果你真的很介意的话，那我看看能不能找找我的老关系帮他找份工作。” 管博士没说话。但也没再对柳上青的“网络测速器/电子眼”太上心。 此后，小姚与柳上青都分外注意了这个问题，尽量不让任何人看出亲属关系。而江小姗呢？她一直以为小姚是tj电广的关系塞进公司的。总而言之，在她眼里，小姚一直与那笔tj的创意资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真正对“网络测速器/电子眼”工程上心的是另一个软件工程师。只是他是柳上青误打误撞碰上的。 在管博士开始三心二意地在自己争取投资人与做柳上青的合作伙伴之间蹦来跳去的时候，柳上青的官方关系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李锦云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了。李锦云要求见见技术总监，尽管柳上青的商业计划书上写的是管博士，但柳上青是没有信心把管博士介绍给他的。一段时间的观察使柳上青一清二楚地知道管博士随时可能投敌叛变。柳上青需要一个自己信得过的技术总监。 在和管博士这边没个定论的情况下，柳上青拖了李锦云几天，李锦云也没催。 在柳上青住的公寓旁边整好是微微软的总部。柳上青经常去那里取钱，因为那个楼里有一个atm机。一次柳上青刚取完钱，正好碰上了一个曾经追过自己一个女友的家伙。柳上青认识他，他也一下子认出了柳上青。这个人叫李威。在国内一个大型网站工作。过来微微软找一个朋友吃饭。于是，李威就把柳上青也叫上了。大家很是叙了叙旧。于是，这个李威被柳上青盯上了。整好有一件事凑巧，让柳上青试了试李威的水平。 华园创业基地的张老师很有意思，他一直想往柳上青的公司塞几个实习生。柳上青婉言相拒了。自己这边没业务呢，实习生来了大眼瞪小眼吗？还是集体上班时间打游戏啊？但张老师也正经做了一件积德的事儿。bj市政府为了支持创新企业，给高新技术企业配了毕业生留京的户口指标。有一部分公司拿到了这样的指标倒卖。也就是和新毕业的大学生讲好多少钱，只把留京的户口办好，但不管包工作。但这一般都需要提前知道，并且需要一定的时间把指标卖出去。张老师肯定是手里空闲了这样的指标了，没卖出去，但又快到向上报名单的日子了，总不能作废了吧，于是给柳上青打了电话，告诉柳上青尽快把这指标用了。 柳上青一看，正好，她正嫌公司人少，有投资商过来看不象个公司的样子。还有，她的“网络测速器/电子眼”项目必须搞起来。于是，马上吩咐江小姗上招聘网站招人。招人的标准请远在美国的张锐给出的。柳上青不敢自己班门弄斧。 美国的办公室已经在柳上青回国之后的第二个月由张锐帮忙退租了。张锐找了墨西哥人开的搬家公司把东西都给搬到了自己的公寓。柳上青的帕拉阿图的办公室这才算是告一段落。 这边柳上青除了要招个毕业生过来充充门面，还要试试她看中的李威的水平，毕竟他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网站的经理层人物。于是柳上青在自已面试完了三个候选人后，就要李威帮她电话面试。李威一听是这么个活儿，干脆跟柳上青说：“哎，我的水平不行，我给你找个行的做面试。” 于是曾子健就出现在了柳上青的世界里了。这个曾子建大概是李威颇为得意的一个手下，他给三个候选人出的题目其实是无解的，但就是考验三个人的毅力，看谁先放弃。这是硅谷很拿手的折磨人的办法。张锐当初找工作时，也一样被无解的题目折磨了一天一夜。他以为做不出来公司就不会考虑要他，但还好，他撑到了最后一分钟。 第49章 49. 必须给自己一个止损点 第50章 50. 象大学时一样抢眼 第51章 51. 有可能的天使投资人 第52章 52. 买车的费用是不能写在商业计划书里的 第53章 53. 离风险投资最近的一次 12楼是个小世界。在这层楼里，一共有10家企业。从电梯一下来，12楼的右手边是一家10多人的企业。常年在这家企业主政的是一个女经理。柳上青和她聊过几句，她的公司的董事长是在美国，没回来，她在公司主政，但是是有股份的，40多岁的样子，和柳上青一样中午都是在12：00左右下去食堂吃饭。这个点儿下去吃饭是有讲究的，员工一般是每天11：30下去吃饭，这样可以错过和底下的员工们每天没有必要的闲聊。一个女创业人，和底下10多个男性员工每天闲聊能聊出什么来，当然是得保持点距离了。 喜欢和员工每天午饭时闲聊的是电梯右手边的第一家企业。这个企业主要做的是旅游网站排名。创业人和老陆一样是老婆还在美国上班，恐怕也还带着孩子。看起来他们公司中午是管饭的，所以便在每天11：30浩浩荡荡地下去食堂吃饭。他的七八个员工也就每天中午如同上班一般地在老板的激励下吃饭。 柳上青和这个创业人有过一次接触。那还是老陆介绍的。 老陆非常有趣，他始终对柳上青的单身身份感兴趣。当柳上青一个人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老陆要是看见了，老陆就会过来和柳上青一块儿吃，不仅一块儿吃，而且还要问柳上青为什么不结婚。柳上青说：“老陆啊，我得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创业上，压力太大了。”老陆更不理解了，问：“那你为什么要创业呢？”柳上青继续耐心地解释：“因为我认为我做的这个能成功啊。”直到老陆最后下了定论：“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女人。”柳上青被逼急了，只好说：“您可别忘了，我去的所有的饭局都是我付帐的。”当然不包括和老陆在食堂的饭局。 于是老陆带着这种一点儿都不独特的对柳上青的好奇，把柳上青介绍给了喜欢和员工午饭闲聊的创业人。他保持了风度很好的商业态度，因为听说柳上青是做内容，特意说如果柳上青愿意的话，他可以把柳上青的网上视频制作和发布这部分全包了。柳上青心里明白，他还没有客户，否则的话，他不至于在同一楼揽生意。在12楼的企业都是还在寻找风险投资的赔钱企业，这些企业是不可能有闲钱付给任何与主营业务无关的服务的。 对柳上青保持了尊敬的是柳上青对面的那家企业。他们的面积比柳上青的公司小，盛得下四五个人的样子。但是很显然，为了省钱，他们没招任何员工，是创业人和他的女朋友两人每天看着办公室。偶而会有从硅谷回来的象是他们的合作伙伴的人过来，但大多数时间是他们俩在办公室里办公。 当然比他们规模更小的是柳上青斜对过的一家企业。这家企业干脆就只雇了一个做行政的女孩儿，没人来上班，只有这个女孩儿自己看办公室。大概是不愿让别人看到只有她一人办公，通常她的门是关着的。但这样的无聊的办公生活，使得她的精神儿还不如八楼大开间的人。制造一定的办公气氛其实也是必要的。 幸亏那点创意资金的支持，柳上青虽然担心公司费用太高，但是好歹公司倒是很有点办公气氛了。 四个坐班的人，柳上青、江小姗、小姚和新来的小汪。再加上不坐班儿的老张，曾子建、柳言言和小李，柳上青的公司算是人满了。 这次要把杰克请过来看看公司使公司里每个人都很兴奋。 柳言言特地借了男友的宝马车去接杰克。 杰克是不是天使投资人，这还很难预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杰克对这个项目感兴趣。 杰克到之前，柳上青是非常紧张的，毕竟这是她离风险投资最近的一次。到了约好的接他的时间，杰克打了电话过来给柳上青，问：“柳上青，我已经从公寓楼出来了，你妹妹在哪儿呀？”柳上青说：“我问一下，等一下我打电话给您。” 柳言言英语一般般，所以整个沟通过程就得柳上青来做了。 柳上青接着打电话过去给杰克：“杰克，她就在你们公寓楼的围栏外面停着，是一辆白色的bmw。” 杰克很显然地听出了柳上青特意说出是宝马车的意思，有那么一点不愿柳上青过分炫耀地说：“我知道。” 柳上青不知道自己应该炫耀还是不应该炫耀。总而言之，这是本土派的柳言言办事的风格。而杰克是个什么风格，柳上青还不得而知。 过了有一个小时的样子，柳言言打电话说杰克快到楼下了，柳上青一身商业正装地下去接杰克了。她还是有点紧张，呼吸有点不畅。但在门口等着的她一看见杰克穿了一身夏威夷大衬衫走出了宝马车，她立时对自己的紧张感到了好笑。 这是她的校友杰克，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杰克恐怕得有个60岁了，不过柳上青不方便问美国人的年龄，从杰克的履历上看应该是这个岁数了。相当胖，当然，对美国人，你也千万别说他胖，那也是很犯忌讳的。犹太人，这一点是柳上青通过查杰克的履历得出的结果。当然，你不能随便判断一个美国人是不是犹太人，这还是很犯忌讳的。但是从在美国生活六年半的经验来看，柳上青相信自己没判断错。美国的影视业，甚至整个传媒业大部分是犹太人把持着的。 公司全体人员都在楼上等待着杰克的检阅。杰克是一个人来的，他的妻子没跟着。柳上青其实一直担心他的妻子也跟着来，那么整个商业计划就得给他和他妻子一起看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柳上青觉得对应该和他的妻子保持一个怎样的互动关系心里没谱。 还好没来，这样就展示给杰克一个人就够了。 曾子建也请了假过来，在办公室一个劲儿地修改他等会儿要展示的技术内容。如果没有曾子建对这个项目原理的肯定，柳上青是没有勇气拿这个计划去忽悠人的。但还好，曾子建在柳上青看来是互联网领域里的佼佼者。他认为不仅可行，而且还不难做到。况且柳上青和曾子建也特意找过大的电话通讯公司的经理聊过这个项目，给他们的回答也是可行。 第54章 54. 什么，投资方面的掮客？ 第55章 55. 老狐狸 第56章 56．婉言相拒 第57章 57. 裁人 第58章 58. 冬天里的第一场雪 江小姗尴尬地笑了，记起了这个80后曾经公开在办公室里说这样做反盗版是没有希望的。而且还下了断言，盗版是制止不了的。现在大家都在盗版，怎么我们公司还做反盗版呢？ 柳上青接着说：“得把小汪裁掉了。” 江小姗抬起头说：“他的试用期刚刚过，他要是闹起来，您准备好怎么做了吗？” 柳上青说：“把他按辞职办理。他的beijing户口还在我们手里，你等会儿跟他谈一下，让他签一份东西，到他转户口的时候我们要收取管理费的。” 江小姗领命出去了。 柳上青回到办公室，看见小汪的手里是一个新的手机，柳上青心软了一下，知道他对“被辞职”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唉，那也没办法了，以他的表现是不能让他再在公司里继续工作了。 江小姗把小汪叫到会议室去了。柳上青想象得出来，江小姗肯定还是聊天一样地和小汪谈这件柳总交待给她，她不得不办的事情。 过了有一个小时，江小姗进了柳上青的隔间，跟柳上青商量到底让他在转户口的时候交多少管理费。 小汪这时也从会议室出来，在楼道里给他的一个同学打电话，让他同学给他出出主意。柳上青很不喜欢12楼这个小世界的人知道自己在裁人，于是叫江小姗：“把小汪叫进会议室，别在楼道里打电话。” 江小姗出去了，通知小汪别在楼道里打电话。 脸都变白了的小汪进了会议室。 柳上青交待好了江小姗怎么和小汪签管理费的通知。 又花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江小姗把小汪签好的东西拿了过来。 柳上青说：“让他收拾东西吧，今天就把公司钥匙和其他属于公司的东西交上来。” 裁人居然是个漫长的过程，小汪进了办公室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这个过程其实是很折磨柳上青的。小汪带着迷茫的情绪不知所措地一点一点地收拾，江小姗在旁边监看着。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忽然一下子过得很慢。通常在大公司是由保安和行政监看被裁员的员工收拾自己的东西走人的，虽然公司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柳上青还是把隔间的门打开了，自己也注意着小汪的动静。 明明是小汪用自己在公司的表现炒了自己，现在可好，柳上青成了恶人。柳上青不由得在开文件柜的时候声音重了一些，提醒这个小汪快点。 小汪果然收拾得快了一些，把钥匙交到了江小姗的手里，拿着东西离开了办公室。外面，是这个冬天bj的第一场雪。柳上青站在窗前，看着小汪拿着自己的东西走进了雪地里。 裁人可真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啊。 周二，小姚回来了，一出现，就遭到了江小姗的白眼，并且中午吃饭时也不跟小姚一起去吃。下午，三人开了个例会。 柳上青依旧火气未消，说：“裁掉小汪这件事，我们三人都有责任。”江小姗和小姚都点了点头。江小姗拉拢小汪，并且作为行政主管，任由他上班时间睡觉，这不能说不是江小姗的责任；小姚呢，公司帐上没有钱了，应该和老板自己沟通，而不是让整个公司知道。 柳上青继续说：“以后公司会建立一套警示机制。如果表现不好，可以退回到试用期，这样也不至于一下子被裁员。”江小姗和小姚又点了点头。 柳上青继续通报：“公司并不是就我们几个人，曾子建、财务老张都在我们的工资表上，他们不坐班，但仍然是公司的一员。并且曾子建那边会继续扩人，争取早点把我们的反盗版的技术项目完成，并于明年开始试运行。这样我们公司工资表上的人员会进一步增加，但是他们都并不会到公司坐班。等明年需要坐班的时候，他们会过来的。” 柳上青的下一步是搬离这个写字楼。 “小姗，你去找一趟张老师，跟他说我们准备搬走，问问他能不能把我们的押金退回来。” “好，我这就去办。” 江小姗下去八楼找张老师去了。 柳上青在12楼盘算着搬到哪儿去。她总是想把自己租住的公寓当成办公室用，这样就可以省下来一大笔费用。但江小姗总是对这个主意有点保留意见的意思。唉，她的意见也是要考虑的。 柳上青这儿还没盘算好，江小姗回来了，说：“柳总，张老师已经不管租写字楼这一块儿了。换了曾玉了。” “曾玉是谁，我见过吗？”柳上青不由得问。没印象啊。 “曾玉以前就是创业基地办公室挺普通的一个人，我们以前没跟她打过交道。她说合同没到期，搬走是不行的。” “合同是没到期，但是我们给他们找好下一家不就得了。”柳上青知道八楼搞农业的那家公司一直想扩。 “我再去问问。” 江小姗又跑了一趟八楼。 柳上青这时想起来仔细看合同了。就象中国的《公司法》一样，华园出的合同有很多模棱两可之处，目的全是为了一个：所有的对条款的解释都得是华园做出的，它可以根据形势的需要解释这些条款。八嘎亚路！柳上青不由得担心起来。 江小姗又跑了上来，说：“绝对不行，不仅押金不退，还要罚款。” 柳上青自己亲自跑了一趟八楼。 “您是曾玉老师是吧？”对这个不到三十岁，一看就一脸公事公办的曾玉，柳上青是一脸的和气。 “哦，柳总，你们秘书过来跟我说过了，你们还是不要退了，用不着你们帮着找下一家，我们自己来做，只是你要是一定要退，我们是一定要罚款的。” “怎么还会有罚款这么一说呢？按一般的租赁规矩，扣押金不就完了吗？” “我们华园就是这么规定的。”曾玉看面相就属于办事比较涩的人，要是还是张老师，塞给他点礼品恐怕这事也能办成。但曾玉不行，话说得这么死，这么不客气，看来就是要公事公办了。 想了想自己在华园的写字楼押下的相当于三个月租金的押金，柳上青不得不打消了搬离华园的想法。 第59章 59. 最痛苦的时候 还是这句话，和没经验的做科技园区的人，两败俱伤。这个曾玉恐怕就是如此。但是和圆滑的有经验的做科技园区的人打交道，动不动就会被他揩了油。有没有既不揩油，又办事得体，能照顾到科技园区和创业者双方利益的呢，有，那就是劳模了，柳上青没碰上过。 这样，公司搬家的事也就放在了一边。 不会有新的资金进入了，只有转年开春的15万。柳上青觉得自己已经命悬一线了。她开始生病了。这是一场持续时间很长的感冒，起因是公寓里的暖气太热了。公寓太小，暖气管太多，再加上柳上青情绪不佳。 听说柳上青病了，八楼的两个给公司看摊儿的哥们儿过来看柳上青。 “柳上青，你这公寓够精致的。” “你就说小不就完了吗？就这样还3000块钱一个月呢，中关村和国贸是bj租金最高的地方。” “还是我美呀，我就住办公室。”住办公室的是夏群。他家在henan洛阳，他们公司做的是农业方面的项目。 “3000一个月太贵了，还是我住在研究生宿舍好。”这是李凡，他是华园毕业的，替他的导师看摊儿，搞建筑设计的。 李凡买了一些水果，夏群呢，则买了一些姜糖等治病的偏方。一进屋，夏群就嚷嚷着赶紧把大葱和姜拿清水煮了。 柳上青知道姜汤是可以治感冒的，但为什么还要放大葱呢？反正自己也没精神，就随便夏群去弄吧。 三个人聊着，聊着聊着就聊到了80后的员工。 “你可不知道，把我给气坏了。”夏群一边熬葱姜汤，一边说：“她还以为她来的是全球500强的企业呢。成天给我提这样的建议，那样的建议。我可真受不了她了。” “是啊，你说他们是来工作的，还是来给我们气受的。”柳上青忍不住接了句口，但也没再往深里说。裁人这件事她是不愿意别人知道的。 李凡就自己一个人看摊儿，并不招员工，所以对这批因为beijing市户口而来的80后员工没有什么感触。不过，他也有可抱怨的：“不过园区张老师不怎么管事儿了，新管事的人又都特涩，什么都不给你办。” “是啊，我这还想搬离创业基地，这下可好，说我协议没到期，不仅扣押金，还要罚我的款，你说你遇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吗。” “是，他们新管事的这帮人还挺讨人厌的。”夏群也同意这个说法。 李凡倒奇怪了，“柳上青，你为什么想搬走啊？” “房租上已经没优惠了，我们一年的开销大部分都花在办公楼上了。搬个地，省省开支。”柳上青囊着鼻子说。 “那你打算搬到哪儿？”李凡问。 “这不，创业基地不让搬吗，我再忍忍吧。”柳上青回答。 “那你打算搬的时候告诉我一声，说不定我们公司还想多要点办公面积。”夏群说。 柳上青有点奇怪，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有100平米的办公面积了，夏群还特地让他们公司的两个女孩给柳上青送过来他们的美容产品，不过柳上青没敢用。“你们现在发展得很快嘛。” 夏群没说话，只是把葱姜汤熬好了，请柳上青喝。 趁着柳上青喝葱姜汤的时候，夏群评价了一下柳上青的公寓：“柳上青，你的生活简直就和一个研究生没什么区别嘛。” “是啊，这不创业吗，要不，恐怕我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柳上青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干脆不用他说，自己说出来。 李凡是单身。有一次柳上青下到楼底下的餐厅吃饭。正好碰见李凡也在那个茶餐厅吃饭，两人一打招呼，坐到了一个桌子上吃。李凡问柳上青多大了，李凡说我还以为你19呢。唉哟，为了这么夸张的一句话，当场柳上青就把两人的饭买了单。 李凡也有个29了，柳上青不知道他还会为他导师守摊儿守到什么时候去。不过，只要他导师有项目，李凡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工作问题。他可以不守这个摊，守别的摊儿去。夏群就不同了，他比李凡操心，怎么着他也是个副总，底下有那么几个人。离开老婆孩子在bj这儿发展，那还是指望能有个发展的。 夏群和李凡走了以后，柳上青穿戴整齐出去了。 都快傍晚了，她去了一趟天安门。此时的她，在夜色笼罩的天安门前徘徊。这是她最痛苦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过下一个年头。未来对她来说会是什么样子，她心里没数儿。 蒋理这边也开始裁员了。蒋理和李小明打了招呼。其实痛苦的不是蒋理一个，李小明也很痛苦。尽管他人还在美国，但他的心却一直在蒋理和他们的公司上。上一份全职工作其实对李小明来说已经是高负荷运转了，美国的公司也是经常要加班的。在这份高负荷的工作之外，李小明还要领头国内公司的技术研发。他其实是非常累的。不仅累，还要搭上所有的生活必需资金外的节余。家里还要供房供车供孩子，生活用度一度很是紧张。 蒋理是单身，回国闯世界，还能住在家里。可李小明不一样，太太虽说做的是房屋中介，但金融危机一来到后，她的生意也很不好做了。家里现在就指望李小明一份收入。 李小明和蒋理一般都在约定的时间上网通话，这一天是他们俩的一次照常的例会。李小明问蒋理：“中银银行的鲁行长你还没搞定啊。” 蒋理心想，您可真能挑难回答的问，于是说：“我准备从舒曼身上下手了，先说服她，再让她去说服她老公。” “这样成吗？他们夫妻关系怎么样？”李小明问。 “我看还成吧，应该是还在蜜月期，这两人结婚刚一年嘛。”蒋理说。 “你可小心点，别花了冤枉钱。” “怎么讲？”蒋理问。 李小明有老婆，更明白夫妻关系是怎么回事，说：“你先试探着做吧。我也没见过他们，不知道这两口子会不会在战术上统一口径。对了，你还是让你那个女校友探探他们夫妻关系的底，这样才知道舒曼的老公会不会在咱们的事情上和舒曼一个想法。” “还会那么复杂呀。”蒋理心里忽然有点怯了，他准备把钱塞给舒曼的，但听李小明这意思，还有可能打了水漂不成？ 第60章 60. 裁人是个技术活儿 “这样吧，叫上我那个女校友，我先和舒曼套套近乎。去商场陪她买买衣服。” “也成。你那个女校友跟你什么关系呀？” “别想歪啦，就这件事上我们才开始来往的，普通朋友关系。” “哈哈哈……”李小明笑了起来。他蒋理还怕别人说闲话不成？ “说件正经事吧，我看现在还是找客户最重要，风险投资这一块儿不是金融海啸了吗，我看他们受冲击不小，以前跟我联系的风投现在都不联系了。” “嗯，找客户的确是最重要的。” “我准备裁掉20个人了，就剩这10 个骨干。”蒋理说的时候有点犹豫。 “你找客户的话是不是他们也会看咱们的规模？” “他们应该不会象风投那样过来抽查。”蒋理觉得这时候裁员是有点不是时候，但是鲁行长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吐个话儿呢，难不成便等着？不行，等不起了，去年那50万已经花光了，今年也就剩50万包底了。 李小明也知道蒋理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公司到处都是开销，写字楼的租金费用是个大头，30个员工的工资也是个大头，就连年检也还得让中介公司去做，这又是好几千块钱。别的钱恐怕都减不下来，只有裁员这一条道可以走了。 况且这样做规模也只是为了让风险投资人看的，现在指望不上他们了，得把钱收紧了过日子了。想到这儿，李小明说：“也好，本来就用不了这么多人的，不过不懂行的人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光以为人越多越好。” 蒋理回到国内这也是有个三四年了，开始的时候花自己卖美国那边的房子的钱，后来花李小明的钱，然后花两个人在美国借信用卡的钱，再往后有个创新计划给的钱。花了这么三四年也是把钱拼到了尽头。蒋理开始怀疑自己追求风险投资是不是一条正确的道路了。先活下来要紧，哪怕接点小活儿呢。 蒋理这么想着，便在和李小明通完话之后，把那10个骨干叫进了会议室，开会。先告诉大家公司将裁员，但在座的各位不在裁员名单中，然后说了为什么裁员和将来公司的发展方向。 蒋理的裁员由行政经理负责。蒋理嘱咐技术主管辅助行政经理进行裁员工作，然后蒋理出了办公室。他不愿意看到被裁员工闹情绪。 蒋理是个行动派，这边公司裁着人，那边他就给女校友打了个电话，叫她约上舒曼，今晚上就一起吃个饭，然后去购物。 女校友一听还挺高兴，说：“行啊，我也得买啊。” 蒋理说：“咱们俩来日方长，你这次就手下留情吧，等我把舒曼老公拿下的时候，我再给你买，怎么样？” 女校友说：“不用买了，你直接给我提成就行了。” 蒋理说：“唉，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女校友去约舒曼了，蒋理把自己埋在公司附近一家星巴克里，让咖啡给自己提提神。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女校友来的电话：“唉，蒋理，舒曼说今晚没空，明晚可以。”蒋理说：“行，没问题，那就明天晚上，让她挑个吃饭和买东西的地儿。”蒋理知道，要请就请上天，别抠抠嗦嗦的，到时她再不领你的情。 蒋理坐在这家星巴克的一个角落里，从这儿可以看到公司所在的写字楼的大门，等一会儿将会有20个人陆陆续续地从这里出来。蒋理不想见到他们。而且也相信，他们不会在这时候到星巴克来喝咖啡。 裁人是个技术活儿，弄不好人太多，情绪又太大的话，会出事儿的。还好，这些人基本上是职场新人，他们对公司很多事还摸不清楚呢。 蒋理一头疼，就到星巴克喝杯咖啡，今天，就是蒋理头疼的一天。 没想到在这家咖啡店，蒋理还遇到了黄华。黄华过来到这边干什么？蒋理一下子来了兴致。 “黄华，我是蒋理，还记得吗？” “哦，蒋理，我看着你就面熟。”黄华还是记不住人。蒋理按说在硅谷华人社区也算是有一号的，偏偏这个记不住人的黄华还得要蒋理重新介绍自己。 蒋理倒没介意，对黄华说：“啊，我是蒋理，我和李小明正在做一个网上支付公司。你是否对网上支付感兴趣？” 黄华尽量地保持着不动表情的样子，投资商也需要一副poker face (扑克脸，不动表情，让人看不出你是否真的感兴趣。) 蒋理看黄华没有表现出太大兴趣，于是问：“您这趟到我们这里来是有事啊？” 黄华和蒋理聊了几句，这才把蒋理和李小明对上号。黄华跟李小明更熟一些。 黄华这趟来是来关闭高志高的公司的。这家视频网站被广电部给封了的时候，黄华都没出现，到了今天需要收摊的时候，黄华过来了。他也怕会出什么乱子，毕竟把所有的员工都裁掉，是一件痛苦而麻烦的事，他也得在这儿盯着。 但是黄华不愿意跟半生不熟的蒋理说这些事，于是问：“蒋理，现在做网上支付的公司很多呀，大的银行都自己搞了。” 蒋理回答说：“是，大银行自己搞也是用的我们的技术啊，他们就算声称网上支付这一块是自己做的，但是他们也外包一部分业务出来。” 黄华问：“怎么你们有大银行的客户？” 蒋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瞎说：“有，中银银行。”他没说正在谈，还是已经有了协议，总而言之，他就是想给人造成已经有大客户的印象。 黄华被高志高骗惨了，这时已经能分辨得出来创业人的谎言了。 看着黄华笑了笑，蒋理知道黄华不信。于是便更详细地做了个说明：“我认识他们的行长助理鲁行长”。 黄华接着又笑了笑，蒋理知道这招也没用了。 投资人只相信你有没有收入。 不过黄华还是给蒋理点面子的：“蒋理，你把商业计划发给我吧，我回去看看。” 蒋理这才高兴了一点，说：“我现在带着呢，要不您现在看。” 黄华说：“行，你打开吧。” 这边黄华看着蒋理的ppt，听着蒋理的讲解，那边蒋理公司辞退的员工三三两两地出来了。 第61章 61. 人性是贪婪的 第62章 62. 是投资人还是政治家？ 过了新年，柳上青又联系上了杰克。 其实杰克在春节的时候已经到了beijing，但柳上青不想显得自己那么急切地想见到他，于是拖了几天，过了初五，才给杰克打了个电话。 “杰克，你好，春节好。” “柳上青，你好，也祝你春节愉快。”电话里的杰克听起来有点没精打采的，看来春节期间他是一个人过的。柳上青经常孤家寡人地呆着，所以听得出来一个人要是长时间没社交生活时整个状态是个什么样子。 柳上青还想寒喧一下，但听得出杰克愿意她直接说有什么事。于是柳上青放弃先闲聊几句的打算，直接问：“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顿饭，聊聊。” “没问题，你定时间和地方吧。” “好，明天可以吗？我在中关村核心区发现一家餐厅，很是雅致，我们去那里用餐。” “还是你妹妹和小李来接我吗？” “是，明天下午五点他们去接你。” “好，那就这样。”杰克听起来很愉快地放下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柳上青打了个车奔向了中关村的核心区，她定的包间就在中国最大的网站的旁边。快到了的时候，柳言言开着她男友的宝马追上了柳上青的出租车，双方各自在车里跟对方打了招呼。 杰克没变，还是那样。 进了饭店的包间，柳上青请杰克点餐，还好，这次杰克并没有点臭豆腐。柳上青也没有建议吃条鱼。 柳上青和杰克都喜欢喝红酒，于是点了个红葡萄酒。 小李小声提醒柳上青：“这可是国产的。” 柳上青奇怪地看了一眼，说：“看这名儿可象是法国的。” 杰克猜出了柳上青和小李在议论这个葡萄酒，于是说：“这个牌子的可以，有些中国产的葡萄酒其实和真正的法国葡萄酒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他们现在已经做得越来越好了。” 果然，酒上来以后，柳上青尝着也和法国的葡萄酒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柳上青和杰克用英文聊天，其实小李是能听懂一半的，其中国视的网站被提到了好几次，小李也基本上明白了柳上青在做着什么样的尝试。 “杰克，您知道奥运会的转播权包括网络视频的转播权都已经被国视全包了吧。” “真的吗？那这是个好消息喽。” “我在争取他们，我认识他们网站的董事。” “那么国视可以成为你的客户吗？”杰克听着觉得这次有点儿戏。 “是，很可能。我正在劝我的技术总监辞职，专心拉出个团队出来，把国视的这个项目量身打造好。” “嗯―――”杰克听着觉得柳上青这次可是认真的了。 “还有，我们争取尽快把专利申请了。” 杰克点点头。他去年夏天就对柳上青的“网络测速器/电子眼”的主意相当欣赏，现在，借奥运会的东风，杰克所挑剔的行政力量将被最大幅度地调动起来。看来，这个事儿能成功了。 这时，杰克称他的苹果手机需要配一个零件儿，请小李和柳言言帮忙到附近去问一问。如果超过25美金那就算了。 只剩下柳上青和杰克了，可以谈谈客户和投资的事情了。 杰克动了动脑筋，于是问：“你的技术总监花多长时间能把这个‘网络测速器/电子眼’做出来？” 柳上青说：“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做，估计再有四个月的时间就没问题了，也就是说6月我们就能用它了，其实您也知道，这个在技术上是简单的，做出来以后我们马上就申请专利。” 看得出来，杰克听着很是兴奋。 说着说着，聊到了杰克的老婆。 柳上青问：“这一次怎么太太没有过来呢？” 杰克说：“唉，她呀，我也不知道。看，这葡萄酒在空气中呆一段时间以后，味道变得更好了。”柳上青也尝了尝，表示同意。看来，杰克和他太太分居了。 其实杰克对柳上青也颇为好奇，问：“你的大学时光是怎样过的？”加上杰克戏谑的表情，柳上青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要是没有美国生活背景的人，肯定不大会了解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美国青年上大学的时候是交友最频繁的时候，那可以算是美国每个人生命中“最浪漫”的时光，即使有些出格的事也会被他人体谅的。可柳上青到美国上硕士的时候实在是太累了，连免费的超豪华的大学的体育馆都没去过，实在浪漫不起来，所以对杰克这句问话，柳上青只好回答：“我的大学时光可是一点儿也不浪漫的。我那时太忙了。”杰克和柳上青相视而笑了。 杰克开始认真地对待柳上青提出的“网络测速器/电子眼”的项目了。 当然，在柳上青得到国视这个中国最大的客户之前，她还是继续走美式风格，先见了律师。见律师是杰克要求的，大概他或基金会要投资的话，要请这些他推荐的律师做出来投资的文件。当然付费还是被投资的小企业付帐。 由杰克联系，柳上青对这个昂贵的律师事务所发出了一起吃顿晚饭的邀请。邮件回复得很是及时，约了个离这些律师很近的国贸附近的一家日式餐厅，晚6点。 柳上青有轻微的失眠的毛病，早上该起床了却因晚上没睡好而腻在床上。忽然一阵电话铃声，是扫黄打非的师兄。 师兄听了柳上青还没起床的声音，很是不高兴：“哎，你听起来挺舒服的嘛。”师兄那边正因为香港色情视频在网上乱传忙得焦头烂额。 柳上青立时感到惭愧了一下，说：“哎，我今天晚上要去会会律师，杰克推荐的，我现在不是养精蓄锐吗？” 关于与杰克的联系，柳上青是一开始就向师兄汇报了的。师兄这时口气才算松了点。但是也仍然是焦头烂额的，他马上就得去beijing市市局去处理这个情况。 柳上青呢，整个白天都在准备着和律师的会面。 第63章 63. 不不不，比那更糟糕 第64章 64. 大律师——在国会作证的那种 第65章 65. 连FBI都有 杰克在和柳上青的交往中，没有想到柳上青的政治背景。杰克意识到柳上青的政治背景是在一次早餐会后。 加拿大人律师回去后，发给了柳上青一封电子邮件，说是有一个反盗版为主题的早餐会，希望柳上青去参加一下。柳上青认认真真地看了看这个美国商会主办的会议议程。于是，马上发邮件问杰克要不要去，要去的话，柳上青一起给预订上。每人200人民币。杰克回信的速度相当快，去，两人都要去。 早餐会是一次美国商会举行的例行的“反盗版会议”。这样的会议以前也举行过很多回，但都收效甚微。可是有柳上青参加的这一次不同，fbi的中国专员参加了这次会议。以前fbi的中国专员是不参加这种会议的。 柳上青是坐地铁过去的，偏偏还坐错了方向了，虽然是个环线，但是这样的话也让她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不少。还好，早餐会刚刚开始。唯一的遗憾是杰克早就到了，这个餐费可怎么给他好呢？ 早餐会来的至少有60多人。看得出来，有不少是重量级公司的老总。还是那句话，一人一世界，美国商会组织的活动选的地方都具有浓郁的美国风格。 柳上青分不清哪些人重要，哪些人不重要。这不，当美国电影联合会的女经理向正在做ppt论述的fbi专员提问题的时候，杰克立刻让柳上青去找到她，要她的联系方式。柳上青倒是立刻站了起来，双手交叉站在第一桌后面，预备着一旦这个问题被回答完了，她就过去找这个女经理。 但是正好是这个时候fbi专员正在回答问题。问题问的是：在这个反盗版的行动中，fbi能在中国帮上各个企业什么忙。大概是看见了双手交叉抱胸站立的柳上青，fbi专员政治上非常正确地说：“什么忙都帮不上，必须去找中国的相应部门。”柳上青不清楚这个fbi专员是否知道她是谁，总而言之，如果有什么新奇之处，这次会议的内容很显然柳上青会和她的师兄沟通的。 听完fbi专员的这句答话，柳上青走过去，去找美国电影联合会的女经理。拿到了名片，柳上青悄悄地回到了座位上。 为了进一步给杰克留下深刻印象，柳上青在手机上写下了她认识中国的副总理的话。杰克正在听讲演，见柳上青给他看手机上的内容，开始的时候没领会过来，点了点头就过去了。杰克并不想对这个信息表示一个认真的态度，因为他觉得为争取他的投资，柳上青也有可能撒个模棱两可的谎。 讲演结束了，大家纷纷互相攀谈。柳上青在杰克的告诫下去找商务部在中国特派的反盗版专员马克。马克正在跟别人攀谈。柳上青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在马克身后问“mark（马克），我需要和你定一个时间谈一谈。”马克吃惊地回头看了柳上青一眼。柳上青知道他一定被自己的美国口音吓了一跳。柳上青在美国一套别墅租住一个单间的时候，租住了另一个单间的就是一个叫“mark”的律师。所以，柳上青的这句“mark”肯定是标准的美国口音。 很显然，柳上青的反盗版方案已经被杰克散布到大使馆了。柳上青记得杰克说过，他和大使夫人很谈得上来。那么照这么看，这个计划在大使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很显然，马克知道柳上青，也知道她想谈什么。于是马克叫柳上青去找自己的助理，这样跟她们约一下时间。柳上青想还有什么需要谈的呢，看起来他们都知道了。马克刚才还在会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如果你们有什么同学有反盗版这一块儿的关系，赶紧告诉我。” 很显然，fbi的专员也知道柳上青，柳上青找他要名片的时候，很显然他知道柳上青传达过来的消息。杰克见柳上青找fbi专员要名片，便说了一句，你得联系马克，fbi专员并不重要。 不重要吗？回去之后，柳上青就感觉到自己被跟踪监视了。不管是fbi，还是中国的国家安全部，一定有人跟踪自己。这完全违反了柳上青只想做生意，不想给任何一方做间谍的想法。管他呢，又不会半截把自己结果了。 给马克的助手写的约见面的邮件是一封又一封地发过去了，大使馆那边却传来了马克回美国的消息。 马克算是一位重要人物，他是美国商务部在中国特派的反盗版专员。他知道柳上青曾经发了不止一封邮件要求和他会面。但他觉得不用会面了，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中国愿意设置网络警察。他直接飞回了美国，面见了当时的商务部部长。 这边杰克并不知道马克已经回国面见商务部部长去了，还在催柳上青和马克见面谈。不过在和马克谈之前，柳上青倒是和美国电影联合会的女经理约好了见面时间。 约在了一个星巴克见面。 这次柳上青可不想迟到了，以免杰克再找自己报销餐费。柳上青早到了半个小时，可是杰克正好那天在那个星巴克附近还有个别的事儿，完事时，提前一个小时就已经等在了星巴克了。 柳上青发现自己早还是早不过杰克。在美国，迟到是非常非常忌讳的事。 过了约定的点儿了，那个女经理还是没来。杰克和柳上青已经开始看表了。原来这个星巴克离那个女经理办公的地方还有一定距离。这时，女经理打电话过来问：“柳上青，你在哪儿呀？” “我们在二楼，上来吧。”柳上青很高兴她准时打了电话。 女经理呼哧带喘地上了二楼。杰克并没有动劲儿，他得把架子拿足了。 柳上青下楼给女经理买了一杯最大杯的卡布其诺，女经理已经和杰克聊上了。 柳上青又给女经理介绍了一遍杰克的身份：“电视网的前副总裁，前总统的顾问。” 女经理表示尊敬地点点头。 柳上青用英文介绍了一下自己公司的项目情况。但女经理说已经有两家公司为美国电影联合会做收集盗版证据的工作。其中江苏大学的那一家包揽了最大量的收集证据的工作。柳上青想这可得回去好好查查。竞争对手啊。 第66章 66. 创业密码：专利 那柳上青的优势是什么呢？柳上青决定打动这位驻中国区代表。柳上青改用中文和她交流，最后压低声音告诉她：“我认识中国主管这一块儿的高干。”女经理立时惊声大叫了一声那个高干的名字。柳上青赶紧用神情表示别嚷嚷。 柳上青一清二楚，这个女经理恐怕此刻最大的压力是总部要求她尽快找到和中国主管这一块儿的高干的关系。柳上青知道自己有这个本事，知道每个人想要的是什么。 但是对杰克，柳上青有的时候却不能判断准确他在这个项目中想要的是什么。投资人还是政治家？亦或两者都要。 柳上青开始头疼这个投资人了。最起码她不想搅进政治的漩涡，她只想挣点钱。 杰克还在催和马克的见面。柳上青就又打了一遍马克的助理的电话，约下午2点见面。马克的助理是个中国人，即使是用中文交流，柳上青也还是听错了，她以为马克在，这一次是和马克谈。在路上被堵了两个小时后，4点柳上青总算是到了大使馆办公的楼。一进去，就遇见了一个说中文说得非常好的美国人，他是马克的同事，也是管反盗版的。陪着马克的同事一起听柳上青的项目讲解的还有两位女助理，女助理倒都是中国人。柳上青一想错了就错了吧，讲完就完了，杰克就不催了。柳上青建议他们利用奥运会的比赛视频来做个实验，两国在这方面应该有个合作。“take advantage of this opportunity.（充分利用这个机会。）”柳上青用这句话结束了项目的讲解。 过了没多久，传出来美国政府做出同中国在反盗版方面合作的决定。这是件好事，可是柳上青却没有多高兴。她正在争取国视能把一部分的反盗版工作交给自己。章自强是国视网站的董事啊，而正是国视拿下了奥运会在中国的转播权，包括网络上的转播权。 如果这个8月，柳上青在客户方面没有任何进展的话，柳上青就不要做了，该收摊儿了。 章自强从一开始柳上青运作这个互联网项目就知道这个项目的基本情况。因为柳上青给他发了短信，表示不再关心《赢者》的播出了，改做反盗版项目了。章自强从来都是收了短信不回复的，唯独那个短信给柳上青回复了“努力”二字。 这就有戏了。 柳上青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鼓励曾子建6月之前完成“网络测速器/电子眼”的研发工作。在要求曾子建全职做这件事情之前，柳上青和曾子建在杰克的要求下去和那个著名的犹太人律师会了一面。 正好是两会期间，曾子建跟上司请了假，这样，柳上青打了个车去接他。在车上，司机直言不讳地告诉了这两个想准时抵达国贸的人，必须去坐地铁，才有可能准时到，有些路段在两会期间是禁止通行的。 两个人又赶紧在地铁站下了出租车，坐上了地铁。就这样紧赶慢赶，曾子建和柳上青还是迟到了。再说一遍，千万别迟到，做生意的大忌。 两人气喘吁吁地进了律师事务所。永远不迟到的杰克已经在事务所的接待区坐着了。陪他聊天的正好是参加过中关村“三三会”的高个儿金发美女。她是事务所的公关。高个儿金发美女操着英国口音和柳上青寒喧了一通。柳上青却忙着跟杰克解释交通的情况。 还好，看起来犹太人律师并没有介意。他和杰克一坐进会议室，两个人便闲聊了起来。这边曾子建和柳上青忙着准备他们的ppt。 毕竟是高级的律师事务所，一个管接待的女孩进来用英语问要咖啡还是茶。柳上青和曾子建异口同声地说：“tea.” 准备好了，柳上青看两个律师还在闲聊以惩罚自己，干脆插嘴问：“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吗？” 两人笑笑，犹太人律师说：“请吧。” 于是曾子建在那儿做ppt的演示。 犹太人律师很懂行，问了一些技术上的问题。这时，柳上青插了句嘴：“其实，这个取证的工具是很简单的，我们甚至可以人工地取证。那么，为什么做了这样的一个“网络测速器/电子眼”的工具呢，我们要的是速度和数量。就象是我们可以手工地织一块布，也可以上生产线织布。哪一个更快，更有效率呢？很显然，是生产线。我们做的这个“网络测速器/电子眼”就是抓盗版取证的生产线。” 好了，讲得够明白的了。 犹太人律师表示他明白了，然后他离开了会议室。 杰克转头对柳上青说：“作为公司创始人，你也要对公司的核心技术保持充分的了解。” 柳上青心想，又一次挨批了。 不过，杰克说得没错，柳上青也为自己对技术的不深入了解而犯愁。也就是说，如果曾子建带着整个项目走了，她柳上青会毫无办法。回去的路上，柳上青对曾子建说：“子建，你得辞职了。” 曾子建犹豫着说：“我先请一个月事假，把这个项目的结构做出来，这个项目没那么难，再说我已经做了有大半年了，很快就能有结果。” 柳上青想也是，于是说：“你这一个月需要雇人手吗？” 曾子建点头说：“需要。” 柳上青说：“好，一个月把它干出来，你需要多少钱雇人？” 曾子建说：“我回去和别人谈一谈，看找两三个帮手就够了，到时我把预算报给你。” 柳上青点点头说：“这个项目一个月出来以后，我们就申请专利，你和我共享专利权。” 曾子建说：“专利也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客户。你那边等我弄好之后，是不是可以跟国视谈谈了呢？” 柳上青长吸了一口气，说：“嗯，没问题。” 在柳上青看来，专利最重要。因为有了专利，柳上青就可以直接拿给章自强演示了。章自强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使用柳上青的取证服务了。 而对曾子建来说，你做成什么样，只要不和现有的技术重叠，你都可以申请专利，但更重要的一点是，客户得愿意用这份专利产品。否则的话，专利证书就得压箱底儿了。 但不管怎么样，让曾子建先去干着吧。 第67章 67. 黑暗隧道尽头的一线光芒 第68章 68. 都是爷，都得侍候好了 在燕京大学创业园，柳上青见到了一位劳模领导。他不是一把手，看来一把手总不过来，他是二把手，平常企业入园这样的事都要找他的。一个人是清廉还是又黑又色那是从面相上就能看出来的。这个领导就属于是个清廉的领导。他也姓张。 燕京大学的创业园分为新楼和老楼两部分，老楼是原来出版社的楼，两层，在中关村核心区，也算是很显眼了。新楼是刚刚盖完，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贵了，是个四合院的造型，四边都是新盖的4层高的楼，中间围起来的是一个封闭的院落，种了些花草。其中一面的楼还是作为五星级酒店经营的。可惜赶上了金融危机，这个新盖起来的楼恐怕要成了个烫手的山芋了。 江小姗对搬到燕京大学还是非常满意的，因为她家就在华园的后身，燕京大学的创业园就离华园的后身不远，这样说来，她上班就更近了。 公司刚搬家不久，柳上青接到了主管创意资金的那个中老年职员的电话：“喂，是柳上青吗？我过来北京办事儿，正好参观参观你们公司。” 柳上青不敢怠慢，忙说：“好的，欧阳老师，您现在在哪，我们去接您。” 这位欧阳老师说了自己所在的宾馆的名字，柳上青派小姚赶紧去把他接过来。过了一个小时，小姚他们还没过来，柳上青就打电话给小姚：“小姚，怎么回事，接到人了吗？” 小姚说；“我们出来了，正在打车，一会儿就到了。” 柳上青说：“尽快吧，一会儿得赶上下班高峰了。” 小姚说：“没问题。” 柳上青定了个吃饭的地儿，是这一带比较豪华的酒店。下班了，天津的人一向不需要江小姗陪的，江小姗也很知趣地下班回家了。 只好给欧阳老师看这两个空办公室了，谁让他来得晚了点呢。 过了个半小时的样子，欧阳老师在小姚的陪同下到了公司。在燕京大学的创业园里，柳上青终于自己有了个办公室。她的公司整好租了两间，一间做柳上青的办公室，一间做员工的办公室，还是那七八个工位放在员工办公室里。 “欧阳老师，欢迎参观，欢迎参观，只可惜大家都下班了。”柳上青对迎进来的欧阳老师说着。 “没关系，到得太晚了。”欧阳一边参观着，一边说。 看起来欧阳倒对柳上青的办公地点还算满意。 “走吧，欧阳老师，我们先去吃饭。”柳上青说着。 “行，随你安排。”欧阳说。 于是，三人又打了个车，去吃饭的地儿。正经是个四星级标准的餐厅。 三人坐定了，柳上青请欧阳先点菜。 柳上青肯定是跟欧阳不那么熟的，只是在评选创意资金的过程中，欧阳曾提出过一次要参观柳上青的办公地点，幸亏后来正主任开口，说太远了，不用查了。天津公司的办公地点只是一个园区里的虚号，也就是说交给了园区两三千块钱，园区给开出来一个办公地址，但实际上没有那个办公室。当然这种做法转年就给停掉了。 那么这一次是补上这一课？柳上青也不知道这一次欧阳过来的用意是什么。恐怕还是得塞点购物卡之类的东西？购物卡没准备，柳上青准备了一个信封，里面塞了两千块钱。 还好有小姚陪着。柳上青很不喜欢让江小姗陪着吃饭，两个女人陪他一个老干部，象什么样子。 吃饭时，柳上青又仔细询问了一下创意资金项目的验收情况。欧阳说：“没关系，你这还早呢，我不是给你分成三年发放嘛，这就是为了让你们小企业生存的时间长一点，你再做出个样片来，也就可以交差了。” “还要做样片呀？” “没关系，验收我们也会根据实际情况来验收，没有要求必须播出。” 柳上青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宴罢，柳上青看欧阳还意犹未尽的样子，于是决定去找个唱歌跳舞的地方。小姚知道个地方，就在燕京大学旁边。于是，一行人又打车去了那个酒吧。柳上青不经常去娱乐场所，所以发现燕京大学周围还有这么个地方，还很新奇。 酒吧里面乱乱哄哄的，还有表演。于是三人要了啤酒，看着舞台中央的表演。还好，这是小姚经常跟他老婆来的地方，没有什么色情内容。 虽然表演不色情，但是色情的内容在小姚去了洗手间后马上就来了。欧阳用手摸了摸柳上青的脑袋，柳上青笑咪咪地，但心里已是大怒。小姚回来以后，正好看见欧阳把手从柳上青的脑袋上放下来，柳上青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姚。 小姚发现这个情况，低了低头表示抱歉。 再到了欧阳上厕所的时候，小姚也跟着去了。柳上青不好对老干部欧阳发作，但心里有气。到离开酒吧，欧阳去取寄存的包时，小姚问柳上青还给不给红包，以往都是小姚把购物卡给欧阳的。柳上青摇了摇头，表示这次什么都不给了。 然后柳上青就表示由小姚把欧阳送回宾馆，自己就跟欧阳道别了。 柳上青以为事儿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小姚打来电话说，欧阳的那个宾馆已经结帐了。柳上青心想，这2000块钱还得花出去。于是，柳上青让小姚去附近一家四星级宾馆等她。等柳上青到了地儿，小姚和欧阳已经等在前台了。柳上青笑咪咪地给欧阳开了个房间，难道还有别的项目吗？柳上青可不知道怎么给欧阳点个小姐。于是，双方也就到这儿了，互相挥手道别了。 这可都是爷，都得伺候好了。 欧阳来的这次，让柳上青又一次充分意识到了应该买一辆车。但是只有15万，还要付曾子建的研发团队的钱，这就让柳上青又一次意识到只有这一次放手一搏了。 曾子建倒真的请了一个月的事假。其实一个月的事假很难请下来，这几乎是拿他自己在这个大型网站的前程上赌了一把。 第69章 69. 夫人政治 就这样，他是在家里工作的，没上柳上青的办公室这边来。他找的那三五个核心技术人员也是各自在家做。柳上青不了解他人的工作进展，曾子建每天发给她一张任务完成表。 柳上青在曾子建做完前是没法去和国视网络的人谈的。但是从美国电影联合会那边得来的信息是，给他们做网上盗版取证的公司正在积极联络广电部。竞争对手！ 这个竞争对手看来来头还不小。柳上青跟杰克谈到了这个竞争对手：“杰克，江苏大学的这家公司是贝尔投资给他们投的资金。” 杰克：“你再说一遍，柳上青，是哪家投资商投资给他们的？” 柳上青又重复了一遍贝尔投资。 杰克那边的声音听起来了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可是超大的投资商呀。” 柳上青又问：“我就是很奇怪他们的董事会上怎么还会有律师？” 杰克说：“这很正常，这是为了防止公司董事会作出不符合法律规定的决策。” 杰克又问：“你们的专利产品有没有搞出来？” 柳上青说：“再有一个月就没问题，可以试运行了。” 杰克说：“知道了。” 听到杰克的语气是倾向于放弃了自己的项目，柳上青倒并没有太失望，不知道为什么，柳上青这时不是很愿意杰克投资自己的项目了。她更愿意国内的投资商投资这个项目。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这个公司与江苏大学的那个公司很显著地划分开了。因为江苏大学的那个公司控股权是在美国那个超大号的风险投资商手里，这样的话，国内企业，尤其是大国企要用反盗版的服务的话，还是找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公司更好一些。否则，就象李锦云的老总担心的那样，国内的新兴产业被掌握在美国资本手里。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想到这儿，柳上青积极地联系了李锦云，看他是否还是在国内。邮件反馈回来是李锦云还在国外没回来。 蒋理那边争取中银银行的网上支付部分的服务已经进入白热化了。给鲁行长夫人花的钱已经快超过5万了，是时候问问舒曼这个事应该怎么办了。 这一天，还是让女校友把舒曼请出来。舒曼照旧地迟到。 等到舒曼姗姗来迟时，蒋理和女校友已经等了近半个小时了。 “舒曼，快点吧，我们可都快饿瘪了。”女校友开玩笑地说。 “不着急，不着急。”蒋理倒一副迟到没关系的样子。 吃到半截，女校友上洗手间去了。蒋理这时问舒曼：“舒曼，我们的事儿你跟鲁行长提了没有？” “提了，我们俩都快吵起来了。”舒曼的语气让蒋理听着觉得不善。 “那后来呢？”蒋理问。 “你再等一段时间，等他这阵儿的火气消下去。他要是不管的话，我都能帮你找他们负责网络部分的经理。”舒曼用手捋了捋披肩的长发。 “那好，那好。”其实蒋理心急如焚。同时也不知道舒曼的深浅，这就让蒋理更加焦虑。 “这样吧，你请次客，我把他们负责网络的经理一起约上，你们先谈一谈。”看来舒曼也不是吃素的。 “好，好，好。就是这件事先别让鲁行长知道。”蒋理有点担心鲁行长会从中作梗。 “你放心好了，不让他知道。”舒曼继续捋着她的长发。 “什么时候呢？” “这两天吧，我看那个经理的时间再跟你定。”舒曼说。 蒋理这才如卸下千斤重负。 这样，蒋理就在等信儿中过了难熬的两天。 舒曼一如既往地迟到，看来和这个经理约时间的事也会一如既往的迟到了。 蒋理熬不过，于是就打电话给舒曼。舒曼说晚上给他打电话。 晚上9点左右，舒曼打来电话，要蒋理明晚请客，舒曼会把负责网络的经理一起带过去。 蒋理赶紧准备和这个负责网络的经理见面需要准备的东西。就这样折腾到晚上两点这才睡下。第二天请客，蒋理把国内这边主要负责技术的人也带上了。 请客是在蒋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楼，因为知道这个经理还是要看看公司，所以员工们今天晚上都加班。舒曼这次倒没有迟到。大概因为是负责网络的赵经理准时，所以带动得舒曼也开车一起准时过来了。 先去吃饭，蒋理安排的相当的地道，这家酒楼大概就是为商业宴请准备的，房间内特意摆放了放ppt的设备。 蒋理早早地在酒楼外面等着赵经理和舒曼。 一会儿功夫，赵经理和舒曼到了。 看来赵经理是一个经常准时的人，否则按舒曼的节奏，她还会迟到半个小时。 蒋理心里有点紧张，这是“县官不如现管”呀。 “赵经理，您好，我是蒋理。”蒋理看见舒曼，那旁边的这个男士一定是赵经理了。 “蒋理，你这名字很有意思。”赵经理笑着和蒋理握了握手。 蒋理低头哈腰地把赵经理和舒曼往酒楼里请。 赵经理一边上楼，一边说：“鲁行长夫人的面子我可不敢驳。” 舒曼笑了，说：“还是得感谢赵经理肯赏光啊。” 进了房间，赵经理和舒曼还为谁坐在主客位谦让了半天。 点了菜之后，趁着还没上菜，蒋理让技术主管给赵经理做了ppt的演示。赵经理看的倒是很认真，看完后也并没提什么问题。 “赵经理，我们的项目可是在北京的创新计划里面的。创新计划可是从专家库里随机地抽取的专家评审出来的，这可做不得假。”蒋理强调了一声。 赵经理点点头说：“嗯，对你们海归派，我们这边还是很看好的，做出来的东西扎实。国内的企业的特点是快，什么都快，调头也快。海归派就是做东西细，什么都细，出错的概率很低。” 蒋理一看菜上来了，举起了杯子，先敬舒曼和赵经理，“先感谢舒曼，把赵经理请了来，这可是请到了真佛了。” 大家笑了笑。一起干了一杯酒。 大家又在一起说了一些与业务无关的闲话。技术主管问赵经理要不要吃完饭后参观一下公司，赵经理说都这个点儿了，就不参观了，舒曼也给做了介绍了。于是技术主管说：“那好，蒋总，要不我回去告诉一声让大家下班吧。”蒋理说：“也行，等会儿吃完了饭，我们还有别的安排，就不去公司了。” 舒曼这时说：“等会儿你们去娱乐吧，我得回家了，要不老鲁又该打电话查我的勤了。” 第70章 70.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酒席上就剩下了蒋理和赵经理。这会儿说话方便。蒋理便提出如果中银银行用了蒋理这边的网上支付服务，蒋理就把合同总额的10%拿过来给赵经理。赵经理没说话。蒋理心里有点发毛。这可怎么好呢？话已经说出去了，如果再涨的话，公司的利润就很薄了，但是看赵经理的样子，10%可是通不过了。蒋理于是说：“这样吧，15%您看行不行，否则公司的利润就太薄了，我们就不赚钱了。”赵经理还是没说话。蒋理心里仍然在揣度赵经理的心思。关键在于合同总额是多少。但蒋理知道，这个合同总额，赵经理会参照别的公司的情况，不能高得太离谱，也不能压得太离谱，否则底下人也会说闲话。 “赵经理，要不咱们先走，去洗浴中心呆一会儿。” 赵经理说，好，要去就去这附近的，别往我们行那边跑。是啊，赵经理也得注意点影响。蒋理说：“行，那就这儿附近吧。您别开车了，我来开。” 两人去了附近一家豪华的洗浴中心。 洗浴中心里的服务项目看来是很趁了赵经理的心。于是赵经理推心置腹地跟蒋理说：“你要知道，我上你们的服务目前只能是试用，等试用期过了，我们才可能谈长远合作的问题。” 蒋理知道了，这是一时半会儿不会给钱的，能试用也不错啊，于是问赵经理：“您说的这个试用期有多长啊？” 赵经理眯着眼睛说：“三个月到半年吧。” 蒋理知道了，出了洗浴中心，蒋理把一个装了两万元现金的信封塞进了赵经理的包里。蒋理把车开回到了刚才吃饭的酒楼下，请了个酒后代驾的，把赵经理送回家。自己则打了车，回家了。 一切还算是顺利。看赵经理能把试用期缩短到三个月吗。 但是蒋理心里仍然是有点忐忑不安，瞒着鲁行长，这能瞒得过去吗？ 舒曼回了家，她跟鲁行长撒了个谎，说是今晚大学同学聚会，于是便闭口不提找了赵经理的事儿。鲁行长回家也未深究。这个事暂时也就这样瞒了过去。 其实一个官员要是贪，一传十，十传百，在民众中也就会有了这样的名声的。这不，华园的张老师，天津电广的正主任全都任了闲职。可见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相信这个社会上是真有不开口要钱，而替大家服务好的官员的。 当然如果要求到哪儿都能找到这样的官员，那恐怕有点痴心妄想。 燕京大学的劳模领导手底下有一员悍将，就是他们创业园区的会计。这个女子超大嗓门，态度恶劣，柳上青他们刚搬过去，江小姗交了一张支票给她，但是不管是江小姗还是柳上青都忘了给这张支票填上密码。这是柳上青的公司帐户所在的银行采取这种加密码的办法以来，柳上青第一次开出的支票，所以她忘了要加密码，还如平常一样盖了章就完了。 结果到了燕京创业园的会计手里，这张支票可就被退回来了。江小姗在公司搬家那天还没找燕京创业园要门钥匙，这个会计以支票被退回为理由就是不让江小姗把东西放进办公室。这样所有的东西就在创业园的楼道里搁了一晚上。第二天，柳上青让江小姗把加了密码的支票送到了燕京创业园的会计手里，这才让柳上青他们进了办公室。 不过邪不压正，看来劳模领导批评了这个会计的工作作风，自柳上青他们搬进去之后，这个会计倒也很少发作了。 华园的美女物业见柳上青公司是真的搬走，而不是停止运营，于是也诧异了一下。但这样，她也没忘了刁难江小姗和小姚，让他们俩忙活了一上午把地板上的地板革撕掉。 柳上青见好歹搬过来了，也就放了点心。毕竟燕京的各项开销都是比华园的要便宜。 小姚在把燕京这边的办公室安顿好了之后，过来跟柳上青辞职。 “柳总，我得为我将来的职业发展考虑，我还是想回天津。”小姚特意把话说得很重，意即在公司干毫无发展，他的同学们大都在大公司，有份稳定的工作。在华园的时候，小姚提过一次辞职，柳上青也挽留过一次了，这次把话说得这么重，那就是一辈子也不打算回头了。柳上青不由得心里轻松了一下。太好了，就怕他不辞职呢，否则有个亲戚在，发展壮大了以后，照姑姑的口气不给这个小姚点股份还有点说不过去呢。 这样，公司就只剩下柳上青和江小姗，一人一间办公室。看来公司确实是在爬雪山、过草地了。 曾子建那边快收工了，等他收工了以后，柳上青就得付人工的费用了。柳上青特意跟曾子建说了他自己的那一部分工钱是不给了的。还要留点儿钱申请专利和支撑公司的运营。 申请专利也是需要时间的。要打出提前量。 这一天，曾子建约了柳上青在燕京大学附近的咖啡馆里见面。难不成是弄好了？柳上青带着疑问去了那家咖啡馆等曾子建。 “唉，曾子建，我在这儿。”柳上青冲着刚进来的曾子建摆手让他过来。 “唉，柳上青，我们可快完活儿了。”曾子建看起来很兴奋，他从来没叫过柳上青柳总，柳上青倒从来没在意过。 “还需要多长时间？”柳上青有点迫不及待地问。 “看吧，还有个三四天，我们正在试运行这套系统。等试运行的结果呢。”曾子建说。 那曾子建这次把柳上青约出来是谈什么的呢？柳上青不禁心中疑惑。 没让柳上青疑惑得太久，曾子建便揭开了谜底。 第71章 71. 股权激励 第72章 72. 羡慕嫉妒恨的熟人 得给李华准备好了见面礼，直接给购物卡是不合适的。以前李华虽然不是柳上青的领导，但在柳上青工作的部门也算是个老骨干了。现在是李华在这亲自操刀判断柳上青的软件是否可用，他要是坚持说不好的话，那不怎么懂行的章自强也难保拗不过他。所以，李华很重要，必须备份厚礼。 这份厚礼该是什么呢？这可就叫柳上青为难了。没那么了解李华，不知道他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字画之类的柳上青现在也买不起，再说又眼拙，万一是个赝品，那可就闹笑话了。最后柳上青还是决定送个男士品牌的包儿和女士品牌的化妆品，都是几千块钱的东西，想来他应该懂这个。这也是柳上青还算是熟悉的礼品。包儿里面可不敢放现金，因为跟李华有这么别别扭扭的关系，怕送得不对了，反而被李华当众退回来。 李华放下了电话，然后在想这个柳上青，还真能瞎折腾。明天看吧，等那个验收的工程师开口，因为李华对这方面也不是很懂。但他心里还是希望不用柳上青的软件的好。尽管章主任已经交待过给他了，要他对自己人松一点儿。但是柳上青是章主任的自己人，可不是李华的自己人。李华打算公事公办，他总不能说太多的坏话，但是如果能不让柳上青发财他还是很高兴的。 因为以前都是同事，所以难保没有嫉妒情绪。按理说，以李华现在主政网站的地位来说，他应该很满意了。上百口子的人都听他的。网站的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其实都是摆设，真正说话算数的是李华。因为李华是章自强的人。 李华就是没有想到，风水轮流转，没想到柳上青转来转去转到了自己手上。是报当年她对自己轻慢的一箭之仇，还是按章自强的意思对自己人松一点，这其实已经不是李华个人能掌握的了。 所有关于奥运的，都要通过上一层的领导决定。也就是说，恐怕柳上青的软件是否可用在奥运视频的盗版追踪上也是要由广电部，甚至国务院来决定了。 李华这样想了一圈，自己也感到松了口气，毕竟凡沾奥运的全都得上级领导决定，自己也就是跟着工程师看一看。 第二天，柳上青和曾子建准时来到了国视网站。李华和他手下的两名工程师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柳上青挨个儿地发了名片和公司的宣传册。 柳上青见到李华有点忐忑不安，这李华是看得出来的。这么多年没见，柳上青倒没什么变化。在柳上青看来，李华倒是有点显老了。 在柳上青对公司做了简要的介绍之后，曾子建上场了，不仅做了ppt的演示，而且还将试运行的结果报给了国视网站的两个工程师。两个工程师检查过了之后，让柳上青和曾子建回去等信儿，他们要讨论一下。柳上青知道江苏大学的那家对手企业肯定也来找他们了，于是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软件是国内自主知识产权的专利，而对手企业是美国人控股的。两个工程师倒是对此无动于衷，只有李华对这句话感了兴趣。于是仔细地看了一下柳上青的专利证书，并要秘书把这份专利证书复印了一下。 柳上青向熟人李华投去了感谢的一瞥。 趁着复印的时间，两个工程师被李华叫去了他办公室。估计是商议一下柳上青的软件与江苏大学的软件有什么大的区别。 一会儿功夫，李华和两个工程师又回到了会议室。李华总结了一下，并提到了江苏大学的那家企业。“难分伯仲啊，难分伯仲。”李华感慨了一下：“这样，你们先回去，这些材料我也要交给领导们，请上级领导们定夺。” “谢谢李主任。”柳上青看两位工程师走了，把礼品袋给李华提到了办公室。 “还希望李主任多多美言。”柳上青尽可能地把自己的位置降得更低，这样李华也能顺顺气。 李华看到这次柳上青这么低声下气的，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好啦，听信儿去吧。”李华以居高临下的口吻说。 “好，我等您的消息。”柳上青出了李华的办公室。 等上级领导定夺，难道是广电部吗？柳上青感觉自己的公关工作还没有做完。于是决定拜访一下广电部的相关领导。其中一位主管的女领导还是柳上青实习时就认识的。这样，柳上青又从广电部的熟人手里拿到了主管女领导的电话号码。这一次，柳上青不想通过别人介绍，她自己直接打过去。 “祁司长，我是柳上青啊，您还记得我吗，在台里实习的那个。”柳上青在电话中说着。 “哦，柳上青，记起来了，我听说你去了美国呀，这是回国了还是还在美国呀？”电话里传过来祁司长熟悉的声音。 “我回国了，做了个互联网的企业。” “嚯，你可是出息大了。” “没有，没有，中小企业，中小企业。我过去看看您，现在方便吗？” “今天不行，我下午有个会，要不你就5点左右过来，那时可能会就散了。”祁司长说。 “好，我过去等您，晚上咱们一起去民族饭店吃饭可以吗？” “也行，就是你可能等的时间长点。” “没关系，多长我都等。”柳上青表示了一下决心。 “行，晚上见吧。”祁司长挂了电话。 柳上青马上去了国贸那边买了一些女士名牌用品。然后回到民族饭店定了个包间。跑了这么一圈怪累的，柳上青就在包间内歇了会儿。 柳上青不知道的是这个祁司长嫁了个教授，偏偏柳上青在一次研讨会上还得罪了这个教授。柳上青暗暗希望祁司长不至于回家把碰上自己的事和她老公讲。 到了快五点，柳上青打了个车在广电部外面等祁司长。等了近十分钟的样子，祁司长下了楼来。进了出租车，祁司长还诧异了一下，柳上青表示自己不开车来是怕喝酒，酒后不能开车，还得转天回来取车太麻烦了。 在民族饭店的包间坐了下来，曾子建早在包间内等着他们俩了。祁司长坐在主客位置上，柳上青点了瓶红酒。柳上青是特意要曾子建早点到。曾子建必须得在这次宴请上出现，因为连柳上青都知道，曾子建非常讨女老板、女官员的喜欢，至于为什么，柳上青才不去管，只要曾子建出现就行。 这次和祁司长作陪，曾子建的作用又发挥出来了。其实，曾子建长得并不英俊，但他整个人透露出来的可以让人信任的信息让他很有女人缘。曾子建又在上菜之前，用他的手提式电脑给祁司长做了一番演示。祁司长点点头。 柳上青猜想祁司长也未必便懂，因为柳上青在电视台的技术部门工作过，所以她也明白恐怕祁司长在电脑软件方面也是个门外汉。但是曾子建的讲解很是浅显易懂。这时，祁司长也说了江苏大学那家企业也找过了她，她说：“好嘛，看他们的背景，还真是实力雄厚。不过，柳上青你刚才说他们是美国人控股的公司，是这么回事吗？” 柳上青说：“是，他们的创始人其实股份占的很少。这就跟我们是自主知识产权的企业大不一样了。” 祁司长恐怕也是知道政府采购要以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企业为重。 祁司长明白这一点，但是她接着说：“我看他们可都找了部长了。” 再往部长上找，柳上青可就有点难度了。 “祁司长，我们这儿全靠您了。”柳上青敬了杯酒。“您是技术上的专家，您的一句话顶别人十句。” “嗯，我可以试试看，但是如果部长坚持用他们的产品和服务，那我也没办法。”祁司长说。 “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可不可以两家公司的服务都用，把工作量分开？”曾子建及时地插了句嘴。 “是啊，现在各个视频网站都盯死了，恐怕家家都得盗版吧，那工作量可是大得很呀。” “我试试看吧。” 和祁司长这边交流完，柳上青就又给李锦云发了份电子邮件。意即自己这边已经快在奥运视频的盗版取证方面取得进展了。问李锦云现在是否有意投资。 接下来，柳上青还给办公厅的穆主任打了电话，请他在部长面前替自己的企业美言几句。这一圈联络下来，再加上送礼下来，也搞得柳上青疲乏得不行。 就等章自强这边的信儿了。为了防止被抽查，柳上青的公司坐满了人。曾子建也给他们布置好了任务，这样可以防止他们人人在那儿闲聊或打游戏。 第73章 73. 投资商来到 第74章 74. 欢庆 第75章 75. 初创企业的一切其实都是不稳定的 第76章 76. 抠门的投资商 在以前的公司运作中，柳上青有过造规模的浪费行为，现在她一分钱都抠得紧紧地。在李锦云的同意下，柳上青买了辆别克的旧车作为公司用车，四万多一点。曾子建也顺利辞职了。 总而言之，李锦云对柳上青和曾子建的这笔投资，李锦云的老总还是比较满意的。柳上青和曾子建的公司实际上是李锦云服务的这家国营投资商的实验项目。他们对中小企业的投资毕竟是刚刚开始。没有人知道胜负会如何。这就靠投资方与创业人的精诚合作了。 对李锦云个人来讲，这笔投资也很新奇，以往他做的都是上亿的大买卖，没想到老总会把兴趣转移到了中小企业身上。在中小企业身上，利润会怎样，还要拭目以待。这算是国营大投资商的转型，还是仅仅是对中小企业投资的试验，李锦云揣度不出老总的用意。但基本上，李锦云对这笔投资是满意的，即使仅仅是实验项目。 这一天，正是开董事会的时间，曾子建来晚了。李锦云很是不快。现在真正的老板是李锦云所代表的国营投资公司。柳上青不好开口说什么，只好任由李锦云批评曾子建。其实李锦云批评得对，曾子建还在接外活儿。 柳上青也觉出了曾子建的三心二意。但是也理解为什么曾子建在接外活儿。李锦云对柳上青和曾子建的薪水太刻薄了。柳上青作为ceo（总经理）的薪水是5000元，曾子建的薪水是4500。没有奖金。这就是说曾子建目前的薪水比以前做工程师的时候还要少上三分之一。怪不得他受不了了，恐怕他女朋友也在抱怨他吧。 柳上青倒没觉出来5000元月薪有何特别的不妥之处。因为她一个人，也没有什么负担。如果有负担的话，也就是她搬离了原来住的公寓，租了个两室一厅，把他父亲接了过来。老人年事已高，尤其是被查出疑似肠癌后，柳上青就不得不把老人接过来照料了。 李锦云走了以后，柳上青约曾子建出去吃午饭。 “子建，你最近精神不是很好，可得注意多休息。”柳上青话里有话地说。 曾子建倒不想瞒柳上青，说：“嗨，就是我买的新房要装修了，口袋里也没多少钱，我女朋友还催得要命。要不，我也不至于这么拼命。” 柳上青说：“哎哟，我可不敢把我们的技术总监累吐血了。你要多少钱装修啊？” 曾子建说：“还差五万左右吧。” “这样，我跟李锦云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先借你五万块钱。”柳上青倒说出了个好主意。 “子建，你必须得把精力放在公司的业务上，江苏大学的那家企业可不是吃素的，到现在一直都把着美国电影联合会的生意不放手。我们要想插进去，怎么也得在技术上更有针对性才行。” “是，咱们这套系统不仅是平时的管理，我还打算给它升级。这样，你看看能不能让我从财务那借五万块钱，然后我就把精力放在系统升级上。” 总算有了个解决方案。 柳上青和曾子建合用一个办公室，只是用玻璃门隔开了个小隔间。账务老张还是不坐班，她还在另一家国营金融企业做财务总监。柳上青给李锦云打电话的时候，曾子建出去到楼下会议室看那些实习生的工作进度去了。 柳上青其实也是没办法了，才会跟李锦云开这个口。李锦云成为公司董事长后，实在是太难沟通了。把曾子建的情况基本上跟李锦云汇报完后，柳上青说：“李总，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这样他也好集中精力在公司业务上。我对美国电影联合会还没有放弃希望呢。” 李锦云听柳上青一口气说了这一通，正想找一个理由不同意呢，柳上青听出来了李锦云的犹豫，于是说：“我们大家都知道现在必须集中精力，赢取客户，可是没有技术这块保障好了，我这出去和人谈也是白谈呀。一个人一辈子能结几次婚，大多数不就这么一次吗。您就让曾子建好好把房子装修了，好好把这个婚结了，他不就安心了吗？” 柳上青听李锦云没说话，就接着说：“李总，他要是还不上，我替他还给公司，我跟他一块儿签借款条。” 李锦云被柳上青逼得没话说了，于是说了一句：“行，那就这样吧，我打电话告诉老张给你们办。” 李锦云这样刻薄地对待柳上青他们也是没办法。他这个实验项目不能失败。稍微大手大脚一点，公司的情况就可能让人忧虑。在没有足够的收入之前，李锦云是绝不允许他们随意花费公司的钱的。 在柳上青看来，她甚至很喜欢有人管着她花钱。因为过了两次借债度日的生活，她宁肯现在有人管着她花钱。所以柳上青一和女友们聚会，听到大家吹捧她女强人的时候，也就经常会说：“什么女强人呀，找了个投资人就相当于找了个老板，你得听他的了。他说东你不敢往西，他说天太热了你得赶紧给他开空调，这就跟找着一份工作差不多。” 其实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李锦云不会经常来，柳上青和曾子建也就不至于被监视得太严格。柳上青虽说觉得公司生存的压力小了很多，但是仍然可以感觉到销售的压力。现在还真不是享受生活的时候，但成功融资的柳上青和曾子建不约而同地有一种功德圆满，稍做休息的意思。可是竞争对手是不会让他们休息的。 这里说的竞争对手就是江苏大学那家企业。他们已经在北京弄了个办事处，就是为了争取北京的客户。柳上青和他们不是鱼死就是网破，针尖对上了麦芒。 一个影视领域里，就那么几个大客户：中华电影集团、国视、美国电影联合会。别的就都是小团体了。可以争取，但收益不大。关键是拿下大客户。但是以柳上青最新的构思，连诉讼都包括在服务里的话，一家客户就只能委托一家公司做这样的服务了。两家的话，重叠了怎么办。你说你代表版权方，他说他也代表版权方，赔给谁呢？ 第77章 77. 竞争对手的围攻之下 第78章 78. 对手搞鬼 第79章 79. 来抽查的投资商 第80章 80. 别以为创业是件容易的事 柳上青笑了，劝她：“你可别以为创业是件容易的事，你要是我的亲妹妹，我绝对不会让你干的。我们公司能活下来，那可称得上是侥幸。华园创业基地的多少公司在这次金融危机里倒下了。写字楼里天天都有人在搬东西，清理了不干了。而且你会受太多的苦。张锐的同学，李磊不就挂了吗。李磊你总听说过吧，回国创业了，可现在不干了，free lance （自由职业者），时不时地接一些小活儿。其实，只一步之遥，我们公司也可能是这样的下场。”而且到现在，那两轮借债的生活还令柳上青心有余悸。 李利然显然是听不进去这些话。她有她的关系，她的师兄就在千度，靠着千度，还不能赚点设计费吗？ 李利然也是个行动派，她立刻联系了她的师兄，约好第二天见面。 第二天，李利然打扮得青春靓丽地被柳上青送到了千度。柳上青心想，不知道他们俩会谈得怎么样，随便她吧。柳上青的路数跟李利然大不相同，她要是去跟自己师兄谈自己办公司的事，一定会把自己打扮得很职业，而绝对不会象李利然一样扎着个马尾辫去谈公事。 结果是她的师兄允许她以她在美国工作的那家学校的名义在千度熟悉熟悉情况。于是，李利然就天天在千度坐班了。没过几天，李利然抱怨说：“那些千度的小年轻们都在怀疑我是不是个教授呢？”柳上青心想，是啊，国内的教授都是什么模样，你这个从美国回来的教授就是很不象个教授的模样嘛。但她没好这么说，只是说：“是啊，你在那儿天天坐班儿，又不干事，他们能不问吗？”国内有扎马尾的教授吗？中学老师还差不多。 其实创业的人最烦那些还没创业但看到你干得还不错，自己也要创业的人。你不可能把所有的窍门告诉他们，因为这些是需要他们自己一步一步去摸索的。尤其是有些东西还是处于违法与不违法的灰色地带的东西，你更不可能告诉他。这些东西他怎么才能知道呢？一边干一边就知道了。当然他也可以和干得好的人交流，就看他咨询的人愿意不愿意告诉他了。 创业和打仗有的一比。而且你发展得越好，规模越大，你的对手就会越多。柳上青这还仅属于是过了第一关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关口需要她过，而且每个关口她都不一定能找得到指导性的意见。所以，有个投资人也好，事情总有个有经验的人可以商量。 李锦云对柳上青和曾子建还算满意。他发现在投资决定未做出之前，柳上青的女性身份给她的企业带来的是减分，但投资后的互动合作证明柳上青的女性身份是个加分。她比曾子建更容易接受李锦云的安排，她也更能够听从李锦云在业务上的意见。李锦云倒没象有些投资商一样要求女性创业者在公司没有实现利润之前不得结婚及生子。他没提这样的要求，是因为他看得出来柳上青在资方进入后，也没表现出太多的对婚姻生活的向往。以她花在公司的时间上来看，她也不象是在谈恋爱。不过，对柳上青的工作表现，李锦云认为还得拭目以待。公司的销售寄于她的身上，这可不是轻担子。是时候给销售部招两个人了。 这两个人是用于跑授权方的。大的授权方还是柳上青自己跑。小的授权方就完全可以让这两个新的销售代表跑了。 在柳上青集中精力试验自己的新思路的时候，奥运开始了。曾子建全力以赴，几乎24小时在公司泡着，柳上青则准备游说几个美国电影商。 奥运期间，杰克也在北京。柳上青约了杰克去看射箭比赛。看完了，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晚饭期间，柳上青问杰克：“你要调查的那家公司怎么样了呀？” 杰克只是笑了笑，说：“那个我已经不感兴趣了。我太太这次奥运也过来了。不过，她听说是你和我吃晚饭，她还是答应我过来了。” 柳上青笑了，看来那个女创业者也没从杰克手里拿到投资。 柳上青叹了口气说：“还是美国电影联合会的事儿。你说我是一家一家地去试还是接着打动美国电影联合会驻北京办事处呢？” 杰克说：“我倒是在纽约和洛杉矶有一些关系。” 柳上青“嗯”了一声，决定把话说明白了：“我可以给您提成。” 杰克说：“那这样太好了。我现在为你工作了。” 柳上青：“哎呀，可不能这么说。” 杰克说：“那你可得跑一趟纽约和洛杉矶了。” 柳上青：“杰克，你觉得多少提成合适？” 杰克非常中国方式地说：“你看着给吧。” 好嘛，又把球踢到了柳上青跟前，柳上青沉吟了一下，问：“10%是否合适？” 杰克说：“好，那就10%吧。” 柳上青说：“等奥运会过了，我就出发。” 杰克说：“在你去之前，我得看一看你准备的资料。这些可都是big shark (意即传媒大鳄)。” “我需要准备什么资料呢？” “我回去之后，会想一想，然后给你罗列出来。” “嗯。” 总的来讲，柳上青觉得和杰克的合作还算是愉快的。尽管当柳上青和杰克走在一起的时候，仍然有路边的人投过来不友善的注视。 柳上青把杰克送回了他在朝阳区的公寓，杰克也很中国方式地请柳上青上楼坐坐。因为也想见见杰克的太太，柳上青便跟着杰克上楼了。杰克的太太果然在，这是一套豪华公寓。柳上青狠狠地恭维了一番。 杰克却笑着说：“哪里有那么好。我在潮白河附近买了一块地，正在建一所中式的别墅。” 柳上青问：“四合院吗？” 杰克的太太回答：“不是，我不喜欢四合院，是中式的别墅。” 柳上青：“那也就是说别墅还是封闭型的，花园还是在别墅的外面？” 杰克的太太说：“差不多吧。” 柳上青说：“你们搬进新居的时候，我可要过去参观参观。” 杰克说：“没问题，我们会邀请你的。” 杰克对太太说：“我得要柳上青跑一趟纽约和洛杉矶，争取一下美国电影商的反盗版服务。” 第81章 81. 泡在洗浴中心里，就不相信爱情了 杰克的太太说：“对，我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的是这个项目。柳上青，你现在还不愿意和杰克一起在街上走吗？” 柳上青哈哈大笑：“看来这个故事在你们的朋友圈里已经传遍了。” 杰克说：“你不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笑的事吗？” “哎，”柳上青叹了口气，心想这也就是在中国。中国的色情业看来比妓女合法的国度还要昌盛。 杰克的太太拍了拍柳上青的肩膀，示意柳上青吃点水果。柳上青觉得得马上准备材料去了，尤其是英文网站的建设，于是，未做久留，告辞而去。 杰克在中国的发展是对杰克和他太太的关系的考验。还好，两人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分居，终于又走回到了一起。柳上青知道这对杰克的太太来说，是一段痛苦的时期。 其实，柳上青公司的财务老张在这几年也经历了一场感情危机。财务老张的先生，柳上青是看见过的，他开车送老张来创业基地时，就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的确是看着比老张显得年轻，看起来就知道在中国现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这个人不会闲着的。 柳上青在和老张一次碰面之后，见老张有点打不起精神来，便提醒老张：“女人只要工作做好了，有钱有势，不管多大岁数，男人都会追着你不放的。” 老张在公司也是有股权激励的，尽管她仍然是兼职。用老张是正确的选择。老张在财务上是老江湖，比如天津公司，她便好歹让柳上青在年底交了2000多块钱的税，这样，天津的税务也就不会把柳上青的天津公司划入到零收入或负收入的重点监视的范围去了。 天津公司那边的创意资金，柳上青在下一年还得去结项，也就是拿着样带去验收。验收完了，通过了，那下一年的创意资金也仍然可以继续申请。 柳上青这边是把婚姻大事放到了一边，蒋理一直跟着父母住，也没少被他妈催婚。蒋理可是快40岁的人了。 从蒋理的角度上想，他可不想现在就结婚。公司现在不过是稍有起色，还不知道中银这个客户能不能拿下来呢。况且他一天到晚地陪客户泡在洗浴中心里，对男女之间的事早就看得透透的。他的发小经理就说过：“太年轻的人老泡在洗浴中心里，他的心态就会变化了，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就看透了。”蒋理不算年轻，但他对其他的女人也禁不住以价钱的心态来看待了。 其实，蒋理在美国硅谷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也是中国留学生。最后她竟弃蒋理而去，跟了个美国人。这就大大地伤害了蒋理的自尊心。自此之后，蒋理便将心思放在了创业上，离开了硅谷那片伤心地。 回到国内，尤其是去上海的时候，蒋理可是领教了国内女子的厉害。还没到哪一步呢，就先得给她们买东西。跟同去上海的海归们一交流，大家齐声称：“上海的女人太精明了。” 蒋理讨厌的这类女子就是贪财的女人。别人给蒋理介绍了一个北京的漂亮女孩。可这女孩一坐上蒋理的车，便要自己开，不仅自己开，而且还开得心花怒放，一下子把蒋理的胃口给倒了。 自此，蒋理也就懒得在婚姻上花功夫了。 可蒋理的妈不干呀，还是忙着给蒋理介绍对象。他妈不仅把女孩的照片拿给蒋理看，而且还要蒋理去和这个女孩到公园去谈谈，他妈和那个女孩的妈一起在远处观察两人。去公园和这女孩谈谈可以，但两位妈跟间谍似的跟着可太让人讨厌了。于是，蒋理再也不让他妈给他介绍了。 不过，在一次宴请潜在投资人的场合，蒋理遇见了一个他喜欢的女孩。潜在的投资人就是和杰克一样属于拿自己的钱而不是基金会的钱投资的潜在的天使投资人。这个人是个地道的美国人，住在加州。 他们公司作陪的一行人跟着吃完了饭，一起去了酒吧。蒋理正想给这个美国人找个小姐。正好公司行政经理的女同学带着表妹过来了。两个人都是一等一的美女。行政经理的女同学英文很好，那个潜在的投资人就和这个女同学攀谈上了。蒋理呢，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那个表妹。蒋理就喜欢长得象是个小女孩，没有什么阅历的女子。他害怕成熟女性。 这个表妹年纪也小，只二十出头的样子。 只可惜她不住在北京，要是住在北京的话，那蒋理可就得追到手了。 没想到第二天她表姐给她安排的是另一个人的约会。她正在跟这个人看画展。不管怎么样，蒋理要她找个理由出来。他这些年也就对这个女孩产生了不管怎么样，都要追到手的感觉。 表妹果然找了个理由出来了。 蒋理把她接上，两个人决定先去吃中午饭吧。 蒋理喜欢象表妹这样拘谨的女孩。 可对这样的女孩，你不能一上来就动手动脚，你得给她个过程。 蒋理归根结底还是有点心急了，傍晚送这个女孩回她表姐那儿的时候，蒋理拥抱了她一下，她倒立时有了不悦的神情，搞得蒋理在想看来她是把我当成了个色狼了。这就把蒋理搞得讪讪地很是不知如何是好。 表妹下了车，连头都没回地走了。 她什么意思呢？愿意还是不愿意？以后还联系不联系呢？ 蒋理心里暗骂了一声：“这还怪麻烦得呢。” 可以第二天试试打电话探探口气。 习惯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一个女人的蒋理开始不太会玩这种约会游戏了。 他对女人没了耐心。 第二天表妹是应该回天津的，蒋理打了电话，表妹却没接。又试了试，还没接。蒋理暗骂一声：“算了。” 蒋理的约会也就止步于此了。想到北京天津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蒋理也就放下了一定要把表妹追到手的心思。 第82章 82. 收礼 第83章 83. 关键时刻 第84章 84. 服务费要多少 杰克说：“那要看那部新片的预计票房是多少，反盗版这一块儿的话还要看效果，毕竟没听说他们请人在中国地区做过。” 柳上青接过了话：“但他们请律师进行诉讼赔偿的开销我们大致能估算出来吗？”柳上青想通过美国电影联合会现在花在反盗版上的钱来推算自己应该向他们收取多少费用。 杰克说：“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美国电影联合会请的是哪一家的律师。他们请的还是美国律师，这对比起来，中国的律师要便宜得多。” 柳上青：“那这样，律师费用就是一大笔钱。” 李锦云在一旁听着，没有插话。 杰克说：“请美国律师是他们的全球部署，很难为一家公司改变。但是你现在要做的是反盗版，这是个通过技术手段破坏盗版的服务。这就跟他们现在的取证加诉讼的办法不一样了。所以也不好参考他们现在的费用。因为毕竟这两种方法效果是不一样的。” 李锦云开口了：“还是用他的票房作为一个基数的好，比如我们的服务是他在中国区的票房总额的1%？” 杰克点了点头，说：“这样算也好。就是不知道他在中国区的票房总额你们能不能拿到？我听说，这边也有虚报票房的情况。” 李锦云说：“有是有这种情况，但这就跟收视率一样，有一定的误差，但是基本准确。” 柳上青在一旁听着，心想，这样算也好，就是他们会答应吗？听起来好象很有难度呀。 大家就等着曾子建回来跟大家谈破坏盗版这一块的技术方面还有哪些问题。柳上青的思路是既然是新片首映，那就可以给购买了版权的网站一个认证，让购买了视频的网站把认证做到视频上去。凡没有那个认证的，都是盗版。最好是能弹出个对话框，要求用户删除盗版视频。 李锦云和杰克趁着曾子建没过来的功夫，互相聊起了闲天。其实也就是柳上青不懂，两人都很有政治背景。 柳上青插不进话去，就趁着这功夫去了洗手间。 曾子建一头大汗地赶过来时，柳上青还在洗手间里。杰克不想多耽误功夫，于是便直接问曾子建：“截留视频你做得到吗？”李锦云把柳上青刚才的思路讲给了曾子建听。曾子建前前后后地听完，推了推眼镜，说：“这不是个难事儿，我们的系统现在就做得到，在国视的那部电视剧上我们已经试验了这样做，当然柳上青还总想弹出个对话框，这个目前我还没做。因为这个是需要在通讯领域上的授权的。我们现在其实也能做到这一点，不过给用户的感觉就象是黑客入侵了。” “那倒是。”李锦云呵呵笑了。 “通讯领域上的授权是怎么回事？”杰克问。 “如果我们现在就弹出一个不属于他们网站的对话框，那就相当于我们攻击了他们网站的后台。所以，“扫黄打非”办公室能不能在这方面授权给我们还是个未知数，但肯定的一点是，工信部肯定炸了窝了。大的互联网企业会把工信部地板都给踩烂的。”曾子建说。 这时候，柳上青回来了，曾子建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嗯，我知道了。”柳上青没事人似的说了这么一句。其实心里也在思量这个要求有个对话框是不是超前了。 杰克却不那么认为：“没有关系，这还是那个网络警察的概念，早晚是会实施的，只不过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时候。这就需要我们大家去推动。” 李锦云也点点头：“是。” 柳上青说：“其实网络警察这个概念是对这个操作的最准确的称呼，没那么悬的，曾子建，现在大的网站都已经开始购买版权作品了。只有中小网站才拿色情盗版的视频造流量。大的网站如果已经买了版权，那他们跟我们可就是立场一致的了，他花了钱了，当然愿意拍死那些偷着用的了。” 曾子建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但闭了口。李锦云见状，便问曾子建：“你还有什么顾虑，一起说出来。” 曾子建还是犹豫了一下，说：“那这样的话，有可能公安部自己就组织网警自己干了呀，他们还有必要把这一块儿外包出来吗，现在网警的队伍一直在壮大？” 柳上青也吸了一口气，但是她说：“不好讲。辨认出来是盗版还是非盗版也是需要技术的呀。色情的好辨认，他们自己就可以做，但盗版的量多大呀，他们做不过来。” 曾子建和李锦云点了点头。把这些翻译给杰克之后，杰克摇着头说：“应该外包的。一个公务人员的开销是很大的。” 虽然开会的时候，柳上青觉得自己的思路还是混乱的，但是，有一点现在是明白了，那就是把重点放在截留视频上。如果截留有效的话，就可以暂时不去考虑对话框。 会开到这儿，大家都觉得还算是满意。 不过，李锦云仍然对刚才曾子建跑回到办公室有疑问，不是大问题，他不会在开会时走的，于是，在踱出会议室的时候李锦云问曾子建是怎么回事。曾子建见柳上青停止给杰克做翻译了，于是告诉了李锦云实情。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一个实习生蓄意破坏了系统的一部分功能。曾子建猜测是江苏大学那家公司买通了他。现在已经让这个实习生在办公室等待处理了。李锦云点点头，处理他的事不告诉柳上青是不可能的，而且，处理了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呢，实习生的问题是应该尽快解决了。 李锦云对正在和杰克搭讪着的柳上青说：“有点急事，你让江小姗把杰克送回去吧。” 柳上青一想，肯定跟曾子建刚才跑回去的事有关系，于是就把车钥匙给了江小姗，跟杰克道了别。 回到会议室，李锦云首先开腔：“你们得给一部分实习生发工资了。” 曾子建终于舒了一口气。当初他就觉得在这么重要的项目上用实习生会给自己找事儿。于是开口问李锦云：“给几个实习生发工资呢？” 李锦云说：“10个吧。就那10个办了北京户口的。每个人一个月3000。而且还得跟其他人宣布奥运项目过后，公司会再雇用19个人，也就是其实人人有份，但是还是要看他们的表现。把开了那个实习生的原因跟大家说清楚。告诉大家这样做是得不偿失的。” 第85章 85. 一飞冲天还是一落千丈 第86章 86. 快断粮时谁都会软弱一下子 第87章 87. 心乱如麻 尽管如此，蒋理仍然心乱如麻，匆匆地离开洗浴中心后，蒋理给李小明打了电话，问李小明的意见。 “蒋理，没关系，公司这边好歹有我的一部分工资可以支撑。我认为绝对不能答应金来运，不管他们的关系有多大。金来运过来拿出这套合作方案，就说明他们知道我们的系统比他们的强。” “行，小明，有你这句话就行。”蒋理累了，没说几句就挂了。现在他只想回家喝点白米粥，然后跟父母一起看看电视。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放松。什么都不去想的放松。 蒋理不知道赵经理有多大胜算，或者赵经理手里拿着主管副行长的短吗？蒋理现在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等赵经理的回话。 第二天正好是蒋理公司的例会。蒋理破天荒地没有参加，吩咐推迟例会。蒋理呢，在家睡大觉。 一天，赵经理没来电话。蒋理也不想去问。晚上母亲特地给他烧了他爱吃的茄子。父亲特地去农贸市场买了只活鸡，煲了鸡汤给他补身子。蒋理坐在沙发上，翻着儿时看的小人书。公司那边一天只来了一个电话，还是行政经理的，说了件并不重要的事，大概是想刺探一下蒋理的状态，一听他很放松，也就挂了。 到晚上10点的时候，蒋理给赵经理发了个短信，问怎样了。赵经理回了电话，通知蒋理明天过去，主管副行长要亲自和蒋理谈一谈。 蒋理心想，这就对了。主管副行长如果一整天都是被部下据理力争，一定会要求这个新冒出来的蒋理过去谈的。 谈完了，才知道他会不会给部下这个面子。 蒋理挂了电话，给这边的技术主管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准备一套专门针对金来运的ppt，明天可以给主管副行长看的。准备好了，不管多晚，给蒋理发过来，蒋理得看一遍。 为什么非要准备一套针对金来运的呢？因为肯定金来运给主管副行长说了一通自己这边的弱点了。他们怎么也得为主管副行长准备下了否决下属建议的理由啊。所以明天可以说将是惊心动魄的一天。 果然，第二天蒋理一行一到中银就被请进了会议室。主管副行长和赵经理及网络方面的副经理都在，专门过来听蒋理的陈述。 赵经理也没想到蒋理这么大胆，句句针对金来运。 主管副行长为显得自己没有偏袒金来运，一句话也没说。其实，主管副行长并不是很懂技术，但他懂得用人，所以网络副经理的话就成了他认为比较公允的评价了。网络副经理很聪明，两头都没偏袒，实事求是地说了两方的优点和缺点。蒋理他们的系统在技术上是胜出方，但是在用户习惯上金来运是胜出方。毕竟用户用了三年了，完全换成了新系统，用户肯定会有意见。 副行长终于开口了：“那好，那就两套系统一起运行吧。” 蒋理立即感激地握了握副行长的手。 副行长一边握手一边鼓励蒋理：“你们的系统很有发展前途，一定要把技术优势坚持下去。具体合同的事情，你们和赵经理他们商量吧。” “好的，好的。”蒋理高兴得简直快说不出话来了。 蒋理公司的技术主管也是站在一旁傻笑。副行长踱着方步走了。蒋理一个劲地在和赵经理和副经理握手。 “好了，蒋理，合同由我们出，金额我们俩也要商量一下，你先回去，通知你来签合同时你再过来。”听上去，赵经理也累了。 蒋理让技术主管把准备好的两个礼品袋送给了两个经理。然后又拎着一个大的礼品袋，跟着赵经理，送到了主管副行长的办公室。 副行长不在，赵经理给放到了窗台上。 蒋理和技术主管虽然疲惫不堪，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两人决定晚上全体员工大聚餐。 对蒋理的员工而言，蒋理并不是一个节俭的老板。他们的员工待遇比柳上青的公司要强许多。但柳上青公司的员工知道公司已经有风险投资介入了，所以员工人心稳定，这样即使工资低一些，但有股权激励也就稳定了队伍。 除了留下两个工程师以防金来运下黑手以外，蒋理公司的其他员工都去了酒楼吃饭，而且喝得酩酊大醉。 第88章 88. 弱势到免费服务的地步 奥运的项目终于结束了，曾子建的24小时值班的日子也告一段落了。柳上青的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她知道不管是中方还是美方，都盯着结果呢，是江苏大学的那家公司略胜一筹，还是燕京大学的柳上青略胜一筹，大家都想知道，但国视却谨慎地不予评论。也是，不过是取证，又不是截留盗版文件。 其实截留盗版文件的概念在美国一直都有，也一直都在做。但他们的方法跟曾子建的方法比起来就差上了一大截，他们是使盗版文件的速度变慢来使用户放弃上传/下载。曾子建的办法是使盗版文件停滞。 这样做，效果虽然好，但也面临着其他互联网企业的群起而攻之的局面。柳上青在大批量地使用这个系统之前，最好还是跟官方备了案。如果能以官方的背景，那么凡攻击这个系统的互联网企业可就会被警告了。 奥运一结束，柳上青就约了她的师兄。师兄还是没空，他还得写奥运的反盗版情况的报告，而且他也知道柳上青的意思，但是否现在就以“扫黄打非”办公室的名义在网上打击盗版不仅要看部里的意思，也要看国务院的意思。他只是把这种可能性写进报告里去。 柳上青见无果，于是也就不催他了。 这套系统还是得试运行，于是在中华电影集团的授权下，柳上青和曾子建便准备开始“新片首映防盗版”的试运行。 柳上青原打算奥运一结束就去美国游说美国电影商的。但是试运行“新片首映防盗版”至关重要，柳上青得拿着这次试运行的结果去说服美国电影商。 因为是试运行，柳上青答应中华电影集团免费为他们做这次新片的防盗版工作。中华电影集团负责版权事宜的是个中年的女领导。幸亏柳上青和她一见如故。不过，柳上青几乎和所有的中年女领导一见如故。毕竟都是女性，而且混到中层领导的都不容易。在这个仍然是男性领导为主的社会，和女领导打交道对柳上青而言似乎比男领导要容易一些。男领导对柳上青的感受是复杂的，女领导就相对要单纯得多。 其实在柳上青一路走向中华电影集团的路上，遇到了不少反盗版联盟，当然他们也都是收费的。这个协会、那个协会的还真的要指望反盗版赚钱。柳上青只好绕过他们，径直来到主管版权事宜的女领导面前。柳上青的甲方，即雇佣柳上青公司的，还都是影视大户，柳上青在他们面前只能是弱势的乙方了。 弱势的乙方要弱势到免费为这些影视大户服务的地步。 当然免费是暂时的。再说免费也只能免一次。 柳上青觉得有点累了，原来以为奥运是一次冲刺，现在中华电影集团的新片又成了一次冲刺。总冲刺会把人累傻了的。柳上青觉得自已必须得休息一下了。 柳上青和曾子建共用的办公室都快成了曾子建自己的办公室了。奥运会闭幕式那天，柳上青在办公室守了守。一切有序。曾子建见柳上青过来了，就问柳上青：“我歇个七天的假可以吗？”柳上青当然希望他别休假了，闭幕式一完，到处都得写总结报告，少不了要问柳上青他们的取证情况。曾子建知道柳上青顾虑什么，就说：“我的手机会一天24小时开机的。趁着离新片首映还有段时间，我得休息一下了。” 柳上青问：“咱们跟国视网站是一天一结的是吧？” “对，一天一结。要不我盯在这儿干什么？他们律师有什么问题已经在这些天里做了解答了。” “那你休七天可以，但是不能出北京。”柳上青觉得得把曾子建扣在北京，她知道他打的主意是去青岛休息去。这是曾子建的习惯，每年夏天他都去，什么都不干，就在海边，休息。 曾子建哼哼地笑了。“在北京怎么休息呀，要不我去香山的一个寺庙里住七天吧。” 柳上青觉得这是个折衷的一个办法。“好，只要不出北京就行。” 曾子建抢着休了，那柳上青可就不敢休息了。其实也只能这么安排。 柳上青有点厌倦工作了。他们这份创业搞得工作都没个准点儿，普通员工还有个上下班呢，他们可好，即使你人在休息，可心思也在工作上，实际上等于没休息。累的是心。 趁着曾子建现在还在办公室，柳上青有几件事要跟他商量清楚了。柳上青把门关上了点儿，只留条门缝，说话还得小声点，弄得两个人嘀嘀咕咕的。 “曾子建，明天大家开个总结会，开完总结会你再休。” “嗯。” “总结会上要做几件事，一个是把试用期的10个人转正。再一个是剩下的19人进入试用期。你没有要裁的人吧。” “没有，他们也算是在公司做的时间比较长了。就这样，都要了吧。” “转正的要加工资，3500吧。” “行，他们有股权激励吗？” “先不要，要有两年的观察期。好处不能一下子都给光了，手里得留点儿。” “进入试用期的19人月薪3000。” “嗯。” “四个骨干、你、我都涨工资，不过涨不了多少，每个涨1000吧。” 曾子建又在那哼哼地笑了。“不要笑，这样好跟李锦云批。” 柳上青接着说：“在新片首映前，公司要组织一次旅游。” “在我休假期间吗？” “不，等你休回来。去趟坝上就得了。不能走远了。” 停了一会儿，柳上青又说：“得扩办公室了，不能老用园区的会议室。这个回头我问问张老师。咱们还在旧楼吧，新楼太贵了。” “如果拿下美国电影商，公司的财务方面应该松点了吧。我去看过新楼了，挺不错的，要是财务上宽松一点的话，还是搬进新楼好一些。你不知道，真正业务好的工程师也是挑办公地点的。” 曾子建是从大网站出来的，恐怕还是怀念五星级写字楼的舒适吧。柳上青又何尝不想，但是看情况吧。 “还有，人员增加了，行政这一块儿的事儿多起来了，再给江小姗雇个前台吧。” “也是，现在光她一个人忙。” “两个销售还是我自己直接管。” “嗯。” 其实节俭的柳上青还是希望处处节约的。还没有拿到电影商的合同，就又是涨工资又是纳入新人的，其实也是为了防止那个实习生叛徒的事再次发生。 马上，柳上青的公司就要与众多的互联网中小企业为敌了，不把人团结紧了，光是攻克她的员工就够她喝一壶的了。安排一个前台也是为了防止“间谍”过来刺探。 第89章 89. 没有现金时，感觉血顺着指尖向下滴 柳上青看曾子建累了，也就暂时先安排这些，这些也都得报李锦云批。总结大会李锦云肯定是要来的吧。柳上青把刚才跟曾子建商量的发了个电子邮件给李锦云，并说明了每一项开支的理由。好了，柳上青也不想看完闭幕式了，跟曾子建交待了一声，她也就撤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曾子建了。他把眼镜摘下来，躺在折叠床上，睡着了。 柳上青在回家的路上，给李锦云打了电话，要他看一下发过去的电子邮件。李锦云答应了一声便给挂了。明天傍晚是总结大会的时间，总结完了，员工们会餐，就订在了离新楼不远的一家酒楼。 柳上青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涨工资的事儿。因为吸收实习生这件事，李锦云是点了头的，但四个骨干和柳上青、曾子建涨工资的事儿是事先没提过的。不知道李锦云会不会给否了。 回到家，李锦云的回信发过来了。柳上青就知道如果自己担心什么，那多半她担心的事儿就会发生。果然，涨工资的事儿通通给否了。连那10个实习生涨工资的事儿也给否了。同意的也就是李锦云原来答应的吸收剩下的19个实习生的事，除此之外，还恩典了一件事儿，那就是给江小姗雇个前台。 柳上青只好看着镜子对着自己苦笑了一下。好吧，谁让他是真正的老板呢。省着点花也好，省得周转不灵时再去求爷爷告奶奶的。柳上青暗暗告诫自己，借债的生活可一，可二，不可三。过了两轮的周转不灵，这辈子不要过第三轮那样的日子。 同是美国大学时的同学齐平曾经在柳上青最困难的时候给她打过来了一笔钱，柳上青缓过来以后，还了钱，还请齐平和乔知两人吃过一顿饭。乔知很好奇柳上青自己做公司，他打算自己也注册一家公司。不过，对创业生活，柳上青可一点儿也不夸张地告诉了乔知，太危险。步步都得迈对了，一步迈不对便万劫不复。“我没钱的时候，躺在床上，就恨不得一下子掉进床屉里，就象躺在棺材里一样，那样就安全了。”柳上青就是这样描述她的周转不灵的。“现金还真是公司的血液，我没有现金的时候，就是感觉血顺着我的指尖在向下滴，身上的血几乎流干了的那种感觉。” 好了，节俭万岁。柳上青决定不去跟李锦云再据理力争了。 总结大会，李锦云过来了。他算是投资商里跟企业跟得紧的。不过，投资商是否跟企业跟得紧，那完全由投资商的性格决定，没有一定之规。 首先是请李锦云讲话，会议室里坐满了公司员工，看来还挺挤。 李锦云对着剩下的19名实习生说：“首先恭喜你们，19人都被吸收为我公司的员工。” 公司的全体成员都在鼓掌。“不会再有人叫你们实习生了。”大家哄笑了起来。“在你们的总裁柳上青的建议下，公司将组织大家去坝上旅游两天。”大家又鼓起掌来。“好了，首先要肯定大家的成绩，在奥运期间，你们大家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任务完成得很好。可是大家要戒骄戒躁，不能躺在成绩上睡大觉。我们面前的路还很艰苦，你们的柳总、曾总还有中层的经理们还在为大家探索反盗版的新路。这条路我们一定会走下去，我们也会受到其他互联网企业的攻击，大家要随时提高警惕。但是前程是美好的。大家要再接再厉！” 柳上青带头鼓起了掌。江小姗发下去了任职合同，大家签了字，剩下的就是聚餐了。这些已经不是实习生的员工们跟曾子建和四个骨干熟悉一些，于是拼命地敬曾子建的酒，偏偏曾子建还不胜酒力，四个骨干替他挡了不少酒。江小姗也没少被他们灌酒。江小姗在他们奥运冲刺阶段倒是没少为大家办事。也仗着她公司离家近，有什么事简直是随叫随到。柳上青和她的两个销售只是陪着李锦云。两个销售都是女的，柳上青特地选的，因为律师大多数都是男的，要经常和律师互动，柳上青特地选了两个美少女。销售嘛。财务老张没来，有点可惜了。但来日方长。 柳上青在这份热闹里其实是有份落寞的。她一门心思地找投资，找到了投资后又一门心思地找客户，没有人可以和她分担这份压力，也没有人可以和她分享这份快乐。顶多回去告诉父亲一声。她是做得有点疲沓了。她已经明白了，做这个公司，其实将来也是这样一关一关地过下去，没有尽头，只要她还得发员工的工资，那她就得这样一关一关地扛下去。现在她的理想是李锦云的理想，那就是得把公司带上市。李锦云没要求她走卖掉公司这条路，他要求她走的是上市的路。可就象财务老张说的那样，上市了以后其实会有更多的麻烦。上市，无非是柳上青融资的另一种方式。但上市是李锦云实现利润的方式。上市，意味着柳上青的身份会更加公开，也意味着会有更多的责任。 柳上青在刚刚创立了企业时是意气风发的，她要做个传媒大亨，记得吧？可是那时可以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柳上青是什么都怕。怕竞争对手，怕发不出工资，怕投资人撤资，怕领导不信任，怕出现内奸，怕遇见索贿的，更怕遇见不要礼品的……总而言之，她，柳上青，可以不做这个传媒大亨了，只想过太平日子。 可上了这条路，哪里还有太平日子。 她已经在打算撬人家的墙脚了，她已经给过华园创业基地一个巴掌了，她已经把国视的刘主任拉下了马，又踩上两脚了。 她最好把自己的剑磨得快快的，否则她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对手随时都可能踩死她。 第90章 90. 利润不够丰厚 第91章 91. 要派来个财务 第92章 92. 大学生创业 柳上青没空休息，紧接着就投入到了迎接“新片首映”的试运行中去了。在曾子建休的这七天里，中层经理们轮着休了休。 接了这一单，柳上青才意识到反盗版是块难啃的骨头。盗版其实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出现。但这一切技术上的难题还要等曾子建回来，他来定方向。 柳上青也觉得给大家安排得工作节奏太紧了。本来工作节奏是柳上青掌握的。工作节奏太紧的话，会把每个人搞疲沓的。要有节奏地休息。 曾子建休回来了，转天就是跟着大家一起去坝上骑马。 和员工们一起旅游，不管对柳上青还是对曾子建来说都是工作。对江小姗和她新雇的前台来说就更是工作了。 员工越来越多，柳上青和底层员工的距离也越来越大。大家都觉得曾总比较好说话，而柳总要看情况了，有的时候是真不好说话呀。其实柳上青也是没辙，她愿意对大家都松一点，但是柳上青这里松了一点儿，底下就松了一大块儿。柳上青这里慢了一点儿，底下也就慢了一大块儿。 柳上青需要对付的是大客户。大客户那儿跺跺脚，柳上青这儿就得地震。当然她也不至于拿员工撒气。她直接领导的也就五个人：江小姗、曾子建、财务老张、两个销售。她上头也有领导：李锦云和几个大客户。负责打盗版赔偿官司的律师自己开着个律师事务所，所以他们只能说是柳上青的外包。 国视那边的取证服务续了期，柳上青的公司主要做的是国视有版权的纪录片、电视剧的盗版取证工作。而电视栏目的盗版取证是否给了江苏大学那家公司，柳上青一直没打听出来。章自强也没有向柳上青透露。柳上青想着该给章领导送点礼品了。可是章自强很忙，一直没见着。其实这也是章领导为了避嫌，柳上青毕竟是台中层以上领导都知道的名字。 于是，柳上青便要两个美少女销售去攻国视的律师。果然，国视的律师告诉了这两个销售代表，电视栏目的盗版取证确实是给了江苏大学的那家企业。敢情是谁都有份，但谁也别想通吃。大的企业确实是喜欢这样安排。 江小姗进来跟柳上青报告：“柳总，创业园这边的旧楼能腾出来五间办公室，问咱们是不是都要了。” “都挨着吗？” “不都挨着，如果离咱们近的企业搬走了，再把挨着的换给咱们。” “唉，可惜会议室不能给咱们。” “就是，我都想好了会议室要给咱们的话怎么个安排法。” “都要了吧，给曾总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好，我这就去办。还有这几间办公室都得添办公家具，您看一下我列的清单。” “行，你先放这儿，我等会儿看看。” 那个大学生创业的小老板也在二楼，正好把柳上青的这五间办公室给隔断了。柳上青决定去看看他，看能不能让他搬一下。 大学生创业的优惠政策其实也不比留学生创业的优惠政策少多少。这个大学生的办公室就是第一年免费的。 大学生叫汤逸，是刚从燕京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毕业的。不知道他和各个园区的老师的生意做得怎么样了？柳上青还是很好奇的想知道。 汤逸的办公室关着门，柳上青轻轻地敲了敲门。不会不在吧？只听里面传出来一声“请进”。柳上青推开了门，一看，汤逸还真在。 “哎哟，是柳总啊？”汤逸忙着给柳上青让位子，倒水。 因为汤逸到现在也没有雇任何员工，所以柳上青也不好一口一个汤总地叫，便直呼其名。 “汤逸，生意怎么样啊？” “还好，托您的福，我这儿还真是做了几个讲座。”汤逸倒是一脸地高兴劲儿。 柳上青也为他高兴，总算没白创业，一开始就有进项比什么都让人高兴。 “我打算扩大规模，和全国的创业园区争取都建立联系。” “好啊，就得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你的搭档呢？” “我们今天有一个讲座，他过去盯着了。” 柳上青想起了那个人的没眼色，问了一声：“他一个人盯你放心啊？” “他在那边盯，我在这边盯。” 汤逸因为柳上青在中关村的会上，帮他提了个醒儿，所以对柳上青还是心存感激的。刚开始创业的人，光注册公司这一项就够他跑的了，所以他们也特别愿意跟已经做了一段时间的人交流。汤逸这段时间就没少往柳上青的办公室跑，但柳上青常常不在，汤逸有需要答疑解惑的也就跟江小姗咨询了。 柳上青决定开门见山地跟汤逸提换办公室的事儿。就为了不让他有说不的机会，柳上青才亲自过来找他。 “园区给了我们五间办公室，不过这五间被你的办公室给隔断了，你看你如果扩大规模的话…….？” 汤逸果然聪明，没等柳上青说完，他就说：“没事，柳总，趁着我们办公家具还没买，我们可以跟你换一间。” 柳上青没想到汤逸这么懂事，于是很感谢地说：“哟，那以后我多给你介绍一些客户吧。这样，你找一下国视的一个制片人，跟他说你正在办的事，看他是不是能给你一些活儿。” 汤逸也没想到柳上青这么大方，“哎呀，柳总，这怎么感谢你好呢？” “不用谢，咱们都在一个园区里，以后有的是机会互相关照。” 柳上青回了办公室，给那个国视的制片人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汤逸的事儿。制片人回了个短信，说是知道了。剩下的就是他们俩自己的事儿了。 柳上青在办公室里仔细看过了江小姗报上来的办公家具的报价。把江小姗叫了过来，告诉她买一些二手家具，不要添新的。在华园的创业基地里的时候，公司也置办过新的办公家具，但新办公家具买得比较便宜，光散油漆味就散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次不如就买二手的，反正现在公司倒闭的一个接一个，买崭新的二手家具还是很有可能的事。还有，每个办公室的门上都要贴上公司的名牌。 看着周围一个又一个公司倒下了，柳上青庆幸自己还活着。在美国的金融危机爆发前，中国的小企业便已经开始了倒闭潮。看来怎么也会持续一段时间，一时半会儿缓不上来。这不，各地创业园的工作重点都改了，改成了大学生创业了。 第93章 93. 谁是头儿？ 第94章 94.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柳上青也跟曾子建发过火，但那时实在是曾子建的错儿。柳上青发火发得有道理，曾子建自觉没有理，也就由着柳上青发火。但柳上青有一个优点，她是对事不对人，她跟每个下属都发过火，但是，发完火，事情过去了，她还能和蔼地对大家。李锦云就是对人不对事了，也不能怪他，他作为董事长刚刚入主，曾子建便接了外活儿，很犯忌讳的。于是给曾子建加工作量就成了李锦云对付曾子建的办法了。给曾子建加工作量的办法就是催着柳上青往前跑，跑得越快，曾子建越得跟上，他也就无暇做其他的事了。 催着柳上青快跑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让她没时间去谈恋爱。李锦云的不想让柳上青谈恋爱，就如同柳上青的不想江小姗要孩子。可以理解吧？目的都是公司在发展阶段，不希望他们被分了心。 因为李锦云是在公司亏损阶段投资的人，所以说花的是他的钱，他自然处处管得严一些了。 自打曾子建和李锦云在董事会上吵了一架之后，柳上青就格外留神不要给这两人再次吵架的由头。两个人都很重要，缺了谁都不行。投资商撤资？这个节骨眼上，这不是要柳上青的命吗？弄了这么多人，还没有多少利润呢，公司现在是亏的。技术总监辞职？这就跟一场好戏就要开演，主演却罢演了一样，没有b角，真没有。所以柳上青决定在“新片首映反盗版”项目结束之前不再开董事会的会了。对柳上青的这个请求，李锦云倒同意得挺痛快。 这样的决定跟曾子建说了以后，曾子建倒是舒了一口气。他现在需要聚精会神地做这件事，什么事都得为这个试运行让步。 柳上青忙着做去见美国电影商的东西。她想得挺美，拿下美国电影商的合同，一年国内放20部国外大片，20部呀，一部前半个月的票房就得5000万吧，这还是保守计算。20部的话按1%的服务费来算，可就是1000万的收入啊。这还差不多。这才是专利产品应该产生的价值。否则如果收入只有几十万一年的话，那就真不用这么费劲了。 杰克已经离开了北京，但照着他每封邮件都最快时间内回复的工作作风，即使在美国也如同在一地办公。柳上青非常希望她去的时候，杰克整好在纽约。但杰克说有他没他都一样，也许没他效果还要更好一些。不清楚他这样说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总而言之，柳上青已经跟要见的美国电影联合会的纽约总部的总裁约好了见面时间，并且也拿到了赴美签证。万事俱备，只欠试运行的结果了。 四个骨干已经成长为公司的中层领导了。在这个人数超过了70人的中型企业，他们现在的管理作用日益明显。 公司正在发展和壮大之中。 公司的人事管理一直都在江小姗手中，如果公司在半年内达到了100人的规模，那柳上青就准备专门雇佣人事经理了。而且财务部也要备齐了出纳与会计了。就看美国电影商这个单子的情况了。但其实更关键的是看“新片首映反盗版”系统的试运行情况了。 能挡得住多久呢？越热门的影片就挡得越短，但越热门的影片也就票房越高。柳上青在中华电影集团这个新片首映前，经常在公司附近转转，怕的就是有间谍。还好，中华电影集团的这个新片属于是一个半热半不热的片子。吸引眼球的指数只是中等。这样的片子做新片首映的试运行是最好的。它不极端，各项指标都居中。 蒋理的公司似乎事事都比柳上青的公司要慢一点。其实这不能怪蒋理。相对来讲，网上支付是红海，网络反盗版是蓝海。自从有了点对点技术，而且还是开源代码，人人皆可做的姿态使蜂拥而上的盗版成就了视频网站。很少有人去认真地做反盗版。 就象“被辞职”的小汪曾经宣布的那样，盗版是消灭不掉的。 这样反盗版就成就了柳上青和曾子建。对影视业运作的深刻理解使柳上青能从不可能中找出可能性来，对网络的深刻理解也使曾子建能拿出相应的解决方案。 而蒋理的网上支付呢，虽然是红海，但是因为李小明和蒋理的技高一筹，也能让他们杀出一条血路来。 当然选择蓝海还是红海，我们自己能够做主的因素很小。通常都是你一直从事的是什么职业，你便会从什么领域下手创业。 蒋理又见过了几个风险投资商。在金融危机中寻找投资，蒋理也觉得自己是在做mission impossible 2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2）。不可能完成的任务1就是在鲁行长不知道的情况下找他夫人介绍业务。要知道蒋理一直担心的就是鲁行长知道事情的详细情况，然后把自己彻底赶出中银，虽然这听起来有点象做梦，但也不是不可能。 风险投资商都在收缩战线，网上支付是个红海。就是得在这样的条件下实现不可能完成的任务2。 蒋理其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能真的实现它。但是公司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公司可该裁员了。不裁员就得减工资，因为很清楚的一点是中银的合同撑不住公司现在的开销。 争取更多的银行？这当然是个正确的方向了。但光争取中银一家就费了那么大的劲，扔进去那么多钱，再争取银行就要看有没有这份运气了。 争取风险投资和现在就把公司卖了有什么区别呢？当然有，现在把公司卖了，谁买？争取风险投资也是卖公司的一种方式，只是卖的是一部分股权。 只是即使是风险投资进来，争取得到更多银行的单子也是公司要走的方向，因为将来最有可能的收购方就是大银行。但是如果蒋理的公司为几家大银行服务，但其中一家收购了它的话，那么剩下的那几家的服务怎么办？是继续完成合同？还是重新商议是否继续执行合同？ 算了，这些不需要蒋理操心，大概大银行对能够对别的银行知根知底更加感兴趣吧？ 蒋理理不出头绪来。 和李小明商量似乎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蒋理还算是欣慰的，毕竟就算裁人减工资，蒋理因为有了中银这个客户，怎么都能活下去了。 第95章 95. 他造的势，不是仅仅活着就说得过去的 其实活下去是没问题的，关键就是蒋理不愿意就这么活着。他做出的姿态，他造的势，都不是仅仅活着，一年赚十几万就可以说得过去的。 蒋理的公司除了蒋理以外，再没有其他的销售人员。其他人都是技术人员。行政经理算是他拿来用着干各种杂事的。 蒋理有点后悔和行政经理之间曾有过的关系。这样的话，他就是有一天减工资的话都不敢给她减得太少，而且她还经常性地提醒蒋理是不是可以把她升为副总裁，并且提醒蒋理她正在修读会计的课程。蒋理听了她提这样的要求，禁不住笑了，只好拿李小明做幌子，李小明是副总裁。不过行政经理也并没有饶过蒋理，年底的奖金她拿的可不是个小数字。蒋理有点后悔招惹她。好歹蒋理是书香门弟的出身，他可不愿意太多人知道这段风流韵事。 风险投资商在这个银根紧缩的年代显得极其之谨慎。他们也是三心二意地盯着许多家小企业，但真正下手投资的却很少，因为他们手里的钱少了。 本土的投资商却在增多。本土的投资商指的是在国内注册的国内资金的风险投资商。但他们的风格却显得如狼似虎。就象各个大学园区的投资部一样，他们要价要得狠。在国内，技术是不值钱的，只有钱“值钱”。 蒋理还是对以殷强为代表的国外资金感兴趣，他们显得更容易给技术一定的尊重。但是就算是感兴趣，蒋理也不得不考虑网上支付这一块银监会必定是要求必须是内资的。 蒋理在想就算是你提前设计得多好的公司结构，到了总算是有投资意向的时候，那个公司结构还得再改一遍。但是投资商总是有规避监管的办法。律师是干什么吃的？他们就是管在你注册的几个公司之间搭桥的。他们用各种合同或协议的方式把在国内的公司的利润吸干，然后把利润这一部分放到国外公司或不收税的cayman island注册的公司里面。对国内的监管者而言，他们制定的各种法规就是为了避免在国内赚的利润外流，律师们呢，就是专门对付他们的法规的。 所以，不管监管者怎么改，律师们都想得出办法来让国外的资金流进来，再把赚的钱流出去。所以，作为创业者找哪种投资商其实都差不了太多，关键是得双方看对眼儿，别象曾子建一样成为投资人的眼中钉。 但现在蒋理这边的情况是，蒋理看得上殷强，但殷强却不确定看得上蒋理。既然在同一个园区，蒋理便经常往殷强那边跑一跑，看看他的情况。 蒋理最常请投资人的方式是在咖啡厅里聊闲天。花不了几十块钱，但却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 殷强对和蒋理聊闲天也不排斥，毕竟是蒋理请客嘛。 “殷总，”蒋理一边给自己的咖啡里加奶，一边对殷强说，“您看，您看我们公司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您下手给我们投上一笔呀？” “蒋理，不要着急嘛，我还要了解一下你和中银的业务合作情况。”殷强慢悠悠地说。 “中银对我们可是赞不绝口呀。网上支付就是这点好，一旦他们用上你了，就很难把你换掉了。用户习惯了呀。” “那，那个金来运，是怎么个情况呀？” “金来运也是这么个例子，就是因为他给他们的客户做了三年了，用户习惯了，他们也就不好把它撤下去了。但不管怎么说，用我们就是因为我们在技术上比金来运强。”蒋理对这个案例还是很得意的。他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说。 “那你们什么时候能取而代之呢？” “不用着急，毕竟现在的趋势是越来越多的用户使用我们的网上支付，金来运那边的老用户正在流向我们这边。” “那你是一门心思给银行干了？”殷强问。 “是，我发现这是个捷径。人人都在争取做大的网上支付商，但现在的情形是已经有了占市场份额多数的网上支付商了，超过它，有点痴人说梦了。除非有政府背景，就是为了金融安全，一定要超过它，并且在政府资金的支持下做的，那没问题，一纸行政指令就能让国营银行都用它，那可就不用谈市场份额了。但现在关键的是，我在银监会的哥们儿说，他们不会做这样强制性地安排。” “嗯。”听到银监会的关系，殷强在心里给蒋理加了一分。 看着殷强的表情，蒋理知道这时甩出这个银监会的关系很重要。咖啡厅外面是北京最美的秋天，树叶变黄，但还没落下，在秋风中轻轻地摇摆。在这样的美景面前，蒋理的心情也显得好多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你们在中银的单子金额可不大。” “还是攻银行。使我们的这套系统成为银行网上支付的标准版。” “你这里头还是有问题。”殷强摇摇头。 殷强和蒋理一样长着一张小三角脸，很有商业相。但他却不象蒋理一样，见人三分笑，因此殷强就象是蒋理的严肃版、加强版。两个人的行为处事方式其实还是相当一致的，只不过殷强在给大投资商做经理。很难说殷强觉得这份活儿是份肥缺还是瘦骨头，这全在于殷强怎么干了。殷强的年薪还是美国那边的标准，20万美元的年薪，再加上提成。这份差事肥不肥，就全在提成上了。公司有一套复杂的算提成的公式，依据那个公式，殷强的压力其实还是挺大的。他工作的强度比起蒋理来不算小。 殷强倒希望蒋理是匹黑马。但是没看出来蒋理的方式有什么独到之处啊。 第96章 96. 头脑风暴 “你怎么可能成为银行网上支付的标准版呢？”殷强虽然觉得这有点匪夷所思，但是让蒋理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其实，蒋理也就是话赶话，才说到这儿的，具体怎样做，他没想过。不过，没关系，一边说一边想，这不就是brain storming（头脑风暴）吗？ “是这样，现在各个大银行基本上都雇佣了外包的网上支付，数数几个大银行吧，没一家银行是购买了网上支付系统的。因为买，不如外包合适。您也知道我们的外包价格，没多少吧，还两家互相争。这种情况，是对银行最有利的。但是，他忘了一点，那就是安全性的问题。” 殷强稀里糊涂地听着，觉得还没讲到点子上啊。 蒋理也是稀里糊涂地说，但还好，说的都是事实，但跟银行网上支付的标准版还是有距离的呀。 “一家大银行雇佣两家网上支付企业，极容易互相挖墙角。我们在试用期的时候就碰到过这种情况，当时是李小明给加了个防火墙。其实我们的这个防火墙只是借用了防火墙这个名儿，技术上完全是两回事。防火墙一般是普通用户端加的安全保障叫防火墙，但我们是银行端加的安保，这其实就是两个概念了。” 难道防火墙是银行网上支付的标准版？殷强费力地想把这个概念和蒋理要阐述的命题联系起来。 “是的，银行端的防火墙技术是标准版。”蒋理点了点头，其实，他这是冲自己点了点头。“在我们的试运行中，我们发现其实银行端的网上支付是非常脆弱的。即便象我们自己的网上支付系统，其实也是脆弱不堪的。强大的防火墙技术是每个银行网上系统都应该配备的。” “可是防火墙不难做呀。”殷强想，这个概念是如此地不新奇。 “难做，专业版的就难做了。这甚至得根据每个银行的网上系统量身定造。”蒋理是懂行的，这唬不了他。 “要这么说，你们实际上是做网上安全。”殷强有点恍然大悟。 “网上安全这个概念也是一个太大的概念，我们做的是银行系统的网上支付的安全屏障。”蒋理很得意总算被殷强挤兑出这么一个听上去很有前途的概念。 “对，网上支付现在太多了，而且总是大同小异。嗯，你们跨了两个概念，网上安全+网上支付。而且网上支付太需要安全了。”殷强总算认可了这一概念。 股市炒概念，投资也是要炒概念的。 殷强点点头，但没说什么，他很清楚地知道蒋理公司里的人其实都是做网上支付的。现在如果以网上支付的安全保障来打天下的，相当于转移了方向。而且其他的网上支付公司不会自己做吗？看着殷强依旧满脸狐疑的样子，蒋理强调了一下，“从逻辑上来讲，各个银行应该用第三方的网上支付安全墙。这样就把两家网上支付公司分开了，不至于打起来。而且还预防了外部对系统的攻击。” 蒋理叹了一口气，知道了这个安全墙才是他们公司的立足根本。这个安全墙并不好做，这完全是对李小明的高压挤压下产生的产品。必须赶紧申请专利。肯定能申请下来，其实专利是很好申请的。当然，那也得是你清楚你在业界的水平的情况下，才敢说专利是很好申请的。蒋理知道，李小明和自己都是佼佼者。 李小明的业务也和柳言言一样，普通的活儿“用脚丫子”就能干出来，但是如果把他们推到绝境上的话，他们爆发出来的创造力是惊人的。 “你不打算联系联系银行试试这个概念？”殷强一副我等着瞧的样子。 蒋理笑了，和投资商聊天真有意思，他们一般会就你的业务挤兑你，直到把你的思路引到他们认为合理并大有前途的道路上。但是，找投资商也不能找太多了，因为你的商业秘密仍然应该保留在少数人的脑子里。idea（创意），是本应该值钱的。 柳上青要华园创业基地的投资部的赵经理帮自己修改了一通商业计划书，结果没过两月，园区便出现了一家以为被侵犯知识产权的苦主打官司的公司。苦主是公安系统经常用的词，指的是被害方。 所以有的人说一个创业者找了三家投资商就足够了，这三家如果都不投资你公司，那就说明你现在的idea (创意)还有问题。 蒋理回到办公室，就跟李小明做了一次视频通话，仔细询问这个安全墙的设计。因为他蒋理要凭着这个即将成为专利产品的东西打天下了。 李小明是典型的工程师性格，他从不吹嘘，什么都实打实地说。这不，首先就是他反驳了蒋理改方向的企图。照殷强看来，改方向是正确的，但李小明仍然认为网上支付才是公司的根本，加了安全墙，无非是这个网上支付系统比其他的网上支付系统更加难于攻破，更安全而已。 蒋理打算只做安全墙的部分是痴人说梦，因为安全墙和网上支付系统是嵌着的，严丝合缝。如果只做安全墙，倒是可以把别的网上支付隔开，但不会是这么严谨了，只能叫做普通的墙，象长城一样只能起个点起烽火的警示作用，敌人要进还是轻而易举就能攻进来的。 得，李小明这么一说，又把蒋理给打回了原形。得，他们的网上支付可以用这句宣传词了：“有安全墙的网上支付系统！”那就是还是得用他们自己的网上支付系统，但这个系统比其他人的系统要安全很多。 蒋理忽然有了新主意：“这样，小明，你做个标准版的‘长城’出来，光是警示也可以呀。以后再做升级版。我们卖专业软件。标准了吧？” 李小明哈哈地笑了：“也可以。” 李小明在业务上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但是他说可以了，就真的意味着可以。 蒋理这才放下心来。标准版，自己怎么就那么大胆，居然跟投资人海侃，还真侃出了点东西。 第97章 97. 现金为王啊 第98章 98. 一场胜仗 第99章 99. 全球？这真是太棒了 全球？这真是太棒了！柳上青没想到过那么远，恐怕连李锦云也没有想到这么远呢。只是他们会给自己多少的提成呢？这个狡猾的老头儿会不会同意票房提成的办法呢？这可是李锦云提议的。是李锦云最大胆的提议。平时李锦云都是很小心的，有一种金融界人士特有的小心。 难道现在就提问如何付款的问题吗？柳上青心里斟酌着。 柳上青明白了，美国电影联合会一清二楚地知道自己对柳上青而言是世界上最大的客户，店大欺客。还有比他们更大的客户吗？全球来讲，没有了。中国来讲，中华电影集团是他们的对手。但是还好全球无数的盗版系统是他们的敌人，他们每天都在承受巨大的损失，少柳上青的服务一天，他们在全球就损失上亿。 “好的，我们免费为你们做11月新片的首映反盗版。”柳上青迅速地理清了思路。美国电影联合会是有竞争对手的，全球的盗版系统。 “很好，我很欣赏你的魄力。祝你成功！”约瑟夫伸出手和柳上青握手道别。 美国人办事就是有效率，半个小时谈完了事情。柳上青拿了约瑟夫的名片，出了写字楼，可以再在纽约玩两天了，然后飞到洛杉矶去，去和一个电视集团谈盗版电视剧的事。原来以为要见很多人，现在看来不必了，约瑟夫说了算。 和杰克通了话以后，柳上青不再为自己没有提支付方式而患得患失了。杰克宽了宽柳上青的心，说你的产品目前为止还没有竞争对手，尽管放心去提价钱，全球化是不可避免的，杰克早就想到了，是美国人都会想到的，只有柳上青把眼光只局限在中国。柳上青明白杰克当初没提醒自己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如果这样的话，杰克的提成就是一大笔钱，所以事情没有成功前，杰克不想让柳上青为将要给他的提成心痛。 柳上青来不及心痛，她差不多高兴得岔气了。 就看11月份的试运行了。全球！柳上青立即打了电话给曾子建和李锦云，建议立刻投入到做多国语言的升级版本中去。时间太紧了！赶紧做！现在每分钟都是金钱！ 柳上青打的是三方会议电话，相当于董事会开了个小会，做了这样一个全球化的决定。曾子建简直被柳上青的工作节奏逼得半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他几乎一个月没回家，他骑自行车，洗澡也是就近在燕京大学洗的。他太太倒经常来探班。没想到每一次小的冲锋后面就是一次更大的冲锋。好了，现在最大号的冲锋来了。更没时间回家了。 柳上青这边看起来一切顺利，但蒋理这边可就没那么运气了。 连蒋理都开始怀疑自己提出的网上安全的提议是不是合理了。虽然网上支付都是大同小异的，但是要制造一个统一的安全墙却并非易事。安全罩，似乎这个概念更加合理。发现问题，只要现金不流出去，就可以了。解决问题还是得靠人工来解决。这样就可以让各种各样的网上支付方式接受这种网上安全的方式了。 蒋理这几天一直都在跟李小明讨论这个网上安全的方式。直到安全罩这个概念跳上了心头。这样就好多了，李小明也觉得压力小了许多。对头了。 不过，蒋理有蒋理的顾虑，因为专业软件固然好，但盗版也太多了，你刚研制出来一个标准版，那儿就给你盗上版了。蒋理说他的软件的销售还是有一定程度的量身定造的成分在里面，就象是做旗袍的，总要量体定做才是最好的。但如果不量体定做，也可以买到差不多的，蒋理的软件就是界于量体定做和批量生产之间。也就是说既然是专业软件，那就不是面对普通消费者的，软件里要留下量身定做的空档。 因为离殷强近，蒋理就常去找殷强聊闲天。结果证明聊闲天是管用的。因为殷强经常性地刁难蒋理，这样蒋理遇强则强，殷强的刁难倒变成了蒋理的动力。时间长了，两人还有了点感情，有时殷强烦了的时候也会跟蒋理抱怨抱怨，蒋理则带着殷强去他认为可以解压的地方。蒋理发现独自在大陆的殷强其实和自己一样是个单身，这样他们俩的兴趣爱好就统一了起来，不仅成了工作上的互相争取的对象，而且还成了玩伴，周末经常做个短途旅游什么的，有时也会叫上几个美女。 投资人和创业者能达到这个程度的很少。只能说蒋理真是有毅力呀。 蒋理发现殷强有个怪癖，那就是他不信任女人，也许是早年在美国呆的结果，殷强觉得每个女人跑到他的身边都是有所图的。蒋理觉得自己还可以，没有殷强那样对女人的偏见，虽然蒋理也一样认为和女人合作是没有好结果的。这又让蒋理想起来了和行政经理的关系，现在的话，蒋理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的了。但是人的历史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即便有后悔的，也不可能擦了重改。 尽管已经和殷强走得这么近了，蒋理发现他仍然离这个著名的投资商的中国部的投资太远。殷强倒是很诚恳地告诉过他，只有当他真的拿着这个“安全罩”赚了钱之后，殷强才可能考虑对他的投资。现在离投资还有很远的距离。 蒋理在想，果然钱是不那么好拿的。他怎么才能说服殷强在现阶段投资呢？蒋理的现金快撑不住了，还好创新计划报的那个项目已经做出来了，只要过了验收，今年就还可以申请。不过，他倒是听说今年申请的项目会被审得更严格。创新计划里最难过的一关是审计。也就是说财务上虽然蒋理一直让中介公司给办年检，中介公司给找的会计师事务所做的审计。到了创新计划里，财务又成了蒋理最难过的一关。因为他的公司的账户上并没有那四百万，所以怎么把这四百万做出来体现在财务报表上，一直都是蒋理头疼的事。蒋理问过财务，财务甚至劝他今年不要申请了，因为财务这一关肯定过不了。 第100章 100. 千万别等到最后再准备申请材料 第101章 101. 美国投资商的生意经 第102章 102. 被夺权 第103章 103. 新总裁 第104章 104. 再不出手，他就倒下了 第105章 105. 搬完公司那天，他病了 第106章 106. 找投资商就如同谈一场恋爱 第107章 107. 最大的客户 第108章 108. 最大的一场冲锋 第109章 109. 我还以为她不行了呢 第110章 110. 活过金融海啸的全是些节俭的家伙 第111章 111. 保持饥饿 第112章 112. 一路往前冲 第113章 113.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第114章 114. 投资商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 第115章 115. 来自美国的投资商自然看重来自美国的定单 第116章 116. 危险的生意 第117章 117. 大权旁落 第118章 118. 他就差被双规了 第119章 119. 有了我的投资，你就是大老板了 第120章 120. 谈谈这个刚扔过来的糖衣炮弹 第121章 121. 江湖规矩 第122章 122. 这个联排弄得太漂亮了 第123章 124. 这要看你到时有多少钱了 第124章 123. 等投资商投资的时候再去注册合约公司都来得及 那个电视项目是不是可以开始动手了呢？ 柳上青又想起来了。 很久没有跟章自强联系了，是不是应该联系一下，看看他是否有意把这个项目报上去？一部电视剧能赚多少钱？其实不多，除去方方面面要上供的钱，最多也不过就赚个七八十万。钱是赚得不多，赚的是名儿。 而且现在公司的财力雄厚，自己出资拍这个项目都没问题。 因此，柳上青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做电视项目上。 周一的例会上，柳上青把电视项目的主意提了出来。李锦云表示了赞成。张潜和曾子建都没说话。王总是什么意思，李锦云还得回去问王总。毕竟是自己出钱做这个项目，那就跟与电视台合作是两回事了。 蒋理那边正在准备去美国一趟。他有绿卡，但是好几年没回美国了，恐怕绿卡已经没法使用了。为了重新激活这个绿卡，蒋理还跑了一趟美国大使馆，但是已经无济于事了，他的绿卡作废了。这样他就得去签证，还好，除了时间拖得长了一点以外，蒋理在签证上倒没什么麻烦。 在等签证的这一个月里，殷强的律师把投资的手续办了。他们压根就没用蒋理他们在cayman island (开曼岛)注册的公司，可见，注册那种公司实在是律师们很喜欢创业者做的事，毕竟这几年蒋理没少付他们律师费。殷强的总部用的是另外一套在美国注册的公司。可见，等投资商投资的时候再去注册合约公司都来得及。律师要蒋理签了不下二十份合约，这些合约的核心内容就是怎样把蒋理公司的利润挪到美国总部去。要求李小明签字的东西，由美国总部把合约寄了过去，李小明签完了，给美国总部寄了回去。这种做法也就在发达国家可以，要是在国内，象李锦云这样的投资商就只能把创业人约到他们公司，亲眼看着他签。可见在中国低级的骗术还是很多的。 过了一个月，蒋理拿下美国签证以后，回去了一趟。这次可是把美东和美西跑遍了。这次这单子其实可以说是殷强和蒋理一起跑下来的。美国习惯远程办公，因此，殷强在国内打打电话、发发邮件就可以了，蒋理则按照殷强的设计与美方进行谈判。这场谈判耗时倒不长，因为都是殷强的老关系了，蒋理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基本上花了一两个月的功夫，几个美国大行都签了合约。 蒋理现在在公司说话也开始不算数了。他原本不想在美国招人的，但殷强坚持要有个美国办事处，至少是10人的规模，负责美国国内的系统维护。李小明的太太还是坚持李小明不能从原来的公司辞职。这样，美国办事处的负责人就只好是殷强委派了。 李小明的位置只好是兼职了。这次李小明倒觉得太太说得也有道理。李小明不适合当领导，他就适合当工程师。这样，他赚两份工的钱，家里还觉得宽裕一点。 李小明的太太其实比李小明精明，没有她，恐怕蒋理还真不愿意一半一半地和李小明分，但李小明的太太总能抓住蒋理的弱点，她简直是收放自如。她和李小明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地把蒋理整得没办法，他可不是殷强，他还得和李小明讲点义气。所以，虽然在两人合作的过程中，蒋理承担了更大的风险，但是李小明在蒋理最困难的时候没退出，那蒋理也就得讲理了，不仅讲理，还得讲情了。 在蒋理心里，殷强是属于冷酷派的投资商。蒋理相信如果没有鲁行长的慷慨相助，蒋理的公司早就塌了，殷强也不会一回中国就请他喝咖啡了。殷强就是看着蒋理活下来了，而且还活得很好，才继续和蒋理往下谈的。蒋理相信如果自己的公司没活下来，殷强一定扭头而去的。 这在殷强看来，是他的职业要求他必须如此，否则他就是慈善机构了。资本生来带有血腥味，蒋理就算自认为自己再商业化，再用这句美国话释怀自己“it is just business， it is nothing personal.”(这只是生意，不是针对你个人的。)，蒋理也仍然把殷强归为冷酷派。 那么殷强这个老牌美国投资机构的代表和李锦云这个大牌中国投资机构的代表，谁更冷酷一些呢？其实都差不多，只不过李锦云的中国表达方式使他显得更有人情味儿。如果是殷强来处理柳上青的问题，那么他会在投资的开始阶段就闲置柳上青，而不是象李锦云所做的一步一步来；如果是李锦云来处理蒋理的公司，那么如果蒋理自己活不下来，李锦云也是爱莫能助的。那么殷强会干涉柳上青的恋爱问题吗？答案是：不会。原因是：殷强在国内的金融界既无明显的朋友也无明显的敌人。那么李锦云干涉柳上青的恋爱问题的真实原因是？那个副部长和王总的公司有过节。那么如果这个副部长和殷强的公司也有过节的话，殷强会干涉柳上青的恋爱问题吗？答案是：会的，不管是美国犹太人还是中国人。 蒋理固执地认为自己最商业化，结果遇到一个比他还商业化的外星人殷强，这就严重地伤害了蒋理。就象一个男人认为自己是个花花公子，结果遇到了一个比他还花的女人，受伤的可就是这个“花花公子”了。 蒋理虽然在自己的公司说话不那么算话了，但是他还是总裁。虽然投资人比他预期的更喜欢介入公司的管理，但是好歹蒋理的身份是没变的。他无非就是得经常说：“啊，这个问题我得和董事会商量。”不过，慢慢地，蒋理也发现了这样的好处，那就是棘手的问题完全可以找这个托辞拖下来。 会计换成了殷强推荐过来的人。但好歹她也得向蒋理汇报。 海外的代表处正在一个个地设立，蒋理发现自己真的成了董事会意志的执行人了。这些海外机构的总经理选的都是当地人，蒋理也没少东跑西颠地执行殷强的指令。再说一遍，蒋理实在是没想到殷强会这么深地介入到公司的管理中来。但这就是殷强的工作。当他投资一家企业时，尤其是投资了这么多钱时，他的意志就成了公司的意志，他对公司的介入就成了24小时的介入。那么，他不再投资别的公司了吗？也投资，但那也会是漫长的了解的过程，在他了解这些小企业主的时候，98%的人是没有蒋理这么幸运的，他们都会失去耐心，并且80%的公司都会在殷强了解他们的过程中死掉。 第125章 125. 当副总裁就是闲置 第126章 126. 你控制得了发展得那么快的企业吗？ 第127章 127. 婚前协议 第128章 128. 结婚的问题 第129章 129. 总裁的情人 第130章 130.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第131章 131. 金融街就象是一个能量发散场 第132章 132. 这里有她辛苦奋斗的一切 柳上青和李小强同岁，但是柳上青的工资收入肯定比不上李小强，李小强的资产又肯定比不上柳上青。两人之间没什么竞争关系，几乎完全是互补。 当然李小强的到来，将提高柳上青的工资性收入。因为不管是媒体还是金融公司，人才的价格通常都是很高的，基本上柳上青进入新成立的频道后，工资收入就会提高五倍以上。李小强的到来为章自强和柳上青们确立了薪资水平。 李小强是和柳上青聊完了以后，回到王总的投资公司，找李锦云谈的薪水及股权的问题。也有一番讨价还价，但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谈完后，李小强便决定辞去原来那家网站的副总裁职务，一两个月以后过来参加新公司的初创。 李小强没过来之前，柳上青也就对新公司的初创没做什么动作，这一来是为了尊重李小强的意见，二来也是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三来也是给律师们注册新公司一个时间。注册的地点是金融街对面的一条街。当然也为这家公司在香港进行了注册。还是省税的原因。柳上青包下了金融街对面的一栋楼的一层，这样离金融街又近又能稍微省点钱。新公司工程技术部的人都是章自强从国视调来的，这次装修可是大规模的，因为是直接把办公区和播出区放在一起了。 柳上青需要在自己走之前把“文字反盗版”的研发工作做完。于是她又开始狠催曾子建。曾子建估计这是柳上青最后一次催自己，于是一如既往地又开始住办公室了。曾子建说他发现了一种新办法，既用不着惊动普通用户，又用不着惊动网站。他说得这样的好，柳上青就等着看结果了。 柳上青对这家反盗版公司还是依依不舍的。不光是因为自己在股权上占比还是比较多的，而且还因为这是一家把柳上青从困境中搭救出来的公司。尽管有张潜顶了柳上青的总裁职位，但是这里有她辛苦奋斗的一切。财务老张会跟着这家公司，而张潜会把这家公司带上市。这些熟悉的人、熟悉的一切其实都让柳上青很是伤感。 可是柳上青的确是要走了，她的办公室会转让给财务老张，财务老张的办公室会让给一个新提拔上来的海外部总监。其实这间公司已经没有了多少柳上青的印迹了，但是柳上青就是无比地伤感。可见，是不能经常搬家换工作的。柳上青渴望安定下来了。希望能够在新公司安定下来吧。 一想到新公司，其实柳上青还是头大的。收费频道，如果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做这个频道，虽然说是柳上青的夙愿，但是如果没有王总，没有章自强，没有李锦云，没有李小强，她柳上青也只能说这是个夙愿而已。而今，这一切来得都比柳上青想的要来得快得多得多。柳上青是想再过十年再去做个收费频道吧，但不行，一切已经来了，柳上青得现在就开始它。 在柳上青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创业的时候，刚结婚的蒋理正春风得意地准备着婚礼，他今年整好四十了。岁月催人老，蒋理却不觉得，他依然显得很是年轻，精力充沛。四十岁，是男人最好的年龄。他期待着将于三个月后在巴黎举行的婚礼。要给父母和近一些的亲戚办护照、签证，还要提前定好机票。够蒋理忙活一通的了。 令蒋理忐忑不安的行政经理事件似乎已经过去了，她走得很安静，几乎没引起同事们的注意。蒋理不知道殷强用了多少钱把这件事压下来的。但很显然，效果很好，她没闹没哭地走了。蒋理其实对她也不能说全部都是绝情，但如果影响到工作，蒋理也就只好绝情了。 殷强最近敲打着蒋理，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蒋理心想，您就是让我发生，我也不敢了。但殷强似乎对蒋理这一点并不放心，他虽然没有去想蒋理可能刚结婚就去找情人，但是对蒋理的处处留情他似乎并不放心，对蒋理能否经营好一份婚姻似乎也不那么放心。 殷强估计蒋理会把心思放在家庭上一段时间，而后如果蒋理的太太怀孕了，那么蒋理可能会重新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没办法，殷强就是得做一下这样的预估，因为不这样预估一下，还照着他单身时的节奏让他跑来跑去的话，蒋理很容易会和殷强产生矛盾的。殷强开始培养这个公司的副总裁，那个及时关闭了系统，保证银行不受损失的工程师。海外部分殷强也在美国提拔了一个海外部总监。这两人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工作得格外卖力。蒋理对新的人事安排并没有什么异议，尽管他担心这是殷强因为行政经理事件而对他做的处理，但这样安排也为他卸下去了很大一部分工作量，他倒觉得正是时候。 其实蒋理以前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四十岁时结婚，但真的结婚了，蒋理还是很享受新婚燕尔的生活的。现在如果不是公干的话，蒋理得自己掏钱去法国了，因为既然已经被殷强点出来了，那最好以后自觉了。 婚礼举行得非常隆重，室外婚礼，女方的亲戚朋友过来了不少。蒋理的中国代表团也来了小20口人。在跟着读婚礼誓词的时候，蒋理还真的感动了。从此以后，蒋理是这个法国小女人的了，她将会带给蒋理一个家。其实这时候蒋理才知道自己的心底深处是要一个家的，就象他的父母一样，相敬如宾。尽管会吵架，但是也会有温馨的时光。蒋理这才知道其实他的心里对婚姻的看法是乐观的。而殷强很可能是悲观的，殷强的父母是在殷强很小的时候便离异了。 婚礼之后，丽子跟着蒋理回到中国居住。family man (有家庭的男人)蒋理的工作方式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不再加班了，也不再动不动就往海外办事处跑了。尽管他感觉到自己的确是在被削权，但是让他再象以前一样工作是不可能的了，除非公司真的面临什么危机。 简言之，基本上蒋理的公司是殷强在管理的。单身男人殷强有的是时间，而且还必须保持高强度的工作状态。殷强在华尔街工作惯了，让他放慢节奏的话，他会不知所措的。他只在度假的时候休息。 第133章 133. 被收购 第134章 134. 接待收购企业接待得都烦了 蒋理这近一年接待这些收购企业接待得都有些烦了，于是，请了假，去法国看妻子和儿子去了。蒋理的父母也跟着去看看孙子。 丽子在产前就回到了巴黎。蒋理的父母没想到孩子一出生就出生在巴黎，心里多少有点不那么得劲。但丽子强调巴黎的医疗条件比中国要好一些，况且她母亲也比蒋理的母亲要年轻一些，这样她母亲可以在丽子生了孩子以后照顾丽子一段时间。 到了巴黎，蒋理把父母安顿在了饭店。倒过时差来以后，蒋理把丽子母子接来见过公婆。儿子很漂亮，混血的孩子一般都很漂亮。其实维持这一段异国情缘，对蒋理来说，还是挺累的。他不能总在巴黎工作吧。公司的总部又不在巴黎。但丽子年轻，蒋理一忙起来，没空陪她时，她便总是嚷着要回巴黎了。 趁着休假陪家人，蒋理好好地把这一年陪收购公司的经验做了一下总结：第一，以后并不是提出收购要求的企业就让他们来公司做调查，首先要对他们进行一下调查；第二，技术机密只有在签了收购条约之后才给收购企业。第三，没有交付一定的定金之前，技术机密是不会给收购公司看的。 familyman（有家庭的男人）蒋理已经很久没和另一个familyman李小明通话了。趁着休假，蒋理和李小明聊了聊天。 “小明，我争取明年把公司卖出去。” “价格不合适，也不必强行卖出。”李小明看上去又胖了。 “最近你要特别小心系统受到攻击，我可听说了，那个看过咱们公司一圈的美国企业已经推出了一个跟咱们很相似的系统。”竞争对手已经在发起攻势了，但蒋理可不知道如何报复他们。难不成殷强知道？ “行，我知道了。”李小明说。 “你说，多缺德，当初我怎么就允许他们看了我们公司的底呢？” “不用后悔了，我听别人说，这种事儿经常发生。” “那你知道别的公司是怎么做的吗？” “也是抱怨啊，黄华，还记得吗，他最初和合伙人创办的网上安全的公司最后售出前也是一样被几个公司底儿都看掉了。最后也卖出去了呀。” “主要是殷强嫌他们出的价格太低。” “是啊，还有一个价格合适不合适的问题呀。”李小明倒心宽。 “我下一年的工作重心仍然在出售公司上。你有什么建议？” “我先想着小心系统受攻击吧。听说你生了个儿子？” “是，把我儿子的照片发给你。” “恭喜！” 和李小明通完话，蒋理还是理不出个头绪来应该如何报复这家竞争企业。不管是不是休假，蒋理在巴黎给殷强打了电话。他必须得尽快和殷强沟通，如果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那这个假可就休得蒋理心神不宁了。 殷强这时正在吃饭，看到蒋理从巴黎来的电话，还以为有什么急事，于是赶紧接了，听蒋理这么一说，殷强倒笑了笑，“你不休假了？” “这件事不解决，我能休得好假吗？” “你放心，我已经派艾瑞克去查他们了，他们的东西虽然卖得比我们便宜，但是技术上并不完美。我已经让艾瑞克和我们的主要客户谈过他们产品的缺陷了，放心，他们撬不走我们的客户。”殷强这样地镇静倒让蒋理觉得很新鲜。怪不得呢，原来他一直盯着呢。 “好，我可想不出任何报复他们的行动。” “这用不着你想。” “可一点不报复他们，我又觉得窝囊。”蒋理是觉得窝囊。 “先别想这些了，你好好休假吧。等你休假回来，我们再就这个问题好好谈谈。”殷强挂掉了电话，就剩下蒋理一个人坐在那儿瞎捉摸。丽子母子有父母陪着。 母亲正在力劝丽子回中国。“丽子，你说你总麻烦你妈也不是回事儿，回国咱们就雇个live-inmaid（住家女仆），让她帮着你带孩子，不比你在这儿麻烦你家里人强？” 丽子听了，倒是有些心动，在巴黎雇个live-inmaid可实在是太贵了，但在中国可以，这样可就省劲多了。丽子也是第一次带孩子，这些日子可把她折腾坏了，每个晚上根本就睡不了一个整觉，连累着一家人也睡不好。 蒋理也过来劝丽子，“你看你休息得一点儿都不好，干吗要这么受罪？” 丽子苦笑了一下，“你这么忙，哪帮得上我？” 蒋理捧着丽子的脸，亲了一下，“以后就没那么忙了，你看这次回中国怎么样？” 丽子说：“还是我先跟我母亲商量一下吧。” 蒋理的父亲这时说话了，“这次回去也不是说以后就不回来了，过一阵，我们把你父母也接过去住一阵儿。” 丽子笑着说：“他们现在都被宝贝吵得根本睡不好觉。让他们也清静一段时间吧。” 蒋理一看这一趟没白来，于是就对丽子说：“你生产我都没能陪你，这全怪我。你放心，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唉，我就知道嫁给你就会是这样的。”丽子到现在仍然对蒋理颇多埋怨。 其实蒋理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在表决心，真到了事儿上，又怎么可能不以工作为重呢？但女人是要靠哄的。多说几句好话又伤不到自己什么。 第135章 135. 运气，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柳上青知道自己的竞争对手很多。光做金融频道的就那么多家，更别提金融网站个个在向全媒体的方向发展。柳上青其实有点紧张，她不清楚自己在金融频道上会不会象在反盗版上一样幸运。 运气，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这样顽固地左右着我们，以致于我们除了向它乞求，别无他法可想。柳上青虽然不信神明，但好歹她还是很相信运气的。 就这样，“传媒大亨”柳上青在她认为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开始了她的艰难的传媒之路。她用这句话鼓励自己：任何一场战争都不是在准备好的情况下开始的。必须得一边飞行一边修理。但是与这个心中忐忑不安的柳上青相比，李小强倒是信心满满。他一直做内容，而且一直对金融方面的内容报道很有心得。他一肚子的主意。他，是这个知道怎么把信息的层次化做出来的人。 其实内容方面是柳上青并不担心的，她担心的是内容输出的渠道。难道真的要和美国那个著名的金融信息提供商一样自己装光缆吗？充分地利用国视手里的中华有线吗？那倒是个全国的网，只可惜最后的一公里没入户，这倒成就了收费金融频道，最后一公里修到券商办公楼好了。光用这个光缆，券商就值得付费了，因为这个光缆可以让券商做到一切都比别人快几秒。这几秒是很值钱的！ 这是要提上董事会讨论的东西。而且中华有线的光缆改造已经完成一半，闲置一边是很可惜的。只有把内容输出频道想好，柳上青才会对整个项目有信心。 董事会上，大家就内容输出渠道做了激烈的讨论。其实国视一直想售出中华有线，因为这个全国的网一直没能接通到户。地方台完全可以通过卫星接收信号而后由地方有线将内容传输到每个家庭。这样中华有线的全国的网就显得华而不实了。它赚不着钱，但维修费用可不少，在现阶段它是国视的负担。 但是如果新公司有了中华有线，那么收费金融频道就可以绕过国视最头疼的地方有线了。董事会上，辨论得最激烈的就是：是收购中华有线，还是租用中华有线。中华有线这个曾经的垃圾项目现在倒成了个宝了。 章自强力主收购，他认为不管从国视的角度，还是新公司的角度来讲，收购是对双方都有益的方案。可以分期收购。因为从国视的角度讲，它用不上中华有线因为它根本就不到户。从新公司的角度讲，如果一直租赁，恐怕国视会就地起价，那就不如现在分期收购来得划算。 李锦云觉得分期收购虽然可行，但是，数目仍然过于庞大，相当于透支新公司未来的利润。 最后所有的眼睛都盯住了柳上青，这个提议的始作甬者。柳上青说：“各位领导，我赞成分期收购。但是得分十年期收购。” 章自强笑了，说：“你这简直是以租代购了。不过这样也很好，毕竟中华有线每年的维护费现在是有着落了。” 李锦云点点头说：“中华有线每年的维护费用可就得几千万啊。”他原来就知道中华有线欲出售的事。 柳上青说：“我们可以先跟券商收通讯费用，这可都是光缆的速度呀。我估计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网络速度的恐怕就是券商了。快了几秒可就让订我们服务的券商事事领先于别的券商呀。” 李锦云说：“有道理，这相当于给了他们一个服务包，里面既有通讯，又有内容。他们的接收终端可以是电脑，也可以是电视，这都无所谓。” 其实柳上青最开始的设想仅仅是租用中华有线，她想象不出来新公司有能力买下它，但章自强的力主收购使她意识到不如便收购好了，最起码以中华有线的现状，价钱是高不了的，赔本他们都想卖。这样国视的编委会也会认为章自强办了件好事，总算把这个包袱给扔出去了。而新公司也用不着和中华有线每年商量租金了，并且几乎可以从一开始就赚上钱了，因为通讯费也是一大笔收入。 章自强说，现在中华有线就挂在北京产权交易所拍卖，但是挂了近两年了，没有买家。业内没人买得起。而且挂拍还有个条件需要买家满足，那就是必须完成剩下的一半的光缆改造。这样，柳上青说新公司只出得起两个亿，十年期，问章自强卖不卖。章自强说，需要台里开会讨论通过。 王总没多说什么。 改造剩下一半光缆的钱是十个亿。但柳上青想的是她未必需要全部改造成光缆，落后地区根本用不着铺设到位。他们需要铺设的主要是大城市。这样，改造光缆的钱一个亿就够了。如果章自强台里通过了的话，柳上青也就每年出两千万收购费用，再加上三千万铺设光缆和维护的费用。这样，网络方面柳上青每年就要花去五千万。但是也没那么可怕，对电视频道来讲，网络是最重要的。这样内容方面的预算就只有每年五千万了。但是柳上青不担心内容，她能用最少的钱办出来最抢眼的内容。有李小强在，内容方面就没什么可值得担心的。 这样，无形中，柳上青就和李小强分了工。柳上青主管网络和销售，李小强主管内容建设。章自强从他手里的金融频道派了个制片人辅助李小强。 柳上青的价格被国视接受了，接着柳上青便开始了实地考察网络状况。考察一圈下来，她很满意，便跟国视签了约。当然这里也有广电部的事，因为要求改造剩下的一半光缆的附带条件是广电部提出来的。这个条件被柳上青公关得只剩下大中城市了。广电部也是为了尽快把这个包袱推出去，也就答应了柳上青划出来的光缆改造图。 柳上青在整个过程中还是很兴奋的。毕竟是上亿的买卖，这可真是离她的“传媒大亨”的梦想又近了好几圈。 第136章 136. 颇有冠军相 剩下的就是销售了。券商会买账吗？ 柳上青只好把互联网界的“试用”借鉴了进来。章自强特意给柳上青配了几个销售骨干。这几个人原来是卖广告的。广告大概是世界上最不好卖的一种东西，会卖广告的人一定在销售其他商品的时候比别人有优势。 快到新年了，柳上青把频道的播出定在了转年的三月一日。不管是从工程技术上，还是内容建设上，新公司都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 给接受试用的券商铺设光缆，当然，这都是大券商的总部。 李小强的内容建设充分发挥了网络的特点，那就是既有视频，也有音频，还有如通讯社一般的文字稿。总而言之，就是你想看文字稿有文字稿，你想看电视有直播的电视可以看，你想听广播有直播的广播可以听。你想调数据，有历年的中外数据提供给你。这些资讯就是为券商量身打造的。 柳上青也没想到李小强弄得这么强大，比她的预期还要好一些。但李小强说了，这可是他四十来年专业积累的结果，其实他从年轻时起就想做成现在做的全方位立体化提供的资讯。 王总对他们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把新公司打造得颇有冠军相表示了满意，但同时提醒大家要多做市场调查，根据市场的需求改造产品。柳上青和李小强以及新提拔的销售总监王家声都表了决心，一定根据市场的变化提供产品。 王总对这个公司提出的目标是“十年不上市，不出售”。这倒符合这个公司的特质，因为一个以评判上市公司为主业的公司上市的话岂不是也得接受别家的评判才公平？其实这家公司的发展与中国的股市的发展是相生的，既互相促进的。只有繁荣的股市，才有繁荣的金融信息提供商；有了活跃的金融信息提供商，才会有更加活跃的股市。 又到了三月，北京的黄沙满天的春天。尽管黄沙满天，柳上青还是很喜欢北京的春天的，因为一切的工作似乎都是从春天开始的。反盗版的最重要的电影联合会的合同是春天签下来的，那么也希望在春天播出的金融信息能收个满堂彩。当然，不光是满堂彩，也希望三个月之后，他们能签下合约。 这个事现在就是王家声负责了。他是章自强的人，章自强是销售方面的行家，王家声是他最得意的门徒。王家声在国视可已经做到了广告部的副总监的位置了，但章自强就是把他劝得来到了新公司做销售总监。 象新华社一样卖电脑终端，这是完全照搬了美国金融信息提供商的套路。不过，照搬有照搬的好处，因为国内券商订着美国的那套了，一年好几万美金花着呢，订中国的这套，贵点也不觉得贵了，关键还是得看柳上青的这套终端提供的信息是不是踩到点儿上。 柳上青的这个新公司目前主攻的还是国内金融信息。国外的金融信息目前由国视的国际记者站提供，新公司按稿件量付给国视费用。国视给每个国际记者站加派了一个金融记者，这样，金融记者提供的稿件不仅供给国视，而且主要是供给柳上青的新公司。 柳上青不怕比不上国外的两家大的金融信息提供商，因为柳上青主攻的是国内金融，这个全世界瞩目的新兴市场，只要这个市场成长，那么柳上青的新公司就会成长。尽管国外的两家大的金融信息提供商的规模是柳上青现在根本比不上的，但是美国的那家金融信息提供商也是主要提供美国市场的，欧洲那家主要提供欧洲市场的。尽管这两家也都是24小时全球直播，但是柳上青相信随着国内市场的成长和壮大，某一天，柳上青的公司会超过这两家巨无霸。当然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比十年还要漫长，是值得柳上青一生去追逐的目标。 在这个新公司里，柳上青有了归属感。她希望这个公司缓慢而坚定地成长，她不喜欢反盗版公司那样一夜间千树万树桃花开一般地成长，太快会让她觉得不稳定，太快也让她觉得没有归属感。现在那个公司里柳上青熟悉的人也就是那些高管了。在柳上青忙着建设她的新公司的时候，曾子建一直忙着他的“文字反盗版”。他神神秘秘地，只告诉柳上青这次的办法既不惊动普通用户，又不惊动网站。柳上青虽然很难相信这样的好事儿，但是他们的“视频反盗版”不就是这样的路数吗。也许，曾子建真的能做出来呢。 柳上青回到千树万树桃花开的反盗版公司开会。张潜和曾子建知道柳上青和李锦云这一段时间把精力主要都放在了做金融信息的新公司身上了，所以每次开会也很简短。这一次，却给两人打了预防针，说是会可能会稍微长一点，中午就在创业园一起吃饭。 柳上青和李锦云坐了新公司的车一起到了燕京创业园，一路上猜张潜和曾子建在卖什么关子。因为习惯了用司机，柳上青已经习惯了在车上不谈工作。下了车，在上楼的电梯里，柳上青和李锦云说：“李总，说不定他们两个是把文字反盗版的办法做出来了。”李锦云点点头说，“也做了这么长时间了，说不定真是给弄出来了。” 又回到了熟悉的会议室，张潜特意给柳上青准备了咖啡、给李锦云准备了他喜欢的铁观音。这次会议没有其他的高管参加，只有柳上青和李锦云。看来新技术还在保密阶段。 柳上青和李锦云坐了一会儿，见只有张潜忙来忙去，不见曾子建，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潜先就财务、销售给柳上青和李锦云做了个通报。然后邀请两人到了公司新设的实验室。哦，曾子建在这里了。曾子建还是这样的风格，临到该演示的时候还在改来改去。他就这样，从见杰克需要做演示时他就是临到该演示了还在那儿改呢。 第137章 137. 上市前的路演 不过，柳上青了解他的工作风格，以前总是告诉他一个打了提前量的截止日期。不过，看来张潜还没习惯曾子建的这个风格，实打实地告诉了曾子建这次的截止日期。通常曾子建需要截止日期再加上24个小时，他才能完成。所以，这一次，柳上青也不清楚曾子建这是弄完了还是没弄完，反正她和李锦云在这儿了，曾子建不管怎么样，都得演示一下子了。 果然是“文字反盗版”的新方法。曾子建见两个开会的人来了，也不好再忙活了，说：“我先给你们演示一下。” 柳上青倒说了一句：“曾子建，要不你接着弄，我们等中午吃完饭再过来看。”柳上青知道再给曾子建几个小时是必须的，否则有可能他们看到的就是一个半成品。有可能核心内容已经弄完，就剩下小部分并不那么重要的修饰了。 曾子建听柳上青这样讲，一下子松了心了，“好，最好是你们午饭后再来看。” 张潜和李锦云对视了一眼，也表示了同意。李锦云要求趁这个空，和高管们单独聊一聊。李锦云代表的是王总啊，张潜没有任何理由反驳这个意见。 于是柳上青和李锦云就开始单独约见高管们。李锦云主谈，柳上青听着。 张潜原准备曾子建演示完了，他们一起吃顿饭的。但曾子建相当于打乱了他的所有安排。还让李锦云抓了个空，相当于审查他张潜的工作了。 其实李锦云这样做是有目的的，他和王总都想知道公司的现状是不是适合做上市前的准备了。公司的财务已经满足创业板的要求了，现在只剩下了解清楚公司的现状，需要做出何时向证监会递上申请的决定了。 柳上青知道上市这一块儿自己不熟悉，于是也就沉默地听着李锦云和财务、技术等方面的高管谈。这些人事前也没得到通知，其实也不知道谈什么，但李锦云代表了王总这个董事长，因此这次单独谈话又貌似简单地了解公司情况。 一上午很快过去了，曾子建没参加午餐，张潜和财务老张陪着柳上青和李锦云吃了这顿饭。柳上青估计张潜和曾子建处得恐怕也不是很好。半路杀进来的总裁总是和创始人处不好关系，因为既然他是总裁，他也就该管曾子建，但是曾子建在公司的股份又比张潜多，自然不会把张潜放在眼里，矛盾也就会由此滋生了。 在午餐上，李锦云和张潜及财务老张提到了上市倒计时的事。他们俩的大戏就要上演了。柳上青听着也很兴奋，这要是在美国，她柳上青可就会有敲响股市开市的机会了。不过，创业板敲大锣，也挺有意思的。 吃完饭，又聊了聊天，左右是离不开上市这个话题。关键是找哪个承销商，张潜和李锦云各有各的选择，就看最后王总定哪一家了。柳上青估计张潜和李锦云提议的承销商恐怕都会给他们俩回扣，但是也许王总会另挑一家呢。 承销商在公司上市时的作用就是公司把准备卖出的股份全部卖给承销商，承销商给公司一个固定的价格，也就是说不管这些股份有没有在公开市场（即股市）上卖出去，承销商都给你兜底了。 公司上市前的路演也主要是演给机构投资者的，就是我们口头称的券商。对着他们进行一通演讲，使他们相信公司未来的大好前景，然后掏腰包买下股份。当然路演也是由承销商组织安排的。柳上青确定自己不会参加这些路演的，这些路演是张潜的活儿。但是柳上青估计曾子建会被要求参加路演的，因为技术方面的答疑解惑还是得曾子建来做的。 吃完饭了，一行人回到了曾子建的实验室。他已经准备好了，就是还没吃饭。但他坚持先做完演示，再吃饭。 曾子建的“文字反盗版”的原理是首先识别盗版文章，其次在用户端安上一个爆炸装置，凡被系统认定为盗版的文件都会被这个在用户端悄悄安上的爆炸装置引爆销毁。当然这是在这个文件被闲置时引爆的。也就是说用户如果刚下载这个文件，还没来得及打开看，爆炸装置就会销毁文件，使文件不可读。这个办法同样可用于视频、音频及软件。这个爆炸装置不可卸载。如果用户下载盗版文件后，及时打开了文件，那么用户还是可以看的。只有在他关闭了文件的时候，文件才会被引爆。 看完了曾子建的演示，柳上青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这是盗版传播所倚赖的点到点技术的克星。既然点到点技术是凭借把文件放入普通用户的终端来进行越来越大范围的传播，那么这个爆炸装置也就可以把普通用户终端的盗版文件销毁以使其传播的范围越来越小。 具体怎样销售那就是张潜的活儿了。他想出来了，再报上董事会讨论，然后再实施。曾子建得迅速地申请不止一项专利以保护公司在这方面的领先优势。 柳上青其实也在帮张潜想着怎样销售的问题。首先是要申请专利来确保国内国外没人会使用同样或类似的装置，把这块高地占住了。不会只申请一项专利的，类似的技术也要按专利来申请，这样恐怕就有个一两百个专利了。申请这么多就是为了防止别的公司做类似的产品。象苹果等大公司都是这样处理的。其次是如视频反盗版一样，要求音乐公司、出版公司、软件公司都以版税的形式付反盗版的费用。 知识产权的保护必须跟上了，柳上青才能保证公司保有技术上的领先位置。当然，公司以后看来会有不少官司要打的，因为会有跟风的企业模仿曾子建的装置，这肯定会违反专利保护方面的法律，那柳上青的反盗版公司就得及时地提起诉讼。 终于从根本上解决柳上青最担心的问题。反盗版公司会有一段领先于所有竞争者的时间，这时候上市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上市也得挑公司有钱并有前途的时候上市，就象姑娘最好在年轻貌美的时候结婚一样。 反盗版公司的上市并不在柳上青的掌控之下，所以柳上青也就尽量睁一眼闭一眼。有王总在那儿把握大方向呢。至于承销商给谁回扣的问题，那也不是柳上青管得了的。 但曾子建趁着别人不在的时候，莫名其妙地问了柳上青一句：“上市的事你也不盯着呀？” 第138章 138. 一直都是小股东 “我一点儿都不懂，你让我怎么盯。”柳上青回答。 “你要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你就赶紧告诉王总，这样，总比公司受损失要强多了吧。”曾子建给柳上青出主意，“你们办公区离得那么近，你这走几步不就过去了吗？” 柳上青心想，我就算是认为他们俩准备在承销商上拿回扣，我也没有真凭实据呀，如何开得了这个口？于是就问曾子建：“你发现了什么问题？” 曾子建说：“最近可有不少金融街的人过来找张潜，我怀疑那些人可能趁着上市的机会给张潜回扣。” 哦，难怪，连曾子建都发觉了这一点，那自己干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承销商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给主管回扣，然后把上市公司的价压低，这样他们可以多赚一些。“好，我知道了，我回去就找王总谈这事儿。”柳上青心里琢磨，她只告张潜，不告李锦云，毕竟李锦云是王总的手下，没个真凭实据的，把他们俩都得罪了，公司还上不上市了？还得挑一个李锦云不在公司的时候去找王总，省得李锦云误会。 回新公司两三天后，李锦云出差，柳上青打电话和王总约了过去谈一下，电话里不方便讲。 进了王总办公室，柳上青说：“王总，我不懂上市的程序，但是我担心这些承销商会用给张潜回扣的办法压低公司的报价。” 王总微微点点头，问柳上青：“你听到了什么了吗？” “曾子建跟我说的，现在金融街的找张潜的特别多，他也怀疑这些承销商会用给回扣的法子压低公司的价格。”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个事我会放在心上的。”王总没说怎么办，只说了这个事会放在心上。柳上青想大概王总有办法吧。 王总还真有办法，他要求张潜对这些有兴趣的承销商用招投标的办法确定最终哪个公司被选中。这个办法还真管用，李锦云一回来一看王总要求采用这个办法，他没说什么，但猜到了两个创始人可能跟王总这儿告状了。 最后中标的这家公司还真不是李锦云推荐的，也不是张潜推荐的，柳上青这才觉得公平一些。不要以为创始人不懂，他们就好骗。 至于上市的其他具体事项就交给了张潜了。柳上青觉得曾子建其实是蛮聪明的，有他在，不怕张潜做手脚，再说了，还有懂行的李锦云盯着呢。于是，就把心思又放回了她的“百年老店”上了。 柳上青的“百年老店”就是她的金融信息公司。柳上青有预感，到了她这个金融信息公司做成了规模之后，那时，她又该出去创个小公司了，因为她的电视项目还是没做呢，而且现在看来也不太可能在为券商服务的金融频道播出。那还是一个大众的电视项目，而不是一个小众的项目。如果她有足够的财力，她会把反盗版、电视、金融信息、出版全都放在一个公司或集团里做。但是她没有那么大的财力，她只能和投资商一次又一次地合作，做一个又一个的公司，而且还都是小股东。 不过，她认为这样几个小公司成长为大公司地做下来，她也就有财力可以做个集团了。金融信息公司一试用就立刻显出了冠军相。网络的速度之快令券商咂舌，就这个网络他们便离不开了。谁要是用过快的，就不会再想用慢的了。 金融信息公司的终端卖的价格是和美国那个著名的金融信息公司一模一样的数，只是柳上青的公司卖的是这个数的人民币的价。这样，券商还是容易接受的，尽管一台终端也是一年几万人民币的服务费，但跟他们订的美金的价比起来还是少得多得多了。 其实这时内容建设方面柳上青的金融信息服务公司还是不如美国的金融信息公司，但是还好柳上青的网络可是独一份的快。光为了这个网都值得花这几万块钱。 这样，柳上青的金融信息服务公司的销售缓缓地上来了。王家声这个销售总监的确是个干将！没让柳上青太操心，尽管公司仍然是狠狠地亏损着，但是在可预期的未来，恐怕再有个三年，公司就有可能实现赢利。 柳上青最喜欢去工程技术中心和销售中心溜达。她正在要求工程技术中心的人把没必要铺设光缆的地方把光缆弄出来，铺设到需要铺设光缆的地方去。这样也可以减少一些维护的费用。她整个地改变了中华有线这个全国的网，把它变成了联结大中城市的网。 去销售中心，通常也让柳上青很高兴。销售业绩是一天比一天地好。从销售中心出来，通常柳上青是神清气爽的。 内容中心，柳上青不常去，那是李小强的地盘。他是那个办公区的太上皇。内容中心底下设着通讯部、电视部、电台部、数据部。他们各自的经理都是向李小强汇报的。他们不直接向柳上青汇报，所以柳上青也不好过去打乱他们的气氛。 没什么事的时候，柳上青会直接去找王总聊聊天，毕竟现在柳上青是直接向王总汇报的总裁。这一天也是刚看完销售中心的数据，柳上青要他们打印了一份出来，问了王总的秘书王总在否，答在。柳上青就踱步过去了。手里拿着销售中心的数据，敲开了王总的门儿，笑咪咪地把手里的数据递给了王总。 “行啊，你们的销售看起来不错呀。”王总看罢也变得笑咪咪了。 “王总，照这个势头下去，咱们可就有可能三年就能转亏为盈了。” “你这么乐观？” “是，您知道吗，咱们买下中华有线太正确了，现在券商最离不开的不是咱们的内容，而是咱们的网络。” 王总点点头。 “柳上青啊，你要小心有人撬你的墙脚，我可听说，最近有人组织农民破坏中华有线的网络。” “是，我知道这事儿，已经报案了，就看破案速度快不快了。我可没少往这上面砸钱。” “你都跟哪儿砸钱了？” “我没贿赂，我就是雇了一群护网的，在经常出事的地段护网。” “这也不是个办法，你还是要尽快查出谁是幕后主使。” “是，我一回去就催这件事。” 第139章 139. 这的确是件恶心事儿 这的确是件恶心事儿。谁这么恨柳上青的金融信息服务公司呢？肯定不是国视，那么有可能是大的金融网站。可他们也和自己这个公司井水不犯河水呀，他们挣的是广告的钱，不是订户的钱。 为了这件事，柳上青回去以后，就立刻叫上司机，去找她师兄去了。虽然这个案子不在师兄手里，但也可以让师兄给催一催。要不，柳上青就自己过去，到经常出事的路段上守着去了。 师兄很给面子，当场当着柳上青的面就给地方公安局打了电话催办。就这样，柳上青还是叫上了工程技术中心的江总监一起，由司机把他们连夜送到了经常出事的县城。 柳上青和江总监一路上就在车里打了个盹儿，一早，直接奔公安局。办案的几个警员见他们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也没敢耽搁，告诉他们夜里已经审得差不多了，基本上知道幕后主使了。他们现在就去那个公司做调查。 于是，柳上青和江总监及司机在县城住下了。 原来是一家大的金融网站。尽管柳上青认为两家的客户并不重叠，但是这家金融网站据说也在争取机构投资者做为它的付费用户。柳上青最后留下了江总监继续跟踪这个案子，她和司机先回去向王总做了汇报。 “王总，这家网站的后台可不小啊，是联办，您说我是跟公安这边说追究到底还是怎样处理这件事呢？” “哦，我知道了，你不用再管这件事了。” “那江总监还在县城呢，要不要叫他先回来呢？” “叫他先回来吧。” 柳上青估计王总得给他们的后台老板打电话了。只要不再发生断网的情况，那柳上青也懒得追究了，毕竟他们背后的金融界的盘根错节的关系是柳上青不熟悉的。 果然，断网的事再没发生，王总也打电话告诉柳上青不必追究了。柳上青给公安局打了电话，表示不追究了，但是这个案子不是柳上青说不追究，国家便不追究了的，该抓的也都抓了，看来该判的也会判的。 至此，柳上青才理解章自强为什么非得把这个中华有线卖了的原因。这维护的费用就是一减再减，也还是很高的。不过，这如果不是业内人士指点的话，光是农民的话，他们倒不会把光缆挖出来，因为通常他们是不知道哪里埋着光缆的。所以，虽然维护费用高，但也算是物有所值。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内容中心的“太上皇”李小强这边出了件事。李小强总是争取把记者派到最前沿去，这样，一名调查记者发的稿件把一个大的房地产公司搞毛了，扬言要报复这个记者。那公司能对这名记者采取什么样的保护措施呢？李小强犯了难。 董事会上李小强把这件事提了出来，那这件事就上升到了柳上青手里，柳上青总不能发给这名记者一个防弹背心吧。这个内容的方向是正确的，不能因为被恐吓就吓得整个公司把调查新闻的战线收缩回来。 具体怎么保护这个记者成了董事会上讨论的焦点。 最后大家决定先让这个记者出国休假，再让另一名记者接着他的报道继续报道下去。要让大家知道，这不是一个记者的事情，这是整个公司的行为。 柳上青觉得这还不够，要把这个房地产公司的恐吓行为的证据交给警方处理。这样，柳上青就又回到了当年在反盗版战线上的位置，她不怕与大的灰色势力对峙。 大家等了一段时间，第二份关于这个房地产公司的调查报告出来了，李小强照旧地发了。这个房地产公司没再说什么，因为警方已经介入了调查，不仅是调查他们的恐吓事件，而且还有其他违法违规事件。 柳上青觉得在这种事上，公司必须摆出强硬姿态，这就是战场，谁胆怯谁输。 王总对柳上青在金融信息服务公司上的表现基本上是满意的。两件事，一软一硬，处理得很有分寸。王总参加金融信息服务公司的例会的机会并不多，但是柳上青力求和王总有个经常性的接触，好让他知道公司现在的状况。王总对和柳上青的互动也基本满意。而至于业绩，这大概是王总对柳上青最满意的地方了。一切拿成绩说话，这是王总的原则。这个原则也一样适用于美女柳上青身上。再美也美不过成绩去。 如果跟柳上青之间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自己不好亲自出面的，王总会派李锦云出马。王总不 第140章 140. 出售公司 蒋理把妻子儿子带回国后，又开始把精力主要放到工作上了。他跟李小明说的今年要把公司出售出去，这倒并不是随随便便说的一句话，而是蒋理准备认认真真地实现的目标。 这样，蒋理就仍然把重心放在了各大网上安全公司上了。他需要知道他们的详细情况和竞争关系。他需要对他们做一番研究。这样再有网上安全公司来和蒋理谈收购的时候，蒋理也算是有个心理准备。 但孩子实在是太吵了，新生儿折磨的不仅是丽子，而且还有蒋理。但这是天伦之乐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这样，如果蒋理的工作太忙、太累的时候，干脆就住到父母原来的房子里。 蒋理的公司其实被好几家大公司盯着。但他们都不忙调查，而是先观察。殷强心里有数，哪家公司是真有兴趣收购，哪家公司只是在防着他的竞争对手收购。殷强所代表的投资商是这个公司的大股东，因此，有收购意愿的公司会直接跟殷强联系。这样由殷强把收购公司介绍给蒋理。 其实蒋理这边能主动做的并不多，无非是在接待收购公司时因为了解收购公司而表现得得体罢了。 掌管海外的艾瑞克也和蒋理一起接待收购公司的调查。只不过艾瑞克是在美国接待他们，蒋理是在中国接待他们。 就在蒋理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公司出售出去的时候，殷强来了个电话。 “喂，蒋理，我这边有个abv公司有意收购咱们这家公司，你做一下准备，他们明天早上10点派一个董事过来参观一下公司。” “这家公司怎么我没听说过？” “他们不是做网上安全的，他们是做金融工程的。” “金融工程？” “金融工程就是指对银行及其他金融机构进行系统化的电子化。” “哦，我好象有印象。但他们是一家大公司吗？” “还行，他们也得有三四千人的职员了。” “他们出得起这么多钱吗？” “他们的生意不错，我猜他们自己手里的现金就够支付购买的款额了。” “嗯。” “需要我对他们热情点吗？” “不用，他们想买的话，你不热情他们也想买。” “他们怎么派一个董事过来呢？” “他们总部在美国，总裁明天去艾瑞克那里考察。” “嗯，看来他们挺上心的。” “好，好好准备一下吧。” 这个消息让蒋理很有点意外，虽然意外但没吃惊。这才对头，蒋理的公司其实一直在做的就是金融工程，银行的网上支付和安全罩都是金融工程的一部分而已。 好好准备一下，蒋理搜索了一下关于abv公司的情况。情况相当理想，自己的公司恰恰补上了abv公司没有的支付安全的部分。这样看来，abv公司恐怕会比以前接待过的公司更想把蒋理的公司揽入怀中，以补充它没有的部分。 蒋理和远在美国的艾瑞克通了电话，串了一下明天要给收购公司的高管讲解的内容。第二天十点整，abv的董事过来了，是个中国人，不是中国人的话，至少也是个美籍华裔。中文很好，根本用不着翻译。 看来美国公司行动就是快，参观完公司，听完讲解，这位董事就要蒋理的账本查账。蒋理回办公室和殷强通了个话，问现在给不给他看帐。殷强回答说：“他就在国内呆几天就得回美国了，把帐本拿给他看吧。” 这样快的速度，太好了，蒋理叫财务总监陪着这位董事看帐，并随时提供解释。 中午，蒋理安排了饭，殷强也过来和这位董事一起吃个饭。蒋理在旁边做陪，一看，殷强和这位董事还挺熟，原来他们在华尔街的时候是同事，后来这位董事跳了槽，再后来是殷强跳了槽，但这两人还保持了联系。 那这样，蒋理就明白了，这位董事应该是abv公司的投资商代表，跟殷强一样，但这回他们俩做的是一个卖，一个买，当然是各赚各的钱。abv已经上市了，但多余了很多现金，现金不能白放在那放着，利息能有几个钱呀，得把它花出去，收购企业就成了这批多余的现金的去处了。 有时，现金放在手里也是压力。 蒋理很识趣地吃到一半的时候告退了。这两人恐怕得有点悄悄话要讲。不是蒋理太阴暗，而是他很自然地就想到殷强可能许给这位董事一些回扣。毕竟殷强要的是投资额的七倍回报，这是很理想的回报了。但是为了达到这么大的回报，殷强恐怕也要做些手脚。但蒋理只是猜测。如果这个董事拿回扣的事被别的董事会成员知道了，恐怕董事会也会处理他的。蒋理不知道殷强准备怎么做才能做得不留痕迹，但很显然，有了这个董事，这笔收购大概是要成了。 下午，送那位董事走了，因为时差的原因，美国那边已是深夜，蒋理不好现在就打电话告诉艾瑞克这边一切顺利，于是发了个邮件讲清楚了这边进行的情况。 蒋理按时下班回了家。丽子可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地盼着他回家呢。蒋理觉得还是有个家好。丽子和母亲虽然经常会因为孩子小有点矛盾，但是还有父亲做居中调解呢，蒋理觉得这婆媳两人谁都没出圈，有点小矛盾属于正常情况。 晚上8点来钟，蒋理刚吃完饭没多久，艾瑞克打来了电话，详详细细地问了蒋理这边的情况。蒋理把那位董事和殷强是老同事的关系也告诉了艾瑞克。“艾瑞克，我对这个公司感觉非常好，估计没什么大问题，这笔生意可能能成。” 艾瑞克听了，很是振奋，因为他了解abv这家公司，这家公司在支付安全上确实没做什么，这样，收购了蒋理的公司，他们没有什么同类项可以合并，这样就保证了被收购以后不会出现大量裁员的情况。“太好了，这一次我也预感可能能成。而且还不是恶意收购。” “对，这就是我的感觉。” 两人放下了电话，都感觉去年忙了一年的出售公司的事现在该有着落了。 第141章 141. 投资商的安排 蒋理的好心情也让丽子感到很好奇，蒋理帮着丽子看着孩子。怀里抱着儿子的蒋理在想，忙完了出售公司的事，可得好好带丽子去休休假了。有了个孩子就是乱，现在还加上一个保姆，家里就更是人满为患了。蒋理在寻思，卖掉公司后，自己是不是也跟李小明一样换个房子，换个联排别墅就可以了。不能住得离殷强的公司太远了，就在西四环这边看看房就可以了，以后还得替殷强打工呢。再以后自己干投资，也不能离中关村太远了，因为有前途的初创企业都在这边呢。 晚上快10点了，李小明来了电话。 “蒋理，我听说这次又来了一个公司准备收购我们公司啊。”蒋理想这都是hillsborough的房子给催的，李小明天天盼着早点把公司卖了。 “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听谁说的？” “李副总啊。” “哦，对了，他是你的铁杆。” “情况怎么样，我听说进行得非常快。” “是快，主要是因为这个董事原来和殷强是华尔街的同事。” “哦，怪不得呢。看来这次有戏。” “嗯。咱们就等着好消息吧。技术这块儿，暂时先不让他们知道更多的咱们的底细，我都想了，他们不付定金，技术这块儿的东西是不会给他们看的。” “有这样的规矩吗？” “规矩不都是人定的吗？” “行，你牛了。我知道了。” 李小明放下了电话，蒋理还是很兴奋。好消息即使重复说几次也还是使人高兴的，不仅高兴，因为重复说了几次，还容易让人更加相信这次能成功。 因为蒋理的情绪大好，一家人也跟着蒋理高兴了起来，尤其是丽子。她最盼望的是和蒋理回欧洲度假。蒋理答应她一旦公司售出，他一定给自己放个大假，一歇歇一个月的那种，和丽子把欧洲整个都游览下来。 “爸，这次公司要是售出了，我准备换套房子，换套联排，您觉得怎么样？” “嗯，那敢情好，这样你们住得也宽敞一些。” “你们二老啊，还得接着跟我们住，孩子光让丽子一个人带太辛苦了。” “看你母亲的意思吧。” 丽子听不明白蒋理和他父亲的谈话，但知道是商量重要的事情。 蒋理接着跟他母亲说：“妈，您得跟我们过去啊。” 丽子也抬眼看着蒋理的母亲。 “我们时不时地过去看看你们就行了。你也别卖这套房子，我和你爸还住在这儿，把我们的房子卖了吧。”父亲点头表示同意。父母那套房子可是黄金地段的，上百万是卖得出去的。 “嗯，”蒋理想这也是个办法，否则大家都住在一套单元里，实在是有点挤了。 蒋理这时才把准备买房的事跟丽子说了。丽子听了，疲惫的脸上倒是露出了点笑容。丽子是害怕和婆婆住在一起的，这一点丽子早就跟蒋理提了。法国的媳妇也是媳妇啊。 买房子、卖房子这些事蒋理是不打算让丽子插手的。一来她不会中文，二来她还得带孩子。这些家庭里的大事就都是蒋理准备在售出公司后去做的。 第二天，艾瑞克那边发来了邮件，abv的总裁看公司的速度也非常快。艾瑞克也相信他们有意购买。 这样，蒋理就开始了对这桩收购的焦急的期待。殷强那边倒不慌不忙。蒋理相信最终abv的收购消息他会从殷强嘴里知道。 过了两个月，abv还是没有任何下一步的举动。蒋理开始有点着急了，过来到殷强办公室问情况。殷强还正好不在，问殷强的秘书，秘书说殷强回美国了。蒋理问是不是处理跟自己公司有关的事情去了，秘书说不清楚。然后又觉得似乎对不起蒋理经常送的一些小礼品，说了句：“我估计，是跟你们公司的事有关。”蒋理这才放下点心来。看来殷强是在和他们讨价还价呢。 蒋理和李小明视频通话的时候蒋理问李小明知道不知道殷强的消息。李小明莫名其妙地问：“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蒋理说：“我看他们是不是找过你了。” “放心吧，蒋理，这次肯定是已经签了合约了才找我。” “嗯，我估计也是，现在搞得我这个总裁什么都不知道。” “你打电话问殷强啊。” “不问，我等着。” 蒋理还真决定等着。 但是总这么等着，也不是回事儿。蒋理觉得可以问问艾瑞克，他在美国嘛，殷强回去，他肯定知道。 “艾瑞克，你那边怎么样？”蒋理打电话的时候不打算让艾瑞克看出来自己正打听殷强的消息。 “我这里一切都好，有什么事吗？”艾瑞克这家伙还不主动交待。 无奈，蒋理只好问：“殷强最近跟你有联系吗？” 艾瑞克说：“没有。怎么，他去哪了？” “没什么，他的秘书说他回美国了，我以为他会去找你，看来不是。” “他可千万别失踪了呀，这么关键的时刻。” “他不会失踪的，他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看来是。”艾瑞克在电话的那端笑了笑。 这几个电话打完，蒋理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无所适从了。是给殷强打电话呢，还是等着呢？光这么等着，蒋理可就心跳过速了。不行，还是得联系殷强。蒋理好歹是这个公司的总裁，事情进展到哪里了，蒋理是有权知道的。 打了殷强的电话，殷强没接，直接进了语音信箱。信箱里有留言，是说他现在在美国出差，有事请留言。蒋理便留了个言，问公司出售的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很想知道，请有空时回电话。 这么一通联系下来，蒋理松了一口气，心里想，殷强一定和美国abv公司的人在一起。但愿吧。 回到家，蒋理的心也还是悬着。既希望殷强回电话，又不希望殷强搅了他的好梦。毕竟这些日子蒋理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过度的疲劳和压力使蒋理添了个毛病，那就是右眼上眼皮开始往下耷拉。蒋理猜是神经紧张导致的，丽子坚持要蒋理去看医生，结果蒋理才去的，医生认为这是压力太大导致的，工作压力小一些，情况就会有所改善。 第142章 142. 上市 夜里2点，殷强给蒋理回了电话。蒋理还以为自己会睡着，但其实给殷强留了这个留言之后，蒋理更睡不着了。幸亏殷强打来，否则蒋理肯定是一夜不眠。 蒋理悄悄到阳台接了电话。 “喂，殷强吗？” “我是，我现在在美国，正在和abv的董事会成员在一起开会。” “开完了吗？” “正在中间休息。” “太好了。我猜就是这样。” “好，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的。你赶紧睡觉吧。” 有了殷强这句话，蒋理想自己大概能睡得着了。 在蒋理差点得了失眠症的时候，柳上青倒吃得香，睡得着。反盗版公司再有三个月就上市了，柳上青不是主管，所以也就除了经常跟曾子建通通电话，和李锦云过去参加例会也就没有什么需要她参与的事情了。 张潜的上市预备工作做得很细致，看得出是个有经验的人，承销商别想糊弄他。尽管他也为最终没能用上他推荐的那个承销商感到遗憾，招投标的结果必须尊重，但是新的承销商也未见得做得就不好。只是和他们不熟而已。 公司安排，上市那天，由柳上青和曾子建去敲响那个大锣。柳上青说：“我得穿大红的衣服去敲那个大锣。但愿公司上市后股价翻番地往上涨。”曾子建说：“让柳上青一个人去敲吧，我在旁边看着就行了。”柳上青说：“不行，你得帮我一块敲呀，万一我劲小，没敲响，你还能帮帮我。你就穿黑西装就行了，那天，一律都穿黑西装吧，张总？” 张潜说：“对，一律都得穿白衬衣、黑西装。” 张潜对这些表面文章不关心，他关心最后定下来的首发价格。参照其他的高科技公司，公司的首发价格定在了16元。 这个定价是证监会通过了的。 可以说这是个谦虚的定价，肯定要往上涨的，柳上青相信肯定第一天就得往上冲到26元。不过，这个定价是王总通过了的，所以没经验的柳上青也不好说什么。定价定得太高的话，第一天破了首发，那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柳上青以前还以为上市时发行的股票是由王总一家出，但不是这样的，张潜确定公司要发60%的股份上市，但是这是从总的盘子里出的60%，简单地算每个人的股份占比因此缩小为王总占24%，柳上青占8%，曾子建占8%。但包括张潜在内的股权激励又要从总盘子里减去。因此王总、柳上青、曾子建所占比例便又要小一些。 柳上青虽然股份减少，但是却会收获上亿的现金。这笔现金足够她成立一个影视制作公司了。这样想下来，柳上青觉得也不错。再说，张潜在这家反盗版公司经营了这么长时间，要想换他可是不那么容易的事了。其实他做得还是不错的。 这样，王总在两个公司还是柳上青的董事长。 闲聊的时候，李锦云问柳上青：“你为什么非得成立一个影视制作公司？” 柳上青说：“这是我最开始想干的。” “你做一个节目能赚多少钱？” “赚不了多少，但我还是得做节目。” “为什么？” “算了，我好好想想，我是要做一个节目，还是一批节目。” “现阶段，你不能做影视制作，因为你还是金融信息服务公司的总裁。” “哦，对，我不能兼职，是吧？” “不能。” “那我搞搞投资得了，别人做电视剧，我投资。” “搞投资你也弄一堆别的人去搞，你也不能亲自搞，你别忘了你还是……”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柳上青笑了，她笑自己钱还没到手，这么匆忙就想着把钱撒出去。 不知道李锦云在王总公司里会拿到多少的奖金呢，少不了。 嗯，王总也得拿奖金，因为他们是国营的。 柳上青想自己也真得象李锦云说的那样，把精力集中在金融信息服务公司，这个公司做好了，利润可是相当的丰厚，就是光吃股息，这辈子都无忧了。 上市以后，曾子建想干什么呢？得跟他聊聊，最好他不要走。这时候，柳上青才能体会得到李锦云的担心。公司上市以后，还有很多硬仗要打，比如提防别人的恶意收购，提防业绩下滑，提防公司受到别的公司的攻击导致股价下跌，等等。所以，曾子建不能走，他还是这个公司的技术核心。 李锦云叫柳上青去和曾子建聊聊。 柳上青把曾子建和他太太一起约了出来吃饭。 柳上青开门见山，问：“曾子建，公司上市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曾子建早预料到柳上青这次请吃饭是李锦云的授意，他回答了一个正确答案：“没什么打算。” “那你上市以后那些钱你打算怎么花？” “交给我太太。” “你以前不是自己开过公司吗？”柳上青奇怪地问。 “正是因为开过公司，才知道做小公司的苦，所以我不会自己再去做个小公司了。”曾子建看上去很真诚。 “你还做这个公司的创始人兼技术总监？” “我可以接受做副总裁兼技术总监。” “为什么以前不接受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张潜那时没有那么愿意把副总裁的位子给我。” “嗯。” 曾子建的太太这时插嘴说，“我们光买房子恐怕就得花掉一两千万，我还想再买几幢别墅，投资。” 柳上青哼哼地笑了：“这倒是个投资的好办法。这下，你们家的房子该超过张潜家的了。” “柳总，您不买房啊？”曾子建的太太好奇地问。 “我得看情况，现在嘛，我还是住在金融街附近好上班。” “看来柳总心里都是工作。”还是曾子建的太太说。 “唉，你知道什么呀，柳上青说不定还想再做一个公司呢。”曾子建说。 柳上青接着话喳说：“我可不一定了，也许搞搞影视方面的投资呢。李锦云跟我谈过一次了，千叮咛万嘱咐叫我把精力集中在金融信息服务公司上。我觉得也是，那个公司正在起步阶段，我这人做事就是这样，心一散，就做不好。就不能分心。” 曾子建点点头表示同意：“奇怪，我也是这样。” 第143章 143.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回去柳上青就把曾子建的打算告诉了李锦云。李锦云松了口气。张潜及时地把副总裁的位置给了他。 国内的创业板上市和美国的纳斯达克（是美国的创业板）上市有很大的不同。纳斯达克现在比起前几年对公司的财务要求得严得多，在纳斯达克上市的高科技企业现在都恨不得回到国内市场。国内的创业板刚刚起步，有一些要求，但是比美国市场要求得要少得多，尤其是在财务上。 这边柳上青等着上市，那边蒋理等着出售公司的消息。 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的时候，是最令人焦虑的了。蒋理知道殷强在和abv董事会谈，但结果会怎样，不得而知。殷强又不是他的手下，所以也不好一天三遍电话地催。安静地等着不是蒋理的风格，但现在，除了安静地等着，蒋理做不了什么别的事。 午休时，蒋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蒋理做了个梦，梦里好几家企业争着抢着和蒋理签约，但蒋理说，我们拍卖吧，谁出的价高给谁。这时abv的董事忽然怒气冲冲地抓住了蒋理的脖子，说，你的老板已经把你们卖给我了！ 蒋理一受惊吓，给醒了过来。醒来了，还记得梦中的情景，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蒋理迷迷糊糊地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看了看自己还在耷拉着的右上眼皮。还是压力太大，太紧张了。别人看不出来他的右上眼皮有问题，但他能感觉得到。真是有苦说不出。 蒋理决定既然没什么事，还是去趟医院看看这个右眼皮的问题。去医院的路上，蒋理接到了个电话。“喂，谁呀？”是丽子从家里打来的。“怎么啦？” “没什么事，就是妈让我给你打个电话，问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回来吃？” “公司这边没什么事，我回去吃。” “行，那我告诉妈。”丽子现在总算习惯叫妈了，而且还是用中文。 蒋理到了医院，医生给他开了些镇静的药，说这个现象跟神经有关系，最根本地解决这个毛病的办法还是要放松，或者休假一段时间。蒋理说也许过一阵就可以休假了，现在先拿药顶着吧。 过了几天，殷强回来了。殷强一到办公室，殷强的秘书就给蒋理发了短信，通知蒋理殷强回来了。蒋理不想打电话，直接就去了殷强的办公室。对蒋理的上门来问询出售公司的情况，殷强倒是有思想准备。 “殷强，怎么样啊？”蒋理进了办公室，也没顾得上寒喧，直接就问。 “搞定了。” “他们花多少钱买我们公司呢？” “具体数额你看合同。”殷强坐在他的老板椅上，看着蒋理说：“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们的投资回报是7.5倍。” 蒋理笑了，“你跟他们把合同签了？” “是，就等你的签字了。”殷强把合约拿出来，让蒋理当面签。 蒋理略微地看了一下，签了字。“李小明怎么签呢？” “给他快递过去。” “我看还不如叫他回来一趟，也算庆贺吧。” “也行，那你赶紧通知他。” 蒋理赶紧回自己的办公楼给李小明打电话去了。 这时蒋理兴奋地忘了自己的右眼皮是不是还耷拉着，总之，大功告成。 “小明，你回来一趟，公司已经完成了出售，你得过来签字。”蒋理的声音掩不住兴奋之情。 “价钱怎么样？” “非常好。” “好，那我跟公司请假，这就回去。” 说到最后这句话，李小明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倍。 李小明一到，首先是签了字，其次是跟殷强还有几位董事吃了庆功宴。这次的出售，公司是100%地卖给了abv，有股权激励的高管也一样把手里的股份一次性卖掉了。大家是皆大欢喜。 蒋理喝得有点高了，被公司的司机送回了家。丽子还没睡，正等着蒋理呢。李小明被司机送回了蒋理的父母的房子里休息，蒋理最近忙着卖公司，还没来得及卖掉父母的房子。 第二天，蒋理来接李小明，两人先在公司转了一圈。马上两人就都要离开这个公司了，两人都是既兴奋又伤感。 “蒋理，你跟殷强说好了，给他干？”李小明问。 “早就说好了，他说我是干投资的料。”蒋理展望着自己的新生活。新生活里有挑战，也有成就感。 “我就不给他们兼职做技术总监了，干两份活挺累的。”李小明说。 “要不是你太太坚持你继续美国的全职工作，你是不是都打算退休了？” “是有那个意思，但我太太说人闲在家里，闲久了就废了。” “你太太说得有道理。” 两人召开了最后一次例会。这些高管和蒋理的感触是一样的，既兴奋又伤感。毕竟这个公司记录着他们的悲伤、喜悦、得意与失意。现在对蒋理来讲是曲终人散，对这些高管来讲，他们即将迎来新的总裁、新的老板。有准备走的高管，拿到了股权激励的钱，准备开个小公司的也有一两个。但大多数还是要留下来工作的。蒋理跟大家做了一番临别赠言，李小明也发了发言。大家吃了个分手饭。 蒋理心里比李小明更不好受一些。这些高管大多是和他一起度过公司困境的兄弟，他们已经是蒋理的一部分了，离开他们，对蒋理来说，还要在心理上做一段时间的调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蒋理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第144章 144. 享受这杯安静的咖啡和温馨的午后 柳上青没有蒋理这么伤感。公司要上市了，但他们的人没一个打算走的。这简直是个好消息，因为有很多别的公司上市以后，卖掉股权的高管就有可能离开公司，去做个小生意什么的，但柳上青的反盗版公司发展的势头这么好，以致于高管都舍不得现在卖掉手里的股，干脆等着股价上升。千度不就是从十几块钱一直上涨至每股几百块钱吗？早早卖掉股份的岂不就吃亏了吗？ 没有人走，甚至王总都不可能走。这跟柳上青以前想象的公司上市还是大有不同的。不过，这也让柳上青明白了公司上市无非是融资而已，上市以后这批人还得努力工作，争取股价翻番地涨。 而且平常媒体上经常讲的一个公司市值多少多少，那无非是纸上富贵，意思是你永远不可能把你的股份按最高价全部卖出去。如果大股东把自己手里的股份全卖出去，那可就砸盘了，股价会在几十分钟内跌到难以想象的地步。所以说某某上市公司大股东是市值多少亿的富翁，那也不过是虚拟财富。 王总还是绝对的大股东，柳上青和曾子建加起来也超不过王总去。但是如果有人恶意收购，在市面上收集的股份超过王总的持股，那可就难说了。但李锦云认为这样的机会还是很少的，当对方收购时，董事会是会注意到收购方的意图的，那时王总的公司就也会在市面上购买股份以达到控股的目的。 上市之后是另一种战斗。但万变不离其宗，公司业绩必须得芝麻开花节节高。赚钱了，就一切都好；不赚钱了，甚至赔钱了，就一切都不好了。 就象柳上青预测的那样，反盗版公司会有十年的好年景，至于十年之后是怎样，现在还看不到。不可能没有竞争者，但目前反盗版公司的技术优势可以保持一段时间，不过研发中心是不可能躺在成绩上睡大觉的。研发中心必须步步走在前面，用申请专利的办法保持技术优势。 专利是保持技术优势的法宝。当然还得配上良好的知识产权保护环境。美国的一些大公司，即使有的专利它不会用，为了避免出现类似技术，也要把这个专利申请下来，为的就是阻止别的公司做类似的东西。所以，有时我们听说一个中型公司有几百个专利，实际上它的核心产品就那么几样。别的公司要想创新，就得饶开已经有的专利。 离上市日期越来越近了，所有的高管们都是越来越兴奋。柳上青和张潜谈了一次，因为所有的高管都不走，偏偏是张潜要走。张潜太了解股市了，他听说创业板正在研究出台要求高管在上市几年内不得辞职的规定。如果这样的话，张潜就觉得自己被套牢在这个公司了。他想自己单干了，做棕榈油。 柳上青以前是希望他离开，但现在公司里到处是他的人，他离开了，再象以前刚来一样，把一部分高管带走了，这个反盗版公司一时半会儿可就要瘫了。 柳上青和张潜谈完了以后，向李锦云报告，她可拦不住他。 王总最后和张潜谈了一次，但人各有志，当初挖张潜过来就是为了把公司带上市的。最后，王总提出了要求，要张潜除了秘书张旭以外不得从反盗版公司带走人。最后，张潜答应了这个要求。 柳上青心想，这就是给高管太多股权激励的坏处，一旦上市，他就有资金单干了，不过听说他自己的钱也不够，也会找王总融资。张潜倒不是那种久居人下之人。 张潜走了之后，谁来接替他呢？这是个问题，这样大的公司的总裁当然得王总自己亲自找了。 上市的日子到了，想到张潜要走了，柳上青和曾子建对他倒格外地好起来了。毕竟是张潜的铁腕把公司带到了这个份儿上，其人将走，其言也善。张潜倒是推荐了由柳上青先代理一段时间总裁工作。但柳上青拒绝了，建议张潜只能在公司找到了接替的人选之后才能走。柳上青不希望公司一上市就动荡不安。 到了上市的那一天，果然股价一路彪升。 柳上青跟曾子建说：“怎么样，我就说最起码得升到20多块钱。” “那倒是。” “曾子建，陪我去喝杯咖啡吧。”从和高管们的聚会出来，柳上青建议道。 “行，到我们第一次谈事的地方去。” 柳上青哈哈大笑，“对，想想那时候，哎呀，真好笑，但是这一切都成真了。唉，多么不可思议呀。” “我其实那时听到你的想法的时候还真觉得你够挑战的，搞互联网的人一般和你是反着想的。” “这就说明：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 “你还没通知我，就把小汪辞了，我都被你吓了一跳。” “嗯。那时我已经很艰难了，少个人少份负担。” “嗯，那倒是。” 因为整好是送曾子建回公司的路上，柳上青和曾子建重新回到了华园创业基地对面的小咖啡馆里，而且还正好坐在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位置。 “这叫‘抚今追昔’”。柳上青说。 咖啡馆没有变，倒是这两个创始人变了很多。 曾子建是个安静的人，在这个安静的咖啡馆里，他也是一个不说话，只听柳上青感慨的人。 “其实你知道吗，曾子建，我差点倒闭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曾子建点点头，没说什么。 柳上青想起了张锐，那个第一个给她看摊的人。前一阵，张锐带着太太回了一趟北京，柳上青陪了他们几天。 柳上青也放弃感慨了，开始享受这杯安静的咖啡和温馨的午后。 第145章 请到天涯文学看《金钱游戏》 这本书到这里就完结了。如果还关心蒋理和柳上青的后来的生活和工作，请到天涯文学看《金钱游戏》。从第95章富豪开始看。不过那里是签约作品，需要付费阅读了。与这一本唯一的不同就是蒋理和柳上青还谈了一把恋爱。别的都一样。 第146章 很遗憾，《金钱游戏》大家看不了了 因为审查原因，被屏蔽了。不过，这本书《创业密码本》就是《金钱游戏》三部曲中完整的第一部。大家可以看这一本。 《创业密码本》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