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藏》 第一章 大典 二月的灵柩山,格外安静,详和。 古树参天。 百鸟朝鸣。 也不过如此详和的逆境。 像它主人的名字,天志,一个连天神都格外怜悯也痛恨的男人。 万善庄,有的是大恩大德。 也许这样一个组织,是应该受到六道众生的鼎礼。 万善庄,也有的是恶贯满盈。 只不过,这份善,或者恶,历来与这个男人无关罢了。万善庄十年一度的祖祭典礼。 不分善恶,来着是客。 不知,这又需要怎样的一种气魄,才能安顿好这一世的厚恶。 “庄主,少夫人已准备好祖祭典礼。待我传话,请庄主携带祭礼,前往昆仑祭坛。” “让,全庄上下,随时准备迎战。” “庄主,这。” “一切自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望云楼。 眼神冷清,没一丝感情,甚至没有喜怒哀乐。 天志望着满堂宾客。 连客套的话,都懒得提。 直接领头径直走向门外。 “天庄主,今天请大伙来无非两个目的吧,一,是为了贵庄这无聊的祖祭大典。二嘛,自然是想一窥这次祭典的祭礼了。不知,天庄主,可否先将祭祀大礼介绍一翻?好让我们这些看客,也可让大伙儿,一起看看,这百善庄的庄主,又是有多大的厚德,给祖增添了多少光彩不是么?” “你是谁,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哟,天庄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想当年,我也随我父亲一起,参加过您和庄主夫人的婚宴,让我好是怀恋当天的场面啊!哈哈。” “杀。” 一点征兆都没有,百邪门少门主,突然脑浆迸裂。 众人无不震惊。这,可是百邪少门主啊。谁不知道正道以,佛,万善,兽门为支。邪道以,百邪,赤血,鬼谷为撑?这万善庄主,一开始便将百邪门少门主毙命。他,这是在警示,还是在炫耀自己的修为? 可,这些人,全都猜错了。 “小莫,清理干净。” 白衣素面。干净而鹤立于世。 谁都想不到,其实,如此匪夷所思的场景出自一个,又如此素雅的女人之手。与此同时,百邪门一位弟子悄然遁地而去。 “天哥,今天是爷爷的祭日。能不杀人,就不要再杀人了。” “所有,胆敢轻视万善庄的人,都应该论为鬼道的虚灵。” “天哥,爷爷终年慈惠。你,不应该这样充满唳气。” “好,我答应你,不杀人。” “各位,今天请大家来参加万善庄的祭祖大典,是想让大家和我万善庄的门徒一起见证一件圣物。至于,这圣物到底是什么。稍后自见分晓。” “老屠,你猜会是什么。” “我,不做这么无聊的揣测。天庄主说了,稍后自见分晓。” “你猜,会不会和上个月万善庄集体出征有关?” “这天下之大,哪里有那么多圣物。难不成还能让人一步飞升?” 一个阴冷的声音飘进赤血教教主的耳朵:“若不能让人一步飞升,岂叫圣物!” 白衣素面。 不理会两人的惊讶,被称作小莫的女人径直从二人面前离开。 侍女捧着一个华丽的盒子缓缓走向祭坛。众人的眼光都死死的盯着盒子。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被叫做圣物。只有两个人的眼神不在盒子上。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你不说,我不说,却能相互懂彼此的心思。 “各位,这是我上个月带众多门徒去万川猎龙时偶然得到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但是,它体内含有大量能量。这股能量,足够让一个普通的修道人士直接飞升成仙。也许还能成神,或则成圣!” 一片哗然。 其实,他还有过程没说出来。全庄上下,所有带去的人,除了他和那个叫小莫的女人。都没能够再回来。原本,带去的800精英屠一条龙是足够的。可他们却撞邪似地遇到了青龙。而且,在他们抢夺圣丹的同时,其他三圣兽几乎同一时间出现。这才出现了近千名精英逃窜,却只剩下他们二人。 第二章 星降 然后他打开了盒子。 里面安安静静地浮空飘着一粒丹丸。看不清色泽,却能清晰地让人感觉到,它就在那里。丹内似乎有一团雾,凭空在丹内左右飘动。 “圣丹只有一粒,所以,我和夫人都没有打算吞服。所以,我们将它留给我们即将降生的儿子!” 说完这席话的时候,天志深情地望着妻子。 “天哥,若是没有我这么禁固着你。你是不是会杀尽所有哪怕说一句顶撞万善庄的人?” “小如,若是没有你这么牵着我。我早已经被仇家分尸喂屠了。自然更不用提,像我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也会有这么一群死忠的门徒。” “百年浮世,不求长生,但求相偎。” “千载春秋,不求永存,但求相随。” “庄主好兴致啊,这等“良辰”,却能与夫人饮诗造赋。佩服,佩服。哈哈。不过,既然两位都没有吞服圣丹兴致,何不将它献出来,让众人分服,那也是万善庄的公德啊。” “血屠是吗?我答应夫人今天不杀人,你走吧,不过要将你的教众留下。” “哟,庄主,好大的口气。难道,对付青龙,还留下了一批余孽?哈哈。敢问这万善庄还能搬出多少门徒和天下正邪叫嚣呢?你可知道今天一共有多少人么?” 众人仿佛都吃下赤血教的血炼丹一样,双目通红地望向宝盒,却无人回答血屠毫无意义的问题。 “那留下你应该够了吧?” 声音冰冷,对这声音已经相当敏感的血屠,知道这是出自那位素衣白面的女子声音。 在刀锋离他喉咙半尺的地方被一人空手夹住刀刃。 “空手峒也想分一杯羹么?” “有何不可?” 脸上印有鲜亮阴阳图的光头邪笑道。 “那就分你一刀吧。” 语闭,只见空手峒峒主--向问的肚皮上插着一把长剑。而长剑的剑端却是穿过他的身体,再刺穿赤血教教主血屠的身体。这时,鬼谷众人中飘出一人,直接手指抓住二人头颅。片刻,两人连一滴尘埃都未剩下。 “鬼谷也要吗?” “呵呵,姑娘,我鬼谷只要死人。活人的事,教给你们活人解决吧。” “甚好,那。可还有人想要分食?” “为什么没有?不过,我要吞的不是圣丹,而是你们万善庄所有的人!” 说完,向那白衣女子吐了一口气。白衣女子手袖一挥,却不料那口气幻化成水滴向她扑来。水滴穿过衣杉径直打在白衣女子脸上。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待到她放下遮住脸夹的衣袖时,只见全脸布满小点一样大,被腐蚀的伤口。众人皆是叹息,百邪门的狠辣。如此仙女一般的女人,就这样成为魑魅。白衣女子依旧八风不动般地站在那里。眼神里看不出悲喜。 “你,得死。” “哈哈。姑娘,你觉得你有那本事吗?” “控灵。” 只见白衣女子简单地吐出这两个字。众人便见白衣女子拿着一把剑慢慢地走向百邪门主。那百邪门主却是也安静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众人一阵迷惑。直到那女子伸出长剑举过头顶,百邪门主脸上才出现恐慌。却是依旧动也不动。白衣女子直接毫无夸张地劈下。眼见就要一剑将门主分尸两瓣。终于,百邪门主身体微微一偏。长剑直接劈下他的左手臂。强烈的痛处,终于让百邪门主清醒过来。他满头大汗,只有他知道,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他有多难熬,多恐惧。 “各位道友,他万善庄前月在猎龙盗取圣丹的时候,引来四大圣兽,现在全庄上下只剩他二人尚有战斗力。天志也受了内伤。我们一起上,不管你们谁抢到圣丹,我绝不插手,我只要他们全庄上下替我儿陪葬!” 众人听后,皆双目通红。耗尽一世修为,也不过是为了飞升,也不过是为了永生,也不过是为了童颜。现在有这么一个,能让人立即飞升的机会摆在众人面前。谁能不想?只怕,那百邪杀尽全庄后,一样会再来争抢。只不过,那时,已不知圣丹到底落入谁的果腹了。 “百邪,你是真傻,还是被仇恨冲昏了头?” “什么意思?你是说?” 第三章 我姓天 万善诛心阵。 也许,众人在未失去理智之前,都会想到万善庄为何仅仅数千人,却能做天下正道的领袖。 也许,众人在未失去理智之前,都会记得那天志常做的,不过是杀敌800能自损1000的疯子。 再也许,众人都应该想到那位白衣女子。能不动声色一刀砍下百邪门门主的手臂。 人,为何会如此失去心志? 这便是人的劣根吧。 何为诛心?在这诛心阵中,人性的善恶都会无限放大。然后水火不容地以善恶纠缠。即便是佛,那也会是大善。当无法救赎大恶的时候,那就只能操渡,只能泯灭了。于是这小小的万善庄成了正邪再次大战的导火线。血流成河,染满一地,却也不能干涸。 “你们想杀我,想灭我万善庄,我就杀尽你们。而且是让你们自己人杀自己。是不是很好玩?哈哈。” “天哥,收手吧。” “不行,留下他们,是给你留的祸害。依依,我的时间已经不多。在万川的时候受过四大圣兽的攻击。龙息,凤炎,虎霸哮,龟土刺。能活下来,我自然是想到为你留一条后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他们也会找上门的。与其这样,到不如先将他们扼杀在这里。我可以死,但是你不可以,你有我们天家的血脉。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扫清一切障碍。” “百年浮世,不求长生,但求相偎。千载春秋,不求永存,但求相随。” “不行,我答应你爷爷。要照顾你。你不准死!” “我这一生都在作孽,杀尽所有胆敢欺我万善庄的人。但是我安心。因为我给了你一个安稳的家。” “我不理会别人认我是魔,还是当你是佛。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想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安稳的家,一个平凡的男人。” 路迢迢。 恩怨绕。 万万尘事。 何时伴汝逍遥。 雨遥遥。 爱恨了。 千千心结。 几度与君萧条。 杀尽世间魑魅魍。 只为尔一笑。 “我这一生都在行善,不为别的,只为让天下人知道。我的男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人!” 终于,剩下仅仅三人。正邪之间总会有修为高低,人数的多少。原本,以万善庄的实力。以诛心阵为首,再以万善庄千余精英收尾。即使千千万万生灵,也都会埋葬于此。奈何,这万善庄现在仅有两人尚有战力。鬼谷历来不参加争斗,如他们所说。--我们只要死人,活人的事,交给你们活人去解决。 百邪仰天长啸。 “天志,你杀我儿,我即使是死也要拉你全庄陪葬!” “天庄主,大势已去,交出圣丹,可放过你的妻儿。” “阿弥陀佛,施主,收手吧。你已造太多杀孽。交出圣丹,也免再惹事端。佛主,会宽恕你的。” “呸,你也配入佛门?刚才,在诛心阵中,你杀的可是很骁勇啊!佛主,会宽恕你吗?” “大罗佛手!” “百毒斩。” “鬼车。” 三人连手,都将各自的绝招毫不犹豫地释放了出来。眼见兽王吹响唤兽笛。一只硕大的九头鸟,从天空中俯冲下来。同时,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紧紧地握着天志的身体。眼见百毒斩就要劈下。即便是佛门金刚护体,也阻挡不了如此霸道而强烈的攻势吧。 一只手臂掉落在地上。却不是天志的。只见一位妖娆的女子站在天志身边。若不是脸上,满脸的烙印。也当得上倾尽城国吧。 “小莫!” “主人,接着。” 天志凌空而起。接过长剑,如泰山压顶般,一剑劈下。鬼车应声惨叫,却是丝豪未伤。强烈的痛处,激发了畜生的兽性。只见那鬼车,展开翅膀,再次飞如云霄。 “主人,此剑已认我为主,您需要重新血炼一次才能发挥出他的威力。” 天志没有一点犹豫,直接拿起长剑割向手腕。一滴滴鲜血,滴在剑上。如滴在湖面一般,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然后归于平静。剑身开始颤抖不已。是兴奋,还是共鸣? 九头鸟的鸣声再次响起。天志再次凌空而起。剑身越加颤抖的厉害。在天志与九头鸟相距一丈的位置。长剑终于冲天而起,直接落如天志手中。一团血球积聚在九头鸟嘴前,一瞬间便涨大一倍,向着天志飞去。 第四章 坏老头 “破魔。” 天志再一次将长剑狠狠劈下。九头鸟一声惨叫。接着突然自爆。天志如流星一般坠向地面。满天血雨。没有如歌一般的华丽。有的只是,如地狱一样的惨烈。 天志艰难地撑着剑站了起来。 “小莫,带夫人走。” “我与夫人一起等着你杀了他们,然后我们回家。” “啪。”白衣女子依然不动分毫。 “你和夫人都不可以死!而且还要照顾我即将出世的儿子。你要将他抚养大,教他武功,教他做人。如果他敢替我报仇,你就替我打断他的腿。等到他长大了,你就带着他一起去寻找你的夫君。给我儿子找一个像他娘这样美丽的女子,做我的儿媳妇。” “天哥,不要!” “夫人,走。” “焚天灭神式。” 天志身上开始燃起点点星火,慢慢地星火燃烧了他的整个身体。四周的温度逐渐升高。剩下的三人也察觉到危险。一种强烈的不安席卷三人全身。 “快,杀了他。” 三人同时行动起来。一件巨大的铠甲将三人罩住。天志头顶也出现一串佛珠,闪亮的金光将他锁在原地。百邪门主飞身而起,手里的长刀,以剑式刺向天志。穿过他的身体,百邪吐出一口鲜血。而天志的身体,足足有半尺大小的空洞。依然站立在地上,直到百邪一脚将他踢飞。 “你们去追那两个女人吧,我现在实在动不了了。”百邪颓废地坐在地上。还有什么事,能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悲哀? 两人飞至万川山脉便降落下来。因为,这万川中,有的是奇禽野兽。如果强行飞行,在这么多畜生面前。两个女人,也只能是给这些畜生塞牙缝了。 “两位到是跑得挺快的嘛。哈哈,怎么不跑了?” “两位施主,把圣丹留下。念在你们是女流之悲。我以佛主的名义起誓,可以不杀你们。” “呵呵,想不到佛门也出了你这么一个邪徒。若是让佛门子弟知晓了,不知,佛主会不会宽恕你呢?” “动手!” “天罡印”只见那两人皆是身体一钝。然后麻木地站在原地。 “夫人,快跑。我支持不了多久。” 白衣女子脸色越来越苍白。终于,片刻后,兽王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接着他突然飞身而起,一脚踢向白衣女子的脑袋。白衣女子闷哼一声,昏死过去。二人慢慢地走向柳依依。脸上的表情有愤怒,有嘲笑。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把圣丹吞了。等我飞升天界,他日定将灭你二人满门。” “哈哈,夫人,你真会开玩笑,我二人只需一秒便可夺下圣丹。你信不信?” 狂僧向兽王递了一个眼神。虽说二人的确能在一秒间夺下圣丹。但是,一秒的时间,也足够柳依依将圣丹塞进嘴里。这时,白衣女子也慢慢醒来。她望向这边,眼见,兽王站在柳依依背后。 “夫人,小心背后!” 柳依依何等聪明。自知,背后有人偷袭。抓起仙丹,立即塞进嘴里。 “快,在仙丹没被他吞进肚子里之前将她杀掉。” 狂僧大怒,狠狠地一拳打在柳依依的肚子上。 柳依依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她却是死死地咬住牙齿,不让圣丹涌出口。 白衣女子,突然用尽全身力气飞身而起。冲向即将倒地的柳依依。用仅有的一只手,抱起她,一路狂奔。等她再次抬头看向前方的时候,心如死灰。 “天要亡我,我不得不亡。天诺我生,我也不得不生!” 白衣女子毅然抱起柳依依跳了下去。 “呓,她们跑去哪儿了?这前面就是幽谷了。难道那两个疯子跳下去了?” “万丈幽谷,深不见底。也不知道谷底有多少上古生物。就算是半个神仙修为的人掉下去了,恐怕也活不成了吧。哎,罢了。留着老命修行吧,或许还可以在年迈之时得道飞升。” “哎,罢了。” 突然,谷中传来一片光芒。像太阳一样耀眼。刺得二人睁不开眼。接着,一片乌云集聚谷顶。奇怪的是乌云里,居然有7颗连成一线的星辰。 七星连珠。 是瑞兆还是凶兆? 七星现。 第五章 修行 天地显。 只见乌云里,一柱光束直射谷底。 这时,白衣女子正抱着昏迷的柳依依,一直下落。突然见柳依依的身体里隐隐透着一股光芒。而头顶也越来越璀璨。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道光束。直到那道光束透过她,照在柳依依的身上。两道光芒相互交织着。白衣女子,就这样抱着柳依依。闭上眼睛,就这样像做梦一样地昏迷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一张石床上。她坐了起来,手臂传来一阵痛楚,再次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午夜。她支起身,艰难地往沙滩上走去。她想确定柳依依的到底是生还是死。 突然,谷中水声大作。从水里蹦出一个人出来。说那是人,又不是。那是一只长有人脸,豺身,鸟翼,双脚部分却是一条蛇尾的怪物。速度奇快,转眼间便来到白衣女子身旁。它绕着白衣女子爬了一圈,却没动静。白衣女子很是懊恼,狠狠地看着它。奇怪的是,它居然对着白衣女子笑了笑。 “化蛇,你今天又抓到什么猎物了?” 那怪物哼哼唧唧地让出挡住视线的身体。 “小莫,你醒了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走,我带去你去看看我和天哥的孩子。” 白衣女子皆是呆住,这一切的一切,似乎用一个梦来牵强都匪夷所思啊。再见柳依依,狠狠地踹了怪物一脚。那怪物伸出爪子,挠了挠头,往旁边爬了一步,让出一条路。 白衣女子被柳依依搀扶着往一个洞穴走去。 “小莫啊,孩子们都在里面呢。我将你安排在沙滩上,是为了每天让你晒晒太阳,照照月光。这谷里,什么怪物都有,比化蛇强大的怪物也有。但总体来说,这化蛇,也算这谷底很强悍的生物。所以啊,你的安全都是他在保护呢。” 白衣女子转过脸,望向化蛇。其实,按人类的脸来看。这是张即使不帅气,也足够干净而憨厚的脸颊。化蛇见白衣女子望向他,再次挠挠头。看得惜日的仙女小莫,一阵抓狂。也学起,柳依依,使劲地揣了他一脚。更让她抓狂的是,那厮居然还是挠了挠头,继续傻笑。转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一眼便望见了床上的孩子。一,二,三,三个孩子。小莫望着床上的孩子,悲喜交加。悲的是,她和夫君还没有孩子。喜的是,主人却有三个孩子。 在化蛇的帮助下,这一家人在谷底生活得波澜不经。少有的几次异兽袭击,也被化蛇和小莫连手清理。而且,更值得一提的是,这谷底天地混沌之气特别精纯。所以,小莫身体恢复得很快,而且很明显又有突破的境地。 转眼数十载。 惜日的孩子也一个个长大了。 老大是个邪气冲天的人。有好几次,异兽来犯。化蛇与小莫不敌。便是这小小的十岁孩童站了出来。也不打斗,就这样死死地盯着异兽。而异兽却是仓皇逃走。也许,是这小孩,经常唆使化蛇去抓些低级生物丢给他研究的缘故吧。他会一刀,一刀地割下异兽身上的肉。比如,今天先挖它的眼珠,明天刮下它的皮。每天都做这种匪夷所思的研究。久而久之,身上的暴唳之气越来越重。 老二是个相对正常的人,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不做研究,也不祈人天忧。 老幺则是个病态的大慈善家。每每有老大研究下悲壮牺牲的异兽。他总是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挖个坑,将异兽埋葬。还不忘立个碑,如是地写道xxx死于xxx,特立此碑以示怀念。所以,谷里有一大片的异兽坟场。 每天总有个孩子拖着一具异兽尸体,平静地丢给另一个孩子。唯一正常的孩子,除了去缠着他口中的莫婆婆给他讲故事。其他时间,都在观察各种异兽或者晒太阳。 时间总是用一种固定的方式在悄悄溜走。也许,等你哪一天突然回过头。也会恍然大悟。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三兄弟,在小莫的教导下,已经学会了基本的修行法术。老大也越渐暴戾。开始不满足仅仅鞭策异兽的骨骼。他开始喝各种异兽的血,吃各种异兽的肉。而且,都是他亲自一口咬穿异兽的脖子,直将异兽吸成干尸。化蛇也开始逐渐惧怕这个孩子。每当两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化蛇总是从心底涌出一股刺如骨髓的凉意。老幺会将残缺不齐的异兽尸体拼凑起来。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地做在异兽坟前念念有词。只有老二,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不参与,不言论,不悲哀,不喜乐。 第六章 有只狗 “门主,佛门狂僧来访。” “哦?,快请。” “哈哈,百邪施主,十几年不见,你可好啊。” “呵呵,还好还好。不知大师今天前来有何赐教啊?” “赐教不敢,可是有件大喜事和百邪施主商议啊。” 那狂僧扫视一下四周。向百邪使了一个眼色。 “你们退下。” “是。” 狂僧再次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百邪施主,可记得十年前那件事?” “怎么可能忘记!杀我儿之仇。莫非他万善庄还有余孽不成?” “百邪施主,你冷静点。你想一想,那日柳依依跳下悬崖的那道金光。按理说,她已经飞升天界。可如今十年之久,却无任何动静。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柳依依产子。而圣丹是不能同时带着两个人飞升的。她服了圣丹,自然是不可能死的。我之所以当年没有立即下到幽谷潭去查看。一是因为,那幽谷潭的确是个万分险恶的地方。二是因为,不确定那柳依依是否产子。这十年来,却并没有人飞升的迹象。所以才能断定她已经产子。圣丹洗礼过的婴儿,即便再差,那也是至纯的混沌体。若是我们现在去将那孩子抢来,教他修为。等他成长到一定的时候。 “不做神仙又怎样?这天下,必将是你我的天下!” 待这两位还沉浸在幻想的幸福时。从百邪门后墙中走出一个老头。老头手中拿着两件花瓶,乐得合不拢嘴。自言自语道:“你们想得到是完美啊。呵呵。没想到今天顺手牵羊,还牵出这么一桩好买卖。刚好老头子我还缺一个徒弟。要是能拐到如此天赋的徒儿,我神偷门必然可以光宗耀祖啊。哈哈。” 狂僧心里想着,让百邪去开路。谁知道那谷底有什么异兽。等他们找到那孩子,他就直接抢过那孩子逃走。 而另一边百邪也是想着。我百邪门人多势众,你一个臭和尚能跑去哪里。 夜深了。三个孩子每人靠着一个大人围着篝火。老大自然是威胁着化蛇,将他的蛇尾伸出来让他枕着。老二则是端坐在他的莫婆婆身边。老幺也枕着母亲的大腿。众人都是望着篝火怔怔出神。 “妈妈,我和哥哥们怎么没有名字啊。” 柳依依陷入深深的回忆里。 那是她年少的时候,如花似玉。不知道多少名门公子,想要败倒在她的裙下。那时她家也算是大户。柳一山长期和炼器宗来往。独家贩卖炼器宗制造的法器。那时候的万善庄,只类似一个小型的藏剑山庄。天志与柳依依一见如故。不料那柳依依的父亲开出一个条件--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名字的时候,我就将女儿嫁给你。于是万善庄不只是藏剑。各种法术书籍,名谱,奇珍异宝,都开始收集。几年以后,玄门门主带着儿子上门提亲。那柳一山说道,女儿早已与那万善庄庄主情投意合。所以,才有了二十年前,玄门被灭门的惨案。想那玄门三千人,硬是攻不进万善庄。还被区区200人灭了满门。那以后,人们才知道了万善庄,知道了天志,知道了这诸心阵。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地成功。想来这英雄一般的天志,也是被柳依依这等妖姬蛊惑出来的罢。看着三个孩子期待的眼神。柳依依心里替他的天哥感到欣慰,孩子们长大了。 望着蛮横地枕着化蛇尾巴的少年。柳依依开口道:“你,以后叫天恶。” 再望望怀里的孩子道:“你叫天慈。” 只有老二一直安静地坐在莫婆婆旁边。似乎他对自己的名字并不在意。 “妈,我叫天邪吧!” 莫婆婆眯着眼睛盯着这个一直安静的孩子。而柳依依也盯着他,想要寻找他自告奋勇的答案。 “那,就这样了。我睡觉了。” 那夜,男孩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奇怪的老头,给了他许多不曾见过的小玩意儿。老头临走的时候告诉他,过几天,他还会来看他。 男孩焦急地望着远去的背影大声喊到:“我名邪,姓天!” “百邪施主,不知你准备妥当没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今天就出发去寻圣婴。” “为何这般着急?前几日,我大殿内丢失了几件宝贝。我现在正急着寻找呢。” 第七章 小白是凶兽 “前几日?” “就我们商议去幽谷的那天,晚上的时候。发现少了几件宝贝。” “你是说。百邪施主,如果我料想的不错。我们更应该即刻动身去寻找圣婴。你丢失的几件宝贝,肯定是神偷门那老头子的杰作。以他的手法,自然可以在你这里进出自由。而且,说不定,他也知道了这件事。若是等他先找到圣婴。我们岂不是空忙活一场?” “果真如此?” “八九不离十。” 这天,天恶正唆使着化蛇追着一只水生兽。那是一只类似豹的一种生物。豹头,豹身,虎爪,鱼尾,有翼,却不能飞行。按理说,这水生兽,自然是不惧怕化蛇的。可怜的是,这水生兽常年隐于水中,猎杀一些大型异兽。它每天太阳落山前浮出水面换气。总是会看见恶魔一般的小男孩,正在啃咬一只异兽。直将那异兽吸成干尸。今天,再次换气的水生兽,又看到这并不新鲜的一幕。这吃惯生肉的水生兽,不经幻想自己若是被那小男孩抓住的场景。当即,一声低哮。没想到,这声叹息,让儿尖的小恶魔两眼放光。于是才有了这搞笑的一幕。远看,便是一直大蛇,后面跟着一只蚂蚁大小的小男孩。追着一只巨兽到处逃窜。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水生兽,就是扑过去,用身体都可以压死这两只弱小的生物啊。 “狂僧,你看那是什么灵兽?怎会生得如此奇怪?” “灵兽应该不算。大概是这幽谷低等的异兽。呓,那后面还有一只。我们下去看看。若是能收服,也算不虚此行。” “小蛇,给我升一道水墙减缓它的速度。” 只见那地面,冒出水桶大小的水柱。水生兽措不及防,让水柱托着升到半空。瞬间,一人一兽行至水生兽面前。化蛇将水柱收回,那畜生居然吓得瘫在地上呜咽。化蛇用水绳将它捆住。不理会异兽,乞求的眼神。男孩,直接一口咬在它的脖子上。鲜红的血液随着脖子流淌下来。男孩,舔了舔嘴角很是享受。 “小小年纪,居然就学会了饮血,这等伤天的修炼方法。长大了,岂不生灵涂炭?” 男孩转过头。印入眼前的是一个光头。头上没有戒疤,只有一个硕大的万字“卍”。万字,整整占据整个头顶。下弯部分,前垂鼻梁,后垂脑勺,左右垂到脸旁。显得不伦不类的张狂。身边站着一个英俊的男人。只是,那眼神和男孩的眼神一样冰冷。和他对视的时候,男孩只偷偷望了一眼,便不敢看第二眼。 “谁教你的血修?” “什么血修?我就是喜欢喝血。怎么了,这异兽是你养的?如果是你养的,我放了他便是。” 那光头男,两人互相递了个眼神,心中狂喜。这幽谷从来未听说过有其他人类涉足。自然便只是十年前坠崖的柳依依一人。这少年,看样子也就十来岁左右。而且,满身戾气,嗜血,如此地与众不同。 “哥,他们是谁?是人型异兽还是什么?” 天恶难得地显示了一次童真。 “喂,你们是什么生物?这里是我和小蛇的地盘。小蛇很厉害哦,能招来大水。随便就能把你们收拾了。赶紧告诉我你们是什么生物。” 那狂僧一阵抽搐。 “哈哈,小朋友,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人类。” “骗小孩啊,过来,让我捏捏脸,看看是不是和我的脸一样。” 想这地位不低的百邪门主,何时被人捏过脸啊。 “小朋友,我家里有很多异兽。你和我一起回去,我送你几只,你绝对没见过的异兽让你尝尝。怎么样?” “又骗小孩啊?莫婆婆说了,这里是天下最危险的地方。而且也是异兽最多的地方。” “多是多,但是还是有你没见过的啊。对不对?” “那好,我跟你走。不过,天黑前我还是要回来吃饭的。” 百邪望向狂僧。意思是,他要这个小孩。另一个小孩交给他。狂僧尽量露出微笑地盯着另一个孩子。 “小朋友,你去我家玩吧。我家离他家不远,晚上你可以和你哥哥一起回来吃晚饭啊。怎么样?”说着,指了指百邪。 “不行,我还有很多异兽尸体没有埋呢。我要把他们全部埋了,还要给他们刻碑呢。” 第八章 小白的哭泣 狂僧很无语地望着百邪。其实他们也想过直接强抢。但是这样肯定会惊动柳依依和那个莫婆婆。而且,说不定还会引来其他异兽。 “小小年纪就这么善良啊。对了。狂僧啊,你们村庄不是正发生瘟疫吗?死了那么多人,埋尸体都忙不过来。你还是不要和他纠缠了,赶紧去找更多的人去帮忙吧。” 狂僧刚想发怒,见那百邪对他眨了眨眼睛。 “带上我吧,我去帮忙。放心,我很能吃苦的。可以帮很多忙的。” “那不行,我们那里那么多人,你去一会儿能做什么事。”百邪吊胃口地道。 “那,那我就多待一段时间。等忙完了再回来把。” 事实证明,棒棒糖定论,对小孩总是特别有效的。 傍晚。柳依依像往常一样去寻找天恶。出奇地发现他并没在沙滩上。于是她满脸疑惑地返回洞中。片刻,天邪叼着一株草走回洞中。这孩子的正常,在其他两兄弟眼中,无非是个异类。 “老二,看到老大和老幺没有?” “我哪儿知道他们去哪儿抓虫子了。” “那我们先吃饭吧,把他们的留着。” 饭菜凉透了。再热一次。凉了,再热。 柳依依终于坐不住了。 “小莫,我们一起去找找他们吧。这谷中甚是凶险。就算有小蛇在,他们也是有可能遇到危险的。” “恩。”白衣女子其实是有些记恨柳依依的。说是记恨,倒不如说是女人天生的妒忌。想她,也算是个美人。可惜夫君突然失踪,没了音训。后来被天志收养。自然是见过太多太多天志对柳依依的纵容。如今,天志死后。除了一个做奴才该有的尊重,她对柳依依从来不多言语。当然,那个相对正常的小男孩例外。 几人随着沙滩四处寻找,都不见踪影。于是便分头寻找。 “嘿,小朋友,找人吗?” 天邪转过头。只见一个老头子,摸着胡子,笑嘻嘻地看着他。 “又一个怪物。”天志翻了个白眼。这幽谷,多的是异兽。能够幻化成人型的,大多都是成精的老怪物。他对这种异兽,从来都是不招惹,不待见。 “我长得很像怪物吗?你看看,我从头到脚,哪里和你不一样。” “这里。”天邪指了指下巴。 老头乐了。 “等你哪一天,也像我这把年纪了就有这个了。”说着很是享用地捋了捋胡须。 “那你几岁了?我十岁。” “几岁?如果按岁数的话,你父母和你的岁数加在一起就是我的岁数了。” “哦。老怪物。” 老头哭笑不得。 “你看这是什么?”老头手中拿着一株草。很明显,草的尾端还沾有某人的唾液。 “呓。你也有这爱好?你也想吃么?我这里还有。” 老头再一次眼冒黑线。 “你不想知道它是怎么到我手上的么?” “怎么到你手上的?” “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师傅,我就把这本事教给你。” “哦。” “怎么样?” “无聊。”说罢,天邪直接转身走开。 老头子那个汗啊。他神偷门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有多少人想要拜入神偷门啊。而且神偷门历来只传一人。也就是说,老头子收他为徒。那到时候,他就是神偷门门主。那些奇珍异宝,自然也就是他一人的。没想到,今天却栽在这里。老头子眼睛一转,贼眉鼠眼地掏出一件东西。 “喂,你看看这里。” 天邪再次转过身。 这次,他没开口说话。就傻傻地盯着老头子手上的那件物品。 那是一张画像。画里是个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衣衫。坐在一个水塘边上,晶莹剔透的脚丫子放在水里。脸上欢快的表情。 “嘿嘿,这个,是我的孙女。只要你拜我为师,学会了我一身本领,我就带你去见她。怎么样?” “咚,咚,咚。”天邪毫不忧郁地磕了三个响头。 “好,好,好!”老头嘿嘿地笑道。 这姜,果然是越老越辣啊。这人,也果然是越老越奸。 “好,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徒弟了。这画就送给你,当见面礼了。你记得,每天晚上吃过饭,就来这沙滩边缘这儿找我。我教你本事,等你全部学会了。我就带你去见这画中人怎样?” 第九章 横公鱼 “恩,我一定好好学。” “对了,你是在找人吗?” “恩,我的哥哥,和弟弟。” “那你可以回去了。你哥哥和弟弟已经被人拐走了。你没看到沙滩上多余的脚印吗?” “啊,谁敢拐我大哥啊。而且,我大哥也不近生人啊。” “想找回你大哥,就要好好和我学本事。你回去告诉你母亲。一个叫百邪,一个叫狂僧的人,拐走了你大哥和弟弟。告诉你母亲,不用找他们了,他们不会有危险。还有,千万别提我和你的事。你就说,你遇见了那两人,那两人临走的时候告诉你这些。” “那好吧。”天邪准备转身走人。缺传来一句更加让他热血沸腾的话。 “我孙女比画里面还要漂亮哦。” 于是,我们的小主角,闭上眼睛慢慢地往回走。脸上还挂着不易觉察的傻笑。 天邪回到洞中。柳依依满脸焦急地望着他。 “哥哥和弟弟被人抓走了。他们走的时候告诉我,一个叫百邪,一个叫狂僧。他们还说,不会伤害哥哥和弟弟。让您别担心。” 柳依依听完。只觉得震撼。该来的,终究是会来啊。 其实,从她在谷底醒来,产下三子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服过圣丹产下的圣婴。自然有不一样的天赋。她也相信,那二人不会伤害她的孩子。如今,她也只能听天由命。当然,并不代表她会放弃她的孩子。 “小莫,你有什么看法。” 白衣女子阴沉地一笑。 “呵呵,那百邪和狂僧自然不会伤害两位公子。他们定然是想培养两位公子,借着他们的天赋将他们培养成人。到时候,这天下,还真难有人能够阻挡得了他二人。今天开始,我就教天邪更深沉的修炼吧。等到天邪成人,就能够出谷寻找两位公子了。” “也只能这样了。就凭我二人现在的修行,百邪门千百万门徒,也是杀之不尽啊。” 说罢,也只能悄悄流泪。 这一切,天邪看在眼里。虽说,他一直和另外两兄弟没什么沟通。可,毕竟是同胞兄弟。身体里流淌的热血,也是同根而连的。 次日。 天邪便早早地来到沙滩边寻找老头子的身影。 望了半天,也不见老头子。 天邪无聊地拣起一块尖石,在沙滩上写了八个字--人为己活,为他人死。其实他还不懂这八个字的意思。只是偶然想到,婆婆说过的这八个字。 “谁教你的?”老头子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一个女人。” “漂亮吗?”老头子调侃道。 “我妈说,她年轻的时候就像仙女。” “仙女也有丑的啊,谁说仙女就必须漂亮了?” “那,应该和您孙女差不多。” “废话,我孙女应该是女神。”老头子愤怒道。 “女神就不找男人吗?”天邪翻了个白眼。 “这个,这个,女神找男人要求很高的。不仅要帅,还要有才,不仅要有才,还要修为高,不仅要修位高,还要身体好。最重要的是,要忠诚。很忠诚,对,很忠诚。”老头满是得意道。 “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好的男人。”天邪再度翻了个白眼。 “喂,老头,问你个很严肃的问题。” “问吧,我没有什么解答不了的。” “你,觉得我帅吗?” “额。”老头瞬间打嗝,说不出话来。 “才呢?” “这个。” “修为?” “好吧,那我身体应该不错吧。” 望着一脸期待的天邪,老头实在不忍心告诉他答案。 “这些呢,都是要等你长大以后才能发现的。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锻炼,好好修行。我想,将来你肯定会满足这几个条件的。”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的徒弟。”天邪对着老头子,眨了眨眼睛。 “哈哈,这马屁拍得好。恰到好处。”老头子笑开了花。可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老头差点暴走。 “那你变成马,我肯定拍得更欢乐。拍得越重,跑得越快嘛。” 两师徒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不正经的话。 第一天,老头子只是让天邪站桩。也就是笔直地站着,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下午。如果动了一下,他就直接抬腿一脚踢飞天邪。久而久之,不知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天邪总是能站上一整个下午,一动也不动。让老头子干瞪一下午,也无从下脚。又过了些时日。天邪已经可以直直地站上一下午,外加一个晚上都不动弹。老头子让他伸出双手,平举,与胸平齐。然后在他的手臂绑上几块石头。该开始,坚持十几分钟后,天邪就受不了。老头终于再次找到下脚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老头总是能找到新鲜的花招诱惑天邪。比如,今天让他站着,给他引一群蜜蜂过来。明天让他站着,丢块肉在他面前,引来一群肉食异兽。后天就干脆制造一场酸雨,听着天邪的肉被灼得“吱吱”着响。反正尽情地折磨着天邪。久而久之,也许是耳朵都起茧了,肉也厚了,见过的“大场面”也多了。天邪任凭老头如何摆布,总是直勾勾地盯着他。那意思好象在说:“我就是不动,你能拿我怎么样。”老头气得快爆炸了,在他下过十场酸雨后,终于妥协了。 第十章 看不见的轮回 “你可以回家休息了,明天我教你新东西。” “哦。好。对了,记得下次不要弄酸雨。要弄,也弄点流星啊,陨石什么的。那样才能砸破我的皮。” 说完,转身就走。不理会背后老头的咆哮声。 第二天,天邪照旧来到沙滩上。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沉。脚下出现了一个沙滩旋涡。感觉有个什么东西在把他往下拽。要是换作常人,肯定会惊慌失措。 只见天邪用力提起一只脚,然后再用力地一脚踩下去。片刻后,旋涡消失了。天邪提起另一只脚,微笑地望着脚下。只见,沙滩上慢慢地出现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影。 “孽徒啊!孽徒啊!”老头拍拍身上的泥沙。 “原来是师傅啊,我还以为是沙岩怪呢。”天邪偷笑道。 “少装算了。如果是沙岩怪,你就不用踩了,直接插刀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早就猜到是我了。”老头佯怒道。 “那师傅你还得庆幸我猜到了。要不然。”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作什么孽啊,拐了你这么一个徒弟。” “喂,你都说是拐了,那自然就是作孽了。” “说说吧,你怎么进到沙子里面的。” “哈哈,这问题到点了。师傅我懂得也不少哦。这可是为师自己创造的土遁术。这土遁术也算是异术了。会这土遁术的,当然也不只我一个。但是呢,我的土遁术,不仅可以遁土,连岩石,沙层一样可以遁行。而且,一点痕迹都没有。刚才若不是我抓着你,你肯定不知道我在哪里。哈哈,厉害吧。”老头自豪道。 “要不要教?” “你不叫我一声师傅,我怎么教?” “那,我回家睡觉了。” “喂,喂,喂,说说而已。我就你这么一个徒弟,怎么会不教你呢。” 说着,便开始讲解土遁术的奥秘。 等到天邪能够初步遁如沙层。老头子满意地笑了笑,果然天赋异秉啊。 “喂,老头,有两下子嘛。看,你徒弟我不丢你的脸吧。将来,那是肯定能为你添光的。” “哈哈,没有两下子,怎么拐你做徒弟?” “老头,你孙女真的比画里面漂亮?” “那还有假?” “那,为什么你这么老,这么丑?” “。”老头又一次无言以对。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年。这一年里,天邪已经能熟练遁土。而且还学会了老头子教给他的兽语,鬼吱,天文,修罗文,另外还有不太通畅的地狱梵歌。 次日。 天邪再一次来到沙滩上。 老头很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今天要教他神偷门的第一项绝技。--探月手。 “师傅,什么是探月手?” “探月手,简单来说,就是把别人的东西拿过来当成自己的东西。道理也很简单。如果你看中一样东西,就要把那件东西当成是你的。想象一下你把它拿在手里,然后控制念力去引导天地混沌之气幻化成那件东西。经过升华,凡固,再炼化。那件东西就真在你手上了。另一件东西则是你制造的复制品。而那件东西,见光是会透明的。总而言之,就是用一件假的,换一件真的东西。你明白吗?” “不是很明白。”天邪学了学化蛇的挠头动作。 “那就慢慢去明白,现在看着我做,然后跟着我做。” 又是一年过去了。 老头子并不吝啬,教了天邪所有神偷门的绝技。天邪大概学会了隐身术,幻化术,瞬移术,洞察术等等。 突然,有一天,天邪去到沙滩。却未见老头子的身影。水里没有,沙里没有,岩石里都没有。等他找遍所有老头子藏过的地方后,他终于发现了沙滩上的几个字。--三年后再相见。 没了老头的陪伴。天邪能做的,就是每天刻苦地练习老头子留给他的财富。有时候,特别想老头子的时候。也会特意再逛一次,老头子曾经藏身过的地方。他觉得,一个人,只要是存在过,在一个地方呆过。那,那个地方,总会有他特别的味道。 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老头,为什么会收自己为徒。为什么会教自己那么多东西。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所谓的圣婴吗?那为什么,老头子在教训他的时候,会将他往死里整。又或者,为什么回诱惑自己去见他的孙女。 第十一章 蜕变 想不通。 猜不透。 但是,他明白。老头子没有任何保留。老头子,是真的对他很好。打骂过后,常常都是老头亲自给他上药,直到他裂嘴偷笑。 “不救天下,即灭天下。”甩掉树枝,天邪转身朝回家的地方走去。 自从老头离开之后。天邪除了修炼老头留下的几本神偷典籍。另外还每天和莫婆婆修行基本法诀。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 小男孩的脸上脱去了稚嫩,换上了刚毅。时不时,会抱着那张画在梦里傻笑。天志原本也是玉树临风。显然,这十几岁的孩子,也秉承了他的俊貌。 与此同时,另外的两兄弟,都在各自的家中。从刚开始的不愿意,到后来的逐渐接受,再到后来的习惯。这一切,自然和两位“父亲”的宠爱有关。天恶,越渐妖孽。已经是不能正常进食,只能靠饮血来维持体内能量消耗。百邪越是喜爱这唳气冲天的儿子。而,另一头的天慈。对佛门的很多书籍很感兴趣,整天都会泡在藏经阁翻看。书中,无外呼,如何拯救世人。如何引导世人走向善良。等等。想来,狂僧对这孩子又爱又恨。这孩子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天赋。可是佛缘极佳,连他自己都觉得,让这么一个天生佛陀的孩子泯灭。那真的是一种罪过。于是,他也不管这孩子,任由他自行发展。偶尔,孩子需要借书,他还会出面帮他取到手。有这么一个徒弟整天说教,狂僧有时候也会把持不住。会突然动摇,自己是否应该做一个地道的佛门子弟。 三年过去了。老头子还未出现。天邪并不是急着想要和老头的孙女“认识”。只是有一丝人性,最初的挂念。 天邪照旧来到沙滩,重复他的修炼。 突然,天地一片昏暗。各种鸟兽从万川中,仓皇逃离。天邪一阵纳闷,是什么异兽有如此大的神威。他甚至看到诸如,九尾这类灵兽都从天际划过。他转过身,不想理会这异兽之间的撕杀。一声嘹亮的龙吟传进他的耳朵里,久久回旋。他终于意识到,这万川,可能真的要不太平了。 “嘿,小徒儿。”老头久违的声音也在这时候想起。 “臭老头,现在才想起你还有个徒弟么。”天邪双眼通红道。 “这不,我给你带礼物来了么。”老头挑了挑眉毛。 “不稀罕,你那些宝贝,对我来说全是垃圾。”天邪还了一个白眼。 “当然不是那些破铜烂铁啦。我敢打赌,你肯定会喜欢这东西。信不信?”老头自信满满地说道。 “除非,将你腰间那个袋子给我。别的,我还真不稀罕。”天邪露出一个委琐地微笑。 “你想得美,我这袋子可装了全神偷门的财宝。等我哪一天翘辫子了,这个自然归你。” 老头慌张地解开裤头,将袋子塞了进去。深怕,那个鬼机灵徒弟真会下手来偷。虽然他更是神偷门主。但是,家贼最难防嘛。 天邪,一阵恶心。谁愿意去解开他的裤袋,掏那个袋子啊!至少,他不敢,是真不敢。 “妥了。来,看看你的礼物。”老头献媚道。 “没兴趣。”天邪依旧坚定。 “真没兴趣?那我就只能将这幅画丢掉啦。”老头,装着遗憾道。 “靠,你玩儿我?”只见,天邪直接瞬移到老头跟前。而且还甩了个,莫婆婆教给他的绝技--天罡印,将老头定在原地。抢过老头手里的画,也不理老头依旧呆在原地。拿过画,轻轻摊开来。 果然还是老头孙女的肖像。不过,和天邪现在手里的画又不一样了。那画中的女子,已逐渐有了倾尽城国的潜质。蓝色长衫,乌黑的头发无风自动,却错落有致。天邪再是一呆。仅接着鼻子里冒出一股鲜血。刚刚能行动的老头,恰好看到这一幕。 “就这点出息,见着我孙女了。你干脆直接闭上眼睛,堵上耳朵好了。”老头嘲笑道。 “为什么?”天邪一阵疑惑,地挠了挠头。 “我怕你见到她血流不止,听到她声音想去撞墙。这么一个徒弟,就这样夭折了,那多不好啊。真的不好!”老头连说了两个不好,满脸无奈。 第十二章 仰望 “哦,那我该怎么办。” “拿着。好好学习。”老头丢给天邪一本书。 天邪看了下书名《女娲--男女之别》。 两人胡扯了半天。老头,还试了试天邪的身手。除了裤裆里某个袋子,他所有的兜全被偷空。而,某人一点觉悟都没有。压根没想将他偷的东西还回去。虽然老头身上的东西,全是宝贝。可,他却是真的喜欢这个徒弟。对他的口味。可以打屁,可以扯不正经。但是却实实在在地孝顺,懂礼,知善。 “喂,老头。刚才那声龙吟你听到了么。”天邪收起书,望向老头。 “听到了啊。龙吟啊,想来这天下稍微有点修为的人都能听到吧。” “能传那么远啊?”天邪一脸不信。 “这龙吟与声音无关。普通人,除非亲自见到龙身,才能听到龙吟。否则,即使背对巨龙,也不会觉察到。这龙吟相当于是一种念力。通过天地混沌之气传播出去。修道人士每天都要修行,便会与混沌之气接触,听到龙吟了。 “这么牛啊,全天下修道人士都能听到。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制造出,类似和龙吟效果一样的声音?”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没人会做那么无聊的事啊。费时间,费精力。龙可是上古圣兽。最多的,大概就是一些类似的千里传音了。要说和龙吟一样效果,那还真没人做到过。” “我刚才听那龙吟,似乎它很痛苦啊。”天邪担忧道。 “痛苦?顶多是猎杀其他异兽的时候,被小小的咬了一口,然后发出的吃痛声音吧。那可是龙啊!”老头反驳道。 “龙怎么了,龙也有脆弱的时候,龙也不是无敌的嘛。”天邪愤怒道。 “你这兔崽子,你是想干嘛。去救龙么?”老头唏嘘不已。 “。那不去救。我们就去看看,去看看好吗?”天邪想了下,这龙确实是不太容易被伤。可那声龙吟太过嘹亮了。他觉得,这事应该不简单。 “那好,只能远远地看。你记住,千万别去惹它。它一爪子下来,你就得去见你父亲!” “好。好。好!”天邪郁闷道。 老头带着天邪朝谷顶飞去。天邪一路东张西望,好奇地看着谷底爬行的各种异兽。 “以前没出过谷么?”老头笑笑。 “没,我娘不让。不然不给我饭吃。莫婆婆也会抽我。” “怎么抽?” “就这样。”天邪左右手在空中交叉晃动,比划动作。 “好孩子啊!”老头,苦笑道。 “什么?”天邪回过头,询问道。 “。”老头再次无奈地摇摇头。 终于,他们飞到万川上空。不得不改用步行。虽然刚才已见异兽四处逃窜。这万川中,异兽何其多啊。难免也会有一些,能和龙比拟的亚圣兽。也不知,他们走了多久。老头明显体力不足,要求休息下。于是,他们就背靠一棵树,坐在原地。天邪,憋红了双脸望着老头。 “去吧,别走远了。” 天邪如获大赦地撒开脚丫,朝一处小树林奔去。 片刻后,见天邪又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老。老。老头子,那。那树林有东西。”天邪慌张地望望四周。 老头也起身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只见,一道极快的身影从小树林飞奔而来。 “小心。”老头满是焦急。 只见,天邪,迅速地侧过身子。那影子却是,直接“咚”地一声撞在天邪背后的大树上。要说一般的树,可能就会被这股冲劲直接撞断吧。可这里是万川,这树可都是千年铁树。也不乏有一些灵长类的树木。那影子,一头撞在树上。片刻,又掉在地上。显然是晕了过去。天邪瞪大了眼,望着这只傻里巴几的生物。两只长长的耳朵,通体血红色,尖尖地两颗大门牙。 “赤兔。”老头欣喜道。 “兔子?”天邪疑惑道。 “恩,这兔子不吃草。吃一些比他低等的异兽,像最低级的食腐鼠。等等。速度奇快,偶尔也会猎杀一些比它高等的异兽。总之,这兔子,是吃肉。”老头慢慢地给出了解释。 “哦,那你这么高兴。” “这赤兔血可是好东西。若是给你的马匹,坐骑喝了。那你的坐骑便更加强壮,健步如飞啊!”老头,双眼放光地解释再解释。 第十三章 入世 “好了,我收下了。谢了,老头子。”天邪平静地回答道。 “。这个。这个。”老头气得连话都说不出。 “好了,走了。看龙去。”说着迈步率先跑开。 当他们走出那片树林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天邪和老头子同时傻眼了。 一片空旷山谷里。一条巨大的青龙躺在地上。地上还有一大片鲜血。青龙身边有几只刚出生的异兽,身上还带有血迹。却是和那青龙相差很远。 “龙生子!”老头子震撼道。这龙,从上古时代活到现今。少说也有几万年。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也从来没听说过龙生子。今天让他见证这么一幕,那该是多震撼啊。 突然,青龙虚弱地抬起头,望向他们。然后再次愤怒地咆哮起来。 “快走。”说罢,老头拉起天邪,也顾不得万川不能飞行的禁忌。带着天邪腾空而起。 天邪却是一点都不慌张。扭过头,再次望了望青龙的方向。 “老头,那青龙的孩子怎么和它不一样啊。” “龙就是龙,自然不一样。” “可,为什么。有只狗?” 老头不敢纠缠,也不理会这徒弟是搞笑,还是认真。全力朝谷底方向飞去。 老头带着天邪一路飞行回到谷底。老少两人,落地后,径直躺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喘着大气。天邪幽怨地看着老头。他想不通,那青龙如今产子过后根本没力气。老头子为什么要带他一路狂奔。老头也回头看了眼天邪,大概也知道他的疑问。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带着你一路逃跑?” “哼。”天邪孩子气地扭过头,并不想搭理他。 “若是我告诉你,那青龙威胁我,你信不信。”老头有些无力道。 “哼。”天邪似乎根本不相信老头的话。 “我教你的兽语,不知道你都学到哪儿去了。圣兽也是兽,它不仅懂兽语,也懂人语。”老头有点愤怒。 确实,在看到青龙的时候,天邪已经呆泄。过后看见那只狗,更是全心全意去观察那只狗去了。至于青龙发现他们的咆哮,他也只当是青龙再次吃痛后发出的声响。 “那青龙威胁我,若是我再不离开。便会呼来其他三大圣兽帮忙。你觉得你能承受得了几只圣兽的攻击?半只?一只?还是两只?”老头再次叹息。这孩子天赋很好,也许是因为太小,有些贪玩好奇罢了。 “师傅,我知道错了。”天邪低下了头。 老头抚摩着天邪的脑袋。对这个拐来的徒弟,的确偏爱。也许,他和自己年少时一样,童真而刚毅。其实,事实也并非老头想的那样。这三年来,天邪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修行上。兽语,他其实很精通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连老成精的神偷门主,也会被偷。当然,这个自然有师徒成分在里面。可神偷就是神偷,和老头所说的,龙就是龙一样的道理。 自从那次离开幽谷以后。天邪再也没有离开过幽谷。他不想再看老头子,深邃的眼睛。那是一种和表情无关的期许。他想起莫婆婆和他讲的故事。一个老头,对一个年轻人说:“如果哪日,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名字,我就将女儿许配给你。”于是,那个男人在老头的期许下,终究成就了一份天下无双。 “师傅,我也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名字。”天邪地一次郑重其事地告诉老头子。 “如何让天下人知道你的名字?”老头眯着眼睛。 “救天下!”天邪回答道。 “天下之大,你如何拯救苍生?如何又是拯救?”老头平静而安详地望向天邪。 “不救天下,即灭天下。”天邪再次坚定地回答说。 “天下已亡,何以记得你的名字?”老头子眼中爆出精光。 “与其让这天下混乱地尔愚我诈,没人记得又何妨?”天邪认真地想了半天,支支捂捂地说出这句话。 “若是有一天,你最深爱的,和你最亲爱的人也欺骗你,你又该怎么做?”老头再次抛出难题。 “做一回恶人,杀!”天邪双眼逐渐充血。那双眼,已经和天恶如复一撤。 “你下得了手?”老头问道。 “给自己一刀,再给他们一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天邪晕了过去。 第十四章 狗与人的区别 老头迅速跑过去,接住天邪即将倒地的身体。满脸的宠爱,和痛惜。其实,他所说的话,是在挖掘天邪内心深处的骨根。他也很想知道,这徒弟,到底是劣根多一点,还是善骨多一点。可是,没想到,却是个即恶即善的结果。老头探出双手,替走火入魔的爱徒护住心脉。刚刚引导气流使向天邪的丹田处,天邪丹田中涌出两股气流直接将他击飞出去。 “怪了,我并没有教他修行啊。只是教他一些神偷门的伎俩。怎么,看他这样子,已经是心体了呢?”老头自言自语道。 这修道一共分12层。 第一层,修气,简称气体。先学会选择修炼混沌之气中的混,或者沌。混为天地正气,沌为天地浊气。一般修炼的气体,就等于选择正邪的门槛。当然也有比较特殊的,比如那佛门的狂僧,修炼的便是浊气。 第二层,修身,简称强身。也就是用天地混沌之气,强身健体。 第三层,入门,简称入修。 第四层,修心,简称心体。修练心体以后,天地混沌之气,会引发身体里的善恶。也就是说,如果你内心邪恶,而你修的又是浊气,那定然会更加事半公倍。所以,很多人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不应该修行先前选择的气修。有很多人重修,只有少数人能再次引导心底原本固定的混沌之气。而重修中,百邪就是典例。原本的百邪是安分的乐师。在一次为部落首领演出的时候,被部落首领看上他的妻子。然后就是一场很烂的尾片似结局。劝说无奈后,百邪暴走,杀尽部落所有人后,不得不重修。不得不,自然是因为他血腥味太浓,平和的混气接纳不了他。 第五层,化虚,又称虚体。化虚不是指你,可以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这是指,你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虚拟自己的情绪。这样,便不会出现类似暴走,走火入魔的事情了。 第六层,修灵,又称灵体。灵体是指,可以经过虚体以后,你的性格基本固定了。灵体,会进一步控制你的情绪。而且类似人功智能化地控制你的情绪。 第七层,入道,简称真体。踏入这一步,才算真正的修道。此时,身体,心理各方面都够凡固了。能够胜任各种道法的反噬。就像,普通的驱鬼符,要以血为引的道理一样。道法之所以威力强大,那也是因为它的反噬也不是一般凡体能够承受的。 第八层,修魂,又称空体。此时,你才具备的魂魄出体的能力。真身修行,魂魄出体化人。 第九层,修仙,简称仙人。突破八层,便可飞升天界。 第十层,修神,简称神。仙人之上,天帝亲封。 第十层,入尊,简称天尊。天地之间,以你为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十层,修萨,简称菩萨。不受天地束缚。 第十一层,成圣,简称圣。束缚天地。 第十二层,圣灵修,简称圣灵尊。创造天地。从古至今,盘古一人。 不多时,天邪醒来。老头子安坐一旁。天邪心中满是忐忑。他自己刚才的表现,他自己当然清楚。 “说吧,谁教你的。”老头开头道。 “莫婆婆,她说,如果救不会哥哥和弟弟,就带他们的尸首回来。”天邪诚恳道。 “哎,自家兄弟,为何要自相残杀。”老头叹了口气,并没责怪之意。 “因为,我们是圣婴。”天邪弱弱地道。 “哎。”老头出奇地没有在继续追问。 “给你,就算为师补偿给你的修炼功法。”老头从跨下裤袋里拿出一本书,丢了过去。 “师傅,你是不是又要走。”天邪没有再叫他老头。 “恩,我该是时候去解决一些事了。”老头颓废地望着下沉的夕阳。 “带上我不可以吗?”天邪眼泪摩挲。 “你?”老头转过身。 “等你哪一天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就带你出谷。”老头逐渐远去,只留下一句让天邪羞愧的话。 “师傅,珍重!”望着,再一次远去的身影,天邪流下了身凭的第一滴泪。 时间,又过了三年。这年天邪已经18岁了。 不再练习无聊地钻土,隐身。开始坚持每天面对夕阳打坐。三月的夕阳,不热辣,不冰冷。暖暖的。一声刺耳的异兽咆哮传进天邪的耳朵里,接着,便是一声低沉的呜咽声。原本天邪,并不打算去管这见平常不过的事情。可仔细一听,那呜咽声里,还参杂着愤怒,以及雀跃。于是他竖起耳朵判别方向,然后遁行过去。等他看清两只异兽后,也不经对另一只伤痕累累的异兽升起一股怜悯。 第十五章 如山 一只水生兽,这谷底不算常见,但是也不少的异兽。而另一只却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异兽。羊身,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有一个狮子一样的大头和大嘴。他正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而嘴巴却是死死地咬着水生兽的腿,就这样开始一口一口地嚼水生兽的大腿。那水生兽吃痛,发疯一样地又是踢,又是咬地回敬那只异兽。看得天邪也是一阵心寒。 最后,渐渐地,水生兽没了反映。那异兽突然停止撕咬,张开大嘴。嘴巴越变越大,天邪就这样木瞪口呆地看着异兽,一口地将水生兽吞下去。 “这也真够凶残的了。”天邪不知是赞叹,还是诋毁地自言自语。 只见那异兽吃完水生兽,终于发现离他如此近的天邪。转过头,毫无征兆地就开口咬下去。天邪,立即瞬间闪开。吓得他一身冷汗。 “你还没吃饱啊,这么大一头水生兽,怎么也得让你消化十天半个月吧。”天邪,用兽语询问道。这是他第一次用兽语和异兽交流,他没抱什么希望那只异兽会搭理他。而且,他对自己说的话,也表示怀疑。吃下这么一头和他身体不成比例的异兽,完全没见那畜生肚子哪怕一点的涨鼓。 “最多十分钟,这些垃圾食物,根本比不上我的消化。”一声婴儿般的声音飘入天邪的耳朵。 “那,你遇见比你强大的对手怎么办?”天邪乐了。第一次和异兽对话,还是这么“可爱”的异兽。 “先打啊,打不过就用咬。只要被我咬到,它不死,我就不松口。”还是哪个稚嫩的声音。 “你不怕,别的异兽先打死你啊。”天邪再次调侃道。 “不怕,我皮厚,多重的伤,只要吃点东西就能补回来。”那异兽对着天邪摆了个,傲慢而无敌的昂首姿势。只是,配上他稚嫩的童音,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我,看你是修道的吧。恩,不错,已经修心了。吃了你,应该能管上一天。”异兽再次用他那稚嫩地声音威胁道。 “哦?那要看你打不打得过我,咬不咬得到我咯。”天邪捂住笑得生疼的肚子。 那异兽也不废话,直接扑了上去。一兽,一人就这么地在沙滩上追逐。整整耗了一个下午。那异兽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修心的人,为什么跑得这么快。总是在他嘴巴碰到天邪的衣服前一秒,消失在他面前,再出现在他背后。终于,异兽,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吃你了。累死我了。” “吃了我就不累了啊,而且一天不恶呢。” 强烈的诱惑,使得原本没有力气的异兽再次撒开腿追了上去。一人一兽又追得天昏地暗,直到太阳落山。 “这次真不追了。什么人啊。比赤兔还要快。”异兽,一屁股坐在地上。 “饿吗?”天邪看他这次真的累了。 “饿啊,好饿啊。你要把你手臂给我咬一口吗?”异兽可怜巴巴地望着天邪。 “你想得美。”天邪翻了个白眼,跳入深潭中。 一会儿的工夫,天邪便拖着两只硕大的八爪怪浮出水面。将把爪怪丢在沙滩上,向异兽递了个眼神。异兽刚准备扑上去撕咬八爪怪,却被天邪一脚踹进潭中。等异兽再次爬上岸,已经通体雪白。 “明天以后,你跟着我吧,我每天帮你抓吃不完的异兽。还有,每次进食前,要把你的毛,你的爪子给我洗干净。否则,就看着异兽尸体腐烂吧。”天邪抛出一个诱人的条件。 “恩恩,以后跟你混。你就是我老大。”异兽含糊不清道,那稚嫩的声音要多让人抽风,就有多让人抽风。 “那,叫你小白吧。看你这身毛皮,不叫小白,多浪费。”天邪。 天邪空闲的时候会翻看一下师傅临走时丢给他的书。却不是什么法术,秘宗类的书籍。一本简单到枯燥的《炎黄治天下》。只是一本故事,却让天邪感触良多。 这,天下之大。人,总是会做井地之蛙。没有哪一个人,能够长久无敌与世。长生不老,也终究会被后来人超越,然后安然地做着井底之蛙。 这,天下也小。等你跳出井,看得最远的,也不过眼前的风景。 第十六章 再见莫婆婆 天邪读完一章《炎帝请公》,便听到小白的肚子咕噜作响。他也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这般瘦小的身子,却这么能消化。虽然,小白的身体比他大几倍。可和异兽相比,他确实是名副其实地娇小。 “这顿想吃什么?”天邪笑道,询问小白。 “随意,反正不要再吃水生兽,或者八爪怪了。那两只皮糙肉粗的蠢东西,咬起来,一点嚼劲都没有。”说完,又是摆上他招牌式地傲慢姿势。 “那,要不,咱今天去寻寻亚龙种?”天邪勾引道。 “你能行么?反正先说好,你干,我吞。超出本人能力范围的,我也懒得动。”配上它那稚嫩的童音,总是有一种特别无力的诙谐感。 “你是兽!”天邪笑骂道。 “兽怎么了,兽也是有尊严滴,而且,咱也算一只大凶兽了。别惹我啊,小心我咬你。”小白,直接无视某人的打击,轻蔑道。 “狗改不了吃屎。” “我是兽!不是狗!” “狗也是兽。兽里面也包括狗。” “我是大凶兽!” “有多凶?凶的话,你自己去干掉亚龙吧。” “别,老大。哥。大爷!” “谁是你大爷!” “某人,再次警告你。我是兽,大凶兽!” “好吧,你是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差一双翅膀?” “为什么?” “这样,你就是鸟兽啊。简称禽兽。多高级啊!” 一人一兽就这样胡天侃地往幽谷边缘地带走去。走着走着,天邪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四周能够眼见的异兽,几乎都没有了。偶尔一只异兽经过,都是以最快的速度狂奔而过。小白,直接告诉天邪,他们可能已经进入了一只亚龙兽的范围。等他们穿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却是什么鸟兽都为曾见到。只有满山的奇花异草。天邪郁闷地随手折断一株草叼进嘴里。感觉味道怪怪的,于是取下来看看。这一看,吓得他大惊失色。只见那株草被折断的地方,正缓缓流出鲜红的血液。不是像血液一样的颜色,而是真正的血。因为小白,已经露出尖尖的獠牙。这时候,异便突起。 “哪只畜生又在我雷霆崖糟蹋花草?”一个威严的异兽声音传进天邪的耳朵里。 只见,迎面走来一只异兽。人面,马身,虎纹,鸟翼。 “你是什么怪物,敢在我大大大凶兽面前嚣张?”小白一点都不怯场。 “呓?”异兽看了眼小白,充满疑惑。 “呓什么呓,没见过如此可爱的大大大凶兽么?”说完,还露出一口獠牙。不过,配上他稚嫩的声音,真是谈不上有多威武。 “小朋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去你妈妈那里吧。”异兽依然平静地说道。 “喂,我今天是准备来吃掉你的,你就这样让我回去。不被饿死,也被他笑死了。”小白举起爪子指向天邪。 “这么说,只能打了?”异兽无奈道。 “打,怎么不打。不过,是你和他打,我在旁边偷袭。”小白认真道。 “。”对于这个答案,异兽表示脑袋暂时出现01秒的短路。 “不做个自我介绍?”小白再次询问。 “。我,英招。这片花园叫伊吕波,而这整个雷霆崖都是我的地盘。”异兽,出奇地没有反对介绍自己。 “哦,挺牛x的嘛。这么说,前面应该还有个深潭了?下面,有没有比你更牛x的异兽啊?”小白好奇道。 “。”英招眼角抽搐了一下。 趁这个空档,天邪瞬移到英招面前,掏出莫婆婆送给他的匕首就是一刺。然后不等英招反映,直接甩出一道天罡印,再次将英招定住。英招哪儿见过,这么阴险而诡异的招数啊。一时间,也顾不得流血的伤口。赶紧运起混沌之气,准备冲破天罡印的束缚。半秒过后,“啪”地一声轻响。英招终于能再次行动了,自然松了一口气。 突然,感觉刚才匕首刺中的腹部再次吃痛。英招低下头一看。只见小白正抱着英招,大嘴直接咬住英招的伤口。一口一口地吸食着英招的鲜血。英招大怒,举起爪子拍下去。只听“啪”地一声脆响。想必,小白的背脊已经断了。可另英招更奇怪的是,那小东西居然更用力地吸食起来。根本没在意自己断了背脊。于是,两兽就你一掌,我再用力地消耗下去。 第十七章 阴阳二鬼 天邪望着小白也是担忧,这毕竟是亚龙兽啊。虽然小白的恢复能力一直不错,但是就怕他坚持不下去啊。望着全身血渍小白,天邪一阵心酸。再看看小白坚定的眼神,天邪感觉到了一种疼痛。与身体无关,那种疼,直刺心里。就好象有一口痰,憋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于是就只能等着沙哑,等着那股干涸的痛。不知不觉,天邪觉得,小白不是禽兽。他们是朋友! “你再不松口,你真的会死的!”英招无力地说道。 “死。也要做一个,撑死的大。大。大凶兽!”小白吐词不清道。 于是,两只兽又这么耗下去。 天邪并不是不想去帮忙。老实说,他现在就保命的功夫厉害。唯一的攻击力就都是偷袭。遇见低级一点的异兽,他可以一刀一刀玩死他。但是,亚龙兽,他真不会怀疑,自己过去完全是送死。之所以能够克制小白,也是因为他有瞬移和天罡印。否则,被小白咬住,那也和这亚龙兽一样。 “你一个龙族后裔,为什么会和人类联合起来对付同类?”英招有些不甘。 “因为,我饿。”小白,短短地吐出这两字。 而另一头,天邪听到这句话,也呆住了。龙族后裔?小白怎么可能是龙族后裔呢。如果是龙族后裔,吐一口龙息,或者咆一声龙吟,自然会震慑中很多异兽等着他啃食。而且,这小白,怎么也不像是龙啊!天邪开始回想三年前的事。突然,他想起青龙身边的那只狗。笑了笑,慢慢地向小白和英招走去。 “你不用过来帮忙了。我认了,我也不想再做孽了。”说罢,停止了悬在半空的爪子。而在他停下的那一刻,小白也终于松了松口。 “我愿意献出我的身体。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们答应。”英招脸色苍白。 “你说。我答应你。”其实,这个请求,只是小白想答谢英招的收手。事实上,英招再坚持一会儿,虽然他自己也逃不过死。但是,肯定也是能杀掉小白的。 “我一生爱花,种过花草无数。总觉得,花草也应该有他们自己的生命。所以,我常年捕杀其他异兽,用其鲜血养花。功夫不负有心人,无数鲜血的灌溉终于养出了这一园的血连花,血连草。我不想这世上,唯一有生命的花草就这样凋谢。我希望,能用我的鲜血,最后一次灌溉它们”说完,英招闭上了眼睛,同时,小白也停止了吸食。 “老大,你说他傻不傻?”小白虚弱道。 “为什么?”天邪平静地问道。 “因为,每株花草,原本就有他们自己的生命。”天邪和小白异口同声道,随即相似一笑。 “老大,我是龙族的后裔。” “刚知道。” “我见过你,我记得你的味道。”小白咳嗽了一下。 “恩,三年前的你,其实被我当成一只狗呢。”天邪笑笑,轻轻地把小白的头放在肚皮上。因为小白的头,已经足够他的身体大小,自然不能抱进怀里。 “我那时正在和兄弟们抢奶喝,却被其他兄弟挤了出来。因为身体太小,只露出一条尾巴,所以像狗。”小白陷入回忆里,脸色也逐渐苍白。 “我从小,就一点也不像母亲。所以,兄弟们都排斥我,母亲也不喜欢我。而且,我是唯一一个不能发出龙息和龙吟的龙族后裔。也就是身体里略微有一点龙的气味罢了。”小白苦笑道。 “我还有八个兄弟。他们各有各的神通,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母亲的影子。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能发出龙息和龙吟。”小白叹息道。 “老大赑屃,老二螭吻,老三蒲牢,老四狴犴,我是老五,以后别叫我小白了,我叫饕餮。老六蚣蝮,老七睚眦,老八狻猊,老九囚牛。”小白讲起其他几位兄弟的时候,没有自豪,没有骄傲。只是说起自己的时候,才出现一种自嘲。 “从今以后,你还是我小弟,还四我的小白。”天邪说不出的一股哽咽。 “小时候,我们兄弟每次进食的时候,我都是最后一个。等到我的时候,母亲根本挤不出奶水点,我就看着哥哥们轻松地抓来一只战栗的异兽啃食。然后我就拣些他们吃剩下的骨头。再再大一点了,我不得不自己去捕食异兽。打不过,就用咬。只要咬住了,就不松口。即使再疼也忍着。好在,我身体恢复能力很好,从来没有受过多严重的伤。也许是小时候饿怕了,总觉得吃不饱。于是,我每天都要忙碌地捕食。天底下,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填饱肚子能让我安心了。” 第十八章 鬼道 “老大,认识你,我很开心。”小白说着,说着开始哽咽。等他说完这段话过后,终于安心地昏死过去。 天邪望着小白自言自语道:“其实,我和你一样,在他们的眼中,我也是异类呢。” 小白答应了英招,他自然要帮小白兑现承诺。 天邪起身走到英招身体旁,割断他的脖子,顺着花园撒了一圈。吃力地将小白抗在肩上,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离开花园的那一刹那,再次回头看了看这个妖异的花园。 花开伊吕波,血染雷霆崖。 天邪抗着小白,艰难地往沙滩走去。 一个人影负手而立,背对着天邪。因为小白的身体过于庞大,遮挡住了大部分视线。所以天邪并没有留意。于是,很自然地撞到了那人。天邪一个踉砌差点跌倒,最后还是那人扶了他一把。 “对不起,谢谢。”天邪礼貌道。 “没关系。”那人回答。 “你背上背的,可是龙族后裔,饕餮?”那人毫不掩饰地问。 “你是什么人?”天邪没有回答男人的话,反问道。 天邪警惕地注释着这个一身青杉的男人。 “一个要帮你的人。”那人直白道。 “为什么要帮我?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帮助?还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天邪一连提出三个问题。 “信不信由你。” “对了,你那朋友受过英招的爪伤吧。英招,本身也算是修沌气的异兽。爪子带点阴邪之气,也很正常。还有,他是亚龙邪兽。可别当他是善类。”青杉人解释道。 “我需要做些什么?”天邪阴沉着脸,他并不觉得这天下会有白食的午餐。 “不需要做什么,如果真的要做话。那就以后带着他在身边。”那人悠闲地回答。 “他是我朋友,我自然会带着他,照顾他。” “朋友?哈哈。一个人类和一只畜生做朋友?”青杉人狂笑道。 “没心没肺的人,和畜生也没区别。”天邪不想理会这个目中无人的青衫男人,准备转身离开。 “横公鱼,生于石湖。位于东南方,此湖恒冰。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昼在水中,夜化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以乌梅二枚煮之则死,食之可却邪病。”等天邪转过头想说声谢谢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天邪将小白安置在一个他经常乘凉的洞穴中。向柳依依解释说,需要静修一个月,不要打扰他。带上一把匕首。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腾空而起。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旅行。 飞在空中,时不时会见几只大鸟经过。也会看见很多如蚂蚁大小的平凡人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而也会落下地面,向路人打听石湖的方向。也不知道他飞了多久。他终于看见了一条长长的冰河。向路人打听下,路人告知这就是石湖。他找了一颗大树,跳上去靠着大树开始观察这石湖。这石湖常年结冰,如何查看横公鱼啊。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办法,只好作罢。靠着大树,开始睡觉。 青丝绕。 风潇潇。 爱难了。 心也老。 冰雪茫。 雨磅磅。 情未消。 人却遥。 敢问何处是归巢。 天地仓仓也要笑。 划那一尺三分窖。 混沌世世即为牢。 一曲美妙的歌声传进天邪的耳朵里。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的幻想。天邪不想醒来。他想象着一个天蓝色衣服的身影,抱着一把琴弦,坐在湖边谈唱。他想起老头子的孙女,不知不觉,嘴角仰起一个弧度。 “小蓝姑娘,我好心好意地带了这么多珠宝前来提亲。你就算是不喜欢,你也应该收下后再将他丢进湖里呀。”一黑衣男子献媚道。 “横公子,你的心意,小蓝心领了。小蓝无福消受,还请横公子收回珠宝。”绝色女子回答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的心,对小蓝姑娘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美玉送美人,送你珠宝,那也是应该的啊!”男子笑着说。 “那,公子就留下一块手巾吧。”小蓝无奈道。 “好勒,这就送到小蓝姑娘手上。”男子笑意更浓。 在女子伸出手的同时,男子立即握住她的手。稍微一用力,便将她扯进怀里。 第十九章 百邪门 “放开我,横公子,快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女子用力地反抗。 “小蓝姑娘,做我的夫人有什么不好。这石湖,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还一直扮什么清高呢?女人嘛,始终是要被男人征服的。像你这样的女人,就应该被我这样的男人征服啊!”男子脸色开始扭曲。 “横公子,你放开我,我给你钱,我所有的钱。”女子报着一线希望询问道。 “我会缺钱么?哈哈。今天,不如在这里,让你被我征服吧。”男子越见阴暗起来。脱去外衣,皮肤呈赤红色。 突然,男子看见脚底下出现一张脸。那张脸对他笑了笑。 “你们继续。” 男子爆怒。 “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撒野。” “对不起,你才是个东西,而我,是人。”天邪慢慢从地上冒了出来。 “修心境界的修道之人。哼哼。”男子轻蔑地笑道。 “被你看穿了。”天邪挠了挠头。看了眼房间里的那面琴。 “姑娘,刚才可是你在弹曲子?”天邪露出一个微笑,询问道。那女子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放心,我不是坏人。”天邪再次露出一个微笑。 “我不管你是坏人,还是好人。马上从这里出去,不然你马上变成死人!”男子傲慢道。 “好啊,好啊,让我见识见识,你和我的狗比,谁吃得更厉害一点。”天邪假装兴奋道。 “找死!”男子吐出这两个字后,便直接开始动手。 两人先是普通的拳脚切磋,两个人旗鼓相当。只见那男人拖掉外衣,再次露出赤红色的皮肤。胸膛正中央纹着一条鲤鱼。片刻后,男子漂浮在空中。 “接下来才是正招。”只见那男子开是移动,速度很快。已经接近天邪的瞬移,不同的是,他可以一直那么持续移动下去。几招下来,天邪身上受了几拳。还好力度不够。只见那男子再次停在空中。 “不错嘛,再来点猛药!”男子阴笑道。这次,他的速度更快。似乎空气根本对他产生不了阻力。就好像,好像鱼在水里那般行云流水。天邪用瞬移也逃不过。不知不觉,天邪的脸上也挨了好几拳。 “你也不错,那我也意思意思,来个猛药。”天邪也笑了。 “天罡印”随着天邪吐出这三个字。那男子突然呆立在空中。天邪也不停留,立刻取出一条绳子将男子一个五花大绑。等男子能够动弹,却发现自己被绑了个严实,心中憋屈不已。 “公子,多谢你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女子含蓄地说道。 “没,没,没事。不用客气。哎哟。”天邪挠了挠头,不小心碰到被那个横公子打过的地方。引来那女子一阵娇笑。 “要不,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不用,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天邪咬着牙坚定道。 “快放了我!快放了我!我是石湖里的横公鱼!你们是杀不死我的!”男子嚣张地咆哮。 天邪眼前一亮。 “乌梅二枚,煮之即死!”天邪奸笑道。 那男子听闻这八个字,吓得面如死灰。 “如果,你想早点死,就嚷嚷吧。” “好汉,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吧。” “那你刚才怎么不放过那位姑娘?” “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求你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很多珠宝,我有的,全给你!只要你放过我。”天邪转了转眼珠并没回答他的请求。 “在哪儿?” “在湖底,我这就带公子一起去取。”说罢,两只腿一蹦一跳地率先领路而去。 不消片刻,天邪抗着一个箱子回到房间。但是,手里仍旧牵着那条绳子。 “你说过要放过我的!”男子羞愤地咆哮道。 “我只是问你珠宝在哪儿啊!而且你问我要什么,我还没回答你呢。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要的是你的人。” “姑娘,这人是只精怪,我要带他走。珠宝你就留下吧,不要白不要。”天邪望向女子。 “这怎么可以?公子救了我,还好给我这么多珠宝。” “有什么不可以,我们修道之人,带着钱财也是累赘啊。难道你想我一手抱着箱子,一手提着这只精怪飞行?要是摔死了,你可是罪人啊。”说罢,还摆了个高深莫测的姿势捋了捋没有胡须的下颚。 第二十章 你是不是我哥 那女子不好坚持,只好作罢。 临走的时候,天邪要求女子再弹一遍那只曲子。于是女子再弹了一次。 青丝绕。 风潇潇。 爱难了。 心也老。 冰雪茫。 雨磅磅。 情未消。 人却遥。 敢问何处是归巢。 天地仓仓也要笑。 划那一尺三分窖。 混沌世世即为牢。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再能相见?”女子害羞地询问道。 “若你每天都弹这首曲子,总有一天会相见。” 望着远去的背影,女子忍不住一阵叹息。不知道是叹息他的突然离开,还是叹息那所谓的总有一天会回来。 第二十一章 曲齿 回首的时候,那女子已如星点大小。小时候,天邪枕着莫婆婆也见过流星。那时,他问过婆婆,为什么流星会这么快。 婆婆说:“因为流星太美了,老天也妒忌他的容颜。” 现在想来,那如流星一般的女子。确实是美艳得让人妒忌呢。只不过,这颗流星却深深地在他心房里,砸下了一个大坑。 带着横公鱼一路飞行到万川的上空。横公鱼脸上出现一种惊惧。天邪很诚实地告诉他,十几天前,正是他和小白捕杀一头亚龙邪兽,才导致小白受了邪兽的爪毒。横公鱼,一路沉默地看着周围穿梭的异兽。 “小白是龙族后裔,却落得终日成饥的病。你是石湖孕育出的横公鱼,也难逃过被人蒸煮。我呢,应该比你们都幸运吧。我,是圣婴,两个哥哥都天赋异秉,最正常的我,反到成了异类。其实,我也不想杀你。没有什么物种愿意任人宰割。小白遇到我,然后受了伤。我呢,歪打正着地抓到你。我没有什么大本事,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我就认小白是我朋友。我的第一个朋友。虽然他是只异兽。但是,比起好多本事大,懂得道理也多的人,更像一个人。为朋友,两肋插刀挺难的,也很痛。很多人不会愿意这么干。至少,我觉得那些大学问的人不会这么干。可依然还是有,像我这样的蠢人会去做这种事。你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会在我弟弟的异兽坟场留一个位置给你。那里的人多,即使轮为鬼道的虚灵。也不会寂寞。”天邪突然伤感地说了这么一段话。 “小的时候,我一出生,就全身赤红。年长一点的大鱼,总是会欺负我。说我长得很好看,要娶我回去做媳妇儿。有一天,我被他们打的遍体鳞伤。一个小女孩救了我。他看我浮在水面,就把我捞了回家。养了我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又将我放回了石湖。后来,我回了石湖,开始勤奋地修炼。有人敢擅自闯进来,我就想办法杀了他们。我怕人看见尸体啊,于是我就吞了他们。如果有人找来,我就一起杀。这样算来,我杀过的同类,也成千上万了吧。你应该知道,一条鱼的家族后面,总是能延伸出一大群。所以,他们报仇的时候,都是成群地出来找我。后来啊,也许是我杀生太多,挨打也多了。皮就变厚了。如今,一般的法器根本割不破我皮肤。再后来,就没人敢找我的麻烦,也没人敢说娶我了。我那时候,即使被人打得半死。我也会浮出水面去看看那个女孩。她其实就是石湖边上,醉青楼的小蓝。小的时候,她只是负责洗衣服。所以,我就能每天都看得到她。一天一天,小蓝也长大了。越来越漂亮。老妈妈看她生得漂亮,也不让他洗衣服,还请人教她弹琴。见不到她,我心里多慌啊。于是,我更刻苦地修炼。想要快一点幻化成人型去看看她。等我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为一位客人弹琴。那男人,喝多了酒就对小蓝动手动脚。我就气啊,于是就教训了那男人一顿。却不想,小蓝说我搅了她的生意。我就以为小蓝喜欢钱啊,喜欢珠宝啊。我就每天送一件珠宝给她,她从来没收过一件。再再后来,便是遇到了你那天见到的一幕呢。我一想到小蓝对其他人陪笑,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呀。与其让他落如别人的手中,倒不如先吃进我自己的嘴里!”横公鱼狠狠地说道。 “女人啊,猜不透的。就好象,她宁愿对别人赔笑,也不愿意收下我的珠宝。然而换作你,拿着我的一箱珠宝送给她,她却收下了。她一天之内只弹一次《天耀》,也因为你弹了第二次。”横公鱼苦笑着叹了口气。 “原来那首曲子叫《天耀》。”天邪自言自语。 “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就将我们人型兽特有的内丹,取出来献给你。”横公鱼似乎已经想透了。 “你没得选择。”天邪平静道。 “不过,我不习惯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天邪补充了一句。 “要取出我的内丹,必须在我没死前取出。否则,即使取出来了,也是一个空的内丹。我只要求,你能取出我的鱼泡,交给小蓝食用。那样的话,小蓝就不易占上邪气,也不容易衰老了。” 等他们降落到幽谷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平时沙滩上的异兽。 天邪直接带着横公鱼奔向小白的山洞。 横公鱼信守了他的诺言,将内丹交给了天邪。天邪取出鱼泡后,就将内丹和鱼身一起塞进小白的嘴里。不一会儿,小白就醒了。 “老大,你怎么在这里。我不会是死了吧,你跟着我殉情了?”小白还很虚弱道。 天邪伸出手,扯了扯小白脸上的毛问道:“疼吗?” “哎哟,轻点。”小白伸出爪子拍掉天邪的手。 “走,带你见见我母亲。” “你要带我这个丑媳妇儿去见丈母娘?”小白说完抛了个眉眼。 “再抛,就把你的那活儿,‘喀嚓’掉。”说着,天邪比了个剪刀的动作。吓得小白,赶紧两只后腿夹着爬行。 越往回走,天邪越觉得诡异。按理说,平时这正是异兽们饮水的时候啊。怎么可能一只异兽都没见呢。走着,走着,天邪便看到了令他大为震撼的一幕。那是他弟弟的异兽坟场。上千只异兽,被钉在一竖竖巨大的十字架上。走进一看,全是干尸,没有肉,没有血。天邪越加恐慌,转过身飞奔向洞里。一拳打开紧闭的石门。只见,洞里一位女人正在上香祭拜。女子跟前有一个石桌,石桌上放着一个罐子。那女子平静地望着天邪,却是不说话。天邪发疯似地冲过去,望着那瓶子。瓶子旁边的盘子里放着一小缀头发。 “谁干的!”天邪阴沉地转过头,望向女人。 “。”女子仍旧不说话。眼神空洞地和天邪对视。 “啊!”天邪一拳轰在石壁上,山洞随着他这一拳晃动了一下。 他知道,莫婆婆说不了话了,而且似乎连思想也没有了。只重复地做着,祭拜的动作。 天邪突然注意到墙上的一排血字--四年以后,我会再回来。再是一拳打在石壁上。 那夜,天邪和小白一起将幽谷的异兽再清扫了一次。而小白,今天也终于吃得不想吃了。于是他们便停了下来。天邪倒在沙滩上。望着璀璨的星空,开始了回忆。 “你们两个记住啊,不许戏弄天邪啊。他没有你们这么能干。要玩呢,要带上他一起。知不知道?” “那种废物,带着他能干什么。”说完,只听“啪”的一声。 “那是你弟弟!” “哼,我没有这样的弟弟。” 正是因为天邪的平凡,所以柳依依并不要求天邪去修行。也正是因为他的平凡,每次吃饭,最会分到最好的肉。这样算来,柳依依虽然不管他。确实是对他足够的溺爱啊。 “小白,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天邪颓废道。 “在没与你之前,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在我遇到你的时候,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小白,也抬起头,望了望夜空。 “好人和坏人都是人。只要是人,既然活着。人在做,天在看。我也不相信什么好人好抱的道理。我只知道,要活着,不容易。饿了,我就必须去抓异兽,不然得饿死。渴了,我就要自己去河边找水喝。也没有什么命中注定,老天会每天定时给你掉馅饼。好人,坏人,冷暖自知。我是没用,可,我也不想饿死。于是,我也就学会了,即使被人打得爬在地上。我也要咬紧他,如果松口了,不被打死了。也被饿死了。我也不知道,你所谓的有用是指什么。可是,对于我自己来说,能够吃饱,不饿死,那就是有用。”小白难得地没有再和天邪扯屁。 “我每天都吃得很饱。我的兄弟们再修炼,我却只能晒晒太阳。如果不是遇到那个坏老头,我也许一辈子都在这里晒太阳。和你一起抓英招的时候,如果我能再厉害一点,你就不会受伤。我也就不会去石湖,更不会发生这么荒唐的事。虽然,我还没有能力打败那些人。上千只异兽都被挂在我弟弟的坟场。这样的人,即使再没用,也能一招将我打入鬼道吧。可,只要我在,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会保护她。死了,也陪她一起。那样的话,她每天看着我,也应该不会感觉孤单吧。” “他说的,人在做,天在看。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做给老天看看?做给她看看,其实你也很有用?”天蓝长裙,马尾辫,天姿国色。便是天邪转身后望着这女孩的第一反映。 “有什么用呢,她已经死了。”天邪叹了叹气。 “她不是死了,只是换了另一个方式再注视着你。”女子没有任何情绪,淡定地看着天邪。 “死了,便是死了。她能看见我有怎样。不能和我说话,不能与我相见。” “我向你保证,你还能见到她。十年以后的今天,我就带你去找她。能不能见到她,得要看你自己的本事。那里是所有虚灵聚集的地方。有恶鬼,也有善灵。这天下,也只有鬼王一人,才肯收留这些见到阳光便会魂飞烟灭的虚灵。你觉得,你这样下去,有能力支撑到去见她吗?” 天邪再次望着这个女孩。这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女孩。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天邪问道。 “玉如。我爷爷给我取的名字。”女孩回答道。 “好,我答应你。十年后的今天,我会救出你的爸妈。”天邪如何不知道这女孩的心思。 “你怎么知道?”女孩突然一个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你的眼睛?”天邪全身一震。 “呵呵,这便是你朋友说的命吧。”女孩露出一个微笑。 “我虽然看不到这个世界,但是我心里却有一副画。在我的心里,他们一直都在。从不曾离开。这就是我心里的轮回。我能感觉到,他们就在前方。我前进一步,他们就离我越远。我后退一步,他们就前进一步,如此轮回。你也可以这样,闭上眼睛,你也可以感觉到。这进在迟尺的轮回。”女孩闭上明亮的眼睛,伸开双臂。冷冷的月光就这么照在她身上。 第二十二章 杀了他 天邪也闭上眼睛,伸出双臂。 “总有一天,我会送给你一个看得见的轮回。” 听完那席话,两人一兽就那么躺在冰冷的沙滩上。想着,想着,天邪就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山洞的石床上。起身,穿好衣服,走向洞外。 只见一个老头,挥着一条长鞭驱打一只异兽。那老头,便是天邪的师傅。而挨鞭子的,自然是小白。天邪走过去,直接一脚将小白踢飞。自己代替小白的位置,站直身体,然后双腿弯曲。很标准的扎马步。这时,昨晚的那女子端来了早餐。无像果,马鹿肉,还有一盘黑漆漆的豆类食。 小白立即冲进洞里,背上背着一个石桌。老头一只手取石桌,将它放在沙滩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透明的液体。 “要不要喝点?这个,叫酒。神农氏留下来的东西。外面的世界,都说这是能解千愁的好东西”老头坏笑道。 “水有什么好喝的。还取个名字叫酒。”天邪反驳道。天邪夺过一杯酒,一口咽下。一种辛辣的味道涌上喉咙,进而冲鼻而起。天邪险些喷了出来,最后还是忍住了。 “痛快!”大叫一声。 “小子,酒不是这么喝的,得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就像读一本书,你得慢慢去品味,才知道其中的玄妙。”老头说罢端起酒杯,“吱”的一声,咪了一口酒。 天邪陪着老头一直喝到太阳出来。然后带着小白去捕食。天邪从兜里掏出一带血液丢给小白。 “喝了他。” “什么东西,老大,你该不是看我每天吃这么多。养不起我,想要把我人道毁灭吧。”小白装作惊恐地道。 “赤兔血。”天邪平静地说道。 “。”小白无话可说。那小东西,虽然攻击不杂滴。可速度,没得说。这万川中,连普通的亚龙兽都拿它没招。 小白接过来,直接连袋子一起丢进嘴里。片刻后,只见小白,全身一闪一闪地显着红光。毛发也开始慢慢变成红色。十几分钟过后,闭着眼睛的小白睁开了眼。而他的眼也变成了血红色。 “老大,这感觉真爽。”说着,小白一溜烟地冲了出去。不到一分钟,就拖着一只满身是血的水生兽。要换做平时,小白基本上就是和它耗。看谁支撑得久。今天,小白是主动攻击的。只见那水生兽,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被咬过的痕迹。 “老大,以后这活,就不用你帮忙了。我自己就能随便搞定一头水生兽。”小白激动道。 “你有点出息好吗?还抓这种低等生物。”天邪白了他一眼。 “那抓什么?” “走,去万川。” “哦,好!什么?万川,去那里找死啊。”小白突然醒悟。 “我看你喝过赤兔血了,能力也有提升了。就算不能杀死一些高等级的异兽,自保应该没问题吧。难道你就想整天吃这些垃圾食物?”天邪信心十足。 “那也不是,不过,那高等的东西不好弄啊。” “行,那我们就随便去抓只九尾好了。” “疯子。”小白虽然这样说,但是也很期待自己的表现。 飞出谷,两人步行进如树林。天邪突然又想到几年前和老头一起见到青龙,也就是小白母亲的那一幕。 “你的几个兄弟,和你母亲不会还在这里吧?” “不知道,我几年前就自己跑出来了。他们也不会管我。遇见他们,跑就是了。”小白到是轻松。 “跑跑跑,以前你只记得和人家硬抗。现在到好,只记得跑了。”天邪拍了下小白的脑袋。 “能不受伤,谁又愿意找罪来受啊。”小白到是实话实说。 “恩,是这个道理。但是,我要你在不受伤的前提下,学会去进攻。当然小伤什么的,就可以忽略了。只是,别像以前那样咬着不放。”天邪道。 “恩,咬他一口不行,就多咬两口。咬完就跑,然后再跑回来咬。”小白邪恶地笑道。 “知道九尾在哪儿么?” “知道,跟着我走就行了。要跟紧哦,走丢了,我可不管你。”说完,小白就奔了出去。 一人一兽就这样,又开始了追逐。跑了一两个小时,小白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九尾的巢穴了。可能不止一只九尾。这个季节刚好小九尾也出世不久。哎,老大,你真变态。没想到喝了赤血,还是追不上你。”小白呼呼的喘气。 “有你变态么?有你全家变态么?” 两人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个人。两人觉得一阵诡异。按理说,这万川凶险难料,怎么会有女人家涉足呢?刚准备上前询问,那女人便转过了头。 “两位,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女子开口道。 “既然来这里,自然是有目的。怎么可能就这样空着手回去呢。”天邪笑道。 “哦?两位来这儿,有什么目的?” “哦,想抓只九尾尝尝鲜。”小白,舔了下嘴角回味道。 “就凭你们?” “怎么了,不信的话,可以试试。”说完,天邪就冲了出去。小白刚想询问。只见那女人背后伸出九条尾巴,瞬间变成一只狐狸。小白恍然大悟。 天邪拔出匕首和那狐狸相互追逐起来。小白也加入进去,堵住了九尾的后路。 两人战得不分上下。时不时的,小白也会突然出现在九尾的身后,给她一爪。一会儿后,九尾身上已经有几处受伤。天邪举着匕首冲向九尾,那九尾却是不动分毫。天邪刚刚心知不妙,还未来得及躲闪。就见那九尾眼中射出一道光。 “幻罗。”九尾低沉地说了两个字。 小白暗道不好。这九尾虽然不是亚龙兽,但是这幻术相当了得。刚才她所说的幻罗,即是看家绝技。能够将埋葬在人心底的往事勾出来,让你痛不欲身。 而此时,九尾幻化成莫婆婆的形象。 “天邪,就是他杀了你母亲,你要替你母亲报仇啊!”九尾指向小白。 天邪麻木地转过头,随即双目通红。小白想跑,却是来不急。被天邪用天罡印囚禁在原地。拿出匕首,就是一刀插向小白的前爪。 小白一声惨哮。 接着,又取出四把匕首,照瓢画葫芦地将小白的四只爪子全部钉在地上。小白痛苦地挣扎着,始终没有张嘴咬天邪。天邪拿着最后一把匕首,抵住小白的喉咙。也许,下一秒就能刺穿他。 “我的命,是你千辛万苦地寻来横公鱼救下的。我不能伤你。你要拿走我的命,随时都可以拿走。但是,我不允许别人借你的手杀我!”小白忍着强烈的痛楚,慢慢地用力想将爪子取出来。一边用力,一边长哮。 “呵呵,认命吧。”九尾站在小白身边讥笑道。 “是吗?吞噬天下。” 只见小白突然爆起,匕首仍然插在地上。因为速度和力量太大,匕首穿过了小白的四只爪子。而此时,小白已冲到空中。一张无形的大嘴从天而降,将九尾捆住拉想小白的口中。 “杀了他!”九尾尖叫道。 “天罡印。” 在天邪唤出天罡印的时候,小白终于一口将九尾吞进了肚子。被固定住的小白“轰”的一声,砸向地面。 一会儿后,天邪终于清醒过来。望着满身是伤的小白,欲言又止。 “你不必自责了。九尾已经被我吞进肚子里了。这点伤,很快就能痊愈的。”小白张了张嘴,流出一丝鲜血。然后昏了过去。 天邪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又从兜里掏出一件,透明的珠子塞进小白的嘴里。 刚刚塞进小白的嘴里。就见从小白体内射出一片金光。越来越浓。到最后,天邪已经不敢睁眼望向小白。天邪心中狂喜。 小白进阶了。 等金光闪过之后。天邪终于看清了小白的进阶体。狮头上长出了一只独角。其他的没什么变化,到是身体比以前大了一倍。已经和一只长毛像差不多。等小白缓缓落到地上,天邪走过去,好奇地摸了摸小白的独角。 “摸啥。没见过这么威武的圣兽啊!”小白慢慢地睁开眼睛道。这时,小白的声音也跟着变成了成年人声音。说罢,还幻化成了一个帅气的青年。 “恩,威武。威武!”天邪惊讶地挠了挠头。 “老大,你说,这算不算好人有好报?”小白继续爬在地上。 “这,应该是算老天开眼。因祸得福吧!” “来我背上,我现在能驼着你了。”小白幻化成兽态说道。 两人,就这样悠哉地哼着小曲慢慢地往回走去。 老头睁大了眼睛,望着天邪骑着一匹威武的异兽冲过来。那速度,完全就一眨眼的事。等他看着小白变身成人的时候,更是一阵狂躁。 “小子,哪儿拐来的坐骑?” “老头,没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么?”小白已变身,对着老头眨眼道。连声音都变了,老头自然不认识。 “孽畜,小心我让我徒弟把你那活儿‘喀嚓’掉。”老头yin笑道。 “老大,你不会卖了我吧。”小白可怜兮兮地看着天邪。 “老头,这是小白。他进阶了。个头长了,身体也长了。这化人,是九尾给他的能力。”天邪解释道。 “妖孽啊,你们两就去抓了只九尾?” “这个,这个,小白差点挂掉。”天邪挠挠头。天邪当然不知道,小白最后那招吞噬天下。只认为又是小白,死抗硬拖磨死了那只九尾。 “吃饭吧。”玉如望向天邪。 一时间,天邪双脸通红,也不回答她,低着头就往里走。老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微微一笑。 “老大,下午有什么活动?”小白激动道。 “我准备,找个阳光充足的地方晒晒太阳。很久没那样安静地休息过了。”天邪庸懒地伸了个懒腰。 小白也停了下来。找了个阳光足够撒在身上的地方。 “是啊。我们应该很久都不曾停下脚步吧。也许明天,后天,大后天以后,都不会再停下脚步如此清闲了吧。你说,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去做这些事情?”小白似乎很迷茫。 “我也不知道呢。大概,都只是为了,生下来,活下去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吧。就好象,早九晚五的庄稼人。他们就都和你一样,觉得填饱肚子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而另一些人,有点钱的,就想更有钱,他们也不会停下。有钱,再有钱,就是他们的动力和目标。还有一种人,吃得好,玩得好,也有钱。可他们也不会停下。他们喜欢在一个让人抬头仰视的地方,俯览众生。再有一种呢,就是什么都不缺。为了健康,也不会停下。人总是在做这样,那样的运动。能闲下来的时间很少。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人类能够站在生物链顶端的原因。因为,如果停下了,就会被人超越,然后丢在脑后。” “我不懂。我只知道,不想被其他的异兽当做食物。不想被你们人类抓住,当作工具使唤。认识你以后,我才知道,这天底下。自然都是有好有坏的。就好象生长在大自然的蘑菇,有的有毒,有的却能解决温饱。我也不相信什么善恶是天生的。那道理也和蘑菇一样。生长的环境不同,给予的养料不同。长出来的蘑菇,也就有了佳肴和毒物的区别。我,在没认识老大你以前,我就是一个毒蘑菇。所有胆敢招惹我的,全部都会死在我的獠牙之下。而现在,我生长在你有情有义的环境里。我只会为了你变成毒蘑菇。也只会为了你,变成佳肴。”小白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小白,你不是拿我当畜生吧。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赶紧过来,我看看你到底长没长那活儿?”天邪大煞风景道。小白突然的感悟,这一刻直接被某人的一段话,气得差点晕厥。 “回吧。明天开始,咱们又要开始不停下了。”天邪叹了口气。 “怕啥,有我如此威武的坐骑在。你停下了,我就驮着你跑贝。”|小白豪不在乎道。 两人回到了洞里。却不见老头和他孙女。吓得天邪立马叫上小白就冲出去。结果在河边见到了爷俩儿。 暮暮朝朝。 恩恩怨怨。 只一笑。 也都随风去了。 英雄浮生渐老。 除却轻狂年少。 留下白头终不消。 天妒红颜老。 笑谈风雨知多少。 落尽春花三千两。 罢了罢了。 生生死死。 潇潇洒洒。 望一遭。 却是全在转角。 纵使千百轮回处。 人生茫茫谁能渡。 不知苦啊。 不知苦。 老头醉熏熏地在沙滩上手舞足蹈。天蓝长杉的玉如,吹着长萧,婉转地轻唱着。天邪呆呆地望着那个梦里常常出现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而,小白则是虔诚地趴在地上听着她如天籁一般的歌声。 第二十三章 活人冢 “你们回来了?”女子问到。 “恩。” “我去做饭吧。” “我帮你吧。” “不用了。男人不适合做这事。” “你的歌,真好听。”天邪也不纠缠。 “你直接叫我名字吧。” “哦,玉如。” “叫小如就好了。”女子微笑道。 “啊?哦。小如。”天邪招牌式地挠了挠头。 小如嫣然一笑,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小子,看呆了吧。”老头拍拍天邪的肩膀。 “小如,真漂亮。”天邪突然醒悟。 “那是,老实说,想不想娶我孙女?”老头突然抛出一个重磅问题。 “。”天邪完全傻了,不知道如何答复。 “不回答就是想了!‘咯’”显然老头的酒还未醒。天邪望了望老头,完全不知所措。 “不回答,就是很想了!”老头依然霸道地说。 “我不会管你们的事,我也想你和她好。但是,我也不能强迫她啊。她其实并不知道我是神偷门的门主,我有的是金银财宝。可我不想这么惯着她。我只教她读书识字,琴棋书画。终究是要长大成为女人。女人嘛,打打杀杀总是不好的。从小没有爹娘的孩子,总是特别的懂事。她对我说过,她要找一个盖世英雄,或者家财万贯的男人。这样,才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和她。” “可是,我没有钱。”天邪沮丧道。 “你忘了,我的袋子迟早会属于你的。”老头气愤道。 “可我也成不了盖世英雄。” “你才18岁。还有的是机会。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老头逐渐气愤。 “我只想保护我最亲,最爱的一些人。我不想打打杀杀。”天邪诚实道。 “怎么保护?凭你现在的能力,或者就这样过一年,两年以后的能力?”老头鄙视道。 “打不过,就咬,咬住就不松口,死了也拖一个人垫背!”天邪一点底气都没有。 “你那没用的坐骑告诉你的?” “小白,是我的朋友。”天邪也开始有了怒气。他很讨厌别人看不起小白。 “哎。”老头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没有过人的天赋。也没有一个强大的父母。可我有的是力气,有的是决心。我能做的,就是,用别人多一倍的时间去修炼。即使哪天被强大的对手,打得趴在了地上。我也会挺直腰杆,自己爬起来再挨。”天邪突然涌出一种滔天的坚定。 老头这次出奇地没有反驳他。 晚上师徒两喝了几盅酒。老头大概喝多了,骂完天邪便睡了过去。天邪揉了揉发涨的脑袋,拿起老头的二胡走了出去。 天邪坐在沙滩的一块大石头上。放平膝盖,将二胡竖在上面。试了试,却只是拉出两声刺耳的声音。 “二胡有弦的。上面的那两个把可以控制。”小如端着一碗汤来到他身边。 “我不会拉,只是想试试。”天邪尴尬道。 “所有的器乐都是有灵魂的。你只要把握住了它的灵魂,它就能给你惊喜和欢乐,替你解忧排愁。”小如将汤递过来。 “呵呵。”天邪傻笑,一口将汤喝完。 “爷爷教了我读书识字,琴棋书画。是为了,我能不去想他们。想他们了,我就弹弹琴,唱唱歌,那感觉,就好象他们在我身边聆听一样。”小如,靠着天邪坐了下来。 “有时候,好想有人能陪我说说话。可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于是我只能每天对着夜空弹琴。星星和月亮就是我的听众。好不好听,他们都会在那里不离不弃。” 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席卷两人。天邪不知不觉伸出右手将他搂进怀里。而小如则是端着碗半躺在天邪的怀里弱弱欲泣。如果,这一刻的场景能够镶如画壁。那必然是如《神话》一般如歌如泣。 天邪看着怀里的伊人,望了望天。 真想就这样守着你天涯海角,做你的天下无双。 小如望着天邪的侧脸。干净,刚毅,坚定。这一刻,她突然脸红了。从天邪的怀里挣扎起来,端着碗,小跑进山洞。天邪,发自肺腑地笑了笑,也跟着进洞休息。 第二天醒来,小如依旧和往常一样端来早餐。期间,帮老头夹菜的同时,也破例给天邪夹了一筷。 “喂,小妞儿啊,怎么能偏心呢。给老大夹菜,都不给我夹。”小白孩子气的嘟着嘴。如今他躺躺八尺男儿,而且是个帅气的男人。这么嘟,都显得不伦不类。 “你叫她什么,再叫一次给我听听?”天邪平淡道。顿时,小白脸色苍白。 “我吃饱了,你们吃。”说完,便撒开脚丫子快速跑开。 “天罡印”只见奔跑中的某人直接被定在原地。接着,一只碗迅速飞过来。某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碗砸向自己的脑袋。脑子被砸出一个大包,想叫却又叫不出来。 “你们今天别跑远了。晚上早点回来。我有事要说。”老头郑重地说道。 “什么事,现在就说吧。”天邪扭过头,看向师父。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准备带你们出谷。晚上早点回来收拾东西。”老头解释道。 “会不会太早了点。”天邪有些担忧自己几人出去了,会遇到些难解决的麻烦。 “早什么早,你这样修炼,是没有什么实际进步的。早入世和晚入世是不一样的。你认为,你和一个猎人比,谁抓的兔子多?”老头问道。 “应该是我吧。我一个瞬移就逮着了。” “你那是一只,猎人下了陷阱,兔子会一只接一只的自己送上去。这样的话,你能和猎人比么?” “恩,有道理。”天邪认输道。 下午继续带着小白去捕食。现在他终于见识到了小白进阶后的实力了。凡是被小白的爪子抓破的伤口,都会血流不止。也是这时候,天邪才见到小白的吞噬天下。只要是比小白低等的异兽,无条件被吞噬天下拉入口中。而且小白的身体也会因为吞噬,而变大。只不过,这变大是暂时的。等他下次饿了,又变成原样。所以,直到下午,小白吃了十几只异兽。身体已经变大了十几倍。等天邪骑着比先前大了十几倍的小白回到沙滩的时候。老头再一次看怪物一样地盯着两人。还好,小白的人型态并没有变。 晚上喝过酒,吃过饭。天邪又来到沙滩的巨石上拉起了二胡。这一次,他终于是能拉出几个音弦。 “你会不会对着这无聊的音乐不了了之啊?”小如再次出现在他的背后。 “不会。因为,我很期待能和你一起演奏一首曲子。”天邪认真道。 “是一首曲子,还是一辈子一首曲子,或者是一首一辈子?”小如望着天,眼神依旧迷茫。 “你需要的曲子,不管是一辈子一首,还是一首一辈子。” “好假。”小如站起身。 “是么。”很奇怪的是天邪并没用问的语气。 “我的身上随身携带两张画。自从一个老头送给我之后,我就再也没让她离开过我的身体。8年了呢。你觉得,人的一生,有几个8年?” “短则一个没有。多则不过十来个。” “不想看看这两张画吗?” “不想。”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小如转过头向洞中走去。一滴泪轻轻划过她的脸,掉在地上。她如何不知道天邪收藏着爷爷送给他的画呢。 那夜天邪一个人对着夜空练习了一夜的二胡。直到太阳露出鱼肚白,这才收拾身体向洞内走去。 小如又恢复正常。依旧会给爷爷和天邪夹菜。只是眼神里,没有透露太多的情绪。小白今天也并没有找抽似地喊小妞儿。吃完饭,带着天邪回到了洞中。老头借故支开了小白和小如。 “小子,跪下,给我瞌三个头。”老头淡淡地说了句。 “咚咚咚”天邪这次并没有抗拒。似乎,他也感觉到了老头的严肃。 “今天起,你就是神偷门的门主了。该教你了,我都教了。只有这个袋子没有给你,今天,也一并给你了。”老头,取下袋子,一点也不留恋地塞进天邪手里。 天邪刚想反驳。老头又说话了。 “你是不是想我这么老了,还要承受这些门派的压力?神偷门,什么都多。金银财宝,古鼎玉器,都多得数不剩数。同时,仇人也多。你接过这个袋子以后,你就要承受神偷门仇家的追杀。当然,只要你不主动显示,或者被人抓到,是不会有人认出你来的。我神偷门的门规只有六个字--不欺穷,不盗善。。” “那,我,你?”天邪又开始吐词不清。 “我带你们到最近的镇上。然后我们在那里分别。你就和你的朋友到处历练吧。我会带着小如去游山玩水。如果可以的话,也会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固定下来安享晚年。我只要求你三点,一,不主动惹事。二,打不过就跑。三,有仇必报!” “那我们还能相见吗?” “该相见的时候,自然就会相见了。对了,这个袋子叫万里乾坤袋。袋子里足足可以装下山河万里。我一点都不夸张,你以后自己就会明白。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自己到袋子里拿,不用请示我。” “师父。”天邪突然感觉到一种父爱。从来没有这么温暖的感觉。 “有点出息好吗?以后如何独当一面。男人当流血!”老头愤怒地骂完后,转过了头。 老头所有的交代完毕后,便走出了洞。 小如和小白都已经在沙滩上等着他们。 小白满脸的兴奋。他和天邪一样。从来没有离开过除万川和幽谷之外的地方。 “老大,你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你是不是也帮我物色一只屁股大的凶兽啊?”小白邪恶地讲到。也难怪小白思春,四岁其实已经是成年兽了。只不过,当他说完着句话的时候,害得小如一脸通红。最终结果是某人再次被定身,然后脑袋被砸了个包起来。 天邪回头再望了望弟弟留下的坟场,以及生活了18年的山洞。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 “出发!” 几人,终于腾空而起,将幽谷留在脚下。 朋友们看到这里。估计很多人觉得枯燥了。有些流水了。我承认,刚开始很对白流。26章以后,已经少对白了。正在进步,希望大家继续看下去。 一路上,只有小白四处张望着。天邪开始变得很沉默。偶尔几人询问他在哪儿落角休息的时候,他也只是随便应付地带头落了下来。 几人来到一个叫“狗镇”的地方。一路上,天邪总是会看到一些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就好象当初他,盯着老头的袋子一样。眼神,贪婪而炙热。小如带着斗篷,那如花的容颜,自然被这类平凡人见到。小白也幻化成人型,路上也抹杀了不少年轻姑娘的眼球。小白走最前面,小如和老头并排走在中央,天邪一个人走在最后面。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那个让他悸动的背影上。 几人找了个能驿站,商量着先在狗镇玩上几天,然后就此分别。只有小白很兴奋,分别后和天邪一起浪迹的经历。天邪埋着头,吃饭,中途也会举杯和老头一饮而尽。小白吃惯了生肉,对人类的食物,通常是咬两头便吐出来。也就只有酒水,他还能勉强喝点。天邪依旧吃完饭,一个人走出驿站。找个安静的地方练习二胡。自从小如说过那一番话以后,再也没有打扰过天邪。天邪很用心,所以,他现在能生疏而准确地拉出一个个音符。 在驿站里吃过早餐。四人便商量着,脱下兽皮衣服。准备去老头所说的市集,买一身像样的衣杉。小如像大多数女孩儿一样,对漂亮的东西,总是会多看两眼。但是却没有吵着想要购买。 “几位老板,想要点什么?我这里的衣杉,是全镇质地最好的衣杉。虽然价格贵了一点,可是,我保证几位穿在身上,就会忽略了他的价格了。像几位这么高贵的客人,自然不会介意这点小钱是吧。”说完,委琐地看看了老头身后的姑娘。虽然这几人看起来,很像土老冒。可是气质这东西是装不出来的。自然,他就把几人当作是大户人家出来消遣了。 “好,好,好。把你这里最贵的衣服拿出来我试试。”小白乐开了花。 “这位老板,有主见。像你们这种人,就不应该在买衣服这些小事上费时间。哈哈。我这就去把衣服全拿出来。老板尽管试,不 第二十四章 遛狗的小萝利 “老板,你的几位随从不需要么?您放心,我卖给您的衣服,绝对是最低价。如果他们也需要的话,我可以送他们几件哟。”别说,小白长得还有那么点公子样。别店主当成老板,也是很正常的。 小白就顺着店主的意思,试了和多件衣服。脸上还流露出失望的表情。看得店主脸色,又阵青,又一阵白。 “老板,试了这么多,还不满意吗?”店主报着一线希望。 “恩,都还不错。但是,没什么特点嘛。”小白一派见惯了大世面的公子哥表情。 “好,老板稍等。我再拿一件衣杉给您看看。我保证你满意。”店主咬了咬牙。 等店主拿出一件镶满宝石的华丽服装出来的时候。几人都是一楞,然后哄然大笑。只见老头伸进怀里掏出一颗,璀璨得没有一丝瑕疵,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钻石晃了晃。一瞬间,店主也楞了。 “麻烦你,给我们找三件粗布衣,然后再拿一件丝绸长袍就可以了。”天邪开口道。 店主瞬间回过神来,赶紧点头到,好好好。几人买好衣杉便离开了那家店。等他们转身的同时,店主邪邪地笑了一下。 几人回到驿站。以前,各自换好衣杉,便下楼就餐。小如取下斗篷,穿着丝绸做的长袍走下楼的时候。小白望着这祸国殃民的尤物,心里那个不甘啊。恨不得突然老头告诉他,其实小如也是异兽。那样,他肯定不管老大,直接纠缠上去。而正在驿站用餐的路人,也一个个傻了。也只有天邪内心波涛汹涌,却掩饰得极为平静。小如,穿上天蓝色的丝绸长袍,就越来越像那张画了。老头,很是骄傲地捋了捋胡子。 吃饭期间,偶尔会有小二上错菜,或者端着菜盘子撞到人。有的甚至吃着吃着,就不知不觉拿着筷子戳到鼻子。 而,这时候,那衣杉店主正跪拜在一位,穿着和他最后那件衣服一样的年轻公子脚下。 “有这等事,你说的可都是事实?” “小的,怎该欺瞒苟大公子啊!”衣杉店主匍匐在地上,全身颤抖。 “好了,我这就带人去驿站看看。若是你敢骗我,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如果事情属实,自然也不会少你的好处。”男人完全不理会匍匐在地上的店主,径直向门外走去。 “谢,苟公子。”等那男人走远,立即跟了上去。 四人吃完饭,正准备返回房间休息。便见到一群人,蛮横地冲进了驿站。老头和小白同时转头。只有天邪和小如,依然向楼梯走去。 “就是他们。那东西在那个老头子身上。”衣杉店主指了指老头。 “店家,你可是想要将你的衣服送给我呀?”小白嘻嘻哈哈道。 “交出钻石,你们可以安全离开这座城。”被叫作苟公子的年轻人,平静道。 “呀,你可是要抢咯?你不怕我打你吗?”小白捞起衣袖,挥了挥拳头。 “哈哈。”这时,不经店家和那苟公子笑了。连准备逃跑的看客,都笑得趴在地上。 “呀,你们这群土贼,是不相信我的威武咯?”小白继续露了一个凶狠的表情。 这时,苟公子的身后,走出一个强壮的大汉。摆了一个标准的“压胸”动作。只见,一道人影闪过,那大汉便飞了出去。 “叫你装xx”说了我会打人,你们还不信。 “别闹了,小白狗,上楼休息。”小如,突然转身叫道。 那苟公子顺着声音望了过来。一眼,只一眼,便也和众人一样呆在原地。等四人上了楼,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才突然醒过来。 “太漂亮了。不行,回家搬救兵,抢也要抢过来啊!”苟公子在心里如是地想到。 “你做的很好。你现在马上跑回我家,让我父亲多带点人过来。就说,我看上了一个姑娘。你带来救兵,等下拿到钻石,赏给你了!哈哈。” “谢。谢。谢。”店主大概太过兴奋,硬是连谢谢两字都说不出来。 “还不快滚,耽误我抢老婆。我生劈了你!”苟公子大怒。 于是可怜的店主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驿站。苟公子唤来驿站老板,要了酒肉菜肴。就这么和带来的手下们开始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衣杉店主便带着一群人赶到了驿站。而这一群人,显然都是正规军人。店主狐假虎威地呵斥看客们靠边站,然后点头哈腰地来到苟公子面前。苟公子大手一挥,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冲上二楼。老头完全不担心孙女,因为他知道有天邪在。天邪也不担心小如,因为他觉得有小白在。小白这斯更不担心了,一个老成精,一个变态的妖孽。所以他很安心地睡着午觉。于是,就出现了下面戏剧性的一幕。一群人冲进小如的房间,颤颤惊惊地环顾四周。然后再将小如请了下去。那苟公子见美人再次出现眼前,还是克制不住地一阵眩晕。 “呵,呵呵,呵呵呵。小娘子,生得可真俊啊。”说着,伸出手就要摸小如的脸。 “如果你的手再伸进一点,我保证能将他卸下来喂狗!”天邪虽是不担心,可是还是特意没睡着。 “又来坏我的好事!”苟公子气急。 “书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天邪想起了《炎帝治天下》的一个片段。 “来人,给我把他剁成肉酱。” “老大,我来吧。”小白的声音响起。异兽的各种感官总是要比人类好上几个台阶。 只见小白很有劲地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总是在刀尖离他不足一分的地方,躲了过去。就这样,大概磨了半个小时。一群人,大多都累得趴下了。小白也懒得和他们玩。一个个打晕过去。眼见带来的人被瞬间消灭,苟公子慢慢后退。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天邪和小白罩住。 “哈哈,这下你们没招了吧。这可是天山玄铁打造的钢丝网哦。”说着,很放心地走向小如。 就在他的手刚刚碰到小如脸的时候,一声异兽的咆哮响起。小白兽化了,如小山一样大的身体,怎是一张网能罩住的。只见小白扑了过去,直接一口咬向他。那苟公子反映也算快,听到声音,只到有变化。立即拖过身边的人将他扔进小白的嘴里。于是局面又开始了一边倒。那苟公子眼见身边没了人。突然一下跪到地上。 “几位高人,放过我吧。我有眼不识泰山。你看,我爹是这里的城主。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啊。我看那位公子也喜欢那小姐,如果我知道几位高人有这么厉害。打死我也不敢有这个想法啊。你看,如果你们几位不需要钱财,我还可以送你们几位美女。那老一点的,我可以绑我父亲的小妾给他。” 没等他说完,小白,一口将他吞进肚子。 “果然是姓‘狗’的。”小白吐了口唾沫。 “对不起”天邪看向小如。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第一,你不是我什么人。我没有理由必须让你救我。即使你是我爷爷的徒弟。第二,你的能力实在太差,所以更没有必要去埋怨一个本事不够的人。第三,你没有对不起我。”说完,小如连看都没看天邪一眼,转身上楼。 天邪再次望着那个让他悸动的身影。小如的话,狠狠地刺痛了他。是啊,他本来就和她无关,而自己能力太差也是事实。至于有没有对不起她,至少天邪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为什么对不起,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 “老大,小如似乎很讨厌你啊。我记得没出来前,她对你比对我好得多啊。”小白纳闷道。 “呵呵。因为,我欠她的。”天邪笑笑。 “欠她?欠她什么?”小白好奇道。 天邪并没回答小白的问题。走到驿站老板面前,询问损坏了多少桌椅。老板只收了天邪一半的赔偿。他说,这苟公子,历来欺善怕恶。这里的民众自然恨不得他死。老板今天遇到这事,他也自认倒霉,然而也很痛快。若不是想着一家老小,以及店里那些小二的家庭,他断然是不会收下这个赔偿金的。临走的时候,老板奉劝天邪赶紧带着他的朋友离开这个小镇。因为,这个城主出了名地宠爱他的宝贝儿子。只要他儿子想要的,他都会想办法弄给他。所以,才养出了这么一个骄横的公子哥。 天邪并没有在意老板的劝告。到不是因为他有多托大。至少,他认为,这事在目前的这段时间里。想躲,必然是躲不过的。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经过大半个月的练习,天邪终于开始试着去弹一些曲子。吃过晚饭,便又一个人走出了驿站。 香草芬芳细柳汲烟雨,吞声话别再也难留住。未嫁书生先去,妾襟沾泪眼,从来自古美丽叹留怨诗几句。 西风吹熄了祭烛几对,卿卿渐渐淡淡成明月。又见百花冢处,鲜花笑婵娟,从来情深有憾到头铭碑一处。 恨寸寸,梦远远,艳压百花终会倦,乔阳二君也许他生轮回续愿。情寸寸,魂远远,未怕此生终弃乱。苟城夜深处汝人孤枕缱绻。 远处,一个人影深深一震,然后转身离开。 也许,对很多平常的人家来说,吃饱,睡好就是小幸福。再多点期望,就是上有老,下有小,凑成一家。再冷的天,也比不过暖暖的人心。而,在天邪的心目中,能一直看着小如的背影,那就是他的幸福。不过,事实上,还有很多人在挨饿,很多人生老病死。 若,此生能够得予幸福,自然不会有人颠沛流离。 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夜。似乎这份平静也太过妖异。四人很早就聚集到一起。按老头的意思,他们今天将在这里分别。几人,谁都没开口说话打破僵局。老头自顾自地喝着酒,小白东挑西拣地在盘子翻弄菜肴。 “师父,你们身上可带够了银子。”天邪似乎不想这么沉闷下去。 “兔崽子,忘记你师傅是做什么的了?一分钱没有,也一样闯遍天下。”老头自豪道。 “哦。”良久,天邪终究没想到还需要说点什么。 “爷爷,我们走吧。”小如站了起来。 老头奇怪地望着孙女,想了想后,也就释然了。 “这就想走吗?你们还真有胆子睡得这么塌实。”一个洪亮的声音飘进所有人的耳中。 “苟城主,昨天是你儿子有错在先。若不是咄咄逼人,我朋友自然不会伤到他的。”天邪弯腰诚恳道。 “咄咄逼人?我儿子不过看上了这位小姐。想要请她去我们家做客。你们是这位小姐的什么人?还不分清红皂白就杀了我儿子!”说到儿子,苟城主的脸开始扭曲。 “苟城主是吧?老朽正是小女的爷爷。”老头站出来,指了指身后的小如。 “我不管你们是谁,总之,我儿子死了。你们就要给他陪葬!”城主咆哮道。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苦,得有多苦,恐怕还是得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吧。“那就是没得商量咯?”小白走出来,笑嘻嘻地看着苟城主。 “杀!”毫无征兆,苟城主根本没回答小白。一群人迅速围住他们。 “修心境是吧。我还以为是有多大能耐的人物呢!我今天就看看,你们是如何死在修身境的手里!儿啊,你死得冤啊!” 于是,一大群人,就这么冲上去,死碰两个高过自己一个等阶的人。老头和小如的战斗力,自然忽略不计。老头有的是逃命的本领,纠缠打斗却不是他的强项。他肯定不会丢下孙女自己跑掉。而靠天邪和小白两人,根本应付不过来几十人,上百人的围堵。苟城主见小白兽化后,也并没奇怪。只是奇怪,小白每吞下一个人,身体就增大一点。眼见房里的人不多了。苟城主又呼来外面守卫的一百多人。小白越战越勇,速度也逐渐快了起来。苟城主,终于觉得不妙。眼睛望向人群里移动的天邪。 “锁罗,你马上给我捆住那个人。”苟城主转过头,对身后的人说道。 只见那人抽出一根鞭子。却只有半米长短。突然只指。一道光芒扑向天邪。天邪也看见这道光,心知不妙。但是,四面都有人,将他堵住。瞬移显然不能穿过人群移动。鞭子再一伸,又将天邪扯到苟城主身边。 “那只畜生,马上给我停下!否则我立刻杀了他!”说着,掏出匕首抵住天邪的喉咙。 “你真卑鄙!”小白立即化成人型,被一群人捆绑起来。连带着被捆的还有老头和小如。天邪,这一刻心如死灰。他不懂,老头为什么不跑。小如,又为什么不跑。如果刚才趁乱逃的话,肯定是有机会的。老头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是,带着小如,突出着百十来修身境界的人,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 第二十五章 用一生去守一个承诺 “卑鄙,你们杀我儿子的时候,难道并不知道他是普通人?”苟城主咆哮道。 “你儿子是罪有应得!”小白叫道。 “啪”一个响亮地耳光打在小白英俊的人型脸上。 “你,没资格说我的儿子!”小白一后鲜血吐出,狠狠地望想苟城主。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望向老头,对他使了个眼色。 “苟城主,你看这是谁?” 当城主,转过头的时候,同时老头爆起。瞬间来到拿着鞭子的人身边。 二十年前。 “老爷,夫人,夫人快不行了。”一个侍女焦急地冲进苟承的房间。 “什么,怎么回事?” “夫人难产了。您赶紧回去看看吧!” “柳儿,你要挺住啊!柳儿,你看,我们孩子就快出世了。你再坚持一下,用点力,生下孩子就没事了。” 一声婴儿的哭声,划过长空。 “老爷,我知道,我。我。快不行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还没看过孩子呢。”说着,抱过孩子放在她的枕头边。 “老爷,孩子。真像你。呵呵,可惜,我不能看着他长大了。老老爷,答应我,好好将养他,给他最好的,要宠他。” “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孩子,还没有名字呢。老爷,取个名字吧。让我记着孩子的名字,安心地走。” “就叫苟诺,我给你一生一世的承诺,好好带他,给他最好的,要宠他!” “苟诺。苟。诺。。” “夫人!” 十年后。 “诺儿,你记得,你以后就是爹的宝贝。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爹。爹给你做主。” “恩,爹,你真宠孩儿。”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况且又答应你去世的娘。不宠你,宠谁去。” “恩,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爹。” “臭小子。” 十八年后。 “爹,刚刚在街上看到一个漂亮的姑娘。若是,我能取这么漂亮一个老婆给你做儿媳妇多好啊。” “好啊,明天爹就带人去把她抓来。” “谢谢爹。谢谢爹。” “哈哈。” 萧柳坟前。 “柳儿,孩子现在长大了。都知道成家了呢。呵呵,他看上了一家姑娘,明天我就去提亲。” “柳儿,我做到了。给他最好的,只要他想要的,我都会想办法给他。” 老头直接刺穿拿鞭人的肚子,将天邪解救出来。天邪一刻也不停,立即瞬移到苟城主的身边。望着呆泄的城主,再望望同样呆泄的小白。使劲在他胳膊上划了一刀,将他拉回现实。 “别动,你们闪开,否则,我下一刀就能割断他的喉咙!”天邪焦急道。 “呵呵,你们最好今天杀了我。否则,我自然是和你们不死不休!”那苟城主,平静道。 “少废话,走!”说罢,天邪押着他,带着众人慢慢离开。 走出一片树林,几人见后面的人没有再追来。也都松了口气。天邪抽出匕首,走向苟城主。 “我不想给自己留后患。对不起了。” “老大,慢。”小白冲了上去,紧紧地抓住天邪的匕首。因为太多急噪,抓紧匕首的手开始侵出血丝。 “给我一个理由。”天邪转过头,不解地望向小白。 “因为,他不过是,一个如山般高大的父亲。” 没有人能理解,小白要求放掉苟城主的理由。也只有,他自己明白。如果,他不对城主使用幻术,天邪可能会死,也自然不会看见一个骄惯孩子的父亲。小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不提,他就不问。从小到大,能够体会到温暖的,便是遇到天邪以后。又何谈去体会到如山的父爱呢。直到他动用九尾留给他的幻术,才看到了城主内心深处的记忆。想来,这么一个刚毅的男人,也会有很容易崩溃的心房。 天邪果然将城主放走。临走的时候,城主狠狠地说道。你们放我走,我欠你们一个人情。但是,别奢望我放弃替我儿子报仇。我不会派人追你们,但是,你们记住,下次的遇见。便是你死我亡的地步。 几人回到小树林。再次面对离别的尴尬。 “师父,你们先走吧。这些天,给大家带来了不少麻烦。我自己也没用,帮不了大家。你放心,我看着你们离开以后。我也会走,我想带着小白到处走走。希望,下次见到师父的时候。能够安然地保护你,和小如。” “傻孩子,师傅本来就没有教你法术。你能靠仅有的伎俩,让我们现在都还活蹦乱跳的,也就够了。你到处闯荡的时候,我允许你再拜几个师傅。这样,让他们教你法术,你才有足够的成长。但是,你不能离开神偷门,而且,以后还要找个弟子继承神偷门门主。这,也算师傅唯一拜托你的事情。至于以后,还能不能相见,何年何月再相见。该见到的时候,自然就相见了。小如,我们走。” “保重。”天邪道。 “保重。”小白道。 “老大,我们现在去哪儿?” “哎,先回幽谷吧。看看莫婆婆,安顿好她,我们再走。” “才出来几天啊,又回去。” “恩,我想去隔壁镇上买个奴隶照顾婆婆。” “也是啊,她现在神智不清,放她一个人在谷里,真的很危险。”“但是比起外面的世界,谷里也算安全吧。” “那倒也是。” 两人从小树林腾空而起,离开苟镇向更远的地方飞去。路上走走停停,大概用了半天时间。小白在天空中,终于发现了有炊烟的地方。两人下落到城门口。门口的士兵并没有为难他们。一个普通的士兵,自然对修道之人充满了敬畏。在士兵告知市集的方向后,两人便直接前往目的地。 在他们经过市集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地上写着并不工整的两个字“我饿”。小白突然停下角步,望着那个女孩。女孩大概7/8岁左右。蜷缩在门口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天邪大概看出了小白的心思。这天底下,大概也只有自己经历过的事,才会觉得印象格外深刻吧。 “抬起头,看着我。”天邪平静地看着小女孩。 “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你只能饿死!”小白吼道。大概小白突然地一吼吓到了她。她终于慢慢地抬起头。女孩脸色苍白,已经瘦得皮包骨头。 “会做饭吗?”天邪道。 女孩点了点头。 “跟我走,我可以给你饭吃。你只要每天做饭,照顾一个老婆婆就可以了。” “不行,可以给他饭吃。但是,除了照顾婆婆以外,还要学会自己去找食物!自己去捕杀猎物。要不然,我们走了以后,他们吃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们能带足够他们吃几十年的食物吗?”小白坚定道。 “你忘了,我有这个!”说罢,拍了拍腰间的袋子。 “那也不行。等回去了,我就教她一些捕猎技巧。要在幽谷里生存,那可不是你不去招惹那些畜生就完了。”小白格外激动。 “那好吧。”天邪也不再纠缠。 “跟我们走吧。” “恩。” 在市集买了差不多够他们吃上几年的食物。于是,两人就带着这个,算是拣来的姑娘一起前往幽谷。 “你,有没有名字?”小白问道。 “我我叫,我叫白米。” “白米,怎么这么奇怪的名字。” “因为,因为家里穷,很少能吃到香喷喷的米饭。家里人就盼着我,以后能有朝一日,天天吃上白米饭。所以,所以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女孩唯唯诺诺地答道。 “那你家人的愿望实现了。但是,只有足够你们吃上几年的食物。而且,我们过几天就要离开。也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在这几天里,我会教你一些简单的陷阱。再教给你一些基础修行的法门。我不要求你掌握多少,甚至不要求我下次回来的时候见到你有多厉害。只有一个要求,活着,别饿死,更别被那谷里的畜生咬死。” “恩。”女孩低着头道。 三人降落在幽谷的沙滩上。晚饭,自然是小米做的。莫婆婆见他们回来,也没太多表情。仍然虔诚地对着桌上的罐子跪拜。晚饭过后,天邪又一个人来到沙滩。这几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吹完一首曲子以后,他突然感觉背后有人。猛地一转头,却见莫婆婆站在那里。两人目光对视良久,终于还是莫婆婆开了口。 “惊讶吗?” 天邪摇了摇头。 “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是最冷静的。我其实也怀疑你装疯,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破绽而已。” “呵呵,你是准备找个人照顾我。然后就出去闯荡是吗?” “恩,因为,总是保护不了一些自己在乎的人。” “你在乎的人里面,应该还有那个老头和他孙女,还有小白吧。” “恩。” “呵呵,婆婆是过来人,”说道过来人,莫婆婆脸色一暗。 天邪大概知道婆婆所说的过来人,代表什么意思。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恩”了一声。 “邪儿,婆婆以前有一把剑。现在在一个叫百邪的人手中。如果你有机会就将它拿回来。就当婆婆送给你的礼物。” “好。”天邪赶紧道。 “如果,有一天有人问你,这剑的主人在哪儿,你千万不要告诉他。你就说,这主人已经死了。还有,那剑不是凡器。需要血炼才能发挥出他的威力。也就是说,需要占上你的血液,让剑认主。明白吗?” “恩。” “还有,暂时先别告诉小白,我其实不疯癫。” “恩。” “对了,婆婆,我和小白走后。你也教那女孩子一点东西吧。最少,让她能够在这谷里自保。” 莫婆婆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过了几天,天邪便准备和小白离开幽谷。 走的那天,莫婆婆依旧疯疯癫癫地在洞里跪拜着。天邪也没上前询问。道是问了问小米,都学会基本捕猎技巧没有。小米心惊胆颤地回答说还没有。天邪只是说,要他尽快掌握。并告诉她这谷里,哪些地方危险,哪些地方相对安全。 “我们走以后要好好照顾莫婆婆!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必须要看到你。即使缺胳膊少腿的,也得活着!”小白凶巴巴地训斥小米。 “恩。” “婆婆,走了啊。自己注意身体啊!”天邪大声向洞里吼到。 小白古怪地看着天邪。他不明白老大向那疯癫的婆婆道别,有什么意思,她又听不懂。天邪并没解释,拉了拉小白,腾空而起。 “老大,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找一个叫百邪的人。” “找他干嘛啊。他有我威武么?还是您想始乱终弃,对奴家不负责任啊!” “滚,找他自然有理由。”天邪蹦了起来,给了小白一个暴栗。 两人又开始了,很久不曾闹腾的追逐。再次飞到苟镇上空,感触良多。若不是遇见苟公子,若不是遇见一个如山般高大的父亲。相必,也许两人还自大地认为自己有多逆天。一群普通的修身境的人,就让二人这般狼狈。若是遇见入道以上的高手,真不知道他们又该怎样去审视自己了。 小白走在街上,总是会引来不少年轻女子的侧目。而同时,自然有天邪的暴栗赏给他。搞得一群妹妹都想冲上来,将天邪掀倒在地。虽然天邪也长得不错,只不过,在骚包得如此纯粹的小白面前。那得是有多少光芒,都得掩埋的事实。 由于那几日在谷中,捕杀了不少异兽。都被天邪装在了乾坤袋中。所以,并不需要他们再费时间去捕杀异兽。这乾坤袋果真如老头说的一样,确实能够容纳万里河山。当然,这不过是夸张的说法。至少,目前位置,天邪也丢了差不多成百上千头异兽进去。也不见袋子肿zhang起来。袋子里,没有天,没有地。就好象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而袋口就是门缝。一眼望进袋子里,便可以看到一大片飘在空中的物品。想要取什么东西,只要看着,或者心里想着那件东西。就自然地出现在双手上。这真是件不可多得的神物啊。 两人走在前面,发现背后有人跟踪,就故意走得很慢。在一个拐角处突然同时瞬移,消失在那跟来的人眼中。小白在经过进阶后,速度有很大的提升。虽然还是没办法和天邪比,但是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一道光闪过,然后一个大活人就凭空消失了。 “小妹妹,干嘛跟踪我们呀?我们可是坏人啊!”小白,邪邪滴笑道。 “少骗人了。有你这么帅的坏人,我认了。哼哼,,”说完,小女孩根本无视了某人的威胁。挑着眉毛看着他。 第二十六章 修罗“曲齿“ 小白,一下子被这妹妹搞蒙了。 “小妹妹,你是不是觉得这位哥哥很帅啊?这样,我们去一家客栈坐下,慢慢谈。哥哥们是山里面的人,刚刚到城里,很多人和事不太清楚。哥哥我就请你吃顿便饭,然后再向你讨教讨教。如果你很乖的话,说不定,这位哥哥还对你另眼相看呢?你说呢?”天邪开始推销小白,完全不理会某人的眼神。 “好啊,好啊。没问题啊。有问题,尽管问,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小女孩一听天邪的话,果然激动得无以复加。 带着这个诱拐来的少女,几人来到一家客栈。点好餐点,便开始攀谈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妹妹。”天邪热情得很过分。 “这个,这个。名字不太重要吧。”小妹妹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 “说啊,有啥大不了的。我还叫小白呢。”小白没好气地瞪了眼天邪。 “这个,我,我叫。叫,,我叫二嘉。”说完捂着脸趴在桌子上。 两人楞了半天。随即,涨红了脸。天邪实在受不了,借口去厕所。然后厕所里就传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望着趴在桌子上的小妹妹,小白没能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你真的姓二?” “呜呜,”小女孩直接哭了出来。 “我说,那个啥,二啊。你能不能别哭了,”小白见她哭,也慌了。 “哇,”没想到,小白劝告无功,小女孩哭得更大声了。 “小白,你怎么把她惹哭了?”天邪走出厕所,便看到女孩趴在桌子上痛哭。 “没啊。我就叫他名字啊。” “那她怎么会哭,不就叫二嘉吗。她不该会这么伤心啊。”天邪也一阵奇怪。 “我,我刚才问她,你真的姓二。然后她就哭了。我慌了啊,就说:‘二啊,能不能别哭了。’然后她就这样了。”小白委屈道。 听完小白的解释,天邪也感觉到一阵眩晕。这一白加一二,真凑一块儿了,得怎么才能成三啊。 “小妹妹别哭了。哥哥有好多话问你呢。你只要不哭了,回答哥哥的问题。我向你保证,代替你这位哥哥给你一个愿望。他敢不答应,我就揍他。”天邪甩了个威胁的眼神丢给小白。搞得小白,一阵冷汗。小姑娘也终于停下哭声。 “好,那你问。” “我们就向你打听一个人。他叫百邪。听人说,他很厉害,而且做恶多端。我们就想去除掉他。”天邪随便编了理由。 “他啊,他很厉害的。他有一个儿子,比他更歹毒更凶险。他是百邪门的门主。手下有不少人。就你们两个去,那不是去送死么。”小女孩鄙夷道。 “你看,我们肯定没那么傻啦。我们这次下山,就是去打探敌情的。等确定他的位置,人数了。然后再搬救兵,视机而动。” “这样啊。” “恩,百邪门在哪里?” “这个就不知道了,大概知道在东边。” 小女孩就这样一直回答着天邪的问题。半天时间过去了,天邪也觉得差不多了。也就没再纠缠。 “小妹妹,说说你的愿望吧。”天邪笑咪咪道。 “我今年14岁。我希望,希望白哥哥在我20岁那年来娶我。”说完,叉着腰气势十足。意思很明显,你答应我的,就得做到。 “这个,能不能换一个?”天邪陪着笑脸道。 “没得商量。” 小白和天邪对望一眼,都是没招。 “那好吧,不过,前提是,你20岁以后要很漂亮,很漂亮。并且,你白哥哥还没有心上人的情况下。” “好!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天邪伸出手和小女孩击掌为誓。 搞定难缠的小妹妹后。两人再次塔上旅行,向东面飞去。两人向路人打听,到百邪门最快的捷径。路人告知,穿过东林,再往东步行一个月的话就能到达了。不过,似乎东林很多年没人走出去过。而这里的居民,偶尔会听到林子里传来误入者的惨叫。所以,都劝他们不要进东林。两人并没在意,道过谢后,径直向东林走去。 在他们刚刚进入东林不久。就发现似乎被什么东西盯着,却又找不到踪迹。正在二人发愣的时候。两个声音传如他们的耳中。 “阳女,你猜又是什么人进了咱们的圈子?”一个男声道。 “阴哥,抓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又一个女声附和道。 等天邪二人四处张望才发现,远处走来两个人。确切地说,应该不是人。因为他们是飘过来的,脚根本没有着地。二人脸色如瑞雪般苍白。一人额头上刻着阴字,另一人额头上刻着阳字。 “你们是谁?”天邪警惕道。 “我们?我们不就是鬼咯。哈哈。” “鬼?” “正是。” “那是什么东西。”小白一阵迷惑。 “简单来说,就是已经死去的人。”阴阳二人同时回答道,一句话中参杂了男女声。若是常人,定然也会毛骨悚然。 “死去的人?这么说你们已经死了?”小白笑道。 “对。” “那有什么好怕的,我一个大活人难道还怕你们死去的人?”小白一番鄙夷。 “你难道一点都不害怕?我们可是鬼哦!” “不怕。”小白豪不畏惧。天邪心中一阵迷惑。难道,小如曾经所说的,都是真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这应该是怎样的天下? “阴哥,他既然不怕。咱们就让他怕怕。” 说完,两人站在天邪和小白面前变魔术似的。一会儿,突然消失,一会儿,脑袋迸裂,一会儿两人合为一人,一会儿又是各自用半边身体行走。天邪和小白麻木地看着这些。对于这两个经常捕杀,生吃异兽的人来说。还有什么太多的血腥,能够让他们感觉一种害怕呢。银阳二鬼也是一阵疑惑,按常理来说,也都是在他两出现的时候。总是能吓破人胆的。而如今的两位少年,不悲不喜地就看着他们表演。 “好,你们逼我们的。” “等一下,动手前和你们打个赌。”天邪举起手阻止了阴阳二鬼的动作。 “赌什么?”依旧是两个声音。 “打一场,赌输赢。我们赢了,你们就跟着我。我们输了,任由处置。”“那要是不输不赢怎么办。”小白问了个明显多余的问题。 “不输不赢,就把这个又白又嫩的人丢给你们。”天邪一阵无语,直接抛出这么一个答案。 “好啊。”被称做阴哥的人温柔地回答到。 “哈哈,可怜的人儿。不是告诉过你,我们已经死了么。你想要怎么对付我们呢?”阳女用她那刚毅的男声豪笑道。 “秘密。现在,到你们抓我了。” 说罢,直接消失在阴阳二鬼面前。似乎,比这二鬼还要妖异。小白也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东林。这都只是眨眼的事情。二鬼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是知道小白已经逃走。只是让他们纳闷的,这另外一人的味道还徘徊在二鬼周围。二鬼突然想到什么,也凭空消失在原地。片刻,阴男从一颗树中隐现出来。对着阳女摇了摇头。既而又消失在原地。 “哈哈,找到你了。臭小子,别以为能遁个土就能逃脱了。”阴男用她娇腻的声音笑道。 天邪也是一惊。怎么这二鬼也会他神偷门的绝技呢? “现在,你那朋友也跑了。没办法,我们只能捉了你咯。” 天邪听完后,便呆泄在原地。二鬼自然地认为他这是认命了。二鬼再次相互抛了个眉眼。其实,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天邪在想,似乎自己根本没办法伤害得了这二鬼。逃跑,当然是可以的。只是,他并不想就这样跑掉。至少,他想明白,这二鬼为何也会遁地。突然,他双眼一亮。 只见二鬼越来越靠近。天邪这是在赌,赌一个他并没有把握的决定。等二鬼近有一丈距离,毫无征兆地突然爆起,打开乾坤袋,对着二鬼罩了下去。二鬼只见一个硕大的袋子,从天而降。而事实不过是天邪用袋子罩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变小。瞬间,二鬼被收进袋子里。二鬼被收入袋中后,眼前一片黑暗。时不时,还能撞到一些无法分清的东西。过了一会儿,头顶出现了一双巨大的眼睛。伴随眼睛的还有一丝光明。二鬼终于开清了周围的东西。各种珠宝,器皿,还有一些异兽的尸体。就这样和他们一样漂浮在空中。二鬼一阵骇然。这无天无地,只要那只眼睛离开,这里便重归于黑暗。 “怎么样,这地方还喜欢吗?我伤不了你们,但是我可以将你们关在这里。如果我愿意,可以关着你们受不了自杀。现在,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们。回答满意,我可以放了你们。要是回答得不能让我满意,你们就准备在里面过一生吧。”二鬼感觉这声音,似乎就直接传进他们的大脑。甚至听不到这声音源自哪里。却听出了,这应该是刚才那少年的声音。二鬼从未感觉到这般泄气。 “好,你问吧。只是,出不出去都一样。在这里,也许我们更安全点。”阴男柔弱地回答天邪。 “安全?怎么说?” “好吧,我来告诉你。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讲个故事给你,听完后,你的问题自然迎刃二解。”阳女接过天邪的话回答道。 “你大概想不到我们是已经死过千年的人吧。不错,这故事也就发生在2000年前。天帝掌管天界,黄帝掌管人间界。两千年前,混沌初开。皇帝和蚩尤争夺天下。他们这些权贵,总是能找到一个蛊惑人心的借口。两人的争斗,世人的蛊惑,生生死死。可怜的是,许多人死的时候,都坚信自己的领袖和信仰。2000年前的上古时期,多的是能人异士。只有一人,至今还活着。他从不参与天下的争斗。即使他拥有通天的法术,逆天的法宝,他从来不,”二鬼两个声音出奇地一致。 “天下,会有这样的人吗?”天邪自然不信。 “如果,我告诉你,其实今天的事,都是他一手安排,不知道你还会不会信。先别忙着表达你的见解,听我说完,女娲造人,并没有赋予人类长生不死,却也未规定人类的生死界限。创始神盘古,不甘望着人类这样涂炭生灵。他的灵识幻化成了两样东西。第一件,灵界,创始神潜意识创造了灵界。他希望,所有的人,都可以不受煎熬。同时,也让人类体会到亲情。所以创造了灵界。那是,所有人类死去以后,想要继续以另一个方式活着,就必须去的地方。那里,没有阳光,久而久之,所有灵界的生物都开始惧怕阳光。也就是你们所谓的鬼道。也许,你们在生的人,体会不到灵界的苦痛。大概,等你哪一天到达过灵界,你就会明白了。统治灵界的主人,叫做鬼王。也就是那个从来不参与天下争斗的男人。是他,派人将所有的幽魂怨灵积聚在一起。说是囚禁,这样算来,也算是保护罢了。灵界,从来没有温暖,每天面对的,都是苍白的脸。我二人,本是2000年前的古人。所以被鬼王庇佑,成为鬼王在人间界的两位使者。之所以叫做界,那是因为有阳光这道墙深深地克制了所有灵界生物。盘古灵识,所化第二样物品。便是20年前,被你父亲夺取的圣丹。其实,飞升,对于圣丹来说,只是发挥了它一点点爆发的力量。若是,长期凡固,成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二人,却是真的不想回那鬼道灵界。所以才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必,后来,我们怎么会遇见你,你都会明白了吧。对于你,你的哥哥和弟弟,与寻常人有什么不同。你是聪明人,我在这里就不点破了。” “鬼道?鬼王?阳光?,我怎么相信你们说的话?” “很简单,打开袋子。”阴男说道。 天邪当然不会怕他们跑出来,没有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做指令。这二鬼,即使通天,也不可能逃出乾坤袋的。于是,天邪造着他们的话,打开了袋子。一屡阳光罩进袋子。只见二鬼,蜷缩着趴在地上。慢慢地冒出一丝烟雾,似乎身体也在开始慢慢融化。 “收手啊,否则,我们就快魂灰烟灭了。”二鬼焦急道。 天邪收紧袋口,陷入了沉思。为何会有一个鬼王,为何他们也知道自己是圣婴。难道,这一切真的是什么狗屁天数命运? “鬼王叫你们来做什么?” “叫我们来帮助你。至于原因,也许要等到哪一天,你自己见到他以后才能知晓。”阳女回答道。 “呵呵,鬼道啊。母亲,父亲,你们还好吗?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们再一次沐浴阳光,”天邪似乎自言自语。那一刻,他从来没有如此强大的信心。他想要,带着所有鬼道的生灵,再一次能够站立在暖阳之下。 第二十七章 取剑 天邪将二鬼收如袋中。回到村里唤上小白再次踏上征途。对于鬼道,天邪始终未提。只是大致告诉小白,已经将二鬼收服。小白也没有多纠缠下去。对于天邪,他始终盲目地信任。自己这条命是天邪救的,若是哪天他想收回。小白是决然不会反抗的。 二鬼告诉天邪,一般的兵器是伤不了鬼道虚灵的。要么就像这乾坤袋一样,困住。要么就得专门的法器。虚灵对所有类似可以发光的东西,都有一种畏惧。所以,普通的法器,大多都能够发出灿烂的光华。天邪在经历二鬼这件事以后。也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趁手的兵器了。若是哪天再遇到二鬼这样的虚灵,难道又只是困住他们? 和老头分开差不多半个月了。有时,会拉着二胡,突然想到那个让他留连的背影。淡淡地笑一笑,若无缘,三千大世界,为何与汝相见? 日出而动,日落而息。也不知道二人飞了多久。终于看见了天边出现了炊烟,二人便加快速度向天边飞去。天空中俯览的时候,不觉得这个地方有多大。等到落入地面,才感觉到这百邪门的辉煌。这其实像个更大的城镇,比他们近半个月来见过的城都要大。而城门,更是直接地镶着“百邪门”三字的一块大匾。说是城门,其实根本没有门。连最起码的守卫都没有。所以,二人一点阻碍都没有地进了百邪城。 连日的飞行,二人很是想念饭菜的味道。寻了一家,普通的客栈住了下来。意外的是,小白今天居然也格外对饭菜青睐。天邪要了酒,虽没有人同他举杯,也喝得怡然自得。回想,短短的一个月,发生的事。天邪一阵唏嘘,只感觉是天意弄人。额外再叫了一瓶酒,唤上小白陪他喝点。小白没有推迟,满满地斟了一杯。二人就这样,举杯,再举杯。直到小白撑不下去,说头疼,这才作罢。 “小白,你有喜欢的人吗?”天邪醉熏熏地问道。 “没有。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人呢。老,老,大。你是不是醉了?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喜欢大,大,,大屁股的凶兽。这样,才配得上我威武,威武的身躯啊!”小白含糊不清道。 “果然是qin兽啊!” “那是,不过,要和一些人比起来。我也只是算作叫兽。一个称呼而已。”小白打着哈哈道。 “那小女孩儿怎么办?” “谁啊?”小白问道。天邪很不客气地赏了他一个爆栗。 “哦,你说那个姓二的姑娘?能怎么着,她不过还是个孩子。只是对一个英俊的外表青睐而已。等她长大了,就在她面前现出真身。自然她就会打消念头了。”小白,突然想起小女孩最后那句话。若是他哪天脱离了兽身,想必那姑娘已经老了罢。 “我可不这么认为,孩子虽是孩子。可大多数孩子,对自己立下的承诺都格外地认真的。”天邪想到自己对小如说的那些话。自己不就是个认真而固执的孩子吗。 “恩恩。头疼。不谈这个,是祸是福该来的总会来。我去睡觉了。”小白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 “好。”说罢二人都起身回到各自房间。 小白回到房间,就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天邪回房拿起二胡,便走出了客栈。正当他准备跨出门的时候。小二急急忙忙地赶到他身边,拉住了他。 “客官,您是外地人吧。我们这里晚上,是不允许出门的。您最好是回房休息吧。” “为什么?” “是这样,百邪门向来都是夜晚修行。而且啊,他们修炼的都是邪魔功法。夜里的戾气会格外的重,如果有生人出现。他们便会嗜杀成性啊。所以啊,百邪门主,也就是这座城的城主就颁布了禁令。禁止所有人,夜晚出行。若是被百邪门徒所杀,全当是自己的责任。您还是别出去吧。” “好,我知道了。你再给我上一坛酒。我就在店里歇息一下便回房。”天邪不想刚来这儿,就惹来一些麻烦。一,他对百邪门不熟。二,自己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三,二人现在都还只是修心境界。要是这样盲目地出去,引来一些百邪门徒。害的,可不仅仅是他们二人而已了。 小二端来了酒,放在桌子上。关上房门后,再次劝告天邪千万不要开门,便上楼休息去了。天邪拿起一碗酒,一饮而尽。拿出二胡,竖在膝盖上。 千杯溶尽前尘愁云。 太多的感慨。 载不完。 放不开。 尽是无奈。 舍不得。 留不得。 求不得。 求一个未来。 求得醉生梦死。 赋辞断补空白。 是谁拨弄琴声悠悠。 泪语满腮。 既是情愿心甘。 又何苦幽怨思怀。 等了一生仍在等待。 等啊。 等不到他回来。 空等待。 常言道。 解铃还需有缘人。 来拆。 看明白。 伤人最深总。 是爱。 常言道。 谁家心事由谁人。 去猜。 醉把今生寄往来“世。” 与你相爱。 谁用镜花粉饰污垢。 水中捞美酒。 不接受。 被背弃。 痴心乌有。 如未够。 缠着斗。 来下咒。 要将她占有。 其实两不相欠。 相谁要得追究。 如果孤单绝望。 全数归隐。 便要将青丝。 通通都削去。 看穿红尘。 禅院钟声懒理命运。 当心。 它不挽救灵魂。 别上瘾。 人堕进。 伤心深渊爱问禅钟声。 愁难磬。 鸳鸯侣梦醒。 最难明。 情若到。 必须三生约定。 融坚冰。 醉把今世变卖来生。 与她呼应。 催人泪下的音符,划过夜空。扰了客栈里多少人的清梦。却是没有任何一人,走出房门对他破口大骂。偶尔,夜空中还会传来一些不听劝告,被百邪门误杀些外地人的惨叫声。与这凄凉的歌声形成强烈反差的对比。天邪,不想去理会这些无聊的射杀。有时候,人的苦,有太多,都是自寻堪扰。奈何一人,怎能救天下呢。收起二胡,揉了揉脑袋,天邪也上楼去休息。 第二天,两人早早便起了身。根据天邪的计划,他们是需要混入百邪门的。在百邪城内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招收门徒的地方。不消片刻,二人便来到目的地。宽阔的广场上站了不少想要加入百邪门的人。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怪异。风度翩翩,却满脸阴邪之气。或者直接的血腥之气流露于表。 “我们想要加入百邪门。”小白,吊二锒铛地对考官说道。 “哼,就你这个样子,怎么加入百邪门?”考官近乎盲目地嚣张道。 “那你说说看,需要怎样才能加入?”天邪突然出现在考官的背后。吓得考官,满身冷汗。 “你们要先通过基础考核,那就是去广场混战。杀死一人后,拿着他的人头来我这里登记。”说罢,考官擦了擦汗,一脚踢出脚边的一个麻袋。麻袋并没封口,散落一地人头。 天邪走了过去,一脚踏下去,直接将落在脚边的人头踩了个粉碎。这一幕,落在了广场深处一个年轻人眼中。年轻人唤过身边的一位老头,轻轻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老人弓着身,点了点头,便朝着考官的方向走来。 “不知,若是拿了教官的人头,我们能不能加入百邪门?”小白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不等教官开口,直直地一拳打过去。拳头穿过考官的身体。小白抽出手,拿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再次微笑着在还未闭眼的考官面前晃了晃。眼见考官爆毙,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年轻人,虽说,这考官,口气重了点,也不至于就杀了他吧。”一个老头站了出来。 “我不打老弱病残。”小白连正眼都没瞧一眼突然出现的老头。他自然知道,这是百邪门的人。 “但是,我会打。”天邪突然说道。直接一拳轰向老头。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对另一个老头言听即从的好徒弟。 老头眼神一亮。随即,看似缓慢地抽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天邪的拳头。天邪心头一惊,同样,老头的心头也波澜起伏。按理说,一个修心境的人,不应该有这样的速度。两人各怀心思地对视着。这时候,一个拿着百花扇的青年出现在二人面前。 “老瘸子,不用打了。收下他们。”说完,转身离开。 一样冷漠的声音,一样的不尽人情。让天邪想起了他的大哥。可那人,到底是不是他大哥,天邪心里没底。他只是知道,百邪带走了天恶。而这年轻人,虽然形似天恶,但是却没有天恶与生俱来的戾气。甚至,看不出年轻人任何一丝起伏的情绪。被称做老瘸子的老人,也没做停留。随着少年的背影追了上去。 “明天这个时候,直接来这里报道。”老头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太多的感慨和无奈,总是在人性和天命面前,相得益彰。就好象天邪看到的那位似曾相识的少年一样。说不出的一些话,道不出的一段情愫。就这样堵在喉咙里,干涸,沙哑。间或,还有些许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阵痛。不撕心裂肺,也让人受尽折磨。他知道,那人即使不是失踪多年的大哥,也必然是和大哥有点渊源的人。一个人,骨子里透露出的东西。那是怎样的根深底固?就好象透明的矿泉水,染了一滴墨。再干净,也不过是一滩黑色的水渍。 天邪落魄地转身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小白紧紧跟在后面。只字未问天邪突变的原因。有时候,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交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可以表达很多。夜里,天邪出奇地没有再出门拉二胡。静静地在房间内,关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清晨天邪恢复常态。带着小白前往百邪考场。昨天的考官已换了一位老头。老头大致询问了一下二人的来由。便唤来一人,带着他们前往大殿。说是大殿,不过一个空旷的房子。里面大致已经聚集了200人左右。 “大家听着!昨天因为有两位,想要加入百邪门的年轻人。未有与其他考生一起角逐,杀了考官。这一幕正巧,被少爷看见了。于是少爷下令,今天你们200人将与他二人撕杀。200人,只留两位。不管,最终谁能站立在这大殿之上。都将得到少爷的亲自指导,成为百邪门唯一破例收取的弟子。这其中会有什么好处,我这里就不提了。现在,我想知道那二人在什么地方!”壮汉说完,开始扫视周围的人。 天邪二人对望一眼,正准备站出去。 “我们便是。如何?难道你们以为连考官都不放在眼里的我们,会怕了你们这200个酒囊饭袋?”只见,突然出现两人抢先站了出去。 这天下,总有的是会为了名誉和金钱,走火入魔的人。不是他们不知道退路,而是他们根本不想退,再或者,无处可退。像饥不择食的牲畜,只要能填饱肚子。即使名知不敌,也会扑上去撕咬一番。不消那壮汉再次开口,已经有不少人围了上去。而那二人,也双眼通红地看着这群人。只有天邪和小白,依旧站立在原处。片刻,几十人一起动身扑了上去。只听到一声声惨叫。甚至连一句最起码,低声下气的求饶都没有。能来投靠百邪门的,大多都是些臭名诏著的人。有的拿着二人的胳膊啃食,有的则把玩二人的眼珠。这一切,天邪和小白看在眼里,也没觉得有什么怪异。对于一个整天吃生肉的大凶兽,对于一个见过异兽被订在十字架上的人来说,血腥这玩yi儿,确实不入法眼。 眼见没了目标。众人都各自打量着周围的人。似乎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些疑端。也许,不管对方是不杀了考官的人。只要从中看出了畏惧,自然就要为自己清理了一个障碍。 “不用找了,你们刚才动手的时候,只有两人站在原地。想必,不用我提醒,你们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壮汉立即望向天邪和小白。 “老大,怎么办?”小白镇静道。 “杀多少都是杀。他们寻死,那就战吧!”天邪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地吐出这句话。 同时,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将两人死死地围在圈中。小白不能用兽型态来解决这些麻烦。因为,天邪在来的时候特意要求他。在百邪的这段日子里,不能用兽态。只能全凭自己的速度,和抗击打能力和周围的人周旋。天邪用起土遁消失在原地,众人找不到踪迹。便把所有的攻击都放在小白身上。还好,小白的速度够快,身体也够结实。轻伤不少,但是也并没有受到伤及肺腑的重伤。天邪就这样,突然出现,突然消失,再突然出现。重复地收割着一些人的性命。渐渐的,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小白的身上也多了很多伤口。血染一身,配合他此时的俊貌容颜。壮汉见了,也是一楞。似乎看见了一些熟悉的身影。不过,也仅仅一楞,并没有阻止剩下的人继续进攻。 第二十八章 九月 “剩下的,一起来吧。”天邪突然出现在原地。 “控灵!”这是莫莫的另一绝技。效果同天罡印差不多。却没天罡印那么霸道。仅仅是让人本能地产生一种,灵魂出体的恐惧。最重要的,可以对多人使用。而天罡印只能禁锢一人。 天邪丝毫未停留,拿着匕首便冲了上去。将速度发挥到了及至。刹那间,只见天邪突然停身。将匕首插在地上,大口喘气。 “倒!”天邪回过气,轻轻地吐了这个字。一人,两人,三人,不断有人随着这个字倒下。 那壮汉倒吸一口冷气。完全没有看清楚,这人是怎么动手的。他慌张地左右顾盼,希望能突然出现一个人。就算是站在他背后,也能让他安定下来。 “你不用怕,我不会杀你。我知道是你那所谓的少爷逼你这么干的。我不想杀一个无辜的人。而这些人,全然是自寻死路。所以,你可以走。”天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谢谢谢谢。”壮汉仍旧慌张道。既而突然跪了下去。 “为了报答你的不杀之恩,我应该向你磕过三个响头。” 当大汉跪下的时候,突然从他手里飞出一把匕首。天邪并没有像壮汉预料地那样,中了毒匕首倒在地上。 “自作孽,不可活!”说罢,不理会壮汉发自内心的惊惧。直接用力一掐,扭断了他的脖子。 这世间,总是有太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却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比如,那壮汉死去的不甘就是如此。 “啪,啪,啪。”那位年轻人,再次出现在天邪二人的眼里。 “为何要这么做,你百邪门难道不想收门徒吗?”小白愤愤道。 “没有为何,强者为尊,适者生存。”少年,淡淡地回答到。 “强者,你以为,杀尽千万即是雄吗?”天邪站了起来。 “有哪位英雄不手染千血?只不过,在所谓的好人眼里他们是英雄,而在坏人的眼里,他们就是魔鬼。这个道理,对于杀尽千万好人的魔鬼,在我们眼里,他也是英雄。” “狗屁道理!”小白继续鄙夷。 “好了,不和你们玩了。你们现在是正式的百邪门徒了。我保证,以后不再这样测试你们了。呵呵’’”说罢,妖异地看着二人大笑。 “小白,我们走。” “小蛇,别看了,我们也走。” 天邪身体一震。小蛇,这世间真会有如此恰似的人吗?虽说两人都已长大成人,再次面对面,谁也不认识谁。可,血脉相承,劣根同生。这便是兄弟。 “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啊!”天邪没敢说出口,将这句话硬声声地咽了下去。 转角的地方。 “少爷,你看,那人像不像你二弟啊?”被称作小蛇的男人挠了挠头,似乎并不想知道答案。 “你猜?”少年,慢慢地吐了一个词。 “不猜,懒得用脑子去想。”男人继续挠头。 “你除了会挠头,根本不会用脑子!”说罢,踹了男人的屁股一脚。 “二弟,我没有那么废物的弟弟。那最小的一个,算是还有点能力。不过,显然不是和我同路的人。总有一天,我会指着他的鼻子,抽他的脸!”少年露出一个阴深的笑。 天邪一路低沉着脸。小白也紧跟在他背后。其实,小白猜不透那个少年的身份。可或多或少,从天邪的情绪中读出了点东西。其实,天邪最后自问的那句话,也算是安慰自己吧。他自然知道那少年就是大哥。小蛇,那个幽谷里的高等异兽,修成人型又有什么难度呢。为什么大哥会变成这样?暴戾的气息没了,却满身阴沉。大哥和三弟自幼便开始修行,修为肯定在天邪之上。天赋异秉的圣婴,又怎可能平庸呢。天邪不敢再想下去。越想,越会觉得自己像个废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领头加快速度向客栈走去。 晚上天邪和小白喝了很多酒。连带着小白,一起坐在客栈的桌子旁。再一次凭借记忆,弹了那首《天耀》。一曲完毕,天邪也清醒了很多。突然感觉,好想有个人能够代替母亲照顾自己。也许,两个人的温度靠在一起,就不会冷,就是一点微温,一个天堂。想起那个也会弹琴的小蓝姑娘。纵然如此,仍旧会感觉两人是属于不同世界的。摇了摇脑袋,拉起昏睡的小白,向楼上走去。 大多数人,总会自寻烦恼像明知道一件事情的结果,却还要假装猜不透也许是不想猜透,再或者,结果太过坎坷于是就,沉浸在自己朦胧的寻找过程中,迷茫,悲伤还参杂着一点点渴望。 天邪是如此。 而世人,能有几个不是这样的呢? 两人今天并没有按时到达考场大殿里几乎没有人影偶尔从门口路过的学徒,也只是好奇地张望了一下,便各自离开良久,终于有了一个人向他们走来。 “你们是来入门的吧少爷吩咐过了。直接通过,不需要再考试了。“来人是一位年轻的女子从声音来判断,应该年龄和天邪相仿。 “谢谢“天邪伸出了手。 “不客气,以后,就是同门师兄弟了。 “敢问师姐芳名?“小白,突然从旁边探出头来。 “小姓曲,名齿。 “曲齿?“天邪,一阵头大见过姓’二’的,现在有来了个姓’弯’的。 “呵呵,师姐,可否张开嘴巴让我看看?“小白好奇地跳到女子身边,就准备动手掰开女子的嘴巴。 “胡闹!“天邪走过去,狠狠地给了小白一个暴栗。 “师姐,小弟年幼无知,还请师姐见谅“天邪歉意道。 “没关系,小弟弟更可爱“说罢笑了笑,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果真如她名字一般。 天邪塄了一下,随即释然造物弄人,其实就这么一件荒唐的事而已那女子,性格开朗,面目也较好可就因为,一排牙齿大打了折扣。 “今天开始,我们三人是直属百邪门内部领导的关门子弟我们不参加普通弟子的日常训练可以直接进入书阁参阅典籍全凭借自己修炼,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询问百邪内部各大长老而且,允许无条件选择百邪外部门徒做试验“说到这里,女子全身发抖。 “试验?如何试验?“小白有意戏弄小姑娘。 “杀人!就是,捉一个人来当做活靶子!“小姑娘几乎是哭着说出这句话。 大殿的角落里隐藏着两个人影子。 “少爷,你把这曲姑娘安排和那两人一组是不是有点不妥啊? “小蛇,以后能不能用一下你的脑子她整日缠着我,你让我如何娶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连杀个人,都要手抖我真怀疑她入错门了。她应该去投靠我三弟啊不知道义父那根筋出错了,居然还亲自提拔她还告窃我不许欺负她这道好,人家光明正大地整天缠着我了。让她跟这二人学习学习,也是件好事二人戾气很重,和我当年比起来也不相上下。能让她开杀戒最好,不能的话,也得让她看看一个活人是怎么死的我的女人,即使不能帮我,也绝对不能拖我的后腿!“少年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狠烈许久没有流露出的暴戾之气那一刻再次爆发出来让身边的男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那,我需不需要暗中帮助一下他们?“男人,自然知道少年的心思虽然他并不喜欢那女子,但是终究没有讨厌的理由。所以才开口问道。 “帮?好,那就帮帮他们吧你去写张告示贴在广场上就说,百邪门出了三个叛徒若是谁人能抓住三人就将直接成为百邪门首席生对了,贴上三人的画像要求活捉“男人邪恶地笑了笑。 “这“被叫做小蛇的男人,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是帮了忙,还是为三人找了麻烦可既然少爷说出口了,他也只好照办。 “这什么这,又不是让他们死还特地要求活捉了如果连人家留手,都活不下了。死了就死了,免得浪费粮食“少年不等男人回话,便隐入黑暗中消失。 因为三人现在是一个团体了。所以,曲齿自然而然地搬到了客栈和他们一起住下路上,曲齿大致描述了一下,百邪门目前的状况十八年前的那次江湖血腥,百邪门主断了一条手臂,功力大降十年后,门主突然引回一个少年,并收他为义子而往后的八年时间里,少年凭借自己的天赋才华横益在4年一度的比武大会上一举夺冠虽然小道消息说,其实是第二名故意输给他的但是,他本身的实力也是不俗的于是百邪门这些年内,格外风声水起慕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而少爷本人,也是公认的,最有可能成为近百年唯一一个,修身成仙的凡人姑娘每次提到少爷的时候,脸上都挂满微笑天邪和小白,显然也就知道了,这姑娘多半也是“慕名“而来的。 “我说,’弯’姑娘,你可是喜欢那少爷?“小白拿起一只鸡腿丢入嘴中。 “我姓曲,不姓’弯’,别逼我打你哟“说罢挥了挥拳头。 “我教你这小子皮厚着呢得这么大“只见天邪突然拉过小白,使劲地敲了下他脑袋。小白吃痛,捂着头,弓着身子天邪,突然伸出一只脚,直接向他屁股踹去片刻,某位兽类,面色通红倒在地上打滚天邪不知,那无意的一脚,很恰到好处地,让脚尖和某兽的ju花,亲密接触了一下。 曲齿见小白双脸通红,在地上直大滚笑得花枝乱颤天邪也突然奇怪,按理来说平时踹踹他屁股,顶多他就夸张地咆哮下而今天,这厮是不是装得太过火了?完全没理会,某人依然躺在地上自估自地和曲齿一起吃着饭菜良久,小白支着凳子站了起来却是不敢坐在凳子上。 “老大,您今儿个,忒狠了点吧“说罢,幽怨地看着天邪。 “谁让你装得那么像?不狠一点,对不起你的表情啊!“天邪完全不理会。 “你要不,也让我踹一下那地方试试?你装给我看?“小白瞪红了眼,差点抓狂。 “不就踹了下屁股么“天邪更是纳闷了。 “您踹的那个准啊,屁股中间那么小的地方都让您给蒙到了。“小白,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走。 “噗“天邪喷出一口饭。 “屁股中间是哪里啊?“小姑娘继续追问道小白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心想,这都什么智商啊,难怪你的少爷招架不住你。 “厄,这个,我还有其他事要做我先上楼了“说罢,天邪也不理会姑娘迷离的眼神走向楼梯口片刻,走廊里爆发出一阵豪无掩饰的大笑。 “我c!“小白爆了句粗口,也转身上楼留下那小姑娘,一个人沉思,屁股中间是什么地方。 上楼,取来二胡天邪再次回到楼下见那姑娘还坐在桌子边,撑着办边脸苦想天邪一阵无语,直接穿过她身旁来到外面现在,他已是百邪门的人,自然不怕有人误杀况且,他们还是直属内部的关门子弟将那条绣着血红色骷髅头的袖章戴在袖子上,便跨出了门。普通一点的门徒是白色,高级一点的是黑色,而更高级一点的是代表百邪门精英的橙色,这血红色骷髅头除了血杀部成员外,几乎还没有发放给学徒也只有这三人,被少爷亲点赐予了血色袖章。 天邪找了颗树,飞了上去。 望着皎洁的月光,没有星点的寸托,格外感觉凄凉就好象,他独自一人对着夜色高歌却从来没有人会陪在身旁的聆听一样。 转身望,月还圆,太多悲哀旧戏台,又上演,君王出塞三生隔世,续还这份债谁在那年被爱谁在今生分开莫与人,渐远时,怪他多变若这缘,未断链,终需相见。 德恩债情未会埋汰谁在这年被欠谁在他生兑现三世书上载,写满恩怨憎恨爱土往身上盖,未完前事放不开结了怨,报了怨,要计算,也太远,世界转雨会断,却带串,冷与暖,转啊转,哪怕远我会在那个世间留半寸发到这代。 复在。 唱完一曲,天邪觉得突然明朗好多。不管,有没人等那个我也不会停下脚步去寻找今生的她纵然没有结果,能做的,便是坚定地站在这里,不退步。 跳下树枝,看见门口的曲齿呆呆地望着他走向前,对她笑了笑。 “还不休息啊。 “被你的歌声吵醒了。你怎么赔我?“曲齿嘟着嘴道。 “能怎么赔?你的一生已经认定了他难道还要我搭进去? “哈哈,也对“女孩,笑道。 “谁教你拉二胡的? “一个姑娘。 “很漂亮? “恩! “有我漂亮吗?“说完,对着天邪眨了眨眼,顺便还露了下她可爱的小虎牙。 “牙齿最少比你漂亮“天邪回答道曲齿一阵泄气。 第二十九章 新的旅程 “要是哪天少爷也会对着我唱歌,我就是为他去死也值了。“曲齿激动道。 “人死了,值得也便了价吧。 “好了,我不管,以后每天晚上我都要来听你拉二胡“曲齿蛮横道。 “好,但是,以后别为了我去死。 “臭美吧你! 二人就这样,扯着不搭边的话向客栈里走去。 “两位慢步!你们看夜色这么好,又有歌曲听哈哈,不杀点人岂不是浪费了?“一个阴邪的声音响起。 “你可是要找抽?土贼!“哪想,曲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大煞风景的话。 “找麻烦是吧?别废话一起上“天邪连转身都觉得费劲。 果真应了那句--夜黑,风高,杀人夜啊! “啊老大,你魅力真大,随便拉个二胡就引来这么一群人“小白打了个哈欠,倚着门柱站在上面。 “拉什么不好,偏要拉二胡!要不要人睡觉了?“一个楞头青走了出来,嚣张道。 “我老大的二胡,从来不扰人清梦你就直接说是来找茬的不就得了“小白,继续打着哈欠。 “我们就是来找茬的,怎样? “对啊,对啊^^怎样?“一群人附和道。 “啪“地一声,一道人影从门后闪出,一眨眼时间又回到门口处只见最初站出来的楞头青脸上,留了5个鲜明的掌印。 “敢打我?兄弟们,上!“说罢,自己就率先冲了出来而那群人中,并没有人和他一起站出来。 只见小白迅速扑了上去,毫无花俏的一腿,直接将来人踢飞那楞头青,惨叫一声。即而再爬了起来,冲向小白小白很头疼地看着他冲来这人,是不是太癫狂了点?这次,直接欺身过去将他撞倒在地右脚微微抬起越抬越高,突然,用尽全身力道踩了下去楞头青连惨叫声都没有,直接脑袋被踩得粉碎脑浆迸了一地小白,还故意用脚在地上擦了擦而擦出的声音,在这群人眼里无非就是送葬声这一切,都被曲齿看在眼里没有一点意外,她仍旧满脸呆泄。 天邪看了看,直摇头向小白投了个眼神。 于是小白就开始了他单方面的屠杀在曲齿的眼里,就是另一个画面。一个男人,拿着一把匕首,穿插在人群中时不时一刀插向某人的头颅时不时,一爪穿过来人的肚子,掏出心脏丢在地上,一脚踩得粉碎整个过程,就这样血淋淋地展现在曲齿的眼前直到杀光所有人曲齿仍旧没回过神来被天邪和小白用胳膊,夹着回到了房间。 往后的几天里,总是会有一些人前来打扰他们。天邪则会特意地将曲齿带着身边,让他见证小白的屠杀曲齿麻木地看着这一切。始终只字为提,连一个表情都欠奉。 每天带着曲齿看小白的屠杀就这样,大概过了三个月。 “老大,你看,’弯’姑娘是不是有问题了?她老这么麻木,也不是个事儿啊““呵呵,没事受的打击太大。要靠她自己,和我们在一起,如果连血腥都不能忍受以后遇见更大的麻烦了。我们也照顾不到她啊与其那样,倒不如刺激一下她,等她恢复常态以后,就没事了。“天邪笑道。 “真的没事? “有事儿的话,她还知道吃饭睡觉?只不过是,难以走出困境面对现实罢了。 晚上,依旧带着曲齿拉二胡拉了一曲,又拉了一曲却迟迟不见有人来找麻烦。天邪觉得无聊,拉着曲齿就准备往回走。 “你是不是,很希望有人给你杀?“曲齿开口了。 “恩?“天邪一阵疑惑。 “你是不是觉得践踏人命很舒坦?“曲齿再次说到。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是你的那位少爷安排的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饿了,就得和小白一样去自己找东西吃渴了也没人会倒水给你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是愿意给人当肉吃掉,还是拿别人当肉吃掉?“天邪讽刺道。 “如果,他们真的当我是肉,那就给他们吃掉好了。 “那你,可曾想过,你被人杀了留下你的少爷,你还会安心吗?“天邪继续讽刺道。 “我不安心“曲齿,艰难地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有时候,世间的所有感情,都会爆发出一种比人心,比任何武器都要强大的毁灭力。 “不安心要怎么办? “活着! “如果有人不要你活怎么办? “杀了他“终于,曲齿爆发出一种滔天的杀气。 天邪,笑了笑拉过曲齿。 “好,先回去休息明天,你就去杀了那些,不想你活的人。 这一夜,出奇地平静然而,天邪久久不能入睡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个错误为什么要强求一个原本单纯的女孩,去面对滔天的杀气这一刻,他想到了二鬼的话,想到了和小如的约定摇了摇头,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睡去。 第二天,三人依旧没有去教场曲齿也恢复了往常的天真桌子上也有说有笑的。让小白大跌眼镜,对着天邪竖起大拇指。 傍晚时分三人点了酒菜,围坐在一起。 “有信心吗?“天邪望向曲齿。 “有! “如果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不用了给我找一把适合的兵器就好“曲齿回答道。 天邪打开乾坤袋搜索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从乾坤袋拿东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顺眼的。二鬼突然出现在天邪的视线里。 “你是要找什么? “找一件兵器,不要太大适合女人用的就好。你们在里面待这么久了。有没有看见合适的? 二鬼吱吱唔唔半天,也没见开口。 “道是有一件,你看那里“说着,指向空中漂浮着的一对小弯刀。 天邪也望了过去,只见双刀通体黝黑,隐隐还透着一股深寒之气二鬼,望了一眼,身体打了一个冷颤,便不敢看第二眼。当天邪取出双刀放在桌子上的时候,连带着小白也同时打了个冷颤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刀啊!未出鞘,便散发着如此强烈的寒器曲齿拿过双刀,慢慢地拔出黝黑的刀鞘只见,刀身上刻着一张血盆大口刀尖处,隐隐还能看出些,类似人体结构的筋络连天邪和小白,都不由得称赞一声,好刀!曲齿握住刀柄,一股凉气席卷全身,让人心头一震“好刀!“曲齿也忍不住叫道拿着刀柄的手,突然松开只见,刀身径直没入地板三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这还只是一把短刀啊,才多少重量竟然能轻易地就没入地板。 当天邪拉完一曲二胡,一群人终于姗姗来迟也不废话,举刀就冲了上来只见曲齿握着双刀就迎了上去。怎么会有一个娘们儿冲出来呢?一群人,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旁边有人惨叫有人迎着剑去挡弯刀却是个,剑毁人亡的境地曲齿本来修为就比天邪二人高上一个台阶对于这些比她低两个台阶的敌人,自然游仞有余偶而,也会被偷袭的人割破皮肤曲齿就伸出舌头,舔了舔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几乎让一群人崩溃这到底是不是人啊。早听说,百邪少爷嗜血,怎么又出了个娘们儿啊! 就这样,虽然曲齿也受了些轻伤不过,对方却是全体阵亡一眼望去,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几乎全是缺脑袋,断胳膊而这一战以后,便再也没有人敢来找三人麻烦。 多年后,有了这么一个故事--东方有修罗,名曰“曲齿“。 此后的两年时间里,三人形影不离曲齿主动挑起了小白的猎食任务也大概知道了,小白是只人型兽至于龙族后裔,天邪并没打算告诉她虽然三人一起生活了两年可时间会流逝,人心是会变的。特别是女人心,自古没人能猜透留一张底牌给自己,也算是一条后路。 而如今的曲齿,说话逐渐稀少一遇见有人挑事,直接就扑上去不给人任何解释的机会手起刀落,便是一地的残肢断体连小白都唏嘘不已虽然二人也经常杀生,见惯了这些血腥的东西可,曲齿却是从来不留一个完尸大大小小的伤也受了不少,从来没退缩过只会越战越眼红,越战越斗志昂扬除了脸部,曲齿全身上下,总计有384条刀疤若是褪去衣杉,定能吓坏不少男人。 有了曲齿做免费保镖,二人更是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修行上终于在不久前双双突破修心境地曲齿因为杀念太重,自然保留了化虚境。 一天,傍晚,突然前来一个老头自然而然地坐在天邪三人的桌边曲齿“轰“地一声,就从椅子上暴起,正欲开打老头突然哭笑不得地喊了一声“慢! “给个好点的理由,否则,你儿子一样不认识你的尸体“曲齿冷冰冰地问道。 “少爷让我来通知你们,明天交给你们一个任务。要你们准时去报道“老头见曲齿犀利的眼神,不由得也惊出一身冷汉他不过一个普通的差信人,若是惹到这等异徒十之八九,见了阎王也没人敢替他收尸。 “你,可以滚了。“曲齿仍旧狠狠地盯着老头似乎他下一个动作,只要有一丝侵犯之意便可以随手置他与死地。 “是,是,是!“老头连续回答了三个是,立即转身向外走去深怕下一秒,那位眼神不善的女人,就真的对他动武。 “你该试着带一点人情味有的人,生来天煞,有的人却世如万善不是所有人都是敌人,也不是所有敌人都有威胁的“天邪几乎找不到更恰当的理由,去劝说这个自己一手调教的杀人兵器。 “对于我来说,下一刻就是死尸的人没有必要对他们产生什么卑微的感情“曲齿几乎冰冷地谢绝了天邪的劝告。 小白也无奈地看着天邪对于曲齿的话,放在小白的身上,他一样认同太多的怜悯,也许只需要一刹那就可以将人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小白对天邪的所有语言,都不加以思考地信任,然后认准一个死道理后,几头牛都拉不回的倔强所以,他很明白曲齿的心。 天亮后,三人还是迟到了大殿无视大殿内,所有杀人的眼神,三人直接走向那所谓的“少爷“。 “到齐了啊? “恩!“曲齿抢先在二人之前回答少年的话。 “呵呵,不错,小曲,成长得很好“少年,深深地望了眼天邪,赞叹道。 “那是她,自己的功劳与我们无关“小白,当然知道少年的心思立即否决。 “根据探子来报万川深处,聚集了大批死士想必,大家还不了解这死士吧“少年扫视四周。 无一人回答他。 “这死士,估计是鬼道生物他们拥有几乎不死的能力。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们骨肉分离不留全尸否则,即使他们只有一只手,也会爬向你咬你两口所有出现在眼前的生物,都会被他们群体分食但是,在万川镜内,只有一个地方他们没去过。或者说,他们不敢去那就是,万川崖,的谷底所以,这次,我要求你们前往调查原因查清楚原因后,立即回报我不管你们是死,是活,我只要答案,“接下来,大致分了下任务,以及组别而天邪三人,自然孤立与其他群体唯独三人成立一个分组。 天邪听到少年提到万川崖,谷底,这两个词的时候心里大为震动他在想,为什么那“所谓“的少爷不直接告诉这些人,那谷底叫“幽谷“?是真的遗忘,还是刻意隐瞒? “好了三天后出发不具体定时间各小组,自由组织人手前往我只要答案即可。 少年吩咐完毕,众人纷纷开始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死士不敢前往?天邪三人,并未参与讨论走过人群的时候,人群中很自觉地为他们让了一条道路。原因无他,三人也算是百邪门的知名人物了。而曲齿散发出的浓烈杀气,更是他们不敢逾越的鸿沟。 “少爷,为什么不告诉’他’是’幽谷’?“男子继续他挠头的照片动作。 “那种废物,告诉他又怎样?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有这么有一个弟弟“原来,几人都相互清楚彼此的来历和底细只是谁都不讲穿,就这么各自拿捏着心思耗来耗去。 “我,我想小莫了“男人,突然小声嘀咕道。 “没出息还小莫呢指不定人家比你大了,不知道多大几圈年轮了“少年,难得在鄙视他的同时,并没有踹他的屁股。 “呵呵我知道“男人傻拉八唧地笑了笑。 少年没有继续和男人继续耗下去这木头,说穿了,就是块顽石,拿来挡挡刀剑还可以。要想搬动他?那是件,费力,伤神的事儿。 几日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万川穿过万川的时候,总有些好奇的人,和不知死活的人会去惊扰一些看似善良的异兽直到万川崖,剩下的人,不过仅仅80来人万川的凶险,自然不需要再用人命去证明天邪三人,凭借地势的熟悉并没有和80人入伙曲齿总是奇怪,为什么有时候偏偏遇见的异兽,也会见了鬼一样地躲开这其中的原因,只有小白和天邪清楚对于他们来说,曲齿始终还是个女人若是信任太深,他日伤的,可不就仅仅疼。 第三十章 炼徒 80个仅剩的精英,在确定没有危险以后才各自御空飞行起来等到谷底,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各个小组领头开始组织人去探索谷底片刻后,最先出发的小队中跑回一个惊慌失措的人。 “头头儿那,,那边有,情况。 “啪“领头直接甩了那人一个耳光。 “丢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这条命不是还在吗?哼,带路! 等到一群人到达,那处地方的时候,也都全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成千上万只异兽尸体被穿成十字架固定在木桩上大概年过久远,已成了一具具干尸身体被烤干后,一个个如人体大小好不慎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小妹妹,这地方难道是上天分给你的不成?“一位小组领头走了出来。 “那倒不是,不过,是我大哥留给我的“那小女孩调皮道。 “怎么办?“领头欠过身问道旁边的几位领头。 “没听过这万川谷有人啊,定是人型兽看幻化的是小女孩,那他本体应该是有很大上升空间的高等异兽啊!抓,还是不抓? “抓!“一人邪笑着走小女孩。 “小风,咬他!“女孩丝毫不惧,唤来一头兰色的狮身兽。 体形并不高大,却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狮身兽咆哮了一声,说话那人便惊恐地向后退却80人的小队,也不自觉地向后退突然狮身兽猛扑上去,直接一口咬断那人的脖子随意又将人头吐了出来80人,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挡它的脚步都畏惧地向后退转眼间便退到了谷底的沙滩边狮身兽再次咆哮了一声,刹那间谷底水声作响冲水底,冒出一只只八条手臂的水生兽一群兽类冲进人群中就开始了屠杀因为时刻还要提防旁边的狮身兽,众人都心不在焉地让原本低劣的水生兽拣了个便宜。人数一下子就只剩下寥寥三人。 眼见不妙,三人立马冲天而起,向万川谷顶飞去小女孩,大致看了下方向,诡异地笑了笑。 飞了许久,不管万川的禁令,也不知道到底到了哪儿终于累得实在飞不动,这才降落在地面上。 “头儿,你说,刚才那兰色的狮身兽是啥啊?怎么感觉怪怕他的? “不知道,不知道,“那头儿,似乎还在云里雾里。 这时,周围的地面开始慢慢龟裂,从土里爬出一具具死尸体向三人围了过来三人依旧还沉浸在刚才的惊险中,完全没有留意周围的动静直到有一人,呆泄地看着前方,才发现了不对劲待另外二人一起扭头望向背后几人,心如死灰。 成千上万的死士闪着绿幽幽的眼睛,注视着三人。几人想跑啊,奈何已没了力气最重要的是,吓得更本动弹不了。借着死士眼睛发出绿幽幽的光芒看见了一块硕大的石碑,就立在几人不远10米的地方看完那三个字,几人心灰意冷地闭上了眼睛。 碑上刻着--“活人冢。 天邪几人满是疑惑虽然偶尔也会听到些惨叫,但是都没放在眼里。不想去理会那些无聊的人,又去折腾某某不知名的异兽,然后被异兽当成了食物可到后来,80人的大部队突然没了声音天邪和小白也没讲透,只是让曲齿小心点。别太招摇地满身杀气对于万川和幽谷,小白也很是有一种强烈的亲切感有时候甚至撞见些异兽,小白还会特意地对它笑笑结果某只异兽惊慌失措地逃开搞得蒙在鼓里的曲尺郁闷得不行按理来说,自己满身杀气即使是怕,也应该是怕自己啊为什么会连微笑的小白,也惧怕得如此厉害? 幽谷的沙滩上依旧平静当天邪和小白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久违的童心,再次席卷二人的心房。 “老大,咱们,不如去抓一只水生兽来打打牙祭? “好“天邪难得会赞同小白的建议只有,一旁的曲齿摸不着头脑几乎连他们说的什么水生兽,都不知道是哪种生物。 片刻后,小白拖着一只八条手臂的异兽上了岸那异兽似乎很不情愿地想要返回水里小白用力一挥,便将它抛飞到沙滩上这时,曲齿才见了这水生兽的真面目,并没惊讶它的怪异只见天邪和小白紧紧追着那只异兽在沙滩上跑,也不急着取它性命,如童年的嬉戏般曲齿拔出双刀走了过去,干净利落地结果了异兽天邪和小白不好发作,谁让自己造就了这个兵器呢。 “厄,’弯’姑娘,等会儿,让你见见我徒弟“小白赶紧转移话题。 “也是你们制造的杀人兵器?呵呵,在这谷底存活的人,应该比我还要凶残吧也好,见见是个怎么样的姑娘。 “嗷“一声狮声长啸越来越近三人立即摆出防卫姿态时刻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小风,又有讨厌的人吗?遛个狗,也不让人清净了“女孩,摸了摸狮头,嘟着嘴随着狮身兽一起向天邪的方向走来。 天邪见一只体型和这谷中所有异兽相比,都略显娇小的狮身兽向他们走来小白和那狮身兽对视一眼后,也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狮身兽站在原地嘶吼,并没有发动攻击这时,从它身后闪出一个小女孩儿女孩正欲盘问几人的动向却突然止住,面带微笑地向三人走了过来小白也笑了,立即迎了上去,将女孩抱了起来天邪回过头,拉过楞在原地的曲齿,向谷中走去。 “这个,就是小白的徒弟。 “怎么,怎么这么小?“曲齿语无伦次地用手比画着小女孩的身高。 “她,应该是13岁吧两年前我们偶然遇到的女孩叫’白米’呵呵,父母希望她每天,都能有大白米饭吃的意思见他可怜就带在身边。 “那,她为什么生活在这里?她一个人不危险吗?还有,怎么感觉你们对谷中的一切都很熟悉?还有,那些异兽为何会惧怕你们?“曲齿终究是开口询问天邪,迫切地想知道这其中的答案。 “以后再告诉你。 穿过沙滩中心地带时,曲尺再次震惊了80个先锋队员见识过的异兽坟场,成百上千具尸体被挂在木桩上。 “这些,都是你干的? “不是! “不是你,还有谁?难道是小白那畜生?他没那个本事!“曲齿几乎抓狂地向天邪吼道。 “我的两个兄弟坟场是我大哥和三弟弄的至于那片木桩,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的杰作“天邪并没想过多解释。 “你的兄弟?你还有两个兄弟?“曲齿听完答案,摇摇欲坠。 “信不信,由你“他不想这么早就告诉曲齿,百邪门主就是他大哥若是曲齿知道这个答案,又该怎样去面对呢? “老大,走吧,回去看看莫婆婆。 “好。 小白宠腻地将小米架在脖子上狮身兽就在他旁边不紧不慢地跟着转眼,到洞口外,狮身兽找了个地方,蹲守在一旁便不再动弹天邪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莫婆婆我回来了。 屋内,一个身影轻轻颤抖一下,接着继续跪拜起来后面三人陆续也跟进屋内小白大气都不敢出,对这个女人小白是打心眼里敬畏天邪拿过一注香,也跟着扣了三个响头。 “娘,我回来看您了。小米很聪明,莫婆婆也很好希望你在那头,不要替我们担心儿,没出息,现在还没有取出莫婆婆的剑可是,你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过不多久,我就可以取出剑去找那个人“天邪自言自语着其中的内容,恐怕只有曲齿不明白了也是有意说给莫婆婆听,好让她不必再寻机会盘问天邪。 “小米,晚上弄两个好菜,很久没一起吃饭了。我看看你的手艺进步没有! “恩“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 “小曲,抱歉了。很多事,现在不方便告诉你请你谅解。 “我懂。 “恩,那就这样吧小白,带曲齿去房间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好好喝一盅。 “哈哈,好好好。 小米特意给天邪两人炒了份蚕豆酒,是每人满满地一盅成年老酒都是老头子以前留下的东西曲齿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细细品尝一块鹿肉气愤有些沉闷,不过好在大家都很习惯这种静谧也就没有人特地打破。 这谷里,来来往往过多人有的走了,有的消失了惟独那一群群异兽仍旧监守自己的巢穴有很多人也会想家却迟迟没有回家有的不能回,有的回不了比起愚昧的牲畜,人类进化得太过鲜明了些加,对牲畜来说,就是能够安身的地方,所以叫巢穴对人来说,是一个有1+1大于或者等于2的地方所以,叫家当一个人,面对一具华丽的躯壳再多鲜亮,也不会有温暖吧。 夜里,一群人在沙滩上生了一堆篝火,围成一个圈曲齿突然眼圈微红,褪去了杀气天邪支起二胡,随意地拉着音符只有小米,在一边又蹦又跳天邪起身放下二胡,向湖边走去蹲在水边用手搅起一圈圈涟漪。 “我知道,你们现在只是拿我当成是一个亲近的朋友我理解像你这样一个满身债务的男人,要面对的前路,大概都是我都不敢想的曲折呵呵若是没有遇见少爷,我应该一直是像小米那样的姑娘若是没有遇见你,我也不会感觉到久违的温暖我也看得出来,那些前来找我们麻烦的人。其实多半是找你们的麻烦这事,或多或少和少爷有点关系可我,也是个认死理的人和小白对你的忠诚一样我也可以为少爷奉献全部我喜欢他,从在比武大会上见过一面就疯狂地喜欢上了离开家,来了这个地方你肯定猜不到,其实我还算是大家户的闺女吧?而且,我家的大,几乎是不寻常的大这事儿,我也不能告诉你少爷也不会告诉,若是他执意让我告诉他,我的家世在没和他成婚之前,我宁愿死如果,让我在你们和少爷之间,选择一个。我肯定是选少爷的这一生,遇见一个自己喜欢,一个不讨厌自己的人,很难很难。少爷要是询问你的事,我也肯定会全数告诉他,这个不假可是,我能为你们做的,紧紧是坚持不亲自动手杀了你们你,是个好人比太多阴险的好人都要好你也是个坏人,比好多贱到骨子里的坏人都要坏可是,没有哪个好人愿意救助一个废物般的女孩,也没有那个坏人愿意给敌人一条后路,将自己堵死你这么做了,所以,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少爷,你,小白,你们都要活着而且要活得很好如果必须要有人牺牲,我可以充当这个角色。 “呵呵,谢谢。 “不过,我的后背是引诱敌人的如果他/她敢偷袭我小白一定会首先将他踩成一滩烂泥! “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同样好了,回吧不晚了。 两人返回篝火旁,小米正躺在小白的腿上酣睡。 “对了,怎么百邪门的人一个都没了? “哦,那些废物啊?小米说,她遛狗的时候,撞见了。就喂狗了。 “我x“天邪没能克制自己惊讶那好歹也80个精英吧。 “这狗?确定是狗?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跟着小米的? “忘了问,明天再问她吧。 “好吧,那,都回房休息吧。 醒来的时候,小米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天邪吃着早餐,大致讲了下,需要在这里多待上几天其他的人都没什么意见,只要小米提出,这些天要和小白在一起天邪没有反对经过昨晚的夜谈,曲齿也逐渐放下心结是啊,自己迟早都注定是少爷身边的旗子天邪既然知道了,他自然会打算好即使哪天自己真的做了旗子,想必,那时候天邪也做好了准备吧没有什么忠诚不忠诚的,至少,自己对少爷是忠诚的。 带着小白追逐了一个下午的异兽,却没有杀死一头追着追着,像回到了童年只有曲齿站立在旁边注视着一切大多时候,即定的条件和原因,总会引导一个人走向他理想的相反方向道理简单得就和吃饭喝水一样饿了,就得填肚子,渴了就要喝水但是,如果没有食物,和谁,为了填饱肚子,你就得去付出哪爬是卖了自己。 小米退了下来,坐在曲齿身边。 “曲齿姐姐,你说,哥哥他们是怎样的男人啊? “好男人啊。 “有多好?“女孩歪着脑袋,想要更能确定程度的好。 “好到,可以让你心甘情愿为他们做很多事啊。 “那我,每天给他们做饭,算不算也是对他们好? “当然算啦你呀,等你长大了,或许还会喜欢上两个哥哥也不一定哦。 “切,我一直喜欢小白哥哥“小米斜着眼瞄了曲齿一眼。 “呵呵。“曲齿没有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小女孩的执着,总会再突然的醒悟中被打回原型她并不担心,小米等到倾尽国城以后还会 第三十一章 剑情 “说什么呢。 “没什么。 “鬼鬼祟祟的。 “我和曲齿姐姐说,师傅你很v5哦“小米狡诘地对曲齿眨了眨眼睛。 小白,立即摆了个250的造型,傻兮兮地乐呵着。天邪走过去,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脚。 “小米,那狮身兽是怎么回事?“天邪露出很严肃的表情。 “这个啊,明天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老爷爷说,你们回来以后要带你们去他那里呢。 “老爷爷? “是啊,你们走后,我在一次抓一只白马的时候遇见的。 “到底怎么回事!“小白也感觉蹊跷。 “哎呀,明天你们和我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小米,委屈地低头抱怨道。 天邪点了点头,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并不担心小米在撒谎,只是担心那人送小米狮身兽是何居心这样过了一天,没目的,没方向遇见好看的风景,就停下几分钟原来,世间那么多平凡人,是因为这种暇意的生活也许还有些,为了生活的奔波没有更大的追求和渴望不求长生,不求飞仙留下生命里更多的时间,陪着家人看他们笑,和他们一起悲伤人之情,难懂的,却不仅仅是人和情啊。 入夜,从天而降的寂寞,总是会席卷一些孤单的人即使你修为再高,当寂寞席卷的时候一个人,还是一个人,不会因为你的牛比,施舍给你另一个人陪伴。 天邪再一次提着二胡来到沙滩边上。曲齿一直跟在他背后,习惯了这样的距离听他的歌,而又不至于打扰到他。 恩怨。 该如何计算。 问天。 还不如问剑。 伤口。 留下的不只是纪念。 提醒你每天和危险肩并着肩。 英雄。 自古就气短。 一怒。 只为了红颜。 剩下。 和自己作战。 只能。 刀越寂寞,剑更孤单。 刺不穿,斩不断的是情感。 江湖梦,越做越悠远。 留下谁。 在风中红了眼。 “你也有自己的心上人吗?“曲齿听完,端着一杯茶走向天邪。 “有“拿起茶,一饮而尽。 “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 “那你,又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曲齿沉默了是啊,有的时候,相爱,不等于是相拥没有再继续追问,随着天邪走向洞中。 次日,早早地起了床小白仍旧是溺爱地给小徒儿夹菜小米乐呵呵地将碗里的菜,一扫而空。 “什么时候出发? “要不现在?“小米立即站了起来。 “给我把饭吃完再说“小白将站起来的小米,在次按倒在座位上。 吃完饭,几人大概收拾了一下。随着小米,腾空飞上谷顶,前往她提及的地方越往深处飞行,越是觉得诡异异兽越来越少,连带着植物也越来越少不得不让几人心惊怎一个荒凉形容得了? “就是这里了。你们等一下小风,进去“小米唤来狮身兽前往近在眼前的树林。 “这里叫活人冢,里面全是死士活人进去了,死士闻到生气,便会从土里窜出来只有小风的威信能够压制住,这些牲畜走吧“说罢,牵着小白往林中走去三人心惊,原来死士惧怕的是,那被当做狗的狮身兽发出的威信?难怪小白面队狮身兽的时候,也会胆怯。 “是小米来了吗?“林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啊,鬼公公,是我我带我的师傅他们前来看您了。“小米乖巧地回答道。 “好,好啊进来吧。 林子里一间简陋的木屋屋子两边站立着,拿有钢刀的死士,一动不动老头脸上,已经不算是一个正常人独眼,满脸刀疤其中一条,直接从头顶,延伸到胸口处若不是衣杉挡住了视线,想必那刀疤应该还要更长老头望了一眼死士其中一位,麻木地端来几条凳子放在院子里。 “坐吧。 “谢谢前辈。 “呵呵,不用谢了来了这里,我是主人,待客之道,理所当然。 “前辈。 “你不用问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们现在不谈这个问题天色已不早,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住下,晚上我们喝两盅听小米说,你二胡拉得很好不知道,老头子我有没这个幸运听你拉一曲? “前辈严重了现丑而已。 “呵呵,后生可畏谦虚可不是好习惯。 晚饭后,留下众人老头,和天邪步入林中曲齿自然也跟了去,老头望着身后的曲齿。 “你回去吧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我听他拉二胡,只是一种习惯就像大多人,吃完饭,喝口茶一样。 老头,扭过头,用眼神询问天邪良久,天邪终于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老头的意思可,他还是不想把曲齿划分到敌人的字眼里所以他,摇头,示意可以让曲齿跟着。 天邪拉了一曲那青楼女子曾经破例为他拉过两次的曲子老头听完后,也是大加赞赏。 “前辈,您为何要送小米一头这么难得的异兽? “呵呵,畜生就是畜生送与人又有何干? “畜生也有自己的感情。 “你是想说你的那个朋友?他是一头龙族后裔吧。 天邪突然感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似乎连和老头再次对话的勇气都没有。小白的生世,除了几位亲近自己的人。应该不会再有另外的人知道。 “前辈您怎么知道的? “呵呵,不可说不可说。 “好吧,小白的事我们不提我想知道,您将狮身兽送予小米,有什么要求,或者目的,再或者约定之类的? “真的想知道? “自然。 老头叹了口气。 “和你的见面,其实在两年前我就计划好的。至于那小姑娘的事完全是个意外吧我本来是想同过她,然后寻得你们的消息可是,那小姑娘也不清楚你们的消息我见她的时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我装着被小风追逐,跌倒在她的面前那时候她多小啊几乎连你们那谷底,好多低级的异兽都制服不了但是,为了我,她却独自面对了小风小风没什么大能力,但是天生威严,望一眼便能让人产生畏惧小米,虽然吓得全身发抖,却没有丢下我逃跑后来,他告诉我,是一个叫小白的人告诉她想要活着,就不能认输有人打你,打不过他也要咬他两口否则,即使被打死,也翻不了本。亏的,还是自己。小风即将咬断她脖子的时候,我制止了。这就是,善良的人有善报吧小风,不是我送给她的你知道的,想要制服一头异兽,只有两个方法一,打服它二,和他签定契约显然十岁的小米打不过小风所以,只能签定一个契约“老头说到契约这里停了下来。 天邪并没有急着追问答案。小米,小白,小蓝,小如,还有那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小曲这么多的小,聚集在一起是不是,有一天就是一个如山般威耸的’大’呢? “那天傍晚,小米和小风也是在这个地方虽然小风并不是人型兽,和大多数高等异兽一样,他也会直接用心灵感应和人交流小米说,在她差点饿死的时候被一个男人带回了家。教她生存的本领,教她如何做一个不挨饿的人所以,她发誓,从那以后再也不会挨饿其实,你们没回来前,小米一直是猎兽来吃从来没有动过你们留给她的大米如果你们去后房看一下,就会发现那些东西依然没有动过。她做到了,靠自己自足,也没有让她的婆婆和她挨饿有时候孤单了,也会飞来谷顶在我这里休息半日总是在傍晚的时候回到谷底照顾她的婆婆她说,你们走的时候,交代她的事,即使饿死也不能忘这就是做人,不能忘本。一人一兽,说了许多若不是小风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他们签定的契约你想知道吗? “恩。 “小米说:’以天地为证,以鲜血为引用尽一生去守护至爱的人若是此生有所动摇,必为万剑穿心,百鬼噬骨而死。 “你说,是什么原因会使得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用一生,去守一个契约去守一个愿以万剑穿心,百鬼噬骨而死的承诺?“老头情不自禁地全身抽泣。 “我不知道,可是,小米,也会是我和小白守护的人。一生不够,还有来世。 “狗屁来世!|“老头愤怒道。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在两年前就计划好今天与你的相见?“老头接着询问。 “因为,你也是鬼王派来的人。 老头突然全身一震,楞在当地。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想有一个狗屁般的来世。 根据老头的叙述,两年前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活人冢已经存在,不过当时却只有一具死士这两年,这具死士又猎杀了许多生物所以才会有成千上万的死士老头本来就是鬼道中人,死士自然不得与他纠缠至于这些死士为什么听他使唤,则全都是迫于狮身兽的威信那第一具死士从何而来,也无从知晓老头见天邪的目的,是为了袋中的二鬼二鬼消失在东林的同时,鬼王就派他来万川林等候天邪可是,等天邪放出二鬼以后,他们却不愿意留下执意要继续生活在乾坤袋里几人相互寒暄了一翻,便又返回到幽谷。 面对再次离开小白也很无奈他不知道小米的承诺可就像天邪最后说的那样,小米也将是他们今生守护的人对小米,小白打心眼里喜欢这喜欢,干净,容不得一丝杂质像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关怀天经地义离别的时候,小白轻轻地用嘴唇触碰了一下,小米的额头没有留念,怕再多望一眼,会狠不下心离开。 三人再次回到客栈里不出意外,曲齿会将所有经历原原本本地告知少爷不能再阻止什么,一切能随缘就随缘吧傍晚时分,三人再次坐落在一起,店主很熟悉地上满了他们喜欢的菜肴蚕豆,小白酒一样不少。不多时,一队整齐地步伐声向客栈靠近客栈老板大概也见多了,找这三位麻烦的喽罗,并没有像其他客栈老板一样地惊慌脚步声,在客栈外突然停止走近一位,面带微笑的年轻人而这时,老板跌坐在地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来人正是百邪门主的义子从来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习惯叫他少爷。 不顾曲齿的惊喜,以及小白警惕的眼神,走了过去旁边站着的一位憨厚男人,伸出走,恰到好处地拉过凳子放在少年的屁股下。没有献媚,也没有惧怕似乎,只是做了一件自己该做的事。 “小曲,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少年自顾自地,拿过桌上的酒杯,憨厚男人则将杯子填了七分满那过酒,一饮而尽,还不忘夸赞一翻让人感觉,这就是一个收起不羁气息的世家公子连带着那份浓烈的嗜杀之气,也因为他的微笑而消失殆尽。 曲齿果然原原本本地将这些天的经历一一道来只是,没有提到小米和莫婆婆不是她对少爷不忠,而是小米和莫婆婆,并没什么威胁大概只说了下,狮身兽强大的威信,迫使死士不敢进犯至始至终少年都是在一边喝着酒正眼都没有瞧一眼曲齿难道,他只是来饮酒的?客栈老板,特意让人上了一坛百年佳酿酒保小心翼翼地将酒放在桌上少年,微笑地说了声谢谢酒保突然挺直身板,感觉自己一时间高大了不少然而,没等他从沉浸的虚荣中醒来便被少年踹飞出去。 “我这人,有个好习惯,给你好,并不是代表我会对你怎么样偏遍你要露出这么让人觉得难看的猪脸好在,你不是道中人,否则你得去喂狗了“少年缓缓吐出一句话,吓得酒保连道谦的意图都不敢有立即冲回楼上,收拾包裹,准备回到乡下过点平淡的人生等他收拾好包裹,从后门窜出的时候一把大刀,直直地砍在他的脑门上还没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这样戏剧性地丢了一命。 “那酒保无罪,你不应该杀他“天邪也端起一杯酒,缓缓说道。 “无罪?无罪就不应该杀么?“少年邪邪地一笑。 “生死有命,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这就是权利!“少年举起一个拳头。 “如果哪一天,我有把握杀了你,我不会留情。 “随时,等你要不?现在我先杀了你?“少年舔了舔嘴角,似乎留恋酒的味道。 “你不会! “哎呀,和聪明人对话真费劲好了,不杀你,但是揍你一顿应该还行吧“少年耸了耸肩膀。 少年一句话说完,憨厚男人突然踏前一步小白,也同时迈出一步阻挡在天邪面前男人挠了挠头,表示很无奈,没有退缩憨厚男手中出现一条晶莹剔透的长鞭乍一看,似乎还水波流转其中男人直直的挥出一鞭横扫过去小白瞬间消失在原地男人“呓“了一声短暂地惊讶了一下,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地上开始冒出一团气雾,将客栈里所有的人都笼罩了进去。天邪皱了皱眉头,小声地对着雾气最浓的中央地带,提醒小白要留意一下可为时已晚,只见突然雾气轻微地动了一下。憨厚男跳了起来,对着雾气飘动的方向一鞭砸了下去雾气里一阵躁动,片刻便没了声音等雾气散去,众人终于看清里面的情况小白被憨厚男踩在脚下,那条鞭子将小白捆得死死的小白虽然一直挣扎,也没能挣脱束缚。 第三十二章 吕不良的墓志铭 “这就是养的废物?哦,错了,应该是你的朋友是吗?“少年嘲笑道。 天邪愤怒地盯着少年,然后也突然消失在众人眼前少年并未像憨厚男一样讶异少年从桌子上拿起一跟筷子慢慢地走到小白身边,直直地一下插进地里地下传来一声吃痛的声音再将筷子迅速拔了出来地下传来天邪毫不掩饰的痛苦声天邪慢慢地从地里显现出来。 “还以为,你多能耐呢原来也就这样而已。真不知道前面的那些废物怎么死在你手上的哎,无趣,留着你们也是没用“少年对着憨厚男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憨厚男收起长鞭,平静地看着大口喘气的两人。长鞭这时幻化成了一把长剑,冒着深深寒光唯一与其他长剑不同的,就是长剑依然水波流转憨厚男举起了长剑,曲齿也闭上了眼睛。 “你敢!“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憨厚男和少年同时虎躯一震憨厚男手握的长剑也掉在地上。少年也是迅速转过身子,想要寻找空挡遛走客栈老板终于回过神来,向少年摆头指了个方向。 “你给我站住!“声音的主人,冲到少年背后扯住他的衣杉而憨厚男这时完全变成木头人,当没看到这一幕一样,径直从少年身边走了出去众人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大概16岁的女孩,蛮横地扯过少年将他摔倒在地要说少年的身手,当然不是这么容易就被人摔倒在地的但是,让人跌破眼镜的一幕,确实出现在眼前到不是女孩有多好的修为,这其中的原因,大概也只有当事人能体会到那种无奈吧眼见憨厚男就要走出客栈,女孩大吼一声“对面的大叔,麻烦转身“然后就见憨厚男果真转了身女孩对他勾了勾手指头,憨厚男终于面露惊慌地走了过去女孩拉过憨厚男的手臂,然后帮他把袖子掳了上去舔了舔嘴巴,然后对着憨厚男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憨厚男疼得是满头大汉,硬是没叫出声来。 “打不过你们,咬你们总行吧!哼哼“女孩松了口,得意地笑道。 “姑奶奶,您满意了没有?“从来不曾低头的少年,弓着身子询问道。 曲齿突然脸色一暗。 “你是谁,少爷凭什么要对你低声下气? “啪“少年,走过去狠狠地给了曲齿一个耳光。 “她是谁,更不是你应该问的!“少年冷冰冰地训斥曲齿。 曲齿泪留满面,倔强地没有离开女孩饶有兴志地望了望挨过耳光的曲齿。 “你的小情人? “这个,她还没资格。 曲齿听完少年的话,泪水渐渐干涸难道,这一切真的都只是自己的一相情愿吗? “好了,带着你的那条小蛇,赶紧滚回家去吧“于是,某位大少爷,真的就灰溜溜地带着憨厚男离开客栈。 女孩慢悠悠地走向天邪和小白突然双眼放光地,对鼻青脸肿的小白,说了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话。 “被人打了,都还这么帅哎呀,我真的没得救了。 “你是谁?“天邪对这女孩谈不上喜欢和讨厌。看久了,还会有一点点觉得眼熟的感觉所以,询问的声音也没有带任何一种不满。 “你猜“女孩根本没有看天邪一眼,依旧撑着脑袋看着趴在地上的小白。 “你猜,我会不会猜? “我知道,你这木头肯定不会猜“女孩扶起小白,拿出手巾替他擦干嘴角的血渍擦完以后,却脸红地坐在地上不动弹。 “人家,人家就是姓’二’的那位小女孩嘛难道才两年你们就忘记我了吗。 “我靠!“小白,突然从地上窜了起来,飙到楼上。 “诶!诶你怎么这样。人家才16岁呢还得4年才能娶你。 天邪也是大大地汗眼这位两年前,尾行小白的姑娘当然,还有自己为了一个消息承诺给小姑娘的愿望现在看来,要是小白真的被这‘二’嘉姑娘包养了。那也不是件坏事吧天邪扭过头,冲着泪水已经干涸的曲齿露出一个苦笑但是曲齿眼神空洞,根本没有将他的抱歉看进眼里。 那一夜,几人喝了很多酒有太多久别重逢的感慨这二嘉也算是出得水灵了。虽然比不上小如,或者那个会弹琴的小蓝但是,也算是娇花一朵想必,想要采摘的人,不在少数了。曲齿在一旁,红着眼睛喝了很多酒喝到一半,就趴在了桌子上不醒人世。 “那少爷,和你到底什么关系?“天邪醉熏熏地搂着小白因为醉意,小白也让二嘉靠在肩膀上。 “哦,是我未婚夫啊从他来到百邪门,我爹就差人给我两定了婚两年前,我遇见了小白哥哥甚是喜欢于是就告诉那少爷,说我有心上人了,不可能再娶他!““二啊!是嫁!“小白捏了捏二嘉的脸。 “痛,痛痛啊!好了,好了,是嫁别捏了。“小白这才收手。 “哪儿知道,那少爷告诉我,他也有心上人只不过,他说,他不会接受一个平庸的人所以,他在等等哪一天,她的心上人,能够和他并肩行走他就会娶了她我就和他约定好了。要一起努力,否则,咱两就没什么意外地要结为夫妇了。对外人,他还是表现出一个未婚夫对我应有的好不然让他义父知道了,肯定会插手让我两马上成婚的。 “他还有心上人?“小白鄙夷地撇了撇嘴巴。 “谁都有权利,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啊!就比如,我就是喜欢小白哥哥你怎样,反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能拿我怎么招吧“小白,起身,将女孩砸在凳子上,转身向楼上走去。 “喂,喂,喂!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美丽的小女子!你给我等着,看我今晚不把你就地解决了!哼“说罢,跟着小白冲了上去。 天邪拍了拍昏沉沉的脑袋至于二嘉所说的事他也只听懂了一个大概但是,天邪可以肯定的是,那少年的心上人,必然不会是曲齿笑着摇了摇头,小白这妖孽,果真是结了份孽缘啊曲齿突然醒了过来,捂着嘴跑了出去。 “喂,你去哪儿啊!“曲齿没有回答他的话。天邪并没放在心上大概是喝多了,需要出去吐一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向自己房间走去。 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户,照在天邪的脸上。大概是因为昨晚喝酒太多,脑袋还是昏沉沉的摇摇欲坠地慢慢向楼下走去。突然被一个人撞倒再地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小白一脸惊恐的表情天邪知道,若是寻常事,小白当然不会有这么发反常的表现没等小白解释,天邪就独自冲下楼。 客栈老板的头,直直地被盯在门框上小二的尸首,也被分肢拼凑在一起,摆在桌上满满的一桌子人头,被当作菜肴盛在盘子里。很花哨地,连一盘普通的猪大肠,也被换作了人肠/盘子旁边还竖好了酒杯,摆好了整齐的碗筷配餐酒水,也被用透明的杯子里装着眼珠人间惨剧,岂止啊! 天邪紧紧地握着双手飞身上梁,将老板的头取了下来老板一直是个很健谈的人,甚至还玩笑地提级将他的女儿介绍给天邪那时,天邪权当一个笑话一笑了之如今,也成了人鬼殊途。 “小白,客观们不喜欢这些菜你我两人,代替老板将这些菜肴收拾一下吧“天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平静地对小白说道。 “哦。哦“小白也从最初的震撼中,恢复过来天下虽大在他们所熟识的人中,也只有曲齿一人能有这般嗜血当然,天邪知道,还有他那所谓的大哥也能做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可是,他在这城中,即是一人之下他要一个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那人就只能死每有第二种可能他嗜杀,却不嗜残啊! “啊!“这时二嘉下楼,也见到满地的血腥,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几分钟后,城中的守卫开始陆续赶来将天邪和小白围成一团二嘉自然没有被他们围在里面,除非他们觉得,自己能逃过门主或者少爷的追杀。 “你们干的?乖乖,比起少爷一点也不差啊!“其中一个领头,走了出来。 “你说是,那就是。“天邪没反驳,也没承认。 “那好,跟我们回府吧也好让你尝试尝试,什么叫手段“男人搓着手,委琐道。 小白刚想动手,天邪阻止了。这么多人死了,自己受点皮外伤算什么?连救赎都相差十之八里。 二嘉被一群护卫抬进一架轿中一路上,总是有很多不名就理的人,拿起鸡蛋砸向小白和天邪等到,大殿门口的时候天邪和小白身上已经全是菜泥,或者蛋清从来没怪过谁,就像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疼了,也要咬紧牙关叫出声来,会让人取笑两人被关进牢房,小白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询问天邪这么做的原因。这是一种,把命都交给同伴的信任。 “你们这些畜生,就应该死杀个人就算了,偏偏不明就理地杀了那么多人。难道你们活着也不觉得作孽吗?“领头拿着一个烙铁走向天邪。 “哼,你以为,你们杀的就少吗?“天邪不置可否地直视领头。 “还嘴硬!我们这是依法办事!要算作孽,也是上头压上来的孽债!“说着,烙铁狠狠地向着天邪敞开的胸口烙去。 “啊!“一个’囚’字,就这样深深地烙在了天邪的身上。 好久没有感觉这么实在的痛处了天邪睁大了眼,那种痛实在得让人有些抓狂强烈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反抗的欲望撕心裂肺的痛处,让天邪低下头,昏死了过去小白看着一切,想不通,他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那些人的死根本和他们没关系何况,即使他们现在做的这些,死去的人也不会知道。小白全身被困得严严实实的,也挣脱不开他不是没想过兽化,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两年的掩饰全都白费了所以,就只能空着急地看着天邪领头拿过手下递过来的冰水,对着天邪的头就浇了下去天邪再一次,颤抖地醒了过来。 “不能让你这么容易死了。天杀的,得要多狠啊36条人命啊!死了都不留个全尸!真是天杀的!“领头越说越激动拿过一块手夹,套在天邪手上。命人用力地拉向两边大概那些人,也都认为天邪该死,所以用力的时候一点都没偷懒。 “呵呵,你以为你们少爷能比我好到哪儿去?他手上的人命3600条也不止! “少爷也是你能评论的!给我再用力! 天邪努力克制着想要自己不喊出声来十指连心,痛切入骨,哪儿是意志能够控制得了的痛楚!大声,咆哮一声,再次昏死过去。 “给我浇醒他!还有这么多花样没试过,怎么能让他就这样死呢?“领头下定决心,想要折磨天邪惟独让小白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身不能切肤却也苦痛难当小白有好几次,都想不顾一切兽化可看到天邪愤怒的眼神也只能流着泪,在固定的架子上挣扎大概所有的’花样’都在天邪身上尝试过了。领头,擦了擦身上的汗,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马的,命还真硬难怪能杀这么多人。呵呵可是,一分钟以后,你就不能再作孽了!“领头狰狞地取过一把断头刀,向天邪走去天邪也认命地闭上了眼。好多时候,人们总是对那些觉得心累的人产生一种鄙夷可是,如果当你也曾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压得你喘不上一口气大概,你也会觉得,生,其实真的不如死了吧而,天邪,此时也就是这个念头有不甘,也有后悔归根结底,其实自己也是个罪人能结束罪恶,又有什么不可? “谁敢动他,我就让他马上代替他去死!“二嘉关键的时候,终于来到牢房小白也转忧为喜他真怕老大,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就死了。二嘉走到天邪面前,查看了一下天邪的伤势,突然大怒!她看见天邪胸后那个显眼的’囚’字。 “谁干的?“这时,一群人迅速后退留下领头独自站在前方等他缓过身来,已经让一把无名的长剑穿透。 “马上给他们松绑! “这个,小姐,不好和民众交代啊!“一个算是二把手的人站了出来。 “交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手段?被你们收了钱财,然后拖其他人顶替的例子还少了吗?“二嘉拔出还插在领头身上的剑,直接砍断说话人的脖子。 “这就是交代! 二嘉带着两人,又回到了那家客栈。 人去楼空,只剩下满天飞的苍蝇她则很乖巧地负责起照顾天邪的任务晚饭的时候,都是二嘉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饭小白看在眼里,苦在心里,这一刻,他才算真的认可了二嘉虽然还没有接受她的爱意,却是真的不反感了。天邪倔强地要求喝酒,小白只好用一勺子慢慢喂他等到几人吃完饭,准备回房休息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看不清来人的面孔只看见一面,油彩恶鬼面具小白就这么看着她走过来。一点也不生疏地做在桌子上。拿过天邪的碗和酒,不理会旁人地吃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大道天善 “为什么要杀他们“天邪心中大是苦涩。 “对不起!“女人摘下了面具。 “36条人命,你要怎么去偿还?对不起就够了吗? “那天我情绪失控,走火入魔了。 “呵呵,走火入魔因为你一个走火入魔就死了36人是不是要和你那少爷一样,屠尽千万还不满足! “以后,我不会再杀一个不该杀的人“女人站起身来,向天邪鞠了一躬。 “我走了,永远不会再回这里如果将来你需要帮助的话,就来死渊找我。 “我现在的名字,叫修罗。 那人,正是一日不见的曲齿。 即使曲齿的离开,给天邪带来很大的打击。让他终日沉醉酒中,忘却了时间的流逝。时光也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停留。二嘉没有再回百邪门,已经全身心地缠上了小白。这世间,也只有爱,才会让人堕落得如此厉害。求而不得,却也放不开。至于二嘉救出天邪他们,当然也没有人再敢来找他们的麻烦。天邪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又突然站了起来。 “二嘉,你回房,我和小白有事要商量。” “为什么。你们还拿我当外人?” “正是因为没拿你当外人,所以不想让你牵扯进来。”小白宠溺地摸了摸二嘉的头。 “你们是不是在打百邪门的主意?” “既然知道了,何必要执意要趟这遭浑水。” “胡闹,否则,以后你都别想看见我。”小白气愤地转过身。楞了半天,也不见二嘉有所动静。小白再次回过头,看见一脸泪痕的二嘉。 “百邪凶险,我只想,能再多看你一眼。”说完这句话,二嘉捂着嘴跑了出去。 小白执拗对他的忠诚,有时候也会让天邪感觉到如泰山压顶的情绪。人情世故太多,牵扯的越多,债越多。在生之年还不起,做了鬼,也还要继续挂念着。所以,天邪只是摇了摇头,好多东西,如果说出来了,就变味道了。堵在心里,也是个,你懂,我也懂的境地。能不提,能不说,深埋,就深埋吧。沉沉地吐了一口浊气,天邪还是将计划说了出来。准备就这几天去完成莫婆婆的嘱咐。 这些天,两人哪儿都没去。二嘉也总是会,准时到客栈里准备好三餐,然后悄悄离开。天邪和小白也都心知肚明。该吃饭吃饭,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凡固修炼上。这样过了一周,第二天,就应该是天邪预订计划的时间。等到二嘉再次来到客栈的时候,却没有等到二人起床后的慵懒。桌子上,放着一封字迹,歪歪扭扭的信笺。 “二啊,我走了。和老大一起去书写我们的人生。没有人,生来就没有命运在身。以前,老大也不信命。可,当我们经历这些想不通,也道不明的事。老大信了,于是我也信了。你是个好姑娘,你也有命吧。而且,你的命,自然不是吧所有的经历放在我身上。如你父亲所想,你的命,就是和少爷成婚。然后给你父亲铺垫一条大道光明。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少爷。可,太多时候天命所归啊。你喜欢的人,也不一定喜欢你呢?至少我就不喜欢!实话告诉你,我是一只人型兽。人和兽怎么能匹配呢?所以啊,我喜欢大屁股的大,大,大凶兽。你不是畜生,当然不明白畜生的想法。孩子,咱们这次的离开,那就是,在没有意外的前提下——永不相见。不要那么倔强,即使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也得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把自己交代出去。你放心,你结婚那天,我肯定送上一份大礼。不用担心你的婚礼有多平庸,你父亲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必然是能有多隆重就又多隆重。所以,你不能给你的父亲丢脸啊。走了啊,有生之年,能不相见,就别相见吧。我还懒得让你缠着呢。我还有个聪明可爱的小徒弟。对了,我徒弟还挺漂亮的。” 信的末尾,有一个大大的笑脸,画得很生动。不经意,二嘉看到了信纸上,被温润侵染的褶皱。再也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路上的小白,突然蹲在地上一阵腹痛。 天邪担忧地询问一番,小白也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大碍。至于,那封信,也是小白瞒着天邪留给二嘉的。小白嗜血,那也是对敌人而言。小白坚韧,也是对于挑衅他的人。对天邪做不到,对小米做不到,对曲齿做不到,如今连相见几次的二嘉也做不到。小白也算是个单纯的畜生。对他好的,他就会谨记于心。对他狠的,睚眦必报。二嘉对他得好,虽然少过于对他得喜欢。可,这也是很实在的好。所以,他留了封信给二嘉。不希望就这样误了她得一生。自己是兽不假,人和兽不能匹配,这也是事实。即使,心如刀割,还是写下了绝笔,假装微笑。 两人来到百邪门外。血红的袖章,让他们顺利进入大殿。除了门口的守卫,大殿的基本上,全是正在操练的百邪低等门徒。偶尔会有几个教官经过,崇拜地看着二人的袖章。来到内殿外,小白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对着天邪点了点头。天邪这才逐渐隐去身形。小白则站在门口观望。内殿里只有那少爷,和憨厚男在谈论些什么。没有细听他们的谈论,天邪开始浏览屋里的器皿。 “少爷,曲姑娘就这样突然消失了。您就不担心吗?” “是你的,始终就是你的。强求不得。” “可我始终觉得,少爷你应该适当地对曲姑娘示意下,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信步信,多说一句,我就割了你舌头?” 憨厚男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然后有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 “没什么,少爷,出去看看外面那些蠢货,修炼得怎么样了吧。”说完,狡黠地对他眨了眨眼。 “也好。” 天邪看了半天。终于看见正厅画前的一把剑。和曲齿那两把弯刀不同。此剑没有刀鞘,直接就裸锋在外。没有华丽的光泽,也没有深染的寒气。剑身上依稀还有些凹凸不平的剑齿。也只有时长陪主人征战,才能磨出这么自然的剑齿。根据莫婆婆的描述,大抵就是这把剑了。天邪拿过长剑不敢细看,扯下衣袖将长剑包裹起来,绑在背上。 “我说,谁又那么大胆子敢潜入内殿呢。原来是你啊、我就搞不明白。你就算是要拿东西吧,也该挑一件名贵点的吧。挑一把破剑有什么用。”少年拿着一把折扇,悠然地走了进来。身后依然跟着那个叫小蛇的憨厚男。 “这把剑,我必须拿走。否则,就是你死我亡的境地!” “哎呀,你这是算威胁我吗?虽然是把破剑,但是却是砍下我义父一条手臂的利器啊。你像这么拿出去,我又怎么交代呢?不能商量,就只能打咯?”少年依旧平静地挑衅。 “我打不过你,不代表我逃不过你。” “试试?” 天邪也不再言语,遁去身形。 “哎,一点进步都没有。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说完,少年身上爆发出一种滔天的杀气,充斥着整个内殿。一点都没有外泄,刚刚好包裹内殿。只见他迅速向一个地方冲了过去。片刻后,天邪发出一声闷哼,却依然没有现身。少年再向另一个方向冲了过去,飞身一脚。再次传来天邪的闷哼。 “蛮倔强的嘛。和你那畜生朋友有的一比。但是,也仅仅是倔强而已。”没有丝毫的意外,内殿里传来一声声天邪的闷哼。瞬移和隐身都对他起不了作用。速度和隐匿得再好,总会有一个落脚点。所以,天邪只能挨打。 “天罡印!”只见少年停住了身形,天邪一阵窃喜。突然,憨厚男拿出一把匕首冲向少年,就事一匕刺向他。少年吃痛,摆脱了天罡印的束缚。原本,若是天邪修为高一点,即使吃痛也是摆脱不了天罡印的。少年单膝跪在地上,憨厚男挠挠头,将他扶了起来。 “不错嘛。”少年大手一挥,四周的杀气慢慢聚拢。逐渐实体化,变成一团血红的水雾。再一指,便向天邪罩去。天邪被血雾笼罩着,不能动弹。憨厚男也露出一脸笑意,可怎么看,都看不出他笑脸的具体意思。少年,走了过去,血雾自动分隔开来。举起手,朝着天邪的脸狠狠地一巴掌扇了下去。 “记住,别对自己太自信。要给自己留一手。你这点伎俩,真是丢人现眼。我连杀你的心思都没有。对于废物,我还有自信等你成长起来,也能将你踩在脚底下。所以,等你哪天觉得自己不是废物了,再滚回来找我报仇。带着你的剑给我滚。越远越好!”憨厚男依然一脸笑意,带着少爷离开了内殿。等到内殿门外,便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小白。想也没想,少年再次释放浓烈的杀气,走了过去。在小白惊讶和恐慌中,也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带着你的废物主人,滚。” 殿外一些操练的门徒,哪儿承受得了如此强烈的杀气,直接匍匐在地。小白,没有在意脸上的疼痛。立即冲进内殿,扶起地上的天邪。 “小白,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去哪儿都好,总之要离开这里。马上!” “你的伤?” “伤和命,哪个重要!”天邪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对着小白咆哮道。 晚上,百邪门主的房间内。少年正跪在地上,憨厚男则更是趴在了地上。 “荒唐!你会打不过一个偷剑人?那把剑是上等的好剑!最重要的是,它承载了我失臂的耻辱!你们就这样放走一个偷剑人?说,他到底是谁?” “义父,那人会隐匿身形,而且他是偷袭。我也是为此受伤的。”少年此刻,如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委屈。 隐匿身形?难道是神偷门的人?百邪,转了转眼睛。 “好了,起来吧。这几天好好休息。” 憨厚男扶起少年,向门外走去。同时也听到百邪传令封城的消息。 “呵呵,婆婆把自己的绝技都教给了他。”少年自言自语,憨厚男听他提及婆婆的时候。再次挠了挠头。少年刚刚受训,见憨厚男这般熊样,不由得一阵火大。直接命令憨厚男,翘起屁股,然后一脚踹了下去。 “你要这样,迟早有一天也和那个废物一样!哎,希望他们已经离开百邪城。”被踹飞得憨厚男,趴了起来,依旧跟在少年屁股后面。只是听到少年叹息,没有再敢做什么无奈的动作。 从百邪门出来,天邪就气急攻心,一直昏迷。路上再多的风景,两人也不敢停留。百邪封城,而且还有一大批人紧追不舍。天邪受伤的疼痛,小白分担不了。幻化成兽态,驮着天邪向前飞去。目的?在性命堪忧的时候,目的能为你做些什么呢?三天三夜没有进食,小白早已虚弱不堪。只有一个麻木的意念支持着他继续飞行。甚至连回头张望一下追兵的力气都没有。大概又飞行了十几分钟,小白带着背上的天邪坠了下去。 许久以后。 暖阳照了下来,小白轻微地动了一下。睁开眼,一只兔子就站在他眼前。流着口水支起身体慢慢爬了起来。等到兔子转身的刹那,小白猛地扑了下去。兔子没抓到,却摔得七荤八素。几何时,大大大凶兽有这样的境地。小白倔强地爬起来,向兔子追去。 整片整片,金灿灿的菊花,刺得小白眼睛都睁不开。以为是梦,使劲地掐了掐自己。不是梦,又跌坐到地上。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口中喃呢着几个字——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他是不能死,更不能饿死。走到菊花园,小白扯过一把菊藤就塞进嘴里。嚼着菊藤,流下一行行清泪。菊花苦,比起面见亲友即将死去,却不能救。这苦,哪个男儿承受得了?又多了几分? 一双干枯的手,搭在小白的肩膀上。声音沙哑地说道:“小伙子,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地如此没用?不过饥不择食而已。” 小白没有回答来人的询问,继续嚼着菊藤。 肩膀上的手掌越来越用力。“我在问你话呢!” 小白依然没有回答,怕答案会将他们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除了自己认肯的人,或者得到过老大的默许。小白才会单纯地相信一个人。 肩膀上的力道再次加大。又因为他现在虚弱,只感觉一种撕裂骨头的疼痛。紧紧地咬住嘴皮,不让自己喊出声。 突然,力道一松。“真是倔强。” 终于可以喘口气,看了看四周。除了参天地古树,便是眼前这片开阔的菊花园。大抵只是一条圆形沟壑,中间一个泉眼,就形成了简易的喷泉。偶尔还会有几只勤劳的蜜蜂,从头顶飞过。 第三十四章 半仙情劫 低头,转过身。罗袜,碧衫。再往上看,柳腰,枯手。等到了脸部,大失所望。皱纹横生,却和这衣衫搭配得如此融洽。想必当年也是红颜倾城吧。 小白停下眼光,收拾了一下心情。“我与主人遭受追杀,几日不休,所以掉在了这里。” “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们?” “因为我们偷了他们的剑。”小白如实说道。 “这么说来,你们该死。” 小白突然愤怒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该不该死,也不是一个人就能断定的事。“剑的主人委托我们取剑,偷只是一种手段而已!” “哦,那这样看来,你们又不该死了。”干枯的手,捂着嘴偷笑道。 站起身,不再理会那人的无聊,向菊园外走去。 刚入林,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午夜时,将你的朋友抬到菊园,然后离开。7日以后前来接他。” 一个真实得不太像话的梦。 仿佛又回到石湖的那个夜晚。没有雪花,漫天而来的菊瓣散落一地。简易的喷泉旁有一架琴。罗袜,碧衫。干枯的双手,却弹出悦耳的旋律。天邪闭上眼,细细品味曲子里的意境。万马奔腾,怨声四起、既而小河流水,鱼虾嬉戏。最后又归于平静逐渐远去。像一个完整的人生。有热血,有哀悼,有迷茫,有解脱。不知不觉,听得流泪。 远远地站在那里询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没有称呼,没有寒暄。如老朋友般陌生而亲近回答:“挽歌”。 天邪走前一步:“这不是你的真面目。” “这也不是你该走的人生。”黄莺似的声音,和刚才完全不同。 “为何不拿真面目示人?” “你又为何不坚定自己的人生?” 天邪笑了笑,从乾坤袋里拿出二胡。“可以和你合奏一曲吗?” 开头的万马奔腾,代替了回答。拉到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落泪。“好曲子。” 一直和那人演奏了七次曲子。天邪突然放声大笑,既而一点也不怕丢脸地转为大哭。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痛快了。“谢谢你。” “不用了,当做一件好事而已。不过,好人通常也会惹祸上身。”说完,不等天邪反应过来,手指再次拨弄琴弦。 一股从天而降的压抑席卷而来。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掉进一个深渊。天邪疯狂地抓着脑袋,扯着头皮。全身上下如蚁食,如虫咬。十八个段落,让人经历十八种折磨。 菊花丛开始剧烈地抖动。似乎有很多突然闯进得兔子,惊扰了安静的菊园。片刻后,从菊花丛中飞出一个个黑衣人。七窍流血,双眼突出,煞是恐怖。 曲闭,天邪满头大汉地回过神来。“这又是什么曲子?” “地狱。”依旧是黄莺般的声音,不过却冰冷得让人心寒。 “你叫什么名字?” “菊花开的季节。” “九月。”天邪喃呢道。 “可以看看你的真面目吗?” 一张人皮,被慢慢扯下。等看见那张容颜,天邪惊呆了。天下真的有这样相像的人吗?为什么一样会弹琴,偏偏还打动了自己? 一挥手,人皮再次镶在脸上。天邪回过神来,只是相像而已罢。想必那张脸的正主,还不想见到自己的窝囊吧。露出一个歉意的笑,也没作解释。“我们还能见面吗?” “很快就会再见。”身影渐渐远去。 “会再见。会再见。”口中叨念到这三个字,天邪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 刚好前来的小白喜极而泣。“老大,你醒了啊?真的醒了!” 没理会小白的询问。天邪四处张望,想要寻找一些有人来过的痕迹。“小白,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年轻女子?” “没有啊。” “难道真的是梦?” “老大,怎么了?”小白又是一阵担忧,以为他病得神志不清。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对了,我怎么会来这里?”小白将所有经过都详细地说了一遍。当他听到,是有人要求小白将他抬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喜悦。随即天邪也将自己的故事讲了出来。只是,并没有提到梦中人的真面目。 正当二人各自叙述自己的故事。背后肩膀上,各自感觉搭了一只手。扭过头,天邪激动万分。虽然还是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九月?” 那人点了点头。 “谢谢。” “不客气。”依旧沙哑的声音,却掩饰不了天邪的喜悦。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夏末的风,干燥中带有一些秋天的温润。吹在脸上凉凉的,也感觉不到冷。即使飞行,也需要几分钟,才能到达菊园的中央。简易木头砌成的房子里,飘出阵阵炊烟。 一位俊逸的男子,满脸黑灰地坐在灶边。旁边站着的少年却很老气地敲了下他的脑袋。“难怪只能吃生肉。这么笨,生个火都不会。” 接过火钳,少年捣鼓了一会儿。原本还有一点火星也突然熄灭了。俊逸男人像个孩子一样,笑得再草堆里打滚。少年红着脸,满是尴尬,板起脸向男人扑了过去。两人,你抹我一脸灰,我就还你一手。 这时,一位女子走了进来。要说是少女,大概那也是晃眼一看的效果吧。“是不是想听曲子?” 男人“嗖”地一声从地上窜了起来,向门口方向奔去。突然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少年邪邪地笑道:“听个曲子有什么怕的?” 女子伸出干枯的手,搭在少年的肩上。“要不,你也一起?” “嗖”少年抓起地上的男人,一并飞奔出去。“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傻兔子撞树上。” 女子笑着转过身,开始生火。 九月,一个连自己生世都无从知晓的女人。留下天邪,大概是因为同样懂得曲子,又或者人生的际遇也恰如其分。 熟练地弄好饭菜,摆在一张黑颤木桌上。拿过琴,轻轻地拨弄琴弦,几个音符向四周扩散而去。远处两个人影急速飞来,瞬间坐落到桌旁的两张凳子上。丝毫不顾及旁边站着的“美人”,直接开始狼吞虎咽。一餐饭,就这样被人暴殄天物地扫荡完毕。女子会心地笑了笑。太多的寂寥,自从两人来到菊园,便随风而逝。 天邪望着忙前忙后的女子,还是狠心开了口。“九月,我想明天就带着小白离开这里。你对我们的照顾,无以为报,记在心里。他日若了却心愿,必当再回到菊园,与你一起谱曲。” 九月的身体突然顿了顿,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这句离别一样。继续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天邪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并没有奇怪地追问下去。拉过小白,准备再去菊园边上,等候撞在树上的傻兔子。 “下午早点回来。” “好。” 不矫情,不做作,单纯而有自己独立的想法。这样一个女人,没有理由不打动男人。所以,天邪很喜欢九月,和感情无关。像突然遇到命中注定的知己,心生怜惜。 回来的时候,二人依旧两手空空。小白憨厚地跑去生火,被天邪一脚踢开。于是摸着屁股,跑去洗菜。九月弯下腰,将柴火中间架空,点燃一条菊藤丢了进去。天邪怔怔地看着背影,有种想要搂住她得冲动。若是将九月换成小茹,能这样过一生。恐怕天邪也会将所有的梦想抛在脑后吧。 晚餐很丰盛。满满一桌子的菜,还有从乾坤袋取出的蚕豆和佳酿。九月也伸出杯子,放在天邪面前。除了碰杯发出的声响,晚饭吃得很沉闷。突然“噗”地一声,引得二人终于露出笑颜。小白红着脸,用杯子遮挡住脸上的窘迫。吃完饭,小白主动承担了洗刷碗筷的任务。九月一阵奇怪望向天邪,天邪耸了耸肩膀也表示无奈。 “出去走走吧。” “好。”对于九月的要求,天邪总是很难拒绝。或者说是找不到理由去拒绝。只要他留意一下,便会想到,其实九月也从来没拒绝过他得要求。 两人并没有飞行,一路上边走边欣赏傲放的菊花。等到他们走到喷泉附近,太阳也就刚好落了山。扯来一捆菊藤铺在地上,天邪就躺了下去。九月也坐了下来,弯着脚,将头枕在膝盖上。 “你有喜欢的人。”九月慢慢地扯下脸上的人皮。 “是。” 九月微笑道:“长得很像我吧。” “是。” 九月突然狡黠地歪过脑袋看着天邪。“那你喜欢我么?” “喜欢。” 九月撇了撇嘴。“只是喜欢。” “对。” 九月欠过身,和天邪双目对视。“我想听你单独拉一次二胡。” 天邪不敢继续看那双眼睛,低下头取出二胡。拿出来以后,然后闭上眼,拉了起来。这次没有跟着曲子哼唱,单纯的只是二胡声。二胡的声音很低,每个音调都很悠长。似乎让人看见了一条,曲折的河流。感叹河水奔腾一生,也不知道终点在哪儿。如果你是那柔情的水儿,自然就会明白从高山流下的欢快。如果你是那柔情的水儿,你也会懂前方还有看不清的路。 九月慢慢地将头枕在天邪的肩头。天邪突然停下奏曲,既而接着拉起二胡。 “我没有令人羡艳的身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父母是谁。因为这张脸,一生都在逃避那些男人的追寻。所以我弄了这张人皮。没想到,还是这张脸吸引了你这样的男人。没有人教我如何去杀人,可我还是杀了,而且杀了不少。我讨厌这个世界,像讨厌自己这张脸一样。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不讨厌你,甚至还有点喜欢你。可我,不想争取,也不想放弃。就以这样的距离,站在你身边足矣。” 天邪继续拉着二胡,内心却是苦忧参半。 “我想跟着你,给你做饭,照顾你。不求相拥,也不求名至实归的结局。” 天邪终于停下了拉着二胡的手。却不知道,这双手应该放在哪个位置。九月伸出自己的手,抓起天邪的手放在肩头。 “我有自己要做得事,会杀很多人。也会遇见更大的麻烦,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像上次一样掉在地上。” “我会为你收尸,为你守灵,为你修坟,为你上香。” 天邪紧了紧双手,将九月搂进怀中。没有感动的泪,热情而炙热的眼神望着九月。“我不能给你什么,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就要接受我的保护,站在我背后就好。” 一点征兆都没有,还是流出了泪。像一个千辛万苦得到糖果的孩子。笑得很甜,很美。伸出手,轻轻擦了擦九月的眼角。“你哭起来不好看。”刚说完,九月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把这些年的压抑,全部发泄了出来。 “仅此一次!”天邪摸了摸她的头。九月抬起满脸泪痕的面目,乖巧地点了点头。 天邪搂过九月,继续让她靠在肩膀上。两人就这样以一个暧昧的姿势,坐了一夜,一刻都没有动弹。像九月说得那样,没有争取,也没有放弃。阳光照进菊园的时候,九月率先醒了过来。扭了扭脖子,轻手轻脚地起身摘来一株狗尾巴草。放在天邪的鼻子前扫了扫。天邪打了个喷嚏,睁开了眼。 “好啊,敢逗我。”说罢便向跑远的九月追去。 小白坐在木屋前,看着两人追逐过来。等到跑进,煞是诧异地望着眼前的陌生女人。九月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小白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天邪走了过来,敲了下小白的头,然后大致讲了下九月的事。随即,小白脸上开始流露出诡异的笑容,看得天邪也是一阵脸红。他当然知道,小白眼神的意思。孤男寡女相处一夜,难免会引人遐想。更何况,是这么一个美人胚子。九月没理会两个男人的相互瞪眼,转身进入屋内准备早餐。 小白向天邪竖起大拇指:“老大!威武!” 天邪抓过小白的衣襟,威胁道:“再乱想,我就阉了你,看你怎么做大大大凶兽!” 打了个寒颤,小白拍了拍胸脯:“我知道,昨晚你们肯定是艺术沟通来着!” “新的旅程开始了,兽娘们儿,等着哥的临幸吧。”某人完全没理会他的骚包,直接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九月,灵鹫山。 三个面带斗笠的人影进入佛门圣地。与太多虔诚的人大不相同,最起码的对陌生人点头示好都没有。路人一脸怪异地看着这三个不速之客。灵鹫山上,你可以看见许多花哨的人。即使脸上留有显眼的刀疤,凶神恶煞。也会素面朝天,跪地膜拜。 佛门历来不分善恶,所以倍受世人推统。不是因为他们分不清,或者不想区分。善恶,皆有因果。与其说不分,倒不如说世人读不懂因果。 第三十五章 何处不相逢 在三人步入灵鹫山的同时,10来个穿着一致的黑衣蒙面人尾随而至。在三人进入礼道的时候,黑衣人分散而去,留下两人继续跟踪。走在最后的女人,轻轻地皱了下眉毛。一般上山的人,心跳平和,步伐缓慢。要怪,只能怪这二人太不专业了一点。小小的失误,总是需要教训的,如果让人感觉到记忆犹新。那自然是血的启迪,也许来生也会留下烙印。女人,佯装着捂着肚子弯下腰。 “你们先走,我肚子疼。” 两个男人同时转头。不同的眼神,却是一样的关切。“那好,我们在半山等你。” 女人点了点头,望着二人离开。“出来吧。累得话,就休息一下。当然,如果你们倔强得不想休息,我就只能假装好人,送你们好好休息了。” 不远的大石后,闪出来个身影。“姑娘,闲事不要管,容易惹祸上身。” 女人虔诚地十指并拢。“阿弥陀佛,是福逃不脱,是祸躲不过。” 一男子伸出手,打了个响指。片刻后,又出现10个人将她围在里面。“奉命行事,姑娘得罪了。” 女人取下斗笠,露出一张老太隆肿的脸。“别客气。”取下背后的古琴,架在双腿。男子大异:“地狱挽歌?”女子没有回答他得话,便弹将开来。等众人准备寻东西堵住耳朵,却为时已晚。只见那男人伸出双掌,击向自己的双耳。惨叫一声后恢复平静,逐将地上挣扎的同伴耳膜击碎。正当女子诧异的时候,两个背影出现在她眼前。一个正好遮住她所有的实现,把她挡在背后。另一个则嬉笑着站在她的旁边。 “说过了,跟着我,就要接受我的保护,站在我的背后。”男子皱眉道。 女子笑了笑,退了下去。 男子将背上的白布解了下来,慢慢打开。一把并不出彩的大剑呈现出来。“这件,自从取来,还没开过锋,今天就拿你们来试试刀吧。”说完,拿出一件匕首向手腕割去。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尖流向凹槽。瞬间,鲜血便被剑身吸收得一干二净。手碗处止不住的鲜血,大量涌出,像有人在吸食一样。剑身慢慢地发出赤红的光芒,而同时男子的脸色也越渐苍白。当剑身通体透红的时候,男子虚弱地跌坐在地。女子扯过衣衫,简单地替他包扎了一下。旁边的十来个人,木讷地看着妖冶的大剑从一把普通的剑,变成这样的璀璨。 男子爱怜地摸了摸剑身,慢慢地站了起来。剑尖笔直地指向领头人。“一起上。”十来个人顿时回过神来,望向男子。男子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只是双眼里嗜血的气息,已逐渐靠近那个少爷。男子举剑,一记横扫,众人立即迎剑抵挡。 东有拂世,中有断尘。得之翻手为云,失之其血玄黄。 只一人抵挡住了,那一记简单的横扫。其他人若是退却,自然能够保身。领头望了望手中断成两截的好剑,心痛不已。却是连正眼都没瞧一下,满地的尸体。没等男子动手,自己拿着断剑插入心房。天下太多剑痴,能够真正做到剑毁人亡的却不多。想来,那人必然也是钟情的剑痴。 男子转过身。“效果不错。” “哇,老大,帅呆了。”这话却是由心而发。正是离开菊园后的三人。 突然小白睁大眼睛,望着天邪的背后。 “如果仅仅是血炼,发挥的也只是寻常的锋利罢了。若是能够用上好的材料重新塑造一下,定然是一把拟仙器。”一年轻男人,自言自语地向天邪走来。望着男子渴望的眼神,天邪将剑递了过去。 “好剑,好剑!这样的剑,我也只见过一把。那是家师随身携带的宝物。可惜了,这剑少了灵性。用上好的材料重新塑造,以虚灵为媒,鲜血为引。引来天雷也不是难事啊!” 天雷,修道之人当然懂。顶住天雷,渡劫成功即可位列仙班。难道一把剑也要渡劫后列位仙器?男人看出了天邪的疑惑。“剑自然不需要渡劫,所谓天雷只是说明上天都妒忌这件武器。所以用天雷清楚剑内存在的杂志,让剑更加纯净。断石开山,轻而易举。” 天邪内心躁动不已。他当然知道蚩尤,共工,伏羲的传奇。哪个盖世英豪没有一把惊天动地的兵器?双手抱拳。“未请教。” “炼器宗,吕不良。” “流浪客,天邪。”说完,也将小白和九月一一介绍。 男子看出了天邪的心动,和自己当初发现这把剑的时候一样。面露难色道:“朋友,我刚才所说的全是真的。可是,对于这么一把剑,我还是不忍心拿来做试验。可否和我一同前往炼器宗?我师父是爱剑之人,他定然全心帮你。” 九月拉了拉天邪的衣衫,示意照旧按计划行事。她怕这是一个圈套,这把剑的不同她早就看穿。先不说,这接二连三的追杀,就凭刚才血炼后的蜕变。普通修道人士,哪个能不心动?天邪捏了捏九月的手掌。天下在变,若你停止不前,被人鱼肉是迟早的事。对于天邪来说,能够提高一份能力去守护自己身边的人。刀山火海也要去拼一拼。 “好。劳驾了。” 男子大喜,原本以为天邪会拒绝。一把旷世宝剑,群起而攻之的抢夺,已经屡见不鲜。 九月突然觉得天邪变了。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的他,今天破例了;从来不嗜血的他,眼神里的血红已经如饥饿的野兽一般;从来不追求名利的他,那么渴望拥有一件盖世神兵。即使这样,她依然会站在他背后。所有的事物每天都在变,可自己不会变。只因为,这个矮小的身子,会为她遮挡刺眼的阳光。 浮华乱世,我只求给你一线柔情,拂你一丝心安。 硕大的房子坐落在半山腰。一个个碾台占满了所有地方,每个碾台旁边都有一个火炉,以及一盆冰块还未融化的清水。要是无人提及,恐怕最多就被当成了一间大的铁匠铺。再说大一点,顶多就是个兵工厂。入了内堂,便见一个金色的碾台放在正中央。一个赤胳膊的壮汉正挥舞着铁锤敲打什物。 吕不良弓身道。“师父。” 壮汉并未转身。“恩,回来了。让你好好练锤,你不练,整天就知道贪玩。将来如何领导炼器宗?如何造就一把绝世宝剑?” 吕不良挠了挠头。“师父,我给你带了一把好剑。您给看看?” “哦?在那儿?”壮汉转过身,便见天邪三人好奇地张望四周。 “前辈。请多指教。”说着,天邪取下白布递了过去。 壮汉接过剑,掂量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慢慢地拉开白布。震惊!像摸到烫手的山芋,手一松,剑身掉落在地。既而弯身轻轻捡起长剑,温柔地从剑把抚摸到剑尖。眼神迷离而忧伤。“你不是这剑的主人。”壮汉开了口。 天邪身体一震。“前辈怎么知道。” 壮汉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问到:“这剑的主人呢?” “她死了。”小白诧异地望着天邪的背影。他自然是知道天邪的为人,杀人可以不眨眼。但是,从来没有撒过谎。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就死了呢?”壮汉呆立原地,陷入回忆。 35年前。 我和莫邪还生活在深山里面。 山里的空气很清新。每天,我都在馥郁的花香中醒来。听百鸟叽叽咋咋的朝鸣,还有山涧潺潺的流水声。有潮湿的夜霜和泥土混杂的气息。 天边有薄曦的朝阳,粉紫色的云霞。 木屋不远的地方还有一练瀑布。水流从高山上倾泻而下,砰落进湖里,溅起的层层浪花,碎成一片薄雾,弥久不散。 每天早上,我就在这里铸剑。 我嗜剑如命。 莫邪喜欢在夕阳里看我锤剑。听我洪亮的吼声在山谷里回荡。用沾了瀑水的手绢替我擦汗,相视一笑。我便继续敲打剑身。那时候,她就会感觉特别自豪。偶尔高兴了,还会哼两句,我听不懂的歌谣。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回家。夜了,我会偷偷看莫邪挑灯替我缝补衣服的侧脸。 我们经常一起看日出。 那时我们站在铸炉的旁边,她的手里还抱着一捆柴薪。我会放下手里的炼锤,轻轻地扶住她的肩。有清凉的山风吹过身体,我们不说话,静静地看着那轮朝阳迅然地喷薄而出。 我听见莫邪轻轻叫我的名字:干将,干将。 心里突然涌满柔情。 有一天,一颗流星掉落到后山。大地也跟着震动了一翻。我紧紧地搂着发抖的莫邪,让她感觉到我厚实的胸膛。我们取来了天外陨石,为此莫邪特地解释了那首我听不懂得歌。 短短几句像诗一样的歌,美得让如此刚毅的我,也止不住想要给莫邪一个温柔的拥抱。 我没心没肺。 因为我心里装着一个人儿啊。 干将。干将。 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 为你擦一生淋漓大汗。 就是我最美的愿望。 我没钱没房。 因为我还有一个最爱的人儿啊。 干将。干将。 一世守护。 一生牵肠。 为你生一个大胖小子。 就是我最终的渴望。 那是一块寒气逼人的奇石。三天三夜,无论我们如何添柴,如何鼓风。它依旧躺在熔炉里纹丝不动。我知道,这是件异宝,非以鲜血劝容。 我割破手指滴入熔炉,莫邪也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当我们的鲜血汇聚炉堂的时候,异石上的寒气终于消失。紫烟也枭枭生起,那顽石终于开始融化。 我们像从前一样铸剑。她添薪,我锤炼。 整整3年。我们废寝忘食地打造。我知道,这定是我们这一生中,铸造得最好的剑。因为,只有它,融合了我们的鲜血和全部精力。 她抬起头来看我的时候,总是疼惜爱怜的表情。用瀑布水给我擦脸,久久抚摸我坚毅的脸庞和眉毛。我们什么也不说。 然后我轻轻叫她的名字:莫邪,莫邪。 她对着我微笑,然后轻轻地握了握我的手。 我想我们可以这样地终老一生。 终于到了开炉的时候。我看见莫邪幸福的微笑。 炉盖开启的刹那天地忽然变色,风起云涌。从滚烫的炉膛中腾起一道白色蒸气,那道蒸气缓缓升到半空便散开变成白云,将山谷完全笼罩。然后渐渐转现绯红,天地都如桃花一瞬间遍布盛开。山头现出氤氲的幻光,萦绕不散。 我走进看,在冷却了漆黑的炼炉里,躺著通红的两把剑。 我用从后山濯取来的井水慢慢地淬火,水滴到剑锋上冒出丝丝的蒸气,眼看着剑身就慢慢转成了青色。这样连续七天七夜地淬火,剑沉浸在炉底里,终于变成最初纯青的颜色,是冰一样的透明晶莹。 剑身明滑如镜,我能看见莫邪的容颜,像花一样在上面盛开。 幻光终于渐渐消散。 莫邪紧紧握着我的手,她轻轻靠在我的肩上。坚毅的脸上虽然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但眼里闪烁的光芒却足以弥消一切。 突然,一道天雷打在剑身上。长剑飞起,光华大盛。天雷散尽后,长剑从空中掉下来,笔直地擦在地上。 我知道,也许不久以后这深山就该有客来访了。 我用阳文在雄剑上刻下“干将”,雌剑上刻下“莫邪”。这是两把于我们血性相连的剑。 剑终于炼成,我不敢告诉莫邪天雷的征兆。 莫邪终于替我生了个儿子,我给他取名“赤”。 将长剑赠于莫邪后,我带着儿子离开了这里。我知道莫邪肯定会焦急地寻找我,所以我走得很远很远。 那群人到达深山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我发誓,我今生不再铸剑。 我来到了这里,以一个铁匠自居。收了很多徒弟,教他们铸剑。靠给各大门派供给兵器,有了今天的成就。 我还替儿子改了名字。他现在的名字--吕不良。 一个男人,没能给心爱的人一个安定的生活。那就是失败,所以,我没脸再见莫邪。等到不良长大了,我还是想他去找到莫邪。替我说声,对不起。 良久。壮汉从沉思中醒了过来。“我不会帮你铸剑。” 天邪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那也谢谢老前辈了。” “不过,我可以教你铸剑。只要你愿意留下。” 天邪大喜。 莫邪,我知道你没死。壮汉,内心绞痛道。 相对于嘈杂的城镇,这半山腰的炼器宗已算难得清幽寂寥。没有鸟语,没有花香,只要铁匠们睡下,夜里的蛐蛐儿叫,就会格外嘹亮。 朝霞洒进院里的时候,天邪赤着胳膊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形影不离的九月。天邪抡锤的时候,九月会在一边弹奏些欢快的歌曲,琴声悠远绵长。时不时会有一两个铁匠,停下敲打报以真切的微笑。这时候,天邪也会转过身痴迷地望一眼,如画中仙一样的九月。满头大汗,就用赤裸的胳膊随意擦一擦。九月会呆在原地,换上小桥流水的曲子让人置身在一个冰融的河床边。清凉而空旷。 第三十六章 听着听着像回到了童年 当清晨的第一丝阳光照在脸上的时候。九月将琴收了起来,递过早已准备好的手绢。两人相视一笑,随着众人回房用餐。看着天邪吃完一大碗米饭,喝下一大碗汤。九月会安静地放下碗,将他得碗收拾起来。 傍晚的时候,一大群铁匠都停下手上的活。这里的大多数人,仅仅是为了生活而加入了炼器宗。最底层的铁匠,其实也不过出力赚钱的职位而已。望着天边渐渐西沉的落日,眼神迷离。有想家的,也有憧憬未来的。余光印红了一群人的脸颊。像醉酒后的疯癫,也有人潸然泪下。 夜里,九月依旧和天邪一起奏曲。 这个夏天,山腰上的铁匠们睡得格外香甜。每天面带微笑地醒来,满怀期望地入睡。 三个月后,天邪被叫到了内堂。壮汉拿出一把纯青色大剑。剑身宽厚,冰一样的透明晶莹。伸手要过天邪的剑,将两把并排放在一起。 “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吗?”壮汉,温柔地看着双剑轻轻颤抖。 天邪弓身抱拳。“前辈,请指教。” “剑的刀柄上刻有名字。你手上的剑,叫莫邪,是一把雌剑。我这把,叫干将,是一把雄剑。雄剑,霸气锋利,可力劈华山。雌剑,阴柔尖锐,能毁人折剑。双剑以男女鲜血劝融,得以锻造。” “前辈就是干将。”天邪普通一声,跪了下去。 壮汉突然放声大笑,也没顾及天邪的跪拜。“我这把剑和《圣炼》都送给你。只有一个要求,带着不良去见莫邪。现在就带着你的朋友们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再回来。”将双剑插在地上,丢下一本书便扬长而去。 吕不良呆呆地立在原地。师父这是要赶自己走,而且还将自己心爱之物送给了他人?强烈的不甘,充斥全身,青筋爆裂,面目可憎。抓过地上的‘莫邪’冲向壮汉。等壮汉转过身,‘莫邪’已从胸口处对穿而过。伸出手,想要抚摸吕不良的脸颊。近在咫尺,垂下了手,微笑着闭上了眼。 15年前。 干将带着儿子“赤”来到了半山。层层云霄遮挡住了山半腰以上的地方,所以这座山叫半山。那时的半山和莫邪所处的深林一样脱俗。没有瀑布,只有一滩死水涧。鸟语花香,浓烈的味道总是会让人感觉到,一种走火入魔的窒息。 这里很少有人光顾。于是干将做了猎人。靠几个陷阱逮兔子过活。偶尔也还能抓到一只愣头的野猪。 ‘赤’人生的第一句话是吐词不清的“啊啊。”干将看着他一天一天地长大,很想‘赤’能叫一声爸爸。 可是,干将不能有儿子。干将的儿子,是会遭天谴,遭人毒的。 干将给‘赤’改了名字,叫吕不良。告诉不良,他是没有爹妈的孩子,被他在河床边上捡到到的孤儿。干将让不良叫他师父。一师,一亲,同为父。所以,每次不良叫他师父的时候,他会很温柔地抚摸不良的头。 7岁那年,干将开始教不良扎马步。大冬天,也是需要举平双手裸露在寒风里。干将不开口,不良会平举双手,直至双手干裂成冰。干将心疼地将他的双手,捂在胸口。不良说,我没有爹娘,所以我以后要靠自己养活自己。等长大了,还要养媳妇,养师父。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将来怎么依靠这双手?这时候,干将总是会大骂一声混账!师父不需要你养!不良会裂开嘴嬉笑着说,师父不用养,还得养媳妇啊。 九岁那年,半山来了一个白衣人。那时干将正在用’莫邪’剔野猪骨。白衣人点名要他那把剑。望着满地未曾见过的食物,不良吞了吞口水。 干将破例再造了一把剑。那以后,上山的人越来越多。 11岁。 干将开始教不良抡锤。看火星四溅,不良总是会畏惧地闭上眼。 所有人都会铸剑,只有不良依旧每天练习抡锤。 16岁那年,干将允许不良下山护剑。和所有人一样,睡在草丛里,啃坚硬的馒头。不良的话很少,时常对一把剑自言自语。看到一把好剑,也会费劲心思找出瑕疵。 夜里,一个人枕着剑看星星。漫天繁星,却相隔不远。即使再远的地方,都会被温润的月光照到。这时,不良会伸开双臂,感觉自己也被人呵护一样。 终于,不良造出了自己的第一把剑。 干将拿在手里掂量一下,挥剑将它斩成两截,丢在地上。不良倔强地冲干将吼道:“厚葬它!”为此,干将给了他一耳光,然后扬长而去。 不良将短剑拣了起来。花了一夜,挖了足足能够掩埋他个头的深坑。 这时,吕不良刚好逃到后山的林子里。见天邪等人并未追来,松了一口气。望着眼前的坟包,吕不良心酸地跪在了地上。 “吕不良,我不甘,我不甘啊!为什么一直爱我的师父会这样对我?那把剑,我连摸一下都会被他吊起来打。偏偏就这样送给了一个陌生人。我这是自找的吗?如果一开始,不带那几个人上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敢我走?” “我杀了他。是,我甚至想将他碎尸万段。他可以不给我剑,可以不传给我《圣炼》。可是他不能赶我走!他不能!不能赶我走!” “不能看着他到老,不如死在我手上,让我给他送终。” 吕不良,抬头望着坟前的墓志铭--吕不良之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原来,那把剑是以吕不良的名字命名的。 微风吹过,一个人影出现在吕不良的身后。没有走近一步打扰他,只远远地站着。 吕不良背着身,站了起来。“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找到了。只求,让我为他挖好坟墓,替他守灵三年。” 天邪瞬间出现在吕不良面前,扬起得手迟迟没肯落下。“我这把剑叫莫邪,他那把剑叫干将。雌雄双剑,以鲜血劝融。你该做的是,跪在他坟前三年。” 入秋,冷冷的。 林子里沙沙作响。一片片枯叶飘零在风中。有深夜的狼嚎,经久不息地回荡在半山林。 吕不良拿着天邪留下的酒,倒上一碗,撒在新修的坟头。自己再满上一碗,一饮而尽。 天雷滚滚过后,磅礴的大雨倾泻而下。 凉风有序,秋月无边。 吕不良已经守在新修的坟头百天。 一份是弑父的悔过,一份是未能保护师傅的憾伤。两人相隔不远,职守在各自的地界。一曲苍茫的二胡独奏下,吕不良靠着墓碑饮酒。 “我,还能不能得到救赎?” 曲子停下,依然没肯开口回答。 “如果这一切,早就知道。结果应该是我和他浪迹天涯。” 天邪放下二胡,闭目盘坐在地上。 “我是个罪人。” 天邪缓缓地睁开了眼。“寂静于暖,安然于甜。” 吕不良摇头笑了笑,再是端过酒杯饮下。“谢谢。麻烦你带我去灵鹫山。” 佛堂矗立在灵鹫山顶上,微薄的云雾,缭绕其中。蜿蜒的梯道,从山底盘旋而上。像极了一条巨龙,吐纳龙珠。来这里的人,大多会虔诚地步行。若是在这里争斗,便会犯了众怒。长队已经排到堂外,却没有一人露出不耐烦。 四人正准备踏进禅堂,被一维那挡下。“施主,请跟我来。” 矮小的四合院内,落叶满地。走近一点,还能见到新织的蛛网。维那走近院内,轻轻地扣了三下门板。吱呀一声,房门慢慢打开来。维那双掌合十,做了个标准的佛礼,退了出去。进到里面,只看到一位僧人敲打木鱼的背影。 吕不良走了过去,在僧侣旁边向佛像叩首跪拜。三叩以后没有起身,依旧匍匐在地。 “施主,请起。”僧侣依旧闭目敲鱼。 “天打雷劈的罪过,如何起身?” “佛主,会宽恕世人的罪过。混沌世人,谁能无过?” “这不是过错!是实实在在的罪孽啊!”吕不良失常地咆哮道。 “万念皆空,尘埃落定。善恶因果,不可说,不可说。” “空?你说,你要是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你也会这么平淡地忽略因果吗?” “不知天命,可尽人事。” “如何尽?人已亡,尽什么事?” 僧侣突然停止敲打的木鱼,拿出一串佛珠口中喃呢着一些佛咒。 吕不良笑着抬起了头。“你这僧侣,不是尽人事么?你为何内心跌宕起伏,还需要念‘静心咒’。我你都渡不了,如何说道世人相信你们的佛法?” “信则灵,无欲则不刚。” “你说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僧侣睁开了眼睛,捏着佛珠注视着面前的佛像。 “十年前,我和两位哥哥们生活在一个谷底。谷底各种异兽横行,那是个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方。我和大哥经常在沙滩上追逐,这时候也只有我二哥,会躺在大石上晒着太阳睡觉。遇见了一只八条手臂的异兽,抓着我向水里拖去。是我大哥颤抖地拿一把镰刀救了我。那以后,大哥都会想尽办法杀死靠近我们的异兽。每次看见大哥一刀一刀地斩断异兽首级,我总会想到,若是那天我落入八爪怪口中的后果。牲畜,也有他活着的理由。为什么,要这样剥夺生物的性命呢。我从大哥的刀下救下了一只人面豺身,鸟翼蛇行的异兽。大哥开始主动寻找异兽,然后将它们斩成一截一截的丢在沙滩上。他说,如果不杀光它们,迟早会落尽牲畜的口中。他是一个好大哥,所以我要替他偿还罪孽。他杀一头,我就埋一头,直到我们被人骗出谷。那里已经有我竖好的成千上万个墓碑。我知道大哥可能还要杀人,而且是很多人。所以,我留在了这里。你说,这样的杀念,算不算大爱呢?”僧侣低下头,继续敲打木鱼。 远处的天邪,安静地听完僧侣的叙述,五味陈杂。 “大师,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如果你父亲是微笑着离开,他的解脱就是让你活着。这里不适合你,活着也是大爱。” “可我。” 天邪走了过去,搀扶起吕不良。 小白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在幽谷生活过的小白,自然也就猜到了这人的身份。“敢问大师,俗名。” “早已忘却俗名,法号迦叶。” 小白急切地追问道。“那你姓什么,那个谷叫什么名字?” 天邪瞪向小白,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吐出。“不要试图去揣测别人的人性,否则两败俱伤。” 小白没敢纠缠,双手合十做了个佛礼,和众人一道退了出去。 回到镇上,已是傍晚。 和别的城镇不一样,灵鹫镇灯火通明,并不怕所谓的月黑风高。天邪拉完曲子后,被九月拖着一起步入市集。 站在桥上,抬起头就可以看见浩瀚的星空。桥下船舶经过,倒影里的月光就会碎成一片一片。一排排灯笼悬挂在住户门口,串在一起就是条长长的火龙。 原来已是秋中,拜月节了。 九月突然跳到天邪身边,穿过他的手臂,将他挽住。“今天,是我的节日,你不许反抗。” 天邪皱了皱眉头。“你生日?” “哈哈,我自己都不记得我生日。一直拿九月当自己节日呢。你还提醒了我。那以后每年的今天,就当我生日啦。”这时的九月已经褪去戎装,天蓝色长衫配上祸国的容颜。不用担心再有人垂涎她的美色,也不用担心明天醒来会独自一人。九月笑得很开心,像个孩子得到了自己心仪已久的糖果般得意。 一路逛了很多地方,九月都只是拿起来端详一阵,微笑着放下。自然有很多店家,看得目瞪口呆。所有人都报以艳羡的目光,不参杂一丝妒忌。 九月在一个’活人半仙’的布牌前,停了下来。来往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人驻足在这里。白衣老头,正闭目享受地捋着胡须。 “老先生,您都会算些什么?” “天文地理,前生今世,知天命,了姻缘。”老头眯着眼盯着九月。 天邪将老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分明就是个老色鬼而已。“狗屁天命,那你说说,我的天命是什么?” 老头眉毛挑了挑,嘴角一阵抽搐。“哼,你带了多少钱?算天命是要折寿的。” 天邪早知道这厮的花样。甩出一袋金子丢在桌上,直接让老头心惊肉跳半天。“这带金子能买你的命么?” 老头气得双腿直跺脚,好歹也是半仙吧。可是收钱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正要抓钱袋,被天邪抢先压住。老头故作镇定地收手“要怎么算?” “如你所说。就算天命。算得好,我收手,这袋金子给你。” 老头一听,是一袋金子,气得想吐血。这人比人,真的气死人,货比货,是该扔。气完以后,还是开始掐指捏算。越算,越是满头大汗。天邪看着老头一下皱眉,一会儿又脸部抽搐。那表情要多精彩就又多精彩。 第三十七章 难逃的宿命线 “怎么,算不出来是吧?” 老头听完这句话,哪儿受得了。能怎么着都行,就是不能侮辱职业道德嘛。“好,我就说几点。其他的,我估计你也不愿意我说出来。” “好,那你就拣你可以说,该说的。” 老头擦了擦汗。“你姓天,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母亲叫柳如,那是一位比这姑娘还俊的纯娘们儿。父亲叫。” “停。家庭介绍跳过。”天邪还真怕臭老道将自己的身世全抖了出来。 “你大哥嗜血,三弟性善。至于你,老实说真算不出来。”老头边说话,边掰开天邪压着金袋的手。天邪陷入沉思,老头虽然不正经,但是说得都非常准确。九月没打搅天邪的思考,拉过老头取下手镯塞进他手里。 老头楞了楞,严肃地板起脸。“无功不受禄,小姐什么意思。” “我想老先生帮我算算和他得姻缘。”九月红着脸指了指发呆的天邪。 老头突然笑颜逐开。“哈哈,我当什么呢。这个算送你了。手镯你拿回去。刚才给他算天命的时候,已经算到他得姻缘了。” 九月心里一紧。“怎么说,怎么说。” 老头又做作地捋了捋胡须。“他的人生中,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也不只有你才漂亮。不放弃,不争取。是你和他最好的距离。” 九月心冷。既而狂热。“谢谢。” 这时天邪也清醒过来。望着一老一少,诡异的样子,大是疑惑。九月挽过天邪的手。“我们走吧。”天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九月硬着往外拖。 老头跑了出来,冲着天邪和九月的背影吼道:“小伙子,送你几个字。千邪天恶,大道天善。珍惜眼前人啊!”也不管他们有没听到,老头收起布条走向夜的深处。 月已高挂。 一排排灯笼相继熄灭,夜市的喧嚣重归于平静。皓洁的月光,配上薄薄的轻雾,却是一种柳暗花明的错觉纠缠人心。 客栈前,一位拿着“活人半仙”布牌的老头停在了门前。用尽全身力气扯下一张苍老的人面皮。也许贴得太紧,扯下地时候,能清晰地看到面皮上粘满了毫发。那是张,俊逸非凡的脸颊。仙风道骨,也匹配不了如此纯净的面貌。直让人心生妒忌。 拍了拍被毛发扯疼得脸,挤上微笑跨进了客栈。提着刚刚买来的一只烧鸡,一坛劣质白酒,两块圆圆的薄饼,推开了房门。油灯在初秋的凉风中摇曳,床上躺着一位掉光头发的女人。黛目柳眉,若是男人,自然不应该这样美如天骄。 取下杯子,倒了一杯茶,轻轻地吹了吹,递给床上的女人。“我今天见到那小姑娘了。” 女人点点头,接过放在手心的草药碎根,顺着茶水咽进肚子里。 “长大了呢,可还是个孩子啊。你们女人,有时候就是倔强得太过分了点。”男人抱怨道。 放下茶杯,捧着男人的脸。“九哥,累吗?” “累啥?没见我精力充沛么?还给那小姑娘的姘头算了算天命。奇了怪了,怎么就看不到这人的天命根源呢。偏偏那小妮子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男人说话很痞气,也许是终年扮作高人留下的劣根。 女人突然泪流满面地咆哮“死九莲!算天命会折寿的!” 男人立即拿上两片薄饼堆起笑脸。“与其孤独终老,能和你埋在一起,那也不是憾事啊。”没等女人再次开口,将一片薄饼塞进她嘴里。 玄丘,极冰之地的一处融湖。 四周尽是一片惨白,唯有一株雪莲傲然而立。三百年开一次花,三千年结一次果。得之,除却百病,延年益寿。只是,能到达极冰,见到雪莲开花的人太少,或者说还没有。 从头到脚,都被雪白的毛发掩盖。三百年,下一次山次水的雪狐。 她会在这里停留几天,等开花的时候闻一闻淡雅花香。所以,能见到这株盛开的雪莲。 能在这极冰之地存活下来的,大多都是灵物。十之八九,倾尽岁月,得道成仙。 背着牛角弓的猎人寻宝来到湖边,看见了傲放的雪莲。 雪狐跳出来,咬了猎人一口。猎人大喜,追着雪狐而去。速度和空气摩擦,飞箭划过长空。雪狐倒在了地上嘶叫。冰面太薄,猎人掉进了冰窟窿,再也没爬起来。雪狐用嘴叼出了刺进左腿的毒箭,晃晃悠悠地回到了湖边。望着安然无恙的雪莲,兴奋地叫嚣两声后,昏死过去。 三百年开一次花地雪莲,提前几天盛开。整整地九片花瓣,妖异不堪方物。 雪狐醒来时,便见到飘在湖边的花瓣。爬过去,咬着花瓣,吞进腹中。等她再次醒来,左腿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再也没有离开湖畔,于是雪莲也就没再凋谢。 每天,雪狐都会在清幽的花香中醒来。陪着雪莲一起修行,看日落西山。偶尔会跳上莲叶拿爪子拍一拍花瓣。高兴的时候,会在暖阳下的冰层上打滚。 时间已是千年。雪莲终于修成正果。当金光散尽的时候,湖里再也没有了雪莲的影子。 王母命他掌管瑶池。封号:九莲真君。 天庭之大,没有一人能够种出九瓣莲花。独独有他能够栽培出一池淤泥不染的九瓣莲。他会站在瑶池边上,向下回望依旧徘徊在极冰湖边雪狐。依旧会对着空洞的湖泊偏偏起舞。只是没了当初的欢快洒脱。没了雪莲的羁绊,更加用心修炼。百年后,终于经历洗礼飞升天界。 玉帝钦点舞姬,命名:舞姬狐仙。 天庭碧绿通透,没有日出的朝霞,自然看不了日落。他会时常在舞姬经过瑶池的时候,远远地看一眼。舞姬看得出眼神中,熟悉的温暖,却找不到理由上前攀谈。 路过,错过。 王母生辰,众仙得以邀请参与瑶池盛宴。 舞姬像微风一样,飘荡在风中。似无骨,一汪春水碧绕。 “九莲真君,听说,天庭唯有你能种出九瓣莲花?”平静的话语,不怒自威,和询问无关的腔调。 “天庭并无人情冷暖,如何种出带有哀乐的九瓣莲?”早已厌倦神仙日子,今天特地让满溏荷花凋谢。弓着身,却依旧抬头和王母对视。 “俗世未能了却,如何得道?”王母大怒。 “仙,也是凡人而来。为何不能有感情?” “凡人和仙不可同日而语。若是仙人也拥有人间的七情六欲,如何执掌三界生灵?” “喜怒哀乐,才是真滋味。” “好,成全你。”王母挥了挥衣袖,命人捉住九莲真君。 舞姬,站了出来。“恳求王母开恩,真君是一时糊涂。” “给我一个理由。” 舞姬楞在原地。理由。是啊,自己拿什么理由去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舞姬站出来的时候,九莲真君对着她,笑了笑。那一笑,仿佛再次看到盛开的雪莲。 当九莲真君,从南天门掉下的时候。舞姬终于看见了,朝思暮想的雪莲花。 九瓣莲,一瓣不多,一瓣不少。花瓣一片片剥落,飘散在凛冽的风中。花瓣打在脸上,就好像当初雪狐用爪子抚摸他一样。 “因为,我已寻他千年。”说罢,转身也跳下南天门。 王母命月老替二人牵了红线。赐九莲不老,予舞姬百病缠身,罚二人经历情节,受尽离别之痛。 却不想,王母也听到了九莲的这句话——与其孤独终老,能和你埋在一起,那也不是憾事啊。 潸然泪下。 只羡鸳鸯,不羡仙。 吕不良还是执拗地留了下来。临走的时候,提醒天邪‘莫邪’需要和‘干将’结合才能发挥出雌雄双剑的威力。以血为引,奇石为骨,异魂当灵。乌云聚,天雷现,则是功成的预兆。 于是又只剩下三人。太多的悲欢离合,不是错过,仅仅是过客。九月又恢复了往常,和天邪保持着不可逾越的距离。站在他背后,看不到灿烂如花的表情。却将他的身体和影子尽收眼底。小白得知佛堂那位僧人,大抵天邪家中的老三,也就收敛了很多。除了偶尔看着九月和他奏曲子时,露出的欣赏。整个人,似乎也转了性子。 秋中的那一夜,小白听着曲子流了泪。天邪收起二胡,将他觅进怀里。两个大男人,如此没有隔阂地相拥在一起。九月其实知道很多事,在他们喝醉了以后,都会讲起从前。只会安静地听两个男人讲话,然后乖乖地给他们斟酒。喝醉了,就一一扶他们回房。所以,九月懂,懂得男人背后的沧桑。 四处打听之下,未见得何处有天陨的现象。三人再次来到市集,寻找‘活人半仙’。依旧是一副做足的派头,两只脚翘在面前的桌子上,闭着眼睛捋胡须。九月孩子气地跳到老头身边,扯着胡须将他拧了起来。老头睁开眼,见是前一日算姻缘的姑娘,也就没再发火。天邪抓着九月的手制止了她的胡闹。 九月松开了手。“老头,你这么神,知道我们找你什么事吧?” 老头瞪了一眼九月。开始掐指推算。“东方有刀山,异兽呲铁常居。状如牛,有巨角,皮毛漆黑,以铁为食。排泄物利如刚,可作兵器。性温顺,勿以近身探索。” 天邪探了探身,丢下一袋金子,抱拳退了开去。九月回头冲两眼放光的老头竖了一个大拇指。 向东飞行,太多的风景,也只有飞在最后的九月留恋地张望两眼。在两位男人的心中,迫切地需要一种外力来提升自己。这样,才能够有足够的实力去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九月是女人,所以爱美;九月是天邪身边的女人,所以她不迷恋瞬间即逝的华丽。 一把巨石形成的天然大剑屹立在刀山上。尖利的石头布满山体的各个角落,甚是荒凉。连最起码的河流都没有,更不提鸟兽。 小白抽出从乾坤袋里搜刮来的铁锤砸了下去,石头居然只出现了一道印痕。“乖乖,这到底是什么石头。” “《圣炼》上有记载一种像钢铁般坚硬的石头。也是钢铁冶炼的原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石铁。”九月吐了吐舌头。那本书,莫邪送给天邪以后就没在看过。九月无聊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希望有一天能够帮到天邪。 几人四处寻找了番,仍旧没有发现’呲铁’。望着天邪越来越严肃的表情,九月一阵难过。为什么自己总是帮不了他一些实际的东西。连唯一可以替他杀人,都被他拒绝了。那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她不是天邪的红颜,知己能做的仅仅是又共同的沟通语言。那为什么自己又时常听不出天邪曲子里的悲欢?悄然泪下,也只能转过脸留给他记忆里永久的甜。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围着篝火旁,谁都没有打破僵局。火星四处飞溅,还有从乾坤袋中拿出的烤肉,香味弥漫在空气里。像一道禁锢的幽符,让人沉浸在绵长的静谧里。 小白拿起一块烤肉,腾空而去。天邪没有阻止,两个男人之间总是又太多不需要讲出来的道理。端起酒杯,细细地酌了一口。辛辣的感觉,顺着喉咙笔直而下,最后落入腹中。甘甜芬芳,人生苦辣甜酸也能浓缩到一杯小小的佳酿中。九月夺过天邪的酒杯,尽数倒进腹中。强烈的刺鼻感,呛得她一口喷出了酒水。 “你这是何苦呢。”天邪将衣袖挽下,怜惜地替她擦嘴。 “何苦?因为你很苦,所以我想要体会,就必须融入进去。一杯酒算什么?你都能顶着废物的称号坚持活着,被哥哥追杀也要闷在心里,连万念皆空的弟弟都不敢相认。我为什么就不能让烈酒刺刺喉咙?”九月扑向天邪,紧紧地抱着他的肩膀。 天邪拍了拍九月的后背,捧着她得脸,帮她理了理遮住额头的刘海。“男人,即使身子骨再小,也要打直了腰杆撑起一片天啊。” 迷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就是这样固执的一个人。这份固执,却忠诚得那样可爱。让人流连忘返。九月突然喉咙干涸,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可惜,不是我的男人。” 还是二胡。 还是那两个一成不变的人。 对月而歌。 一胡一琴,两首曲子。琴音如九霄传下的天籁,胡声若黄莺出谷的低鸣。 山间突然动了动,很缓慢而有节奏的沉重步伐向歌声方向迈来。这时,小白已经落在地上,焦急地拉着二人腾空而起。片刻后,终于见到了步伐的主人。正是几人苦苦寻找的’呲铁’。每当它迈动一步,大地就随之颤抖一番。可见这小如壮牛的异兽身体里,吞下了多少石铁。 第三十八章 梦魇 ’呲铁’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并没其他生物,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天邪三人慢慢地降落下来,和’呲铁’保持好距离。’呲铁’抬头望了一眼三人,吓得三人立即呆立当地。面对这样一头以铁为食的异兽,需要什么样的刀枪才能刺破他的皮肤啊?不料那’呲铁’,望了一眼径直爬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几人只能苦等,又不敢靠近’呲铁’。半夜时分,小白和九月已经入睡。天邪依然睁着眼观察着’呲铁’。不知不觉天邪也闭上了眼。 阳光洒了下来,天邪猛然惊醒。等他望向’呲铁’的时候,发现它屁股边多了一块金灿灿的东西。大喜过望地唤醒小白和九月。等三人狂喜过后,又发现一个问题。到底要怎样拿到那块奇石。天邪试了下“探月手”,奇石轻轻颤动了一下。’呲铁’突然睁开眼睛,冲着几人一阵咆哮。天邪又试了下,遁地。没想到,在他消失不久后,’呲铁’用蹄子狠狠地踏了几下大地。于是天邪又灰头土脸地冒了出来。方法都行不通,那就只有一个,让他自己走。可是,那到底需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九月突然眼睛一亮,想起昨晚吹曲子的事。“要不,我们吹一曲难听的曲子赶走他?”小白听完建议,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人总有突然犯傻的时候啊。当然,他不敢公然讲出来,否则被某人定身,摔个狗啃泥在所难免。天邪也点了点头,看得旁边的小白直想吐血。原来,老大也被姓二的小妮子感染了啊。 只见天邪和九月拿出了乐器。一阵胡弹乱扯,听得小白都眼冒金星。’呲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毫无征兆地爬起来向山顶冲去。看得天邪和九月面面相觑。“真的有这么难听么?” 小白从地上爬了起来,满头是灰。“老大,没办法,我只能把头埋进土里了。” “天罡印”小白正欲要跑,无奈地听到这三个字,只能以一个标准的狗啃泥摔了下去。九月这时已拿着金灿灿的奇石回到天邪身边。 “收工。找个地方大吃一顿。”天邪终于舒展眉头。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天邪的耳朵。“哪个王八羔子拉的二胡?这么难听。” 另一个黄莺般的声音。“还有琴声。” 天邪心情大好,正欲开骂,转过头。 “是你?” “你?” 老头笑了。“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哈哈。” 琴声再次响起。和九月附有魔力的音调不一样。玉如的琴声,大多是恬静的乐曲。有舒畅,也有憋得慌的时候。只有天邪一人,八风不动地听着曲子。眼神温柔而怜惜。 仿佛瞬间回到,流沙铺满的幽谷。 天邪顶着烈日,平举双手,半蹲在太阳底下。汗水流进嘴里,苦涩的咸味让他皱了皱眉头。坏老头依旧躺在沙滩上,恰到好处地挥动皮鞭提醒天邪的偷懒。天邪撇撇嘴,右腿用力地踏在地上,扬起一方尘土。玉如安静地蹲在沙滩上,将走失的蚂蚁拧回大部队。时间停留片刻,定格的必然是一副温暖如春的画卷。 午饭时,玉如端来蚕豆。坏老头信口雌黄地告诉天邪,葫芦里的透明液体能解百病。那时候,天邪不懂,依稀听老头提起喝多了能壮胆。于是,10来岁的孩童,被坏老头半灌下一大瓶佳酿。 酒肉穿肠,是毒药,也是麻痹伤痛最好的良药。 天邪一个人来到了那片坟场。深夜的薄雾将整片坟场都笼罩其中。不知是夜太冷,还是坟太诡,天邪颤抖对着新修的坟头跪拜。玉如就在他身后,不弹琴,不开口。 天邪自言自语。“这,是我母亲。我一年时间,用双手替她挖好的坟墓。可是,她的骨灰不在这里。婆婆说,这里不是她的家。她的家,是一个万人仰慕的地方。我没那么多追求,给她修了一个‘家’。只要每天有亲人陪伴,天涯海角那也是能遮风挡雨的依靠。因为我的平庸,两个哥哥被人拐走。因为我的无能,失去了她。如今,更是因为我的糟粕,连你都不肯走进一步。可是,我知足,这样看着你容颜已经不容易了。我更知道,我必须要这样认真坚持下去。救回哥哥,去你所说的鬼谷,让你心甘情愿站在我背后。” 这时候的天邪伟岸得像一座山,狠狠地将玉如躁动不安的心压在下面。500年只是一个时间概念,并不是一生。可那座山,压将她压得死死的。想必,也翻不了身吧。 “曲子里有你看不见的高山流水。却有你听的到的细雨绵长。”玉如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近在咫尺的脸庞。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有些东西就像冰块,如果冷冷地,它可以存活很久。如果有了微温,入手即化。 “明天,我就开始拉二胡。”听见走远的脚步声,天邪用只有自己听的见的声音说道。 玉如回到了洞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并不清新的空气。坏老头端来了一盆清水,片刻后成为赤红。“他可以认真,但是你不可以。两个人的认真加在一起,可能会是大好事,也可能是大祸事。你,和他,注定是成祸的姻缘。适当的时候,断了他的念头吧。” 玉如泪流满面。没有什么刀割,比得上心疼。 幽谷的夜,总是躁动不安的。林中深幽的眼神,如狼似渴。万川潜规则的弱肉强食,在这谷中体现得更加明显。怀孕的麋鹿,被一只异兽追逐着,跌倒在地。10来岁的天邪和小白将它救下。大石上的坏老头面露微笑。人可以狠一点,但,还是不要失去劣根的好。一份善,稍不留神可能是给自己的万劫不复。大多的可能却是一份脆弱的知足。天邪挠着头回到坏老头身边,摆起憨厚的微笑。 “你以为救了她吗?还是你可以一只守在幽谷保护她?妄加菲薄地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逃跑的那是懦夫,救人的便是伪善者。你不是常说,知天命,尽人事吗?你连自己的天命都不能掌握,为何要插足别人的命运?如果你没本事和经历永远守护一样东西,放开手,它也会有它自己的生活。”玉如变了,和前些天的玉如已经大不相同。天邪放开了抓着麋鹿的手,呆若木鸡。 桂花蔓延的季节。这是天邪第一次拉二胡。愚钝的单个音符消散在空中,传进幽谷深处,碰见谷岸,回旋,将一个个音符拉长。惊起异兽无数,狼啸,虎咆,鸟鸣。于是,一个音符,就像一首歌。回荡在谷中,经久不息。 大雨倾巢而下,打在脸上生疼。两行清泪参杂,分不清哪是水,哪是泪。小白兽化后,趴在天邪身边。一人一兽一二胡,倔强地站在原地接受洗礼。还是天邪的背影,换了一个场景;换了一个时间;换了一个人物,席卷玉如的心房。不知不觉,玉如也走到了雨中,仰起头让雨点打在脸上。 既是错,又何苦执着? 每个判断题的结果都不是特定的,就好像1加1不等于2一样。可,生活不是光怪陆离的探索。所以,很多人依然执信1加1等于2。 小白拿爪子拍了拍天邪,示意身后的玉如。天邪摇摇头,拖下外套举过头顶,留给玉如一个晴朗的天空。玉如拍掉了撑起衣服的手,给了天邪一巴掌。“混蛋,谁让你拉曲子的,还拉得这么难听。好的曲子是需要闭上眼睛去体会的!”说完,在雨中扬长而去。天邪伸手,摸了摸脸颊,似乎脸上还残留这玉如掌心的温度。小白露出獠牙,冲着远去的背影咆哮。天邪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他安静下来。拣起地上泥浆铺满的二胡,继续拉着生疏的音符。 再次听到天邪拉着二胡,已经是几个月以后。那一夜,玉如说了很多,安然地躺进了天邪的怀中。也许是坚强了很久,或者是过了面膜的保质期。这一刻的玉如,单纯而动人。 腊梅的香味将二人唤醒。整理好衣服,玉如返回了房中,再次铺上面膜拒人于千里之外。 终于面对别离。 天邪说,有机会想要和玉如演奏一首曲子。玉如迷茫地望着天邪,戚戚然。“是一首曲子,还是一辈子的一首曲子,又或者一首一辈子?” “你需要的曲子,不管是一首,还是一辈子。”天邪望着玉如的转身,掏出了一直带在身边的肖像画。一幅怀揣8年的琴女图,也不曾让玉如回头。 苟城别离。 天邪始终没再开口说些什么。连玉如转身离去流下的泪滴,也这样被快捷方式跳过一般忽略掉。 琴声戛然而止,将天邪拉回现实。 如今的天邪,已经少去了那份孩子气。九月,小白,三个人的资本加在一起,足够浪迹天涯。九月亭亭玉立,站天邪背后保持一个微妙的距离。太多的辛酸,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天邪跪了下去。“师父。” 坏老头已经满脸皱纹,岁月总是在无意发现的时候,才会觉得它特别无情。扶起了天邪,拍了拍他的肩膀。九月突然一伤,那老头身后的姑娘。自然是天邪口中的青梅竹马。想向前迈进一步,又怕天邪皱眉。想后退一步,又怕天邪的漠视。扬起微笑,走向坏老头,行了一礼。“见过老先生。” 坏老头乐开了花,望着天邪挑了挑眉毛。果然是江山倍有人才出啊。内心这么想着,口上却还是开口询问道:“这位是?” “九月,她救过我一命。”简单的几个字,没提及九月的身世,以及她在心目中的地位。救一命,这样的亲密自然不是感恩戴德。 老头让过身子。玉如的容颜顷刻间浮现出来。九月暗叹,这真是上天对男人最好德赏赐。倾国倾城已经形容不了她身上的轻灵之气。这应该是一个偶然间掉落南天门,不惹世俗的仙子。能被天邪青睐,九月也生不出妒忌。 “你还好吗?”久别的重逢,若是太煽情,就会太假。 玉如依旧抚琴而坐。“还好,和爷爷一起游山玩水。看过太多人心,见过太多不古。” 天邪扯了扯嘴角,尽力想要自己露出一丝微笑。没等他足够的酝酿,玉如再次开了口。“出来吧,见见我的老朋友。” 老朋友,也许是一个很熟悉的距离,但是却离亲密太远,太远。石头后闪出一个背着硕大包袱的青年。青年憨厚地将包袱轻放在地上,向天邪伸出了手。“你好。” 天邪伸出手,轻握一下便抽出了手。那是一张干净,白皙,稚嫩的双手。也只有大富贵人家,才能养育出如此妖如婉姬的男人。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养尊处优,却愿意低头做一个抗包人。和天邪握完手,不怒而喜地拿起地上的背包,躲进石后。 玉如笑了,笑得很妖娆,从来没有这么诡异地迷人。“我的未婚夫。” 天邪呆立在地,如一道五雷轰顶。迟迟开不了口,应该如何将玉如的对白接下去。阳光一点一点变暗,又是一场太阳雨即至。几人都没有开口,懂的,不懂的,都在等天邪的回答。风声起,吹起漫天尘土,所有人都闭上了眼。 静谧,一如春暖花开里——相思成疾。 毫无征兆的大雨从天而降。 大石后的青年扛着包裹,右手撑好一把油纸伞站在玉如的背后。雨伞前撑,却让自己的整个身体暴露在淋漓中。天邪笑了笑,克制住那种难熬。也许,玉如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时刻能站在自己身边遮风挡雨的人。 天邪最后望了一眼,让自己时刻牵挂的人儿。“未曾闭上过双眸,怕错过这一世的上天注定。没有停止过寻觅,怕忘记那一瞬间的暮然回首。” 玉如起衣袖,遮住脸颊。“别再说了!就这样吧,转身离开然后永不相见。” “老头,我走了。照顾好自己,一把年纪的人了,别总是老大不小的。如果有人欺负你了,就回幽谷等我。砍你一刀,杀他三人。命数不够的,我就去刨他家祖坟。打不过人家,我就做一回懦夫,带着你逃。天涯海角都成,就当亡命是一场旅程。”九月双眼含泪地冲了上去,紧紧地抱住天邪。很多话,说出来大概就像见了空气的面包,会发酵,会变质。 天邪摸了摸九月的脑袋。“不许哭,你哭起来不漂亮。” 九月止住了哭声,回头再看了一眼天仙般的玉如。想从她身上寻找一些,相似的影子。良久后,才发现,如果不是同样会弹琴。把两个人的模样,牵强在一起,确实是很荒谬的事。骄傲地挽起天邪的手,消失在雨中。 第三十九章 鬼谷奈何 这是坏老头想要的结局。只不过,难舍的羁绊就这样是是而非地断了,算不算很残忍?老头想起佛祠里一个年轻僧人的四个字--非对非错。 “木头,走了。”坏老头换过石后的青年,随后向天邪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去。一场别离的大雨,让人分不清天与地的距离。两个相反的方向,同样的各守天涯。玉如闭上双眸,任凭感觉驱使自己去迈步。风雨凛冽,一把伞下的天空却万里晴川。 九月配他们一起喝了酒。天邪格外地失志,一瓶一瓶接连灌下。等到醉得趴下,九月将他觅进怀里靠在胸口。 “你可记得,你的背后一直有我?”紧了紧双臂,爱怜地摸了摸天邪的脸颊。突然一滴温热的东西,滑落在掌心。天邪从九月的怀抱中挣扎起来,迅速离开。躺在床上望着天空,等到天空变灰,变黑,再变灰,变白,才发现这一夜,就这么过了。阳光一点一点爬出地平线。也许用小时计算,会觉得,那就是一瞬间的事。可是把这一瞬间换成分分秒秒,就是一种难熬的艰辛。日出不会变。每个朝霞洒下来的时候,都是新的人生。 天邪起床后,走出了客栈。小贩的叫卖声充斥着宁静的乡镇。一群为了争抢糖果的孩子们,从天邪面前呼啸而过。天邪在一个面具铺停了下来。拿起一个劣质的鬼脸油面套在脸上。放下一锭金子,将所有面具收入乾坤袋中。店家疑惑地望着突然放下一锭金子,离去的天邪。等他用牙咬了咬金锭,狂喜地揣进兜里,东西都懒得收拾,欢天喜地往家跑去。 九月和小白下楼的时候,便一眼望见一个鬼脸油面的人,坐在他们特定的桌子上。小白大条地走过去,一脚踩在板凳上。正欲嚣张地开口询问,不料一个暴栗从天而降,砸得他七晕八素。九月掩嘴偷笑,脸上虽然多了件东西。可衣服和举止没变,一眼就能望穿面具背后那张动人的脸。小白看见九月偷笑,突然醒悟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九月。 “老大,装什么不好,偏要装神弄鬼的。您这一刮子打得我不服。”小白厥着嘴,眼睛斜视天邪,留意着天邪的下一个举动。深怕这话,又顶了某人硬伤。 面具后的天邪看不清表情。“以后,我们每次出门换一次面具。如果你还想天天被人追着跑,可以不带。”说完,拿出两张面具放在桌上。小白唯唯诺诺地抓过一张面具仔细打量。片刻后迅速带上面具,站在凳子上,左手弯曲于胸,右手平举,摆了一个射日的骚包姿势,仰天大笑。面具只有半截,仅仅是一个燕尾镜框遮住了双眼。九月的是一张妖艳的女鬼油面。配上她阿罗的身段,别有一番韵味。 三人都带上了面具,小白换来了店小二准备要些餐点。小二诡异地望着三个人,等小白说完需要的糕点,小二这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吃完早餐,九月唤来掌柜准备结账继续前行。掌柜的任凭她怎么说,也没收下她的银两。小白冲上前,提着掌柜的衣领威胁道:“要命,还是要钱,自己选。”店家哭笑不得滴接过银两。等到几人走远,掌柜叹了口气。“哎,这修罗门人,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好事,一顿饭的情谊都不让人回报。好人呐!” 出了城门,三人进入一片林中。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绵延而去。路旁的杂草鲜花开得格外茂盛。九月孩子气地摘过一朵花,插在头上。找了颗大树,几人靠着树,难得地闭上眼悠闲地享受着阳光。突然,窜过一只兔子,九月欢快地追了上去。 良久,等到二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九月被一群人架着脖子出现在眼前。 白骨铺成的路,分不清是人骨,还是兽骼。一滩死湖,妖异的血红色。天邪皱了皱眉头,小白却是一脸兴奋。几人坐船渡过了血红的死湖,上了岸,进入一片林中。 等到走出林端,天邪震惊了。所有的人,尽身赤裸,没命地攻击着旁人。空旷的平地里,随处可见断肢残骸。腰间挂有一把双刀的面具人,木讷地看着这一切。几名同样带着油面的随从,架着天邪等人走向前去。四周的人,畏惧地让开了道路。 随从行了一礼,迅速退去。 面具人,拍了拍腰间的双刀。“为什么要冒充死渊的人?” 天邪没有回答她的话。“这些人,被你下过什么药?” 面具人,抽出了腰间的双刀。“脱掉衣服,加入他们。或者,现在就死。” 天邪缓缓摘下面具。“回答我,或者杀光你们。” 面具人瞬间楞住。拔出双刀漫步走向天邪。小白飞身挡在天邪跟前。“你们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呵呵,忘记我说过的死渊了吗?”一条刀疤从脸上滑进喉咙深处,让人看不清它的长度。天邪再次震惊地看着这张脸,熟悉而陌生。 “你不该这样。”天邪责备的语气中没有一丝责怪。有罪过,有难当,还有一点点愧疚。虽然这不是他亲手造成的。但,是他亲手调教出了一个杀人兵器。 “这些人都是罪大恶极的人,被我抓了来。还有一些是从法场截下的死囚。我给了他们第二次选择生存的机会。每批人,只会有一个站到最后,成为我的嫡从。这,是他们的命。而我的命,就是在这里等着你,总有一天召唤他们。” 修罗曲齿。 难逃宿命。 曲齿的人生,原本会碌碌无闻地做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姐。直到一个邪气凛然的男人走入她的视线。将所有的梦境摔成粉碎。是那样一个,善良与嗜血并存的男人,一点一点地拣起地上的碎片,给她拼凑了一个圆镜般的未来。镜子上的一道道裂痕,一如交织的人体经脉,让她沉醉在,给她未来的男人胸襟中,不可自拔。 死渊的夜,更外地冰入骨髓。像寒风初涉的深秋,有序而无边地滑过。 天邪无法在这样一个季节,拉着二胡去聆听死渊的静寂。唯有九月,依然会在残骸布满地林地里弹着琴。天籁下,一群双眼血红的修罗相互依偎,舔舐着龟裂的伤口。静谧的温柔,让人不知不觉忘记他们烈日下地残暴。虽然,大多人清楚自己的明天,或者还预料到也许没有第二个明天。望着九月的素娆,一种怜惜深深地烙印在久违的焚天修罗心。 若曲齿的命运是,等着天邪的召唤。那,九月的命运,便是站在背后,替他抚平王者的暴戾。 繁华人世,只求给你一线温柔,慰你一生心安理得。 世人皆信梦。 梦,终归是梦!人,何必沉溺之信梦者,皆为弱者。所以,我从不信梦。 可笑的是,进来我常做同样的一个梦。一个疯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梦。梦里的一切变得超乎想象!是梦,亦或者是命运的征兆?我不知道。但是,我倒希望这梦是真的,相信这一定很有趣。 蚩尤大军和炎黄大军交战,百姓民不聊生。能够参战的,悉数被抓去充当了前线的壮丁。 我是一个修道中人,但是我却不想成仙。只要给我母亲足够的岁月年轮,让自己心爱的人,为我暖一壶烈酒,躺在她的腿上安然入睡。 太多修道人的加入,利益熏心。与其飞升成为一个小仙,倒不如轰轰烈烈地做世间的万人之上。 一群群难民进入我的地盘,我的腰包也开始逐渐焉瘪。拿着一碗酒陷入沉思,等到醒来,却发现碗中已经干涸。就算满满的一碗酒,一点一点地倒落,也总是会有见底的时候啊。 我丢下难民也加入了抗战大军中。冒充蚩尤,收刮了一大批金银珠宝后迅速逃走。 如果我不劫城,百姓怎可我和蚩尤恨之入骨。等到炎黄大军进入城内的时候,自然迎来了百姓的热情款待。他们的热情款待,打消了炎黄大军抄城的念头。这样反而救了他们一命。若是等他们抄起城来,也会和其他城镇一样。天下大乱,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等到四周的乡镇都成了废墟,他们终于知道了我的良苦用心。那一城人,为我竖了一尊铜像,树立在官道中心。 蚩尤得知这件事后,也无可奈何。感叹道,这世间,只有一人,能够抢了别人,还被人顶礼膜拜。这就是他的魅力。 佛堂里,香火鼎盛。一个年迈的瘸子,一步一步爬上阶梯。等他烧香祈福后,脸上挂满了微笑。 接连三个月的大雨,三个月的烈阳。瘸子死了,活活饿死的。蚩尤的军队,洪水冲去一半,渴死一半,剩下的一些也无心再战。 炎黄二帝集军进攻,蚩尤军大败,留下的是广阔无边的废墟。 我将炎黄二帝的头颅踩在脚下。--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万人之上吗?炎帝说,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黄帝说,再烂的江山,也是我的江山。 我愤怒地踩碎了他们的头颅。 烧了寺庙,毁了佛堂。 我带人修了堤坝,止住了洪水。命人修了房屋分给百姓,挖了深井抵挡干渴。 众人终于明白,听天由命,就是等死。祈福上天,就是在奢求怜悯。 苍天若有眼,又岂能这样坐视生灵涂染? 漫天虚灵就在我背后,地上有成群结队的嗜血修罗。一把琴虚浮在空中,凳子上坐着一位嫦娥般的女人。手握托塔的四天王就在我不远的前方。不染尘埃,仙雾缭绕的帝王高高在上。 我面对的是一场浩劫。只要我一挥手,天地间必然会为我一个人而哀嚎。 我想杀他们,将他们赶出那个世人苦苦寻觅的位置。 直到,我举起右手,一道金光从天而降。 天邪满头大汗地再次从梦中醒来。这梦太过玄乎,止不住就会让人沉溺在万人之上的嗜杀中。到底梦的最后,是怎样的结局?为什么自己进来时常做着同样的梦? 九月已经端来早餐放在桌上。“又做梦了?” “恩。”天邪不敢去提及那怪异的梦。 这是我第59次作这个梦了。我不知道,我为何会作这梦。也许是命运的预告?59次了,似乎是要我永远不要忘记、不能忘记那疯狂地命运! 那人为何是我?还是,我根本就是那人? 人的命运是什么?上天注定?自己创造?不! 人的命运只有一个——死亡! 死亡并不可怕。人出生的目的,就是逐步走向死亡。可怕的是,在生与死之间的这段距离中。 你、究、竟、做、了、什、么。 转眼已是初春。天邪在死渊的一百天里,重复做着那个诡异的梦。太过连续的忆起,就越加发觉那应该不是梦。也许,当梦境出现在眼前,才会觉得那就是如歌一般的命运。 九月每天夜里都会弹着舒缓的曲子。这是死渊最安详的时候。曲齿在这一百天里,睡得很香。因为有天邪,有小白,她不用再为修罗门操心。一个女人,总是需要一份安稳。当没有了怀抱的依靠,就需要一个高大的身影。这样,她就会死心塌地的为那一树伟岸翩翩起舞。像迎着烈阳盛开的向日葵,动情而妖娆。 新的一天,总是会在朝霞的背后,不期而至。 天邪唤来小白几人,围坐在一起。曲齿知道,他,这是要走。对于这样一个,不肯停下脚步的男人,她应该庆幸。轻轻地扬了扬嘴角,对着天邪报以微笑。“按原计划,我们准备前往鬼谷了。曲齿,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是啊,总有一天还是会用到这些人的。”又想起那个梦,天邪不经意地叹了口气。 “你也留下吧。”天邪转过身,面向九月。 九月身体一钝:“为什么?”她从来没问过天邪对她的安排。可,这是唯一一次天邪不愿意带着她在身边。 “留下。”依旧执着的两个字,面具后那张脸,已泪如雨下。 一路急行,小白紧紧地跟着天邪。他其实和九月一样,同样属于站在天邪背后的人。小白不清楚天邪到底是如何想的。这种麻木的信任,需要太多太多的相濡以沫才会懂。对于九月,小白打心眼里喜欢这娘们儿。比起那个云雾缭绕,天仙般的玉如,九月则更像是飞升前的仙子。但是也没多问,他知道,天邪不是那样是是而非的人。 将阴阳二鬼放了出来,二鬼怪叫一声又缩回了袋里。只在袋中说出鬼谷的方向,便没了音响。等到两人飞行了大半天之后,二鬼突然吱声让他们落下。依旧是两个声音,同一句话。一望无际的平原,天邪煞是疑惑。二鬼从乾坤袋中丢出三注香,以及一大袋纸钱。“点上香引路,如果有看不清的东西靠近你们,就撒下这些钱。” 第四十章 真相 小白将香点燃后插在地上,跟上天邪向前走去。走了几步,一个模糊的深谷轮廓出现在两人眼中。随着越来越近,一些模糊地东西在空中向二人飘来。小白远远地就开始撒下纸钱。一个个如二鬼一样的虚灵哄抢而上。等到更近一些,终于看清了盘旋在周围的虚灵。有的却是孩童大小,有的骨瘦如柴。想必,这便是一些死于非命的人儿吧。天邪突然想起二鬼的话。那鬼王是怎样的一个人?还是说,是怎样的一个虚灵?他囚禁这些人在这里,是阴谋,还是真的如二鬼所说?好多疑惑,就这样堵在心口,猜不透,理不明。 天邪突然邪邪地笑了笑。抓过小白手中的纸钱,连带自己手中的,一起撒向天空。 远远的,一如繁星大的点滴越渐靠拢。像一个巨大的牢笼,死死地将天邪和小白困在里面。这些光怪陆离的东西,总是会勾起人心最深处的恐惧。可惜的是,他们遇见的是天邪,是小白。两个一直在血腥里挣扎的身影。 有什么,会比失去人心更可怕? 小白睁着眼,看见一群群虚灵面目狰狞地从自己的身体中穿插而过。天邪则安详地闭上了双眼,身上暴戾的气息一览无余,让这些挣扎的虚灵不敢前进半步。突然天邪睁开血红的双眼,咆哮道:“我杀不死你们,却能让你们永远被我囚禁,直到愿意为我魂飞魄散!说,你们需要怎样的解脱?” 一尊如小山状的虚灵出现在两人眼前。准确的说,那应该不是人类。而更像于一具巨人体异兽魂魄。小山般的身体遮挡住天邪所有的视线。天邪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这样的魂魄,或者说,更不了解到底还有多少虚灵。让他原本打算将所有虚灵装进乾坤袋的想法,也一阵动摇。 “你们是什么人。我鬼谷从来不参与世间恩怨。二位若是来寻仇,或者是想挑战鬼谷,那就请回吧。”小山般的身躯伸展双臂,再一次将二人的视线范围缩小。鬼谷确实是从来未和世人有所交集,天邪自然拿捏不准鬼谷的险恶。 小白及时兽化,站在天邪身前。“不寻仇,不挑战。你若是想试探试探咱们,尽管一试。”这时的小白,已经逐渐长出双角。配合他贪吃的欲望,让人不寒而栗。 “退下。”天邪拿出腰间的乾坤袋。阴阳二鬼,闪现在众多虚灵跟前。 “你们,可认识他们?”天邪仰天长笑,桀骜中有淡淡地失落。第一次这么苦涩,也是第一次,对一类人无可奈克。虽然,他们已经早已不是人。 众鬼面色畏惧地退后几步。 “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比她/他厉害,就站出来向前一步。” 天邪怒目注视着四周的动静。每向前一步,众鬼就后退一步。 “不知道,我会不会比他们厉害?”一个声音响起,领头的硕大身影连头也没敢回,就唯唯诺诺地屈身退后。 那是一个人,很实在的一个人,有血有肉。因为,小白脸上露出兴奋的血腥味格外浓烈。这份浓烈的另外一个证明就是,那人的修为必然在天邪二人联合实力之上。天邪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深沉的男子嗓音和他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是容颜不老,还是劫后重生?一时间,天邪只觉得自己眼花了。也只有飞身入仙的人才有这份感觉。可,如果他是仙,那,他又需要怎样时刻提防天劫?紧了紧手里的’干将’,摆出防御姿态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年轻男子。 “天邪?哦。这名字很好。哈哈”男子豪放地声音穿透鬼谷,连远处点燃的香烛也拦腰折断。 “‘干将’剑,也不错。但是,落在你的手上,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男子对着‘干将’招了招手,剑身脱离天邪的手掌落在男子手中。天邪望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脑子里却是在费尽心思寻找一个脱身的机会。 等他想完所有的办法,依旧素手无策。“我跟你走,放我朋友离开。” 男子豪爽地一口答应。:“好啊,你想他去搬救兵?可以,我给它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以后他搬不来救兵”男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在天邪的眼里却是感觉格外诙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他自己也不懂。但是,他。 似乎,看见了那人在笑。 “老大,生死与共。我不会离开你的。” 鬼面油画背后的那张脸,看不清表情。天邪瞬间转身:“滚。你这个废物。没本事保护好我,就滚回去保护好曲齿她们。否则,带着她们来送死,老子做鬼也要天天咬你。” 小白楞在原地。这是天邪第一次骂他。小白朦胧中只听到那么几个揪心的字。--滚,废物,没本事,保护,曲齿,送死,做鬼,咬你。每一个字,一如万剑穿心。 响亮的一巴掌,响彻山谷。寒风袭来,男子也不自觉地撸了撸衣领,将脖子缩在里面。“楞着干什么。赶紧滚。”天邪取下腰间的乾坤袋,丢下小白。 小白走了。男子特地示意那只巨大的异兽魂魄将他送到了谷外。天邪被男子带到一处河流边上。河上有一座桥,桥上有一个亭子。两人没有争吵,没有打闹,在凉亭里席地而坐。一壶不知道是特意准备好的,还是原本就放在这里的烧酒,已经滚烫着冒着白烟。男子拿过酒壶,给自己满上,一饮而尽。 桥上有连绵不绝的人流穿梭在男子的背后。有的藏有深深的不甘,更多的,却是面带微笑。男子起身走向桥头,天邪尾随而至。“孟婆,来碗汤。” “还是那个味道啊。”男子笑着叹了口气。笑的是什么,叹的又是什么? 被称作孟婆的人摇了摇头,已经见怪不怪。“小兄弟,来碗汤吧。” “我没钱。”天邪很尴尬地挠了挠头。 孟婆回头望了一眼男子。“喝了我的汤,才能过这个桥。否则,走到一半就会掉进河里。” 天邪夺过瓷碗,将整碗汤倒进嘴里。:“妖言惑众,不喝汤就掉进河里?我喝了你的汤,也不过桥,一样可以游到对岸!”说罢,一头扎进水里。 孟婆和男人相视一笑。:“孟婆汤呢,喝过孟婆汤,行将奈何桥,忘却前世梦,除去尘世绕。卖孟婆汤咯。”嘹亮的声音,传进谷中每个人的耳朵里。明明相隔很远,却有种近在咫尺的魔力。天邪意识逐渐模糊,寥寥几个画面从眼中闪现而过。 男子已早早守在暗边。看着水中挣扎的天邪喃喃自语。:“人生几度蹉跎梦,百转千回赋离骚。是奈何?还是无可奈何?” 小白一路飞行,将速度催到极致。不停歇,耗尽全身精力往死渊飞去。等到他被一群修罗使者抬进大殿的时候,曲齿的眼中已经布满血丝。 九月拿过琴,放于膝盖,弹起一首缠绵的曲子。琴声洒脱地穿过云层,铺满整个死渊。一群正在相互攻击的修罗,硬生生地停下步伐。自从天邪离开过后,九月再也没有触摸琴弦。睁开血红的双眼,踩着同伴的断肢残骸,修罗们集聚在空旷的炼狱广场。也许,他们在等一个命令,或者九月的回答,再或者。已经不需要回答。 数不清的修罗沿着鬼谷的方向奔去。等到小白再次醒来,死渊已经静谧得连蛐蛐叫声都听不到。“九月,曲齿!”一声声喊叫,回答他的却是声音穿过死渊,触碰到树林边缘再次传回来的回响。 小白支起身体,想要再次强行飞行追上九月他们。这时候,一个白衣男子的身影,突然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若隐若现:“你还想不想活了?” 小白没有搭理他,依旧固执地想要直起身子。 “你这样,他还会骂你废物。”白衣男人的声音,像天邪的语气一样,将小白深深地震撼住,不敢动弹。 片刻后,小白不知哪儿涌出一股力量,从天而起。“那是因为你不懂,两个人相依的温暖!” 男子苦笑一阵,随着小白的方向追了去。直到小白再次体力不支,从天而降。 男子搂着跌落在地的小白,伸手摸了摸他俊逸的脸庞。一种酸涩席卷而来,良久,才自言自语。“其实,你可以叫我一声老爹。” 浩荡的修罗大军,把整个鬼谷围了起来。曲齿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杀,再杀,这就是她现在最真实的想法。所以,她对着一群虚灵,卯足了劲挥砍也无济于事。只有九月的身边,没有一个虚灵靠近她。刚开始,会有一两个愣头的虚灵围了过去。片刻后,一脸哀伤地返回到自己的群体,既而消失不见。 人心,总是有脆弱的地方。也许,突然有一个人勾起你的那份柔弱无骨的哀伤,你就会舍不得去伤害他/她。 杀气冲天的修罗大军,面对一群无从下手的敌人。即使再多杀气,也只能无力地瘫软在地。曲齿趴在地上痛哭起来,一滴滴泪水化作鲜血。修罗们也仰天长啸,这是愤怒,也是无奈。面具后的九月,一阵颤抖,看不清那是怎样的情绪。琴弦早已刮破她的手指,滴落在琴身,触目惊心。 一个人影闪现在九月旁边。他肩膀上扛着的正是昏迷中的小白。男人从小白身上取下乾坤袋,丢给九月。“你们这样,估计是见不到他的。这些鬼物,杀之不尽,直到你累死。”放下小白,男人慢慢消失在死渊的浓雾中。 漫天修罗和曲齿一起,取出纸币,扬起手洒向空中。等他们看见一扇大门,自然也见到了那个巨大的异兽魂魄抵挡在前面。九月放下手中的琴,慢慢地走向异兽魂魄。“九月!”曲齿焦急地想要阻止她的步伐。九月转头对着她笑了笑,却不是那种赴义的慷慨。 九月在一群人诧异的眼神中,弯腰,跪了下去。虽然只是三个叩首,地上的血迹已经像一幅临摹的油画。干净,鲜明,惨烈。 异兽眼中散尽暴戾,尽是温柔。 曲齿走向前,扶起九月。为什么天邪就是有那种魔力,会让自己和她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见到了那座桥,卖汤的孟婆依旧卖力吆喝着。“孟婆汤咯,卖孟婆汤咯。喝过孟婆汤,行将奈何桥,忘却前世梦,除去尘世绕。” 九月走了上去,接过孟婆递过来的汤碗。端着碗,似回味,也似不舍。等她终于下定决心扬起手的时候。一双陌生的收,抓住了她的双腕。“现在,他已经不认识你们了。何苦要这样执着?” “我不信。”曲齿瞪着血红的双眼咆哮道。 男子出奇地平静,并未将曲齿的暴怒收于眼中。转过头望向河心。河中慢慢地出现一个圆点,越来越近。 等到那人裂开嘴真切地站在她们面前。两女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着他得腰,迟迟不肯松开。那人愣愣地呆在原地,伸开双臂,却不知道着双手应该放在哪个位置。于是就那么张着,像稻草人一样,孤立于世。 “她们说,是你的朋友。你认识她们么?” 那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摇头牵动着身体的颤动,让两女也是一阵呆泄。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喝过那碗汤?难道,那汤真有那种魔力? 不信。太不可信了! 这时,小白的身体动了动。等他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一切,痛苦地再次闭上了眼。:“你们为什么要擅自主张地来到这里。连我和老大都不能全身而退的地方,你们来了不是送死么?”那个死字很轻,轻到连一点叹气都听不出。 九月只听清了半句话——连我和老大都不能全身而退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真的是这样。他定然是知道鬼谷的凶险,所以才没带上自己。想必这里的凶险,一声果断的决绝又算得了什么呢?突然好难受,好难受。九月伸出手,想要再次摸摸那张脸,却不料他撇过头,躲了过去。 九月摘下了面具。露出那张动人的容颜,面带梨花。那人楞住了。九月再次伸手的时候,却仍旧倔强地扭过了头。 就那样一直伸着手。像追逐阳光的夸父,一直在奔跑,不曾停下。 九月将手伸向孟婆,拿着手里的碗再次看了眼,每天醒来就能看见的脸庞。 “我一直以为,你背后的影子可以为我遮挡住热辣的阳光。却没想到,现在已经到了冬天,走出你的阴影,我就能得到温润的暖阳。也许,是我习惯了这份冷冷的,所以甘愿这样躲在你的背后。”九月顿了顿。“那时,你说,我哭起来不漂亮,所以我每次哭的时候,你都已经看不到。这也是最后一次让你看见我哭。你那时,还说我应该站在你背后。所以,我从来没有逞能地站在你的面前。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站在你的前面。” 第四十一章 迷途 九月将汤放到嘴边。突然,她看见那人眼神里射出一道金光。曲齿是第一个读懂他眼神的人,快速闪现在九月身旁,拍掉她手里的那碗汤。天邪人影一晃,出现在男人的背后,手里多了一把匕首,抵住那人的喉咙。“杀不死其他人,拖你垫背也不亏!” 男人,洒脱地努了努嘴,一脸平静。“你最好用点力,从前面穿到后面。然后将我的头砍下来拿去喂狗。” 天邪紧了紧双手,深怕男子突然耍什么花样。即使这样,天邪也知道,只要那男人想要从他手中逃脱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两人的修为差距太大,太明显。 “别怕,是我找你们来这里的。我定然不会伤害你们。至于那碗汤,完全是你自己要喝的,我又没逼你。但是,我也奇怪,为什么你喝了汤会没事。还上演了这出戏。真是精彩啊。”男人脖子上虽然架着匕首,却依旧笑得很桀骜,很放肆。 天邪一阵恼怒。:“鬼王,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男人似乎真的一点都不惧怕。:“无理由。” “你”天邪内心交织着。这鬼王千方百计想要自己来鬼谷,为何要这般对自己?在没弄清许多真相之前。他下不了手。 可,这并不代表他狠不下心。 天邪闭上了眼。 “你敢!”一个许久都未听到过的声音。那样亲切,那样熟悉。 天邪转过了脸,望着背后的人儿,放下了手。小白认识这个,只见过仅仅几次的身影。在男子疯狂地笑声中,天邪朝背后的人儿跪了下去。 我也重复做到这个梦。火凤的篇章,同为朝,却不同姓曹。 题记:我,原本应该是一个成婚的男人。对,是男人,不是男孩。男孩总是很单纯,所以,我对玲玲,没单纯过。我报有目的,从认识她那一刻开始,我就是有目的地接近她。 是不是很假?假不假?在她家生活那么几天,没被赶走,一份是她的矜持,另一份,你不得不算是我的能耐。 本故事,只为梦,也为虚构。信不信,由你。 一个重蹈覆侧的梦境,缠绕。像隔不开的际遇,缠绵,连决。 突然醒来,发现,有点不像是梦。 于是闭上眼,回想,忆起。 世人,有的信梦。 有的不信。 或者,有的不得不信。 我属于后者。 因为,我实在拿不出怎样一个借口,去拒绝一个如诗般的画卷。 长为兄,小为弟。 所以,我老练地成了三人之中的首领。 我有妻。 名曰“小乔”。 被后世倦怠成依的名字。 那日,我于义弟关羽,张飞,在一个桃花盛开的地方结义。 生死与共。 同甘共苦。 小乔被曹操所擒。羽弟,救出了她。 生与死,总是一刹那会生出许多情愫。 我总是在小乔的琴声中睡着。 我会幻想,有一天,能有一个天神般的人物从天而降。 夜夜笙歌。 我看见了一个,独自在角落里起舞的女子。 如,浩瀚的夜空,从天而降的月光。 没有温度,却能让人感觉暖暖的。 她说,她叫铃儿。 我突然就那么想起一句诗歌。大概,也不知道那是多久之后的唯美——“声声赶落河……” 三弟说,我应该远离这样的红尘。 因为,那时,我已经是万人之上。 我每次打仗归来,总是会看到她的背影。 弯曲。 像,被生活压抑成一条完美的曲射轨道。很真切。却针针入心。 我从来没感觉到,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能够打动我。 因为。 我是刘备。 我是万人之上。 我做了皇帝。 无人之下。 她却还心甘地站在我不远的地方。 这。 大概连我也记不清,是多少次看她的翩翩起舞。 我需要一个安定的。 让小乔和我的孩子长大的空间。 将她割舍。放逐边疆。 没有谁的江山,会永存。 我不信。 我也从来不信过。 所以,当曹操再次攻来的时候,我已经能够坦然面对。 我看到,也许下一秒,即将成为死尸的孩儿。 也看到,也许下一秒,即将凋谢的小乔。 初秋。 九月末。 冷冷的。 会有依然倔强的桂花挂在枝头。 傲放。 像腊梅一样桀骜。 我看到了,玲儿。 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也许,是我很久不见阳光。 在或者,我也很喜欢这种温暖。 我伸开手。 我的手,穿过玲儿的身体。 左手触碰到右手,不知道怎样的尴尬才能形容的窘态。 原来她早已不是生灵。 有的人,说我死了。 有的人,说我活在他们心里。 有的人,说我应该去极乐世界。 有的人,说我应该经历十八地狱,生死轮回。 我看到,两个伸长舌头的黑白鬼煞。 闭上眼。 浮现出,玲儿,从来未离开的身影。 也许,世间,有太多事。 人的本身无法去左右。 能幸福,为何,不去争取? 如果你不是痴呆,不是傻逼。 就应该去争取。 我的泪,掉落在一张蛛网上。 它将我血红的泪珠尽数吸纳,放于树中风化,成了琥珀。 我不知道,世人,有没有见过这样的琥珀。 像,大河一样奔放的流珀。 像,夕阳红透天边的颜色。 再次遇见,玲玲的时候。 她闭上了眼。 她说,她看不见我了。 看不见,我在烽火中的桀骜。 我声泪俱下、。 有怎样的身残,比得上,志坚? 她拿过盛放的火把丢在了身上。 我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身影。 变大。 火苗,不断地在火中跳动。 像看见了她曾经的翩翩起舞。 我死了。 和玲儿一起。 人们说,那夜看见了一簇火苗冲天而起。 像一条拖着尾巴的火凤。火凤经过的地方,生灵涂染,已成燎原。 柳依依,曾经最最倾国的美人。再次以一个虚灵的体态出现在众人面前。光芒万丈,连九月也不得不低下头。柳依依走向天邪,将他搀扶起来。 “你不能杀他。”柳依依扬起手,将刘海顺到一边,深深地端详这那张脸。 “好。您说不杀,就不杀。”天邪一动不动,两人对视着,一脸刚毅和一份温柔交相辉映。 “你可知道他是谁?” “鬼王。” “他还有一个身份!他是”柳依依望向男人,却见他摇了摇头,于是硬生生止住想要说的话。 天邪将身后的几人都介绍了一遍。小白娇羞地不敢睁眼瞧一下柳依依。憨厚的样子,连一个爆栗赏下,也不见好转。柳依依,当真是绝色娇娘。 “九月,好名字。”柳依依朝天邪眨了眨眼睛。天邪苦笑着撇了撇嘴。 “邪儿,这可是好姑娘啊。一个女人,被自己心爱的男人遗忘,那是足以毁灭她的一件事。所以,不管她怎样,你都应该记住她。即使容颜渐老,即使褪去锋芒。” “恩。”天邪深深地望了一眼九月。 临走的时候,曲齿狠狠地瞪着鬼王。天邪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便再次看到鬼王如覆一策的狂笑。 “你笑什么?”天邪皱起眉头。这笑,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猜。” 天邪正准备发怒,却看见鬼王背后站立的女人。苦笑着无奈地耸耸肩。 “走吧,听听我这个狂妄的人有什么故事和秘密告诉你。” 曲齿带着众多修罗来到鬼谷外,驻留着等待天邪。那位神秘男子,依旧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曲齿一扫而过,竟难得地看到他眼神中似水的温柔。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再次看见了神秘男子淡然的表情。 “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 跟着鬼王来到一个小院。竹栅栏,木房子,茅草披盖的瓦梁。推开门,鹅卵石铺成的路,延伸到草屋的阶梯口。两边各自怒放着三株向日葵。等,走在队伍最后的九月欣喜完,突然想起死渊没有阳光,身体一震,扬起的脚迟迟不肯踩在地上。小白低着头,撞在九月身上。自从见过柳依依,这厮一直处于中毒状态。这一撞,小白暴跳而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九月扬起右手,指向怒放的向日葵。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那谷里不是种了一大片么?”小白抱怨道,绕过九月继续向前走。九月冲上前,两手抓住小白的脑袋,用力地使他抬起头。片刻后,小白一阵哆嗦,联想到那日鬼王展现的一些实力,吓得全身冷汗直冒。 这时鬼王刚好回头,看见了这一幕。停下脚步,慢慢地走向小白。天邪握着拳头,紧紧的,猜不透,他到底要干嘛。但是,鬼王若是敢动小白,即便是有柳依依在场阻止,而且又打不过鬼王,他依然也会冲上去替小白挡两拳。 小白,连同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全都呆立当场。 良久,九月才从那句--我,就是这里的阳光,中醒过来。确实,对一个能够支撑整个鬼谷的人物来说。他,就是阳光!再次走到小白面前,学着鬼王的样子,掐了掐小白的脸。待小白也清醒过来以后,九月的一句话,差点让小白忍不住再次暴走。——真滑,真嫩,真白啊。 一帮人,就这样木讷地看着小白幽怨的眼神,跟随着鬼王走进了木屋。 鬼王拿起水壶,将杯子放在天邪面前。“是不是很诧异,见到她?” “不诧异!”天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哦?”随后,鬼王将水壶放在桌上。 天邪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坛陈酿。“男儿当饮酒!”说罢,打开坛子,就灌了一口。 “这东西入口辛辣,入喉甘甜。若是口味不佳,还能品出一点点苦涩的味道。你怎么会迷上这个东西?”鬼王夺过坛子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闻的是酒香,听的是述说,思的是明天。喝的是酒水,品的是人生,看的是百态。”天邪嘴角蠕动,却未发出一个音响。 “好!好酒!还有没有?”鬼王再次桀骜不羁地狂笑。“你信不信,一个可以喝光你万里乾坤袋中所有佳酿的人,会因为一句话而醉?” “哪句?”对于深不可测的鬼王,天邪连一点挣扎的念头都没有。 鬼王没有纠缠下去,起身走向门外。天邪果断地跟了上去,九月刚想动身,却被柳依依挡住视线。两人来到奈何桥上的凉亭。上次喝的是孟婆汤,这次确是穿肠佳酿。来来往往的人,在喝过孟婆汤过后,都木讷地从两人身旁经过。入口处不断有新面孔走向奈何桥,若不是有孟婆的吆喝声充斥着死渊,这里又该是几多荒凉呢? “这鬼谷一行,不是我叫你来的。准确的来说,是上一届鬼王的遗志。”鬼王咋了咋嘴巴,闲暇地靠着亭栏。 “谁叫我来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知道结果。或者,你们叫我来,有什么目的。”天邪目不斜视地看着入口处人头攒动。每一秒,都会有一个人迈进鬼谷大门,间或还会突然出现一群人。 “你,信命吗?” “我信。” “这世界有两个命,一个是生命,一个是命运。”鬼王指了天上。“上面那帮家伙死死地掌握了这两个命。所以,不管你们如何蹦跶,也都逃脱不了他给你的牢笼。你是个例外,至于为什么这么说,你自己比我更清楚你哪里例外。你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哥哥心邪,弟弟纯良。也独独是你兼具了两者的性格。上面的家伙掌握住了你的弟弟哥哥,却唯独拿参夹在中间的你无可奈何。盘古圣婴,岂是那帮匹夫能够左右的?”鬼王深深地哼了一声,像一面巨鼓,深深地敲打这天邪的心理防线。 天邪突然想到那个梦,笑了笑。我应该也有自己的命吧。 “孟婆汤,是你的杰作吧?” “恩。” “你认为,他们忘记在世的点滴,就可以在这类安然悠游?” “生下来,活下去。这个过程,大多还是苦的。” 天邪站了起来,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鱼贯而出。“为什么对我无效?” “和我有关系的人,才能抵抗这汤。”鬼王再次看向天邪的时候,已经锋芒尽褪。 “我能和你有什么关系?”天邪不想在和他纠缠下去。 转过身,却看见远处的天空一团乌云迅速向他们靠拢。片刻后,云层里开始躁动起来。天雷,修道中人谁人不知呢?没待天邪细细考虑,天雷已笔直朝鬼王劈了过去。凉亭变成了废墟,顺带这万川中也砸出一个大坑。片刻后鬼王全身湿漉地从万川中爬了起来。坐在河岸大口喘气。嘴角沁出的血丝,足以证明天雷的威力。 天邪震撼了。天劫一次的威力成倍叠加,从来未见过碗口粗大的天雷,连听都没听过。这鬼王到底是有怎样的修为啊?这鬼王又经历了多少次天劫?天邪伸出手,想要搀扶鬼王。“别过来!”等到鬼王发现,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刚刚触碰到鬼王的衣衫,一阵巨大的力道狠狠地将他甩了出去。饶是天邪不俗的修为,依旧被甩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第四十二章 石湖艺女 鬼王疯一样地冲到天邪身边,把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是他做上鬼王以后,第一次那么真切地情绪。孟婆已经见怪不怪,端着汤碗出现在鬼王身后。 “你说你为什么突然要犯傻?天雷是你能抵挡得了的么?”说完这话,鬼王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吐进碗中。一滴热泪落在天邪脸上,顺着脖子滑了进去。 天邪动了动身子,接着也像鬼王一样,喷出一口鲜血,再次昏死过去。 像割不断的莲藕丝,两口鲜血在汤碗中不断缠绵。慢慢地,慢慢地。 “你不是问,你和我什么关系么?”鬼王抱着天邪仰天长啸。无边的怒声惊动桥上的过客,让原本已经麻木地人群,再次侧目。这时,碗中的两口鲜血已经融合在一起。而,已经分不清,哪一口才是鬼王炙热的血迹。?。 “这,便是你的命运么?” “不!没人能够插足你的命运!” 抱起天邪,急速向着木屋飞去。 柳依依抱住天邪的头,深深地靠在自己胸口,容颜尽散。二女和小白一起摆出防卫姿态,想要等待一个答案。若是鬼王作梗,自然会拼命一般拖上他。天底下,情能变,义却不常善。 “你说,你要如何偿还我一个活生生的邪儿?”柳依依抓着鬼王的衣领,眼睛突兀而出,比起曲齿暴走的时候,过之而犹不及。 “还有救,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命运。”鬼王已经不再是鬼王。人心总是有太多脆弱的地方。若是被人抓住,踩在脚下,也只需要一用力,便可以将它踩成一滩烂泥。 “天雷极火,需要万年玄冰化解。我知道这世间有两个地方可以找到万年玄冰。一个是极冰之地,一个是千纪石湖。极冰之地太远,所以只能去东边的石湖。” “石湖吗?我去。”小白想起天邪绑来的横公鱼。 “我也去。”九月和曲齿异口同声地回答到。 “哼,你还嫌你添的乱不够多么?若是你那时喝了那碗孟婆汤,你可还会惦记着这个与你来生无关的人?”小白几近痴狂。对于九月,他一直是报着出于对天邪的崇敬。 柳依依放下天邪,慢慢地走向小白。“啪”地一声,震撼住所有的人。“你记住,女人的温柔,永远是你做畜生的,不会懂的!” “如果天邪不记得九月,她就会有恨。让她不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忘记他。”曲齿摸了摸小白的脸颊。“疼吗?” “也许,你们是对的。”小白转了身。如果天邪要杀了他,他也不会恨。可是,如果天邪忘记他,他也会恨。人心,总是这样纠缠着一些情愫。隔着肚皮,却道道相牵。 在空中飞行了大半天,终于看见了那条常年结冰的石湖。小白落在一颗树上,细细地打量着四周。随即带上面具,准备找一家客栈打听打听消息。想当初,天邪也是从这颗树开始的。 远处小贩的叫卖声清楚地传进小白的耳中。石湖常年结冰,这里却到处洋溢着一股暖意。突然,一双手抓住小白。等他转过头,那人诧异地楞了一下,随即又堆上笑脸。“客官,外来的吧?不如,去我们醉心楼舒坦舒坦吧?要说我们醉心楼,那在这城里可是响当当的名号啊。您就算是路过这里,保管你进去一次,等你回来的时候肯定还惦记着我们醉心楼。” “我想打听一件事情。” “哈哈,客官,这你算找对人了。这方圆百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人和事。但是,那个,我们总归不能在这里站着说话吧?” “也好,那就进去坐坐。” 醉心楼的老鸨带着小白来到了屋内。老鸨就进安排了一个桌子,唤人上了茶,便让小白在此等候。小白喝着茶,打量着四周。 突然,人群里开始躁动起来。众人皆是伸长了脖子注视着楼台。楼台口两位带刀的壮汉凶神恶煞地呵斥人群。天邪走到离他最近的人身边。那人手拿油扇,风度翩翩,想必也是非富即贵的人儿。 “老兄,这些人在张望什么?” 那人转过头。“哈哈,外地来的?我告诉你吧,这是醉心楼第一花魁,每天只出场一次的演出。这些人都是在等着竞标呢。谁要是有钱,能够听得小蓝姑娘的一首曲子,那可是件醉生梦死的事情啊。”男子不自觉地咋了咋嘴,看得天邪满头黑线。 “果真有这么神奇吗?”小白撇了撇嘴,要说琴,九月和老大的那位红颜知己,谁能比得上? “你这是什么话。抛开小蓝姑娘的琴艺不讲,就她那天仙般的容颜,能够一睹芳容也是百年修来的福分。”男子愤怒地瞪了一眼小白这个外地人。琴声起。 参杂着天籁般悦耳的声音。 青丝绕。 风潇潇。 爱难了。 心也老。 冰雪茫。 雨磅磅。 情未消。 人却遥。 敢问何处是归巢。 天地仓仓也要笑。 划那一尺三分窖。 混沌世世即为牢。 曲闭,仍旧有很多人沉浸在琴声中。 “小蓝姑娘,你这曲子弹了几年了,就不能换一首曲子么。”说话的,正是和天邪搭茬的男子。 “小蓝从未强求任何人留下来听这首曲子。而且,小蓝一直弹这首曲子是在等一个能听懂它的人。”只听其声,不见其人。 “我就听懂你的曲子了啊,哈哈,是不是在等我啊?”男子y笑道。 “曾公子取笑了。小蓝高攀不起。” “诶。别这么说,才子配佳人嘛。不如,今晚小蓝姑娘就给我一个人弹琴吧?”说罢,从兜里拿出一袋东西砸在桌子上。 “1万两黄金银票,可还有人和我竞价?”曾姓男子猖狂地扫视四周,迈开步子走向楼台。人群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道路。 “咚,咚,”两声巨响。 “这个,才叫黄金嘛。”小白摸着桌子上摆着的纯金佛像,一脸地灿烂。临走时,特意从天邪身上取下乾坤袋,以方便装取万年玄冰,没想到还上演了这么一出戏。 “你。”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两尊佛像。若是纯金,自然没有万两。可抛开做工不谈,就是单单雕刻好这样两座佛像,那价值也不少于万两了吧。 “兄弟,抱歉了。君子应该怜香惜玉嘛。你这样会吓到小蓝姑娘的。”小白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你给我等着。”男子抓过桌上的钱袋,扬长而去。 老鸨见小白突然间搬出这么两尊纯金佛像,顿时乐开了花。哪怕现在小白就是拿皮鞭抽她,那也是舒坦得嗷嗷直叫啊! “哎呦,客官,老身可是看走了眼啊。刚才对不住了啊,来来来,上楼去。小蓝姑娘可是在这里也待了数十年了。您呀,要是有什么问题,大可放心询问小蓝。” 小白走到楼台前,望了望站得笔直的大汉。伸出双手拍了拍大汉的胸脯。“哟,挺结实的嘛。”随即跟着老鸨上了阁楼。转过楼角的时候,大汉终于支持不住,“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眼睁睁看着天邪上楼,原本各种羡慕嫉妒恨情绪的人群不禁全都傻了眼。 老鸨推开门。 青纱遮面,看不清有多华丽的容颜。小白摇了摇头,并未放在心上。小蓝伸出碧玉般的手指,轻轻地试弹了几个琴弦。不知是此时此景产生的情意,还是小蓝本身就有他们所说的魔力。在小白听来,确实是有种沁入心扉的惬意。 老鸨,萎身退回门边。“客官,您可以要和小蓝姑娘好生沟通啊。”对着小白眨了眨眼,没等他答话,便退了出去。 “客官,喝什么茶?”小蓝起身坐到小白身边。 暗香扑鼻,不禁让小白全身一颤。“能喝的就好。”对于茶这个东西,小白一直都只是当做能喝的水而已。什么狗屁茶,到了他嘴里也就一个味道。 小蓝偷偷地捂着嘴角。“客官真是幽默。这茶又不是断肠散,岂有不能喝之理?” “你说,你弹那首曲子是为了等人?何人?姑娘的心上人么?谁又那么好的福气,能够博得小蓝姑娘的青睐?”小白赶紧转移话题。 小蓝突然眼神一暗,张了张嘴,依旧没能说出口。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望了望带着面具的小白。“如客官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一样,小蓝也有自己不可为外人道的事情。” “哦?”小白端起一杯茶,轻轻地吹了吹。 坐回琴边,小蓝伸出手指开始弹奏曲子。小白闭上眼,静静聆听。这琴,确实没有九月那般让人入魔。可依旧会让人深陷进去,沉浸在曲子编制的梦境中。直到,小蓝弹完曲子,再次坐到小白身边。 “那人,应该是个好人。” “是呢。大好人。” “为什么不去找他?” “他说,终有一天会相见。” “狗屁,想要得到的东西,不去争取。依靠老天,依靠命运。就和人生下来注定要死的道理一样。过程可以轰轰烈烈,也可以平淡无奇,但是也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等死!”小白睁开了眼,透过面具这才开始打量那张动人的脸颊。温润如玉,羊脂般的肌肤。灵动的大眼睛,像能够看穿人的灵魂一样。 “我不信命运,我只信他,所以他说的。我都信。”小蓝睁着眼睛和小白对视着。眼眶里泪花闪动,始终没有流出来。 小白举起手。 小蓝轻轻地往后挪了挪。待看见小白扯下面具的一瞬间,她突然停住了。 小白伸出食指,弯曲,温柔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傻瓜。” “我也认识这么一个人。我也不信命,只信他。因为,他是好人,大好人。”小白抽回手,自己给自己再倒了一杯茶。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小蓝眼神迷离,深邃,像浩瀚夜空的一弯明月。明明就在眼前,却是很远,很远。 “是么?可,这天底下,一个人只有一个味道,谁也代替不了谁。” “恩。”小蓝用手拍了拍脑袋。今天她确实太出格了。能突然间对一个陌生的男人,露出亲昵。但,为什么,这感觉会那样安心呢?不懂,她本人不懂,连带着喝茶的那位牲畜更不能懂。 “我在找一样东西。不知道小蓝姑娘可否透露一点消息。” “什么东西?这地方常年结冰,能出什么奇珍异宝?” “万年玄冰!”小白平静地说出这四个字。 小蓝楞了楞。“你走吧,我帮不了你。” 小白突然欺身贴着小蓝的身体。“你非告诉我不可,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杀了我,也不可能告诉你。”小蓝闭上眼睛。 等了很久,她预料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睁开眼。 堂堂七尺男儿,跪倒在地。 “如果是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走!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和你一样,我也在守护一个人。你是在等待,我不可以等。我多等一秒,他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死地。好人,不应该死。希望小蓝姑娘能够成全。” “你,一个男人,如何能为一个男人丢弃自己的尊严?你到底是男是女!” “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当一个人,背负了太多压力。像蜗牛一样,总要驼着比自己重几倍的包袱,在这个世界爬行。这样的人,不管是男人或者女人,我们都应该敬仰!” “我不信!我只信他!你给我起来!” 小蓝搀扶起小白。 这就是人生。总是有那么一些恰到好处的际遇,让你突然感觉似曾相识。 “两年前,如果没有他,我也应该度过了鬼谷的奈何桥。是他救了我一命。”小白顿了顿。“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为他丢弃一些东西?尊严这东西算什么?你不也是为了万两黄金,也可以为别人弹奏特意为他留着的曲子么?” “住口!”小蓝用力地推开小白。“我不是为了黄金,我不是!” “他走的时候留给我的黄金,足够我富饶几十年。我只能在这里弹琴,每天弹琴,而且还是在这个阁楼。” “因为,我怕,我怕他回来的时候会突然看不见我。那他该多失望啊!” 小白突然放声大笑。“哈哈,石湖,横公鱼,小蓝。” “你说什么?”小蓝瞪大眼睛看着小白突然的放肆。 “曾经,就是这么一个人,为了我来到石湖,寻找横公鱼,然后认识了一个叫小蓝的姑娘”笑出了泪。小白甚至不知道是喜,是悲。喜的是,有这么一个女人,和他一样守卫着天邪。悲的是,依然是个傻女人。 小蓝眼泪盈眶。终于等到他的消息。 他现在怎么样?他现在还好吗?想起小白所说的,再也忍不住,扑进小白怀里大声哭泣。 第四十三章 玄冰往事 “我这就带你去找万年玄冰。我要和你一起走。我不能再等了。不能!” 良久。 分开。 小白抱着小蓝的肩膀。依旧刮了刮她的鼻子。面带梨花,这应该是女人最动人的瞬间吧。 等到小蓝发现,被小白抱着,娇羞地推开他。“我带路,你跟上。” 小蓝下了楼,脸色难得地露出喜色。看得老鸨也是一惊一乍地对着小白竖起大拇指。小白风骚地甩了下头发,全然已经忘记刚才膝下的痛楚。楼下人群尽数散去,留下少有的几位无聊的人抱着姑娘饮着酒。见到小蓝下楼,大多也未流露出多少惊讶。直勾勾地和老鸨一样,对着小白竖起大拇指。这些,大抵都是真正来醉心楼寻欢作乐的人。与那些,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一比,顿时高大了不少。最起码,够自知,不找没趣的兴致来纠缠自己。 一前,一后,两人保持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小白突然冲到小蓝的前面,挡住她。从兜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替小蓝擦了擦眼角。“别让人看见了,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你个小女子。” 小蓝破涕为笑,抓过手帕,皱起眉头‘哼’了一声。 一群不速之客,鱼贯而入。挡住小蓝的去路。 “哟,小蓝姑娘,真是郎情妾意啊。我还以为你有多高贵呢,不一样为了万两黄金赔笑?像你这样的人,我就应该找一群人直接将你捆了回去,圈养起来。” 这人正是离去不久得曾公子。此时的嘴脸,配上他阴柔的外表,真是天生阴邪的料子。 “你说她是什么?”小白慢吞吞地将小蓝扯到背后。 “婊”还未说完一词,整个人腾空倒飞而去。 “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无人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曾公子再次脱离原地砸在醉心楼的大门上。 “我耳朵不好使,麻烦你,如果想表明身份,请大声一点。我只是个外地人,自然不想惹你们本地的权贵。”小白拿起拳头放在嘴边吹了吹,似乎这一拳打得连自己的手都生疼。 曾公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伸直了脖子大吼。“我家是方圆百里最有钱的人家。你识相的话,跪下来磕个响头,砍断自己一只手臂,我可以放你安然离去。放心,我姓曾的,说到做到,绝不反悔。否则,我就是拿钱都能砸死你!” “砰”又是一尊纯金佛像,狠狠地砸在曾公子脸上。“我不用钱砸人,一般都用这个。有分量,砸起来还不伤手。给你脸了,你还真拿自己当个人?” 随行的家丁,吓得丢掉手中的兵器架着曾公子就跑。老鸨则笑嘻嘻地捡起地上的佛像,拿着衣袖使劲擦拭上面的血渍。 “谁敢再动一下,我保管下一个就是他脸上贴金。”一群狂奔中的家丁,听到这句话。硬生生地刹住身体。而后面刹不住步伐的,一一撞在前面的人身上。像一排排放好的积木一样,倒成一片。 “真乖。姓曾的,你给我听着。以后再让我看见你这幅嘴脸,下次就直接砸爆你脑袋!” 曾公子哼哼唧唧半天,始终没说清楚一个字。整个脸已经肿得像个猪头,嘴巴也像挂着两根腊肠一样。家丁慌忙地再次架起他,向门外走去。 “慢点走,小心跌倒。”语毕,曾公子的脚勾到门衔,咚地一声,再次传出惨叫。醉心楼里,一群看客皆是笑喷了。连带这怀里的姑娘也笑得华之乱颤。 “这等乐事,今晚可要好好娱乐娱乐。”一个人,带头牵着姑娘的手,走向阁楼。剩下的人,全都热血沸腾起来,拉过自己身边的姑娘,抱起来就向阁楼冲去。 小白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关我的事。” 小蓝白了他一眼,领头走向门外。 “万年玄冰,位于石湖底部的一个洞穴中。相传,湖中精怪陆离,大抵还有些吃人的异兽。以前,有位朋友带我去过洞口,所以只有我知道这个洞穴在哪里。” “什么朋友,这么厉害。”小白问完,却见小蓝沉默了。自知,定然触及到了小蓝心底的某些东西。戛然而止,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拿了玄冰,带我走。”小蓝默默地低头在前面带路。一句话,七个字,听得小白也是云里雾里。 两人来到石湖一处角落。小蓝走上前,扒开遮挡的树枝。一个仅够一人进出的洞口浮现在眼前。这里是石湖唯一没有结冰的缺口。小白向小蓝点了点头,转身跳了下去。溅起的浪花打在脸上,一眼望去,这不就是个可人的泪人儿么。 河水冰冷刺骨,小白不得不催快了速度在水中游走。 小白游动惊起的河水泛起涟漪,一圈一圈撞在冰面,一拍而散,传向远方。小蓝也不知道玄冰的具体位置。所以只能这样一直游走在冰冷的河水里。 不知游了多久,一点刺眼的光芒射进小白的眼中。一块晶莹剔透的玄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静立在原地。大喜过望,立即向前游去。越来越近,越来越冷。在离玄冰还有一步的地方,小白的手开始逐渐僵硬。伸到一半,手掌硬生生被冻住。 小白左手拿出乾坤袋,默念一句咒语。玄冰凭空消失在水里,冰冷的感觉也慢慢退去。小白如负释重地大出了一口气。气泡顺着水流,飘向湖面。“咚”地一声,却砸开了冰面。巨响,引起水中一阵波动。小白暗道不好,加快速度向着洞口游去。 岸上小蓝,看着冰层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化,焦急地站在洞口等待小白。突然小白从水中冲天而起。 “走”没等她询问,便拉上小蓝,向着醉心楼飞去。二人刚走,湖中陆续飞出些异兽,种类繁多,当真是光怪陆离。 飞至空中俯览下去,岸上的人开始惊慌地四处逃窜。小蓝和小白的心头同时一揪。终于到达醉心楼。落在地面,迅速向楼中走去。门后拉客的小姐不再了,整个醉心楼也如同人群一样辗动。 只有老鸨,闭目坐在大厅的桌子旁边。桌上就酒,刚好三杯,斟得满满的。小蓝焦急地冲向老鸨。“二娘,发大水了。你怎可还有如此闲情,坐在这里饮酒。” 老鸨睁开了眼,笑了笑,自顾自地拿过酒杯端在手上。一点预料都没有,泼向小蓝。酒水打湿了小蓝的衣裳,小蓝睁大了眼,呆立原地。小白欺身掐住老鸨的脖子,只要一用力,鬼谷就会又多了一个渡桥人。 老鸨笑了,很肆意,很猖狂。“蓝儿,我待你不薄啊。你今天所做的事情,不是杀我一人,而是置全城百姓于死地!” “二娘。” “你可记得几年前还在的横公子?他本是石湖异兽首领,千百年来守护石湖。是为了你,才开了那个洞口。也是为了你,被人捉了去。没有玄冰的克制,湖水溶解,那就是一场山洪!又是你,带了这么一个陌生人折了全城百姓的后路。你说,泼你一杯酒,算不算过分?”老鸨的话,深深地震撼住了小蓝。想起了,那年的往事。横公子的执着,天邪的拔刀相助。 小白突然想起什么。张了张嘴,又止住了。 “你有什么话,说吧。”小蓝闭上了眼,于是她的世界变成一片漆黑。 “我听老大讲过,那横公子在20年被一个姑娘救过。那时候他还是一条小鱼。偶然经过河边,被一个洗衣服的小女孩救过。所以,那以后,他每天都会去河边远远地看她几眼。等到他控制了整个石湖,那女孩已经长大成人,美若天仙。” 老鸨抱过小蓝,将她的头靠在肩上。“事已至此了,你要懂得取舍。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你记住,人可以做错事。但是,不可以后悔。” 小蓝泪流满面。 街头的吵杂声越来越浓烈。惨叫声一丝丝沁入心扉,此起彼伏。 “带她走吧。”老鸨推开了小蓝。“记住我的话。” “那您呢?他可以带我们两个人一起走。” “不了。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怕去了别的地方,找不到回家的路。” “二娘!” 大水突然涌进来,小白慌忙地抓起小蓝飞向空中。老鸨在河水中挣扎了一番,慢慢沉了下去。小蓝就这样看着她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二娘,我不后悔!”声音穿透人群中传来的惨叫,飘向远方。 小蓝昏死过去,小白不敢多留,抱起她朝着鬼谷的方向飞去。 《佛藏》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