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诡秘》 第1章 :人死之前的征兆 人死之前是否会有特殊的征兆呢?答案是肯定的! 不信你仔细想想,在你身边某些人过世之前,你一定得到过这样那样的暗示,或者是一个奇怪的梦,或者是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惊肉跳,或者是没有来由的情绪低落,等等不一。只不过我们大部分联想不到这上面去,等到事情发生了,就会发现,其实早就有了征兆。 当然,绝大部分人都是事后诸葛,人都死了才能反应过来。 我家隔壁住着这么一位,我一直都喊他奎爷,有五十多了,身材很是魁梧硬实,是一把农活好手。 奎爷身大力不亏,扛两麻袋玉米,都不带腿打颤的,农村打麦子用的青石滚,双手一抓直接就提起来了,往腋下一夹,单手攀树,能将青石滚放在树丫上,单凭这份力气,三乡四邻的就没有一个能超过他。 奎爷凭着这份力气,以及自己的辛勤劳作,小日子过的很是红火,五十多岁三代同堂,当真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谁也没有想到,他忽然就死了。 在奎爷出事头天的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奎爷的儿子石头哥牵了一头大牯牛,路过一个大水缸,牛头塞进水缸里喝水,却怎么也拨不出来了。 我醒来之后,并没有当做一回事,上午去三爷家玩的时候,还当笑话说了出来,当时正在喝酒的三爷,面色忽然变得很是难看,将酒杯一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七斤,这事以后不要再说了。” 我不以为然,只是不敢顶撞长辈,只好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第二天,石头哥和同村人喝酒,不知道怎么的,和人打起了赌,赌注是一顿酒菜,赌的是奎爷能不能将村口老井边的石井栏给扛起来,而奎爷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竟然也答应了。 那石井栏四方四正,四面四根石柱子,上下两道石条子,长宽高各有一米五左右,厚度十来公分,上面雕了些云纹瑞兽,由于使用的时间久了,井栏内圈上被绳子磨出了一道一道的凹槽来。 总之一句话,这玩意绝对轻不了,往少里说,也得有好大几百斤。 井栏放在那里有些年头了,听说那口老井原先供养了整个村子的用水,不管有多干旱,水位从来没降过,后来淹死了一个女人,还是个孕妇,一尸两命,老井才逐渐被废弃了,但井栏仍在,井中也一直有水。 这个赌约,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都跟去村口看热闹,我也是其中一个,奇怪的是,当我第一眼看见奎爷的时候,总觉得奎爷的头发湿漉漉的,就像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面色也有点灰暗,好像有一层雾气蒙在奎爷的脸上一般。 可在场的这么多人,好像谁都没有发现,只是一个劲的起哄,除了石头哥支持奎爷以外,没有一个人相信奎爷能赢的。 但奎爷却赢了! 奎爷不但赢了,还赢的很漂亮,将石井栏一直扛到了那户人家门口,堵着人家的大门,直到那人服服帖帖的认输了,才大笑着将石井栏扛了回去。 所有乡亲都在赞叹奎爷的天生神力,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奎爷将石井栏重新放在井口上的时候,井中响起了一阵水花声。 我却听到了,而且异常清晰,水花声就像在我耳边响起的一般。 我下意识的走到井边,探头向井里看了一眼,井很深,里面黑幽幽的,根本看不到底下的情况,就像一个准备择人吞噬的黑洞,莫名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身上的汗毛刷的一下就立了起来,几乎将衬衫都撑离了皮肤。 我正准备退开,井中哗啦一声,陡然有了点朦胧的亮光,就像有人在井水下面点了支蜡烛一样,随即井水“咕嘟咕嘟”的往上冒,就跟开了锅似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想从井下钻出来。 我努力睁大了眼睛,隐约看见在水面之下,有一道黑影在井水中快速的绕圈游动,使井水形成了一个漩涡,黑影大约一米来长,看着有点像是一条鱼,可由于光线实在昏暗,又无法完全确定。 刚看到这里,漩涡之中,忽然升起了一片漆黑的木板,一边宽一边窄,看着有点眼熟,还没来及反应过来,那木板已经迅速的升出了水面,约有两米高,四面各有一块黑漆漆的木板钉住,就像一个直立的盒子,就这么立在水面上,只是大概时间久了,四周有了些许缝隙。 这一下,我看清楚了,顿时脑袋“嗡”的一声,这分明是一口直立在井中的棺材啊!老井之中,怎么会有一口黑色棺材呢?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而且诡异之极,导致我的头脑有点短路,身体好像也不听使唤了,嘴巴张的老大,却发不出声音来,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口棺材就这么直立在水面之上。 此时井中的亮光已经越来越强,光线竟然是从那口黑色棺材四周的缝隙中透露出来的,一种朦朦胧胧的黄光,光线很柔和,光看着这光线,就有种说不出的舒坦,两只眼皮子不由自主的往一起粘了起来。 就在这时,有人猛的拍了我一下肩膀,笑道:“怎么了?七斤,是不是被我爸吓到了啊?” 我陡然一下惊醒,回头一看,却是石头哥正一脸笑容的看着我,那笑容里,满满的全是骄傲和自豪,分明还沉浸在奎爷扛起石井栏的兴奋中。 要摆在以前,我肯定称赞一番,毕竟奎爷这力气真不是盖的,可现在我哪里有心思管这些,随口附和了一句,急忙转头再向井中看去,井中早已经恢复了黑幽幽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哪里有什么棺材。 我急忙退到一边,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不知道是自己看花了眼,还是恐怖片看多了,想象力太丰富,竟然会幻想出这么渗人的事情,可那感觉实在太过真实,黑色棺材直立在井中的一幕,就像一幅画一样,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我隐约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当天晚上,那户人家准备了一桌酒菜,除了石头哥和中午酒桌上的几位,奎爷也是座上客。 这顿酒,成了奎爷最后的晚餐。 第二天一大早,奎爷的尸体被乡亲在井台边发现了,整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趴在石井栏上,脑袋耷拉着,似乎是想钻进井里去。 等乡亲们将奎爷的尸体放下来的时候,尸体已经僵硬了,一张脸惨青惨青的,一双眼睛瞪的好大好大,早已涣散的瞳仁之中,满满的全是恐惧。 等到我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瞬间想起自己那个奇怪的梦来,以及那在耳边响起的水花声,还有那口直立在井中的黑色棺材,顿时就是一阵昏眩。 一切的一切,都对得上号,奎爷临死时的姿态,像极了梦里那脑袋钻水缸里拔不出来的牛,而石头自然就是那牵牛的人,要不是石头哥和人打赌,奎爷也不会死,那口棺材,自然是象征着奎爷的死。 可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是我梦到呢?井水中的黑影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就我看见那口棺材了呢? 但我什么都没说,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别说别人了,我自己都更倾向与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这事并没有就这么过去! 有时候,老天爷也挺不厚道的,雪上加霜的事没少干,而且,总是喜欢逮着一家人往死里整,不整的家破人亡决不罢休。 人死入土安葬,各地大多如此,tian葬之类的毕竟是少数现象,我们这原先都是肉身下葬,后来执行了火化政策,葬的只是骨灰,可即使是火化,也会换上一套崭新的寿衣,放入棺木内,摆在灵堂里供亲友祭拜三天,然后才送去火化,入土为安。 可就在给奎爷换寿衣的时候,又出了一件怪事。 奎爷不肯闭眼! 不但不肯闭眼,还眼泪哗哗的流,顺着两边眼角往下淌,将寿枕都打湿了一大片。 看到这个情景,家人自然是伤心欲绝,乡亲们就讨论开了,有说奎爷放心不下家人的,有说奎爷有心事未了的,也有人说奎爷死的不甘心的,议论纷纷。 当下石头哥就请了老太爷来,老太爷七十多了,辈分极高,当了一辈子赤脚医生,全村就没有没受过他老人家恩惠的,可谓德高望重,当下也不推辞,到了灵堂,上前说起了慰灵词,无非就是村上父老乡亲,会照顾他家人的,石头哥也成家立业,后继有子了,让奎爷放心闭眼的话。 慰灵词说了一遍,伸手将奎爷的眼睛闭了起来,手指刚一离开眼皮,眼睛立刻就睁开了,眼泪水反而流的更多了。 老太爷无奈,只好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番,可依旧无用,只要手指一离开眼皮子,奎爷的眼睛立刻睁开,双目流泪不止,等到第三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流起了血泪来。 死不瞑目,血泪长流! 虽然大家都说不出道道来,可稍微有点见识的都知道,这绝对不是好兆头!所有人都慌了起来,甚至有平时关系不怎么亲近的,都找个借口离开了。 我更是浑身发冷。 第2章 :填井陪葬 就在这个时候,三爷来了。 三爷是我父亲的亲弟弟,比父亲小五岁,今年也三十有九了,和父亲长的很像,只是看上去很年轻,就像三十刚出头的人。 但性格一点都不像,父亲仁厚,每天脸上都挂着微笑,在村里人缘相当好。三爷却有点孤僻,除了和我家亲近,和村上乡亲从不来往,平时话很少,喜欢一个人喝闷酒,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还看见过他好几次都站在村口看着远方发呆。 我一出生时,三爷并不在家,我出生时七斤整,所以乳名就叫七斤,一直等到我九岁生日那天,三爷才从外面回来,给我取了个正式的名字,叫徐镜楼,取自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这两句诗词,很有点意境,可乡亲们还是习惯叫我七斤。 三爷回来后,就住在祖屋里,深居简出,也不见他劳作,却也不缺吃喝,不管谁家婚丧嫁娶,从来都不走动,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来到了奎爷的灵堂。 可三爷一进门,满灵堂的人,刷的一下都闭上了嘴,就像嘴巴都贴了封条一样,一个个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怪异来,灵堂里的气氛,猛的一下凝重了起来。 我有点奇怪,乡亲们这种态度,让我很不明白,虽然三爷平时不怎么搭理人,可也没恶劣到这种地步,怎么今天一出现大家都这个模样呢?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老太爷上前一步,面色一沉道:“三子,你来干什么?” 老太爷辈分极高,这么喊三爷很正常,可这语气却极不友善,简直就是赤luo裸的赶人了,就连我的脸,都烫了起来。 三爷阴着个脸,抬起眼皮子来,冷冷看了一眼老太爷,也没搭理,直接走到奎爷的尸体旁边,一伸手就按在奎爷的双眼之上,沉声说道:“老奎啊!放心去吧!你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缺德事,老天爷不至于断了你家香火,有我在,保你不会绝后。” 一句话说完,双指一收,转身就走,几步出门而去。 说也奇怪,三爷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完,再看奎爷,血泪也停止了,眼睛也闭起来了,苍无血色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宽慰的神情来。 三爷一走,灵堂里立刻响起了议论声,就没有一个是说三爷好话的。 我的好奇心,却被钓到了嗓子眼! 太多的疑问了!奎爷死不瞑目,血泪长流是怎么回事?三爷对奎爷尸体说的话,老太爷不是没说过,可一点用没有,为什么从三爷口中说出来,奎爷就闭眼了呢?为什么大家对三爷都这个态度? 当下我立即转身追了出去,我并不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得找三爷问个明白。 刚到灵堂门口,奎爷家的大黑狗忽然蹿了出来,对着我的腿肚子就是一口,我本能的一躲,腿是躲过去了,可裤子却被那大黑狗撕破了一道口子。 我气的抬起一脚,将大黑狗踢飞了出去,刚要责骂,那大黑狗扭头就跑。 大黑狗刚一开跑,奎爷家就闹开了,什么鸡鸭鹅、猪牛羊,一样不落,全都疯了一般,大黄牛将牛绳都挣断了,一起往外跑,拦都拦不住,一时间鸡飞狗跳,猪走牛奔,一股脑儿向村口涌去。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灵堂里的乡亲们,石头哥也出来了,一见这场景,急忙上前抓住半截牛绳,想将牛拉回去。 一头牛有多大劲,发起疯来,人怎么可能拉得住,一挣就将石头哥拉倒在地,拖出几步远,石头哥手一松,大黄牛就奔了出去。 大家全都跟了上去,我也心中纳闷,急忙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村口,那只大黑狗最先到达,一纵身跃过石井栏,直接跳入了老井之中。 紧接着那黄牛也跳了下去,鸡鸭鹅猪羊什么的全都钻过石井栏,一个接着一个跳了下去,就跟下饺子似的,噗通噗通直响。 我顿时傻眼了,不知道怎么个情况,忠犬殉主的事,我倒是听说过,大概是七几年的事,田地刚分到户没多久,隔壁大队有个孤寡老人养了条大黑狗,老人过世之后,那大黑狗趴在坟边不吃不喝,活活饿死了,村上人念其忠义,就将那大黄狗埋在了老人的坟边。 当时条件并不好,虽然不至于挨饿了,可也没多少荤腥,就有两个青皮趁夜将大黑狗扒出来给吃了。那个年头,煮一大锅狗肉的香味,能飘一个大队,哪里瞒得过去,结果就被人发现了。 这可不得了,大队长亲自带人将两个青皮给捉住了,绑在大柳树上,就用柳树条抽,抽了整整几个小时,抽断了几十根柳树枝,才给放了,还责令两个青皮将狗皮给埋回了原处。 过了几天后,其中一个青皮的身上,忽然长出了一撮一撮的黑毛来,像极了黑狗毛,而且两边的牙齿也开始变长,嘴里还直流涎水,眼睛都冒绿光,见人就追着咬,乡亲们无奈,把他绑了起来,当天就死了,死的时候,浑身都长满了黑毛,家里人也没敢留尸设灵,直接拖去火葬场烧了。 另一个则疯了,整天在村子里喊:“世风日下,人不如狗!”喊来喊去就这两句,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不知道去哪了。 所以说,黑狗殉主,我还可以理解,可这些鸡鸭鹅牛猪羊凑的哪门子热闹? 刚想到这里,老太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作孽啊!这是要全部拉去填井陪葬啊!三子,徐家三小子呢?你惹出来的祸,你自己扛着,别祸祸乡亲们呐!” 我听的一愣,这关三爷什么事? 刚想到这里,石头哥已经拿了一捆绳子来,喊乡亲们道:“都来帮帮忙,把东西捞上来。” 这些东西是石头哥家的全部家禽家畜了,那猪都两百多斤了,眼瞅着就能卖钱了,还有牛羊什么的,给谁都得捞上来,死了也能杀点肉出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三爷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不要捞了,老奎要带走,就全让他带走吧!带走些禽畜,总比带人走要好。” 话音一落,三爷已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老太爷冷冷的看了一眼道:“老太爷,人不是这样做的。” 一句话出口,老太爷的脸上忽然一僵,随即手中拐杖猛的一顿道:“罢罢罢!我老了,你们折腾吧!”一句话说完,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神色来,转身站到了一边,不说话了。 石头哥却喊了起来:“三爷,你就别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了,这么多的家畜,牛羊都在里面呢,一半的家当了,来来来,大家搭把手,将我放下去,我将绳子系到牛羊身上,你们给拉上来。” 石头哥说的也是实情,在我们乡下,粮食是一半的收入,家畜是另外一半的收入,所以我立即走了过去,准备帮忙。 可话刚落音,老井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水声,哗哗直响,随即鸡飞狗叫,顿时如同开锅了一般,大家急忙围了过来,都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当时正好在井边,一转身探头一看,就看见井下忽然亮了起来,猪狗牛羊鸡鸭鹅都挤在井下,一个个拼命扒着井壁向上扑腾,像是十分恐惧。 可井壁上生满了绿苔,滑不留手,又是直上直下,陡峭无比,哪里扒拉得上来,随即哗啦一声,所有的东西一起沉了下去,只留下水面上一道一道的水纹。 紧接着亮光消失,井下又恢复了黑幽幽一片,等乡亲们围上来的时候,已经死一般的寂静了,就像跳进井中的那些东西,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顿时傻眼了,这些东西哪去了?难道说在这井下,住着个庞然大物,一口将这些东西全都吞了? 石头哥也看见了,一张嘴张的好大,直愣愣的盯着井中半晌,终于缓过魂来,将井绳一收,一句话不说,面色铁青,转头就往外走。 可他刚转身,外面就有人气喘吁吁的喊道:“石头,石头,不好了!不好了!奎爷......奎爷跑了!” 这一声喊的,可炸锅了! 奎爷已经死了!在场的人几乎都看见过奎爷的尸体,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死人怎么跑? 人群顿时全部向奎爷家的方向涌去,这说白了,就是诈尸了,谁都想去看看,我也一样! 可我刚想随着人群移动,胳膊就被人一把抓住了,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你小心徐关山,很有可能要对你下手了。” 我听的一愣,这是老太爷的声音,徐关山则是三爷的大名,急忙转头看去,老太爷却已经松开了我的胳膊,没事人一样随着人群离开了,就像那句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一般。 我顿时一阵迷茫,老太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三爷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第3张:跪着的尸体 这句话让我愣了半天,人都走远了,我才想起来追上去,想问问老太爷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可等我到了奎爷家灵堂的时候,顿时就傻眼了。 灵堂里围了好多人,正在议论纷纷,棺材盖被掀翻在地上,斜斜的靠在棺材上,棺材前的灰盆都砸碎了,未出殡之前,先砸碎了灰盆,这可是大忌讳。 而棺材里空无一物,奎爷的尸体竟然真的不见了。 石头哥的媳妇,正煞白着脸,磕磕巴巴的说着事情的经过,说的很玄乎,但我却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由于还没有火化,棺材只是虚盖着的,并没有上钉,就在我们被那些家畜引去老井之后,棺材里忽然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里面的人,在用指甲抓挠着棺材盖一样,随即就传出一阵推动棺材盖的声音,咔咔的,紧接着就猛的一下翻了下来,棺材里面的奎爷,笔直的站了起来。 这一下可将留在灵堂的几个人吓得不轻,好在奎爷并没有攻击人的意思,直接双腿不曲,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一出棺材,行动极快,三两个纵身之间,奎爷已经不见了。 听石头媳妇说完,我心里不禁嘀咕了起来,这事情发生的时间段极为凑巧,正好赶在我们大部分人都出去了,灵堂里只有几个妇女和孩童,而且发生的极快,前后也就一分多钟,好像是算准了时间似的,未免有点太过巧合了。 不过村子就这么大,附近又没有山林可以藏身,如果发动乡亲们全部出动的话,奎爷这么大一具尸体,也不算太难找,可就是一想到奎爷是自己诈尸跑了的,心里就有点发毛。 发毛归发毛,乡里乡亲的,又是隔壁邻居,总不能不帮忙,何况我也十九了,都是大小伙子了,不伸手也说不过去。 当下三三两两的一组,就分散出去寻找奎爷去了,我和同村的两个小伙子,也都二十来岁,三个人一组,我看得出来,他们两也有点发怵,每人还抓了一根白蜡杆子防身,这玩意极为坚韧,防身确实是好东西。 当然,能不用上,还是不用上的好,对方即使已经化身僵尸了,也还是奎爷。更何况,这么多人搜寻,不一定就会被我们碰上。 可是,老天爷却好像存心和我作对似的,奎爷的尸体,偏偏就被我们三个遇上了! 我们三个在村上转了半圈,到了三爷家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奎爷的尸体,正笔直的跪在那里,脸色铁青一片,一双眼珠子竟然圆睁着,只是已经没有瞳仁了,白茫茫的一片,十分骇人,当时其中一个就吓的“嗷”的一嗓子,转头就跑。 恐惧这玩意会传染,另外一个本来还能撑住的,他这一跑,另外一个也跟上就跑,我也想跑来着,可是一双腿软的跟面条一样,不但没跑掉,还“噗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三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走吧!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一句话说完,奎爷忽然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绝对没有看错,奎爷的尸体,竟然像活人一样的扭头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没有瞳仁,但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在看我。 随即三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冷哼一声道:“老奎!你要知道,保住一个,总比都保不住的要好。”言辞之中,竟然充满了威胁。 话一落音,许多乡亲已经赶了过来,应该是跑掉的两个家伙叫了人来,奎爷一见,猛的一起身,行走如风,丝毫看不出是具尸体,三拐两晃,已经消失在村里,一大群人紧跟着追赶,竟然硬是跟丢了。 三爷这时才开门而出,将我扶了起来,低声说道:“我刚才说的话,不要传出去。” 我也不知道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奎爷明明已经闭眼了,不知道为了啥又跑出来,还跪在了三爷家门口,三爷说的话,也是莫名其妙,还不让我传出去,搞得很是神秘,弄得我一头雾水。 不过,不管他们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秘密,反正我是不愿掺和进去了,这太吓人了,我现在腿肚子还在前面呢! 我也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怎么的,脑袋有点发懵,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当下立即点了点头,转身就想回家,刚走几步,村子里忽然响起了两声惊恐至极的惨叫声,大概太过恐怖,导致声音都变了调,根本听不出来属于谁的声音。 惨叫声一起,随即又停止了,就像两只正在打鸣的公鸡,被人一把抓住脖子一般,声音噶然而止,我的心头却莫名升起一股寒意,脑海中不自觉的闪现出魁爷那双泛白的眼珠子来。 紧接着村子里就喧嚣了起来,乡亲们全都向惨叫声响起的方向跑去,三爷的面色瞬间变的极为难看,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张,也拔足向村子里奔去。 我隐约觉得我不该跟过去,好像这一步踏出,今后再也无法跳出这一场是非了,可那两声惨叫,却像一把钩子一样,将我的好奇心紧紧的钩住,不由自主的拔腿跟了上去。 等我到村子中心的时候,已经围了一大圈人,人群中传来了妇女的哭嚎声,分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奋力挤了进去,只一眼,整个人顿时就愣在当场,是那两个当时跑掉的伙伴,一并排躺在地上,脖子处都有明显的青黑色瘀痕,脑袋分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左右两边倾斜,好像是被什么生生扭断了脖子,面目上全都显露出极其恐惧的神色,身上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显然是大小便都失禁了,在两人的身边,还散落着两根白蜡杆子。 我顿时一阵昏眩,之前两人还和我一起搜寻奎爷来着,这连十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就阴阳永隔了,而且死的如此之惨,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我立即想起了奎爷来,虽然我没有说出口,在心里却已经认定了,一定是奎爷的尸体杀了他们。 可奎爷为什么要杀他们呢?生前无冤无仇,死后大家都在帮忙,难道说,仅仅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奎爷的尸体跪在了三爷家的门口? 怀疑是奎爷杀了这两个人的,并不止我一个,我不说出口,不代表别的人也不说,围观的人群,已经像一锅即将沸腾的开水一般,全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而且每一个人看向石头哥的眼神,都开始有点怪异了。 这时另外一个妇人也挤了进来,扑到其中一人的尸体上哭嚎了起来,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凄惨,两个妇人一起哭嚎,简直惨不忍闻。 那后来的妇人大概是因为儿子的被害,有点失心疯了,哭喊间看见了石头哥,忽然疯了一般的扑向石头哥,一边拼了命的去撕挠石头,一边凄厉的叫喊道:“老奎杀了我的娃,我就杀了他的娃!” 有她这么一带头,另外一个妇人也扑了过去,两个妇人大有拼命的架势,而石头哥大概也认为是奎爷杀了两人,一张脸苍白一片,接连被撕挠了几把,挨了几个耳光,却不敢吭声。 她们疯大家可不疯,虽然大家也都怀疑是老奎的尸体杀了两个小伙子,可毕竟谁也没有亲眼见着,何况,就算真的是老奎的尸体杀的,老奎已经死了,那只是尸变,也不能将这笔债算在石头哥的头上,所以纷纷上前,将那妇人拉了开来。 那妇人的儿子死的不明不白,哪里肯就此放过,被众乡亲拉着,无法上前继续殴打石头哥,只好嘶声辱骂,各种污言秽语响彻整个村庄,石头哥被骂的一张脸由白转青,由青转红,最后紫胀如血,忽然大声喊道:“别骂了!真要是我爹杀了他们,我给他们偿命!” 石头哥一句话说完,转身就走,我看了一眼石头哥的背影,忽然觉得,石头哥的身上好像也笼罩了一层似有似无的雾气,身上的衣衫,好像也都被水浸透了一般,心头那股寒意顿时又冒了起来,两只眼皮子一阵乱跳,双手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 这种雾气,我在奎爷的脸上也曾看到过,当天夜里奎爷就死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石头哥,让他小心提防,可这个时候如果我上去和石头哥说这些事的话,好像有点太触霉头了,毕竟奎爷的事情闹成了这样还没解决,搞不好石头哥都能翻脸。 石头哥一走,众乡亲七手八脚的帮忙将俩小伙的尸体也抬送了回去,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不知道该怎么办?什么都不做吧,心里过意不去,想做点什么吧,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入手。 父母都还在石头哥家帮忙,两家就隔壁,门也没锁,我推开自己的房间,刚准备进去,猛地一下看见我的床前,直挺挺的跪着一个人,顿时吓了我一跳。 定睛再看,更是一阵阵头皮发麻,在我床前跪着的,竟然是奎爷的尸体! 第4章 :谁杀了少年 这一看清了,我吓得转身就想跑,可身形刚一转,肩头已经被一把抓住,就觉得身子一轻,人已经被提了起来,直接放到了床边。 我吓坏了,真的吓坏了,吓的连想喊叫都发不出声来,脑子里一片混沌,身子抖的像筛子一样,上下牙齿不停的撞击到一起,咯咯直响。 可奎爷并没有伤害我,不但没有伤害我,尸体还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不停的对我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血泪长流,还不停的抬起那两只白茫茫的眼珠子看向我。 白茫茫的眼珠子、铁青色的面孔、血色泪珠,构建成了一副恐怖至极的画面。 过了片刻,我逐渐恢复了点神智,见奎爷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慢慢放下了心来,见奎爷仍旧在磕头不止,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渐渐升起一丝怜悯来。 紧接着心头一动,忽然想起石头哥的背影来,那层缥缈的雾气,那湿漉漉的衣衫,难道是奎爷想要我帮忙? 一想到这里,我壮着胆子说道:“奎爷,你活着的时候,我一直都很尊敬你,如今你死了,千万别来祸祸我啊!怎么说咱们也是邻居啊!如果你要是有事要我帮忙,你托个梦给我也成啊!你这样冷不丁的出现在我家,我受不了啊!” 我这么一说,奎爷的血泪,流得更凶了,抬起头来看着我,脸上一片悲苦,喉头发出一阵“咯咯”之音,却苦于无法说话,只好连连点头。 我一见就知道,我猜对了,奎爷来找我,一定是和石头哥有关,当下又试探着问道:“奎爷,是不是石头哥有什么危险?” 奎爷一听,顿时拼命点头。 我脑海之中顿时“嗡”的一下,是了,我果然没有看错,石头哥真的有危险了,怪不得奎爷死了都要从棺材里跑出来,石头哥是他的骨血,他既然知道了石头哥会有危险,当然死了也无法安息。 接着再一想,奎爷一跑出来,是跪在三爷家门口的,想必是去求三爷帮忙,三爷究竟有什么本事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三爷一定能帮上这个忙。 当下我就问道:“奎爷,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去求三爷帮忙?” 按我的想法,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就算我知道石头哥有危险,也插不上手,奎爷来求我,无非是想让我去求三爷出手,毕竟我是三爷的亲侄子。 谁知道话刚出口,奎爷就连连摇头。 我顿时一愣,脱口而出道:“不是去找三爷,难道是让我去救石头哥?我可没那个本事!” 话一落音,奎爷眼中的血泪,流的就更凶了,再度拼命磕起头来。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一下跳下了床来,扶住奎爷道:“奎爷,我是小辈,你这样不是折我的寿嘛!我答应你,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去做。不过,话我得先说在前面,能不能救石头哥,我一点把握都没有,万一到时候救不下来,奎爷你可不能怪到我头上来。” 这话一说,奎爷顿时连连点头,随即站起身来,身形一晃,竟然直接钻到了我的床底下去了。 我顿时一愣,奎爷这是什么意思?赖上我了? 可转念又一想,这事三爷已经表态了,他是不会管的,目前好像也就我知道,奎爷不赖着我又能赖着谁呢!可不管怎么说,在自己床下躺着一具尸体,这还是让我接受不了。 当下立即出了家门,一出门就听见隔壁闹哄哄一片,走过去一看,却是无辜身死的那两家人,又来奎爷家闹 事了。 他们认定了凶手就是奎爷,将俩个少年的尸体放在平板车上,拖到了奎爷家的门口,两家的亲人连同族人,将奎爷家的大门堵了个严实,叫嚣喧闹,两家妇人更是撒了泼的叫骂,一众乡亲正在劝阻,石头哥则双手抱头,蹲在院子里一句话不说。 这事当然不能怪到石头哥的头上去,但也不能怪这两家人,谁家儿子莫名其妙死了,能心平气静,何况在他们心目之中,这两个少年的死,已经认定了是奎爷所为。 可就在我目光扫过哪两个少年尸体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那两个少年脖子上,各有三道青色瘀痕,已经凸鼓了起来,几乎围着两个少年的脖子绕了一圈。 我顿时心头一动,急忙挤了过去,到了平板车旁边,一眼看见两个少年圆睁的双眼,以及脸上那恐惧至极的表情,顿时心里一惊,急忙双手合十说了几句好话,随即伸手在两个少年的脖子处一比划,仔细查看了一下伤痕的痕迹,心里一思量,已经有了计较。 奎爷从三爷家门口消失后,很有可能就躲到了我的房子里,我家和奎爷家,就一墙之隔,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所以大家才搜寻不到。 而这两个少年,则是在村子里被杀的,如果是奎爷所为,当时村子里到处都是找奎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不见他的踪迹?而且,奎爷已经是具尸体了,要杀人的话,一定是用手掐住脖子,可这两个少年脖子上的瘀痕虽然也是手掌的痕迹,却十分之大,和普通人手掌的形状明显不符。 这就说明了,这两个少年,很有可能不是奎爷杀的! 一念至此,我急忙大喊一声道:“不对!他们不是奎爷杀的!” 一句话喊出,全场人都立刻安静了下来,一个个转过头来,愣愣的看着我,在他们心里,几乎都认定了奎爷就是凶手,我这猛的喊上这么一嗓子,完全推 翻了他们心目中的假设,不发愣才怪。 只有石头哥,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蹿了出来,到了平板车旁边,一把抓住我的肩头道:“七斤,你说什么?” 也许石头哥也认为这两个少年是死在奎爷的手上,可谁愿意自己的父亲是杀人凶手呢!何况杀的还是村上乡邻,如今听我这么一说,无异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会抓住不放。 我伸手在两个少年的脖子上一比划道:“你们来看,这脖子已经断了,脖子上的青色瘀痕,明显就是致命伤,可你们仔细看看,这脖子从前到后,全都是青色瘀痕,谁的手掌能有这么大?奎爷即使有折断脖子的力气,却也不能一把抓住人的整个脖子!” “何况,这青色瘀痕,明显没有手掌宽,而且只有三道,如果真是奎爷掐死的,那应该是有五个指印才对,这痕迹明显对不上。” 大家听我这么一说,全都围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后,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了,言辞之中,好像都相信了我的话。 那两家妇人一见,顿时不愿意了,其中一个妇人嘶喊道:“七斤,你不要乱说话,你说不是老奎杀的,那是谁杀的?” 我顿时一愣,刚才我见石头哥那个模样,一心只想替石头哥解围,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妇人一问出来,马上就将我难住了,我们村庄一向平静,连打架斗殴都很少发生,更别提杀人了,如果不是奎爷杀的,那会是谁杀了这两个少年? 刚想到这里,老太爷的声音响了起来:“七斤伢子说的对,他们不是老奎杀的,老奎虽然死了,可一点灵智尚在,他断然不会对自己村上人下手的。而且这伤,也绝对不是人类造成的。” 老太爷声音一起,众乡亲顿时都不说话了,老太爷德高望重,又当了一辈子赤脚医生,他这么一说,等于就替奎爷洗脱了嫌疑。 那妇人却兀自不愤,嘶喊道:“不是老奎是谁?没仇没怨的,除了他还能是谁?” 老太爷长叹了一声,脸上忽然显露出一丝十分疲倦的神态来,挥了挥手道:“你们去问徐家三小子吧!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我年纪大了,眼看着不行了,这么多年下来,我也累了,这副担子,我也不想挑下去了。” 一句话说完,竟然转身走了,苍老的背影逐渐远去,丢下一众发愣的乡亲。 我心里更是震骇莫名,老太爷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这屎盆子怎么扣三爷脑袋上去了?再联想到老太爷在井边跟我说的话,隐隐觉得,老太爷好像是有意在针对三爷。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难道是徐关山又开始借寿了?” 这一句可不得了,人群里顿时开了锅,纷纷议论了起来,这个说:“一定是这样,不然这两个孩子的伤怎么会这么古怪?” 那个说道:“搞不好老魁诈尸也是他搞的鬼,这是故意要老魁背黑锅啊!” 这个一句那个一句,那两家人可忍不住了,其中一个当家的站了出来,手一挥道:“走!去找徐三问个明白!”他这一喊,大家顿时一起答应了一声,就连石头哥都跟在其中,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向三爷家走去。 我心中着急,也急忙跟了上去,到了三爷家门口,大家一起一愣,三爷正倒背双手,站在大门口,分明就是在等着大家。 【温馨提示:下一章更精彩, 请点击 [下一章] 继续阅读】 第5章 :藏着一个女人 三爷不等大家发声,一见我们,就阴着脸,沉声道:“你们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事情来的吧?先回去吧!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后,我会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清楚。” 大家全都一愣,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的,原先气冲冲的那股气势,好像忽然之间全都瘪了,我看着三爷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不知道怎么的,自从奎爷的事情发生后,我就觉得三爷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之前我所认识的那个三爷了。 倒是那妇人鼓起勇气来了一句:“你说一个星期就得给你一个星期啊?你要跑了我们找谁去?” 三爷冷眼一翻,哼声说道:“我要是想走,你们以为能拦得住?我就算不走,你们又能奈我何?”这句话说的极为狂妄,话一落音,身上更是散发出一种逼人的阴森气息来,使大家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有的人则直接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一个洪厚的声音从人群后面响了起来:“老三,你给大家一句话,那两个孩子的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话一起,我就听了出来,正是我爹的声音,随即人群分开一条通道,我爹缓步上前,一张脸板着,每一步都十分沉稳,一直走到三爷面前,才沉声说道:“老三,我只要听你一句话。” 三爷阴沉的面孔缓和了下来,叹了口气,苦笑道:“大哥,你觉得我能做出那种事来吗?其中原委,我确实清楚,但现在我不能说,说出来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三爷一句话说完,我爹立马一转身,对大家看了一眼道:“我相信老三,请大家伙给老三一个星期的时间,老三如果不回来,我和我伢子给两个娃儿抵命,大伙都散了吧。” 话一出口,一众乡亲也全都议论了起来,随即纷纷散去,那两个妇人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的,也被家里男人拉走了。 我顿时有点傻了,虽然说我爹平时为人和善,行事沉稳,很有点威望,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事情,我爹竟然一句话就摆平了,虽然大家本来就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两个少年之死是三爷所为,我爹也把事情揽了下来,可毕竟是两条人命的事,人命关天啊!就这么一句话,大家真的就散了,这面子卖的未免也有点太大了。 等人群一散,三爷就苦笑道:“大哥,你这又是何苦?” 我爹看了一眼三爷道:“老三,你别忘了,我们是徐家的人!”一句话说完,转身就走,三爷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出声。 我可憋不住了,急忙上前问道:“三爷,这究竟怎么回事啊?怎么三绕两绕,绕到我们头上来了呢?” 三爷的面色又阴沉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奎爷家的方向,又叹了口气,对我一招手道:“七斤,你跟我来,我要离开几天,正好有点事情要交代你。” 说完自顾转身进屋,我急忙跟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放了个包,看样子是真要出远门。 我刚要张口,三爷已经一摆手道:“一个星期之内,我一定回来,我离开这几天,你就住在我这,白天可以出去玩,到了晚上,千万哪都不要去,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 “而且,无论如何,不能进偏房,不管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装不知道的,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就算偏房里失火了,你也别管,听懂了吗?” 祖屋其实不大,也就一个院子三间房,房间是用砖墙隔开的,东头一间是三爷睡觉的房间,中间一间算是客厅,西面一间是偏房,不过在我记忆中,好像从来就没进过偏房。 这问题不大,我当然是愿意的,我床下可躺着奎爷的尸体呢!虽然奎爷没有害我的意思,可还是寒渗的慌,能住在三爷家里,当然是最好的,虽然对三爷的交代有点好奇,可当下还是连连点头,随口问道:“三爷,你要去哪?” 三爷眉头一皱,脸上阴霾之色更重,目光看向了门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来,涩声说道:“彩云之南,十万大山!” 我顿时一愣,脱口而出道:“这么远?去那干什么?” 三爷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记住我的话,这几天,不管什么事,千万别掺和,等我回来就没事了。”一句话说完,也不等我说话,直接伸手抓起桌子上的包,走出了家门。 我愣愣的看着三爷走远,心中塞满了谜团,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离奇了,我一时有点转不过来,就好像忽然一下,从一个世界,踏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这边正在发愣,偏房里忽然响起一声叹息来,听声音好像是个女人,我顿时吃了一惊,三爷自从回来后,一直没有找对象,我爹曾催过他几回,后来兄弟俩谈了一回之后,我爹就再也没提过了,我从来就没有看见有女人出入三爷家,这怎么忽然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叹息声呢? 难道说,三爷在家里藏了个女人一直没让她露面?要是如此,不找对象倒也可以理解,可为什么不让她露面呢?何况刚才三爷可交代过,不许我打开偏房,一个星期呢!不打开偏房,难道说连吃喝也不给她? 我这边正在猜疑,房间内已经响起了一阵“嘤嘤”的抽泣之声,这下听的清楚,确实是一个女子在哭泣,而且听声音,年纪好像还不大,哭的十分悲惨。 这好奇心一钩上来,可就再也止不住了,满脑子都是疑问,忍不住走到了偏房门口,看了一眼挂在偏房门上的锁,三爷分明是不放心我,特意将房门锁了起来,可这却让我更加的好奇。 我轻轻的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谁料耳朵刚一靠近,就听到一个清晰的女子声音道:“徐镜楼,放我出去!徐镜楼,放我出去!因为芝麻绿豆大点事,你都关了我九年了!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啊!也该放了我了。” 我顿时就傻眼了,三爷真的在家中藏了个女人,还知道我的名字,还说我关了她九年了,可我满打满算才十九岁,难道说我十岁时就将她关在这里了?不可能啊!这是怎么回事? 刚想到这里,那女子却像知道我心中所想一般,继续说道:“怎么?想不起来我了吗?也不怪,那时候你还小,忘记了也正常,不过只要你将门打开,一定会认识我的。” 我绞尽脑汁,也无法将我所认识的人,和这个声音对得上号,心中好奇之心更甚,忍不住出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女子说道:“你想知道我是谁,进来看看就是,我保证你只要看见我,马上就会想起我是谁的。” 我心念一动,三爷临走之前,一再交代我不要进入偏房,甚至特意上了锁,而这女子却好像极力在引诱我进入偏房,这里面只怕有蹊跷。 刚想到这里,那女子的声音忽然一转,变得极为凄苦,一边抽泣一边悲声道:“你不用怀疑,徐关山用铁链锁着我呢!我跑不掉的,我想让你进来,也是想让你看看我究竟有多凄惨,等徐关山回来之后,也好向他替我求情。”一边说话,一边还有铁链拖地的声音传了出来,显然这女子所言不假。 我顿时一阵热血上冲,不管怎么说,三爷将这女子囚禁在家中,就是不对的,这可是非法囚禁,可是犯法的,就算他是我亲三爷,我也不能助纣为虐,起码也要放这姑娘逃生。 一想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转身到院子里找了块青砖,回到偏房门口,三两下直接将锁砸了,伸手一推,推开了偏房的门。 房门一开,只见里面黑乎乎一片,窗户全部用厚厚的纯黑色布帘遮挡了起来,好像见不得阳光似的,里面隐约有个条案,条案上好像摆了个物件,物件面前有一堆东西,由于房间里太黑,根本看不清楚,只能闻到一屋子浓重的檀香味。 我目光扫视了一圈,却没看见什么女子,当下大步走到窗前,一伸手就将黑布窗帘拉开了,“唰”的一下,阳光照射了进来,整个偏房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一有了亮光,我转头看去,一眼就看见条案之上,供的是一尊彩漆雕像,足有半人高,头带儒生巾,长眉入鬓,凤眼红唇,五绺长须,神态逍遥,身穿皂青袍,腰系杏黄丝,背插宝剑,英姿飒爽,当真是活灵活现。雕像前供了一个黑底描金边的木牌子,也有二十公分高,上面用金漆写了七个字:“妙道天尊之神位”。 而在条案的一条腿上,则栓了一截细细的铁链子,铁链子的另一头,根本就不是什么女子,而是栓着一只黄鼠狼,正用一双绿莹莹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第6章 :黄姑娘和柳干爹 那黄鼠狼盯的我心里直发毛,随即嘴角慢慢的翘了起来,就像是在对我笑,这更让我不由自主的直冒凉气。随即那黄鼠狼猛的一蹿,细铁链“咔”的一下直接被崩断了,那黄鼠狼带着一截铁链子,哧溜一下就从偏房的门中蹿了出去。 就在这黄鼠狼蹿动的时候,我猛的看见了它的尾巴只剩下了半截,顿时脑海中一激灵,陡然想起一桩旧事来。 那时候三爷刚从外地回来一年左右,我只有十来岁,是比较调皮的,就是个孩子王,整天带着村上一帮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到处疯玩,什么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都是正常娱乐,抓蛇逮兔子也常干,经常捣马蜂窝被蛰的和猪头一样,却依旧玩的不亦乐乎,甚至还有一桩娱乐,能给我们带来点小收入,那就是掏老鼠洞。 众所周知,老鼠这玩意,喜欢屯粮,还不挑口,什么花生、玉米、黄豆、麦子,见啥偷啥,往往挖开老鼠洞之后,都能扒出不少的粮食来。当时村口经常有人开着拖拉机来收粮食,我们挖出来后,就用裤子或者衣服包了拿去卖,钱不多,也就一两块钱,可足够我们十几个小子买糖的了。 那天我又带了一帮小伙伴去挖老鼠洞,特意挑了个洞口大的,谁知道越挖越深,竟然挖了半人深下去,才见到拐道。我兴奋了起来,一个劲的鼓励大家,这肯定是个大老鼠窝,能掏出不少粮食来,搞不好每人可以多分两块糖。 小伙伴们被糖诱惑着,也越挖越是起劲,顺着拐道挖出去几十米,结果粮食没挖着,却挖出了个黄鼠狼来。 这一下大家都不高兴了,黄鼠狼这玩意是杂食,啥都吃,不屯粮,没粮食也就意味着我们的糖也没有了,大家一商量,决定将这黄鼠狼给弄死。 那黄鼠狼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了,蜷缩在洞里面一动也不敢动,我们哪肯放过,直接用木棍往里面捣,三下两下,那黄鼠狼被捣的受不了了,“呼”的一下蹿了出来。 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的,黄鼠狼一蹿出来,直接就钻网里去了,我们用铁丝绑住黄鼠狼的后腿,铁丝后面栓了截绳子,就牵着这玩意当宠物遛。 小孩子根本就没什么长性,玩一会就腻了,而且玩了一上午,到了中午也要回家吃饭,总不能牵个黄鼠狼回家去,大家一商量,决定将这黄鼠狼活火葬。 怎么个活火葬法呢?实际上也满残忍的,就是用煤油灌进黄鼠狼的肚子里,再将它身上都浸透了,点着火,这个时候黄鼠狼还是活的,火一燃烧就会到处乱蹿,但后腿上的铁丝是烧不断的,它也跑不掉,一直到活活烧死为止。 大家一决定,我就回家偷了点煤油,两个小伙伴用铁丝将黄鼠狼的嘴拉开,我正准备要灌,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出来个大姑娘。 这大姑娘长的那叫个漂亮,柳叶弯眉樱桃口,粉嫩粉嫩的小脸蛋,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能将人魂儿都勾去,身材也是前凸后翘,绝对算得上是大美人儿。 这姑娘一看见我们,就用能将人半边身子骨都酥麻了的声音说道:“你们几个,遛儿玩半天也就算了,放了它吧!也怪可怜的。” 这话要是对大小伙子说出来,那肯定是有求必应,别说放一只黄鼠狼了,说不定都能倒贴一只老母鸡,可我们都才十来岁,长的再美对我们也毛用没有,何况我们出了半天力气,也没捞到糖,都还有着怨气呢!所以根本不理她那茬,我直接就将煤油灌黄鼠狼肚子里去了。 那大姑娘一见,顿时变了脸色,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你这伢子,怎么这么厌,是谁家的?叫什么名字?” 我当时一直觉得七斤这个名字挺难听的,正好九岁生日时,三爷给我取了大名,当下就脖子一拧道:“村上老徐家的,我叫徐镜楼!” 那大姑娘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对我点了点头道:“老徐家的人,怪不得这么大的胆子!好,你给我记住了,我叫黄姑娘,不要怪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天空忽然变了颜色,一大团乌云唰的一下飘到了村子上空,“咔嚓”一声就是一个旱雷。 那黄姑娘顿时面色一变,转身就走了,说也奇怪,那黄姑娘一走,天上的乌云呼啦啦就散了。 现在的熊孩子胆子有多大我不清楚,反正我当时胆子大的就没个边,根本就没当一回事,直接将剩下的煤油给淋到了黄鼠狼的身上,火柴一点就着了,那黄鼠狼被烧的“吱吱”直叫,到处乱蹿,没一会就趴着不动了,散发出一阵阵的焦臭味来。 黄鼠狼一死,又玩了一会,到了吃饭的时间,大家也就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回到家的时候,三爷正好在和我爹喝酒,三爷一见我灰头土脸的模样,就笑问我干什么去了,我就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包括那个黄姑娘的事。 三爷一听,面色顿时僵住了,酒杯一放,就看了我爹一眼,爹的脸色也变了,看了一眼三爷道:“老三,伢子又闯祸了是不是?” 我听的一头雾水,挖老鼠洞的事,我没少干,以前也活火葬过不少老鼠之类的玩意,爹从来也都没说过什么,怎么这回就闯祸了呢?不就是将老鼠换成了黄鼠狼嘛! 三爷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大哥,伢子这事还有点麻烦了,黄姑娘就算忌讳我们徐家,可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孙死的那么惨,也一定不会放过伢子,就算我整天都跟在伢子身后保护他,可我在明她在暗,也难免百密一疏,迟早会着了她的道儿。” 爹顿时更加紧张了,一口将杯中酒喝干了,将酒杯重重的一顿,恼怒的盯了我一眼,转头问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吧?” 三爷略一沉思,对我爹说道:“还有一个办法,给伢子认一个干爹!我们不能随时跟在伢子身旁,他干爹却可以。” 爹一愣神,迟疑道:“你是说,祖屋门口的老柳?” 三爷一点头道:“事到如今,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老柳在我们徐家不少年了,绝对信得过,伢子认了老柳做干爹,老柳会更上心,有老柳在,黄姑娘也不敢乱来。” 爹眉头一皱,随即点了点头道:“我虽然是老大,可这些事,我都不懂,你看着办吧!我就这么一根苗苗,你别让我绝了后就中。” 我根本听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正好娘盛了饭来,也不操那心了,直接端碗吃饭,吃饱喝足,起身就想溜,却被三爷一把薅住了,让我留下,说下午有事。 我从小天不怕地不怕,说实话,我爹我都不怎么害怕,我爹打我的时候,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巴掌举的高,落下来的时候并不重,还有我娘护着,所以大部分都是责骂几句就算了,可我就是害怕三爷。 记得有一回调皮,用弹弓将同族四奶奶家的尿罐子给打碎了,正好被路过的三爷看见了,三爷二话没说,直接折了根树枝子,对我屁股上就是几下,抽的我直跳。 所以三爷这么一说,我也不敢跑了,乖乖的等三爷和爹喝完酒,跟着三爷回了祖屋。 三爷一到家,就拿出香炉蜡烛,黄表朱砂,拿毛笔画了一通,全都拿到祖屋门口的大柳树前面,还拿出几个馒头来,权当糕点,分别摆好之后,就让我跪在大柳树前面。 我一跪下,三爷就燃了黄表,点了香,香举头顶,站在一边喃喃自语道:“老柳啊!你来我们徐家,也不少年了,这些年来,大家处的就跟兄弟一样,我也不跟你见外,大哥家的伢子今天在外面闯了点祸,兄弟一个人应付不来,就想求你搭把手。” “伢子呢小,不懂事儿,按理说这事是伢子理亏,要你出手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可我大哥就这么一根苗苗,也不能就这么断了香火,我徐三脸皮厚,想了个死乞白赖的办法,让伢子认你做干爹,你成了伢子干爹,护着伢子,也是情理之中了。” “虽然徐三脸皮厚,可徐三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所以我先跟你商量商量,这伢子你要是认呢!就受伢子三柱香,让伢子这个头磕下去,你要是不认呢!咱们兄弟还是兄弟,我再另想办法。” 几句话说完,伸手将三支香递了给我,喝道:“敬香!” 我乖乖的将三支香往香炉里一插,站的笔直,三爷一见顿时面露喜色,一脚踢在我屁股上,喝道:“磕头,磕九个,个个要听响,不听响就重磕。” 我从小就皮实,听三爷这么一说,立刻“咚咚咚”就磕了九个头,个个听响,磕了一脑门子都是灰土。 九个头一磕完,地面忽然平起一阵旋风,围着那香炉旋转,三支香哧溜溜就烧到了根,旋风一散,满树的柳枝都在乱晃。 第7章 :儿时劫难 三爷一见,顿时面露大喜之色,哈哈笑道:“承蒙柳大哥不弃,愿意收下这伢子,以后逢年过节,必定礼数周全,伢子有了柳大哥照看,我也就放心多了,我这就买些好酒,今夜我们兄弟俩痛饮一番可好?” 那大柳树又是一阵摇晃,满树枝条飘拂,三爷一抬脚就将我踢了个跟斗,笑骂道:“滚吧!你小子再不给我老实点,当心我扒了你的皮。” 我根本就不想在大柳树前跪着,跟个傻子似的,一听这话,顿时一溜烟的跑了。 未曾料想的是,这竟然是我最后一次给大柳树磕头。 在我认了大柳树做干爹之后,一度成了小伙伴之间的笑柄,这让我很是难堪,心中对三爷和那棵大柳树,很是恼火。 可后来发生的两件事情,使我彻底改变了看法,也是从那之后,我的性格有了巨大的变化,我和三爷的关系,也亲近了起来。 第一件事发生在我认大柳树为干爹之后的第二个月,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已经到了三伏天,正是最热的时候,太阳肆无忌惮的蒸烤着大地,天气炎热的动一下都流一身汗,这种天气,我们小孩子总是泡在池塘里不肯出来的。 不是我吹牛,我水性特别好,起码在那群小伙伴之中,我的水性是拔尖的,水塘也是我们经常洗澡的水塘,浅一点的地方实际上水位只能到我们的胸口,之前从来就没出过事,可就在那天,我差点淹死在塘里。 当天也是奇怪,本来是我们十来个一起下的塘,可泡着泡着,不是这个有事先走了,就是那个被叫回家去了,一个接一个离开,最后就剩我一个还泡在水里。 就在这个时候,水塘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那个黄姑娘,像她这么水灵的大姑娘,在我们这十里八乡的都没有,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那黄姑娘一出现,就对着我笑了一下,随即转身就走了,我毕竟只有十来岁,哪有什么危机意识,根本就没在意,继续泡在水里不肯上岸。 紧接着水面上忽然多了一块红手绢,艳红艳红的,上面还绣了朵金色的花,一半浸湿在水中,一半还没沾着水,就这么在水面上漂着,特别的招眼。 我本来就调皮,又一个人无聊,一看见红手绢,几乎想都没想,立刻就游了过去,谁知道我还没游到近前,那红手绢已经随着水纹飘飘荡荡的向池塘中间移了过去。 就在我正准备追上去的时候,脚下忽然一阵冰寒彻骨,双腿顿时抽筋,身体猛的往水下沉去,心头一慌,“咕嘟咕嘟”就灌了两口水。 奇怪的是,就在我灌水的时候,耳边竟然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你灌我的子孙一肚子煤油,我就灌你一肚子水!” 可刚被灌了两口水,腰上忽然一紧,一股大力拉扯着我的身体,直接将我从水下拉了上来,随即飞一般的向池塘边掠去,直接将水花激荡起一米多高。 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被提到了岸上,精光着身子被摔在地面上,一根粗如手指的树根,从我腰间滑落,直接没入到了泥土之中。 我虽然调皮,可并不是傻,还是知道害怕的,当下哭着就跑回了家。 一到家,娘正在做饭,儿都是娘的心头肉,一见我哭着回来了,连忙问我怎么回事,我就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 事情经过一说,娘的面色刷的一下就变了,锅里烧的饭也不管了,腰上系着围裙,一手拎着把勺子,转身就往外跑。 不一会爹和三爷就随着娘回来了,三爷一进门,就让我将刚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听完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次虽然多亏了老柳,可老柳太护犊子了,应该让这小子多灌几口水的,让黄姑娘出了气,说不定事情也就这么算了,这样一来,黄姑娘这口气没出成,只怕会更加恼羞成怒。” 爹的脸上多了一丝愠怒,忽然开口道:“老柳救了孩子还有错了?我们老徐家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孬了?” 三爷不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从家里摸了一瓶酒就回去了。 这件事,就算告了一个段落,如果第二天没有发生另外一件事,也许那棵大柳树,还在我们家祖屋前面。 我这人没什么记性,用三爷的话说,就是吃过亏了还不长心眼儿,第二天太阳一热,几个小伙伴一招呼,就又跑池塘边去了,三两下脱了个精光,“噗通”一声就跳池塘里去了。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说要比赛扎猛子,看谁在水里憋气的时间长,同样的比赛,我们小伙伴之间,也不知道玩过多少次了,按道理来说,也不应该出事。 可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竟然一下钻进了塘边放水的涵洞里去了,这塘本就不大,涵洞用的也小,我一下钻了进去,涵洞口正好卡住了双肩,脑袋再也无法拔出来了。 脑袋一旦拔不出来,这还有个好吗?这可是在水下,一慌一乱,气息更是憋不住,水“咕嘟咕嘟”的往肚子里灌,眨眼就灌了好几口。 我两条腿正在水面上扑腾,忽然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的脚脖子,一用力就将我从水下提了出来,直接摔在岸上,连吐了两大口水,那个难受劲,就别提了。 缠住我脚脖子将我提上来的,还是一根树根,我一开始吐水,那树根就松开了我,嗖的一下缩进了地面之下。 我这边正在吐着水,三爷已经急匆匆的到了,一见我这副模样,顿时就急眼了,一跺脚怒道:“好你个黄姑娘,我一再忍让你,你倒蹬鼻子上脸了,真想让我们老徐家绝后啊!我要不让你吃点苦头,你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一句话说完,一把将我提了起来,直接扛在肩头上,一直扛到祖屋,将桌子收拾干净,让我坐在桌子上,给我脖子上挂了一面铜镜,在我后背上贴了张黄符,交代我道:“伢子,等下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你都装不知道的,就坐桌子上别动,听懂了没?” 我点了点头,三爷气冲冲的就出去了。 不一会,忽然就变了天,不知道从哪飘来一大片黑云,乌沉沉黑压压的,云层压的极低,几乎就是盖在我们村庄上空的,还不断发出一阵阵的轰隆声来。 随即“咔嚓”一声惊雷炸响,就下起了大雨,那雨下的,就跟瓢泼似的,雨水都连成了片,连天接地的,十步之外,就只能看见影子看不清人了。 紧接着漫天银蛇落下,笼罩在村庄上空乱舞,雷声咔咔不断炸起,声威骇人,直像要将整个村庄都击为齑粉一般,我吓得抖的像筛子一样,要不是三爷交代我一定要坐着别动,估计早钻桌子底下去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黄影划破雨幕,直接闯进房来,正是那个黄姑娘,一进门就大叫道:“徐关山,你想要姑奶奶的命,姑奶奶就先断了你徐家的根!”。 一句话说完,那黄姑娘就手一伸向我抓来,可手指还没碰到我,就“哎呀”一声,身形陡然倒飞了出去,直接跌在泥水之中。 随即那黄姑娘就一翻而起,身形化为一道黄光,直向大柳树的方向掠去,一边飞掠一边叫喊道:“徐关山,算你有种,不过本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临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说话之间,黄姑娘已经到了那棵大柳树的旁边,竟然猛的一下抱住了大柳树。 就在黄姑娘刚一抱住大柳树的时候,天空又是“咔嚓”一声炸响,一道闪电疾劈而下,一下正好劈在大柳树上,就听“轰”的一声巨响,直接升腾起一股浓重的白雾来,又迅速的被雨水冲淡,消失不见。 随即雷声隐去,银蛇退散,狂风暴雨瞬间消停,片刻就雨过天晴,艳阳高悬。 我急忙跑出房间,见三爷正一脸是血的站在原先大柳树所在之处发呆,那棵大柳树,却不见了踪影,地面之上,留下好大一个坑洞,坑洞之中,躺着一只黄鼠狼,尾巴被雷电劈掉了半截,嘴角全是血迹,躺在哪里,好像已经死了。 三爷见我跑出来了,伸手取下了我脖子上的铜镜和背后的黄符,指了指那个深坑道:“伢子,你记住了,有些错能犯,有些错却犯不得,只要你犯了错,老天爷一定会惩罚你,惩罚不一定会落在你身上,却一定会连累你身边的人。” 一句话说完,三爷好像十分疲倦了,挥挥手就让我走了,从那之后,我隐约觉得,三爷是十分关心我的,所以我和三爷就越来越亲近了,只是再也没有见过那棵大柳树,也没有再见到过那黄姑娘。 我一直都以为,它们都死了,都死在了那一道闪电之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我竟然会在三爷家的偏房里再次发现了这只断尾黄鼠狼,而且还让它跑了! 第8章 :井下生物 到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三爷为什么不许我进入偏房了,至于这里究竟有什么奥秘,我不知道,但这断尾黄鼠狼的逃匿,肯定是因为我造成的。 我又恼又悔,可已经于事无补,那断尾黄鼠狼已经逃了,日后必定会对我们徐家进行报复。 我这正在懊恼,忽然有人在门口喊道:“三爷在家吗?” 我听的一愣,这是石头哥的声音,石头哥来干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石头哥已经走了进来,一眼看见了我,又四处一看,没有看见三爷,脸上顿时显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来。 我急忙从偏房里走了出来,上前说道:“石头哥,你不在家忙着,来找三爷有事?” 石头哥冲我点了点头道:“有点事,三爷呢?” 一问一答之间,我已经到了石头哥面前,一眼看去,顿时大吃一惊,只见石头哥脸上的雾气,已经浓重到了几乎看不清面目的程度,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衫上满是水渍,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人之将死前的征兆,之前我就在奎爷的身上看到过,只是奎爷头上的雾气,远没有石头哥这么浓重。 我陡然想起了奎爷不住磕头的身影,心头一阵怜悯,没有回答石头哥的问话,反而说道:“石头哥,你可知道,你看起来好像和平常不一样?” 我原本是想点一下石头哥,让他小心点,谁料我一句话问出,石头哥顿时一震,随即整个人都像枯萎了似的,脑袋耷拉了下来,背也驼了,缓缓转身,伸手拿了张凳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双手一捂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我慌了手脚,急忙说道:“石头哥,你哭什么啊!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大家想办法就是。” 石头哥缓缓摇了摇头道:“没办法了!没办法了!要是有办法,我也不会来找三爷了,谁都知道,要三爷出手,是要有代价的,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娘还在,娃还小,我这一死,一家就算散了,寡母孤儿的,让她们怎么活啊!” 我顿时一愣,敢情石头哥也知道自己要出事了,所以才来找三爷帮忙,可三爷出手能要什么代价?乡里乡亲的,几斤肉两条鱼就打发过去了,至于这样嘛! 刚想到这里,石头哥又继续说道:“我这也是逼的没辙了,不然谁舍得借自己娃的命,可我无论如何,也得再撑个十年,十年后娃也大了,我就能放心走了。” 我又是一愣,急忙说道:“等等!石头哥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你要死了的?借自己娃的命又是什么意思?” 石头哥抬起头来,一双泪眼看着我,说道:“我爹告诉我的,就在刚才,我从三爷家门口回去后,太疲乏了,坐在空棺旁边就睡着了,一睡着就做梦,梦里我爹回来了,告诉我今夜我就会死,只有三爷才能救我的命,让我来求三爷。” “可三爷的规矩大家都知道啊!不管谁找他借命,他都得收一半不说,还必须借自己最亲近的人寿命,我思来想去,我现在死不得啊!和媳妇一商量,只有从自己的娃哪里借十年,再给三爷收五年,咱娃一共得丢十五年的寿,可只有这样,这个家才能撑下去啊!” 我脑海之中一片轰鸣,怪不得大家对三爷的态度都那么恶劣,却又好像都很惧怕他,三爷干的这些事,能有人缘才怪。 就在这时,石头媳妇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哭喊道:“三爷,三爷,借我的命吧!别借咱娃的,借一半去都行,只要让我看着娃长大,到时候我和石头一块走,走的也甘心。”一句话说完,看见石头了,夫妻俩抱头痛哭。 我眼圈一红,石头媳妇平日里就满善良的,到了危急关头,一样没掉链子,虽然三爷临走前,一再交代我什么事都不要管,可这事,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管了! 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我心头主意一定,当下就说道:“石头哥,嫂子,你们别哭了,三爷出远门去了,临走的时候就有交代,要我帮你度过今天晚上的难关,而且这一次,什么都不收。” 实际上三爷是交代我什么都不要管,但这个时候,为了让石头哥放心,只好这样说了。 石头哥夫妻俩一愣神,随即又痛哭了起来,石头哥一边哭一边说道:“三爷这是不想帮忙啊!不然怎么会什么都不要呢!七斤我看着你从小长大的,你会什么啊!” 我顿时有点难堪,石头哥说的对,我啥都不会,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时候我也不能打退堂鼓了,心里一着急,忽然想起了奎爷的尸体,当下脑子一转,就说道:“石头哥,我其实会不少东西,都是三爷偷偷教我的,我一直没显摆而已。” “我说一件事,你就相信我了,奎爷的尸体不是不见了吗?我告诉你,现在就在我家床底下躲着呢!奎爷去我家,也是求我救你的,我要是没有点本事,奎爷能去找我吗?”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这么一说,石头哥顿时愣住了,站了起来,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道:“真的?” 我二话不说,一把拉着石头哥就往外走,头也不回的对石头媳妇喊道:“嫂子,把三爷家门锁上,回去谁也不要说,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身后的石头媳妇连声应着,我拉着石头哥一直到了我家,进了我的房间,一下将床掀了起来,奎爷的尸体正躺在床下,奇怪的是,奎爷也死了两天了,天气这么热,却一点臭味没有,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面色青白的有点吓人。 石头哥一见奎爷的尸体,顿时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哭,我将床重新放好,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故作神秘道:“石头哥,奎爷的尸体暂时不能动,先放在这,三爷这次出去,就是为了你家的事,等三爷回来,就能入土为安了,至于你的事,放心好了,今夜我陪你。” 实际上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也有点嘀咕,我根本就不知道三爷这次出去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我知道,一定会和奎爷之死有关,所以我觉得奎爷的尸体暂时还是不要移动的好。 石头哥见到了奎爷的尸体,对我的疑虑全部打消了,连连点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竟然再也不愿意松开了。 我明白石头哥的心理,他现在是将我当成救命稻草了,也就随了他去。 石头哥拉着我回了家,这时天色已黑,一众帮忙的已经开始吃饭了,石头哥这才放开了我,一人盛了碗饭蹲在地上吃,即使吃饭,石头哥也紧挨着我,好像生怕我忽然跑了似的。 吃完晚饭,石头哥非留我和他住一屋,我自然也不敢走,就让石头媳妇带着孩子去和石头娘睡一屋。 我一个人睡习惯了,猛的一下和别人睡一床有点不大习惯,何况还是个男的,翻来复去的睡不着,石头哥自然也睡不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着天。 兄弟俩正聊着,石头哥猛的翻身坐了起来,随即双眼发直,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看的我直发毛。 我正想问石头哥怎么了,石头哥已经翻身下床,直手直脚的向外面走去,我顿时一愣,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当下急忙追了出去,经过门口的时候,顺手就抄了根白蜡杆子。 我话说的满大,其实啥都不会,手里抓着点家伙,多少壮点胆。 石头哥一直奔着村口老井的方向去了,我心里直发怵,身上汗毛竖起了老高,握着白蜡杆子的手心汗津津的,紧紧的跟在石头哥身后。 我不是不害怕,但是好奇心却更甚,我很想看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片刻就到了老井边,石头哥忽然停住了身形,站在石井栏边一动不动,好像僵了一般,大约等了三分钟左右,我等的有点急了,上前一步,正要张口说话,井底忽然“哗啦”一声水响,一道亮光从井中直冲而上,随即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沿着井壁爬上来。 我探头一看,井中光亮大盛,如同放了一盏探射灯在井底一般,一切看的一清二楚,一眼看下去,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只见一个通体黑色的物体,约有一米来长,咋看像是个人,有鼻子有眼,手脚齐全,可仔细一看,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东西的眼珠子,竟然是黄色的,手臂奇长,后腿却极为短小,身上长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黑色鳞片,脊背上却又有一道黑色毛发,身后还拖了条长长的尾巴,尾巴尖端,分开三个岔,形状极为怪异。 就在我一探头之时,那东西也正好一抬头,四目相对,那东西的眼神忽然一盛,冲着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来,迅速的沿着井壁向上攀爬,手脚好像四个吸盘似的,每移动一下,就发出啪嗒一声响来。 第9章 :惹祸上身 我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想也不想,转身就想去拉石头哥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这玩意我铁定对付不了,那一口牙齿,像刀子一样,被咬上一口准得完蛋。更何况,我看见了那东西的尾巴,尾巴尖端上的三个分叉令我印象深刻,如果我没看错,那两个小伙的死,一定和这东西脱不了关系。 谁知道一拉之下,竟然没拉动,石头哥真的就像一尊石头刻的雕像一般,站着一动不动,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我一见大急,急忙喊道:“石头哥,醒醒!走啊!再不走命就没了。”一边说话,一边奋力去推,可石头哥双脚之下如同生了根一般,我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却没有推动他分毫。 老井之中啪嗒啪嗒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我见这情形,知道自己是没法将石头哥带走了,如果我自己跑,倒是可以逃命,可我要是一跑,石头哥必死无疑。 这时也不知道我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不但没有去想应急的办法,反而像走马灯一样,一个人影接一个人影的闪现,爹的仁厚,娘的慈祥,三爷的神秘莫测,奎爷磕头时的可怜,石头哥夫妻抱头痛哭的场景等等等等,顿时头脑一阵发热,一转身就站到了井栏边。 我刚到井栏边,那东西已经从老井中露出了一个脑袋,一双奇长的手臂趴在井口边,双眼放光,正死死的盯着我,我猛的大吼一声,一是给自己壮胆,二是增加威势,手中白蜡杆子对着那东西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那东西估计也没想到我会出手攻击它,一个躲闪不及,被我手中的白蜡杆子“啪”的一声砸中了脑袋,这一下我可是恐极出手,几乎使出了所有的力气,绝对不是好受的,那东西双手一松,直接从井口掉了下去,井中发出“噗通”一声响来。 我探头一看,那东西被我一下砸掉了下去,却并未死,反而激发出了它的凶性,正手脚并用的从井中飞快的向上爬来。 我转头看了看石头哥,也顾不上轻重了,回手一白蜡杆子就砸在石头哥的肩头上,就听“咔嚓”一声轻响,估计锁骨是被我砸碎了。 可巨大的疼痛,终于使石头哥醒转了过来,一眼看见我,顿时一脸的迷糊道:“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一句话说完,才疼的哎呦哎呦的叫唤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那东西已经爬到了一半,估计最多再十几秒,也就出来,这东西极为灵敏,刚才我攻其不备,方才得手,现在再想打中它,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当下急忙大喊道:“快跑!”一声吼出,转身拖着石头哥就跑。 石头哥只是被迷惑了,却并不傻,我一喊快跑,马上明白了过来,撒腿就跑,跑的比我还快。 两人刚跑出十来步,那东西已经爬出了井口,身形一纵,直接跳出井栏,手脚并用,长尾直甩,迅速的向我们的方向追了过来,两个起落,已经迫近了两三步的距离。 石头哥回头看了一眼,一见那东西追上来了,吓的魂都快没了,嘶声喊道:“往哪跑啊?” 我见这东西紧追不舍,我们要是直接跑回家,说不定能追家里去,当下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三爷家的偏房来,急忙喊道:“往三爷家跑!直接将门踹开。” 石头哥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撒丫子就往三爷家跑,石头哥在前,我紧随其后,在我身后六七步远,就是那长相恐怖的东西,一阵风般横穿过村庄,直接到了三爷家门口。 由于我先前就有了交代,石头哥一脚就将三爷家的门踹开了,兄弟俩直接蹿进房间,我一把将石头哥拉进了偏房,转手关上房门,紧紧抵住,房门刚关上,那东西已经追到了近前,“砰”的一声,撞上了门板,这一下力道奇大,差点将我撞飞出去。 石头哥急忙上前和我一同死死抵住房门,那东西撞了四五下,就消停了下来,我赶紧转头看向窗户,果然不出我所料,借着外面的月光,看的十分清楚,那东西已经出现在窗户外面,正隔着玻璃死死的盯着我们两看。 我却松了口气,我之所以跑来这里,就是因为下午放跑了那断尾黄鼠狼的时候,我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房间的密封性,这个房间里只有一个门一个窗,窗户上还加了几根拇指粗的钢筋,每根之间的间距,只有一个拳头大,这玩意就算打碎了外面的玻璃,也无法从窗户钻进来,只要我们抵住门,就能保住命。 那东西看了我们一会,果然伸手打碎了玻璃,将一只手伸了进来,一边发出“吱吱”的尖叫声,一边将手掌拼命的向我们的方向伸来,但距离实在太远,根本不可能够得着我们。 可即使如此,我心头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冒凉气,那东西的尖叫声十分刺耳,而且那个手掌看上去也很是怪异,指甲又尖又长就不说了,指缝之间还有蹼装物体,在手掌的中间,还有一圈暗红色的肉膜,有点像吸盘,看着异常恐怖。 那东西伸手捞了几下,估计也意识到抓不到我们了,又转身跑来撞门,我们两死死抵住,自然撞不开来,随即发疯一般在外面打砸了起来,稀里哗啦不停乱摔乱砸,发泄一通后,又跑回窗户处,将手掌伸了进来,一边尖叫一边乱捞。 我牙关一咬,让石头哥抵住门,手中白蜡杆子对着那东西的手臂就是一下,那东西顿时疼的“吱吱”乱叫,终于将手臂抽了回去,在窗户外面翻滚了两圈,停了下来,一手捂着受伤的手臂,猛的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了我一眼,似乎是要看清楚我的模样,然后一转身,几个起落,身形终于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东西一离开,我和石头哥不约而同的顺着门板滑下,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石头哥大概缓过神来了,手捂着肩头道:“我锁骨好像碎了,疼的厉害。” 我苦笑道:“石头哥,对不住了,刚才你神智被迷住了,我只能用这个法子让你醒过来,锁骨断了,总比丢了命好,养段时间还能好,命要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石头哥当然明白其中道理,应了一声道:“那是,别说只是锁骨断了,就算丢了条胳膊,能捡回一条命也是值得,七斤,今天真是多亏了你,要不估计现在我已经死了。” 我正想把实情说出来,石头哥却又话锋一转道:“只是,连累你了,这东西被你打了一下,临走的眼神,分明是记恨上了你,你也要小心一点。” 我猛的想起那东西临走时看我的眼神,心头顿时一凛,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惹祸上身了,怪不得三爷临走时叮嘱我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管呢!敢情三爷早就知道了要害石头哥的是这东西,可三爷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出手帮石头哥呢? 一想到这里,顿时许多疑问一起升上了脑海,刚才只顾着保命,根本就没时间去思索,现在安全了,这些疑问就像雨后春笋一般,全都冒了出来。 当下忍不住问道:“石头哥,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吗?为什么会藏在井里?当时我看你一奔直到了井边,就像着了魔愣一样,又是怎么回事?而且,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们俩被这东西追着从村口跑到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村上就没有一个人出来呢?” 石头哥听我这么一问,忽然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很是吃惊,随即就慌乱的将目光转移到了别处,说话都有点结巴了:“我......我也不......不知道!” 石头哥的表情,顿时引起了我的怀疑,看他这个样子,分明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想对我说,不禁心中有些着恼,我为了他,差点连命都丢了,他却不想和我说实话。 我这性格,哪受得了这些,顿时就有点急眼了,张口就说道:“石头哥,你这就不对了,我对你什么样,你心里应该有数,有什么事别藏着掖着的。” 话刚落音,房间里供着雕像的条案处,忽然响起了一声叹息声来,随即说道:“你别怪石头,石头不敢说,不是想瞒着你,而是害怕你告诉你三爷。” 我顿时一惊,这房间里连个灯都没有,全指望借着点从窗户洒进来的月光,可月光根本就照不到条案那里,所以根本就看不清是谁在哪里。 但是有一件事我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三爷家的门,是我让石头媳妇锁起来的,刚才才被石头哥踹开,而我们一进来,就堵住了门,再也没有打开过,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所以这声音一起,我就急忙弹跳了起来,手中紧握着白蜡杆子,大声喝问道:“谁?谁在哪里?” 第10章 :三爷不是人 我一声喊出,那人就咳嗽了一声道:“除了我,还有谁能出现在这里?别人也没有这本事。”一边说话,一边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 我借着月光一看,竟然是老太爷!顿时愣在了当场。 老太爷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进来的?在再想到三爷的神秘莫测,石头哥的欲言又止,奎爷的诡异事件,那差点杀了我们的奇异生物,以及乡亲们各种奇怪的反应,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好像这个村子里,隐藏了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每一个人,好像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老太爷一现身,就说道:“伢子,并不是大家故意瞒你,你和徐三儿的关系太亲近,我们不得不防。” 我有点茫然,不知道他们究竟瞒了我什么?还有一丝不平,为三爷感到不平! 当下就说道:“为什么要瞒着三爷?就因为他会帮人借命?” 老太爷一张老脸顿时露出一丝悲伤来,眼神也黯淡了下来,叹息道:“这只是一小部分,徐三儿的脾气我清楚,他虽然有这手段,却绝对不会胡乱施展,何况,会遭天谴的。” “徐三儿从小就聪明,喜欢捣鼓这些奇巧玩意,但他本性不恶,对乡亲们,也是百般维护,这也是我容忍了他这么多年的主要原因,不然的话......” 我听的一愣,老太爷这话里,充满了威胁,好像大有对三爷不利的意思,不禁心生火气,忍不住道:“老太爷,既然三爷没做什么坏事,又对乡亲们多有维护,你为什么总是针对三爷呢?三爷招你了还是惹你了?” 老太爷看了我一眼,微微摇头道:“不是我针对徐三儿,实际上,后辈之中,我一直都最为倚重他,但是,天不遂人愿,真正的徐三儿,在二十年前,就死了!现在活着的这个徐三儿,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人是鬼?” 这句话一入耳,我猛的一下睁大了眼睛,脑海之中一阵嗡嗡乱响,脱口而出道:“什么?三爷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老太爷苦笑了一下,缓缓点头道:“不错,我亲眼见证了徐三儿的尸体变的冰冷,也是我亲手将尸体送回了你家,可第二天一大早,徐三儿就像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了我眼前。” “当时我受到的震惊程度,绝对不比你现在受到惊吓低,正当我准备追查个清楚的时候,徐三儿却忽然失踪了,这一失踪,就是十年,你九岁的时候,他才回来。” “再次回来的徐三儿,就像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原先那个阳光、正直、率性的徐三儿,整个人变得阴森、深沉,甚至有点冷血了。” “所以我怀疑,真正的徐三儿,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徐三儿,只是一具皮囊,皮囊之中装的究竟是谁,我也搞不清楚,事关重大,我不得不防备于他。” 老太爷说完,我连连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三爷活的好好的,吃饭喝酒和正常人一样,怎么可能早就死了,老太爷你一定是在糊弄我。” 老太爷再次苦笑道:“我也希望是我错了,可徐三儿的死,是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会错,我做了一辈子医生,断人生死的本事,还是有的,我可以肯定,徐三儿当时确实是死了。” 我仍旧不死心,继续问道:“也许是你错了呢?老太爷你说说,我三爷当时是怎么死的?” 老太爷的脸上忽然闪现出一丝痛苦之色,缓缓闭上了眼睛,思绪似乎飞回了二十年前,就连声音,也变得缥缈了起来,缓声说道:“徐三儿的死,对我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所以我记得清清楚楚,二十年前,石头整五岁,老奎前面有过两个孩子,可都夭折了,所以对石头看的异常珍贵,在他五岁生日那天,请了好多人在家喝酒,徐三儿也是座上客,那时他才十九岁,但坐的却是上首,就坐在我身边。” “大家喝完酒就散了,唯独徐三儿留下了,当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老奎夫妻也一直守口如瓶,从不肯吐露半分,始终只说徐三儿和他们夫妻闲聊几句就离开了。” “但第二天一大早,徐三儿的尸体,就被发现在老井边,死相和老奎一模一样,浑身都湿透了,头发上水珠子直滴,就像刚从井里爬出来的一样,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尸体已经僵硬了,早已没了气息。” “我当时十分倚重徐三儿,心头异常悲痛,可人死不能复生,只好让乡亲们抬着徐三儿的尸体,送回了徐家,你爹当时正在筹办婚礼,徐三儿的尸体一送回去,家里顿时乱了套,悲伤过后,你爹甚至已经决定将婚礼押后,先将徐三儿给葬了。” “可就在第二天,徐三儿却又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跟我们说他昨天只是昏过去了,半夜里又醒了过来。这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我,我从十六岁行医,到徐三儿身死,已经当了三十八年医生,一个人是生是死,我岂会断不出来。” “所以我等到无人之时,抓住了徐三儿的手腕,一搭脉门,果然如我所料,徐三儿的脉搏全无,身冷如冰,分明就是一个死人。可他偏偏却能说能笑,能吃能喝,日出而起,日落而眠,和平常人无异,我虽然不知原因,却也因此,对他提防了起来。” 我听的心里一阵阵的发凉,就算平常人,也能看出来一个人是不是死了,何况还是当了一辈子赤脚医生的老太爷,而且这话也不可能是骗我的,因为他说的这事,并非只有他自己知道,还有还多证人,二十年而已,好多人都还活着,我爹就是其中之一,我只要回家一问,马上就能知道真假。 何况,他也没有必要骗我! 紧接着忽然想起了老太爷在井边和我说的话,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老太爷,那天你在井边,说三爷快要对我下手了,是什么意思?” 老太爷又叹息一声,并没有直接回我的话,而是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因为徐三儿这事十分蹊跷,所以我始终耿耿于怀,对这事十分上心,就在徐三儿离开村子之后的第二年,村里来了个收草药的二道贩子,姓花,叫花百草,由于我也是医生,比较聊得来,当时就住在我家。” “这人由于常年天南海北的跑,见识十分广博,我就有意提起了这事,这人听后却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说在云南深山之中,有一种异术,能使死者复生,除了没有脉搏之外,其余的与常人无异。” 听到这里,我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就更对得上号了,怪不得三爷要去云南,原来这种异术的起源地,就在云南的深山之中。 老太爷说道这里,又长叹一声道:“这个异术却也有一定的弊端,那就是必须要借别人的寿命来保证自己的尸身不腐,徐三儿正好会这个手段,后来回来之后,每次替人借寿,也都会收取一半的寿命为他自己所用,这一切,都符合那花百草所说的特征。” “但是,异术再妙,却也不能逆天而行,人死了就是死了,强留人间,徘徊不去,只会加深自己的罪孽,尸体也毕竟是尸体,再怎么保养,也终究会有腐坏的一天。” “所以,这个术的极限,也就是二十年,二十年之后,若找不到适用的皮囊,他仍旧会烟消云散。” 听到这里,我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忍不住再度追问道:“怎么才算合适的皮囊?” 老太爷微微摇了摇头道:“造孽啊!这适用的皮囊,必须要和他死去之时同岁,而且身高、相貌都有几分相似,还必须得是同宗血脉,才算适用。” “等到他身死的那一天,使术将那皮囊和自己的神魂互换,他就可以用新的身份,重新过上一世,而被换取神魂的那人,却会因为尸体的腐烂,而重新坠入轮回。” “徐三儿身死之时,仅仅十九岁,今年正好是他死去的第二十个年头,而你今年也正好十九,你是他的亲侄子,也正是同宗血脉,而且你的身高、相貌,都和徐三儿年轻之时,都有几分相似,正是最适合的人选,所以我才会怀疑,他应该快对你下手了。” 我听的心中一阵阵惊悸,三爷之前对我的关怀,对我的宠爱,一切的一切一起涌上了心头,如今老太爷这一席话,将我对三爷所有的印象全部颠覆,瞬间从一个亲近可信的长辈,变身成一个蓄意谋夺我身体的阴险人物,这转变实在太大,我根本就无法接受。 老太爷却好像没注意到我表情的变化,继续说道:“伢子,你千万得小心了,如果我没记错,最多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徐三儿死去二十周年的忌日。” 石头哥这时终于接了一句话:“是的,我还有五天,就是整整二十五岁了!” 第11章 :三尾井童 我转头看了一眼石头哥,迟疑道:“你的意思,是五天之后,三爷从云南回来,就会对我下手?” 石头哥斯斯艾艾的说不出话来了,看他的模样,好像是这么认为的,但又不敢确定,而老太爷,则一脸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急忙摆摆手道:“不对不对!我怎么被你们说糊涂了呢!这事我得从头捋捋,老太爷你说三爷是想夺我的身体,可这事和奎爷有什么关系?奎爷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呢?还和三爷当年的死法一样,你要说这是凑巧,我可不会信的。” 老太爷略一沉吟道:“这事我也搞不清楚,老奎临死都没透露一点口风,我只是推测,估计是和石头有关,老奎夫妻当年婚后数年无子,后来有人看到老奎曾偷偷的去找过徐三儿,再后来老奎媳妇就怀孕了,虽然前面两个都夭折了,可最后还是有了石头,而徐三儿精通奇巧之术,很有可能,是替老奎夫妻做了什么手脚。” “而且,石头五周岁那天,徐三儿小小年纪,辈分也不高,老奎却安排他坐在了上位,这很不合常理,大家喝完酒都离开了,唯独徐三儿没走,这也能说明,徐三儿和老奎之间,一定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徐三儿自从回来之后,并没有人找他借过寿,尸体却一直没有腐烂,所以我怀疑,是老奎用自己的寿命,换了石头这个儿子,老奎之所以死,最大的可能,就是剩下的寿命被徐三儿借去了,只能活二十年了。” “所以老魁才死不瞑目,一直等到徐三儿去说了话,老奎才算闭眼,至于后面的诈尸,我怀疑也是徐三儿做的手脚,老奎原先血泪长流死有不甘的时候都没有诈尸,为什么徐三儿去了之后没多久,就诈尸了呢?诈尸的时间还掐的那么准?你别忘了,最后一个接触老奎尸体的,就是徐三儿。至于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转移大家的视线。” 我听老太爷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眼皮子不自觉的跳了几下,原本我是想帮三爷开脱几句的,可老太爷的推测,却似乎更加坐实了三爷的罪名,但我仍旧心有不甘,继续追问道:“转移视线干什么?” 老太爷看了我一眼,叹气道:“还能干什么!还不是想将罪名都推到老奎的头上去,这样一来,不管他杀了谁,大家都会以为是老奎干的,比如那两个冤死的孩子,大家第一反应就猜是老奎,所以到时候他杀了你,夺了你的身体,大家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去。” 我又是一愣,老太爷推测的事事在理,可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就是不大相信三爷真的会是这样的人,忍不住又替三爷开脱道:“老太爷,刚才你也看见那东西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清,那东西的尾巴上,分开了三个岔,和杀死那两人的痕迹,正好对得上,那两人分明是遭了这东西的毒手,怎么可能怪到三爷的头上呢?而且,那两人惨叫声响起来的时候,三爷还和我在一起呢!听见惨叫声,三爷才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石头哥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老太爷一眼,迟疑道:“我听说,井里的那东西,就是三爷养的。” 我顿时傻眼了,脱口而出道:“什么?那玩意是三爷养的?” 老太爷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道:“那东西,我到知道是什么东西,可究竟是不是徐三儿养的,却也没有证据。”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老井之中,原本没有那东西,即使老井后来荒废了多年,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玩意,可自从徐三儿死而复生之后,那东西就出现了。” “我不瞒你,那两个娃儿,并不是第一批死在那东西手上的人,在徐三儿失踪之后没几个月,就曾经有过两个外乡人,死在了那东西的手上,死状和那两个孩子,一模一样。” “所以当时我一看见那两个孩子的尸体,我就知道,那东西又出来了,我之所以没有挑明,就是想看看徐三儿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听到这里,几乎已经放弃了替三爷辩解的念头,默默的低下头,心中一阵难过,万万没有想到,三爷对我的好,竟然都是装出来的,真实目的,却是为了谋夺我的身体,这实在令人伤心。 倒是石头哥问了一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啊?看上去很瘦小,力气却有那么大,刚才我们俩个抵门差点都没抵住。” 老太爷的脸上,忽然又闪现出那种悲伤的神色来,缓缓说道:“三尾井童!那是三尾井童!我一开始发现那东西的时候,曾经以为是水猴子,可我后来才发现,那是一种比水猴子厉害几十倍的东西,而我因为这个错误的判断,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的儿子,就死在三尾井童的手上。” 我听的心头咯噔一下,我只知道老太爷原先有个儿子,后来死了,却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现在就全都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老太爷一心要查个究竟,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老太爷继续说道:“当年那两个外乡人死了之后,我已经怀疑到有东西在井下,就想着将它除了,但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做,怕惊吓到乡亲们,就在一个夜晚,带上我儿子,准备好家伙,到了老井边,用一块掺了毒药的生牛肉将那东西引了上来。” “谁知道那东西并不上当,根本不吃生牛肉,反而顺着井壁爬了出来,我们父子吓的转头就跑。当时我也和你们一样,被吓的快丢了魂,等我一路跑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儿子并没有跟在我身后。” “当下我急忙顺路返回,在路上发现了我儿子的尸体,当时我就发誓,一定会替我儿子报仇!但我也知道,那东西非常厉害,又生活在井下,我们村上这口老井,传闻直通地下河,不知道有多深,想要捉它,难度比较大,可如果就这么将井口封起来的话,我又很不甘心。” “而且,这东西再凶,始终是个受人操纵的玩意,不揪出幕后之人,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我也怕封了井口,会打草惊蛇,所以我一直隐忍不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东西竟然又残害了两个娃儿。” 我借着月光看了看老太爷,他脸上的懊恼并不是装出来的,显然出现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他所愿,听到这里,我心中的天平已经彻底倾向与老太爷这一边了,忍不住问道:”老太爷,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进来的?据我所知,大门可是一直锁着的。” 老太爷看了我一眼道:“我怎么进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五日之后,你该怎么办?” 我听的一愣,随即一咬牙说道:“反正我是不会坐以待毙,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我们干脆将事情挑明了,明天我们就想办法先将那三尾井童杀了,不管幕后之人是谁,也算断了他一条胳膊。” 说实话,到了现在,我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这一切是非,并不是三爷搞出来的。 老太爷微微摇头道:“你不知道三尾井童的厉害,这东西有人说是怀孕女人淹死在井中之后,腹中胎儿怨灵所化,也有人说是水猴子和大鱼混生的杂交物种,总之,因为形状貌似孩童,尾生三岔,生活在井中而得名。” “那三尾井童浑身披满黑色鳞甲,坚如钢铁,刀剑难伤,而且行动敏捷,力大如牛,兼之利爪尖牙,着实厉害,更为难的是,它藏身深井之中,井下狭窄,本身就不易捕获或者打杀,老井更是直通地下河,它随时可以逃遁,所以,就凭我们想杀了它,只怕难与登天。” “其实我想除了那三尾井童的念头,从没停止过,毕竟是它亲手害了我儿子的性命,可这些年来,我也不知道想过多少办法,却没有一个是能够行得通的。” 老太爷这么一说,我顿时想起刚才我们在井边所遭遇的一切来,那三尾井童被我一白蜡杆子砸在头上,摔落入井中,却一点事也没有,显然老太爷所说的是正确的,这玩意确实不好对付。而且这家伙的威力我们算是见识过了,如果不做个万全之策,冒失将它引出来的话,搞不好反而会危及到我们自身的安危。 可这并吓不倒我,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是完美的,一定会有这样那样的缺陷存在,只是我们能找出那东西的弱点,就可以将它杀死。 一想到这里,我立即开口问道:“老太爷,那东西难道就没有什么弱点吗?就没有什么能克制它的?” 老太爷双眉紧锁道:“也许有,但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早就杀了它了。” 话刚落音,坐在旁边的石头哥忽然抬起了头来,迟疑道:“那东西,可能怕火!” 第12章 :金童玉女 我和老太爷一听,互相对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出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石头哥略一迟疑,说道:“在我爹出事的前一天,忽然把我叫到了屋里,跟我说了几句当时听来感觉很是莫名其妙的话,可现在想想,每一句话好像都是有所暗示的。” 我顿时眼睛一亮,急忙问道:“什么话?” 石头哥说道:“其实总共就说了几个字,让我记住了,分别是七斤、火和石井栏。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想想,石井栏肯定是指我和人打赌,让爹扛石井栏害死了他的事,七斤则是指七斤可以救我,就剩下一个火字,还没有用得上。” 我一拍大腿道:“那就是了,水火本就不容,那三尾井童生活在水下,对火有所忌惮也是正常,只要知道了它的弱点,就可以对付。” 老太爷却摇头道:“难呐!我不是没考虑过用火,可你刚才也说了,它生活在井中,井深通地河,水火不相容,怎么用火对付它?” 我一咬牙道:“引它上来,今夜我打了它两下,必定对我甚是仇恨,我去引它,应该能引出来。我们准备好柴油,它一上来,就泼在它身上,点火烧死它。” 老太爷看了看我,眉头一皱道:“听着好像可行,只是那东西行动极快,还是多准备一点,再准备一张大网,将它罩在网中,再点火烧死,这样比较稳妥。” 我们一听,一齐点头,三人一边商量着细节,老太爷一边就地帮石头哥包扎起来。 一夜我们也没敢出门,等到天亮,三人直接去了老太爷家,准备了绳索、柴油,老太爷去借了张渔网,还给我们准备了两把柴刀防身。 石头哥的胳膊打上了绷带,十分不方便,但仍旧坚持和我一起到了老井边。 我转头看了看他们俩,一个老一个残的,心里不禁有点发怵,这玩意行动起来可不慢,一旦他们慢上那么一步,我可能就得完蛋,一想到这里,不自觉的就多了个心眼,瞄好了逃跑的路。 这边刚瞄好,井下已经响起了一阵水花声,随即那种“啪嗒啪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探头一看,那东西正气势汹汹的向上攀爬而来,心头灵机一动,这个时候,它依附在井壁之上,正是动手的好时机,一想到这里,转身就提了桶柴油,对着那三尾童子就浇了下去。 却不料那三尾童子被柴油一浇,似乎感觉到了威胁,手脚一松,身子笔直的落入了井中,井水哗啦一阵响,再也不见它露头了。 我顿时傻眼了,我也上过几天学,知道油比水轻,它这一落水,身上的柴油等于白浇了不说,还打草惊蛇了,再想引它上来,只怕就难了。 老太爷和石头哥一见我变了脸色,也急忙围了上来,探头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三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全都没了主意。 又等了十来分钟,井下一点动静没有,我们也不能这么干耗着,就收拾收拾东西,装备先回去,下午再说,但愿这东西能不长记性。 可就在我们刚走出三四步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吱吱”的尖叫声,三人同时回头,只见那三尾井童已经蹿了出来,正蹲在石井栏上冲着我们尖叫。 我顿时大惊,这东西竟然知道蒙骗我们,可见是有智商的,当下三人一对眼色,我伸手就将柴油桶盖子拧开了,老太爷手中的渔网已经撒了出去,而石头哥虽然露出十分害怕的神情,却也握紧了柴刀。 说实话,老太爷撒渔网的手段,真心不咋的,那么大一张网,硬是撒成了一道麻花,好在依然落在了那三尾井童的身上,那三尾井童正向我们的方向直冲而来,反而一下将渔网弄得杂乱了起来,全都缠在它的身上。 我一见机不可失,手中柴油桶直接泼了出去,不料那东西的力道极大,刚被渔网罩住,就猛的一挣,老太爷已经七十多了,哪里挣得过它,直接被拖到在地,我手中柴油也泼了个空。 那三尾井童虽然拖到了老太爷,却仍旧被渔网死死缠住,顿时发起飙来,双手一伸一抓,猛的一撕,“嘶拉”一声,已经将渔网整个撕开,从中跳了出来。 我一见大惊,伸手就将柴油桶砸了过去,那三尾井童一把接住,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随手摔到一边,身形一纵,已经向我跳了过来。 我心头发慌,身体不自觉的哆嗦了起来,石头哥则直接丢了柴刀,转身就跑,就连老太爷也爬了起来,踉跄着向村里跑去,我们筹谋了半夜的计划,一瞬间就被瓦解了。 我也顾不上什么了,转身就跑,可身形刚一转,那东西已经到了我的身后,长尾巴一甩,就缠住了我的脖子,猛的抽紧,我一口气顿时就喘不上来了,脑海之中,陡然闪现过那两个少年的尸体,估计要不了多一会,我就得随他们去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女子的轻笑声响了起来:“小云哥,你看这三人,可有意思?就凭一张破渔网,两桶煤油,就想收拾三尾井童,太好笑了。” 随即一个清扬的男子声音道:“确实鲁莽了点,不过这少年的相貌,和我依稀有点相似,应该就是三爷所说的徐镜楼了,怎么也是兄弟,不能看着他这么死了。” 一句话说完,一声清扬的啸声就响了起来,啸声一起,缠住我脖子的井童尾巴,就猛的一顿,不在发力抽紧了。 紧接着啸声不断响起,时高时低,清扬幽远,对我来说,更是如同天籁一般,因为随着那啸声的响起,勒着我脖子的井童尾巴,竟然慢慢松开了。 等到那井童的尾巴全部松开,我急忙跑到了一边,一转头就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男的比我高一点,比我大不了几岁,长身玉立,英俊潇洒,女的年纪最多十七八岁,身材玲珑,貌美如花,两人站在一起,我恍惚到几乎产生了错觉,仿佛觉得这是金童玉女下凡了一般。 那三尾井童却忽然对着那少年一声嘶吼,示威似的露出满口尖牙,随即猛的一转身,三两个起落,已经跃过石井栏,“噗通”一声,跳入井中,再也不复出来。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是这两人救了我,看他们年纪也不比我大多少,那三尾井童却不敢对他们出手,想必是有大本事的人,顿时更加心生仰慕。 正想上前道谢,那少年已经上前一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你可是徐镜楼?” 我刚才就听到他说我的名字了,还提到了三爷,想来是从三爷那里听说的我,当下连连点头道:“我就是徐镜楼,两位是三爷找来的帮手吗?” 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两人如果是三爷找来的帮手,说明三爷还是想除了那三尾井童的,很有可能,老太爷说的话都是错的,三爷并不是他所说那样。 那少年一听我承认了,顿时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通,对我微微一笑道:“三爷将你夸的跟一朵花似的,我原本还想来见识一下,如今一见,不过如此。” 我一听就有点不爽了,这少年说话可不是很客气啊!可人家毕竟刚才才救了我,也不好意思翻脸,当下只好讪讪的不说话。 那少年又反手一指自己的鼻子道:“不过我们怎么都是一族同宗,你记住了,我叫苏出云,希望有一天,你有资格来找我。” 我听的一愣,我姓徐,他姓苏,八竿子打不着,这一族同宗从何说起?我为什么要去找他?就算我去找他,找个人而已,还要什么资格不资格的,我完全听不懂。 那少女也上前娇笑道:“我叫陌楠,陌生的陌,楠木的楠。”一边说话,一边露出一排贝齿,轻笑了起来。我看得出来,这少女好像对我还满友好的,当下也对她点了点头。 那苏出云却伸手一拉陌楠道:“我们回去吧!我本来还满心欢喜,谁知道到了这一看,才知道三爷这次有点夸大其词,我很失望。” 那陌楠也没说什么,只是依顺的点了点头,两人手牵手转身而去,片刻就消失在矿野之中,只留下我还在一头雾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老太爷和石头哥又畏畏缩缩的回来了,一见我竟然没死,顿时大喜过望,急忙拉着我询问刚才的经过,由于刚才两人的临阵逃脱,已经让我心里很不痛快,所以含糊的应了两声,直说那三尾井童在和我厮打中沾上了煤油,立刻就跑了,却并没有说出实情来。 两人大概也察觉出了我态度的变化,全都有点脸红,我也没给他们好脸,直接和他们说不干了,要回家睡觉,然后就离开了两人,向三爷家走去。 我相信,三爷回来后,这一切的谜团,都会解开,我有太多的问题想得到答案,哪怕三爷真的是想夺取我的身体,我也认了! 第13章 :一天看三回 我在三爷家呆了一会,老太爷和石头哥又跟来叽歪了一阵,大意是怂恿我再去引诱那三尾井童一次,我没理他们,这两人也许没有什么恶意,却绝对不能共事,一遇到危险就丢下伙伴逃跑的家伙,我怎么可能会傻到还相信他们的话。 两人见我铁了心不和他们玩了,讪讪的离开了,我睡了一会,起床回家吃饭,由于奎爷的尸体不见了,丧事只能暂时停止,爹娘都不用去帮忙了。 爹还是那副仁厚的模样,娘也一如既往的慈祥,可我心头却有了一丝隔阂,三爷想要我身体的事,连老太爷和村上的乡亲们都有所耳闻,我就不信爹和娘不知道一点风声,可他们却从来没有和我说过,甚至连提醒一句都没有。 所以我心里有点不痛快,我毕竟是他们的儿子,却好像根本都不关心我的生死一样,干脆我也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埋头吃饭,一句话不说。 爹和娘好像察觉出我有点不大对劲,娘看了爹一眼,爹看了我一眼,放下饭碗,干咳一声道:“伢子,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忽然转性了?” 我闷头扒饭,也不吭声,但脸上的愤愤的表情,却显露无疑,毕竟我才十九,哪里藏得住心事。 爹又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劣质香烟来,一块五毛钱一包的,自顾抽出一支,点了起来,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使他的整张脸,都蒙在烟雾之中,才轻声道:“伢子,你是不是听到了一些传言?你也不小了,你三爷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独自出去闯荡了,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了,别听风就是雨,遇事自己琢磨一下。” 我闷声道:“有什么好琢磨的,贱命一条,反正也没人管,丢了就丢了呗!” 其实这句话有点赌气,命再贱,也是自己的,不管是谁想要我的命,我都一定会抗争到底。 爹和娘又对视了一眼,爹笑道:“愣伢子,你也不想想,究竟就该相信爹和三爷呢?还是该相信外人,里外都不分,就知道说赌气话。” 说到这里,爹的话锋一转道:“不过,这回老三去了云南,估计回来后,也该和你说清楚了,你会明白的,现在爹只告诉你一句,这个村子里,除了爹娘和你三爷的话,谁的话,你都别信!他们心里想什么,我太清楚了。” 一句话说完,爹的面色忽然黯淡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其实,爹倒不想让你踏上你三爷的老路,在我看来,像我这样一辈子平平淡淡的最好。” 娘顺势夹了一筷子菜给我,说道:“就是,爹娘还能害你吗?” 我抬起头来看了看爹和娘,心中忽然明白了过来,爹说的对啊!我怎么这么蠢呢?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家人,这蠢的简直没药治了! 听爹刚才话里的意思,爹应该也清楚其中原委,只不过他不愿意说出来,将决定权交给了三爷,不管怎么说,天下哪有会害自己儿子的父母,他们这么相信三爷,那三爷也一定没有害我的意思。 一想到这里,心头顿时一阵释然,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来,同时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也许,爹和娘也有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起码,并不是大家所看到的那样。 这一释然,饭菜也香甜了几分,家里的气氛顿时又恢复了从前的和睦,但我还是什么都没说,爹说的对,我已经十九了,有些事情,得学着自己解决。 胡乱填饱了肚子,将自己的房门锁上,就回三爷家去了,我可不想我不在家的时候,奎爷的尸体忽然从床下钻出来吓着爹娘。 刚回到三爷家,屁股还没坐热,门口就传来一阵“咯咯”的娇笑声,随即一道婀娜的身影就闪了进来,我一眼看清来人,顿时吓的跳了起来。 来的是黄姑娘,虽然我无法确定她是不是那只断尾黄鼠狼,但我知道,这个黄姑娘对我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黄姑娘还和九年前一个模样,娇艳美丽,岁月丝毫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连一丝皱纹都没有,一见我就上下打量,我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只好警惕的看着她。 黄姑娘足足打量了我一分多钟,才又娇笑道:“我倒真是看走眼了,怪不得徐关山为了你差点和我拼命,老柳豁出去半条命也要保护你,这真有意思了,我得好好看看这一场热闹如何演下去。” 一句话说完,根本就不再管我,一转身,就飘向门外,身形极快,三两个起落,已经消失不见了,剩下我一头雾水。 说实话,我没想到黄姑娘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我,我清楚的记得,之前她是三番两次想弄死我的,虽然没有得手,对我的恶意却显露无疑。如果她真的是那个断尾黄鼠狼,后来还因为我被三爷锁了九年,这口恶气不可能不出,现在三爷不在家,就我一个人,这个好的机会,她却就这么放弃了,让我反而有点更加胆战心惊起来,谁知道她是不是再想别的什么坏水。 我这边还没缓过来劲,门前黑影一闪,又进来一个黑衣老太婆,满头银丝,驼背低首,面目丑陋阴森,脸上还有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从额头一直拖到嘴角,十分可怖。 老太婆的手里还提着个花篮,花篮中插满了鲜花,每一朵都娇艳欲滴,生机盈然,和她苍老垂暮的形象,完全不搭。 我根本就没有防备,这老太婆就这么一身黑衣犹如幽灵一般,毫无征兆的忽然出现在我面前,顿时把我吓了一大跳。 那老太婆也和黄姑娘一个德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分多钟,才嘶哑着声音开口道:“你就是徐镜楼?” 我茫然点头道:“啊!我就是徐镜楼!你是哪个?” 那黑衣老太婆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眼神中却分明显露出一丝蔑视来,摇了摇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起来并没有徐关山说的那么好,要让我选,我肯定会支持苏出云。”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完,又对我诡异一笑道:“不过也不好说,毕竟还有十来年的时间呢!也许你能制造出不一样的惊喜来,我老太婆会看着的。” 我顿时一愣,这老太婆肯定也是从三爷口中听说的我,可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选什么玩意?怎么又牵连上了那个苏出云了呢?什么十来年的时间?我有没有惊喜,和她有什么狗屁关系! 不过她一提起苏出云,我还是有点在意的,那个长身玉立的少年,确实使我有点自相形惭。 可那老太婆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一句话说完,竟然又和那黄姑娘一样,转身就出了门,同样几个起落,也消失不见了。 我心头大为憋气,这都啥事,搞得就像参观一样,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走,之时来看我两眼,说两句莫名其妙的话,估计一个一个的都有病! 黑衣老太婆走后,我发了一会呆,心里将这几天发生的事都盘算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究竟不对劲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左思右想也没个结果,干脆不再去想,不过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等三爷回来,这次我一定问个清楚。 刚想到这里,门外又响起一个清亮的男子声音道:“请问......” 我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身高、体型都和我差不多,甚至面目有点依稀相似,只是两只眼睛比我的大,滴溜溜的直转,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那小伙子正站在门口,我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也正在打量着我,上上下下看了我好几眼,后面的话也不说了,直接跳了进来,一把就拉着我的手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镜楼哥哥,哈哈哈,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亲人了。” 我听的一愣,这家伙天生自来熟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咋就成了他亲人了呢!当下急忙笑道:“我是徐镜楼,可我好像不认识你,你是?” 那家伙一脸无所谓的道:“镜楼哥你当然不认识我,我从一出生,你就没见过我,不过我和你确确实实是亲人,我爹叫徐关山,我叫花错!”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我更加乱了,听说过乱认亲戚的,还没听说过乱认爹的,当下急忙伸手制止他再说下去,苦笑道:“徐关山是我三爷的名字不错,可你姓花,怎么会是三爷的儿子呢!你是不是搞错了?” 那花错哈哈笑道:“这怎么会搞错,当年爹是入赘的,我随的是娘姓, 所以我虽然姓花,和你却是正宗的堂兄弟。” 我顿时愣住了,从来没听三爷说过入赘这回事,更不知道他还有个儿子,这忽然冒出来一个小伙子说自己是三爷的儿子,三爷偏偏又不在家,我是信还是不信? 第14章 :三爷的儿子 不管信不信,这家伙说是三爷的儿子,在没有得到证实的情况下,我也不能不理他,当下就试探起他的口风来,问了一些关于三爷的特征。 没料想这家伙竟然真的都知道,不但面目长相描述的都对,就连三爷胸口上有一道一尺长的伤口也清楚,三爷几乎从不袒胸露背,身上的伤疤,好像只有我和爹知道,他能说出这事来,我不由得就相信了他几分。 花错将我一系列问题回答完,就笑道:“镜楼哥,你是不是不相信啊?没关系,你去将爹找来,爹一来,就知道了。” 我看了他一眼道:“三爷去云南了,还要四五天才能回来。” 花错一愣,随即叫道:“这真是的,裤裆放屁,走两岔去了!我在云南等了他十年都没去,我忍不住了来这里找他,他去云南了,这跟谁说理去,还好也就四五天,我等等吧!” 一句话说完,自己走到竹椅上,往上面一躺,一边摇晃一边说道:“镜楼哥,家里还有什么吃的没?我还没吃中午饭呢!” 我一看,好家伙,一点也不客气,真拿这里当自己家了,不过他这提议倒是对我心思,就让他在这里等几天,三爷回来了,自然一切水落石出,要真是三爷的儿子,那这里还真是他的家,我自然会为三爷高兴,可他要不是三爷的儿子,我正好揍他一顿。 当下就笑道:“三爷出去两天了,家里冷锅冷灶的,哪有吃的,走!跟我回家,我家刚吃过中饭,饭菜还热乎着呢!”说着话,不由分说将他拉了起来,往家里拉去。 不一会就到了家中,爹娘正在收拾碗筷,我一进门就笑道:“爹,娘,先别急着收拾了,三爷的儿子寻来了,还没吃饭呢!正好吃一点。” 实际上,这句话我是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我总觉得这家伙是冒充的,三爷要真有儿子,怎么可能十年来都没露一点口风。 谁料爹一听,顿时一震,急忙上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喜不自禁道:“老三的儿子?你可是姓花?” 我一听,得!看样子还真是了,从爹的神态上就可以分析得出来,三爷一定和父亲说过,但没有告诉别人,不然爹不可能一口就说出这家伙姓花,怪不得这么多年三爷不找个人,爹也不着急了。 不过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是三爷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兄弟,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现在有了个弟弟,还就比我小一两岁,年纪相当,当然高兴。 花错上前给爹跪下磕头道:“你一定是大爷了,我正是姓花,名叫花错。”这句话说的倒是正正经经,没有一丝刚才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爹一把将花错扶了起来,高兴的嘴唇都抖了起来,急忙问道:“孩子,你怎么来了?花老爷子可好?你娘可好?” 花错起身道:“姥爷前年就去世了,我娘去年也忽然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浑身瘫软,没多久也就过世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我娘过世前,交代我一定要来寻爹,我给娘守了一年的孝,这才来寻爹,不巧的很,爹又去了云南。” 我爹一把将花错搂在怀里,眼睛里顿时起了一层雾气,喃喃道:“孩子,你受苦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到了这里,就到家了。” 娘这是却忽然插了一句:“怎么?花老爷子和花三娘患病,二爷和叶家,都没有伸手?” 花错苦笑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我倒是一愣,怎么又冒出来个二爷?不过娘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我,我爹是老大,三爷肯定是老三,中间确实少了一个二爷,至于什么叶家,我倒是不在意。 不过这么多年来,爹和三爷从来没有提过二爷的事,估计他们是不想说,等这回三爷回来,我一定都要问问清楚。 我爹挥挥手道:“不说了!快!给孩子做点菜,从云南到这里,间隔几千里,孩子肯定累坏了。” 花错嘿嘿一笑道:“累倒是不累,不过饿倒是真的,菜也别做了,这些够吃。”一边说话,一边自己拿了碗筷,装了一大碗饭,狼吞虎咽的扒拉起来。 我看他吃饭的架势,估计是真饿了,那家伙,唏哩呼噜的往嘴里扒,都不带抬头的,娘在旁边看的眼圏都红了,一个劲的嘟囔:“看把孩子饿的,都成狼了,也不怪,花老爷子和花三娘都不在了,老三又不在他身边,没爹没娘的,哪个疼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拼命往花错碗里夹菜。 我当时听娘这么一说,也满心疼他的,可后来我才知道,这家伙吃饭永远是那个模样,饿鬼投胎估计都抢不过他。 不一会吃饱喝足,花错摸着肚皮打着饱嗝,笑道:“好久没吃过这么中意的饭菜了。” 爹马上接过话道:“你吃的惯就好,老三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你啥时候想来就啥时候来。” 这家伙倒是一点也不客气,连连点头道:“那必须的,我爹去云南了,镜楼哥说得四五天才能回来,这四五天,我都得来这混吃混喝了。” 大家一阵哈哈大笑,爹和娘又拉着花错聊了一会,问的都是些我不知道的人和事,我也懒得听,就起身对花错道:“走,我带你去村子里转一圈,去不去?” 花错和我差不多的年纪,被爹和娘缠着问了半天,估计早不耐烦了,一听我这话,正合他心意,起身跟爹娘打了个招呼,跟着我就出了门。 我带着花错在村上转了一圈,这家伙天生自来熟,见谁都打招呼,主动报出来历,村子本来就不大,没要多一会,全村都知道三爷有个儿子寻来了。 不一会我带着他就转到了村口,一眼看见那老井,我顿时有点发毛,急忙就要带着他离开,谁料花错也一眼看见了那老井,一把拉住我道:“镜楼哥,那老井不对啊!” 我顿时一愣,这小子有两下子啊!我还什么都没说,他已经看出来了,当下就故意问道:“怎么不对了?” 谁知道那小子竟然和我卖起了关子,一拉我的手道:“走走走,我们回去再说,我有点乏了,得先睡一会。” 我见他不想说,也不再追问,毕竟还没有那么熟,当下就领着他往三爷家走去。 这小子记性贼好,走了一段,就看出不是去我家的路了,立刻就停了下来,嬉皮笑脸道:“镜楼哥,你这就不对了,你是我哥,有好的是不是该让着我点?我爹那房子,又孤僻又冷清的,你好意思把我一个人领那去?要依我看,我们兄弟俩凑合凑合,就睡你床就行了。” 我嘿嘿一笑道:“我床不能睡,别说你了,我也得睡在三爷床上。” 花错一愣,顿时好奇道:“为什么?” 我瞟了他一眼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床底下藏了一具尸体,你信不信?” 我原本以为他一定不会信的,谁知道这家伙竟然一点头道:“信!我刚才还在奇怪来着,家里怎么会有尸味呢!现在我明白了,敢情是这么回事。” 我瞬间傻眼了,急忙问道:“什么?尸味?你真闻到了?” 花错点头道:“是啊!这正常啊!虽然普通人闻不到,可我一定能闻到,要是清辰那小子在,就算你埋地下三尺,他也能闻到,要是江长歌在,他只需要看一眼,屁大点事,他都能算出来。” 这回轮到我好奇了,问道:“清辰是谁?鼻子这么灵?江长歌又是谁?” 花错嘿嘿一笑,又卖起了关子,啥都不说了,带头向三爷家走去。 我见这小子这模样,心里更加确定他就是三爷的儿子了,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和三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这些人我也不认识,知道与不知道,都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当下我也不再问,俩兄弟回到三爷家,说实话我也有点倦了,昨夜就算一夜没睡,一大早起来又去老井折腾了一会,差点没被勒死,下午花错又来了,领着他绕到现在,眼皮子都有一点往一起粘了。 三爷的房间很简陋,一张床,一个台子放在床头,充当床头柜用,角落里放了一个老衣柜,其他什么东西没有,看上去十分冷清。 可就在床头那台子上,却放了两张红票子,虽然卷成了两根烟卷似的,可丝毫不影响两张红票子的万丈光芒,所以我们一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 花错顿时眉开眼笑,一把将两张红票子拿了起来,舒展开来,贼笑道:“没看出来,我爹还满有钱啊!这两张百元大钞就这么随手放在这了,看样子这次我是来对了,搞不好从今以后,我就摇身一变,从穷屌丝变成富二代了,香车豪宅,美人鲜衣,想想都美。” 一句话说完,忽然面色一凝,将两张钱送到自己鼻子底下一嗅,一脸狐疑道:“这钱上什么味?咋和老鼠啃过似的呢?” 第15章 :一指换一手--为婆娑第一个飞机加更第一章 我哑然失笑道:“你见过老鼠没?老鼠啃过的钱,会是这个样子?别逗了。” 花错却一本正经的说道:“绝对不会错,这钱上确实有老鼠的味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搞不清楚,但我的鼻子绝对不会闻错。 我也懒得和他争辩,就转移话题道:“你说那个老井不一样,有啥不一样的?说来听听。” 我这一问,花错就笑道:“哥,你用不着和我装迷糊,那老井有什么不一样,你不清楚?我可以打百分百的包票,那老井里的东西,最近这段时候,肯定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如果我没看错,那东西对你可没安什么好心,今天夜里,必定会来找你的麻烦。”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求和你睡一床,要摆在平时,你求我和你睡一床,我都不愿意,弟弟我可是正宗处男,害羞的紧呢!” 虽然他刻意想营造出轻松的氛围来,可我一点也轻松不起来,花错说的太对了,这几天我可算和那老井杠上了,而且那三尾井童对我确实没有什么善意,今天之所以没勒死我,绝对不是怜悯心大发,而是因为那个叫苏出云的少年阻止了它。 可花错说今天夜里,那三尾井童还会来找我,这就让我郁闷了,那三尾井童敢情和奎爷一样,赖上我了是怎么的,不过心里郁闷归郁闷,倒也不算出我的意料,我本来就猜到了,那三尾井童今天的表现,分明是怕了那苏出云,不然临走的时候也不会示威性的嘶吼那一声,可苏出云已经离开了,三尾井童没有顾忌了,一定会来找我的麻烦。 何况,我前前后后伤了它两次,就算记性再怎么不好,也该记住一次才是。 紧接着花错就笑道:“至于我怎么看出来的,不是我吹牛,我最大的本事,就是一双眼睛,鼻子上的功夫,其实还是跟清辰学的,只要有不对劲的地方,我多多少少都能看出点端倪来,何况那老井从栏到井的气场,都十分不对劲。 我听的一愣,忽然想起石头哥曾经说过的话来,石头哥说奎爷临死之前,交代过他几句话,分别是石井栏、七斤和火,我和石头哥、老太爷当时都怀疑那石井栏三个字,是指奎爷扛起石井栏的事,如今听花错这么一说,好像我们都想错了。 花错一见我的神色,就知道他猜对了,马上显摆般的笑道:“怎么?吃惊了?我再说点厉害点,如果我没猜错,那石井栏一定吃过人肉,喝过人血,我说的对不对?” 我顿时傻眼了,花错说的不错,关于那石井栏,确实有那么一段故事,这事在我们十里八乡的流传甚广,稍微找个年纪大点的,都能完完整整的说出来,我就听村上的老人说起过很多次。 这个故事,用村上老人的话说,就叫一指换一手! 事情说起来有点久远了,说是在清末年间,有个怀孕的妇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掉老井里淹死了,一尸两命,尸体捞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泡的肿胀不堪,甚至都认不出是谁来,只能看出来,她穿的衣服甚是华丽,还穿金戴玉,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穿戴得起的。 更离奇的是,查了一大圈,十里八乡竟然没有任何妇人失踪,也就是说,这个妇人还是外地的,至于从何而来,又怎么会在井中溺亡,根本无人知道。 按理说,井里淹死了人,是不能再用了,要不就是填上,要不就是废弃,当时村上的老人们,一致决定,是将老井填了,重新打一口井出来的。 那时候还没有拖拉机,运土全靠板车,结果一个村上的汉子,拉了一上午的土,全部倒入了井中,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井水还是那么深,几十车土,好像全都泥牛入海了一般。 更离奇的是,请来的挖井师傅,在别的地方挖了几十米下去,都挖到石层了,愣是一滴水没有,接连换了三个地方,全部如此。 当时正值天下大乱,村庄虽然偏僻,并未受战乱之苦,可整个天下都在水生火热之中,村上百姓又能好到哪去呢!生活条件仍旧十分之差,各家各户都不富裕,只能说勉强饿不死而已,挖井的钱,全都是大家勒紧裤腰带凑出来的。 挖井师傅连挖三口井,虽然没出水,可钱是要照收的,这样一来,老百姓受不了,一致要求,就用那老井凑合吧!等以后条件好一点了再说。 可那老井井口四周,全都是整片的青石板,用的时间久了,异常滑溜,加上井中又淹死过人,大家心里都有点怵的慌。所以当时的村长,又请来了一个老石匠,村民自己从远处运来了青石,让那石匠雕琢一副石井栏,罩在老井四周,也算一种安全防护。 那老石匠当时在附近十分有名,听说经他手雕出来的石狮子,夜里都能听到狮子的吼叫声,当然,这肯定是有夸大其词的成分。 这石匠接了活,带着自己最得意的大徒弟就来了,村民的青石一运到,立刻就开工。 这石井栏制作的时候,由于全是青石雕琢,太过笨重,石柱石条都是分开雕琢的,可等部件全部完工,搬运到井边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安装起来,不是这边短了几寸,就是那边长了几寸。 那石匠也算是成名人物了,尺寸方面,绝对是不错的,当下又试了几次,依旧不成,当场就变了脸色,手指一伸就放进了石柱子的榫眼之中,一石锤生生将自己的手指头给砸断了,血水顿时顺着石柱子往下淌,断指直接留在了榫眼之中。 可奇怪的是,这一根手指头一放进去,石井栏再安装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了,严丝合缝,牢固的就像是一整块石头雕成的一般。 那石匠回去之后,就封了工具,再也不替人做石活了,具体是为了什么,那石匠也从来不说。 石匠封工之后,手艺活就全被大徒弟接了去,大徒弟的手艺也不差,师傅封工了,生意都被他揽去了,混的越来越好。 有一天这大徒弟去隔壁村做活,带着工具,路过井边,感觉有点口渴,正好井边有人担水,就凑过去喝了口水,水一入口,顿时面色一愣,噗的一声全都喷了出来,随即噗通一声跪在石井栏边,伸手从工具包里掏出斧头,一斧头就将自己的手掌给剁了下来,将断手放在石柱子上,鲜血淌了一石柱子都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爬起来就回去了。 徒弟回去之后,养好了伤,就将老石匠接到了身边,一直侍奉到老石匠归天。 后来听人说,那石井栏当时被大徒弟做了手脚,目的就是想让师傅丢了脸面,他以后好接活。可他那点手艺,都是老石匠教的,老石匠当然能看出来。但老石匠没有子女,一向视大徒弟为亲生儿子,为了徒弟的前程,什么都没说,为了保全自己的脸面,用自己的手指将机关给破了,而且从此封工,让徒弟揽去了自己的生意,可谓是用心良苦。 井水一向清甜,可大徒弟那天喝的那一口,却是像血一样腥膻无比,瞬间大徒弟回想起来师傅对自己的百般教诲,幡然醒悟,剁下自己一只手赔给了师傅,并将师傅接到身边,侍奉终老。 当然,这都是故事,年代久远,真假无从追究,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今天花错又这么一提,我顿时就联想到这上面去了。 当下我就将这故事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就问道:“这个算不算?” 花错一听就笑道:“当然得算,手指头也是肉,断掌血也是血,你看我没说错吧!那石井栏吃过人肉,喝过人血,再加上本身就是青石,青石都是经历成千上万年方才形成的,又被精心雕琢成石井栏,放在井边百十年了,吸收日月精华,再被人肉、人血这么一喂,想不作怪都难啊!” “更可怕的还不是这个,石井栏就算作怪,也因为天性愚钝,圈井成牢,翻不起大浪来,除非是有人将那石井栏给移动了,不然坏不了事。” “但是那被淹死的怀孕妇人,却是个极大的祸端,你们村口那老井,要依我看,是你们村上地势风水最好的一块地,上接日月精华,下接地之灵气,本是绝佳之地,但也正因为风水极好,所以极易养成凶煞之物。” “那妇人穿戴贵重,想必是大户人家,既然是大户人家,谁没有个丫鬟婆子,不可能亲自到井边打水,所以极有可能是被谋害而死,又是一尸两命,怨深冤重,岂能甘心,正好趁这天宝地灵之处,化为凶煞,为祸一方。” 说到这里,又眉头一皱道:“不过也很是奇怪,按道理里说,这样的地形极发,那妇人死时,尚是清末年间的事了,距今已经一百多年下来了,怎么会等到现在才出来兴风作浪?” 第16章 :木屋赌局 说到这里,花错故作神秘的看了我一眼道:“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曾经有大本事的人,在那井中下了封印,那妇人和她腹中的孩子,无法做恶!” 我已经彻底被他说服了,按他的分析,确实有这个可能,从那妇人淹死在井中,已经过去百十年了,谁知道有没有大本事的人路过这里,给下了封印。 花错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对我挤挤了眼睛道:“哥,你说我猜的对不对?我是不是很厉害?” 我点了点头道:“对!确实很厉害!” 一句话出口,花错就哈哈大笑道:“你还真信啊!我吹牛逼的,这都是爹以前给我讲的睡前故事,爹离开我们的时候,我已经七岁了,一指换一手的故事,我起码听了几十遍了。” 我顿时一愣,脱口而出道:“不是吧?那你怎么知道这段时间井里的东西对我不怀好意的?” 花错哈哈大笑道:“这就真是猜的了,我看你一眼看见那老井时,面色瞬间变的煞白,显露出极为害怕的神色来,分明是心有顾忌,所以我一点一点的引,你自己就全告诉我了。” 说到这里,面色又一正道:“不过,我能闻出细微的气味,以及能看出来那老井确实不正常,倒也是真的。” 我已经被他彻底搞迷糊了,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可少年嘛!总有点不服输的劲,被他耍弄了半天了,怎么也得灭灭他的威风,当下就说道:“那你能不能猜到,那石井栏最近被人扛了起来,扛起石井栏那人,第二天就死了?” 花错一听,顿时就是一愣,明显是没有想到,三爷离开的时候,他才七岁,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我一见他愣住了,顿时有点得意,继续说道:“我床下躺着的尸体,就是扛起石井栏那人,这个,你也不知道吧?” 花错的面色逐渐沉了下去,看了我一眼道:“哥,那人有没有儿子?” 我点头道:“有!”当下我就将事情经过全都说了一遍,当然,我并没有说出三爷可能想夺取我身体的那一部分。 花错的面色愈加的难看,忽然往床上一倒,对我说道:“哥!我睏了,得睡一会,你也睡一会吧!晚上搞不好睡不成。” 听他这么一说,我隐约觉得这个花错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却又吃不准,我心里却是明白的,他说的是对的,如果我没猜错,今天夜里,那三尾井童必定会来找我的麻烦。 两人这一躺下,就没个时间了,一直睡到爹来喊我们吃饭。 吃完晚饭,我们兄弟俩又回到了祖屋,要依我的意思,我们还是躲到偏房去,那里相对要安全许多,花错却不以为然,让我放心,就睡在三爷的房间里,甚至门都不关,说他自有办法。 我有点摸不透这家伙,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倒也让我安心了不少。 可我们兄弟们,还没有等到那三尾井童出现,倒是先看见了一只白老鼠。 我们兄弟俩正躺在床上聊着呢!一只老鼠,通体雪白,双眼如点漆一般黑亮,大约只有巴掌大小,忽然跳上了床头的台子上,一径直爬到台子中间,对我们两竟然视若不见。 我们俩顿时不说话了,全都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老鼠看,想看看那老鼠究竟想搞什么把戏。 那白鼠根本不看我们两人,爬到台子中间,忽然将嘴巴一张,吐出一张卷成烟卷状的红票子来,我顿时想起花错在台子上取的两张钱来,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花错,这家伙的鼻子还真是灵,怪不得他说那钱好像是被老鼠啃过一样,敢情这钱本来就是从老鼠肚子里吐出来的。 那白老鼠将钱吐出来后,就自顾转身跳下台子,向门外爬去,全程悄无声息,一点点的动静都没有发出来。 白老鼠一跳下台子,花错就翻身而起,一把将那钱抓了起来,放在口袋之中,将我拉了下来道:“走,跟上去,记住了,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一句话说完,率先跟了上去。 那白老鼠见我们跟了上去,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我们两人一眼,随即又像没事一样,在前面快速爬动,一直出了祖屋,直向村后爬去。 我们两人就跟在白老鼠的后面,大约四五步的距离,青白色的月光洒了下来,照耀在那白老鼠的身上,泛起一阵阵的白光,看的我心里有点发慌。 花错却好像极为开心,紧紧的跟着那白老鼠,始终保持四五步的距离,我也不能让他一个人跟去,万一出个啥事,我怎么和三爷交代,只好跟在了他身后。 两人一鼠一直出了村子,远远看见前方有一个木屋,里面还亮着灯,隐约还有人声传了出来。 我一见就赶紧拉了拉花错,颤声道:“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们村外面,方圆几里地,都是田野,从来没有听说还有过房子,我看这事不对劲。” 花错轻声笑道:“不对劲就对了,今夜有过对劲的时候吗?那白老鼠吐钱对劲吗?等会要去找你的那三尾井童对劲吗?走吧!” 一句话说完,他竟然直接几步,越过那白老鼠,一下拦在那白老鼠的前面,手一指那白老鼠道:“我给你个脱身的机会,那木屋,你今天别去了。”一句话说完,直接一转身,向那木屋奔了过去。 我看见那白老鼠一愣,随即真的一转身,向别的地方跑了,只好一咬牙,急忙向花错追了上去。 两人一到木屋门口,就听里面有声音响起道:“怎么还没回来?我就说换个人去嘛!他人矮腿短的,一个来回耽误这么久时间,早知道就我自己去了。”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道:“老魏,你别傻了,谁不知道那主子睡觉的时候最讨厌我们去打扰他,只有老白动作最轻,我们去了,万一惊醒了那主子,少不得又要挨一通责罚。” 原先那个声音叫道:“那怎么办?现在三缺一,要等到什么时候,有这个功夫,都打四圈了。” 随即一个苍老的声音咳了一声,说道:“急什么?天亮还早呢!他容许我们在这里打牌,就已经不错了,你们别忘了,当年黄姑娘就因为惹了他,被他引来天雷,尾巴都被劈断了,还生生锁了黄姑娘九年,前天才放出来。” 原先那个声音哼了一声道:“黄姑娘是黄姑娘,我们是我们,我真搞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听他的,每天送一百块给他,累不累啊!要依我看,这个钱就不给了,他也不见得就能拿我们怎么样!” 那苍老的声音忽然怒哼了一声道:“老魏,你是疯了吗?这话你也敢说,要传到那主子的耳朵里,有你好受的,一百块算什么!只要他不找我们的麻烦,我们能送到他老死,黄姑娘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四个谁能是黄姑娘的对手?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乖乖认了哑巴亏。” 听到这里,我头皮直炸,不用问了,黄姑娘就是那断尾黄鼠狼,这些家伙和那黄姑娘都认识,能是人类嘛!当下正要伸手取拉花错离开,花错却猛的一推房门,闯进了木屋之中。 我顿时气的差点骂起了大街,可他都进去了,我也不能就这么丢下他,只好又一咬牙,也闯了进去。 跟着花错一进屋,就见木屋中间放了张桌子,桌子上竟然是一副麻将,三面坐着三个人,东边的是一矮胖汉子,约有四十来岁,南面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一头银丝,面色却红润的很,看不出来究竟多大年纪了,西面坐着个三角眼汉子,身材消瘦。 我们一进门,那三人明显吃了一惊,花错哈哈一笑道:“各位别等了,老白今天被我爹留下谈心了,要不,我来陪几位玩几把?” 一边说着话,一边大剌剌的坐到了北面的位置上,手一伸就抓起了骰子,笑道:“我年纪肯定最小,大家一定会让着我,我先开头好了。” 那白胡子老头的双眼眯了起来,那三角眼汉子的身形微微向后靠了点,那矮胖汉子则叫道:“你是谁?凭什么来和我们玩?” 声音一起,我就听出来了,这矮胖汉子正是一开始说话的那位,花错也不说话,伸手就从口袋里掏出三张钱来,往桌子上一丢,嘿嘿笑道:“就凭这个,行不行?” 那白胡子老头一见,一双眼睛眯的更小了,笑着说道:“不知道两位小哥,是徐三爷什么人?”声音苍老,不用问,另外一个三角眼的汉子,就是那声音尖细的人了。 花错哈哈一笑道:“还是老人家聪明,一眼就看出我们的身份了,我是他儿子,这位是他亲侄子,我们年轻,没见过什么世面,我爹让我们来开开眼,钱给的不多,还请三位手下留情哈!” 我顿时一愣,花错这家伙,竟然扯起了虎皮做大旗,可三爷明明就不在,万一被这些家伙知道了,只怕我们俩今天走不出这小木屋。 第17章 :一百块钱一句话 可我这个担心,却是多余的,那三人一听,不但没有说什么,还纷纷笑了起来,特别是那白胡子老头,一边伸手洗牌,一边还笑道:“三爷也太抠了,就给你三百块,就算我们再怎么手下留情,也玩不了多一会的。” 花错却笑道:“那得看运气站在哪一边了,万一老天爷看我长的帅,随手施舍我一点运气的话,三位今夜可能要吐点什么出来了。” 三人一起嘿嘿一笑,洗牌砌牌,花错骰子一丢,四人抓牌,霹雳啪啦的就打起了麻将。 我在旁边看的心惊胆颤, 这个麻将打的,给我是万万不敢赢的,输了钱倒还好,天生就三百块,输完了能放我们走就行了,要是赢了他们的钱,后果真的难以预料。 可花错却偏偏运气贼好,一把牌抓起来就清一色的饼子,场子里才落地十几张牌,他愣是就自摸了,猛的将牌一拍,发出“啪”的一声响来,贼笑道:“我说我长的帅吧!连老天爷都喜欢我!自摸!” 接着将牌亮了出来,一算牌还不小,笑眯眯的对三人伸出了手去。 三人分别给了钱,继续洗牌码上,骰子开道,抓牌开打,没一会,花错又吃胡了,接下来可就不可收拾了,不是吃胡就是自摸,一连占了十来庄,硬是没有下庄的意思,台面上的钱,已经堆起了好高,少说也有几千块了。 就在花错又自摸了一把之后,那白胡子老头将牌一推,送上钱后,笑道:“今天就这样吧!小哥的手气不错,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运气这玩意,一直用会越用越少的,小哥还是见好就收吧!我们也算有缘分,以后少不得要在小哥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到时候还请小哥念着今日的情分。” 花错将钱接了过来,也嘿嘿笑道:“怎么?胡老该不会以为,这点钱就真的动用到我的运气了吧?情分不情分的,咱们先不谈,今天我都来了,胡老不会是想就用这点钱,就将我打发了吧?” 那白胡子老头一愣,随即眼睛一眯道:“怎么?小哥认识我?”一句话说完,木屋内的气氛,陡然沉闷了起来,另外两人的眼睛,也死死盯住了花错。 我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但我可以确定,一旦动起手来,我和花错两个绝对讨不了好去。 花错却一脸的无所谓,没有直接回答那白胡子老头的话,将桌角的钱整理了一下,用手指一压,顿时脸色苦了起来,说道:“才这么点,我也没办法向爹交差啊!” 那白胡子老头随即笑道:“我也是老糊涂了,三爷叫你们来,当然会将我们的身份告诉你们,如果三爷是想用钱,还烦请小哥说个数,我们三人一定想办法凑出来就是。” 说到这里,又话锋一转道:“不过,今天大概是不行了,我们聚在一起,就是打个牌娱乐一下,身上都没带多少钱,现在差不多都输了给你,只要小哥说个数,明天此时此地,我们一定双手奉上。” 我顿时傻眼了,没想到三爷竟然有这么大的威风,花错借着三爷的名头,就能想要多少钱就要多少钱,看样子这小子还真说对了,他是极有可能成为富二代的。 花错却并不吃这一套,嘿嘿笑了两声,忽然一反手就掏出把匕首来,一匕首就将自己的拇指割了道口子,伸手从面前的钱堆上,取了三张出来,在每张钱上各按了一个血指印,随后在三人面前各放一张,这才说道:“我爹叫我来,除了拿点零花钱,还想听几句话,爹说了,不白听,一百块钱一句话,愿说愿不说,绝不强迫各位。” 三人顿时面色紧张了起来,互相对视了一眼,那白胡子老头的目光中露出一丝警慎来,试探着问道:“小哥,不知道三爷要知道什么?” 花错一笑道:“这么说三位是同意了?放心,这些话对你们绝对没有任何的损害,我爹要知道三件事,第一件,扛石井栏那人的儿子,也就是石头,什么时候死?第二件,是谁放出了那三尾井童?第三件,是谁想的缺德主意,要我哥给石头抵命的?” 那三人一听,顿时一齐松了口气,我却是一愣,要我给石头抵命是咋回事?这小子没跟我说过啊! 刚想到这里,那矮胖子就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既然三爷这么给面子,我要推辞倒显得给脸不要脸了,我就先说,扛石井栏那人的儿子,会在今夜三更时分死。”一句话说完,伸手将那一百块钱收了去,像对待宝贝一样,将那一百块钱贴身藏好,才对大家一笑,分别点了点头,起身就出门走了。 那三角眼男子也伸手将一百块钱拿了起来,也藏宝贝似的藏了起来,笑道:“老魏都说了,也不少我一句,放三尾井童出来的人,就是你们村上的老太爷。”说完话,也起身对大家分别点头,出门而去。 我顿时又吃了一惊,说石头哥今天晚上三更时分死,我还能接受,毕竟石头哥脸上那团雾气,并没有消除,可那三尾井童是老太爷放出来的,我就有点奇怪了,老太爷明明是要杀了那三尾井童的,他儿子可就是死在三尾井童手里的,怎么可能还会放那东西出来呢? 刚想到这里,那白胡子老头却笑道:“一百块钱一句话,三爷这回可真是下了血本了,看样子,是真的发火了,也不怪,叔侄如父子,主意打到三爷的亲侄子头上,这家伙胆子也确实太大了点。”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老魏和老常都是明眼人,知道捡轻的说,老头子年纪大了,也抢不过他们,剩一个最难回答的问题丢给了我,我要不说吧,三爷不高兴,我要说吧,又会惹的其他人不高兴,三十六旁门左道,哪一家我们都得罪不起啊!小哥,你聪明伶俐,你教教我,这句话,我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我已经彻底糊涂了,这怎么又冒出个三十六旁门左道来了呢? 花错却哈哈笑道:“胡老爷子,你放心说,出的你口,入了我们哥俩的耳,从此我们哥俩嘴上贴封条,脑海里打补丁,决口不提今天晚上的事,你看如何?” 那白胡子老头一听,顿时笑眯眯的伸手将桌子上的钱收了起来,笑着点头道:“既然如此,老朽感激不尽,三爷的美意,我就收下了。” 花错也笑眯眯的点头道:“收下,尽管收下,我爹小气,要是我的话,一句话起码给两张。” 那白胡子老头一听,顿时笑道:“小哥豪爽!” 花错也笑道:“豪爽归豪爽,可也要看对谁,这一百块钱,有可能是保命符,也有可能是催命符,就看胡老说不说实话了。” 那白胡子老头面色一僵,随即点了点头,轻轻吐出了两个字:“麻三!” 可这两个字,却宛如一道响雷一般,在我脑海之中炸了开来,麻三我太熟悉了,就是和石头哥打赌的那家伙,奎爷之所以会死,根源就是因为他和石头哥打的那个赌。 麻三不姓麻,姓王,老家是哪里的,没人知道,原来是卖货郎,走到我们徐家村害了病,在老太爷家养了大概两年才好,老太爷当时儿子正好死了,就拿这个麻三当自己孩子看,给他保了媒,入赘在了我们村上。因为他左脸上有一连三颗大麻子,所以大家都麻三麻三的喊,喊到现在,本名叫什么反而没什么人知道了。 这家伙也是个苦命人,入赘没多久,女方一家竟然害起了疾病,老夫妻两带闺女,死了个干净,就剩麻三一个孤家寡人,这十几年来,就这么过来了。 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会出这么个主意来害我,虽然我不明白给石头哥抵命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肯定,对我来说,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白胡子老头两个字说出,就闭上了嘴,对我和花错分别点头一笑,转身也出了木屋。 老头刚一走,木屋嗖的一下就消失了,花错正坐在一个土块上,面前是一道田埂,田埂上堆了百十个大小均匀的石头块儿,钱则撒了一地。 花错急忙起身,将钱都捡了起来,一边捡一边笑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钞票,我还指望这些钞票成就我富二代的梦想呢!” 我等他把钱都捡了起来,才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错看了我一眼,正色道:“爹这十年来,什么都没教你,也就说明爹不想让你知道一些事,如果我现在都告诉了你,你猜爹回来会不会怪我多事?” 说到这里,随手一挣,已经挣脱了我的手掌,嘿嘿一笑,已经恢复原先那嬉皮笑脸的模样,笑道:“哥,别想那么多了,跟我走吧!今夜的好戏,可不止这一出。” 第18章 :以碎尸为饵--为!!!!飞机加更第一章 我见他这副模样,铁定是不会告诉我实情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道:“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其他的事情,我也不问了,但让我给石头哥抵命的事,你总得给我说明白吧?” 花错看了我一眼,苦笑道:“哥!你真是我亲哥!你咋就这么好骗呢?你和那奎爷一样,都被人当枪使了,被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我还是没听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花错见我仍旧一脸的迷茫,继续说道:“我就问你,那奎爷在求你之前,是不是先去求的我爹?” 我一点头道:“是啊!三爷没答应。” 花错道:“这是救人一命,是好事儿,如果真的能伸手帮一把,爹会不答应吗?再说了,爹没答应,奎爷跑去找你有什么用?不是做弟弟的说话刻薄,你会啥?奎爷凭啥去给你又磕头又祷告的?” 我听的一愣,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了,花错说的好像是这么个理,我即没有三爷的本事,也不是掌生管死的判官,奎爷怎么就求到我头上来了呢? 花错继续说道:“还不是看你好骗,所以奎爷才拖你下水,那天晚上要不是你拦了一下,三尾井童已经将石头弄死了,就因为你横插了一杠子,石头才能活到现在。” “别人都以为那三尾井童是淹死的胎儿怨气所化,我却清楚的很,那就是一种十分凶残的灵物,这玩意最大的特点就是记仇,和你结了怨,想尽千方百计也会整死你!你是谁?我爹的亲侄子啊!老胡说的对,叔侄如父子,它要弄死你,我爹能答应?肯定出手嘛!只要爹一出手,杀了三尾井童,就上了那麻三的当了。” 我一听,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可还是有一点想不通,张口又问道:“三爷要是能杀了三尾井童,当然还是杀了好,那东西那般凶残,已经害了好几条命了,可留不得。” 花错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一拉我的手道:“走!哥,我带你去看稀罕玩意去,今天晚上,不算刚才那几个家伙,可能还会有不少玩意都要出来见见光了。” 他这一提,我又想起来刚才那三个人来,一边随着他走动,一边问道:“对了,刚才那三人,都是些什么人?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 花错边走边笑道:“哥,你将来要是出去闯荡了,可千万别说我是你弟弟,你这太丢人了,五大仙虽然不是你们当地特产,可名气之大,也该家喻户晓了吧!你竟然不知道,你说你这一二十年,都是咋混的啊?” 我顿时一愣,脱口而出道:“五大仙?” 花错嘿嘿笑道:“可不是,那白胡子老胡是狐狸,矮胖老魏是刺猬,三角眼老常是条蛇,再加上去送钱的白毛老鼠,还有一心想祸祸你的那个黄姑娘,不正好是五个嘛!”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恍然大悟,可不是嘛!关于五大仙的传说,我们这里可不少,收集收集一箩筐,可那始终都流传在传说之中,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见到五个活生生的,更何况,其中一个还一心想弄死我。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村,花错并未领我去奎爷家,而是带着我一直穿过村子,直接到了村口老井边,找了棵大树,兄弟俩爬树丫上蹲着。 我也不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用意,但经过刚才的事,我已经知道三爷这个儿子一定不简单,我自己啥都不懂,只好听他摆布。 两人一直等到半夜,我忍不住有点犯睏了,正暗自嘀咕,村里忽然出来两个人影,行走之间,极为迅速,笔直向老井边走来。 到了近前,我借着月光一看,来人正是老太爷和那麻三,一人手里还提着个蛇皮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 两人神色紧张,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片刻到了老井边,围着老井转了一圈,麻三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老太爷道:“时间差不多了吧?” 老太爷一点头道:“再等等,还有一刻钟才到午夜三更,这点肉撑不了一刻钟,投的早了,那东西吃完了就下去了,到时候反而功亏一篑。”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不成这两人是想将三尾井童引出来? 麻三应了一声,老太爷抽出大烟袋来,蹲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抽了几口,两只眼睛看向老井道:“我们家为了这井里的东西,数代人锲而不舍,前前后后死了十几个,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只要那东西能被引出来,我自有办法将他引到徐家去。” “不管徐家死了谁,以徐老三的脾气,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徐老三要杀那东西,三尾井童也一定会出来,到时候徐老三必定会一锅给端了,两道障碍一去,你就可以下去动手了。” 我越听越是迷糊,听老太爷这话里的意思,他们好像是想打捞井里什么东西,可这井里,能有什么玩意呢? 刚想到这里,脑海之中忽然一激灵,陡然想起一件事来,当天奎爷扛起石井栏的时候,我曾在井中看见过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里面还散发着光,莫不是那棺材里藏着什么宝贝? 可又一想,也不大可能啊!什么宝贝能比命重要?听老太爷的意思,他们家好几代人都在找这个玩意了,为了这个,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再值钱的宝贝,也抵不上十几条人命吧! 我这边正糊涂着,村子里忽然响起了一声尖利的“咿呀”声,就像唱大戏之前先开嗓子一样,只是声音十分难听,远没有唱戏那般清亮悠扬。 声音一起,老太爷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边急忙去解开蛇皮袋子,一边嘀咕道:“快!快丢进井中,这药竟然提前发作了,肯定是石头这两天过度疲累,身体抵抗力有所下降,才让药性提前了,幸亏我们来的早点,差点就坏了大事。” 那麻三也手脚利索的解开蛇皮袋子,从里面掏出一块一块的肉块状物体往井里丢去,两人一起忙活,一时间,“噗通噗通”直响。 就在这时,老太爷手一滑,一块肉一下掉在了地上,井边全是一整块一整块的青石板,一下滑出好远。 这一下我看的清楚,差点吓的惊叫了起来,只见掉下来的那个肉块,分明是一个人腿,从膝盖处切断,脚都连在上面,只是切口处没有一丝血迹,反倒一片青白色,显然是死去多时了。 毫无疑问,这两个蛇皮袋子里装的,全都是人的尸块!这两人竟然以碎尸为饵,来引出井里的东西。 老太爷急忙将那截腿捡了起来,丢入井中,和麻三一起,将两个口袋里的肉块全都丢入井中后,两人闪身就躲到了两棵树后,而老太爷躲的,正是在我们两人藏身的这棵树后面。 我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老太爷,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来,即使是尸体,大卸八块也是极其恶劣的事情,凶残就不说了,起码有损阴德,看两人那个熟练程度,应该不是第一回干这事了,怪不得老太爷会死了儿子,怪不得麻三会死一家。 刚想到这里,村上又传来一声“咿呀”之声,这回声音更近,分明也是向这老井处而来。 我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只能闭住呼吸,瞪圆了眼珠子看,也许今天夜里,许多秘密,都会浮出水面。 不一会儿,石头哥的身影就出现了,上身精赤,双眼发直,一边向老井这里疾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就像在低声吟唱着什么。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在石头哥身后,还跟着石头娘和石头媳妇,两个女人已经哭成了泪人,一人抱住石头哥一条胳膊,拼了命的要拦住石头哥,可石头哥就像吃了大力丸似的,拖着两个女人,就像拖着两块抹布一样轻松,脚步根本不停,一直向老井边闯来。 我一见这般凄惨的场景,顿时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花错,却忽然发现,花错的面色竟然极为难看,原先的嬉皮笑脸,全部不见,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正经神色,取而代之,双目之中,更是透露出一丝恐惧来。 几乎是与此同时,老井中忽然响起“哗啦”一声水响,随即发出一阵类似牯牛般的鸣叫声来,我这么粗枝大叶的人,仅仅听了这一声鸣叫,就不有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躲在树后的老太爷这时忽然低声说道:“孩子,这回我将这东西引去徐家,可能我自己也回不来了,你记住了,如果徐老三回来后,杀了这东西和三尾井童,你就下井取了那东西,如果徐老三没有动作,你立刻远走高飞,这东西就让它永远藏在地下吧!” 一句话说完,石头哥已经到了老井边,双臂一振,已经将两个女人摔了出去,单手一捏兰花指,身形一扭,竟然唱起了戏曲来。 第19章 :奎爷一家的秘密 青白色的月光,洒在石头哥的身上,照耀着石头哥那扭捏的姿态,再加上那尖细的嗓子,拖着长长的尾音,旁边再配上两个哭喊的妇人,简直都能要人命,胆子小一点的,估计都该吓尿了。 何况,真正的威胁,还未露面! 我在树上看的胆颤心惊,又回头看了一眼花错,说实话,虽然我知道有人想用我的命,去抵石头哥的命,可一看到石头娘和他媳妇,我还是忍不住心软,所以目光之中,大有求花错救石头哥一命的意思。 花错多鬼啊!我一回头,他已经明白了过来,只是老太爷就藏在大树后面,不敢出声,唯恐惊动了他,就对我递了个眼色,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我放心。 我一见顿时高兴了起来,觉得花错这个小子还是不错的,虽然看上去有点吊儿郎当的,可到了重要时刻,还是分得清善恶的。 刚想到这里,花错已经将嘴巴凑了过来,几乎紧贴在我的耳边,用一种近乎蚊鸣般的声音说道:“你就看,别回头,石头自然会有人来救,如果我没算错,有人该装不下去了。” 我听的一阵茫然,有人该装不下去了?谁啊?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谁有这个嫌疑。 我这边还在冥思苦想,石头哥的戏曲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井中忽然再度发出一阵牯牛般的鸣叫声来,井水哗啦一阵响,随即又响起了那种啪嗒啪嗒的声音,啪嗒声中,还伴随着一阵阵嗖嗖声,分明是有什么东西,正从井中出来。 石头娘和他媳妇吓坏了,拼了命般的扑向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想将石头拉走,可石头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一股蛮力,双脚如同钉子一样,紧紧站在原地,任凭婆媳俩拉扯,硬是半点不动。 嗖的一下,井口中蹿起一道黑影,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直接从井中跳到了石井栏之上,两只眼睛一扫,已经看见了石头一家三口,顿时一张口,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响起一阵尖利的嘶叫声来。 我一见出来的正是三尾井童,我在这家伙的手下吃过亏,知道这家伙的厉害,顿时紧张起来,双手紧握,指甲直接刺入了掌心之中尚不自知。 那三尾井童一现身,石头娘和石头媳妇就一齐转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石头媳妇直接就吓昏了过去,倒是石头娘的表现,有点出人意料。 石头娘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害怕,反而一闪身就护在了石头的身前,面上闪过一丝决然,以及一片母性的光辉,恨声道:“老奎已经不在了,你们还想怎么样?真的非要绝了我们的后吗?未免也太欺负人了,老娘今天就算和你们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们碰我的儿子一下!” 一句话说完,陡然一反手,摸出一面小鼓来,模样就如同儿童玩耍的那种小鼓,还没有巴掌大,鼓把子却显得略微长了点,只是鼓面已经发黄了,显然是个老物件。 紧接着石头娘单手一摇,那小鼓陡然发出一连串的鼓声,鼓声一起,花错已经猛的用两根手指插在了我的耳朵之中,即使如此,还是有些许鼓声入了耳,我顿时一阵昏眩,只觉得心脏瞬间加速跳动了起来,要不是花错堵我耳朵的同时顺势拉住了我,我只怕当场就得栽下去。 石头娘小鼓一摇,那三尾井童就猛的张开了大嘴,示威性的嘶叫了一声,身形一纵,闪电一般扑了上去,双手直接如同利刃一般,直插向石头娘的胸口。 我一见大惊,正要出声惊叫,石头娘却滴溜溜一转,一闪就到了那三尾井童的身后,眼神一狠,一反手抓鼓柄,一抽就抽出一把细长尖利的物事来,好像是一根尖刺一样的东西,一扬手,对着那三尾井童的脑后勺就扎了下去。 我顿时傻眼了,这身法、这反应、这速度、这狠辣!这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憨厚慈祥的石头娘吗? 那三尾井童却并不躲闪,直接被那尖刺刺中,却丝毫没有损伤,随即反手一抓,单手向石头娘抓去。同时那长尾也悄无声息的卷了上去。 石头娘闪身跳开,单手不停摇鼓,另一手紧握那尖刺,身形围着那三尾井童滴溜溜直转,死死缠住那三尾井童,不让它过去伤害石头。 石头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曲,旁边却打的热火朝天,我耳朵被堵着,如同在观看无声电影,心头已经被震骇充满,今夜真的是太刺激了,刺激的我几乎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先是白老鼠送钱,这已经刷新了我的世界观,紧接着花错和那三人赌钱,事后知道了那三人竟然是五大仙其三,世界观又一次被刷新,随后就看见老太爷和麻三用碎尸块为饵,现在就连石头娘也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信息量实在太大,我感觉我的整个世界都快颠覆了。 井边激斗持续,石头娘手中的小鼓,好像对三尾井童有一定的牵制,使三尾井童的动作,有点迟钝,又接连用那尖刺刺中了三尾井童几下,可三尾井童身上的鳞甲简直刀枪不入,连个白点都没有留下,反倒激发起了它的凶性,猛的嘶叫一声,直接放弃了石头娘,转而扑向正在唱戏的石头。 石头娘一见大惊,急忙闪身过去拦住,却不料那三尾井童根本就是为了引诱她而已,一把抓向石头娘的面门,石头娘险险躲过,可脸上还是留下了三道血痕。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银光从最靠近石头的一棵树后闪起,嗖的一声,直接钉在了石头娘手中的鼓面上,鼓面顿时被撕裂了开来,再也无法出声了。 我居高临下,看的清楚,正是那个麻三使出了手段,破了石头娘手中的小鼓。 小鼓一破,花错就将手指放了下来,正好听见石头娘的大喊声:“是谁在暗算我们?有冤有仇,也让我们一家死个明白。” 随后花错那细若蚊鸣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好戏开场了,石头娘竟然是排教的人,有点意思,以后你要是遇上拿这种小鼓的,最好立即堵上耳朵,这种小鼓是特制的,会引导心脏的律 动,一般人是受不了的,当然,她手里那根分水刺,也是夺命的好物件。” 我听的一愣,排教?不是早就灭绝了吗?排教原先都是江上河中放排的苦哈哈,为了防止在江河上遇到凶险,而凝聚在一起的力量,现在什么社会了?运输业这么发达,排教早就不存在了。 (不知道排教的,自己度娘,我写的是故事,科普有凑字嫌疑。) 花错好像明白我在想什么似的,微微一笑,继续用那蚊鸣声说道:“排教是已经销声匿迹了,可并不代表就不存在,三十六旁门左道,历经时代更迭,早已遍布天下,那会这么容易灭绝,你不知道而已。” 我心中微微一动,三十六旁门左道这个词,是我又一次听说了,隐约觉得,这里三十六门里的人,好像都是厉害角色。 井边的厮杀还在继续,麻三破了石头娘的小鼓后,并未现身,石头娘没有了小鼓,失去了可以牵制那三尾井童的手段,明显处在了下风,身上又添了数道血痕,发丝凌乱,脚步踉跄,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我自从看到石头娘的手段之后,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了,再也没了原先那种救人的冲动,总觉得这事处处透着蹊跷,所以,这回倒没有转头向花错求救。 石头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曲,对他娘的险境,视而不见,分明是被迷惑了心智,相信也是老太爷的手段,照这么看的话,老太爷和麻三,搞不好也是什么三十六旁门左道的人。 就在这时,那三尾井童陡然一声嘶叫,猛的和身扑了上去,双手疾抓石头娘,石头娘已经到了败亡的边缘,哪里还敢硬挡,只好闪动身形,企图躲开。 可那三尾井童却是有灵智的玩意,这一扑竟然只是个虚招,身后的长尾猛的一挥,一下卷住了石头娘的脖子,长尾一使劲一勒一举,石头娘手中的分水刺,已经“铛”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可石头娘就在被那三尾井童举起来之前,却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陡然喊出一句话来:“老奎!藏不住了!和他们拼了吧!” 这句话一出,我顿时一愣,奎爷不是死了吗?尸体一直藏在我床下呢!怎么叫藏不住了?难道被人发现了? 刚想到这里,一道魁梧的黑影陡然从我们头顶上跳了下去,直接一蹿就到了三尾井童身边,一把抓住三尾井童的长尾,一捏一抖,三尾井童的长尾已经被抖了开来,随即那黑影抓着三尾井童的长尾,奋力一甩一抛,竟然直接将那三尾井童摔落入老井之中。 那人身形一定,我顿时看的清楚,浓眉大眼,阔口宽额,虎背熊腰,魁伟雄壮,正是早已死去多日的奎爷! 第20章 :陌生的乡亲们 我还没缓过来劲,花错已经又用那蚊鸣般的声音说道:“怎么样?我说有人要藏不住了吧?上回在你家,我闻到的尸味,分明是死去多日的尸体气味,甚至都有点腐味了,按道理来说,这种程度的尸味,应该一屋子都是臭味才对,可那尸味却极淡,这就不对劲了。” “后来你又说奎爷的尸体藏在你床下两天了,一点变化没有,这天多热啊!人一死,生机立断,热气一蒸,尸肉必然鼓胀,怎么可能一点变化没有呢?所以我顿时就明白了,这招可以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我,那尸味只是抹在身上的,奎爷只是诈死,闭气而已,我凑巧知道有这么一种手段。”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奎爷装死的场面,但我可以肯定,在奎爷装死的头一天,那些血泪长流什么的,都是演给老太爷看的,更凑巧的是,这种手段我也知道。” “爹当日也去看了奎爷的尸体,不过只说了一句话,就看出了奎爷诈死,所以直接离开了。” “奎爷见被爹识破了,才想出了诈尸这一招,至于引开你们的鸡鸭鹅牛羊猪,应该是有三十六旁门左道中的百兽门和飞鸟门的人帮忙,估计等一会也会现身吧!” “随后奎爷去求爹,爹知道他没死,所以才不肯帮忙,但爹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已经闹大了,所以才会回云南去请命。但诈死这一招虽然没有骗过爹,却骗过了你和老太爷、麻三等人,才有了今天这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说到这里,花错又轻笑道:“不过,这回我们也成了螳螂,奎爷一直躲在我们头顶上,我们却一无所知,从这一点上来看,奎爷比我们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花错一说完,我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家伙脑子太好使了,一幕幕分析的就好像他亲眼看见的一样,着实厉害。 我念头刚起,花错已经轻笑道:“不用崇拜我,我从小就生活在这些旁门左道的老窝里,对这些装神弄鬼的手段,自然熟悉,如果爹肯教你的话,你很快就会比我还厉害的。” 花错的话刚落音,底下水井边的奎爷已经一转身,分别瞟了一眼麻三和老太爷的藏身之处,沉声道:“老太爷,麻三,出来吧!既然你们不愿意放过我们,那今天就把事情做个了结。” 一句话说完,眼睛还有意无意的向我们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但并没有喊破我们的行藏。 奎爷这一喊,老太爷和麻三也藏不住了,两人一起从树后现身,老太爷冷哼一声道:“真有你的啊老奎,竟然玩起了诈死!” 老奎怒声道:“老太爷,你不要欺人太甚,大家同属三十六门,我就算不肯和你们同路,也不会坏了你的事,你何苦将我们一家老小往死里逼!” 老太爷老脸一沉,阴声道:“怪就怪你自己立场不定,既然答应了加入我们,却又贪生怕死,临阵反悔,导致我们缺失了最重要的一环,还跑去抱上了徐老三的大腿,致使我们的行动被迫停涩了二十年,如今一切终于妥当,你万万活不得。” 老奎怒声道:“我知道你们必然会对我下手,所以我已经装了孬,诈死埋名,只想息事宁人,不日我们一家即将离开这里,从此脱离三十六门,过我们普通人的日子,这还不行吗?” 老太爷嘿嘿一笑道:“你想的美,坏了我们的事,害我们白白耽误了二十年之久,还想全身而退,当真是痴人说梦,老奎,你现在自己投井,我还可以放你老婆孩子一条生路。” 石头娘顿时大骂道:“老贼,你好毒的心肠,老奎,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了。” 老奎腰杆猛的一挺,浑身关节发出一阵噼啪之声,直如炒豆一般,怒目圆睁,对着老太爷嘶声道:“真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老太爷和麻三一起摇头,麻三冷声说道:“老奎,你不要怪我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今天非死不可。” 刚看到这里,花错又将嘴巴凑到了我的耳边,轻声说道:“老奎是力士一门的,你说他能扛起石井栏,那对他们来说,就是小儿科。” 花错话音刚落,石头娘就陡然发出一声清啸来,随即恨声道:“鹿死谁手,尚不一定,你们有你们的帮手,我们也不是孤家寡人。” 清啸声一起,从村中迅速的涌出七八道人影来,一个个身形急速,迅速的向老井边赶来。 片刻到了井边,呼啦一下就将老太爷和麻三围在了中间,我借着月光一看,顿时呆若木鸡,这些人竟然都是我们村上的乡亲,往日的淳朴仁厚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全是杀气腾腾,一看就知道全都不是弱手。 花错却一边伸手指点,一边在我耳边轻笑道:“这下热闹了,你带我在村上转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们虽然刻意隐瞒了身份,可几十年的功夫却藏不住,看,那瘦子是飞鸟门的,那矮冬瓜是百兽门的,那黑脸是短刀门的,那妇人是无名刺的......” 他指出一个,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寸,瘦子是李叔,矮冬瓜是王叔,黑脸是卖豆腐的老何,那妇人是赵婶.......这些往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乡亲们,现在却全都换了一个人一般。 麻三冷笑一声道:“螳臂当车!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就成全了你们,也免得你们碍手碍脚,杀光你们之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下井,将那东西取出来,一把火烧了,破了大家的宿命,从此再也不用遵守那鸟规矩了。” 一句话说完,忽然一甩手打出一支响箭来,我顿时更加的傻眼了,这都啥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玩意! 这玩意太稀罕了,这本来是古代绿林中人劫道用的东西,一箭射出,不伤人只闻声,响箭一起,过路的商客就知道遇上劫道的了,会立刻停下,有交情的攀交情,没交情的就识相点,乖乖交出金银丝软,可保活命。如果遇上镖局押运的,也给人家镖师准备的时间,也算是磊落的行为。 可这支响箭,分明是当成信号使用的,因为响箭一起,从村口又涌出十三四人,同样迅速的围了上来,眨眼之间,已经反将老奎等人围了起来。 我不用转头,就知道花错一定会给我讲解,这小子好像故意在我面前卖弄一般,只要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他一定会炫耀般的讲解一番。 果不出我所料,花错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好家伙,三十六门一大半都在这里了,不过阵营很明显啊,老奎那边的几个,分别是出自六大巧门、四大勇门和三大灵门,而老太爷这边,则是以九大邪门的人为主,如果我没看错,老太爷和麻三应该是盗墓人,他们身上有那种土腥味。” 说到这里,忽然轻轻的咦了一声道:“有意思,那个大长脸,好像是盐帮的。”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颗心顿时又下沉了一分,花错口中的大长脸,是村支书徐大爷,和我们同姓不同宗,他家的彩儿,和石头哥两个谈恋爱好久了,我们小一辈的都知道,就瞒着他媳妇和奎爷夫妻。但现在,徐大爷手里却提了一杆铁钩大秤,一张脸拉的更长,看向奎爷的眼神,好像能生吞了奎爷一般。 这时双方已经对上了,围在外面的十几人,正缓慢的一步一步向中间逼近,而围着老太爷和麻三的几人,则丝毫没有退避的意思,也缓缓的迎了上去,空气中充满了箭弩拔张的氛围,谁都不说话,只是一个个的目光中,全都透露着一股子狠劲,这种场合,只要有谁一带头,顿时就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我看着这些往日里无比熟悉,现在却无比陌生的乡亲们,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被愚弄感,感觉自己这些年,就是生活在一个楚门的世界里,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演戏,只有我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局外人。 就在这时,奎爷陡然怒目一瞪,双拳一握,大喊一声,一步蹿到石井栏边,随便一砸,生生将一截石条砸断,双手一拎,一两百斤重的石条就拎在手中,怒声喝道:“谁敢上来?” 奎爷这一发飚,顿时震住了不少人,毕竟一两百斤的大石条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拎在手里,光视觉效果上,就存在着一定的震慑力。 老太爷却忽然手一伸,一把直接向仍旧在咿咿呀呀唱着戏曲的石头哥抓去,就在手掌即将碰到石头哥的时候,石头哥忽然停了下来,眼神一亮,瞬间清醒了过来,身形一闪,就向老奎那边退去,边退边喊道:“爹救我!” 他这一动,花错搭在我肩头上的手,就猛的一紧,一把将我肩头抓的疼入骨髓,他却像不知道一样,忽然轻声说道:“坏了!老奎要完蛋了!” 第21章 :谁才是黄雀--为花开飞机加更第一章 花错话刚出口,已经一把捂住了我的嘴,而这时老奎已经手一伸,将石头拉了过去,往自己身后一挡,怒声道:“想伤我儿子,先从老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话刚落音,就在老奎和石头错身而过的时候,石头忽然一反手,一匕首就插在了老奎的脖子上,随手一带,匕首拔出,血花瞬间喷洒起两米多高,分明是被切断了大动脉。 我顿时惊的目瞪口呆,差点尖叫出声,幸好花错事先捂住了我的嘴,要不我们这次铁定暴露无疑。 老奎猛的被刺中,虽然是被伤中要害,却仍旧条件反射一般,怒吼一声,手中石条“呼”的一声就砸向了石头,石头身形连退,却根本来不及了,眼见就要被石条砸中。 那石条本就有一两百斤之重,再加上老奎这奋力一砸,这股力道有多大!一旦砸中石头,就算他是真的石头,也得当场被砸成肉饼。 可石头并没有被砸中! 因为石头眼见自己逃不掉了,忽然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爹!” 就这一个字,救了他的命。 老奎眼神中的杀气陡然一泄,面上一片痛苦之色,又是一声怒吼,手臂猛的一偏,一石条直接砸在了地面的青石之上,顿时“轰”的一声巨响,就连我们藏在大树之上,也觉得大树晃了几晃,一根石条寸寸震断,地面青石也碎裂出数道裂痕来。 石头娘这时才撕心裂肺的喊出了一句:“老奎!”猛的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正摇摇欲倒的奎爷,伸手捂住奎爷正在喷血的脖子,猛的回头,瞪大了一双眼珠子,死死的盯着石头,脸上的表情五味杂存,震惊、伤心、失望、恐惧,更多的却是不信。 变故陡生,双方所有的人,一起愣住了,只有老太爷、麻三和村支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老奎借石头娘一扶之力,勉强站住了身形,猛的一转头,双目圆睁,看向石头,怒声嘶吼道:“为什么?” 石头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哭喊道:“爹啊!我跟你说实话吧!支书家的彩儿,怀上了我的娃了,支书说了,只要我肯帮他们,就让彩儿跟了我,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全部都得死在这里。” 我听的暗骂不止,畜生啊!石头哥和彩儿的事情,我们都知道,石头也私下说过要离婚娶彩儿,可就算要娶彩儿,也不能亲手杀了自己的爹啊!这是要遭雷劈的啊! 石头可能没注意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媳妇正好幽幽醒了过来,听他说完,顿时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随即嗷的一嗓子,疯了一般跳了起来,一下就扑到了石头身上,疯狂的撕挠了起来。 可刚撕挠两下,却忽然一愣,身形猛的向后退去,脸上显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手指着石头,口中说道:“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石头已经弹身而起,一下就到了他媳妇面前,手中匕首猛的一扎,直接扎进了他媳妇的嘴里,生生将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匕首直接穿过头骨,从脑后勺穿了出去。 石头媳妇的眼睛,猛的一下凝住了,眼角逐渐流下两滴泪珠,身体笔直的向后倒去。 奎爷的眼圈顿时就红了,猛的一捶地面,嘶声骂道:“畜生啊!我生出你这么个畜生来,活该受此报应啊!”一句话骂完,一口气上不来,顿时一伸腿,直接就晕过去了。 奎爷的脖子处大动脉被切断了,那玩意不是胳膊腿,捂都捂不住,这一晕过去,估计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了。 奎爷一死,石头就猛的一下闪身到了他娘的身边,颤巍巍的跪了下去,悲声道:“娘啊!石头不孝......”一句话没说完,忽然猛的起身,双手一下抓住他娘的脑袋,“咔吧”一下就将他娘的脖子拧断了。 我肺都快气炸了,早知道石头是这样的人,打死我八回,之前我也不会救他,当时就应该让那三尾井童将他给撕成八块的,我这么一多事,结果他是活下来了,却弑爹杀娘,刺死结发妻子,所有畜生事,都做出来了,就差回家将儿子摔死了。 谁料我刚想到这里,石头就陡然一挥手道:“其余人全都杀了,一个不留,正好用他们的尸体,将那尸婆喂饱了。” 他这一开话,老太爷就一挥手,顿时老井边就展开了血腥杀戮,奎爷那边的人本来就少,奎爷夫妻俩又死了,导致剩下的那几人直接就处在了下风,瞬间血雨横飞,惨叫迭起。 这个时候,花错捏着我肩头的手,更加用力,分明也是看不下去了,我正准备让他松手,他却忽然轻轻的松了口气,自己将手松开了。 随即花错就凑道了我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这不是石头,如果我没猜错,石头可能早就死了,刚才老太爷和麻三丢进井中的尸块,很有可能就是石头的。” “按理说,装的如此惟妙惟肖,应该是六大巧门里的影门中人所为,但这人也不是影门的,这人平时装的虽然像,一激动起来,神态和气场却露出了马脚,所以才会被石头媳妇识破了,毕竟是枕边人,稍微有一点不对都瞒不住,石头媳妇也因此才遭到了毒手。” “如果是影门中人,这个程度绝对是不容许出来丢人现眼的,但你一定要小心这个人,这人虽然不知道是谁装扮的,心思却绝对够可怕,他装成石头,能瞒过大家这么多天,又故意装成被人迷惑的模样,目的就是为了等老奎上当,老奎一死,他们那一边的人就没有了主心骨,我估计,今天在场的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此人心思之深沉,手段之狠辣,行事之果断,十分可怕,我估计,他才是在最后面的那只黄雀!” 我转头看了看花错,将嘴巴凑了过去,在他耳边问道:“我们就这样光看着?什么都不做?” 花错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异常坚定的点了点头,将声音再度压到那种蚊鸣一般,说道:“你要记住,要想活命,有时候就得学会忍,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出去也于事无补,也就是多两个送死的而已,还正好中了老太爷的圈套,将我爹也牵连进来。” “但我们活了下去,就能将今夜发生的事情告诉爹,你放心,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踪,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 我虽然有时候会犯浑,可我并不傻,知道花错说的是对的,当下咬牙切齿的强忍心头怒火,看着下面老井边的血腥杀戮。 没一会儿,奎爷那边的几人已经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老太爷这边的人,也死了两三个,大概是血腥味太盛,将那三尾井童又引了出来,老太爷直接抓起一具尸体,抛了过去,三尾井童拖了一具,又钻入井中了。 有人打出了信号,村上又有一人跑来,带着井绳和桶,直接从井里提了几桶水,剩下的人将尸体尽数抛入井中,然后用水冲刷干净青石板,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显然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一切收拾妥当,石头就对剩下的人打了个手势,大家迅速的聚集到了一起,石头果然是他们的领头,低声交代了几句,大家一起 点头,个个脸上都露出一丝喜色来,随即转身奔回村庄,仅仅留下老太爷和麻三两人。 这时老太爷才笑道:“儿啊!你可以不用再顶着麻三的脸了,现在整个村子都是我们的人了,明天开始,这个村就会变成一个鬼村,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摆脱这万恶的宿命了。” 我听的心头一动,宿命这个词,今天夜里,麻三提了一次,老太爷提了一次,究竟是个怎样的宿命?值得展开如此血腥的杀戮! 刚想到这里,麻三就哈哈一笑道:“还是老弟的办法好,我再也不用戴着这玩意了,我们二十年没解决的事情,老弟短短两天就解决了,当真是天纵奇才!”一句话说完,手一伸,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顿时露出了另外一张面孔。 这人的面目,依稀和老太爷有点像,只是脸上皮肤十分苍白,就像从未见过阳光一般,和脖子处的皮肤相差极大,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 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张脸 ,但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麻三,就是老太爷说的早已死去的儿子,当日此人一定未死,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得不诈死,变了张脸,重新回到了村子,我都怀疑,他入赘的那户人家之所以被灭门,很有可能也是他下的手。 麻三的真面目一现,石头也笑道:“如此甚好,总算可以开始了,从今天开始,我就用麻三的身份,用一个死人的脸,总觉得晦气。” 一句话说完,伸手接过麻三手上的面具,往脸上一蒙,揉揉 捏捏,再度转过来身,已经变成了麻三! 第22章 :爹娘走了 就在那人换上麻三的面具之时,我忽然想起了那白胡子老头说的话,当时我们问他背后主使之人是谁,他就说出了麻三的名字,但眼前这人之前的身份明明是石头,现在又成了麻三,而麻三也不是他真正的身份,从此可见,那老狐狸没说真话,起码没有全说出来,等有机会,一定让三爷修理他一顿。 刚想到这里,老井之中忽然又发出一阵牯牛般的鸣叫声来,随即井中升起一道血红色的光线来,光线冒出老井,仍旧升腾而起,直冲井口两三米高,随即井中就响起一阵撕咬之声,显然井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啃食刚才老太爷等人丟进去的尸体。 我一看见那道红光,顿时有点迷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奎爷假死那天,我在井中看见那黑色棺材之中,明明闪出的是一种十分柔和的黄光,根本就不像这红光这般刺目。 当然,奎爷现在是真的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尸体都扔井里去了,可为什么光线的颜色会变了呢?就算血水将整个井水都染红了,也不可能冒出来这么刺眼的红光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井边的麻三却忽然说道:“那东西终于被血腥味引了上来,刚才老奎等人的尸体,够它饱餐一顿的了,这次吃完,估计要有几天都不需要吃东西,我们正好趁这个就是下井取物。” 老太爷犹豫了一下,看了那老井的方向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说道:“这尸婆虽然喂饱了可以管上几天,可那三尾井童呢?三尾井童可不会这样,我们只要一下去,肯定会受到它的攻击,井下空间狭隘,只怕我们难免死伤。”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老家伙大概是怕那麻三在井里将自己父子当成挡箭牌,所以才故意说出这番话来,这么说来,他们之间,也并不是完全齐心合力,起码老太爷对这个麻三就有所顾忌。 那麻三微微一笑道:“放心,三尾井童我自有办法对付,在到达石门之前,我是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的,不过,由于少了老奎的千斤神力,打开石门的办法,则要拜托两位了。” “而且,我所知道的,并且有把握安全度过的,也就仅限于到达石门之外而已,一旦你们随我进去了,我就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了,如果你们不愿意随我冒险,大可以打开石门之后,就抽身退出,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仍旧一样不会少。” 我一听这话,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们双方之间,应该仅仅是因为利益才合作的,这种关系最是薄弱,利益当头,则是伙伴,一旦危及自身,必定一拍两散,如果他们翻了脸,以这麻三的为人,只怕也不会放过他们。 当然,老太爷都已经快活成 人精了,这点道理,他一定会懂,也正因为如此,老太爷才显得有点防范与他。 不过这个麻三倒真的有本事,井里究竟还有什么东西,我不清楚,但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比三尾井童更加厉害,所以他们才会在铲除了老奎等人之后,用老奎等人的尸体喂饱那东西,至于三尾井童,那麻三好像并没有放在眼里。 只是有一点我却想不明白,这麻三说这井下有什么石门,这不是发癔症嘛!说这老井深,我是相信的,但老井再深,底下也不过就那么大点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石门! 那老太爷一听,顿时笑道:“这话说的,我们现在已经坐在一条船上了,自然会随你进去,只是我们父子才疏学浅,学艺不精,一旦进去之后,还得仰仗你多加维护才是。” 那麻三微微笑了笑,正待说话,那老井之中,又是一声牯牛般的鸣叫声响起,听声音似乎近了许多,好像那东西正准备爬上来一般。 麻三面色一变,对老太爷父子一挥手道:“这东西似乎要上来了,为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先离开为好,你们回去准备好必须物件,明天我去找你们。”一句话说完,率先飘然远走,眨眼就消失在村庄之中。 老太爷父子也仓皇而走,一边奔走,一边还回头张望,似乎对这井中之物十分顾忌。 片刻老井边已经空无人影,我转头看了一眼花错,轻声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花错一咬牙道:“等着别动,先看看着井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句话刚说完,井中忽然伸出一根粗大的尾巴状物体来,粗如我的腰身一般,表皮呈暗红之色,上面布满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的肉疙瘩,满是粘液,一面还有一排吸盘一样的东西,啪的一声搭在了石井栏上。 随即从井下又伸出一根来,相同的粗细,相同的模样,两根尾巴状东西顺着石井栏钻了出来,围着老井周边扫荡了一圈,随即又缩了下去,一阵牯牛鸣叫般的声响过后,井中响起了一阵水花声,随即消失不见,再不闻任何声响。 我惊骇莫名,转头看了看花错,花错也一脸的震惊,急忙摇头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啥玩意,不过看这样子,就十分厉害,怪不得这帮人二十年来都不敢下井,敢情是一直惧怕这东西。” 兄弟俩惧怕再有变数,虽然那井中没有了声响,井边也没有人了,却仍旧不敢下去,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确定安全无虞了,两人才溜下大树,也不敢回三爷家了,三爷家没人,万一那些人起了歹心,我们俩也不是对手,何况我也担心爹娘,所以直接回到了自己家中。 刚到门口,就听家中响起一阵阵的婴儿啼哭之声,我顿时一愣,我们家就我一个,哪来的婴儿哭声,进门一看,娘正在堂屋之中,抱着一个婴儿,来回走动哄着,而爹则默默的坐在一旁,抽着劣质香烟,地上已经丢了十几根烟头了,桌子上还放了一个大包。 我们两一进门,爹一抬头,就对我们招手道:“你们回来了,过来,爹跟你们说点事情。” 我们到了近前,我到娘身边看了一眼,却是石头的儿子,顿时明白了过来,奎爷一家被灭了门,爹娘把这孩子抱过来了,不过这是刚才才发生的事情,也不过两个多小时而已,爹娘又是如何知道的? 爹又埋头抽了几口烟,将烟屁股狠狠的丢在了地上,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抬头对我们两说道:“这个村子,不能呆了,明天我们就带着孩子离开这里,爹在南京有个好朋友,准备去投靠他去,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说到这里,转头看了一眼娘怀中的婴儿道:“老三答应过老奎,要保他家一脉传承,我们徐家的人,说话一定会算数,现在老奎一家,就剩这一个孩子了,我会替老三将这个孩子养大,但什么都不会告诉他,就让他做一个普通人吧!” 爹这么一说,我顿时一愣,怪不得桌子上放了个大包,这是要离开这里,离开也好,这个村子里人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实在不是个好住处。可我们毕竟在这个村子十九年了,从一出生就没离开超过三天,这猛的一下要离开,还再也不回来了,心里难免有点不舍。 谁料爹接着话锋一转道:“今天晚上你们兄弟俩的表现,我都看在了眼里,不错,知道保命就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你们留下等老三回来。不过,从明天开始,这个村子就会变成鬼村,许多恶物都会出来游荡,你们俩千万要小心才是。” 我听的一愣,爹今天夜里,也去了老井边?可我们怎么没有看到?不过这已经不是重点了,当村里那些平时熟悉的乡亲们都变身凶神恶煞的时候,再想到三爷的一身本事,我已经猜到了爹娘只怕也是什么三十六门中人,只是听爹说要将我们留下,却是大出意外,脱口而出道:“啊!我们要留下?” 爹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娘就眼泪汪汪的说道:“他爹,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两个孩子,真的能撑到老三回来吗?要不你带石头家孩子走,我留下陪孩子。” 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看得出来,娘也舍不得我们。 爹苦笑一下,好像瞬间苍老了十岁,缓慢但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有办法可想,一切只能看两个孩子的造化了,我现在很是后悔,不该一直不让老三教七斤的,我原本想让他们一这一代,就彻底脱离三十六门,成为一个普通人的,如今看来,我是错了,老三说的对,是孩子的命,怎么都躲不过啊!” 爹一句话说完,抬起头来,眼圈也有点红了,伸手在我们兄弟肩头上各拍了一下,面色沉重的说道:“你们记住了,你们是兄弟,一定要互相扶持,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活下去。”一句话说完,伸手就拎起了桌上的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 第23章 :人去村空 娘看了我们两一眼,泪眼婆娑,走到我们面前,未语泪先流,说道:“你们一定要好好的!记住了,不管因为多大的利益,千万不要反目成仇!”一句话说完,也一抹眼泪,转身出了门。 我沉浸在生离的悲痛之中,根本没时间去细细体会娘话里的意思,花错却扬声说道:“大娘放心,我就没想过那事,我们兄弟,一定不会像大爷和二爷的。” 娘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两一眼,凄然一笑,随即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愣愣的站在原处,看着爹娘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仿佛原先的世界,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随着爹娘远去的脚步,我逐渐被抛弃在一片未知之中。 花错这时猛的一拍我的肩头道:“哥,这下好了,大爷大娘也离开了,剩我们兄弟俩,可以甩开膀子玩了,从现在起,我们俩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龙是虫,就看我们兄弟怎么选了!” 我猛的转过头去,眼里还噙这泪水,沉声问道:“我能不能相信你?” 花错猛点头道:“那是必须的,就剩我们兄弟俩了,你不相信我相信谁去!” 我点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花猛的脸色忽然沉重了起来,十分认真的看了我一眼道:“我要说睡觉,你信不信?” 我二话没说,直接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往床上一躺,眼睛闭了起来,没一会就我觉得花错也上了床,扯着毯子道:“哥,你也给我一点盖着。” 我什么话都没说,眼泪无声的滑落,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几天之前,我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活在爹娘和三爷的羽翼之下,虽然什么都不明白,活的却很是自在。可仅仅两三天,就将我过去十九年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全部击碎,老井成了亡命之地,乡亲不再是乡亲,三爷也不在,莫名其妙多了个弟弟,爹娘还离开了,这一系列的重大变故,使我有点不知所措。 花错似乎听到了我的啜泣声,沉吟了好久,说道?:“哥,有些事情,现在再瞒着你,似乎有点不大厚道,但没有爹的容许,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我毕竟比你还小两岁,也拿不定主意。”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比你更珍惜和亲人相处的时间,爹离开我们的时候,我才七岁,当时我一度很恨爹的狠心,可当我慢慢长大,才明白爹的伟大之处。大爷和大娘的离去,我也很难过,可我们已经是男子汉了,有些事情,必须要扛起来。” “你只要知道,我们的方向是对的,我们的目的是正确的就行了,等我爹回来,一定会和你说清楚的,相信大爷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才放手将我们留下,毕竟,个人的生命,和这件事比较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我听的一愣,脱口问道:“我们要做的,究竟是什么事?” 花错却没有再回答,更响起了一阵阵的鼾声,我知道他是不想说,也不再追问,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竟然睡着了。 等我一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花错正在堂屋里吃饭,发出一阵饿狼抢食般的声音。 我出了房间,洗漱完毕,花错已经将一桌子方才吃的就剩一点了,真不知道这家伙的胃口究竟有多好,好在我吃不了多少,何况花错做的饭,实在难吃,随便凑合了一点,筷子一丢,看了一眼花错,还没说话,花错就笑道:“别看我,这里你比我熟悉,我们再转一圈去吧!” 我也没说什么,通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花错虽然比我小两岁,可他懂的,却比我多的多,当下兄弟俩出门,在村上转了起来。 这一转,才真正将我吓坏了! 村上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村虽然不算大,可也有三四十户人家,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整个村上,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不但壮劳力没有了,就连妇人和孩子,好像也在一夜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正如爹所说的一样,我们村成了真正的鬼村! 我越走越是心惊,花错却十分坦然,边走边笑道:“哥,这个村子可就剩我们两人了,你猜谁家还有鱼肉?咱们也别亏待了自己嘛!” 我苦笑道:“荒村野地,都粗茶淡饭惯了,谁家能有鱼肉剩下,你还是别想那等美事了,想想我们怎么活过这几天吧!我如果没有记错,娘临走之前说过,这个村子一旦人都走了,可就不太平了。” 花错嘿嘿笑道:“这个我哪能忘记,不过哥哥可能忘了,我之前曾经发出过三张带有血指印的百元钱币,那老刺猬和大蛇倒算实诚,可那老狐狸,却没有说实话,只是说了个模棱两可的人名出来,这可对不住我。” “兄弟什么都好说,就讨厌言而无信之辈,哥哥你说,我们兄弟要是就这么算了,那老狐狸会不会认为我们比较好欺负?我们年级小,也就算了,它会不会认为爹也老了,看不破它的伎俩?” 我一听顿时一愣,随即说道:“不错,那老狐狸蒙了我们,这笔账得讨回来,就算它巧舌如簧,那一百块钱,总得要回来吧!” 花错哈哈大笑道:“哥,你还真以为那就是一百块钱啊!那其实就是一道保命符,五大仙也罢,天下妖灵邪物也好,一旦修炼得道,都会历经雷劫,去掉凡骨,方能得道飞升,可天有天道,人有人道,天雷不打凡人,一旦击中凡人精血,那凡人少则损十年寿命,重则替他们渡劫。” “我将血指印印与钱上,他们渡劫之时,那几张钱,可就是保命符,那五大仙修的是自然道,凌华途,天雷渡劫是必然的,所以他们才会美不自胜的收了。” 他这一说,我顿时想了起来,确实如此,那夜三人都将那张钱币当宝贝一样收藏了起来,如今听花错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过来。 但这一明白,我也就更加焦急了起来,当天夜里,花错可是一发就是三张,等于要替那三个家伙受三次天劫,这可得了!当下急忙问道:“如何才能将那三张钱币收回来?” 花错嘿嘿一笑道:“收回来干什么?那三张钱币有我精血之印,如果我死了,那三张钱币也就如同虚设,所以我不但不会收回来,我还要大摇大摆的在这村里活下去,除非那三个家伙不想好了,不然就算老天爷想要我死,他们也不会愿意的。” “再说了,他们渡劫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在他们渡劫之前,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保我安全,这笔生意,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话刚落音,一声苍老的笑声已经响了起来,随即那白胡子老胡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笑道:“小哥好心智,竟然早就看到了这一步,倒显得老朽不厚道了。” 一句话说完,那白胡子老头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身边还跟着那老魏和老常,白胡子老头满面堆笑道:“小哥,诚如你所想,我们三个总不能白拿了你的保命符,所以前来恳请小哥兄弟两人,还是移驾出村吧!这村里已经荒凉,并被人设了引魂阵,白天阳光充足,倒也罢了,一旦太阳下山,入了夜间,阴气上升,凶煞云集,这村庄之中,只怕就安全了。” 我听的一愣,还没说话,花错已经嘿嘿笑道:“胡老,你到底是哪一边的?能不能给我个明白话,不然我可要起疑心了,你这句句看似在为我们着想,却处处想将我们从这里赶走,方便那厮行事,我真就不懂了,你这是准备当墙头草呢?还是真为了我们好?” 那老胡心思被花错看穿了,顿时神色一窘,随即面色一沉,皮笑肉不笑道:“小哥,我们本是凌华道的人,和你们三十六门素无瓜葛,你走你的人间路,我修我的天人途,若小哥当真要强行逼迫老朽等人插手,老朽等也只有袖手旁观了。” 我又是一愣,这老狐狸看透了我们目前的处境,知道我们现在要仰仗他们的能力,所以这个时候,发起难来,这当真是等于釜底抽薪了。 花错却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咱们现在也谈不上情义了,还请三位将那三百块钱归还与我,从此两不相欠就好。” 那老胡嘿嘿一笑道:“小哥说的容易,这保命符,当初可是小哥心甘情愿给我们的,非抢非夺,如今却想要回去,只怕我们三个,恕难从命!” 话一出口,村庄周围陡然扬起一阵迷雾,迅速的将整个村庄都笼罩在其中,迷雾之中,隐有无数哭嚎之声、凄厉尖啸之声,更有无数身影飘荡,其形甚怖。 我顿时紧张了起来,花错却面色一沉,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早已猜到你们会如此,我爹已经接到了我的信息,等他回来再处理吧!” 第24章 :三声断喝退群凶 那白胡子老胡一听,嘿嘿笑道:“不用拿三爷来吓唬我们,你传没传信,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你们非要留在这里,能活到三爷回来的机会十分渺茫,我劝两位小哥,还是明哲保命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现在要走,还来得及,等到村庄被围,就算我们愿意带你们走,只怕也得费一番手脚了。” 我转头四看,见迷雾已经越来越浓,数不清的身影正随雾而来,眨眼之间,已经占据了大半个村庄,确实如那老胡所言,再不走的话,只怕真的走不掉了。 花错冷哼道:“老胡,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三十六门能历经朝代更迭,始终不灭不绝吗?我告诉你,并不是说三十六的人有多大的本事,是三十六门的人,骨头都普遍比较硬,你们既然不肯帮忙,就走吧!我们能不能活到爹回来,与你们无关。” 老胡冷笑道:“既然两位小哥执意如此,那老朽也只能告辞了,两位小哥正值青春,却偏偏认了死理,大好人生不要,却情愿死在这里,真是可惜。” 一句话说完,一阵浓雾就向我们笼罩了过来,浓雾之中,人影飘飘,老胡、老常、老魏三人的脸上,一起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花错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直接拉着我就跑,边跑边说道:“走,去爹的房间,哪里有吕纯阳的彩塑神位,这些东西不敢侵犯。” 他这一说,我顿时想了起来,花错说的没错,在三爷家的偏房里,供有一尊足有半人高的彩漆雕像,牌位上写的是妙道天尊之神位,花错这么一说,我才知道那妙道天尊就是吕纯阳。 吕纯阳可是八仙之一,神像又长时间受三爷供奉,一定可以祛邪镇凶,我们只要在三爷家坚守到三爷回来就行了,三爷一定会有办法。 两人跑的飞快,那些浓雾却不急不徐的逐渐漫延,再回头看时,刚才所站立之处,已经全部被浓雾笼罩,那老胡等三人则闲庭漫步般跟着我们。 我们兄弟俩一口气跑到三爷家,蹿进门就进了偏房,一扫眼顿时愣住了,那个半人高的彩漆雕像,不知道何时已经不翼而飞,就连雕像前的牌位也消失不见了,条案上就剩一个香炉,两个半截蜡烛。 兄弟俩正不知如何才好,偏房的门猛的一下关了起来,我急忙转身去拉,门却如同一堵石墙一般,哪里还拉得开。 这时老胡的脸已经出现在窗户外面,笑道:“两位小哥,你们虽然不爱惜生命,我们可不想白白浪费了一张保命符,所以早就找人将妙道天尊的神像移走了。” 我心头一颤,迅速明白了过来,猛的一转头,双目死死盯住那老胡的眼睛,冷声道:“老胡,你投靠了麻三?” 那老胡笑道:“也谈不上投靠,只能算是合作,我们想让你们活着,起码身体得活着,他也不想你们在这里碍事,所以,大家各取所需喽!” 花错这时也明白了过来,怒声道:“好你个老狐狸,竟然这般阴毒,想将我们困在这里,让那些凶煞上我们的身,就可以任你摆布了,你这么做,真的不怕我爹回来灭了你吗?” 那老胡哈哈笑道:“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敢这么做的理由,你们现在已经成了笼中鸟,瓮中鳖,等会浓雾一至,凶煞轮番上身,不成疯傻,也是痴呆,我就让你们最后明白一回,徐老三这次去云南,只怕就得永远留在那里了!” “良禽择木而栖,徐老三回不来了,我没理由和你们合作,对不对?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选择和麻三联手,要想活的更好,就得识时务嘛!” “徐老三不在了,我们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凑巧的是你又送了我们保命符,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怎么可能放过,无论如何,也得让你活着。” 老胡话一出口,花猛就面色大变,忽然问道:“那麻三是从云南来的?不然你怎么会知道爹可能回不来了。” 老胡点头微笑道:“不是可能回不来,是肯定回不来了,你也有点小聪明,能猜出麻三的来处,那十万大山之中有什么,你自己心里比我们更清楚,徐关山在这一带,能只手遮天,可到了哪里,也就是个旁系子弟而已,如果有人不想让他活着回来,你觉得他还有回来的机会吗?” 花错一张脸瞬间煞白一片,看来这老胡说的话,并无虚假。 一想到三爷有很大的可能回不来了,我顿时心如刀绞,三爷对我的千般好,瞬间全部涌上心头,再看着窗外老胡那张令人生厌的笑脸,火气腾的一下就蹿了起来,一闪身抓了条案上的半截蜡烛,从窗户就砸了出去。 半截蜡烛当然砸不中那老胡,就算砸中了,也造不成什么伤害,我这单纯的就是发泄一下怒气而已,要不是香炉无法从钢筋中穿出去,我肯定会拿香炉砸他。 那老胡一闪身就躲了过去,嘿嘿笑道:“呦!火气还不小,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那小子因为保命符的关系,我们会让他活下去,至于你,则只能对不住了。” 他这一闪开,我们顿时又是一惊,那些浓雾已经蔓延到了祖屋之前,最多再有三五步,就会笼罩到祖屋了,浓雾之中,凄声厉叫不断,人影飘浮不定。 老胡等三人看出了我们的惊惧,互相对视一眼,老胡嘿嘿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已经晚了,先前我原本不想和你们撕破脸,所以好言相劝,你们却自寻死路,如今整个村庄都已经被浓雾笼罩,到处都是凶煞之物,就算你们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因为你们,去和那些凶煞之物拼命了。” 一句话说完,村子外面忽然响起一声雷霆般的大喊:“滚!” 这声音一起,直如晴天霹雳一般,老胡等三人一起变了脸色,整个村子中的浓雾都为之一涩,浓雾中的人影,全都一起颤抖了一下,浓雾中的那些凄厉叫喊之声,一起停了下来。 我却惊喜若狂,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正是三爷的声音! 三爷终于回来了! 老胡就像被火烧了屁股一般,一下跳了起来,转头看向村口之处,惊声说道:“徐关山?他怎么回来了?麻三的人竟然没能留住他?” 这么浓重的迷雾,当然什么都看不见,他这个举动,只是条件反射而已,由此可见,老胡对三爷确实是十分畏惧的。 花错更是喜出望外,嘿嘿笑道:“那大山之中,确实是一个凶险之处,可你别忘了,我爹也是从小在那里长大的,怎么可能没有几个朋友,虽然后来爹随大爷出了山,到了这里定居,可那些儿时的伙伴,却都还在,何况爹后来又以花家女婿的身份,去那里呆了十年。” “所以说,不管是谁想要爹的命,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那大山之中,爹一样可以来去自如。不过,爹回来了,你们的日子,可能就不会那么好过了,除非......” 老胡一愣神,急忙说道:“除非什么?小哥若是宽宏大量,将刚才那一页揭过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就是。” 老胡话一落音,又响起一声惊雷般的暴喊声:“都给老子滚!”听声音,已经到了村子中央。 这一声暴喊,直接使那些浓雾动荡了起来,浓雾中的人影全都簌簌发抖,一个个都向浓雾深处退去。 花错更是得意,嘿嘿笑道:“听这声音,爹好像已经到了村子中央了,还不将房门打开?” 老胡一听,急忙一挥手,我再伸手去拉房门,一拉就开,和花错两人慢悠悠的走出了房间,一直走到老胡等三人的面前,才停下来。 那老胡急忙说道:“小哥,你还没说我们究竟该怎么做,你才能将刚才的事揭过去呢!” 花错将手一伸,没有说话,老胡三个对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十分肉疼的表情来,终于一咬牙,纷纷掏出那张带有花错血指印的钱币来,交还给了花错。 花错直接将三张钱撕的粉碎,这才笑道:“我还要知道一件事,那麻三是谁?” 老胡脸一苦道:“这个我真不知道,他从一出现,就始终带着人皮面具,从来就没露出过真实面目来,我们只知道那麻三和你一样,是从大山之中来的,而且,在那大山之中,极具权威,向老太爷那些三十六门的人,都很怕他。” 话一落音,又响起一声惊雷般的怒喝声来:“都还不滚!真想让老子灭了你们吗?” 喝声一起,那些浓雾潮水一般的四散退走,片刻消散的干干净净,蓝天白云,艳阳高照。 浓雾一散,三爷的身影就出现在我们几十步外,正背着双手,稳步向祖屋走来,那气度、那神态、那威仪,当真如同一座山岳一般,使人一眼见了,就有忍不住想跪拜的冲动。 第25章 :命里没有莫强求 三爷一出现,那老胡就急的直对花错递眼色,花错微微一点头,笑道:“我今天可以不说,可哪天我要是不高兴了,很有可能就会说出来。” 我听的一愣,三爷回来了,这些家伙联合麻三害我们,不正应该让三爷灭了他们吗?怎么还放过他们了呢?随即就收到花错递过来的眼色,顿时明白了过来,这花错是想利用这三个东西替他做事。 我隐约觉得不妥,这三个家伙老奸巨猾,又极会见风转舵,让他们做事,迟早会坏事。 刚想到这里,三爷已经到了近前,冷声说道:“我才离开几天,怎么这些牛鬼蛇神全都出来了,都是活腻了吗!”听这语气,分明是对老胡三人很是不喜欢。 三爷一句话说完,一眼看见了花错,顿时一愣神,随即急走几步,到了花错面前,双手一伸,就扶住了花错的双肩,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眼,颤声道:“你是错儿?” 花错毕竟才十七岁,三爷十年前就离开了他,如今娘也死了,孤苦无依,猛的一下见到了亲人,哪里还能忍得住,嘴唇颤抖,叫道:“爹!孩儿总算找到你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三爷顿时热泪长流,一把扶起花错,连声说道:“好孩子!好孩子......” 父子连心,血浓于水! 我鼻子一阵阵的发酸,老胡却急忙拍马屁道:“三爷父子相见,可喜可贺,令公子少年英雄,大有三爷之风啊!” 三爷看了一眼老胡等三人,冷冷的说道:“今天什么风?吹走了全村的人,却将你们三个吹了来,难道是想打我这两个孩子的主意?” 老胡讪讪一笑,正要接话,花错已经止住悲声,说道:“爹,你错怪他们了,村子被人设了引魂阵,招来满村凶煞,他们是来保护我们的。” 老胡一听,顿时感激的看了一眼花错,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我们哪敢动三爷家人的念头,只是过来略尽绵薄之力罢了,现在三爷回来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三爷一听,狐疑的看了一眼我和花错,我没说话,脸色却不大好看,三爷何等样人,一见我的面色,已经知道必有内情,随手一挥道:“既然如此,我倒是该谢谢你们了,只是我徐关山和孩子十年未见,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三位这份情,改日再还可好?” 老胡等人巴不得赶快离开,一听三爷这么说,顿时连连点头,转身就想离开,花错忽然叫道:“慢着,还请三位帮我一个忙,查清楚麻三准备什么时候下井可好?” 这话一出,三爷顿时一震,脱口而出道:“下井?麻三?” 花错接话说道:“爹,你离开这几天,可发生了不少事,我先琢磨一下哪些该说的,等会我再和你细说。”一句话说完,转头看向那老胡,意思很明显,老胡要是不答应,花错估计现在就会将刚才的事告诉三爷。 老胡面色一苦,点头道:“好!我们去查就是。”对三爷又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 老胡等一走,三爷拉着花错的手就问了起来,从花错姥爷问到他娘,又问花错怎么找到这里的,爷儿两前前后后足足聊了有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我急忙上前,说道:“三爷,幸亏你提前回来了,要是再晚一会,我和花错估计就见不到你了。” 我这一提,花错也问道:“爹,你不是说去一个星期吗?咋提前回来了?” 三爷长叹一声,说道:“走!回家再说,我这次也悬,要不是张昊海、王大麻子和依人、清辰、长歌等几个孩子,这回就得把命丢在云南了。” 花错面色猛的一变,说道:“二爷真的一点情分也不讲了?” 三爷没有再说话,领着我们进了家门,一进门见到偏房门大开,急忙走了进去,见那黄鼠狼也不见了,彩漆雕像和神位也丢了,顿时又是一愣,看了我一眼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就将三爷走后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从我如何放走了黄鼠狼,一直说到三爷归来,包括老胡三个家伙准备趁火打劫的事情,全都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三爷听完,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随即长叹一声道:“没有想到,我还是回来迟了,老奎等人哪会是老太爷的对手,何况这个麻三,分明是个比老太爷还厉害的角色,可惜了老奎这样的汉子。” 我随口说道:“三爷,老奎也不是什么好人,装死就不说了,听他们的对话,好像原先也是他们一伙的,后来才不和他们玩了。对了,老奎为什么后来会相信了三爷,而和他们闹翻了?” 三爷又长叹一声,缓缓说道:“这都是命!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没有莫强求!每个人的命数,都是上苍注定的,当年我就告诉过老奎,逆天而行,必遭大祸,他执意如此,如今一家三代,仅剩一根独苗,要不是大哥仁厚,只怕这次真的就要绝后了。” “至于我说话他就信了,是因为此事本就因我而起,老奎不相信别人,却一定会相信我。”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问我道:“你听说过改命吗?” 我茫然摇头。 三爷好像没有在继续瞒着我的意思了,直接说出了一桩陈年旧事来,我听完之后,总算是彻底将老奎一家的事情搞清楚了。 这老奎虽然天生勇力,却面相不好,眉生截断,山根陡起,双耳无珠,人中短促,从相学上来说,就是无后之相。老奎婚后数年,媳妇就是怀不上,该看的医生也看了,该吃的药也吃了,就是没有孩子,这可把老奎夫妻愁坏了。 当时三爷随我爹从云南刚到这里定居,也就两三年的时间,当时三爷还小,只有十来岁,会许多奇巧之术,又是孩子,不藏本事,经常显露出一些手段来,在附近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乡亲偶有寻求帮助的,三爷都会伸以援手,一个夜晚,老奎就来找三爷来了。 老奎去求三爷,要三爷帮他改命,说后续无嗣,在村里抬不起头来,死后也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三爷一再向他承情,说明改命之利害,可他钻了牛角尖,都要给三爷跪下了,三爷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他。 可命数之学,奥妙无穷,命格不同,所能承受的福分,也不相同,并不是随便乱改的,改命之后,一旦命格承担不起,所带来的后患,将会十分可怕。有些命中福分不够的,中了彩票,不是陡生怪病,就是无故破财,总之那笔钱财散尽,才能保得住命,就是这个道理。 破财之类的,都还是轻的,像老奎这等绝后命格,强行改命,则必须要有另外一条命去填。 也是事有凑巧,以前井中曾淹死过一个怀孕的妇人,井深通地府,却又属于阳间水,不入奈何界,尸身虽然捞了出来,可母子阴魂,这么多年来,无人超度,一直被困在井中,三爷就施了个手段,将那孩子转生到了老奎家中。 可老奎的命格本就是无后之人,虽然三爷施了手段,可改命本是逆天倒行,哪有那么容易。 三爷使术让那孩子转生到老奎家后,没过多久,老奎媳妇就怀上了,这可把老奎乐坏了,又杀猪又宰羊的庆贺,将乡亲们都请了去,好一顿吃喝,还给三爷送了一条猪后腿,一条羊后腿,一篮子鸡蛋。 怀胎十月之后,老奎媳妇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老奎更是乐的天天都合不拢嘴,三爷虽然有点担心,却也心存一丝侥幸,只道老奎为人厚道,上苍或许会给他留个一脉香火,只是交代他存着点小心。 转眼孩子就满周岁了,刚会蒙话,句子长了还转不过来弯,有天老奎下地窖去拿山芋,(地窖:我们农村收了山芋之后,会在地上挖一个三米来深的地窖,用来窖藏山芋,不会腐烂,随吃随拿,十分方便。)那孩子又哭又闹的非要跟着,老奎没招就让跟了去,结果老奎下去还没等把山芋拿上来,那小孩一头栽地窖里,一下就摔死了。 孩子没了,三爷心里有数,老奎这命格是承受不起,孩子要不死,老奎就得死,所以老奎再去求三爷,三爷就不答应了。可老奎媳妇眼都快哭瞎了,老奎也有点神神叨叨的,整天去地窖找孩子,一个月没到,那么魁梧的一个汉子,都瘦成一包刺了。 三爷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又帮了他一次,地窖通阴,却属于阳地,同样属于阳地阴用,孩子死后,阴魂一定也困在地窖之中,所以三爷使术将那孩子的魂魄再度转生到了老奎家。 老奎媳妇再度怀孕之后,两口子才逐渐恢复了正常,十月过后,老奎媳妇又生下一个大胖小子,这回三爷不敢再掉已轻心,一再交代老奎,无论如何不让孩子离开大人的视线范围,只要能活过七岁,孩子元神安稳了,就算留住了。 第26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短吻鳄飞机加更第一章 老奎更是不敢松懈,即使农活再忙,也不让媳妇搭手,让媳妇专门看护孩子,一晃眼又一年过去了,三爷原本以为,在这么严密的看护下,应该不会出事了,谁料想,还是出了事! 在那孩子一周岁那年的大年夜,半夜里孩子非要吃饺子,老奎媳妇自从第一个孩子没了后,十分溺爱这二小子,一听孩子要吃饺子,二话没说起床就烧了一大锅开水,开水烧好了,转身就去堂屋拿饺子,就从厨房到堂屋这一趟,来回没有两分钟,孩子已经掉锅里了,一大锅开水啊!活活给煮了。 二小子又没了,三爷知道老奎的命格薄,那孩子是不愿意留在老奎家,可老奎夫妻俩受不了啊!老奎媳妇一见孩子没了,惨嚎一声,顿时就傻了,等回过神来,二话没说,拿起菜刀就要抹脖子,幸亏老奎还有点理智,一听见媳妇的惨叫声,就飞奔到了厨房,及时救下了媳妇一条命。 连失两子,也是可怜,那年的大年夜,老奎媳妇的哭嚎声,整整响了一夜,老奎让乡亲看着媳妇,趁夜将孩子的尸体给埋了。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一大早老奎就带着媳妇,直挺挺的跪在三爷家门口,夫妻俩脑袋磕在地上,咚咚作响,求三爷无论如何,也要再帮他们一次。 其实三爷心里也有点纳闷,自己的手段,自己当然了解,在送那孩子转生的时候,三爷已经在老奎身上做了点手脚,算是改了他无后之命,这孩子出生后,就是肉 体凡胎一个,怎么可能两次三番的寻死呢?" 再加上老奎夫妻确实可怜,三爷心肠一软,一咬牙,就同意了。 但这次三爷并没有盲目的替那孩子转生,这时三爷已经十三四岁了,逐渐稳重了起来,知道凡事必有因,不然即使转生了,过上年把,估计还是一个死,老奎夫妻俩,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三爷一琢磨,就想到了那口老井。 这一想到老井,三爷心里就有点犯嘀咕了,要知道当初淹死的是一个怀孕的妇人,一尸双命,三爷使术让孩子转生了,那妇人的魂魄却仍旧留在井中,难道这孩子一再寻死,是和那妇人有关? 这一怀疑,三爷当天夜里,就穿了蓑衣,洒上草灰,找了几根驴毛,伏在井边大树后面,待到入夜,将驴毛放入耳中,驴毛入耳,不听人言,只闻鬼语,果然听到井中有妇人说话声传了出来。 我听到这里,陡然想起那黑幽幽的深井来,莫名一股寒意从尾椎升起,瞬间全身汗毛就立了起来,不过我的好奇心也被钓到了极致,一心想知道那妇人说了些什么,又不好意思露怯,当下故做轻松的插了一句道:“怪不得人家骂人听不见都说是耳朵塞了驴毛了,原来还有这说法。” 三爷微微一笑道:“民俗谚语,都是有一定道理的,牛马驴羊狗猫鸡,无不通灵,牛眼泪擦眼可见鬼,马遇险则不前,驴毛入耳闻鬼语,羊血洒地可见鬼脚印,狗天生护主避邪,猫双眼识一切邪祟,公鸡阳气最足,可啄鬼祛邪,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有大本事的人,是不需要这些的,三爷当时本事不够,只有借助这些东西才行。” 一句话说完,三爷稍微一顿,才接着继续说了起来。 那妇人正在责骂,语气极为严厉,说:“你这孩子,说好去去就回的,怎么一去就耽误了三四年呢!” 三爷一琢磨,老奎家第一个孩子是满了周岁的时候死的,第二个孩子也是如此,再加上两次怀胎的时间,四年时间差不多,心里顿时有了底,知道自己猜对了。 紧接着一个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说娘啊!孩儿被那人使术转生之后,神智被污血所染,已经记不得前世了,一直到了娘托梦,才知道自己是谁,趁那户主人下地窖之时,跳下地窖,才得以解脱。” “不料那地窖也是阳地阴用,孩儿被困在地窖之中,不得脱身,竟然被那人再度以术转生,又投入那户人家为子,前世又不复记,不知娘一个人在井中受苦,而且那户人家看护的紧严,直到娘再次托梦,孩儿才借口要吃饺子,跃入铁锅沸水之中,自烹而死,那户主人将我的尸骨埋了,我一直寻到现在,才寻到娘亲。” 那妇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如此,那也不怪你,只是那户人家甚是可恶,自己无嗣,竟夺我爱子,害我四年来日夜思念。” 那孩子却说:“怪不得那户人家,是另外一人做的手脚,孩儿此番归来,只怕那厮不会死心,此人有点手段,万一再将孩儿转生,可如何是好?” 那妇人笑道:“那户主人家是无后之相,纵使他有千百手段,也逆天不得,看护的严紧,大概是想让你活过七岁,好让你元神固体,此番不在拆散我们母子就罢了,若再将你转生,为娘亲自出手,待你五岁生日那天,我将两只大毒蝎子变化成鞋子,趁你半夜起夜之时,一下蛰死,直接将那家夫妻两都整疯了算,看他们还怎么生。” 三爷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语气不断转换,时而学那妇人言语,时而学那孩童之语,竟然惟妙惟肖,听的我又是一阵寒意上升,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三爷瞟了我一眼,目光之中那种焦虑之色更是浓重,继续说了下去。 三爷原本还念那妇人一尸双命,拆散她们母子心有愧疚,一听那妇人竟然如此恶毒,顿时恼火了起来,由于三爷听了她们母子的言语,心中有了计较,当下并未发作,悄悄退走,第二天照样使术让那孩子转生到了老奎家。 又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仍旧是个大胖小子,三爷给起了个名,就叫石头,三爷知道石头要到五岁生日才会有劫难,所以平时倒也不担心。 一转眼又是五年,三爷十九了,已经成了大小伙子,到了石头五岁生日,三爷交代了老奎一番,为免坏事,酒席散后,特地守在了老奎家中。 待石头睡下后,三爷让老奎媳妇烧了一锅开水,水刚烧开,果然石头迷迷糊糊的起来了,要上厕所,老奎上前一步抱起了石头,三爷拿了个麻袋一兜一装,将两只鞋装麻袋里,直接提到厨房,连麻袋都扔开水锅里去了。 锅盖一盖,就听里面吱哇乱响,没一会就没动静了,三爷不放心,又添了一把火,才将锅盖打开,麻袋一开一看,三爷也吓了一跳,里面果然有两只脸盆大的毒蝎子,已经被煮死了。 那妇人前两次只是托梦,并未亲自下手,这次亲自动了手,算是坏了阴阳两界互不侵犯的规矩,三爷也有理由对她下手了,当天夜里,三爷就去了井边,将她给超度了,送入轮回,重新投胎去了,并在井栏上下了封印,镇住井里的三尾井童。 说到这里,三爷再度长叹一声道:“其后我就离开了家乡,等我回来时,你已经九岁了,石头已经成了大小伙子,一晃眼十余年相安无事,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万万没有想到,老奎竟然将我的封印给破了。” 我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啊?封印是奎爷破的?” 三爷一点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你说梦见石头牵牛喝水,牛头困与水缸之中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会应在老奎的身上,还特地警告过他,可他还是犯下了大错,故意将石井栏给扛走了,破了我的封印。” 我又是一愣,忍不住又问道:“什么?奎爷是故意的?不会吧?” 三爷摇了摇头道:“你还小,还不懂舔犊之情,为了能保住子孙的性命,他什么都会去做,老奎去扛石井栏,一定不是自愿的,老奎是三十六旁门左道之中力士一门的人,当然知道石井栏一移动,定会将三尾井童放出来。” “他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不然老奎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还这般没轻没重,最大的可能,就是老太爷用石头的命威胁老奎了,老奎本是无后之相,为保全子嗣,才会帮老太爷放出三尾井童来,随后想出假死这一招,企图瞒天过海,想逃得一命。”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本就是无后命格,改命已属逆天,放出三尾井童,更是违背天意,哪里是他假死就能瞒得过去的,逆天违命,必遭惨死,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惨事。” 三爷说到这里,忽然看了我一眼,目光之中的忧虑更甚,叹息一声道:“老奎已经死了,石头应该也不在了,能留住的,只有老奎的孙子,那孩子有大哥照料,暂时不用担忧,真正让我担心,倒是你啊!” 我听的一阵迷糊,随口问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三爷你不是回来了吗?有你在,还怕天塌了不成!” 第27章 :三十六旁门左道 三爷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孩子,三爷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如果当真如此,我还能让三十六旁门左道之中,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在这里安生这么多年?你可有想过,我为何要抛弃妻子十余年,守在这村庄之中?” 三爷这一问,我顿时呆住了,这些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才十九岁,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三爷一样,十来岁时就英才天纵,名声鹊起的,我十来岁的时候,还是个顽劣不堪的孩子,即使到了现在,也谈不上成熟。 花错在旁边接道:“爹,别说哥了,我也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说实话,你刚离开我们的那两年,我心里其实是怨恨你的,后来娘一再教导我,说爹你是在做造福天下的大事,离开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说的多了,我也就信了,心中怨恨才逐渐消失。” 三爷闻言,一脸愧疚的看了看花错,点头道:“其实你怨的对,爹当年思虑不够周全,加上自幼随你们的爷爷习得许多奇巧之术,年虽也近而立,却一腔抱负,一心想干一番大事业,如今想想,岁月悠悠,十年虚度,连你娘临死之前都未能见上一面,哪有一家人在一起来的开心。”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但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麻三和老太爷已经清除了一切障碍,如我猜测不错,今日不下井,明天必定下井,无论如何,我们也要阻止他,不能让井下之物出世。” “现在你们也大了,这些成年旧事,也该让你们知道来龙去脉了,但我们三十六门,内外有别,我自幼就随大哥出了山,已经算是旁支,后来虽然回去了,可也遭到处处提防,也就百草老爷子偶尔透露出一点来,所掌握到的信息,尚不及大哥多,只是大哥沉稳,从来都不想你们这一辈再卷入其中,口风守的更紧。” 三爷这么一说,我陡然想起一个人来,老太爷所说的那个收药材的二道贩子,就叫花百草,不知道和三爷口中的百草老爷子,有什么关联,如果是同一个人,那老太爷说的话,也未必都是假的,起码也有三分真。 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张口问道:“三爷,老太爷说你死过一回,可是真的?” 三爷喂喂一笑道:“人就一条命,死过一回,哪里还有命在,当年那一出戏,是我和百草老爷子故意演的罢了。当时我太年轻,风头太劲,老太爷已经准备对我动手了,他们人多势众,如果真的争斗起来,我未必能安然脱身,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当天石头过五周岁生日之后,我收服了老奎,然后在井边超度了那妇人阴魂,打了一桶水浇在身上,利用闭气之术诈死,他们将我送回家后,我在醒转过来,果然震住了他们。老太爷甚至还探我的脉,我故意以术停脉,让他以为我身有诡异。 “其后我就离开了这里,去了云南,让花百草老爷子冒充收药材的贩子,到了这里,说我已经身死,等待时间换体还魂,说不定根本就没离开过村子,只是潜伏在暗处而已,借此震慑他们。” “由于老奎脱离了他们,使他们的策划丢失了一个重要的环节,而且又有我的威胁,老太爷等人只好将计划搁浅,我在云南和花三娘成亲,成了花百草老爷子的女婿,每日专研奇巧之术,直到十年之前,我才有足够的把握能将他们制住,所以才赶了回来。” “我一回来,他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这一压就又是十年,到了如今,要不是平白多了个麻三出来,事情也不至于恶化成这般模样,老太爷那帮人,绝对没有这个胆子。” 听到这里,我仅存的一点疑云也烟消云散,想起自己之前曾怀疑过三爷的动机,如今想来,实在是幼稚可笑。 花错说道:“爹,这麻三可能也是来自云南,但究竟是谁,我却辨认不出,他们究竟要下井干什么?我虽然之前知道一些关于老井的事情,但其中奥秘,始终不得而知。” 三爷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看向了门外,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随后看了我们一眼,缓缓说道:“我只知道,这井下之物,和当年的雍正皇帝有关,此物一旦出世,必将引起大乱,轻则山崩地裂,异像四起,重则天翻地覆,生灵涂炭。” “不管井下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三十六门受命镇守在此,已经数代了,每一代的嫡系,会留一人留守在云南,其余旁支,都会迁移至此处,继续镇守,时代变迁,三十六门逐渐凋落,人才越来越少,但只要还有三十六门的人在,就一定要守住这里,这是我们三十六门人的宿命,老太爷他们想摆脱的,也正是这个宿命。” “而我今天想和你们说的,也正是我们三十六门的由来,以及其后在历朝历代之中的沉浮。” 我看了一眼三爷,说实话,三爷说他也不知道井下究竟是什么,我有点不大相信,可我和三爷相处了十来年了,深知三爷的脾气秉性,他若不想说,就一定不会说,当下也不再追问。 三爷说到这里,拿出香烟来,自己点上了一支,抽了两口,才继续说了下去。 一直等到三爷说完,我整个人都傻眼了!万万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道道。 三十六门历史之悠远,实在让人难以想像,有文字记载的,就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战国纷乱,群雄并起,天下英才层出不穷,三十六门中人,纷纷出世,但当时并没有正宗的统计过,其后经历朝代更迭,岁月变迁,历史长河择优淘劣,到了清代雍正年间,三十六门终于有了严格的划分。 又因为三十六门良莠不齐,所精通之术,也各有迥异,所以共计分为九大正门、九大邪门、六大巧门、四大勇门、三大灵门、三大黑门,另外还有两大道门,合称三十六门,又因为其中正邪参半,有很多都属于偏门,所以就成了三十六旁门左道。 这九大正门,擅长的都是正统传学,分别是天星、地师、人王、纵 横、药师、琴、棋、书、画九家,这九系之中,出过不少名满天下的大家,在历朝历代,都扮演过重要角色,甚至左右过江山更改,比如天星之中袁天罡、李淳风,比如地师之中的刘伯温,比如纵 横的韩信,琴棋书画就更不必说了,大家多如过江之鲫。 九大邪门玩的却全是偏门,分为盗墓、捞尸、赶尸、炼尸、走阴、通灵、扎纸、驱蛇和蛊人九家,这九家做的都是玩命的买卖,出过不少手段高明的人物。但这九家的买卖太过凶险,信不过的人,绝对不能在一起混,所以往往都是一家子合作,最不济也是师徒亲信,即使如此,还是凋零过半,死伤无数。 六大巧门则全是靠技术为主,分为圣手、机关、香、影、千和霹雳雷六家,其中机关鲁家最是出名,圣手李家徒众最广,霹雳雷家一脉传承,香门诡秘,单脉相传,世居云南不出,影门和千门则随着潮流转变,逐渐淡出了三十六门,影门还有几个传人,千门则完全沦为赌徒和诈骗犯了。 四大勇门多出豪侠之人,分别为金甲、短刀、力士、无名刺四门,最出名的,莫过于刺秦王的荆轲,他就是无名刺中杰出的代表,像老奎,就是力士一门的。 三大灵门则玩的是水陆空三灵,飞鸟门可控百禽,百兽门可控走兽,海猴子主攻水里生物,但海猴子一脉,在甲午战争之中,随北洋水师出战,遭遇重创,一脉成员,几乎损失殆尽,从此一蹶不振。 三大黑门实际上就是绿林人,分别是盐帮、排教和丐帮,随着大工业时代的到来,运输业的发达,盐帮和排教逐渐失去了生存的基础,就等于解散了,也还有几个传人,但大多隐与各地,丐帮还在,活动也不如以前那般光明正大了,转入了地下。 两大道门则是阴山道和茅山道,这两家手段各有千秋,阴山道更诡异一点,百无禁忌,利字当先,茅山道则忌讳多一点,转上了台面,现在基本已经和三十六门脱离关系了。 所以说,三十六门虽然还是号称三十六门,实际上已经不足三十六家之众了。但只要三十六门之中还有人在,就得守住这口老井,为此,三十六门数代人,都盘踞在此,直至老死,每一代人之中,都有一个头领,上一代的头领就是老太爷,而这一代,则是三爷。 从老太爷开始,就受到了改革开放的巨大冲击,已经不甘心蛰伏与此,他想取了那井中的东西,破了规矩,当然,这从人性上来说,并不为过,错就错在他使用的手段,实在太过激烈。 而且,那麻三的目的,却远远没有这么单纯! 第28章 :异像渐显 当然,麻三究竟想干什么,我们还不能确定,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老太爷老奸巨猾,不会不明白,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协议,不管怎么说,我们爷儿三,已经是他们的眼中钉了,之所以还没对我们动手,只是畏惧三爷的手段而已。 三爷将三十六门的前后说完,自己下厨做了点饭菜,爷三个坐下吃饭,花错再一次让我领教到了什么叫做狼吞虎咽,我一碗饭还没吃完,他已经下去三碗了,我十分怀疑这家伙是饿鬼投胎。 我们爷三正吃着,忽然一阵咯咯娇笑声传了进来,随即黄姑娘就如同鬼魅一般的飘身而进,一进门就笑道:“怪不得老胡那三个龟孙灰头土脸的,原来是三爷回来了。”言辞之中,好像并不怨恨三爷锁了她九年,但也明显不像老胡等人那般惧怕。 三爷头都没抬,也没说话,只顾自己吃饭,花错却笑道:“这不是黄大小姐嘛!黄大小姐这么多年下来,还是这般年轻美貌,不知道有心上人了没?你看我怎么样?” 我一听差点笑出声来,这家伙说的好像他以前认识黄姑娘一样,竟然占起了黄姑娘的便宜,不过他仗着三爷在,虽然满口胡言乱语,黄姑娘也不敢怎么样就是。 谁料黄姑娘噗嗤一笑道:“小崽子,我还真看上了一个,那就是你爹,你爹没看上我而已,要不我就成你后妈了,你还来占老娘便宜!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我和花错顿时全都愣住了,一起看向了三爷,三爷锁了这黄姑娘九年,三千多个白天黑夜,朝夕相处,三爷长的又不丑,保不齐这黄姑娘说的,真有可能! 当然,三爷是不会动那心的,可三爷不动心,不代表人家黄姑娘就不动心啊! 三爷这时大概也有点挂不住了,将饭碗一放道:“有事说事,没事就走吧!你修行到现在,也属不易,既然已经离开了,就安心修你的凌华道,别前功尽弃了。” 黄姑娘顿时娇笑道:“哎呦,没看出来,三爷还是挺关心我的嘛!既然你这么关心我,我不表示一点,怎么好意思呢!” “你这愣儿子,这回可是被雁啄了眼了,老胡多奸猾,他哪能玩得过那条老狐狸,前脚从你们这离开,后脚就去给麻三通风报信了,估计现在啊!麻三等人都藏的没影了。” 三爷双目一凛,冷声哼道:“当真如此?” 黄姑娘娇笑道:“当然如此,我还盼着能用情真意切将你感动呢!哪会放假消息给你。不过你别一竿子全都打死了,老白还是不错的,啥都没参与,我更是帮着你的。” 三爷的眼睛缓缓闭了起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随即猛的睁开双眼,精芒一闪,冷声道:“既然如此,就不能怪我了,他对我儿子、侄儿落井下石在先,如今又对我阴奉阳违在后,我灭了他们,也就有了理由,下次再见之时,就是他们三个丧命之时。” 一句话说完,双目如电,冷冷的盯了一眼那黄姑娘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心思,我劝你趁早灭了这个念头,我们徐家的人,不是你动得起的。” 我又是一愣,三爷这话明显是指我啊!花错虽然也是徐家的人,可他姓花,这黄姑娘难道还没忘了和我哪点过节?虽然那事是我不对,可我那时候还是熊孩子一个,也因为这个差点被淹死,这么多年下来了,也该算了吧! 黄姑娘面色一变,随即隐去,说道:“姓徐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姓苏的!我动得起动不起,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三爷一听,目光顿时更冷,正待说话,那黄姑娘又娇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我走就是了,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出十里,可都不大正常了,再不去看看,只怕到时候就算是你,也无力回天。”一句话说完,身形一转,娇笑着跑了出去,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一直等到黄姑娘的声音消失,花错才鬼头鬼脑的看了一眼三爷道:“爹,娘已经不在了,要是你不觉得那黄姑娘活的太久了,我也可以考虑接受她做我的后妈,起码不用吃这么难吃的饭菜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噗嗤就乐,这家伙也是没药医了,谁的玩笑都开,虽然三爷的饭菜虽然确实不咋的,可他却是吃的最多的一个,现在吃饱了估计,开始嫌弃起来了。 三爷一听,顿时笑骂道:“你这孩子,跟谁学的这般油腔滑调,你娘虽然不在了,可我们夫妻伉俪情深,虽隔阴阳,不过一线,从来就没正眼瞧过别的女人,何况还是一只黄皮子,这种玩笑,以后别在开了。” 花错哈哈就笑道:“那感情好,我这不是怕爹你真的给我找一后妈嘛!我可听说了,后妈虐待起前妻的孩子,那叫一个惨!” 三爷也被这家伙逗乐了,刚才那股凌厉的气势顿时消去,一挥手道:“赶快吃饭,虽然不知道黄姑娘说的是真是假,我们还是去看一趟比较放心,万一真的有了什么异常,也好早做防备。” 花错明明刚才还嫌弃三爷做的饭菜不可口,听三爷这么一说,竟然又吃了一碗,一直撑到直打饱嗝,才肯放下筷子。 饭后三爷带着我们先到了老井边,在石井栏上动了点手脚,我也看不懂,就看三爷这边拍拍那边打打,几下就好了,可听三爷说,他是在石井栏上又下了更厉害的封印,除非对方是个比他更厉害的人,要不就无法解开封印,解不开封印,就无法下井。 只是那石井栏被老奎那天夜里砸断了一根,所以封印效果没有那么好,顶多能撑三日,但有这三日时间,我们也就可以赶回来了,毕竟我们也只是出去数十里地而已。 一切安排妥当,兄弟俩跟着三爷,先向东出发, 东面几十里无人烟,一眼看去,尽是旷野,好在也有土路可走,十来里路,很快也就差不多到地头了。 花错边走边和我说道:“哥,真不是我埋汰你们这,你自己看看,这荒的,都成啥样了,我要是以后住在这,我把东面全都放上树,长成一整片的老林子,一有了林子,什么飞鸟走兽啥玩意都有了,想吃啥就整点啥,我告诉你,野味放上大把的辣子,用热油爆炒出来,那才叫一个香,想想都流口水。”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我算明白了,这家伙正宗是个吃货,外加话唠,还有点异想天开,这东面几十里地都没人烟,搞的都成他家的地了,想放林子就放林子,他当自己是地主呢! 花错见我不理他,正要再贫,三爷忽然一挥手道:“别说话了,这里确实不对劲了。” 三爷这一发话,我们当然也不闹了,三爷抬头四看,眉头越锁越紧,我也跟着四处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好问道:“三爷,咋不对劲了?不还这样吗?” 三爷一摇头道:“不对,人有人相,地有地形,地师之学,我虽然不精,却也知道势、气、水、砂之说,这里的地势虽然没有大的改变,但气息却不对了,原先这里虽然满目荒凉,却不藏凶伐,不见煞恶,可如今这气息凌乱,一不连绵,二不通畅,还满含凶煞之恶,如同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 说到这里,猛的一指前方大约半里之处,说道:“如果我没看错,那里的气息最是凌乱不堪,继而牵扯着这一大片的气息都动荡了起来,那里必有异像,不是地陷成坑,就是裂地为渠,我们过去看看再做计较。” 半里路算不上什么,爷三个一起,片刻就到,到了三爷所说的地方,我和花错顿时就傻眼了。 三爷说对了! 只见从这里开始,地面上裂开了一道一米宽的裂缝来,一直蜿蜒而走,目光所及之处,仍不见尽头,竟然不知道到底有多长远,底下黑幽幽的,深不见底,就这么静静的存在于土地表面之上,如同被谁一刀劈开的一般。 三爷一见,顿时面色大变,急忙喊道:“你们离那裂缝远一点,黄姑娘说的没错,异像渐显,群凶欲出,只怕那老井之中,已经有了什么变故,不然也不会镇 压不住这些东西的。” 我一听就明白了,三爷还是知道那井中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肯说而已,只是我心中好奇,这里已经距离我们村十来里路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能镇 压到这么远?所镇 压的,又是什么东西? 刚想到这里,裂缝对面不远处,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打着转就过来了,到了裂缝之处,竟然哧溜一下都灌进了裂缝之中,底下顿时发出一阵阵呜咽一般的声音来,随即升腾出一阵白气,所过之处,如触寒冰,这么热的天,我愣是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第29章 :成了替罪羊--为陌小华游艇加更第一章 白气一出,三爷就大喊一声:“快闪开,里面东西要出来了!”一边说话,一边嗖的一下,纵身跳到我们旁边,双手一抓,已经抓住我和花错的肩头,双臂一带力,生生将我们两个提了起来,就这么双手提着我们,脚步如飞,一眨眼就掠出去十几丈远。 三爷找了一处荒草深一点的地方,将我们两放下,双手一按,疾声喝道:“趴在这里,尽量将头伏低,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出来。”一句话说完,身形已经疾掠而走,直向那大裂缝而去。 我和花错对看一眼,三爷如此焦急,此事肯定不简单,我们两个哪还敢露头,就伏在荒草之中,不敢有丝毫异动,生怕拖了三爷的后腿。 转眼间三爷已经到了那白气升腾之处,身形腾挪跳动,在那裂缝两边来回点戳,接连点戳了好几下,才猛的一挥手掌,一掌击在地面之上,怒喝一声道:“给我下去!” 三爷的怒喝声我和花错都是前不久才领教过的,满村子阴魂,被三爷三声怒喝就吓的溜了个干净,如今这一声怒喝,音量之高,只如春雷咋响,我远在十几丈开外,仍旧被震的双耳一阵嗡鸣。 说也奇怪,三爷一掌击在地面之上,那团白气顿时急速扭动起来,左冲右撞,好像是要落荒而逃,可在那白气四周,却如同多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壁,那白气始终无法冲出重围,并且被越压越低,眼看着就要重新落入地下裂缝之中了。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一阵剧烈的颤动,如同即将地震了一般,隐有轰隆之声从地下传出,我一阵骇然,这东西是有多大啊?怎么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刚想到这里,三爷已经直接弹跳了起来,身形一落地,就满面怒色道:“我念你修行不易,也从未出外伤人,本想饶你一命,你若在不知好歹,我这就取了你的性命。” 一句话说完,猛的伸左手中指入口中,一口咬破,以指为笔,以血代墨,直接在右掌心中画了起来,刷刷几下画完,猛的又一掌拍在地面之上。 这一掌拍下,从那裂缝之中竟然响起一阵嘶吼之声,似马非马,根本听不出是什么玩意来,但却能听的出来,那东西一定是受到了重创。 随即又是一阵轰隆声响,由大转小,逐渐隐退,地面那种震颤感也逐渐平稳,那团白气也纷纷钻入裂缝之中,再不复见。 从始至终,我们也没看见那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但我知道,这玩意绝对不好惹,从那动静上就可以判断的出来,也就是三爷,换做错错一个人,今天这事只怕难以善了。 三爷这时才收掌而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们知道这事算是平了,急忙从荒草之中跑了出来,待我们跑到三爷近前,更是目瞪口呆,地面那宽约一米,不知长远的裂缝,竟然已经愈合了起来,地面虽然仍旧残留一条细细的长缝,但谁也不会猜到,就在刚才,那条细长的缝隙,曾经开到过一米来宽。 我们一到近前,三爷就面色沉重道:“这事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看来井下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才会导致这种危境。” “我原本是不想带你们涉险的,可放你们在外面,更不安全,事到如今,也只有下井去走一趟,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根本上解决原因,不然的话,群凶四出,就算将我累死,也无法平定这么多。” “但是,要想下井的话,就凭我们爷儿三个,那也是有去无回,错儿,你赶紧回一趟云南,将此事向你二爷详细说明,请你二爷速速派人来支援,这几天,我带着楼儿先勉强支撑。” 花错一愣,随即一咬牙,点头应声道:“好!爹保重,哥哥保重,我尽快回来!”一句话说完,掉头就走,片刻已经狂奔出好远。 虽然我知道他只是去寻车搭乘,可一看他狂奔而走的身影,心里还是忍不住疼惜,花错比我还小,却已经吃了许多苦头,一个人在外面无依无靠,好不容易见到了三爷,前后还没几个小时,就又得分开了,相比之下,我这十九年过的是何其幸福。 三爷已经十年未见花错,其实又哪里舍得,只是事态紧急,我又不识得去云南的路,只有让花错前去搬救兵,一直目送花错的身影看不见了,三爷的目光才收了回来。 三爷目光一收回来,就迅速将那副慈父的神情收了起来,沉声道:“楼儿,我们也来不及歇息了,井下肯定是出了事,地气镇不住了,按这些东西发作的顺序,应该是先东次南,再西后北,我们赶紧转道往南,看看南方怎么了。” 一句话说完,身形已经掠了出去,我急忙拔足跟上。 随着三爷狂奔一会,我就发觉不对劲了,不知道怎么的,明明三爷看上去走的没有多快,我紧追急赶,却就是追不上,始终落后在三爷身后五步左右。 好在我身体还算结实,这一顿狂奔,竟然跑出几里路下来,最后实在跟不上了,只好停了下来,肺就像要炸开了一般,连喊三爷等等我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三爷却在这个时候一转身就到了我的身边,一手抓住我的胳膊,随手一带,我两条腿顿时不由自主的跟着跑了起来,只是这样大部分的体重都被三爷托着,轻松了许多,我倒还能坚持。 由于我们是以我们村子为中心点,从村子东面十里之处,转移到正南十里之处,虽然走的是直线,可仍旧多出不少的路程来,等三爷在一个村口停下来的时候,我立刻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两条腿抖的像筛子一样,哪里还能提得起半丝力气。 三爷却像没事人一样,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村庄,看了大约三分钟,才点头说道:“就是这里了,这里正好有一村庄,有阳气镇着,好像没有东边那么明显,不过这村上上空已经笼罩了一层薄雾,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我毕竟年轻,这时已经歇过来一点的,抬头看了看,随口说道:“这不是陈王屯嘛!” 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九年,正宗土生土长,附近十里八乡,就没有不认识的,所以一招眼,我就认出了这是陈王屯。这陈王屯很大,足有就一百三四十户人家,凶名在外,村上的年轻人,十分好勇斗狠。 顾名思义,村上的人家不是姓陈就是姓王,极少杂姓,也正因为如此,这个村子极其抱团,一旦有村民与外村发生争执,一个村的人都会涌上去,就连妇人都会帮忙,民风极其彪悍。 我对这个陈王屯,没有什么好感,上学的时候,因为这一大片只有一所中学,附近的孩子都集中在那里,陈王屯的孩子,是出了名的刺头,经常聚集在一起,欺负其他村的孩子,虽然和我没有什么摩擦,我却对他们十分厌恶。 更让我讨厌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因为抢水! 我们这常年水源不足,只有一条不算大的河,从几个村落经过,而陈王屯正好在上游! 每年快到耕种的时候,也就是水源严重缺乏的时候,而每到这个时候,陈王屯的人就会在上游筑坝拦水,这直接导致了下游的村庄无水可用,什么时候陈王屯的地全部耕种完了,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下游的村庄耕种,而像我们那样的小村庄,则一直都是落在最后面的。 因为这个,下游的村庄曾经和陈王屯闹过几次,可每次都是以被陈王屯的人打一顿了事,水源的问题,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解决。 当然,现在我明白我们村上的人都是忍气吞声的了,要是发起火来,是个陈王屯也架不住三十六门的人灭,但即使如此,我对陈王屯的人,也没有好感! 我这边正想着,三爷已经说道:“正是陈王屯,也幸亏是陈王屯人多丁盛,才能压得住,不然的话,只怕也快要发作了。” 话刚落音,村子里忽然蹿出来十几个小青年,一个个手拿棍棒,远远的看见我们,领头的就喊道:“在哪里了,还没跑远,一定是他们!” 我顿时一愣神,我本身就有点泼皮,要论打架,我也不怕,只是对方有十几个人,还都拿着棍棒,这要打起来,吃亏是免不了的,这大老远累半死跑了过来,就是为了解决陈王屯眼前的危机的,要是莫名其妙挨一顿打,可也太憋屈了。 那十几个小青年可不这么想,一边往我们这冲过来,一边叫嚣道:“让他们扒水坝,逮到先打个半死,在让他们怎么扒的怎么给我们堵上!”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现在夏日炎炎,雨水充足,正是筑坝拦水的好时候,看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分明是水坝又被人给偷偷扒了,我和三爷正好这个时候出现在村口,自然成了替罪羊。 第30章 :请将不如激将 眼看着那些青年就快到了面前,三爷冷哼一声,正准备迎上去,村口忽然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这一声,当真如同军令一般,十几个小青年一起停下了脚步,一起回头看向村口的方向。 我抬头看了看,村口出来一个老头,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留有短须,戴着眼镜,板着张脸,一般身材,穿着中山装,一看就是个刻板固执的家伙。 老头不急不徐的走了过来,对三爷一点头道:“这不是徐三爷吗?哪阵风将徐三爷吹来陈王屯了,该不会这么多年不见,徐三爷变成挖坝偷水的贼了吧?” 三爷也不着恼,微微一笑道:“你看我像吗?” 那老头上下打量了三爷两眼,却一摇头道:“我看不像,徐三爷不至于这么不珍惜自己的名头,而且徐三爷要想跑,也没人追的上。” 三爷笑道:“那不就结了!” 那老头却又说道:“徐三爷做不出挖坝偷水的事来,但出卖兄弟的事,却一定做的出来。” 三爷哈哈一笑道:“敬山哥,你就别挖苦我了,说实话,我看见你出现,还是很开心的,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一直都以为你死了。” 那老头冷笑道:“徐三爷真会说笑,老头子我吃的香睡得着,儿孙满堂,还准备长命百岁呢!倒是听说你们村上的人,可都死光了,村子都成鬼村了,其实这样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当年三爷亲手废了我呢!不然我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清闲日子。” 我听的一愣,这完蛋了,这老头和三爷有仇啊!这下我们爷俩自己送上门来了,估计是免不掉要动手了。不过这老头知道我们村成了鬼村的事,还是引起了我的好奇,我们村上午才变成鬼村,他现在就得到消息了,间隔十几里,对我们村还挺关注的嘛! 三爷根本不惧,反而笑道:“当年那点事,你还记得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又是自己兄弟,能忘就忘了吧!” 那老头冷笑一声道:“不敢当,徐三爷威名远扬,忠肝义胆,即不会出卖兄弟,也不会背后捅人刀子,我王敬山怎么配有你这样的兄弟。” 我又是一愣,听老头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当年是三爷对不住他啊!不然怎么会说三爷出卖兄弟,背后捅他的刀子呢?这老头到底是啥人物?三爷真要想弄死他,还能留他活到现在? 旁边那些小青年也听出那老头话里的意思了,其中一个比较魁梧的青年当时就骂了起来:“什么玩意,得罪过山爷还敢来我们陈王屯,是心眼让猪油蒙了还是胆子是铁打的,山爷别跟他啰嗦了,交给我吧!先揍他一顿再说。” 话一出口,那老头转身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甩在了那青年的脸上,那叫一个响亮,顿时就将那青年打懵了,手一捂脸道:“山爷,你打我干啥?” 那老头冷哼一声道:“滚蛋,我可以变着法子骂他,你们谁再敢出言不逊,我敲掉谁的牙!” 我一看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这都什么人啊!三爷和他有仇,那小青年自然是帮着他说话,却平白被打了一巴掌,我都替那小青年抱屈。 三爷一见,哈哈笑道:“敬山哥还是在意兄弟的嘛!” 那老头又冷哼一声道:“我不像徐三爷那么没皮没脸的,拿兄弟命换自己的前程,老头子还要点脸,知道辈分不可乱,在陈王村,除了我可以骂你,别人骂你还是不行的,差着辈呢!” 三爷也不辩解,哈哈大笑道:“当年那点破事,你还准备记一辈子啊!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欠你的,用陈王屯一村人的命来还,可好?” 那老头眨巴了一下眼睛,用一种怪有意思的眼神看了看三爷,说道:“徐关山,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啊?我陈王村的事,轮得到你来插手?不就是水坝上哪点破事吗?你当我看不出来?” 三爷忽然眼神一亮,随即嘿嘿一笑道:“估计敬山哥看还是能看出来的,毕竟也才五十多岁,眼睛又没瞎又没花的,不过能不能处理好,可就不好说了。” 那老头面色顿时一涩道:“就算处理不好,我陈王村几百口人用命填着,也不需要你来插手。” 我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一点,敢情这老头之前和三爷是好朋友,三爷好像做过什么事情满对不住他的,弄的老头一肚怨气,明知道水坝上出事了,也不愿意让给三爷伸手。 三爷点头道:“那敢情好,你王敬山风光也风光过了,现在五十好几了吧?死了也不算夭折了,还能拉着陈王屯几百口子给你陪葬,多牛逼啊!” 那王敬山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手一伸,差点就指三爷鼻子上去了,怒声道:“徐关山,你不要看不起人,老子一身本事是被你废了,可我脑子还在,学的手段还没忘,我就不信我治不了那东西。” 三爷眼睛一斜道:“敬山哥,要不咱们打个赌?我就跟着你去看,你如果收拾不了我再出手,不过那就算我赢了,你如果真的自己给收拾了,那就算我输了。” 王敬山双目一瞪道:“你赢了如何?你输了又如何?” 三爷悠哉悠哉的掏出香烟来,自己点上一支,抽了一口,烟雾对着那王敬山的脸上吐了过去,才说道:“我要赢了,我要借你这条老命再用一用,让你再发挥点余热,也算你这辈子的手段没白学,我要输了,我围着你们陈王屯爬三圈,一边爬一边学狗叫,敢不敢赌?” 一句话说完,还又接了一句:“我劝你还是不要赌,因为你必输无疑,要是怕了,你也可以不赌,这条老命还是自己留着吧!留在陈王屯发霉发烂,也能苟延残喘几年。” 我一听就明白了,三爷这是激将法啊!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三爷要借这王敬山的命干吗?难道真的要借人家的寿命来给自己添寿,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刚想到这里,那王敬山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手指着三爷骂道:“徐关山你放屁!老子怕过什么?赌就赌,不就一条命嘛!当年我就等于死过一回了,再死一回又算什么!走!现在就走!谁不赌谁是龟孙子!” 一句话说完,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三爷的手腕子,拉着三爷就向村子里走去,三爷也没反抗,我也只好跟了过去。 那十几个小青年原本也跟在我们后面的,可当我们穿过村庄,到了另一边村口的时候,那王敬山猛的一转头,对他们怒喝道:“都给我滚回去,谁跟来我打断谁的腿!” 那十几个小青年没有一个敢吭声的,也不敢跟来了,纷纷散去,看得出来,这老头虽然拧巴了点,可在陈王屯的威望,可真不是盖的。 王敬山领着三爷和我一直出了村,片刻到了河边,河面本来就不算宽,也就三五米,现在被拦腰截断,蛇皮袋子装的泥土,一袋袋的筑了一道大坝,将整条河都拦了起来,只是现在却多了个缺口,正在水坝的正中间,原本积蓄的河水,早已经流了。 我看的心头暗爽,真不知道这是谁做的好事,怪不得陈王屯的小青年都气的跟疯狗似的,逮谁都想咬一口。 王敬山对三爷瞪了一眼,怒声道:“徐关山,你给我看好了,老子虽然没了手段,一样能治得了这东西。”一句话说完,气哼哼的转身走到了水坝之上,凝神细看起来。 我这时再也忍不住心中好奇,走过去在三爷身边,悄悄问道:“三爷,这老头是什么人哪?脾气可不小,你以前真的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三爷微微一笑,看了那老头一眼,用不算大但绝对能让那老头听见的声音说道:“这老头什么人?提起来那可是大大的有名,他是我们三十六门之中,唯一一个被废了本事逐出三十六门的人,陈王屯以前叫陈家屯,他被逐出三十六门之后,就留在这里,后来这里才改叫陈王屯。” 我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他也是三十六门的人?怎么会被逐出了呢?” 三爷继续用那种音量说道:“可不是,在我们这一代人之中,当年的三山一海,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在三十六门之中,提起三山一海来,谁不知道。” 那王敬山头也不回的冷哼一声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三山一海的名头,仅限在北门而已,到了云南,屁都不是!” 三爷笑笑,也没反驳,我继续问道:“三山一海是人名吗?都有哪几个?” 三爷笑道:“第一位就是你眼前这老头,叫王敬山,第二个是刘赶山,第三个就是你三爷我徐关山,我们三个名字里都有一个山字,被称为三山,一海则是指金陵萧家的萧朝海,合起来称为三山一海。” 刚说到这里,那王敬山忽然一摆手道:“禁声!这东西要出来了!” 第31章 :水坝行蛟 我之前已经看过三爷击掌镇凶了,知道厉害,王敬山这一说话,我立马闭上了嘴,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缩。 三爷有意无意的移动了一下,将我的身体遮挡了一半起来,估计是等会万一有个什么事,也方便替我挡着。 那王敬山则忽然伏低了身子,口中低声嘀咕道:“见鬼了,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煞气,这不对头啊!按道理来说,我们村子人气这么旺,不该出现这种东西啊!” 一句话说到这里,猛的一回头,凶恶的盯了一眼三爷,嘶声喝道:“徐老三,是不是有人动了井里的东西?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跑来陈王屯,你他妈是吃干饭的吗?坑起自己兄弟来满厉害的,真指望了你,你又整成了这熊样!” 三爷苦笑了一下,说道:“你先把这里的事解决了吧!等会我好好和你谈一次,这次的事情,可比上一次严重多了。” 那王敬山双目一瞪道:“能有多严重?三十六门剩下的人都去哪了?难道全都......” 三爷一摆手,不再说话,只是示意王敬山专心以对。 那王敬山一伸手就拽了两片草叶子,将两片草叶子合在一起,往嘴唇上一放,顿时发出一阵“嘶嘶”的声音,虽然音量不算高,却也听的极为清楚。 吹了几声,那河面上忽然掀起了两尺多高的浪头来,一浪接一浪的往岸边扑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底搅动一般。 这个景观,在我们这算是很奇特的了,三五米宽的水面,深度也就三四米,地势又低洼,想起两尺高的浪,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一般就是点小浪花而已,除非那风大到了极点。 王敬山的神色更加凝重,双目紧盯着水面,口中两片草叶子不断发出嘶嘶之声,如蛇吐信,如虫爬行,我听了这一会儿,心里竟然一阵阵的恶心难受起来。 水面上的浪越来越大,已经掀起有半人高了,一阵阵狂风顺着河面掠了下来,将沿河两岸的荒草都吹弯了腰,风助水势,水借风威,使空气中充满了一种淡淡的水腥味。 但始终没有东西从水面上显露出来,显然这东西并不想出现。 又吹了几声,王敬山将草叶子放了下来,身形伏的更低,低声咒骂道:“操 你奶奶的,竟然连老子也召唤不出来,这东西得活了多少年啊!这次糟了,这条老命得搭在这里了。” 三爷嘿嘿一笑道:“别介,你要不行,还有我呢!你这条老命可不能丢在这里,要丢也得丢在更有价值的地方。” 那王敬山又猛的回头,恨声说道:“徐老三,你少说风凉话,要不是你当年废了老子,就凭这东西也配我出手?” 三爷一点头道:“那是,这东西确实不配让敬山哥出手,不过我无所谓啊!我徐老三从来就没脸没皮的,持强凌弱的事我干得出来,要不换我试试?”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三爷在给王敬山台阶下,王敬山当然也明白,却并不领情,一转头又看向水面,说道:“你说换你就换你,在伢子面前,我的脸面往哪放,老子丢得起命,输不起人!” 一句话说完,又将草叶子放进口中,嘶嘶的吹了起来,这一来,河面上的风浪更大,甚至发出一阵阵类似轰鸣般的声音来。 三爷面色一变,急忙抢步上前,还没到那王敬山身边,王敬山已经一口吐出草叶子来,噗的一声,直接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三爷几步抢到王敬山身边,一把就将王敬山提了起来,直接闪身到了我旁边,将王敬山放下道:“敬山哥,你这又是何苦,就算我输了还不成嘛!等这事处理完了,我围着陈王屯爬三圈,给你学狗叫。” 王敬山面色十分苍白,嘴角还有血迹,可听三爷这么一说,顿时眼珠子一亮道:“真的?你认输了?” 三爷道:“我认输了!不过敬山哥,你这条命,我还得借去用,井下的东西,必定被人动了手脚,无论如何,我得下井一趟,你知道我的,三山一海之中,我是最差劲的一个,你不帮我,我只怕有命下去,没命出来,我这条命倒是无所谓,可伢子们都还小,还担不起这个担子来,所以我还是得出来,领着伢子们走下去,三十六门的旁支,总不能都毁在我手里,这个罪名太大了,我徐关山担不起啊!” 那王敬山的神色逐渐平静了下来,伸手擦去嘴角血迹,苦笑道:“老三,既然你说真话,我也就不硬撑着嘴硬了,你看看我这个样子,还有什么用?我倒不是怕死,入了三十六门,我就没在乎过命,可跟你下去,不是拖你后腿吗?” 三爷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沉声道:“敬山哥,所以我才说要借你的命用一下,那老井之下,潮湿异常,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底下必定有毒虫横行,除了你王敬山,估计也就云南的老苗刀有这个资格下去了,可老苗刀我哪请得动!” “此番下井,凶险难测,万一真到了危急关头,我可能会为了顾全大局,舍了敬山哥的性命,只希望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敬山哥能不要怪我。” 说到这里,三爷难过的低下了头,继续说道:“而且,这种情况,有极大的可能出现,敬山哥一旦跟我下井,很有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一听心里连呼可惜,既然三爷把这个老头说的这么重要,可为什么要说出来呢!三爷都这么说了,这老头能答应才怪!谁的命不是好的啊! 谁知道我刚一动念头,那王敬山的双眼却陡然亮了起来,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哈哈大笑道:“怪不得你说让我发挥点余光,原来是算盘打到了我身上,好好好!虽然我王敬山已经被逐出了三十六门,可这热闹,我还是要凑一把!” “如果我真死在了下面,老三你就不用爬了,反正我也看不见了,如果我侥幸活着回来了,这三圈你必须爬,这么多年的一口恶气,我必须得给出了。” 说到最后,话音一顿,沉声道:“老三,谢谢你!我回去准备一下,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随时需要,随时招呼一声就行。”一句话说完,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顿时有点发懵,这老头到底咋想的?三爷都明说了要他下去就是要他去送命的,他竟然毫不犹疑的一口答应了!还谢谢三爷?这都啥思维啊! 三爷却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一样,对着王敬山的背影一点头喊道:“好!多谢敬山哥!”一句话说完,嘴巴立刻闭了起来,转身就走到了河边。 我知道,三爷这是要接手刚才那王敬山没完成的事了。 三爷一到河边,就沉声说道:“回去!再敢兴风作浪,我将你挫骨扬灰!” 话一出口,河面之上忽然狂风大作,腥气弥漫,浪头一掀而起,足有一人多高,一道水浪,哗的一声就像三爷所在的岸边扑了过去。 三爷冷哼一声,猛的一蹲身,躲过浪头,顺势将这一只手掌就插到了河水之中,顿时河面上水雾缭绕,一个接一个水泡从水底冒出,咕嘟咕嘟之声不断响起,水中鱼虾不停跳出水面,又落入水中,噗通之声连响,整个这一段的河面,就如同一锅即将烧开的开水一般,唯一的差别,就是水温没什么变化罢了。 就在这时,河面正中,陡然响起一阵嘶嘶之声,隐如龙吟,哗哗一阵水响,一条巨大的身影探出了水面,直接带起一阵风雨。 我定睛一看,顿时吓的目瞪口呆,这是一条巨大的青色蟒蛇,头如笆斗,身粗如缸,额头长有独角一支,角分双岔,双眼橙黄,裂吻巨口,蛇信伸缩不定,身躯直接从三爷面前的水中探出两米来高,尾巴却在那水坝之前伸了出来,一勾一拉,整个水坝轰然倒塌。 三爷却丝毫不惧,神色镇定,淡然说道:“头生独角,已具蛟形,说明你原本修的是正途,你听我好言相劝,回到你原先藏身之处,潜心修行,莫行恶事,不日即可得道,如若你一意孤行,想顺水行蛟,为祸人间,那今天这里,就是你葬身之地!” 那独角蟒蛇似是能听得懂三爷的话,一颗硕大的脑袋摇摆不定,一双橙黄色的双目之中,显露出一丝冷光来。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一截蛇尾悄悄沿着河岸伸了上来,正向三爷脚下蜿蜒伸去,正待出声提醒,三爷猛地大喝一声,上前一步,一脚就踩在那蛇尾上,猛的一蹲身,一掌拍下,正中蛇尾。 那独角蟒蛇顿时如中雷击,身形在河水之中剧烈颤抖不停,拼命扭动身躯,想将蛇尾从三爷手下抽离出去,可那蛇尾却像被一座山压住了一般,无论它如何挣扎,就是无法逃脱三爷的手掌。 三爷怒声道:“你这孽畜,指给你阳光大道不走,偏要为祸人间,今天我就打的你神魂俱灭!” 第32章 :赶山镇邪--为夜白衣打赏累计两百加更! 三爷一句话说完,单手猛的一抓一握,已经抓住那截蛇尾,随手一抖,那独角青蟒就一阵翻滚,状极痛苦,激荡起水面上浪花四溅。 三爷又随手一抖,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了眼,还是那独角青蟒缩到了水下,它的身躯好像忽然缩小了一截,但翻滚的更加剧烈,水面上一浪高过一浪。 三爷又抖了一下,那独角青蟒就完全沉入了水下,再也不复见。 随即三爷接连抖了数下,腰杆一直,手一伸,就提起一条青色小蛇来,最多也就两尺来长,头上的独角,变成了一个肉红色的小疙瘩,配在青色的蛇头上,十分的醒目。 我终于知道自己并不是眼花了,那么大的一条蟒蛇,被三爷就这么三抖两抖,竟然变成了这么小一点,这实在是太过离奇了,幸好这段时间以来,我见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不然肯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三爷这时才冷声道:“就连老常见了我,也得绕着走,你这东西不识好歹,竟然敢和我动手,我念你尚未伤及人命,只散了你的修为,留了你的原形,算是饶了你一命,就此去吧!”一句话说完,随手一丢,就将那条小青蛇丢了出去,跌入河水之中,悠忽不见。 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三爷这一手玩的太漂亮了,就这么简单的随手抖了几下,就将那么大一条蟒蛇整成了两尺来长的小蛇,我要是学会了这一手,那就牛逼了! 刚想到这里,三爷就一转身道:“走吧!我们去西面的刘家庄,这里的青蛟兴风作浪的时间还没到,是被我们硬逼出来的,西边的应该更不会发作,时间宽裕一点,何况刘家庄还有刘赶山在,如果刘赶山出手了,我们只需要去看一眼就行了,如果刘赶山不愿意出手,那少不得又要费一番手脚。” 我急忙跟上,边走边说道:“三爷,你刚才抖蛇的那一手,叫做什么?我看着挺有意思。” 三爷笑道:“想学?” 我点头笑道:“当然想!要学会这个,多威风啊!” 三爷一听,眉头一皱,正色道:“错了,这跟威风扯不上半毛钱关系,不但没有什么威风可言,甚至都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要知道木秀与林,风必摧之,人异与众,天必毁之,天嫉英才这个词,并不是空穴来风。” “大哥之前不愿意我教你修习这些奇术异学,也正是因为如此,如今大哥也允口了,我自然会倾囊相授,但现在不是时候,修习这些手段,必须心平气和,方能有所获益,可现在忧患不断,别说你静不下心来了,就连我也心中焦躁,等这事平息之后,我会好好教你和错儿一段时间的。” “但是,镜楼你要记住,我们三十六门当年就是因为太过扎眼,才导致后来遭了大祸,只能屈居云南深山之中,勉强维持传承不灭。如果你以后有了机缘,修习了高强手段,切忌招摇,本事越大,越应低调,不然迟早会引来大祸,轻则你一人亡命,重则三十六门都会受到牵连。” 我一见三爷如此郑重,知道这事玩笑不得,当下连声应了。 但三爷的面色仍旧十分严肃,这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急忙转移话题道:“我们现在要去找的刘赶山,就是当年三山一海的那个刘赶山吗?他的本事比起刚才的王敬山来说,谁比较强一点?” 三爷听我这么一问,似乎也想起了这些老兄弟,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摇头说道:“修习的手段不同,谈不上谁强谁弱,王敬山玩的是蛊虫之术,对付毒虫非常有一套,刘赶山却是刘伯温的嫡系后人,修习的是地师一脉的风水术,各门各法,两者之间没法比较。” “不过,王敬山之前被我废了本身修为,三山之中,又最为年长,这些年虽然也有勤加修习,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的巅峰状态了,刚才连一条区区青蛟都收拾不了,这要摆在以前,只怕他动动手指头就给捏死了。” “但刘赶山不同,他艺业全在,年纪虽然比我大,却比王敬山要年轻,如今正值壮年,现在论起来,他自然胜王敬山许多,如果他肯出手相助,我们起码多三成把握。” 我听的一喜,急忙追问道:“这刘赶山就这么厉害?” 三爷脸上显露出一丝自负的神色来,边走边笑道:“能和我齐名的人物,能差劲嘛!这刘赶山之前并不叫刘赶山,叫刘慕先,就是羡慕他家先祖刘伯温的意思,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从那之后,大家就都叫他刘赶山了,至于他本名,反而没人叫了。” 我一听顿时引起了极大的兴趣,急忙追问道:“三爷,给我说说呗!” 三爷大概是因为时间宽裕,也不着急,一边带头向刘家庄走去,一边讲了起来。 那刘赶山年轻之时,喜到处游历,阅天下名山,观中华河川,以此来增长自己的见识,也顺便修习自己的风水之术,足迹遍布名山大川,当真可谓是见多识广。 有一日刘赶山到了太原吕梁,正赞叹吕梁山的层峦耸翠、钟灵毓秀,忽然发现一道黑气从一座山峰后面直升而上,直上五六十米之高,在半空之中散开,状如蘑菇,隐隐向西北方向流动。 刘赶山最擅长的就是观山望气,一见这黑气,就知道必定有邪魅作祟,当下就顺着那黑气流动的方向,直向西北方寻去。 一直到了山脚之下,有个望子村,村口有棵大树,高约十米,枝叶茂盛,形如妇人远眺,盼望子归,村子因此得名。 刘赶山还没进望子村,就看见那股黑气正好压在村子正上空,村子更是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之声,知道一定是有人冲撞了邪魅,听这哭声凄惨,估计人已经完了。 果不出所料,刘赶山一进村,就看见一家门前搭设了一个灵棚,一班丧礼鼓乐正在吹奏,灵棚内哭声一片。 刘赶山聪明,一进灵棚,一眼就看见了死者的遗照,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看面相老实巴交的,应该就是普通山民,照片前面有牌位,写着“先考李公二柱之牌位”,下角列着孝子名讳,不用问,死者叫李二柱。 当下刘赶山就哭上了,说李叔你这咋说走就走了呢!我这大老远的来看你一回,还没见着面呢!你就走了,我这恩情怎么还啊! 主家一看,不认识,急忙上前询问,刘赶山就编了个故事,说自己是外地的,有一回在吕梁山游玩,不小心摔了,被李二柱路过给救了,给他上了草药,他回去养好伤之后,就凭着当时李二柱留下的地址寻了来,寻思着报了这个恩情,结果一进来就看见李二柱的灵位了等等。 那个时候,改革开放的风气还没吹到大山里,山民还是淳朴的,救人的事也常有发生,所以大家根本就没怀疑,还将刘赶山待为上宾。 刘赶山和他们熟络了之后,就问起了李二柱死亡的原因,当下那孝子就说了出来,说是李二柱正在院子里整理柴火,一头就栽在了地上,片刻就不行了,等叫了医生来,已经断了气。 这听起来没什么蹊跷,好像就是突发疾病死亡了,山里医疗设备简陋,也不可能做个尸检啥的,再说大家也并没有怀疑什么,所以就准备这么给葬了。 刘赶山却一心数,就问李二柱在死亡前几天,有没有遇到什么蹊跷事情,有没有异常征兆,那孝子想都没想就说道:“还真有一件,我爹在前几天,进山打柴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蛤蟆,有笆斗那么大,他本来想绕开的,可不管怎么绕,那蛤蟆始终挡在他前面,他往左,那蛤蟆就往左跳,他往右,那蛤蟆就往右跳,爹当时就骂了一句,那蛤蟆就自行跳开了,爹回来跟我们还当笑话说了。” 刘赶山一听就明白了,这事情前因后果出来了,那蛤蟆大如笆斗,肯定是有了道行,拦住李二柱的路,那是要借人口讨封,只要当时李二柱随口夸它一句,不封也没事,谁知道李二柱不但没给它封号,还骂了它一句,这玩意怀恨在心,将李二柱的命给勾了。 这一明白了,刘赶山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拦路讨封无所谓,没讨成挨句骂就要了人的命,这东西不收拾不行!当下就丢下了点钱,告辞了主家,转身进山,一路回到了那黑气升起的山峰之下。 到了山峰下,刘赶山凭着望气的本事,很快就找到了那蛤蟆洞,一看这蛤蟆洞还挺深,正好靠山,当下就有了主意,就地取材,编了根山神鞭,转到那山峰后面,对着那山峰就甩了三鞭,三鞭一甩,整座山峰竟然轰隆隆直响。 等到轰隆声消失,整座山峰竟然往前移动了三十步的距离,而山峰前面的蛤蟆洞,被生生压在了山峰之下,永不能见天日了! 第33章 :好大一口黑锅 这事被传开之后,名头一下就响了起来,从那之后,就没人叫他本名了,一律称其为刘赶山,后来和三爷徐关山、王敬山、金陵萧家的萧朝海,一起称为三山一海。 故事一听完,我顿时大为赞叹,这三十六门之中,当真是能人辈出,我之前一直以为三爷就是最厉害的人物了,今天才知道,除了三爷,世间竟然还有这等本事之人。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以讹传讹的成份,我相信刘赶山一定是制住了那害人的蛤蟆,但要说他将一座山峰赶的往前移动了三十步,我还是不会相信的,我上过地理课,知道山峰都是千万年的地壳变动而形成的,一人之力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将山峰移动,无非是鼓吹之人,夸大其词罢了! 但这并不影响我对这个刘赶山的兴趣,同样感兴趣的,还有王敬山! 虽然我们村距离刘家庄和陈王屯都不远,但我未出生之时,王敬山、刘赶山两人已经离开了村子,我从来就没见过他们,加上我们村上的人都刻意隐瞒,我也不从来没听说他们俩,所以立即就追问了一句道:“三爷,这两人既然那时候都这么厉害,后来为什么一个被你逐出了三十六门,一个去了刘家庄呢?” 三爷身形猛的一顿,转头看了一眼,脸上忽然浮现出无比郑重的表情来,说道:“这事就算你不问,我也打算要和你说一下,如果将来三爷出了什么差池,你得负责为三爷洗脱冤屈。” 说到这里,又起步而走,但这次却就是平常步伐,许久也不闻出声,想来是在盘算该如何开口。 过了足足十来分钟,三爷才缓缓出声,将事情前后,详细的说与我听。 这事还得从三十六的嫡系和旁支上说起,三十六门之人,在清朝时期,曾因为锋芒太露,遭遇过一次大难,差一点就让三十六门土崩瓦解,最后不得不躲进云南的十万大山深处避祸。 当时的三十六门领袖为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就聚在一起,商议出了一个对策,那就是三十六门每一门之中,每一代人,只留下一个最优秀的子女,称为嫡系,其余的成年之后,全部出山,列为旁支。 这些出山的人,并不是全都来这里,只有一小部分人到了我们村,另外一部分则分散在各地,这样既能镇守这口老井,外面也有了耳目,而且三十六门不至于绝迹与世间,即使外面的人出了事,三十六门还有个根据地,也不至于灭绝。 但为了以策安全,出山的这些三十六门后人,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理由,不许再回云南,实际上就是被流放了。 像三爷当年之所以能回去,是因为花百草老爷子膝下无子,唯有一女,挑中了三爷做女婿,三爷本身就是三十六门的后人,才能在云南一呆十年,而且花错得姓花,继承的是花家香门一脉。 也就是说,我们村上的三十六门中之人,实际上都是旁支,包括我爹和三爷在内。 这个规定,很不合情理,却十分有效,很好的保存了三十六门的传承,除了部分因为无嗣,又实在没有合适的其他人选,空挂虚名之外,绝大部分,都这么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 可被流放的这些旁支,心里肯定是不满的,散落于各地的还好点,逐渐融与社会,绝大部分都转变成了普通百姓,算是脱离了三十六门,极少数将自己的技业传承了下去。 但被分配到了我们村上镇守老井的这一部分人,却不能脱离三十六门,只能在此终老,这让这一部分人很不满意。而且被分到这里来的,还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人手甚至不比云南的少,时间一长,逐渐就有了南北之分,云南的被称为南门,被流放到各地的统称北门。 这些原因,就是一包炸药,就等待一根导火索来点燃。 而这个导火索,则被三爷点燃了! 事情发生的那一年,三爷才十八岁,却已经名声鹊起,跻身三山一海之中,虽然年岁最小,却因喜出手帮助周边乡亲解决一些邪事,所以风头最劲。 有一次三爷替人出头,解决掉了一只百十斤重的老刺猬,结果引起了轰动,一度引起了国家某些单位的重视,三爷甚至被拘禁了一段时间,每天都被当小白鼠一样观察,幸亏三爷牙关紧,什么都不说,只说凑巧打死了而已,一段时间之后,没找到三爷的毛病,才将三爷给放了出来。 这事引起了南门的注意,有人从云南来,自称南门的人,下了禁令,从此之后,三十六门旁支子弟,未经许可,不许动用三十六门的手段,不然的话,就废了技业。 还说因此单独成立了一个执法九人组,组内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这九人是由上一任人王亲自挑选的,身份神秘,虽然大家都知道是选自三十六门,可三十六门之人何其之多,经过这么多年繁衍,子子孙孙、徒子徒孙加一起,少说也有几万人了,去哪猜去,所以都不知道是谁,只有执法九人组成员,才互相知道身份。 更离谱的是,上一任人王指定了九人组成员之后,竟然死了,临死也没告知下一任人王,这执法九人组的身份,就彻底成了谜,也就是说,如果谁违反了规定,搞不好下一秒身边的好朋友就会将你给废了。 这一下北三十六门不同意了,经历过这么多年,有很多技业已经成了大家的饭碗,比如盗墓的、捞尸的、赶尸的等等等等,不让他们干这个,他们不知道干什么去,就闹腾了起来,大家心里本来就不痛快,有人一带头,顿时全都起了劲。 我们村是北门之中最大的集中地,而且那一代名声最响的三山一海之中,三山都在我们村,这一闹起来,北门的自然以我们村为首,当时被大家推选出来的首领,就是王敬山和三爷,刘赶山当时在外面游历,并没有回来。 大家的本意,是想直接脱离三十六门,从此不在受南门的管辖,并不想真的刀兵相见,毕竟谁都有亲人留守在云南,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准备和南门摊牌的前一天晚上,北门三四十个代表聚集在王敬山家院子里商议该如何摊牌之时,执法九人组忽然找上了门来。 更凑巧的是,这九人组现身的时候,三爷正好有点事先离开了。 这九个人全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就连声音也刻意改变了腔调,一张口就说禁令取消了,但是要拿这次闹 事的领头之人问罪,北门的自然不愿意,言语不合,加上有些人情绪激动,双方终于动起了手来。 开始时北门的都还留点手,可那九人组却出手狠辣,一上手就打伤了一位,伤的还挺重,鲜血一下子激发出了大家的怒火,逐渐下起了狠手,而执法九人组则更是毒辣,下手毫不容情,终于有第一个人死了! 有人死了,这事就压不住了,开始疯狂攻击对方,双方都杀红了眼。 那一夜,鲜血染红了王敬山家的院子每一寸土地,等三爷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倒了一地的人,北门的人死了好几个,还有三十多个受了重伤,唯一一个还在苦苦支撑的,就是王敬山,而执法组九人,虽然个个伤痕累累,却没有一个倒下的! 这实力差距太大了,大到三爷觉得恐怖。 而就在三爷进门的时候,王敬山也被擒住了,执法九人组的就让三爷选,要不,就废了王敬山,逐出三十六门,要不,九人组就将当晚在场的人全部杀光。 三爷当时本事远没有现在高明,甚至还不如王敬山,知道自己就算拼命也是白搭,万般无奈,为了保住王敬山的命,为了保住还活着的二十多人的命,只有亲手废了王敬山,救下了大家。 那执法九人组随即离开了,可大家却都以为三爷是和南门串通好了的,恨绝了三爷,但又都忌惮九人组的狠辣,而且手段也比不上三爷,所以也不敢妄动,只是再也没人愿意和三爷亲近,包括后来老太爷等人想杀三爷,这事也有一大半的原因。 王敬山养好伤后,就去了陈王屯,算是被逐出三十六门了,刘赶山回来之后,以入赘的名义,也搬去了刘家庄,从此不和三十六门中人来往。 这事之后,三爷第二年就离开了村庄,去了云南,给花家当了女婿,可当他问起执法九人组屠杀北门子弟的事,所有人却都说不知道,大家久居云南深山不出,几乎与世隔绝,都是听三爷说起此事,才知道北门遭此重创,更为离谱的是,上一任人王是死了不假,可南门根本就没下过什么禁令!更没有过什么执法九人组! 这口黑锅就一直扣在三爷身上,三爷曾费尽心思查询那执法九人组,想查出那次事件的背后主使之人是谁?又是谁给他们通风报信的?好洗脱自己身上的脏水,可那九人组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从那之后就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第34章 :因人而异 我听三爷把前因后果说完,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这事非同小可,陷害三爷,倒是小事,有人在暗中欲对三十六门不利,这倒是需要警惕,三十六门的实力摆在那呢!这些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屠杀三十六门之中人,起码说明了一件事,对方的势力,不比三十六门小! 还有没有其他人,就不说了,单凭这九人,就十分棘手了,能在三十六门中三四十个人的围攻下,反将他们全数放倒,这份实力,还是相当恐怖的,而且都掩饰了本来面目,这一点和麻三有点相同,很有可能,那个麻三,和这些人之间,就有所关联。 当下就问道:“三爷,你为何不把实情和大家说明呢?只要大家去云南一问,不就清楚了,起码你洗脱了嫌疑,还可以将北门拧成一股绳,同仇敌忾。” “现在这样,背着这口黑锅,三十六门中人,定会处处与我们为难,比如那王敬山,要不是激将法,都不会帮我们,无形之中,反倒会拖了我们的后腿。” 三爷摇头道:“不是我不想说,只是云南那边,已经有了对应之策,要暗中进行,我若一宣扬,反倒会引起对方的警觉,目前仍旧是敌暗我明,在没有把握揪出这些人之前,这口黑锅,我还是背着比较好。” “但是,这事除了大哥知晓,别人都一无所知,如今你也知道了其中原委,一定要严守秘密,什么时候揪出这帮人了,什么时候再说出来。” 我听的一愣神,脱口而出道:“那三爷你就这样被一直冤枉着?” 三爷抬头,哈哈一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冤枉算什么?你以后要是在三十六门中行走,一旦露出锋芒,也少不得要吃些冤枉,遇上此等事情,切忌心胸狭窄,凡事以大局为重,个人得失,莫放心上,只有忍得住,才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冲动反而坏事。” 话刚落音,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冷哼道:“好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亏你有脸说得出来,怎么,从东南来,是去看看王敬山死了没有吗?” 声音一起,前方几十米处的一个小土坡子上,就站起一道人影来,看身形瘦小枯干,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了似的。 三爷一见,就低声道:“刘赶山,按这个距离,他只能听见我刚才大笑时说的话,切记,我刚才告诉你的事情,谁都不要说。另外,你一定要找机会,说出这几天出的事来。” 我又是一呆,这刘赶山的形象和我心目中的刘赶山完全不搭,能三鞭将山峰赶出三十步的汉子,那应该十分高大魁伟、气宇轩昂才对,可眼前这老头儿,却如此的不起眼,不是说刻薄话,这老头儿丢人群里都不带还能找到的。 三爷一句话说完,就一边大笑着向前走去,一边高声说道:“赶山哥,这么巧?” 我上下打量了几眼,这刘赶山头发杂乱,皮肤黝黑,瘦骨嶙峋,身材矮小,最多也就一米六,一双小眼睛却像刀子一样阴冷,稀疏几根胡子,脚旁边放了个蛇皮袋子,袋子里东西还直扑棱,看着好像是只鸡鸭之类的玩意。 那刘赶山双眼一眯,又一声冷哼道:“巧吗?你们不是专门来找我的?” 说话间,我和三爷已经到了他的近前,三爷笑道:“赶山哥洞若观火,我要说不是,那倒虚假了。” 刘赶山冷着脸道:“怎么?是来探我的底呢?还是来废我的?” 三爷脸上浮起一丝不自在来,干笑着说道:“这是哪里话,赶山哥不要误会,我只是因为发现四周异像环生,带着大哥家的七斤伢子四处查看一下,到了刘家庄附近,就想着看看赶山哥而已。” 刘赶山丝毫没给三爷情面,冷声道:“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啥好心!刘赶山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就不劳你费心了。” 我听的心头火起,这刘赶山说话,就没有一句不带刺的,三爷却迅速的恢复了镇定淡然,笑道:“赶山哥既然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走就是,这里有赶山哥在,也至于出什么乱子,我倒是放心的很。” 一句话说完,拉着我就转身向北行走,可我们刚走三五步,刘赶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别跟我装大尾巴狼,到底出了什么事?” 三爷马上停下了脚步,转身笑道:“没出什么事啊!赶山哥多心了。” 刘赶山冷声道:“徐老三,你糊弄糊弄别人,也就算了,可你想在我眼里揉沙子,你觉得可能吗?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刘赶山是属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得摸到他性子顺毛捋的那种,三爷明显是吃准了他的个性,其实心里明明恨不得马上把事情都说出来,请他帮忙,可就是硬憋着不说,果然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自己靠上来了。 果然,三爷虽然嘴上干笑道:“真是赶山哥多心了,没啥事,我自己能处理好!”一边却又悄悄向我递了个眼色。 我一看就知道机会来了,这些老家伙,虽然表面上都不愿和三十六门来往了,但骨子里对三十六门的情结,却始终无法释怀,当下随口而出道:“三爷,你就别硬撑了,我们村都成鬼村了,再不找几个帮手,我们三十六门就要被人家灭了。” 三爷一听,顿时一转头,厉声道:“小孩子家,胡说什么!”脸上却满是笑容,还对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三爷话刚落音,我就觉得眼前一花,刘赶山已经置身在我和三爷中间,一转身看向三爷,冷冷的说道:“伢子,你爹娘都仁厚,你可以学徐老三的手段,但他那一肚子花花肠子,千万别学,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你们村怎么就成了鬼村?谁要对付三十六门?” 我一听就明白三爷为什么不自己说,反而要借我的口说出来了,敢情这刘赶山对我爹娘印象不错,对三爷的印象分,却已经拉到了底线。 但即使这样,刘赶山对三爷的手段,也还是认可的!他们这几个,丁是丁卯是卯,都分的很清楚。 当下我就竹筒子倒豆一般,将这几天的事情经过都说了出来,当然,不该说的一句没说,着重点都在这次老井危机之上,一直说到最后,我还加了一句:“三爷,我爹临走前,还跟你说过,实在顶不住,可以找敬山爷和赶山爷,说他们俩一定不会对三十六门的事袖手旁观的,你都跟敬山爷说了,却不跟赶山爷说,非要自己扛,我们实在扛不住了啊!” 我这些话一说完,刘赶山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指着三爷就骂道:“徐老三,你就是个混蛋,这个大的事,你是准备瞒到死吗?你扛?你扛得住吗?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要是有你大哥一半的稳重,事情都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刚才还纳闷,怎么这些凶煞之物一夜之间好像都冒出来了,原来是老井出事了,你说说你能干成什么事?村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跑去云南征询该怎么办?问个屁啊!直接将那麻三拉出来弄死不就完了嘛!现在好了,全村人都搭上了。” “还不告诉我,跟我装大尾巴狼,幸亏伢子实诚,你不就是怕我回去抢了你北门头领的位置吗?老子告诉你,什么狗屁头领,老子根本没在乎过,要抢的话,你离开的那十年,我就去抢了,还会等到现在!” 三爷确实是演戏好手,被刘赶山这么一骂,硬是运气将自己脸都憋红了,讪讪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哪有脸面来找你们。” 刘赶山人瘦个小,脾气倒是满大,气的又哼哼了两声,才说道:“事有轻重,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着脸面,难怪你一辈子都被苏老二吃的死死的,敬山哥那边怎么说?” 三爷点头道:“敬山哥已经同意随我一起下井了,一个招呼就到。” 刘赶山干瘦的身躯忽然一挺,顶着一头乱发的脑袋,也昂了起来,骄傲的就像一只大公鸡,傲声说道:“我就知道,王敬山不管还有没有手段,都是一条汉子,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得我们这些老家伙出来掌舵!”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三爷这回又成了,对王敬山激将,对刘赶山引诱,虽然都是同一个目的,手段却是因人而异,看来三爷已经将他们俩的性格,都琢磨的透透的了。 那刘赶山一句话说完,就对三爷一摆手道:“你先回去,准备一下,等我收拾了这里的东西,就会去找敬山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人一到齐就下井。” 我一听顿时好奇了起来,脱口而出道:“这里的东西?这里有什么东西?” 第35章 :公鸡钓蜈蚣--为陌小华游艇加更第2章 刘赶山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当然看不出来,藏在地下呢!但想瞒过我这双眼眼睛,却未免太小瞧老子了。” 一句话说完,手一指他刚才站立的小土堆道:“看见了没?那土堆有什么不同?” 我转头看了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来,只好摇头道:“没看出来。” 刘赶山一听,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急躁道:“伢子,你是徐家的人不?你也应该小二十了吧!咋还狗屁不通呢?你这二十年都干什么去了?你爹娘和徐老三教你的本事呢?” 我苦笑道:“我是十九了,可这十九年来,我爹娘和三爷从来就没教过我任何本事。” 刘赶山一愣,立刻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又看了我一眼,随即一把抓住我的肩头,另一只粗糙如老树皮一般的手掌在我身上拿捏了几把,脸上显露出一丝愕然的神色来,一点头道:“原来如此,老头子明白了!怪不得徐老大不教你,徐老三也不教,要不是因为这个,依徐老三的性子,偷偷摸摸的教他也会教的。”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完,hi没等我问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又一拍我的肩头道:“看好了,看你赶山爷给你表演个小把戏,也算是给你增长点见识。” 说完一转身,手一指那土堆道:“这土堆,昨天还没有,是今天才鼓起来的,周围的土有许多都是新翻出来的,懂了吗?” 我看了一眼,确实如他所说,那土堆上的泥土,干湿混杂,分明有一部分是新翻起来的,有的还透着水气,长时间在地表的土壤,风吹日晒,怎么可能还是湿的,特别这么热的天,别说长时间了,一个小时都不要,估计就干成土块块了。 一看到这里,我不由得灵机一动,脱口而出道:“赶山爷,你的意思是,那东西就藏在土堆里?” 刘赶山一点头道:“也是也不是,准确的说,这东西是藏在土堆下面的洞穴之中,这些土,就是它刚才试探着出来的时候,从地下顶翻上来的。” 我顿时愣住了,从地下顶翻上来的土,形成了一个小土堆,能是什么玩意?该不会是蚯蚓吧?能顶出来这么多土,又得有多大。 刚想到这里,刘赶山已经三两下掠到了那土堆之上,手一伸将地上那蛇皮袋子拿了起来,从里面掏出一只大公鸡,还有一根只有香烟一半粗细的银白色铁链子来。 我有点不明所以,转头看向三爷,三爷笑道:“看我没用,看你赶山爷,他准备钓鱼呢!” 我马上明白了过来,刘赶山是准备用这大公鸡将藏在地下的东西钓出来,这一明白过来,好奇心顿时大涨,我见过用蚯蚓钓鱼的,也见过用青蛙钓黑鱼钓龙虾的,可用大公鸡钓东西,这我倒是头一回看见。 刘赶山不慌不忙,伸手拿起那银白色的铁链子,拴在大公鸡的脚上,牵着大公鸡下了土堆,伸手掏出根黑乎乎的鞭子来,足有两米来长,手腕一甩一抖,“啪”的一声炸响一个鞭花,一鞭子就抽在了那土堆之上。 一鞭抽下,轰的一声,如同一根小雷管在泥土中炸开了一般,直接将那小土堆掀飞了一半,泥块飞出去好几米远。 随即刘赶山手腕转动,啪啪又是两鞭,又是两声轰响,整个小土堆已经不翼而飞,泥土全都散落到了四方,露出土堆下地面上一个腰身般粗细的洞口来,黑幽幽的深不见底。 我一见顿时羡慕不已,怪不得大家会传这刘赶山三鞭子将山峰都赶出三十步,他这鞭子上的手段,确实不是吹出来的,虽然远没有到真的能赶山的地步,可只要他想,赶小土堆是绝对没问题了。 刘赶山三鞭打散小土堆,随即将鞭子往腰间一缠,一手抓住大公鸡,另一只手一翻,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小弯刀,一刀就割了公鸡的脖子。 鸡脖子一被割开,顿时鲜血长流,刘赶山将那银白色的铁链子往手上缠了一道,就提着那大公鸡往哪洞里放了进去。 杀过鸡的都知道,鸡被割了脖子,却并不会马上就死,那大公鸡也是如此,一边被往下放着,一边还在拼命扑棱着翅膀。 可这样的挣扎,只会使它的血流的更快! 按道理来说,我和三爷距离那个洞口,尚有四五步的距离,可不知道怎么的,我却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总感觉到危险好像就在自己身边,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三爷,小声道:“三爷,我咋觉得这么紧张呢?身上汗毛都快立起来了。” 三爷微微一笑,刚准备说话,那洞穴中公鸡的扑棱声忽然消失了,刘赶山手中的细铁链子猛的一顿,刘赶山一下提住,一边双手迅速往回拉扯,一边大喊道:“给我上来吧!” 一句话说完,铁链子已经绷的笔直,无法再拉扯上来半分,可刘赶山双手紧紧握住铁链子,底下的东西也无法拉下去一寸,竟然僵持了起来。 刘赶山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干瘦枯小的身躯好像瞬间膨胀了几分,猛然大喊一声:“起!”单臂一带力,硬生生将那铁链子扯上来两尺来长。 就在这时,我忽然一阵莫名的心悸,好像自己已经置身在一个异常危险的环境之下,可偏偏又不知道这危险会来自与那里。 三爷却似丝毫没有发现,仍旧有滋有味的看着刘赶山,也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反倒点头道:“赶山哥这些年来,手段可没丢下,功夫越发的精深了。” 刘赶山似乎憋着一口气,无法开口说话,只是奋力将洞穴中的铁链子不断拉起,每拉起两尺左右,就用另一只手死死缠住,换另外一只手继续往上拉,那细细的铁链子几乎勒进了皮肉之中,也就是他那手掌,要是摆在我,估计早受不住了。 随着刘赶山手中的铁链子一点一点的上升,我那种危机感越来越剧烈,起初只是很不舒服,接着就是莫名心悸,到了现在,身上的汗毛已经根根站起,头皮一阵阵发麻,就像有一柄看不见的尖刀,已经快要插进我心窝之中一样。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难受,我忍不住大喊一声:“三爷,有危险!” 三爷一愣,紧接着面色一变,猛的一下将我提了起来,甩手一丢,已经将我丢出几米开外,直接摔在了地上,好在地面全是泥土,倒也不觉得疼痛。 可就在我被三爷刚刚摔出去的时候,就在我原先站立的地面之下,陡然蹿出一个东西来,一口咬了个空。 好在我已经被三爷摔了过来,那东西一口咬了空,竟然一转头,直接扑向了三爷。 这时那刘干山已经嘶声喊道:“是双头蜈蚣!徐老三,你护着点伢子!” 一句话喊完,我已经看清楚了扑向三爷的那东西,果真是一条大蜈蚣,身如大腿粗细,身上的鳞甲闪着黑光,两颗巨大的鳌牙直如两把弯刀一般,直接蹿出地面一米多高,剩下的身躯却仍旧藏与土中。 三爷冷哼一声道:“幸亏伢子提醒的早,不然今天我都着了它的道,没想到双头蜈蚣这种东西都出来了。”一句话出口,已经抬起一脚,将那扑向他的蜈蚣脑袋踢的荡到了一边。 就在这时,刘赶山那边又怒喊一声:“出来吧!” 一声怒喝声起,从刘赶山到三爷所在的位置中间地段,忽然炸了开来,一截截批着黑色鳞甲的蜈蚣身体从泥土中翻腾而出,呼的一下就蹿上地面。 我吓的急忙向前爬了几步,躲的远了一点,才敢回头看去,只见一条大腿粗细,四五米长的黑色双头大蜈蚣,一边的脑袋死死咬住刘赶山拴在铁链子上的公鸡,一边脑袋却高高昂起,对着三爷作势欲扑。 我顿时明白了刘赶山为什么要用大公鸡做饵了,公鸡和蜈蚣,本就是天生死敌,一般蜈蚣见到公鸡,那就等于小鬼见到了钟馗,很少有能逃得掉的,往往都是被猛啄而死,成为公鸡的美食。但对这么大的蜈蚣来说,公鸡同样也是绝顶的美味!所以,这大蜈蚣就算明知道有危险,也抵挡不住公鸡的诱惑。 可刘赶山绝对没有想到,这竟然会是一条双头蜈蚣,一个头在在那边洞穴之中咬住了公鸡,另一个头却准备悄悄的从后面钻出来,给他致命的一击。万幸的是,那蜈蚣钻出的地方,正好在我的脚下,被我及时警觉,提醒了三爷。 三爷毕竟是久经险境的人,虽然从他一开始的反应上可以推断出他没有我这种直觉,却也对危险有着一种野兽般的本能反应,所以提前一步将我甩了出去,前后仅仅相差几秒钟的时间而已,如果慢上那么一点点,说不定现在的我,已经被那大蜈蚣咬成两截了。 这一想明白过来,冷汗顿时就下来了,这太悬了,就差那么一点,我这条小命,就和那只大公鸡一样的下场了。 第36章 :老常报信 我这边冷汗直流,场中两人一蜈蚣则斗的不亦乐乎,三爷和刘赶山各自对付那蜈蚣一首,倒都不慌乱,那双头蜈蚣也甚是凶悍,以一身两首对阵两人,仗着身坚似甲,竟然也不落下风。 刘赶山身形虽然瘦小,身法却是极快,那把小弯刀反握在手中,点、戳、扎、切、割、掠、钉,刀刀尽数击在双头蜈蚣的身上,只听叮叮当当一片乱响,却连个白痕儿也没留下。 倒是三爷先得手了,一掌按在了那蜈蚣的正脑门上,却轰的一声,从下颚处炸穿一个洞来,顿时窜出一股血色,腥臭味迅速弥漫,即使我远在战场之外,也闻之欲呕。 那刘赶山一见三爷先得了手,顿时大急,将手中小刀交与左手,右手往腰间一探,那条两米来长的黑色鞭子就抽了出来,直接手腕一抖,先炸出一个鞭花,“啪”的一声炸响,威势十足,嗖的一鞭,就对着那蜈蚣脑袋抽了下去。 刘赶山这一鞭,就连土堆也打塌了一半,就算那蜈蚣真的是铜头铁壳,也难免会被抽的稀碎,那双头蜈蚣也不知道在地下修行了多少年,能长这般大,当然已经通晓灵性,哪里敢硬挡,所以这一鞭一抽下去,那双头蜈蚣就猛的一转身躯,硬生生的在半空之中转个弯,反向三爷扑去。 原先攻击三爷的那个脑袋,下颚虽然重伤,却也未死,也同时疾蹿而起,配合另外一个脑袋一齐扑向三爷,估计是企图先联合起来,拿下三爷再联手去对付刘赶山。 三爷却也不惧,正准备迎身而上,刘赶山却不愿意了,口中大喊道:“徐老三,那个是我的!不许打我的那个!”一边喊着,一边陡然一鞭子,不抽双头蜈蚣的脑袋,反而直接抽向了双头蜈蚣的身躯。 几米长的身躯,当然比脑袋好击中的多! 就听轰的一声炸响,一阵血雾纷飞,那双头蜈蚣的身体,硬是被刘赶山一鞭子从中间抽断,两边两个脑袋算是彻底的分家的。 双头蜈蚣的两个半截身躯一被断开,顿时满地打滚,刘赶山一闪身就掠了上去,啪啪两鞭子,一鞭子一个,将两个蜈蚣脑袋全都抽的稀巴烂,身躯兀自翻扭了几下,数十条腿脚一起颤动,随即就不再动弹了。 我一见那双头蜈蚣完蛋了,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放下心来,顿时觉得好笑,这刘赶山的脾气,倒是十分有意思,不许三爷打他的那个,自己得手了却将三爷的那个给抢了,当然,这蜈蚣是谁打死的,根本无所谓,我只是觉得这老头儿争强斗胜之心犹如孩童一般好玩而已。 三爷也笑道:“赶山哥,你不让我打你的那个,抢我这个倒是利索。” 刘赶山眼皮子一翻道:“哪个是你的?本来就都是我的!是我先发现的吧?是我先来的吧?是我钓出来的吧?不管这蜈蚣是几个脑袋,我请你出手了吗?我只是让你看着点伢子而已,我没追究你打伤了本来属于我的蜈蚣算不错了,你还有什么可叽歪的?” 我一听更加想笑,这老头强词夺理起来,也蛮有意思,不过他确实从始至终都没喊三爷帮手。 三爷嘿嘿一笑,点头道:“这倒是,是赶山哥的,我自己手欠,对不住了!” 刘赶山脖子一梗道:“这还差不多。”一边说着话,刷刷两鞭子,将两个半截蜈蚣尸体都抽落入洞穴之中,即准又快,比手拿着对那洞穴里投的都稳妥。 随后刘赶山又抽起些泥土,将那洞口封了起来,才转身看了我一眼道:“伢子,记住刘爷的话,你三爷的手段,你可以学,你三爷的那些花花肠子,可千万别学,对你没啥好处,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学那小肚鸡肠的没意思。” 三爷也不辩解,甚至脸上都没有一丝尴尬的神色,就站在一边听他连挖苦带讽刺的。 刘赶山一句话说完,一转头对三爷道:“估计你们还得去北边一趟,我也要回家交代点事情,之后我就会去找敬山哥,三日之后,我们老井边见。” 这句话一说完,我陡然看见刘赶山的身上,升腾去两股黑气来,但不是从头顶上,而是从脚底下升下,一边一股,如同活物一般,直接上升到腿弯之处,就停了下来,在小腿肚子上来回缭绕。 我顿时好奇道:“赶山爷,你腿上怎么有两股黑气?从脚底下升到腿弯处就不往上了。” 话一出口,三爷和刘赶山的身躯同时一震,刘赶山随即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一张老脸硬挤出一丝笑容来,比哭的还难看,骂道:“你这小子,看到就看到了,乱喊个什么劲!不是人人都想知道的。” 三爷则上前一步,沉声道:“赶山哥,此次下井,实在凶险莫测,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吧!” 刘赶山嘴一撇,眼一翻,哼声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条命嘛!你们丢的起,我刘赶山丢不起?何况这事有多严重,你心里没有数吗?这个时候,是我贪生怕死的时候吗?” 一句话说完,又看了我一眼,才转头对三爷道:“前不久,我遇到江家的孩子,就让那孩子帮我算了一卦,那孩子也是口直,都告诉我了,说我活不过四十五,死的时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我今年四十五了,不过这次下井,是在地下,你放心,我死不了。” “何况,这伢子也说了,黑气只到腿弯子就打住了,按比例算,也就是个四分之一,说明我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呢!” 说到这里,脸上忽然又露出一丝振奋的神色来,缓缓说道:“老三,我们苦练了半辈子,你说是为了什么?名、利、权力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都是过眼浮云,上天既然让我们有了这身本事,一定不会是白给的,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件事更加惊天动地呢?我们一辈子所追求的,不也就是这一刻嘛!” 一句话说完,手中长鞭往腰间一缠,自顾转身向刘家庄的方向走了,瘦小的背影孤零零的走在空旷的田野之中,看上去显得十分凄凉。 三爷眼圈红了起来,伸手擦去眼角的湿润,对我说道:“走吧!我们去北边看看。” 我却被两人搞的一头雾水,急忙紧追几步,到了三爷身旁,问道:“三爷,咋回事啊?怎么我一句话说的好像都不开心了呢!” 三爷苦笑道:“人之畏惧,源于未知,人之希望,也源于未知,未知则有变数,若你已经知道自己大概什么时候会死,而且已成定局,你也高兴不起来的。” 我一愣神,忽然想起曾经看到过的奎爷和石头哥脸上的雾气来,奎爷虽然诈死,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死,难道说,刚才刘赶山腿上的黑气,也是这个征兆?可这不对啊!奎爷和石头哥都是白色雾气,刘赶山腿上的,是黑色的啊! 何况,这几日,可死了不少人,特别老井边麻三伏击老奎那一次,直接就死了十来个,除了老奎和石头,其余的人为什么我就没看到? 随即又想起刚才刘赶山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来,爹娘和三爷不教我手段是有原因的,不是说爹是想让我们这一代脱离三十六门吗?难道真的还有其他原因? 一想到这里,心里更加不安,总觉得爹和三爷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十分清楚三爷的脾气,他要不想说,我问了也白问,当下就拐着弯道:“三爷,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说奎爷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可为啥奎爷死前,我会梦到老牛喝水呢?” 三爷身形猛的一顿,随即又举步向前,沉声道:“别胡思乱想,也别想在三爷面前玩这些小心思,该告诉你的时候,三爷会告诉你,现在知道,对你没有好处。” 一句话说完,三爷的脚步猛的加快了许多,我知道三爷看透了我的花招,他既然不想说,我是绕不过他的,当下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北边和东边一样,一片旷野,一眼都看不到边际,三爷领着我一路疾走,很快我就撑不住了。 这也不能怪我,这半天,由我们村到东面十里之地,再转南方陈王屯,又转西方刘家庄,现在再去北方,几十里路下来了,这大热天的,虽然下午的太阳没有中午那么毒辣了,可普通人谁受得了。 我正准备喊三爷走慢点,前面忽然出现一个人影,离我们好远就喊道:“三爷,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了你们半天了。” 三爷没有回话,直接走了过去,我走近一看,顿时一愣,这不是和那老狐狸在一起的老常吗?他在这里等我们做什么? 我刚想到这里,那老常就迎了上来,边向我们走来,边说道:“三爷,三爷,大事不好了,你儿子被抓了!麻三用你儿子的血破了老井的封印,准备下井了!” 第37章 :言传身教 老常这么一说,我顿时心头狂惊,花错不是去了云南了吗?怎么会被麻三给抓了?花错可是从旷野上离开的,难道说麻三的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咱们? 一想到这里,急忙看向三爷,三爷脸上也显露出一丝紧张来,急忙问道:“错儿怎么会被抓的?” 老常说道:“麻三让人暗中盯着你们,令公子一落单,就被麻三给抓了。” 三爷嘴角轻微的抽动了两下,又问道:“错儿就没反抗?” 老常一拍手道:“怎么会不反抗,连你的九亟都使出来了,可令公子毕竟年轻,怎么可能会是麻三和老太爷等人的对手。” 三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迅速的平静了下来,说道:“你一定知道麻三等人在哪里吧?带我去一趟。” 老常一点头,随即苦着脸道:“三爷,承蒙你关照这些年,按理说,我就算豁出命去,也该带你去一趟,可我这一去,也就暴露了,这里我是呆不下去了,想远走高飞,又怕遭了雷劫......” 老常的话刚说到这里,三爷已经一摆手道:“我知道了,只要你将我带到哪里,我送你一张保命符。” 老常一听,顿时大喜,连声应了,转身带头向我们村的方向走去。 我心中焦急,正要准备跟上,耳边忽然想起一阵细弱蚊鸣般的声音道:“不要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个老常说的是假的,他们根本就没抓到错儿。” 我顿时一愣,这种声音,我听花错也说过,应该是一种秘密联系的学问,普通人根本无法将声音压的这么低还能说的这么清晰。 当下转头看了眼三爷,三爷面无表情,一边跟着老常走,一边缓缓拉开了一段距离,继续说道:“我根本就没教过错儿九亟,他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错儿是我的儿子,我一定会将九亟教给他,实际上,九亟之术,徐家一代只传一人,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错儿虽然是我的孩子,可他将来要接的是花家香门一脉,就算要传,也只能传你,不能传他。” “而且,他出现的时间点也不对,错儿还是在东面时离开的,要是被抓,早就被抓了,我们从陈王屯、刘家庄绕了一大圈,时间耽误了小半天了都,老常要想通知我们,早就通知了,根本不至于等到现在。” 说到这里,三爷忽然看了我一眼,继续用那种声音说道:“你猜猜,这里面会有什么猫腻?”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说实话,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已经彻底颠覆了我之前的世界观,对任何事情,都不敢乱下结论了。 三爷微微叹息一声道:“孩子,不要怕,大胆假设,仔细求证,未来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可这个世界里,充满了尔虞我诈,三爷也不可能陪着你们一直走下去,总有一天,这个世界需要你自己去面对,你若不能料敌先机,即使有再好的手段,也只能被淘汰。” 我听的一愣,顿时明白了过来,三爷这是在言传身教,教我如何应付各种情况呢!这番美意,我当然不能辜负,可这做法,我却不大理解,按道理来说,一般都是先教各种本事,本事过关之后,才会带着游历四方,增长见识,可三爷教我的程序,分明是反着来的。 可当下也不容许我多想,只好按三爷刚才的提示,顺着往下发展,这一琢磨,顿时觉得不对劲了。 老常之前是和老胡一起的,根据黄姑娘给的消息,老胡仍旧投靠了麻三,老常自然也是麻三的人,就算花错真的被抓了,老常也没有理由前来通风报信。 何况,三爷说的非常对,时间也对不上,老常毕竟不是普通人,我们也没有刻意隐藏行踪,以他的能耐,怎么可能花了这半天的时间才找到我们呢! 这一想清楚了,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这肯定是麻三的计谋,只怕老常引我们前去的地方,并不是藏有花错的地方,而是龙潭虎穴,这条计策,分明是专门设置了对付三爷的。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大吃一惊,急忙抬头看向三爷,三爷却好像完全明白我心中所想一样,继续用那种细如蚊鸣般的声音说道:“你猜的方向是对,这看起来好像是麻三用来设计我的陷阱!但你有没有想过,错儿又不在他们手里,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要挟我的,那些人绑一起,也不够我一个人收拾的,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只有趁我不在村里的时候动手杀了老奎等人,今天麻三的胆儿为什么忽然就变的这么大了呢?” “麻三的真实身份是谁,我没和他打过照面,还不清楚,但从你们的描述中就可以分析出来,此人绝对是个十分警慎的家伙,在根本没有把握对付我的情况下,怎么会做出这么莽撞的事情来呢?” 说到这里,三爷又停了下来,继续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缓缓吐了口气,强行将心思静了下来,继续顺着三爷的思路往下理,三爷说的对,麻三绝对不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那如果排除了是麻三在背后搞鬼的话,所有的疑点就一下全都集中到了老常的身上。 一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一眼老常的背影,心里琢磨着,老常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三爷一见我的神情,就微笑点头道:“猜对了!继续往下琢磨。” 我点了点头,心里继续琢磨了一会,忽然之间,脑海之中冒出一个十分大胆的念头,老常现在领着我们走的方向,确实是回村的,如果他真的将我们领去了麻三藏匿的地方,以三爷脾气秉性,只怕必然马上就是一场浴血厮杀,虽然麻三那些人放单都不是三爷的对手,可猛虎架不住群狼,好汉敌不过人多,三爷就算能赢,也得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同样的道理,三爷好不了什么,麻三等人只怕更是一个也活不成,这样一来,鹤蚌相争,得利的自然是渔翁!这个念头一起,我的脑海之中,立刻就闪现出老胡那张笑眯眯的奸诈嘴脸来。 一想到这里,我立即转头看了一眼三爷,轻声说道:“是老胡!这老狐狸想驱虎斗狼!” 三爷微微一点头,随即却又摇了一下头,微笑着用那极细的声音说道:“这里面的道道,可不止这一点,不过你能猜出是那老狐狸在背后搞的鬼,已属不易了,但你还是漏掉了一条线索。” “这第一点,就是你所猜想的那样,老狐狸是想坐收渔利,让我们和麻三互拼,不管谁赢了,它们在出面,都可以稳妥的收拾残局。” “第二点,就是你漏掉的线索,那就是时间上的差距,如果他们早就有驱虎斗狼的打算,那么应该在错儿走了,我们前往陈王屯之后,老常就去陈王屯找我们,将我们引去和麻三等人厮杀,最不济,也可以在刘家庄之前寻到我们。” “他却偏偏等在这里,说明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准备让我们互相残杀。要知道我和麻三都不是好惹的,就算我们争斗,万一有一方逃脱了,事后必定能想到是他们所为,必定会将他们弄死,才能出心中恶气,所以没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敢使用这计策。如今见我们解决了东南西三方的危机之后,即将赶去北方,逼不得已才使了出来。” “也就是说,他们在维护北方那玩意,这些东西都被镇在地下不知多少年了,如今虽然井下发生了变故,镇不住他们了,可他们被镇了这么多年,又从地下强行闯出,必定元气大伤,他们只有想办法拖延时间,才能让那东西元气恢复。” 三爷这么一说,我顿时全都明白了过来,同时心中也暗暗羞愧,自己在三爷的一再点拨之下,还是没想到这一层,这智商,实在都能蠢哭了。 三爷说到这里,忽然诡异一笑道:“他们想一石二鸟,却未免太小看我了,孩子,你看好了,看我是怎么诛杀这条老蛇的!” 一句话说完,忽然扬声喊道:“老常,你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那老常应声站住,转身说道:“三爷还有什么吩咐?” 三爷走到老常面前,面色凝重,说道:“老常啊!你我这么多年交情了,我等下必然会和麻三等人一战,麻三等虽然手段不行,可人多势众,我万一失手,答允你的事就无法兑现了。”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我们徐家人,绝对说话算数,所以我先给你一张保命符,万一我死在当场,也不至于失信与你。” 一句话说完,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块钱来,猛的咬破中指,在钱币上画了几下,吹干血迹,随手往一起一折,递给了老常。 老常顿时面露惊喜之色,急忙伸手接过,谁知道钱一到手,身躯忽然如同装了电动马达一般,颤抖不停,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嘶声喊道:“三爷饶命啊!” 第38章 :五灵之源--为!!!!飞机加更第2次 我瞬间明白了过来,三爷这是在教我,要顺势而为,猜对对方的想法之后,却不点明,趁对方以为自己上当之时,用最少的付出,获取最大的利益! 当然,这手段算不上光明磊落,却非常实用!比如像老常这样的角色,三爷即使稳赢他,可也得出一番力气,现在这样,却只是随他走几步路而已。 我心头一阵激荡,从小爹娘就教我,君子坦荡荡,三爷现在教我的却是如何投机取巧,和我之前所接受到的讯息,多少有点反差,但不知道怎么的,我并不排斥这种做法。 这时三爷却嘿嘿冷笑道:“老常,你是不是觉得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太太平了?舒服的浑身都痒痒对不对?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我要是不成全你,未免有点不够厚道。” “你们这些仙家,阴气重阳气少,所以我给了你一张十方聚阳符,给你增加点阳气,只是你本身阴气重了点,阳气入体,难免冲撞,忍忍就好了!” 那老常的脸上,忽铁青一片,哈气成雾,忽赤红如火,如煮红的螃蟹一般,不停转换,浑身抖个不停,拼命甩手,想将那张符给丢了,可那张符却像粘在了它的手上一样,无论如何挥甩,就是不掉。 我看出门道来了,老常脸色的变换,说明他体内冷热交替,不是极冷就是极热,这样的玩法,就算是铁人也能被整成神经错乱。 刚想到这里,那老常已经颤声说道:“三.......爷,饶了......我吧!” 三爷手一伸,就在老常的额头上按了一下,留下一个血印,收手之时,顺手将那张钱币拿了回来,钱币一离开老常的手掌,老常瞬间恢复原样,一句话不说,起身一转就想跑。 可他一条腿刚抬起来,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咔嚓响起了一声惊雷来。 老常瞬间一愣,硬生生将那条腿顿住,缓缓收了回来,回头看了一眼三爷,已经面如土色,面上一片绝望,再度缓缓跪在了地上。 三爷微笑道:“怎么的?不跑了?在我手下超度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的,每一个都想跑,却没有一个跑的掉的,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老常苦笑道:“三爷,我一心想帮你救出你儿子,却遭受到如此对待,实在让我寒心,更想不明白你为何要杀我,总得有一个理由吧?” 三爷一摇头道:“老常,何必非要我说出来呢?你自己交代吧!北方的到底是什么?值得你们几个拿自己的性命来赌?要知道,不论是我还是麻三,都不是你们得罪的起的,我也就罢了,麻三要是知道你们设计害他,会放过你们吗?” 此话一出,那老常面色巨变,眼神之中惊恐万分,显然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点小算盘,会在三爷面前暴露无疑。 三爷继续说道:“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去了也一样能找到,至于你,就乖乖的站在这里吧!千万别自己去擦拭血指印,那会使你死的更快一点,反正风吹日晒什么的对你来说也不是啥事,不吃不喝你也能撑好久,只要注意,脚步不要跨出方圆三尺就可以了,坐下还是可以的,你身子够软,睏极了可以躺着睡。” 一句话说完,对我一递眼色,转身就走,那老常急忙说道:“三爷,三爷!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三爷能饶我一命。” 我当然知道三爷是吓唬他的,还没弄到想要的讯息,以三爷的为人,怎么可能就此罢手。 果然,老常一说话,三爷的脚步就停了下来,转头瞄了一眼老常道:“真的方便吗?要不方便说出来,也不用难为你自己,我可以自己找出来的。” 老常急忙说道:“我们在护五灵之源,也是我们五个得道的根源所在。” 三爷一听,目光一凛道:“五灵之源是什么东西?” 老常犹豫了一下,目光闪动了十几秒,终于长叹一声说道:“是一株千年阴参,首先是黄姑娘发现的,被黄姑娘霸占了很多年,后来我和老胡、老白、老魏也先后发现了,我们五个就达成了协议,共同享用阴参的灵气,一起保护那里不被发现,谁料想这老井出事,将那阴参也惊动了。” 三爷顿时一喜,急问道:“那阴参何时出现?” 老常说道:“就在今天!”一句话说完,已经万分沮丧的坐了下去,估计在他心目之中,那阴参已经和他从此无缘了。 三爷又追问了一句:“在哪里?” 老常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喃喃说道:“一直往北十里,有三株老柳树的地方就是了。” 三爷哈哈大笑,起身转北而走,老常急忙惊叫道:“三爷,我什么都说了,你不能就这样将我丢在这里啊!” 三爷头也不回说道:“放心吧!只要你不动,老天爷不会收你的,换做别人也许活不下来,你却一定可以等到下雨的。” 我瞬间明白了过来,对啊!只要一下雨,雨水自然会冲洗掉老常额头上的血迹,老常是条蛇,不吃不喝也可以撑好久,怎么也能等到下雨。 那老常一听,更是懊恼万分,反手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低声咒骂了一句,身子一歪坐在了地上,一句话也不说了,估计肠子都后悔青了。 我急忙追上了三爷,问道:“三爷,阴参是什么玩意?人参的一种吗?” 三爷一听就点了点头道:“算是,不同的是,人参是长在土地之中的,吸收的是天地精华,性温味甘,所以服之补气益体,固寿延年。” “但阴参却是长在尸体之上的,这阴参倒是不难形成,首先要求死者生前曾经服用过大量参汤,由于身体机能已经衰竭,故无法吸收参之精华,精华依附在肠胃之中,人死之后,人参精华随食道上升,在口中成型,钻出人体,扎根与尸体之上,吸收尸体的养分成长。” “但在棺木之中的空气用完之前,还必须得凑巧有东西打开了棺木,不然无空气可用,一样活不了多久就会枯萎而死,可棺木一般都是埋在土中的,地面上的生物接触不到,而且生前经常喝参汤的人,几乎都是有钱的主,棺木用的也都是上好的木料,极不容易腐烂,所以往往就算长出阴参来,也活不长久。” “就算活的下来,许多墓室年久失修,一旦棺木腐烂了,泥土就会压下来,坍塌填充,将阴参生生砸在泥土之中,也就完了,所以这墓室,还必须得有石墙之类的撑着,不能坍塌。” “而且,有钱人死后陪葬的珠宝玉器,又极容易被盗墓人垂涎,一旦发现阴参,必然会顺手取走,所以说能生长到千年之上的阴参,那当真是极为难得。” “正因为此物生长于尸体之上,属于阴性,性极阴寒,又生长了千年之久,常人服之,必死与阴寒侵体,但对我们三十六的人来说,却是个宝贝,对于黄姑娘等来说,更是千年难遇的机缘。” 说道这里,三爷忽然笑道:“蛇、刺猬、老鼠、黄鼠狼、狐狸这些东西,都喜打洞,尤其喜欢以墓室为窝,是最容易接触到阴参的,一旦发现,就会吸收阴参的精华,所以这五样东西最容易成气候,我们这还好,再往北去,五大仙的故事更是多不胜数。” 我正要追问这东西对我们三十六门的人怎么个宝贝法,三爷忽然话锋一转道:“楼儿,你是不是觉得,刚才三爷的做法有点言而无信?” 我猛的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三爷这是指老常的事情,老常说出了事情,三爷却并没有放过他,反而丢下他让他自行等天降雷雨,这事看上去有点不厚道,可我却并不这么想。 当下我就摇头道:“我倒觉得老常咎由自取,不管怎么说,那阴参也给了他不少好处,一遇危险,不思自救,反而借出卖阴参来求得自己活命,这典型的忘恩负义,光这种行为,三爷如此罚他都算轻的了。” 三爷一听,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我原本以为,你在大哥的教导之下,已经和大哥一样迂腐了呢!没想到你心眼还挺活络,人就应该这个样子,讲究太多,无异与给自己套上了枷锁,我们只要目标是正确的就行了,千万不能墨守成规。” 说到这里,忽然神色一黯道:“可惜,大哥当年就是不能做到这样,不然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局面。” 我一听顿时好奇了起来,急忙追问道:“爹当年发生过什么事吗?” 三爷却像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一样,马上挥手道:“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都已经这样了,就不必再问了,你自己记住,做事不要墨守成规就好!世界上任何的规矩,都是人订的,也都是人破的!” 一句话说完,身形忽然一顿,一伸手指向前方道:“你看,前方那三棵大柳树下面,围着的是哪些家伙?” 第39章 :柳下论道 我抬头一看,我们爷儿两边走边说话,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了十来里路下来,前面不远处就是三棵大柳树,柳树下围了一圈人,中间坐着一个老头儿,玄衣赤脚,白发银须,头上却又插了支大红花,十分怪异。周围好几个都是熟人,黄姑娘、老狐狸、老魏都在,还有那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老太婆,倒是有一个矮白胖男子,一个枯瘦男子背对着我们,看不清面目,看身形好像也不认识。 这一看清楚了,我立刻说道:“三爷,中间那老头一定就是那阴参,围着他的是黄姑娘等,估计都是想得到他的。” 三爷边走边笑道:“不对,那老头是阴参不错,周围的可不是打他主意的,而是来维护他的。” 说到这里,三爷也奇怪道:“这老阴参既然已经出世了,为何不走?这倒是奇了。” 说话间,爷儿两已经到了近前,三爷轻咳一声,正准备说话,那背对我们的枯瘦汉子忽然转过身来,对三爷笑道:“老三,好久不见了!” 这人这么一说,分明是三爷的老熟人,我就看了他一眼,身形高瘦,面色青白,一双眼睛之中满是笑意,神情之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飘逸随和。 三爷一见,却顿时身形一震,立即转身对我说道:“跪下,这是你柳干爹!” 我已经十九了,分得清善恶,知道柳干爹就是我们家祖屋前面那棵大柳树,也记得当年自己三番两次被柳干爹搭救的事情,听三爷这么一说,立即双膝下跪,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柳干爹哈哈一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我虽然几年没进村,却也什么都知道,孩子,起来吧!”说着话,随手一挥,我就觉得一股浮力直接将我托了起来。 三爷这时才一步跨上前去,双手抱拳,深鞠一躬,说道:“当年徐三儿将柳大哥拖下了水,害得柳大哥硬受一记雷亟,心中一直愧疚难当,如今见柳大哥无恙,这一颗心,也算放下来了。” 旁边的黄姑娘笑道:“哎呦喂,柳大哥受雷亟你就愧疚了,我呢?要不是柳大哥替我扛下了大部分的雷亟,只怕当时就化作飞灰了吧!” 三爷面色微愠道:“要不是你抱住了柳大哥,柳大哥何至于遭受雷亟之苦?” 柳干爹忽然笑道:“老三,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当时是我主动替黄姑娘扛下雷亟的,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孩儿不对在先,黄姑娘只是想教训一下他,不然也不会每次都趁我在的时候下手了,你以为黄姑娘不肯放手,又引雷击她,修行不易,我就替她挡下一记雷亟,也算替我们的孩儿还了一笔债。” “其后黄姑娘也十分愧疚,让你锁了九年,大家都算扯平了吧!一笔勾销,从此都不要再提了。” 三爷一愣,估计三爷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我更没想到黄姑娘根本就没想过要我的命,只是惩戒我而已,细细一想,也确实如此,每次我一溺水,柳干爹都能及时救我,分明是柳干爹就在附近,以黄姑娘之能,怎么可能不知道柳干爹在附近,如此一想,倒是我们徐家做事过分了点。 正在这时,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眼睛看见的、耳朵听见的都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凡事不可轻易下定论,与你们更应如此,三十六门,肩负重责,心定天下安,有时候,做错一件小事,都可能会毁了这大好河山。” 说话的是那老阴参,他坐在中间,神情悠然,并无三爷所说的那种阴寒之气,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祥和安宁。 三爷听柳干爹说完,也自沉眉不语,听老头这么一说,转头问道:“那什么才是真实的?” 那老阴参微微一笑道:“心!心真才是真!芸芸众生,虚来虚往,要想看透着一切,必定要有一颗真心!” 三爷一挑眉道:“谁的心不是真的?可要是万事随心,天意又何在?” 老阴参微笑道:“我之所以等你到现在,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何为天意?” 三爷沉声道:“苍天所订,自然规律,善恶有别,正邪不立,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老阴参微笑摇头,缓声又问:“何为善恶?何为正邪?修桥补路者却克扣手下钱财,你说是善是恶?屠狗宰牛者却孝义无双,你说是善是恶?你徐关山恪守信念,一心欲造福百姓,却双手血腥,诛邪镇凶也就罢了,可其中错杀者,又何止一两人,又是善是恶?” “正邪之说,更属无稽之谈,单以你三十六门来说,正门邪者,多不胜数,邪门正者,也如过江之鲫,这又该如何区分?正术邪用,是正是邪?邪术正使,又是正是邪?” 说到这里,那老阴参又笑道:“再比如我,本身属于邪物,地下修养千年,造福无数生灵,你说我是正是邪?你却想将我据为己有,以我诱天下生灵为你卖命,你又是正是邪?是善是恶?你口口声声说不须墨守成规,可你心中已有了一定的规矩,又如何能不守?” 三爷额头已经见了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反问道:“那依你看,何为正邪善恶?何为天意?” 老阴参拂须笑道:“心正则正,心邪则邪,你手段狠辣,却因此造福百姓无数,这就是正!你仁心宽厚,却因此让更多的人身陷水深火热之中,此即为邪!善恶同理,至于天意,老夫却说不得,这得靠你们自行揣摩了。” 一句话说完,忽然一转头看向了我,对我说道:“孩子,你可听懂了?” 我哪里听得懂他们的对话,只觉得如牛听琴,满头云山雾罩,被这么猛的一问,下意识的摇头道:“一句也没听懂!” 这时三爷却忽然对着那老阴参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脸上一片淡定,眉目间却蕴含喜色,淡然笑道:“感谢指点,如拨云雾,孩子还小,暂时还领悟不了,我会带着他走一段路的。” 那老阴参微笑点头,缓缓站立起来,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走一步了,你们几个,也随我去吧!莽莽红尘,不宜留恋。” 当下那老狐狸、老魏和矮胖子,以及柳干爹一起应声,黄姑娘却看了三爷一眼,苦笑道:“我去不得,我凡心已动,迷恋红尘情爱,劫数将至,去了也会回来,还是不去了。” 我心头一愣,黄姑娘这啥意思,真的看上三爷了? 老阴参微笑点头,又一转头对我笑道:“孩子,我们缘分未了,昆仑见吧!”一句话说完,一挥衣袖,身形已经消失不见,老胡、老魏和那矮胖子也随即飞掠而起,眨眼就变成了三个黑点。 柳干爹走了过来,对三爷道:“老三,这几年来,我已无心尘世,就此告辞了,你多加小心!” 三爷面色又是一喜,抱拳鞠躬,沉声说道:“恭喜柳大哥!送柳大哥!” 柳干爹挥手一笑,走到我面前,伸手在我头上摸了一把,笑道:“我们爷俩还会再见一面的,你这小子,也不省心,我身为干爹,总不能看着你摔死,还得再救你一命才行!” 我已经完全迷糊了,今天这里的人,说话全都是玄之又玄,我根本就听不懂都啥意思,正在发呆,三爷已经喝道:“还不快谢过你干爹!” 我连忙要跪下,柳干爹伸手扶住了我,笑道:“不必了,我们之间,也是互有机缘,不白救你!”一句话说完,身形一飘,已经飘远,再飘消失不见。 柳干爹一走,那三棵大柳树也全都消失不见了,不用说,三棵大柳树一定是柳干爹的化身,以他的能耐,化身一片林子都没问题,何况仅仅三棵。 黄姑娘这时笑道:“这下就剩我了,老胡、老魏、老白和老柳都跟去了,等会你放了老常,老常也一定会去的,你要是再引雷亟我,我可没有靠山了,不过就算死在你手里,我也认了。” 三爷却没有搭话,直接转头面向那黑衣老太婆道:“尊驾何人?能寻来这里的,一定不是简单人物,我这人疑心重,是好朋友还是露个相吧?免得我的疑心病又犯了!” 那老太婆从始至终都低着头,就没说过一句话,我都快把她忘了,三爷这么一问,我立即想了起来,急忙说道:“三爷,花错回来的那天,她也去找过我,看了我几眼,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我这边话刚落音,那老太婆就抬起头来,露出脸上那一道长长的伤疤来,诡异一笑道:“三爷今天收益匪浅,必定又突飞猛进了吧?可惜晚辈愚钝,只领会了十之一二,没的辱了叶家的名头。” 三爷一愣,双眉一锁,目光一凝,沉声道:“你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那老太婆就点头道:“三爷猜对了,三爷还有事要忙,知秋就不打扰了!”一句话说完,也身形一掠而走,竟然是向着我们村的方向而去,片刻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第40章 :纵横八将 三爷一直盯着黑衣老太婆身影消失的方向,一双眉头已经锁成了川字,看的出来,此人的出现,对他触动很大,而且也让三爷猜不透对方的目的。 黄姑娘却娇笑道:“怎么?这么丑的老太婆你也看了这么久,为什么就不敢多看我几眼呢?” 三爷收回了目光,看了黄姑娘一眼,叹了口气道:“你还是走吧!纠缠着我,没什么好处!” 黄姑娘的脸上显露出一丝苦涩来,也叹息一声道:“要是走得掉,早就走了,心被一根情丝牵着,不论走多远,都没有用的。”一句话说完,也不再说什么,转身掠走,消失的方向,也是我们村。 我看了一眼三爷道:“三爷,这黄姑娘好像对你真的上心了!” 三爷一摆手道:“这事不要再提了,我们回村,叶家的人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这事情是越闹越大了,只怕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说到这里,三爷抬头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夕阳,叹息了一声道:“难道真的要变天了吗?”说完带头而走。 我也抬头看了看,见晚霞满天,赤红如火,很明显明天会更热,顿时明白了过来,三爷所说的要变天了,可不是指天气这么简单。 当下跟上三爷,三爷一路埋头疾走,显得心事重重,我也不敢出声,爷儿两一直到了老常所在之处,三爷上前,伸手抹去老常额头上的血指印,沉声道:“他们都去了昆仑,去吧!这里已经成了是非之地,不要再回来了。” 老常一听大喜,连声道谢,起身一旋,化作一道狂风而走,眨眼不见。 我们爷俩回了村,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屋里有个小姑娘,桌子上放了三四个菜,正一个人在吃饭。 三爷一愣,赶紧抬头看了看,确定是祖屋无疑,这才进门,我却一招眼就看了出来,这丫头正是当天和那个苏出云一起出现的女孩,要是我没记错,她的名字应该叫陌楠。 我们一进屋,三爷还没说话,那陌楠就站了起来,笑道:“三爷回来了,陌楠见过三爷!” 这丫头一报名字,三爷就面色一喜道:“你姓陌,陌人豪陌大哥是你什么人?” 那陌楠笑道:“正是家父!” 三爷一听就大笑道:“自从当年我随大哥迁来这里,陌大哥也离开了云南,仔细算来,我和陌大哥有三十年没见了,陌大哥可还安好?” 陌楠笑盈盈的点头道:“家父好的很,多谢三爷挂念。” 三爷连连点头笑道:“我也是多此一问,陌大哥天纵奇才,英勇冠伦,如今也正直春秋鼎盛之时,自然好的很!不知道陌大哥这次来了没有?” 陌楠笑道:“家父这次没有来,但家父已经知道三爷这边的事情,让我带了纵 横八将来,准备在村子周围设下八门锁煞,以助三爷一臂之力。” 三爷一听,更是大喜过望,连声笑道:“有纵 横八将出手,那当然是极好的,感激不尽!这八位什么时候能到?” 陌楠笑道:“八位叔伯已经到了,他们散漫习惯了,不喜见人,所以就没来见过三爷,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着手八门锁煞的事情了,还请三爷不要见怪。” 三爷大笑道:“纵 横八将来这里,是帮我徐老三的,我哪还谈得上怪罪,只要他们八位不计较我徐老三没尽到地主之谊就好了。” 三爷一边说话,还一边瞟了我一眼,虽然三爷没有明说,可意思我却明白,这陌楠说话举止,应对之间,比我强出八个段位来,三爷的意思是让我跟人家好好学学呢! 陌楠又笑道:“我来的时候,三爷不在家,凑巧肚子饿了,就胡乱做了点饭菜,正好三爷回来了,一起吃饭。”一句话说完,转身去拿碗装饭,熟练的就像自己家似的。 三爷很是高兴,去拿了酒来,一边喝着一边和陌楠聊天,我则不客气,坐下就准备开吃,菜还没入口,已经觉得香味扑鼻,想来必定十分可口,心中忽然想起了花错来,要是这小子在,有这等美味菜肴,也不知道他要吃上多少呢! 吃完饭后,那陌楠十分勤快,将碗筷全都收拾了,还将三爷家里收拾了一番,顿时就换了个样,不得不让人感叹,女人对一个家庭的重要性。 收拾完后,这陌楠也没有走的意思,就搬了个小板凳坐下,和三爷聊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来,时不时的也会问我两句,我都木讷的应着,不知道怎么的,一看见这陌楠,我就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 更要命的是,只要一有这种感觉,马上就会想起那个苏出云来,不自觉的就有点自相形惭,隐隐觉得,苏出云和这陌楠才应该是一对,一想到这里,情绪就有点低落,甚至一度想赶快逃离这里。 幸好,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来了八个老头,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形态各异,年岁不一,唯一相同的是,这八个老头都只有一只右手,每个人的左手,都是齐肩而断,只剩下一截空荡荡的袖管。 八个老头一现身,那陌楠就笑道:“八位叔伯回来了,相信一定有了发现。” 三爷更是立刻起身,迎出门外,一拱手道:“感谢八位前辈仗义出手,徐老三感激不尽!” 最前面的那个老头一摆手道:“你不用感激我们,我们是受了陌人豪的委托来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感谢的话,你感谢陌人豪就好。” 我一听,好家伙,这老头牛的!眼珠子都翻天上去了。不过他提到陌人豪的时候,用的词很有意思,这八个人应该是纵 横一门的人,如果我没猜错,陌人豪一定是现在纵 横一门的首领,可他们并没有用命令、指派等词,而是用委托!这说明了这八个老头,在纵横一门之中,很有可能辈分比陌人豪还要大。 三爷却不以为然,笑道:“陌大哥的情份,我自然是要担着的,八位前辈的辛苦,徐老三也心里有数,此番要不是八位前辈出手,天下又有谁能摆的下这八门锁煞!” 听三爷这么一说,我不由的又多看了几个老头一眼,这倨傲的神色,我还是不喜欢,在我看来,他们远没有王敬山、刘赶山和三爷的气度,也没有柳干爹那么飘逸,给人的第一眼感觉就不好。 当然,非常之人,必定有非常手段,也许这几个老头确实有点本事。 这时陌楠也出来圆场道:“三爷客气了,八位叔伯不善言辞,三爷莫怪。” 三爷笑道:“不会不会,纵 横八将,几十年来都是如此,我深知秉性,今天对我这样,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那老头这才冷哼一声道:“知道就好。” 接着话锋一转道:“楠楠,八门阵眼已经全部定位了,何时开始动手?” 陌楠看了一眼三爷道:“陌楠临来之前,父亲曾说过,到了这里,一切都听三爷的吩咐,三爷,你看着八门锁煞,什么时候动手最好?” 话一出口,八个老头的目光一起看向了三爷,目光之中,满是询问,大有考较三爷的意思,同时还带着一丝轻蔑,显然并没有将三爷放在眼里。 三爷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天道:“八门锁煞,是以八门阵法诱发天地纯阳之力,锁住周围阴气,将整个村庄完全封锁起来,阴气不得出入,对凶煞之物,极具震慑,本来是应该越早设置越好的。” “但这八门阵,本身就需要在阳气充足之时设置,才能达到最大的效果,我们村已成鬼村,阴气弥漫,何况现在天色已晚,阳气衰退,实在不是设置八门锁煞的好时间,如果八位前辈不着急,我觉得应该等到明日正午时分,再动手不迟。” 八个老头一听,一起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之中终于露出一丝满意来,为首的老头点头道:“不错,徐家的人,还没有成窝囊废,就听你的,明天正午,八门锁煞,事成之后,我们就离开,也不再和你们打招呼了,剩下的事情,陌人豪没托付我们,我们也没必要管。” 一句话说完,八个老头一起转身,纷纷弹跳而起,分八方散去,片刻走了个干净! 八人一走,那陌楠也告辞了,说是明天再见,我和三爷两个大老爷们,她和我们在一起确实不方便,好在村子里人去村空,多的是房间,倒也不担心她没有地方住就是了。 等陌楠走远,三爷说道:“楼儿,我们回家!” 我点头应是,爷俩一进门,三爷转身就把房门关上了,随即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聆听了好久,才缓缓转过身来,走到桌前坐下,面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我有点奇怪,就问道:“三爷,哪里不对劲吗?这陌楠我见过,就是当时和苏出云一起出现的那个丫头。” 三爷的面色越发的阴沉,点了点头道:“她和苏出云一起出现不奇怪,陌人豪本来就是纵 横一门的领袖,也是我们三十六门的人,我奇怪的是那纵 横八将!” 第41章 :八门锁煞--为!!!!飞机加更第3章 我一听顿时接话道:“不错,我也看不惯那八个老头,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那脸都抬成后仰式了,有啥了不起!” 三爷看了我一眼道:“不要乱说话,那八位前辈确实有过人之处,当年八将之名,叱咤风云,对陌家更是忠心耿耿,直接导致陌家的地位直逼人王,陌人豪年轻时出外游历,纵 横一门几乎全靠八位前辈支撑,从未出过半点差池,他们确实有骄傲的本钱。” “我疑惑的并不是这个,而是......” 我一见三爷有点迟疑,急忙追问道:“是什么?” 三爷的面色越发的阴沉,看了我一眼道:“你可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北门曾被九个戴面具的人屠杀之事?” 这事我当然记得,顿时一惊道:“三爷,你的意思是他们八人是当时那九人中的八个?” 三爷摇摇头道:“我也不能确定,我从小就离开了云南,对他们八个本身就没有什么印象,后来北门被屠,我无奈废了敬山哥,这事也过去了二十多年了,我记忆中那九人的身影,已经模糊了,何况本来就没见到真面目,但能将北门三四十人打成那样的九个人,当真是世所罕见。” “如果是陌人豪加上这八位,那就非常有可能!陌人豪的手段,本就十分高明,这八位更是出了名的硬手,而且,除了陌家,没有第二家还能凑出这样九个高手来了。” “可这八人却每人都断了一条左臂,这和我记忆中的那九人却又对不上号,那九人全都是好好的,没有任何一个是断臂之人。” 我略一思索道:“胳膊可以藏起来,甚至可以砍掉,既然三爷已经怀疑他们了,我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提防一下的好,我们现在东猜西猜,也猜不出头绪来,干脆别去想他们,明天看看他们究竟怎么做就知道了。” 三爷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也只有这样了,但愿不是陌人豪在从中生事,如果真的是他,那这次就麻烦了!” 一句话说完,挥手让我先睡,我在这也帮不上三爷什么,三爷那心思,一个转的都能赶上我几个,当下我就自顾去睡觉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起床撒尿,见三爷还坐在桌子边,桌子上有几张银白色的纸,还放了朱砂之类的玩意,三爷正在纸上画着什么东西,旁边放了好几张已经画好了的,看上去有点像符咒,可我又从来没见过银白色的符咒,心中知道三爷还是放心不下,在提前准备,也没过问。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时,三爷已经起来了,估计睡了不到三四个小时,眼圈通红,下巴上的胡渣子一夜之间冒出了好多,神态之间,也略显疲倦。 我有点心疼三爷,正准备去做饭,让三爷休息一会,那陌楠来了,抢着下厨,让我蹲在灶前填火,她站在锅台边,拿着锅铲子上下翻飞,看那个动作,十分的熟练,估计在家是没少做饭。 厨房里就我们两个,一句话不说好像也有点不妥当,我就没话找话道:“陌家妹子,那天和你一起出现在老井的那小伙呢?这回怎么没来?” 一句话问出,我恨不得立刻就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最不想提那小子,偏偏嘴一张就提到了他。 陌楠露齿一笑道:“你说云哥哥吗?上次出了村,我们就分开了,云哥哥说要回去,我因为来的时候父亲就有交代,要我等八位叔伯,所以还不能回去。” 我一听赶紧转移话题道:“你说的八位叔伯,是昨夜那八位前辈吧?看他们的年纪,八个人加一起,差不多都有五六百岁了,你这么小,应该叫他们爷爷才对吧!” 陌楠笑道:“可不是,他们本来就是爷爷的手下,爷爷过世之后,他们就跟随了父亲,按道理,我是应该叫他们爷爷的,可那八位叔伯非不肯,说这样就占了父亲的便宜,就让我叫伯伯就可以了,其中一个,还非要我叫他叔叔,父亲犟不过他们,只好让我叫他们叔伯了!” 我笑了笑道:“真够古怪的,三爷叫他们前辈,他们受的很坦然,你叫他们叔伯,这把别人的辈分都搞乱了。” 陌楠咯咯娇笑道:“还有更有意思的呢!我们去云南时,很多人比我大的人,都喊他们爷爷,他们也答应,弄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喊人。” 这句话一说,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可笑完了,我一时竟然想不出该说什么了,脸都憋红了,硬是没憋出一句话来,幸好饭菜已经好了,我逃也似的跑出了厨房。 三人吃完饭,那八个老头又鬼魅一般的出现在门口,这八个老头确实奇怪,吃饭的时候不来,一吃完饭就来了,好像从来不需要吃饭一样。 我们一出房间,还是那为首的老头上来说道:“时间需要改动,我们需要立即动身赶往下一个地方,天黑之前必须到达,路程不近,现在必须动手了,不然今天根本无法到得了那里。” “虽然现在动手,八门锁煞的威力无法完全发挥,可依旧能够维持十天,如果十天之内,你要办的事情还没有办好,那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维持下去了,徐关山,你说是不是?” 三爷一点头道:“也好!十天足够了,那就现在开始吧!” 八个老人一起 点头,随即闪身飞走,分八个方向而去。 三爷则带着我们,赶到了村子中间,要我和陌楠站着别动,他自己则围着我们疾走,一绕三圈,接连在我们两身上各贴了一张符咒,说道:“等下八门一起,阵内阴魂惊惧,必定乱冲乱撞,你们在此不可乱动。” 一句话刚说完,村子外面忽然接连响起八声炸雷,紧接着轰隆隆之声不断,地面一阵剧烈摇晃,从村子的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面八方,分别升起一根金光闪闪的大柱子来,每一根都粗有环抱,直升而上。 八根金光柱一起,整个村子忽然响起一片哀嚎之声,厉啸之声不断,瞬间从各处房舍之内,蹿出许多道模糊的人影来,一起拼命向村外逃窜,想来是上次百鬼进村,被三爷喝退之时,躲在各处房舍中的。 只不过这次没有浓雾隐藏,看的比上次要清楚许多,只见许多白色人影,到处乱飞,有脑袋掉在胸前的、有舌头伸出好长的、有胸前插着尖刀的、有捧着自己肠子的,各种各样,个个惨不忍睹。 这种情况,我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上次比这次更多,只是没有这次看的清楚,即使如此,上次的经历还是使我产生了许多免疫能力,何况还有三爷的符咒保护,所以这次再见到这种局面,反而并不觉得惧怕。 反倒是那陌楠,毕竟是女孩子家,厉声一起,白影一飘,陌楠就吓的大叫一声,条件发射一般,一下扑进了我的怀里,如同鸵鸟一般,把脑袋埋在我怀中,瑟瑟发抖。 温香软玉一入怀,我顿时脑海轰的一下,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可身体却像陡然僵硬了一般,双手更是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就在这时,三爷忽然大喊一声:“你们在这,切记不要乱跑,老井之处好像有异动,我去看看!”一句话说完,身形一闪,已经向东面疾掠而去。 那八根金光柱子直升而上,似乎没有一个尽头,越升越高,最后竟然直达云霄,随即天空陡然亮起八道闪电,每一道闪电劈中一道金光,金光柱子被一击而碎,化作万道光芒,直接横向扩展,迅速和其他光柱散发出的金光连接到了一起,瞬间形成一个金色八角形,将整个村庄都笼罩在其中。 金色八角形一成,顿时金光狂盛,瞬间将整个村子都映的一片金色,村子里的无数白色人影,一被金光扫中,顿时化作一阵青烟,弹指之间,整个村子里已经恢复了清净,再无一道阴魂。 随即轰的一声,金光散去,晴空万里,白云朵朵,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那些鬼哭狼嚎之声一消失,陌楠终于从我怀中慢慢的探出头来,左右看了两下,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急忙从我怀里跳开,一只白玉般的纤手,不停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拍打一边说道:“吓死我了!太可怕了!” 我正准备安慰她几句,村口忽然传来一声嘶吼:“前辈小心!”紧接着就是轰的一声巨响,以及一声惨叫之声。 我们顿时一愣,那分明是三爷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急忙一起向村口老井之处奔去。 村子本就不大,两人飞快跑到,远远的就看见三爷正在和一支巨大的尾巴纠缠,那滑腻腻的尾巴上布满暗红色的疙瘩,底下还有一排吸盘似的东西,正是麻三杀老奎那天夜里,我们看见的东西。 而在老井旁边,还躺着一个人,浑身都是血污,躺在那里不停抽搐,显然是不行了。 第42章 :绝命猎杀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倒在地上的,正是那八个老头的其中之一,看他的模样,应该是被那井下怪物给袭击了,尾巴一下从胸前洞穿,眼见就不能活了。 三爷一见我们来了,大喊一声道:“你们注意,麻三就在附近,他刚才将尸婆引了出来,重伤了前辈。”一边嘶喊,一边一掌劈在那根肉红色的尾巴上,那尾巴猛的吃疼,嗖的一下缩回了井中,发出噗通一声响来,显然是掉入了井水之中。 三爷一见那东西逃了,也没法追,只好转身到了那老头的身前,一伏身扶住那老头的脑袋,疾呼道:“前辈!前辈!你撑住啊!” 那老头单手一把抓住三爷的手腕,挣扎着嘶声道:“你......你......” 三爷顿时悲声道:“前辈,你放心!我一定手刃麻三!给你报仇!” 那老头一听,顿时手一松,腿一伸,一口气绝,就此死去。 陌楠悲呼一声:“五伯!”一下扑了上去,放声大哭,悲泣不止。 这是其余七个老头也闻声赶来,一看到这一幕,顿时全都呆住了,他们八人一向形影不离,这猛的一下死了一个,还死得如此之惨,哪里能接受得了。 为首的那老头顿时怒喝一声,整个人如同发狂的狮虎一般,嘶声狂吼道:“说!怎么回事?谁杀了老五?” 三爷没有说话,也没有流泪,只是一双眼睛之中,喷射出一股骇人的杀气来,两只眼珠子里血丝都起来了,看上去也是愤怒到了极点。 陌楠边哭边说道:“是麻三,麻三引出了井里的东西,杀害了五伯。” 为首的那老头又是一声怒吼,狂喊道:“麻三,你出来!老子要将你随尸万段!” 他这一声喊声音极大,我不由自主的看了他一眼,却忽然看见他满脸的黑气,眉心一道黑线,直贯额头,如同在眉心画了一道黑线一般,不由得心里一惊。 急忙转头四看,却见其余六个老头无不是如此,每一个人的眉心都生出一道黑线来,个个一脸黑气,这分明是命不长久的征兆。 一想到这里,急忙开口说道:“几位前辈,你们千万小心,我见你们黑气扑面,只怕是大凶之兆。” 谁料那老头根本就不领情,一转身怒吼道:“今天就算老子死在这里,也要将麻三翻出来!” 另外几个老头也跟上喊道:“对!为老五报仇!” 三爷一咬牙,放下了那老头的尸体,看了我一眼,说道:“孩子,前辈是因为我们徐家的事情而死的,无论如何,我也得替前辈报仇,你和陌楠跟着几位前辈,我去寻他。” 那为首的老头虽然处于暴怒之中,却仍旧神智未失,猛的大喊道:“老七、老八,你们俩个护着孩子,寸步不离,其余人分成三组,两两一组,我和徐家老三一组,今天就算将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将这个麻三找出来。” 剩下几位老头一起应了,有四道身形迅速的分为两个方向掠走,两个老头闪身到了我和陌楠身后,当真有寸步不离的架势,那为首的老头对三爷吼道:“说,他往哪个方向逃窜了?” 三爷满面悲痛,手一抬指向村中道:“逃进村了,我被井里那东西缠着,那小子的身法又极快,根本拦不住他!” 那老头顿时怒吼一声道:“走!带我追上去,老子要生撕了他!”一句话说完,身形已经像一只巨鸟一般凌空掠去,只向村中追去。 三爷急忙跟上,边追边喊道:“前辈小心!那麻三诡计多端,这次更是有准备而来,明显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暗中不知道藏了多少帮手,千万不要着了他的道儿。” 但那老头哪里肯听,身形快如闪电,三两个起落,背影已经消失在村中,三爷的脚步明显跟不上他。 几人身影消失在村中之后,那两个老头将尸体抬了起来,带着我们回到村子中央,将尸体放在地上,让我们两就坐在尸体的后面,他们两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两双老眼虽然全都通红,却也能强忍悲痛,凝神戒备。 陌楠则完全哭到不能自已,这八个老头对别人虽然傲慢无礼,却可以看得出来,对陌楠十分宠爱,如今其中一人惨死,她又怎能不悲痛失声。 而三爷则和另外五个老头,几乎将村子整翻了天,到处都是六人的叫骂声和搜寻声,甚至传来两堵墙被撞倒的声音,显然大家的怒火,都已经升到了极点。 可奇怪的是,麻三等人就像又忽然消失了一般,整个村几乎都被翻了个底朝天,硬是没找到麻三等人的藏身之处。 我们村子并不算大,小孩子玩个躲猫猫,都没几个好藏的地方,可麻三等人硬是藏的没影了,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有地道还是怎么的? 这念头一起,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我们村子之中,很有可能藏有密道,不然的话,上次麻三跑的影都没了,还可以解释是三爷一回来,他们就知道不是三爷的对手,所以寻了一处隐蔽的地道,权作安身之作。 当下就站起身来,双手放在嘴上权当喇叭,大声喊道:“你们注意点,很有可能有地道!” 话声刚落,村中正南方就陡然响起两声炸雷般的巨响,紧接着就是两个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竟然是另外两个老头的声音,一听叫声这么凄厉,就知道必然是中了埋伏。 看护我们的两个老头再也忍不住了,其中一个喊道:“跟紧我们!”两人一起转身向南,我和陌楠也急忙跟上,至于那具尸体,估计也不会有人偷,暂且不管了。 而村子里的其他几位,也都听到了声音,纷纷向正南方冲去,等我们就快要到惨叫声响起的地方时,那里又响起一声惨叫,惨叫声才响起一半,就嘎然而止,另外一个老头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大喊道:“老三!” 这声惨叫声一起,前面两个老头也顾不上我和陌楠了,嗖的一下没了人影,他们八人情同手足,如今接二连三遭受到伏击,损失之惨重,前所未有,怎么能不令他们心神大乱。 好在我和陌楠并没有受到伏击,估计是麻三看不上我们俩,在麻三的眼里,自然是纵 横八将比较棘手,像我和陌楠在他看来,实在和板上的鱼肉没有什么区别。 等我们跑到地点的时候,就一起愣在了当地,随即陌楠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悲呼声:“三伯、四伯、六伯!”喊声一起,人就飞扑上前,一下扑在一具尸体之上,嚎啕大哭。 一个老头斜俯在地面,一支五尺多长,粗如鸡蛋的标枪,从他背后刺入,直接穿过他的胸前,将他钉在了地上。 另外两个老头都趴在地上,一个脸向左,一个脸向右,就像临死之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一般,还都一脸的疑惑和震惊,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他们叱咤一生,竟然会死在这里。 在他们的后背之上,不知道被什么生生炸出了两个直径七八公分的大洞,前后通透,两颗心都被炸的稀烂,一击毙命,丝毫没有给两个老头喘息的就会。 那为首的老头正站在一边,面上每一道皱纹都在不停颤动,好像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另外还有一个老头直接跪在地上,老泪横流,三爷则站在旁边,满面震惊。 原先看护我们的那两个老头,则同样跪在地上,一个悲痛失声,一个拼命用拳头捶地,激荡起一阵阵的烟尘来,显然都是伤心到了极点。 前后不到十分钟,大名鼎鼎的纵 横八将,八去其四,甚至连怎么死的,我们都没搞明白,更连麻三的影子都没有摸到,就已经被杀了四个硬手,看样子麻三这次真的是准备齐全,要将我们一网打尽了。 整个场景,如同静止了一般,除了陌楠的痛哭声,再无人发出半点声响,可默默的流泪,并不代表就没有陌楠伤心,他们八人几十年的相伴,亲如兄弟,如今一下子就痛失四位,其伤心程度,可想而知。 过来许久,三爷才一咬牙道:“四位前辈,这里机关遍布,你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八门锁煞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情,我们徐家自己人解决。” 说到这里,话音一顿道:“我只求四位前辈一件事,将我侄子带走,我大哥就这么一根苗苗,不能牵连了孩子,何况麻三的主要目的,就是对付我的,你们没必要再留下。” 三爷这话,分明是想要他们离开,这样多少还能活几个,不然的话,照这个速度,剩下的四位也撑不了多久,与其大家都死在这里,不如让他们将我带走,这样起码徐家还能留个后。 谁知道三爷的话刚落音,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还想走?你们坏了我的好事,使我又得白等十天,还是都留下来吧!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第43章 :同生共死 这声音一起,我就觉得十分耳熟,但是却不是那天晚上我所听到的麻三声音,可这个声音具体属于谁,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只是总觉得自己以前听过。 声音一起,那为首的老头就猛的一转头,看向了村子西面的位置,但出奇的是,并没有向上次一样狂扑而走,也没有疯狂怒吼,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动一下,不但如此,还一挥手道:“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此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将我们分而击杀。” 一句话说完,就对三爷说道:“现在,已经不是你们徐家的事了,不管是谁杀了我们的兄弟,我们一定会让他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三爷何等聪明,一听就知道这几个老头是赶不走了,立即说道:“前辈说的是,这麻三狡猾异常,我们到现在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却又损失了三位前辈,千万不要再擅自行动。” 一边说话,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银色符咒来,分给每人一张,说道:“昨天夜里,我就担心麻三会出现捣乱,八位前辈设置完八门锁煞,身体损耗的厉害,本身功力起码折损一半,他这个时候出现,正是最佳时机,我虽然没有和麻三正面交锋过,却隐约觉得他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所以我连夜制作了几张雷光护体符,虽然这点微末伎俩,不入几位前辈之眼,但大家分别贴在后背之上,也可挡一次偷袭。” “以几位前辈之能,即使设置八门锁煞消耗了很多功力,可他们正面若是交锋,绝对没有胜算,只有暗中设置机关消息偷袭,只要挡下他们的偷袭,自有办法击溃他们,最不济,也可逃脱险境。” 这一次那几个老头没有再说什么,纷纷伸手接过,三爷又道:“几位前辈最好还是贴在衣服里面的好,不然对方一旦看见,必定警觉,只怕不会出手。” 四个老头纷纷照做,三爷也给了我和陌楠一张,可陌楠已经哭的梨花带雨,几乎晕厥了过去,哪里还有心思去贴什么符咒,不过我们本身就引不起麻三的兴趣,贴与不贴,都不要紧,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给陌楠后背之上贴了一张。 当然,是直接贴在衣服外面的。 一切准备完毕,那为首的老者说道:“大家收敛心神,暂停悲伤,人一悲伤,难免心智恍惚,现在敌暗我明,对方又不知道布下了多少消息机关,我们就剩四个了,老三、老四、老五、老六的仇一定要报,但我也不希望你们再有闪失。” “从现在开始,我们四个不要分散,最多间距不能超过五步,一旦有所发现,一定要及时出声,就算有敌逃窜,也要一起围歼,千万不要逞一时之气,盲目追赶!另外,尽量隐藏起行踪,对方既然想和我们玩躲猫猫,那就陪他们好好玩一次。” 我一听就暗自佩服,纵 横八将果然名不虚传,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早就被仇恨烧红了眼珠子,哪里还管什么其他的,这老头一开始也不够冷静,甚至丢下三爷一人追进了村子,可那时应该是还没意识到对方的强大,只当是自己兄弟疏于防范而被刺杀,可在又死了三个兄弟之后,却能迅速的冷静下来,从容安排,一切交代,起码做到了可保全几人的性命,从这一点上来看,确实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但我心里却又有一丝不平,这老头的安排里,根本就没有三爷的份,甚至连三爷的名字都没提一句,这说明这个老家伙根本就没在意三爷的死活,即使三爷和他们是同一阵线的,即使三爷给了他们每人一张自己连夜赶制的护体符,可三爷在他们眼里,仍旧什么都不算。 三爷倒没计较,只是沉声道:“前辈,那我呢?我能做点什么?” 那为首的老头说道:“你看好两个孩子,将老三、老四和老六的尸体搬运到村子中央,等我们生擒了麻三,挖出他的心肝来,祭奠他们!” 一句话说完,手一挥道:“走!小心行事!”身形带头闪出,几下一闪,已经隐与村庄之中,其余三个老头也迅速的跟了上。 三爷叹息一声,走了过去,将那被标枪钉在地上的老者放了下来,让我扶了陌楠,他自己将三具尸体提了,一起向村子中央走去。 陌楠毕竟是个女孩子,虽然平时应对再是得体,可猛的一下痛失四位亲人般的长辈,也是痛不能抑,身子几乎完全瘫在我的身上,边走边哭,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 到了村子中央,三爷将三具尸体和原先那具放在了一起,放了一排,陌楠又是一阵放声大哭,眼睛都红肿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只能陪在她身边。 就在这时, 村子西面忽然响起一声惊雷般的暴喊:“给老子出来!” 声音未落,已经又响起一声惨叫,随即嘎然而止,就像脖子被忽然拧断了一般,却不是那四位老头的声音,分明是被他们击毙了一人。 原本坐在地上冥思苦想的三爷,猛地一惊,腾的一下跳了起来,看了一眼西方,面色已经巨变,急忙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极为惊恐的神色来,沉声道:“楼儿,你带着陌楠先躲到我的房间里去,在我的床下,有一条密道,开关就是在床头正下方一块青砖,一按即可打开。” “进入密道之后,有一个小储藏室,那里备有应急的水和干粮,可撑数日,你们就藏在那里,千万不要往下走,那密道之下,充满凶险。” “你带着陌楠,就躲在密道之中,除了我去打开机关,你们再出来,否则任何人去了,都不要出来,包括纵 横的几位前辈在内。” 我听的一愣,叫我们躲起来,我还可以理解,可为什么纵 横八将的人去了也不能出来呢?一想到这里,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我这句话一问出口,陌楠也随后问了一句:“为什么?”她虽然已经悲痛欲绝,可三爷的这些话语,还是听了进去。 三爷一跺脚道:“为了你们的安全!那密道只有我知道,除了我,别人很难找到。至于几位前辈,我怕他们都逃不过今天之劫,对方有影门之人,万一伪装成他们的模样去诱了你们出来,你们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陌楠一听,顿时焦急道:“那为什么不喊四位叔伯一起走?我们打不过,还逃不掉吗?” 三爷苦笑摇头道:“来不及了,几位前辈已经被麻三等人盯上了,根本走不掉,而且,以几位前辈的名头,怎么可能临阵逃脱,更何况他们还死了四个,剩下之人,即使拼了性命,也会为死去的四人报仇,断然不会走的。” “而且,刚才西边发生了动静,看似几位前辈得了手,成功击杀了一人,但以麻三的心智,怎么可能只让几位前辈发现一个人而击杀之,除非几位前辈堵住了他们的主力,不然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就是陷阱,如果我没猜错,只怕几位前辈现在进了圈套。” 三爷话刚落音,村子西方忽然想起了一阵怒喝之声,整个村子的西半边,一起轰然倒塌,烟尘激荡,烟雾之中,无数道身影蹿出,疾向一处攻去,和四道人影迅速的纠结成了一团,双方一接触,即杀声震天,怒吼不断,血花四溅,惨叫声迭起,一交手就有人丟了性命。 不用问,那群人必定是麻三他们埋伏在暗处的,只是不知道是被四个老头寻着了,还是四个老头中了圈套,如今一瞬间全部现身,自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三爷一见,顿时疾声低喝道:“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么多人,个个都是硬手,混乱之中,我根本就无法照顾你们!”声音一起,自己的身形已经飘飞而起,疾向西方飞驰。 我知道三爷说的不假,也不管陌楠同意不同意了,一把拉起陌楠就跑,一边向祖屋奔去,一边不断转头看向西边的战局。 我们村子本来就不大,本来有房屋挡着,视线尚不及远,现在房屋一倒,烟尘一散,整个西面都看的一清二楚,只见那四个老头分别被人用铁链子缠住了腰间,四周四五十号人正在拼命围攻。 那四个老头虽然身中埋伏,却仍旧神勇异常,四人四手,掌劈拳打,凡近身者,无不被一一击飞,,被击飞之人,尚在空中,已经口喷鲜血,待落到地上,几个翻滚,已经不能动弹了,眨眼之见,已经被他们打飞了十几个出去。 我一见顿时又有点疑惑起来,照这四个老头的打法,这四五十个人只怕不但拿不下他们,还会被他们击杀殆尽,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躲藏起来。 刚想到这里,四个老头的身上忽然一起响起一声炸雷来,同时浑身一震,胸前全都出现一个碗口般的大洞,显然是受了暗算,这么重的伤,哪里还能活命,纵 横八将,这一次是真的同生共死了。 第44章 :祖屋密道-为!!!!飞机加更第4章 我一见四个老头也挂了,顿时惊慌了起来,三爷猜的太对了,麻三这次是准备好了要他们的命,从目前情况来看,麻三也做到了,那四五十号人虽然也被他们杀了十几个,可还剩三十来个,三爷一个人对三十多,哪还有时间照顾我们。 当下我拉着陌楠就是一阵狂奔,等我们到了祖屋门口的时候,村子西边已经再度响起了喊打喊杀的声音,显然是三爷也被发现了。 我明知道三爷此番必定危险,可也不能去,我去了说实话一点忙也帮不上,只会拖三爷的后腿,万一被人拿住,以我的性命来要挟三爷,三爷更会身陷困境,当下之计,反而是按照三爷所说的,先和陌楠藏起来再说,三爷一个人,反而容易脱身。 两人一头闯进祖屋,我也不敢将床移开,怕留下痕迹,就这么拉着陌楠钻进了床下,伸手在床头底下的青砖上摸了一会,果然有一块是可以松动的,用力一按,身下忽然一空,两人笔直的落入了地道之中,顿时跌成一团。 陌楠还好,她是摔在我身上的,我则直接落地,好在这密道不算太高,也就两米左右就到底了,可即使如此,也摔得我七晕八素。 随即头顶一黑,密道的封口处又关了起来,底下没有丝毫光亮,漆黑一片,我被陌楠压的有点难受,伸手想将她推起来,入手之处,却一团柔软,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啪的一声挨了一记耳光,随即陌楠自己跳了起来。 我被一巴掌打的有点发懵,随即明白了过来,自己必定是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地方,陌楠毕竟是女孩子,扇我一巴掌都算轻的,当下自己也不自觉的面红耳赤起来,好在密道之内暗无光线,也看不见就是。 气氛顿时有点微妙起来,说不喜欢这丫头,那是假的,陌楠长的十分俊俏,眉目如画,粉嫩娇媚,唇红齿白,身形婀娜,人又机灵,我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怎么可能不喜欢呢!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那个苏出云和她,才是天生一对。 倒是那陌楠打了我一巴掌,随即也明白我并非有心,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首先开口说道:“上面的封口一关上,什么都看不见,先让眼睛适应一下。” 我听话的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果然能隐约看见一点了,陌楠站在我左边,正抬头看着密道口,看上去十分的不安。 我站起身来,走了过去,陌楠明显向后面缩了一下,我伸手抓住她的手,往密道里面边走边说道:“不要怕,三爷说过,里面有间储藏室,应该有照明之物。” 陌楠没有挣脱,任由我拉着她的手,一直向里走去,这密道挖到这里拐了个弯,横向发展了,形成了一个通道,还满高,我也快一米八的个头的,站起来上方还有大约二十公分的高度。 由于实在太暗,我只能一边用手摸索着两边的墙壁,一边借着一点微弱的视线向前慢慢趟,墙壁摸上去全是青砖砌的,上面都生了苔藓,也不知道建成多久了,有时候还能摸到柱子状的物体,大概是防止密道倒塌,用来支撑用的。 黑暗中也分不清方向,一直前行了约百十步,我忽然摸到一扇木门,顿时心头一喜,知道自己找到了,本来想让陌楠在门外等一下的,可我一说,陌楠却不肯,死活要跟着我,甚至还揪起了我的衣角,这让我顿时升起一股男子汉的豪情来,带着陌楠就趟了进去。 好在三爷似乎早有准备,一进门就摸到了个手电筒,一打开,顿时有了光亮,陌楠这才松开我的衣角,可仍旧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 我看了一下,同样是青砖砌的一个房间,小的可怜,靠里面有张木板床,就放了张席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下来的,霉味扑鼻,床前面堆了一堆罐头,和一个纸箱子,还有一个小药匣子,其他空无一物,连口水都没得喝,我摸到电筒的地方是一张木桌子,上面还有盏煤油灯,旁边放着打火机,桌子上一层灰,估计三爷自己平时也不下来。 我让陌楠拿着手电,用打火机将煤油灯点上,我们村子虽然算比较落后的,可这些年也通上电了,煤油灯这玩意,老早不用了,三爷这盏灯也不知道放在这里多久了,幸好还能点得着。 煤油灯一点上,房间里顿时闪起了昏暗的光晕,终于有了光亮,陌楠才从我身后默默的离开,坐在了床角上,嘤嘤哭泣起来,估计是又想起了那八个老头惨死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就木讷的站着,陌楠哭了一会,抬起一双泪眼来,轻声问道:“其他四个叔伯,也都死了是不是?” 其实她应该是也看到了那四个老头死亡时的场景,只是心底不愿意接受罢了,问这一句,要是会说话的,就会顺势安慰她一下,我却不懂这些,直愣愣的回了一句:“是的,我亲眼看见他们胸前炸开了一个大洞,哪里还活得了。” 陌楠一听,顿时又流下泪来,一张小脸梨花带雨,我看的实在心疼,忍不住又跟了一句:“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有我在,绝对不会让麻三那些家伙伤害你。” 当然,这纯属吹牛,我自己还得靠三爷庇护才活到现在,现在更是躲在这里不敢出去,哪有本事保护别人,但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脱口就说出来了,并没想到这事自己根本就办不到。 陌楠却点了点头道:“恩!谢谢你!”一句话说的,我一颗心顿时甜滋滋的,什么危险都忘了耳门后去。 我探头看了看门外,煤油灯的光线,只能照亮到门口,出门左右,还是漆黑一片,我转身拿了手电,对着另一边照射了一下,手电光竟然没照到头,而且这密道从我们这房间开始,就一直向下倾斜,也不知道通往哪里,不禁嘀咕道:“也奇怪,看这墙壁上的青砖,应该挖了很久了,可我从来没听三爷说过,在这祖屋下面还有一条地道!而且,往前去黑漆漆一片,也看不到个尽头。” 陌楠擦了擦眼泪,说道:“你们徐家本来就是三十六门的人,家里有条密道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三十六门的人,得罪过不少人,有条密道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至于通往哪里,则不一定,一般都是村外荒僻之处,钻入密道,那都是被仇家逼的没办法了,才会从密道逃走,钻出去自然是可以逃离险境的地方,不然密道的功能也就没用了。” 我听她说的在理,觉得好像应该是这么回事,可我又记得三爷说过,千万不要往密道下面走,说里面充满了凶险,这又和陌楠的话有点对不上,一时犹豫不决,决定不再理会,反正三爷交代过,就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陌楠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缓缓说道:“镜楼哥,我们只能在这密道里等三天,如果三天之后,三爷还不来接我们,我们就得顺着密道出去,我得回去将八位叔伯的事情告诉父亲和小云哥,让他们想办法给八位叔伯报仇。” 我听的心头莫名一酸,是了!在她心目中,我始终是个山村小子而已,三爷曾经说过,她父亲陌人豪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那就一定是,她要去找陌人豪给纵 横八将报仇,本也无可厚非,可她却在后面加上了小云哥三个字,显然在她心目之中,苏出云的分量也是极重的,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想到这里,心中难免有点赌气,随口说道:“随便你,三天之后,三爷要是还不来,你就去找你的小云哥好了,我却要在这里等三爷。” 陌楠却没听出我话里赌气的成分,反而一脸郑重的说道:“镜楼哥,你也不能留在这里,就三天,三天之后,若是三爷还不来,我们必须一起离开这里,你随我回家,我父亲和你们徐家一向交好,一定会照顾你的。” 我的犟脾气也上来了,冷声道:“不用,我又不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用不着去你家,何况,三爷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由于灯光昏暗,我又是侧面对她,陌楠并看不见我的脸色,仍旧未能察觉出我话里的不快,继续说道:“镜楼哥,不是我说晦气话,我的八位叔伯,在三十六门中的名气,比三爷大的多,相信三爷也和你说过,手段你也看到了,和三爷比,只高不低,可我八位叔伯一个都没能幸存,现在三爷在外面,一个人与几十个人周旋,你觉得三爷真的还有机会能活着回来吗?” 这句话说完,我脑海之中顿时轰的一下,其实我何尝不清楚外面形式的严峻,只是我不敢去想而已,如今听陌楠这么一说,脑海之中顿时浮现出三爷浑身浴血的模样来,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难道说,三爷真的回不来了吗? 第45章 :昏迷中的真情 我心中虽然也担心这一点,但口上却坚决不承认,只是固执的说道:“三爷一定会回来的!” 陌楠刚才才痛失八位长辈,自然明白我的心情,不再说话了,顿时又安静了下来,我闲着没事,开始在小房间内乱翻,罐头都还没过期,小药匣子里有一些急救之物,最搞笑的是那个纸箱子,里面竟然放了十来把手电,几十节密封的电池,还有几十根蜡烛,真不知道三爷要这么多照明的物事干什么。 我正在到处乱翻,头顶之上忽然一阵轰隆作响,随即就有脚步声响起,地下寂静,这声音又极为沉重,竟然听的清楚。 我顿时一喜,急忙说道:“可能是三爷回来了。”一边说话,一边拿了手电,出门就往我们来时的通道跑去,这里太黑了,没有光线,三爷下来也看不见。 陌楠急忙跟在我身后,有了手电,速度快了许多,通道内都是青砖铺地,倒也平坦,走起来也快,百十步转眼就到,我正准备说话,上面忽然响起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道:“给我好好的搜,他虽然杀了我们不少人,可自己也受了重伤,跑不远的,我就不信他能插了翅膀!”随即上面就传来一阵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我立刻关了手电,一转身一把捂住陌楠的嘴,生怕她发出一点声响来,陌楠极为聪慧,我一捂她的嘴,她立刻就不动了。 我额头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说话的这声音,我听得出来,是老太爷,老太爷现在可是麻三的忠实走狗,我们一旦被发现,那还能有个好嘛! 但我原先一直吊着的一颗心,却放了下来,老太爷这分明是在找三爷,这就说明了三爷还没死,听他话里的意思,三爷杀了他们不少人,但自己也受了重伤,不管怎么样,三爷还是逃了。 上面的声响折腾了一会,又响起了老太爷的咒骂声,显然是没有发现,随即就听到有人喊:“老太爷,有人在老井那边发现了徐老三的血衣。” 老太爷怒哼一声道:“走!”一阵脚步纷杂,纷纷离去,听声音好像有十几个,估计其余的人,已经死在三爷手里了。 可即使只剩十几个,我还是担心不已,从刚才得到的讯息中就可以知道,三爷已经受了重伤,一旦被发现,估计就再也难以脱身了。 我这正暗自着急,陌楠呜呜了两声,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捂着她的嘴呢!急忙放开,顿时又是一阵面红耳赤,陌楠倒不在意,低声说道:“三爷好本事,竟然真的逃脱了,他现在不来这里,就是怕将对方引来,血衣出现在老井那边,分明是声东击西,估计要不了多一会,三爷就会下来了。” 话刚落音,密道封口唰的一下打开,一道人影砰的一声摔了下来,一摔下来,密道口就重新封上,随即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我急忙打开手电一看,入口处正趴着一个人,浑身鲜血淋淋,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昏迷了过去,虽然我没看到他的脸,可我只看一眼就知道,那正是三爷。 我急忙奔上前去,一边将三爷翻转过来,一边低声喊道:“三爷!三爷!” 陌楠也跑了过来,伸手接过手电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将三爷搬到那小房间去,看样子三爷早有准备,里面的小药匣子,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我知道陌楠说的对,一矮身就将三爷扶了起来,直接背在身上,三人迅速的回到小房间,将三爷放在床上。 放好之后,我回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三爷双目紧闭,面如金纸,牙关紧咬,昏迷不醒,身上大大小小受伤十几道,前胸后背、双臂双腿,就连左手手心,也被利器贯穿了,身上穿了件不知道从哪摸来的破旧夹克,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我急忙喊道:“快!拿药匣子来,先帮三爷包扎伤口!” 其实不用我说,陌楠已经拿来药匣子,取出急救品,让我撕了三爷身上的衣服,直接将消毒酒精倒在三爷身上,三爷虽然人在昏迷之中,可身体还是一阵颤抖。 随即陌楠取了点伤药,倒在伤口上,用纱布帮三爷包扎了起来,动作极其熟练,好像经常干这事一般,我原本是想自己替三爷包扎的,现在却成了打下手的了,片刻之后,已经将三爷裹的像个粽子一样。 三爷兀自昏迷未醒,忽而咬牙切齿,忽而面生悲忧,双手还不时握紧,好像在昏迷之中,也在与人战斗。 我在旁边看的热泪盈眶,自从我知道三爷的真实身份之后,从来没见过三爷受过这么重的伤,即使面对青蛟、双头蜈蚣那等凶煞之物,三爷也是轻松取胜,如今却伤成了这样,可见刚才那场恶战有多惨烈。 陌楠以为我是担心三爷,凑过来说道:“不必担心,我刚才看过了,三爷功力深厚,身体素质又好,这些伤看上去可怕,实际上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脉肺腑,只是失血过多,性命无碍,你先喂他点罐头汤吧!” 我马上打开一瓶罐头,也没有勺子,正准备就这么慢慢往嘴里灌,三爷却忽然一声大喊道:“黄姑娘小心!”身形猛的一坐而起,随即又倒在床上,却仍旧在昏迷之中。 我听的一愣,知道不单单是三爷受了伤,黄姑娘对三爷有情,三爷遇险,她一定会现身去救三爷,搞不好连黄姑娘也危险了。 刚想到这里,三爷又恨声说道:“你们这帮小人,只要我徐家还有一人活着,你们都休想得逞!” 随即声音一变,语气极为惶急,喊道:“楼儿快走!三爷帮你挡住他们,去寻了错儿,再也不要回来了!”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三爷自己都伤成这样了,心里还念念不忘我和花错的安危,可怜天下父母心,三爷这十来年,花错不在身边,我又是他亲侄子,早就将我当成了儿子一样看待。 我爬到床上去,将三爷的脑袋捧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给三爷灌了两口罐头汤,可三爷牙关紧咬,根本就灌不下去,都顺着嘴角流到了床上,只好作罢。 刚把三爷放好,三爷就忽然叹息一声道:“大哥,你走吧!你带着嫂子和楼儿离开,以后彻底和三十六门断了关系,做一个普通人吧!你空有一身好本事,可性格太过仁厚,对人下不了杀手,在三十六门之中,你是活不下去的,所有的事,就交给我好了,恶人我来做!反正谁都知道我心狠手辣,也不在乎多杀几个人。” “我无所谓了,黑锅也背了这么多年,命也就一条,生也好,死也好,一定会将这担子挑到底,你们带着楼儿离开这里,给徐家留条根,要是能寻到错儿,那是最好,要是寻不到,那是孩子命薄,总之,徐家不能都折在这里。” 我看着昏迷中的三爷,热泪横流,忽然明白了爹娘为什么会离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汉子!把所有的事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却将所有的希望都留给了自己的亲人,一副铮铮铁骨,承担了太多的不可言说之重担,要不是人在昏迷之中,无意识的说出这些话来,我可能永远不知道三爷心里会有这么多苦楚。 同时我也明白了爹娘为什么会将我留下来,爹是希望,我能帮三爷分担一些!哪怕只能分担一点点!也是好的! 一明白了这些,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腰杆不知不觉的挺直了起来,不管三爷他们守护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一定要帮三爷守护好!不管面对的会是谁,我都会站在三爷的身边! 陌楠一直安静的看着我,这时才走了过来,轻声说道:“看来,你明白了很多,也有了自己的主张。” 我一点头,问道:“三爷这个样子,大概多久能醒?” 陌楠摇头道:“不清楚,也许个把小时就醒转了,也许得两三天,虽然都是皮外伤,可天知道他流了多少血,这里又没有什么药材,只能简单包扎。” 陌楠一句话说完,我脑海之中忽然一激灵,陡然想起一个地方来,急忙问道:“需要什么药材?” 陌楠说道:“当然是一些滋补的药材,三爷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急需滋补,可在这密道之中,去哪里弄滋补的药物来。 我一咬牙道:“我知道哪里有,你在这里看着三爷,我去去就来。” 陌楠一愣,脱口问道:“你们村连个药店都没有,哪里有什么药材,何况现在人去村空,外面肯定到处都在找三爷,凶险莫测,你去哪里找药材?万一出去被对方的人发现,那只会让情况更糟。”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缓慢但坚定的说道:“别人家也许没有,但老太爷的家里,一定有!他做了一辈子的赤脚医生,我就不信他不藏点宝贝留自己用!” 第46章 :盗药灵猴 陌楠一愣,脱口而出道:“什么?你要去老太爷家里找药?” 我点头道:“一个村就他一个赤脚医生,不去他家里找去哪找!现在他们都在到处搜寻三爷,他的家里反而是安全的,我去找到药就回来,不会被他们发现的。” 陌楠转头看了看床上的三爷,说道:“估计我要不让你去,你也不会听我的,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两件事,一是万事小心,仔细观察,确定没有危险了再动手,二是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确保没有尾巴,三爷这个样子,万一被人跟了下来,后果你应该清楚。” 我一点头,拿了手电,转身出了房间,到了出口处,却又懵圈了,三爷只告诉我们怎么下来,却没说过怎么出去! 随即又琢磨但既然外面有机关控制,里面也一定会有,我用手电找了一圈,果然在墙壁两米处,看到一块突出的青砖,我伸手一扮,封口就打开了。 我顺着墙壁爬了上去,青砖很滑,好在不高,也就两三米,上面的床又被掀翻了,很快就钻了出来。 我一出来,密道重新封好,四处瞅瞅,见没有什么人,将手电丢在旁边,等回来时还用得上,然后猫着腰就出了祖屋。 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家,我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有人发现了我,我就往自己家跑,将人引开,为了让他们上当,我还得做点手脚,让他们以为我一直在自己家中。 我一溜进家门,就钻进了自己房间,拿了床被子,铺在了床下,又放了一床被子在上面,故意弄的杂乱一点,然后才悄悄出门,瞄准了老太爷家,顺着墙根溜了过去。 老太爷家在村子南面,也就是那三个老头遇伏身亡的附近,其他不担心,就是要穿过村子中央的路,那条路贯穿村子,东西无阻,极容易被发现。 好在村子里根本就没有人,我顺利到了老太爷家门口,大门虚掩着,静谧无声,我却仍旧没敢从大门进,生怕有埋伏,绕到了旁边,从围墙上翻了过去,蹲在角落里,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进了老太爷家。 一进门就一愣,老太爷家中如同遭了洗劫一般,凌乱不堪,橱柜倾倒,桌椅横翻,所有物品都杂乱无章。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关心,当下翻找了起来,可奇怪的,我几乎将老太爷家中翻了个底朝天,瓶瓶罐罐倒是找着不少,愣是没见到有一根草药。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老太爷知道三爷重伤,必定会寻找药材,所以提前将家里所有的草药全都取走了,这老狗,当真是心计歹毒。 当下我也不敢留了,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急忙溜出老太爷家,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我能看见老太爷家的情况,他们却不一定能发现我。 我相信他们会回来,只要他们回来,我就能跟着他们找到转移药材的地点,无论如何,我也得给三爷弄点滋补的东西回去。 可我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到个人影,我知道坏事了,他们是彻底舍弃了这里,不会再回来了,一明白这个道理,我的脑子就迅速的转了起来,开始琢磨,他们最有可能藏药的地方。 老太爷家我之前去过,各种草药、西药可不少,就算一般的药材,他们会给毁了,可一些珍稀的药材,老太爷一定会留下,现在不在老太爷家,最大的可能,就是老太爷的儿子家,老太爷的儿子伪装成麻三在村子里呆了好久,那里也算是一个据点。 但我忍着没动,天色渐黑,黑暗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保护。 一直等到天黑,我趁着夜色,悄悄潜去,片刻到了附近,房子里果然有灯光传出来,却没有人声,我潜伏了一会,确定房间内无人之后,一咬牙,状着胆子就进去了。 一进门我就闻到了,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我心头一喜,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谁知道心念刚起,一道影子就呼的一下扑了出来,我脚下正好有个凳子,一伸手就拎了起来,对着那东西就是一凳子,一凳子就将那东西砸趴下了。 那东西一被砸趴下,瞬间又弹跳而起,一闪就缩到了旁边,对我直龇牙,却也不敢上来了。 我这才看清楚,竟然是一只猴子,只是这只猴子甚是奇怪,一身血红的毛发,连两只眼珠子几乎都是血红色的,獠牙比普通猴子长出许多,也尖利许多,看上去十分凶悍。 这猴子一只手里抓着一肉装物体,只有巴掌大小,嫩粉色,那股清香之气,正是从那肉状物体上散发出来的,不用问,这玩意一定是好东西。 我一见只是只猴子,倒也不怕了,我们这附近没有猴子,想来是老太爷训练了守药的,当下就拎着板凳逼了过去,那猴子甚是灵敏,一见我逼近,竟然一闪身就想从我旁边掠走。 我急忙反手一把,正好抓住猴子尾巴,奋力一拉,就将那猴子拽了回来,一脚踩住猴子尾巴,举起凳子就要砸下去。 这只猴子虽然长相凶悍,可毕竟是只猴子,这要在往日,我真下不了这个手,可今天为了救三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委屈它了。 谁知道我板凳刚举起来,那猴子就猛的跪了下来,对着我不停点头,还举起手来,将手中抓着的那块粉色肉状物体向我递来,我顿时大喜,这猴子太鬼精了,知道我只是想要那东西而已,竟然舍弃了这东西,来求我放过它。 我当然不愿意为难它,当下劈手夺过哪粉色肉状物体,脚一抬,那猴子已经蹿了出去,闪电一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也顾不上再翻找其他的了,连忙出门,一路小心,先回到自己的家,又从院墙翻了出来,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才一路回到了祖屋。 有了上次经验,这次自然轻车熟路,拿了手电,下了密道,抓着那粉色肉块就跑到了小房间,三爷仍旧昏迷未醒,看样子情况并没有陌楠估计的那般乐观。 陌楠一见我回来了,顿时大为高兴,我将那粉色肉状东西递给陌楠,询问她这是什么东西,陌楠也不认识,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三爷服用,两人抓着研究了一会,一致决定先切一片给塞给三爷嘴里看看。 陌楠随即抽出小刀来,一刀切下,里面竟然流露出金黄的液汁来,正要往三爷嘴里送,我忽然有一丝不安,一把拉住了陌楠,说道:“先等等,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劲呢?” 接着眉头一皱,将我今天所有的行程全都仔细想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这粉色肉状物体并不算大,如果真是珍贵之物,老太爷应该随身带着才对,怎么可能会放在他儿子家中,而且还没有人守着? 而且那只猴子出现的时候,我一心只想将这东西拿到手,并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想想,顿时疑窦横生,我们这地势平坦,无山无岭,哪来的猴子?如果是老太爷养的,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从来就没见过? 这样一想,我心中更加疑惑,别的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老太爷等人对三爷千般忌讳,为了不让三爷得到救治,甚至将自己家中的药全都转移了,就算真的转移在他儿子家中,又怎么会一点防守没有?如果老太爷拼着这玩意不要,在上面下点毒啥的,一入三爷口,可就要了三爷的命了!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冷汗就下来了,一伸手就将陌楠手中的那片粉色肉装物体拿了过来,随手丢出了房间,用手电光照着,我想看看,这东西究竟有没有毒。 这地道阴暗潮湿,又建成这么多年了,鬼才知道地道里会有多少老鼠、虫子之类的东西,这东西的味道又有香气,如果我所料不错,一定能引来这些东西,就看它们吃不吃,老鼠和虫子这些东西,对味道极其敏感,如果连老鼠都不吃,那就说明有问题了。 谁料想我肉片刚丢出去,前后没三分钟,外面已经响起了一片唧唧之声,随即十数只老鼠出现在手电光中,争先恐后的向那肉片扑了上去,一个个疯了一样的抢食。 一块肉片根本就不够那些老鼠吃的,十几只老鼠吃完了之后,竟然全都不走,全都围在门口向里面看,一双双贪婪的小眼睛,闪着狡诈的光芒,看的我心里有点发毛。 但不管怎么样,我一颗心算是放下来了,暗暗责怪自己疑心病太重,白白浪费了一片,当下就将其余的切了,塞进三爷的口中。 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一塞进三爷口中,竟然自己就融化了,一块肉没几片,不一会就全被三爷吃了,肉一吃完,那些老鼠顿时一轰而散,显然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也就不和我们耗了。 我们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直勾勾的盯着三爷,期盼着能见到点效果,果然没让我们失望,三爷吃完那块肉之后,也就十来分钟左右,竟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第47章 :三爷想杀陌楠--为花开飞机加更第2章 三爷一醒,我顿时有了主心骨,急忙上前扶起三爷,让三爷靠在我的身上,三爷一起身,看了一眼左右,就喘息着说道:“我昏迷多久了?” 我随口接道:“三爷,你差点吓死我了,你都昏迷了差不多六七个小时了,我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完全黑了。” 三爷顿时一震,一转头看向我道:“你出去了?” 我一点头道:“不出去不行,你一直昏迷,我不出去找药,估计你到现在还昏迷着呢!” 三爷一翻身,直接下了床,疾声道:“糊涂!我千方百计才隐藏了行踪,就是为了这密道不让他们发现,你却跑出去偷药,老太爷是谁?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一点,就凭你也想从他手中偷药?只怕现在,他们正聚集人手,准备杀过来了。” 我点头道:“三爷放心,我出入都十分小心,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更布置了一些可以误导他们的东西,老太爷确实将药都藏起来了,还弄了只猴子看守着,不过又被我找到了,砸了那猴子一板凳,就将药拿来了?” 三爷一愣,随即问道:“什么猴子?你将事情说一遍我听听。” 我当下就将怎么出去偷药,怎么发现了那猴子,怎么夺了药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三爷一听也愣住了,皱着眉头想了好久,终于慢慢舒展开了眉头,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道:“你小子真是好运气,阴差阳错的弄到了好东西,抢来的东西呢?” 我指了指三爷道:“给你吃了啊!我一开始怕有毒,切了一片拿老鼠做试验了,老鼠吃完没事,还盯着要,我才敢给你吃,不过效果还真不错,没一会你就醒了。” 三爷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嘴道:“都给我吃了?” 我点头道:“本来就不大,也就巴掌那么大一点,自然都给你吃了。” 三爷顿时叹了口气,看着我苦笑道:“你这孩子,我说你什么好呢!那东西如果我没猜错,不是太岁,就是地精!那么大一块,得多宝贵啊!正是你固本培元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你倒好,全塞给我吃了!还分了一块给老鼠,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我正色道:“三爷,不管再好的东西,那终究是个物品而已,你能醒过来,比什么都好!” 三爷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道:“你这点和你爹一样,任何东西,都没有亲情重要!名利、地位皆不及亲情万一,这样下去,会吃大亏的。” 三爷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责怪,眼神中却分明含有一丝欣慰。 我笑道:“吃亏不吃亏的,对我无所谓,那个时候,我只想着能救你,就算天下最好的东西,只要能让你醒过来,我一点都不会痛惜,不过那东西要真有三爷你说的那么好,老太爷这回该心疼个半死了。” 三爷一摇头道:“和老太爷一点关系都没有,就凭他,还不配拥有这等物品,这东西是来自地下,听你描述的那猴子形状和颜色,我估计就是传说中的火猴。” 我顿时笑了起来,说道:“猴子能生活在地下?三爷你别逗了,谁不知道猴子生活在树上啊!地下那会有什么猴子!” 三爷并没有接我的话,而是接着自己的话题继续说道:“我们徐家这条密道,建与清末年间,出口就是徐家祖屋,而另一边,则直通老井。这是整个三十六门的秘密,也是我们徐家人的秘密,我们徐家每一代,都会有一人知道这密道的位置。” “原先在我们村,还有一条密道,建与清雍正年间,可那时候在这里的徐家人,离奇死亡,临死之前,也没有交代出密道的入口,徐家遍寻不得,无奈之下,只好另开了一条,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一条。” “至于原先那一条密道,由于时间逐渐久远,大家都慢慢遗忘了,谁曾料想,密道的入口,竟然会在老太爷儿子的家中!” “要是我所料不错,老太爷藏药的地点,不在他儿子家,因为我们一定会往他儿子家去猜想,所以他一定会另藏他处,最大的可能,是老奎家!老奎一家有四口人都死在他们手里,常人肯定不会想到他们会把药藏在老奎家,何况,老奎家还是你家隔壁!” “所以你一出现,一定已经被他们盯上了,见我并没有现身,所以才没对你下手,目的是想跟着你找到我的藏身所在,偏偏你死心眼儿,去老太爷家没找着药,竟然硬是在外面躲了几个小时,又趁天黑跑去了老太爷的儿子家,反倒将他们给甩了。” “也许是我们徐家列祖列宗的英灵保佑,偏偏一只火猴儿为了寻那珍稀之物,误打误撞从老地道闯了出来,火猴儿久居地下,不惧人类,率先向你攻击,反被你制服,为了活命,只好献出了那宝物,你拿了回来,不知其珍贵,竟然一股脑儿全给我吃了,要知道那玩意,能有指甲大一小片,就已经可以保我无恙了。” 说到这里,苦笑一下说道:“我吃了也还罢了,好歹也能增长我的功力,竟然还切了一片喂了老鼠,多少医者穷其一生也无法一睹其真面目的宝贝,就被你这么糟蹋殆尽。” 三爷一说完,我顿时一愣,冷汗顿时就冒出来了,脱口而出道:“坏了!我临回来之时,还特地为了迷惑他们,先回的自己家,然后从墙头翻了出来,如果他们真的藏在奎爷家,那我岂不是自暴行踪?” 三爷却摇头道:“无妨,你一向表现的没什么心机,正因为这样,老太爷才没有把你看在眼里,所以你翻墙而出,他们不一定会注意到,说不定真的被你布下的假象所迷惑,还在你家埋伏,等我出现呢!不然的话,早该追到这里了。” “也是我命不该绝,如果老太爷真的追来了这里,以我现在的身体,断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他们找不到密道入口,一把火烧了祖屋,浓烟也会将我们逼入密道深处,一旦下去,就我们爷三,估计再也别想活着回来了。” 三爷这么一说,我顿时放下心来了,只要自己没把狼招来,啥事都无所谓。 这一放下心来,心头的好奇就起来了,急忙追问道:“三爷,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那火猴子咋是生活在地下的呢?” 三爷却摇头道:“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我的伤还没有好,先让我休息一会,经过今天一战,麻三那伙人,剩的不多了,最多也就十来个,我恢复一夜,明天就上去将他们全灭了。” 我知道三爷又在推诿,他脸上已经泛了红光,比原先的气色还好,身上的伤也都是皮外伤,看样子,三爷还是将我当成了小孩子。 陌楠也过来说道:“三爷虽然醒了,可毕竟受了那么多的伤,先让三爷休息一会吧!” 我点了点头,帮三爷放在床上,三爷在这密道里,倒是睡的着,不一会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我和陌楠呆坐了一会,也有点倦了,我本来想上去拿两床被子下来的,陌楠担心被发现,没让我去,我将装手电和电池的纸箱子拆了开,铺在地上,勉强够陌楠睡觉的,我则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隐约听到一点动静,好像是三爷起床了,脚步极轻,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好像敲击了一下什么,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三爷正蹲在陌楠的身边,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匕首正对着陌楠的喉管,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点犹豫。 我顿时一惊而起,低声疾道:“三爷!你在干什么?” 三爷猛的一转头,目光阴狠的看了我一眼,沉声说道:“正好,你醒了,你来杀了她,三爷虽然杀人无数,可对一个孩子,还是下不了手,你到现在没杀过人,正好用她练胆。” 我顿时大为惶恐,又怕吵醒了陌楠,看见这情形肯定伤心,低声急道:“三爷,我们为什么要杀她?她不是你朋友的女儿吗?要是觉得她拖累,我们出去之后,赶她回云南不就行了。” 三爷一摇头道:“她不能活下去,徐家密道的秘密,徐家一代人,只能有一个知道的,除了你和我,你爹都不能知道,不然这个秘密一旦泄露,轻则会给徐家带来灭族之灾,重则引起天下大乱,我不能因为一个孩子,让徐家守了十几代的秘密暴露出去。” “我已经将她打昏过去了,无法反抗,你现在大可以杀了她,待到日后见到陌人豪,我就推说是被麻三等人所杀,反正我出去会将麻三等全部杀光的,死无对证,陌人豪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三爷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的犹豫之色逐渐褪去,被一种狠辣的眼神所替代,我太熟悉三爷了,一看就知道,三爷是真的动了杀心! 第48章 :棋手和棋子 我立即一闪身,拦到了陌楠的身前,双手一拦道:“三爷,她不能死!” 三爷却一摇头道:“楼儿,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这件事却不行,为了徐家,为了三十六门,为了整个天下的百姓,她今天必须死!” 我摇头道:“我不相信她一个小女孩子,会和我们徐家、三十六门甚至整个天下扯上关系,我更愿意相信,这只是一条愚蠢的规定,三爷,你不是教过我吗?做事不能墨守成规,更不能一层不变,规矩是我们徐家的人定的,就由我们徐家的人来打破。” 这些话,都是三爷教我的,如今我用这些话来阻拦三爷,三爷也被我说的无话可说了,看了一眼仍旧在昏迷中的陌楠,忽然苦笑道:“傻小子,你懂什么!她要不死,三爷就得死了!你是愿意三爷死,还是让她死?” 我顿时一愣,三爷这话我完全听不明白,不知道陌楠的生命,什么时候和三爷的生命挂上了钩,还是两个只能活一个局面。 三爷没有等我再问,就直接正色道:“其实,纵横八将,都是我杀的!” 这句话一入耳,我顿时呆住了,整个脑筋都不够用了,不知道三爷这句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三爷为什么要杀那八个老头?难道说那八个老头真的是当初九人之八?而且那八个老头分明都是死在麻三等人的暗算之下啊!我就亲眼看见四个老头被麻三的人用铁链子缠着,最后在胸膛上炸出碗口大一个洞来。 可如果不是,三爷为什么要这么说?只为了争取一个杀陌楠的理由?但三爷的表情,看起来却又是无比的郑重,完全不像是说谎话的样子。 三爷继续说道:“那八个家伙,就是当年屠杀我们北门的九人之八,虽然过去了二十多年,我记忆中的印象已经有点模糊,他们更是每人砍掉了自己一条胳膊,但还是被我发现了破绽!” 我一听急忙问道:“什么破绽?” 三爷沉声道:“人可以改变相貌、嗓音、甚至身高,但他们多少年形成的小习惯,却改不掉!他们八人在一起的时候,第一个说话的,永远是老大,其他七个基本上都不开口,北门被屠的那天晚上,也是如此,只是多一个人而已,一人说话,另外八个一句不吭。” 我听的心头一沉,三爷说的,确实是实情,那八个老头在一起的时候,另外七个确实没说过一句话,却兀自抱着一丝希望道:“就因为人家老大说话这一点就判定是他们,这未免有点太草率了吧!” 三爷摇头道:“当然不止,这只是那天晚上,我们和他们见面,引起我怀疑之后的一个辅助证据而已,只是我开始怀疑他们之后,就已经决定多加提防,也做好了对他们下手的准备!” “至于他们全都断了左臂,我记得敬山哥曾经是战斗到最后的一人,敬山哥有一手绝活,叫以死换生,就是一种蛊虫,一旦击中对方,虫子就会钻进被击中的皮肉之中,这虫一入皮肉,就立即下卵,然后母虫就死亡了,被挑出来后,暂时无事,但只要三个小时,虫卵孵化,立即就会将那一片血肉吞噬,随即随血管而走,走到哪里,就吞噬到哪里,而这种虫子,敬山哥当天晚上确实使过,而且也击中了那九人。” “估计是三个小时之后,他们发现不对了,立即挥刀自断一臂,这才保住了性命!” 说到这里,三爷却又话锋一转道:“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仍旧不能真正的证明他们的身份,真正让我明白了他们就是当年那九人之八的,却是那八门锁煞,因为就在北门被屠的那天晚上,在我们村四周,也出现过八门锁煞!不但锁阴魂恶鬼,还锁人,当天晚上,全村的人,只能进不能出。” “这八门锁煞,是八个老头的绝活,只有这八个老头联合到一起,才能施展,当年我并没在村中,回来的时候,八门锁煞已经形成了,我只是远远的看见而已,等我回到敬山哥哪里,大局已定,无力回天了。” “我虽然当时不知道这种术叫什么名字,也曾怀疑过是八门锁煞,可当时这八个老头全都在云南好好的,所以我就排除了他们,可我当时忘了,三十六门之中,还有一个影门,影门最擅长的,就是装扮成别人,而当时影门势力低微,一直都依附着纵横!” “而且我那时候太年轻,太容易被糊弄,这事就被骗过去了,可我的脑子里,却深深的记住了八门锁煞形成时的模样,所以当八门锁煞一起,我就立刻断定,他们就是当年那九人之八。” 我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急忙问道:“会不会是别的和八门锁煞很相似的异术?” 三爷面色沉重的摇头道:“不可能,如此相像的术,又凑巧是八个人,又全断的是左臂,哪会有这么多的凑巧? 你觉得可能吗?” 我顿时哑口无言,三爷说的这几点全都对得上号,要是一点还可以抱有一丝幻想,可三点全对,基本上也就确定了。 三爷继续说道:“八门锁煞一起,我就明白了他们的真实身份,所以我立即赶去了老井,解开了老井上的封印,引出了尸婆,再趁那老家伙不注意,从后面给了他一下,将他打死,并且成功的嫁祸给了麻三和那尸婆的身上。” “麻三和他们肯定不是一路的人,而且互相之间,还一定有利害冲突,不然在我将黑锅扣在他们头上的时候,那几个老头就该知道我在说谎了,麻三后来也不会伏击其余的四个老头。” “我知道,这样一来,他们肯定不会离开了,故意慢了那个老大几步,进了村我就悄悄潜伏在南边,等老四和老六走到哪里的时候,同样从后背杀了他们,随即又用标枪,趁第一个赶到的老三心神大乱之时,从后面将他刺死,随即我就闪到一村子中间,放置了一个录音机,定时播放我头天晚上录好的录音,一直等大家都到了,我才最后一个出现。” “其后我又每人给了他们一张银符,其实那银符都是两张贴在一起的,一张的一面确实用朱砂画的护体符,可另外一面,却是画的五雷穿心符,只是由于两张黏在一起的,又是贴在背后的,他们并不容易发现,所以只要我一催动,面向里的五雷穿心符就会发作,护体符在外面,没有丝毫作用,直接就在他们四个的胸口上开了一个洞。” 说到这里,三爷叹息一声道:“我原本以为,杀了这八人之后,我一个人也可以收拾掉麻三的人,可万万没有想到,麻三竟然是个相当厉害的高手,就算一对一,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们还有其他人帮忙,我受了十几道伤,才逃了出来。” 说到这里,三爷又长叹一声道:“真正可怕的,并不是那八个老头,他们只是纵 横的高级打手而已,而是陌人豪!此人不但心机极深,野心极大,而且身手超群,我杀了纵 横八将的事,可以瞒得过别人,却一定瞒不过他,他一定会找我,我死不足惜,可要是让他知道了密道所在,天下只怕必然大乱。” 我听三爷说的如此详细,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了,顿时懵了,转头看了看陌楠,心中陷入两难的境界,不让三爷杀她吧,一旦她得知真相,一定会将密道的事告诉她父亲,三爷就失去了最后的藏身之处,让三爷杀她吧!我又怎么能忍心,不管怎么说,陌楠是无辜的啊! 一想到这里,我毅然摇头道:“不行,你可以杀纵 横八将,可陌楠是无辜的,何况,只要我们不说,陌人豪又怎么能知道纵 横八将是你杀的?” 三爷苦笑道:“你以为陌人豪为什么要纵 横八将来这里?就是要纵 横八将来送死的,不然的话,以他的个性,只怕巴不得井里的东西出世呢!” “他十分清楚我的脾气,只要纵 横八将一使出八门锁煞来,我一定会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他们,也非杀了他们不可,不然留着他们,陌人豪的势力更大,实力更强,我根本无法和他们对抗。” “这么多年来,我们徐家一直不愿意和他翻脸,就是不想让他抓到把柄,他想翻脸,也没有理由,师出无名,总不可能摆明和其余三十五门作对,可我杀了纵 横八将,他就完全有理由了!而我偏偏又不能不杀。” “他甚至为了更加的理直气壮的找我报仇,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派了出来,和我下了很大的一盘棋,纵 横八将和他的女儿,都是他的棋子!而我身为棋手,却也不得不被他牵着鼻子走,一步一步的落入他的算计之中,所以,密道的地点,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绝对不能让她活下去!” 第49章 :谢谢你 我听的浑身直冒凉气,摇头道:“不可能!牺牲八个手下来挑起争端,我还可以理解,可哪有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赌上的?” 三爷摇头道:“你不懂,像陌人豪那等不世枭雄,别说女儿的命了,只要能达到他的野心,全家人的性命,他都不会有半点手软。” 说到这里,三爷又叹息一声道:“我知道这孩子是无辜的,可她毕竟是陌人豪的亲生女儿,一定会站在陌人豪那边,只有杀了她,以绝后患。” 我摇头道:“三爷,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让你杀她!” 三爷一顿足道:“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 话刚落音,在密道上方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随即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徐老三,别躲了,我知道,徐家的密道就在祖屋下面,你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你家祖屋。” “当然,我一定会加点湿柴进去的,好给你们多制造一点烟雾,我就不信呛不死你们,与其到时候像条死狗一般的被拖出来,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出来和我打一场。” 这正是麻三的声音,三爷一听,顿时神色一阵紧张,随即苦笑道:“完了,终究还是被这小子找到了,现在没必要杀这丫头了,这麻三心思极为慎密,放火之后,就算挖地三尺,他也一定会找到这里。” 我也愣住了,茫然道:“那现在咋办?” 三爷看了我一眼,一咬牙道:“没办法了,那麻三身手极高,就算我伤势痊愈了,也不是他对手,出去硬拼只有死路一条,只剩最后一条路可走了,往里走!下井!只是井下凶险,不亚于龙潭虎穴,是死是活,还不好说,就看我们徐家老祖宗保佑不保佑了!” 这时上面又响起了麻三的声音道:“徐老三,事已至此,挣扎无益,我念你也是一代枭雄,只要你乖乖出来受死,我留你全尸,还给你那侄子一条活路,你看怎么样?” “徐家已经没落,徐老大已经跑了,就剩你一个,你何苦死守着这秘密不放,这个担子,你也担了这么年了,该换换主子了,那东西本就属于天下人的,可不是你徐家一家的。” 三爷冷哼一声,对我说道:“楼儿,你一定要记住此人,万一日后和他相遇,千万不要莽撞行事,此人可以说是我继陌人豪之后,所见过的最可怕的人。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们徐家还有人活着,就一定弄死他!” 我立即应了一声,就算三爷不说,我在心里也已经将此人视为必杀的对象了。当然,以我现在的本事,还没有资格和他叫板,三爷都不是他对手,我和他硬来肯定是死路一条,但我却会牢牢记在心里,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 三爷一句话说完,伸手抓了两把手电给我,自己拿了两把,带了点蜡烛,对我说道:“背上那丫头,她被我打昏了过去,起码要一个小时才能醒过来,你先背着,等会有用。” 接着伸手将陌楠身上的匕首取走,拿了煤油灯,将煤油洒在房间里,等我背着陌楠出了房间,随手打翻了煤油灯,顿时呼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三爷说道:“这些东西一烧,他们就算找到这密道,一时也整不齐物资,以那麻三警慎的个性,一定会筹办齐备才会下井,搞不好还会和敬山哥、赶山哥他们撞上,一旦撞上,赶山哥一定会看出猫腻,搞不好就是一场恶斗,起码可以给我们争取很多时间。” 我听的心头又一阵心惊,三爷狠起来,确实太狠了点,不管是谁,他都可以利用,说实话其实我是不怎么喜欢这种做事方法的,但也不能否认,这是最有利与我们的。 三爷对这间密室,并没有丝毫的留恋,火一点着,就转身打开手电,直向密道深处而去。 我背着陌楠跟在三爷身后,不知道怎么的,反而隐约有点兴奋,觉得这井下,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召唤我。当然,也有担心,三爷从来不是一个夸大其词的人,他说这井下是龙潭虎穴,那就一定凶险无比。 三爷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在前面大步而走,那消瘦的背影,看上去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安心,我始终觉得,只要有三爷在,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天塌下来,三爷也扛得住。 这密道深幽,并且逐渐向下,爷三个一直顺着密道前行,大约走了几百步时,发现了一个铜栅栏,如果按距离算的话,差不多也就是从祖屋到老井的距离,应该就是老井的入口了。 这铜栅栏是直接镶嵌在一个洞口之中的,每一根铜条,都有手臂粗,上面已经绿锈斑驳,密度排列的也甚是严密,几乎只能伸进去一个拳头,奇怪的是,手电光照射进去,却没有看到水。 我有点没明白过来,转头看向三爷道:“三爷,这不是老井下面吗?咋没有水呢?” 三爷说道:“是在老井下面,但谁告诉你老井下面就一定会有水的?井里有水,不代表井下面也有水,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是在井水下面了,等会我带你进去之后,你一看就明白了,有时候大自然造物的奇妙,就算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 我正想问问那老井里的三尾井童和尸婆在哪里,铜栅栏之后,忽然响起了一声尖利的啸声,紧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一个东西飞快的扑到了铜栅栏之后,猛的从栅栏缝隙之中,伸出一只手来,直接就向我们的方向抓来,还不住的发出“嗬嗬”的怪叫声,就像是被剪了舌头的人在说话。 我一见大惊,忍不住接连倒退了几步,里面是什么东西我没看清楚,可那手臂我却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奇长的手臂,那尖利的指甲,还有那手掌中的吸盘状物体,我怎么可能忘了,正是三尾井童。 我这一退,脚下一踉跄,顿时摔倒在地,和陌楠一起摔成了滚地葫芦,这密道本就是一直向下的,自然顺着地道向下滚去,正好滚向那铜栅栏。 那三尾井童怎么会放过这种好机会,长尾顺着铜栅栏的缝隙就钻了出来,一直向我和陌楠伸来,我急忙一把抓住陌楠,猛的抱住她,口中急忙喊道:“三爷救命!”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脚脖子一紧,已经被那三尾井童的长尾紧紧缠住,拉着我和陌楠就向铜栅栏拉去,力量奇大,我们两人被拖的顺地直滑,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就在这时,三爷忽然跨前一步,一蹲身,一把抓住了那三尾井童的长尾,随手一抖,已经松开了我们,怒声道:“退后!” 我只以为三爷是说我的,急忙抱着陌楠,连拖带爬的往后面跑开了几步,眼见那三尾井童的长尾够不着我们了,这才停下来,心头仍旧狂跳不止,差点从口中蹦了出来。 谁知道三爷话一出口,那三尾井童竟然嗬的叫了一声,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可那奇长的手臂,却仍旧伸在栅栏外面,手掌张开,好像是在向三爷讨要什么。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石头哥在还没被麻三冒名顶替之前,曾经说过,井里的怪物,好像是三爷养的,我原本还不信,可如今看这场景,却也不由得我不信了。 一想到这里,我有点发懵,这东西是三爷养的,那两个小伙伴也就等于是被三爷杀了的,怪不得老太爷让大家去找三爷,三爷养这玩意干什么?为什么放任它四处行凶,就连我也差点死在这玩意手里,三爷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三爷这时转过身来,对我一招手道:“你不用怕,这是我们徐家的守井兽,也是你们说的三尾井童,我会定时来投放食物,平时并不会出现害人,上次是被老太爷偷偷引了出去,杀了村上两个少年,目的就是想嫁祸给我,利用它杀石头,也是因为他们其实也发现了老奎诈死,想让老奎和我反目,为他们所用,没想到机缘巧合被你救了,还差点伤了你。” “现在,你将那丫头放下来,就用她做守井兽的食物吧!三尾井童吃饱之后,就会回自己的洞穴睡觉了,之后我才能打开机关,进入老井之下,不然难保它不会凶性大发,虽然这东西不敢对我动手,却敢对你下手。” 我一听顿时一愣,怪不得三爷要我背着陌楠,还说等会有用,敢情竟然是要将陌楠当食物,这我哪能同意,当下就一把紧紧抱住了陌楠,急忙说道:“三爷,不可以,这样做我们和这三尾井童有什么区别?不都成了野兽了吗?咱们是有重担在身,可也不能随便祸祸别人的性命啊!” 话刚落音,怀里的陌楠就忽然一动,随即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谢谢你!你已经救了我两次了,我父亲说的对,你和三爷不一样!”一句话说完,竟然轻轻一挣,就挣脱了我的怀抱,自己站了起来。 第50章 :枭雄所见略同--为花开飞机加更第3章 我顿时愣住了,陌楠是啥时候醒的?听她这话里的意思,在密室中我阻拦三爷不许杀她的事,她好像也知道,那就意味着,三爷杀了那八个老头的事,她也清楚了,这还得了?以三爷的狠辣,哪还会放过她。 三爷也有点吃惊,他可能也没有想到,陌楠竟然一直都没有昏迷,随即眼神就阴冷了下来,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三爷是不准备放过陌楠了。 但三爷并没有立刻出手,只是冷冷的说道:“果然不愧是陌人豪的女儿,我那一记竟然没能将你打晕过去,不过你演的这出,也只能演到这里了。” 三爷的言下之意很清楚,他要出手了! 陌楠却一改之前那娇弱的模样,对三爷笑道:“三爷,陌楠临来之前,父亲曾经交代过陌楠一句话,说如果三爷能杀了八位叔伯,就可以和三爷合作,如果三爷杀不了八位叔伯,那就杀了三爷,封了密道,然后将八位叔伯也尽数毒死。” 三爷一愣,眉头一锁道:“陌人豪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三爷的语气也不客气了,开始直呼陌人豪的姓名了。 陌楠笑道:“三爷,你离开云南,已经十年了,对当前局势已经不了解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现在的三十六门,不单单是北门波涛汹涌,南门也暗流涌动,三十六门之中,拉帮结派,目前已经到了十分凶险的地步,父亲无奈,只好出此下策,一是想和三爷联盟,南北联手,共同平定此次三十六门的祸端,二来,也想借三爷之手,除掉纵横八将。” “八位叔伯虽然一直对陌家忠心耿耿,可这些年来,父亲醉心奇门异术,纵 横一门已经被他们架空,父亲屡次提出解决目前困境的方案,却都被八位叔伯否定了,父亲空为纵 横门主,却没有决定一门走向的权力,而且还无法对八位叔伯下手,只有借三爷的刀了。” 三爷一点头道:“这倒是确实,三十六门之中,谁都知道纵 横八将对你们陌家忠心耿耿,如果陌人豪真的自己对他们下了杀手,只怕以后谁也不敢和陌人豪交往了。” 陌楠笑道:“可不是!为了这事,父亲伤透了脑筋,可无意之间,父亲发现了一件事,顿时就知道,这事必须要借三爷的手了。” 三爷冷笑一声,伸出手来,轻轻握动了一下,关节咯咯直响,说道:“没关系,我黑锅背的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多背一口,只是不知道陌人豪发现了什么?怎么就认定了我徐老三一定会借这把刀呢?” 陌楠面不改色,说道:“父亲无意间发现八位叔伯在二十多年前曾经联同一个人到北方来做了一件事,这件事,不但毁了你们三山一海的同盟,还直接让三爷你废了王敬山的一身本事。这件事三爷亲身经历,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父亲对三爷的为人,十分了解,知道八位叔伯一旦使出八门锁煞来,三爷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三爷这把刀,不但借了,还借的非常彻底,纵 横八将之名,从此就在三十六门除名了,而纵 横一门的实权,也将再次回到父亲的手中。” 我听到这里,已经彻底凌乱了,对陌楠的看法,也有了颠覆性的改变,敢情这小丫头虽然年纪轻轻,却极其不简单,竟然能将三爷这等老江湖都玩弄在股掌之中,亏我先前还一心想要保护她,如今看来,我这当真是蠢的够可以的了。 一想到这里,心中就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千万不要在随便相信什么人,人在三十六门之中,不比别人多长几个心眼,只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像那纵 横八将,估计到死心里恨的人都是三爷。 三爷听到这里,眉头一锁,略一沉吟道:“这刀我已经借了,不知道陌人豪下一步准备怎么走?” 陌楠说道:“父亲只交代了我这么多,让我事成之后,留在三爷身边听候调遣,剩下的事情,一切都听三爷的安排,待父亲化解了南门的危机之后,一定会亲自北上,协助三爷平定北门。” 说到这里,陌楠嫣然一笑道:“我记得清清楚楚,父亲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跟我说,他和三爷同为一代枭雄,枭雄所见略同,三爷所想的方向,一定不会和他有太大出入的。” 三爷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笑容来,我和三爷相处多年,早就熟悉了三爷的举止,一见就明白了三爷的意思,这是确定要和陌人豪结盟了。 果然,三爷笑道:“既然陌大哥这么看得起徐老三,徐老三也不推诿,不知道陌大哥有没有告诉你,他想要的是什么?正如陌大哥所言,我们都是枭雄,枭雄行事,必定有所图谋,说出条件来,一来也算是坦诚布公,二来我心里也得有个底,免得填不上陌大哥的胃口。” 陌楠笑道:“三爷所说极是,父亲也猜到了三爷必定会有此一问,所以也交代我一定要将我们的条件说出来,免得三爷以为我们不够心诚,父亲的原话是,徐家既然不做人王,让给了苏家,那为何不让给陌家呢?” 三爷一听就哈哈大笑道:“果然如此,别人都道陌人豪玩乐成性,醉心奇门异术,不争名利,我心里却清楚的很,磨刀不误砍柴功,要想称霸三十六门,没有一身好本事,是活不长久的,如今看来,陌人豪这次是铁定要出来争夺人王了。”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也罢!我们徐家既然早就退出了角逐,谁做三十六门的人王都一样,与其落在别人手里,还不如让陌人豪上位,起码陌人豪还知道维护三十六门的安定!” 一句话说完,转头看了一眼那还在伸手讨要食物的三尾井童,苦笑道:“不过现在可就麻烦了,这三尾井童虽然我饲养多年,可始终是个凶物,要是有食物倒是好将它支开,现在没有了食物,如何才能让它安生呢?” 我虽然明知了陌楠之前都是装出来的,可听三爷这么一说,还是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三爷能说这话,那就说明三爷没有将陌楠当食物的意思了。 陌楠则笑道:“三爷,你就别吓唬我了,要说三爷你还治不了这小小的三尾井童,估计就连三岁小儿也不会信吧!” 三爷哈哈一笑道:“要是收拾它,倒不费什么事,只是养个猫狗,养上几年也会有点感情,这三尾井童我已经饲养了二三十年了,倒也有点舍不得。何况,麻三等人一定会追来的,留着它在,也能给麻三等人制造点麻烦。” 三爷嘴上说着舍不得,手上可一点也没停,一转身一巴掌就打在了那三尾井童的手掌之上,声音陡然一厉,口中发出几声厉啸之声来,啸声一起,那三尾井童就慢慢的缩回了手去,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陌楠笑道:“三爷所学,真是渊博,竟然还懂得驯兽之术。” 三爷打着哈哈道:“还是当年在云南,跟王大麻子学的几手玩的,长时间训练一只两只的倒也还可以,要是真遇上兽群什么的,那就只有等死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在铜栅栏旁边的石头上来回按了几下,那铜栅栏忽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来,咯咯直响,缓缓上升,片刻竟然全部隐入上方石壁之中去了。 陌楠眼睛一亮,看了一眼三爷道:“这是机关鲁家的机关?不知道当年鲁家第一巧手鲁班二的失踪,可与徐家有关系?” 三爷也不避讳,直接说道:“这机关就是鲁班二做的,鲁班二是个识大体的人,机关安置好之后,就自己去了井下,从此就没再回来过了。” 我听这个名字,又听说他是三十六门中机关鲁家的人,就知道这人必定是个机关高手,不然敢叫这名嘛!鲁班是谁?那是机关术的祖师爷,这人直接叫第二个鲁班,没有点真本事,只怕一亮名字,脸就被打肿了。可就这样一个人,却因为替我们徐家做了这道机关,就得自己自绝与这井下,可见这井下所藏的秘密,绝对小不了。 刚想到这里,三爷已经带头进入石洞,陌楠也跟了过去,我急忙跟上,三人进了石洞,三爷又去重新放下铜栅栏,我却用手电四处照射,这一看之下,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在我们头顶五六米处,有一块大石头,正好将整个上方都遮挡了起来,石头上不停有水滴滴下,不用问,在石头的上方,一定就是我经常看见的那口老井了。 而这底下,却是一个巨大的洞穴,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在洞穴的左边,有一道清泉顺着石壁流下,显然在上面是有一个泉眼的,也正是这个泉眼,支撑着老井之中的水,一直不干! 第51章 :井童的启示 看到这里,我已经完全被震住了,三爷说的没错,大自然造物,当真是巧夺天工,一块石头完美的将一口井隔离成了两个世界,就像分开了阴阳,而我们现在身处的,就是一个之前连想都没有想过的地方--地下世界! 这时三爷已经将那铜栅栏放了下来,转身用手电对我晃了一下,说道:“楼儿,别发呆了,提防一点,这老井之下,荒僻已久,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毒虫凶物,我们要想活下去,就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才行。” 我点了点头,赶紧跟在了三爷的身后,说实话,虽然有手电光可以照明,可人在这种地方,真的没有什么安全感可言,还是觉得跟在三爷身边要稳妥一点。 陌楠倒显得比我镇定的多,虽然和我一并排的跟在三爷身后,可远比我看上去要轻松的多,我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怕吗?” 陌楠笑道:“有什么可怕的,不是有三爷在嘛!” 我顿时一愣,这话说的,真要遇到什么事情,三爷不上前都对不起这么响的马屁! 三爷却像没听见一般,带头顺着石壁走动,一边走一边用手电光搜索着石壁,很明显,三爷也没有进来过,并不知道进来之后,该往何处去。 爷三个在底下转了一大圈,别说出口了,连指甲大小的一点缝隙都没有,倒是发现了三尾井童的藏身之处,是一个洞口直径只有五六十公分宽的洞穴,三尾井童就藏在里面,眼睛盯着我们看,目光之中全是贪婪和凶残之色,要不是有三爷在,估计早就对我们下手了。 但是却没发现那尸婆的所在,根据我之前看到的那两条长尾巴,那尸婆的块头,是小不了的,可现在就像忽然消失了一般,根本就看不见它的影子。 爷三个无奈,只好继续转悠,接连找了好几圈,几乎是每一寸每一寸的寻找了,可仍旧毫无所获,我看了看三爷,问道:“三爷,要是找不到路,我们怎么办?” 三爷头也不回道:“不会!一定能找到,我虽然没有来过,但我知道,这里有一条路,一直通往一个石门,石门处就有一个通道,就是我们徐家原先的那条通道入口,顺着那条通道出口一直走,应该就是老太爷的儿子家,上次那个火猴,应该就是顺着那条通道出去的。” 我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要是顺着石门进去呢?” 三爷摇头道:“不到万不得己,我不会带你们进入石门的,在那石门之后,是另外一个世界,不是我们人类应该去打扰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三爷这么一说,我忽然就想起了阴曹地府来,浑身都冒起了寒气,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我一打寒颤,陌楠就笑道:“怎么?镜楼哥你怕了?” 其实我是真的有点怕,但怎么可能会在一个比我还小的女孩子面前认孬呢!当下就一梗脖子道:“谁怕了?我只是下来的时间久了点,身上穿的又少,有点冷而已。” 话刚出口,脚下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一个不防,顿时一下扑向前去,直接扑倒在地,啪的一声,也不知道压在了什么东西上,只觉得就像是一堆枯柴一下被我压散了。 我急忙翻身爬起,用手中手电一看,顿时吓的接连后退了几步,被我压散的,竟然是一堆白骨。 三爷也看清楚了,蹲下身去,随手拿起一截白生生的腿骨,在碎骨堆中扒拉了几下,随即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道:“估计这就是那鲁班二的骸骨了,井上面抛下来的尸骨,倒不了这里,这里自从密道建好之后,除了鲁班二,从未有其他人进来过,除了他,也没有别人。” 我看了看那鲁班二的骸骨,听三爷一句话说完,心头忽然灵机一动,正想说点什么,脚脖子忽然一紧,身体顿时就失去了平衡,顿时就向左边摔倒。 而我的左边,则是陌楠! 我这边身形刚一歪,三爷已经一转身就伸出手来,企图拉住我,却没有抓住。 可就在我即将摔倒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陌楠身后,猛的一伸手,就向陌楠的后心掏去。 仅仅一扫眼,我已经明白了过来,袭击陌楠的,正是那三尾井童,这玩意并不是一般普通的凶兽,它是有智商的,知道声东击西,先用长尾将我拉倒,引三爷去救我,无法顾及陌楠的时候,忽然对陌楠发起了攻击。 陌楠却浑然不觉,三尾井童那爪子,锋利的简直就像刀子一样,这一下要是掏中,能有个好嘛!当下我也顾不上什么摔倒了,反而借着自己这一摔之力,身形猛的往前一蹿,一下就撞上了三尾井童,同时口中大喊道:“陌楠小心!” 这一撞之下,正好撞上了那三尾井童,我毕竟比那三尾井童高出许多,三尾井童又毫无防备,哪里撞得过我,竟然被我一下子撞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石墙之上,砰的一声,顺着石墙滑了下来。 我急忙又喊道:“小心,三尾井童开始攻击我们了。” 声音一起,三爷就厉声叫道:“你这畜牲,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再不速速退去,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那三尾井童毕竟是惧怕三爷的,三爷这一发怒,三尾井童立即一闪身退走,三两个起落,就钻回了洞穴之中。 陌楠伸手拉我起来,微微一笑道:“你可救了我三次了,这么大一笔人情债,可够还的。” 这绝对是一个拉近感情的好机会,可我脑子里却全想着自己刚才一闪而现的念头,一起身就对三爷说道:“三爷,你说这石头将上面的井水和这里隔断了,上面抛尸体下来,不会到达这里,那三尾井童和那尸婆,是怎么上去的?” 三爷用手电对三尾井童那藏身之处照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来,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找的路,就是那三尾井童藏身的洞穴?” 我点头道:“极有可能,如果我猜测的不错,三尾井童藏身的洞穴里,应该是有分岔的,一边通往上边井中,至于什么原因导致水灌不进来,我不得而知,另一条通道,则是通往那扇石门。” 三爷一点头,一反手就亮出了匕首道:“要是如此,就好办了,我这就去将那三尾井童杀了,我们钻过去之后,用石头直接将洞口堵死,就算麻三等人追了来,一时半会也无法通过。” 我一摇头道:“不好办!三爷,就算你可以杀的掉三尾井童,那尸婆呢?我们到现在都没看见尸婆的踪迹,我怀疑,那尸婆也藏身在那洞穴之中,只是那东西平日里应该都在沉睡,所以没有出现罢了,杀了三尾井童,万一血腥味引出尸婆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何况,那洞穴狭窄,洞口直径最多也就五六十公分,里面却不知道深远,我们要想进去,只能钻进去在里面爬行,那三尾井童的身形,在洞穴里却可以耍的开,如果它在里面堵住,我们则进去一个死一个。” 我这么一分析,三爷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看了看那洞口,沉声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用手电先照射了一圈洞穴内的大概情况,心中的念头更加坚定了,一咬牙说道:“引!这三尾井童只惧怕你一个人,对我和陌楠则丝毫不惧,即使是和你在一起,刚才还是忍不住对陌楠下手了,可见它是十分想将我们俩当成食物的。” “只要我们和你分开,我相信它一定还会出来,不管它是去追我还是去追陌楠,我们都引着它在洞穴里跑,三爷你迅速的占据洞穴的位置,我们再跑过去,你拦住那三尾井童,我们钻进去后,你慢慢倒退着进去,三尾井童很有可能会追进去,但始终和你面对面,它惧怕与你,未必就敢下手。” 三爷听我说完,就顿时一愣,看了我一眼道:“你小子胆子可真不小,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只是你们能跑得过那三尾井童吗?” 我苦笑道:“跑不过也得拼命跑,不然我们会一直被堵在这里。” 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道:“不过,陌楠始终是女孩子,跑起来可能速度上有所欠缺,倒是我曾经被那三尾井童追过,对它有所了解,所以,还是由我去引的好。” 话一出口,陌楠就默默的看了我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可我却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感激。 三爷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一点头道:“好!你看着,三尾井童一现身,你就可以向洞穴的方向跑了,千万小心。” 我点了点头,抓着手电就慢慢的离开了三爷和陌楠,一边用手电四处扫射,默记地形,免得等会跑起来被绊倒,一边还吹起了口哨,我相信那三尾井童只要一发现我落了单,一定会来袭击我。 第52章 :自寻死路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离开三爷大约十来米的时候,就看见一道黑影迅速的从那洞穴中掠了出来,连一点声息都不带,悄悄的向我逼了过来。 我立刻干咳了一声,通知三爷他们,三尾井童已经出来了,三爷何等聪明,一听我干咳,立刻带着陌楠向那洞穴走去。 我的神经绷的紧紧的,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准备好了随时调动起来,脚下虽然依旧看上去在漫不惊心的走着,实际上已经随时准备开溜了。 可即使如此,我心头还是一阵阵的冒寒意,这种做饵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明知道会被攻击,还得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故作镇定的表面下,全是心惊肉跳。 那三尾井童很快就发起了进攻,由于三爷和陌楠的离开,使它变的肆无忌惮起来,直接向我扑了过来,我甚至能听到它那尖利的指甲带起的风声。 我立即开跑,调动了全身的力气,玩的命的跑,那三尾井童死死的跟着我,距离最多只有五步,数次用长尾企图卷住我,都被我躲闪开了。 我这边刚跑半圈,三爷已经大喊道:“过来!” 那三尾井童一听见三爷的声音,顿时一愣,就这一愣神的机会,让我直接蹿出去十几米,迅速的向三爷的方向奔去。 那三尾井童见三爷并没有出现在我身边,随即又追了上来,这一次明显发起了飚,像一只大马猴子一样手脚并用,一蹿就是几米,迅速的向我接近,眨眼已经到了我的背后。 就在这时,三爷忽然大吼一声,声音极为高亢,在洞穴之中激荡不止,那三尾井童长时间受三爷钳制,心中对三爷十分畏惧,三爷吼声一起,顿时身形又是一涩,就它这一呆的时间,我已经脱离了它的攻击范围,蹿到了三爷的身边。 那三尾井童一见我到了它的洞穴边,顿时嗬嗬乱叫,却因惧怕三爷,不敢靠近。三爷手一挥道:“你们先进去。” 我当然不会留下殿后,除了三爷,我和陌楠不管谁殿后,都会沦落成三尾井童的食物,当下率先钻进了那洞穴之中。 洞穴只有五六十公分高,宽度也差不多,只能趴着匍匐前进,石头坚硬就不说了,里面阴暗潮湿,还有一股腥气,令人十分的不舒服。 可现在也没别的选择,我奋力向前爬了几步远,陌楠也钻了进去,紧随在我身后,三爷则倒退着进入了洞穴,而那个三尾井童,竟然也追了进来,只是有三爷拦着,它也不敢过来就是。 狭窄的洞穴,使我有一种严重的威胁感,坚硬的石头使手掌、肘、膝盖都疼痛异常,还好这洞穴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四面竟然被磨的十分光滑,而且越往里面,好像越是宽敞一点,虽然仍旧只能爬行,但前进起来,倒也不算费力。 我拼命向前爬动,一心只想早点钻出这个洞穴,只要一出洞穴,就可以找块石头将洞穴堵住,就不用担心这三尾井童了。 不知道是自己太过心急了,还是这洞穴真的特别的长,我觉得好像爬行了好久,也没有见到个出口,这洞穴就像永无止境一般,就连手电光照射出去,也会被无尽的黑暗所吞没。 可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那三尾井童追着我们进来很容易,可想让它倒退着出去,只怕没有这个可能,即使是三爷,也办不到。 实际上,现在三爷身处这么狭窄的空间,真要动起手来,不一定就能占到那三尾井童的便宜,只是凭着以往积累下的威慑力,镇住那三尾井童不敢妄动罢了。 终于,我看见了一个分岔,一切都和我设想的一样,那个分叉是向上延伸的,大约延伸了两米左右,陡然拐了弯,向我们来时的方向又延伸了回去。 不用问,这个分岔的出口,就是我们村中的老井,也正因为这个拐弯,使井水无法倒灌而入,这么长的距离,气体已经完全可以形成一个自然屏障了。 我知道分岔的出现,也就预示着我们距离出口不远了,心头忍不住的一阵阵亢奋,虽然说我们能顺利到达这里,都是三爷的功劳,要没有三爷,我们早被三尾井童当成食物了,可毕竟这个主意是我想出来的,现在眼见逃出生天有望,心中还是有点小得意的。 可那三尾井童却按捺不住了,开始不断发出威胁一般的嗬嗬声,随着三爷的不断后退,他对三尾井童的威慑力也越来越小,所有的生物,几乎都有这个毛病,当你直面它的时候,甚至逼近它的时候,它首先会感受到你带给它的压力,会感觉到害怕,可当你面对它,而选择一步一步退却的时候,它的勇气就会随着不断的紧逼而增加,当勇气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就是展开攻击的时候。 这三尾井童原先是十分惧怕三爷的,可三爷现在由于要防着它,只能倒退着爬行,人一趴下来,气势首先就低了几分,又不断的在后退,使它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三爷现在开始怕它了。 所以它开始骚动了起来,但三爷之前长时间给它造成的震慑力并未完全消退,使它又不想和三爷发生正面冲突,只是发出嗬嗬的声音来,大概是想逼三爷让开。 可这里根本就没法让,就算能让开,三爷也不会让开,所以那三尾井童一开始骚动,三爷立即就发出一声声的厉啸声来,企图再次将它压制住。 但我知道,那三尾井童已经压制不住了,除非三爷反方向而行,向它逼过去,它可能还会有点发怵,可三爷是不可能反逼回去的,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这里,只要三爷继续后退,这三尾井童迟早会按捺不住,对三爷展开攻击。 所以我更加奋力的向前爬,三爷一个人或许可以平安退出来,可我们两个,绝对就是两个累赘。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三爷的怒喝声,怒喝声一起,我就知道,那三尾井童终于发动了攻击! 我转头看了一下,那三尾井童是试图用长尾卷住三爷的手腕,虽然这仍旧只是试探性的攻击,可它还是发动了,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 三爷当然并不会惧它,反手一匕首,就削向了那三尾井童的尾巴,三尾井童本来就是试探性的,三爷一反击,立即就将长尾缩了回去,对三爷龇牙嘶叫,极尽威吓之能事。 我十分后悔,当时三爷说要在外面将三尾井童击杀时,我是反对的,现在看来,当时还是应该听三爷的话,将这东西杀死在外面就好了。 但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卖,所以我立即更加卖力的向前爬去,我心中十分清楚,要想摆脱眼前的困境,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爬出这个洞穴。 身后的三爷当然也明白眼前的处境,一边倒退,一边小心戒备着三尾井童的偷袭,三尾井童则步步紧逼,一条长尾不停摇晃,喉头中不断发出嗬嗬之声,獠牙外露,目现凶光,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看起来尤其可怖。 我正奋力向前爬动着,忽然前面响起了两声“咯咯”的声响来,就像是人的喉头被割了开,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一样。 我立刻停了下来,浑身汗毛孔刷的一下全都张了开来,顿时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冷汗顺着额角就下来了,手中的手电光立即对准了前方,我绝对没有听错,刚才前方确实有声音发出来。 与此同时,一直跟在三爷后面的那三尾井童忽然兴奋了起来,喉头不住发出“嗬嗬”之声,越叫越响,好像是想传递什么讯息。 而三尾井童的声音一起,那“咯咯”之声也再度响了起来,一时之间,咯咯嗬嗬之声不断,此起彼伏,响彻整条通道。 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陌楠忽然说道:“不好,快走快走!这三尾井童是在招呼什么东西,不管是什么玩意,一旦从前面堵进来的话,我们都将会陷入被前后夹击的局面,那就死定了。” 一句话刚说完,我就猛的一下愣住了,涩声道:“完了!来不及了!”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是在第一个的位置,视线无遮挡,就在陌楠话刚落音的时候,我已经看见前方的手电光照亮的地方,缓缓爬过来一个怪物,这东西看着好像是个人,一头长长的头发,直接顺地拖行,抬头时脸上也有五官,只是双眼之中,白茫茫一片,四肢也是人的手脚,行动之时,却十分的僵硬,爬行的姿势,看上去异常怪异,就像全身骨节都上了锈一般。 陌楠这时也看见了,顿时也呆在原地,一句话说不出来,我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办法是我想出来的,初时我还得意洋洋,谁曾料想,正是自己的这个办法,将大家带进了死路。 那东西却没有给我们多想的机会,口中一边不住发出“咯咯”声来,一边仍旧用那怪异的姿势向我们爬了过来,越来越近! 第53章 :水婆子--为花开飞机加更第4章 这东西每爬行一步,我的心就忍不住狂跳几下,虽然距离尚远,可那股戾气、那恐怖的白眼仁、那副诡异的模样,已经使我心胆欲裂。 如果我不知道这东西,也还罢了,偏偏我还知道! 跟我说过这东西的人,就是三爷。 我清楚的记得,那年是三爷回来的头一年,我九岁整。 这件事并不是发生在我身上,也不是发生在我们村,而是在离我们村大概二十多里的向阳大队,大队有个水库,就叫向阳水库,占地约有几十亩,是附近十里八乡的水库中最大的一个。 向阳水库的水很深,特别是中间,深的离谱,听人说曾有人划船到水库中间,用绳子系了砖头往下放,放了百十米都没放到底,所以一直有人传,说向阳水库的中间,是通地眼的,至于是真是假,也没人追究过。 也正因为水太深,所以向阳水库出大鱼,有一年发大水,向阳水库开闸放水,冲下来一条大鲤鱼,闸门一关水浅了,这大鲤鱼就搁浅了,被困在灌溉渠里。 这鲤鱼具体有多大,我没见过,只是听说当时发现了这大鲤鱼的村民,招呼了五六辆拖拉机,现场将大鲤鱼切成大段,一拖拉机拉一两段,五六俩拖拉机装满了,才将那大鲤鱼拉完。当然,真的假的我也没亲眼见过,也无从追究。 向阳水库水深,可周边灌溉渠,却并不深,一般地方也就两米宽,一两米深,靠渠边的地方,只到人大腿而已,灌溉渠两边还栽有两排大叶杨,一直环绕整个大队的生产田地,保证着整个向阳大队的灌溉用水。 但就在这灌溉渠中,却忽然淹死了个人,还是个满结实的壮汉,大约三十来岁,叫陈健,因为此人天生鼻子大,所以大家都叫他陈大鼻子。 陈大鼻子的死,十分蹊跷,那也是大夏天的时候,陈大鼻子家喂了头大水牛,天气太热,陈大鼻子就担心大水牛受不了,就在每天正午最热的时分,将大水牛牵到灌溉渠里泡着,这对附近的村民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那天也是奇怪,那大水牛到了灌溉渠边,却死活不肯下水,不但不肯下水,还拼命的往回挣,不肯在灌溉渠边呆着。 陈大鼻子根本就没在意,将大水牛往旁边的杨树上一栓,就回去了,他每天都是如此,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一般都是拴在那里,要等到傍晚时分才会去将牛牵回家。 可那天等他再去牵牛的时候,却发现牛没有了,杨树上就剩半截牛绳。 这一下可将陈大鼻子急坏了,以为是被人偷了,虽然农忙大部分都用拖拉机了,可一头牛对一个农户家庭来说,那可是一大笔钱,当下急忙跑回了村,招呼乡亲们帮忙找。 乡亲们几乎全员出动,有小伙子骑摩托车甚至顺路追出去一二十里地,别说大水牛了,连根牛毛也没看见,陈大鼻子虽然心疼,可也没有办法,只好就此作罢。 如果陈大鼻子真的就这么算了,他或许不会死,可他偏偏不死心,第二天又去那灌溉渠边转悠去了,这一转悠,就把自己的命给转没了。 也是该着陈大鼻子的寿命到了,就在他到了那灌溉渠边的时候,渠中忽然升起了一堆动物内脏来,这堆动物内脏的上面,还有一条半截牛绳,正是陈大鼻子家大水牛的牛绳。 陈大鼻子顿时就急眼了,想都没想就跳下了水渠,刚一跳下水,就觉得脚脖子一紧,直接被一股大力掀翻在水里,随即就被死死按在水中,不一会就淹死了。 陈大鼻子被淹死的经过,正好被另外一个老头看见了,灌溉渠并不宽,在陈大鼻子被淹的过程中,这个老头曾站在岸边数次想将陈大鼻子拉上岸来,可水下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差点将老头也拉下水去。 陈大鼻子被淹死之后,尸体也沉了下去,那老头慌忙跑回村子去喊人,将事情经过一说,村子上就有人觉得这事不对劲,就着人来了我们村,请三爷去帮忙了。 三爷去了之后,转了一圈,也没下水,就让乡亲们扎了几个藤条笼子,每一个长两米,直径五十公分,一头封底,一头不封,每一个上面都系上粗麻绳。 藤条笼子扎好之后,就在陈大鼻子出事的地点,每隔二十步放一个进灌溉渠中,然后就和大家伙坐在渠边树下抽烟了。 大概抽了两根烟的时间,灌溉渠中有一段水面忽然扑腾了起来,就像有一条大鱼钻进了渔网一般,浪花喷溅的到处都是,随即在那一段水面之上,就漂起了一具尸体,正是陈大鼻子。 三爷急忙让人用钩子将陈大鼻子的尸体捞了上来,随后亲自动手,拉着绳子将藤条笼子拉了上来,藤条笼子一上岸,所有人都惊呆了,里面竟然装了个水婆子! 水婆子这玩意,就是指古代那些因为通奸被沉了猪笼的妇人,死后怨气不散,不肯入坠轮回,魂魄留在尸身之上,化为凶煞,随水而走,四处索命行凶,十分暴戾凶残,力大可生撕虎豹,喜食血肉,不论是畜牲还是人类,只要被它在水中抓住,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这玩意在各地几乎都有,叫法各自不同,像在我们这里,就叫水婆子,到了黄河两岸,叫荷花婆,南方则叫阴 水母,但指的都是这玩意。 这玩意虽然厉害,但有个通病,由于她们都是沉猪笼而死的,所以一看见竹篾或者藤条编的笼子,就会十分害怕,即使再抗拒,也会钻进去,三爷对付那水婆子用的就是这一招。 那水婆子一拉上来,就被三爷让人放火给烧了,陈大鼻子的尸体则送回了他自己家,用三爷的话说,就是陈大鼻子算不错的了,正好头一天那水婆子弄死了大水牛,吃的太饱了,就准备将陈大鼻子的尸体带走藏起来,等饿了再吃,也正因为如此,陈大鼻子才得以保留尸身,不然连尸身都没了。 三爷回家之后,正巧遇上我不听话非要去塘里洗澡,爹娘也拦不住我,三爷就用这个来吓唬我了,为了达到恐吓我的目的,三爷还特地仔细描述了那个水婆子的外形,结果还挺管用,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敢沾水塘。 从那之后,水婆子这三个字,就一直留在我的脑海之中,虽然后来没几天就忘了,但不管什么时候提起来,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打个冷颤。 现在从对面向我们爬过来的这东西,正是水婆子!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水婆子散发出来的恶意,也能清楚的看出,那双白眼仁中散发着看见了美食的贪婪。 三爷这时也发现了前面的情况,发出一种几乎绝望般的叹息声来:“水婆子!” 我急忙说道:“三爷,快想办法!这水婆子怎么才能挡住?” 三爷苦笑道:“没办法了!如果在空旷之处,我一个人对付井童和水婆子,倒不成问题,可在这洞穴之中,根本施展不开,就算不带着你们俩,我也无法取胜。” “何况,现在三尾井童死死的盯住了我,这厮有点智商,大概认为只要杀了我,它以后就可以自由了,要不是曾多次吃过我的亏,估计早扑上来了。至于前面那水婆子,我根本就无法过去,哪里还有什么办法阻挡。” 我听的顿时一愣,脱口而出道:“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等着它咬断我的脖子?” 三爷忽然叹息了一声,说道:“楼儿,三爷对不起你,三爷不该将你拖下水的,之前大哥就不同意让你搅和进来,想让你做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和别人一样,上学、种地、娶妻、生子,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是三爷在临去云南之前,力劝大哥放下私心,硬是将你留了下来。” “如今想想,三爷也是自私,生怕自己死在别人的手上,断了我们老徐家的传承,同时也太过自负了,认为自己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保你周全,万万没有想到,这才没过几天,就连累你丧命如此,是三爷错了!” 我听三爷这么一说,顿时一阵热血上涌,高声说道:“三爷,别说了,我也是徐家的人,自然就该担起属于我们徐家的担子来,该着我死,躲也躲不过去,不过想让我就这么束手就死,我却也是不情愿的,三爷,将匕首给我。” 一句话说完,就向后面一伸手,我们身上都没带防身的武器,两把匕首还是在陌楠装晕之时,三爷从陌楠身上搜出来的,都在三爷那里,所以我得找三爷要一把,就算死,也得扎那水婆子两个透明窟窿。 三爷应了一声,将两把匕首都递给了陌楠,陌楠递了一把给我,自己留了一把,三爷则赤手空拳面对三尾井童。 匕首一到手,我就立即向那水婆子迎了上去,一边向前爬,一边喊道:“来吧!来较量较量,看看究竟是我们徐家人的骨头硬,还是你的牙口好!” 第54章 :暗洞厮杀 一句话喊出,我又头也不回的喊道:“陌楠,等下我一和这水婆子纠缠起来,你就钻空子逃出去!” 陌楠那边传来了一声答应,不知道怎么的,这本来是我提议的方案,可陌楠真的就这么答应了,我的心却莫名的一冷。 我从来没有幻想过陌楠会喜欢我,她举止得体,进退有度,人又生的漂亮娇艳,无论哪一方面,都显得那么的优秀,我却只是个一直生活在山村里的愣头小子,被三爷带入三十六门的风波之中才仅仅十来天,即没有苏出云那般英俊潇洒,也没有三爷那般的老练狠辣,完全是菜鸟弱鸡。 我们两之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她和苏出云,才是珠联璧合的一对,我只想,尽我所能的为她做点什么,如果能用我的命,给她换取一丝逃生的机会,我不会吝啬。 但是,事实虽然是这样,可心还是需要温暖的,哪怕仅仅只是一句关心的话! 当我所有的付出,只换回来一句冷冰冰的回应时,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我所有的热血,瞬间冰冷,嘴里多了一丝苦味,心里多了一丝凉气。 我知道,自己的心里其实是有点怨气的,想去恨她,却又提不起恨意来。 这时那水婆子已经越逼越近,我转头看了一眼陌楠,那白玉般的额头,那扑闪的大眼睛,那秀气的鼻子,那粉红的嘴唇,我心中刚提起的一丝怨气,瞬间烟消云散。 是了!她本来就没喜欢过我,她喜欢的就应该是苏出云那样的,和我们在一起,只是形势所逼而已,她也没求我护着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有什么好怨的呢! 罢了!她会不会喜欢我无所谓,只要我确实是喜欢她的,就够了!反正也无法活着逃出这里,为何不为自己喜欢的人,做最后一次拼搏呢! 这一想通了,我周身的热血顿时再度燃烧了起来,瞬间感觉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猛的一咬牙,将匕首往口中一咬,奋力迎着那水婆子就爬了过去。 陌楠一见我动了,立即迅速的跟上,三爷却没有动,依旧静静的看着那三尾井童,双手却缓缓握了起来,十指关节,咯吧咯吧直响,分明也动了杀心。 那水婆子见我迎了上去,爬行的动作更加快速了起来,一边奋力向我爬来,喉头中一边发出那种被割了喉管般的咯咯声,还不时的对我张大了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来,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三米...... 我终于和那水婆子撞到了一起,那水婆子直接一张口就向我的脖子上咬来,我毫不犹豫的一手电就砸了过去,另一只手一伸,就从口中取出匕首,对着那水婆子的身上就乱捅。 瞬间连捅了三四刀,刀刀命中!甚至有一刀直接从心口捅了进去,从后背穿了出来。 可那水婆子却像根本没事一样,身上被我捅伤的伤口,只是泛起了青白色的皮肉来,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反倒不如我那一手电,倒是直接将她的脑袋砸歪了过去,也使我的脖子免受了被撕咬之苦。 那水婆子被我砸了一下,又捅了三四刀,顿时凶性狂发,一转身就再度扑了上来,本来双方距离就近,这水婆子不惧刀兵,又力大无匹,这一扑,直接就将我按在了身下,匕首和手电全都被扑掉落在了地上,双手死死按住我的肩膀,张口对着我的脸就咬了下来。 我肩膀虽然被按住了,可我的双手仍旧能动,及时一伸,一下抵住那水婆子的下颚,奋力往外推,心中只有一个主意,就算死,也得死的有价值一点。 所以我一抵住那水婆子的下颚,双腿立即一抬一盘,死死缠住了那水婆子的腰,奋力往一边挤,尽可能的让出一点空隙来,同时大声喊道:“陌楠,就现在!走!快走!” 陌楠一句话没说,但人却迅速的从我身边爬了过去。 我看着陌楠的脚从我的旁边拖过,心头忽然一阵欢喜,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总算能活一个,同时也有一丝酸楚,算上这一次,我前后一共救了陌楠四次,不知道这四次救命之恩,能让她记住我多久,也许她逃出去之后,就会忘了吧!不过无所谓了。 我心头这么一松,双臂的力气自然就小了许多,那水婆子的脑袋猛的一下冲近了好多,张大的口中,散发一阵阵的恶臭来,我甚至看见在那水婆子的口中那些已经磨平了的后槽牙。 后面的三尾井童忽然发出一声嘶吼来,三爷的怒喝声也同时响了起来:“畜牲,今天不杀你是不行了!”随即就听到一阵厮打声,显然是那三尾井童,终于忍不住对三爷出手了。 三爷是不可能来救我了,不但救不了我,等水婆子杀了我之后,也一定会去协助三尾井童一起搏杀三爷,三爷也得丧命在这里。 不!不行!我可以死,三爷却不能死,如果徐家只能留下一个人来继续承担那副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的担子,三爷绝对是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就算死,我也得再坚持一会,给三爷多争取一点时间,顺便消耗点这水婆子的力气,等三爷击杀了三尾井童之后,再和这水婆子对阵,也多一点胜算! 一想到这里,我猛的一咬牙,疯狂大喊道:“来吧!”双手猛的奋力一举,再度将那水婆子的脑袋给顶了起来。 水婆子的脑袋一被我顶起,我立即松开一只手,一伸就将抓到了手电,奋力向上砸去,正中那水婆子的面门。 这一下可是全力出手,就听砰的一声,那水婆子的脸上,竟然被我一手电砸下了一块肉,而手电也彻底熄灭了。 可随即光线又亮了起来,紧接着我就看见了一张脸,一张属于陌楠的脸! 陌楠半跪在水婆子的身后,猛的一下打开手电,就往地上一丢,随手抱住了那水婆子的脑门,另一只手中的匕首直接架在了水婆子的脖子上,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子狠劲,嘶声叫道:“我割下你的脑袋,看你还能不能杀人!” 我就觉得脑海之中轰的一下就炸开了,陌楠并没有走!她并没有舍弃我独自逃生,而是绕到了那水婆子的背后,和我合击水婆子。 她并没有舍弃我!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只要我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所以我立即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顿时亢奋了起来,双手一错,牢牢抓住那水婆子的双手,拼出全身的力气,将水婆子死死缠住,再也不肯松开。 陌楠的面目有点狰狞,用手中的匕首快速的切割着水婆子的脖子,虽然没有血流出来,可匕首切开皮肉、气管、以及在骨骼上来回锯动的声音,却清楚的传入了我的耳朵之中。 那水婆子大概也察觉出了危险,疯狂的嘶吼着,不断发出咯咯的怪叫声,随即身形猛的一起,直接顶着陌楠撞在了通道上方,而且将我的身体也提的离开了地面。 陌楠被撞的砰的一声,面色顿时一阵苍白,可手上切割水婆子脑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一口银牙紧咬,双目中迸射出怒火来,拼命的用匕首重复着切割的动作,和之前我认识的那个陌楠,完全不一样。 那水婆子的双手被我死死缠住,由于地方狭窄,对我们无利,对它也并没多大的好处,起码无法将我像沙包一样甩开,因为一甩就会被石壁挡住,所以挣扎了几下都没甩脱我,而脖子却被切割的越发深了,几乎已经被切开了一半。 我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今天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松手,直到陌楠将那水婆子的脑袋割下来,陌楠说的对,将它的脑袋割下来,我看看它还能不能杀人! 那水婆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恐惧的表情,双手一用力,就将我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之上,顿时眼前金花乱闪,一阵气血翻腾,差点就吐出血来。 但即使如此,我的双手,仍旧死死的抓着那水婆子的双手,不管它还会对我做什么,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撒手,就算死,我也得拖着这水婆子垫背。 陌楠就像疯了一般,忽然张口尖叫了起来,头发凌乱的披散了下来,眼神中有一种近乎疯狂般的神色,一只手死死抓住那水婆子的长发,拼命切割着水婆子的脖子。 我心中的热血,已经被陌楠这种疯狂彻底的点燃,一边拼了命的缠住水婆子那一双力量巨大的双手,一边也疯狂的叫喊了出来。 好像只有喊叫,才能在这个时候宣泄我们心头的怒火!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脚脖子上忽然一紧,猛的一下被什么东西缠住,陡然一用力,就将我的身体拉的直接向后滑去,这一滑,就再也抓不住那水婆子的双手了,那水婆子双手一脱困,立即一反手,就抓住了陌楠的头发。 第55章 :地狱之门 陌楠的头发一被抓住,自己就猛的向下一趴,身体直接贴在那水婆子的背上,顿时化解了水婆子往下拉扯的大部分力量,手却不停,奋力一切,终于将水婆子的脖子切了开来,脑袋和身体算是彻底的分了家。 这几天,我看了不少杀人的戏码,可亲眼目睹一个脑袋被切下来的全过程,却还是第一回,说实话,这场面实在触目惊心,但这个时候,却不是可以害怕的时候。 陌楠一切下那水婆子的脑袋,随手就丢的远远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从水婆子的双手之中挣脱了出来,水婆子的尸体趴在了那里,不再动弹了,果然如陌楠所猜,再厉害的东西,没了脑袋,一样不行。 而我则被三尾井童的长尾拖着,飞快的滑向三爷,三爷一伸手,就抓住了那长尾,奋力一拉,生生将三尾井童拉到了身边,另一只手一伸,就抓住了三尾井童的脖子,抓着长尾的手松开,一伸一取,已经多了张银色符咒,一下就塞进了那三尾井童的口中。 “啪”的一声,就像一个熟透了的西瓜被一拳打的炸开了一样,三尾井童的脑袋化成了一蓬血肉,四溅炸开,喷溅的三爷身上、脸上,四周的石壁之上,到处都是,通道内瞬间弥漫起一股血腥味来。 三尾井童一死,我就急忙解开勒住我脚脖子的长尾,看了看无头的水婆子,又看了看无头的三尾井童,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顿时一阵疼痛袭来,这才确认我们真的解决了这两个东西,我们算是死里逃生了,往地上一躺,哈哈大笑。 三爷也笑道:“侥幸!侥幸!幸亏陌楠足够勇敢,那三尾井童见水婆子要完了,心头慌乱,不然凭它的灵敏度,在这里我还真收拾不到它,我好几次想痛下杀手,却都被它滑了。” 陌楠虚脱般的躺在地上,就躺在无头水婆子尸体的旁边,也笑道:“这次真的归功于镜楼哥,要不是他吸引了水婆子的注意力,又死死缠住了水婆子的双手,只怕我已经死在那水婆子的手里了,那一下撞击,差点将我的五脏六腑都撞碎了。” 我则什么都不说,就在哈哈大笑,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就像隔世为人,真的有种说不出的轻松,看什么东西都觉得美好无比,这洞穴好像也不那么拥挤了,石头也没那么坚硬的难以忍受了,就连这通道内的血腥味,感觉都不那么难闻了。 三爷却忽然正色道:“此地不易久留,血腥味已经弥漫开来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凶煞之物被引来,我们还是尽快出去。” 我点了点头,缓缓转过身来,向前爬去,顺便捡了地上的匕首和手电,手电是彻底不能亮了,匕首却可以留来防身,插在腰间,跟在陌楠身后一直爬出了洞穴。 从通道内出来之后,又是一个洞穴,比刚才那边的还要大,空气中弥漫这一股淡淡的腥气,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我从双脚一落地时起,身上就瞬间多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知道自己的感觉十分灵敏,当时去找刘赶山的时候,那双头蜈蚣藏身地下,三爷这等老江湖都没发觉出来,我却感知到了威胁,所以这种感觉一出现,我立即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三爷也是如此,双脚一落地,立即说道:“先关上手电,贴着石壁,伏低身形,这里的气息如此暴戾,只怕就是那尸婆的藏身之地。” 一句话说完,伸手就拉着我和陌楠贴着石壁溜开了几步,和我们出来的洞口错开了一点位置,才说道:“你们别开手电,就藏在这里别动,这里让我十分不安,一定有凶煞之物潜藏,我先找出这东西藏在哪里。” 紧接着自己又移开十来步,开了手电,在洞穴之中缓缓扫射,企图找出散发出这种恐怖气息的家伙来。 我和陌楠紧挨在一起,陌楠身上那少女的体香,一个劲的向我鼻子中钻来,发丝还不停的扫到我的脸上,痒痒的,酥酥的,令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这一瞬间,我竟然生出要是能一直这样呆在这里就好了的想法,完全将恐惧抛在了脑后。 我很想伸手去抓住陌楠的手,却又不敢,怕她觉得我唐突,我不想在她心目之中,留下任何关于我不好的印象。 谁知道我刚想到这里,陌楠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轻声道:“不要紧张,这里地势开阔,就算真的有什么凶煞之物,三爷也一定有办法对付的。” 我的手被她抓在手里,不自觉的反握住了她的手,只觉得入手之处,柔弱无骨,手指纤细,细腻柔滑,如触凝脂,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只觉得这一刻简直幸福的快要融化了一般,什么三尾井童,什么水婆子,什么凶煞之物,都让它们见鬼去吧!就这样让我一辈子都呆在这里,我也愿意。 陌楠又轻声说道:“这其实算不得什么,以后你跟着三爷,凶险有的是,还得千万当心,切记遇事莫慌,越是冷静,越有机会生还,越是慌乱,越是将自己推向死亡的深渊。” 我忍不住说道:“我没紧张啊!这一刻,我镇定的很。” 陌楠噗嗤一声轻笑了起来,轻声说道:“还说你没慌,你听听自己的喘息声,都粗重了起来,心跳的我都能听见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顿时脸上一热,敢情这小丫头将我因为喜欢她的自然反应,当成了我紧张恐惧造成的,不过也不奇怪,人一紧张起来,也是呼吸粗重,心跳加速,这里又没有光线,她看不到我的神色,认为我是因为紧张所致,也是正常。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至于让我太过尴尬,当下也不再说话,就这么轻轻的握着她的手,两人紧挨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 就在这时,陌楠忽然将小脸凑了过来,在我耳边吐气如兰,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顿时一愣,浑身如遭雷亟,丝毫动弹不得,轻轻的几个字,却几乎在我的脑海之中响成了惊雷,她竟然知道了,她竟然明白了我的心意,这怎么办?我该怎么说?瞬间脑子里好像塞满了浆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陌楠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轻轻的捏了我一下手,继续在我耳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见装聋作哑是躲不过去了,只好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陌楠并没有我那种拘谨感,反而轻轻一笑道:“妈妈以前告诉过我,说如果哪一天,有一个男孩子愿意为了我赌上自己的性命,那个男孩子就一定是真心喜欢我的,我原本一直都不明白,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要赌上自己的性命,可刚才,我明白了。” 我心头顿时一喜,看来自己的付出并没有白费,陌楠都看在了眼里,当下就说道:“这就是你返回来和我们联手杀了水婆子的原因?” 陌楠忽然将头轻轻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轻声说道:“算是一方面吧!你对我好,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想骗你,在这里,如果没有了你和三爷,我也没法活着出去,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我不想你死也是真的。” 一句话说的,我心里甜滋滋的,虽然我并不是她回来的主要原因,却也算是原因之一了,这已经让我很开心了,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在她的心里,能有我一小块地方,就足够了。 刚想到这里,三爷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可以打开手电了,过来我这里,动作尽量轻一点,那尸婆正在睡觉,千万别惊动了它。” 陌楠一听,急忙站了起来,打开手电,拉着我就向三爷所在之处走去,片刻接近了三爷,这才看见在三爷的身后,耸立着两扇巨大的石门,石门之前,是九个石阶,台阶左边立着块石碑,石碑上有字,不过却是篆书,我根本就不认识。 我借着手电光大概看了一下,这两扇石门甚是巨大,每一扇的高度大约都在三米,宽度也都有两米,而且分别是两块整片的青石板所雕琢,厚度不知多少,在石门门环之处,各雕了一个张口嘶吼的龙头,每一个龙头的口中,都叼着一个篮球框大小的石环,看上去气势恢宏,威严肃穆。 三爷正站在石门之前,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好像又有欣慰,又有悲苦,其中还掺杂着一丝不甘。 我们到了三爷面前,陌楠看了一眼那石门道:“三爷,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之门?就是我们三十六门世代镇守的地方?” 三爷转过头来,抬头看了一眼那石门道:“不错,这就是地狱之门,在这石门之外,是人间,跨进石门一步,就是地狱,三十六门之人,世代镇守,流了无数的血,死了无数的人,就是不想让这扇门被打开,可今天,只怕守不住了!” 第56章 :第三条路--为花花打赏累计1200加更 我一愣神,看了看那紧闭的大石门,又看了看三爷,奇怪道:“三爷,这门不是好好吗?怎么就守不住了呢?何况这石门要依我看,只怕不少于千斤,要想推开也不是容易的事吧!” 三爷苦笑道:“麻三等人必定会发现密道机关的,也肯定会发现我们进入这里的通道,三尾井童和水婆子都被我们杀了,他们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到这里,这正是麻三梦寐以求的,他们找到这里之后,就凭我们三人,怎么可能守得住这里。” “至于这石门,麻三和老太爷,原先就是想让老奎帮他们推开的,现在他们杀了老奎,说明他们已经有了替代的人选,石门虽沉,但对力士门人来说,却并不是问题。” 我回头用手电扫了一下那个进来的洞口道:“将那洞口堵上呢?” 三爷摇头道:“我和麻三交过手,以麻三之能,将洞口堵上,也只能挡住他们一时,不可能永远挡得住他们,与其将他们挡在外面,还不如让他们进来,他们虽然人多,可只要一推石门,必然会惊醒尸婆,怎么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而且,我还期望着王敬山和刘赶山能及时赶来,如果麻三等人先在尸婆的手中折损一部分,再有他们俩个相助,我们或许还可以和麻三等人一斗,所以堵不堵,都无所谓了。” 说到这里,三爷叹息一声道:“如果我们能先找到出去的密道,麻三也想不到我们会从另一条密道出去,只要我们和敬山哥等人汇合了,就有了资本,我们输的机率虽然大许多,可也并不是没有一丝机会,鹿死谁手,也尚且未知。” “可人算不如天算,我的一切打算,已经全部被打乱了,如今只剩我们三个在这里,就算全拼了性命,只怕也阻止不了这地狱之门被打开的命运了。” 我一听就急忙说道:“不要这么早就放弃嘛!赶紧找啊!陈王屯也不远,出去了我们自己去和他们汇合就是,有了敬山爷和赶山爷帮忙,再和他们拼的把握也大一点。”一边说话,一边已经用手电向四周扫射查看。 三爷苦笑道:“不用找了,我已经找到了,那密道由于年久失修,已经坍塌了,火猴儿或许钻的过去,可我们却绝对不可能!而且密道由于废弃,之内的支撑无人更换,都早就腐朽不堪,一个搞不好,我们就会被活埋在里面,与其被活埋在密道之中,还不如放手和麻三等人一战,临死也能拉几个垫背的。” 三爷一说完,我就摇头道:“不妥,这是一条死路,我们要是就这样在这里等麻三等人到来的话,那真是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吗?” 三爷看了我一眼,缓缓坐在石阶之上,说道:“路倒是有两条,一条就是我刚才说的死路,我们留在这里,等麻三等人到来,不死不休。另外一条,可能会比这死路还要难走,有时候,选择死路,远远没有选择活路更勇敢。” 一句话说完,转头看了一眼那两扇厚重宽大的石门,我顿时明白了,三爷的意思很清楚,另外一条路,就是我们进入这地狱之门,门后有什么我们不知道,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但三爷说的有一点肯定是对的,就是这条路,会比死路更加难走。 但不管怎么说,这条路还有活的希望!只要有希望,我们就应该试一试,刀没刺进心脏之前,心脏不会停止跳动,只要人还有一口气,总得努力活下去! 至于这石门之后会有什么,那已经不是现在我们所能考虑的了,反正我们不打开,麻三等人来了,也还是会打开! 一想到这里,我走了过去,伸手搭在石门之上,奋力推了一下,简直如同蚂蚁撼树一般,连一丝丝的晃动都没有造成。 在这一瞬间,我想起了老奎,如果老奎全力而为,真的能推开这石门的话,那老奎该有多大的力气啊!也不怪老太爷和麻三打他的主意,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一身神力,或许他一家也还不会死,有时候,怀璧其罪,天赋秉异,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这个念头仅仅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从我的手掌之上,忽然传来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感,瞬间就将我整个人的意志击溃,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如同僵硬了一般,连想动一下手指头,都无能为力。 我敢保证,这种令人心胆俱裂的恐惧感,是从石门上传递出来的,这种感觉真实的就像是自己亲手触摸了死亡使者一般,那一瞬间,我相信我的灵魂都是在颤抖的。 就在这一刹那,我已经决定了,这个门,绝对不能打开!我甚至可以断言,不管是谁,不管来了多少人,只要打开了这个门,都只有一条死路! 所以我立即说道:“三爷,这个门进不得!” 三爷一愣,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楼儿也长大了,知道有些事,是我们必须做的了,不错,我们爷俩就死守着石门,不管来了多少人,我们爷俩接着就是,就算都挂在这里,去见了列祖列宗,我们也不至于太丢脸。” 我摇头道:“三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的是说,这个门里,进去必死,这并不是我们要找的生路。” 三爷一愣神,奇道:“这里我已经寻了个遍,除了这两扇门,只有那个已经坍塌了的密道,除非我们能变身成火猴子,从那些坍塌的缝隙中钻过去,否则再也没有通往外面的路了。” 三爷这么一说,我脑海之中陡然灵光闪现,如同电光石火一般,刷的一下就将这段时间我所获得的所有看似杂乱无章的信息,全都串联了起来,一个从未有过的大胆决定,瞬间在脑海之中成型。 这一想通了,我顿时轻松了下来,转头看了看三爷和陌楠道:“我们还有多少物品可以使用?” 三爷看了一下,说道:“我们出来时,你和我分别各拿了两把手电,被你砸那水婆子砸坏了一把,还剩三把,两把匕首,一把在你身上,一把在陌楠身上,电池我身上还有几节,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了。” 话刚落音,我正想说话,陌楠就说道:“不,我们还有两张符咒,如果我没猜错,这两张符应该都是和三爷给纵 横八将的那几张一样,看着是护体符,实际是五雷穿心符,三爷你说是不是?” 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银色符咒来,正是当时三爷分给我和陌楠的,我们一直都没用,不知道什么时候,陌楠已经藏了起来,连我的那张也被她拿了去。 三爷嘿嘿一笑,一点尴尬的意思都没有,坦然说道:“给楼儿的那章,确实是护身符,给你的那张,是五雷穿心符,如果连符都算上的话,我身上还有三张。” 我点了点头道:“那我们现在一共就剩三把手电,几节电池,两把匕首,四攻一防五张符,对不对?” 陌楠和三爷一起都点了下头,算是确认了物资的数目,然后一起看向了我,他们都知道,我这个时候不会平白无故的查点起物资来,我这么问,就一定有原因。 我也没等他们问,就继续说道:“我们如果守在这里,和麻三等人迟早相遇,三爷不是麻三对手,我们也不可能敌得住其余人,最后的结果必定是战死,这是第一条死路,行不通!” “第二条路则是打开石门,进入其中。但这条路根本就行不通,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走这条路会比走第一条路死的更惨。我甚至怀疑,在这石门之后,根本就没有路,这石门放在这里,就是等人来打开的,我敢保证,不管是谁打开这石门,都必死无疑。” 话一出口,三爷就是一愣,随即一点头道:“我相信你!如果你说这石门不能开,那就一定不能开,三十六门之中,不会有人比你更能感知到危险的存在。” 三爷这句话,我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对危险的感知特别灵敏一般,但现在也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天知道麻三等人还有多久就能追来了,当下急忙说道:“但我们还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只是我也不知道这条路会通往哪里,能不能逃出去,但是,总比另外两条路,要多一丝机会。” “正因为我不知道这条路到底通往哪里,所以才需要知道物资是否能撑到我们逃出生天,从现在开始,三把手电,一人一把,一次只开其中一支,节约电池。” “三爷的身手比我们两强出许多,陌楠也比我厉害,匕首在你们身上,更能发挥出作用来,一人一把,几张五雷穿心符我们也不会用,可以都交给三爷,那张护身符,就给陌楠使用,我们马上找个地方藏起来,你们等着看,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 充值提示:凌云文学网充值时最好选择【支付宝支付】、【微信支付】和【手机充值卡】。如果您是通过“微信”过来阅读的,则强烈推荐您使用“微信支付”,因为微信支付最方便,您微信要是没有钱,可以找朋友抢两个红包就可以充值了。但如果您只有支付宝,就要注意看能否成功了,因为使用支付宝有可能会出现问题,据说这是微信为了限制支付宝的发展采取的手段,如果真的没有成功,那就只需跳出微信,复制网址,用浏览器阅读充值就可以了!如果您年纪比较小,只能用话费支付,这个不敢保证一定成功,最好是在网上买一张手机充值卡! 第57章 :近距离接触 三爷听到这里,眉头一皱道:“楼儿,虽然我还不明白你究竟想怎么做,但不管你做什么,三爷一定站在你身边,可你得先仔细盘算一下,这么做,有几成把握?能有五成以上,咱们就能赌一把,如果机率太小,咱们现在还有时间再想想。” 我明白三爷的意思,三爷其实已经相信了我,他这么说,只是指点我在做事之前,先检查一下自己的思路有没有漏洞,一切深思熟虑之后再去做,成功的机率会更大一点。 当下我对三爷笑着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除了我还不知道第三条路究竟通往哪里?以及不知道会在路上遇到什么凶险之外,其他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 三爷一听,脸上浮现出一丝十分欣慰的笑容,走了过来,伸手一拍我的肩头道:“楼儿,你真的长大了,三爷很高兴!” 一句话说完,自行转身到了台阶上坐下,看样子,三爷是铁了心什么都不问,安心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了。 但我也清楚,三爷一定知道,陌楠会问,所以他不问,他在等我说出计划之后,自己再思量一下,如果可行,他会遵照我的办法行事,如果被他发现了漏洞,三爷也一定会阻止,毕竟这件事,会直接关系到我们三人的性命。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就说了出来:“三爷,陌楠,你们还记得我去老太爷家偷药,碰到的那只火猴子吗?” 三爷一点头,陌楠说道:“听你说过,三爷当时说是从地下跑出去的,但它逃出去的路线,还不是那个已经坍塌了的密道吗?那密道我们又钻不过去。” 我微微一笑道:“从哪里钻出去的,我们暂且不管,我问你们,那火猴子在未出密道之前,是在哪里生活的?” 三爷何等聪明,之前只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石门和密道上面去了而已,而且火猴子这条线索,十分的隐晦,根本就不会有人拿它当回事,所以也就没往这方面想罢了,如今听我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楼儿说的对,一定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陌楠却似乎还有没转过来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也不再卖关子了,继续说道:“三爷曾说过,那火猴子是生活在地下的,我们从密道进来之后,外面的洞穴里有三尾井童,通道之中有水婆子,这里则是尸婆的地盘,这三个地方,不管在哪里,凭那火猴子,早就该被吃了,也就是说,火猴子根本就无法在这些地方生活。” “至于那石门之后,你们相信我,那后面绝对是一个十分恐怖的地方,远比这里恐怖百倍,我站在这里,虽然也能感觉到恐惧,可并不会恐惧到连手指头都不能动,所以我敢打保票,火猴子在石门之后根本就无法存活下来,别说那石门之后根本就不可能生存了,就说那火猴子能推得开石门吗?” 陌楠本也是冰雪聪明的人,我两句话说完,她已经也明白了过来,眼神中顿时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连声说道:“你说的对,那火猴儿一定还有其他的藏身之处,起码火猴儿在那里是可以生活的很好的,这就是你所说的第三条路!” 我一点头道:“对了!试想一下,一个火猴子都可以生存的地方,凭我们三个去了,能将我们困死吗?” 说到这里,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但这并不是重点!” 陌楠一听,脱口而出道:“这还不是重点?关系到我们三人的性命呢!” 我点头道:“之前我也一直觉得,性命是最重要的,可今天我看见这个石门之后,陡然之间明白了许多,就在我的手搭在石门上之时,我的感觉是绝望的,比死亡还可怕的绝望,这东西如果出现在人间,将会要了无数人的性命,如果以我们三个人的命为代价,能将这东西永远困在石门之后,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所以,逃走并不是我的目的。” “而且,刚才三爷也说了,这里他已经搜寻过一遍了,除了那尸婆藏身之处,还有个密道出口,可密道被封死,我们别无去路,所以我怀疑,那火猴子出来的地方,就是在那尸婆藏身之处,我们绝对不可能像一只猴子那么轻盈,要想逃走,就必须将尸婆引出来。” 我说到这里,三爷就一点头道:“驱虎斗狼!好计策!” 我一点头道:“对!就是驱虎斗狼,那尸婆就是一头老虎,麻三等人就是一群狼,你们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去引那尸婆,必定会被尸婆缠住,我没有见过那尸婆的庐山真面目,但我知道,那玩意极其厉害,以三爷之能,连它的一个尾巴都解决不掉,所以这么做是不明智的。” “尸婆在这里的目的,要依我猜,就是守卫石门,麻三等人一发现这里,必定会想办法开石门,只要一开石门,必定惊动尸婆,而麻三等人人多势众,起码会和尸婆纠缠一会,我们藏身暗处,尸婆一和麻三的人纠缠起来,我们正好可以乘虚而入,通过尸婆藏身之地。” 听到这里,三爷一拍手道:“不错,我也觉得可行!那尸婆并没有尾巴,那只是它的一条触手,楼儿说的没错,那尸婆极其厉害,以我之能,也仅能挡住一条触手而已,一旦尸婆出动,就算灭不了麻三等人,也会使他们损失大半。” 我看了看空旷的四周,点头说道:“我就这个意思,但是,这地方想藏起来,却也不容易,以麻三的警慎,一进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我们,免得我们制造麻烦。” 三爷一听,就微微一笑道:“倒是有一个地方可以藏,不过你们胆子得大一点。” 我急忙问道:“哪里?” 三爷往左边一指道:“那尸婆的洞穴之中,由于尸婆体积庞大,那洞穴之内,也十分之大,我刚才看了一下,里面可藏身之处甚多,唯一需要小心的是,在麻三等人到来之前,我们不能惊动了尸婆,不然我们三个就得给那尸婆打了牙祭了。” “而且,就算麻三等人进来之后先行搜寻,一看见那尸婆,只怕也不敢进洞查找,对我们来说,只要不惊动尸婆,倒是个安全之地。” 三爷一说完,我就一点头道:“行!就这么办!我们这就去藏好,依我估计,麻三等人也快要追进来了。” 三爷看了陌楠一眼,陌楠也一点头,表示同意,当下三爷领路,一起轻手轻脚的向左边走去,片刻到了三爷所说的洞穴之前,我借着手电光看了一下,这个洞穴确实比三尾井童藏身的洞穴大出许多,洞口如同一个足球门一般宽,却有两个足球门的高度,大概时间过于久远,里面长有不少半人高的笋石,用来藏身,确实是个好地方。 可就在这洞穴之内,躺着一个巨大的怪兽,一个脑袋几乎塞满了洞穴,将通往后面的通道挡住绝大部分,仅仅留下边角一点空隙,那大嘴估计一口塞下三两个人绝对不是问题,但却没有身体,在它脑袋下面,直接长有数根长长的触手,每一根都粗如大腿,上面长满了暗红色的肉疙瘩,以及一排的吸盘状物体。 它的皮肤表面,全都是暗红色的,上面还有一场粘稠的粘液,看上去一场的恶心,整个洞穴内到处都是浓重的腥气,令人闻之欲呕。 在洞穴的一边,还丢着一堆白骨,堆起向一座小山一般,其中还有几个完整的骷髅头,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吃了多少人。 说实话,我虽然计划盘算的不错,可真的亲眼看到这尸婆,心里还是惊惧无比,双腿不自觉的发软,幸亏这玩意是在沉睡中的,如果它要醒来,估计我们爷三根本就没有活路。 三爷率先轻轻的进去了,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退路了,只好一一跟着三爷进入洞穴,紧贴着没有白骨的洞穴边走,连粗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惊动这巨无霸,往里面走了十来步,终于找到一块大石,足以遮挡住我们三人,爷三个就躲在大石之后。 那尸婆就在我们眼前,最多不足两米,我怎么也没有想过,会如此近距离接触这玩意,看着它那一身暗红色的皮肤,除了恐惧之外,心里竟然还有种难以压抑的兴奋,真的很想伸手去摸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做,我还没傻到那种程度,我们爷三个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一旦将它惊醒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可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巨大的触手忽然一动,啪的一声就击在我们藏身其后的那块大石头上,顿时发出一声极为响亮的声音来,在这洞穴之内,听起来尤其清楚,我们爷三个一起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我们刚进来,这个东西竟然就醒了! ———————————— 充值提示:凌云文学网充值时最好选择【支付宝支付】、【微信支付】和【手机充值卡】。如果您是通过“微信”过来阅读的,则强烈推荐您使用“微信支付”,因为微信支付最方便,您微信要是没有钱,可以找朋友抢两个红包就可以充值了。但如果您只有支付宝,就要注意看能否成功了,因为使用支付宝有可能会出现问题,据说这是微信为了限制支付宝的发展采取的手段,如果真的没有成功,那就只需跳出微信,复制网址,用浏览器阅读充值就可以了!如果您年纪比较小,只能用话费支付,这个不敢保证一定成功,最好是在网上买一张手机充值卡! 第58章 :天无绝人之路 我一下魂差点吓飞了,这太他妈恐怖了,我们爷三藏在石头后面,连大气都没出一声,整个洞穴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这尸婆猛的一下来这么一下,其惊吓程度,绝对不比有人在黑暗中拍一下你肩膀的效果差。 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要惊叫出声! 只要一出声,等待我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万幸的是,我身边还有个三爷,三爷太熟悉我了,那尸婆的触手刚一击在大石头上,三爷就一把捂住我的嘴,生生将我已经到了嘴边的惊叫声给堵了回去。 陌楠的脸色也煞白一片,却仍旧能够强忍住,单凭这份镇定,就比我强出几个档次来。 三爷迅速的关了手电,又用那细若蚊鸣的声音说道:“不用怕,这东西是雍正时期,三十六门中的海猴子,从东海深处捉来的怪物,代价是海猴子七八条成员的性命,虽然残暴异常,却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视线极差。” “我们藏在这里,只要不弄出声音来,它就不会知道,它现在醒了,我们只需要加倍小心就是。” 三爷话刚落音,在那张巨大的嘴巴之上,忽然露出两个巨大的眼睛来,就像是原先被两层膜覆盖起来,现在忽然睁开了一般,如同灯泡一样,笔直的向我们藏身之处看了过来。 我心中暗暗叫苦,看了一眼三爷,心中暗想,这还叫视线差?两个眼睛就差点成探射灯了,那视线好又该成什么样? 更奇怪的是,手电一关,这洞穴之中,竟然有许多笋石逐渐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来,我们藏身的那块大石,更是其中比较显眼的一个,散发出的光芒,呈现出淡黄之色,顿时就将我们爷三的藏身之地,暴露无疑。 那尸婆眼一睁开,就晃动了一下硕大的身躯,七八条触角一起游动了起来,如同一条条巨大的蟒蛇一般,看上去触目惊心。 说也奇怪,这东西的眼睛极大,看上去也明亮异常,这里石笋散发的光芒,也足以看清楚我们,可那尸婆好像真的看不见什么东西东西似的,对我们爷三根本不管不问,两三条触手一伸,就直接伸出了洞穴边缘,使劲一拉,硕大的身躯已经向前移去。 我们爷三一见,顿时一起松了一口气。 就这一口气,却差点使我们前功尽弃! 三口气一出,那尸婆的身形就陡然一顿,一动不动,瞬间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我们爷三同时憋住呼吸,哪里还敢再有半点大意。 可即使如此,也没能躲得过去,那尸婆的一条触手猛的一下抬了起来,在空中缓缓游动,呈s形前伸,一直向我们爷三的藏身之处而来。 我紧张的一头冷汗,顺着眼角往下流,心中暗暗着急,这下算是完了,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整盘的如意计划,会毁在我们爷三喘的三口气上,这当真是天要灭我们了。 我正紧张到不能呼吸,忽然“咔嚓”一声轻响,响声一起,那条原本在空中缓慢游伸的触手,忽然如同闪电一般向我们爷三藏身之处击来。 就在这时,三爷忽然手一伸,一截石笋猛的一下塞了过去,正好塞入那条触手之中,触手一卷,一缩,已经将那截触手拉了回去,直接拉到那尸婆的巨口之前,巨口一张,露出一口钢刀般的牙齿,一口咬下,“咔”的一声,竟然将那截石笋一口咬断。 我都看傻眼了,那可是石笋,一口下去连石头都咬成了两截,这牙齿得有多锋利啊!这要是逮着我们爷三,估计一人一口,就成六截了。 那尸婆一口咬断石笋之后,也察觉出不是味了,随口吐了,一条触手再度举了起来,向我们所在之处,再度延伸了过来,看来三爷用石笋并没有蒙混过关。 触手越来越近,我脸上不由自主的痉挛了起来,陌楠已经悄悄将匕首抽了出来,三爷也摸出了两张五雷穿心符,大家都知道,这一次是躲不过去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话语之声,惊喜大叫道:“到了!到了!就是这里!大家快点!这里黑暗,进去之后,先点上火把,小心戒备,免得被徐老三那厮偷袭。” 这声音,正是老太爷的! 声音一起,随即就响起一片杂乱之声,不断有人声响起,瞬间外面就一片光亮,显然是纷纷点起了火把,随即一阵脚步声,混杂成一片,向石门方向涌去,听声音不低于二十个人,其中一人脚步特重,每走一步,都发出咚的一声响来,也有几人脚步特轻,要不是在如此寂静之地,当真察觉不出来。 就在老太爷声音响起的时候,那条正向我们延伸而来的触手,悠忽一下就缩了回去,借着洞穴内石头逐渐微弱下来的光亮,我清楚的看见,那尸婆几条触手一伸,巨大的身躯已经悄无声息的滑了出去,迅速潜入外面的黑暗之中。 这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心中连呼侥幸,老太爷等人来的太是时候了,简直就是天降救兵,我真恨不得抱住老太爷的脑瓜子亲一口,要不是老太爷等人的出现,将尸婆的注意力转移走,我们爷三个此番只怕难逃厄运。 那尸婆一离开,三爷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下面前的大石道:“好险,差一点就交代在这里了,倒是我疏忽了,更没想到这里的石笋由于年代过久,部分已经成了萤石,可以吸收光线,待到光线消失之后,再散发出来,好在我们仅仅开了一把手电,光线被吸收的不多,不然这里一直亮着,就算那尸婆发现不了我们,我们的行踪也难免会暴露在麻三等人眼中。” 一边说话,一边悄悄起身,轻声说道:“现在趁那尸婆出去猎杀麻三等人了,我们赶紧走,刚才我听声音,来的人不少,其中一大半都是高手,还有几人甚至连脚步声都听不大清楚,实力应该都不在我之下,那尸婆也无法对付这么多人,等这些人收拾了尸婆,肯定会来找我们,我们趁现在快走。” 我急忙轻声说道:“别急,三爷,这些家伙的目标,是那石门,我们暂时是安全的,现在尸婆已经离开了,通道内通行无阻,等他们向我们这边过来的时候,我们再走也不迟!” “何况,如果他们真的打开了那石门,我们也许就不用走了,我相信他们一旦进入石门,一个都别想活着出来。” 一句话说完,我反而起身贴着石壁,悄悄移到了洞口,藏身洞口之处,只露出半个脑袋,向外面看去。陌楠听我这么一说,也悄悄到了我的身边,三爷略一沉思,也藏到了另外一边,而此时洞穴内萤石的光线已经散发殆尽,整个洞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爷三个就藏身在洞穴边缘,仔细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外面石门之处,已经点燃起了二十多支火把,火把上应该粘有松脂之类的东西,火势特备旺,烧的噼啪直响,二十多个汉子举着火把,围成了半个圈,老太爷、麻三和一个身形异常高大魁梧的汉子,站在石门之前,正在仔细打量那石门,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些家伙的面目。 不用问,那高大汉子就是麻三找来接替老奎的,看他那身形,肯定也是个身大力强的主,刚才那沉重的脚步声,应该也就是他的,用他来接替老奎,应该不比老奎差,怪不得麻三等人将老奎给杀了,敢情是有了替补队员。 刚想到这里,陌楠就轻轻的咦了一声道:“中间那高大汉子,不是力士一门的门主苍莽吗?他怎么会到了这里?他是力士一门现任门主,按道理来说,是不能离开青石镇的。” 我听的眉头一皱,转头看了一眼陌楠,轻声问道:“这苍莽比如奎爷来如何?” 陌楠轻轻摇头道:“没得比,你们村的老奎,只是力士一门的旁支,虽然也算过得去了,可和苍莽一比,就好比山坡和山峰的差别,这苍莽人称苍九牛,意思是说他有九牛之力,天生神勇,可力举千斤,是力士一门最强悍的人物。” “可我想不通的是,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按照三十六门的规定,现任门主要出山,必须得到人王首肯,当年父亲四处游历,都是因为爷爷尚在,父亲继位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出过青石镇半步。” 我听的一愣,脑海之中急速转动,麻三好像也是从云南来的,这苍莽又是,苍莽的身份还如此重要,这里面牵扯的,只怕不是一时半会能理得清的了。 刚想到这里,那麻三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苍大哥,这石门,你有几成把握?” 紧接着那苍莽洪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刚才试了一下,这门单扇不过千斤而已,如果仅仅是推开,我有十成的把握。” 声音刚起,站在外围的一个汉子忽然惨叫了一声,噗通一下扑倒在地,紧接着就听到咔嚓一声,已经没了声响。 ———————————— 充值提示:凌云文学网充值时最好选择【支付宝支付】、【微信支付】和【手机充值卡】。如果您是通过“微信”过来阅读的,则强烈推荐您使用“微信支付”,因为微信支付最方便,您微信要是没有钱,可以找朋友抢两个红包就可以充值了。但如果您只有支付宝,就要注意看能否成功了,因为使用支付宝有可能会出现问题,据说这是微信为了限制支付宝的发展采取的手段,如果真的没有成功,那就只需跳出微信,复制网址,用浏览器阅读充值就可以了!如果您年纪比较小,只能用话费支付,这个不敢保证一定成功,最好是在网上买一张手机充值卡! 第59章 :杀人机器--为伶蛋大打赏累计达到200元加更! 那惨叫声一起,我心头就是一喜,我知道,那尸婆开始发动攻击了,只要他们一乱,损失必定会更加惨重,如果能将他们的人全都歼灭在这里,那可就太好了。 却不料麻三带来的那些汉子甚是机警,那名汉子的惨叫声刚一消失,二十来个人非但没有惊慌,反而一起迅速的向后退了两步,一个紧挨着一个,形成了一堵人墙,将老太爷、麻三和那苍莽牢牢的护在中间。 与此同时,麻三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大家别慌,徐老三是我的手下败将,纵 横八将已死,他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也只能躲在暗处像个老鼠一样的偷偷摸摸了,大家守住就好,待我们打开石门,看他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我抬头看了三爷一眼,发现三爷根本就不为麻三的激将法所动,眼神中反而带着一丝戏谑般的笑意,很明显,三爷也希望看到接下来的杀戮。 麻三的人齐声应了,老太爷大喊道:“各位,刚才只是被徐三偷袭而已,我们人多势众,装备充足,徐三绝对不敢出来,只能在暗中行事,大家每人再取一支火把点上,将手中的火把丢出去,尽可能的增加照明,让那厮没有了黑暗依仗,也就束手无策了。” 话刚落音,又一名汉子猛的仰天摔倒,身体唰的一下,已经被拉的迅速滑走,惨叫声顿时又响了起来。 那名汉子一摔倒,站在他两边的两名汉子已经猛的扑倒,死死的拉住了那汉子的手,和那名汉子互相扣住手腕,企图将那人拉回去,可他们的力量,怎么可能和尸婆相比,几乎毫无悬念,就连那两名汉子也被一并拖走了。 就在这时,麻三陡然上前两步,直接蹿下了台阶,手一伸已经从一名汉子手中抢过火把,对着那拖走三人的方向就丢了出去,火光一闪,已经看见一条巨大的触手,正死死缠住那名汉子的脚脖子,将三人飞快的拉远,随着火把落地,三人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可有这一瞬间,已经足够了! 那麻三已经看清楚了那巨大的触手,急忙喊道:“大家注意,不是徐老三,是守门尸婆!用手电,将火把都丢出去,方圆十丈之内,都要保持照明!” 麻三这么一喊,剩下的汉子都纷纷从后背抽出备用的火把,点燃之后,都丢了出去,瞬间将方圆十来丈全都照亮,同时还抽出了手电,十数道光亮几乎同时亮起,直将那一片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这样一来,那尸婆可就藏不住了,它那么庞大的身形,在这种程度的照明之下,是根本无法隐藏的。 不过那尸婆也没有隐藏的意思,伸出触手,将飞向它的几根火把扫飞,身形完全暴露在了光明之中,丝毫没有任何惧意。 紧接着举起了三根触手,将那刚拉过去的三人高高卷起,其中一根卷着一人,往嘴边一送,巨口一张,那汉子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咔嚓一口就咬下了半截,连嚼都没嚼一下,直接就吞了下去,随即又一口就将剩下的半截吞了下去,整个过程也就五秒左右,血腥味都没弥漫开来,一个汉子已经成了它的美餐。 剩下的那些汉子都看傻眼了,一个个露出惊惧之意,我们爷三先前就看过那尸婆一口咬断石笋的事情,人的身体哪里能和石头相比,一口咬断再正常不过了,所以倒不吃惊。 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一阵阵的恶心,这个画面实在太过血腥了,一口咬下去,血液喷起,随即吞下,凶残暴戾,加上这东西又十分巨大,暗红色的皮肤在火光照耀之下,更显得妖异,再配上被吞噬之人的惨叫声,简直令人恐惧。 那尸婆眨眼之间,连吞三人,最后一人的惨叫声还在回荡,人已经被咬成两截吞了下去,麻三那边的人,顿时起了一阵骚动。 麻三喝道:“一个畜牲而已,总共就几条触手,我们却有二十多个人,有什么好惊慌的,海猴子当年能从东海将这个东西逮住带到这里来,我们今天就能将它灭了,同为三十六门的人,我们难道还不如只能在水里逞英雄的海猴子嘛!大家一起上,将它的触手全都砍了,我看它还能有什么能耐!” 一句话说完,麻三竟然身形一闪,已经从一众汉子的头顶上翻了过去,一落地就一反手从一名汉子的腰间抽了把开山刀出来,自己率先迎向那尸婆。 那些汉子都不是弱手,又有他这么一带头,那些汉子的血性顿时就上来了,纷纷抽出武器,紧随着麻三向那尸婆冲去。 那尸婆从一发动攻击到现在,已经连吃了四人,却也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而且血腥味更是刺激起了它的凶残之性,七八条触手一起舞动了起来,就像一个披头散发的恶魔,嗖的一下,就向麻三等人迎了上去。 我看的那叫个乐啊!就差出声呐喊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怪兽站在同一条阵线之上,恨不得那尸婆能将麻三等人全都收拾了。 双方迅速的撞击到了一起,那尸婆当真凶悍,七八条触手如同七八条巨蟒一般,一起展开,瞬间就卷住了两名汉子,身处包围之中,丝毫没有压迫感,触手一收,大口一张,已经将被卷住的两名汉子一起咬成两截。 而另外一支触手,已经卷住了另外一个大汉,一卷住就举了起来,直接往巨口之中塞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麻三手中的钢刀,已经劈中了那尸婆的触手,钢刀过处,带起一抹血花,一条粗如大腿般的触手,应声而断,掉在地面之上,兀自扭动不止,那大汉则趁机滚了出来。 与此同时,围在那尸婆身边的几个汉子也纷纷得手,尸婆的身上闪起一抹又一抹的血花来,我顿时紧张了起来,要是这样下去,尸婆也架不住这些汉子围杀的,不需要多一会,只怕这尸婆就得完蛋,也许,我们该跑了。 一想到这里,急忙抬头看向三爷,却正好和三爷的双目相对,三爷似是明白我的想法,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继续看下去,我不知道三爷这又打的什么算盘,当下继续转头看去。 那尸婆被砍了数下,疼痛使它更加的狂躁起来,数条触手一起挥舞,竟然在同一时间之内,卷住了七八个人,一起举了起来,纷纷向巨口之中送去。 那麻三确实是个好手,身形疾弹而起,一下跃起两米多高,手中钢刀炫起一道寒光,一刀掠过,又掉下一条触手来。 可他动作再快,也无法一下阻止七八个触手,顿时响起了两声惨叫,又有两名汉子被直接咬死,不过这回并没有吞噬下去,而是咬成两截之后,就直接丢了,触手一伸,又探向了其他的汉子。 我一见大喜,怪不得三爷丝毫都不慌张,敢情这尸婆确实厉害,受了伤反而更加激发起它的凶性来,那巨蟒一般的触手,那锋利如钢刀般的牙齿,那庞大但十分灵敏的身躯,那闪电一般的速度,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杀人机器,只怕今天麻三等人不丢下十几条人命,都休想摆平它。 麻三带来的那些汉子们,也都拼出了怒火,个个都疯了一般的往上冲,悍不畏死,手中武器不断往哪尸婆身上招呼,有几个汉子,所用的武器极为特殊,威力也十分之大,每击中那尸婆一下,必定闪现一蓬血雾。 场中的厮杀,瞬间就达到了白热化,尸婆挥舞触手,四面出击,那些汉子则拼了命的围杀,片刻之间,各有损伤,又有三名汉子被咬成两截,而尸婆则在度损伤了两条触手。 尸婆虽然凶悍,却也敌不住人多,又陆续被砍掉了四条触手,开始有点招架不住了,接连中招,浑身都是伤痕,那巨蟒般的触手,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横行无忌了,反倒是麻三那边的汉子,则越战越勇,步步紧逼。 我算了一下,死在那尸婆口中的,已经达到了十一人,麻三带来的人手,直接损失了过半,但剩下十来人的身手,却分明要比死去的那些人要高明的多,个个身法都十分灵巧,而且出手狠辣,估计那尸婆撑不了多久了。 我再次看向三爷,以目光询问是不是该走了,三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失望来,对我一点头,爷三站了起来,准备顺着这个洞穴往里面走去。 谁知道我们刚一抬脚,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你们是些什么人?竟然敢闯入这里!”随即就听到一声炸响,如同放了一个鞭炮一般。 我和三爷一起停住了脚步,这声音,竟然是刘赶山的,当下急忙转身,再度藏在洞穴边缘,探头看去,只见场中已经多了五六个人,四个三十露头的汉子一字排开,站在两个老头身后,那两个老头,正是刘赶山和王敬山! ———————————— 充值提示:凌云文学网充值时最好选择【支付宝支付】、【微信支付】和【手机充值卡】。如果您是通过“微信”过来阅读的,则强烈推荐您使用“微信支付”,因为微信支付最方便,您微信要是没有钱,可以找朋友抢两个红包就可以充值了。但如果您只有支付宝,就要注意看能否成功了,因为使用支付宝有可能会出现问题,据说这是微信为了限制支付宝的发展采取的手段,如果真的没有成功,那就只需跳出微信,复制网址,用浏览器阅读充值就可以了!如果您年纪比较小,只能用话费支付,这个不敢保证一定成功,最好是在网上买一张手机充值卡! 第60章 :临阵变节--为花开飞机加更第5章 刘赶山等人一出现,老太爷就走了出来,迎面就喝道:“王敬山,你已经被逐出了三十六门,谁让你到这里来的?刘赶山,你入赘离村,等于离开了三十六门,你又为什么到这里来?难道是要管我们三十六的闲事吗?” 我一听就知道,老太爷这是先声夺人,按规矩,王敬山和刘赶山确实已经不在属于三十六门中人了,按辈分,老太爷也比他们俩高,老太爷问这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要王敬山和刘赶山的气势上一弱,就等于输掉了一半。 刘赶山人虽瘦小,个性却十分刚烈,冷笑一声道:“老太爷,你少拿三十六门来压我,我既然敢来,就没怕过,三十六门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在说了,还真有人请我来。” 老太爷却不知道刘赶山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被刘赶山一句话堵的一愣,随即阴声道:“哦!我到想知道,是谁请你来的?” 刘赶山脑袋一昂道:“当然是现任的北门首领徐关山请我来的,有些人仗着年纪大,资格老,把自己当二五八万一样,却不知道他在我们心里,狗屁都不算,就算想请我,只怕也请不动!” 这话说的,就一点情面都不留了,等于直接扇老太爷的脸了,老太爷顿时就挂不住了,而刘赶山则直接“啪”的一声甩了一个鞭花,冷冷的看着老太爷,意思很明显,要动手马上就干,他根本就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边一僵持起来,那麻三就停了下来,丢下那十来个汉子对付尸婆,从战局中一闪就溜了出来,对刘赶山和王敬山一抱拳道:“两位前辈真是赶的好巧,这东西屡次出外伤人,村民死伤无数,我们村都成鬼村了,无奈之下,只好请了南门的一些同门帮忙,先解决了这东西再说。” 王敬山这时才接声道:“不用客套了,我只想知道,徐关山请了我们来,人却不在这里,该不会被某些人收拾了吧?徐老三虽然不争气,可毕竟是我们的兄弟,要是谁真的动了徐老三,还是连我们两块老骨头一起收拾了的比较好。” 我一听,这王敬山不简单,这话说的,话里有话,即表明了立场,又将矛头直指麻三等人,而且言辞之中,竟然还带有威胁之意,分明是不惧麻三,看样子,王敬山对他身后的四个汉子,十分有信心。 而这时战局之中惨呼再起,大家的目光顿时全被吸引了过去,只是互相之间,还是分开站立,显然都抱有戒心。 战局之中,又有了新的变化,由于麻三离开了战局,那尸婆压力顿减,触手再度出击,又被它卷起了一个,一口咬掉了脑袋。 但这次那尸婆却也没占到便宜,就在它咬掉一名汉子脑袋之时,围着它的那十来人也纷纷出手,瞬间斩掉了它三条触手,偌大的身躯只剩下一根触手,根本无法支撑起身体,终于歪倒在地上。 那十来个汉子连续损失了十来个兄弟,早就对那尸婆恨之入骨,哪会放过这个机会,顿时一拥而上,手中武器雨点一般落下,片刻将那尸婆剁成了一堆碎肉,那尸婆算是彻底交代了。 不过也值了,麻三带来的人,前后一共被那尸婆弄死了十二个,损失了一半的人手,何况现在王敬山和刘赶山也到了,还带了四个帮手,如果再拼起来,我们未必就输。 一想到这里,我立即抬头看向三爷,用目光征询三爷的意见,三爷的面色却沉了下来,缓缓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搞不清楚三爷究竟想做什么,急忙绕了过去,低声问道:“三爷,现在还不出去吗?万一刘赶山他们被灭了,我们就连一个帮手都没有了。” 三爷又摇了摇头,那细如蚊鸣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不对,太巧了!刘赶山他们怎么会这么巧就到了这里?何况,时间也不对,按我们约定的时间,他们明天才会动身前来,现在却到了这里,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就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一样,只怕我们现在一出去,就再也别想离开了。” 我顿时一愣,三爷绝对是老江湖,我虽然能感知到那些凶险的存在,却仅仅局限在一些凶煞之物上,对人心却远没有三爷看的那么透彻,既然三爷说有问题,那就有个差不离,当下不再说什么,耐心看下去。 那十来个汉子剁了尸婆之后,一齐涌到了麻三的身后,刘赶山一见,就轻蔑的瞟了一眼老太爷,笑道:“有些人,一辈子都只是做走狗的命,放着徐老三的大腿不抱,却跑去外来人的面前摇尾乞怜,我看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 老太爷顿时勃然大怒,正要说话,麻三已经手一挥,对老太爷递了个眼色,老太爷只好悻悻的回到石门之前,和那苍莽低声说起话来。 刘赶山怪笑一声,还要再开口讽刺,麻三已经对王敬山笑道:“敬山爷,我听说你在陈王屯收了三个徒弟,一定是你身后的几位了,不知道是哪三位?” 王敬山明显比刘赶山能沉得住气,毕竟也是做过老大的人,当下手向后一伸,一指一个黑口黑面,身高体壮的汉子道:“这是我大徒弟,叫王海东,没什么能耐,也就皮粗肉厚,能扛点拳脚。” 接着又一指一个身材削瘦,面色阴狠的男子说道:“这是我二徒弟,叫王启铭,身手也不行,胜在有点心机,头脑还算好使。” 然后再一指旁边一个30岁左右的矮胖子道:“这是我小徒弟闫斌,是最差的一个,比较滑头,没想到我这三个不成材的徒弟,名字竟然传到尊驾的耳朵里去了。” 那麻三笑道:“敬山爷出了三十六门,收下这三个徒弟,就是为了有一天找徐老三报仇,三十六门谁不知道,如果我没记错,是因为当年徐老三废了敬山爷的那件事吧!敬山爷是明眼人,我也不藏着掖着的了,既然大家都是对徐老三不满,我们为什么不联手对付徐老三呢?” 我一听就火了,这麻三分明是在挑拨离间,想让王敬山将怒火转移到三爷身上来,好将他拉过去。 王敬山竟然一点头道:“不错,我收这三个徒弟,就是要找徐老三报仇,可这是我和徐老三的事,我可以杀了徐老三,但别人要动徐老三一根手指头,我王敬山第一个就不愿意。” 刘赶山也哈哈一笑,一指旁边那个黑瘦枯干的汉子道:“还有我这徒弟刘存龙,是刘家庄一孤儿,我收做了徒弟,也是为了找徐老三不痛快,不过我和敬山哥一样,我自己杀了徐老三没关系,别人动徐老三,那可不行,得先问问老子手里的鞭子。” 我一听顿时一阵感动,转头看了看三爷,三爷的眼圏也有点红了,他们这一辈人,好像都这样,表面上骂骂咧咧的,真的有了事,拼了命的都要帮对方。 麻三一听,嘿嘿一笑道:“既然敬山爷和赶山爷都这么说,那就没得谈了,我并不愿意和两位作对,但今天这扇石门,我是非开不可,如果两位能高抬贵手,不与我为难,然后定有重谢。” 一句话说完,竟然不再管王敬山和刘赶山,一转头走向那石门,沉声道:“苍莽!开门!” 话一落音,刘赶山怒喝声也响了起来:“谁敢!” 那苍莽却似根本就没听到一般,蒲扇般的双手一抵石门,猛的发出一声大吼,身上衣衫瞬间鼓起,已经开始发力推门了。 王敬山一见,立即冷声喝道:“动手!今天就算血溅这里,也不能让他们推开石门!” 王敬山话一出口,刘赶山和他那徒弟刘存龙,已经蹿了出去,刘赶山直奔麻三,那刘存龙简直就是年轻版的刘赶山,从身形到气场都像,就是面貌不同,手中也握着一根鞭子,手一扬就是一道鞭花,直接和麻三那边的两名汉子纠缠在了一起。 那黑口黑面的王海东也呼的蹿出,一双海碗般的拳头,轮起就砸,瞬间已经将对方一人砸翻在地,随后也被三名汉子缠住。 王启铭也一点头道:“好!”一个字出口,往前一步,陡然一转身,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一匕首就像王敬山胸前扎去。 王敬山一惊,随即双手一错一架,已经挡开了王启铭的匕首,怒声喝道:“启铭!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形猛的一震,缓缓转过头去,对那闫斌怒目而视,那闫斌吓了一跳,手猛的一抽,一柄带血的匕首从王敬山后背抽了出来,接连后退了两步,阴声道:“师父,你不要怪我!做人,有时候还是识时务的好!” 刘赶山一见,顿时怒吼一声,转身就想向王敬山奔去,却被麻三死死缠住,根本无法抽身,王海东和刘存龙同样被缠的死死的,根本无法离开。 就在这时,那苍莽猛的一声大吼,上半身的衣衫刷的一下直接震碎,双臂肌肉绷起,那大石门被推的“咯咯”直响,一点一点的被推了开来! 门,终于开了! 石门之后,究竟有什么东西? ———————————— 在大家看完这个章节以后,就会正式进入付费章节了,页面会提醒需要先登录。网站登录很方便,你用q.q、微信、微博、百度这些账号都可以一键登录。 登录成功以后,会跳转到充值页面。如果没有跳转,大家看网站最上方导航菜单有个充值,点一下也能进入充值中心。 一次最低充值20元,但如果你一次性充值50元,你就能成为黄金vip会员,看小说会比初级vip会员更加便宜!网站还有包月和包年,比如包年,一次充365元,一天只花1元钱,网站几万本完本的长篇小说任你随便看,十分便宜和划算! 以下是充值详解: 凌云文学网充值时最好选择【支付宝支付】、【微信支付】。如果您是通过“微信”过来阅读的,则强烈推荐您使用“微信支付”,因为微信支付最方便,只有你微信里面有红包的,红包里面有余额的,都可以用来看后面的内容了。还在担心红包发不出去吗,买东西嫌钱不够,发给别人又心疼,那就用来支持这本书和我吧,谢谢。 微信里实在是没有红包或者没有钱的,可以去找朋友要几个红包再来充值,很简单的,现在好像一般抢红包都能抢到不少钱呢,这样不用花自己钱都能这本书看完,还能支持我下去。 如果姐妹当中有土豪的,大家也可以用捧场和打赏的方式来支持我,谢谢大家! 接下来,我跟大家讲解一下,凌云文学网的充值的事情,网站对于人民币的换算是1元钱等于100个凌云币,凌云币就是用来订阅支持文文的。 如果您微信要是没有钱,只有支付宝,就要注意看使用支付宝能否成功了,一般来说没有问题。但也有可能会出问题,据说这是微信为了限制支付宝的发展采取的手段,如果真的没有成功,那就只需跳出微信,复制网址,用浏览器阅读充值就可以了! 在浏览器阅读进行充值,网站提供的充值方式有: 「微信充值」,选择充值金额,在点击充值以后,直接在跳转出来的微信页面输入您的账号密码,便可完成充值。 「支付宝充值」:选择充值金额,需要注意的是,第一次使用支付宝充值,输入的密码是支付宝支付密码,不是登陆密码。密码是支付要需要的,网站没权限查看您的个人隐私,请您放心充值。 「手机短信充值」选择短信充值渠道1、2中的任意一个,选择金额进入第三方充值页面,选择对应的运营商(移动手机、联通手机、电信手机),输入手机号,按提示完成操作既可。 「充值卡」网站支持「中国电信卡」、「中国联通卡」、「中国移动神州行卡」。购买充值卡时,请认准以上的几个,除此之外的其他点卡都不支持哦!需要注意,在充值输入信息时,选择金额需与卡片面值一致,否则可能会导致金额丢失! 「paypal充值」,建议海外用户使用此种方式,用美元充值凌云币,一美元有五百凌云币呢。 另外,所有充值方式都是第三方平台提供的充值渠道,凌云文学网不会搜集读者个人信息资料,充值成功后,vip章节可重复阅读,建议一次性充值30元,免去重复充值的麻烦。 凌云文学网是正规小说阅读平台,如遇充值失败等问题请及时与客服联系,确保你的消费权益。客服qq:2084425210,客服电话:010-81595912(转8003),祝阅读愉快! 希望大家抵制盗版,支持这里的正版书,真的,谢谢姐妹们! 敬请大家继续支持! 我记得我初次写书的时候,有一个前辈曾经告诉过我,写书不容易,除了要有说故事的天赋,你还得具备三点,首先得非常热爱这一行;其次得有一股子韧劲,能耐得住寂寞;最后,你还得低下头颅,赚点钱都得跪着赚! 我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9年前,那时候我还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心里一百个不同意这位前辈的话!我很想大声的告诉那位前辈,我热爱写书、我耐得住寂寞,但我会站着把钱赚了! 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非常热爱写故事,从我一出道到现在,写的每一本书,都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一熬一夜都是经常事,也正因为如此,我今年37,却已经白发横生,长时间面对电脑,使我的眼睛几乎每天都极不舒服,腰酸背疼就不提了,说实话,睡觉都得趴着睡才能好受一点。 可我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个爱好,这九年来,许许多多的同道笔友,都半途改道了,有的去做编剧了,还算没有完全离开,有的干脆脱离了文字,上班去了!还能坚守下来的,百留四五,寥寥可数! 我坚持了下来! 其次我耐得住寂寞,周末、春节、端午、中秋、国庆、年关等等等等,别人出门游玩,会朋见友,我却伏案疾书,一写就是九年,键盘换了无数,一天下来,手指都是麻木的,几乎日日如此,这种日子是极其枯燥的。 我也忍了下来! 最后,我却不得不低下了头! 写手的世界,太悲催了!写手的环境,太恶劣了!我要想活下去、写下去,就不得不低头,即使我心中极其的不愿意。 我一直认为,我写书是一种劳动,用我的劳动成果换取金钱,无可厚非,可很多读者不这样想,他们的想法很奇怪,我看你的书,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凭什么要收费? 这种思维我想不明白,因为我自己如果喜欢一本书,从来都是购买正版!这是对作者的认可、支持和鼓励!但我却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群体! 吃一顿饭花几百上千,舍得!看一本自己喜欢的书一个月只要十几块钱,舍不得! 买一个包几百上千,舍得!看一本自己喜欢的书一个月花十几块,舍不得! 买一件衣服花几百上千,舍得!看一本自己喜欢的书一个月花十几块,舍不得! 这种思维,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 我的内心深处,还是愿意去相信这个世界是充满美好的,我这种想法,好听一点的说法是幼稚,相信世界充满爱!难听一点就是缺心眼,傻子才会这么认为。 但我还是选择去做一个傻子! 结果再次证明,我又错了!上一本书因为订阅不佳,两个多月的构思,六百万字的设定,写了一百万就草草收尾!此事成了我心里的疼,每次想起来都难受,也成了许多读者心里的疼。 所以我这次诚恳的请求大家,喜欢这本书,就请订阅支持正版!不要再让上次的悲剧重演,不要再让我苦苦构思的故事,才铺开就得草草收尾!既然喜欢看我的故事,就请支持我! 何况,一个月十几块钱,真的贵吗?真的贵吗?真的贵吗? 换一个说法,我给你讲一天故事,让你在工作、学习之余,得到极大的乐趣,然而我讲了一天,口干舌燥,让你给我一块钱买瓶矿泉水,可以吗?何况看书一天还用不了一块钱啊! 恳请大家,喜欢这本书,就让这本书活下去!喜欢这个故事,就请订阅支持!非常感谢! 玉柒 2015年12月28日,接获上架通知有感。 建议大家使用浏览器打开,或者直接百度网站「凌云文学网」,进来再搜咱们这本书「死亡凶兆」,继续阅读就可以了!这样阅读更方便!最后,再次向支持我的人表示衷心的感谢,不管是订阅还是没订阅,谢谢你们一路以来的支持与陪伴。当然,希望大家能够留下来,听我把故事讲完,让精彩可以延续…… 我等着你们! 第61章 :石门内外 石门被一点一点的推开,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王敬山忽然疯狂大喊道:“石门开,天地变!都死在一起吧!”一句话说完,猛的双手一挥,在他的身上,陡然飞出无数只黑色的虫子,虫子一出,即飞舞不停,向着王启铭和闫斌就飞了过去。 很明显,王敬山是想收拾了他们两个,清理门户。 刘赶山也大吼一声道:“石门开,神灵现!你们这些无知之辈,陪爷一起留下吧!一句话说完,手中鞭子啪啪炸响,也疯了一般抢攻麻三,一时竟然直接将麻三逼退了好几步。 与此同时,石门内忽然响起了一声嘶吼声,听声音尚在石门之内的深处,却如同龙吟一般,激昂高亢,经久不散。 这声音一起,所有人都是一呆,我急忙转头看向三爷,却发现三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就在众人全都一呆的一时候,刘赶山忽然猛的一转身,一闪就到了王敬山的身边,长鞭一挥,已经卷向王启铭,口中大喊道:“敬山哥,你快走,存龙,海东!你们护着!” 那王启铭十分刁滑,一见刘赶山,根本就不敢接招,身子一掠已经飞到了一边,伸手掏出个红色药丸,一下捏散,随手一洒,已经将王敬山放出的那些虫子逼的四散飞走,随即闪身到了麻三身后。 那闫斌则在刘赶山一攻击王启铭的时候,已经拔腿就溜,同样躲到了麻三的身后,他们心里都十分清楚,他们背叛王敬山,还暗算了王敬山,如果落在了刘赶山手里,只有一个字-死! 王海东和刘存龙也冲了过来,一左一右扶住王敬山,王海东嘶声喊道:“师父!”随即猛的一转头,双目圆睁,怒视王启铭和闫斌,怒声喝道:“你们两个畜牲!师父哪点对不起你们?” 王启铭阴阴一笑,没有说话,闫斌却笑道:“大师兄,师父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们,只是人各有志,我有一身好本事,可不想一直呆在陈王屯这种地方。师父太古板了,事事讲究什么规矩,已经不合适宜了,我们原来也想过等师父终老之后,我们再做我们的事,结果师父非要趟这个浑水,师父年纪大了,我们还年轻啊!总不能也一根筋的跟着他去死吧!” 麻三则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两个,你们俩是聪明人,你们放心,我答应你们的,只多不少,荣华富贵,包你们享之不尽。” 王海东一双怒目就好喷出火来,怒声道:“好!好!好!我王海东在此发誓,今生必杀你们两个。” 王启铭和闫斌的面色同时一变,看得出来,他们还是十分惧怕王海东的,麻三则又笑道:“只怕,你们没有这个机会了。”一句话说完,手一挥,那十来名汉子已经就挡在了刘赶山、王海东、刘存龙和王敬山四人的身前。 就在这时,那苍莽又是一声怒吼,一张脸猛的一下涨成了猪肝色,双臂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虬结而起,单脚猛的一跺,脚上鞋子直接撕开,地面石阶被他生生跺裂了一块,口中大喊一声:“开!” 一扇石门,应声而开,刷的一下,万道金光闪现,从那被推开的半边门中喷射而出。 与此同时,一道鬼魅般的人影,忽然出现在老太爷的身后,一把抓住老太爷,一伸手就贴了张符在老太爷的后背之上,随即就将老太爷抛了出去,笔直砸向麻三,随即身形一闪,已经从那苍莽身边掠过,一道寒光一闪,苍莽的后背之上,已经绽开了一道血花。 老太爷人在半空之中,急忙大喊道:“救我!” 可麻三却好像识破了那人的计策一般,根本就不接老太爷,反而身形一闪,就躲了过去,口中笑道:“徐老三,你还是忍不住出来了。” 一句话说完,老太爷已经跌在地面之上,后背轰的一声炸响,直接在老太爷的胸前炸开一个碗口大的血洞来,哪里还能活得了。 那身影这时才停了下来,一脚将受伤的苍莽踢飞,自己拦在石门之前,就站在那万道金光之中,身披万道金光,气度淡然,稳如山岳,正是三爷! 我顿时激动了起来,我一直都知道三爷非常厉害,但之前三爷在我面前展示的,都是些奇巧之术,我到现在,还是头一次看见三爷真正的和人对阵,没有想到三爷竟然会厉害成这样,一出手就杀了老太爷,还重伤了力士门的现任门主苍莽。 可我还是没有出去,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出去了,只会成为三爷的累赘,还不如和陌楠乖乖的藏在这里。 三爷一现身,就对刘赶山和王敬山一招手,刘赶山立即带着王海东和刘存龙,护着王敬山,也到了石阶之上,和三爷汇合到了一起。 麻三并没有阻拦他们汇合的意思,而是让一个汉子过去扶起了苍莽,给苍莽包扎了起来,看上去十分悠闲,完全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时躺在地上已经出气多入气少的老太爷,则直勾勾的看着麻三,颤抖着嘴唇问道:“为......什么?” 麻三冷冷一笑道:“为什么?你的那点小九九,当我不知道吗?先联合我铲除三山,再杀了我,东西就是你们父子的了,对不对?可惜啊!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我就是好猎手!” 老太爷的一阵抽搐,却仍旧强忍着不肯断气,死死的盯着麻三,麻三又冷笑一声道:“怎么?是不是想知道你那儿子怎么样了?你应该知道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不是那么笨的人!你那儿子,应该已经在黄泉路上等你了。” 老太爷陡然发出一声惨嘶来,就像要将心中所有的怨气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好干干净净的重新投胎做人,随即双腿一蹬,就此死去。 老太爷一死,刘赶山就呸了一口道:“放着人不做,非要做狗,这下好了,被主人抛弃了!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三爷则转身对王敬山道:“敬山哥,你怎么样?” 王敬山一张脸已经疼的煞白一片,却兀自咬牙硬撑道:“死不了!” 一句话说完,转头看了一眼那被推开的一扇石门,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来,说道:“老三,你不该出现的,这石门已经开了,这里的人,一个也活不了,我和老二死在这里不要紧,你还得带着孩子走下去。” 三爷也苦笑道:“敬山哥,无所谓了,我们老兄弟三个一起上路,也不寂寞,再说孩子也开始长大了,我总不能一直带着他们,他们的路,要他们自己走,这副担子,我扛了几十年,我也累了。” 我听的心头一颤,三爷一向表现的坚韧强悍,从不轻言放弃,就算有万般苦楚,也只会吞进自己的肚子里,这番话在我们面前,是万万不会说的,这时却在他的老兄弟面前,露出其脆弱的一面来,看来王敬山说的对,这里的人,也许一个都活不了,而三爷则也很清楚这一点。 随即我又联想到石门上传递出来的那种令人恐惧到极点的绝望感,瞬间明白了过来,石门一开,里面的东西就要出来了,三爷出去,是想拖住麻三,让里面出来的东西,将麻三等人一起灭了,好给我留条活路。 一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立即从洞穴里蹿了出去,一股劲跑到了三爷的身边,往三爷身边一站,说道:“三爷,我们爷俩并肩作战。” 果不出我所料,我一出现,三爷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顿时疾声道:“走!谁让你出来的!” 我脖子一拧道:“三爷,我也是三十六门的人,守卫这石门,我也有一份。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用自己一条命,换我一条活路吗?可咱们是爷俩,你是我亲三爷,我要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有危险,却不敢出来和三爷一起担当,只怕我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的!” 三爷一愣,双目之中陡然升起一层雾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刹那间,三爷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徐关山,只是一个无限宠爱自己子侄的长辈。 麻三则忽然纵声大笑道:“徐老三,你机关算尽,可有算到今天你徐家在此绝后?” 三爷已经恢复了镇定,微微一笑道:“没关系,就算都折在这里,我们徐家一门,照样都是英雄好汉!没有一个孬种,你这种藏头缩尾的小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刘赶山哈哈大笑,过来对着我肩头就是一拍,他人虽瘦小,力道却奇大,一巴掌差点将我拍趴下,大笑道:“不错!不错!你们老徐家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骨头一个比一个硬!” 话刚落音,背后石门之内,陡然又起一声长嘶,直震得整个洞穴都一阵颤抖,听声音好像距离石门更近了,那万道金光,也愈加的强盛,石门里的东西,终于要出现了! 第62章 :风云际会 三爷、刘赶山和王敬山的面色,一起变的惨白,互相对视了一眼,苦笑了一下,三爷说道:“反正活不成了,要不要杀个痛快?” 刘赶山手中长鞭刷的爆了个鞭花,哈哈大笑道:“那是当然,我的山神鞭,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用过了,这把老骨头,怎么也得耗死两个。” 一句话说完,转头对那刘存龙说道:“孩子,师父对不起你,第一次带你出门,就要让你把命丢了!” 那刘存龙笑道:“师父,一条命而已,咱爷们不怕丢命,就怕丢人!”这家伙不但身形、气场和刘赶山极像,就连说话语气也有几分相似,真怀疑他是不是刘赶山的亲儿子。 王敬山却没多说废话,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王海东道:“海东,你去将启铭和闫斌的脑袋提来!” 那王海东一点头,一双虎目一瞪,一双海碗般的拳头一握,腾的一下就跳了出去,直接奔着那王启铭和闫斌就过去了。这家伙是个虎将,闷头性子,说干就干,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麻三身形一晃,就想拦住王海东,他刚一动,刘赶山手中长鞭已经卷了过去,口中哈哈大笑道:“你是我的!准备领教老子的山神鞭吧!” 三爷和那刘存龙也蹿了下去,和那些汉子厮杀在一起,台阶上仅仅留下我和王敬山,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一点都不怕。 我转头看了看陌楠藏身的地方,心里只希望她不要出来,既然已经知道了在场的人都得死,就没必要让她出来一起送死了。 麻三一被刘赶山缠住,王海东立即就找上了王启铭和闫斌,以一敌二,还攻多守少,一直压着两人打,看的出来,王海东比他们俩强出的不是一星半点。 另一边三爷以一敌七,还放到了一个,三爷打法有点奇怪,他并不是像其他人那样用拳脚兵器招呼,用的却是手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身形如同狂风一般,在剩下六人之中左蹿右插,手指所点之处,那六人无不如见鬼魅,个个躲闪不迭,不知道三爷的手指有什么古怪之处。 刘存龙则被三名汉子死死缠住,落在了下风,但他手中长鞭之上,不断闪出一串串的蓝色电光,那三人似乎十分畏惧,根本就不敢硬接,所以倒也撑得住。 我一看就明白了,刘存龙所用的,一定就是刘赶山所谓的山神鞭,不知道这奇术是怎么个玩法,一耍出来竟然带起一道道电光。 那麻三一见,抽身跳出刘赶山的鞭影,忽然抬头长啸一声,啸声一起,从四周黑暗之处,忽然冒出九个人来,每一个都戴着面具,手里也都提着各式奇怪的武器,一个提了把锄头、一个提了把秤,一个拿了张渔网,一个则是拿了个棋盘,一个拎了条活蛇,一个手里竟然提了个篮子,唯一一个像样的,手里抓着一把匕首,另外一人赤手空拳,一人则抓着一把竹篾。 这九个人一出现,三爷立即面色大变,王敬山则急忙喊道:“回来!大家快回来!” 刘赶山和三爷迅速拉着刘存龙和王海东退了回来,那九人则一字排开,站在了麻三的身后。 大家一分开,三爷就涩声道:“执法九人组?” 麻三嘿嘿一笑道:“很奇怪是吧?你一定以为,纵 横八将已经死了,执法九人组也就完蛋了,剩下一个起不了什么风浪了,对不对?如果我告诉你,执法九人组,实际上一共有三组,你会怎么想?” 三爷和王敬山、刘赶山一起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都出现了深深的担忧。 刘赶山看了一眼麻三道:“你究竟是谁?怎么调得动我们三十六门的人?” 麻三故意做出很夸张的表情道:“怎么?戴着面具你也认识是你们三十六门的人?厉害厉害!果然不愧是三山一海,我是谁,你们也不用知道,反正你们也活不久了。” 王敬山这时却忽然忍痛上前一步,手一指那拿锄头的,说道:“鹤嘴锄,药师一门叶家的人吗?没想到叶家也自甘堕落了。”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了那个黑衣老太婆来,三爷遇到她的时候,她也说是什么叶家的人,不过眼前这个人身形高瘦,肩膀宽阔,分明是个男子,绝对不是那黑衣老太婆。 王敬山又一指那手拿大秤的面具人道:“盐帮的勾魂秤,盐帮已经没剩几个了,没想到也会助纣为虐!” 接着又一指那手拿渔网的汉子说道:“海猴子的弥天网,甲午一战,海猴子几乎全军覆没,没想还能在这里见到,不过你却为虎作伥,没的坏了海猴子一门英烈的名头。” 再一指那手盘活蛇之人,冷声道:“驱蛇人出现,我倒是不惊讶,驱蛇一门的门主陆仁贾,自己就是个见利忘义之辈。” 随即又一指那拿棋盘的,说道:“琴棋书画,只有你棋门出现,你把三十六门中的四雅之名给沾污了。” 再一指那拿匕首的,冷笑道:“无名刺的分筋匕,是个好东西,可惜!落在你这宵小之手,不过我也不意外,无名刺向来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一门都是认钱不认人的混账东西。” 然后转向那赤手空拳之人,一点头道:“铜皮铁骨,金甲一门的,金甲门都是蠢货,被人利用也不奇怪。” 接着又一指那抓着一把竹篾的,轻蔑一笑道:“扎纸一门竟然也来凑热闹,真是天要变了,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出来晃。” 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手拿花篮的人,面色沉了下来,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怒声道:“蛊门百蛊篮,你他妈可知道我是谁?” 那人一句话不说,连眼神都没瞟王敬山一下,好像王敬山说的话,根本就不是对他说的一样,麻三则拍手笑道:“敬山爷好眼力,果真认的一个不差,既然都知道大家的身份了,我想你们也不至于在负隅顽抗了吧!还是乖乖受死,不要影响我们对付那石门里的东西。” 一句话说完,石门之后再度响起一声嘶吼,这次听的更是清楚,高亢激昂,听那声音,距离我们最多也就几十米了。 那麻三拍手笑道:“出来了出来了!这么多年部署,终于没有白费,说实话,我现在即期待又兴奋,不过我得告诉你们,你们站在那里,肯定首当其冲,可别指望我们会出手搭救。” 三爷忽然说道:“你真的以为,就凭你们,就能挡得住石门后的东西?” 麻三一点头,说道:“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千方百计的请来海猴子了,你们应该明白,只要入了海猴子的弥天网,什么东西都跑不掉的,当年那尸婆,也是这么捉来的。” “何况,我还有药师和蛊门相助,就算弄不死它,也要了它半条命,然后墨棋封眼,金秤锁爪,再配上金甲、扎纸、无名刺,断然拿得住它,最后由驱蛇出马,收服了它,自然归我所用!” 三爷冷声道:“痴心妄想!” 麻三笑道:“口舌之争无用,各位反正是逃不出去了,你们守卫了一辈子的东西,如今一出现,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们,想想这难道不可悲吗?”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身影奔了过来,却是那陌楠出现了,一直跑到我们身边,陌楠一出现,我顿时急道:“你出来干什么?赶快回去,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没人会不要脸到对你出手!” 我是最不想陌楠出现的,她却偏偏出来了,所以我故意用话将对方的人堵死,只是不想让她留下,陌楠却没有理我,仔细看了那麻三两眼,说道:“我觉得你好熟悉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麻三的眼神之中,陡然闪过一丝慌乱,好像生怕被陌楠认出来一般,随即就哈哈一笑,掩饰了自己慌张之后,才说道:“纵 横一门的小丫头,我们当然见过,不过你不会知道我是谁的,那徐镜楼说的对,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还是离开吧!” 我一听顿时心头一动,这麻三好像也不想陌楠卷进来,说不定他和纵 横一门有什么关联,从这麻三行事上来看,十分厉害,身手也是高绝,带来的人,也都是三十六门中的高手,难道说,他就是那陌人豪? 刚想到这里,石门之后陡然一声嘶吼,如同一道惊雷在身后响起一般,直震的我双耳一阵嗡鸣,万道金光倾泻而出,瞬间将大家全都笼罩在金光之中,整个洞穴都映成了金黄之色。 我急忙转头看去,却不料双目被金光所晃,还没看见是什么东西,一道劲风已经传了出来,一股令人恐惧的绝望感,瞬间将我们几人笼罩,我之前曾经感受过这种气息,心里早有了准备,所以还算撑得住,刘存龙和王海东、王敬山、陌楠四人直接跪倒在地,刘赶山双目一闭,缓缓坐下,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只有我和三爷还站在原处。 这样一来,我们爷俩自然就成了目标,那股劲风直扑而来! 第63章 :突然发动-为短吻鳄飞机加更第2章 三爷一动不动,脸上一片安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却本能般大叫了一声,猛的伸出手去,企图挡住这霸道到令人绝望的一击。 在这一瞬间,我的脑海之中,十分自觉的蹦出了四个字来--螳臂挡车! 我知道自己是挡不住的,这股凌厉到极致的气息,别说是我了,三山一起出手,也是一个死!我这么做,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并没有指望能发挥出什么作用。 我甚至已经做好了被一击击飞的准备!当然,飞出去的瞬间,估计也就是我死亡的瞬间! 我闭上了眼睛! 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飞出去,反而觉得手掌心猛的一热,好像被什么东西舔了一口,热热的,湿湿的,很是柔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感觉。 我顿时一愣,急忙睁开眼睛,却看见一道金光一闪,恍惚看见一条巨大的尾巴,尾巴上长满了金色的鳞片,每一片都有海碗大小,嗖的一下,就从我眼前消失了,直接钻回了石门之后,那扇沉重的石门,忽然砰的一声关上了,地面都被震的颤了几颤。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耳中却忽然听到麻三的大喊声道:“不好,守护灵认主了!将徐镜楼拿下,要活的!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一句话说完,他手下那些人已经呼啦一下将我们围了起来。 王敬山忽然大吼一声,腾的一下从地上弹跳了起来,也不顾身上有伤,猛的身躯一振,顿时身上冒出一股黑烟,无数嗡嗡之声响起,口中大喊道:“走!老二老三,护着孩子走!” 刘赶山和三爷则一起冲了出去,刘赶山手中一条长鞭一挥,噼啪做响,电光直冒,怒声喊道:“存龙,海东,你们护着徐家小子离开,记住了,除非你们死了,不然一步都不要离开他,直到他完全安全。” 三爷则陡然将身形提升到了极致,一抖手接连将剩下的三张五雷穿心符全打了出去,将围向他的三个人逼退,自己则闪身就到了那苍莽的身前,猛的一举手,两根手指头忽然变的煞白,几近透明,随即闪出亮光来,陡然发出一声霹雳般的大吼声来:“九亟!” 随即一手指头就戳中了那苍莽的胸前,苍莽本就被他用匕首伤了后背,如今被他一指点中,身形顿时如遭雷亟,噗的一口鲜血直喷而出,正好都喷在三爷脸上,三爷顿时满面血污,如同血人一般。 随即苍莽那巨大的身躯陡然倒飞而起,人在半空之中,身上忽然响起一声轰响,随即又是一声,接着又是一声,连响九声,苍莽那巨大的身躯砰的一下就爆炸开来,整个人被炸成了无数的尸块,带着一蓬血雨,四散落下。 我都看傻眼了,不知道怎么这三位爷忽然就发动了,倒是那陌楠迅速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拖着我就往那尸婆藏身的洞穴跑,王海东和刘存龙两个家伙都十分听话,竟然真的不管三位爷的死活,紧随在我之后。 这时那执法九人组、麻三和原先剩下的十来名汉子,已经将三位爷围住了,但三位爷丝毫不惧,刘赶山手中长鞭已经隐带风雷之声,每出一鞭,都如同雷霆般炸响,一根长鞭竟然生生拦住了十来个人,无一人能越雷池半步。 王敬山的身上,则源源不断的飞出黑色虫子来,一股股、一波 波,竟似无穷无尽一般,不断向对方飞扑,同样硬生生挡住了其余的十来人。三爷身形飘忽,快到只能看见他那两根手指还在闪闪发亮,就在王敬山和刘赶山之间来回穿梭,将所有企图穿过防线的人击退回去。 三人如同三座高山一般,将整个可以追击我们的路线,全都防的死死的。 那麻三甚是狡诈,动了几下手,就抽身退到一边,企图绕过战局来追我们,却被三爷拦住,斗了几下,又死死缠住。 倒是那九人组,个个不慌不忙,拿篮子的那个,不断从篮子中抓出一把又一把的花瓣,撒向空中,花瓣所及之处,那些黑色虫子纷纷落地,拿匕首的和那赤手空拳汉子带着几名汉子齐攻刘赶山,那大秤的那个和玩蛇的那个,则配合麻三和三爷斗在一起,其余几人则在旁边伺机而动,场中整个乱成一团。 我被陌楠拖的呼呼直跑,王海东和刘存龙则紧紧跟在我们身后,一边跑一边回头观看战局,显然是担心他们的师父。 我当然也担心他们,急忙大喊道:“回去救他们!回去救他们啊!” 陌楠边死死扣住我的手腕,边拖着我跑边说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赢不了的,只有我们跑了,他们三个才会想办法脱身,我们不走,他们三个就算战死,也不会后退一步的。” 我的眼眶湿润了,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我知道,三位爷确实是在用他们的命,来换我们活命的机会! 我拼命狂奔,陌楠说的对,要想让三位爷活下去,只有我们脱险了,他们才会后退,我们一步不跨入那洞穴之中,三位爷就会死守下去。 片刻我们进了洞穴,我立即回头大喊道:“三位爷!快回来,我们进入通道了。” 果然,我喊声一起,王敬山就大喊道:“老二,老三,你们走,护着孩子要紧,我拦住他们。” 一句话刚出口,三爷已经一纵身到了他身边,一把就将他扛了起来,一边向我们急速奔来,一边狂喊道:“赶山哥,快过来!” 刘赶山虎吼一声,瘦小干瘪的身体陡然膨胀了起来,手中长鞭一举,两米长的鞭子,竟然一下抖的笔直,直指向天,长鞭之上噼啪乱响,银色顺鞭乱走,陡然直直抽下,顿时轰的一声巨响,碎石乱飞,整个地面都一阵颤动,对面那些人纷纷走避不迭。 刘赶山就趁这一鞭之威,立即抽身后退,紧随在三爷身后,直向我们所在之处狂奔而来。 可就在这时,那麻三忽然强行从碎石之中穿了过来,手一抖已经多了一个圆筒,对着刘赶山就是一挥,就听蓬的一声响,顿时万点银光齐飞,一起射向刘赶山和扛着王敬山的三爷。 银光一起,刘存龙已经大喊道:“师父小心!” 刘赶山猛的一顿身形,嗖的转身,手中长鞭直接抖开一朵朵巨大的鞭花,一边挥舞遮挡那银光,一边嘶声喊道:“机关鲁家的乱雨针!你还拉拢了哪几家?有什么东西一起拿出来吧!” 话刚落音,从左右两边又蹿出两个人来,竟然是那王启铭和闫斌二人,两人趁着刘赶山挥鞭不止,分左右而上,一人一匕首向刘赶山的左右双肋间扎去。 王海东一见,顿时破口大骂道:“两个畜牲!卑鄙无耻!” 话刚出口,刘赶山那瘦小的身形已经拔地而起,双脚分踢左右,正中王启铭和闫斌的手腕,两把匕首顿时落地,接连发出两声响来。 刘赶山怒吼一声道:“敬山哥,这两个畜牲,我替你杀了!”一句话说完,长鞭已经将那些银光尽数卷飞,长鞭一挥,电光陡盛,直接卷向了王启铭。 那王启铭甚是奸猾,偷袭不成,立即转身就跑,刘赶山正待追去,身形却忽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急忙稳住,勉强不倒。 那闫斌哈哈大笑道:“赶山爷,你忘了我们的师父是谁了吧?我们的身体是不能碰的,手腕也是身体的一部分,就在你踢中我手腕的时候,我已经给你下了吸血丝,现在你应该能感觉到,你身体内的鲜血正在迅速的被吸取吧!” 一句话说完,麻三已经追到了近前,厉声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立即杀了他!”第一个字出口之时,他已经动上了手。 这时三爷已经将敬山爷扛到了我们身边,往王海东手里一交,转身就又冲了出去,眨眼到了那正围攻刘赶山的闫斌和麻三身边,双指一伸,已经点向那闫斌。 三爷一指杀了苍莽,可是大家都看见的,闫斌一见,顿时吓的魂都飞了,立即抽身就跑,三爷也不追赶,转手就点向那麻三。 麻三看上去也对三爷的手指十分忌讳,马上不再纠缠刘赶山,抽身后跳了三步,避开了三爷的一指。却不料他刚一后跳,三爷已经一转身,一把就将刘赶山抱了起来,疾步向我们奔来。 麻三顿时知道上了三爷的当,急忙喊道:“追!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除了徐镜楼和陌楠,一个人都不留。” 一边喊话,一边带头追来,他的那些人也纷纷跟上,倒是那王启铭和闫斌,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远远的跟在最后。 三爷已经和他们缠斗了许久,又抱着刘赶山,他们却都是单身轻装,所以在三爷刚一踏进洞穴之时,麻三等人也追到洞口了,呼啦一下,就将洞口给围了起来。 第64章 :一鞭当关--为短吻鳄飞机加更第3章 ! 一堵上洞口,那麻三就哈哈大笑道:“这次我看你们还往哪里跑?徐老三,你要是不杀苍莽,我或许还会让过你们,可你却刻意击杀了苍莽,让我们无法再打开石门,就不要怪我得理不饶人了。” 说到这里,话锋又一转道:“徐镜楼,你自己出来吧,我可以饶了其他人的性命,你看怎么样?一条命换六条命,你不亏吧!” 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他一定不知道这里有通道的事情,当下想都不想,脱口就骂道:“换你妈!我们七个人是一条命,你有本事,全拿走好了!” 麻三面色一变,一闪身就要闯进洞来,三爷立即迎了上去,一指将他逼退,随即又陆续有人企图硬闯,却都被三爷一指逼退,他们好像对三爷的九亟之术十分忌讳,无人敢硬接,局面一时倒也被三爷控制了下来。 那些人一见攻不进来,干脆都停下了手,就死死守在洞口,点了十几支火把熊熊燃烧,将我们照的连一点小动作都做不了。 有他们守着,我们出去是不可能了,往里面也不行,他们必定会紧咬不放的,万一前面遇到个什么凶煞之物,那就腹背受敌了,大家一时僵持了起来。 刘赶山这时往后面一缩,低声说道:“敬山哥,给我解蛊,我中了闫斌的吸血丝。” 就见王敬山面色一凝,也低声说道:“这吸血丝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蛊物,最多也就是吸食一些血液罢了,发作之时,手脚发软,一旦吸食饱了,即可恢复正常,所以我并没有带这东西的解蛊之物,老二,等出去之后,我再给你解。” 我一听心就沉了下去,王敬山真不是撒谎的料,如果真如他所说,不是什么厉害之物,凭他之能,那还不是随手就解了,却推说没有解蛊之物,分明是这玩意极其严重,在这里王敬山根本就没法解除。 果然,在麻三等人身后的闫斌一听就笑道:“师父,你就别骗赶山爷了,我们蛊门每人都会养一种本命蛊,那吸血丝就是我的本命蛊,除了我,别人硬解的话,就算能解,赶山爷也得丢半条命。” 刘赶山一呆,立即转头看向王敬山,王敬山将头转了过去,怒视那闫斌,显然那闫斌说的是对的。 那闫斌却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笑道:“师父,我说错了吗?这可是你告诉我的,如果我没记错,当年我选这吸血丝作为本命蛊的时候,你还说过,这个蛊一旦练成,连你都解不了。” 王海东则怒吼一声道:“闫斌!我迟早取了你的命!” 那闫斌嘿嘿一乐道:“大师兄,你还真的以为我怕你不成,只不过你先入门为长罢了,左一句要我的命,右一句要我的命,结果呢?还不是只能嘴上痛快,我就在这里,你要真想要我的命,就出来拿去,要是不敢出来,以后就少说大话!” 王海东性子直,却也不傻,外面围了二十来个人呢!其中一半都是高手,他这一出去,可就别指望回来了,自然不会上了闫斌的当,却又不甘就此罢休,恨的咒骂了两句,也只好作罢。 刘赶山看了一眼王敬山,忽然哈哈笑道:“敬山哥,我一直以为你会死我前面的,我虽然干瘦,身体素质却是极好,如今看来,只怕我得先走一步了。” 王敬山眼圏一红,忽然抬手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恨声道:“我王敬山有眼无珠,竟然收了这么两个孽障做徒弟,害死我自己也就罢了,如今还害了老二,我也没脸活了,老二你放心,黄泉路上走慢一点,等着哥哥,哥哥一定来陪你!” 三爷忽然恨声说道:“你们两个老家伙,少说两句丧气话行不行,什么死啊活的,咱们的事情还没做完呢!都给我忍着,谁想先撂挑子,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我们当然都知道,王敬山遭两个徒弟背叛,又挨了一刀,闫斌还害了刘赶山,让他羞愧难耐,萌生了拼死之心,刘赶山则是自知时日无多,也萌生了宰一个赚一个心态,三爷这是想激发他们的求生欲 望,而且他们是老兄弟,互相对骂也是常事,用这种语气说话,倒也不觉的突兀。 外面的麻三则忽然接话道:“不死还想怎么的?难道你们还能钻进石头缝中不成!你的九亟再厉害,又能守得住多久?这里可是地下,没有人来救你们的,识相的,乖乖出来,我只要徐镜楼,你们的命,我不稀罕。 三爷冷笑道:“楼儿就在这,你想要就进来拿!” 麻三嘿嘿一笑道:“好!徐老三你有种!我们就耗着吧!看看究竟谁先饿死在这里。” 一句话说完,竟然将人手分成了两队,一队继续看守着洞口,另外一队则在后面三四步远处,掏出干粮肉脯吃了起来。 说实话,我已经忘记了几顿没吃饭了,还是在三爷那地道密室中,吃的一点罐头,如今早就饿了,刚才一直紧张异常,也没人提起吃喝的事情,也还罢了,如今一见他们吃起了干粮肉脯,顿时更觉得饥饿难耐,肚皮竟然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肚皮一响,几个人的目光一起看向我,全都沉默了下来,对方的人则一起爆发出哈哈大笑来,我臊的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了进去,真想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别人都在拼死拼活,我咋就这么不争气呢! 刚想到这里,刘赶山忽然问道:“敬山哥,我还能活多久?” 王敬山还没说话,那闫斌就在一众人身后,手里拿着肉脯一扬,笑道:“赶山爷,你还是问我吧!我知道的比较清楚点,要是一般人中了这吸血丝,两个小时,就会血尽而亡,可赶山爷你不同,你功力深厚,怎么的也能比别人多撑一个小时。” 刘赶山一听,顿时哈哈大笑,一抬步就走到刘存龙身边,一拍刘存龙的肩头道:“孩子,师父走后,你就跟着徐老三,保护好徐家那小子,记住了,你是我刘赶山的徒弟,就算死,也给我站直了死!” 刘存龙双目含泪,噗通跪下,恭恭敬敬的对刘赶山磕了九个头,点头应道:“徒儿记下了!” 刘赶山一点头,伸手将自己的山神鞭递给了刘存龙,笑道:“师父也没什么留给你的,就这根山神鞭,你留作纪念吧!” 一句话说完,伸手抓起刘存龙的山神鞭,挽在手中,转头看向三爷,笑道:“老三,我是不行了,敬山哥估计也快了,孩子们就都交给你了,我一辈子,没求过人,如今人快死了,还得破一次例。” 三爷眼圈一红,沉声道:“二哥你说就是,只要我能办到,一定替你办了。” 刘赶山手一指刘存龙道:“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徒弟,孩子性情耿直,很有我当年的样子,你给我照看好了,我知道我们三十六门的人,现在都是活在刀尖上,要你保他一世周全也不可能,我只求你不到万不得己,不要舍了孩子的性命。” 刘存龙一听,眼泪顿时就下来了,三爷一点头,一句话没说,转过了头去。 刘赶山又转头看了我一眼,点头笑道:“不错,徐家的小子,都不错!跟你们三爷走吧!把敬山哥也带走,这里丢给我就行,我也就剩两三个小时了,可不能浪费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他没让我们闯出去,而是让我们跟三爷走,说明刘赶山是知道这里有条通道的,他这意思很明白,他要一个人挡住这里,好给我们争取逃走的时间。 刘赶山一句话说完,陡然一甩手,将手中山神鞭炸开一声响,往洞口一站道:“各位好朋友,这里我刘赶山挡着了,你们有谁想从这里过的,大可以上来露两手,限时两小时,过时不候!” 刘赶山这一说话,三爷就一咬牙,转头看了一眼刘赶山,一跺脚道:“走!”一个字吐出,率先过去扛起了王敬山,带着我们四人就往通道深处走去。 王敬山哪里肯,拼命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喊道:“老三,让我下去,我和老二在一起,还能多挡一会!”三爷也没说话,直接一记手刀将王敬山砍晕了过去。 那麻三一见里面竟然有通道,顿时大惊,急忙喊道:“冲进去!别让他们跑了!” 刘赶山手中山神鞭陡然带起一道风雷之声,鞭影直接将整个洞口都封了起来,一边挥动长鞭,一边哈哈大笑道:“晚了!想进来,过两个小时吧!” 我们几人一句话不说,跟在三爷身后,急速前行,通道之内甚是宽大,可容三四人并排,走动起来也不算难,一直走出百十步远,我耳中还能听见那长鞭带起的风雷之声,麻三等人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以及刘赶山那豪爽的大笑之声。 侠肝义胆,铁骨铮铮!一鞭当关,万夫莫开! 刘赶山是真英雄! 第65章 :三爷来过这里 又走得百十步,声远渐不可闻,光线也无法传递过来了,幸好我们三把手电尚未丢失,开了一把,借光而行。 大家都知道,刘赶山独力阻挡麻三等人,一旦力量使尽,又或那吸血丝再度发作,必定身死,所以气氛异常沉闷,谁也不说一句话。 我心里却始终憋了一个问题,但大家都不开口,我也不好问,而且这个问题,还有关于刘赶山,更不知道该不该提。 倒是那刘存龙先开口了,说道:“三爷,我师父之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我一听顿时伸长了耳朵,这个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 三爷点了点头道:“事到如今,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赶山哥来过,我也来过。” 我一听就愣住了,三爷竟然来过这里,那为什么一开始还装作不知道这里呢?还要我费尽脑筋猜出来,这又是卖的什么药? 一想到这里,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三爷,三爷多聪明,一见我的眼神,就知道我在想什么,马上看了一眼陌楠,我一见三爷的眼神马上就明白了,怪不得三爷一开始不说,三爷原先还是对陌楠存有疑心的,恐怕直到现在,在三爷的心里,对陌楠的怀疑也没完全抹去,只是现在情况所逼,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罢了。 陌楠也是冰雪聪慧之人,一见三爷看她,马上明白了三爷的意思,说道:“三爷,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等到你和父亲见面之时,你就会相信我了。” 三爷也不避讳,立即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刘存龙又问道:“三爷,既然你们来过这里,可知道这里通向哪里?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镜楼兄弟要到哪里才算安全?” 三爷转头看了一眼刘存龙,说道:“孩子,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就是想赶快出去,将楼儿护送到安全地方,然后去给赶山哥报仇吗?我告诉你,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你要是莽撞行事,反而会中了他们的圈套,这些人不是简单的人物,也不是你目前所能对付的了的。” 说到这里,又长叹一声道:“临分手前,赶山哥将你托付给了我,我既然答应了,就不能让你胡来,一定要学会坚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们会将今天这笔血债讨回来。” 刘存龙忽然流下泪来,说道:“我本是刘家庄一孤儿,是师父收养了我,还教了我山神鞭,如今他老人家舍身取义,我却不能为他报仇,这心如同万把钢刀乱扎一般!三爷,不是存龙不听话,这个仇必须报,十年我等不了,存龙也不想假手他人,等从这出去之后,将镜楼兄弟送到安全之处,我也算完成了师父的托付,到时候我就回来,必定手刃仇人!” 三爷叹息一声,苦笑道:“怪不得赶山哥说你有他年轻时的样子,脾气都是一样的犟,不过我还真不知道这通往哪里,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因为我和赶山哥进来的时候,也就走的比这里没远多少,就被逼的退回去了。” “而且,从麻三带来的人员信息上来分析,只怕此次事情,三十六门之中人被牵连的甚广,除非这件事情完全解决,不然楼儿都不能算是安全,你是个好孩子,该不会违背赶山哥的意思吧?” 刘存龙不说话了,只是低头默默流泪,他本就瘦小,再这么默默流泪,看上去十分可怜,我很想安慰他两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正琢磨着,王敬山的声音响了起来:“老三,放我下来!” 三爷一见王敬山醒了,急忙将他放了下来,让他坐在地上,简单包扎了一下他的伤口,虽然不知道麻三等人什么时候能追上来,可伤口还是要包扎的,不然只怕王敬山活不了多久。 王敬山一坐下,就扫了一眼,见并没有刘赶山,面色顿时露出一丝悲伤来,却仍旧抱有一丝希望,问道:“老二一个人守洞口了?” 三爷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王敬山缓缓闭上双眼,两滴老泪流了出来,颤声道:“当年你废了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们性命,我们当时太扎眼了,有些人容不下我们了,所以对我们出了手,你当时在场,他们没动你,可见是不会动你的,你起码是安全的。” “但老二当时不在场,而且老二的脾气又火爆,我怕那些人再对老二动手,才说服了他离开了村子,去了刘家庄,我们表面上到处宣扬和你不共戴天,实际上一直在秘密培养着这些孩子,就是想你再和他们斗的时候,我们能帮上点忙。” “没有想到,我却养了两条白眼狼!害了老二的性命,要不是中了闫斌的吸血丝,他们哪里留得住老二!就算老二不敌对方人多势众,保命也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又叹息一声道:“怪我啊!怪我啊!太急了!只想着资质,却忘了人品,在这一点上,老二比我强!” 三爷说道:“敬山哥,发生在楼儿身上的事,你也看到了,现在不是我们自怨自艾的时候,我们还得振作起来,起码还得带孩子们走一段,等孩子们真正的成长起来了,咱们才能放手。” 王敬山一抹老泪,点头道:“对!你说的对,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豁出命去也得走下去!不然......” 后面的话还没出来,三爷就打断了王敬山的话,问道:“敬山哥,你这次来,有没有带一些能克制毒虫蛇蝎的药物?” 王敬山一点头道:“你都告诉我了,说井下会有这些玩意,我怎么可能不带!”说着话,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来,折的很整齐,有巴掌大小,两三公分的宽度,里面装的应该就是三爷所说的克制毒虫的药。 三爷看了一眼,脸上忽然显露出一丝担忧来,对王敬山道:“敬山哥,这里能对付多少毒虫?” 王敬山看了一眼三爷,说道:“得看对付什么,要是毒蛇,这一包可以对付万余条。” 我们听的一愣,这巴掌大的一小包药,能对付万余条毒蛇?这未免有点让人不大信服。 三爷却好像极为相信,又继续问道:“如果是蝎子呢?” 王敬山一愣,又看了一眼三爷,一脸的疑惑。三爷不等他问,就自己说道:“以前我和赶山哥,曾经趁着那尸婆外出觅食,来过这里一次,也是从那洞口进来的,往里走大约五百米,就被逼了回去,那里有一大片的蝎子群,粗略估计,也有上万只,那还是二十多年前,现在究竟有多少只,我也不清楚了。” 王敬山又是一愣,眼神中甚至闪起了一丝疑惑来,脱口问道:“你和赶山来过这里?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三爷一直守着密道,不许任何人进来,唯恐有人动了里面的东西,不知道为何,他自己要下来干什么?这个问题现在由王敬山来问,比我们问要好多了,三爷也许不会回答我们,却一定会回答王敬山。 谁知道三爷却忽然说了一句让我十分莫名其妙的话:“我是马!”而这句话一出口,王敬山脸上所有的疑惑,竟然一扫而空,不但没有一丝疑惑了,脸上反而升起了一丝十分惊喜的神色来。 随即王敬山就说道:“如果是普通蝎子,这一包药可以驱除十万只左右,你不用担心,蝎子是蛛形纲动物,完全肉食性,喜欢群居,而且由于蝎子的寿命可以长达八至十年,繁殖期也长达三至五年之久,所以很容易形成蝎子群,特别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一旦发现蝎子群,数目都不会少,有的甚至数以万计。” “但是,当蝎子群过于庞大的时候,食物供应、活动空间和居住环境都会相对要紧张许多,这还会引起同一种群之内的互相残杀,大蝎子吃小蝎子、壮蝎子吃弱蝎子、正常蝎子吃正在蜕壳中的蝎子等,严重时甚至还会引起母蝎子残食刚出生的幼蝎子。” “这些因素,都会限制蝎子群的过度壮大,这里食物又稀缺,像你二十年前看见的数目过万的蝎子群,如今估计最多也就扩展一倍而已,这一包药,只要撒出五分之一,就已经可以让它们自相残杀了,放心!足够用了。” 说到这里,王敬山看了一眼三爷道:“老三,我问你......” 后面的话又没来及说出来,三爷就又抢过话去到:“敬山哥,你伤的不轻,还是让海东背着你吧!我看海东身大力不亏的,背你一段应该可以。” 王敬山也是老江湖了,一听这话,就知道三爷有些话不想说,立马打住了话题,将那一包药递给了三爷,让王海东伏下身来,大家继续前行。 大约一直走了两三百米,前方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动静还不小,三爷顿时停下了脚步,一挥手道:“大家小心,就是这里了!” 第66章 :九条岔道 三爷这么一说,我们一起紧张了起来,不自觉的散了开来,一个个都将身体靠着石壁,其实这招对付人类还行,对付蝎子群是半点效果也没有。 三爷也紧张了起来,对我们来说一两只蝎子无所谓,上万只可不是好玩的!当下就将那药包掏了出来,拆了开来,里面是个塑料袋,打开塑料袋,里面是白色的药粉,闻着有股淡淡的腥膻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 三爷将手电交给了我,准备好随时可以抓药撒出,悄悄往前移去,我们都跟在三爷身后,前行约二十米,就发现一个拐弯,那些窸窸窣窣的响声,就是从拐弯处传来的。 三爷对我示意了一下,让我将手电往上面照,借着手电的余光,探出了头去,我暗暗称赞三爷心细,这样就可以避免光线直接照射在蝎群之上,引起骚乱来。 三爷探出头去看了一会,忽然轻轻的咦了一声,随即直接走了出去,我紧跟在三爷身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探头出去看了看,一看之下,顿时一惊。 只见拐弯过之处,大约有一两万只蝎子,密密麻麻的将整段通道全都铺满了,起码铺出去十来米长,奇怪的是,这些蝎子排列的十分整齐,每一只的蝎尾都高高扬起,一齐发出一阵阵的抖动之声,场面看上去是即壮观,又震憾,简直就像是军队一样。 三爷正要抓药撒出,那些蝎子竟然呼啦一下,全部都散了开来,一起迅速的向前爬去,有一部分则顺着通道岩壁往前爬行,顷刻之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我和三爷一起愣住了,搞不清楚什么状况,急忙将王敬山叫了过来,将情况一说,王敬山就大喜道:“天佑我们,在这地下,寻找一处适合这么多蝎子穴居的地方,很是不容易,有时候为了寻找适合穴居的地盘,毒虫和毒虫之间,即使是同种,也会展开惨烈的撕杀。” “这通道宽敞阴暗,可以说是爬虫类异常难得的穴居之地,但这样适宜穴居的地方,引起其他爬虫种群来抢夺是难免的。刚才你们所说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蝎子群受到了别的种群的威胁,准备迎战了,这个时候,它们是不会为难我们的,我们跟上去,抽空子绕过它们。” 我听的一愣,跟上去?万一被围住怎么办? 谁知道我刚想到这里,那王敬山已经抬腿就走,他是蛊门之人,最善毒虫,既然他如此有把握,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当下三爷率先跟了上去,我们也陆续跟上,走了几十米,前面那群蝎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大家不由的都松了一口气。 我们当然不愿意和这些蝎子耗上,毕竟一两万只的数量,是很可怕的,后面的麻三等人,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追上我们了,时间上我们也耗不起。 没有了蝎群的威胁,众人脚步逐渐加快了起来,顺着通道一直走,走了十分钟左右,前面陡然出现一大片空地,空地对面,是九个岔洞口,正面一个,左右两边各四个,而且九个洞口一般大小,排列的整整齐齐,这下大家傻在那里,不知道该从哪个进了,一齐愣愣的看向三爷。 三爷上前挨个查看了一遍,苦笑摇头道:“上次我和赶山哥进来,还没到达这里,我真不知道该走那一个洞口了,九个洞内都一样,丝毫感觉不到有生命存在的迹象。” 我也过去看了看,不知道怎么的,站在每一个洞口之前,都不由自主的从脚底往上冒凉气,就没有一个洞口是让人感觉安全的。 就在这时,王敬山忽然一挥手道:“都别说话,都别说话,你们听,你们仔细听,这洞穴里有声音。” 他这么一说,大家全都立刻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伸长了耳朵倾听,这一听,还真听到了点东西,是“咝咝,咝咝”的声音,好象是从那九个洞穴正中间那一个的深处传出来的。 王海东胆子最大,一个虎跨,一步蹿到那洞口前,反手要过去我的手电,一手持手电,一手防护,慢慢向那个洞内走去。我们几人自然急忙跟上。 一行六人缓缓逼近洞口,“咝咝”之声越来越清晰,大家的精神都紧绷起来,在这洞穴中,谁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东西,没有一个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慢慢踏进了洞穴,我忽然浑身汗毛都直竖了起来,不由得心里一惊,我知道自己在遇到未知凶险时,身体总会有一些警示性的自然反应,所以这洞穴内的东西,必定是极具威胁性的。 我转头看了看三爷,借着手电的余光,见三爷脸上也都一副阴晴不定的模样,心里更加确定自己身体的预警,当下急忙提醒大家小心。 不知道王海东的胆子真是铁打的还是他反应迟钝,竟然没有感觉出一丝的害怕,从一进洞穴开始,就拿着手电,一个劲的向前冲。 前面“咝咝”之声越来越大,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的生命迹象,整个洞穴内空荡荡的,黑洞洞的也看不到个尽头,手电光只能照射到前面几十米远,就迅速的被黑暗吞噬了。 就在这时,前面忽然响起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极其尖利,就像有数十个婴儿一起啼哭一般,王海东大喊一声:“就在前面,速度跟上。”一句话说完就拔足飞奔,我们急忙跟上,王海东性格有点鲁莽,可不能让他一个人落了单。 大家一阵疾奔,一直跑出了洞口,也没看见任何,正在心中胡猜乱想,陌楠忽然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又绕回来了?” 我们急忙向四周看去,只见左右依次排列着几个洞穴,前面一大片空地,不是绕回来了是什么!我顿时紧张了起来,迟疑道:“不会是遇到鬼打墙吧?” 三爷沉声道:“这不是什么鬼打墙,应该是迷宫之类的东西,这里没有光线,如果通道之内再有岔道,很容易走错。” 我身后的陌楠忽然又尖叫了一声,一下跳到了我前面,伸手就抱住了我,吓了我一跳,大家急忙转头看去,只见从另一边的洞穴之中,正爬出一大片的黑色甲虫来,潮水一般的涌了出来,瞬间就铺满了前面半块空地,仍在源源不断的涌出,后面似乎还有更多。 王敬山的脸色“刷”的就变了,大声喊道:“大家快跑,这是死亡甲虫,虽然本身没有毒性,但却由于无所不食,螯齿上沾满了其他毒物的毒性,而且甲壳坚硬,数量众多,所过之处,但凡活物皆被吞噬干净。” 他这一喊,大家的脸色一齐变了,纷纷回头向洞穴内蹿去,王敬山说出来的话,没有人敢不相信。 我们一跑,那些死亡甲虫就成片的追了上来,三爷一向喜怒不露于形色,此时脸上也变了颜色,边跑边喊道:“敬山哥,你那些药粉对这个有没有用?” 王敬山也边跑边喊道:“那个专门针对毒虫的体质配制的药粉,可这死亡甲虫本身并不具备毒性,所以对它不一定有效果,不过这死亡甲虫和蝎子都属于蛛形科,可以试一下。” 三爷一听,顿时一转身,快速的掏出那纸包,倒出一大把来,向前窜了几步,跑到那些甲虫面前,一扬手撒了下去。 白色药粉顿时弥漫了整个山洞,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膻味儿,纷纷落在三爷面前的甲虫身上,如同撒了一层白色面粉一般。 可那些甲虫并没有任何的反映,仍旧密密麻麻的挤成一片,整齐而又规律的向前爬动,眨眼之间,已经到了三爷的脚下。 三爷一看,顿时回头就跑,边跑边喊道:“这药粉对甲虫没有用,快跑!” 我们几人本来还都停住脚步,回头观望的,一见这种情况,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一齐转身就跑。 那些甲虫的速度,当然比不上我们,何况我们都玩命似的向前奔去,一直跑到通道洞口,王海东刚要出去,就被王敬山一把拉住,大声喊道:“停下,我们又跑回来了,外面好像全是死亡甲虫,你们听,这数量绝不低于两万之数。” 我们几人大惊,纷纷停下脚步,那洞穴外果然传来“刷刷”之声,大家探出头去一看,正如王敬山所说,我们又绕回来了,外面空地之上,已经铺满了黑色甲虫,这一下大家个个面无人色,如果所有通道都被这些甲虫堵上了,那么,我们连一丝生还的希望都没有了。 大家进退不得,只能留在原地,一个个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刷刷”声响起,在我们来时的通道中,忽然涌出一大群蝎子来,密密麻麻的拥挤在一起,整齐的向这边的死亡甲虫涌来。 这些蝎子一出现,王敬山就忽然面露喜色道:“这下有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67章 :为了生存--为短吻鳄飞机加更第4更 陌楠一脸迷茫道:“是怎么回事?都这个时候了,敬山爷你别打哑谜啊!” 王敬山道:“在前面我已经和大家说过了,在这地下寻找一处适合爬虫穴居的地方,很是不容易,这些死亡甲虫来势汹汹,进攻意识十分明显,显然是来抢地盘的。” “这群死亡甲虫要来抢地盘,蝎子群肯定不会答应,死亡甲虫为了种群的延续,为了抢到这块难得的穴居之地,也肯定不会让步,如此一来,双方势必要展开一场异常残酷的生存之战,我们只是凑巧赶上了,被波及其中而已。” 大家听王敬山这么一说,全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好奇心全都被钓了上来,特别是我们四个小辈,谁也不愿意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纷纷从洞内探出脑袋,伸长了脖子向外看去。 只见那些黑色甲虫主动发起了进攻,向着蝎子群越逼越近,而蝎子群似乎根本没把这些死亡甲虫放在眼里,只是在洞口铺开阵势,一只只尾钩高高扬起,一齐晃动,顿时发出一阵唰唰的抖动声,显得颇具威势。 那些死亡甲虫丝毫不惧,迅速的向前冲去,双方阵营刚一接触,就酣战在了一起,死亡甲虫仗着数量众多,猛烈撞击蝎子阵营,一旦接近了蝎子,则三五只围攻一只,不住叮咬。 而蝎子阵营则也坚守不退,纷纷举起尾钩,向死亡甲虫扎去,靠近面前的则挥动前螯应战。由于一只蝎子的体积约有三四只死亡甲虫的大小,在体型上占了不少便宜,往往一照面就要了死亡甲虫的命。 但死亡甲虫数量实在太多,潮水一般连绵不绝,蝎子只要一被围住,即会被迅速的叮咬至死,尸体则被就地蚕食,连一点残渣都不会剩下,片刻之间,蝎子群的阵营已经被死亡甲虫吞噬了两三道防线。 而蝎子群似乎也知道如此下去局面将会它们不利,开始主动出击起来,尾扎螯钳,纷纷拼了命的想抢回阵地,正常一只蝎子都能击毙两三只死亡甲虫,才会被包围起来吞噬掉,而且由于蝎子的体形较大,死亡甲虫的阵线根本就没抵御多久,就被撕裂了开来。 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谁都不肯退让一步,如同拉锯一般,呈胶着状态,战况越演越烈,双方交火的附近地面上,已经满是死亡甲虫的尸体,相反蝎子的尸体倒看不到一只,这倒不是说蝎子没有伤亡,而是蝎子只要一死亡,就会迅速的被死亡甲虫的大军给吞噬了。 我们几人早就个个目瞪口呆,包括三爷在内,谁都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爬虫大战,更没有想到这些一只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爬虫,聚集到一起的时候,竟然会有这么惊人的战斗力。 此时场中撕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双方都开始玩了命的攻击,堆积到了一起,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已经分不清哪边是蝎群,哪边是死亡甲虫了。 死亡甲虫一波接一波的涌上前去,和蝎群纠缠在一起,地面上不断有甲虫的尸体留下,而蝎子群在如此庞大的数量之前,也开始逐渐溃败,但却没有一只蝎子转身逃走的,反而个个都更加凶悍,往往在被死亡甲虫围而歼之之前,都会让周围留下三五只死亡甲虫的尸体。 但双方的数量相差的实在太大,蝎子的数量急剧减少,反观死亡甲虫,活的死的加一起,几乎覆盖了场中绝大部分的地面。 就在我们都以为这次争斗将以死亡甲虫获胜之时,陌楠忽然跳了起来,尖叫道:“蝎子,蝎子!”她这一喊,王海东手中的手电也不照射蝎子和甲虫大战了,急忙照射在她身上,身上没有蝎子了,她面前倒是有一只蝎子,正高高的扬起尾钩,显然是刚才那一跳给抖掉了。 与此同时,刘存龙也叫了起来:“看!蝎子!”其实他不叫我们大家也看见了,从我们藏身的这个的洞穴深处,正有密密麻麻的一大群蝎子爬出来。 我们几人顿时呆在那里,光顾着看蝎子和甲虫大战的现场直播了,竟然被这些蝎子抄了后路都不知道。 三爷第一个反映了过来,伸手掏出那包药粉来,将药粉围着几人洒了一圈,顿时一股刺鼻的腥膻气味扑鼻而来,闻着令人极不舒服。 那些蝎子果然对这气味极为敏感,纷纷绕道而行,从圈两边绕了过去,直扑洞穴中间的战场而去。大家见那些蝎子志不在我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从其余几个洞穴之中也涌出大批的蝎子,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那些蝎子都莫名消失了,原来都藏了起来。 蝎群一出现,就迅速的切断了死亡甲虫的后路,形成了合围之势,这样一来,局面顿时改观,那些死亡甲虫的体型本来就没有蝎子大,刚才只是靠数量取胜,而现在蝎子的数量明显比死亡甲虫要多上许多,又是从四面八方合围,哪里还应付得了。 双方一接触,死亡甲虫的队伍就溃不成军,但退路又被蝎子群切断了,想跑也跑不了,只能殊死拼杀,场面更加惨烈。数不清的蝎子以绝对的优势包围了死亡甲虫,展开了毫不留情的残杀,看样子是准备将死亡甲虫的种群彻底消灭掉了。而原先气势汹汹的死亡甲虫,现在则成了板上鱼肉。 我看到这里,缓缓吐了口气道:“这些蝎子如此聪明,竟然知道先用一小股兵力引出甲虫的全体力量,然后埋伏起来的蝎子再出来,包围起来歼灭,真不可想象。” 三爷也说道:“看这阵势,丝毫不比我们人类的战略差,战斗的惨烈程度,甚至比人类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大大小小打过无数次战斗,有好几次经历生死,仍旧看得心惊肉跳。” 王敬山接过话道:“这是不一样的,人类的战争往往是贪婪所致,而动物之间的战争只是单纯的为了种群的延续,为了生存!所以往往更加惨烈,只是由于受体型和生存环境限制,往往不大为人所知罢了。”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不然等这些蝎子收拾完了死亡甲虫,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在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下,任何一点可食用之物它们都不会放弃的。” 就在王敬山说这句话的时候,外面的激战已经接近了尾声,大部分的黑色甲虫都已经成了尸体,一部分蝎子正忙着将黑色甲虫的尸体搬运回去,估计是当作食物储藏起来,另外一部分蝎子则忙着追杀残余的黑色甲虫。 三爷一点头道:“走!不管能不能出去,总不能就地等死。”说完转身就向洞穴内走去,大家当然也都不想成为蝎子的食物,急忙跟了上去。 和前两次一样,我们绕了一个大圈,再度回到原点,好在那些蝎子都已经散去了,地面空无一物,倒没什么威胁了,黑色甲虫的尸体则被搬了个干净,看样子有一段时间蝎子种群又不用忧虑食物了。 虽然没有了蝎子的威胁,但几人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我们被困在这里,迟早会被麻三等人追上,到时候可就再也走不掉了。 倒是三爷镇定的多,见我们情绪低落,说道:“不要着急,就算麻三等人追来了,这迷宫也是天然屏障,他们想捉我们也不容易。” 话刚落音,忽然从旁边的石缝之中钻出几只黑色甲虫来,一钻出来,先警惕的在转了一个小圈,然后就迅速的向一条洞穴的方向爬去。 王敬山猛然一愣,旋即大喊道:“快!快跟上!”喊完自己率先抢过手电,跟着那几只黑色甲虫跑去,我们几人一见,知道他必定有什么发现,急忙跟上。 那些黑色甲虫爬行极快,要不是我们的步伐不知道要比它们的大上多少倍,还真不容易跟得上,王敬山一边紧紧追踪着那几个黑色甲虫,一边喃喃道:“这几个小家伙很聪明,在被蝎群所围、实力状况悬殊极大的时候,为了保全种群的延续,放弃了殊死战斗,钻进了石缝之中,等到安全之后,再钻出来逃回去。” “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些小爬虫的方向辨别意识比我们强多了,人类往往会被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蒙蔽了心灵,迷失在这迷宫一样的洞穴内,但这些小东西不会,它们依靠气味做标识,不管这迷宫多么复杂,总是能找到出去的路!” 大家听王敬山这么一说,心里都陡然升起一丝希望,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也要试上一试! 只是想来可笑,这几只仓皇逃命的虫子,却成了可以主宰我们命运的救星。 一行人跟着那几个黑色甲虫疾走,七拐八弯的在这迷宫一般的洞穴内绕了好久,眼前豁然一亮,终于从洞穴内钻了出来,摆在大家眼前的,竟然是一处人工砌垒的石阶通道,盘旋直下,既深且长,石阶旁边,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咋看上去,如同到了地狱入口一般。 第68章 :深渊壁画--为短吻鳄飞机加更第5章 我们几个一起愣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地下,竟然会有这么深的一道深渊,更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人在这建了这么长一条石阶通道。 在我们的头顶上方,则是一大片闪着绿色光芒的斑点状物体,仔细看去,却是一些夜光石一样的物体,虽然这绿色的光芒看起来很不舒服,甚至透着一丝诡异,但毕竟有了点光线,比黑灯瞎火的时候要强多了。 可这点微弱的光线,根本无法使我们看清楚这石阶有多长,手电的光线直射出去,百十米外就被黑暗吞噬,根本无法看到尽头,只能看到石阶蜿蜒伸入下面的黑暗之中,深不可测。 而且这些石阶排列甚是奇特,一面付在石壁之上,单面悬空,或盘旋、或迂回、或起伏、或陡折,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险峻无比,看得人心惊肉跳,叹为观止。 在如此诡异的地方,出现如此巨大的工程,给人的震撼感是非常强烈的,以至于我们几人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我忍不住狐疑道:“这里怎么会有石阶?这上面发绿光的又是什么玩意?难道说在我们之前就已经有人进来过?还为了方便进出修了道石阶?” 几人又一齐将目光看向了三爷,希望他能有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可三爷却将双肩一耸道:“别看我,我对这里的了解,和你们一样,几乎一片空白。” 见三爷也不明白,几人顿时有点惊慌,现在三爷就是大家的主心骨,他这一没底,我们更没底了。 陌楠上前看了看,毕竟女孩子心细,马上看出了端倪,起身说道:“这石阶不是近期修的,你们看这上面,灰尘很厚,绝非短期可以形成的,上面布满了黑色甲虫爬行的痕迹,但并没有其他的痕迹,说明了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另外,洞顶的发光石头,无非是一些夜光石,这没有什么值得稀奇,我们三十六门历经数个朝代,能人甚多,既然能修出这条石阶来,也不会在乎几块夜光石。” 刘存龙却忽然说道:“你们看见这石阶盘旋迂回的角度了吗?虽然我不精通土木工程,但我毕竟是地师一门的人,多少也可以看得出来这结构有多复杂,工程有多庞大,计算得多精确,有一点点错漏之处,必定会引起塌陷。” “要依我看,这些石阶年代十分久远,恐怕远不止千年,以那时候的技术,修建这样一条石阶,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具有极大的规模,所用的人力、财力,绝非小数,以我们三十六门的能力,只怕还办不到。” 我一听顿时一愣,这密道几乎无人下来过,一直都是我们三十六门的人镇守,所以一发现这里,我的主观意识就认为是我们三十六中人修建的,如今听刘存龙这么一说,却也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只是不知道这里面又会牵扯出什么事来。 王海东性子急,说道:“现在没必要讨论这些了,反正有路我们就走,这石阶是谁修的对我们来说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要还能不能承受得住我们。” 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走过去,踩了两脚石阶,回头道:“这玩意到底不是木头,结实的很呢!别说我们几个了,估计拉头大象上去都压不垮。” 三爷长吸一口气,手一挥道:“那还等什么!走吧!下去看看,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行人沿着石阶古道盘旋而下,一边是黑如墨铁的岩石,另一边则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还没有个遮拦的,大家都尽量将身子靠向里面,生怕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从此就和人间说再见了。 三爷小心翼翼的打着手电走在最前面,由于已经进入地下许久了,大家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加上洞穴顶上的绿光虽然微弱,但也能让我们看见个大概,即使模糊了点,但总比没有一丝光线要好上许多。 从上面看去,整条古道犹如一条巨蛇一般,盘旋依附在石壁之上,向下蜿蜒着延伸,看不到尽头,旁边的深渊则像巨兽张开的巨唇,待人而噬,两者结合到一起,仅仅是视觉上所给人的震憾,就已经不是用言语所能形容的了。 越走越是心惊,几人宛如走在一条直通地狱的道路上一般,每一步都先小心翼翼的试探一下,生怕万一石阶再断裂了,如此一来,行进的速度慢了许多,时间倒是耗了不少,可没走多少路。 旁边的岩石明显没有经过处理,粗砺不堪不说,有的地方还有些棱角,向外凸起着,好象是要将行人推下深渊,好在这石阶的宽度尚且可以,只要脚下不滑,尚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而且旁边的深渊面积之大,深度之深,也不大可能是人工洞穴,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天然洞穴加以利用的,我只是怎么都想不通,这些悬空的石阶是怎么砌上去的。 但这个疑问并没有维持多久,就有了答案。 大约走了有个把小时的时候,我们在几处比较平整的石壁上,发现了一些色彩很是浓重的壁画,虽然已经存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但由于这里没有风吹雨淋的侵蚀,依然保存的相当完好。 把手电的光圈放至最大化,散发成光晕的光线,正好可以看清壁画的内容,最前面的一幅是工人采石场景,数不清的古装工人正举锤挥凿,石面上火星四射,宛若还能听见“叮叮当当”劳作声。 接着就是运输石材车队的画面,蜿蜒不知几里之长,马拉人推,人头簇拥,旁边还有身着盔甲,骑着骏马的官兵,面露凶恶手挥皮鞭,不断抽打着那些工人,马车上满载石条,长宽都和我们所踩的石阶差不多。 接着一幅的画面忽变,不再是一些普通的劳作运输等场面,而像是一场战争,准确的说,好象是一场镇 压,画面中的工人纷纷举起石锤、凿子和一些劳作工具,和官兵撕杀在一起,但由于这些工人只是普通的劳作人员,根本敌不过那些受过正规训练的官兵,正在不断有人倒下死去。 紧挨着这一幅的,是一幅收拾残局的场景,一看就是工人那一面输了,画面上到处都是工人死尸,一些官兵正在搜寻还活着的工人补刀,一看就知道这些工人的暴动,受到了毁灭性的镇 压打击。 壁画到此因石壁的凸 凹不平嘎然而止,几人又前行数十个台阶,逢石壁平滑之处,才再次看到壁画。 这一次却是押运场面,画中的全是一队队衣着囚服的囚犯,浩浩荡荡,见首不见尾,缓缓而行,两边有大队官兵押送,个个手持武器,神情警慎,显然是因为上批工人因为暴动被屠杀干净之后,又押送来囚犯劳作。 接着的画面就是劳作景象了,那些囚犯挥汗如雨的在地面上挖掘,旁边一处罗伞下坐着个道士装扮的人,手中拿着个罗盘,正和旁边的一个虎背熊腰的军官说些什么。 再来就是铺砌石阶的场景,只见数十条粗绳吊在半空,有的绳索上绑着囚徒,挥舞工具在石壁上凿出坑洞,有的则绑着石块,有些囚徒们则把那些石块敲进石壁上凿好的坑洞内,并以木锤击打固定。 接着一幅是台阶已成,正是我们目前所处的石阶,那道士打扮的人在洞口指挥若定,大批的官兵持着兵器顺着台阶向下挺进,火把排成了长龙,将洞穴内照得光明如白昼。 画面到此再次嘎然而止,粗砺的石壁也凹 凸的厉害,显然是不适宜作画,但我们几人都已经看的入了迷,画面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楚,看壁画中的官兵的装束,分明就是清朝的官兵,应该是当时的当权者派兵探测这个洞穴的过程。 这一幅幅壁画,生动的描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这些过程虽然看上去十分震憾,却和我们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但再往下去就是我们急切想知道的,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却没有了,大家这个个心里都像猫抓的一样,不知不觉之间,脚步加快了许多。 一急就容易生错,这个道理真是千古不变,大家刚才缓缓行走之时,什么问题都没有,但刚刚加快了速度,就出事了。 王敬山年纪本就大了,又受了伤,再奔行了许久,先是脚下一滑,差点摔落深渊,要不是跟在他身后的王海东一把抓住,估计王敬山就得摔成肉饼了。 大家高高提起的心才刚刚放下一点,刘存龙又是一个踉跄,一把推在我的背上,我一个立足不稳,向前扑去,幸好我前面就是三爷,三爷就像一面墙一样挡住了我,我才没有直接扑入深渊之中。 我刚站稳,三爷却一个虎跨,猛一转身,双腿倒挂在石阶上,头下脚上,一伸手就向深渊之中抓去。 我们顿时全都呆住了,要知道这个动作,实际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了,三爷这么玩命,究竟是想抓住什么? 第69章 :一片叶子--为短吻鳄打赏满1200加更! 好在三爷极其敏捷,一把抓住一个东西,随即腰一挺,一翻身就上来了,这几个动作说起来慢,实际上一气呵成,快速之极,洞穴内光线又不足,等我们看清楚了,三爷已经翻身站了起来,看着手中喜道:“抓到了,抓到了。” 大家急忙上前,一齐将目光凝聚在他的手掌上,都想看看他豁出命去抓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三把手电几乎同时打开,照射在三爷的手掌之上,三爷的手掌顿时成了整个洞穴里最光明的地方。 而三爷的手掌上,却只有一片树叶,颜色火红,和枫叶的颜色差不多,虽然分不清是什么品种的树叶,但绝对只是一片树叶。 三爷以差点掉落深渊舍弃生命为代价抓住的,仅仅是一片树叶,这也实在太过离谱了点。 几人顿时大跌眼镜,谁也想不通三爷这是发哪门子疯,为了一片树叶,值得以生命为代价吗?这深渊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就算是片金树叶,也抵不上自己的性命珍贵吧! 三爷多聪明,一见我们的表情,顿时知道我们心中所想,一指手中树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我心里有数的很,掉不下去,至于这树叶,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在这地下怎么会有树叶呢?” 他这一说,大家顿时明白了过来,这个小细节大家确实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我们已经走了许久了,就算除去迂回蜿蜒的路程,怎么也应该是深入地下了,可这地下怎么会有树叶呢?要知道有树叶的前提条件是必须要有树,难道说这地下还会有树木不成? 我陡然又想起了那火猴子来,当时三爷曾说过,那火猴子就生活在地下的树林之中,我也正是根据这个线索才想起来这里的,可三爷却又说他只是到了蝎子群那里,那三爷又是怎么知道这地下会有树的? 我肚子里憋了太多疑问,忍不住问道:“三爷,你早就知道了这地下有树林了对不对?那火猴子就是生活在那树林子里的是不是?” 三爷当然知道我想问什么,一点头道:“我知道,但不代表我就来过,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我又追问了一句道:“谁说的?不管谁说的,他一定来过这里,那他是怎么出去的?” 三爷并没回答是谁说的,只是说道:“他也没有走出去,走到火树林的时候,就按原路退回去了,我也就是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和赶山哥进来探个究竟,结果走的还没他远。” 不知道怎么的,我隐约觉得,这个之前下来过的人,和我可能极有关联,正准备问个清楚,王敬山忽然说道:“那可能不是树叶!” 我们又是一愣,这不是树叶是什么?可王敬山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转向三爷道:“老三,除了这里,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 三爷一愣,看了看四周,说道:“敬山哥,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了,再想改道,只怕来不及了,而且这一路走来,我还真没发现还有什么岔道,何况,敬山哥别忘了,我们后面还有麻三一伙呢!如果我估计不错,他们现在应该也到了那迷宫处了,但愿那迷宫可以多挡他们一会。” 一句话说完,三爷又看了一眼王敬山道:“敬山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王敬山微微摇了摇头,眼睛盯着三爷手中的树叶,缓缓说道:“也许是我想错了!” 他话虽然是如此说,可脸上的表情,分明带有深深的担忧,三爷又道:“敬山哥,不管想没想错,你先说出来,我们万一遇上了,也好有个防备。” 王敬山点了点头,一边往下走去,一边讲了起来。 这事并不是王敬山亲自经历的,而是发生在王敬山爷爷的身上! 王敬山的爷爷叫王强根,生于民国时期,军阀割据,局势混乱不堪,百姓民不聊生。王强根也是三十六门旁支,虽然一身好本事,还是被逐出了深山,走南闯北十数载,可谓见多识广。 但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他生活自然也困苦异常,无奈之下,只好投奔了当时的一个军阀,叫孙殿英。 王强根凭着一身本事,没多久就受到了孙殿英的重用,一路提升,很快混到了副官的位置,孙殿英送了他一处宅子,甚至还给他讨了房媳妇,正在一切都向美好发展的时候,就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差点要了王强根的命。 军阀最要紧的就是兵,想当土皇帝就得招兵买马,招兵买马就得要钱,这孙殿英也不例外,手头一吃紧,就把主意打到了慈禧太后的清东陵上了。 那年头,当兵的要不就是被生活逼的无路可走的百姓,要不就是一些穷凶恶极的亡命之徒,哪里会有人阻拦孙殿英的这馊主意,王强根劝了两回,倒被孙殿英见了外,认为他不够忠心,加上其余几位副官的排挤,孙殿英对王强根也逐渐疏远了。 在这种情况下,孙殿英对慈禧太后的坟动了手,王强根也因为孙殿英的疏远,被派去做了先头部队。 用炸药炸开坟墓后,那些兵痞由于平时就缺少纪律约束,又受坟墓内金银珠宝的诱惑,一涌而进,对坟墓进行了大肆的破坏和洗劫。” 当然,也有不少兵士误中了坟墓内的机关消息,殒命了不少,但都被监督的副官压了下来,密不上报,其实就是传到孙殿英的耳朵里,那家伙为了坟墓内的珍宝,也不会就此罢手。 就在那些兵痞对坟墓进行洗劫的时候,忽然从地下传出一阵阵的尖叫声,如同成百上千个婴儿一起啼哭,当时那些兵痞已经被坟墓内大量的金银细软冲昏了头脑,也没人深究,倒是王强根不屑与参加洗劫,一直带着自己的几个亲信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声音,引起了王强根的好奇。 王强根不屑与参加哄抢,闲着也是闲着,就带着几个亲信顺着声音寻了去,那陵墓内面积甚大,王强根带着几人越走越偏,逐渐远离了墓室,不多久,竟然在墓室的后面发现一个暗洞,声音正是从那洞穴中传来。 王强根一向做事小心,见这声音来的奇怪,本欲就此退去,却不料那监督的副官也追随着他们寻到了洞口,那副官一向就甚为忌妒王强根的本事,又怀疑洞穴内会藏有更为珍贵的珍宝,当下竟然不顾王强根的反对,强行命令王强根率领兵士进穴寻探。 王强根苦于军令,只得带着十数位兵士举着火把进了洞穴,却多了个心眼,将自己的亲信留在了外面。 进入洞穴之后,刚开始还没有什么,也没发现什么珍宝,谁知道就在火把燃尽,王强根正准备带着兵士退出洞穴的时候,陡生巨变,身边不断有兵士发出惨呼,不断有枪声响起,局势顿时失控。 大家身处黑暗之中,看不清场中形势,也分不清敌我,王强根也不敢出声喝制众兵士,又怕被流弹击中,只能矮身蹲下,凭着记忆顺着石壁迅速向洞外移动。” 刚走得几步,洞穴内已经再无声音,刚才那些兵士的惨叫声全都嘎然而止,就象全部被人塞住了嘴巴一样。王强根更是知道危险,哪里还敢久留,使出浑身的劲儿向外狂奔。 奔行约数十丈,左腿忽然一阵刺疼,如同被匕首狠狠的扎了一下一般,一个吃疼之下,重心顿时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王强根顺势转身“啪啪”就是两枪,却没有射中任何物体,同时腿肚子猛的一疼,好象什么物体从中抽了出去,疼痛感还没消失,另一只脚脖子已经一紧,被什么物体缠了个紧实,重心一失,再也把持不住,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好在王强根临危不乱,反手抽出腰间的匕首,腹部一用力,身形一弓,凭着感觉一匕首削了下去,一下正好削断缠住脚脖子之物,就地翻身一滚,又爬了起来。 一起身,也顾不得腿上疼痛了,转身就奔,洞穴之内没有光亮,有眼也等于瞎子,耳边只听尖利叫声陡起,似有无数孩童一齐尖声嘶叫一般,同时地面亦有微弱声响,似是无数条蛇虫之类爬行之声。 王强根心头惊骇,一个惊慌之间,脚上再度被缠住,情急之下,干脆躺在地上,就势使了套地趟刀法。虽然匕首是短兵器,使地趟刀法有点不得手,但王强根还是有点手段,尽量避开刀法中的砍、剁、扫等招式,却将利于匕首的削、挑、刺、切等招式发挥到极致,一时只觉得匕首不住碰触到物体,身下也不断压触到绳索状物体,但总算暂时安全了。 就这样一边反复使着地趟刀法,一边向洞外翻滚,身上也不知道磨破了几处,也不知道翻滚了多远,匕首终于不再碰触到物体,耳边那些尖叫声也都消失殆尽,王强根这才一翻而起,亡命一般向外逃去。 第70章 :恶魔之叶-为!!!!第一个飞机加更第5章 王强根逃出洞来,已经浑身是伤,好在都是伤在皮肉,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腿肚子那一下伤的不轻,几乎被洞穿了,流了好些血。 监督的那副官本就想除去王强根,哪里会关心王强根的死活,见他一个人逃出来了,不但不听王强根的解释,反而要治他带兵不力、临阵脱逃之罪,王强根一怒之下,抢了那副官的配枪,将那厮毙了。 幸好在场的兵士中有几个是王强根留下来的亲信,非但没将王强根抓起来,反而将其余几个兵士尽数毙了,连同那副官的尸体一起抬了丢入洞穴中,又搬来几块大石,将洞口掩了起来,全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待出了慈禧的坟墓,因为进入陵墓的那些士兵几乎都参加了哄抢珍宝,很多人都藏了私,孙殿英正带兵挨个搜身,见王强根挂了彩,随口问了一句,王强根编了个谎就瞒了过去。 至于那副官,遍寻不得之后,孙殿英只当他私藏珍宝逃跑了,发了一通火,也只好作罢。 当天晚上,王强根回到家,媳妇一见王强根一身是血的回来了,那个心疼啊!急忙搬来药箱,替他上了药,用纱布包扎起来,见都是皮外伤,这才放了心。 而王强根自己的伤势更是心里有数,也没往心里去,吃了晚饭后,两口子就准备休息了。 谁知道灯刚一熄,王强根就觉得腿肚子一阵巨疼,就像是有什么物体在腿肚子里拼命钻行搅动一般,当真如同刀割针刺一般。 王强根自幼修习蛊术,又练有武艺在身,还在军营之中历练了那么久,大小伤可没少受过,即使那般英雄了得,仅一瞬间,就疼出了一身冷汗。 媳妇又点了灯,一见王强根疼成这样,哪里还敢轻视,急忙拆了腿上的纱布,想要重新包扎一下,哪知道纱布一拆,眼前景象惊得媳妇猛的一愣,扑通一声从床上掉到地上,才醒来神来,惊声尖叫起来。” 王强根本身也只当是纱布没包扎好,挤压到伤口了,见媳妇那副模样,才知道坏事了,急忙起身去看,一看之下,饶是他走南闯北出生入死无数回,也大吃一惊。 只见受伤的那条腿足足肿胀了一圈还多,肿胀不说,红肿的皮肤下面,还暴起了数十条青丝,那些青丝还在不停蠕动,竟似活物一般,每动一下,就一阵钻心般的疼痛。 王强根自幼习武,又在军营混饭吃,自是刀不离身,即使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也放了把匕首,一见这般情况,一伸手就把匕首拿了出来。 匕首一拿出来,反手就是一刀,顺着一道青丝隐现的地方,在自己腿上削开了一道血口子,紫红色的血像小蛇一样就钻了出来,随着血液流出来的,还有条青白色的植物根茎。 王强根一见,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叫媳妇拿来一根绳索,自己将腿自膝盖之上死死缠住,连连挥动匕首顺着那些青丝挑破皮肤,又有十数条植物根茎露了出来。 那些根茎露在外面,却并不是静止的,而是不停蠕动伸展,似想钻回到血肉之中去,简直如同活物一般。 而那些仍在皮肤之内的青丝,也蠕动的更厉害了,甚至能看到那些青丝正顺着小腿向上延伸,幸好膝盖之上早已经用绳索缠住,血液一不流通,自膝盖之下自然麻木,不然只怕能疼的昏死过去。 媳妇虽然跟着王强根也见惯了受伤流血的场面,但此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颤颤缩缩的站在床边,想上前帮忙却又不敢,不上前帮忙又心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绳索虽然暂时阻止了血液的流通,但却不能完全隔离肢体,那些青丝在皮肤下不停蠕动,片刻之间已经伸展到了膝盖之下。此时整条小腿表面都已经布满了青丝,连脚背之上,也已经被侵占了大半。” 王强根见此情景,知道这条腿算是废了,自己若再犹豫片刻,一旦这些青丝钻过膝盖,布满全身,只怕自己到时候性命都将难保,遂一狠心,一咬牙,对媳妇大吼道:“快!拿我的斩马刀来!” 媳妇一愣神,随即明白了王强根的意图,颤声问道:“我去寻大夫来看一看再做决定?”眼睛看着爷爷,已经是满含泪水。 王强根吼道:“来不及了,这东西生长速度异常迅速,仅一时三刻之间,已经到了膝盖之下,再等你寻了大夫来,只怕已经延伸到腰腹了,到了那时,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了,快拿我的斩马刀来!” 媳妇又看了一眼王强根的腿,也知道所言不假,眼一闭,两行清泪顺颊而下,转身去取了斩马刀来,递给王强根,自己却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王强根一刀在手,长叹一声,要知道习武之人,最重视的就是一双腿,俗话说的好,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特别是北派武术,腿法几乎占了一多半,这一刀下去,自己从此行走都得靠拐杖了,这一身本事,就算废了。 但事已至此,再犹豫下去,说不定连这条命都会送了,哪里还顾得上一条腿,一念至此,王强根牙关一咬,单手举起斩马刀,对准自己的膝盖上方,奋力一斩,顿时鲜血四溅。 那斩马刀本就是精钢打造,专门用来战场杀敌所用的,砍人头颅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是何等的锋利,就是随便碰一下,也连皮带肉的削下一块来,加上王强根这奋力一斩的力道,自膝盖之上,应声而断。 王强根自断一腿,虽有绳索缠住膝盖之上,但血肉相连,十指尚且连心,何况一条腿,顿时就疼的昏死过去,媳妇心中再是惊惧,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就这么流血而死,心一狠,一边哭泣着,一边自己动手帮王强根先包扎了起来。 等伤口包扎好,王强根悠悠醒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腿处,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急忙让媳妇将断腿丢在床下,去请大夫。 媳妇刚走片刻,王强根由于自断一腿失血过多,正闭目养神,顺便思索自己日后的着落处,耳边陡起一阵尖利叫声,一惊之下,急忙睁开双眼看去,却见丢在床下的自己那条断腿之上,冒出十数片红色的叶子来,正急速的抖动着,发出一阵阵类似孩童尖叫的声音,红叶中间,还冒出一根尖藤,正四下转动。” 王强根顿时回想起自己在那洞穴之中听见的声音,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头一阵骇然,好在那些红叶刚生长出来,又是在床下,尚构不成威胁,王强根也就不去管它,只是再也不敢闭眼,小心防范着。 过了片刻,媳妇请了大夫回来了,那大夫足有六七十岁,满头的白发,身体倒是硬朗的很,一见王强根的伤,又看了看那条断腿以及断腿上的红叶,叹了一声,将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包扎妥当。 一切收拾好,那大夫说道:“军爷虽然一条腿废了,但幸好军爷身体强健,倒没生命之忧,只是不知道军爷在哪里招惹了这么阴毒的东西?” 王强根就将事情前后原原本本的都说了一遍,那大夫一直拈须不语,并不显得很惊讶,一副似有所悟的表情。” 王强根一见那大夫的表情,就知道这大夫必定知道些什么,将事情经过说完后,就询问道:“大夫,这东西叫什么,能详细给我说一下吗?” 那大夫倒也不推辞,点头说道:“以前我是见过一次这种钻心藤,是一个职业盗墓贼,夜路走多了终于遇到了鬼,在一处墓穴中,被这种钻心藤伤了。” “回家之后,发生了和你一模一样的事,但那人却没有你的勇气自断一腿,等我赶到的时候,钻心藤已经蔓延了全身,回天无力了,可惜了一个精壮的汉子。” 王强根一听,急忙追问道:“这钻心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般阴毒不说,怎么还会在人体内生长呢?”一边追问,一边后怕不已,如果自己刚才不当机立断砍下一条腿的话,也许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大夫继续说道:“这钻心藤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植物,和一般植物不同,极喜嗜血,藤条的尖端锋利如铁枪之尖,一有活物接近,就会主动袭击。” “这种钻心藤的捕食方法是先缠住生物,藤条尖端刺破生物皮肤,会在生物体内种下种子,少两三个时辰,最多六个时辰,就会生根发芽,顺着生物的筋脉血管生长,直到寄体死亡为止。” “更为奇特的是,这钻心藤的叶子,能够急速的抖动,发出孩童尖叫一般的声音来,以此来吸引生物靠近,不论是老鼠、蛇等生活在地下的玩意,还是无意间靠近的生物,都是它们的食物,虽为藤类,实如恶魔,所以又名魔鬼藤,那些叶子由于能发出婴儿的声音,也被称为恶魔之叶。” 王敬山一说到这里,我们几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三爷手中的那片红色叶子,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71章 :列祖列宗 三爷也有点傻眼,看了看手中的叶子,抬头看向王敬山道:“敬山哥,你能确定吗?” 王敬山没有说话,目光之中的担忧,已经说明了一切,三爷的眼神却忽然迷茫了起来,眉头皱的几乎形成了一个川字,一边冥思苦想,一边摇头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他不会骗我的!” 我实在忍不住了,上前问道:“三爷,你还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吧!这里就剩我们这几个,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三爷忽然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口,好像很想说出来,最终却只是长叹一声,说道:“已经到这里了,再往下走走吧!这事让我也有点迷糊了,我得好好理理。” 一句话说完,三爷带头而行,分明是不会说了,我们无奈,只好跟上。 我紧跟在三爷身后,边走边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总感觉在这一切的背后,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所有事情的走向,一想到这个,我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如果我的预感是真的,那么,从奎爷打赌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成了别人的棋子。 不但我成了棋子,三爷、刘赶山、王敬山等都是棋子,就连那麻三,应该也只是一颗棋子,只是我怎么都想不出,究竟是谁在下这盘棋。 陌人豪虽然也许有这个野心,但却没有这个实力,起码云南那边的事情,他还没有完全搞定,这背后之人,隐藏之深,实在让人惊悚。 刚想到这里,三爷又出声道:“这里又有壁画了!” 大家一听,一起上前,借着灯光看去,只看了一眼,就吓了我一大跳。 壁画的内容,是接着原先的壁画内容发展的,场景发生地,明显就是在这石阶上,整个画面看上去非常混乱,石阶上到处都是丢弃的兵器,散乱的盔甲,以及慌乱逃窜的军士们,在画面的下方,有一团灰白色的雾状物体,正顺着石阶向上面缓缓逼上来。 那时候的军士所用的武器虽然没有现在的枪械威力大,但毕竟是整支军队,实力也是绝对不容忽视的,究竟这雾状物体里隐藏了什么东西?能使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一瞬间崩溃瓦解呢? 我急忙又去看第二幅,这幅却又画面一转,那道士摸样的人,一手持火把,一手持三角旗,正在指挥军士排成三排,第一排弓上的箭已经射出,全部蹲下补充箭矢;第二排则已经张弓搭箭,正在等待下令;最后一排则抽箭的抽箭,拉弦的拉弦,正在准备。 第一排军士射出的箭,笔直的飞入下面石阶上的灰白色浓雾,却好象并没有对那浓雾构成丝毫威胁,那浓雾正顺着石阶蜿蜒而上,浓雾之中,隐约可见几个军士正在挣扎嘶吼,似是遇上了什么极为可怕之物。 这两幅彩绘画的十分详细,尤其是那浓雾,处处透露着一股子诡异,令人不自觉的发寒,还是一直寒到心底的那种,虽然我们也好几个人在一起,但我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急忙将手电光线移到第三幅彩绘上。 谁知道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起了一身的白毛汗,彩绘之上,画面之中,那些军士已经完全被浓雾笼罩,正在浓雾中挣扎,个个面上布满了绝望之色,而那道士则挂在空中,似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提了起来一般。 那浓雾之中,显露出两只血红色的眼睛来,足有拳头大小,冷冷的俯视着眼前的一切,那目光充满了不屑和残忍,以及一丝兴奋,就像一个变态杀手,嗅到了鲜血的味道。 刹那间,我感受到的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绝望。 这种感觉,和从那石门上传递出来的感觉,十分相像,但却并没有那么浓烈,也许是壁画削弱了那种绝望感。 紧接着后面出现的几副壁画,却使我们所有人都呆在了当场! 最后几副画,画的是我们三十六门的列祖列宗! 画画之人,明显在这几副画上用了心思,不但每一个人都画得栩栩如生,面目分明,就连脸上一些细微的表情,都画了出来,更令人叫绝的是,在每个人的旁边,还有人用狂草添加了言语,标释出每个人说的话来,简直就如同连环画一般,令人拍案叫绝。 我文化低,根本看不懂狂草,而且这字写的十分潇洒,笔走龙蛇,狂放淋漓,我根本就不知道写的是啥。好在三爷认得,一边看一边讲解,等三爷说完,我脑海之中的画面已经成形,如同电影一般,在我脑海之中不停闪现。 残阳如血,风烈如刀,黄沙漫天。 三十条汉子,木雕泥塑一般站在风沙的边缘,目光全都如同定格一般盯着眼前的那片黄沙,仿佛那漫天风沙中,会忽然飞出几块金砖来。 这三十人形态各异,穿着打扮亦不相同,其中几人特别显眼,一人长袍青衫,手持长幡,做相师之扮;一人衣衫褴褛,手持竹竿,竟然是个吃百家饭的;一人手缠山神鞭,应该是刘赶山那一门的前辈,一人手提鹤嘴锄,腰挂药箱,分明是个大夫;还有一人赫然穿着铁甲战衣,腰跨军刀,分明是位军营出身的将士;另外人员也各不相同,或瘦如刀削、或矮壮粗豪,其中还有两个道士,只是神态之间,皆有焦急之色。 “你们说,老大还能出来吗?”一个瘦如刀削的汉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声问道。 话刚落音,旁边一个矮壮粗豪的汉子就嗡声道:“放屁,老大一定会出来的,还有老二、老四、老五和老六、老八都会出来的。” 说完晃了一下粗壮的脖子,对旁边一个鹰目男子喊道:“三哥,你说是不是?” 被唤作三哥的鹰目男人从鼻腔里“恩”了一声,并没有回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仍旧直勾勾的看着那漫天黄沙。 又过了半个时辰,忽然一只苍鹰从天而降,落在一个十分瘦弱的男子肩上,“啾啾“低鸣不已,一群人十数道目光同时转向了那瘦弱男子,每一道目光中都充满了期待。 苍鹰低鸣一止,那瘦弱男子顿时双目一亮,大声喊道:“大家准备,老大出来了。”六七人全都精神一振,屏住呼吸,十数道目光一齐看向那片大漠。 过了片刻,漫天黄沙中忽然传出一阵苍凉悲壮的歌声,声音嘶哑,歌如泣血,十分萧索,万般悲伤。 紧接着风沙之中缓缓出现一条高大魁伟的汉子,面如金纸,剑眉紧簇,嘴角隐有血痕,身上更是血迹斑斑。左肩上扛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木,单手扶住,另一只手则紧握五条麻绳,麻绳的另一端,分别系着五具尸体。 这场面何其震撼,一个身受重伤的高大汉子,扛着一口黑色巨棺,拖着五具尸体在漫天风沙中悲歌而行,就连久侯在这里的三十人一时也都呆在了原地。 倒是那矮壮汉子最先反应过来,抢先奔跑着迎了过去,边跑边哭嚎道:“大哥!二哥、四哥、五哥、六哥、老八,你们都怎么了?”其余人等也都惊醒过来,一齐迎了上去。 那被唤作大哥的高大汉子,本就身受重伤,全凭一股信念才将兄弟五人的尸身带出沙漠,早就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此时猛的见到众家兄弟,心头一松,一口气再也支持不住,手一松,肩头棺木摔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头一昂,“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那矮壮汉子虽然最先起步,却是先前说话的那削瘦汉子最先到达,一把抱住那高大汉子,缓缓放下,紧接着其余人等也围了过来,一齐连声疾呼:“大哥,大哥!” 那高大汉子缓缓睁开一双虎目,嘴角牵动,苦笑了下,涩声道:“老二、老四、老五、老六、老八,都是英雄,拼尽了最后一滴血才倒下,你们一定要将他们的尸骨带回去,照顾好他们的后人。” 那三哥刚要说话,又被高大汉子一摆手止住,指了一下那口巨大的黑色棺木道:“我们兄弟追这东西从天南到海北,从黑山白水到风沙大漠,终于用五个兄弟的命将它拿住了,确又不能杀了它为五个兄弟报仇,一定要将它藏好,让它永不见天日,免得祸害世人。” 说到这里,那大汉气息已经接不上了,自知所剩时间无多,继续挣扎着说道:“藏好之后,三十六门兄弟永居镇守,后人之中,每一辈挑选一人接任,此秘密千万不要泄露,不然……不然……” 那三哥也知道这高大汉子即将油尽灯枯,急忙接到:“大哥放心,我知道的,只是,将此物藏在何处才比较妥当呢?” 那高大汉子猛的深吸一口气,吐气扬声道:“彩云之南,十万大山……”话未落音,一口气绝,头一歪,眼一闭,魂魄归去,就此西游,漫天风沙之中,只剩下三十名汉子的悲鸣哭泣之声。 第72章 :大清谜案 画面到此嘎然而止,最后一幅画上题了两个名字,一个叫颜画,一个叫苏书,应该就是画壁画之人,和在壁画上题字之人。 这毫无疑问,画的就是我们三十六门的列祖列宗,奋勇追击某凶煞之物,终于在风沙大漠之中,以六人性命为代价,将其擒获的事情。 但是,那口黑色棺材,我曾经看到过,就在我们徐家村的老井之中,这和画上所说的镇守在彩云之南,十万大山的说法,是完全不相同的,但镇守的,确实是我们三十六门的人,也许这口黑色棺材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改投入这老井之中了。 我转头看向三爷,三爷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见我看他,点头道:“楼儿,你可还记得,我曾给你说过,我们三十六门,曾在清雍正年间,遭受过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这画里的事,正是引起我们三十六门差点覆灭的起因。” 三爷这次没有瞒我的意思,也许这事并不需要保密,当下说了起来。 清雍正年间,设立军机处,三十六门中人,尽数被征招,初时征招,并不得志,但三十六门中人,无不是手段高明之辈,逐渐得到了雍正的重用,雍正将三十六门抽调了出来,成立了一个独立的部门,名曰小军机,表面上还是受军机处管辖,实际直接受命与雍正。 一日雍正忽然秘密聚集三十六门门主,让三十六门之中,每门各出一精锐,随同年羹尧长子年熙出发西北,在苍茫大漠之中,寻找一物事。至于是什么物事,雍正没说,三十六门之人只知道此物是受天命而生,应天命而出。 经过一番艰苦凶险之后,三十六门之人,终于确定了此物的藏身之处,但就在准备取出此物之时,天空之中忽然出现了异常之相。 此异常之相具体体现为“日月合璧,五星联珠。”说白了就是天上太阳和月亮合到了一起,有五颗星星串联成了一排,那个时代,对天相预兆什么的,非常讲究,特别是皇室,一出这种异常天相,雍正皇帝马上就召见了江繁星和刘文远两人。 江繁星精通天文,擅长窥伺天机,是三十六门天星一门的首领,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这个刘文远也是个厉害角色,精通堪舆之学,是三十六门地师一门的门主。 雍正皇帝着急召见了这两人,当然是让两人说出“日月合璧,五星联珠”的征兆,其实这两人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雍正皇帝为什么召见他们了,当下也不敢隐瞒,就由江繁星说了出来。 依江繁星所言,这日月合璧上应朝廷,就是日月争辉,日月即是阴阳,日为阳,月为阴,昼为阳,夜为阴,男为阳,女为阴,这日月争辉,说白了就是月亮想替太阳光泽天下,有女人想要像男人一样争夺大清的皇位。 五星联珠则是下应群臣,自古就有云,皇帝是天之子,九五之尊,朝中文武百官则应对天上星宿,五星联珠在日月争辉之时出现,就是说有五个位高权重的大臣站在了女方阵营。 也就是说,这是大凶之兆,是大清朝毁宗灭代之兆,应马上严查厉惩,彻查所有文武百官,和朝中文武来往密切的后宫嫔妃则是此凶兆的主应,更应严查,一旦查出罪魁祸首,应斩立决,以绝后患。 雍正这个皇帝是相当多疑的一个人,这一听有女人要抢他大清的江山,哪还得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马上吩咐江、刘两人暗中查办此事,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对外就宣传“日月合璧,五星联珠”是祥瑞,让各地大臣上表称贺,以掩人耳目。 按理说,年羹尧其时正受雍正重用,应该不会掺和到这事中来,偏偏年羹尧还有个妹妹,嫁给了雍正皇帝做贵妃,仗着雍正重用年羹尧,在后宫非常霸道,口碑极坏。 即使如此,雍正也没想到要杀年羹尧,偏偏这年贵妃怀上了孩子,又正好在“日月合璧,五星联珠”那一天生产,生产倒也罢了,又好死不死的生了个死婴,这就让一向疑心病都很重的雍正皇帝产生了戒心。 而且年羹尧还有四位兄长,分别是年希尧、年发尧、年则尧和年述尧,全都在朝廷为官,而且个个都是一方重臣,正好印证了五星联珠之说,这些事一串联起来,雍正皇帝就起了杀心。 年羹尧也是猪油蒙了心,不但没发觉雍正皇帝杀意已起,反而仗着劳苦功高,异常的嚣张骄横,惹得朝中大臣纷纷侧目,关于“日月合璧,五星联珠”之事,年羹尧也上贺表称颂雍正夙兴夜寐,励精图治。 但奏表之中字迹潦草,又一时疏忽把“朝乾夕惕”误写为“夕惕朝乾”,雍正抓住这个把柄借题发挥,解除年羹尧川陕总督职,命他交出抚远大将军印,调任杭州将军。 年羹尧调职后,以前曾得罪过的那些朝中官员更加看清形势,纷纷落井下石,揭发其罪状。雍正以俯从群臣所请为名,尽削年羹尧官职,并于当年九月下令捕拿年羹尧押送北京会审。 同年十二月,朝廷议政大臣向雍正提交审 判结果,给年羹尧开列九十二大罪,这九十二条大罪之中,应服极刑及立斩的就有三十多条。 但雍正念及年羹尧功勋卓著、名噪一时,年大将军的威名举国皆知,如果对其加以刑诛,恐怕天下人心不服,自己也难免要背上心狠手辣、杀戮功臣的恶名,于是表示开恩,赐其狱中自裁。年羹尧父兄族中任官者俱革职,嫡亲子孙除了尚在地穴中的年熙外,全部发配边地充军,家产抄没入官。雍正四年,叱咤一时的年大将军以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告终。” 这么一来,正带着三十六门精锐替雍正在大西北卖命的年熙不干了,不管是谁,自己带人历尽九死一生,辛辛苦苦才找到这玩意,父亲却被雍正给杀了,一家老小还都给充军了,这事摆谁身上估计都不愿意。 年熙这家伙也有种,带着这玩意就跑了,三十六门的高手没有得到雍正皇帝的命令,也不敢对年熙下手,只好回去把事情禀告了雍正。 雍正一听就火了,年熙这家伙胆子太大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还能跑哪去,马上命令三十六门的人,去追杀年熙,死活不论,东西则一定要拿回来。 三十六门人领命,开始追捕年熙,这年熙也有本事,三十六门之人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独挡一面的好手,三十六个人硬是抓不到他。 年熙领着这三十六个人玩捉迷藏,天南海北猛一通跑,也不知怎么搞的,也许就该老年家倒霉,年熙竟然得了一种怪病,变得面相丑陋,身闪金光,逢人就咬,而且身体硬逾坚石,刀枪难入,力大无穷,可生撕虎豹。 三十六门中人一直尾随其后,追击不已,什么手段都使上了,硬是拿他没有办法。 当时追击年熙的三十六门领头人,也是个不世出的英雄,叫徐云天,隶属三十六门人王一脉,一身好本事,仗义豪爽,极具领袖气度,其余三十五位兄弟对他惟命是从。 不知道年熙出于什么原因,天南地北的辗转一通后,又回到了大西北,徐云天带着三十五个兄弟紧随其后,一直追到荒漠之上。 三十六门之人分为六路围堵,徐云天带着五个兄弟为一组,追上了年熙,一场恶斗之后,用五个兄弟的性命为代价,击杀了年熙,抢下了这东西。 而徐云天自己也油尽灯枯,拼尽最后一口气,将五个兄弟的尸体和那东西带出了荒漠,自己也不治而亡。 徐云天一死,那东西忽然发出奇怪的金光,身在黑棺之内,光芒竟然穿透黑棺,映射的周围一片金黄,疯狂撞击黑棺,企图脱困而出。 幸亏其余三十人也不是易与之辈,其中海猴子一门有一人善使弥天网,一网撒下,罩住黑棺,其余三十人合力擒住。 这三十人之中有一人,叫江别易,是当时天星门主江繁星之子,此人不仅继承了其父的天文占卜之术,而且涉猎奇广,他意识到这东西极其危险,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世间,建议将那东西藏了起来,让它永不见天日。 大家对那东西也是深感恐惧,也觉得江别易说的有理,就将那东西藏了起来,藏在何处,除了那三十人之外,无人知晓。 那东西被藏了起来,三十人也不敢回去向雍正交差,又担心三十六门会被尽数格杀,于是凑齐三十六门的传承之人,隐居了起来,隐居的地点,就在云南深山之中。 雍正得闻消息之后,果然勃然大怒,尽屠其余三十六门之人,三十六门被四处围剿,差一点就尽数覆没,一度绝迹中原。 三爷一说完,我头脑之中如同电光石火一般飞速运转,黑色棺木、徐家祖先、金光中的东西、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快要联系起来了! 第73章 :十二守护--为婆娑第一个飞机加更第2章 一想到这些,我急忙问道:“那黑色棺材之中,究竟是什么东西?壁画之中,不是说要镇守在彩云之南吗?怎么会跑到了我们村的老井之中?麻三所说的守护灵认主又是怎么回事?那守护灵又是什么东西?三爷,你都跟我说说吧!我都快疯了。” 三爷略一沉吟,就点头道:“既然你一心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一部分,但有些事,目前还不能全部说与你知晓,其实也不是我不想说,实际上,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之前虽然有人曾和我提起过一部分,却一直一知半解,直到看了这些壁画,我才明白过来。” “那黑色棺木之中,就是麻三所谓的守护灵,也就是我们徐家先辈拼了性命,从荒漠之中带出来的东西。” “至于这守护灵怎么到了老井之中,那是因为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当时三十六门将守护灵带至云南之后,那江别易从这守护灵的身上,推算出一件惊天秘闻来,这守护灵之所以存在,是要守护一种十分重要的物件,这物件不出现便罢了,一旦出世,天下必定大乱,到时候不但三十六门会被卷入其中,就连天下百姓也难逃涂炭。” “当时三十六门被清兵围剿,三十六门传承之人都在云南,唯恐暴露了行踪,三十六门人尽灭不要紧,这守护灵一旦被发现,必定会引出其守护的东西来,从而引起滔天大祸,担心将它留在云南深山之中也不安全,所以给转移了。” “至于为什么转移到这里,一是因为这守护灵要守护的,本就是深渊下的东西,二来相信现在你们也清楚了,这地下的深渊,正是隐藏那守护灵的绝佳之处。” “将守护灵转移到这里的,就是当时幸存下来的三十人,他们留下了自己一脉传承之后,将守护灵转移来这里之后,为了防止泄露,三十人全部自尽在此处,再也没有出去,壁画上落款的颜画、苏书,实际上是代表了画门的颜前辈,和书门的苏前辈,估计是两人临自尽之前,不甘一世所为不留一点痕迹,才用这种办法,保留点痕迹下来。” “即使那三十位前辈全部自尽,其后消息还是走漏了,清当权者一度派人前来搜寻,却被尽数杀死,最后不了了之。” “杀死那些清兵的,就是守护灵,黑色棺木投入井中之后,棺木留在了井中,守护灵早已经脱棺而出,就藏身在这深渊之中,只有在灵主觉醒的那一刻,守护灵才会随黑棺而上,显露在灵主之前。” “但灵主觉醒,并不等同与守护灵就会认主,还得经过一定的考验,守护灵就算认主,也不一定就愿意为灵主所用,还得等待一个契机。” “我知道你曾在老井之中看见过黑棺,如果不是灵主,是断然不会看见黑棺的,所以我才千方百计说服了大哥,将你留了下来,与我共同承担此次浩劫。” “而那石门,则是在清兵搜寻这里未果之后,三十六门之中,机关鲁家所制作的一道机关,门后有洞穴直通深渊之底,直上直下,人类无法进出,但只要有人一开石门,守护灵就会顺洞穴而上,将前来侵犯之人全部杀死,以保地下之物安全。” “至于守护灵,也就是藏在石门之后金光之中的那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因为每一个守护灵,都是金光灿烂,除了灵主本人,外人所能见到的,只是一团金光,即使是灵主本人,在守护灵愿意为灵主所用之前,也无法看清楚其真面目,所能见者,只是身体的一个部分而已。” 说到这里,三爷叹息一声道:“我们三十六门,世代镇守在此,就是为了保护这里不被发现,是守护这里的第一道关。那三尾井童和尸婆,则是在清兵搜寻这里之后,才抓了来,权作第二道关,以防万一这里被人发现,一般人也难逃它们之手。而石门之后的守护灵,则是最后一道关,真正要守护之物,则就在这深渊之下。” “三关镇守,原本万无一失,万万没有想到,三十六门之中,竟然有人将主意打到这东西的身上,而且纠结了三十门之中许多能人,一直闯到了石门之前。” “我原本以为,那石门打开,守护灵出现之后,将会把所有人都尽数杀死,我们虽然也会死在那里,却可以因此保住这井下的秘密,也算值了,可守护灵竟然在那个时候认主了,更糟糕的是,认主之后,却又不愿意为你所用,随即退回了石门之后,我们这才被逼无奈,进入这里。” 听三爷说完,我已经完全惊呆了,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却又迅速升起了许多新的谜团,我之前一直以为我们三十六门世代在此,是镇 压井下凶煞之物不得出世,万万没有想到,却是为了守护这深渊之中的东西,那这深渊之中所藏的,又是什么东西? 还有那守护灵,为什么会认我为主?说句自轻的话,这里几人,随便提一个出来,也比我强上数倍,不论是才智、手段还是品行,都在我之上,怎么就选了我呢? 又是谁曾经告诉过三爷一部分的真相?是不是那个曾经来过这里的人?三爷为什么一直不肯说出那人的姓名来呢? 可这些问题,估计三爷是不会回答了,三爷的脾气我非常了解,他今天能说出这么多的讯息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估计还是看了这些壁画,心中有感,不吐不快,所以才吐露了这么多来,要放在平时,绝对不可能。 果然,三爷继续说道:“我所能告诉你们的,就这么多了,其余的事情,该告诉你们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现在时机未到。” “前几天,老井周边异像四起,显然是这深渊中的东西被人动了手脚,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这里,无论如何也要下去看上一看,而且在我们身后,还有麻三等人死咬不放,麻三掌握的讯息,比我只多不少,他一发现这些石阶和壁画,也会明白这深渊之中的东西,才是他要找寻的,我们更得抢在他前面,先一步将那东西藏起,万万不能让麻三得了。” 话刚落音,王敬山忽然问道:“老三,既然你是马,那其余十人是谁你可知道?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其余十人不见踪影呢?” 三爷摇头道:“我不知道,其余十人是谁,我也一直在寻找,甚至发出十二守护独特的联系讯号,可却一点回应都没有,也许有的根本就没有出世,我能成为马,也是承花家之福,待到错儿成长起来,我这位子,自然会归还与花家。” 我听的一头雾水,上次三爷就提过他是什么马,现在他们又提起这茬,却又说的如此隐晦,一切如同在打哑谜一般,着实让人头大。 就在这时,陌楠忽然接了一句:“不,原来是有几个没有出世,可现在却全都出来了,父亲也正因为十二守护纷纷出世,意识到了事态严重,才不得不出手,其实纵 横八将之事,父亲早就知道了,却一直没有告诉三爷,一是不忍八位叔伯惨死,二来也是因为当时事态并没有严重到不可遏制的地步。” “如今父亲让我来联系三爷,也是逼于无奈,其实父亲早就看到了三爷的讯号,却一直不肯相认,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但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瞒不了多久了。” 三爷一愣,脸上露出愕然之色来,脱口而出道:“难道陌人豪也是其中之一?” 三爷这话一出,王敬山的脸上也是一片愕然,两人的目光,一起盯向了陌楠。 陌楠微微一笑道:“三爷猜对了,父亲也是十二守护之一,但具体对应的是什么,我却也不知道,不过我自己是兔!” 三爷顿时一愣,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说......你是兔?” 陌楠一笑点头道:“是的,现在十二守护,已出其四,其余八位,尚且不知是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其余八位,全在三十六门之中,而且全在云南青石镇,也都知道三爷的身份。” 听陌楠这么一说,王敬山忽然面露喜色,连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陌人豪的女儿,怎么会这么简单!如果其余的守护都在云南,那我们还担心什么!” 我听的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道:“什么是十二守护?怎么又是马又是兔的?难道是对应十二生肖的吗?” 我这本是随口一问,却不料陌楠竟然一点头道:“不错!十二守护正是对应十二生肖,每一个守护者,对应一个守护灵,也就是所谓的灵主,你也是其中一个,只是你对应的守护灵是最后一个出现的,而且你目前还没有被你的守护灵完全接纳,还不知道你对应的守护灵,究竟是什么而已!” 第74章 :花错归来--为婆娑第1个飞机加更第3章 我顿时愣在当场,转头看向三爷,三爷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反而将手一挥道:“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万一被麻三等人追上,可就麻烦了,那九人组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以一对二,我还能赢,可人数悬殊太多,一旦被追上,这里地势又险,断无幸免。” 说完带头而走,我见三爷是不想再说下去了,只好跟上,这次没有了壁画耽搁,大家行走极快,顺着石阶蜿蜒而下。 我一直认为,这石阶应该是一直修筑到深渊底部的,谁知道走了一会,石阶上就布满了尸骨,还散落着许多缨盔,显然就是画上那些清兵覆灭的地方,再往下行约百十米,石阶嘎然而断,靠岩壁之处,有一道巨大的裂缝,直向另一侧通去,而底下则还深幽不知多远。 爷几个傻眼了,看样子那些清兵也就把石阶修到这里,再往下没法走了,可我们也退不回去,万一在这石阶上遇上麻三等人,那可就真的连个退路也没有了。 我凑过去看了看那道裂缝,不用说,这裂缝是可以通过的,不然这石阶下面全是悬空的,那火猴儿肯定无法上来,这裂缝所能到达的地方,应该就是那火猴儿的居住之处,只是我不知道,这裂缝会不会有出路? 这个时候也没别的路可选,大家一商量,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由三爷带头,大家陆续钻进了裂缝之中。 这裂缝也甚是奇特,如同被什么东西从个位置向上顶开了一般,脚下是平坦的岩石,由脚下直接裂开,足有两三米宽,纵向发展,就像被人一斧子从上而下劈开,劈到这里陡然停顿的一般,深幽不知通往何方。 这一顿疾走,足足奔了五六里路下来,也没见到个尽头,说实话几人都够呛了,除了王海东和刘存龙尚未露疲态,我们几人都有点顶不住了。 王敬山年纪不小了,又有伤在身,三爷也是伤未痊愈,我底子太差,陌楠则是女孩子家,我们四个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已经领先到了前面的王海东忽然大喊一声:“谁?谁在前面?” 一句话喊出,王海东和刘存龙已经蹿了出去,这两个家伙身体素质确实过硬,到了现在,一动起来,还比兔子都快。 前面并没有人回应,两人一蹿过去,却立即响起了搏斗的声音来,其中呼呼拳风,不用问就是王海东,啪啪鞭响,那一定是刘存龙,还有一人并未出手,只是一直在两人攻击之中游走,听衣袂飘动之声,这人的身法十分灵巧,王海东和刘存龙两人,竟然都无法伤到他分毫。 我们一见,生怕王海东和刘存龙有失,急忙一起奔了过去,三爷拿手电一照,顿时疾声喊道:“住手!都住手!自己人!” 随即就上前一步,喊道:“错儿!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出现?” 我也借着手电光看清楚了,刚才和王海东、刘存龙动手的人,正是花错,这家伙不是回云南搬救兵去了吗?难道说搬来了救兵,又算出我们在这里,来接应我们来了? 可再仔细一看,也不像是这么回事,花错的衣服几乎都被撕成了碎片,就剩几丝布条挂在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还有几道新伤,在他身后五步之处,还站着一个面色煞白,双目含怯的小丫头,看上去也就和花错差不多的年纪,只不过十分纤瘦,有点楚楚可怜的模样。 三爷一说话,花错就停了下来,一见是我们,顿时一下就抱住了三爷,喜极而泣到:“爹啊!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我找了整个村子也没见到你们的影子,还以为你和镜楼哥都挂了呢!” 我上前伸手拍了他一下肩头道:“你也吐点象牙出来行不?别一见面就说的这么难听。” 花错哈哈大笑,一下又抱住了我,大笑道:“行,我吐象牙,镜楼哥说真的,这大半天我心里都是提着的,见了你们的面,我这颗心才算回到了肚子里,我可就你们几个亲人了,你们要挂了,我就真的变成孤儿了。” 三爷见花错归来,也十分高兴,一时竟然忘了问花错为何会在这里?只顾着拍着花错的肩头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三爷不问,我只好问道:“花错,你怎么回来了呢?不是去云南搬救兵去了吗?搬了多少帮手回来?你又怎么到这里来了?” 花错这家伙,刚才大概是刚找到我们,还有点正形,如今一见我们都没事,顿时就原形毕露了,自己一拍大腿道:“这事说起来,就小孩没娘了,我是回云南去了,又是车又是飞机的,紧走慢赶还用了一整天才到青石镇,结果一到青石镇,你们猜怎么着?” 我知道这家伙贫嘴的毛病又犯了,急忙说道:“你麻溜的说,别贫,后面还有人追着咱们呢!我们也累的够呛了,正好趁你说这些事的时候歇一下脚,说完我们还得赶紧跑。” 花错一听,眼珠子顿时就瞪起来了,也不顾自己一身狼狈的都不能看了,将脖子一拧,胸膛一挺,立马横了起来:“谁?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我们作对?我去弄死他!” 一句话说完,三爷就说道:“别吹了,你爹都被追成这样了,你还不是白搭,先来见过你敬山爷和你三位兄妹。” 花错大概也琢磨过味来了,马上不吹了,跑过去见过王敬山、王海东和刘存龙、陌楠四人,又将他身后的那小姑娘介绍给了我们认识,小姑娘姓颜,叫颜千凌,是三十六门之中,画门旁支颜丹青的女儿。 我一听心里就嘀咕了起来,这还真是赶得早不如赶的巧,我们刚看过壁画,知道三十六门之中画门是姓颜的,这就来了一个画门的传人,不过我实在想不出来,画画是凭什么能名列三十六门的,要知道三十六门实际上就是江湖草莽,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画画怎么和这些草莽汉子比拼?难道人家要杀她,她还能说等等,我给你画个像,你别杀我行不行嘛! 那颜千凌见我们都是自己人,这才敢怯生生的走了过来,一张小脸依旧煞白,目光之中满是畏惧,显然是受了不少惊吓,看的让人怜惜。 见过大家之后,陌楠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是出现在这里,花错又这副模样,知道她跟着花错一路走来,被吓的不轻,急忙好言劝慰,谁知道不劝还好,陌楠这一安慰她,顿时眼泪就流了出来,瞬间就哭成了泪人。 我们见这颜千凌都哭成这样了,知道她也不可能说出子午卯来了,只好再度将目光转向花错。 花错虽然嘴贫,却也不是不分是非轻重的人,当下急忙说起了他去云南的经过。 花错当日和我们分开之后,就一直奔上了公路,一路换车换飞机的略过,回到青石镇之后,已经是当天半夜了,花错知道事态紧急,连口水都没敢喝,就跑去找苏二爷。 苏二爷即是书门的门主,也是三十六门目前的人王,是三十六门掌权之人,三爷让花错去找他,目的当然是要苏二爷派出援手来。 可奇怪的是,整个青石镇上,没有一个人影! 不但没有人,就连鸡鸭鹅狗猪,都没有一只!但各家的被褥锅灶都在,甚至有一家的锅里,还蒸着热腾腾的馒头,就像整个青石镇上所有的生命,都在忽然之间,全部消失了一般。 花错顿时急眼了,三爷刚和他相聚,就让他回去搬救兵,那肯定是事情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候,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青石镇的人全都消失了,这让花错彻底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随即颜千凌就出现在了青石镇,她是去投靠青石镇颜家的,颜千凌的母亲过世早,一直都是颜丹青带大的,可颜丹青前一段时间,忽然消失了,只留了条字条,让她到云南青石镇去寻她伯父颜泼墨,然后就再也无任何音讯,就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颜丹青这号人一样,颜千凌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生活,只好一路寻到了青石镇。 花错和颜千凌一碰头之后,两人都搞不清楚青石镇究竟发生了事,要依颜千凌,就找几天看看,可花错归心似箭,哪里等得了,就要自己一个人回来,让颜千凌留下,如果看见苏二爷,就请苏二爷派出援手北上。 可颜千凌一路孤苦无依,好不容易总算找着了一个三十六门的人,又年纪相仿,哪里还肯单独留下,非要跟着花错回来,花错本就孤苦惯了,自然知道其中悲苦,也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就这么又给带了回来。 听到这里,三爷再也忍不住了,和王敬山对视了一眼,老兄弟们一起出声道:“看样子,云南那边也出事了!” 随即三爷一转头,看向花错道:“那你们又是怎么来到了这里的?” 第75章 :冤家路窄--为婆娑第1个飞机加更第4章 三爷这个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估计大家也都想问来着,要知道花错和颜千凌可是从我们对面过来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是从我们徐家祖屋密道下来的,也就是说,能到达这里的,还有另外一条路,只要能进来,我们当然也就能出去。 谁知道花错一听,就诉起了苦来,说道:“不提了,这次被向阳水库害惨了!” 我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向阳水库?你说你们是从向阳水库进来的?” 花错说道:“可不是嘛!我带着颜千凌回到徐家村,可村子里也同样一个人没有,祖屋也被烧了,直接塌了,上面堆满了石头,你们也都不在,我就意识到你们出事了。” 我一听就知道,祖屋上面堆满了石头,那一定是麻三为了掩人耳目做的,这说明麻三在外面还安排有人手,不然他们都进来了,谁去堆石头啊! 花错继续说道:“我带着颜千凌到处找你们,人没找到,倒是听说向阳水库出了一件奇事,说在向阳水库的正中心,忽然喷起一道两三米高的血泉来,那血水喷的,比抽水机都厉害,粗如抱柱,喷起散落,直接喷了个把小时,将整个向阳水库的水,都染红了一半。” “我一听就知道有戏,从水下喷起这么高的血泉来,那一定是你们在水库下边宰了什么东西,而且这东西小不了,不然没这么多血可喷,所以我就猜想,你们一定是在这水下,既然已经杀了那东西,也该快出来了,所以我就找了条船,想到水库中间接应你们。” “谁知道船到水库中间,那血水倒是停止不喷了,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我都没反应过来,连人带船直接就给我们弄下来了。” “船沉到底之后,那漩涡立刻停了,水一下子将我们淹没了,直接一下子将我们冲到了一个大洞之中。” “在大洞之中,我们发现了一条巨大的血鳝,腹部被击穿了一个大洞,血已经流干了,就剩一张皮蒙在骨架之上,可能就是造成血泉的原因,我们顺着洞穴七拐八弯的钻了一会,就发现了这个通道,这里竟然没有人,我猜你们一定是顺着通道过来了,所以我就带着颜千凌找了进来。” “不过也是我们命好,总算在这里找到了你们,不然我们两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已经走了十几路下来了,也没找到个出口。” 我一听,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之中忽然冒出一个画面来,那血鳝从通道中出去,游到了水面之上,一团金光从水下击穿了那巨大血鳝的腹部,那血鳝则鲜血喷洒,血柱直蹿出水面两三米高,血鳝死后,那金光顺着这通道而走,钻入那无尽的深渊之中,而在它离开的时候,巨大的抽离之力,使水库上形成一个漩涡,凑巧将花错和颜千凌的小船吸了下来。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象,具体是不是这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不过我隐约觉得,应该就是这样。 同时心里也算计了一下,我们是从祖屋下密道进来的,然后基本上都是盘旋向下,最后从那裂缝中进来,到了这里大概有六里多路,从我们村到向阳水库,总得有二十多里,在这里相遇,花错和颜千凌可不得跑十几里路嘛! 看花错的样子,估计也是累坏了,他们比我们更惨,连个手电都没有,就这么两眼一抹黑摸过来的,从花错身上的伤来看,估计还遇到些麻烦。 一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点想乐,因为我们这边也不是出去的路,要想出去,我们得往前走,花错既然能从向阳水库下来,我们就能从水库里出去。 当下我就说道:“花错,你这十几里路可能白跑了,我们后面也没有出去的路,只能顺着你进来的地方出去。” 谁知道我话一出口,花错顿时面色一变道:“不能回去!你看见我身上的伤没?在我们进来的路上,遇到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说实话,我还能活到现在,都实在佩服自己!” 三爷忽然问道:“你有没有经过一片散发着火焰一般光芒的奇异树林?但却感觉不到一丝炎热,树林里住有长着血红色毛发的猴子?” 花错顿时一点头道:“可不是,那些猴子十分凶残,竟然攻击我们俩,我身上的伤,有一半都是拜它们所赐,不过那火树林中,可不止几个猴子那么简单!还生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有飞在空中发着绿光的虫子,有巨大而凶狠的鸟,有一种黑色的野兽比剑齿虎还凶猛,还有一种能变色的野兽,常附与树干之上,与树溶与一体,一旦有生物靠近,就会发起猛烈的攻击,其牙齿十分尖利,很可能有毒。” “这都不是问题,我们跑快点,小心一点,一样可以过去,可在前方大约三四里路之处,藏着一个白毛大蜘蛛,那家伙简直凶残到了极点,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气,接近它三米左右,就冻的人直打哆嗦,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说出来你们都不信,那蜘蛛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在沉睡之中,我就从蜘蛛脚下爬过来的,那家伙,爬过来之后,差点将我冻僵了,身上都结霜了。” “我和颜千凌两个,还能克制着不发出声音,勉强能爬回去,可我们现在这么多人,只要稍微发出一点声音来,肯定会将那蜘蛛惊醒,我不是吓唬你,那蜘蛛腿都有你胳膊粗,别看我们人多,不一定够看。” 我一听就愣住了,怎么又冒出一个白毛大蜘蛛来呢?如果说那血鳝是被守护灵所杀,守护灵为什么不将那蜘蛛给灭了呢? 刚想到这里,脑海之中忽然灵光一闪,是了,守护灵杀的,都是企图出去祸乱人间的玩意,比如那血鳝,已经快要到水库之中去了,那么大的东西,一旦出去了,少不得吞几个人,所以守护灵将它给弄死了,其余的安稳呆在地下的,守护灵就不动它们,这边已经形成了一条通道,留着它们在,还可以当看门的。 这么一想,不禁有点得意起来,这说明我对应的这守护灵的智商还是满高的,真心想快点知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这刚稍微乐了一下,三爷却忽然眉头一皱道:“蜘蛛?你经过它身边时,可发现它身上冒着白气?” 花错一听,就挠了挠头道:“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当时尽想着怎么才能不惊动那玩意了,哪还有心思看它冒不冒白气啊!不过确实满冷的。” 这时那颜千凌忽然怯生生的说道:“冒白气的,我看见了。” 三爷目光一亮,点头道:“丫头,你确定没有看错?” 那颜千凌道:“不会看错,我们画门的人,不管看见什么,都会先观其形,再观其气,后观其神,就算一般的东西,过眼之后,就会记住特征,何况那蜘蛛十分恐怖,所以我更加看的仔细,对它的印象极深。” 三爷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点头说道:“那敢情好!这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我竟然跑到它的老巢里来了,不过它现在应该对我十分忌惮,我正好可以利用它替我们开道。” 我听的一愣,急忙问道:“三爷,你该不会和那蜘蛛也认识吧?听你说冤家路窄,你们以前有过仇隙?如果不对付,它不吃了我们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帮我们?” 三爷脸上的笑容更甚,笑道:“楼儿,错儿,你们还记得黄姑娘和我们说在村子四周十里之处的异像吗?” 我和花错一起 点头道:“当然记得!” 三爷继续说道:“我们第一次就是往东,在十里之处,看见一道裂缝,那里面冒出的白气,就是冰寒刺骨,后来被我用术强行镇住了,而向阳水库就在我们徐家村的东方,错儿是从向阳水库进入的通道,一直到了这里,如果我没有猜错,那白毛大蜘蛛,就是被我强行镇 压回地下的凶煞之物!” 我一听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天底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当时村子四面都起异像,三爷将南面水坝的青蛟抖成小蛇,和赶山爷杀了西面的双头蜈蚣,又放走了北面的阴参,唯独那东面的东西,是被镇下去的,如今我们竟然偏偏就遇上这玩意,这运气简直都能买彩票了。 三爷大概也觉得太过凑巧,当下笑道:“走!那大蜘蛛刚吃了我的亏,现在一定对我忌惮的很,就算不肯帮我们,见到我在,也应该不敢为难我们,只要过了那火树林,我们就可以直达向阳水库,从水库之中顺水而出。” “到了外面,我们就可以展开手脚和麻三等人周旋了,就算他们人再多,这次也要他们铩羽而归!” 我转头看了眼我们来时的路,仍旧黑幽幽的一片,并没有发现麻三等人的火把,忍不住又点担心道:“三爷,我们就这样出去了,万一麻三等人寻到了深渊下藏着的东西怎么办?” 第76章 :骑蜘蛛找猴子 我这么一问,三爷就笑道:“就凭他们,你认为他们的能力,和一整支军队比起来谁强谁弱?”一边说话,一边已经向前走去,我们自然跟在后面。 三爷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这根本就不用问,大清的皇帝派出一整支的军队,结果都被守护灵灭了,麻三等人再厉害,真的遇上了守护灵,那也是个死,三爷这么一说,我马上就放下了心来。 三爷继续说道:“守护灵刚才没杀他们,是因为你在,你又没能完全控制住守护灵,不然他们早完了,只要你的气息一从这里消失,麻三等人稍微做出点什么企图不利于深渊下东西的事,那等待他们的,必定是死亡。” 我一听大喜,急忙说道:“那还等什么?快点走吧!我们早一步出去,他们就多一分危险。” 三爷却边走边摇头道:“不会,我虽然不知道麻三的真实身份,但这个人十分警慎,只要我们一离开,守护灵肯定会立刻盯上他们,而守护灵一盯上他们,别人不一定发现得了,麻三却一定可以发现,他知道的不比我们少,肯定知道守护灵认主后的后果,一定不会再有任何的轻举妄动,最大的可能,就是顺着我们离开的通道离开,或者折返回去。” 我顿时觉得无比气馁,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已经把这个麻三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始终觉得只要这个家伙活着一天,就会对我造成多一天的威胁,如今听说他竟然会乖乖退走,心头失落的很,忍不住说道:“那他来这里干什么,他应该知道守护灵不是他对付得了的啊!” 三爷转头看了我一眼道:“你还不明白吗?麻三前来,主要的目的当然是深渊下的东西,但他要想取得深渊下的东西,第一步就得成为灵主,成为守护者,他费尽心思进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守护灵认他为主。” “所以在守护灵认你为主之后,他才会异常的激动,你的出现,等于直接毁了他筹备许久的计划,我相信他一定有万全的准备,如果你不出现的话,守护灵很有可能真的会认他为主。” “从他带来的那些三十六门中人来分析,他这个计划,起码已经筹谋一二十年了,而且这个人在三十六门之中的地位,十分尊崇,不然不可能在短期内网罗到那些人,从那些人的身手上来看,都是三十六门旁支中的高手,其中还有力士一门的现任门主,如果没有经过长时间周密的安排,如果没有三十六门之中倍受尊崇的人在背后支持,这些人是不可能臣服的。” 三爷一句话说完,我已经听出了三爷的话外之音,立即问道:“三爷,你怀疑是谁?” 三爷的面色忽然阴沉了下来,缓缓吐了一口气道:“原先还有两个人选可以怀疑,一个是陌人豪,陌人豪天纵聪慧,人缘又好,纵 横一门实力强盛,而且野心从来都不小,他原来是最可疑的对象。” “但现在陌楠说自己是守护者兔,陌人豪也是十二守护者之一,那就没有理由了,如果背后之人是陌人豪,他肯定不会这么早就亮出自己的底牌。” “所以,那就只剩下一个人还有这能力了,那就是苏老二,三十六门的现任人王,书门门主,青石镇的实际掌权者,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号令得了三十六门旁支那些人,以及力士门的现任门主!” “而且,这次错儿回青石镇搬救兵,我也怀疑他是故意避而不见的,这样他就可以借口不知道,对我们北门发生的事情置之不理,可除了他,天下又有谁能让青石镇的人全部消失不见?” 三爷这话一出,大家顿时全都愣住了,我对这苏二爷从来就没什么感觉,可王敬山、花错和陌楠却都显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来,显然是不敢相信三爷的推断。 三爷这时又长叹一口气道:“但愿这次我错了,如果真是苏老二,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王敬山道:“不能吧!怎么说你们也是亲兄弟!” 三爷头也不回,冷冷的来了一句:“有时候,人会变的!何况我从小就离开了,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 我听的一愣,急忙问道:“怎么回事?苏二爷不是姓苏吗?怎么会和三爷是亲兄弟呢?” 王敬山说道:“人王一脉,本是你们徐家一脉传承,可那时徐苏两家交好,苏家无子嗣,徐家三个儿子,就将老二过继给了苏家,接了书门的传承。” “其后徐老大不愿参与三十六门事务,也不愿学那些奇巧异学,甚至连徐家的九亟之术都不学,老三虽然聪慧,可在你爷爷患病过世之时,老三才八岁,虽然已经会了不少手段,但肯定做不得人王,只有随徐老大北上,定居在了徐家村,人王的位置,就让给了苏老二,苏老二虽然姓苏,可和你爹、老三那是一母同胞,自然是亲兄弟。” 王敬山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许多了事情,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到那个苏出云的时候,就觉得他和我的模样有几分相似,怪不得他说和我是一族同宗的兄弟,这要算起来,我和他确实应该是堂兄弟,就像我和花错的关系一样。 怪不得爹是老大,三爷是老三,中间缺少了个二爷!而且当时花错初来时,说起他娘过世的事情,娘也曾抱怨过二爷没有帮忙,原来是因为这层关系。 一想到这里,我转头看了看花错,花错却像早就知道了一般,对我笑道:“这不是秘密,青石镇的人都知道。” 王敬山这时却忽然接过话道:“老三,你有几分把握?如果真的是苏老二,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三爷仍旧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道:“不管那幕后之人是谁,都一定得揪出来杀了,留下来绝对是个祸害,只是如果真是苏老二的话,那我们就得做好和三十六门之中绝大部分人为敌的准备!” 三爷这话一出口,我不由的一阵发寒,陌人豪说的对,三爷也是个枭雄,做事不讲手段,只讲目的,这即是优点,也是缺点,如果幕后之人真是二爷,那毕竟是亲兄弟,怎么下得去手! 刚想到这里,三爷已经手一扬道:“你们留在这里,我一个人过去。” 我抬头一看,却是已经看见那大蜘蛛了,我们这说话之间,脚步并未停歇,不知不觉之间,几里路已经下来了。 借着三爷的手电光,我仔细看了一下,确实如花错所说,这蜘蛛简直大的吓死个人,一个脑袋就有小圆桌那么大,虽然腿没有花错宣扬的有我胳膊粗,却也有我的手腕粗细了,长度更是可怕,估计它要将八条腿都撑起来的花,能有两米左右的高度,身上长满了两三公分长的白色绒毛,一团团的白气顺着那些绒毛往外冒。 此时那大蜘蛛仍在沉睡之中,硕大的身躯,将去路挡了个结实,要想过去的话,除非它让点道,要不就得学花错从它那长腿下爬过去。 但三爷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上前,一直走到那大蜘蛛之前,陡然大喝一声,生生将那大蜘蛛吓的一弹而起。 那大蜘蛛一起来,三爷就上前了一步,那大蜘蛛明显对三爷有所畏惧,三爷一上前,它就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随即三爷的声音就小了起来,在那大蜘蛛面前嘀嘀咕咕说了一会,那大蜘蛛身上的白毛猛的一收,那些白色寒气顿时不再冒出,身躯往地上一趴,竟然不动了。 三爷这时才转过身来,对我们一招手,自己率先踩着那大蜘蛛的长腿,直接一提身,就骑到了大蜘蛛脑袋和身躯之间。 我们都看傻眼了,我见过骑马骑牛骑驴骑狗的,可还从来没有见过骑大蜘蛛的,这实在太拉风了,我相信这绝对是世间独一份,除了三爷,也没人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说实话,我心里其实挺兴奋的,十分想尝试一下骑大蜘蛛是什么感觉,三爷一招手,我立刻就跑了过去,也学着三爷的样子,踩着大蜘蛛的长腿就爬上去,只是脖子上已经没有位置了,只能坐在大蜘蛛的大腿根部。 不一会几人纷纷坐好,大蜘蛛八条大长腿上身上坐了七个人,脖子上还骑着一个,简直就像玩杂耍一样,可惜没有照相机,不然拍下来肯定非常值得留念。 等我们坐好,三爷就吆喝了一声,那大蜘蛛顿时一撑而起,载着我们八个人就往前走,我们八个人加起来,也有一千来斤,可对它来说,就像根本没有重量一下,八条长腿齐动,速度极快,迅速的向前爬行。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三爷,这蜘蛛是要带我们去哪?” 三爷骑在蜘蛛的脖子上,眼睛都闭了起来,一边闭幕养神,一边说道:“当然是要带我们去找那些猴子,无论是人是畜牲,都别以为伤了我儿子,我就会这么算了!” 第77章 :火林凶煞 花错这小子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类型,一听三爷这么说,顿时就乐了,大笑道:“对!找那些猴子干!弄死他们,之前可把我挠惨了,我又得护着小凌,又得护着脸,身上挨了好几下。” 我们现在八个人在一起,说实话我也不怕就是,当下也没说什么,注意力又转移到了这大蜘蛛身上,笑道:“这蜘蛛真是大啊!我连想都不敢想,蜘蛛竟然可以长这么大只!这该是世界上最大的蜘蛛了吧?” 三爷依旧闭目养神,没有理我,王敬山却说道:“在蜘蛛一类里,这只确实算大的了,可在动物界中,这并算不稀奇,1937年,东陵巴山发现大蛇,尾巴拖在山脚下,身体在巴山上缠了几道,蛇头抬在巴山之上,巴山多大?你自己想想那大蛇有多大吧!” “原来还听老一辈说过,说海猴子一门,在东海下发现一个深沟,深不见底,在那里还有一只大龟,浮出海面时,龟壳如同一座岛屿,一些渔民不知真相,在龟背上安家筑屋,一住数年,一日大龟忽然沉入海底,全岛居民尽数遇难,只有几人出海打渔的活了下来,能生活数年的一座岛,不会比你们徐家村小吧!” “千百年来,黄河数度泛滥,其中几次更是改道而下,每次黄河改道,待河水退去,河床之上都会留下四个篮球场般大小的足印,民间传说是黄河巨鼋伏在河床之上,堵塞了河道,致使黄河改道,这每个足迹都有篮球场大小的怪物,身体能小嘛!” “天上的就更不必说了,自古就有记载鲲鹏一说,展翅三千里,扶摇直上九天,你们徐家村再加上我们陈王屯,都没有人家一根羽毛大。” 我顿时愕然道:“这都是真的吗?” 王敬山道:“鲲鹏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巴山大蛇、海底巨龟,都有百分之九十的可信度,对了,那尸婆就是当年海猴子一门,从那海底深沟中捉来的。” 我们几个小字辈的,全都听的愣住了,王敬山不知道今天怎么的,谈兴甚浓,给我们讲起一些三十六门中之前遇到过的诡异事物来,我们一个个听的津津有味。 那大蜘蛛爬行极快,王敬山刚讲了两件奇闻,三爷已经手一抬道:“就是前面了!好家伙,还真够壮观的。” 大家一起收声,纷纷抬头看去,这一看之下,全都愣在了当场!我的思维一瞬间都静止了,即使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我们正前方,有一片足有几亩地大的树林,那些树木和地面的树木完全不同,火红色的树干,火红色的叶子,泛出的火红色光芒,使整片森林都笼罩在火光中一般。 树不是很高,最高的估计也就三四米,每棵树上却又开有雪一般洁白海碗般大小的花朵,少则一两朵,多则七八朵,点缀在火红之中,尤其醒目,放眼望去,如同盛开在一片火海中一样。 火红色的树木、洁白的花朵,这原本都应该生活在地面上的东西,在这地下上千米的地方出现,已经让人惊讶不已了,更何况还是这等壮观的景象,相信任何人看见这些,头脑中都会出现几秒钟的空白。 我揉了揉眼,又使劲掐了下自己的手臂,这如梦似幻的景象,是如此的不真实,以致于胳膊上肌肉组织传达给了大脑皮层疼痛感,仍旧让我处于半信半疑之间。 不单单是我一个人有这种反应,其余几人莫不如是,就连一向沉着冷静的三爷,也大睁着双眼。 过了好一会,王海东终于长吐了一口气,喃喃说道:“我的亲娘,这他妈的太邪乎了,如果我能活着出去,说这里有一片火红色树木,人们不把我当成神经病才怪,就连我自己亲眼所见的,都有点不大相信。” “火树银花,火树银花,真的是火树银花,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个物种存在,我一直以为,火树银花只是一个传说,没有想到,竟然让我在这里亲眼看见了这么大的一片。”王敬山嘴唇哆嗦着说道。 他这么一说,我和花错几乎同时问道:“这叫火树银花?” 王敬山点了点头,说道:“传说火树生长极慢,十年成指,百年如臂,树木生长千年方能开花,其后每百年开花一朵,所以又叫百年花、白头花,已经不可以用难得来形容了。” 话刚问出口,前面陡然响起一声巨吼,一道黑影利箭一般从一棵火树旁边窜了出来,疾身飞奔,眨眼之间,就消失在火树森林之中,速度之快,骇人听闻。 由于火树的关系,到处一片明亮,我们看得清楚,飞奔而走的那道黑影,笆斗大小的圆脑袋,两只耳朵却很小,一双橘红色的眼珠子,口腔上下长有四颗利刀一般的长牙,正死死的咬着一只火猴子,脖子一圈布满尖刺,身形如同一条壮实的公牛,但要比牛矮上许多,全身墨黑的毛发油光滑亮,一根铁鞭似的长尾,四肢强健,奔行之时,一蹿就是三四米远,敏捷异常。 我惊呼出声道:“这什么玩意?” 花错笑道:“就是我前面说过的那黑色怪兽,十分厉害,当时我被缠的差点就跑不掉。” 三爷却冷静了下来,看着前面的火树林,目光逐渐变得坚毅起来,平静的说道:“走吧!遇神就杀神,见魔就弑魔,谁挡了我们的路,我们就送谁上西天。”说完率先下了蜘蛛,向前走去。 大家一见,知道这蜘蛛大概就送到这了,几人纷纷跳下,跟着三爷而行,那蜘蛛则自行退走,眨眼就没了身影。 片刻进了火树林中,三爷说道:“大家都跟紧了,千万不要失散,根据错儿所说,这片火树林中存在着不少凶煞之物,一但失散,难免受到伤害。” 大家齐声应了,话刚落音,“啪”的一声,从一棵火树上凋落一截枯枝来,险险砸中花错的脑袋,幸好花错反应极快,声音一起,就拉着一闪身闪到一边,那截枯枝落在地上,摔成四五节,四处分散。 一朵银白色的花,飘飘荡荡的落下,向我落来,我伸手要去接,却被三爷一把拉住,向后一带,身形一闪,将我挡在身后,手中匕首已经亮了出来,目光向上斜视,身上陡起一股肃杀之气,我在他的身后,呼吸都为之一凝。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片火红,火一样的树干,火一样的树叶,并无半点异常,但三爷的面色却愈加的凝重起来,跟在我身后的几人,也一个个如临大敌,纷纷凝立不动。 紧接着“啪”的一声,从火树之上滴落一滴鲜血,正好滴在地上的银白色花朵之上,银白色的花瓣衬托着鲜红的血滴,显得异常的刺眼。 与此同时,附近几棵火树之上,陡然响起一阵“咭咭”乱叫,自火树枝叶茂密之处,钻出火猴子来,每一只猴子或怀中或腋下,还携带着一具猴子的尸体,每具尸体上都鲜血淋淋,显然是受到了致命的攻击。 我一见就明白了,那些火猴子的尸体,肯定是被那只凶兽趁其不备时攻击致死的,活着的这几只,携带着同伴的尸体逃上了树,才躲过了一劫。” 王敬山抬头看了看树上已经开始躁动不安的几只猴子道:“我们几个还真是倒霉蛋,正好在这个时候闯了过来,这些猴子肯定会把怒火发泄到我们身上。” 王海东大笑道:“几只猴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我们难道还怕了它们不成。” 话刚落音,树上又是“咭”的一声响,一团黑影对着王海东当头砸下,王海东闪身躲过,那团黑影“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却是一只猴子的尸体,血液已经开始凝固了,将毛发凝结成刺状,两只铜铃般的猴眼,正死不瞑目的瞪着我们。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眼神,太恐怖了,绝望、愤怒、憎恨和残忍,都包含在其中,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正盯着它生前的仇敌一般,而且更让人胆寒心惊的,是火树上那几只猴子,正缓缓的向下爬来,它们看向我们的眼神之中,也透露着同样的讯号。 三爷冷哼一声,陡然发出霹雳一般的怒吼道:“找死!” 这一声吼,将那些火猴子明显吓的一呆,目光之中也显露出一丝恐惧,纷纷放弃了三爷的方向,将目标转移向了我们几个。 我赶紧将手电抓在手中,权当武器,刘存龙山神鞭也炸出了鞭花响声,陌楠和王敬山也各自准备,花错则将那颜千凌护在身后,那颜千凌却拿出一个小本子来,全是白纸裁剪装订,随手翻开,掏了支笔,在小本上飞快的画了起来。 那几只猴子已经逐渐逼到了近前,一个个龇出了牙齿,身体微蹲,蓄势待发,一场人猴大战,眼见就要开始! 第78章 :地下飞鸟 --为2015年最后一天加更!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鸟鸣,嘹亮清澈,几人一愣,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树上的那几只变异的猴子却忽然动了起来,不是扑向我们,而是纷纷向火树枝叶茂密之处逃去。 这些猴子在树上动作极快,几个起落,眨眼之间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仅余火树上的枝叶还在摇晃不已,哪里还有半点踪迹。 紧接着一阵“嗡嗡”之声响起,就像一大群蜜蜂同时扇动着翅膀一样,由远处向我们所处的方位逼近。 王敬山面色陡然大变,惊叫道:“快藏起来,来的一定是一种异常凶狠的生物,起码是可以猎食那些猴子的,所以那些猴子才会舍弃了攻击我们,纷纷藏匿与火树枝叶茂密之处。” 话刚落音,第二声鸟鸣声又起,这一次更加嘹亮高亢,想来已经更加接近我们了。 王敬山一生修习蛊术,对动物的认知是远远超过我们的,他所说的话,一向也不会无的放矢,几人哪里还敢耽误,纷纷就近选了棵粗大的火树,躲在树身之后。 几人刚刚藏好,第三声鸟鸣已经响起,听声音已经到了离我们不远之处,与此同时,那“嗡嗡”之声更响,已经到了我们头顶上方,我还没来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那“嗡嗡“之声陡停,只听一阵“噼啪“之声,如同下雨一般,纷纷落在火树枝叶之上。 我只看到亮点直闪,眨眼之间,在火树枝叶之间,已经落满了闪着亮光的虫子,每一只都有拳头大小,两只大眼泡鼓起,额角呈橙黄色,长有约两三公分长的触须,前半身长有细细的绒毛,腹部鼓起,亮光正从腹部闪出,一闪一闪的,如同一只只巨型萤火虫一般。 那些虫子一落在火树枝叶之上,即迅速的爬行,寻到枝桠阴暗之处潜伏起来,但虫子数量实在太多,枝桠之处根本藏匿不了,其余无数只虫子就尽数倒挂在树枝的下面。 这样一来,无数只倒挂着的虫子腹部全部一闪一闪的发着亮光,从我这个位置向上看去,就像是无数只星星正在一闪一闪一般,整个火树林都被映射的更加光亮。 又是一声鸟鸣,异常嘹亮,直震的我耳膜都有点嗡鸣起来,我还没来及伸手捂住耳朵,火树林上空陡然一暗,一股劲风从上空扑下,直扇得一大片的火树枝叶乱晃,那些萤火虫一般的虫子纷纷被抖落,半空中张开翅膀,腹部的光亮划起一道弧线,向上空飞去,瞬间满天星光,煞是壮观。 我正在感叹这地下竟然有如此奇异之物,劲风陡起,火树林上方忽然掠过几只大鸟,一顿乱啄,瞬间就有数十只虫子被啄食,其余的虫子四散分逃,慌成一片。 我顿时呆在当地。 并不是我没有见过世面,而是这些大鸟实在太过古怪了,每只鸟的嘴巴都呈扁平状,但张开之时,却又能清晰的看到在上下腭长着细长的尖牙,在脑袋上,长着鸡冠一样形状的红色肉冠,但比鸡冠起码要大上两三倍,双翅展开足有两三丈宽,但并没有羽毛,所谓的翅膀,只是一层薄薄的肉翼一样的东西,尾巴更不是我们经常看见的那种模样,而是像一条长蛇一样的肉条,尾端还长着一个肉球球,有拳头大小,两只爪子各有四趾,趾端长有弯弯的指甲,那指甲足有十来公分长,尖端异常锋利,就像在趾端装了四把弯刀一般。 看到这些大鸟的怪模样的,当然不止我一个,那颜千凌最是胆小,吓得当场跳了起来,直接尖叫出声。 花错面色一变,上前一步,直接将颜千凌拦腰一抱,抱到树下隐秘处,低声说道:“别怕!有我在呢!谁也伤害不了你。” 那颜千凌瞬间安静了下来,将头埋在花错的怀中,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我忽然觉得他们俩很是般配,都是三十六门的后裔,也都从小孤苦,两人的遭遇也有雷同,相信他们可以互相慰藉对方的心灵。 但颜千凌那一声尖叫,已经惊动了那些大鸟,几只大鸟一齐怒鸣一声,展翅飞到我们所藏身的火树上空,盘旋不已,数道尖锐的目光,俯视着火树之林,只要我们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只怕都逃不过它们的眼睛。 我被三爷按在一棵粗大的火树之后,茂密的枝叶遮盖了我们踪迹,倒是不用担心被发现,其余几人也都尽量隐藏行踪,,一个个透过枝叶缝隙盯着那些大鸟的动静,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发觉了。 那几只大鸟一边在火树林上空盘旋,一边不停啄食飞起的虫子,盘旋了一会后,见没有发现,其中一只一声鸣叫,其他几只跟着一起鸣叫起来,看样子,似乎是没有发现我们,准备要离开了。 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句话不知道谁说的,反正在我看来,是十分有道理的。正当那几只大鸟准备离去,我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一只虫子从火树枝叶上掉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了我的脖子上。 如果说只是一只虫子落在我脖子上,我还可以忍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只虫子一落到我脖子上,马上狠狠的扎了我一下,这一下如同针刺,只疼得我脑海一片空白,“嗷”的一嗓子嚎了出来,整个人如同装了强力弹簧一般,一下弹起一米多高,方落下站稳。 我刚刚落定,一只大鸟已经利箭一般俯冲了下来,“嗖”的一声已经落到我的面前,两只肉翅收拢了起来,用两只爪子站立,抖动着头顶上的肉冠,一边发出“咕咕”的声音,一边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我,那目光,就像一只饿了几天的鹰,看见了一只肥美的老鼠。 三爷见我遇险,也顾不上隐藏行踪了,自火树后一闪而出,身形一纵已经拦在我的身前,手中匕首横举,刀尖对着那只大鸟,沉声道:“大家出来吧!藏不住了,得把这几只大鸟弄死才行。” 我一把将脖子上的那只虫子拍死,摔在地上,又狠狠的补上了一脚,低声咒骂道:“这他妈的太不是东西了,没本事和这些大鸟斗,扎起我来倒一点也不含糊。” 谁知道我这一摔,倒引得那只大鸟一惊,双翅一展,一阵扑棱,扑到我和三爷的面前,张开扁平的长嘴,对着我们俩就鸣叫了一声,露出一口尖细的碎牙来,十分的渗人。 我胆子虽然也不小,可这一下还是被吓的连忙后退两步,却不料脚下不知道拌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从火树后面出来的刘存龙扶了我一把,才勉强站稳。 定睛一看,地上差点拌我一跤的却是原先丢下的火猴子尸体,被我踩了一下,腹部凹瘪,眼珠子凸起,尖牙外露,配上凝固的鲜血,更显得狰狞无比。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一弯腰,手一伸,将那只猴子的尸体拎了起来,三爷一愣,刚想说话,我已经单手一使力,将那只猴子的尸体抛了出去,正砸向那只大鸟。 那只大鸟果如我所料,并不避让,反而将扁平的大嘴巴一张,一口接住,放在地面之上,伸出那如同镶嵌了四把弯刀一般的利爪,一把按住,另一只爪子抬起,在那只猴子尸体的肚皮上一划拉,顿时肚破肠流。 那只大鸟抬头鸣叫一声,低头一口咬住内脏,用力一撕,将五脏六腑撕了下来,抬头猛吞。 与此同时,又有几只大鸟落下,纷纷来抢食那只猴子的尸体,只见猴毛乱飞,血肉横溅,片刻功夫,那只猴子只剩下一个脑袋瓜儿,四根爪儿,几根粘着肉丝儿的骨头了。 但一只猴子的尸体,哪里能满足这几只大鸟的胃口,猴子刚被吃完,飞舞的猴毛尚未落地,那几只大鸟就把贪婪的目光投向了我们几人,一边缓缓向我们逼近,一边此起彼伏的鸣叫不休。 花错一见就连声道:“不好,镜楼哥你脑子抽筋了吗?丢只猴子给它们吃,哪里喂得饱它们,反倒让它们尝到了血肉的滋味,将它们的凶性都激发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三爷也看了我一眼,手中匕首一抖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事已至此,就开杀吧!我们收拾几只鸟儿还是不费什么事的。” 我急忙一把拉住三爷,沉声道:“三爷,再等等,再等等。” 王海东早就急不可耐,闷声道:“还等什么?直接上去拧断它们的脖子不就完了嘛!” 话未落音,旁边火树之上忽然响起几声“咭咭”数声,数道身影陡然跃下,纷纷落在那几只大鸟身上,两腿紧夹大鸟的身躯,一双前爪抓住大鸟的脖子,张开嘴巴露出一口尖牙,直接向那些大鸟的脖子上咬去,却是原先躲藏起来的那些火猴子,向那些大鸟发动了攻击。 我一见就笑了起来,看样子,我这一石二鸟之计,是成功了! 第79章 :求仁得仁--为2015年最后一天加更 那些大鸟哪肯就范,纷纷振翅欲飞,但一双肉翅已经被火猴子紧紧夹住,光扑棱飞不起来,那些火猴子的动作又极其迅速,眨眼之间,数只大鸟的脖子上,都已经被撕下了一大片肉来。 与此同时,火树之上“咭咭”之声不断,又有十数只原先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火猴子跳跃出来,纷纷加入战团,或两或三,或抓或咬,死死缠住那些大鸟,片刻之间,那几只大鸟就已经遍体鳞伤,眼见不得活了。 我有点得意,刚才我见这些火猴子一听见大鸟的声音,就吓得躲了起来,显然往日里没少吃那些大鸟的亏,这些猴子虽然和地面上的猴子有所不同,但天性应该差不了多少,猴子可是个容易记仇的物种,拿个石头砸它一下,它都会想方设法砸回来,何况那些大鸟还经常猎食它们呢! 所以我将猴子的尸体丢了过去,那些大鸟果不出我所料,迅速的将那只猴子的尸体给分食了,躲在火树上的猴子们肯定会看到这一幕,往日里这些猴子就和那些大鸟有着深仇大恨,再当着它们的面分食同伴的尸体,而且这些猴子就在不久前还吃了那只凶兽的大亏,一肚子火也没处发泄,这几件事加到一起,能不群起而围攻那些大鸟,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场中战斗结束的很快,几只大鸟被十数只猴子尽数歼灭,那些猴子正在撕咬大鸟的尸体,场中到处都是血迹和散落的内脏,犹如人间炼狱。 就在这时,空中又突起一阵劲风,同时响起数声鸟鸣,几道黑影从天而降,纷纷袭向那几只尚在撕咬大鸟尸体的猴子,快如闪电,几只猴子还未来及做出反应,已经被扑倒在地。 那些大鸟这次学乖了,不再就地食用,而是用如弯刀般的利爪,刺穿那几只猴子的皮肉,一双肉翅展开,腾空而起,将那些猴子带到了半空之中,地面剩余的几只猴子,尽管愤怒跳跃,却奈何不得它们分毫。 紧接着又有数声鸟鸣,空中劲风连起,竟然又有十数只大鸟出现在火树林上空,盘旋不已,伺机下扑。 地面剩余的几只猴子哪里还敢与之抗衡,纷纷逃离地面,手足并用,几下就蹿上火树,就见火树枝叶一阵骚动,随即平静了下来,再也看不见踪迹了。 三爷一见,立即扬声道:“走!那些大鸟受火树枝叶的影响,并不能随意攻击我们,大家尽量不要走空旷之处,不要分散开来,互相照看,速离此地。”说完一拉我的手,率先顺着火树枝叶茂密的下方移动了起来。 那几只大鸟开始还跟随着我们移动,在火树上空盘旋,但我们几人异常小心,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而且越往里走,火树枝叶越是茂密,逐渐连我们的身影都不容易发现了,随即舍弃了追踪我们,返身回去啄食那些会发光的虫子去了。 几人在火树林中急速奔行了一里多路下来,再也听不到头顶大鸟翅膀扇动之声,这才稍微放下点心来,速度也逐渐缓了下来。 这一缓下来,精神一松懈,反而觉得难走多了,这火树林中,哪里有什么道路可行,到处都是杂草和矮小的荆棘丛,那些荆棘丛还时不时勾挂住裤脚。 不仅如此,地面由于杂草覆盖,也看不清落脚点,杂草下的岩石,高低不一,走起路来,高一脚浅一脚的,而且杂草中还藏有火树凸出地面的树根,一不注意就会把脚给崴了,在这不知隐藏了多少凶险的火树林中,万一把脚给崴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三爷一直走在最前面,他身法倒是轻盈,步履之间也不显得吃力,本来我在第二,没走几十步就被王海东和刘存龙超了过去,只好跟在两人身后,奋力跟上他们的步伐。 又挺进了约半里路左右,王敬山第一个坚持不住了,喊道:“大家,休息一下吧!我老了,实在顶不住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找了棵树,靠着就滑坐了下去,显然是疲倦到了极点。 大家其实也都早就疲惫不堪了,一听王敬山如此说,纷纷就地坐下,全都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气来。 我双腿早就像灌满了铅一般沉重,一见大家如此,顿时更觉疲惫,脚脖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三爷见众人确实都累了,点了点头道:“大家原地休息十分钟,我来警戒,十分钟后继续赶路。” 花错却说道:“要不了十分钟,五分钟就好,只要出了这片火树林,就离出口不远了,一路上也没有其他东西阻拦了。” 他这一番话,顿时如同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我们历尽辛苦,无非是想逃出生天,一听说出口就在不远处了,能不激动才怪。这人也是奇怪的动物,我刚才明明已经四肢酸楚,手足乏力,这一有了奔头,顿时感觉又凭白生出许多力气来。 就在这时,王敬山忽然“哎呀”一声,身形腾的弹起一米多高,随即又重重的落在地上,摔的扑通一声,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才爬了起来。 几人大惊,急忙起身围了过去,却见王敬山面色并无异样,只是脖子上多了一处红肿,已经迅速的起了一个水泡,如同被火烧了一般。 “树上有东西。”王敬山面露痛苦之色,吐出几个字来,我们急忙转目看去,却见刚才王敬山所倚靠的那截树干上,正有一个东西缓缓移动,向地面爬来。 那东西只有两尺来长,却有一尺多宽,色泽火红,和树干一般颜色,头呈扁平状,嘴有尖牙,秃尾糙皮,要是不移动,趴在树干上不注意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一看清这东西的模样,我顿时想起之前花错曾说过,在这火树林中,有一种能变色的玩意,常附与树干之上,与树融与一体,一旦有生物接近,就会发起攻击,其牙齿十分尖利,可能有毒,想来就是这个玩意了。 这东西的毒性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但片刻之间,王敬山的双眉之间,已经升起一道黑色线条,这使我忽然想起了之前三爷和王敬山在那水坝边的对话来,不由的一阵伤心! 我早就看到过王敬山和刘赶山身上的黑气,刘赶山已经死在了这里,王敬山很有可能也会永远留在这里,可这一路走来,我已经对这些倔强的老人,产生了说不出的敬仰之情,他们讲道义、讲义气、讲情分、讲规矩,虽然有点固执,可骨子里却都是侠肝义胆,都是值得尊敬的英雄! 黑线一现,三爷的眼圏就红了,三爷走南闯北,见识渊博,当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上前两脚踩死了那东西,走到王敬山面前,哑声叫道:“敬山哥......”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王敬山却忽然笑了起来:“不要那么沮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兄弟三个这一辈子,也算轰轰烈烈,我没有遗憾,也该去陪老二了!” 他这一说,王海东顿时跪倒在地,痛哭出声,王敬山摸了一下王海东的脑袋,说道:“海东,师父这一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收了王启铭和闫斌两个混账,你是师父的大弟子,一定要记住了,无论如何,也得将师父这个污点给抹了。” 王海东一点头道:“师父放心,海东必定将他们两人的脑袋取下来。” 王敬山一点头,正想再交代两句,忽然一声巨吼响起,一道黑影疾驰而至,眨眼已经到了我们的面前,却是那只黑色凶兽。 这黑色凶兽一出现,王敬山的眼珠子顿时就是一亮,哈哈一笑道:“来得正好,我王敬山就算要死,也不能这么窝囊的死在一只毒虫的口中,你们走吧!我这把老骨头,总算还有点用处。” 大家哪里肯丢下他,正要将他护住,三爷却忽然说道:“你们干什么?敬山哥的话没听见吗?我们走,这里交给敬山哥处理就行了!” 我听的一愣,王敬山都这样了,还能处理什么啊!急忙一转头,却看见三爷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瞬间明白了过来,三爷这是在给王敬山最后一点尊严! 王敬山明显是不行了,这个倔强的老人,骨头硬了一辈子,还有什么比这种方法,让他更觉得死有所值呢! 三爷一句话说完,已经上前一步,一记手刀就将王海东砍晕了过去,往肩头上一扛道:“敬山哥!海东我会好好照顾的,这里就交给你了!” 王敬山微笑挥手,示意三爷快走,他们做了一辈子的兄弟,互相之间,早已经心照不宣。 三爷大步而去,我们几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纷纷跪下,每人恭恭敬敬的给王敬山磕了三个头,一个个都红了眼睛,一起起身,随三爷而走。 刚走得十几步,身后那黑色凶兽的嘶吼声已经响了起来,王敬山的大笑声也传了过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我眼睛一闭,泪水缓缓滑落。 求仁得仁!侠义永存! 王敬山,也是真英雄! 第80章 :野狗刨坟-为2015年最后一天加更第3章 ! 我们几人也不敢回头,一路向前奔去,一直跑到见水的地方,三爷才将王海东弄醒,王海东知道经过之后,自然一番大哭,几人也都陪着掉了不少眼泪。 随后三爷就说道:“先把眼泪收起来吧!这笔账,得算在麻三等人的头上,我们出去之后,少不得要和他们较量,到时候,就用他们的血来祭坛敬山哥!” 一句话说完,三爷让花错率先下水,领着大家一路前行,不一会果然看见一具血鳝的尸体,由于血液流尽,只剩一层皮包裹着骨架,但从体型上来推断,原先只怕有那圆桌粗,十分骇人。 几人出了洞穴,入水上浮,由于受到水的压力,不停吐气,带起一道道气泡,片刻之后,已经尽数出了水面。 几人一浮上来,就看见水库边的水坝上站了许多人,每人手中都抓着棍棒,正形成几个包围圈,好像在捕捉什么东西。 我们奋力嘶喊,拼尽力气向岸边游去,水坝上的人也发现了我们,有人划了船来,终于将我们接上了岸。 脚一踏上地面,顿时就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浑身说不出的舒畅,转头看了一眼水面,回想起这一路走来的惊险,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一阵的心悸。 三爷在这一带,本来就有点名声,一上岸就被大家认出来了,有人问我们是怎么到水库中去的,三爷并未回答,随后找了个熟悉的乡亲,随他回家吃饭。 我们从水坝上离开的时候,我看了看那些围成圈的乡亲,见里面被围住的,都是野狗,也没起什么疑心,在乡下打几条野狗,也很正常,不然这些东西会攻击村上的家禽家畜,之前穷的时候,还会杀了吃肉,这几年生活逐渐好起来了,对野狗一般都是只打杀不吃了。 不一会就到了那乡亲的家中,弄了点菜,一盆馒头,大家早就饿的受不了了,顿时一个个都大吃了起来,尤其是花错,那吃像简直就像狼一样! 一阵风卷残云,大家终于填饱了肚子,三爷要给那乡亲钱,那乡亲哪里肯要,推搡几下,将钱塞还给了三爷,还递了支香烟,坐着聊了起来。 三爷抽着香烟,就随口问道:“我刚才看见你们都在打野狗,怎么?是谁家的羊遭殃了,还是哪家的鸡鸭被吃了?” 那乡亲一摆手道:“都不是,这事说起来邪乎,都好几天了,这些野狗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头两天大家都没注意,后来发觉村上的一些坟都被刨了,坟里的尸骨全都不见了,这才想到这些野狗子身上,这不,这两天,大队里到处都是打野狗子的,也打的差不多了,剩那几只一直跑到了大坝上,才被围住。” 三爷一听,顿时一愣,随即就站了起来,一把将那乡亲拉了起来,说道:“走!看看去。”一边说话,一边拉这那乡亲就往外走。 我们急忙跟了出来,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跟在后面的陌楠却忽然说道:“野狗、尸体,百兽门?阴山道?炼尸人?” 话刚出口,花错就摇头道:“挖人祖坟,毁人尸骨,可是缺德带冒烟的事情,百兽门不会干出这么阴损的事来,炼尸人虽然会用到尸体,但一般都是以新入葬的尸体为目标,可这个却分明是不管新老,是尸骨就挖,毫无顾忌,应该是阴山道。” 我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这也是三十六门中人所为,这方圆数十里,除了我们就是麻三等人,不用问,这肯定是对我们不利的,怪不得三爷会如此急迫,他肯定是想从几条野狗子身上找线索。 可惜,等我们赶到水坝之上时,几条野狗子已经被打死了,我们几人顿时有点沮丧,说实话,要是在平时,看见这等热闹,我们肯定是会看一看的,可刚才大家都又饿又累,一听说有吃的,心思全都飞到饭菜上去了,才造成了这个疏忽。 三爷也没说什么,和那乡亲聊了几句,带着我们就离开了,向我们村走去。 几人出了村,走了三两里路,三爷立即站住了身形,转头看了看四周,立即带着我们到一处土坡子下躲了起来,沉声说道:“野狗刨坟,阴山炼骨,他们要的不是尸体,是尸骨,阴山道看样子也掺和进来了。” 几人一起看向三爷,我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三爷看了看天道:“现在就等天黑吧!这些野狗子一旦接到了指令,不把附近的坟刨光了,是不会停止的,但愿那些野狗子还有几只活的,我们只要能跟上一只,就能找到它背后的主人。” 说到这里,三爷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阴狠了起来,说道:“麻三等人可能还未能逃出来,趁这个机会,将他们留在外面的钉子全都拔了,阴山道的人既然已经投靠了麻三,那也就别怪我徐关山不讲三十六门的情分。” 一句话说完,竟然眼睛一闭,就靠在土坡子上睡了起来,我们几人也都累的够呛,倒是那刘存龙甚是警惕,坚持不睡,其余人等,皆呼呼睡去,好在这天气炎热,睡在外面也无妨,只是大家衣服都是湿了蒸干,穿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色黑尽,刘存龙叫醒了我们,三爷领着重回村口,围着村子转了一圈,果然发现有几座老坟,尚是完整,三爷挑了两处间隔比较近的,大家潜伏了起来,守株待兔。 上半夜平安无事,刘存龙趁机睡了一觉,一直到过了半夜十二点,忽然传来了几声狗吠之声,大家顿时一起紧张了起来。 狗吠声一起,夜色之下,就有几条野狗子飞奔而来,选了一处坟墓,呼呼开刨,几只野狗一起开动,片刻之间,已经将那老坟刨出个深坑来。 几条野狗并没有继续扩大的意思,而是顺着那深坑一直往斜下刨去,尘土飞洒,速度极快,片刻之后,已经刨出一个可容纳一条野狗进入的坑洞。 我转头看了看三爷,三爷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几只野狗,双目之中的阴狠之色越来越重,显然已经动了杀心,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三爷对着尚未谋面的阴山道中人,十分的愤恨。 不一会那坟已经被刨通,里面棺木早就腐烂了,一条野狗钻了进去,不一会又钻了出来,嘴里已经叼了一个骷髅头。 随即又一只钻了进去,叼出一截臂骨来,其余几只陆续进入,纷纷叼出尸骨来。 我脊背上一阵阵的发凉,凄月、荒坟、野狗、尸骨,组建成一副极其渗人的画面。 幸好这种画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几条野狗全部叼上尸骨之后,一起撒腿向村外跑去,三爷对我们一招手,几人立即从藏身之处而出,远远的跟在那些野狗的后面。 那些野狗一出了村,奔跑起来速度极快,我们根本就跟不上,好在旷野平坦,无遮无挡,它们又是顺路而奔,勉强能看见它们的影子,倒也不至于跟丢了。 一直奔出四五里路,那几只野狗终于在一大土坡子前停了下来,将口中叼着的尸骨放在土坡子上,随即又折身返回,向我们奔来,我们急忙分开,让出道路,趴在草丛之中,一直等那几条野狗奔远,才顺着草丛慢慢的接近了那土坡子。 刚一紧接那土坡子,就听土坡子之中忽然传出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来:“大哥,你说徐老三这回还能不能逃过去?” 我们顿时一愣,一起静止不动,就连呼吸都变得极其缓慢。 随即又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了起来:“放心吧!徐老三这回就算不死在深渊之中,也活不了多久,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要是逃了出来,一定会回去徐家村,现在徐家村里到处都藏着我们的人,他只要一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那细声细气的声音笑道:“还是大哥聪明,只是不知道,这回来了多少人?那徐老三可不好对付,特别他那九亟之术,一旦拼起命来,只怕谁也不敢硬挡。” 那阴测测的声音道:“来的人可多了去了,两组九人组全员到齐不说,三十六门的门主就来了七八个,南边这回对那深渊之下的东西,是志在必得。” “何况,他那九亟之术虽然厉害,不是还有我吗?你以为我们这到处挖人尸骨用来做什么呢!就是要炼出乌骨来,好破他的九亟之术。” 那细声细气的声音又道:“是啊是啊!只要乌骨一成,只消他沾上一丁点儿,那徐老三就再也无法使用九亟之术了。” 说到这里,话锋忽然一转道:“大哥,那深渊之下,究竟藏的是什么东西?南边的人什么都没见过,怎么这般个紧要法? 那阴测测的声音冷笑了一声,正要说话,忽然旷野之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阴徊,这事是你该问的吗?”一句话说完,旷野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十分高大的汉子,单手举着一顶雪白的轿子,在月光之下,大步走来。 第81章 :阴山诡道 那女声一起,我就觉得身边的三爷陡然紧张了起来,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眼神也十分的复杂,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总之看上去不对劲了。 月光下的场面,也极其不对劲! 那大汉身形极为高大魁伟,如同巨灵一般,浓眉阔口,虎目生威,上身精赤,古铜色的皮肤,身上疙瘩肉一块一块的,惨白的月光,也阻止不了那强大的雄性气息,整个人都像在发光一样。 而他那蒲扇般的大手上托着的那顶轿子,既没有抬杆,也没有轿帘,四面密封,上有轿顶,外面罩了一层雪白的白纱,托在手上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在月光下大步而来。 那女子声音一起,大土坡子之上,就忽然露出一个洞口来,从里面分别蹿出两个小人儿来,每一个身高都在一米二三左右,脑袋却是奇大,手脚也和常人无异,看上去很是诡异,却是两个侏儒。 两个侏儒一出现,其中一个就对着那大汉和轿子的方向一抱拳,阴声说道:“原来是大小姐来了,阴犹、阴徊见过大小姐。” 说话间,那巨灵般的汉子已经到了近前,轿子里传出一极为悦耳的女声道:“免了,阴徊,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些事该让你知道的,一定会让你知道,不该让你知道的,你知道了,只会给你带去杀身之祸,这是我听见了,别认听见的话,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活下去吗?” 一句话说完,又说道:“阴犹,你别忘了,当年阴左是怎么死的!不就是因为阴左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才被徐老三灭了口吗?不该说出口的话,就烂在肚子里,记住了吗?” 两个侏儒一齐点头,那阴犹说道:“我记下了,大小姐怎么忽然来了这里?莫不是下面的人出来了?” 那轿子里的女声说道:“不错,麻三等人出来了,说徐老三已经跑了,很有可能会从向阳水库出来,你在这一段刨尸炼骨的行为,收敛一下,徐老三为人极为精明,稍微有点蛛丝马迹,都会被他发现,如果徐老三知道了你在炼乌骨对付他,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听到这里,我基本已经确定了,这轿子里的女子和阴家兄弟,都和三爷不对付,听那女子的意思,阴家兄弟原先应该是三人,有一个被三爷给弄死了,人家现在趁着机会报仇来了。 那轿子里的女子又说道:“乌骨炼制的怎么样了?他们在里面受到了守护灵的攻击,受伤不轻,还折了不少,只能指望着乌骨破解徐老三的九亟了。” 那阴犹一听,明显一愣神道:“不至于吧!就算下去的九人受了伤,不是还有另外一组吗?就算没有乌骨,拿下一个徐老三也不是难事。” 轿子里的女子说道:“原本是如此,可如今陌人豪在云南忽然发难,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几个极强的帮手,纵 横八将一直都不肯杀了陌人豪,始终奉陌家为正统,上面认为他们不可靠,所以这次也趁机剪除了,只剩一组完好无损的,刚才已经动身返回云南了。” 我转头看了看陌楠,正好和陌楠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我看的出来,陌楠的眼神中有些得意,陌人豪确实有点手段,一出手,就逼的他们不得不撤回一部分主力。 可我想的其实不是这个,我是在替那纵 横八将可惜,那八个老头不肯杀陌人豪,陌人豪却舍得杀他们,借三爷的手,将八个老头全弄死了,看样子在三十六门里面混,心不狠手不辣,还真混不下去。 不过那八个老头也满悲催的,又想忠于陌家,却又投靠了另外的势力,结果两边都不相信他们,两边都想杀他们,能活下去才怪。 刚想到这里,我就看见了刘存龙眼中的杀意,这小子双眼死盯着土坡子上的几人,几乎都快冒出火来了,自从刘赶山死后,这家伙就一直琢磨着报仇,一看见对方的人,眼珠子就直了。 王海东也差不多,但比刘存龙的杀意要小许多,他的恨意主要集中在王启铭和闫斌身上,不像刘存龙,只要是对方的人,他就想杀了。 但他们都没有动,趴在杂草从中一动也不动,他们虽然报仇心切,却也知道轻重,我们面对的,每一个都是三十六门中的精英,搞不好就得把命丢了,对这些人最熟悉的,当然是三爷,所以都在等三爷的命令。 三爷却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就这么安静的伏在草丛之中,仿佛与那一片杂草都融为一体了。 这时那轿中女子又说道:“阴犹,你既然这么说,说明乌骨并没有什么进展,你还是抓紧吧!咱们跟着的这位爷是什么脾气,你们也清楚,到时候责怪下来,我也保不住你们。” 一句话说完,就吐出一个字来:“走!”一字一出,那巨灵般的大汉就一转身,单手托举着那雪白的轿子,迅速的消失在旷野之中。 那巨汉一离开,三爷就忽然转过了头来,对着颜千凌使了个眼色,我顿时一愣,三爷的眼色我明白,这是要动手的节奏。 可我们这边论本事,那绝对是三爷第一,其次应该就是花错,我为什么这么认为呢,当时在地下通道的时候,王海东和刘存龙两个也没收拾下花错一个,所以说王海东和刘存龙的手段,应该都在花错之下,陌楠究竟会什么我不清楚,可颜千凌绝对不行,本来就是女孩子,又纤瘦可怜,估计还不如我呢!要按常规,就算三爷先不出手,也该是让花错或者王海东、刘存龙上,怎么会对颜千凌递眼色呢?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替那颜千凌担心了起来,三爷的个性我太了解了,除了对我和花错,对其他人都十分狠辣,王海东和刘存龙因为有王敬山和刘赶山的嘱托,三爷会照顾点,陌楠也因为陌人豪的关系,三爷多少留点情面,但颜千凌却什么靠山都没有,搞不好三爷会让那颜千凌当诱饵,这颜千凌看起来太可怜了,如果三爷真这么干,我得想个办法护她一下。 一想到这里,我就对花错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保护颜千凌,我虽然有这个心,可我的本事实在太有限了,我看得出来,花错对颜千凌很有意思,要想保护她,还得让花错来。 花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悄悄移到了颜千凌的旁边,颜千凌却又掏出了那个小本子,在本子上画了起来,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个闲心。 一直等到那巨汉举着轿子的身影在旷野中消失,土坡子上的那阴犹才狠狠的呸了一口道:“神气个屁!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你千万不要落在我的手上,不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一落音,旁边的那阴徊就说道:“是啊!自从阴左死后,我们阴山道的位置就一落千丈,是人是鬼都敢来给我们脸色看,这回一定要炼出乌骨,让他们看看,谁才是三十六门的希望!” 我看的暗暗心寒,刚才轿子里那女子虽然言辞严厉,却并未责罚他们,甚至还有点维护他们的意思,人才刚走,他们就翻脸了,这兄弟两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阴徊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大哥,那深渊下究竟会是什么东西?连问一下都不能?” 阴犹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九......” 话刚说到这里,三爷就大笑而起道:“怎么?阴左死后,阴山道的宵小都只能背后说说狠话了吗?” 我顿时翻了一眼三爷,三爷这意图太明显了,分明是不想那阴犹说出深渊下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了截住阴犹的话,甚至不惜暴露了行踪,本来我们要是悄悄偷袭的话,会更容易得手,这样一来,就得面对面的较量了。 三爷话一出口,那阴家兄弟就一齐惊呼道:“徐关山!” 三爷应声而出,几个闪身已经到了土坡子之上,嘿嘿笑道:“当然是我,既然我来了,你们不跑也是对的,跑的话,只会死的更惨。” 说话间,我们几人也都纷纷蹿出,迅速奔到土坡子之上,将阴家兄弟围了起来。 阴家兄弟果然没有逃跑的意思,虽然双目之中已经满是恐惧,双腿都有点颤抖了,却一步也不敢动,显然是知道三爷的手段。 我们一出现,三爷就笑道:“孩子们,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两位是阴山道的犹豫不决、徘徊不前,之前还有一个叫左右不定,合称阴山三鬼,不过左右不定那家伙不长眼,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所以被我给整死了,还剩下这两位,不过,今夜过后,我估计阴山三鬼的名头,要从三十六门除名了。” 话刚落音,那阴犹忽然说道:“徐老三,你不用恐吓我们,要杀我们你早下手了,既然被你找到了,我又没练成乌骨,说吧!要怎么做你才会放了我们?” 第82章 :画谁谁死 那阴犹这么一说,我顿时一愣,难道说三爷还真会放了他们俩?这不可能啊!不像三爷的作风啊! 刚想到这里,三爷就嘿嘿笑道:“阴犹还是这么聪明,一眼就知道我是有所图谋,行!痛快人不说转弯话,我要知道徐家村里的埋伏人手的分布位置,和这次来徐家村的都是哪些人,说出来,我今夜绝对不向你们出手。” 阴犹的目光立即向我们几个扫了一眼,顿时冷笑道:“徐关山,说话算话?” 三爷一点头道:“我们徐家人,何时说话食言过?” 我一见心里更加着急,三爷摆明了是想坑阴山道的两个家伙,他不动手,不代表我们不会动手,可阴犹也是老江湖,立即观察了我们的实力,大概很有把握对付我们,所以有如此一问,只要三爷不动手,他们并不惧怕我们。 那阴犹一见三爷答应了,毫不犹豫的说道:“徐家村里埋伏人手的位置,按明暗九宫排列的,第一个就在村口老井旁边的大树上,其余的人,不用我一一指出了吧?” 三爷一点头道:“不用了,明暗九宫还难不住我,只要知道了第一个,其余的一个一个都可以揪出来。” 阴犹那张阴气森森的脸上,又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你不用高兴的这么早,如果你知道这次都有哪些人的话,也许就高兴不出来了。” 三爷顺着话反问道:“哦?那你给我说说,都有哪些人?” 阴犹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三十六之中,除了你们徐家、纵 横陌家、香门花家、短刀张家、飞鸟王家和百兽王家没有参与,茅山一门和三十六门没了联系,其余二十九门都来了人,你信不信?” 三爷一点头道:“信!我在地下的时候,遇到过力士、药师、盐帮、海猴子、驱蛇人、金甲、棋门、扎纸、无名刺,还有蛊门的人,在这里又看见了你们阴山道和琴门的大小姐,其余各门想必也都搅和进来了。” “不过这些人,只要我徐关山不想死,还要不了我的命,我想知道的是,南边这回来了那几个门主?” 阴犹眼神一冷,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力士门门主苍莽、药师门主叶知秋、排教大排头陈玄衣、琴门现在是大小姐当家,无名刺的无名,还有我们阴山老祖,门主级别的,一共就来了这六位。” 三爷的面色顿时就阴了下来,涩声道:“还真看得起我,一下子来了六位门主,苍莽已经死在了地下,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其余五位,可都不好对付。” 阴犹却并没有接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三爷,三爷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往后一让道:“我说过不动手,就一定不会动手,不过这几个孩子会不会动手,可不关我事,相信你也知道,就连我儿子都不跟我姓徐,肯定也不会听我的,这里唯一一个我还能说得上话的,大概也就我这侄子了。” 一句话说完,真的伸手一拉我,将我拉到了一边,刘存龙、王海东就直接蹿了上去,陌楠没有动,花错则挡在颜千凌的前面,颜千凌那本小册子又掏了出来,一边低头画画,一边不停探出头去打量那阴家兄弟。 那阴犹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会如此,不过,你真的认为这几个孩子,能收拾得了我们兄弟吗?” 话一出口,王海东和刘存龙已经到了,王海东劲大力沉,一上去就直接挥拳痛击那阴犹,刘存龙则一心念着报仇,山神鞭还未出手就啪啪直响,一对上阵,就下了辣手。 那阴家兄弟却丝毫不惧,矮小的身躯就像根本没有重量一般,随着王、刘两人的拳劲鞭影飘忽不定,却不还手,眼神不住瞟向三爷,分明是怕三爷出手偷袭。 三爷则倒背双手,悠然自得的看着四人缠斗,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意思,脸上始终挂着一种莫测高深的微笑,似乎根本就不怕阴家兄弟跑了。 阴家兄弟不还手,王海东和刘存龙可没放过他们的打算,越打越勇,一边拳风呼呼,一边鞭影重重,下手越来越重,出手越来越狠。 终于,阴家兄弟沉不住气了,阴犹叫道:“徐关山,再不叫他们住手,我可不客气了,你自己说过不会动手的,却让两个小子上来送死,是何居心?” 三爷笑道:“我也没让你们客气啊!你们有本事,将他们收拾了就是,别这么一味躲闪,被两个晚辈追着打,多憋屈啊!何况你们都不施出手段来,我这热闹看的也不尽兴。” 那阴犹冷哼一声道:“这可是你说的!”一句话说完,忽然尖声厉啸一声,一伸手就抓住了王海东的拳头,顿时发出啪的一声响来,随即王海东就一退三步,那阴犹却动也没动。 我一见大惊,王海东身材高大,力量雄厚,阴犹却是个侏儒,双方一接触,王海东却被震退了三步,这让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就在阴犹一出手的时候,那边阴徊也出手了,一把抓住了刘存龙的山神鞭,陡然一下绷的笔直,冷声道:“这鞭子在刘赶山手里,我还忌惮三分,在你手里,和小孩子耍草绳没什么差别。”随即手一抖一松,刘存龙已经跌翻在地。 王海东和刘存龙虽然在年轻一代之中,算是不错的了,可和阴犹这些老江湖比起来,那还是差了许多,人家一出手,就将两人全部击败,但也没有追击他们的意思,大概还是怕惹恼了三爷。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说道:“住手!我已经把你们画下来了!” 我转头一看,却是那颜千凌,正举着手里的小本子,小本子已经打开了,两页上分别画着人像,应该是阴家兄弟,但画的却十分模糊,不但看不清脸面,连身形看上去都不大像,更像是两团缥缈不定的影子。 可阴家兄弟却同时面色一变,两张脸一起扭曲了起来,一起惊叫出声道:“你是画门颜家的人?” 颜千凌的脸上,闪现过一丝骄傲的神色,但仅仅一闪,却又看到了阴家兄弟那如同恶鬼般的扭曲面孔,顿时吓了一跳,身子往花错身后一缩,探出个脑袋来,怯生生的说道:“是的!我叫颜千凌。” 那阴犹顿时面色一苦,涩声道:“你是颜家哪个的后人?是颜丹青还是颜泼墨?不管是哪一个,都和我们是老相好,你怎么会助纣为虐,反而胳膊肘向外拐?你和徐关山混在一起,知道会给颜家带来什么后果吗?还不赶快将画像撕了!” 颜千凌本来就有点怯,又听那阴犹报出她父亲的名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双目转向了三爷。 三爷还没说话,花错已经笑道:“怎么的?先拉关系后恐吓的,吓唬谁呢?你们俩人矮脑袋大,应该是聪明人啊!怎么都到这一步了,还没明白自己的命握在谁手里呢?” 一句话说完,转头对颜千凌轻声细语道:“你不用听他们的,听花哥的没错,他们两个长的太丑了,吓着了你,我这就过去打他们一顿给你出气,你看好了,谁敢呲呲牙,你就在画像上再添个勾。” 颜千凌顿时点了点头,她自从遇上花错之后,几乎将花错看成了自己的靠山,花错说什么她都深信不疑。 阴犹目光一阴,阴声道:“小子你敢!” 花错嘿嘿一笑道:“我跟你说实话,这个世界上,还真就没有什么事我不敢的!”一边说话,一边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上去。 王海东已经扶起了刘存龙,两人深怕花错有失,分左右护着,却不料花错直接走了过去,伸手就在阴犹的脸上扇了两巴掌,贼笑道:“怎么样?我说我敢吧!” 阴家兄弟在阴山道的身份,绝对低不了,怎么也算是成名人物,如今被花错直接扇脸,气的顿时身形一动,还没动手,就见颜千凌手一颤,笔尖已经触到了小本子上,吓得急忙叫道:“慢着,我可没还手!” 颜千凌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怯生生的说道:“你可别还手,要不,我就勾了你。” 我虽然听的一头雾水,却也知道颜千凌那画必定有所古怪,阴家兄弟现在肯定是受制与她,只是不知道这画门到底是什么手段,区区一张画,竟然让阴家兄弟连手指头都不敢抬一下。 同时也忍不住想笑,颜千凌这话分明是想威胁阴犹,可语气却像是在求着阴犹,这小丫头性格善良,胆子又小,明明已经制住了两人,说起话来,还是带着怯意,实在让人怜惜。 三爷这时悠悠然走了过去,伸头看了看颜千凌手上的小本子,微微点头笑道:“画门这画魂之法,实在有点匪夷所思,说实话,我徐关山在三十六门里,只怕两门,其中一门就是画门,画魂之法,画谁谁死,这简直没法玩嘛!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不敢乱动,谁知道她手一抖,会不会就这么给一笔勾销了。” 第83章 :六问六答--为元旦加更,大家元旦快乐! 三爷这么一说,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敢情颜千凌这画,画的并不是人的外貌,而是直接画的魂魄,只要一画出来,然后用笔这么轻轻一勾,对方就算交代了,怪不得一开始三爷就对颜千凌递眼色,敢情是这么一回事。 画门这招,这简直就是bug一般的存在,任你本事多高,画上就完蛋,当然,我想一定其中还有什么牵制,不然这就无敌了,不过是我不知道罢了。 三爷一说完,那阴徊就恨声道:“徐关山,你少假惺惺,从一开始你就算计好了这一切对不对?亏你徐家一向标榜自己是正人君子,却尽耍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三爷嘿嘿一笑,直接递了个眼色给花错,闪身站到一边,也不说话了,花错上前一步,手一伸,啪的就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阴徊的脸上,喝道:“你算老几,有你说话的份吗?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我噗嗤就乐,花错这家伙也够损的,阴家兄弟虽然年纪都是和三爷差不多,身高却就那么点,到了花错嘴里,可就变了味了,明显是讽刺他们俩是侏儒。 阴家兄弟同时面色一变,好像对这一点极为忌恨,一起狠狠的盯了一眼花错,那阴犹阴声道:“好!你以后就一直躲在徐老三屁股后面好了,千万不要落在我们兄弟手里。” 我一听这两个家伙嘴还挺硬,小命眼看就保不住了,还敢撂狠话,不由得暗暗佩服,三十六门之中,狠角色确实不少,就连眼前的阴家兄弟,也不能小瞧了。 同时也有点替花错担心起来,三爷摆明了是不想杀他们,不然早下手了,如今这两人又记恨上了花错,只怕以后免不了麻烦。 花错却根本无所谓,一转身又是一巴掌,直接扇在阴犹的脸上,说道:“落你手里能怎么样?你能咬我一口还是怎么的?” 那阴犹当然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又看了花错一眼,没有再说话。 这时三爷才悠然说道:“命才是最好的,没了命,谈什么都是扯淡,我要是你们,就随便说几个秘密,和几个孩子交换自己的性命,毕竟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嘛!” 阴犹目光一冷,嘴角接连抽搐了两下,涩声道:“你想知道乌骨的秘密?” 三爷哈哈一笑道:“我要知道乌骨的秘密有什么用?当年阴左不是会玩乌骨吗?还不是一样被我弄死了,不过对几个孩子或许有点用,你要愿意说,也可以算是一个秘密。” 花错马上接口道:“这秘密听起来不错,我要了!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不为难你!” 阴犹面色更苦,恨声骂道:“徐关山,你这老狐狸,说话不算数,说过不为难我们,却出尔反尔,明明是你自己惧怕我们阴山道的乌骨之术,却要借几个孩子的名义来要挟我们,还要不要脸?” 三爷一摇头道:“不要!我徐老三什么都要,就是没要过脸,你们要的话,我送你们半斤,我只知道,在三十六门之中,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花凑又接话道:“要脸不要脸咱们先不谈,你们再不说的话,扇脸肯定是跑不掉的。”一句话说完,举手就要打。 那阴犹急忙一摆手道:“我说!我说就是!” 我看的直乐,说实话,自从被麻三等人盯上,今夜算是最吐气扬眉的一夜,看着三爷和花错父子搭档,一唱一和,戏弄阴家兄弟,当真是说不出的解气。 阴犹这一答应了,花错马上住了手,阴犹恨声说道:“你们徐家的九亟,是至刚至阳之术,我们阴山的乌骨,则是至阴至柔之物,但修炼极难,必须寻到百年不腐的尸骨,取头盖、双臂、双腿五处尸骨,加以炼制,一旦炼成,即化为粉末,无色无味,专克九亟,一旦使用九亟之时沾上乌骨粉,以后不使九亟之术也就罢了,如果施展,必定阴阳交错,冷热齐袭,天雷地火一起发动,九亟之人必死无疑。” 一句话说完,又转头看向三爷道:“徐关山,就算你知道了乌骨的秘密,又能怎么样?你就能保证一点不都不会疏漏?” 三爷冷笑道:“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却看的出来,三爷其实是在乎的,就在阴犹讲解乌骨之术的秘密时,我看见三爷的眼皮子接连跳了几下。 花错一拍手道:“好,算你过关一个,接下来换海东哥问一个问题!” 阴犹的脸一下子差点气歪了,我更是忍不住乐,花错绝对是三爷亲生的,这行事方法,简直和三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知道要是一下子问太多,阴家兄弟说不定豁出一死,也什么都不说,所以一点一点挤,三爷先问了关于徐家村现在的情况,花错又问了关于可以克制三爷的乌骨之术的秘密,接下来又轮到王海东了,估计不把这阴家兄弟知道的那点事挤完了,是不会罢休的。 王海东也不客气,上前一步问道:“我想知道王启铭和闫斌现在在哪里?” 我一听顿时气结,这王海东一心想着找王启铭和闫斌报仇,脑子却有点转不过来弯,刚才轿子里的人都说了,下去的人都出来了,有一部分人受了伤,目前都在徐家村,如果王启铭和闫斌没死,那一定也在,这还有什么好问的,白白浪费了一个问题。 果然,那阴犹顿时露出一丝讥讽之意来,笑道:“如果没死,就在徐家村。” 我一听可不能再让他们糊弄下去了,急忙上前一步,问道:“那深渊之下,藏的到底是什么?” 说实话,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许久,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我哪里肯放过。 谁料我这话一问出口,那阴犹就哈哈大笑道:“你还是去问徐老三吧!他知道的比我更多,他要是想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要是不想告诉你,估计也不想让我说出来。” 三爷果然一点头道:“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我顿时傻眼了,这么一说,我这个问题也白白浪费了。 就在这时,颜千凌那怯生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问道:“我父亲在哪?” 那阴犹一愣,随口反问道:“是颜丹青还是颜泼墨?如果是颜泼墨,那在云南,如果是颜丹青,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九人组曾经去找过颜丹青,他却提前得到了消息,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这话一出,颜千凌的眼中顿时又出现了泪花。 刘存龙看了一眼三爷,上前一步,问道:“我想知道,三十六门之中,下井的那几个人姓名。” 我一听就知道,刘存龙和王海东一样,一心念着报仇,不过估计这题又白问了,那九人组和麻三之所以藏头露尾,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谁,阴犹估计也不清楚。 果然,阴犹一摇头道:“这个真不知道,九人组的身份,都是极其神秘的,我们只知道大概是哪个门的,却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刘存龙顿时双眉一皱,眼神中闪现出一丝不耐烦来,这家伙的脾气和刘赶山极像,本来估计是想打听出对方的姓名,以后好一个一个的报仇,谁知道阴犹也不知道,顿时就有点上火了。 陌楠这时才缓缓出声道:“我想知道,那个麻三到底是谁?” 阴犹眉头一皱,面色顿时沉重了起来,显然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看他的面色,似乎很是为难。 花错对颜千凌笑道:“看样子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咱们终于可以勾一个了!” 话一出口,那阴犹就一跺脚道:“我说就是了,麻三并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代号,代表着第三号人物,也是在云南之外,我们这些三十六门中人的统领人物,我知道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徐家村老太爷的儿子,原先徐家村一带属于我们的势力,都归他管辖,另一个是影门的,只在云南那边活动,所以是谁我也不清楚,现在这个麻三,只有老太爷的儿子知道是谁。” 我们顿时全都一愣,就连三爷也吃惊非小,谁也没有想到,麻三竟然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代号,而且还仅仅是第三号人物,要知道那个麻三的手段,甚至已经超过了三爷,这样的人物还只能排在第三号,而且还不止一个,对方的势力,实在有点令人恐怖了。 那阴犹一说完,就一转头看向三爷道:“徐老三,我已经按你们的要求,每人回答了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也要兑现承诺,我们兄弟的魂像,是不是应该撕了?” 三爷一点头,对颜千凌使了个眼色,颜千凌伸手将两张魂像给撕了下来,随手扯碎,散落在风中,那阴家兄弟一见,顿时双双转身而走,片刻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 我觉得有点可惜,应该杀了他们的,正想问三爷为什么放了他们,却见三爷的脸上全是忧虑,双眉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长叹一声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啊!他们终于动手了。” 第84章 :代受天劫 --为元旦加更! 我顿时一愣道:“谁啊?” 三爷却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变的更加深邃,转头看了我们几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我的身上,问道:“伢子,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当然明白,三爷这是考验我呢!当下眉头一皱道:“麻三等人在地下应该有不少人受伤,也折损了许多人手,现在是他们实力最虚的时候,按常理推算,我们现在杀回村去,是最正确的。” “但我们的人手,对比之下还是薄弱,所以真的要杀回去的话,只适合暗中进行,一击即中,杀完就走,千万不要恋战,而且,还得设定好应变之法。” “一是阴家兄弟跑了,必定会回村通知麻三等人,对方一定会重新调整部署来对付我们,如果要回村,那现在就得走,兵贵神速,趁他们的部署还没改变之前,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二是刚才阴犹一开始就提及了一个人,无名刺的无名,无名刺是专门搞暗杀的,身为门主,这方面绝对小瞧不得,所以我十分担心,如果要回去的话,凑巧他又没有回云南,那第一个就必须解决掉他。” 三爷的脸上浮起一丝满意的笑容,又问道:“那我们如果不回去呢?” 我嘿嘿一笑,看向三爷道:“三爷,以你的个性,能不回去吗?” 三爷哈哈大笑道:“当然不会不回去,我就是问问你,如果不回去,你会怎么做?” 我略一思索道:“立即动身,取道云南,陌爷在那边已经发动了攻击,并且见到了成效,使局面起了一定的变化,如果我们不回去,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即去云南和陌爷汇合,一举击溃在云南的对方势力,再联合陌爷的人手,杀个回马枪。” 三爷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你成长了许多,思路越来越清晰了,不过咱们必须回去,不但要回去,还得光明正大的回去,就是要让他们不得安宁,我们必须拖住这边的力量,不让他们回去对付陌人豪,要知道云南的事情,才是根本之源,那边一解决,这边就简单多了。” 一句话说完,就对我们一挥手道:“走!今夜让你们开开眼,见识一下三爷的手段。”一句话说完,率先而行,向徐家村的方向而走。 我心头一动,急忙走了几步,对三爷道:“三爷,你是不是在村子里还留有后手啊?” 三爷哈哈一笑,也没回答,我心里却立刻有了底,三爷肯定还留有后手,不然就我们这几个人,大摇大摆的回去,无异于送羊入虎口,以三爷的心智,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不过这也让我好奇了起来,徐家村现在除了麻三一伙,估计连个人都没有了,我实在想不出,三爷还能在徐家村留有什么后手。 一老六小一路疾走,片刻之后,就到了村口,远远的我就看见徐家村上空笼罩着一片黑云,黑气缭绕,几乎笼罩了整个村庄,黑云之中,有种让人说不出的畏惧之感。 我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转头看了眼花错,花错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一见我看他,顿时伸手一指我笑道:“镜楼哥你怕了!你肯定怕了!我已经摸透了你的脾气,一到心里没底的时候,两只眼睛就开始四处找人。” 话刚落音,三爷就忽然手一挥道:“镜楼的直觉是最准确的,既然他感觉到了不对劲,那就一定不对劲,你们藏起来,在这里等等,我先去看看。” 一句话说完,三爷一个人悄悄的摸向村口老井处摸去,阴犹曾经说过,哪里的大树之上,就藏有第一个人,三爷要进村,第一个动手对象,肯定是他。 我们藏在村口断壁之下,耐心等待,不一会前方就发出“咔”的一声响来,就像是一截枯枝被踩断了,花错却顿时笑了起来:“爹也太小心了,这不是得手一个了嘛!” 花错既然这么说,那三爷肯定是得手了,起码那大树上的暗桩被拔了,目前的局面对三爷是有利的。 可不知道怎么的,我却愈发的担心起来,村子上空那片黑云,总是出现在我脑海之中,隐隐觉得在徐家村之中,充满了凶险,而且这种凶险,绝对不是来自与人类。 这次的感觉十分奇怪,好像我距离那黑云越近,自己就距离死亡越近一般。 我的这种感应十分灵敏,特别是在一切自然之物上,几乎就没错过,相反在人类身上,我却体会不出这种感觉,就算对方恨不得生吃了我,我也一无所知。 不知道这回在徐家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我这般的心神不宁! 一想到这里,我立刻问那颜千凌道:“千凌,我问你,如果我把对方的相貌特征告诉你,你能不能将他们画出来?画出来的画,是不是管用?” 颜千凌一摇头道:“只画相貌是没有用的,我必须亲眼看到对方,才能画出对方的魂魄,因为每个人的魂魄,都是独一无二的,从形状到大小,都不相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错一笔都没有用。” “何况,画这种东西,极其伤神,以我的身体,每天不能超过三张,再多的话,我就吃不消了,而且画画的时候,还不能被打断,必须凝心聚神,一笔成形,才能奏效,一旦被打断,则必须从头再来,如果父亲在,他倒是可以多画几张。”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颜千凌的这个画魂之术虽然厉害,就是施展起来太麻烦,无法连续使用,而且在画魂之中,还不能被打扰,这要算起来,远不如三爷的九亟之术方便。 刚想到这里,村里忽然响起了一声怒吼之声,随即就听见“咔嚓”一声惊雷炸响,就在那村子上空那片黑云之中响起,我一听就心神一凛,那怒吼之声,分明是三爷的声音,只怕是三爷中了埋伏。 我一闪身就站了起来,刚站起身来,就看见村子上空的乌云之中,一道道银蛇乱舞,不住发出轰隆之声,不时劈下一道闪电,直劈下方,村中一道人影,怀中抱着一物,一边拼命闪避头顶雷电,一边用几乎飞起来的速度,向村外疾掠而来。 那人影一入眼,我立刻就认出是三爷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三爷这般狼狈,即使面对麻三等十数人,双方力量极度悬殊的情况之下,也没见过三爷如此惊慌,不知道这黑云之中究竟藏有何物,竟然这般厉害。 三爷完全以s形路线飞奔,一边躲避不断劈下的雷电,一边紧紧抱住怀中之物,一边嘶声喊道:“走!快走!千万不要靠近我,这是天劫!” 这时几人全都站起来了,一个个都没反应过来,我也心头纳闷,天劫我不是不懂,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会有人类遭受天劫的,正常的天劫,都是发生在一些仙家身上,在它们具备人形,准备白日飞升之时,是必须要经历一次天劫的。 天劫之威,那不是任何物体可以抵挡的,即使是仙家,如果渡不过去,遭了天劫,轻则损失修为,伤残躯体,重则会被打为飞灰,重坠轮回。 可三爷怎么会遭了天劫呢? 刚想到这里,三爷已经快到了老井之处,而村子上空的那片黑云,则随着三爷奔跑的方向开始移动,黑云之中,仍旧一道接一道的劈下闪电,一次又一次的撕裂夜幕,大有不将三爷劈死誓不罢休的势头。 这个距离,我也终于看清楚了,三爷怀里抱着的,竟然是那只断尾黄鼠狼! 这一看清楚了,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这是正宗天劫,当然不是冲着三爷来的,而是冲着黄姑娘来的,三爷本事再大,也无法抵抗天劫之威。 怪不得我对那片乌云有种说不出的畏惧,天威难挡,远比毒虫凶兽的威胁更具有震慑力。 村子上空的这片黑云,早就存在了,却一直等到三爷进了村,发现了黄姑娘才发动,分明就是一个陷阱,针对的就是三爷,诱饵则是黄姑娘,三爷自己也明知道,却也不能不跳,不管三爷对黄姑娘有没有动过心,在三爷和麻三等人一战时,黄姑娘就帮过三爷,就凭这一点,三爷就算豁出命去,也不能让黄姑娘遭了天劫。 三爷奔行甚疾,一边跑一边拼命躲闪,那乌云也紧追不舍,闪电不断击在三爷的前后左右,将地面劈出一道道的裂痕来,三爷抱着黄鼠狼在闪电之中左右穿行,但闪电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一个囚笼,三爷身置雷霆之中,随时都有被闪电劈中的可能。 我和花错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起发足狂奔,向三爷迎去,三爷一见大急,嘶声喊道:“不要过来!” 可双方距离本就不远,就在他喊话的瞬间,我们已经奔到了他的身边,猛的向闪电中间蹿去,企图将三爷救出来,就在这时,咔嚓一声炸响,一道闪电落下,正中我的头顶! 第85章 :昏迷的日子 有很多人以为雷劈和电打的感觉差不多,这种认知绝对是错误的,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完全不一样!即使是高压电,人在接触到的时候,也会有个下意识想甩掉的过程,这是人的本能。 但雷劈绝对不一样,因为连本能加上潜意识,一瞬间就会全部被摧毁! 就在那道闪电击中我头顶的时候,我连任何意识都没来得及产生,直接就倒下了。 混沌、黑暗、虚无...... 等我第一次重新拥有意识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颠簸的厉害,身体好像散了架一般,五脏六腑都快颠出来了,我努力的睁开眼睛,眼皮子却似有千钧之重,好不容易才睁开一道缝,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宽厚的背影,就再度昏迷了过去。 我第二次醒来时,人在一个山洞里,浑身被裹的像一个粽子一样,头脑有了意识,眼睛虽然还是睁不开,耳朵却能听见三爷等人的谈话声了,只是无法发出半点声音,浑身也无法动弹一下。 就听花错的哭声道:“爹,都两个月了,镜楼哥再不醒过来,只怕要挺不住了,你再想想办法啊!” 三爷涩声道:“能想的办法,我已经都想过了,我又何尝不想让镜楼早点醒转过来,镜楼若是没了,我以后该怎么去见大哥啊!” 黄姑娘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替我挡了天劫。” 三爷道:“这怪不到你头上,就算没有你,也会有红姑娘、绿姑娘,麻三等人设计的圈套,实在太巧妙了,即使我明知道是圈套,也不得不跳。” “何况,镜楼幼年时,过于顽劣,手下也伤残了不少生灵的性命,这才是他有此一劫的因果。说起来也怪我过于护短,当年他烧死你的子孙,如果我放手让你惩治他一回,了了因果,也许不至于如此,我却引了天雷企图灭了你,结果差点让柳大哥烟飞灰灭,也伤了你,此因果就一直留了下来。” “如今他替你挡了天劫,也正是还当日之因,也算化去了他幼年时所造的恶业,天劫不渡人,纵是雷霆,也留手几分,不然楼儿早该化为齑粉了。如今楼儿一息尚存,心跳仍在,说明他恶业已尽,假以时日,一定会醒转过来。” 说到这里,三爷长叹一声道:“只是我没有想到,对方的高手竟然如此之多,而且死咬我们不放,这两个月来一直轮番追击我们,使我们疲于奔命,根本无法好好照顾楼儿,再如此下去,我只怕楼儿的阳寿未尽,肉 体先撑不住了。” 刘存龙的声音响起道:“三爷,我说句不该说的话,镜楼兄弟这样已经两个多月了,每日只靠点液体维持,醒转的机会极其渺茫,与其这样让镜楼兄弟活受罪,不如给他个痛快,我们转过身去,和他们拼了,为镜楼兄弟报仇就是。” 三爷还没说话,陌楠的声音就说道:“不行,刘存龙,你不要太自私,你就一心念着报仇,连一点情分也不讲吗?如果是你这样的话,徐镜楼绝对不会这样对你的。” 刘存龙说道:“我这人说话直,要是得罪了各位,还请各位勿怪,他会怎么对我,我无所谓,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这样,各位一定不要让我这样活下去,这还不如死了呢!”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师父临终前交代过我护送他,我早离开了,身为弟子,师父之仇不能报,整天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东奔西逃,仓皇逃窜,白日不敢露面,夜间不敢熟睡,这种日子,我过够了,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死,也该死的轰轰烈烈,在这样下去,不需要对方动手,我们自己就把自己拖垮了,你们看看王海东,这两个月来,累成啥样了,人整整瘦了一圈。” 三爷冷哼一声道:“刘存龙,既然你一心寻死,我也不拦你了,你自行离去吧!他日若在地下遇到赶山哥,还烦请你说清楚,并不是我徐关山不照顾你,是你一意孤行。” 我听到这里,心中大为惶急,脑海之中一个声音不断响起,杀了我吧!别在拖累大家了,我们人手本来就少,在这样下去,力量会越来越薄弱的。 可偏偏有口不能言,心中一急,竟然再度昏迷了过去。 这一次的昏迷,并不像前两次毫无意识,我虽然人在昏迷之中,却模模糊糊的能感觉到周围的动静,我听见了三爷的叹息声、花错和颜千凌的哭泣声、黄姑娘要用内丹救我的命,大家的阻止声,等等不一。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人在握着我的手哭泣,一边哭泣,一边低声和我说着话,是陌楠的声音,陌楠轻声说道:“徐镜楼,你可不能这样自暴自弃,你是徐家的人,徐家的人,是从来不会轻言放弃的,你一定会醒过来的是不是?都三个月了,你怎么也得睁睁眼啊!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快醒来啊!只要你能醒过来,我就答应嫁给你。” “说实话,我原来并没有喜欢过你,在我心里,更喜欢云哥哥多一点,可后来你几次三番舍命救我,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慢慢的开始在意你了。” “你虽然没有强健的体魄,却有着侠义心肠,而且头脑也十分聪明,你尊敬长辈,爱护幼小,就连千凌都能感觉到你对她的怜惜,可你为什么就这么放弃了自己呢?刘存龙和王海东都走了,三爷这三个月来,都瘦的不成样子了,黄姑娘每天都在自责,就连花错,都变得沉默寡言了,你再不醒过来,我们就完了,你不能这么自私啊!” 我听的脑海之中一阵轰鸣,是了!我不能如此自私,我不能再拖累他们了,要不,就醒过来,给大家一丝慰藉,要不,干脆就让我死去,彻底绝了大家的念想。 可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我得醒过来! 我得醒过来! 一念至此,我拼命的睁动眼睛,眼皮子仍旧沉如千斤,我奋力的一点一点睁开,终于,眼前有了一丝亮光,随即亮光越来越大,刺得眼睛有点受不了,可我死撑着不肯闭上,听陌楠刚才的话里的意思,我已经昏迷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就算没有睁过眼,我得尽快让眼睛适应光线。 随即就听到了陌楠的惊呼声,一下跳了起去,转身向外跑去,边跑边喊道:“三爷,三爷,镜楼醒了!镜楼醒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三爷、花错、颜千凌和黄姑娘的面孔都出现在我眼前,三爷激动的嘴角不停抽搐,不住的喃喃说道:“终于醒了!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花错眼泪哗哗的掉,喊道:“镜楼哥......”只喊出三个字来,就已经泣不成声。 我努力的想挤出一丝笑容,可脸上的肌肉根本就不听我指挥,只能用尽全力,从喉头挤出几个字来:“放......心,我......死......不......了!” 三爷急忙说道:“不要说话,你的身体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已经昏迷三个月了,能醒过来,已经是个奇迹了,不要急着说话,伢子你放心,有三爷在,不会让你死的,就算豁出三爷这条命去,也一定保你周全。”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顺着眼角往下淌,我看见三爷削瘦了许多,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嘴角都起了火疮,眼珠子里布满了血丝,往日那个气度如山,山崩与前也可镇定淡然的三爷,短短三个月,竟然瘦成了皮包骨。 是我连累了三爷,是我连累了大家! 刚想到这里,三爷就说道:“错儿,快去把担架拿进来,镜楼醒了,叶佛心这次没有借口了,我们马上将楼儿送过去。大家千万小心一点,麻三等人知道我们必定会再去找叶佛心救楼儿,肯定会设有埋伏,你们什么都别管,就抬着楼儿往里冲,所有的人都交给我来对付,只要进了佛堂,就没人敢再动手了。” 我听的一愣,三爷这是要将我送去找一个叫叶佛心的救治,但这一路上,可能危机重重,对方那么多人,三爷就孤身一个,又削瘦成了这样,这不是要三爷的命嘛! 这心中一急,竟然再度昏迷了过去。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在担架上了,耳边就听花错的嘶吼声道:“走!爹说过,什么都别管!”前面还有轰隆不断的炸雷之声,以及响彻我们四周的喊杀之声,好像有无数的人在阻拦着我们前进。 紧接着就是咔嚓一声雷响,一声惨呼声响起,三爷的嘶吼声也跟着响了起来:“挡我者死!” 许多人声都惊叫了起来:“快躲开,徐关山疯了,竟然用九亟引天雷,我们不用和他正面冲突,天雷就会耗尽他的精血。” 就在这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徐关山,你真的以为,就凭你一个人,能闯得过这十里山道吗?” 第86章 :十里山道 这声音一起,周围的空气仿佛猛的一下凝固了起来,气温好像都下降了好几度,我躺在担架之上,能看见四周的天空,转动眼珠子,却看见满山的青翠之中,已经夹杂了许多黄叶。 是啊!我已经昏迷三个月了,夏天已经过去了,入秋了,叶子开始枯黄,接下来,应该就是凋零了吧! 树叶凋零了,我们呢?三爷呢? 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知道三爷正在为了我拼命,他只有一个人,削瘦、憔悴、疲倦、无助!却要面对几十号敌人,每一个都是三十六门中的精英,每一个都有拿手的绝活。 以一对几十,这是一场绝对不会赢的战争! 但三爷却毅然选择了去战斗! 虽千万人,吾往矣! 三爷的办法是用九亟引出了天雷,使他们不敢近身,虽然我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我知道,这对三爷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三爷是为了我!为了保住我的命,不惜用他自己的命,来换我活下去的希望! 三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阴山老祖,有本事就出来挡我!躲在暗处,也不怕你们阴山道遭人耻笑吗?” 三爷的声音已经嘶哑,但气势仍在! 那阴森森的声音笑道:“徐关山,你用九亟引动天雷,除了你护住的那几个,无论是谁,接近四周五米之内,就会被击为齑粉,当我傻的吗? 这条山道,有十里长,我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等到你撑不下去的时候,也就是你丧命的时候。” 我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阴山老祖,如果我不死,一定要他死! 三爷嘶吼道:“你就慢慢等吧!我们走!不怕死的就来拦我。” 这一声喊,威风凛凛,大有藐视天下的豪情,虎死余威在,何况三爷还活着! 担架快速的移动着,四周仍旧不断响起雷声,我艰难的转动着眼珠子,后面抬着担架的是花错,用一条绳子挂在脖子上,双手死死的抓着担架的两个把柄,嘴唇都咬出了血,眼珠子瞪的滚远,眼泪无声的流淌着,拼命往前奔跑。 三爷一个人在拼命,他是三爷的儿子,却不能上前帮手,这内心又是何等的煎熬。 前面的是颜千凌和陌楠,两个女孩子一人背着一条绳索,分别抬着两边的把柄,也拼尽全力的奔跑着,两具纤瘦的身躯内,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忍耐力。 没有看见黄姑娘,这种场合,她确实不能出现,到处都是雷霆闪电,她在这里的话,估计连三步都无法移动,就会引起天劫。 四周不断的发出怒喝声,应该都是对方的人,听声音,起码不低于三四十个,却无一人敢接近雷圈,只能在外面大呼小叫,不住追赶。 大家疯了一样的狂奔,顺着山道而上,周围那些人像狼群一样追随,我终于能感觉到,那些恨不得立刻将我们撕碎的凌厉杀气,如同无数道锋利的刀剑一般,正围在我们四周,伺机砍向我们的头颅。 前面的三爷猛的咳嗽了一声,四周的雷声随之一涩,随即又响了起来。 四周立刻传来惊喜的声音:“徐关山快撑不住了,吐血了都!” 三爷的嘶吼声再度响了起来:“你们尽管上来试试!看看老子撑得住撑不住!” 花错的眼泪洒落了下来,滴在了我的脸上,混合着我的眼泪,顺着眼角和脸颊流淌,我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三爷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雷声仍旧在继续,我们还在飞速的移动,三爷,这个铁打的汉子,还在苦苦支撑! 前面响起了陌楠的声音:“快到了,一半了,千凌,再坚持一会,一会就好了。” 颜千凌低低的应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虚弱,却又有着无比的坚韧!她那纤瘦的身躯,正以不可想象的力量,承担着她不能承担之重。 每一个人,都在为了我拼命! 就在这时,前面又响起一个粗豪的声音来:“怎么,真的闯过了阴山老祖的把守吗?徐关山,我真的很佩服你,都成这样了竟然还撑得住!” 三爷直接喊了一句:“陈玄衣,你大可来一试!” 我又默默的记下了一个名字,陈玄衣,排教的大排头,如果我不死,他也得死! 那陈玄衣粗豪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徐关山,别人怕你的九亟,我却不怕,我根本就无需进入你的雷阵之中,一样可以要你的命!” 一句话说完,陡然响起了一声鼓声来,“咚”的一声,我睡在担架之上,只觉得胸前猛的一下如遭重击,心脏不由自主的砰砰砰连跳三下,说不出的难受。 咚!咚咚!咚咚咚! 这如同催命符般的鼓声,不断的响起,我的心脏跟着鼓声越跳越快,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一般。 花错猛的一张口,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直接喷在了我的身上,显然也受不了这鼓声的冲击,何况,他还抬着我奔行了很远很远,身心早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前方右边的担架陡然一松,瞬间失衡,我立刻从担架上翻滚了下来,就在翻滚而下的一瞬间,我看见颜千凌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嘴角也是鲜血殷殷。 她那瘦小的身躯,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拼尽了全力,又哪里抵挡得住这如同重锤般的鼓声。 花错猛然扑了上来,一把就抓住了我,将我往身上一甩,大喊道:“陌楠,扶着千凌,跟我冲!” 一句话说完,自己已经率先冲了出去,我被花错背在背上,拼尽全力说道:“花错,好弟弟!放我下来,你们走,不要管我了!带三爷走啊!” 花错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却一句话不说,背着我拼命的奔跑着,我看见前面三爷的背影,削瘦而孤寂,却依旧挺的笔直,一个人站在雷电之中,双指直指向天,就像在与天争斗。 刚看到这里,就见三爷猛地一抬头,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身形一个踉跄,几欲摔倒,却又急忙稳住身形,双指瞬间煞白,几乎呈透明之状,里面的骨骼筋脉,看的清清楚楚,四周顿时雷声大盛。 那陈玄衣粗豪的笑声再起:“徐关山,你这样硬挺,能挺得了多久?你护着那几个孩子,就无法攻击我,等于就是一个活靶子,只怕最多再一里路,你就得先死在这山道上。” “我念你是条汉子,你将徐镜楼交出来,我留你全尸,还放你儿子一条生路,你看可好?” 三爷的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只有四个字,却依旧铿锵有力:“想都别想!” 陈玄衣道:“徐关山,你已经是强弩之末,撑不到山顶的,你儿子七岁时,你就离开了他,十来年都没有父爱,难道现在还忍心让他跟着你们一起丧命?徐镜楼只是你的侄子,你为什么要如此固执?难道就不怕你儿子怨恨与你吗?” 三爷哈哈大笑道:“错儿是我徐关山的儿子,他一定会懂我,我也为有这样一个儿子感到骄傲!虽然错儿姓的是花,身上流的却是我徐家的血,我们徐家的人,从来就没有贪生怕死的,更没有丢下自己亲人的,楼儿是我侄子,错儿是我的儿子,都是我徐家的血脉,就算今天真的要死,我们爷三也死在一起。”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肆意流淌,三爷为了我们徐家,付出了太多太多,花错为了我,也付出了太多太多! 这时陌楠也拉着颜千凌追了上来,一左一右的扶着我,努力的替花错减轻点负担,四人一起快速的向着三爷奔去。 陈玄衣大怒道:“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了!”一句话说完,一连串的鼓声接连响起。 可刚响几声,就听到噗的一声,随即鼓声停止,就听陈玄衣怒声嘶喝道:“好你个黄皮子,当真悍不畏死,满天惊雷,你竟然还敢闯来破我排教镇河祖鼓,看我不要了你的命!” 三爷的嘶吼声同时响了起来:“黄姑娘,我欠你的,下辈子还你!” 黄姑娘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不要下辈子,你给我好好活下去,这辈子就得还给我!”一句话说完,一道黄影已经冲天飞起,疾向西南而去,身后却跟着一道又一道的闪电,这里满天雷霆,黄姑娘在这里现身,自然会再次引起天劫。 在那些闪电之后,还跟着一道黑衣人影,肩上扛着一面硕大的牛皮鼓,鼓面泛黄,闪着油光,一看就是老物件,一面已经被戳破了,另一面还完好无损。 一黄一黑两道人影,随着数道闪电逐渐远去,我们的压力顿时一轻,三爷仍旧强撑着以九亟引雷,带雷之势,挟天之威,一老四小疯狂的向山顶冲去。 所向披靡! 没有人敢来阻挡三爷,没有人敢以身试天威! 远远的,我已经看见了山顶,这山是什么山,我根本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所有的希望,就在那山顶之上! 第87章 :双翼天马--为叶子_RKucIgcX打赏满200元加更!感谢支持!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青烟般的身影,悠忽一下钻进了满天雷霆之中,一闪就到了三爷身边,手一挥撒出无数张纸片来,随即又一闪,从三爷身边擦身而过。 不知道怎么的,这人身影奇快,我却能看得清楚,就在他和三爷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接连向三爷弹射出三支银针,两把小刀,一把豆子。 我没看错,就是豆子,普通农户家中都有的黄豆。 三支银针直接射进了三爷的肩胛之中,直接穿过肩胛,射在旁边的山岩之上,撞出三点火花来,两把小刀则被三爷躲了过去,可那一把豆子和那些纸片,却就在落地的瞬间,从地面凭空多出无数的小人来。 这些小人儿一出现时,个个双目混沌,面容呆涩,举止之间,漂浮不定,似是无主孤魂,随即纷纷去捡散落在山道上的豆子,每人吞食一粒之后,双目陡然亮了起来,一个个眼泛绿光,瞬间就将三爷围了起来。 剪纸成卒,撒豆成兵! 阴山道,果然名不虚传! 之前我曾听三爷提起过这个招数,所谓撒豆成兵并不是将黄豆变成士兵,而是以黄豆为载体,每一粒黄豆承受施法者的一点灵气,撒出引来阴魂,阴魂最喜欢的食物是豆腐,但豆腐是无法承载灵气的,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豆子,阴魂现身之后会抢食黄豆,吞入黄豆的同时也吞食了黄豆上承载的灵气,由此接受施法者的控制。 但这些阴魂,都是惧怕雷电的! 所以三爷顿时冷哼一声,手指猛的一亮,一道雷电直劈而下,散布在他周围,瞬间将那些阴魂击成一道道青烟飘散。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道已经和三爷擦身而过的青烟般的人影,却忽然凌空折了回来,一闪身就到了三爷身边,一伸手,一张黄符就贴在了三爷身后。 纸人豆兵只是诱饵,就是引三爷使出雷霆之威,雷霆一出,再要积起,就会有一个空隙,虽然时间很短,对这个人的速度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那张黄符,才是致命的! 花错猛的嘶吼一声:“爹!” 随即“轰”的一声巨响,三爷削瘦的身躯如遭雷亟一般,猛的一顿,随即昂头喷出一股鲜血,却仍旧屹立不倒,身上陡然散发出一层金色的光晕来。 那金光越来越盛,三爷身上的衣衫尽数碎裂,如同蝴蝶一般,一片一片飘飞,三爷的脊背之上,闪现出一副布满整个脊背的巨大金色纹身来。 那是一匹振翅欲飞的天马,整个轮廓都是金色线条,正散发出灿烂的金光来,这金光,和我在地下石门之前看见的那金光,如出一辙! 三爷陡然大吼一声,身上金光陡然狂盛,直接将我们全都笼罩在其中,随即嘶声喊道:“走!” 我挣扎着哭喊道:“三爷!” 我从来没有见过守护灵,却莫名的知道,这金光是三爷对应的守护灵散发出来的,等到金光散尽,就是守护灵离开三爷的时候,也就是三爷油尽灯枯之时! 花错一边背着我疾奔,一边也嘶声喊道:“爹!” 三爷头也不回,精瘦的身躯挺的像标枪一般笔直,一边昂首阔步,一边扬声说道:“错儿,楼儿,你们记住了,你们是徐家的人,从一生下来,就背着徐家的使命,有些事,我们躲不掉,我们也不能躲!大丈夫生当立世,无愧天地,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你们兄弟俩,一定要好好的!” 话一落音,那阴森森的声音又笑了起来:“徐关山,不用交代了,你的守护灵双翼天马已经现世,虽然替你挡下了一记五雷穿心符,可双翼天马的力量,又岂是你一个肉 体凡胎可以承受的!没人来救你的话,最多能撑五分钟,你自己就得完蛋,可在这终南山上,谁能来救你?” “这十里山道,你们才走了一大半,起码还有四里之地,我就不信你五分钟内能赶到山顶,至于你徐家的后人,你应该知道我的,我做事一向都是斩草除根,两个孩子我会送他们下去陪你的,你们徐家一脉,就一起在这里灭绝吧!”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那个阴山老祖,应该就是刚才袭击三爷的那道青烟般的人影,这厮一直暗中跟随着我们,终于抓住了机会,成功重创了三爷,虽然三爷的守护灵替三爷挡了一下,可也将守护灵的力量激发了出来,这种力量毫无疑问是十分可怕的,虽然能保护我们一时,却也会将三爷的身体摧毁。 就在这时,山顶之上忽然想起一声佛号来:“阿弥陀佛!阴山老儿,大家同属三十六门,徐家一门忠烈,你又何苦苦苦相逼?” 这一声佛号一起,悠远清亮,经久不散,虽然远隔三四里之远,却在山道之上来回旋绕,如同就在耳边发声一般,异常清晰。 这声音顿时如同一针强心剂一般,前面的三爷身躯陡然一振,嘶声喊道:“叶前辈,救我徐家血脉一命!” 山顶上又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这里哪还有什么叶前辈,仅有枯叶老和尚而已,徐关山,你收了双翼天马,带着孩子们上来吧!” 这话一说,一道青烟般的人影就一闪出现在我们前方山道之上,手指山顶,怒声道:“叶佛心,你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既然出家当了贼秃,不再是叶家的门主,就别掺和我们三十六门的事,不然......” 山顶上那悠扬的声音又传了下来:“阿弥陀佛!我虽不在三十六门,却仍旧在这尘世之中,莽莽沉浮,可怜苍生,徐家一门双守护,你们意欲何为,真当枯叶双眼昏花,看不出来吗?” 一句话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阴山老儿,你我也曾相识一场,我佛心尚在,毒手却早已放下,你们走吧!别逼我破了杀戒,重施毒手。” 那阴山老祖猛的一转头,看了我们一眼,目光之中满是阴狠之色,似想对三爷出手,却又带有一丝犹豫,显然是惧怕那山顶说话之人,随即狠狠的一跺脚,一指三爷道:“徐关山,算你好命,叶佛心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伸手救你,你最好以后都躲在终南山顶,不然我一定会替我的徒儿报仇。” 一句话说完,那阴山老祖身形一闪,远离了山道,再一闪,已经飘入旁边山林之中,不知所踪。 我一听就明白了,三爷曾经杀过阴山三鬼之中一个叫阴左的,想来那阴山三鬼就是这阴山老祖的徒弟,怪不得这老东西死咬我们不放,却是因为这个原因。 三爷一直等到阴山老祖的身影完全消失,这才又喷出一口鲜血来,缓缓收了金光,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山道之上,身子直挺挺的向前栽去。 陌楠忽然闪身过去,一把扶住三爷,支撑着三爷的身体勉强不倒。 花错背着我也到了三爷身边,三爷口角全是血迹,一张脸已经苍白一片,却面露微笑道:“到了!到了!叶前辈已经答应让我们上去了,就一定会出手救楼儿,这回楼儿有救了!” 花错悲声喊道:“爹,你忍着点!咱们就要到了!” 三爷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你们走吧!爹太累了,让爹好好的睡一觉吧!徐家的担子,也到了你们兄弟俩挑起来的时候了。” 我拼尽全力喊出声来:“三爷,你还不能睡,担子我们可以挑,但咱们徐家人不能欠人情不还,别的人情,我和花错能给你还上,可你欠黄姑娘的情分,得你自己还啊!而且,你是双翼天马的守护者,双翼天马还没给花错,你要就这么睡去,花错怎么办?” 我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三爷松懈下来,他这一睡,只怕就再也无法醒来了,只有激发起他自己心中的求生欲 望,才能让他活下去,所以,我不得不搬出黄姑娘来,三爷的脾气我太了解了,他可以死,却欠不得人情,而花错,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无论如何,他都会为花错撑下去。 果然,我这话一出口,三爷的脸上忽然就升起一丝坚毅之色来,猛的一挺腰,又咬牙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山顶道:“不错!我还不能睡,走!我得厚着脸皮,求叶前辈顺便也救我一命!” 话刚落音,在我们左方忽然出现两人来,一人手提花篮,一人手持大秤,身穿黑衣,面戴面具,正是那日在地下石门之前见到过的九人之中,蛊门和盐帮的两个高手。 两人一出现,就一起对我们发动了攻击,一个手一伸就从篮子里抓了一把花瓣,直接向我们撒了过来,另一个手中的大秤则直接带起一阵风声,秤钩闪着寒光,直接钩向三爷的咽喉。 三爷已经强弩之末,能撑着勉强不倒,已经是靠着一股意念在支持了,花错背着我,陌楠扶着三爷,颜千凌在旁边帮花错扶着我,几人全都没有任何的防备,就连躲闪,也不可能! 第88章 :恍如隔世 -为婆娑第1个飞机加更第5章 就在这时,在我们的身边,忽然出现一只金色盘角山羊,全身金光闪闪,一双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那两人。 盘角山羊一出现,就张口吐出两道青烟,直接化为两道烟箭,一闪就到了那两人身边,两人连吭都没吭一声,双双翻倒在地,立即动也不动,竟然就这么死了。 随即山顶上又诵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你们别忘了,老和尚的佛心之前,还有毒手两个字,山道之上,连明带暗,你们现在还藏着四十七人,死了两个,还有四十五人,老和尚戒杀多年,如今也被你们逼的重开杀戒,不要再动手了,不然的话,老和尚也不介意重拾毒手之名。 “只要老和尚一动手,四十五人之中,除了叶家的两人,其余的四十三人,我敢保证你们没命活着下这终南山。把蛊门和盐帮两人的尸体带走吧,不要污了终南的青山绿水。” 佛号声一起,那金色盘角山羊就消失不见,可四周再也无人敢出来攻击我们了。 金色盘角山羊一消失,三爷就诧异道:“没想到叶前辈也是十二守护之一,守护灵离体,却仍能与叶前辈心念相通,能将守护灵驯化成这般模样的,估计也就叶前辈一人而已。” 一句话说完,就挣扎着不让陌楠扶他,努力的站直了腰杆,对我们一挥手道:“走!叶前辈既然出了手,估计也没人敢对我们怎么样了。”说完仍旧带头而行,步履之间,尽显蹒跚,腰杆却越挺越直。 这一次,我没有再流眼泪,看着三爷那精瘦却笔直的背影,满是敬仰! 这具已经孱弱不堪的身躯,承受了太多的苦楚,可三爷却像铁打的一样,一直走在我们的前方,燃烧着自己的生命,给我们点亮指路明灯! 我们离开那两具尸体二十步左右,才有七名同样戴着面具的汉子钻了出来,正是那九人组剩下的七人,几人分别将两具尸体抬走,大步下山而去,全程未发一声。 这几人一走,四处都钻出人来,山岩后、大树旁、杂草中,甚至在山道两边,都钻出几个伪装成岩石的汉子爬了起来,纷纷顺山道而走,片刻散尽。 我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这些人很明显都被山顶上之人震住了,毕竟命是自己的,谁也不敢乱来。 这心一放下来,顿时觉得浑身如同火烧火燎一般疼痛,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人在一水潭之中,精赤着身体,躺在一个木架子上,一大群五色斑斓的小鱼儿,正在我身上乱啄,痒酥酥的,很是受用,只是泉水有点凉。 我的脑袋可以转动了,我两边看了看,一个很小的水潭,呈椭圆形,只有一个普通的房间大小,也不算深,最多两米,潭水清澈,几可见底,我正好被一个木架送在水潭中央,然后木架下沉了二三十公分,将我的身体全部沉浸在水中。 花错正坐在潭边,眼圏通红,好像刚哭过,面容呆涩,不知道再想什么。 我顿时心头一惊,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三爷的身上,挣扎了一下,嘶声叫道:“花错,花错!” 花错急忙跑了过来,趴在木架子上,探头看着我,惊喜道:“镜楼哥,你醒了!” 我嘶声道:“三爷呢?三爷怎么样?” 花错眼中顿时涌起了泪花,含泪说道:“爹受伤太重,被枯叶大师埋在了地下了。” 我一听顿时如雷击顶,一阵心疼如绞,一翻身就坐了起来,脱口痛呼道:“三爷!”两个字一出,已经泣不成声。 谁料花错又补了一句:“镜楼哥,你别担心,爹没事,枯叶大师将他埋在地下,只是要转移走他身上的伤,过三日之后,就可以恢复了。” 我猛的一转头,目光紧紧盯着花错,紧张的嘴唇都抖了起来,想问个究竟,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花错急忙说道:“爹真的没事,虽然受了不少伤,可他身体素质极好,又有双翼天马护体,枯叶大师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他强行以九亟之术引动天雷,后来又让双翼天马的力量一冲,身体经脉有所损伤,包上草药,埋在地下,只露个脑袋,三日之后,自然无虞。” 我一颗心顿时落回了肚子之中,重重的倒在木头架子上,刚才情急之下,竟然翻身坐了起来,如今心头一松,身上到处都是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可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花错苦笑道:“我就算再喜欢开玩笑,也不能拿亲爹的生死之事胡说,我像那么没谱的人嘛!” 我的身体一入潭水之中,顿时一阵清凉,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感,消失了许多,又听说三爷不会有性命之忧,一颗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点了点头道:“三爷没事就好!三爷是为了我,才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三爷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说到这里,我又看了一眼花错道:“我这是在哪里?是在给我疗伤吗?还有你刚才的脸色那么难看,是怎么回事?” 花错点头道:“是在给你疗伤,你遭了雷亟,有一大半的皮肤都被闪电打焦了,又耽误了三个月,有很多皮肉都开始腐坏了,即使如此,枯叶大师还说是那雷霆最后关头收了威力,你才捡回了一条小命,不然你整个人都会被打成焦炭。” “经脉有部分被雷电击伤,你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行动,万幸的是,骨骼没有损伤,枯叶大师用这些小鱼儿先为你清除身上焦腐的皮肉,然后才能用药,重新长出皮肉来,这泉水也有治疗外伤的功效,但你伤的实在太重,得在这里泡许久。”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上的蓝天白云,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直觉得生命是如此美好,从来没有如此眷恋过这个世间,随口应道:“无所谓,只要不死,总有康复的一天。” 花错接着说道:“至于我刚才脸色难看,是因为我在烦心一件事情,爹重伤未愈,你也一直不醒,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商量,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心中一直犹豫不决。” 我看了花错一眼,见他一脸的郑重,忍不住问道:“除死无大事,现在三爷和我都好好的,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烦心?” 花错转头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说道:“就在我们上山,被枯叶大师所救,那些退走的四十多人之中,我看见一人,一手拿着一本小册子,一手拿着一支笔,虽然刻意避开了我们的目光,又蒙着面,可我还是看见他临走时,深深的看了一眼颜千凌,那目光十分复杂。” “事后我特意问过颜千凌,画门之中,可有外姓弟子,颜千凌却说没有,画门秘技,向不外传,和三十六门许多秘技一样,都是传子不传女,就算是颜千凌,也是她爹偷偷教她的。” 我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你的意思是,那人有可能是颜丹青?” 那夜在我们逼问阴家兄弟的时候,我曾听阴家兄弟提起过颜千凌父亲和大爷的名字,而且这两人的名字有点风雅之意,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花错缓缓点头道:“是的,我怀疑那人就是颜丹青,颜泼墨是画门门主,如果亲自到了,那应该和阴山老祖、排教陈玄衣是一个级别的,必然会是拦截我们的主力,不至于从头到尾一声都不吭,而颜丹青则只是画门旁支,和其余三十六门人的身份相同,所以,更有可能是颜丹青,而不是颜泼墨!” 我一听就知道花错的推断有个差不多,颜丹青当时一定是看见了颜千凌和我们在一起,所以才没有对我们施展画魂之术,不然的话,他潜在暗处,又无人打断他,只怕三爷早就挂了。 一想到这里,眼角不由自主的接连跳动了几下,如果画门颜家真的投靠了对方的阵营,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就不说了,让颜千凌如何自处? 我早就看出,花错和颜千凌之间,情愫暗生,两人差不多的命运,使他们更懂得对方的苦楚,也更加珍惜对方,可我们迟早会和颜丹青遇上,到那时候,颜千凌和花错的感情,又该何去何从? 我一想到颜千凌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再想到在那山道上纤细孱弱却苦苦支撑的身影,顿时再也躺不住了,立刻说道:“花错,给我找件衣服来,我要立刻去见三爷。” 这事不单单关系到我们的安危,更关系到花错一生的幸福,三爷能为了我连性命都不要,我又比花错大两岁,无论如何,也得帮花错想一个万全之策,但这事显然已经超出了我能处理的范围,必须得和三爷谈谈。 花错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急忙去岸边给我取来衣服,帮我穿好,背上我就走,片刻到了一处木屋之后,远远的就看见三爷整个身体都被埋在土中,旁边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不用问,应该就是那毒手佛心。 第89章 :娘的身份 -为曦儿打赏满200加更,感谢支持! 我远远的看到三爷的模样,眼泪忍不住就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三爷,我就想到他那孤身一人顶着漫天雷霆不断向前的坚毅背影。 三爷就露出个脑袋,面色依旧苍白一片,正在和叶佛心说话,一见我来了,顿时笑道:“你不好好在水潭里泡着,来这里做什么?” 我抽泣道:“我来看看你!” 三爷大笑道:“咱们爷俩命硬,阎王爷不收我们,又碰上了叶神医,这回总算是捡回了两条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有什么好哭的,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个小伢子一样,也不怕你弟弟笑话。” 三爷话虽然如此说,眼圏却也红了起来,大概是不想让我们看见他流泪的模样,对花错说道:“错儿,爹和你镜楼哥这两条命,是叶神医救回来的,按理说,我们得给叶神医磕几个头,谢谢他老人家的救命之恩,可我们行动都不方便,你就替我们多磕几个吧!” 花错立刻应了一声,将我放坐在地上,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叶佛心的面前,咚咚咚就磕起头来,这头磕的可是真心实意,个个听响,几个头一磕,已经一脑门子土了。 那叶佛心倒也没谦让的意思,大大咧咧的受了花错几个头,这才将花错扶了起来,不过看他那须发皆白的模样,在三十六门之中的辈分肯定不低,又救过我们的命,受花错几个头倒也应该。 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他一头雪白的长发,顿时有点纳闷,我们在山道上之时,明明听他左一句阿弥陀佛,右一句阿弥陀佛,还一直自称老和尚,醒来时花错也一直称他为枯叶大师,我一直以为他应该是一个得道高僧的模样,如今一见,却是一派仙风道骨,虽然僧道同源,可毕竟区别还是不小的,他这副模样,倒让我有点迷糊了。 我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叶佛心这样的老人精,一见我的表情,就笑道:“是不是以为我应该是个和尚?俗人眼光,俗不可耐,吃斋念佛的未必就是真慈悲,如今庙堂之中,男盗女娼可不在少数,霹雳辣手的也未必就是假菩萨,比如你三爷,一身杀戮无数,双手血腥,心中却存有大道,为的是天下百姓,这一点,就连老和尚也自愧不如。” 我一听,得!以前听那阴参说过一通玄之又玄的话,如今又碰上一位,出口就是机锋,好在这两句我听懂了,这是夸三爷呢!只要是夸三爷的,那必定是对的,当下连连点头。 三爷却苦笑道:“叶神医,你就不要笑话我了,我要不是双手血腥,又怎会有这番劫难!天道循环,因果自在,即使我心存正道,可手段还是太狠辣了些,造下杀孽无数,此番也是我的报应。” 那叶佛心哈哈笑道:“报应?三儿,你真当老天爷没眼吗?谁善谁恶,老天爷分的清清楚楚,如果谈到报应,你觉得你杀的人,有我杀的几分之一多?且不论杀人多少,就凭你杀的人数,你死十回够抵债的吗?只要认准了一条路,就放心大胆的走,报应不报应的,得看老天爷怎么定!” “何况,有些事,就算有报应又怎么样?该做的,就放手去做,该杀的,就放手去杀,杀一人,可救万人,就算遭了报应,亦可问心无愧,这才是大丈夫该有的胸怀!” 三爷面色忽然一正,沉声道:“谢叶神医指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为自己双手血腥深感惶恐,如今听叶神医一席话,终为徐三解开多年的心结,从此可放手而为了!” 那叶神医哈哈大笑道:“既然你明白了,就领着两个孩子认认真真的把事情做好,也免得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到时候还得出山和那些竖子厮杀,你们爷三劫后余生,想必有许多话要说,我回去看看那两个丫头的饭菜做好了没有。” 一句话说完,又对三爷说道:“我刚才和你提起的事情,你好好想一想,门户偏见,可害人不轻。” 说完又长诵了一声佛号,方才离开,我看的一愣一愣的,留一头长发自称出家人,也就罢了,许多身怀异能之人,都有点古怪,可这教了半天让人去杀人,临走还念了声阿弥陀佛,他这到底修的是哪家的佛! 叶神医走后,我让花错将我搬到三爷身边,爷三个劫后余生,自然说不尽的话,花错更是连比划带解说,我才知道事情经过。 自从我被雷亟,替黄姑娘挡了天劫之后,麻三的人开始疯狂反扑,三爷担心我的伤势,无心恋战,带着我们一路逃亡,几度历经生死,都是三爷力挽狂澜,险境逃生,所幸那麻三半途忽然失踪了,少了一个劲敌,大家终于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辗转逃到了终南山。 可一开始那叶佛心却不肯救我,说我昏迷未醒,生死未定,如果救我的话,就是和阎王爷抢人,这是犯他药师一门大忌讳的,所以让三爷将我带走,如果我醒了,他就救我,如果不醒,那就说明我的阳寿到了。 刘存龙为师报仇心切,离开了几人,还拉走了王海东,剩下三爷带着陌楠、花错和颜千凌,又在大山之中躲藏了一个月,我终于醒了过来,后面的事情,我就全知道了。 花错一说完,我就叹息了一声,那刘存龙走的时候我是知道的,却不知道王海东也走了,我们本来应该拧成一股绳,可他们被复仇之心蒙蔽了双眼,此番离去,只怕凶多吉少,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是王敬山和刘赶山的徒弟,但愿他们能平安无事吧! 接着我就将花错的发现说了出来,三爷一听,就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为难的,我徐老三又不是攀不上他颜丹青,这一路走来,我也看出来了,千凌是个好孩子,你好好对人家,颜丹青那边,我去解决。” 说道这里,忽然好像若有所思一般,随即又笑道:“我们徐家也是有意思,我这一辈份的,是大哥,到了你们这一辈份,又轮到了错儿,都喜欢对头冤家的闺女,不过无所谓,姑娘好才是重点,错儿,你就学学你大爷,甭管她是谁闺女,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男子汉得有担当。” 我听的一愣,赶紧问道:“三爷,你刚才说什么?我爹和我娘?” 三爷一点头,笑道:“你也大了,这些事也没必要瞒着你,你也了解三爷,三爷抓到手的人,什么时候放过活路?可那天晚上,我们围住了阴家兄弟,最后我却放走了他们,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我一点头道:“当时我就觉得不应该放了他们。” 三爷面色浮现出一抹红晕来,眼睛也亮了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十分开心的事,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娘,阴山道和三十六门之中别家不同,三十六门大部分都是由嫡系子弟接班门主,阴山道则是门下谁最强,谁接任大掌令。” “那阴家兄弟原有三个,分别叫阴犹、阴徊、阴左,是阴山道门主阴山老祖的亲传弟子,而你娘,则是他们的大师姐,同样是阴山老祖的弟子。” “按道理来说,我们徐家和阴山道,一向是没有交情的,甚至还有点小摩擦,可大哥大嫂却产生了感情,后来大哥移居徐家村,大嫂硬是脱离了阴山道,嫁了过来。” “这本是好事,却惹恼了阴家兄弟中的阴左,阴左是阴家兄弟中最出色的一个,也是阴山老祖最得意的一个,甚至已经炼出了乌骨。这家伙一直对大嫂有非分之想,却不料大嫂远嫁徐家村,徐家村里卧虎藏龙,他也不敢去徐家村找麻烦,凑巧我去了云南,他开始找我的麻烦。” “开始我不明白阴左为什么处处针对我,后来知道之后,怕他日后再去找大哥的麻烦,我干脆就将他宰了,从那之后,阴家兄弟和阴山老祖就恨绝了我。” “我回村之后,曾和大嫂说过此事,大嫂交代,阴家兄弟怎么也和她是同出一门,就让我以后再见到他们之时,能放一马就放一马,除非他们实在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再下杀手。所以那天夜里,我只是让你们敲诈出几条信息之后,就放了他们,他们心里也有数,所以才敢和我讨价还价,不然的话,他们八回都死过了。” 我顿时愣住了,在我印象中,娘就是个善良淳朴的妇人,每天烧饭洗衣,喂猪喂鸡,随爹下地干活,做的全是普通人的活计,闲暇之时,也和村上一帮婶子们闲话,根本看不出半点异常之处,万万没有想到,娘竟然会是阴山老祖的亲传弟子! 三爷这时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身在三十六门,就一定要知道,我们三十六门之中,没有普通人,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群体,虽然我们很多人都一心想回归普通人的生活,可从来就没有哪一家,能真正的摆脱三十六门的宿命!” 第90章 :毒手佛心 三爷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道:“错儿这事,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好好和千凌相处就是,其他的不用多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但有一件事,我正好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我和花错同时问道:“什么事?” 三爷说道:“我的伤势,经过叶神医治疗之后,三日就可恢复,但楼儿的伤势十分严重,若想痊愈,得在这里呆上三年之久,可我们无法等上三年,现在追逐我们的人,已经全部退走,想必会去云南汇合,共同对付陌人豪。” “说实话,我们的实力,一定不如陌人豪,如果陌人豪那边完了,就凭我们爷三个想翻身,必定难如登天,所以我想三日之后,我伤势一痊愈,我们几个就先离开,尽量牵制住他们的力量,争取能拖到陌人豪那边赢得胜利,楼儿你一个人跟随叶神医留在这终南山,你看如何?” 我一听就明白了,三爷这是要走,我虽然明知道三爷分析的是对的,可心中还是十分不舍得,却又找不到让三爷等人不走的理由,三爷要去干的是大事,是正事,我可不能拖后腿。 我脸上表情一出现,三爷就看出来了,笑道:“楼儿不要难过,我们爷们又不是没有再见的时候,何况,这三年之内,我们一定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你在这里随叶神医养伤,我倒放心的很,起码有叶神医在,百邪莫侵,你可安全无虞。” 我忍不住说了句道:“他虽然厉害,可又不是神仙,如果对方想对我下手,就凭他一个,怎么可能能保得住我。” 说这句话,其实还是因为不想让三爷离开,其实我知道叶佛心的厉害,也看见过他的震慑力,一出手就毒死了九人组的两个成员,其余三十六门四十多人,硬是不敢吭一声,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他的厉害程度了。 三爷却没能明白我这种小孩子心性,只当我担心自己一旦被麻三的人拿住,会被用来威胁他,当下就哈哈笑道:“这天底下,如果说还有叶神医保不住的人,那就算三爷在,也是白搭了,叶神医外号叫做毒手佛心,你们可知道,这个外号怎么来的?” 我和花错一起摇头,花错才从云南深山之中出来几个月,我在几个月之前连三十六门都不知道,那叶佛心看上去起码八 九十岁了,都已经在这终南山上隐居一二十年了,完全不会有交集的可能,我们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三爷笑道:“叶神医出自药师一门,少年聪慧,惊才绝艳,医术独步无双,除了绝症,其他病症,只要一经他手,就没有治不好的,就算正常的人衰年迈,自然规律,经过他一调理,多活个三两年的都不是难事。” “但那时,大家都只是称呼他叶神医而已,虽然对他也极为客气,却仅仅是因为考虑以后搞不好会有求与他,并不是惧他,都认为他只不过是一介医者,没什么可畏惧的,所以在五十岁之前,他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当着药师一门的门主,不惊不澜。” “就在他五十二三岁的时候,大概是七几年,那时候我才两三岁,还不记事,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的大事,终于使大家意识到,药师一门不但可以救人,杀起人来,更是十分的可怕。”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一个人身怀绝技,竟然能四五十年不被发觉,这老头儿可真能忍耐,急忙问道:“什么大事?” 花错也露出了迫切想听下去的表情,三爷一笑,缓缓说出一段秘闻来。 这事和我们徐家也有关系,当年我爷爷还在世,还是三十六门中的人王,领导着三十六门在云南深山之中安居乐业,维持三十六门的一脉传承。可不幸的是,爷爷有个坏习惯,抽烟! 他抽的烟,不是一般市场上卖的香烟,是他自己种的烟叶,收割之后晒干切丝,塞到大烟袋锅子里抽,这种抽法没有任何的过滤,危害极大,而且爷爷烟瘾非常大,几乎就是烟袋锅子不离手,所以五十来岁肺上就得了绝症,虽然三爷没说是什么病,但我估计应该就是肺癌。 这病连叶佛心也没办法,只能尽可能的延长爷爷的寿命,爷爷身为人王,既然知道了自己命不长久,就得物色接替的人选,不然他要一死,人人都想坐上人王之位,那整个三十六门就得大乱了。 当时三爷年纪还小,仅仅两三岁,爹天性不喜奇巧之术,无志在三十六门之中争强,苏二爷则姓了苏,眼见人王一位要空缺出来,三十六门中许多门主,都动上了心思。 当时三十六门中的蛊门门主老苗刀,正值而立之年,骁勇善战,耍的一手好蛊术,又得当地苗民支持,对人王一位,志在必得。 但这老苗刀性格十分暴戾,三十六门中人,大部分不同意由他接任人王,老苗刀一怒之下,竟然给其中几位反对的比较激烈的门主下了百虫蛊。 这百虫蛊倒不致命,只是早中晚各发作一次,每次发作起来,身上如同百虫游走,痒入骨髓,即使抓到皮破血流,也无法止住那种奇痒。 这个时候,叶佛心站了出来,帮大家破解了老苗刀的百虫蛊,并且揭穿了是老苗刀动的手脚。 这一来,群情激愤,纷纷要对付老苗刀,老苗刀一见犯了众怒,也不敢在青石镇呆了,干脆领着一众门人,反出了三十六门,声称要重新建立一个新的三十六门。 可三十六门那都是历经朝代更迭,优胜劣汰,精选出来的,每一门都有每一门的绝学,哪是那么容易就组建起来的,所以老苗刀闹腾了一番之后,勉强凑了四五门,不过倒也有十几名好手,加上蛊门弟子,还有苗疆支持老苗刀的苗民,声势十分浩大,声称要将青石镇给平了。 于是叶佛心就出手了,他约老苗刀在一处旷野之中单独一战,老苗刀若输了,就回青石镇负荆请罪,老苗刀若赢了,他将自己的脑袋送给老苗刀。 结果老苗刀耍了个手段,让二十多个蛊门弟子和他招揽的十几个好手事先埋伏好,还叫了三十名苗族汉子,直接配上了腰刀,如果赢了自然更好,如果输了,就准备伏击叶佛心。 两人到达之后,就展开了争斗。 由于两人是单独约战,那一场大战,并无外人亲眼目睹,只是后来从叶佛心的只言片语之中,揣摩出了一些,那老苗刀善使蛊术,各种奇巧精绝的玩意层出不穷,但都被叶佛心一一化解,最后将老苗刀逼的没办法了,使出了自己的绝学--蛙蛊! 这蛙蛊并不是用一只青蛙做成蛊那么简单,而是养了一只蛙后,将其驯服之后,以各种毒虫为饲,配以奇术,使蛙后变异,长出两排细密的牙齿来,含有剧毒,攻击性极强。 这蛙后随后就成了生育工具,孵化无数小蛙,这些小蛙也都随了蛙后,长有细牙,含有剧毒,而且成群结队,数量众多,十分的难缠。 当天老苗刀也是被叶佛心逼到绝处,将自己所有的蛙蛊一并放了出来,数目直达上万之多,铺满了整片的旷野,一起攻击叶佛心。 这分明是想要叶佛心的命,终于惹恼了叶佛心,盛怒之下,不但使出毒药,让那万只蛙蛊在旷野之中互相厮杀,还直接毒死了老苗刀的蛙后。 老苗刀大怒,招呼出了埋伏在暗处的六七十人,一起出手,企图将叶佛心格杀在当场,叶佛心单枪匹马,以一敌众,竟然将那六七十人全部毒死,一个没留。 不但如此,还将老苗刀的双手毒成了残废,亲手提着老苗刀回到了青石镇,逼着老苗刀向大家请罪,至于战斗经历,他并未描述,只说杀了六七十人,爷爷带人去一看,果然如他所言,六七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而那些蛙蛊,则仍旧在厮杀不止。 爷爷带人将尸体清理了,那些蛙蛊则任由它们自相残杀,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偏偏不凑巧的是,这万蛙齐鸣,厮杀不止,聚集与旷野之中,蛙声直接传到了附近的几个汉人村落,终于引了不少人闻声而来。 平时谁也没有看过上万只青蛙在一起厮杀,而且这些青蛙还都长有细密的牙齿,所以大为惊讶,也不敢动,一直等到这些蛙蛊死伤大半,剩下的青蛙尽数逃走,那些百姓才各自回去。 这事这么奇异,当然很快就传开了,经过这么一传,再加上添油加醋,以讹传讹,万蛙残杀的事情,就成了大新闻,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当时甚至有专家特意从北京过去调查了几个月,最后得出了个结论,说是气温变化,不适合蛙群居住,展开的优胜劣汰似的残杀,至于那些青蛙口中细密的牙齿,专家们则直接给定义为新的蛙种了。 第91章 :三年之约 由于查不出原因,这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直到现在,这万蛙争斗的事,还不断被好奇者提起过,甚至被渲染成了灵异事件,只是谁也不知道,在万蛙争斗的背后,却存在着这般真相。 从那之后,叶佛心的毒手之名就传开了,但他平时还是救世济人,悬壶行医,救人无数,所以大家又在毒手的后面,加上了他的本名,称他为毒手佛心。 随着他的名头越来越大,许多玩毒的行家,也开始找上门来,美名其曰切磋,实际上就是较量,毒这个玩意,可不比拳头腿脚,几乎每个玩毒的人,都有自己的独门毒药,一旦中毒,往往都是分分钟就得蹬腿,虽然一般都会配有解药,可毒药难制,解药同样难制,所需多种药材不说,其中还不乏珍惜药草,制作过程也十分繁琐。 一开始有人找上门来,叶佛心还给解药,后来不厌其烦,干脆不给了,先毒死几个立威,让其余的人不敢再来,可这样一来,名头却更大了,来滋事者更多,叶佛心着恼了起来,来一个毒死一个,一年之间,死在他手上的,只怕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多。 被叶佛心毒死的这些人,可都是有师门或者后嗣的,被他就这么毒死了,人家能不报仇嘛!可来报仇的又被他毒死了,这人越杀越多,仇就越结越大,越结越多。 叶佛心无奈,只好辞去了药师一门门主的位置,自己离开了青石镇,一走就再也没回过青石镇,只是偶尔有消息传来,说他只要在一个地方出现,要不了几天,必定会有人暴毙,少则一人,多则数人,不是当地恶霸,就是一些诡异阴毒的道上人物,一直到十来年前,才忽然消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但他毒手佛心的名头,却留了下来,正所谓人不在江湖,江湖仍有他的传说。 直到三个月前,我替黄姑娘挡了天劫,生死难测,三爷这才想起了叶佛心,费尽心思,才查出叶佛心隐居在终南山顶,这才寻了来。 听三爷说完,我和花错顿时对看了一眼,怪不得那些三十六门的人,叶佛心一出手吓跑了,敢一次性毒死六七十个人的人,再一次性毒死四十多个,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我是真没看出来,这老头会是这般心狠手辣,要算起来,他在和老苗刀争斗的那一年之内,起码毒杀了百十个人,他五十二三岁时,三爷才两三岁,三爷现在三十九了,他应该快九十了,五十三四岁离开的青石镇,隐居最多按二十年算,这中间二十多年,他可没少杀人,要这样计算起来的,这老头起码杀了好几百人。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连呼万幸,幸亏这老头不是我们的对头,不然我们爷几个估计早被他毒死了。 三爷说完之后,又转头看我,说道:“所以,楼儿你在这里,反倒比跟在我身边更安全,何况,我和叶神医已经说好了,这期间我们可以回来看你,三年之后,我来领你离开。” 我虽然知道了这叶佛心极其厉害,却仍旧不愿和三爷等人分开太久,当下眉头一皱道:“也不需要三年之久吧!我相信很快我的身体就能复原,今天我已经感觉恢复了许多,手脚都有点力气了。” 三爷缓慢却坚定的摇头道:“不行,起码三年,方能有所小成,我只让你在这里三年,还是因为时局紧迫的,如若不然,得八年方能下山,游历一两年,经验就足够用了。” 我听的一愣,三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年方有小成是指什么?随即又想起刚才叶佛心离去之时,所说的那句奇怪的话,顿时明白了过来,三爷这不是让我养三年伤,而是让我跟叶佛心学三年艺! 这一明白过来,我顿时不干了,急忙说道:“三爷,叶前辈的毒术虽然厉害,但我更喜欢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何况他是药师一门的,我们是人王一脉的,这样也与情理不合。” 三爷一见说漏嘴了,只好点头道:“我没说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差,叶前辈倒是有教你的意思,不过我没同意,这一点,我和你的想法是相同的,所以叶前辈才会说门户之见,害人不浅,我的意思是,你跟着叶前辈,学的却是九亟,只不过九亟之术中,很多术语,晦涩难懂,我又不能亲自在身边指点你,只好由叶前辈代我教你。” 我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那他不是也能学会我们徐家的九亟吗?” 三爷笑道:“叶前辈今年都快九十了,还能活多久,何况,我相信他!” 我再也没什么话可说了,只好问道:“三爷,你学九亟之时,一共用了多少时间?” 三爷想都不想就说道:“我修习的早,五岁就开始接触九亟,占了很多的便宜,用了三个月时间才入门,三年之后,才有小成,十年才能熟练掌握,真正大成,却是在我得到守护灵之后了。” 我一听就傻眼了,三爷得到的守护灵,是原本花家的,也就是说,三爷是去了云南之后得到了花家的守护灵,才算真正有所成,那起码也是在三爷二十多的时候,三爷可比我聪明多了,从五岁开始练,最少也是十五年,我现在都十九了,就算能和三爷一样,十五年练成,可谁知道十五年后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 刚想到这里,三爷忽然叹息一声道:“其实,我原本是不想现在就教你的,你一旦学会了九亟之术,前途会更加凶险,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般地步,我也不得不行非常手段。” “你的最佳时期,应该是在半年之后,年满二十,方适合修炼这些奇巧之术,不过你三个月前替黄姑娘挡了天劫,雷霆亟顶,身体上起了一些变化,再加上正好有叶前辈在,我也放心许多。” 我又是一愣,随即问道:“三爷,为什么我要满二十岁才能练?” 三爷笑道:”你难道自己没有发现吗?你天生体质特殊,对危险有一种近乎本能般的感应,而我们对危险的感知,则是来自经验和阅历,从细微之处判断出危险的存在,以及危险的程度,你根本就不需要这些,只要危险一靠近你,你自己就有了感应。” “这种体质,阴性太重,灵感太盛,是我们三十六门之中,可遇不可求的,但也正因为这种体制,你却不能过早的修炼九亟之术,而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则是借天之威、地之力、人之元、魂之灵、心之智、威之慑、气之劲、势之沉,体之力,九力互辅而成,虽然可拆可合,但走的毕竟是刚猛的路子,和你的体质十分冲突。” “你如果过早修炼,必定刚柔冲突,阴阳不调,冷热相交,筋脉不顺,所以必须要等到二十岁,其时血气方刚,阳气正足,阳长阴黯,骨骼成型,筋脉定统,这时再修炼九亟之术,更收事半功倍之效。” 说到这里,三爷又笑道:“不过,你这次替黄姑娘挡了天劫,阴气被雷霆之威尽数除去,更无意之中使雷霆之力残余不少在你体内,虽然差点伤了你的性命,却也算因祸得福,须知三爷练到第十个年头,才有雷霆之感。” 正说话间,陌楠却已经吃过了饭,寻了来,喊我们回去吃饭,叶佛心长期一人居住,碗筷极少,所以吃饭也得轮着来。 三爷似乎不愿意在陌楠面前多说什么,马上闭上了嘴,让我们将他扒出来,大家一起向木屋走去。 我知道陌楠最多再三日,就会随三爷下山,心中十分不舍,故意不让花错背我,让陌楠扶着我,慢慢的走在最后面。 等三爷他们进了木屋,我就问道:“陌楠,你在我昏迷之时说的话,可还算数?” 陌楠一愣神,显然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话,我顿时急了起来,急忙提醒道:“就是我醒过来之前,你和我说的话。” 陌楠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张粉脸瞬间红了起来,低下头去不理睬我。 我急忙说道:“刚才三爷说了,三天之后,你们就会下山,而我则要留在山上三年之久,你们可以来看我,我却不能下山,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就常来看看我,如果只是当时为了激发我求生欲哄我的,你就当我没说。” 陌楠面色更红,刚要说话,颜千凌已经跑了出来,一见我们咯咯一笑,对着陌楠比划了一下刮鼻子的手势,陌楠顿时面色更红的如同朝霞一般,一下松开了我,就去追颜千凌,幸亏我的腿脚已经恢复了点力气,要不准得摔在地上。 陌楠跑了两步,忽然猛的一回头,对我笑道:“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呆三年吧!”一句话说完,转身追着颜千凌跑去。 我脑海之中却是一炸,她说的竟然是真的!只要有这一句话,只要她真的会来,别说三年,三十年又何妨! 第92章 :深山岁月长-为!!!!第2个飞机加更第1章 一直到被花错拉进木屋,我的脑海里都始终盘旋着那两句话,就连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吃完饭花错将三爷又埋在了地下,将我背到水潭边,将我扒光,只留了条短裤,我自己爬上木架,将身体全部浸入水中,顿时清凉透体,不一会那群五色斑斓的小鱼儿就由了过来,围着我吸 吮,十分受用。 不一会陌楠和颜千凌来了,花错多鬼马,立刻就带着颜千凌去采野果,留下陌楠和我单独相处。 陌楠将鞋子脱了,雪白的玉足在潭水中撩着水花,和我说笑着,情愫在两人之间弥漫,一笑一眸、一言一语,对我来说都充满了甜蜜,我只觉得这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就连三十六门之乱,也抛到了脑后。 可惜,欢乐总是短暂的! 这样的日子,也就三天! 三天转瞬即过,这叶佛心确实有点手段,三爷那么重的伤,竟然完全康复了,只是埋三爷的那个坑里的土,已经变得一片焦黄,随手一敲,就如黄沙一般散开。 人生最悲痛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可分别的时刻,还是到了! 三爷将写有九亟之术要诀的绢布,交给了叶佛心之后,就带着花错、颜千凌和陌楠离去,我本来想送他们一段的,却被三爷拒绝了,理由是我的身体还没完全好,行动不方便,应当好好休养。 我站在山顶,看着三爷等人的背影逐渐远走,陌楠和花错不断回头对我挥手,忽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感觉自己好像就这么被抛弃了。 一直等到四人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山道上,我还在恋恋不舍的张望,叶佛心二话没说,直接将我提到了水潭边,扒了个精光,丢到了水潭里。 这三天来,我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好,原先焦黑的地方,都已经被那些小鱼儿吮食干净,开始长出粉嫩粉嫩的新皮来,手脚的力量也在逐渐恢复,除了还不能做大幅度的运动之外,其余的基本都差不多了,所以这叶佛心对我的态度越来越粗暴。 叶佛心将我丢进水中之后,就丢下了那只金色盘角山羊在旁边守护,他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趴在木架之上,泡了一会实在无聊,就试图和那盘角山羊沟通,等我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实在太蠢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回到木屋吃完饭,又被丢入了水潭之中,如此反复,天天循环,一转眼就又过去了一个月,天气开始冷了起来,山风也愈加的凌冽,泉水也愈发的清凉,只是我已经被泡习惯了,还能撑的住。 叶佛心则每过一段时间,就会下山一趟,采购些生活必须,只留下盘角山羊看护着我,他第一次离开的时候,我生怕他拿着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跑了,一直等到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 可他却绝口不提教我九亟之术,每回我问他什么时候教我,他都以我身体还没调理好来推托,我生怕他是想贪了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 这种日子当真是极其的枯燥乏味,我和那盘角山羊聊天,已经原先觉得自己奇蠢,发展成了每天必备,我对它诉说对爹娘的思念,对三爷和花错的思念,对陌楠的思念,我还给它讲我们所遇到的一切事情,包括我见到陌楠的第一面,就开始喜欢她的事情,什么都说。 当然,那盘角山羊从来都不回我半句,也不会点头、眨眼之类的和我沟通,只是在我说话的时候,偶尔瞟我几眼,就像一个高傲的君王,和一个整天喋喋不休的话唠一样。 当第一个月结束的时候,我就开始盼望着三爷他们能回来看我,可一直盼到了第二个月结束,满山的树叶都凋零的差不多了,水潭里的水都凉得刺骨了,也没看到三爷的影子,而陌楠,也没有来看我。 我越来越烦躁,心头总是莫名的想发火,特别想就这么跑下山去,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甚至比原先还好,我感觉力气都比以前大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叶佛心终于开始教我了! 但不是九亟之术,而是跑步、站桩、压腿等基础玩意,最多也就让我打打树之类的,一开始我没当回事,年轻人嘛!谁没耍过这些,谁知道跑步的距离越来越长,从一公里一直增加到十公里,还得在山里跑,站桩的时间越来越久,从十分钟一直增加到三个小时,双手上还开始增加石块了,压腿的幅度越来越大,从腿能抬到胯一平,一直压到能拿得起朝天蹬了,这叶佛心也没停止的意思。 而且每天必定会让我吃一颗极苦的药丸,说是对我的身体有好处,我也认了。 而我练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又足足用了三个月,已经入冬了,三爷等人,依旧没有回来看我。 一次都没有! 我终于忍不住了,在叶佛心让我继续跑步的时候,我开始抗拒,要求他教我九亟之术,叶佛心一听,顿时笑了起来,斜着眼睛看了我几眼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学九亟,我保证你连门都没摸到,自己就已经疯了,九亟之术,刚猛威烈,引用的又是天地之威,几乎是一切邪祟之物的克星,筋脉不比平常人粗三倍,练一个死一个!” 他这么一说,我也愣住了,终于明白了三爷为什么要和我在这里呆上三年,也明白了三爷为了让我潜心修习,这三年之内,是不会再来看我的了。 不但三爷不会来,花错、颜千凌和陌楠都不会来!三爷一定不会让他们来打扰我的。 我是徐家的人,九亟之术,不能不继承下去,当下只好咬牙苦撑,又三个月之后,万物复苏,枯枝新芽,大地萌绿之时,叶佛心终于开始引导我修习九亟之术的第一步。 其中繁琐,就不一一细说了,我明白了三爷的心思之后,每日刻苦修习,转眼就过去了两年零九个月。 深山岁月长,流逝悄无声! 我身体上的伤痕,已经尽数消失,新长出的皮肤,和正常肤色一般无二,个头又长高了一截,头发直接长成了披肩,面目也有了变化,眉毛更浓了,鼻梁更挺了,用那水潭当镜子的时候,我甚至能发现,自己的神色也显得坚毅了许多。 身形变化更大,肩也宽了,背也厚实了,力量也大了,拳头也硬了,一拳下去,能打断一颗碗口粗的小树。 至于九亟之术,我也摸到了点门道,虽然不敢说熟练,也算小有所成,自觉得对付一般的邪祟之物,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我相信,三爷看见我,一定会很高兴!陌楠也不会失望! 还有三个月,就够三年了! 这两年九个月,我几乎是数着天数过来的,就盼着三年之约一到,能和三爷等人见面!就能和三爷并肩作战!再也不会让三爷一个人孤独的前行!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拖后腿! 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对叶佛心的印象也改变了许多,这老头虽然脾气有点古怪,可实际上侠义的很,用古道热肠来形容,也不为过,互相摸透了脾气,就熟络了许多,他给我讲了无数稀奇古怪的事情,以及一些三十六中的奇巧之术,我都有用心记住。 我们的关系已经亲密的很,我改口称他为叶爷爷,他和我爷爷同辈,这么称呼他也正确,他倒也满享受这么称呼他的。 原本我以为,我就会这么风平浪静的度过这三年,一直到三爷来找我,可这一切,都随着一个人的出现,被击得粉碎! 那天正好叶爷爷下山去了,依旧留下了盘角山羊守着我,我在木屋之前练了一会,就已经满身大汗,就奔到水潭边,反正深山之中,也无人烟,衣服一脱,精赤着身子就跳了下去。 实际上现在还没入夏,潭水还很凉,不过这接近三年的时间,我都这么洗过来了,也习惯了。 谁知道刚跳入水,还没来得及痛快的洗一把,忽然就蹿出来一条雪白的白狐,一副慌不择路的模样,一头就扎进了水潭之中,正好被我一把抓住。 我抓起来一看,这小白狐正用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看,浑身发毛被水湿透了,紧贴在身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就乐了起来,笑道:“放心,我虽然喜欢吃肉,却也不忍心吃你,陪我玩耍一会,我自会放你走。” 那小白狐却像听懂了我说的话一般,连连点了两下头,我一见更乐,又问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如果能听懂,你就再点一下头。” 话一落音,那小白狐直接就点了一下头,这可把我乐坏了,平时我练功都一个人,叶爷爷一直让盘角山羊陪着我,那盘角山羊就像木雕泥塑的一样,从来不会给我半点反应,如今忽然多了这条小狐狸,这可太好了。 刚想到这里,水潭边上忽然出现一道黑色人影,伸手对我一指,阴声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第93章 :一叶知秋 -为!!!!第2个飞机加更第2章 我抬头一看,却是个熟人,就是那叶家的黑衣老太婆,名字我没记错的话,叫做叶知秋,这老太婆两三年来却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副阴森森的模样,就连脸上的刀疤,也还是那么刺眼。 她这一问,我顿时就明白了,我这时刚从水里钻出来,头发又长,遮挡了半边的脸,再加上这两年多模样改变甚大,她这是认不出我来了。 当下我就故意笑道:“怎么?这里是你家的吗?我凭什么就不能来洗澡?” 那黑衣老太婆眼神猛的一冷,随即又恢复了原样,冷哼一声道:“山野愚夫,我不和你计较,赶快将你手中白狐给我,我饶你不死。” 我当然不会将白狐交给她,但这老太婆姓叶,也是药师一门的,不知道和叶爷爷什么关系,太过得罪的话也不大妥当,决定还是先摸摸她的底,当下笑道:“对不起,这白狐是我抓到的,凭什么给你,除非叶神医找我要,其余的谁都不给。” 我这么说,自然是要她自曝底细,如果她和叶神医真的有什么关系,我也好想法子应对,反正这只白狐我是不能给她,这老太婆看上去就鬼气森森的,决定不会是什么好人。 却不料那老婆勃然大怒道:“既然你一心寻死,可不要怪我。” 一句话说完,忽然手一挥就探出一抹青烟来,青烟顿时化为烟箭,笔直向我射来。 这一招,我见过,就在山道之上,那蛊门和盐帮的人准备偷袭我们的时候,那盘角山羊所用的,就是这一招,应该是药师叶家的秘技之一,这一下更是认定这老太婆和叶神医关系匪浅,也不好真对她出手,看她这年纪,和叶神医也差不多,搞不好是叶神医的姐妹之类,万一失手伤了她,叶神医那里我也不好交代。 当下只好抱着那白狐往水潭下一缩,躲过了那烟箭,随即露出头来,看了那老太婆一眼,目光之中,同样不大友善了。 这老太婆竟然一出手就想要我的命,幸亏她的手法远不如叶神医,要不然的话,我岂不是死的很冤枉,真想不通,叶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那老太婆一见我没事,目光之中阴冷之色更甚,冷声道:“还敢瞪我,好,我就让你自己挖下自己的眼珠子来。” 一句话说完,伸手对我接连弹了两下,两点蓝色烟雾飘起,在半空之中飘飘荡荡,直向我飘来。 这东西我没见过,不知道厉害与否,正琢磨着该怎么破解,忽然金光一闪,那盘角山羊就出现在了那老太婆的身边,口一张,两点蓝烟已经飘飘荡荡的退了回去,一直被盘角山羊吸入口中。 盘角山羊一出现,我就见那老太婆一愣,脱口而出道:“你是什么人?盘角山羊怎么会救你?” 我心恼她出手狠毒,也冷哼一声道:“关你什么事?你又是什么人?” 其实我心中已经知道,这老太婆必定和叶神医关系匪浅,不然这盘角山羊就不会仅仅收了毒烟那么简单了。 那老太婆沉吟了一下,大概也知道我和叶神医必定有什么关联了,说道:“我叫叶知秋,一叶知秋的叶知秋,这盘角山羊就是我们叶家的守护灵。” 我当然记得她叫叶知秋,她这态度都软下来了,我也不好翻脸了,可也不能让她抢走白狐,当下故意使劲一抛,将手中的白狐抛到了水潭对岸,那白狐甚是灵巧,落地一滚,身形一纵,已经迅速逃入深山之中。 那老太婆顿时气结,伸手一指我道:“你......你......”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什么你,那白狐是我好朋友,我每日在这里练功,都会来陪我玩耍的,你要抓它,我自然不同意!再说了,那白狐又不是你的,如果你叫它,它答应你,我再给你抓回来。” 反正那白狐已经跑了,就算不跑,也不能开口和我对质,我只要信口胡扯一通,能对付过去就行,等叶神医回来了,我怎么都是晚辈,想来她也不会过分为难我。 那老太婆猛的一跺脚道:“你给我等着!”一句话说完,竟然腰一扭转身跑了。 我顿时哈哈大笑,这老太婆也有意思,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刚才跺脚扭腰的动作,还宛如少女,看的我实在忍俊不住。 谁料我这一笑,那老太婆竟然一转身,将我放在水潭边的衣服抱起就跑,我顿时傻眼了,我可是脱的精光,这一下如何是好,对方虽然是个老太婆,可毕竟男女有别,我总不能就这么跳上去追吧,只好站在水潭中喊道:“你回来,把我的衣服放下!不然我放盘角山羊杀了你,现在盘角山羊可是听我的。” 那老太婆却根本不听,一边跑一边咯咯笑道:“徐镜楼,我已经认出你来了,别跟我装了,盘角山羊是谁的,我比你清楚,你说这衣服是你的,你叫两声,衣服若是答应了,我就给你送回去。”说话间,已经一溜烟跑的没影儿了。 我傻傻的泡在水潭中,没想到还是被这个老太婆认了出来,这下可算跟头载到家了,连衣服都赔进去了。 一直在水潭中泡到下午,叶神医终于给我送了衣服来,想来是叶神医回来后,听那老太婆说了事情经过。 我一穿上衣服,叶神医就笑道:“你虽然也算鬼精灵,可和秋儿比起来,却还差的多,要不是秋儿认出了你,你只怕要吃大苦头。” 我顿时一阵不满,说实话,我认为那老太婆刚才只是趁人之危罢了,真要动手,我未必就会输她。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爷爷,他衣服穿好了吗?合不合适?” 我一听就火冒三丈,怒声道:“我的衣服,当然合适!你还以为我在水里泡胖了不成!” 远处那女子咯咯笑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你衣服上破了两个洞,给你补了起来,还不落好了!不穿拉倒,你再给拆开。” 我低头一看,还真是如此,衣服上破的两个洞真的补了起来,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那女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穿上衣服就回来吃饭,马上饭菜快凉了。”声音渐行渐远,显然已经走了。 叶神医好像也显得兴致颇高,连连点头道:“对对!走走,回家尝尝秋儿的手艺。”一边说话,一边拖着我就往木屋走去。 爷孙俩一进门,我顿时就是一愣,木屋之中,桌子旁边,坐着一个妙龄少女,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明眉皓齿,面若桃花,眼含秋水,唇如点珠,长的十分美艳,异常妩媚。 那少女一见我发呆,顿时咯咯娇笑道:“怎么?不认识了?” 这声音一起,我就听出来了,正是那个黑衣老太婆的声音,虽然她装扮成黑衣老太婆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装出阴森森的语气来,可那说话频调却还是一样。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叶神医今天特别开心,敢情这叶知秋是他孙女,孙女来看他了,当然开心。 我却莫名的拘谨了起来,她若是个老太婆,也还罢了,一想到自己光着身子泡在水里的样子,就不敢抬头,但一想到她出手那么狠辣,心里又气的慌,一时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叶神医打了圆场,说道:“吃饭吃饭!秋儿的饭菜,那可是拿手的,这一晃又有四年没见了,秋儿已经长成了大姑娘,想来手艺一定更佳。” 我也不说话,低着头坐下,刚端起碗筷,那叶知秋却忽然笑道:“徐镜楼,吃了我的饭,就得帮我做事,那小白狐,你得帮我抓回来。” 我直接把碗往桌子上一丢,说道:“不行!我情愿不吃,也不去抓那白狐。”一句话顿时将那叶知秋的堵的说不出话来了,一张俏脸一下子就变了颜色。 叶神医急忙打圆场道:“秋儿,那东西我们终南山也挺稀罕的,而且修行不易,已具灵性,不易抓捕,你要那小白狐做什么?” 叶知秋这才找到了台阶下,小嘴一撅,说道:“哪是我要,是苏家哥哥下个月要结婚,我不寻思着找件稀罕东西,送给未来的苏家嫂子当礼物嘛!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小白狐,眼见就要抓住了,却被他放跑了。”言辞之中,女儿娇态毕现,还恨恨的盯了我一眼,和之前那个阴森黑衣老太婆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我却根本就没注意到,反而被她说的话引起了兴趣,急忙问道:“苏家哥哥?苏出云吗?他要结婚了?娶的是谁家的女儿?” 叶知秋扬起了脸来,故意对我哼了一声,转头却对叶神医说道:“苏家哥哥就是苏出云,娶的是纵 横一门陌人豪的女儿陌楠,苏家哥哥自幼宠我......” 后面的话,我根本就没听见,耳边直如炸雷不断轰鸣,苏出云要结婚了,娶的是陌楠!苏出云要结婚了,娶的是陌楠...... 第94章 :噩耗连连 那叶知秋还在嘀嘀咕咕的和叶神医说着话,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叶知秋的手,就对叶知秋吼道:“你胡说,陌楠怎么会嫁给苏出云?” 叶神医的脸上也变了颜色,沉声道:“秋儿,苏家和陌家的婚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说仔细一点。” 叶知秋这才露出一丝诧异来,却并未挣脱被我抓着的手掌,看了看我道:“还不是陌人豪不自量力,企图夺人王之位不说,还扬言要重新整顿三十六门,一开始确实有些人受了他的蛊惑,加上他不知从哪里请来了几个年轻高手,很是凶猛,几乎将青石镇的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后来三十六门旁支纷纷赶回云南,局面开始变得僵持不下,每天都发生厮杀,青石镇一度腥风血雨,两三年来,死人无数,两边的损伤都十分惨重,而且伤亡的人员,还在不断上升,这种局面一直维持到上个月。” “我们三十六门,始终是以青石镇为据点,而陌人豪率领的那些高手,则藏在青龙峰上,一个月前,不知道苏二爷用了什么手段,青龙峰上的人,忽然全部下山了,直奔青石镇而来,大家全都十分紧张,原本以为要爆发一场殊死之战,可陌人豪到了青石镇之时,忽然将那几个年轻高手全都遣散了,孤身一人进了青石镇。” “就在大家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苏二爷忽然宣布,说陌人豪眼见这两三年来三十六门互相残杀,心有不忍,愿意化干戈为玉帛,自行回归三十六门。” “同时还宣布了苏出云哥哥即将迎娶陌楠的消息,宣称是两家联姻,永结同盟,从此青石镇回归平静,再也不会发生同门相残的事情。” “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陌人豪又重新回到了青石镇,原先随陌人豪反出青石镇的几人,也都回来了,虽然有许多人因为亲友的惨死,对陌人豪等恨之入骨,可又唯恐再度挑起祸乱,再加上苏二爷四处安抚,全都选择了隐忍下来。” “苏家就开始着手筹备喜事,亲事就订在下个月初九,我琢磨着苏叶两家一向交好,云哥哥自幼宠我,陌楠也和我年纪相仿,这不得表示一点心意嘛!寻常礼物,我们三十六门的人,哪会看在眼中,这一琢磨,就将心思动到了这终南山白狐的身上。” 听到这里,我已经彻底明白了过来,不由得长长松了一口气,陌楠这绝对不是自愿的,从叶知秋的描述中,可以分析出来,陌人豪一定是输了,而且输的十分彻底,就连陌楠,都不得不被当成了牺牲品,用苏陌两家联姻,来获取陌人豪一派的性命安全。 一想到这里,顿时一阵阵心疼如刀割,可怜陌楠,竟然被当成了求和的工具,她即使有万般不愿,也不能置自己的父亲和父亲的部署生死与不顾,只能答应嫁给苏出云。 幸好距离下个月九号,还有二十多天,我必须前去云南,加以阻止,我不管什么谁胜谁输,可无论如何,也得将陌楠抢回来! 主意一定,我立即就站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叶神医的面前,对叶神医咚咚咚磕头三个,恭声说道:“叶爷爷,楼儿这三年来,承蒙你照顾,若此番不死,必定回来侍奉你老,可楼儿知道此去凶险无比,三十六门藏龙卧虎,楼儿孤身前去,难免九死一生,若是无法归来,还请叶爷爷不要怪罪楼儿。” 叶神医伸手扶起了我,沉声道:“看样子,陌人豪和你三爷,都失利了,我知道你没法等了,不要着急,大不了,老和尚陪你下山一趟就是。” 一句话说完,又长叹一声道:“老和尚原本以为能在这终南山上,安静终老,如今看来,只怕又不得不让这双手,再度沾满血腥了。” 一句话说完,转头对叶知秋道:“秋儿,你可有徐老三的消息?” 我却是大喜过望,叶神医的意思很明显,这是要随我一起去青石镇,有他老人家在,我顿时有了点底气,听叶神医一问起三爷来,急忙也将目光看向那叶知秋。 叶知秋道:“徐三爷在一年之前,也去过云南,但刚到云南,还没到青石镇,就被人袭击,对方有九人,都是黑衣面具,身手十分了得,在回龙坡上,血战了足足有半天,最终三爷搏杀了对方一人,自己也身受重伤,就在性命垂危之时,忽然又钻出四人来,一样隐藏了自己的面目,救走了三爷,从此三爷不知所踪。” 我一听顿时心急如焚,这也就是说,三爷现在生死不明,我如何能够不着急,急忙追问道:“三爷被救走了,那花错和颜千凌呢?” 叶知秋却摇了摇头道:“三爷是孤身一人去的云南,并没有见到花错和你说的颜家妹子,自从三爷失踪,花错也销声匿迹,再也没有见过他在哪里出现。” 叶神医又问道:“陌人豪遣散的那几个年轻高手,都叫什么名字?大概长什么模样?现在可有他们的线索?” 我看了一眼叶神医,果然是姜是老的辣,他这分明是想将那几个年轻高手拉拢过来,助我们一臂之力,那几人原先都是跟随陌人豪的,如今陌人豪战败,他们虽然被遣散,却一定心有不甘,如果我们趁机拉拢,极有可能会帮我们。 叶知秋道:“名字我倒是知道,可他们自从被陌人豪遣散,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几人出现的十分奇怪,之前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们的名号,就像一夜之间,忽然从地下冒出来的,被遣散之后,又忽然消失,就像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他们存在一般。” 叶神医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名字说来听听。” 叶知秋道:“领头的是一女子,名叫蓝若影,年约二十六七岁,貌美如花,行事狠辣,人虽看上去十分妩媚,却异常泼辣,使一把四尺长的锯齿刀,锋利凌厉,而且还擅长操纵木偶,木偶藏于何处,从无人知晓,总是在和人对战的过程中,突起暴袭,在和青石镇的交手过程之中,死在她手里的,不在少数。” “在蓝若影的身边,总会跟着一个瘦如竹竿般的男人,叫钟炎,此人平时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如同始终睡不醒一般,可一旦动起手来,速度之快,闪电不及,身上带有十八把飞刀,飞刀一出,例不虚发,有人怀疑他是短刀一门的传人,可查遍短刀的门众,也没有一人符合。” “此外还有一个碧目女子,叫陶莉莉,疑是外域女子,长的十分妖艳,天生一双碧眼,始终面若冷霜,从未听她和人有过言语,能通阴魂,善驱鬼魅,与人交手,必定双目紧闭,跌坐在地,随即无数阴兵涌出,与对手厮杀,从她的对敌方法上来看,很有可能是走阴人一门,可同样查找不到她的任何讯息。” “另外还有一汉子,年轻,健壮,性格爽朗,打起架来不要命,身体各个部位都能成为他的武器,拳打脚踢,肘打膝击,头顶肩撞,甚至牙齿咬,什么都能用上,出手从不讲章法,完全是一上手就拼命,而且身体恢复机能惊人,头一天不管受多重的伤害,第二天即回复如常。此人身份明确,是金甲一门外姓传人,叫王炎林,因那蓝若影一直喊他老四,所以这两三年来双方交战,大家都叫他拼命四郎。” “这四人是主要战斗力,十分凶悍,还有一个战斗力不强,看上去很是年轻,白净秀气,略带羞涩,但却拥有超强的观察力,懂唇语,能从别人细微的动作中揣摩出别人的内心活动,叫白小娜,是他们的智囊,也是三十六门中人,属于通灵一门。” “这五人都是忽然出现的,陌人豪一反出青石镇,这五人就出现了,在双方交战的一开始,青石镇因为这五人,曾一度被打的全村尽迁,躲入深山之中。陌人豪遣散他们之后,三十六门也曾四处寻找他们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叶知秋一说完,叶神医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极其凝重了起来,转头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缓缓吐了一口气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般严重了吗?他们都出现了,也没能扳回局势吗?难道是井里那些人也掺和进来了?” 我一听就知道,叶神医一定知道些什么,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话语,我在三爷身上也看到过,当时三爷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没有叶神医说的这么明确,我曾问过,但三爷并没有说,看来这其中,必定还有什么惊人的秘密。 当下我就急忙问道:“叶爷爷,这五人是什么身份?你所说的井里那些人,又是些什么人?” 叶神医却和三爷一样,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双眉头却越皱越紧,面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双目之中,也逐渐露出一丝恐惧之色来,随即长出一口气,说道:“吃饭!吃完饭连夜下山!” 第95章 :倔强的刘存龙 我一听二话不说,坐下来端起碗就开吃,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各种隐瞒,从三爷到叶神医,皆是如此,话说半截,就是不挑明,开始我还憋的难受,现在已经不再去想了,该告诉我时,一定会告诉我,不想告诉我时,就算我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 吃饱喝足,收拾了一下,木屋房门都不用关,爷孙三人就出门下山。 终南山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千峰碧屏,深谷幽雅,可我们爷孙哪里还有心情欣赏沿途风景,一路疾驰,到了山脚,转道向北。 这一转向北行走,我就有点纳闷了,我虽然文化不高,可好歹也上过几堂地理课,终南山往云南,应该折道向南,先入汉中,过嘉陵江至重庆,到宜宾至昆明,这往北走,不是南辕北辙吗? 当下就问道:“叶爷爷,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这是往北的方向。” 叶神医却一点头道:“对!我们就是要往北,先去徐家村!” 我一愣道:“回徐家村?徐家村都空了,人都在云南呢!现在去徐家村有什么用?” 叶神医头也不回,边走边说道:“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三十六门卧虎藏龙,更有许多高手伏世未出,你一人去云南,必死无疑,可我一去,也必定会引得其他一些老鬼闻风出动,势必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可我们现在势单力孤,徐三不知所踪,陌人豪折戟沉沙,那几个年轻人也被迫销声匿迹,仅余我们爷孙三人,可面对的却是整个三十六奇门,魑魅魍魉,凶煞邪阴,都将会阻挡在我们的前路上,你必须先行收服那守护灵,方能有实力和对方抗衡,不然的话,我们爷孙三人,也会步了徐三和陌人豪的后尘。” 我一听就明白了,叶神医这是让我回到那地道之下,去收服守护灵,这对我来说,确实是好事,可以增加很大的实力,可转念一想,却又担忧了起来,马上说道:“可我收服了守护灵之后,那地下所藏之物怎么办?我不可能不和人交手,一交手,对方就会立即知道守护灵已经被我收服带走,他们肯定会进入地下,将深渊之中的东西取走。” 叶神医冷哼一声道:“在你们上终南之时,他们就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你没有随徐三下山,他们也应该猜到你是在山上学艺,按道理来说,他们不可能会放过你,可这两三年来,却风平浪静,不但没有人来暗算与你,就连骚扰也未见到一次,你猜这是为何?” 我心头灵光一闪,已经领悟了叶神医的意思,诧异道:“他们故意如此,重伤三爷,全力摧毁了陌人豪的势力,就是为了让我去收服那守护灵,好进入地下深渊,取那东西。” 叶神医一点头道:“对!他们就是这个意思,井下之物,十分重要,他们要想翻起浪花来,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获得那东西,可你那守护灵之威,却又不是他们可以抵挡的,既然认了你为主,就只能从你下手,逼你将守护灵带走,如果我猜想的不错,就连陌楠那丫头嫁给苏出云,也是逼你出山的一种手段。” 说到这里,转头看了一眼叶知秋道:“只不过,这个消息得有一个人来传递给你,还将主意打到了我孙女的头上,别人上了终南山,只怕盘角山羊不会放过他,只好怂恿我这孙女前来捕捉白狐,他们也一定知道,秋儿上了终南山,也一定会来看我,陌楠要嫁人的消息,也就算顺利传递到了。” 我顿时恍然,怪不得叶知秋四年都没来过终南山,现在却忽然跑来了,原来也是被人当了枪使。 叶知秋也琢磨过味来了,粉脸一红道:“爷爷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在我耳边念叨陌家姐姐喜欢白狐的,就是苏出云,我一直拿他当兄长看待,没想到他竟然算计与我。” 叶神医哈哈一笑道:“无所谓,就算他们不使这一招,也一定还会有下一招,总之,不逼楼儿将那守护灵带走,是不会罢休的,这次这样,还算好的,万一他们以陌人豪和徐三、陌楠、花错等人的性命相逼,这傻小子也还是得乖乖上当。”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不过,他们却太小看我了,大概以为我这头老虎已经老了,没有了锋利的爪牙,既然如此,他们也迟早会找上我,我还不如一起出来活动一下筋骨。至于那井下之物,我自有打算。” 这话一挑明了,我也没说的了,三人一路出山,上了公路,走一段搭一段顺风车,有叶知秋在,倒也不难,拦车几乎一拦一个准,凌晨四点左右,我们已经到了距离徐家村二十里地的向阳水库。 向阳大队是这一段比较富裕的,所以公路一直修到了这里,再往我们徐家村走,就得走小路了。 好在也不远,我在终南山这两年多,几乎每天都跑上二十多里,早已经跑习惯了,爷三一路到了徐家村一里开外,叶神医带着我们钻进了荒草丛中,要我们睡上一会,万一等会要是和对方遇上,也不至于因为疲累而战斗力大减。 可我哪里睡得着,就躺在草丛里看天,叶神医倒是睡得快,没要两分钟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我的思绪已经飞回了徐家村内,想起以前和三爷在徐家村所经历的一切,恍然如同一场梦境,三年的时光,却没有使这场梦减退半丝颜色,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刚想到这里,徐家村上忽然喧闹了起来,一片喊打喊杀之声骤然而起,紧接着不断有风雷之声传来,夹杂着各种怒喝之声,显然是发生了一场混战。 紧接着就见一道人影飞一般的从村口奔了出来,一路向我们藏身的方向跑来,身后则跟了十来个汉子,手里各拿武器,纷纷高喊道:“别让他跑了,这次一定要拿住他!” 我一骨碌就站了起来,叶神医也一下跳了起来,将我往草丛中一压,低声说道:“先看看再说!” 话一落音,带头狂奔那人已经到了我们前方,我趁着月光一看,削瘦干瘪,额头上有一片血迹,身上衣衫也被撕裂了数处,十分狼狈,面色却异常坚毅,手里还拿着一条山神鞭,正是当日离我们而去的刘存龙。 刘存龙正跑着,身后追赶的人群之中,忽然想起了一声尖利的啸声,啸声一起,刘存龙就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地,随手一把,从腿上扯下一条小蛇来,双指一捏,捏住那蛇头,直接给捏爆了,顺手砸向后面追上来的人群。 可这一耽误,已经被两个跑的快的,截住了去路,身后那尖利之声又起:“大家不用和他硬拼,这小子被我的毒蛇咬了一口,不要五分钟,就会自行到阎王爷那里报道。” 刘存龙手中山神鞭一挥,大吼一声:“小爷和你们拼了!”山神鞭立即发出噼啪之声,看得出来,这三年来,刘存龙的实力增加了不少。可那些人却并不和他交锋,只是死死困住,等待他毒发身亡。 我一见大急,急忙说道:“叶爷爷,我们得救他,这人叫刘存龙,是刘赶山的徒弟,当时送我上山,也有他一份,后来和我们走散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叶神医一点头,随手弹出一点青光,一直飞到刘存龙身边,随即消散,却并没有现身的打算,反而将我压的更低,轻声说道:“再等等,让这小子再撑撑,我得知道这些家伙的主子是谁。” 我虽然心中焦急,却也明白叶神医的意思,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刘存龙被困在人群之中,如同一只野兽一般嘶吼不断,幸好叶神医刚才那点青光,已经替刘存龙解了蛇毒,不然的话,估计现在已经躺下了。 这时一个站在一边的汉子就尖着嗓子骂道:“刘存龙,这三年来,你天天跟我们耗着,偷袭暗杀,无所不用,我们的兄弟,起码折了十七八个在你手里,今天终于捉住了你,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随即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刘存龙,我一直敬你是一条汉子,你若跟了我,从此之后,之前的旧账一笔勾销,我可以给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还可以让你从此名扬三十六门,你看如何?只要你点个头,可就是天堂!” 我一听这声音十分耳熟,急忙探头看去,只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那麻三。 这一见到麻三,当真是分外眼红,恨不得马上起身去生撕了他。 就在这时,刘存龙忽然哈哈大笑道:“做梦!我刘存龙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大人物,可也知道忠义孝耻,怎么会和你们这帮狗贼同流合污,恨只恨,刘存龙没有翻天的手段,无法将你们一一杀光。” 一句话说完,又一仰头喊道:“师父!存龙无能,不能给你报仇了!”话未落音,已经猛的一抖手,手中山神鞭带起一道风雷,直向自己脑门上抽去。 第96章 :重回地下--为!!!!第2个飞机加更第3章 风雷刚一起,叶神医已经像一道影子一般飘了过去,一把就抓住了刘存龙手中的鞭子,直接劈手给夺了过去。 刘存龙一愣神,叶神医随手又将鞭子塞了给他,冷声道:“打不过人就自尽,你可真够有出息的,真给刘赶山挣脸啊!如果刘赶山还没投胎,不知道会不会气的重新活过来!” 刘存龙又不傻,一听就知道是来了救兵,面色一喜,还没来及说话,那麻三已经大呼一声:“走!大家快走!他是毒手佛心叶佛心!” 话一出口,叶神医就嘿嘿冷笑道:“我既然都出来了,你觉得你们还能走得掉吗?谁敢动一下,我保证他活不过十秒。” 那些人大概都听过叶神医的名头,这句话一说,大部分人竟然一起顿住了身形,全都一动不动,倒是那麻三身形电闪,带着三五个人直向徐家村奔去。 叶神医冷哼一声,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奔跑中的最后一人,已经猛的一下跳了起来,直接蹿起两米多高,随即重重的摔在地上,双手一卡自己的脖子,舌头往外一吐,整张脸已经乌黑一片,随即脑袋一歪,竟然就这么死了,从他起步逃跑,到中毒死去,真的没超过十秒。 紧接着又有奔跑中两人,也跟着纷纷倒地,那麻三却在这时,忽然一反手就抓住身边最后一人,猛的向自己身后一摔一带,自己的身形陡然蹿出好远,迅速的消失在徐家村内,而被他摔倒的那人,却再也没能醒过来,死状和刚才那几人一模一样。 我这时已经和叶知秋从草丛之中跑了出来,到了叶神医身边,看了眼叶神医,心里忽然十分懊恼自己两年多前的决定,如果跟叶神医学了这施毒之术,哪里还用得着去收服什么守护灵。 叶神医却咦了一声道:“这小子到有点本事,认得我就不说了,竟然能逃得出我的夺命清风,估计也是从南边来的吧!” 一句话说完,转头看了眼旁边刚才说话声音尖细的汉子,说道:“你是驱蛇一门的,应该也是云南来的,你说说,刚才那个家伙是谁?” 那汉子脸上的肉一颤,尖着嗓子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虽然是从云南来的,可只是驱蛇一门的旁支,连嫡系都算不上,除了他,这里都是旁支弟子,他自从出现,就自称麻三,脸上也一直戴着影门精心制作的人皮面具,根本就看不出是谁来。” 叶神医一点头,那汉子见叶神医信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谁料他一口气刚松,叶神医就手一挥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所以你们都没用了!”一句话说完,那几名汉子呼啦一下全倒了下来,眨眼间已经没了呼吸。 我看的心头骇然,这叶神医毒手之名,当真不是白叫的,一出手就将几人杀了个尽,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实在有够狠辣。 叶神医杀了几人,看了一眼叶知秋,叶知秋随手掏出个小瓶来,让刘存龙将几人的尸体放在一起,从小瓶子内倒了点白色粉末在尸体上,不一会就见那些尸体,哧溜溜的开始融化,冒出丝丝白烟,臭味迅速弥漫开来,片刻之后,就连骨头和牙齿都化了个干净,地面仅留下一些头发。 我又是一阵骇人,这药师一门的毒药,实在太过厉害,用这药粉竟然可以将几个大男人的尸体化的一点不剩,实在令人恐惧。 叶神医等那几具尸体化光,这才说道:“这里不比深山,尸体一定得处理了,不然会招很多麻烦。走吧!这一吵,天也快亮了,觉也睡不成了,我们进徐家村,看看还有没有不开眼的留了下来。” 自从叶神医出现,刘存龙就像看见了希望,叶神医一发话,他就急忙跟了上来,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 他应该是早已经认出了我来,一到我身边,就忽然低声说道:“镜楼兄弟,以前的事,对不住了。” 其实我根本就没记恨他,虽然他上次弃我们而去,但他毕竟是和我们一个阵线的,又是刘赶山的徒弟,加上他也是报仇心切,所以莽撞了点罢了,所以我刚才就没揭穿他,很叶神医说的是失散,而不是说他弃我们离开了。 当下冲他点头一笑道:“没事,当时那个情况,给我我也走,没人怪你,你不用自责,对了,你一直就在这里吗?海东哥呢?你这两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刘存龙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离开你们后,就和王海东回到了徐家村,王海东到处找那王启铭和闫斌,却根本找不到踪影,后来才知道,两人随麻三去追你们去了,随后又跟随麻三去了云南,王海东就追去了云南,从此就没了音讯。” “我则每天昼伏夜出,暗中偷袭藏在徐家村的那批人,虽然也被我杀了十几个,可都是一些喽啰,特别是上个月麻三回来之后,我更是经常身陷险境,有数次都险险就死在了他手上,今天要不是你们出现,我只怕就熬不过去了。” 我看了看刘存龙,见他脸上有两道早已结疤的伤痕,身上衣衫撕破的地方,也露出一道道的伤痕来,心中不禁有点唏嘘,这刘存龙虽然脾气直了点,这韧性却真够看的,竟然一个人和他们在徐家村周旋了两三年,这一身的伤疤,哪一道都泛着光荣,果然不愧是刘赶山的徒弟。 本来我们藏身之处距离徐家村就只有一里来路,说话之间,已经到了村口,我看了一眼村口那老井,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感叹,一切的一切,都是因那口老井而起,如果不是那口老井,我也许一辈子都只是个浑浑噩噩的乡下人。 如今两三年过去了,许多人、许多事,都已经物是人非,但这口见证了这一切经过的老井,却依旧安静的留在那里,如今再次相见,许多往事顿时如同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之中闪现了出来。 我们四人进村之后,整个村子已经空荡荡一片,刘存龙领着我们查找了麻三等人好几处巢穴,却连个人影子都没发现,估计是全都逃走了,毕竟谁都不傻,毒手佛心叶神医,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他们惹不起的。 为防安全,我们还是将整个徐家村都翻了一遍,没翻出人来,却在麻三原先的家中,翻出了那地道入口,想来是我们徐家祖屋的地道被封了之后,这些家伙又将原先这条老地道给打通了,毕竟他们对地下那东西还没死心。 我回头看了看叶神医,叶神医却根本没有进去的意思,说道:“我们不能陪你下去,每一个守护灵,都是世上唯一的,生性十分高傲,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守护灵是不会降服的,所以你的守护灵,只能靠你自己去收服。至于我们,正好留在外面替你守着这里。” 我一听就想了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我第一次看见守护灵的时候,它确实认我为主了,却又迅速的退回了石门之后,并且关闭了石门,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但我这一下去,收服了守护灵之后,深渊之中的那东西怎么办?而且那石门沉重异常,我根本就不可能推开,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叶爷爷,那守护灵在石门之后,那石门沉重异常,我断然推不开,就算我能推开,得了守护灵,那深渊之中的东西呢?我该如何处置?” 叶神医看了我一眼道:“守护灵若想见你,自会开门,若不想见你,强行推开反而坏事,至于那深渊之下的东西,如果守护灵肯降服与你,你会看见的,一切随缘就好。” 说到这里,忽然面色一正道:“心诚则灵,孩子,你自己可得小心了,那守护灵的力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你切记我刚才说的四个字,可能对你会有帮助。” 这两句莫名其妙的话,我根本就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但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听着,带上三支火把,独自一人钻进了通道之内。 这条通道明显比我们徐家祖屋的那条通道要宽敞许多,我一边走一边借着火光观看四周,这通道内用的也不是那种小青砖,而是一大块一大块褚红色的砖头,砖头上全是米格纹和太阳纹,偶有几块还画有游猎和宴客的图案,十分生疏,在我的印象之中,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砖。 这通道也不需要再钻什么洞穴,一直往下通去,两边不断发现新支的木头架子,顶着通道的上方,显然是麻三等人所为。 我顺着通道一直走,通道之内,没有遭到任何险阻,从通道之中钻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那巨大的洞穴了。 我当然记的那石门所在的位置,高举这火把一路走了过去,到了石门之前,我又点了一支火把,分别丢在石门两边的地上,双手一伸,就去推那石门。 第97章 :深渊石室--为!!!!第2架飞机加更第4章 我双手一搭上石门,猛的一使劲,石门纹丝不动。 我鼓起全身力气,连推带靠,连打带踹,直将自己累到一丝力气也没了,那石门依旧如同生了根一般,连颤都不颤一下。 躺在石门之前,说实话,我想哭的心都有了,这石门太沉重了,当初打开,那是麻三请了力士门门主苍莽前来,硬生生将石门推开的,如今这里就我一个人,哪有那般力气。 同时我心中也有点奇怪,上次我来这里之时,守护灵尚未认主,我手一接触到石门,就能感应到那种铺天盖地的绝望之感,可这次却没有任何感觉,整个石门,就是两块冰冷的石头。 刚想到这里,忽然想起刚才叶神医说的那句心诚则灵来,这十二守护灵本是天地之间独一无二之物,自当通晓灵性,它没有散发出那种杀意来,定是知道来人是我,它之所以不肯开门,大概只是因为我心意还不够诚恳之故。 这些守护灵,存在这苍茫世间,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可人的生命,却是极其短暂的,和这些守护灵比起来,说是白驹过隙也不为过,每一任守护者,说是守护者,实际上只是它指定的一段旅程中的伙伴,伙伴可能有无数个,可守护灵却始终只有这十二个! 也就是说,我本是它选中的守护者,它有选择我的权利,我却没有选择它的权利!如今我心浮气躁,一心想要将它降服,借用它的力量去救三爷、去救陌楠,却没有想过,这种关系,不是伙伴,只是想利用它,对它而言,是极其不尊重的。 我要想得到他真正的认可,则应该仔细聆听它的心声,做到真正的和它心意相通,真正的将它当成朋友、伙伴、兄弟,而不仅仅是一个力量的源泉。 这一想明白了,顿时来了精神,一翻身就爬了起来,大步走到门前,准备通过石门,和里面的守护灵好好沟通一番,可双手刚往门上一贴,还没来及将刚才的想法再想一遍,那石门忽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咯吱吱一阵响,竟然自动打开了。 我顿时傻眼了,敢情根本就不要沟通,我想什么,人家全都知道,要真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我以后都不能想什么坏点子? 刚想到这里,两扇石门已经完全打开,露出里面巨大的空间来,即宽又远,里面更是黑幽幽的不知深长,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的金光闪烁。 石门既然已经开了,我知道守护灵肯定是接纳我了,当下取了门口一个火把,大步向前,直入石门,向前而行。 这个洞穴,几乎呈笔直的状态,就连四周的石壁,都完全平整,就像是用什么东西硬生生在这地下石层之中钻出一个洞来一般,连一点不平整的地方都没有。 当然,虽然这个洞穴非常像是人工修建的,可我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在这里钻出这么大一个洞穴来。 我一直往前走了大约五百米远,终于到了洞穴的尽头。 洞穴的尽头,还是洞穴! 只是陡然转折向下了,洞口也变小了许多,直径只有两米左右,直上直下,和一口井似的。 洞内金光璀璨,直将整个洞穴,全都映成了金色,如同一个纯金打造的管道一般。 刚看清楚这些,脑子里忽然接收到一个声音:“你若想真正成为我的守护者,就跳下来!如果你不敢,就自行回去吧!” 这声音,清清楚楚!只是并不是我的耳朵听到,而是直接浮现在脑海之中的! 我顿时愣住了,探头看了看那个洞穴,金光耀眼,根本看不出有多深,可我已经到了这里,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回去,如果真的这样走了,别说叶神医等人会看不起我,估计我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何况,守护灵既然已经认我为主,怎么也不应该就让我这么摔死,叶神医也说过,心诚则灵,估计是这守护灵在考验我对它的信任程度。 信任度,确实很重要!不管是搭档、朋友、兄弟、还是夫妻,如果互相之间不够信任,一定会出这样那样的误会,如果互相之间有足够的信任,许多误会则可以避免,相处的会更加融洽。 它想让我百分百的信任它! 我当然信任它!何况,我也没有退路! 所以我一纵身就跳了下去,身体在引力的作用下,急速下坠,眨眼就下去了百十米。 可守护灵并没有出现,我还在不断的飞速下坠。但我并没有慌张,我坚定的相信,守护灵一定会出现,我和它是伙伴,它不会就这么看着我摔死。 果然,就在继续下坠了几百米之后,身体忽然燥热了起来,如同猛的一下着火了一般,表面的皮肤一阵阵的刺疼,上身的衣衫更是直接冒起了青烟。 可我的下坠的趋势却停了下来,我整个身体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之中,地心的引力对我好像失去了作用,但也无法向上浮升,就这么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悬浮着。 就在这时,我的上衣忽然哧溜溜闪起了一道闪电,随即呼的一下就起火了,我顿时慌了手脚,三下两下将上衣扯了,随手丢了下去,就见火光飘飘荡荡,直往下飘落,许久也不没见落到个底。 我正低头看着下面,忽然脊背上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好像整个脊背,瞬间被利刃将皮肤剥了开来,又往里面硬塞进什么东西一般。 我顿时想起了三爷脊背上的那金色双翼天马,知道这是守护灵要附体了,当下强忍剧痛,咬牙苦撑,只觉得整个脊背如同火烧针刺,锯拉刀切,其疼当真不是人可承受,实在忍耐不住,昂头就是一声嘶吼。 嘶吼声一起,洞穴内万道金光瞬间消失,整个洞穴漆黑一片,而我脊背上那撕裂般的痛楚,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随即我的身体开始缓缓下降,直向洞穴深处落去,而我的背后,也逐渐散发出那种金色光芒来,虽然远不如原先那般金光璀璨,光芒万丈,却也能看清我身体附近两三丈内的景象。 我顿时觉得极其可笑,我虽然被守护灵附体了,却不知道自己的守护灵是什么! 念头刚一起,脑海之中已经出现了一副画面,先是满天云雾,随即云雾之中闪起万道金光,从云雾之中,一下伸出一个爪子来,随即探出一个龙头,紧接着身躯缓缓出现,只见一条巨大的金龙,在云雾之中翻腾穿梭,威武凶猛,雄壮异常。 我顿时傻眼了,自从上次守护灵舔了我一下手心,我一直怀疑我对应的守护灵不是狗就是牛,谁知道竟然是如此雄伟的一条金色巨龙,这当真令我异常震惊。 同时,我心中也涌起了无匹的雄心来,三爷的守护灵是双翼天马,已经勇不可挡了,叶神医的守护灵是盘角山羊,光一个毒手佛心的名头,就能将麻三吓的仓皇逃窜,陌楠的守护灵是兔,一直都没显露出她的真实本事来,想必也不会差,而我的守护灵则是真正的金鳞真龙,我就不信还对付不了那帮三十六门的家伙。 刚想到这里,双脚忽然落实,竟然着地了,我借着金光一看,洞穴又折了一个弯,直直向左边通去,我顿时想了起来,守护灵之所以在这里,就是要守护这地下之物,究竟这深渊之中所藏是什么东西,我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见到了。 当下毫不迟疑,顺通道而走,走得百十步,前方忽然响起无数婴儿啼哭声来,就像数百个婴儿一起夜啼一般,极为刺耳且不说,这数百个声音在这静谧沉寂的地下陡然一起爆发,胆子小一点的,只怕立刻就将魂儿吓飞了。 我马上想起了王敬山所说的那魔鬼召唤,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如果真是那些玩意,我该如何是好? 念头一起,我脊背上陡然金光大盛,那些婴儿啼哭之声立刻停止,只剩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如同上万条毒蛇,在一起爬行一般。 我顿时心头大喜,知道那发出啼哭之声的玩意就算真的是那魔鬼藤,也不用怕了,金鳞真龙对它有绝对的克制,当下心头难抑兴奋之情,大步向前,又行走了百十步,眼前豁然一亮,却是一个四方四证的石室。 借着自己脊背上的金光打量了一圈,我的心就迅速的沉了下来,这石室长款高完全对等,目测各有九米左右,四面平坦,光滑如镜,从我出来之处,有一个洞口,在我对面墙壁之上,还有一个洞口,两个洞口完全对应,而且形状也是一模一样,全都呈拱门状。 如果现在谁再和我说这里是天然形成的,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了,可我们徐家已经在这上面镇守了数代人,也别说以前了,就算现在,谁想在这么深的地下建造出这样一个石室来,只怕也不可能! 那这个石室,是谁建造的?这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第98章 :部落奇事 在这石室的正中间,有一石台,高两米左右,约四五米见方,全是用一条条的石条堆砌而成,石台正面有数阶石阶,可以登上石台,石台中间放了座半人高的石塔。 石塔做工甚是粗砺,只是一个简单的三角形状而已,说实话,就是在一大块石头上简单的雕琢了一下,雕琢的图案也十分粗略,看着像是文字,却鬼画符一般,东一下西一下的不说,还配以各种极其简单的动物图案,有火堆、有木头、有鸟、还有一些根本就看不出是些什么,如同天书,不但看不懂,还丝毫没有美观可言,更别什么法相庄严了。 塔顶上一颗弹子大小的石块,呈不规则形,表面坑坑洼洼,菱角看上去倒很是锋利,好像是从别的石块上剥离开的一样,正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石室,也将四面的石壁,都映成了金色。 而这金色石块之上,则还闪动着三个红点,一个在石块的最上面,一个在左下角,一个则在右下角,三个红点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的方位。 我手一伸,将那石头取了下来,石头一入手,忽然那一种剧烈的狂躁之意就涌上了心头,就在刹那之间,我十分想杀人。 不错!是想杀人,但不是用刀或者九亟,而是活生生的将人撕开,然后喝他的血! 我心头大惊,急忙将那石块丢了出去,石块一离手,那种嗜血的欲 望瞬间消失,马上恢复了正常的理智。 我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这玩意太邪门了,就这么随手拿一下,我竟然差点发起狂来,这要是一直携带在身上,那还得了!只怕再善良的人,也得变成嗜血狂魔。 石头脱手飞出,直接撞在了石壁之上,滚落在地,就在那石块落地的一瞬间,无数的尖叫声一齐响起,从对面那拱门之中,忽然钻进来一簇红色藤蔓,一起急速抖动不停,发出一阵阵的类似啼哭声,如同成百上千个婴儿夜啼,声音即尖又高,直刺得我耳膜隐痛,忙不迭的伸手捂住耳朵,才稍微好过了一点。 我顿时面色大变,这玩意应该就是那魔鬼藤了,看这样子,还为数不少,而且有几个藤蔓十分粗大,几乎有手臂粗细,想来在这拱门之外,是一棵巨大的魔鬼藤。 好在这些魔鬼藤一进来,我身上的金光就陡然一盛,那些魔鬼藤顿时如见鬼魅,纷纷停止了抖动,顺着拱门缩了回去。 我这才送了一口气,幸亏有金鳞真龙守护,不然我今天肯定得交代在这里。可这金色石块,又是什么东西呢?它也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难道有十二生肖守护灵之间,存在着什么关系? 刚想到这里,忽然发现,在那石塔的中间,好像塞了个白色的东西,我凑过去看了看,却是个小瓷瓶子,有点像叶知秋随手带的那些小白瓷瓶,但上面描绘了一些青花图案。 我伸手给拿了过来,打开瓷瓶的封口,里面却塞了张绢布,由于长期密封,绢布保存的十分完好。 我取出绢布舒展开来,上面用朱砂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这字我认识,虽然有些字生僻了点,连蒙带猜也能读得通。 上面的内容,分为两段,一段是翻译抄录石塔上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图案,还对这种文字做了注解,一段讲诉的却是写下这绢布上文字的人,在下来之后的遭遇。 这石塔上所刻,是东巴文,我当然不知道什么叫东巴文,绢布上的注解东巴文是一种兼备图象和文字的象形文字,其文字形态十分原始,还是盛行在部落时代。 这种东巴文字,是居于西藏东部及云南省北部的少数民族纳西族所使用的文字,纳西话叫“司究鲁究”,意为“木迹石迹”,顾名思义,是刻在木头上或者石头上的文字。 这人刻在了石头上,讲述了一段不可思议的经历。 根据这上面的文字记载,当时有个部落叫沙族,沙族首领叫“猛”,是个十分骁勇果毅的角色,曾经一个人独力杀死过一头叫“利刺”的大型野兽。根据所绘的图形和文字中对利刺的描述,相信那被唤做利刺的野兽,应该是一种巨型肉食猫科动物。 部落的智者叫沧晓,是个十分智慧的人,他从很遥远的南方来,可以用龟壳占卜凶吉,会用草药治疗族人的疾病,还教会了沙族族人使用这种原始而又简单的文字。沙族在猛和沧晓的带领下,整个部落定居在一起,男人狩猎野兽,妇女种植可食用的植物,十分繁盛。 直到有一天,在沙族部落所居住的村子中间,忽然裂开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洞口,深不可测,还不时有尖利的叫声传出来。猛本来想带几个彪悍的族人下去一探究竟,但却被沧晓阻拦了下来。 沧晓感觉到了危险,占卜出这洞穴的出现,将会给整个部落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不见阳光的恶魔,将会无情的吞噬族人的性命,大地悲鸣,生灵涂炭,部落内所有一切生命,都会永远沉寂在沙土之中。 部族要想继续生存,唯一的办法就是迁移,必须全族迁往遥远的南方,也就是沧晓的故乡,才能保持沙族一脉,除此之外,想保全沙族不受损伤,别无他法。 沧晓说的话,猛和沙族的族人一向都是很相信的,但这一次,因为事情牵扯到了整个部落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沧晓的话,第一次被大家否决了。 猛个性刚烈勇猛,不管面对再凶狠的野兽,也从不会打退堂鼓,更没有想到会要离开这个从小生活的地方,沙族的族人也都不愿意离开,甚至有很多族人开始怀疑沧晓只是想回到自己的家乡,借这个地洞编造的借口而已。 沧晓屡劝无果,无奈之下,只好说出另一个办法,在南方他的家乡,有一个百岁的智者,如果沙族想躲过这一场灾难,他必须得亲自去将老智者请来,但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沙族的族人千万不能进入到那地洞之中。 这个建议,被猛接受了,猛答应沧晓,会加强防备,让大家远离那个地洞,尽量在沧晓回来之前,不让沙族的族人遭受损伤。并且在沧晓的一再要求下,猛带着族人用巨大的石块挡住了那地洞的出口。 沧晓见一切安排妥当,就孤身一人踏上了南行的路,历经艰辛之后,终于回到了南方的故乡。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百岁智者竟然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逝世了,沧晓又急又累之下,自己也一病不起。 幸好沧晓家乡的人精心照顾,两个月之后,病情终于康复了。沧晓心系沙族族人,身体一康复,马上告别了家乡的乡亲,一路风餐露宿,回到了沙族部落。 沧晓一回到沙族的村落,就见到村落一片荒凉,到处都是倒塌的石屋,看不到一个人影,寻遍了整个村落,只找到几具干枯的尸体,哪里还有原先那繁盛的景象,显然在沧晓离开的这段时间内,沙族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而遮盖着地洞口的那块巨石,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掀翻在一旁,地洞附近散落着些许血迹,几把族人狩猎时所用的石矛,以及数截被烧成灰炭的藤条状物体。 沧晓是个具有大智慧的人,虽然见沙族遭此巨变,仍旧能保持心神不乱,再仔细的搜寻了两遍村落之后,认定沙族的族人并没有全部死亡,应该是遭受巨变之后,剩余的人为了保全性命,迁移去了别的地方。 果不出沧晓所料,在循着痕迹寻找了数日之后,沧晓终于寻到了沙族幸存的族人。族人们见沧晓归来,顿时重新有了主心骨,全都欢欣鼓舞,认为沧晓的归来,带给了他们新的希望。 沧晓从族人的口中得知,在他离开村落的前二三十天,那地洞一直都没什么恶魔冒出来,族人们慢慢的就放松了警戒。谁料某天夜里,忽然响起一阵如同婴儿啼哭一般的尖叫声,等族人们惊起,打着火把过来一探究竟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靠近地洞附近的几家族人,全都莫名的死亡了,死者尸体干枯,都似被抽干了体液一般。 猛意识到了危险,将部落里强壮的汉子,组织了起来,分成两班守在地洞附近警戒,日夜不休,希望能坚持等到沧晓回来。 但当天夜里,局面就失控了,从遮掩住地洞的石块缝隙中,伸出数十支尖利的血红色藤条,带着一阵阵的尖叫声,向警戒在地洞附近的汉子们袭去。沙族的勇士们一发现这些藤条,纷纷抄起武器,迎了上去,谁知刚一照面,就死伤了过半,很多勇士都被藤条刺穿了身体,吸干了血液。那些藤条吸干了几个族人的血液之后,再度缩回到地洞之中 等猛赶到现场,见守卫的勇士们死伤大半,怒不可息,命大家将石块搬开,准备率勇士们下洞去报仇。 第99章 :恶魔蜕变 谁知道石头一搬开,就从地洞窜出无数的藤条,带着一阵阵摄人心魄的尖叫声,向众人扑去,一时之间,沙族勇士们再受重创,十数个族人被藤条刺穿缠住,带入了地洞之内。 猛冲上去和那些藤条奋战,没过多一会,也被藤条刺中。猛临被藤条带入地洞之前,拼了命的大声喊话,让大家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搬离村落,去安全的地方,等沧晓回来。 沧晓得知猛等族人都被拖入地洞之中生死不明,虽然知道一定是凶多吉少,但仍旧抱着一丝希望。沧晓一面安排了沙族新的首领率领着族人向南方自己的家乡迁移,一面则挑选了十个沙族勇士,由自己亲自率领,下到地洞之中去营救猛等人。 奇怪的是,沧晓带着十个勇士下到地洞之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一直寻到洞穴的底部,却并没有遇到族人们所说的那些藤条,也没有发现被拖入地洞的族人,仿佛全都从世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沧晓失望之下,正准备带着那十个沙族勇士撤出地洞,却忽然听到地洞的石壁之后传来一阵阵巨大的咆哮之声,声音十分洪亮,震得地洞内的一些石块都从石壁上滚落了下来。 沧晓带着十个沙族勇士挖开石壁,露出了另一个洞口,大喜之下,认为猛和那些族人说不定还活着,继续向另一个洞穴深处挺进。一行人蜿蜒向下挺进数天,遇到了一片奇异的地下森林。 那森林之中,长满了火焰一般的树木,连地面都是火红色的,但却感觉不到一丝炎热。在森林中,还生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有发着绿光的虫子、有巨大而凶狠的鸟、有血色猴子、有一种黑色的凶猛野兽,还有一种能变色的毒虫,依附与树干之上,其牙齿十分尖利,并且有巨毒。 沧晓带的十个沙族勇士,在这火焰森林之中,损失了两个,好不容易闯过了森林,发现一段狭长深幽的天然地道,地道中长有许多菌类,可以食用,在地道中段还有条地下河横穿过地道,河水流向十分奇怪,是向上流的。 出了地道,开始进入一个狭长的通道,穿过那通道后,就到了一个大一点的洞穴,接着就看见了猛,只是猛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猛的面目还是原先模样,只是身体更加强健,赤 裸无遮,皮肤金色,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看上去如同神灵一般。 沧晓等人发现猛之时,猛正在洞穴之中扯食一种红色的藤状植物,那种藤条也十分古怪,不但能自行游走避让,还能发出一阵阵婴儿般的啼哭声,而且藤条尖端如石矛般锐利。 沙族勇士中,有人识得那藤条,正是从沙族村落那地洞中钻出去残杀沙族族人的藤条,告诉了沧晓,沧晓知道厉害,又见猛如此奇怪,哪里敢显身,只敢躲在暗处观看。 猛却丝毫不惧藤条石矛一般的尖端,伸出长臂一把抓住那些藤条,奋力一扯,藤条就会发出一阵婴儿般的啼哭声,然后应声而断,猛胡乱塞入口中,大口咀嚼吞咽。 那些藤条虽然有着石矛一般的尖端,猎杀沙族族人时也显得厉害无比,却丝毫不敢和此时的猛抵抗,只能拼命游走逃窜,很多都缩进洞穴石壁的裂缝之中,不敢动弹。 猛扯食了一会,大概吃饱了,这才心满意足,走向通道之中,路过沧晓几人的时候,却好像已经不认识他们了,只是看了看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过去,躺在通道中间呼呼大睡。 沧晓顿时大喜,认为这定是上天派遣了神灵附在了猛身上,必须建造一座祭台来叩谢上苍,就带着沙族的勇士就地取材,选了些石块凿成石条备用,每天饥了就去那地道中寻找可食用之物,渴了就喝那地下河的水,因为没有趁手的工具,进程缓慢,区区一个石台所需的材料竟然用了有半月之久才筹备妥当。 在他们筹备石材期间,猛每日都从他们身边过往,睡醒了就到洞穴中食用那藤条,吃饱了就回来继续睡,虽然行为十分怪异,偶尔发出一两声吼叫,声音很大,但从不骚扰沧晓一行人。 石材准备妥当之后,原本布满了洞穴的藤条,也被猛吞食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乎都钻在石缝之中,不敢露出来一枝半叶。 这正好合了沧晓的心,但为了安全起见,沧晓几人还是趁猛进洞穴寻食的时候,才进洞穴码砌石台,猛吃饱离开的时候,沧晓等人也就跟着出来。 如此这般,几天之后祭台建好后,沧晓又仿照家乡所供奉的神邸,亲自雕琢了一座简易的石塔,以示敬奉,自己更是每日三祭,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圣徒。 可随着洞穴内的藤条越来越少,猛的状态似乎也越来越萎靡,越来越枯瘦,睡眠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偶尔醒了,也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沙族诸人,双目之中,满是悲伤。 沧晓何等聪明之人,一见这情况,就预感到了大事不妙,就将此事和盘托出,和沙族其余的几位勇士协商对策。 这些勇士虽然都有过人之勇,对猛也都忠心耿耿,但都是莽勇之辈,哪里能想出什么办法,又不忍就此离去,左商量右商量,就是想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 猛体能消耗的异常之快,仅三五日,就已经瘦得皮包骨了,眼看着就将活生生饿死。终于,一个沙族勇士一咬牙做出了个决定,自行跑到猛的面前,祈祷一番后,回手一矛刺入自己胸膛,将自己的血肉献祭给了猛。 沧晓等人大受感动,无不被这勇士的虔诚之心所震撼,那猛开始也不愿意食用,犹豫再三,大概实在抵不过腹中饥饿,终于将那勇士的尸身给吃了。 谁料这一开了个头,可了不得了,猛尝到了人肉的滋味,似乎尝到了甜头,性情大变,双目之中再也看不见那种和善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恐怖的残忍。 第一个勇士被吃完之后,猛的目光再次瞄向了沧晓等几人,几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可解,一个勇士挺身而出,又将自己献祭了。 猛这次再没有丝毫的犹豫,先将那个勇士的鲜血喝了干净,才心满意足的回到通道之中酣睡。 沧晓是个聪明人,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几人也都会落得同样的下场,虽然说猛现在是神灵附体,将自己献给神灵是件无比光荣的事情,可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在他们都被猛吃了之后,由于没有食物,猛一样会被饿死,到了那时,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制衡洞穴内的藤条了。 于是沧晓就想了个办法,嘱咐剩余的五个勇士,不许再以自身献祭,而是采摘能食用之物来供奉猛,并且许下誓言,愿意把一生的时间,都留在这洞穴中伺奉。 沧晓满心以为这样就能两全其美了,即能保住猛不被饿死,只要猛不死,那些藤就不能出去害人,又不用牺牲自己,谁知道到了第二个勇士被吃完之后,却发生了更为惨烈的事情。 那日沧晓和剩余的五位沙族勇士采摘了许多可食用的菌类,送到了猛的面前,却不料猛对那些菌类根本不闻不看,反而将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看向了沧晓几人。 沧晓大惊,正想招呼五位沙族勇士退到安全的地点,猛却忽然站了起来,身上金光陡然大盛,一伸手就抓住了其中一位勇士,两只手用力一撕,将那勇士撕成了两半,一手抓着一半,就这样撕咬起来。 几人虽然前几日已经看过猛食用那两位勇士的模样,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猛竟然会主动攻击他们,并且还是在有着充足的食物情况下。如果说一开始猛是上天派来的神灵附体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沧晓急忙招呼其余勇士退到狭长的通道中,猛已经杀了一个勇士,有了食用之物,没有追过去,大家一停下来之后,四位沙族勇士都愤慨不已,纷纷提出不愿意再伺奉猛,想循着原路退回去。 沧晓却说出了心中的忧虑,告诉四位勇士,如果猛被饿死,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制衡洞穴中的食人藤,到那时候,食人藤失去了控制,就会疯长,一旦生长到地面,其结果可想而知。 几位勇士一听,也都明白了这后果的可怕性,但又不想就这样被那不知道该称为神灵还是恶魔的吃了,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只好都看向沧晓,希望沧晓能想出周全的办法来。 其实沧晓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心中早就有了计较,只是关系重大,一时不敢轻易做出决定,但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容不得他再作犹豫,思考再三,说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第100章 :叶佛心之死 --为!!!!第2个飞机加更第5章 沧晓发现,那些藤条之所以害怕猛,是因为猛身上的金光,而猛之所以会散发金光,是他的脊背上,好像插 入了一块金色的石头! 所以他的决定是--杀了猛! 然后挖出那块金色石头,将石头供奉在石塔之上,以此来镇 压那些食人藤。但这个决定,却要冒一定的风险,首先,十位沙族勇士中,在火焰森林中牺牲了两个,两个自己献祭给了猛,一个被猛活活撕成了两半,只剩下五位勇士,能不能拼过猛实在不一定。 另外,沧晓只是以这几天的观察推测出来的观点,但这仅仅是猜测,并不一定就完全正确,如果猜测对了,那还好,如果猜错了,他们都将死在那些食人藤下。 这个决定一说出来,五位沙族勇士顿时沉默了,他们虽然都是沙族中最好的勇士,可他们心里都清楚,即使五人联手,也不一定能战胜猛,更何况,连沧晓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就在几人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那猛却追寻了过来,探着头向几人观看,一双眼睛之中,除了凶残之色,还有对血肉的渴望。 几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明白了过来,猛的胃口已经越来越大,一个人的鲜血,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不反抗,就只有死。 五个勇士纷纷抄起石矛,对猛展开了攻击,猛的皮肤却坚硬无比,石矛刺在他的身上,根本造不成丝毫的伤害,反到激起了他的凶性,其中一个勇士一个疏忽,就被猛一把抓住,撕成了两半,丢在一边,紧接着又有一位勇士被猛用同样手法所杀。 剩下的三位勇士一见,也都红了眼,拼了命般的冲了上去,纷纷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长矛向猛刺去,但那恶魔如此巨大,一身的皮肤又刀枪难入,他们哪里能伤害的了,不一会,就又有一个勇士被猛一把抓住,生生拧下了脑袋。 另一个勇士眼见如此惨景,吓得转身想逃,被猛三两步追上,大手一挥,将那勇士扫的飞了起来,一头撞在石壁之上,一个脑袋顿时如同西瓜被一棒打爆一般,四下分 裂。 另一个勇士却趁此时,飞身跃上猛的后背,抱住猛的脖子,还没等猛反应过来,一下用手抓住了猛后背上的石块,一抓一掏,生生将那块石头掏了出来,返手丢给了沧晓。 猛疼的陡然撕吼一声,反手一把抓那名勇士的脑袋,将那勇士拽扯了过去,奋力一摔,将那名勇士摔的口吐鲜血,又上前一脚,将那名勇士活活踩死。 虽然猛杀了五位勇士,却也失去了金色的石头,顿时萎靡着倒地,身躯开始迅速的溶解,不一会就化成了一滩碧水。 等到猛完全消失,那金色的石头也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来,沧晓大喜,知道这一宝算是押对了,急忙抓着石头奔到这里,将石头放在石塔的顶部。 果不出他所料,那石头放在石塔上,所散发出来的金光照到哪里,那些食人藤就纷纷走避,不敢让金光照到它们身上。” 沧晓自己也抱了必死的决心,见石头有了效果,这才回去替那几位勇士收了尸,为警示后人,沧晓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刻在了石塔上。 到了这里,关于沧晓和猛的事情,已经完全终结,下面的内容,则直接跳跃到了清代。 说的是清代雍正时期,雍正皇帝忽然征调了大批的工匠,随大 法师前来这个地方, 法师画地成圈,让那些工匠开挖,硬是挖了一口井出来,发现了井壁旁边有一地洞,顺地洞而入,发现一巨大的洞穴,洞穴之内,有两扇沉重的石门,合众人之力,也不得而开。 随后又发现一通道,顺通道而走,寻到一处深渊,深渊不知深远,火把丢下,直至火光消失,亦探不到底。 随行的将军命那些工匠采石砌阶,日夜赶工,那些工匠劳苦不堪,发生了暴 乱,暴 乱被平定之后,又押解来了大批的犯人,让他们在地下深渊之中安插石阶,结果安插了一半,却发生了惊人的事情,有金色巨物乘着云雾出现,将众人全部杀死,就连请来的大 法师也被杀死了。 这一段故事,讲的极其详细,和我们之前在壁画上看到的,应该是一样的,只是年代具体到了雍正时期。 但大 法师的师弟,却活了下来,也就是写下这些内容之人,带着几个士兵,一直逃到了这里,发现这里存在着一间石室,石室中有石塔,塔顶有一金色石头,石塔上刻有东巴文,那师弟将东巴文翻译记录之后,将自己等人的遭遇也写了下来,藏在一个装丹药的瓷瓶之中。 却不料这时石室内忽然闯进一条金色巨龙,直接将所有的士兵全都吞食了,这师弟知道自己也无法幸免,将瓷瓶偷偷塞入石塔。 只记录到这里,后面就没有了,想来那师弟也没逃脱被金鳞真龙吞食的命运。 看完这绢布上记载的东西,我看完之后,却更糊涂了,从上面的记录上来看,沧晓和这师弟所到的,是同一个地方,可沧晓记录的,这里是一洞穴,那师弟记录的,这里却已经变成了一个石室。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年代的差距!沧晓是部落时期,那大 法师的师弟是清雍正时期,中间隔了几千年,也就是说,在这中间的几千年时间里,有人还进来过,并将这洞穴修建成了石室的模样!是谁将这里的洞穴修成了石室?谁能有这么大的人力、财力和物力? 如果说这人也是为了这金色石头而来,那这人寻到这里之后,为什么又没有将金色石头带走?而是将洞穴改建成石室保存了起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沧晓并未提到金色石头上有三个血色红点,那这三个血色红点,又是从何而来? 越想越是头大,我干脆用那绢布包了石头,放入那瓷瓶之内,这下果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狂躁之感,随即身体缓缓飘起,顺着原路直接退回,从那直上直下的管道中升了上来,出了洞穴,顺地道而回。 就我钻出地道的那一瞬间,身体忽然一阵莫名的颤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迅速的传了过来。 我立刻闯了出来,只一眼,就愣在了原地,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叶神医孤零零的趴在地上,脊背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看位置,正是心脏,身下淌了一大滩血水,已经凝固了,从时间上来推断,应该是我一进入密道没多久,叶神医就遭到了毒手。 叶知秋和刘存龙,却已经不知去向,房间内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分明是经过一场厮杀。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叶神医的本事我太清楚了,不论是谁,想正面将叶神医杀了,只怕都得付出惨重的代价,而这匕首的位置,分明是从后面暗算的,谁能暗算得了叶神医?谁能接近他的背后? 答案似乎已经是显而易见! 叶知秋和刘存龙!我离开时,这里只有他们俩,除了他们俩,任何人想从背后接近叶神医,也没那么简单! 叶知秋是叶神医的亲孙女,没有理由这么做,那么,只剩下一个刘存龙! 他当初弃我们而去,再见时已达三年之久,说三年来一直在和麻三等人作对,连三爷都十分畏惧的麻三,三年来却没能杀死一个刘存龙!我竟然一点疑心都没起!凑巧在我们赶到徐家村的时候,刘存龙就被他们追杀到差点被逼自尽了,我竟然也就相信了! 我愣愣的看着叶神医的尸体,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是我害了叶神医,如果不是我,叶神医不会相信他,也就不会被刘存龙暗算。 一想到这里,我心如刀割,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向前爬了几步,一把将叶神医的尸体抱在怀中,失声痛哭! 一代药师,一位令人尊敬的长者,却惨死在一个小人的刀下!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我的错,怎么能叫我 不羞愧欲绝! 这尸体一翻过来,却发现在叶神医的身下,还压着一方手帕,折叠的整整齐齐,手帕上隐有血迹,好像写着什么字。 我赶紧展开,上面果然写有血字,“楼儿,答应我,好好照顾秋儿!”简单几个字,却写的七歪八斜,明显是当时已经被暗算了,强提最后一口气,写下了这句话,嘱托我照顾他的孙女。 我泪水长流,默默对着叶神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叶知秋是叶神医的孙女,他照顾了我三年之久,临终之前的一点心愿,我又怎能不答应。 同时心中也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必杀刘存龙! 痛哭一会之后,我开始搜寻叶神医的身上,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还在他那里,现在叶神医死了,我当然要拿回来。 可这一搜,我顿时大吃一惊,叶神医全身都搜了个遍,竟然没有找到写有九亟之术的那张绢布! 第101章 :亲人相聚--为婆娑第2个飞机加更第1章 这一惊,我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叶佛心被人暗算致死,徐家九亟之术丢失,任何一件事情对我来说,都不亚于晴天霹雳。 我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自从我踏入这个诡秘的圈子,身边一直都有人陪着,三爷虽然离开了几天,可花错却在,后来就一直跟着三爷,这三年又有叶佛心做靠山,真正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些,我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 但不管怎么样,我得把叶神医给埋了。 埋掉叶神医之后,我在村上找了件衣服穿上,隐约觉得这块小石头放在我身上也不大保险,麻三等人费尽心思,也许就想得到这块小石头,万一我失手被擒,岂不是等于给他们送了份大礼! 略一琢磨,就想到了老井旁边的那几棵大树,在那树上,有几个喜鹊窝,攀树这玩意我在行,没几下就到了树上,将那石头连瓷瓶子一起,塞在了喜鹊窝里,估计没有谁能想到,他们苦苦寻找的东西,就在树上鸟窝之中。 藏好那石头,我决定先去找一圈刘存龙,如果他还没跑远,就宰了他给叶神医报仇,可我几乎将徐家村附近都翻了一遍,甚至还跑了一趟刘家庄,也没找到刘存龙的影子。 我不知道刘存龙究竟还在不在这附近,但有一丝机会,我也不会放过,当下就佯装出村而走,在旷野之中,见四下无人,找个处荒草丛潜伏了起来,等到天色变晚,我又悄悄的潜回了徐家村,我相信,只要刘存龙还在,一定会出现。 没想到的是,没等到刘存龙,却等到了另外一个人! 我在一处屋顶上潜伏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发现了一道黑影,从村外悄悄摸了进来,看身形比刘存龙高出许多,不过用了黑巾蒙面,进村之后,十分小心,步步为营,悄悄的向麻三家的方向摸了去。 我猜想此人纵不是刘存龙,也一定不是什么好鸟,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模样,肯定是麻三的人,当下心头杀念一起,就悄悄了摸了过去。 果然,那人直奔麻三家所在,等那人一进麻三的家中,我就迅速藏到了门口,手中抽出了匕首,就等他一出来,就给他一下。 那人在房间内翻腾了一会,大概并没有发现他想要的东西,叹息了一声,转身向门口走来。 我忽然紧张了起来,算一算我已经被卷进三十六的纷争之中三年多了,可我从来没有杀过人,今天第一次准备对人动手,心中紧张难免,如果我杀了这人,那他就是死在我手中的第一个人。 可不知道怎么的,我心中却开始泛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好像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圈套,走入了猎人的网中而不自知。 刚想到这里,那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我将心一横,暂且不管那么多了,能宰一个是一个,只要他一露头,我就给他一匕首再说。 刚想到这里,屋内那人忽然咦了一声,喃喃自语道:“这里怎么会有一滩血迹?房间内也一片凌乱,难道说镜楼哥被麻三的人先发现了?” 我一听之下,顿时欣喜若狂,这分明是花错的声音,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是花错! 更没想到的是,这两年多来,我变高了,花错也变高了,而且还蒙着脸,要不是我十分熟悉他的声音,这一刀下去,足以令我遗恨终生。 当下急忙脱口喊道:“花错!”一句喊出,人已经一闪身,进了房间。 花错正蹲在哪里查看血迹,我这猛然闯了进去,又喊出他的名字,猛的一愣,随即看清楚了是我,我虽然有些改变,但基本轮廓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当下大喜,一跃而起,一把抱住了我,哈哈大笑道:“镜楼哥,你果然在这里!” 兄弟俩相拥欢笑,互相打量,花错的个头蹿起了一大截,足有一米八了,人瘦了许多,但却更结实了,一双大眼黑白分明,也显得越发机灵,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抖擞, 花错随即就笑了起来:“镜楼哥,你咋成这样了呢?长发披肩的,难道是想等到长发及腰,找个人嫁了。” 我一听顿时就乐了,这家伙还是这个模样,外貌虽然改变了许多,这耍嘴皮子的功夫却一点没变,可我们兄弟相见,我有一肚子的事要问,哪有时间和他贫嘴,当下就问道:“花错,三爷呢?” 花错点头道:“爹好好的,一年前在云南被九人组围攻,差点丢了性命,幸亏被蓝大姐等人给救了,现在就藏在陈王屯王敬山的家里,不但爹在,千凌也在,今天听说你们来了徐家村,爹就让我来找你们了,没想到你们真的在这里。” 我一听顿时一愣,没想到三爷这一年来就藏在陈王屯,这倒真的出乎意料,当下就急忙说道:“走走走,带我去见三爷!” 花错却左右看了一眼,说道:“不是说和你一起来的,还有那叶佛心和他孙女吗?他们人呢?” 他这一问,我顿时一惊,知道我们来这里的,没几个人,麻三等人是不会告诉花错的,叶佛心已经死了,要是叶知秋的话,不会不告诉花错,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刘存龙! 可如果是刘存龙,那说明刘存龙很有可能早就知道了三爷的藏身之地,他不告诉我倒可以理解,却为什么没告诉麻三呢?难道说这里面还有蹊跷? 当下就急忙问道:“我们在这里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刘存龙?” 花错一点头道:“是啊!刘存龙说他被麻三等人追赶的时候,凑巧碰上了你们救了他,所以他特地去了陈王屯,将这消息通知了我们。” 我顿时双目一冷,怒声道:“那刘存龙呢?人现在在哪?” 花错一见我的表情,顿时察觉出了异样,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你和刘存龙闹矛盾了?虽然当年刘存龙确实不厚道,可毕竟也是赶山爷的徒弟,算了。”花错一定认为,我还在为当年刘存龙弃我们而去的事生气,所以才会有如此一说。 我摇头道:“这事算不了,他暗杀了叶神医,还抢走了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叶神医的孙女叶知秋,也不知道去向,必须尽快抓住他,将九亟之术夺回来,问出叶知秋的下落。” 花凑一愣,脱口而出道:“什么?刘存龙暗杀了叶神医?镜楼哥,这是你亲眼所见?” 我摇了摇头,将白天的事情说了出来,花错听说我终于收服了守护灵,十分为我高兴,可听说叶神医惨死时,一双眉头却皱成了川字。 等我说完,花错就一摇头道:“这事我看不简单,刘存龙这两三年,虽然山神鞭大有长进,可用爹的话说,就是他太急于报仇了,把地师一门的技法本末倒置了,山神鞭的作用,原本是用来辅助地师风水学术的,可他却将山神鞭当成了主修,反而将地师一门博大精深的风水学说丢在了一边,这样就算练死了,顶多也就是一个武夫。” “而叶神医是何等样人,毒手佛心之名,响彻三十六门,单凭这四个字,就可以将三十六门四十多人吓走,一生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岂是刘存龙可以暗算得了的?” “何况,刘存龙去找爹时,脸色虽然十分难看,好像是受了伤,但言辞诚恳,目光坚定,再结合这三年来,他始终和麻三等人对抗的事迹上来推断,叶神医之死,只怕未必是刘存龙下的手。” 我顿时一愣,没想到这刘存龙三年来,真的一直在暗算麻三等人,可我心中,已经认定了刘存龙就是凶手,脱口而出道:“除了他还能是谁,当时我下了地道,在叶神医身边的,只有刘存龙和叶知秋两人,叶知秋是叶神医的亲孙女儿,叶神医被暗算之后,还写下血书,要我照顾叶知秋,除了刘存龙,还能是谁?” “何况,他知道我恨他入骨,必定会在徐家村寻他报仇,他明知道你们在陈王屯,却不说与我知,反而跑去通知你们,他算到三爷警慎,一定会让你先来查看,分明是想引起你我误会,好互相残杀,他坐收渔利,这般心肠,当真足够歹毒。” 花错摇了摇头道:“这事还真不好说,我们也别争论了,镜楼哥,你回来了正好,咱们先回去见爹去。”一句话说完,拉着我走。 我更是急于见到三爷,兄弟俩一起,飞一般的除了徐家村,直奔陈王屯,十来里路片刻就到,花错领着我进了陈王屯,直入一农户家中。 我们刚到门口,房间内已经传出了三爷惊慌失措的声音:“你说什么?老井下面那东西出世了?你能确定?落在了谁的手里?守护灵呢?” 话刚落音,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三爷,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井下那东西,一定出世了,不但井下那一个出世了,另外两个,也分别被人取了出来。” 第102章 :惊才绝艳悲白发 随即就听见三爷诧声道:“什么?另外两块也出世了?这怎么可能?三块同时出世?你确定没有看错?按你这么说,天下岂不是真的要大乱了?” 那陌生的声音说道:“也不一定,当年金乌陨落,天降奇石,九星拱日,天下震动,也因此达到了华夏一统,空前鼎盛,何况,如今虽然三石齐出,可我夜观天相,却仅见三星闪耀,所以我怀疑,是不是有了什么变故!” 三爷急忙道:“还能有什么变故?” 那陌生的声音道:“天有天道,一切安排,自有原因,三石齐出,却仅三星闪耀,纵使我天星一门精研星象,也无法完全领会天意,只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就是三块金乌石,已经出世了。” 我听到这里,已经完全莫名其妙,他们说的金乌石,自然是指那金色的石头,可当年什么天降奇石,我却完全搞不清楚了。 刚想到这里,就听屋内那陌生人的声音忽然一变道:“三爷,我看你今天要有喜事,听我说了这些,面色虽急,却眉毛舒展,神清气爽,气场悬虹,人身带彩,这是亲人相见,同宗相聚之像,而且悬虹越来越近,已近印堂,来人应该已经到了门外。” 话音一落,就听三爷喊道:“门外是谁?” 我和花错对看了一眼,我们俩心思一致,本来我们俩想多听一会的,所以站在门口大气都没敢出一口,没想到躲过了三爷,却被那陌生人凭着三爷的今天的面相和气场,推算了出来,这家伙的相学,确实太强悍了。 已经露了行藏,我只好大声喊道:“三爷,我是楼儿!”一句话说完,推门而入,一进屋内,一眼就看见了三爷和一年轻人。 三年不见,三爷风采依旧,削瘦、沉稳,气度如山,只是双鬓之上,已见挂霜,历经生死之后,目光变的更加深邃。 我对着三爷跪了下去,双目含泪,砰砰磕头,喊道:“三爷,我是楼儿,楼儿回来了!” 三爷的嘴角颤了几颤,双目之中已经起了一层雾气,颤声道:“楼儿,真的是你回来了?”言辞之中,似乎不敢相信,一句话说完,一闪身就到了我面前,双手扶住我的双肩,上上下下打量了我起来。 一边打量,一边点头,一边还喃喃自语道:“是我楼儿回来了!是我楼儿回来了!楼儿长大了,错儿,错儿,快看,你楼哥哥回来了!” 三爷这也是惊喜交加,如同慈父猛的见到数年不见的游子归来,导致这一代枭雄,说话都有点颠倒起来,我明明就是花错带回来的,他却好像忘了这茬。 三爷自从十多年前归来,就一直一个人生活,花错在云南,不能承欢膝下,所以一直都将我当成自己的孩子,其后又发生了许多事,爷俩感情更加深厚,在我的心目之中,三爷亦是如同父亲一样,终南山一别,时隔三年,他更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如今再度相见,自然是惊喜交加。 这时那陌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恭喜三爷,想必这位就是镜楼兄弟了,徐家血脉相连,同心齐力,不愁大事不成。” 三爷这才猛然惊悟还有人在,急忙扶了我起来,转头向那年轻人引见道:“不错,这就是楼儿。” 说完一转头对我说道:“楼儿,这是天星一门江家的江长歌,天纵英慧,惊才绝艳,年纪轻轻,已经是天星一门门主,和你同辈,年岁比你大上一两岁,是你的兄长,快快见过。” 三爷从云南归来时,曾经对我和花错说过,他在云南差点回不来,后来是几个后辈出手相助,三爷才得以安全回归,这江长歌之名,亦在其中,不管是谁,帮过三爷的,那就等同是我的恩人,所以我一听说这个名字,就已经好感倍生,当下转头看向那人。 刚才我一进门,和三爷重逢,目光始终盯在三爷身上,如今一转向这江长歌,顿时就吃了一惊。 这江长歌长相十分俊美,眉如远山,眼如墨珠,鼻似琼柱,唇红齿白,就连面庞都细致如瓷,长身玉立,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神态悠然,浑身上下都写着三个字--美男子! 偏偏就这样一个比女子还要俊美三分的美男子,却生了满头的白发,长度比我的头发还要长上些许,根根亮如银丝,随便束在脑后。 上天嫉妒颜如玉,惊才绝艳悲白发! 那江长歌一见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的白发上,顿时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苦笑道:“镜楼兄弟不用奇怪,这头发不是染的,我们天星一门,参窥天道,偷测天机,历朝历代,泄露天机无数,大多早死,到了我这一代,青少年时,更是仗着自己所学,口无遮拦,所以年纪轻轻,就未老先衰,白发满头。” 我这才回过神来,见触及了江长歌的伤心事,不敢再盯着人家的白发看,心中却惋惜不已,上天何其不公,如此俊美的容颜,却年纪轻轻就满头银发,实在太过可惜。 当下正要上前见过,江长歌却忽然一伸手道:“镜楼兄弟,不要再往前走了,你玩心仍在,气场隐有雀形,应该刚掏过鸟窝之类的,不出三步,你必遭飞鸟污垢之灾,现在转身出门,等等再进,或能化解。” 一句话刚说完,一只燕子飞了进来,飞过我头顶之时,忽然就落下一泡鸟屎来,我连躲带闪,却仍旧落在了我的肩头之上。 我顿时苦笑了起来,时已入春,燕子归来,这本是常事,江长歌当然是为了不让我看轻他,故意说出这事来,对他来说,这并不是难事,天相都观得,何况人相,不过这也太准了,我确实是将那金色石头放进了鸟窝,连这都能看出来,当真让人不得不服。 那江长歌又笑道:“镜楼兄弟面带春风,分明是刚遇上一件好事,双目之中,却隐藏仇恨之火,而且听说叶神医和镜楼兄弟在一起,如今只见镜楼兄弟,却不见叶神医,莫不是叶神医遭遇了不测?” 我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家伙简直就是活神仙,有他在,还有什么不知道!当下就一点头道:“不错,叶神医已经与世长辞了。” 三爷顿时一愣,眉头一皱,沉声道:“楼儿,叶神医百毒不侵,还有盘角山羊护体,谁能杀的了他?究竟怎么回事?你快快说与我听。” 当下我就将叶知秋怎么上的山,我们怎么下山,怎么遇见刘存龙,我进了洞穴,得到了金鳞真龙和那金色石头,出来之后发现叶神医已死的经过,统统说了一遍,详细尽实,只字未落。 三爷一听,眉头就紧锁了起来,喃喃说道:“这不可能啊!叶神医是什么人!经历了多少风浪!就算你说刘存龙是我们一起的,在他没有完全信任刘存龙之前,就凭刘存龙,怎么可能杀的了叶神医?就算是刘存龙下的手,叶神医临死之前,也完全可以要了刘存龙的命,又怎么会让徐家的九亟之术丢失?” 我顿时一愣,脱口而出道:“当时就刘存龙和叶知秋两人,三爷,你的意思是叶知秋?” 三爷的眉头锁的更紧,却仍旧摇了摇头道:“也不可能,就算叶神医不会防备叶知秋,那一匕首刺穿了叶神医的心脏,以叶神医的手段,也不会马上就死,更不会让别人取走了我们徐家之物,只怕这事还有蹊跷之处。” 说到这里,三爷一转头,看向我道:“那盘角山羊呢?” 我马上摇头道:“我出来之后,就没看见那盘角山羊了,刘存龙和叶知秋也不知去向,只剩下叶神医的尸体。” 三爷顿时眉头一松,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盘角山羊不在,那说明叶神医可能没死,只是有些事,他活着可能不方便做,守护者死后,守护灵会为守护者默哀三日,才会重回藏身之处,等待机缘,等待新的守护者前去。” 我一听顿时大喜,随即又一阵失望,摇头道:“不可能,尸体是我亲手埋的,埋下去时,尸体已经冰冷了。” 三爷却仍旧说道:“在三十六门之中,假死的手段,超过十种,叶神医一辈子精通毒药,他若想骗过你,太简单了。” 话刚落音,那江长歌就忽然叹了口气道:“三爷,叶神医是真的大限已到了!” 三爷一愣,江长歌接着说道:“四年之前,叶知秋去过终南山,跟叶神医在一起呆了一段时间,学习毒术,之后叶神医将叶知秋送回云南的时候,我们曾见过一面。” “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活不过五年了,我也曾提醒过他,让他远离三十六门的纷争,回到终南山之后,尽量不要离开,就算下山,也不要超过一日,也许能躲得过去,所以我一来,听说花错去寻镜楼兄弟去了,而且叶神医也下山了,我就知道,他活不过三天,没想到,下山两日都未到,就这么去了。” 第103章 :谁杀了叶神医 三爷一愣,脱口而出道:“长歌,你的意思是,叶神医真的没了?怎么可能?那守护灵呢?盘角山羊怎么不在他的尸体旁边?” 江长歌苦笑道:“这是我最不愿意去猜想的事情,三爷,你别忘了,守护灵是可以自行选择守护者的,虽然这种事情很少发生,几乎都是守护灵一旦选中了守护者,就会相伴一生,可也并不代表,守护灵就没有放弃了原先守护者,而重新选择了新的守护者的可能性!” 三爷顿时一阵愕然,我急忙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守护灵就在叶神医被暗杀的那一瞬间,放弃了叶神医?而重新选择了新的守护者。” 江长歌一点头道:“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叶神医的本事我知道,别说一把匕首插进心脏了,就算将他的心挖出来,他要不想死,都能撑到将对方毒杀。” 花错忽然接口道:“你的意思是,杀叶神医的,很有可能是叶知秋吗?她是叶神医的亲孙女,叶神医不会防备她,叶家的盘角山羊,几乎是世代承袭,和她也熟悉,也很有可能会认她为新的守护者。” “最重要的是,叶神医即使被暗算,也没有毒杀对方,就是因为叶知秋是他的孙女儿,他下不了这个手,不但下不了这个手,还故意留下血书,让镜楼哥照顾叶知秋,就是怕以后镜楼哥会杀了叶知秋?” 江长歌又一点头道:“这是最大的可能,不过那血书我没看过,这一点我倒无从判断。” 我急忙将写有血书的手绢掏了出来,虽然叶神医的尸体我给埋了,这血书我却留了下来。 江长歌根本没打开,花错正要伸手去拿,江长歌已经一把拦住道:“先别动!我有几句话,想先问一下镜楼兄弟。” 说完话,又看了一眼那血书,就抬头问我道:“镜楼兄弟,我且问你,你发现叶神医尸体之时,是什么姿势?你能摆出来吗?” 我一听立即点了点头,叶神医孤零零趴在那里的样子,我怎么会忘记,当下就站了起来,走到旁边,学着叶神医尸体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江长歌一看,顿时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问道:“你发现血书的时候,血书是在哪里的?你发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吗?” 我翻身侧起身来,指了指自己身体下面道:“就压在叶神医的身下,当时就是这个模样,我看完之后,又照原样折叠了起来,准备等见到叶知秋的时候,拿给她看一下。” 话刚落音,三爷忽然猛的一掌拍在木桌之上,一张木桌顿时四分五裂,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目之中,杀气大盛,怒声说道:“弑亲杀祖,逆反人伦,药师叶家怎么出了这么个混账东西!” 三爷这句话,等于已经指明了杀害叶神医的就是叶知秋了。 我听的一愣,还是有点不大敢相信,那叶知秋虽然手段确实狠毒,可叶神医毕竟是她亲爷爷,何况叶神医不倒,就是她叶家的一棵大树,三十六门,谁敢欺负叶家?叶神医一死,叶家的地位再想那么高高在上,只怕不大可能了。 江长歌这时才将手帕抖开,只看了一眼,又叹息一声道:“这就是我最害怕的,叶知秋杀了叶神医,一定也得到了盘角山羊,再加上另外两块金乌石的出世,也预示着另外两个守护灵也认了主,这两块金乌石藏匿之地,几乎无人知道,如果是我们的人,一定不会将金乌石带出来,也就是说,对方又拥有了两个守护灵。” “而且,能够看守金乌石的守护灵,都是十二生肖之中最凶猛的守护灵,现在再加上盘角山羊,他们起码已经有了三个守护灵。” “何况,你们徐家的九亟之术也被叶知秋所得,如果我所猜没错,应该很快就会送到那个苏出云的手上,苏出云本就身兼徐家奇巧之术和苏家勾魄书法,资质聪慧,人中龙凤,很有可能对应那两个看守金乌石的守护灵其中之一,再加上九亟之术,实在是个强敌。” 我忍不住问道:“就这么确定叶神医是叶知秋所杀?万一不是呢?” 三爷冷哼道:“你在终南山上三年,身体结实了许多,看得出来,技业也有所小成,可这历练,还是太弱了,叶神医死时,尸体是往下趴着的,匕首插在背上,这是暗算无疑,唯一一个能让叶神医不防备的,也就他的亲孙女了。” “至于那血书,则必定是叶知秋故意所为,叶神医守护灵被抢走,心脏被刺穿,趴在地上而死,就算写有血书,往自己身下塞也是极不方便,一般都应该是抓在手中才对。” “何况,这手帕折叠的整整齐齐,叶神医当时已经生命垂危,哪会有这闲心,就算他老人家将生死置之度外,有这闲心,可手帕上的血迹,却没有印到别处,你觉得可能吗?你随便沾点水也好,墨也罢,写在上面看看,只要一对折,必定印到另一边去。” “所以,这手帕上的血字,是早已经写好的,并且晾干了才折叠了起来,杀死叶神医后,塞在了叶神医的身体之下,就是给你看的,这种手段,偏偏你也还可以,却如何骗得过我!” 我顿时愣在了原地,许久缓不过劲来,花错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说道:“刘存龙之所以跑来将你的消息告诉了我们,却没有说叶神医已死,应该也是怕我们怀疑他,而将他留下来,站在人情上来推断,刘存龙确实比叶知秋的嫌疑更大。” “而且,现场我去过,刘存龙在叶知秋暗杀了叶神医之后,还曾和叶知秋动过手,却很有可能不是叶知秋的对手,所以仓皇逃走,估计也知道叶知秋会嫁祸给他,才跑了来找爹,他知道你会被叶知秋所迷惑,爹却一定不会,他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想让我们替他洗脱身上的黑锅。” 说到这里,花错又说道:“所以,在徐家村,你一说暗杀了叶神医的是刘存龙,我就有点怀疑,刘存龙和叶神医无冤无仇,这三年来又一直在和麻三等人抗衡,完全没有动机去杀叶神医,何况他也没这本事。” 这时我已经将所有的点点滴滴全都串联了起来,是了!叶知秋四年都没去过终南山看望叶神医,说明感情早已淡薄,忽然为了一只白狐就跑去了终南山,分明是要将陌楠要嫁给苏出云的消息传递给我,激我下山,没想到叶神医也跟了下山,她又觊觎叶神医的盘角山羊,更想在苏出云面前立上一大功,还有什么比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更能入苏家的眼呢? 所以叶知秋做下了如此逆反人伦的事情,从她暗中准备血书的事上,就可以看出,她是早有预谋,我下了地道,她趁机动手,叶神医被暗算,却不忍对她下手,盘角山羊被她所收,逼走刘存龙,拿走九亟之术,留下血书,为自己日后暗算我做准备,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预谋之中,当真是心如蛇蝎。 一想到这里,不禁为叶神医深深的悲哀了起来,毒手佛心之名,威震三十六门,却死在了自己亲孙女的手上,明知道暗算自己的是谁,却不能出手报仇,只能选择自己静静的死去,这是何等的悲凉。 当下一阵咬牙切齿,恨声说道:“好一个叶知秋,竟然这般蛇蝎心肠,待到下次见面之时,就是她丧命之时。” 江长歌却忽然摇头道:“这样不好,这毕竟是我们的推测,目前也没有个确实证据,曾亲眼看到过这一切的刘存龙如今也不知去向,所以我们再见到叶知秋时,先装不知道的,然后试探她的口风,如果她栽赃是刘存龙所为,那就必定是她了。” 一句话说完,话锋一转道:“叶神医已逝,为他报仇之事,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如果真是叶知秋所为,想来叶神医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我们。但眼前却有一件更为要紧之事,我们必须尽快处理好才行,不然的话,一旦被他们所得,金乌合并,九星齐现,地点被他们所知,那就有大麻烦了。” 三爷一听,也点头说道:“对!楼儿,你得了金鳞真龙,那深渊之中的金乌石呢?你可带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道:“带出来了,我虽然不知道那金乌石有什么作用,可麻三等人千方百计想得到它,必定有其深意,怕自己万一失手被擒,金乌石势必会落入他们之手,所以我给藏了起来。” 江长歌一听,顿时面色一变道:“藏在了什么地方?” 我说道:“藏在了老井边大树之上的一个鸟窝之中,一定无人发现。” 三爷一听,顿时面色巨变,身形一闪,就疾向门外冲去,一边疾声飞奔而走,一边大喊道:“坏了!大家快走,但愿还能赶得及!” 第104章 :市井一阵风 --为婆娑第2个飞机加更第2章 三爷一句话说完,人已经蹿出去了十几丈远,江长歌在后面喊道:“三爷小心,那金乌石要是被发现了,必定会有不少人伏在暗处,等我们上钩,千万不要大意。” 花错急忙跟了上去,颜千凌这时正好从外面进来,一见我们都往外跑,顿时一愣,还没来及问,已经被江长歌一把抓住,说道:“千凌,我们俩现在跟去,只会拖累他们,我们在后面慢慢走,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办的。” 我则和花错奋起急追三爷,我和花错刚从徐家村到陈王屯,屁股都没坐热,就火急火燎的往回赶,再度从陈王屯奔回徐家村。 说实话,我有点不以为然,那金乌石藏在鸟窝之中,一般人绝不会发现,不知道三爷为啥着急成这样。 十来里路片刻就到,三爷跑的最快,却在村口停了下来,等我和花错到了身边,三爷的面色正阴晴不定,一双鹰一般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这个曾经熟悉无比的徐家村,呼吸都变的有点急促了起来。 我们刚一站定,三爷已经沉声道:“人家这次吃定了我们爷三个了,知道就算我们爷三明知道是个大坑,也得往里跳。不过他们这样,我倒是放心了一点,起码说明了他们还没有找到金乌石,才会布下如此重防,不过这有点奇怪,按道理来说,金乌石的威力,早该发作了才是。” 紧接着三爷就手一挥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已经获得了两块金乌石,无论如何,这最后一块,也不能落入他们的手里,今天我们爷三就并肩作战,和这些魑魅魍魉好好较量一番,你们跟紧了我。” 一句话说完,率先抬步向徐家村内走去,我们急忙跟上。 在徐家村外,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徐家村看上去仍旧空空荡荡,如同鬼村,可双脚一踏进徐家村,我陡然一下浑身汗毛全都站立了起来,身上直接起了一层鸡皮,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这种感觉,太不舒服了,就像有无数条毒蛇,潜伏在暗中窥探着我们爷三一般。 我顿时明白了三爷为什么会在村口等我们,我虽然对危险有超乎寻常人的感应,但那毕竟是凶兽邪物一类的,现在虽然能开始感应到别人的杀气,可经验上却仍旧十分不足,不到十分接近危险之时,还是发觉不出来危险的存在,如果对方刻意隐藏的话,更无法感应出来。 而三爷这样的老江湖,虽然感应远不如我灵敏,却可以从气氛、细节等一些方面来加以弥补,比我更早一步的发现危险存在。 爷三个一进村,开始一段,十分安静,可到了村子中间那条路时,我和花错一起惊呆了。 路上站了只怕有四五十号人,全都像定格了一样,各自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有正抬脚走路的、有伸手伸手指天的、有卖小孩摇鼓的、有蹲着马步的、有抱孩子喂奶的、有低头点烟的,等等不一,年龄各异,男女都有,各具形态,还有一个正在伸手掏另一个黑脸汉子的钱包。 怎么说呢!这四五十个人,就像是四五十尊雕像,不但身体一动不动,就连头发丝都不动一下,眼皮都不眨,呼吸好像都没有。 可就这样的一群人,在我们爷三一出现之后,立即就动了起来,抬脚走路的缓缓而行,伸手指天的摇头晃脑,卖小孩摇鼓的大声吆喝,蹲马步的站直了身体抖动手脚,抱孩子的不停的哄着孩子,低头点烟的打着了打火机,将香烟点着了,抽了起来,那黑脸汉子则一把抓住了那小偷,大声呵斥着。 死气沉沉的徐家村,在这一瞬间,忽然活了过来! 三爷的面色却更加阴沉了,冷声道:“好大的阵仗,金陵四大家也成了别人的走狗吗?叫萧朝海滚出来见我!” 那些人却全都充耳不闻,各自忙各自的,好像三爷说的话,和他们无关一般。 我的冷汗却不断往外冒,双手都开始轻微的颤抖了起来,这并不是害怕,隐约还有点兴奋,在这之前,我并没有真正的和人性命相拼过,想暗杀一次,还遇上了花错,没有想到今天第一次和三爷并肩作战,就遇上这么大的场面。 三爷见那些人不理睬他,陡然发出一声霹雳般的大吼:“萧朝海,给老子滚出来!枉你名列三山一海,竟然成了鹰犬爪牙!” 这一声喊,直接震的那四五十人全都一愣,就在他们一愣神的功夫,三爷已经冲了上去,一把就抓住首当其冲的一名汉子,一记掌刀,就将那汉子击昏在地。 三爷这一动手,那些人顿时就涌了上来。 抬脚走路的忽然一滑,看似就要摔倒,却借势直接撞向了三爷的怀中,摇头晃脑的双指一并,也闪身到了三爷的面前,双指直接戳向三爷的脑门,那蹲马步的则上前拦在了三爷的正前方,卖摇鼓的忽然拽出把小鼓来,不停摇晃,声一入耳,就如遭重击,那抱孩子的妇人则直接将孩子一抛,恶狠狠的砸向了三爷,抽香烟的手指弹,手中香烟划起一道弧线,也向三爷落去,其余的人,更是将各种各样的招式,一起向三爷身上招呼。 只有正在争执的黑脸汉子和那小偷,则双双拦在了我和花错的面前,看得出来,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和花错看在眼里,他们的主要攻击目标,全在三爷身上。 三爷大吼一声:“来的好!” 三个字一出口,身形陡然化作一团魅影,砰的一声和那走路的撞在一起,直接将那走路的撞得倒飞了出去,一伸手抓住另一人的双指,一拧一转,那人已经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被三爷抬脚踢飞,随即身形一晃,就从那蹲马步的汉子身边绕了过去,劈手夺下卖摇鼓之人手中的摇鼓,随手砸向那妇人抛来的孩子,一把抓住另外一人,直接往上一甩,和那截香烟撞到了一起。 这几下动作,说起来极慢,实际上就是电花石火一瞬间,最前面的一波攻击,已经被三爷全部化解。 等到三爷已经闯入了人群之中,那小鼓才和妇人抛出的孩子撞在了一起,那包着孩子的襁褓之中,忽然飞出万支银针,直接将小鼓扎成了蜂窝,撞上香烟的那人则嘭的一声爆炸了开来,整个人被炸成了碎块。 三爷这时已经冲入了人群之中,砰砰之声不断,连九亟之术都没有使用,就这么见招拆招,拳来脚往,不断有人被踢出人群,也不断有人发出惨呼之声,在地上不停打滚,如同猛虎入羊群一般,勇不可挡。 我和花错一见,顿时双双冲了上去,一起对拦住我们去路的两人下了手,花错一把抓住那小偷儿伸向他胸前的手,用力一抖,那小偷儿就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花错随即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顿时就昏了过去。 我则直接运起了九亟之术,两根手指一阵青白,一伸手就点向前面的黑脸汉子,那黑脸汉子十分识货,面色一变,转身就跑,被我一步追上,一指就戳在他的脊背之上,那黑脸汉子顿时惨叫一声,健硕的身躯直接飞起,重重的摔落在地,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迷过去了,一动不动,脊背之上冒起一阵阵的白烟。 就在这时,三爷在人群之中大喊道:“楼儿,这些人是金陵萧家的市井一阵风,虽然也是三十六门中人,对我们来说,却只是些普通角色而已,头目是排教那耍小鼓的,已经被我破了,用不着使用九亟,留点力量,等会才是真正的战斗。” 我听的一愣,三爷被四十来个人围着,竟然还能注意我这边,说明这些人是真的没什么大能耐了,顿时收了九亟之术,和花错双双冲了上去,拳打脚踢,和几人厮打到了一起。 我在终南山上三年,终于见到了成效,这些人虽然人数众多,也有点手段,可出手在我看来,却是极慢,根本无法近得了我身,力量也远不如我,上来拦我的,纷纷被我打到在地,我和花错势如破竹一般闯进了人群,和三爷汇合到了一起。 爷三个一汇合,呈三角形站定,一边打一边往前闯,那些家伙虽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却死死围住我们,随着我们的脚步移动,不时上前袭击,由于人多势重,却也十分麻烦。 就在这时,三爷陡然再度发出那霹雳般的大喊声来:“萧朝海,你有脸做走狗,没脸出来吗?让这些人来受死,你还知道不知道羞臊两个字怎么写?” 话刚落音,就听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了起来:“徐关山,萧大当家的可没空理你,你们爷三个,有我来收拾就行了。” 一句话说完,陡然一道黑色身影悠忽一下就滑进了人群之中,一闪身就到了我的面前,猛的一伸手,一股黑烟就向我飞袭未来。 我知道来人肯定是三十六门中的高手,心中顿时一阵激动,苦练三年,终于有机会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了! 第105章 :九命麻三--为婆娑第2个飞机加更第3章 当下想都不想,一伸手就运起了九亟,双指一阵青白,直接就向那黑烟之中点去,脚下却做好了随时跳开的准备,万一九亟挡不住,我也不能傻愣着被黑烟打中不是。 谁知道双指一出,那股黑烟迎指而散,我顿时心头一喜,九亟直接打了出去,一道蓝光,直击而出。 那黑影根本就躲闪不开,一下被击中掌心,顿时轰的一声响,那人的身影已经倒飞而出。 就在我的九亟击中那人手掌的时候,我也闪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太容易得手了! 我虽然从没有和高手对阵的经验,可我也看过三爷和人动手,真正的高手,就算不如三爷的,三爷也不能说一下就把人击败了,何况我比起三爷来,那就是小草和大树的区别,无论对敌经验,还是作战技巧,都差的太远,怎么可能一下就将对方领头的打飞出去了呢?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一闪身就躲到了三爷的身后! 几乎同时,三爷也陡然一把抓向我的身边,一道青烟般的人影,也正在这个时候到了我的身边,被三爷一把抓住,陡然大喊一声:“阴山老鬼!你打我侄子的主意,以为能瞒得过我吗?” 这一声怒吼,声音极大,直震的我双耳一阵轰鸣,那人被一把抓住,又被一声怒喝震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三爷已经猛的一拳,正中那人影的胸前,就听噼啪一阵响,那青烟般的人影已经直接飘飞了出去,身形一边飞速倒退,口中鲜血已经喷洒了出来。 三爷哈哈大笑道:“阴山老鬼,你以为你刻意变了声音,我就听不出来吗?你那阴测测的语调,再怎么变,我都知道是你,你既然想暗算楼儿,就别怪我暗算你,这一拳也算是你还我上回偷袭我的,我这人心眼小,爱记仇,谁算计过我,我一定连本带利讨回来。” “不过你放心,看在大嫂的面子上,我没对你使九亟,你死不掉,躺上三两个月却是跑不掉的,我劝你聪明点,借这个机会,带着阴山道脱离这场纷争,不然下次再见面,我可就不留手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敢情刚才说话的就是阴山老祖,但向我出手的,却只是阴山道的小角色,阴山老祖却趁我九亟使出之后,想偷袭我,却不料早被三爷算计在心,所以他一出手,就落入了三爷的算计之中,我躲避的又及时,正好给三爷创造了个好机会,一举重伤了阴山老祖。 那阴山老祖却一边飞退,一边嘶声道:“徐关山,这笔账我记下了,一定会找你讨回来!” 三爷哈哈大笑道:“随便你,我这颗脑袋,惦记的人可不少,说实话,排队都轮不到你。” 说话归说话,我们爷三个可没闲着,说话之间,周围的人又倒下了五六个,三爷一下没挨,花错也没挨到拳脚,我由于对阵经验比较差,挨了几下拳脚,不过说来奇怪,这些拳脚打在我的身上,竟然不甚疼痛,不知道是我扛击打能力强,还是我身上的守护灵起了作用。 就在这时,三爷陡然一把将那卖小鼓的家伙抓住,单手一举,大吼一声道:“你们不要逼我,再不住手,我先将他摔死!” 这一喊还真有效果,那排教的家伙毕竟是这市井一阵风的头目,三爷这一喊,那些人全都停下了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爷冷哼一声,一把将排教那家伙摔了出去,一下摔的挣扎了好几下才爬起来,却不敢再上前了。 三爷随即怒声道:“大家都是三十六门的,多少应该知道点这次事情的起因,相信大家都知道谁善谁恶,我之前一直没下杀手,但你们却纠缠不放,从现在开始,你们如果甘心充当走狗,那也不要怪我辣手无情!” 一句话说完,又扬声喊道:“萧朝海,你给老子滚出来!来都来了,别做缩头乌龟!” 话一落音,那原先蹲马步的汉子就说道:“萧爷真没来,这次我们来,也不是萧爷指挥的,而是孙大少叫我们来的。” 三爷一听,顿时一愣,转头说道:“什么?孙大少?金陵四大家中的孙家?” 那汉子一点头道:“其实也不是孙大少的主意,是麻三给孙大少出的主意,可我们到了这里,这里也有一个麻三,不过虽然名字一样,可身高、体型、说话语气都不同。” 刚说到这里,忽然一道人影如风般从他身边掠过,随即那人影停止,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之中,即冷又凶,竟然又是一个麻三,只是这个麻三的身形和眼神,都和之前的那个麻三大不相同,之前那个麻三也很是厉害,可眼神之中,却远没有这般残忍和暴戾。 那汉子的声音却嘎然而止,双目陡然睁的滚圆,喉头发出一阵咯咯之声,随即脖子上逐渐渗出一道红线,紧接着噗的一声,鲜血狂喷,脑袋直接掉到了后面,竟然被硬生生一刀将脖子切的只剩下一层皮连着。 三爷目光一冷,沉声道:“好刀法!短刀一门张昊海,是你什么人?” 这个新麻三目光一冷道:“怎么?只有短刀门的人,才能玩刀吗?和张昊海没有关系就不能玩刀吗?我只不过比较喜欢用刀罢了。” 一句话说完,一翻手腕,已经亮出一把弯如新月一般的小刀来,刀身长只有八公分左右,却寒光闪闪,一见就知道非常锋利。 那新麻三随手一转,刀子在手上一转一圈,嘿嘿笑道:“我喜欢刀子切开皮肉的声音,每一刀下去,刀锋贴着骨头划过,将血肉和骨骼分开,发出嘶嘶的声音来,在我听来,就是人间最美妙的音乐。” “尤其是高手,筋肉强健,韧性极好,不容易扯断,如果仔细剥离的话,可以将肉剥削成一片一片的,最后只剩一具白骨,都能看见腹腔内的五脏六腑,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只是可惜的很,高手太少了,所以我极其珍惜遇到高手的机会。” “至于短刀门那些蠢货,只知道用刀杀人,没的侮辱了刀,根本就不配用刀,就像我刚才割断了那汉子的脖子一样,一刀下去人就死了,这还有什么意思,要不是有些话我不想让你听下去,我才不会做这么丢人的事情。”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这个新的麻三实在太过变态了,不但充满了凶残暴戾之气,还如此扭曲,如果不是心理上有问题,那一定是天生的恶魔。 新麻三的话刚落音,那排教的小头目猛然喊道:“麻三!我不管你到底是谁,我们来帮你,你却杀了我们的兄弟,这个梁子我们结定了,金陵四大家,一定会有人来讨回去的。” 说完一转头,对三爷说道:“徐三爷,对不住了,我们先回去了,今天徐三爷不杀之恩,我们市井一阵风的兄弟记下了。” 随即一挥手道:“兄弟们,我们走,回去找孙大少给个说法!”一句话说完,带头而走,剩下四五十名汉子,有人抬起了那蹲马步汉子的尸体,也纷纷跟上,呼啦一下散了个干净,徐家村村子中央的道路上,再度恢复了寂静。 那新麻三却也不拦,对着那些市井一阵风的人逐渐走远的背影,阴阴一笑道:“回去找孙大少哭诉吧!看看孙大少是会杀了你还是会来杀了我!” 三爷接过话道:“可惜,孙大少就算想帮那汉子报仇,也没机会了,今天你一定要死在这里,你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容不得你,老天爷容不得你,我也容不的你!” 那新麻三哈哈一笑,说道:“徐关山,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我告诉你,我有九条命,你是杀不死我的。” 三爷缓缓竖起了两根手指,瞬间雪白,几近透明,冷声道:“幸好你就九条命,我杀你九次,你就必死无疑了。” 那麻三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用手中的小弯刀指了指三爷,笑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收了笑声,说道:“徐关山,你太有意思了,不怪小弟对付不了你!不过你遇上我,实在是你运气不好,你放心,我会将你留在最后一个的,你这副身板,一定会成为一具完美的艺术品。” 话刚落音,江长歌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确实可惜,你连成为艺术品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我相信,不管你是谁,只要千凌这一笔勾下去,你就会成为一具尸体的,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跪下来,跪在三爷面前,好好求个情,或许三爷会放了你。” 声音一起,江长歌和颜千凌已经从一墙壁之后走了出来,颜千凌手中拿着一个小本子,另一只手里的笔,随时都准备在本子上打个钩。 我一见顿时大喜,刚要夸赞两人,那新麻三却又哈哈大笑道:“我说的话,你们难道都没听见吗?我有九条命!即使是画魂之术,最多也只能勾掉我一条命而已。” 花错目光一冷,随口说道:“千凌,勾了他!”颜千凌应了一声,一笔勾了下去! 第106章 :三十六门四雅 我心中暗暗高兴,我看得出来,这个新的麻三,气场十分强大,绝对是个高手,如果能被颜千凌这么一下画死,那可就省了大事了。 颜千凌一笔勾下,那麻三却动也未动! 大家一起愣住了,画门的画魂之术,在此人身上竟然行不通。 如果说颜千凌根本就没画下他的魂魄,或者画错了,那也无所谓,可颜千凌绝对不画错,也确实画出了他的魂魄! 可是对他没用,难道他真的有九条命?还是根本就不是活人? 麻三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我早告诉过你们,画魂对我没用,你们偏不信,浪费那么多笔墨、精力,有意思吗?你们怎么就不能学着去相信人呢?” 话刚落音,颜千凌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穿过那麻三,笔直的看向麻三的身后,目光之中充满了恐惧,怯声道:“在他身后,有人!” 颜千凌的相貌也改变了许多,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分漂亮的美人儿,就连身体也完全的发育了起来,可这个性,还是这么怯弱,说话的声音,也还是像惊吓到了谁一般。 可这句话一出口,大家的目光就一起看向了那麻三的身后。 空空荡荡! 麻三的身后,什么都没有,但我们都知道,颜千凌不会骗我们,她说麻三身后有人,那么在麻三的身后,就一定有人,只是我们都看不见而已。 麻三的笑声也停了下来,挺意外的看了一眼颜千凌,忽然叹息了一声,说道:“本来看你长的满漂亮,我没想杀你,起码现在不会杀,你如此年轻,如此美丽,皮肤如此的紧致,胴体一定会非常完美。” “可岁月会流失,这种年轻的美,会随着岁月的流失,逐渐消失,你的容貌会老去,你的皮肤会松弛,会出现皱纹,胸会下垂,腰肢会变粗,到最后将这种美完全破坏掉,会变成鹤发鸡皮的老太婆,如果这样的话,就太暴殄天物了。” “所以,我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在你的脊背上开一道口子,用我的刀,将你的血肉筋脉和五脏六腑一点一点的掏出来,留下你的皮肤和骨骼,再用其他的东西填充进去,这样就可以将这种美永远保持在现在的模样,你放心,我一定做的到,而且,我会寻找两块最美丽的宝石,作为你的眼睛。” 听到这里,颜千凌已经忍不住的簌簌发抖起来! 大家再也忍不住了,花错怒吼一声,猛的身形一移,已经闪了过去,一拳就打向那麻三的面门。 可就在花错这一拳打出的时候,在花错拳头的正前方,忽然就出现了一把刀,一把弯如新月般的小弯刀。 这一拳要是打上去,花错的拳头肯定会被从中间直接劈开,最轻也要损失四根手指。 幸亏还有我! 花错一动,我就动了,但并不是跟随花错一起扑向那麻三,而是一闪身就到了花错的身边,一脚将花错踹了出去,直接踹飞出去两三米远,滚了两三圈才停下来。 这麻三自从出现,仅仅出手一次,一刀就割断了那蹲马步汉子的半个脖子,可我知道,无论是花错还是我,对他出手,都是自寻死路。 这种感觉很奇怪,根本就不是从什么蛛丝马迹上判断出来的,我就是知道! 花错一被我踹出去,那麻三就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忽然变得冰冷,就像一条毒蛇,在盯着一只小白鼠一般,阴声说道:“你就是徐镜楼?” 我点了点头,脊背上一阵阵的发凉,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了上来,眼角不由自主的跳动了几下。 我害怕了!虽然我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我知道此刻我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充满畏惧的,我的眼神,一定是恐慌的! 那麻三也一点头,说道:“你很聪明,知道以你们的能力,对我出手和找死没什么区别,按我以往的习惯,如果聪明人愿意为我所用,我是会放他一条生路,并且会给他十分富贵的生活,因为我一向都比较喜欢聪明人,而且,聪明人也确实能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可是,你偏偏是徐镜楼,我不能让你活下去,你明白吗?” 这两句话说的,十分平淡,就像两个熟悉许久的老朋友,在闲话家常一般。 可我却感觉得出,那麻三身上的杀气,在瞬间已经飙升了数倍,他的眼神之中,那股杀意,忽然就变得十分强烈,我几乎可以断定,他准备出手了! 就在这时,三爷已经一伸手就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后,冷声道:“麻三,你的对手是我,吓唬一个小孩子有什么意思?” 那麻三忽然认真了起来,淡淡的看我一眼,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吓唬他,我是真的想杀了他,不过在杀他之前,我会先解决掉你们,我知道你们只要还活着,就不会让我杀他的。” “而且,他也不小了,按年龄算,应该二十二了,看他的模样,应该也得到了守护灵,如果我现在不杀了他,他对我的威胁,会越来越大。” “所以,今天他必须死,你们如果现在转身就跑,将他一个人留下来,我可能会考虑因为他,而放弃追杀你们!” 几句话说完,抬眼看了一下三爷,又十分认真的说道:“其实我这个建议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 三爷猛的怒喝一声,身形陡然间动了起来,如同一道闪电一般扑出,两根手指忽然散发出耀眼的白光,一指就向那麻三点去,口中大喊道:“你还是想想自己会怎么死吧!” 三爷是老江湖,当然看得出这麻三的厉害之处,丝毫不敢轻敌,所以一上手,就是九亟之术。 那麻三却并没有迎战,只是一闪就躲出几丈远,摇头叹息道:“我虽然很想和你斗上一斗,看看曾经名震三十六门的三山一海,到底是不是名过其实,可惜,我不能杀你,因为之前已经有人和我打过招呼了,你是她的,我并不想和这个人发生任何一点点的不愉快,因为她发起怒来,很有可能会杀了我。” 话音一落,忽然想起“叮”的一声琴音来,十分清脆,余音缥缈,在整个村庄之中来回回旋,久久不散。 这响声一起,三爷的面色忽然就变了,不是恐惧,而是显得十分为难,隐约还带点苦涩。 随即就见一个巨灵般的壮汉,精赤着上身,露出一身的疙瘩肉,单臂直举,蒲扇般的大手上,托举着一顶雪白的轿子,从村子之中大步而出,而那琴音,适时的再次响起,顿时如同泉水细流一般,如歌如泣,如幽如语,叮叮咚咚不绝。 刹那间,好像时间都静止了一般,天地之间,只有琴音缥缈。 三爷的脸上苦涩之意更浓,静静的凝立在道路中间,眼睛盯着那顶白色轿子,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那麻三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种近乎恶作剧般的笑容。 这顶轿子,我们曾经看过,就在我们追踪野狗刨坟的那个夜晚,这顶轿子也曾出现过,轿子里的女子,和阴家兄弟交谈几句之后就离开了,没想到今天会出现在徐家村。 终于,一曲终了,余音寂寥! 轿子中的女子才开口说道:“关山,这曲子,你还记得吗?”语气轻柔的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低语。 三爷的脸色却更苦了,都快能拧出苦汁来了,叹息一声,才开口说道:“这些年,许多事都过去了,你又何苦如此执着?” 这轿子里的人,上回三爷说过,是琴门的大小姐,当时这大小姐出现的时候,三爷并没有动手,而是等大小姐走后,才出面围住了阴家兄弟,如今再听他们这么一对话,我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敢情三爷和这大小姐,曾经有过那么一段。 而且,一定是三爷对不住人家,不然以三爷的为人,只要他问心无愧,绝对不会出现这种表情来。 轿子中又传出那大小姐的声音道:“我为什么要放下?你又真的放下了吗?” 旁边的江长歌忽然干咳一声,说道:“大小姐,这里面恐怕有点误会......” 话刚出口,在他身边忽然就出现了一个老头,头发斑白,面容枯瘦,大脑门儿小眼睛,鹰钩鼻子薄嘴唇,留着山羊胡子,手里端了个木棋盘,上面放了两个墨玉棋钵,里面放着黑白二子,一伸手就将江长歌拎了起来,再一闪身,已经到了路边的大树之下。 随后将江长歌放下,将棋盘往两人中间一放,缓声说道:“江长歌,都说你是三十六门第一聪慧之人,既然是聪明人,就应该知道,有些事,别人插不进去手,还不如来陪我下盘棋,赢了我,你走!” 江长歌面色一苦,问道:“如果我输了呢?” 那老头缓缓抬起头来,淡淡的看了一眼江长歌道:“如果你输了,就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 话刚落音,三爷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三十六门四大雅,今天算是聚齐了,我徐关山的面子,可真不小!” 第107章 :棋差一步 三爷这么一说,我顿时看了一圈,三十六门四大雅,分别指的是琴棋书画四门,琴门大小姐当然能代表琴门,那个将江长歌劫持去下棋的,不用问就是棋门的,能代表棋门的,那身份在棋门之中也绝对低不了,颜千凌是属于画门,却是我们的人,就算那麻三是书门的,也谈不上四大雅一起出动,不知道三爷这话是从何说起。 刚想到这里,脑海之中忽然灵光一闪,是了!颜千凌的画魂之术,对麻三竟然没有用!如果不是有画门的人在背后搞鬼,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颜千凌还曾经说过,在麻三的身后有个人,那一定就是画门的人了。 这样一来,确实只剩个书门,既然三爷都这么说了,这个麻三一定是书门的人! 书门的,那就是苏家了,苏家绝了后,没有男嗣,爷爷才会将二爷送给了苏家,二爷就一个孩子,那就是苏出云,这个麻三难道是苏出云?不可能啊!眼神不对,气场不对,身高身形都不对,我虽然只见过苏出云一面,但苏出云那种丰神俊朗的模样,那淡定自若的气场,却一直没能忘记,就算模样可以改变,但一个人的气场,可以收敛,却无法改变。 这个麻三,绝对不是苏出云,这人的暴戾凶残,和苏出云的气场完全相反,一个人可以有几种性格,但气场却只能有一个! 但我也相信三爷,三爷一定不会看走眼,他说这个麻三是书门的,那就一定是! 难道是苏二爷亲自出马了? 也不可能,如果真是苏二爷,三爷不会到现在才看出来,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就算聚少离多,关系疏远,兄弟间那种血缘关系,还是可以让他们迅速的认出对方。何况,像苏二爷和三爷这种级别的人,气场早就成型了,也无法瞒过对方的眼睛。 那这个麻三到底是谁? 刚想到这里,那琴门大小姐就幽幽叹道:“关山,你将我也算进去了吗?我来可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你应该明白我,我只想带你走而已。” 三爷眉头一皱,面色一正道:“灵若,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说实话,我一直也没脸见你,你若杀我,我也绝无怨言,但今天这事,你还是别插手了。”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棋门门主修随心出现了,你也来了,这个不敢露出本来面目的,用的虽然是弯刀,可对付错儿的那一招,却是书门的写意江山,能学到写意江山的,那必定是苏家的嫡系,就算不是苏老二的孩子,也和苏家关系非浅,刚才千凌的画魂之术对他没用,必定是颜泼墨在背后搞鬼,三十六门四大雅的重要人物,全都聚集在这里了,这个时候,我怎么跟你走?我一走,几个孩子的命也就算交代了,所以,这回我还得对不住你,这条命暂时还不能给你。” 轿中那琴门大小姐又是一声幽幽叹息:“关山,我怎么会忍心要你的命,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当年你和花三娘成亲之时,我就去取了,虽然你辜负了我,可我却仍旧无法狠心去伤害你,甚至连恨都恨不起来,我等了你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我们重聚的日子,不会在乎多等一会,你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再跟我走可好?” 花错这时带着颜千凌到了我的身边,他当然明白我踹他一脚是为了救他,所以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嘴巴向三爷的位置撅了撅。 我和花错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花错的意思,看样子三爷年轻时,也惹了不少风流债,听这琴门大小姐的语气,说到最后,几乎都是在哀求三爷了,不过三爷确实有这个魅力就是。 三爷苦笑了一下,却没和这个琴门大小姐纠缠下去,转脸看向那麻三,猛的大吼一声道:“颜泼墨,来都来了,何必鬼鬼祟祟的,一晃眼也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出来聊聊!” 一句话喊完,那麻三的后背之上,忽然飘起了一道白影,闪电一般飘走,眨眼已经绕过一堵残墙,钻入墙后,随即墙后就传来一声叹息道:“老三,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本来不想露面的,实在不好意思面对你,咱们兄弟多年,你就不能当我没来嘛!” 说话间,一个四十多岁的高瘦男子,已经从那残墙之后转了出来,和颜千凌一样,手中同样拿着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只是那本子却大上许多,如同一个账薄一样,本子上空白一片,显然并没有画我们任何一人。 这人一出来,就苦笑道:“我知道要来徐家村的时候,就已经和苏二哥说过了,我这次来,只是保护振铭,不让振铭被凌儿的画魂之术勾了命去,绝对不会向你们出手,苏二哥也答应了,所以,老三你就当我是来看热闹的可好?” 三爷一听,顿时转头看了一眼那麻三,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来你是苏振铭,老颜要是不说你的名字,我倒是把你给忘了,怪不得你用弯刀使写意江山,却又看不起短刀一门,而且还如此的凶残暴戾。不过你既然是苏振铭,那你的身份还满尴尬的吧!既不能算是短刀一门的,也不能算是书门,在两门之中,都没你什么事,你瞎掺乎个什么劲?” 我一听就知道其中必有原委,三爷这话里充满了讽刺戏谑的味道。 刚想到这里,那苏振铭就嘿嘿一笑,伸手撕下自己脸上那张麻三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来,却是个二十六七岁的阴霾男子,宽额瘦脸,面色阴沉,看向三爷道:“三爷,反正你们都活不过今天了,就让你逞逞口舌痛快!” 话刚落音,大树下那老头就喃喃说道:“年轻人,下棋这玩意,有点讲究,一是得看清楚局面,二是得保护自己的棋子不被吞了,你可得看仔细点再落子,一子落错,可就满盘皆输了,你应该清楚,你输不起的。” 这话一出,那颜泼墨就面色一变,扫了一眼那棋门门主修随心,脸上瞬间青白了起来,面色极为难看。 我算是看出来了,那修随心虽然这话是对这江长歌说的,可却是说给颜泼墨听的,意思很清楚,是让颜泼墨不要站错了队,而且言辞之中,还带有威胁之意,不用问,颜泼墨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被迫受制与那修随心,既然修随心提到了棋子,很有可能,是颜泼墨的家人安全受到了威胁。 三爷也转头看了一眼修随心,对颜泼墨嘿嘿一笑道:“这修老头儿还是这般无耻吗?这回又抓住了你什么把柄?我说你也够了,死皮活赖的留在了青石镇,换来了什么?就被这般对待,你的骨头,也够贱的!” 颜泼墨却没有说话,就像嘴巴忽然贴上了封条一样,只是面色越发的青白。 三爷也没在说下去,手一伸道:“颜泼墨,你既然不动手,就站到一边去,免得伤了兄弟和气。” 颜泼墨一点头,径直走向颜千凌,双目之中,满是慈祥之色,如同慈父看见了自己的女儿一般,一直走到颜千凌身边,才停了下来,叹息一声道:“孩子,我是你大伯,你这几年,受苦了。” 颜千凌眼圏顿时一红,嘴角抽动几下,眼泪已经下来了,她自从颜丹青走后,就一个人孤苦无依,这些年来,都是跟着三爷和花错在一起,如今猛的一下见到了亲人,哪里还忍得住。 就在这时,我却忽然一阵心惊肉跳,仿佛一场大祸,即将临头了一般,当下想都不想,脱口就喊道:“千凌快闪开!” 话一出口,那颜泼墨忽然一伸手,一把就抢去了颜千凌手中的本子,同时身形一转,已经到了颜千凌的身后,单手一伸,一下就扣住了颜千凌的咽喉。 我顿时大吃一惊,这颜泼墨过来的时候,还是一副人样,他说的那句话,也让我心头一阵感叹,谁也没有想到,这厮竟然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狼,说翻脸就翻脸了。 花错已经蹿了上去,可花错刚一动,那苏振铭已经闪电一般拦在了花错的面前,嘿嘿冷笑道:“三爷刚才对我的冷嘲热讽,你可是听见了的,但三爷已经被耿大小姐包了,我也不能插手,只好拿你出气了,谁叫你是他儿子呢!” 我急忙蹿了过去,和花错站在了一起,双双面对苏振铭,这家伙的刀子,实在太过凌厉,花错一人绝对不是他对手,就算加上我,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三爷大吼一声:“颜泼墨!老子看错了你!”身随音动,一闪就要扑过来,那巨灵般的汉子却猛的一抛,那顶雪白的轿子就落在了三爷的面前,琴门大小姐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关山,大势已去,你还是跟我走吧!” 这时那修随心的声音,也缓缓响了起来:“年轻人,你已经无处落子了,你输了!” 第108章 :三爷情事--为婆娑第2个飞机加更第4章 眨眼之间,我们几人已经全部受制与人,江长歌眼见要输给修随心,颜千凌已经被颜泼墨所控制,我和花错绝对不是苏振铭的对手,而三爷虽然没有被困,却断然不可能对琴门大小姐出手。 我总算领教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狡诈!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和我们硬拼的意思,虽然他们的实力比我们要强出很多,一对一的话,也许我们这边只有三爷才能挡得住其中一人,可即使这样,他们还是没有硬碰硬,而是选择了最有利他们的办法。 先是用市井一阵风围攻我们,他们清楚的很,市井一阵风根本对我们造不成任何威胁,其后让阴山老祖和苏振铭出面,如果阴山老祖和苏振铭能收拾了我们,他们也许连面都不会露。 可阴山老祖却在三爷的手下吃了大亏,铩羽而逃,只剩下一个苏振铭,也没有把握就能赢得了三爷,何况江长歌又带着颜千凌出现了,颜千凌还画了苏振铭的魂画。 所以颜泼墨就率先出动了,由于要保护苏振铭,所以他也没有时间去画我们的魂画,无意之中,被颜千凌牵制住了,这样一来,琴门大小姐耿灵若和棋门门主修随心也不得不出来了。 这两人一出现,就控制住了局面,修随心先劫持了江长歌,耿灵若则暂时阻止了三爷对苏振铭出手,随后颜泼墨现身,修随心故意说出一番模棱两可的话来,让三爷以为他是被逼无奈,借机走向颜千凌,以亲情为借口,夺下了颜千凌手中苏振铭的魂画,并且控制了颜千凌,苏振铭得以安全,则拦住了我们。 而耿灵若根本就不用出手,就牵制住了我们这边最厉害的主力,用修随心的话说,我们就是棋差一步,满盘皆输! 三爷嘶声怒道:“颜泼墨,你是个畜牲!” 颜泼墨却一手紧扣着颜千凌的喉头,悠然说道:“老三,不要这么激动,我们都不小了,沉着点,你还是先把自己欠耿大小姐的情债还了,我们再谈谈其他的吧!” 显然这颜泼墨并不愿意和三爷发生正面冲突,甚至三爷骂他为畜牲,他也可以听若不闻。 轿子中的耿大小姐这时说道:“关山,我们走吧!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每天弹琴给你听,我们游山玩水,游历天下,不再管这三十六门的纷争,你看可好?”说话间,那巨灵般的壮汉已经到了轿子旁边,大手一抓一提,另一只手一托,又将轿子托举了起来。 三爷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已经冷了下来。 耿大小姐继续说道:“关山,你可记得在庐山,你少年意气,我情窦初开,你立志扬名天下,我仰慕不能自己,你指点江山,细数三十六门之优劣,我安静聆听,一心只想陪在你左右。” “我们观瀑布,赏云海,行走在青山碧水之间,你情我浓,走累了就随地而坐,我弹琴你唱歌,快乐逍遥,却忽然跳出个什么庐山三友,那三个老木头虽知风雅,懂我琴韵,却哪里懂得我们的男欢女爱,强要将我留下,弹琴给它们听。” “你好言相商,它们却持技以横,你当时就恼了,让我先弹一首高山流水,算是酬谢知音,随后又让我弹了一首广陵止息,一曲广陵散未尽,你已经将它们三个尽数击败,携我腰肢踏歌而行,大笑下山,我依偎在你怀中,感受着你那无匹的豪情,我整个人都快融化了。” “当天夜里,巫山云雨,我将我自己给了你,连带着一颗滚烫的心,你知道吗?那一夜,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就在我成为你的女人那一瞬间,我就暗暗发誓,这一辈子,我跟定你了,你去天边,我就跟你去天边,你去海角,我就跟你去海角,无怨无悔。” 这几句话,说的如同梦呓一般,虽然简单几句,却将三爷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尽数描述,而且言辞之中,讲述了三爷和她的情感纠葛,却绝无淫邪之意,反倒让人觉得绮丽妙曼,觉得他们俩没能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道不公。 三爷的眼神之中,忽然升起了一丝愧疚,面色上的冷霜,也缓和了许多,好像也沉浸入了往事之中。 花错又看了我一眼,忽然说道:“爹还会唱歌?镜楼哥,你和爹在一起的时间长,你听爹唱过歌吗?” 我看了花错一眼,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种无聊的问题来,苏振铭好像十分欣赏眼前的这种情况,这家伙十分变态,任何人的任何痛苦,都能激发出他的欢乐,所以根本就没有对我们出手的意思,只是死死的拦住了我们。 但江长歌和颜千凌却分别被劫持着,耿大小姐分明是在努力的勾起三爷的回忆,好让三爷失去斗志,这个家伙却在这个时候研究起三爷会不会唱歌的事情来,真不知道他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不过还别说,我还从来没听三爷唱过歌!就连哼哼都没哼过。 那耿大小姐继续梦呓一般的说道:“你说你要去云南,要去青石镇,要去证明你自己,要去征服三十六门,我纵有万般不舍,却也只能放你去,我的男人要当天下的大英雄,我怎么能拖后腿呢!” “我很想很想随你一同前去,可我没法去啊!我虽然是琴门的大小姐,可我是旁支啊!旁支出了山,没有重大事情,是不能回青石镇的。” “何况我的哥哥,那时候还没死,他不会希望看见我,他没有学会缥缈琴音,偏偏让我这个注定是旁支的女子学会了,让他好生面上无光,他没有杀了我,却再也不许我回青石镇。” “可我又如何舍得下你,而且我很害怕,你太优秀了,身上的光芒,就像太阳一样吸引着女人不断的向你靠近,我不能让别的女人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听到这里,我心头猛的一颤,忽然想起了花错母亲的那怪病,不由自主的就看了花错一眼,按道理来说,花错的母亲也是香门传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就病死了呢?只怕和眼前这个耿大小姐脱不了关系。 而我看向花错的时候,花错的眼睛正看向我,眼神之中充满了惊慌,以他的聪明,我能想到的事情,他哪有想不到的道理。 三爷的面色再度冷了下来,眼神之中那一丝愧疚,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那耿大小姐这时声音陡然一变,瞬间从呢喃梦呓之语,变成阴狠毒辣之声,继续说道:“所以我就暗暗跟着你,凡是接近你的女人,我就偷偷给杀了!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三爷忽然哑声道:“不要再说了!” 那耿大小姐却像已经深陷往事不能自拔了一样,嘶声喊道:“为什么不说?这是我们的美妙回忆啊!我每天都会想上十遍、百遍、千遍、万遍!我要永远记在心里!” 三爷说道:“已经过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灵若,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只想着名扬天下,也不会害你成今天这般。” 那耿大小姐却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你没害我,你对我很好,我很知足,后来我杀人的事情败露,无数道上的人找我报仇,你却坚定的站到了我身边,即使对方将我们逼上了绝境,你身上的伤,使你几乎站都站不稳了,却也不肯抛下我,那一刻,我知道,我爱对了人!” “我不能让你为我而死,所以我选择了自己去死,我自己从山顶跳了下去,条件就是他们放过你,我从山顶跳下的时候,心里也是充满幸福的,我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抛弃我,即使我是别人口中十恶不赦的蛇蝎女子。”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没死,我在山崖下整整休养了两年,身体才得到恢复,出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到处寻找你的消息,可我辛苦打探到的消息,却是你和花三娘结婚了。” 三爷哑声道:“当时是花老爷子救了我,我也以为你死在了山崖之下,后来都有了错儿,才知道你未死,但我已经娶了错儿的母亲,也不可能再去找你。” 耿大小姐接过话去说道:“我没怪你,我知道你必定以为我死了,所以才会娶了花三娘,我偷偷去看过,花三娘是个好女人,温柔娴淑,我也不恨她,我只恨当年那些生生逼得我们生离死别的人,所以我找到了他们,将他们所有的人,全都杀了个干净!包括当年不许我回青石的亲大哥!” “之后我就隐居了起来,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你的世界里,直到花三娘死了,我知道,我可以来找你了,在你的心里,一定还是有一块地方是属于我的,对不对?关山,跟我走吧!我们脱离三十六门,不再参与这纷争,让我们再回到从前,好不好?” 听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唏嘘,如果真如耿大小姐所说的这样,那这耿大小姐对三爷当真是一片痴心。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身影一掠而至,一闪就到了三爷身边,娇声叱道:“耿灵若,你撒谎!” 第109章 :赢了一局 --为婆娑第2个飞机加更第5章 这声音一起,我们就全都一喜,说实话,我其实一直都满惦记她的,虽然我曾和她有过一段怨隙,后来我替她挡了天劫,她也为了护送我差点再遭天劫,算是有了交情。 来人正是黄姑娘! 黄姑娘一现身,就手一指那轿子道:“你胡扯!因为和三爷那侄子置气,三爷关了我九年还有多,他是个真男人,有太多的苦,却从不对外吐露半句,只有喝了酒之后,一个人喃喃自语,所以别人不知道你们的事,我却清楚的很!” “前面你说的都对,可自从你从崖下出来之后,三爷在的那八年之中,你起码去杀过花三娘三次,第一次就是你得知三爷和花三娘成亲的消息之后,当天夜里,三爷将你赶跑之后,就已经知道是你了,所以三爷才没有下杀手,放了你走,不然的话,以三爷的为人,你动他家人,他不将你大卸八块都算轻的,何况当时花三娘还怀了身孕。” “第二次是在花三娘生花错的时候,你再次妒火中烧,趁花三娘生产,三爷不在屋内的时候,悄悄潜了进去,想杀了花三娘和她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可三爷早就知道你的脾气,早就算定了你会出手,所以故意在自己家床上放了个假人,用录音机播放生产时女子的惨叫声,让你扑了个空,其实真正的花三娘,早就被三爷转移到了安全地方生产。” 我一听就知道黄姑娘说的是真的,一是这耿大小姐的脾气,确实毒辣,二是时间对,三爷离家十年,却是在花错七岁之时回来的,一开始肯定是游历名山大川,增长见闻,也定是在这段时间内,遇上了这耿大小姐,两人产生了感情,在一起了。 其后耿大小姐乱杀人,被逼跳崖,三爷被花百草老爷子所救,但也得一段时间疗伤,在疗伤过程中,和花三娘慢慢滋生了感情,终于和花三娘成亲,这起码得用掉了小两年,花三娘再怀胎十月,又是一年,所以三爷离开云南时,花错只有七岁。 黄姑娘继续说道:“三爷一直都没将这事抖出来,以为时间长了,你就会慢慢淡忘,就会收手,在你第三次出手的时候,却碰上花老爷子,老爷子重伤了你,你躲了起来,一躲就是十几年。” “这期间,三爷没见你再动手,以为你已经放弃了,加上他身负守护之灵,不得不回转徐家村,守护地下之物,偏偏他的儿子却得留在青石镇,接掌花家香门一脉,一家人南北分离,各自孤苦,三爷为了守护这地下之物,付出了太多太多。” “后来花错从云南寻来,我得知他母亲是得奇疾而死之时,我就开始怀疑是你杀了花三娘,如今听你说的这些话,我更加断定就是你下的毒手,你敢说不是你所为?” 听到这里,大家的目光一起看向了那顶白色轿子,三爷哑声道:“灵若,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下的手?” 其实,我们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三爷关心则乱,才会问出这话来,我相信其实在三爷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他之所以问这一句,只是期盼着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奇迹而已。 不过,轿子中那耿大小姐的重点,却明显没放在这个上面,忽然嘶声喊道:“你滚开!你凭什么站关山的身边,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所有和我抢关山的女人都得死!花三娘得死,你也得死!” 这句话一出,三爷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花错嘶吼一声,就向那巨灵般的壮汉处冲去,耿大小姐的这句话,无疑已经承认了一切。 但花错刚刚冲出去的身体,就被三爷一把抓了回来,三爷沉声说道:“错儿,你还不是她的对手,但你要相信爹,你一定会有替你娘报仇的机会。” 一句话说完,转头对那白色轿子说道:“灵若,既然确实是你所为,你我从此恩断义绝,你走吧!我不会杀你,但他日错儿一定会去寻你,替他娘报仇!” 那耿大小姐却已经完全深陷入强烈的嫉妒之中,在轿子里疯狂大喊道:“徐关山,我要杀了她!我会将你身边所有的女人全都杀掉!” 话一出口,那巨灵般的壮汉忽然单手一抛,那顶白色的轿子直接被凌空抛起,直上四五米之高,竟然悬浮在半空之中,“叮”的一声,就响起了一声琴音。 这一声琴音,等于就是下了一道格杀令! 那苏振铭哈哈大笑道:“过瘾!过瘾!实在痛快,看着你们这些人因为儿女情长而备受折磨,我这心头就说不出的痛快,如此痛快,当然得杀几个人来应应景。”一句话说完,手中新月般的弯刀一挥,就向我扑了过来。 我心头一沉,苏振铭的本事我见过的,以我之能,只怕连三个照面都撑不住。 颜泼墨也冷声一哼道:“大侄女,对不住了,你一个人在世上孤苦无依的,也是辛苦,我送你去见你爹好了。”一句话说完,手指猛的一用力,咔嚓一声,就捏断了颜千凌的喉头。 我惊呼出声,怎么都没有想到,颜泼墨这厮竟然说动手就动手,当真一点亲情味都没有,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颜丹青好像也遭了他的毒手。 花错一声嘶吼,双目顿时一片血红,想都不想就向那颜泼墨冲了过去,疯狂扑击颜泼墨,可那颜泼墨根本就不和他硬拼,只是不断游走,一边游走,一边还不断的挥笔在账簿之上画下花错的魂画。 树下的修随心还在和江长歌下着围棋,两人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仿佛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那巨灵般的壮汉也忽然就向三爷撞了过去,利用身形壮实,硬生生将三爷拦住,三爷接连击中那壮汉身躯数次,那壮汉却如同桐皮铁骨一般,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损伤。 半空中的琴音,更是连环不断,缥缈回旋,整个村子之中,到处都是琴音袅袅,只是奇怪的是,我们听了并未感觉有何不妥,可黄姑娘却瞬间面色惨白,显然是针对黄姑娘一个的。 一瞬间,我们六人一死五被困,陷入了绝对下风。 就在这时,三爷忽然停下了手,抬头一声大喊:“动手!” 两个字一出,三爷就陡然凌空掠起,半空之中已经运起九亟之术,双指洁白如玉,一指就点向了耿大小姐那悬浮在半空之中的轿子。 一指点出,电闪雷鸣! “咔嚓”一声惊雷咋响,一道闪电凌空劈下,形如利刀,蓝茫吞吐,携带天之威势,由天而落,一刀就劈在了那白色轿子的顶上。 顿时“轰”的一声暴响,整栋轿子被闪电击得四分五裂,碎屑横飞,琴音顿止,一道白色身影从满天碎屑之中一掠飞出,人尚在半空之中,已经悲声叫道:“关山!你竟然引雷劈我!” 与此同时,已经摔倒在地上的颜千凌尸体,忽然嘭的一声暴了开来,化成满天纸片,飞舞飘摇,露出里面的青黄色的竹篾来,竟然是个纸人儿。 从四处的残垣断壁之中,更是涌出七八来条人影来,这些人手中各自持着十分奇怪的兵器,有使一根竹竿的、有使一根长达两米的铁钩的、有使两根白生生的腿骨的、有抓着短刀的、有使一对石锤的、有抓着一张白纸的,有提着一把铲子的,等等等等,我还在其中看见了一杆十分熟悉的大秤。 这些人一起涌了上来,同时围住了苏振铭,纷纷出手抢攻,苏振铭虽然厉害,可这几人个个都极为彪悍,每一招几乎都是拼命的打法,加上人手又多,不但逼的苏振铭接连失利,肩头上还被那使钩子的壮汉钩了一下,直接穿透了肩胛。 我顿时傻眼了,这忽然冒出来的几人,我几乎全都认识,每一张面孔,都是那么的熟悉,曾经都是徐家村的乡亲,都在上次全村人消失的时候,他们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一直都藏在这徐家村,从未离开过! 怪不得有一次我曾问过三爷,在徐家村是不是还留有后手,三爷并没有回答我,看来我猜的对,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北门的精英,都是三爷的心腹,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天,等的就是三爷的一声令下! 更让我吃惊的是,颜千凌这时也从一堵残墙之后走了出来,手里依旧捧着个本子,手上的笔已经抵在了本子上,一脸煞白的向颜泼墨走去,边走边问道:“颜泼墨,我父亲是不是已经被你杀了?” 她没有称呼颜泼墨为大伯,而是直呼其名,显然她心中也有了答案,看她的架势,应该是已经将颜泼墨的魂像画在了本子上,只需要轻轻一勾,颜泼墨就得从这个世界除名了。 颜泼墨可以在画魂之术下保住别人的命,不知道这回,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 直到这时,江长歌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一颗棋子落下,抬头对那修随心一笑道:“侥幸,这一局,好像是我们赢了!” 第110章 :同根相残 江长歌这句话一出口,我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我忘了这家伙是会看相的,他连我要被燕子落屎的事都能算出来,何况来徐家村这么大的事情,就算他算不出具体的情况,大概局面总能推算个差不多,又怎么能不做出周全的安排来。 而且这家伙还知道三爷留的后手,不用问,那个拿着一大张白纸的,一定是扎纸人一门的,也只有扎纸一门,才能整出来这么逼真的纸人,不但形态容貌一模一样,还能说话做事,这手艺也算是绝了,别说颜泼墨这是第一次见到颜千凌了,就连花错当时都没认出来。 而这些北门精英,则是从老太爷和麻三清楚徐家村的那一天,就开始了蛰伏,直到刚才三爷发出了号令,才涌了出来,一出现,就改变了局势。 转瞬之间,苏振铭受伤、颜泼墨命悬一线、耿大小姐的缥缈琴音被三爷所破,棋门修随心输给了江长歌,局面顿时逆转。 三爷此时才从半空之中落下站稳,大声喊道:“不能让颜泼墨离开!他必须死!”一句话说完,自己已经如同一阵风般扑向那巨灵般的壮汉,死死缠住,不让他腾出空隙去救援他人。三爷做事一向狠辣,更是十分讲究道义,何况颜泼墨还曾经是他的朋友。 黄姑娘却飞身而起,和那耿灵若打了个难分难解,耿大小姐的古琴,在刚才的雷击也被毁了,论其他的手段,和黄姑娘也就半斤八两,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我和花错则抽身退出了对苏振铭围攻的圈子,北门精英配合默契,我们在里面,反而碍事,专身和颜千凌围住了颜泼墨,这厮十分卑鄙,三爷也点名要杀了他,绝对不能留他活命。 颜千凌又逼近了一步,拿笔的手指关节已经泛起了青白之色,再度问道:“颜泼墨,我父亲是不是已经被你杀了?” 我担心了起来,颜千凌的个性我了解,她太过单纯善良,甚至有点懦弱,如果这个颜泼墨矢口否认,在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颜丹青已经遭了他毒手的情况下,她很有可能下不了手,而以这个颜泼墨这般卑鄙,很可能不会承认。 果然,那颜泼墨的眼皮子一阵跳动,马上说道:“怎么可能呢!他和我是亲兄弟,我怎么会对他下手。” 这话一出口,花错就立刻说道:“千凌不要相信他,他刚才捏碎你喉头的时候,可一点没有手软,幸亏江长歌先让章家的人扎了个纸人,要不现在我们已经阴阳相隔了。从他对你的狠毒上来看,一定也会下手杀你父亲,何况,他刚才亲口说出要送你去陪你父亲,你父亲肯定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现在就勾了他。” 颜千凌的眼睛里已经涌起了泪花,我相信这几年来,她一定到处留意着颜丹青的消息,没有想到,颜丹青竟然已经死了,这对与颜千凌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颜泼墨急忙说道:“丹青没死!丹青没死,现在就在云南呢!” 颜千凌的目光,顿时一亮,她太单纯了,太好欺骗了,何况,找到颜丹青,这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花错立马说道:“你胡扯,你早就杀了他,自从上次在终南山伏击我们,颜叔叔没有画我们的魂画,回去之后,就被你杀了,对不对?” 颜泼墨急忙说道:“不对!当然不对!他是我亲兄弟,我们是一母同胞,我怎么可能杀他!” 花错一摇头道:“我不信,反正现在千凌什么都听我的,不管是不是你杀的,今天你都得死,千凌,勾了他的魂画!” 那颜泼墨急忙摆手道:“千凌,不要听他的,我是你亲大伯,已经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千万不要糊涂。” 花错和我顿时一起目光一亮,一起发出“哦”的一声,而颜千凌的面色,瞬间煞白一片。 再精明的人,情急之下,也是会出错的! 何况这颜泼墨只是卑鄙,还算不上精明,论耍嘴皮子,八个颜泼墨加一起也抵不上一个花错。 “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这句话,已经足够证明,颜丹青已经死了,既然颜丹青已经死了,那他之前所说的话,就全部都不成立了,就算不是他亲手杀的,他也是个帮凶,最起码也是见死不救! 颜千凌只是善良,却不傻! 所以一笔就勾了下去! 颜泼墨的面色瞬间死灰一片,手中的账簿和笔,一起掉落在地上,缓缓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天空,喃喃说道:“画门要完了吗?是断送在我的手上了吗?我错了,我不该杀了丹青的!” 花错却忽然出声道:“画门不会终结,还有千凌在,不过你确实要完了!” 颜泼墨缓缓低下头来,看了一眼颜千凌,又看了一眼我们,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轻轻摇头道:“就凭你们?活不久的......”一句话都没说完,身体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他可以用画魂之术保住别人的命,却无法保住自己的命,颜家画魂之术,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即使是颜家的人,一旦魂像被画,也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他一倒地,花错的手中就多出来一把刀,一闪身就掠了过去,一刀就将颜泼墨的脑袋砍了下来。 一刀砍过,头颅飞滚,由于颜泼墨刚刚断气,血液仍旧没有凝固,一下从颈腔之中喷了出来,直接将地面都染红了一大片。 我看了一眼花错,我知道他是担心颜泼墨假死,这样做确实最安全,三十六门的人,奇巧之术太多了,只要脑袋还没掉下来,都不能确定真的就死了!何况这颜泼墨身具画魂之术,万一假死逃脱,实在太危险了。 颜千凌却忽然痛哭出声,我可以理解,画门一门,只剩下她孤身一人了,这种孤独感,是十分无助的,何况,她刚才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大伯。 花错看了一眼场中情形,见大局已定,他现在也杀不了耿大小姐,当下就走过去安慰颜千凌,我则转身走向了江长歌,虽然江长歌在布局上赢了一局,可谁又能保证修随心不会对他下杀手呢? 苏振铭忽然大吼一声:“走!”一句话说完,整个人已经如同一只大鸟一般凌空飞起,直接掠过围攻他的那几人头顶,身形一闪就掠出去数丈,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残垣断壁之中。 那耿大小姐却像发疯了一般攻击黄姑娘,幸好黄姑娘并不惧她,两人缠斗在一起,各自都死命的向对方下杀手,看着就像是生死不共戴天的仇人。 三爷却停了下来,叹息一声,对那巨灵般的壮汉道:“你走吧!带着灵若离开。” 那巨灵般的壮汉始终一句话没说,只是一闪身,就冲到了耿大小姐的身边,用自己的身躯硬挡了黄姑娘一招,猛的一下抱住了耿大小姐,直接抱起就跑。 那耿大小姐则十分的不甘,一个劲的叫嚷着,要那巨汉放她下来,她要杀了黄姑娘,那巨汉根本不听,抱着耿大小姐疾走,片刻已经顺着道路,冲出了徐家村,一路狂奔而去。 到了这个时候,局面已经稳定了下来,那几名汉子走到了三爷身边,一起对三爷点头,三爷挥了挥手,没有说话,眼神中却充满了信任和感激。 那几名汉子也没说什么,他们之间好像根本就不需要用言语沟通,随即一齐转身,纷纷消失在徐家村的各个角落,瞬间走了个干净,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这种感情,我却十分明白,一个好汉三个帮,哪个枭雄没有一批忠于自己的兄弟!三爷当然是枭雄,这些汉子,就是那批只忠于三爷的兄弟! 我们的目光,一起落向了仍旧在大树下下棋的两人身上,江长歌面带微笑,淡然镇定,修随心眉头紧锁,凝思观棋,好像除了棋局,一切都和他们两人无关。 三爷也没有打断他们,就这么看着,那眼神,凌厉而冰冷,就像两把刀子。 过了许久,修随心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我确实输了!你赢了!” 一句话说完,就开始缓缓的收拾起棋子来,一边往墨玉棋钵里放,一边淡淡的说道:“长歌,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江长歌面上笑容不改,淡然说道:“自然知道,无疾而终。” 修随心点了点头道:“是啊!无疾而终,可他死的时候,才四十岁不到,我一辈子,也就和你父亲,还能有点话聊聊,江家就你这一根苗了,少泄露天机,别步了你父亲的后尘。” 江长歌点头道:“谢谢修伯关心,但有些事,即使豁出命去,也是要做的。” 修随心点了点头,将最后几颗棋子收进了棋钵,端起了棋盘,对江长歌道:“你自己小心了,最好,能先给江家留个后。”一句话说完,转身缓缓向村口走去,从始至终,都没看三爷一眼,三爷也没追上去的意思,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 第111章 :志在四海 我有点奇怪,看了三爷一眼,心想咱们现在占据绝对优势,为什么不将这修随心宰了呢?但三爷没这么做,相信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也没问出口。 可我这点心思,哪里瞒得过三爷,一见我看他,三爷就沉声说道:“这人还算讲点道义,这修随心虽然辈分高我们一等,却和江长歌的父亲是忘年之交,知道长歌虽然在天星之术上超凡绝伦,却没有任何武力可以依仗,那时他们是占有绝对优势的,所以明里劫持了长歌,暗中却是护了他一次。” “其实,下棋只是借口,无论谁输谁赢,他都不会真的要了长歌的命,长歌赢了,我们自然也不能向他出手,无论如何,他都立于安全之地,这老家伙的心机,极其之深。” 江长歌也笑道:“可不是,棋门修随心、药师叶佛心、短刀张天心、书门苏写意、驱蛇张随意,三心二意之名,岂是白叫的,五人之中,这修老最善心机,叶老最明事理,张老最是勇猛,苏二爷所学最是渊博,张随意却人如其名,随意而为,最是糊涂。” 我听的一愣,这五人之中,我只知道叶佛心,修随心却是刚才才见到,苏二爷的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其他两人,则根本就没听过,原来我一直以为,三山一海已经是三十六门中十分厉害的高手了,如今看来,三十六门当真是卧虎藏龙。 三爷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愁容道:“岂止这三心二意,芸芸众生,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我徐家得势之时,三十六门中人,多少人奉迎巴结,如今苏家得势,而我们所为之事,却是和苏家冲突,这三十六门中人,只怕有不少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要想扭转乾坤,谈何容易。” 江长歌笑道:“三爷不必多虑,一切自有天定,我们只要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三爷一点头道:“不错!路就是那路,怎么走还得靠自己的脚,孩子们,我们走,将金乌石先拿出来再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将三块金乌石聚齐。” 我忍不住问道:“三爷,这金乌石,究竟是什么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你也该和我们讲讲了吧!” 三爷点了点头道:“恩,也不该再瞒你们了,走,先取了金乌石,再详细说给你们听。”一句话说完,带头向老井的方向走去。 从村子中间到老井,自然没有多远,片刻即到,我三下两下爬上了大树,往鸟窝之中一看,那白瓷瓶子仍旧在此,单手一伸,我就给拿了出来,对这树下几人一扬,说道:“还在......” 一句话刚说出两个字来,心头忽然一阵狂跳,浑身汗毛刷的一下就竖了起来,我想都不想,抓着树枝的手一松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口中大喊道:“树上有人!” 我这边刚一跳下,一道身影已经从对面一棵树上,闪电一般从我头顶掠过,直接掠向我刚才立足之处,一刀就钉在了树枝之上,直接将胳膊粗的树枝穿通,我要是再慢上那么一秒,这一刀就能将我刺个透心凉。 大树太高,我又是慌手忙脚的跳下来,根本就无法做出丝毫的准备,一落地就觉得脚下一麻,顿时一股巨疼由脚脖子处传了上来,不用看,肯定是崴了脚了,就这还是我三年之内,基础功夫还算扎实,一般人从这个高度跳下来,只怕摔个腿短胳膊折的都算好的。 万幸的是,白瓷瓶子还被我死死抓在手中。 这人十分能忍,就连琴棋书画四人失利,他都没有出手,一直躲在暗处,他自己大概寻找不到金乌石隐藏的地方,却算出我们赢了琴棋书画之后,一定会来取出金乌石,所以暗暗跟随我们,想做最后的赢家。 而且此人隐藏的手段极为高明,从村子中央跟着我们到了老井,又趁我爬树,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我身上的时候,悄悄爬上另外一棵树,别说我们没发觉了,就连三爷竟然也没能发现,要不是我忽生警觉,差一点就让他得了手。 我一跳下来,三爷已经凌空腾起,半空之中,九亟已出,一道闪电直劈那人后背,那人一刀落空,立即头也不回,直接飞身掠走,三爷一道闪电没能击中他,他已经逃出去十几丈远了。 三爷闪身落地,扬声大叫道:“麻三,你回去告诉苏写意,不用他再费心来找我们了,我们会去云南找他的!” 这人竟然是一直和我们作对的那个麻三! 第二个麻三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就是那苏振铭,只是仍旧不知道这个麻三究竟是谁?听市井一阵风的人说,还有第三个麻三,在金陵四大家之中的孙家! 那麻三头也不回的逃远,一击不中,立即抽身而走,此人相当聪明! 三爷也没敢追,万一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三爷一追出去,再有人来的话,剩我们几个可不一定顶得住。 我脚脖子甚是疼痛,急忙伸手就将那白瓷瓶子交给了三爷,三爷接过,立即随手递给了江长歌,自己却立即凝神警戒,花错和颜千凌急忙上前查看我的伤势。 江长歌打开瓶子,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长舒一口气道:“万幸!还在!” 随即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瓷瓶子,顿时笑了起来,说道:“怪不得他们找不到,镜楼兄弟将这金乌石藏在白瓷瓶子之中,这瓶子看起来应该是清三代的东西,瓷质紧密,细腻坚硬,算是暂时挡住了金乌石无法发挥出其特质来,不然的话,只怕早就被寻了去。” 一边说着话,一边又将金乌石藏在白瓷瓶子之内,交还给三爷,三爷小心收好。 我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脚脖子肿了起来,三爷让花错架了我,抬头发出一声长啸,村子里有一汉子奔了出来,正是那个手拿两米长铁钩子的壮汉,原先在村上时,是个杀猪的,姓朱,脾气非常好,大家都叫他猪大肠,他也不恼,有礼貌点的晚辈会叫朱爷,他也应着,真名叫什么,我却不知道。 朱爷到了面前,三爷沉声道:“达昌,金乌石虽然出世了,那东西却还在地下,经过这么一闹,南边的人一定以为地下没东西了,应该不会再来,你们几个一定要暗中守护这里,一旦发生事,就让王兄弟通知我。” 我一听这名字,终于知道猪大肠这个外号怎么来的了,他本就姓朱,名字叫达昌,朱达昌念快了就是猪大肠,当下有点想笑,可听三爷这么一说,心里又有点奇怪,大家挣来挣去,不就是为了挣这金乌石吗?现在这块金乌石已经在三爷身上了,还让他们在这里守护什么?这几个人全都十分彪悍,让他们跟着我们,可是得力帮手,三爷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猪大肠一点头,三爷一挥手道:“去吧!我得离开这里了,你们几个再辛苦一段时间,等这件事完结了,大家就可以真正的脱离这种生活了。 猪大肠又一点头,沉声道:“听三哥的!”四个字说完,转身就走,片刻就消失在徐家村中。 猪大肠一走,我就忍不住问道:“三爷,地下还有什么东西?不就是一块金乌石吗?” 三爷嘿嘿一笑,问道:“你在看见这金乌石的地方,不是看见了一间石室吗?那石室有两个门,一个是你进去的那个门,对面还有一个门,你并没有穿过那个门继续往前走,对不对?” 我顿时一愣,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那石室确实是有两个门,我进去之后,看了瓶子里的绢书,就自动上升,飞回来了,别说那个门出去会有什么了,就连那个门边都没接近。 江长歌接过话来,笑道:“一般来说,一件东西对应的,只有一个守护灵,在那地下深渊之中,已经有了一条金鳞真龙,三爷身负双翼天马,为什么还要回来守护这里?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三爷一挥手道:“先走吧!边走边说,迟恐生变!”说完带头出村,大家跟上。 花错架着我,出村几十步之后,我忽然产生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觉得自己这一走,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归来,不禁有点离愁,虽然说这里并不是什么富贵繁荣之地,甚至一度刀光剑影,凶险无比,却始终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每一间房子、每一棵树、每一堵墙,我都熟悉无比,如今真要走了,还是有许多不舍。 我这点忧伤,花错看出来了,当下就笑道:“镜楼哥,你别没出息,这村子就是一口井,你井底之蛙做久了,只能看见那么一点天,这回到了外面,我一定带你开开眼界。” 三爷也沉声说道:“对!好男儿当志在四海,这里不应该困住你的翅膀,来,我给你们讲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们也都到了应该展翅高飞的时候了,应该清楚,你们所做的,究竟是怎样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第112章 :天降金乌-为莉莉飞机加更第1章 三爷这么一说,我顿时兴奋了起来,我早就等这一刻了,三爷之前一直将我当小孩子看,始终不肯透露,现在看样子,是开始重视我们了。 但兴奋的同时,心里也有一丝隐约的不安,总感觉三爷像是在移交担子一样,一想到这里,不由的看了三爷一眼。 说实话,我生怕从三爷的脸上看到什么雾气、黑气之类的,我知道哪些玩意,都是一些凶兆,万幸的是,三爷面色如常。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放心,叶佛心也面色如常,说被人害了就被人害了,我得让江长歌给三爷看看,这家伙比我神,我只能看见近期的,他却连叶佛心要死在五年后都知道。 凑巧三爷这时说起了那金乌石的来历和作用来,我也就没去烦江长歌,认真听了起来,三爷一路走一路讲,足足讲了十来分钟,才将这金乌石的来历交代清楚。 听三爷说完,我已经彻底傻眼了,如果这些事是别人说的,我肯定会嗤之以鼻,要是花错说的,我说不定会踹他两脚,即使是三爷说出来,我也不大相信,我倒更倾向与传说。 我在脑海中总结了一下,三爷给我们讲的,主要还是这金乌石的来历。 这金乌石来自于洪荒时代! 尧帝在位之时,在中华大地之上,忽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西起昆仑,直通平原,随即洪水肆虐,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历经数十年无治,舜帝即位之后,重用大禹,治理洪水。 历经十三载,洪水终于驯服了下来,舜帝顺应民心,禅位与大禹,称为禹王! 禹王受封为继承人之时,舜帝尚在位,所以只能代行摄政,可就在受封当天,忽然电闪雷鸣,随即天降金乌,初如一点星光,随即大如火球,带着熊熊烈焰,从天而降,正落在受封的大禹面前。 这团火球一落地,就碎裂成了一十二块,舜帝认为这是大禹治水,福泽天下百姓,上天恩赐给大禹,就全给了大禹。 大禹虽意识到了凶险,却也没推辞,将这十二块碎裂的金乌石收了起来,受封之后,很快就发觉出了这十二块金乌石的奇异之处。 这金乌石甚是奇特,可散发出奇异的金光,长时间接触,会使人生出异像,茹毛饮血,如同凶兽,毫无人性可言,除非有极大定力者,方可驾驭,一旦流入人间,必定会引起滔天大祸。 禹王知道这金乌石不能存与世间,想尽一切办法,却始终无法将其摧毁,只好集九州之金,亲自监造,铸造出九只大鼎,分别代表九州。” “这九州分别是冀州、青州、徐州、兖州、扬州、梁州、豫州、雍州、荆州,所以九鼎也以九州为名,被视为镇国之宝,王权象征,上应天意,下附民心,所以又有一说,得九鼎者得天下!” 众人却不知道,禹王在铸造这九鼎之时,分别在每一只大鼎之中,嵌入了一块金乌石。 而当初禹王得到的金乌石,一共是十二块,九块分别铸与九鼎之中,剩下的三块,每一块都标有三鼎对应之位,无论对应的三鼎到了哪里,金乌石上的方位也会随之移动,这三块金乌石,则分别藏于天上、地下、天地之间,而我们这一块,就是藏与地下的这一块! 我们三十六门,拼尽全力,历经数代人所守护的,就是不让这金乌石出世,因为三块金乌石一旦出世,也就意味着九鼎将出,天下将再次经历一次战火。而苏家想得到的,也就是这三块金乌石中隐藏的九鼎地点,不知道苏二爷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将主意打到了九鼎之上。 三爷讲完,我就彻底傻眼了,说实话,我是不信的,这个跨越度有点大,让我难以接受,我之前的认知,最远的也就是雍正皇帝想得到这东西,这一下干到洪荒远古去了,让我有点接受不了,我更觉得,这就是三爷不愿意告诉我真像,故意编个故事糊弄我们的。 花错也不信,兄弟俩对视一眼,分别嘿嘿一笑,都不说话,都认为三爷再骗我们,既然三爷不愿意说真话,我们也问不出来,还不如不问。 所以我干脆转移了话题,问道:“三爷,咱们现在去哪?” 三爷想都不想道:“金陵!我知道你现在就想去云南,可距离苏出云和陌楠成亲的日子,还有二十多天,暂且不急。” “何况,以我们目前的势力,想和云南斗,还力有未逮,何况,这次事件的背后,我怕远不止这么简单,我们要想继续和他们周旋下去,就得拉拢帮手,金陵萧朝海,绝对是非拉拢不可的。” 我顿时一愣道:“那金陵四大家之中,也有一个麻三,上次孙家都让市井一阵风来和我们作对了,我们现在前去金陵,会不会是自投罗网?” 三爷一摇头道:“市井一阵风,隶属四大家共同管辖,虽然萧家是四家之首,可孙家一样有权力动用市井一阵风,我相信上次的事情,只是孙家一门而已,只要萧朝海还能坚持立场,其他三家不足惧。” 江长歌却忽然摇头道:“我看未必,金陵四大家族起源悠久,分别是孙、刘、萧、司马四家。” “孙家起源最早,传闻是三国时期东吴孙策一脉子弟;其次是司马家,起源与晋,为晋元帝司马睿第四子所建,本为夺嫡之用,后第四子被诛,这一脉却传承了下来;刘家是宋武帝刘裕一脉,而萧家则是梁武帝萧衍一脉传承。” “当然,这都是四大家自说自话,究竟是不是脉承帝后,也不得而知,不过这四大家族的关系非常密切,势力之大,可以说一手遮天。” “但这四家实际上,都是我们三十六门中的弟子旁支,孙家出自地师一门,刘家出自走阴一门,司马家出自盗墓一门、而萧家则出自金甲一门。其中萧朝海名声最胜,名列三山一海,刘家因为所从事的行业,阴性太重,子嗣凋零,目前最是没落,孙家和司马家则互相利用,金陵四大家,已经面和心不和。” “这几门和你们徐家的关系,有远有近,我们现在又落在下风,此次前去寻他们伸手,只怕未必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萧朝海就算有心助我们,只怕也得想想后果,别忘了,现在和我们作对的,可是大半个三十六门!” 三爷眉头一皱道:“以你之见呢?” 江长歌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看下萧朝海什么反应,我猜他最大的可能,就是犹豫不决,刻意避开我们,拖延时间,静观局势变化。” “但我们却耗不起这个时间,我们必须尽快赶到云南,阻止陌楠和苏出云的婚事,不然陌人豪必定会因为陌楠,而处处受制,我们则更加难以和云南那边周旋。” 说道这里,一转头看向三爷道:“三爷,你和萧朝海私交还可以,你可知道,他有什么喜好?” 三爷目光一亮,一点头道:“这办法不错,我们就直接堵住他,问清楚他的意思,行,咱们就一道,不行,马上就走人。” 江长歌一点头道:“对!” 三爷面露笑意,说道:“别人我不一定知道,但萧朝海的爱好,我却十分清楚,这家伙不赌不嫖,不烟不酒,就好一点,那就是斗鸡!” 我听的一愣,脱口问道:“斗鸡?” 三爷一点头道:“不错,正是斗鸡,而在他的地盘里,正好有这么一座斗鸡场,专门供些豪门富客斗鸡赌博,我们就去那里等他。” 说话间,爷几个已经到了大路上,正准备拦辆客车,忽然两辆黑色轿车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人,白净斯文,穿着得体的黑西装,白衬衫,锃亮的皮鞋,脸上还架了副金丝边眼镜。 那年轻人一见我们,就冲三爷一抱拳道:“巧了,在这里遇上了三爷,在下何安翔,你老叫我翔子就好,我奉金陵萧家海爷之命,恭请三爷前去参加三日后的金陵四大家斗宝盛宴,还请三爷务必赏脸。”说完双手递上一张素色金边请帖。 我们大家顿时全都一愣,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们刚准备去金陵找萧朝海,这萧朝海就自己找上了我们,这简直就是自己送上门来。 随即三爷就伸手接过了帖子,看也没看就说道:“宁陪阎王十日,不见翔子一笑,说的就是你吧,在金陵一带道上,你笑面虎三个字,够响的啊!” 那翔子嘿嘿一笑道:“三爷抬举我了,别人不知道,三爷还不清楚嘛!我无非就是替海爷跑跑腿、打打杂而已,这都是大家瞎传的。” 一句话刚说完,三爷忽然一闪身就到了那翔子的面前,一把就掐住了翔子的咽喉,目光一凌,声音陡然一冷,沉声道:“萧朝海,你再不出来,我就当着你的面,捏死你的手下,你信不信?” 第113章 :车内联盟 -为莉莉飞机加更第2章 三爷话一出口,后面的车门就打开了,从车里走出一个四十出头的汉子来,宽肩厚背,身高体健,豹头环目,狮鼻阔口,光着上身,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汁斑斑,好像是刚做过一会剧烈的运动一般,端的是好威风。 三爷一见,就冷笑道:“怎么?我要是不杀你的手下,你是没准备出来是吧?” 萧朝海哈哈大笑道:“老三,你又多心了,我来的时候,路途不近,这一路不是无聊嘛!我就顺便练了一会,刚才正好气息运行没结束而已,这一结束,不就出来了嘛!你看我这一身汗还没来及擦呢!” 话刚落音,三爷就一抖手将翔子丢了出去,将请帖一举,随手打开,大声念道:“金陵四大家相约与三日之后,开办斗宝大会,特请徐关山兄弟光临观礼。萧朝海!” 我们一听就明白了,这萧朝海要是真想露面,也就不会送这个请帖来了,这家伙看着雄壮威猛,却也是一只老狐狸,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了,萧朝海如果不够滑头,又怎么能在金陵这种地方站得住脚,毕竟金陵也是六朝古都,可不比我们三十六门,全都在穷乡僻壤。 我探头看了看,请帖还满讲究,落款就是今天,上面笔迹都还没干透,分明是刚写不久。 三爷这一念请贴上的字,萧朝海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哈哈大笑道:“我是怕你不给面子,特意跟了来,亲自请你。” 三爷点了点头道:“那你还真费心了,为了请我,在徐家村附近的路上安插了不少人吧?不然怎么这么巧就在这里碰上我了呢?” 我一听顿时一愣,敢情这萧朝海竟然还派人监视着我们,虽然没敢进徐家村,却将附近的路口都安插了眼线,我们爷几个一出村,估计萧朝海就得到了消息。 萧朝海一见被三爷戳穿了,啪的一声,一拍手掌,回头就对那翔子笑道:“怎么样,你输了吧!赶紧的,五块!少一毛都不行。” 那翔子苦笑摇头,真的掏出皮夹子来,没有五块的,全是一百的,只好抽了一张一百的递给了萧朝海,萧朝海也没找回零钱的意思,伸手接过,揣进了裤兜里,随即才转头对三爷笑道:“我跟这小子说,老三你火眼金睛,苍蝇飞过,都能数出几条腿来,他却不放心,非要试上一试,还跟我赌了五块钱,这不是送钱的嘛!对吧!老三。” 我顿时有点发懵,这是金陵四大家的领头老大?和手下打赌就赌五块钱的? 刚想到这里,三爷就不耐烦的说道:“有话说,有屁放, 你十几岁就认识我,今年我们都四十多了,这么多年来,你跟我玩花花肠子,有骗到过我吗?” 萧朝海忽然面色一变,瞬间收了笑容,对三爷一招手道:“走,上车,边走边说!” 我们本来就是要去找他,也不推辞,三爷看了看车子,让花错和颜千凌、江长歌坐到了前面车上,则让我跟着他坐到了后面车上。 一上车,车子发动了起来,沿着公路疾驰,萧朝海这才说道:“老三,你们徐家村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们上次下井的事,我不瞒你,在那边的人里,有我安插的眼线。” “我可以帮你对付那边的人,我的人,起码可以将一些三十六门的旁支全都拖住,三十六门门徒众多,但旁支之中,除了你徐关山,也就我萧朝海说话算数,起码有一半人会听我的。” 三爷一点头,淡淡的问道:“条件呢?” 萧朝海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随即一咬牙,说道:“我本来不想提条件的,咱们这么多年了,谈条件实在伤感情,但这次不提不行了。” 三爷又一点头,仍旧淡淡的说道:“说吧!” 萧朝海说道:“你知道的,我和你不同,我没有守护灵,也不大受三十六门的约束,我在意的,只是我的地位,我现在拥有的这一片天地,都是我一拳一脚打下来的,只要我还在,就容不得别人来分我的肥肉。” 三爷目光一亮,脱口说道:“你想干掉其余三家?” 我一听心里暗暗吃惊,金陵四大家,哪一家不是树大根深,其关系更是盘根错节,哪是那么好干掉的?就算真的干掉了,四大家的产业得有多大啊!这萧朝海的胃口,还真够大的。 萧朝海却一摇头道:“刘家已经没落了,仅靠一些家业在撑着,但司马家和孙家,这段时间却骑到了我头上来,这次斗宝大会,摆明是三家串通了起来,准备逼我让出四大家之首的位置来,我倒是可以对付他们,只是十分不方便,一旦他们出事,第一个就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 “我思来想去,这次能帮我的,只有老三你最合适,你现在的处境很微妙,杀了三十六门中的谁,都在情理之中,我也不要你帮我除掉太多,两个人即可。” 三爷冷笑道:“孙老大和司马龙吗?杀了他们两个,两家群龙无首,你就可以一个一个收拾了是不是?” 萧朝海却一摇头道:“不不不,孙老大病入膏肓,不要我杀他,他也活不久了,司马龙那条老狐狸也老了,我不看在眼里,我想让你杀的,是孙家大少和麻三!” 我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麻三?” 萧朝海一点头道:“不错,就是麻三,我知道麻三一共有三个,在金陵的这个,我也搞不清楚是谁,但这次三家串联之事,必定是此人在背后挑唆,老三,你是聪明人,金陵四大家有我镇着,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但我一旦下台,金陵四大家的势力,必定会落入南边那帮人的掌控之中,对你会有多不利,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清楚。” “而这个孙大少,则是个十分精明的角色,比孙老大还要出色,再加上背后有麻三撑腰,和云南那边走的又近,时间一久,我也撑不住,所以我就想到了你,这事对我们双方都有利,你看怎么样?” 三爷想都不想就一点头道:“行!我帮你杀了他们俩,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保证我大哥大嫂的安全!” 我一听脑海之中顿时一阵轰鸣,是了,当初爹走的时候,就说他金陵有个朋友,我怎么就没往这个萧朝海身上想呢!搞不好,爹和娘就在萧家。 谁料萧朝海一愣,转头看了一眼三爷道:“你说什么?你以为徐老大在我这里?老三,你这当我是什么人呢?我就算有求与你,也不是对你一点好处没有,咱们这是等价交换,互惠互利,你同意,咱们是兄弟,你不同意,咱们还是兄弟,我难道还会拿徐老大来做文章不成!” 我顿时呆住了,爹娘竟然不在萧朝海哪里,那去了哪里? 三爷也面色一紧,眉头一皱道:“真的不在你那里?” 萧朝海的脸上升起了一丝怒气,愤然道:“老三,我们这一辈,从三十六门里出来的,就我们三山一海脾气相投,你也算了解我,我是那么没出息的人吗?就算输了,就算死了,我也不可能将主意打到徐老大的头上去,大家都知道徐老大一点本事没学,就是普通人一个,谁脸皮能这么厚,干出这事来?” 三爷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涩来,涩声道:“既然不在你那里,这事只怕就麻烦了,搞不好,大哥大嫂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就等着到了关键时刻,拿出来对付我们呢!” 萧朝海一听,一双浓眉也是一皱,猛的一拍真皮座椅,发出啪的一声响来,怒声道:“这些家伙也太不讲规矩了,行!既然老三你提出来了,徐老大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救他们出来,安排到妥善之处,等你处理完了云南的事,再来接走。” 三爷皱着双眉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大哥大嫂的事,我现在还真的抽不出手来,帮你解决了孙家大少和麻三之后,我要立即去云南,去晚了,陌人豪这一关只怕挺不过去。” 说到这里,三爷话锋一转道:“你说吧!孙大少和那麻三现在在哪?” 萧朝海顿时大喜,马上说道:“我已经安排了一个局,就在我的斗鸡场,今天晚上,孙家大少和麻三,全部都会到场,其他的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只管出手杀了他们就行!” 三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往后面一靠,闭目休息起来。 萧朝海也甚是识趣,闭上了嘴一句话不说,车子在公路上疾驰,四五个小时之后,已经穿过了金陵城,直奔郊外,远远的就看见一片青山脚下,矗立着一栋小楼。 车子往门口一停,大家下车,我正准备往里走,那白净斯文的翔子忽然走了上来,对我笑道:“你就是徐镜楼兄弟吧!幸会幸会!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一边说话,一边伸手与我相握。 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刚伸手和他一握,忽然发觉,手心之中多了一个东西! 第114章 :厕所密谋 我顿时一愣,那翔子忽然冲我一眨眼,随即转身离开了,我将手往裤子口袋里一装,转身进了小楼。 一进门,我顿时又是一愣,整个一层啥都没有,就空荡荡的水泥地中间,有一个四十平方左右的水泥台,台子整个用一个大铁笼罩着,外面还罩了层铁丝网,只有一个铁门,还用大铁链子锁着,冷冰冰的地面上,还残留着几摊血迹,和我脑海里所想的那种灯红酒绿、繁华喧嚣,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不单单我愣住了,除了三爷,我们四个都有点发懵,估计全部和心里想象的画面落差太大了。 萧朝海一见我们几个的表情,就笑了笑道:“千万不要小看这里,这里不是指望饭菜赚钱的,而是金陵目前最高级的赌场,往来的人,都是社会各界名流,非富即贵,一般人有钱都进不来,走,我们上二楼去。”说话间,已经带头而行。 二楼被分成四面八个房间,对着铁笼的那一面整副都是厚厚的玻璃,玻璃外面用紫色丝鹅绒布拉起一道布幔,很是古怪。 我们被带进左边的海字号房间,房间里有几张真皮沙发,一张普通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放着各色点心,还有瓜子、香烟、几样水果,一张茶盘,上放八个青花茶盏,围成一圈,中间放了个白瓷茶壶,房角有角凳,上放一铜炉,袅袅的冒着轻烟,房间内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这房间作为会客来说,倒算雅致,但和豪华也绝对不沾边,更没有一件赌具,这更让我好奇心大起,忍不住问道:“海爷,你不说这里是赌场吗?咋一件赌具都没有?难道让客人比猜手指头?” 萧朝海哈哈大笑道:“赌具?你认为这里是玩麻将、牌九、纸牌的?孩子,你太跟不上时代了,现在还玩那些的都是些土鳖,这里玩的,都是活生生的赌具,从动物到人,嘛玩意都有。”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敢情这里是类似地下搏击场的堵场,怪不得水泥地上还有几摊血迹,也不知道是人类的还是动物的,不过都无所谓,只要进了那铁笼子,人和动物没差别。 这一明白过来,看什么东西也都顺眼了,房间对里面的一面全是玻璃,肯定是供人观赏比赛用的,如果这里进出的都是名流,说不定玻璃还做过什么特殊处理,只能里面看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底下一层只是供应搏斗的场所,那大铁笼子,就是他们的赌场。 看清楚了之后,就对那萧朝海道:“海爷,你这里哪有厕所?” 萧朝海往左边一指道:“那边下楼!你自己去,等会记住直接回到二楼海字号房来。” 我一把拉住花错,说道:“花错,走,陪我上厕所去。”一边说话,一边悄悄的捏了花错一下。 花错多鬼精啊!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心眼儿,我这一捏,马上说道:“还别说,坐了几个小时车,我也有点尿意,走!咱兄弟俩一起。”说着话,已经和我一起离开了三爷等人。 兄弟俩下了楼,一进洗手间,我立刻将几个隔断全都推开,确定洗手间里没人之后,一把就将花错拉进了一个隔断,伸手从裤子口袋里将刚才翔子给我的东西掏了出来,一看之下,却是个小纸团。 花错眼睛顿时就亮了一起,一把抢了过去,一边展开一边说道:“谁给你的?可以啊!一来就有了自己的情报系统?以前我小看你了啊!” 我低声道:“别出声,那个翔子,刚才在门口,他塞给我的。” 花错这时已经展开了纸团,我急忙凑了过去,马上面就写了六个字:“别相信萧朝海!”连个落款都没有,但在纸团中间,却包着一只金耳环。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脱口而出道:“这是娘的耳环!” 这耳环款式极其普通,分量又轻,大概因为长时间的佩戴,已经失去了往日灿烂的颜色,我之所以能认出来,因为这耳环是爹给娘买的唯一一件首饰,从小就看着娘戴着,看了十九年,不认识才怪。 很明显,是娘让翔子将这纸团交给我的,又唯恐我不相信,才用这只耳环做了信物。 娘说的话,那肯定是对的,既然娘让我们别相信萧朝海,那我们就不能相信萧朝海。 花错的脸上却忽然显露出一丝十分奇怪的表情,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镜楼哥,如果是离间计呢?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大爷和大娘都落在了对方手里?” 话刚落音,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四五个人闯进了洗手间,我和花错同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就听外面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正主儿已经来了,现在就在二楼的海字号房,四十多岁,高高瘦瘦的,眼神看起来像老鹰的那个就是,等会一个人把茶水送进去,其他人喝不喝无所谓,一定要让他喝下去。” “另外,你们几个切记,此人极难对付,有一丝疏漏,他都有可能扭转乾坤,所以一定不要盲目出手,最好的办法,还是将他引到笼子里,泼入汽油,点火烧之,如果引不去,也得背后下手,在其不防之时,给他一刀,立即逃走,即使他喝下茶水,即使身受重伤,你们也千万不要和他正面对抗。” “至于跟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人,都没什么大本事,那个白头发的,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女孩子就不用说了,她的招数根本来不及施展,只有他儿子和侄子,要费点手脚,不过只要他一死,他们几个难逃海爷的手掌心,这事你们给漂漂亮亮的办了,海爷一定会重重有赏,听见了吗?” 其余几人一齐应声道:“听见了!” 那低沉的声音又起道:“斗鸡准备好了没?动手的时候,海爷不能在现场,万一被那人逃脱了,海爷也好有个借口。” 一人说道:“准备好了!” 那低沉的声音道:“好!大家散了,见机行事,一定不要露出丝毫破绽来,那主子的眼睛,可是毒辣的很,有一点点的不自然,只怕都会被他看出来。” 随即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众人全部散去,我和花错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在这厕所里,竟然能听到这样一个大阴谋,毫无疑问,这个阴谋是针对三爷的! 我们俩正准备出去,将这个阴谋告知三爷,也好揭穿萧朝海的真面目,外面却又响起两个人的脚步声来,随即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就说道:“翔子,让你办的事,办了没?” 接话的果然是翔子的声音:“已经偷偷递给那徐镜楼了,那孩子是个聪明人,当时就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离开了,现在想必已经看到了纸上的字,也应该认出首饰来了,肯定已经对萧朝海起了防备。” “至于那个三爷,我看精明的很,就算我们不提醒,那个三爷也不会完全相信萧朝海,萧朝海想暗算他,只怕没那么容易。”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大少,我有点不明白,我知道那三爷现在在和云南方面作对,就连萧朝海和他是多年老关系了,也想杀了他向云南那边示好,你为什么反而要救他们呢?这样会不会引火烧身?而且,麻爷那边,又怎么交代?” 那个轻轻柔柔的声音道:“别说你不明白,就连我也有点不明白,可老爷子就是这么交代的,他说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隔岸观火,谁都不帮,也不搅和进去,但如果萧朝海要动手,我们则必须帮姓徐的。” “老爷子一辈子,从未走过眼,他说我们除非不站队,要是非站队不可的话,那就一定要选个对我们最有利的队伍,凡事不要看眼前,目光长远,才能混得下去,对老爷子的话,我从来不敢怀疑,他就没错过,所以他说站到姓徐的一边,我们就站过去。” “你别想那么多,老爷子说了,这次灭掉萧家的势力之后,将萧家的地盘一分为二,你一半,我们孙家占一半,金陵四大家还是金陵四大家,不过萧家变何家而已。提前恭喜你了,你终于快熬出头了。” 那翔子立即恭声说道:“感谢老爷子提携,感谢大少栽培,大少放心,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一定一切以大少马首是瞻。” 那轻轻柔柔的声音说道:“好!即刻去办吧!记住了,徐老三带的几个人,一个都不能死!” 随即两人的脚步也出了厕所远去,我和花错再度对视一眼,这趟厕所之行,真是不枉然,竟然收获到这么多的讯息,一家要杀我们,一家要保我们,这金陵四大家,看起来当真是暗流涌动啊! 听得外面没有声音了,兄弟俩出了厕所,悄悄向二楼溜去,这些个破事,还是得先告诉三爷为好,免得三爷一个不防,再真的着了那萧朝海的黑手。 刚到二楼楼梯口,忽然迎面走过来一个男子,一伸手就拦住了我们俩,对我们一笑,拱手道:“两位可是徐镜楼和花错?” 第115章 :该相信谁 我们顿时一愣,看了一眼,这人面容清秀,戴着眼镜,穿一身黑色休闲装,戴一块手表,装扮很是合体,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看起来很有亲和力,我们却根本不认识。 那人一笑道:“我叫刘星,金陵四大家之中的刘家掌事,我知道两位兄弟是徐三爷的子侄,只是想来攀个关系,认识一下。” 一句话说完,就伸出双手来,分别握住我的花错的手,然后把我们一抱,忽然轻声在我们耳边说道:“快走!谁的话都不能相信,切记!” 随即又松开了我们,哈哈一笑道:“我们这就算认识了,兄弟在二楼福字号房,有时间来找兄弟坐坐。” 一句话说完,转身上楼,进了右边的一个房间。 我们俩有点傻眼了,没有消息时,想获得消息,可这消息一来就是好几条,一条比一条生猛,一条比一条劲爆,弄的我们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告诉三爷的好,相信三爷自有判断。 当下兄弟俩上了二楼,进了海字号房,一进门就又是一愣,房间里多了一个老头,满面的皱纹,一头的白霜,正坐在沙发上在和三爷、萧朝海谈笑风生,身后一并排站了四个汉子,四人几乎一般高,只是面目有所不同,但仔细看的话,也能看出眉目之间的相似之处来,分明是兄弟四个。 我们一进门,三爷就笑道:“来来来,司马老大,这是我两个子侄,结实一点的是徐镜楼,我大哥的儿子,瘦一点的是花错,我儿子。” 那老头看了我们几眼,顿时笑道:“虎父无犬子,徐家的后人,就是英气逼人,比我这四个儿子强多了,来,你们兄弟认识认识,我们都老了,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趁这个机会认识一下,将来也好有个照应。” 话一出口,那四人就纷纷对我们抱拳,各自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分别是司马英、司马雄、司马豪、司马杰,以英雄豪杰四个字冠名,也亏得这老头想得出来。 不过这司马老头带着四个儿子亲自来了,说明司马家这次也搅和进来了,好家伙,我们一来,金陵四大家的掌事人就全来了,看起来今天这场斗鸡,只怕是真的要热闹非凡了。 我和花错也报了姓名,分别站到了三爷的身后,本来想找个机会把我们听的消息告诉三爷的,可这司马老头根本没有走的意思,萧朝海看样子也没离开的打算,咱们也不能太过明显,只好这么干等着。 就在这时,那翔子忽然推门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笑道:“我说司马大爷的地字号房怎么没人呢!原来司马大爷来这边找三爷叙旧来了。”一边说话,一边分别向司马家四个儿子点头,礼数十分周全。 随即就对萧朝海道:“海爷,斗鸡准备好了,今天有点凑巧,我们请的人都没来,除了司马大爷在地字号房、孙大少在花字号房、刘大少在福字号房,其余的山、天、开、贵四个房间则空着,海爷你看,要不要等上一等,临时调几个老板来凑凑角?” 我一听就明白了,谁都不傻,特别是那些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哪一个不是精的冒油,金陵四大家的掌事齐聚这赌楼,肯定会发生点事情,他们个个都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敢来才怪。 萧朝海一挥手道:“不等了,吩咐下去,马上开始,楼上的房间,就算空着,没名没份的也不许上来,别坏了名头,懂了吗?” 那翔子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刚到门口,门就推开了,一个汉子端了一个茶盘进来,茶盘上还放着一壶刚沏好的热茶。 翔子看了一眼茶壶,马上面色一变,沉声道:“出去,谁让你们来的,这里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吗?” 我一见就知道,这个翔子是在设法阻止,再联想到我和花错在厕所里听到的消息,毫无疑问,这壶茶里,肯定有问题。 翔子话刚出口,萧朝海就说道:“我让沏的茶,上次不是得了两块上好的普洱茶砖嘛!就让人沏了送来给老三和司马老大尝尝。” 一句话说完,转头对三爷笑道:“老三,这两块茶砖,可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价格比金砖还贵,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宝贝的紧,也就是你来了,才有这口福。” 司马老头也笑道:“可不是,当时拍卖这两块茶砖的时候我也在,海子为了这两块茶砖,差点和我拼家底子,我要是早知道能喝到,也就不抬那么高了。” 萧朝海哈哈大笑道:“不说这些,来来来,大家尝尝。”说着话就一招手,让那汉子将茶端了过来。 萧朝海发话了,翔子也没办法,眉头一锁,对我递了个眼神,转身走了出去。 我一看这情况,和那帮家伙在厕所里商量的一样,几乎可以断定,这萧朝海没安什么好心眼了,翔子应该是跟了孙大少,只是不知道这司马老头又是几个意思?还有那刘星的话,又在暗示着什么? 这四大家明争暗斗,关系错综复杂,弄的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不管该相信谁,萧朝海是不能信了,这个茶,是绝对不能让三爷喝下去。 一想到这里,我立即就迎向哪端茶的汉子,装出一副对什么都好奇的农村小子模样,笑道:“这茶有这般金贵?我先看看长的啥样?” 说话间,我脚下故意一个踉跄,身体借势一扑,一下就将那茶盘打翻,茶壶滚落在地,茶水全都洒了出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我急忙憋红了脸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绊了一下。” 萧朝海一脸心疼的看了看那地上的茶壶,对我苦笑道:”没事没事,一壶茶而已。” 随即对那汉子一挥手道:“重沏一壶来!” 我讪讪的走了回来,到了三爷前面时,忽然发现三爷的目光之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顿时心头一松,看样子我的举动,已经成功引起了三爷的注意。 就在这时,罩在玻璃外的紫色丝绒布幔被缓缓拉开,萧朝海一见,马上对我们笑道:“快开始了,出去看的请相互,注意看着点,这里可不带回放的,错过了可就错过了。” 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农村大公鸡相斗,不是什么稀罕事,可用来赌博,却是第一回见到。 花错和颜千凌、江长歌都站了起来,几人一齐出了房间,站在栏杆之前往下面看去,见地下一楼内已经站了四个人,分为两边,左边的是三个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装,每人旁边各有一个半人高对抱粗的大铁笼子,一只笼子里装一只斗鸡,一只通体乌黑,一只浑身火红,一只全身雪白,每只都喙长爪利,体态强健,威武异常。 另一边则只有一人,穿着一身银色西装,身边也有一只笼子,却用黑布罩着,根本看不见笼内的斗鸡是什么模样。 这时又有三人走进场内,其中两人怀里都抱着一只大公鸡,一只芦花羽毛,黄嘴黄爪,血冠硕大,体形强健,脖子上还长了一圈金红色的羽毛,根根竖立,显得凶猛无比。另一只,黄羽黑尾,嘴尖爪利,体形和那只芦花公鸡相差无几。 那两人抱着公鸡进入场中,直奔中间那个大铁笼,另一人则取出钥匙,打开那铁笼门上的大锁,将两只公鸡放了进去,转身走开。 萧朝海大笑道:“注意看了,暖场的要开始了。” 这时从我们房间的对面,直接走出几个人来,当中一个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剑眉星目,高鼻玉面,唇红齿白,端的是一美男子,面上神情淡然,只是双眉之间,隐带傲气,一看就知道必定是少年得志之人,其余几人,则多是武勇之辈,应该只是随从、保镖之类的。 紧接着右边房门一开,那刘星也走了出来,手中端着酒杯,面带微笑,对我们一扬,又对我们对面的那小伙子一扬,说道:“孙大少,今天这场,你看中那边了?” 我抬头看了那孙大少一眼,那孙大少轻轻柔柔的声音响了起来:“今天这一场哪有什么悬念,三对一!白鹰王、金眼雕和黑将军,都是常胜将军,海爷这回不知道咋想的,弄一只来斗三只,虽然没露头,可我实在猜不出什么鸡能赢得了这三只,硬累也能把那一只累死,我押三只的这边。”口中虽然说着话,眼神却向我看来,半空之中目光一相遇,对我微微一笑。 我算是听出来了,三对一,摆明了是指孙、司马和刘家对阵萧家,这已经不是输赢的问题了,是立场的问题。 一想到这里,我就对花错一递眼色,这时那刘星笑道:“徐兄弟,要不要也猜上一猜,一对三,你猜谁赢?” 话刚落音,萧朝海、三爷、司马老头和他那四个儿子,也纷纷从房间内走了出来,萧朝海一露面就喊道:“即使是一对三,我也猜是那一只的赢!” 第116章 :生死赌局--为莉莉飞机加更第3章 萧朝海一出来,整栋楼里的气氛顿时不一样了,这家伙的气势十分强盛,整个人如同一把凌厉的砍刀一般,顾盼之间,更是雄豪威猛,一出场就将所有人的气势压了下去。 那孙大少却并不买账,淡淡一笑道:“哦?海爷有什么高见?” 萧朝海上前一步,气势陡然再升,目光炯炯的盯着孙大少道:“孙大少,像你这样的赌法,必输无输,斗鸡是门学问,和赌牌九什么的不同,不要根据体型大小、数量多少来判定,而是要研究精、气、神。” “有了这些,就能判断出对方的底牌来,才能抓住对方的弱点,才能胜券在握,一击毙命!” 那孙大少一听,又是微微一笑道:“海爷这话听着好像有点道理,但愿不是纸上谈兵才好,恕小侄才疏学浅,我实在看不出那一只的有什么可以翻身的机会。” 萧朝海哈哈大笑道:“孙大少可愿意和我赌上一局?” 孙大少一点头道:“海爷既然想玩,小侄陪着就是,只是这赌注,不知道海爷准备玩多大的?” 萧朝海面容一肃,双目一眯道:“你是孙家掌事人,我是萧家掌事人,要是玩小了,传出去免不得会被人笑话,就赌萧家和孙家在金陵的地盘如何?” 我一听,好家伙,这斗鸡还没开始呢!就已经赌上地盘了,看着架势,距离生死相博也该不远了,只怕这场中斗鸡一结束,也就是有人血溅五步的时候。 那孙大少双目之中,也是陡然一亮,眉宇之间那股傲气陡然强盛许多,语气却仍旧是轻轻柔柔的,点头说道:“海爷好气魄,既然海爷家大业大的都敢赌,我们孙家这点产业又算得上什么,就陪三爷玩一把,赌了!” 孙大少话一出口,那刘星就拍掌大笑道:“好气魄!这趟可没白来,热闹可不小,司马大爷,要不我们爷俩也凑凑热闹?我们刘家的资产虽然少,可地盘却也和大家一样大,我们就赌这场热身赛,司马大爷看怎么样?” 司马老头双眼一眯,竟然一点头道:“也好,金陵四大家,要是变成金陵两大家,也满有趣的,你随便选一只,剩下的那只算是我的。” 我听的一愣,这两人怎么也赌起来了?不是三家对一家吗?这样一来,可就是四家混战了,有意思!看样子,这四家谁都想一家独大,这明争暗斗,实在太精彩了! 刘星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选那只芦花公鸡,这只看着投眼缘。” 司马老头看都没看铁笼子里的两只公鸡,就一点头道:“行!剩下那只算我们司马家的。” 我也算看出来了,今天这场斗鸡,哪里是斗鸡,是四大家火拼来了,斗鸡的输赢,其实根本无所谓,大家等的,只不过是一个合适开战的机会而已。 双方话一落音,铁栅栏内,两只健硕的公鸡已经斗了起来。 两只大公鸡一开战,即激烈异常,芦花公鸡喉管之中“咯咯”有声,头猛的昂起,对准黄羽公鸡的鸡冠上啄去。黄羽公鸡却也不惧,头一偏躲过攻击,双翅带劲,腾空而起,一爪对着芦花公鸡的眼睛上抓去。 芦花公鸡将头一摆,险险躲过,趁黄羽公鸡身形下落,旧劲已泄,新力未生之际,闪电般伸头一啄,一口啄在黄羽公鸡的血冠上,死死叮着不放。 黄羽公鸡吃疼之下,不停跳起,想摔掉芦花公鸡,奈何芦花公鸡也是身经百战,尖嘴死死叮住了黄羽公鸡头上鸡冠,并用身形之优势,顺势一跳,一爪将黄羽公鸡的脖子踩住,黄羽公鸡被芦花公鸡踩在爪下,无论怎么扑棱翅膀,却也无法站起来了。 那芦花公鸡“咯咯”两声,将尖嘴松开,单爪踩着黄羽公鸡的脑袋,又左右扫视了一圈,摆足了威风,这才猛的向那黄羽公鸡的眼睛啄去。 就在这时,穿银色西装的那男子却忽然将罩在铁笼上的黑布取了下来,笼中的公鸡“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头一昂,“喔喔喔”一声长鸣,声音洪亮高亢,鸣叫完毕,使劲扑棱了一下翅膀,甩了甩头,气宇轩昂的站在那里。 一刹那,怪事发生了,原本凶猛无比的芦花公鸡,忽然停止了攻击,放开黄羽公鸡,惊慌失措的转了一圈,跑到铁栅栏的另一边趴了下来。 而另一只黄羽公鸡,本就被芦花公鸡斗败了,现在更是直接趴在地上,簌簌发抖,哪里还有半点斗鸡的雄风,简直和一只正在孵蛋的母鸡差不多。 我顿时好奇了起来,急忙看向那铁笼中的公鸡,一眼看后,顿时大失所望,这只公鸡并不算强健,只是全身漆黑绝无二色,加上一双腿比起其他公鸡来起码高上三公分左右,举步行止之间,气定神闲,倒也有点派头,但和对面三只公鸡比起来,单单体型上就差了许多,甚至还不如大铁笼内的两只壮硕。 那刘星一见,顿时双目一亮,随即笑道:”司马大爷,咱们两家的未分出死活,暂且算作平局,双方不输不赢可好?” 司马老头一点头道:“好!” 那刘星一转头,看向孙大少道:“孙大少,这一局,你可能要输了,别的比不上你,可论吃喝玩乐,我刘星却不输给任何人,你看那三只斗鸡虽然个个体型彪悍,喙尖爪利,看上去十分凶猛,一般的斗鸡肯定不是其对手,但你们再看笼子中的那一只,在黑布揭开之后,面对气势如此凶猛的三只公鸡,仍旧气定神闲,似乎根本就没把它们看在眼里,这才是实力的表现。” “历来斗鸡中的极品,大多都是出在河南、山东等地,特别是洛阳斗鸡,血统纯正,骁勇无匹,几乎一上斗场,那就是不死不休,所以尤为著名。这次海爷找来的这只,既敢以一敌三,只怕可能是极品中的极品。” 那孙大少看了一眼刘星,冷冷的哼了一声道:“那也未必,不见生死,怎知分晓!” 话刚落音,已经有人解了锁,打开大铁笼子,那黑公鸡“呼”的就从笼子里蹿了出去,双翅一展,飞起约有两米多高,一直向大铁笼内飞去,稳稳落在铁栅栏内。 黑公鸡一落地,昂首阔步的在铁栅栏内转了一圈,连看都没看那芦花公鸡和黄羽公鸡一眼,倒是那两只公鸡,却似更加惊慌了一般,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对方的一名黑西装大汉也将黑将军的笼子打了开来,那只黑将军似是早就急不可耐,笼子门一开,呼的一下就蹿了出来,直奔那大铁笼而去。 眨眼之间,那黑将军已经奔进铁笼,在那黑公鸡面前站定,“咕咕”低鸣两声,脖子上羽毛一炸,头低尾翘,蓄势待击,竟然主动向那黑公鸡挑战起来。 那黑公鸡仍旧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连正眼儿也不瞅那黑将军一眼,似是根本就没把黑将军放在眼中。 黑将军被彻底的激怒了,双翅一展,身形一纵,就扑了上去。这黑将军本来体型就比黑公鸡的大半号,这又是凌空扑下,当真是气势汹汹。 可它一动,那黑公鸡忽然也动了起来,这一动就势若黑色闪电一般,猛然凌空跃起,半空中迎上黑将军,尖喙闪电般一啄,啪的一下啄在黑将军的左眼之上,黑将军顿时发出一声惨啼,在铁笼内猛的从左到右的转起圈来。 萧朝海哈哈大笑道:“好!孙大家,孙家的地盘,可已经有三分之一归我了!” 孙大少仍旧一副淡淡的表情,一点头道:“只要海爷赢得了,尽管拿去就是!” 两人一说一答之间,一名黑衣大汉已经打开了第二个铁笼,那只红羽金睛的金眼雕“呼”的一下蹿出了笼子,笔直闯进大铁笼中,连个顿都不打,冲着那只黑公鸡,扑上去就啄。 那黑公鸡似也提起了精神,不躲不避,正面迎敌,一时之间,只见羽毛乱飞,血珠四溅,红羽金睛上蹿下跳,狠啄猛抓,黑公鸡毫不示弱,飞扑厉击,气势如虹,两只公鸡斗了个难解难分。 但激烈的战斗场面并没有坚持多久,也就两三分钟,那只金眼雕就落在了下风,而那只黑公鸡则越战越勇,不时飞起扑击,将那金眼雕啄的全无还手之力。 又缠斗了约两分钟,那金眼雕完全放弃了抵抗,掉头就跑,铁门一直都没关上,直接从铁门中奔了出来,跑的远远的,见黑公鸡没有追去,才停了下来,甩去额头鸡冠上的血珠,“咯咯”叫个不停。 那黑公鸡见金眼雕跑出了铁笼,并不追赶,仍旧在铁笼内昂首阔步,如同一个国王一般,似乎已经将那个铁笼看成了是它的领土。 萧朝海脸上的笑容更盛,看了一眼孙大少道:“三分之二了,大侄子,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最后一只白鹰王再输了,你孙家的地盘,可就得改姓萧了!” 第117章 :杀机陡起--为莉莉飞机加更第4章 孙大少竟然还能沉得住气,淡淡说道:“海爷未免高兴的太早了,我的底牌都没亮,谁生谁死,可不一定呢!” 话刚落音,那只白鹰王“呼”的一声就飞了出来,我看的一点没错,确确实实是飞了出来,直飞起有两米多高,超过了二楼走道,达到了我们平行视线的位置,才旋转半圈,向那大铁笼处滑翔而去。 我的目光顺着那白鹰王转了半圈,却忽然发现,花错的嘴唇正在一开一合,好像在说什么话,陡然想起花错那种像蚊鸣般的说话方式来,顿时一喜,知道他正在将我们听来的讯息转告三爷,只要三爷知道了,必然会有所防备,萧朝海再想设计我们,只怕没那么简单了。 随即我就看见三爷的嘴唇也在一开一合,似在和谁说话,只是不知道,三爷这次选择了相信谁? 这时大家的目光都被那白鹰王所吸引,白鹰王一直滑翔至大铁笼内,稳稳落下,气度雍容,神态激昂,似是十分兴奋。而那黑公鸡也开始兴奋了起来,竟然猛的抬头,“喔喔喔”一声长鸣,甩了甩脑袋,主动向白鹰王身前走去。 两只公鸡距离约有四十公分之时,黑公鸡停了下来,身体慢慢前倾,长尾逐渐高扬,脖子一圈羽毛“呼”的一下炸了开来,凝视着白鹰王,一动不动。 白鹰王也不敢怠慢,摆出和黑公鸡相同的架势,两只公鸡互相死盯着对方,但却都不见主动出击,而是保持着相同的距离绕起圈来,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铁笼内绕来绕去,连续绕了足有十多圈,双方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就像是两位武林高手,都在等对方露出破绽一样。 那只白鹰王忍耐不住了,率先飞起,猛扑黑公鸡,身形凌空,一双爪子似利刃一般抓向黑公鸡的脑袋。那黑公鸡似有顾忌,不敢硬接,向后一退闪了过去,白鹰王一击落空。 那黑公鸡不等白鹰王再扑,趁白鹰王落空,旧力泄尽,新力未生之际,疾步一蹿,尖喙猛啄向白鹰王脑袋,这一下疾若闪电,眼看白鹰王就躲不开了。 谁料白鹰王根本不躲不避,仗着身形比黑公鸡大出半号来,竟然脑袋一歪,迎着黑公鸡的攻击又扑了上去。那黑公鸡本是啄向白鹰王的脑袋,白鹰王脑袋一偏,自然落了个空,一下啄在白鹰王脖子上,顿时就带起几根白色羽毛,在空中飘荡。 但这一来,黑公鸡却来不及躲闪白鹰王的攻击了,头上血冠被白鹰王一下叮住,往下一按,身形顺势向上一蹿,白鹰王已经骑到了黑公鸡身上,对着黑公鸡的脑袋连啄了几下。 黑公鸡自然知道利害,身形疾向前蹿出两三步远,虽然将背上的白鹰王甩了下来,但血冠之上已经鲜血淋淋,脑袋上羽毛也被啄下一撮来,显然吃了大亏。 白鹰王一击得手,气势更盛,不待黑公鸡缓过劲来,又双翅一扇,再度扑了上去,连啄带扑,连抓带蹬,气势汹汹,骁勇无匹,只将那黑公鸡打的节节败退。 孙大少这时轻轻的吐了口气,看了一眼萧朝海道:“海爷,看样子,应该是我赢了,不知道海爷和我的赌约,还算数不?” 萧朝海的面色也紧张了起来,哼哼冷笑一声道:“当然算数,只要你赢的了,我想不给你只怕也不行吧!” 两人说话间,那黑公鸡已经被逼到了铁栅栏边缘,白鹰王见黑公鸡已经退无可退,遂双翅一扇,猛扑上去,又是一顿乱啄,那黑公鸡被啄的满脑袋都是血,半截脖子和脊背上的羽毛几乎都掉光了,留下稀稀疏疏的几根羽毛耷拉着,更显的狼狈不堪。 就在此时,那黑公鸡竟然往前一蹿,终于摆脱了那白鹰王,转身再度和白鹰王缠斗在一起,看样子,竟然比之前凶猛了不少。 白鹰王也不是吃素的,同样凶悍异常,两只斗鸡都是斗鸡中的极品,一时之间,你来我往,飞高伏低,血珠四溅,翎羽乱飞,斗的惨烈异常。 那黑公鸡似是斗出了火气,根本不躲不避,一下对一下的和白鹰王互啄,整个脑袋都成了秃子,血珠子一颗挨一颗的往外冒,就连翅膀上的羽毛,也掉了一半。 白鹰王也同样惨烈,从脑袋到前半身,全是鲜红的血迹,染在白色的羽毛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那黑公鸡陡然飞起,一纵身紧紧啄住白鹰王硕大的血冠,长爪一伸,一下将白鹰王的脑袋按在地上,死死踩住白鹰王的脖子,拼命猛啄。 白鹰王奋力挣扎,连续扑棱了几回翅膀,才从黑公鸡的利爪下挣脱了出来,但脑袋上已经皮开肉绽,血冠旁边,被撕裂了一道口子,足有两三厘米长,皮向外侧翻开,露出里面白生生的头盖骨来。 黑公鸡好不容易才扳回局面,那里肯放,刚一被挣脱,就又扑了上去,又扑又啄又抓又蹬,没要几个回合,白鹰王已经没有了招架的能力,节节败退。 黑公鸡奋起神威,追着白鹰王满场乱跑,白鹰王则慌张奔逃,根本不敢回头应战,哪里还有原先的威风,两只公鸡你逃我追,鲜血顺着奔跑的路线一路挥洒,在场地内洒出一朵朵的红花来。 萧朝海这时哈哈大笑道:“大侄子,对不住了,从现在开始,你孙家的地盘,得姓萧了。” 孙大少的面上一片青白之色,忽然扬声道:“孙家的地盘输了,可孙家还有几条命,不知道海爷有没有兴趣一起收了?” 一句话说完,就对身后一挥手,马上有个大汉,蹬蹬蹬跑下了楼,径直钻进那大铁笼子之中,对萧朝海一指道:“在下麻三,这条命是孙家的,不知道海爷有没有兴趣一并拿了去?” 我一听顿时全都一愣,这个看上去就是一莽汉的家伙,就是麻三?这人虽然高大魁梧,气场却实在一般,和我想象中的麻三,实在差别甚大。 而且,这一招不是萧朝海准备用来对付三爷的吗?目的就是要将三爷引进那笼子里去,然后泼油放火,烧死三爷,可怎么却是从孙大少的队伍里出来的?难道说是萧朝海安插在孙大少身边的卧底? 萧朝海转头看了三爷一眼,三爷一点头,我顿时紧张了起来,三爷明知道这时对付他的伎俩,怎么还是答应了呢! 刚想到这里,萧朝海已经转头对着孙大少笑道:“大侄子,我对狗的命可没有兴趣,麻三这个名字虽然人人都能叫,也我也不是随便弄个傻大个就能骗得了的。”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个人并不是麻三,只是用来骗三爷进铁笼的诱饵,一想到这里,不由的转头看了一眼萧朝海,如果萧朝海想害三爷,为什么还会将这事戳破?这情况让我更加搞不清楚,谁才是真正想害我们的人了。 那孙大少的面色终于沉了下来,冷声说道:“这么说,海爷是对我的命有兴趣了?” 萧朝海目光一冷,也说道:“怎么,你不是对我的命也很有兴趣吗?” 孙大少面色更冷,一边缓缓向我们走了过来,一边说道:“既然海爷喜欢,那就拿去好了。” 一句话说完,我陡然如置冰窖之中,浑身汗毛直竖,身体刚一有警示,司马老头的一双昏花老眼,陡然精芒四射,双手一出,猛的就抓在了萧朝海的脊背之上。 与此同时,司马家四兄弟也同时对我们四个出了手,一上手就全动了刀子,分明是没想让我们活命,那翔子急忙冲了上来,口中惊呼道:“徐兄弟小心!”身形却一个踉跄,斜斜的向山爷歪了过去,同时手中也多了一把匕首,直扎三爷胸口。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想杀我们的,不是萧朝海,而是其余三家! 好一个离间计。连环套! 先是翔子递了一个带有娘耳环的纸条给我,挑起我们对萧朝海的怀疑。 有翔子做内应,我们一进赌楼,所有行踪就尽在他们掌控之中,我们一进厕所,他们就故意分两批进去,第一批装成萧朝海的人,加深我们对萧朝海的怀疑,孙大少和翔子则唱白脸,故意说出那番话来迷惑我们。 最后再让刘星在楼梯处拦住我们,直接将我们绕迷糊了,对萧朝海的怀疑更深,甚至不知道该相信谁。 而萧朝海买了两块绝佳茶砖的事,司马老头是十分清楚的,也算出萧朝海一定会用茶砖沏茶招待三爷,萧朝海果然让人沏了茶,这样一来,无疑坐实了萧朝海想谋害我们的事实!整个计划,一步一步的推进,每一步都安排的极为妥当,当真是滴水不漏。 这些事情一发生,我们难免会对萧朝海产生戒备之心,甚至连孙大少都会防备有加,而真正的杀着,却是司马家爷五个,所以他们一出手,几乎就占尽了上风。 一瞬间,萧朝海被司马老头所制,我们四个被司马家四兄弟围住,翔子的匕首已经快扎到了三爷的胸口,孙大少则也带着刘星到了近前! 第118章 :翔子的身份 --为莉莉飞机加更第5章 !感谢支持! 就在这时,三爷忽然手一伸,一把就抓住了翔子的手腕,就像早就在等着翔子扑过去一般,随手一抖一摔,就将翔子的身体当成沙包丢了出去,笔直砸向那司马老头。 同时一道黄光一闪,黄姑娘已经出现在我和花错身边,直接向孙大少几人迎了过去,我和花错顿时精神一振,两人联手,挡住司马家四兄弟,将江长歌和颜千凌护在身后。 到了此时,我心中已经知道三爷的选择了,三爷比我们的经验老道的多,他选择了相信萧朝海。当然,这里面可能也有兄弟情分在,他们毕竟多年老兄弟,互相之间也足够了解,所以花错将情况一说,三爷就立即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我没想到的是黄姑娘一直悄悄的跟着我们,上次徐家村大战,琴棋书画四人一死三逃之后,黄姑娘就消失了,却在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了,当然,这不是冲着我们,而是冲着三爷,所谓爱屋及乌,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刚想到这里,那翔子已经一下砸到了司马老头的身上,顿时将司马老头砸的一晃,眼见双手就要控制不住萧朝海,急忙喊道:“翔子,快动手!先解决了萧朝海!” 翔子一点头道:“好!”随即反手一匕首,就扎了下去。 雪亮的匕首,直插萧朝海的后背! 我大惊失色,萧朝海若是一死,萧家的势力必定落入翔子的手中,金陵四大家多少人?多大的势力?逮我们爷几个还不跟玩似的,只怕我们连金陵城都出不了。 可那柄匕首就在即将扎中萧朝海的时候,翔子的手腕,却忽然一翻,匕首猛的一转,往后一扎,直接扎中了司马老头的胸口。 司马老头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来,翔子手中的匕首,已经从他的前胸扎入,直至没柄。 翔子一招得手,立即匕首一抽,身形猛退,同时抬起一脚,将司马老头的身体踹飞了出去,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十分利索,身上连一点血花都没溅上。 司马老头的身体一飞出去,萧朝海就脱困而出,几乎和三爷同时闪身而至,猛的大吼一声,一拳打在司马豪的后脑勺上,直接将那司马豪打的飞了出去,从二楼摔下,重重的落在一楼的水泥地上,浑身抽搐不停,哪里还活得了。 三爷则直接拦住了正狂喊出声,准备扑向翔子的司马英,一双眼睛之中散发出阴冷的光芒,一伸手就抓住了司马英的脖子,冷声道:“司马家不该搅和进来的。” 一句话说完,单手一捏,司马英的喉头顿时咔咔两声响,身体猛的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的瘫倒在地,再也醒不过来了。 司马雄和司马杰这时却已经扑倒了司马老头的身边,双双扑了上去,扶起司马老头,一起颤声叫道:“爸......” 翔子这时才微微一笑道:“不用叫了,他已经死了,我下的手我有数,刚才那一匕首,直接扎穿了他的心脏,他若是能年轻个二十岁,或许还能交代一下遗言,这个年纪,不可能再说出话来了。” 我顿时傻了眼了,这几下变化极为迅速,前后不过短短十数秒,整个战局却完全改观了。 三爷毫发无损,萧朝海脱困而出,司马老头死了,司马英和司马豪也死了,这一切的变化,全是因为那个翔子。 我一度以为,翔子背叛了萧朝海,投靠了孙大少,而且我也亲耳听见过他和孙大少接头,可在他们忽然行动,控制了萧朝海,完全占据上风之后,却忽然出手杀了司马老头,这翔子到底是谁的人? 孙大少和刘星也呆住了,直愣愣的看着翔子,过来许久,终于明白了过来,孙大少再也无法保持原先那副什么都看的淡淡的模样,面色一片铁青,阴声道:“翔子,你想独吞萧家的产业?” 三爷这时直接走到黄姑娘身边,下意识的手一伸,就将黄姑娘拦在了身后,黄姑娘面色一喜,脸上顿时漾起了笑容,这虽然只是一个极小的动作,却说明了三爷是维护她的,不管黄姑娘的本体是什么,她现在就是个女人,哪有女人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维护自己呢! 三爷却没发觉,对孙大少叹息一声道 :“别傻了,他从来就不是你的人,他在乎的也从来就不是什么产业、金钱、名利、地位,萧朝海手下的头号干将,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你拉拢过去,那萧朝海到现在,估计八回都死过了。” 翔子微微一笑,整个人和和善善的,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道:“还是三爷眼毒,我以为我已经藏的很好了,可我一动手,却就被三爷看出了破绽来。” 三爷头也不回道:“很简单,如果你真的背叛了,第一个要杀的人,绝对不应该是我,而是萧朝海,以你在萧家的地位和身份,只要萧朝海一死,几乎所有的产业都是你的,所有的人也都只听你的,到了那时,金陵四大家联手,再杀我们也不是难事。” “可你却直奔我来了,而且刺向我的那一匕首,时间太早了,应该等我接住你再出刀,才是最佳时机,以你的聪明,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且手法用的也实在太拙劣了,如果你真想杀我,绝对可以使出比那精妙十倍的招数来。所以我干脆顺水推舟,直接将你送去了你真正想杀的人身边。” 萧朝海一听,顿时一阵哈哈大笑,手往翔子面前一伸道:“翔子,你又输了,给钱!老规矩,五块,少一分都不行!” 翔子微微一笑, 伸手真的又掏出皮夹子来,掏了一张崭新的一百递给萧朝海,嘴里还嘀咕道:“海爷,你这样个赢法,下回不跟你赌了,赌博赌博,有输有赢才有意思,只输不赢,玩的就没劲了。” 萧朝海伸手接过,哈哈大笑道:“放屁!以前你赢了我多少回,怎么没说不赌了,我这才赢两回,还是沾老三的光,哪有不赌的道理。” 我一看就明白了,有些人,是无法用金钱买得动的,比如萧朝海和翔子,不管孙大少许诺给翔子多少产业,翔子也不可能背叛萧朝海,同样的道理,不管翔子惹出了什么事情,萧朝海也一定不会放弃翔子,他们之所以绑在一起,完全不是因为利益,而是情义! 不是父子,却又如同父子的情义! 这时那司马老头终于咽了气,司马雄和司马杰一起跳了起来,手中武器一起直指那翔子,齐声嘶吼道:“我杀了你!” 萧朝海头也不回,一甩手那张崭新的钞票就飞了出去,红光一闪,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般,就从司马雄的脖子上一闪而过。 而翔子则一闪身就撞进了司马杰的怀中,一撞之下,随即分开,司马杰的胸膛上,已经多了一个血洞,我根本就没看清楚翔子是怎么出刀的。 司马兄弟疾冲的身形一起停住,兄弟俩一起艰难的转头看了一眼对方,目光之中,恐惧逐渐扩散,手中武器同时落地,身躯萎靡倒地,随同他们的父亲和兄弟们去了。 三爷却苦笑摇头道:“有些人就是死蠢,不杀你们就是要给你们留条活路,却偏偏要自己往死路上钻。”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大名鼎鼎的萧朝海,心肠什么时候变软了?竟然一度想给司马家留个后,这倒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萧朝海捡起那张钱币,装入口袋,嘿嘿一笑道:“也不是,只是今天要杀的人太多,这些个小鬼,不需要我这尊阎王动手而已。” 翔子则笑道:“海爷的意思,是想让我决定是不是给司马家留个后,毕竟司马家更恨的人是我,偏偏我这人最怕被人惦记,所以干脆一杀百了,免得以后麻烦。” 一句话说完,转头看向孙大少道:“孙大少,对不住了,如果我放了你,你以后一定也会非常惦记我,所以,你也只好死了。” 孙大少原本那俊美的脸上一片煞白,冷冷的看了翔子一眼,转头看向萧朝海道:“海爷,如果你告诉你一桩天大的秘密,你今天会不会放过我?” 萧朝海哈哈一笑,手一拍自己的脑门,发出啪的一声响来,十分干脆的回了一句:“不会!” 孙大少面色再度一变,手一指翔子道:“如果我告诉你,翔子的真实身份是麻三,你会不会信?” 我顿时一愣,翔子是麻三?还没来及细想,萧朝海已经一点头道:“相信!”回答的依旧干脆利落。 翔子则还笑眯眯的站着,接过孙大少的话道:“我不但是忠于海爷的翔子,也是和你暗中勾结的翔子,也是云南指定的麻三,另外还有一个身份,我才是市井一阵风的真正老大!” 孙大少的面色陡然一青,忽然一把抓住刘星,猛的向三爷一推,自己的身形则顺栏杆一跃而下,一阵风般掠出了赌楼。 第119章 :一路围杀 我脱口惊呼道:“不能让他跑了!”一句话出口,身形一纵就要跳下去追,却被三爷一把拉了回来,花错则上前一步,一拳打在刘星的肚子上,这刘星竟然挡都没挡,一拳就被打趴下了。 三爷这才瞟了一眼萧朝海道:“你急什么?孙大少就算跑了,也恨不到我们头上,老萧,你说是吧?” 萧朝海哈哈一笑道:“我也不急,孙大少要恨也恨翔子。”一句话说完,一脸戏谑的看着翔子,好像孙大少真的不会恨他一般。 三爷则转头看向翔子道:“翔子,你看咱们是先讨论讨论我大哥大嫂的下落呢?还是先去追杀孙大少?” 翔子依旧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笑道:“孙逸文就不用追了,我之所以放他跑,也就是因为投鼠忌器,孙大少虽然不难对付,却也算有点心眼,他私扣徐爷夫妻俩的事情,从来没对我说过,直到我和海爷接了你们来,孙大少安插在萧家的内应才把纸条和首饰给我,我才知道,徐爷夫妻真的在他们手上。” “本来孙大少是应该死在这里的,就为了这,所以我的计划做了点改动,在没救出徐爷夫妻之前,先留着他的命,免得杀了他,他的手下再伤了徐爷夫妻的性命。” 说着话一转身,走到那还趴在地上的刘星面前,忽然笑道:“别装了,去吧!海爷留着你们刘家,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那刘星嘿嘿一笑,一翻身爬了起来,身形一闪,也从二楼跳了下去,转眼消失在门口。 我心头却是一惊,敢情刘星也是和他们串通好的,这金陵四大家,还真够复杂的。 刘星一走,翔子这才笑道:“几位,你们先随海爷去随海爷去监控室看热闹去吧!我得先忙一会,海爷已经答应保证徐爷夫妻的安全,咱们就不能食言,关押徐爷的地方,我已经查出来了,很快就可以救出来,而且这几天,我可能也不能再来陪各位了,司马家、孙家的产业可不少,我得整顿一下,要不以后没钱陪海爷赌钱了。” 萧朝海哈哈大笑,一挥手道:“去吧!这里有我。” 我看了看三爷,翔子还有一个身份可是麻三,咱们就真的什么都不问?可三爷却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一样,就这么一脸淡然的站着,眼神冷冷的看着萧朝海。 翔子冲三爷一抱拳,转身离去,萧朝海走到三爷面前,哈哈大笑道:“老三,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我也被逼的没办法了,翔子是麻三的这个秘密,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牌了,而我身边的人,也确实被孙大少暗中拉拢了许多,根本就不知道谁是人谁是鬼,就连我那司机,都不一定靠得住。” “所以在车上时,我才会说请你杀两个人,一个是孙大少,一个是麻三,这样一说,他们自然会把目标盯在你身上,也会对翔子深信不疑,我才能一举拿下其余三家。” “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也一定会照办,徐老大两口子的安全,包在我身上,掉一根汗毛,你回来砍我的脑袋。” 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搂住三爷的肩头,说道:“走走走,带你们看热闹去!”三爷也不说话,就跟着他走,大家急忙跟着他们下了楼。 萧朝海带我们进入一个满是大屏幕显示器房间,显示器上全是外面的景象,我一眼就看见,孙大少正从一辆被撞瘪了的车子里爬出来。 旁边几辆肇事的车却并没有继续追击,反而全都开走了,孙大少站在残破的汽车顶上,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四处看了看,随即选了一条道疾奔而走。 屏幕上的图像随着孙大少的移动而不断切换,也不知道萧朝海装了多少监视器,不过以萧家的财力和权势,也不是难事就是了,何况这里是赌楼,来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样做,确实可以起到很好的保护。 我刚想到这里,音箱中已经响起了一片乱糟糟的声音,屏幕上的孙大少却忽然停了下来,在他前面,忽然多出一个菜场来,摆摊卖菜的,卖鱼卖虾的,卖肉卖干货的,排满了路面两边,菜场内更是人头簇动,拥挤不堪,喧嚣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与耳。 孙大少一张脸绷的越来越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连眨都不带眨一下的,我甚至清楚的看到,他的嘴角接连抽搐了几下。 在我们坐车过来时,并没有看到路上有这么个菜场,这才多久的时间,就冒出个菜场来,别说孙大少了,我也不相信。何况,我还在菜场中发现了几个熟人,一个抽烟的汉子、一个卖小孩摇鼓的、抱孩子的妇人等等,不用问,这是市井一阵风。 翔子说过,他才是市井一阵风的老大,看样子,他没有吹牛。 孙大少牙一咬,随即就像一阵风般像那菜市场里闯去,眨眼之间,已经冲到了菜场入口处,原先入口处聚集的二三十人,都像说好的一样,呼啦一下全都散了开来,露出一片空地来。 孙大少一头就闯了进去,喧嚣声此起彼伏,两边叫卖声不绝与耳,孙大少哪里管得了这些,埋头疾走,走得几步,由于速度太快,一老太避让不及,“哎呦”一声向孙大少跌去。 孙大少却猛然一转身,手中寒光一闪,已经多了一把短刀,那老太一截断手也落到了地上,随之跌落的,还有藏在袖中的匕首。 可孙大少一刀削断了老太的手,却让周围的人愤怒了起来,一起围了上去,指指点点的叫嚷着,更有数人直接冲了上去,其中有卖肉的屠夫,卖鱼的贩子,买菜的大婶等等不一,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都透露着相同的 信息,那就是要孙大少死。 孙大少紧闭双唇,目泛凶光,一刀劈翻了一名企图从后面接近他的汉子,举刀直指另一名企图逼近的青年,吓得那青年顿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凑了。 前方有几名汉子冲了上来,孙大少毫不犹豫的挥刀迎上,一番砍削切劈,地上又留下几只断手,鲜血四处喷洒,几乎染红了路面。 可是更多的人冲了上去,其中大部分都是菜农、屠夫、鱼贩的装扮,还有一些装扮成普通百姓,但每被打倒一个,总是有兵器掉落。 片刻之间,孙大少一路所过之处,已经躺满了痛苦挣扎的人,有老人,有妇女,有青年,有类似孩童的侏儒,其中还有两名大着肚子的孕妇,只不过不知道那肚子是真的还是假的就是了。 我暗暗心惊起来,没有想到,外表俊美斯文的孙大少,竟然有这般手段,如果将我放在那菜场之中,只怕此时已经倒下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二三十名黑衣汉子从另一边闯进了菜场之中,带头的正是那刘星,一边往里冲,一边大喊道:“孙大少在那里,救出孙大少重重有赏。” 刘星一出现,我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就算刘星没和萧家联手,孙大少临逃走的时候,用刘星做了一次挡箭牌,何况孙大少是先逃的,刘星却是从另一边闯入菜市场的,这破绽太明显了,如果孙大少足够聪明,应该离刘星远远的。 可孙大少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喜色,拼命的向刘星的方向冲杀了过去。 很快,两边就接触到了一起,刘星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举步就向孙大少迎去。 两人一碰面,刘星还没来及说话,孙大少手中的刀子一下就扎进了刘星的腹中,一张俊美的脸上,已经变得有点扭曲,嘶声喊道:“就凭你也想坑我?你刘家的这点人,早就都换成了我的心腹,你带他们来,正好救了我的命!” 话一落音,已经抬起一脚,将刘星的尸体踢飞了出去,刘星真的就像是一颗流星,落地的那一瞬间,已经没了气息。 三爷这时转头看了眼萧朝海道:“你要杀刘星,直接杀了就是,何必要借孙大少的手?” 我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刘星和萧朝海比起来,还是太嫩了,萧朝海并没有放过刘家产业的意思,只不过却不愿意自己出手去杀刘星,而是借了孙大少的手。 萧朝海笑道:“我吞了司马家, 如果再杀孙大少和刘星,必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可这样一来,孙大少和刘星互拼身亡,就不管我的事了,我只不过做了点收编他们地盘的善后工作罢了。” 我一听心头又是一冷,这四大家之间的明争暗斗,可一点都不比我们三十六门的逊色,各种心机、手段,能耍的可全都耍上了。 刚想到这里,花错就说道:“可孙大少刚才也说了,刘家的人都早就被他收买了,现在只怕市井一阵风再想杀死他,有点难度了。” 萧朝海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难道你真的会相信,能被金钱收买的人,会真的忠于他吗?” 第120章 :四家一统 我听的一愣,心中忽然为这个孙大少感觉到深深的悲哀,这人长相俊美,心机也够深,身手也不错,也足够狠辣,本来应该有一番作为,可他遇上了萧朝海,遇上了翔子,实在是他人生当中最大的不幸! 他能做到的,萧家也能做到,他能给予的,萧家也能给予,金钱对萧家来说,其实只是一个数字而已,能被孙大少买通的人,萧家一样也可以买得通。 萧朝海话一落音,画面中忽然出现一辆车,市井一阵风的人迅速闪开,车子直接开进了菜场,笔直的向孙大少撞去。 孙大少闪身躲过,转身嘶吼道:“翔子,有种你就出来堂堂正正的杀一场!” 喊声一起,那车子就停了下来,车门一开,翔子就从车里钻了出来,就在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忽然看见车里坐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我顿时悲喜交加,如果我没看错,那是爹和娘的身影,没有想到,翔子的效率这么快,从他离开到现在,也就半个小时左右,他竟然真的救出了爹娘,萧朝海有这样一个人才,当真如虎添翼。 翔子一亮相,手一伸就拎了个喇叭出来,喇叭一架就喊道:“海爷有话,捅孙逸文一刀的,赏十万,重伤孙逸文的,赏五十万,取了孙逸文脑袋的,赏一百万!人人皆可!” 翔子一说完,海爷就一跺脚道:“这个翔子,当真败家,早知道我自己宰了孙大少了,这得出去多少钱啊!” 我们几个的目光一起看向萧朝海,三爷冷声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几百万就可以除掉孙逸文,你估计做梦都能笑醒了。” 三爷话刚落音,屏幕中的孙大少就哈哈大笑道:“我的人头竟然才值这么点,也太小瞧我孙大少了。”一边说话,一边连续挥动手臂,眨眼之间,已经连伤数个攻击他的人,随着他身影飘过,血花四溅,场面顿时惨烈无比。 孙大少连伤数人,精神大振,高声呼道:“兄弟们,随我冲出去。” 话一出口,他身后的那二十多名黑衣汉子就一起应声,随即就有十六七把刀子劈向了孙大少的后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何况这些原本就已经被萧家收买了的打手,在他们的心目之中,钱才是至高无上的,孙大少虽然也有钱,可要想保着他冲出去,只怕搞不好连自己的命都能丢了,还是萧家开出的价码,更加实际,也比较容易获得。 孙大少毕竟也明白其中道理,所以早有防备,十几人对他一出刀,他立即闪身躲开,再一闪身,已经一刀砍翻了最近的一名黑衣汉子,嘶声喊道:“挡我者死!”四字一出,一个人向外疾冲,他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 可人太多了,市井一阵风的全部人手齐出,比上次在徐家村还多出几十号人来,再加上那二十多名黑衣人,足足有上百之数,孙大少冲杀一阵,身上终于添加了几道伤口,后腰上还被插了一把匕首,俊面煞白,浑身浴血,显然是逃不掉了。 孙大少也拼了命了,又一连击飞、击残、击杀数人,俗话说一人拼命,十人难挡,这话一点不假,何况孙大少极为凶悍,他这一发起狠来,那些人一时也近身不得。 依旧悠闲站在车子旁边的翔子这时又加了一句:“他快不行了!大家上!我就在这里亲眼见证,谁杀了孙大少,一百万就是谁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这一喊话,那些汉子呼啦一下就全围上去了。 孙大少的眼神之中,终于露出了绝望之色,随即将手中砍刀用牙咬住,反手一把抓住插在自己腰间的匕首,一带劲拔了出来,脱下自己的衣服,往腰间一扎,露出雪白精壮的上身来,取下口中砍刀,一手持匕首,一手持砍刀,当街而立,暴喝一声道:“大好头颅在此,谁刀斩之?” 我心头猛的一颤,万万没有想到,这孙大少俊美的外貌之下,竟然藏着一颗勇猛如斯的心,即使身受如此重伤,还有这般的威风,还有这般的杀气,还有这般的骁勇,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金陵四大家族之一的主事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也难怪连萧朝海都欲除此人而后快了。 可惜,已经无力回天! 孙大少的声音还没落,一声怒喝已起:“我!”孙大少陡然警觉,身形疾向前纵,但那里还来得及,身后一道寒光掠起,带起一道血花喷洒而落,却是那卖摇鼓的,陡然对孙大少出了刀。 他也是市井一阵风的头目,是排教的人,甚至连我们都以为他只会使用那小鼓,谁也没有预料到他这一刀出手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我不知道他们从徐家村回来后,孙大少究竟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但他们的目光之中,全都透露出对孙大少十分仇恨的意思,这一刀,本就是奔着要孙大少的命去的。 孙大少这一刀可中的不轻,雪白的脊背上,一道两尺多长的伤口,从肩头拉到腰部,鲜红的伤口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尤其触目惊心,血都不是用淌的,一道一道的血箭直往外飙,孙大少一张俊脸,瞬间已经变得惨白一片。 我看着孙大少那张因悲愤和剧烈的疼痛而显得有些变形的俊脸,心里忽然泛起一丝酸楚,孙大少那摇摇欲坠的身形,如今看上去竟然是如此的孤独和无助,和三爷当初在终南山山道上的背影,何其相似。 随着身上的鲜血不断喷涌,孙大少原先那股霸气、勇气、杀气全都消失殆尽,金陵四大家孙家的领军人物,如今已经变成了板上鱼肉,待宰的羔羊。 数十名汉子已经早就盯上了他,一见他受伤飙血,全都毫不迟疑的冲了上去,即使能砍上一刀,也是十万之数,谁又会放这便宜不捡呢! 孙大少陡然大喊一声,身形猛然一振,那数十人以为孙大少还有还击的力量,吓的全都停了下来,纷纷后退几步,却又没见孙大少出手,复又围住孙大少,却也不敢上前了,毕竟孙大少不是等闲之辈,涉死反扑,绝命一击,谁也不敢轻犯虎威。 孙大少长叹一声,抬头看天,反手一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窝,身躯笔直的向后倒去。 我清楚的看到,在孙大少的身躯倒下之时,双目却猛然睁开,几滴泪水悄然滑落。 我不由得又是一阵惋惜,一代英豪,年轻俊杰,就这样死在了一个菜场之中,我若是孙大少,也定会心有不甘。 孙大少一倒下,众人就一窝蜂般的涌了上去,一顿乱砍乱剁,哪里还能看到孙大少的身影。 翔子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一转身钻进了车里,发动了车子,迅速离开了那个布满血腥的菜市场。 萧朝海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往椅子上一坐,嘿嘿傻笑了一会,才一拍巴掌道:“结束了,终于全都结束了!从此之后,只有金陵萧家,再也没有金陵四大家了!” 我们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司马一家爷五个,死的干干净净,刘家本就没落了,刘星又死在了孙大少的手里,孙家老爷子病重,随着刚才孙大少的死亡,其余三家的势力,基本上土崩瓦解,剩下来的事情,就是收编一下三家的产业,这对萧朝海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儿。 三爷沉声说道:“恭喜,金陵四大家,终于被你一统了!” 萧朝海哈哈笑道:“同喜,有了我做你的后盾,许多事你也可以放手而为了。” 三爷嘿嘿一笑道:“说来惭愧,这事我其实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萧朝海却摇头道:“帮了很大的忙,你要不来,他们的注意力不会转移到你的身上,就算我和翔子可以保持自己立与不败之地,却也无法赢的如此圆满,有很多事,不需要你出手,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份量,你往那里一站,实际上就已经是我的挡箭牌了,你跟我来了金陵,他们要想对付我,就不得不忌讳你,以他们的个性,必定会先除掉你,这样,我和翔子才能放开手脚。” 话刚落音,门一开,翔子探头进来了,一进门就笑道:“三爷,怎么样?精彩不精彩?” 三爷叹了口气,瞟了一眼萧朝海,对翔子道:“别装了,给钱吧!你又输了。” 翔子面色一苦,萧朝海哈哈大笑道:“我就说了,你瞒不过老三的,就你那点障眼法,老三在十几岁的时候就不玩了。” 我却根本就没听懂,一心只想着快点见到爹娘,急忙串过去一把将门拉开,门外确实站了两个人,也是一男一女,身高体型甚至外貌,看上去确实是有点像是爹娘,可仅仅是像而已。 我顿时傻眼了,急忙转头看向翔子,翔子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随手递给我道:“我找到囚禁徐爷夫妻的地点时,孙大少的人已经全死了,只留下一封信,是徐爷留给你的。” 第121章 :变异危机 --为婆娑游轮加更第1章 我急忙伸手接过,展开纸张,仔细看了起来。 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楼儿,我和你娘无虞,勿忧!爹娘有要事,无法等到和你相见,先一步前往云南,你们随后赶来即可,切记,凡事听你三爷所言而行!” 我看完之后,一阵怅然若失,爹娘竟然先离开了,我已经三年没见爹娘了,不知道爹娘怎么样了?头发又白了多少根,可却连见上一面,也成了奢侈。 随即脑海中灵光一闪,不对啊!爹娘不是被孙大少劫持了吗?翔子去的时候,爹娘却走了,孙大少的人全都死了,谁杀的?谁救了爹娘?爹娘为什么又要去云南?一时之间,各种谜团纷纷涌入脑海,整个脑壳里一挖一挖的疼。 三爷接过纸条,看了一遍,却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示,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一转身对萧朝海道:“老萧,你这边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也该走了,大哥大嫂都去了云南,我们也得动身了。” 翔子一听就笑道:“三爷,那信我偷看过,所以我已经准备了车子,另外我还给你们准备一些行头,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却多少也有点帮助。” 说着话,外面的一男一女递进来几套新衣服,还有几根特制的皮带,皮带上插满了各式刀子,看着满能唬人的。 我和花错满喜欢,一人拿了一根,斜跨在腰上比试了一下,制作的非常精良,衣服一盖,几乎看不见。 三爷看了一眼,笑笑,却过去挑了件外套,说道:“山里雾气重,带件衣服还是有必要的。”言下之意很明显,那皮带上的刀子,他根本看不上眼。 颜千凌和黄姑娘也没用,江长歌根本就不可能与人争斗,同样没拿,我和花错却不管这些,一人挑了套衣服,拿了根插满刀子的皮带,去换上了新衣,回来之时,大家已经准备好了。 我看了一眼,黄姑娘没换,其他都换了新衣,看起来好像精气神都更足了一点,谢过翔子,大家出门上车,车子临发动时,萧朝海趴在车窗边,犹豫许久,才看着三爷道:“老三,我还想求你件事。” 三爷却一摆手道:“我知道,你不用说了,我只能向你保证,如果你师父不牵扯进来,我绝对不招惹他,老头也不小年纪了,说不定已经不问世事了。” 萧朝海一点头道:“要是这样,那就最好了!你小心,我这边事情处理好之后,会带着翔子赶过去。” 三爷一点头,挥手让司机开车,我们一行六人,翔子特地安排的商旅车,坐着还满宽敞。 车子一开动,几人就纷纷睡起觉来,这一天天没日没夜的,铁人也受不了,靠在车座上就睡着了,幸好没有一个打呼噜的,要不肯定会遭到大家一致的唾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三爷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停车,我们就在这下车!” 我们一起从昏睡中睁开眼睛,只当是到了云南了,也没多话,迷迷糊糊的跟着三爷下了车,可下车一看,还在大公路上,三爷却将那司机打发回去了,随即带着我们转道向南。 我其实是第一次出远门,根本就不认识这是哪跟哪,可花错却是认识,上前几步,跑到三爷身边,说道:“爹,咱们是不是下车早了点?这离云南还远着呢!” 三爷一摇头道:“没错,我也没现在就要去云南,先去洞庭。” 花错一愣道:“洞庭?去那里干什么?” 三爷没说话,江长歌却笑道:“走吧!三爷这么做,肯定有三爷的道理。” 我和花错马上一左一右夹住江长歌,目光一起看向他,江长歌顿时苦笑道:“我只是猜出了一点而已,海猴子一脉当年在甲午战争中,几乎损失殆尽,留在世间的,不超过十人,后人更是寥寥可数,在洞庭的这一个,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叫张渔,水性极好,只要他下了水,谁也别想抓得住他,因为人常年在洞庭湖上漂,晒的挺黑,人家都说他是黑鱼精转世。” 说到这里,江长歌忽然话锋一转,低声道:“三爷先是找了萧朝海,现在又去洞庭,分明是想找帮手,三爷是老江湖,他明白此次云南之行有多凶险,所以才四处寻找援手,你们千万护着点三爷,如果三爷出了什么事,你们一定不要放弃三爷。” 江长歌这话一出口,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在出了徐家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三爷有点不对劲,本来就想找个机会问问江长歌的,现在江长歌自己提起这茬了,当下对花错递了个眼色,两人将江长歌一夹,慢慢落到了后面。 江长歌本来大概就有向我们透露的意思,三人一落后,立马就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明白,我也正想和你们谈谈,上次三爷不是和你们说过吗?那金乌石,是极其凶险的,接触的久了,人会变的不人不兽,勇猛无匹,但是也会迷失人的本性,大幅度的减损人的寿命,就像是将人体的潜能,全都在短时间内逼出来了一般。” “现在那金乌石就在三爷身上,虽然有个瓷瓶子防护着,可时间一长,也不保险,三爷是害怕自己压制不住金乌石之后,我们没了靠山,所以才到处拉帮手。” 我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你说的是真的?那金乌石真的能将人变成不人不兽的模样?” 江长歌苦笑着点头道:“敢情你兄弟俩一直当三爷开玩笑呢?你们看三爷像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吗?” 说到这里,江长歌忽然又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知道封神榜吗?” 我一点头,脱口而出道:“当然知道!” 江长歌继续说道:“其实,我很怀疑,封神榜里面的许多人物,并不是什么神仙,就是因为接触到这金乌石之后产生了变异的人。” “禹王当年锻造九鼎,被视为国宝,禹王百年西去,传位与启,历史上第一个朝代才正式登场,直到夏桀失道,众叛亲离,汤王伐桀,商朝取代夏朝,同样取九鼎为镇国之宝。” “商朝传至商纣王之时,纣王乱德,九鼎离奇失去五鼎,仅余四鼎,随后这五鼎却在周武王的城池出现,伐纣之时,更是出现了许多离奇事情。” “在武王伐纣的过程之中,涌现了无数的奇人异能,不管是哪方阵营,都不泛奇形异状之人,如雷震子背生双翅、哪咤可变化成三头六臂、杨戬头顶生有竖目等等,这些人的共同点都是十分厉害,寻常人根本就不是其对手,平凡人等,只当是神仙下凡,而我则怀疑这些人全都是受了那些鼎中金乌石的影响,而产生了变异。” “就在武王伐纣胜利,武王顺利建起大周,却忽然借口封神,将这些能人异士一杀干净!虽然历史上各代君王,都不乏飞鸟尽、良弓藏的例子,可将手下大将几乎杀光的,可没几个,就连当年朱元璋,武凤楼上宴群臣,十三门红衣大炮围着轰,也还留下了徐达和常遇春等几个心腹,武王可是将能人大将全杀光了。” “这样一来,我更加怀疑,就是因为这种变异,无法阻止,所以最后武王胜利了,只能借口封神,将那些变异的人,全都杀了,美名其曰是封神,实际上就是灭口。” 我和花错顿时听傻眼了,这说的有点太玄乎了。 江长歌一见我们两人不信,马上继续说道:“你们不信?那我说点近时期发生的,就说那雍正时期的年羹尧之子年熙,他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当年年熙带着三十六门的人,远奔大沙漠,找的就是这金乌石,当然,不是这一块,年熙的那一块,一直藏在云南,只是将守护金乌石的金鳞真龙送到了徐家村下的深渊而已,不过现在那块金乌石应该也出世了。”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金乌石到手之后,年羹尧被杀,年熙愤怒之下,藏了金乌石潜逃,这事你们是知道的吧?” 我一点头道:“不错,这事我们知道,后来不是被三十六门的人追到杀了吗?” 江长歌也点头道:“不错,可三十六门的人,从天南追到海北,从边关追到大漠,还陪上了六条人命,才将年熙杀了,夺回金乌石,带回云南藏了起来,这事你们也知道吧?” 我顿时想起了在地下看到的那些壁画,一点头道:“是的!三爷也说过,那年熙后来变得十分丑陋,身闪金光,而且力大无群,可生撕虎豹。” 江长歌接过话说道:“不错,年熙就是因为长时间接触金乌石,产生了变异,不然的话,区区一个年熙,你们觉得,能在三十六门的追杀下,逃过那么长时间?还搭上了六条人命?要知道那时候派出去的,可都是三十六门的精英!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独挡一面的主,比起三爷来,任何一个都只强不弱!” 第122章 :金乌逆行--为婆娑游轮加更第2章 ! 听到这里,我和花错都有点发懵,花错急忙问道:“那怎么办?爹不会也变成那样吧?” 江长歌摇头道:“我不知道,现在我也算不出来,之前我曾给三爷算过,三爷是寿终正寝之命,寿至九十整,命格分前后,前四十五年奔波劳苦,孤苦飘零,处处刀山,步步火坑,后四十五年自在逍遥,惬意舒适,直至九十岁年中,方含笑而终。” “可自从他拿了那个金乌石,我却再也看不到他的命格了,所能看到的,无不是刀山剑海,凶险无比,所以,我也十分担心。” “而且这一天来,我细心观察,三爷一双眼角,逐渐变红,那是凶残之相,目光亦变的越发的冰冷,恐怕那金乌石虽然还没能完全控制三爷,却也开始影响三爷的心智了。好在三爷功力深厚,生性刚烈,骨子里又认死理,心志坚定,如果是一般人,即使不发狂,也应该异像突现了。” 等江长歌说完,我立即低声道:“你们俩个听着,这事别让三爷知道,我自有办法解决,谁也不许说出去,知道了吗?” 两人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我这般有把握,也同时升起了一丝希望,纷纷点头。 当下三人追了上去,为了不引起三爷的怀疑,我故意让花错耍了几句贫嘴,逗的黄姑娘和颜千凌都笑了起来,三爷见我们三个嘻嘻哈哈的,也并没有怀疑什么。 一直走了半日,终于到了洞庭湖边,烟波浩渺,碧水连天,确实是人间美境。 一到洞庭湖边,我就疾步跑到三爷身边,说道:“三爷,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将那白瓷瓶子拿给我,在那瓶子里,我还藏有一件东西。” 三爷一愣,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努力的装出一副十分诚恳的模样,终于骗得了三爷的信任,伸手取出白瓷瓶子来,递了给我。 我一接过,随手就塞进了衣服贴身的口袋之中,笑道:“三爷,这东西在你身上目标太明显了,谁都能猜到,还是我装着比较安全。” 我这一说话,花错、江长歌全都明白了过来,顿时面面相觑,三爷则双眉一皱道:“不行,你太年轻了,而且你现在的本事也不足以保护这金乌石,还是给我好了。” 我却一闪身就闪到一边,笑道:“三爷,不要争了,就这么定了,你若要来抢,我就将这瓶子丢进洞庭湖里。” 三爷面色一沉,正要说话,忽然面色一紫,手一捂胸口,头顶一道金光闪起,噗的一口,喷出一口淤血来,随即人就萎靡倒地,瞬间面如白纸,竟然昏迷了过去。 我们顿时一起大惊失色,纷纷上前,黄姑娘也顾不上众人都在了,一把抱起三爷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手掐人中,叫声连呼道:“三爷,三爷!” 可三爷始终面色惨白,不见丝毫有醒转的迹象,而且两鬓发丝,迅速的泛起了一层白霜,面上皮肤,也逐渐起了皱纹,刹那之间,如同老了十岁,而且还有不断变老的迹象。 我们纷纷慌了手脚,三爷实际上就是我们的主心骨,如今三爷莫名倒下了,哪里还能沉得住气,一个个急的五内俱焚,却全都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人影闪现,出现在我们身边,一挥手就将我们扒拉了来,沉声说道:“你们闪开!” 我们一起一愣,急忙转头看向那人,身形高瘦,头戴斗笠,蒙有黑纱,根本看不见面目,只觉得此人气势如山,言辞之中,不怒自威,竟容不得我们有抗拒之意。 花错和我几乎同时一闪身,护在三爷面前,一起喝问道:“你是谁?” 那人并不回我们的话,只是沉声道:“想让徐关山活下去,就赶紧闪开,金乌离体,逆血冲行,之前被金乌逼出来的潜能,猛的一下失去了金乌力量的支撑,使他的身体严重受损,迅速衰竭,在不让我过去查看,搞不好能要了他的命。” 花凑还要再说话,我却一把就将花错拉到了一边,这人说的情况,一点没错,三爷就是在我将金乌石骗过来之后,才忽然发作的,如今大家全都束手无策,还不如赌上一把,让此人救治一下。 而且,此人虽然隐藏了面目,又刻意改变了声音,可我总觉得,这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之感,对我们也没有半点恶意,只是想不出此人究竟是谁。 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怀疑他是叶佛心,可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叶佛心已经死了,是我亲手埋了的。而且,之后三爷和江长歌都证实了叶佛心确实死了,我可以不信我自己,却绝对相信三爷,也相信江长歌的星相之术。 我们一闪开,那人就上前一步,伸出双指在三爷额头、胸前、丹田三处连点三下,猛的一掌击在三爷头顶正中,三爷鼻子、双耳、双眼、嘴角全都流出血迹来。 我顿时大惊,和花错一起扑出,黄姑娘更是大惊失色,手一翻就一掌向那人按去,一掌拍出,顿时闪起一道黄光来,直打那人。 那人冷哼一声,随手一挥,黄姑娘打出的那道黄光已经消散,黄姑娘也如同被禁锢了起来一般,手脚并拢,一动也不能动。 那人随即双手一分一挥,我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奔涌而来,根本无法阻挡,还没来及做出反应,就和花错直接飞了出去,噗通两声,前后落入洞庭湖中。 随即那人运指如飞,双指在三爷身上连点,接连点了十数下,猛的一伸脚,将三爷勾的坐了起来,啪的一掌拍在三爷后背之上,三爷猛的一昂头,嘴巴一张,数道金光从口中飞出,直上半空,随即消散。 金光一散,三爷又是哇的一口,吐出一团血块出来,直接呈现出黑紫色,那人才停了下来,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三颗红色药丸,塞入三爷口中。 一系列动作做完,才挥手解了对黄姑娘的禁锢,这时我和花错也爬上来了,但没再对那人动手,现在谁都能看出来,这人确实是在救三爷。 那人这时才伸手进入黑纱之中,好像是擦了把汗,随即怒声道:“你们几个,不识好歹,差点害了老子,也差点害了关山,幸亏关山体内有一股灵气支撑,应该是吃了太岁、地精之类的好东西,才能保持元神不散,真身不朽,不然的话,就你们刚才的举动,他就要死上三回。” 那人这么一说,我顿时想了起来,当时三爷受了重伤,我去偷药,结果阴差阳错从火猴子手中抢了个粉色肉块,全给三爷吃了,没多久三爷就醒了,没有想到,如今竟然又救了三爷一命。 当下急忙拉这花错跪倒,连连磕头认错,这人救了三爷,就算将脑袋磕穿了,也是应该。 那人叹息一声道:“起来吧!我明白你们的心情,一见他七窍流血,自然惊惧,可他金乌离体,体内残余金乌之力逆行,双翼天马之力,完全抵挡不住,封闭了经脉七窍,不将污血逼出,他将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住金乌之力,不断老化,最终化为尘土。”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不过,即使如此,我虽然救下他的命来,他也因为之前的迅速衰竭,将会造成身体机能的同步老化,要想让他完全恢复如初,还得费一番手脚。” 我和花错几乎同时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那人一咬牙道:“他流失的是生机,是寿命,自然就得靠生机来补,得给他借寿!辛亏他之前就精通借寿之术,也施展过,身体留有借寿之术的记忆,虽然人在昏迷之中,有我施展,也是不难,只是.......” 我和花错再度异口同声道:“只是什么?” 那人看了我们一眼道:“只是不知道,你们两个的胆子够不够大?” 我只道是要借我们的阳寿,当下就一咬牙道:“借我的吧!三爷如此,全是因为我胡乱为之,才导致三爷体内金乌之力逆行,就算将我的阳寿全都借去,我也毫无怨言。” 那人冷笑一声道:“你才几年阳寿,就算借光了你的寿命,也不能使关山回复如初,他刚才起码流失了三十年的阳寿,借寿之术,十年阳寿十倍填,要想让他恢复,起码也得借上三百年的寿命!” 我顿时愣住了,三百年的寿命,就算我活上三回也不一定就能活三百年啊! 那人接着又说道:“何况,你没有害他,反而是救了他,金乌在他身上,才一日有余,他的双翼飞马就承受不住了,快则十天,迟则一月,他必定会被金乌之力所控,到时不人不鬼,不魔不兽,那才是真的没得救了。” 这时黄姑娘忽然站了起来,一张俏脸上充满了坚定之色,说道:“借我的吧!只要他能没事,三百年的寿命,我还借的出来!” 第123章 :岁寒三友 黄姑娘话一出口,我就急忙叫道:“不可,黄姑娘,你对三爷的心意,我们都知道,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你的阳寿去救三爷的命,三爷醒来,你可想过他该如何自处,三爷生性刚烈,为人孤傲,在他看来,他保护别人,那是极其自然的,用你的命去救他,他绝对无法同意。” 那人也说道:“不需要,眼下就有比你还好的对象,而且,正好有三个,每个借上个百年,也不至于要了他们的性命,只是这三个的性情,同样孤傲的很,和关山之间,还有点怨隙,会不会帮关山,也是未知之数,能不能成,就得看关山的造化了。” 我和花错急忙点头,花错说道:“前辈,还请你指点,我们该怎么做?去找谁?” 那人见我们表情甚是诚恳,一点头道:“你们可知道庐山?” 我和花错一起 点头,庐山我当然知道,却不了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小学就学过的两句诗,是我对庐山的唯一认知。 那人说道:“在庐山之上,有三个家伙,分别叫紫松、云竹、寒梅,称为岁寒三友,这三个家伙,是草木成灵,占庐山地利,得日月精华,每人都有数千年的寿命,百年时光,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转瞬即逝。” “不过,这三个家伙和关山有点不对付,过去关山曾和他们大打出手,这三个家伙全都败在关山手中,虽然谈不上仇恨,却也怀怨在心,所以我说他们肯不肯借这三百年阳寿,还是未知之数。” “路,我给你们指出来了,这里是洞庭,过了幕埠山,就直入庐山,路途也不算远,你们速速动身,搭车而走,下午即可赶到,从东林寺之前的石阶上山,一路阶梯,直上半山,有一水潭,碧水清泉,就在那附近寻找,岁寒三友最喜那里。” 听那人说完,我忽然想起一事来,脱口问道:“这岁寒三友,是不是就是三爷和琴门大小姐在庐山打败的那庐山三友?” 那人一点头道:“正是他们三个,他们往日曾败在关山之手,对关山心怀怨隙,要想请动他们借寿救关山一命,可能不是易事。” 江长歌忽然说道:“请得动他们三人不难,就怕时间上赶不及,我现在看三爷的面相,隐带灰败之色,这是油尽灯枯之相,敢问前辈,三爷目前的情况,能撑多久?” 那人摇头说道:“无妨,起码可撑三日,三日之内,你们如果能办得到,应该已经办到了,如果办不到,就只能借黄姑娘的阳寿了。” 我一听就跳了起来,喊道:“那还等什么?这就动身!” 黄姑娘却一摆手道:“等一等,指望腿脚,实在太慢,我送你们去庐山。” 江长歌却又急忙喊道:“慢着,将我也带上,我有一计,或许能让岁寒三友甘心借寿。” 话刚落音,黄姑娘已经陡起一阵旋风,我就觉得脚下一轻,已被旋风裹住,随即风声呼呼,片刻过后,旋风散去,我已经置身在一山脚之下,面前有一道石阶,蜿蜒直上山峰,远处有一寺庙,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想来就是那东林寺了。 随即花错和江长歌也落了下来,黄姑娘什么都没说,直接化旋风而走,眨眼不见踪迹。 我们也不敢耽误,拾阶上山,行得几百米,已经云雾缭绕,四周苍翠山林,点缀这白烟缥缈,确实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花错边走边问道:“长歌,你说你有什么计划?真的能令那岁寒三友甘心借寿?” 江长歌体质十分之弱,连续登山几百米之后,已经面现苍白之色,呼吸也粗重了起来,说道:“风雅!岁寒三友,乃是松、竹、梅三灵,这三灵都是风雅之物,也最喜风雅,所以当日才会发生强留琴门大小姐的事情,咱们只要从这上面着手,总能寻着他们的破绽。” 我一见他说话都快不顺畅了,干脆走过去将他背了起来,江长歌也知道体能不是自己的强项,也没反对,任由我背着行走。 我在终南山,日行二十里,连续三年,别的不说,登山越岭之事,对我来说易如反掌,背着江长歌,亦不落后,直上到半山腰,果见有一岔道,直插一水潭之边,那水潭不大,宽不及三米,呈狭长之态,上面有两道小瀑清流,汇并入潭,下面流水潺潺,溪水两边,有宽约两丈的鹅卵石,些许杂草从鹅卵石之中长出,又点缀了些许绿意,看上去确实美不胜收。 我放下江长歌,三人顺岔道而下,直至那些鹅卵石上,溪水叮咚,如琴声般悦耳,可惜我们三人都没有风雅之心,来回走上数遍,却不见有那岁寒三友的影子,不禁心急了起来。 江长歌这时却坐在了鹅卵石上,以手撩泉水,喝了一口,随即仰头闭目,长声吟道:“一山青色满林烟,两溪碧水汇湾流,不见庐山风雅士,只能逍遥自在游!” 话刚落音,我们身后密林之中,就有人声传来:“好大的口气!” 我们心头一喜,急忙转头看去,只见一青面老者,正缓步出林,身材消瘦,清俊飘逸,浑身上下,都带有空灵之气,不用问,必定是那岁寒三友其中一人,只是不知是哪一位罢了。 江长歌转头笑道:“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当真巧了,怎么?老人家对我刚才的诗句不满?” 那青面老者出得林来,兀自走到溪边,随手拈起一颗鹅卵石来,丢入溪水之中,说道:“庐山如同这一湾清泉,尔不过一颗石子,泉宽可纳石,石小不填泉,却敢说庐山无雅士,未免太狂妄了点。” 江长歌哈哈大笑道:“我这趟来,还真没见到庐山有什么雅士,也就老人家看上去还有点气度,不过,也就勉强与我不相上下,和我两个兄弟比起来,却又有差距。” “那青面老者面色一忿,转头看了我们一眼道:“也没什么了不起,无非是学了点旁门左道,看上去比一般人要神清气爽一点而已,庐山之内,比他们强的比比皆是。” 江长歌双目一亮,随即笑道:“老人家,听你的意思,是这庐山之内还真有风雅之人?不过你说这话,我不大爱听,我这两个兄弟,都是人中龙凤,至今我还没见过比他们更有清骨之人,如果老人家真的认识什么清雅之人,还请叫出来给我们开开眼,不然空口白话,谁都能说,也就无趣了。” 那青面老者顿时气结,立即转身对密林之中大叫道:“紫松、寒梅,都出来吧!再不出来,人家可就蹬鼻子上脸了。” 话一落音,密林之中又是一阵响动,随即又出来两个老者,一个身穿玄衣,面相肃穆,身形十分高大魁雄,举步投足之间,自带一股威仪。一个清瘦丽秀,眉宇之间,傲意盈然。 我们兄弟三人互看了一眼,知道这是岁寒三友齐聚了,接下来,就该看我们的手段了。 江长歌一见两人现身,就点头笑道:“不错不错,三位长者都有风雅之骨,又隐在这山林之内,想必也是风雅之士,敢问三位长者尊姓大名?” 被江长歌这么一夸,三人的面色也缓和了下来,那肃穆魁雄老者说道:“紫松!” 那青面老者道:“云竹!” 那孤傲老者道:“寒梅!” 三人一通报完身份,江长歌就立即抢过话来,不无挑衅的说道:“听三位的名号,应该是按岁寒三友取的,大有比美前贤的意思,凑巧我们也是兄弟三人,我们三人也想取个名号,对三位的名号,十分艳羡,也有意取之,但要是不告而取,似乎不敬,我看这样,大家玩上一局如何?” 那肃穆老者一听,顿时面色一沉,沉声道:“随你!” 江长歌笑道:“既然长者应允了,那晚辈先出题,我们三人各出一道题目,如果你们能做到,就算我们输了,我们三人给三位前辈下跪磕头认错,从此不敢自称风雅,如果你们做不到,从此这岁寒三友的名号,则就得让给我们三人,三位长者可有异议?” 那寒梅一听,顿时怒声道:“小子大胆,你们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无非是学了点旁门左道,奇巧之术,就敢这般妄自尊大,你当真以为你们的那点手段,我们就办不到吗?今天不给你们三分颜色看看,你们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开染坊了。” 江长歌也将面色一沉,冷声到:“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我就问你们敢不敢吧!敢!咱们就玩一局,不敢!就少说废话!” 那寒梅顿时气恼异常,将头一昂,孤傲之意尽显,扬声说道:“有何不敢?” 江长歌一看其余两位,那紫松和青竹也是一脸气急的表情,齐齐点头,以示同意。 江长歌一见三人入了套,顿时哈哈大笑,对我和花错一点头,三人一起说道:“既然三位答应了,那就请三位每人借上百年阳寿!” 第124章 :拦阳劫寿 说实话,江长歌这招满损的,先用话将岁寒三友挤兑住,让他们想认输都不行,一旦认输,岁寒三友的名头也就输了,以后连名字都没有了,还又不伤他们性命,只是借每位一百年的寿命,百年岁月,对我们人类来说,已是一生,对他们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按常理来推论,岁寒三友必定会同意,以百年阳寿,换取我们磕头认输,当然,磕几个头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而事情的走向,也确实如我们所料,我们的要求一提出来,三人就意识到上当了,随即三人也觉得有趣,看了我们三一眼,顿时一起大笑起来。 那云竹说道:“我初见这少年,出口成诗,词句之中,自带清幽之境,隐有豪放之意,就已有喜爱之心,只是没有想到,你们是来算计我们的。” 那寒梅也傲然道:“听说要夺我们的名号,我也气的蒙了心,这种小儿的伎俩,竟然蒙住了我们,想来也是可笑。” 那紫松却道:“三位诚意拳拳,心意可嘉,智者谋其上,紫松也有心成全,只是,百岁之寿,对与我等三人来说,如同白驹过隙,不足提尔,可对于你们人类来说,百岁已是高寿,观你们面貌,皆是二十挂零,青春年少,生机正勃,虽有一人少年白发,却是因为口舌太快所致,只要三敛其口,莫泄天机,并不短寿,为何会这般贪心,开口就要借寿三百之数?” 江长歌当下也不隐瞒,就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就连那金乌石之事,也一并说了出来,那岁寒三友修道之人,不入世俗,倒也不用隐瞒,可那岁寒三友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 我一见这是要坏事,三爷毕竟赢过他们,如果他们三人携私怨而拒之,三爷只怕有点悬,当下正要说话,那紫松就说道:“徐关山虽和我们有过一点摩擦,但我们也不是鼠肚鸡肠之辈,何况他所做的,本是救济天下苍生之事,这事我们可以帮忙。” 我心头一喜,正要道谢,那紫松却又张口说道:“不过,我们有一个条件,徐关山醒转之后,我们得再比一局,不论手段,只谈风雅,琴棋书画,任选其三,赢得了我们,此事就此揭过,如果我们赢了,得让那个弹琴的丫头,来此地陪我们三年。” 我一听顿时心头一阵叫苦,琴门大小姐已经和我们针锋相对了,我们若是赢了也就罢了,可我们要是输了,去哪找琴门大小姐去,就算找到了,琴门大小姐也不会愿意的。何况,论奇巧手段,我们或许有一拼的机会,可论琴棋书画这些风雅之学,我们这边除了江长歌还能凑合,其他的人根本就上不了台面,这赌局,几乎是必输的。 江长歌却立刻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好!就这么定了!不论输赢,我都想办法让琴门大小姐前来一趟,我们赢了,琴门大小姐会前来弹曲三首,以酬三位厚恩,我们输了,琴门大小姐必定前来陪伴各位三年。” 我一听就看了一眼江长歌,只当这是江长歌的权宜之计,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跟着点头。 岁寒三友一听,个个面露喜色,可见这琴门大小姐的琴艺,确实是天下一绝,即使岁寒三友这等修道之士,多年之前听过一次,直至如今还难以忘却。 当下岁寒三友按我们所说的大概方位,祭起三道旋风,分别带上我们三人,一瞬即闪,定睛再看之时,已经到了洞庭湖边,只是不是三爷所在之地。 洞庭湖烟波浩渺,碧波几百里,这要顺湖边找寻,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我正有点犯愁,湖面上忽然驶来一叶扁舟,一老渔翁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持双桨,泛舟而来。 扁舟之上,蹲有二十余只鸬鹚,老渔翁泛舟而行,且摇浆橹,且哼渔歌,身后放了张渔网,半散开来,惬意自得,悠闲舒适。 我一见就叫道:“老爷子,向你打听个事,你在湖上,可曾见到在附近岸边有这么几个人?”一句话说完,就连说带比划的,将黄姑娘几人的相貌形容了出来。 那老渔翁一抬头,满面皱纹,皮肤黝黑,看上去挺是憨厚朴直,对我们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那你们还真的问对人了,来来来,上船来,这洞庭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几百里水面,扑天连地,也就我这般年纪的老渔夫,尚能记得住路线,今日收获颇丰,我送你们去吧!” 我们一听大喜,见这渔夫不像奸诈之人,也没多做推让,待到渔船靠岸,六人上船,老渔夫摇动双桨,小船顺着水面如箭般滑出,片刻已经置身洞庭之中,只见四面烟雾缥缈,双桨划水之声哗哗,如果不是我们心系三爷安危,这湖面泛舟,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那老渔夫这时笑道:“你们几位是来洞庭浏览的客人吧!” 江长歌点头应道:“是的!这洞庭湖,到当真是人间美景。” 那老渔夫笑道:“可不是嘛!只是雾气大了点,隔上半里,就看不清了,刚才我远远看见你们所说的那几人,好像有一个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生了什么疾病?” 江长歌目光一闪,点头道:“可不是嘛!那是家叔,游玩到哪里,忽然感觉到不舒服,我们这也是接到消息,赶过去看望,只是洞庭太大,不知道所处,这才有劳老爷子了。” 那老渔夫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这人呐!就说不准,今天还是龙精虎猛,明天会怎么样,谁又能知道呢!还是得过且过吧!” 话刚落音,花错已经手一指远方叫道:“在哪里了!” 我急忙顺着花错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透过烟波浩渺,隐约见到几条人影,其中两个婀娜身姿特别招眼,想来就是黄姑娘和颜千凌了。 小船飞快,片刻到了岸边,我们六人下船,花错掏出几张钱来,要给那渔翁,那老渔翁却坚持不受,笑道:“举手之劳,不足受金,何况我也会有收益。”说完划船而走,片刻就消失在烟波水雾之中。 岁寒三友上岸,我将事情一说,众人纷纷上前相谢,就连那黑纱罩面之人,也连连称赞岁寒三友深明大义,将那岁寒三友捧的有点飘飘然起来,当下也不在说什么。 三爷面色如纸,两鬓斑白,容貌苍老如同垂死之人,我们也耽误不起时间,就马上央求蒙面之人施术,那人让岁寒三友和三爷抵头而躺,呈扇形散开。 四人躺定,那人就运起借寿之术,先是戳破三爷手指,挤出血珠,分别点在岁寒三友脑门之上,又扒开三爷上衣,在三爷脑门上和胸膛正中,各戳破一点皮肤,随即脚走七星,手分阴阳,围着四人疾走一圈,猛的立定,疾喝一声:“阴阳倒转,借寿逆环,取百岁固其根,取百岁助其阳,取百岁还其春!逆!” 话一落音,身形陡然加快了起来,脚步倒踩七星,双手逆转不停,围着四人身躯,急速倒转。 三圈一转,那岁寒三友脑门之上的血珠,陡然脱离了三人的皮肤,向上悬浮了起来,三颗血珠之上,各自包裹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气体,一道为紫色,一道为青色,一道为红色,三道光线之后,还拖着长长的尾巴,如同三个蝌蚪一般,缓缓向三爷上方移动。 片刻三颗血珠已经到了三爷身体上方,围着三爷的身体上下盘旋,来回环绕,似乎想寻窍而入,而三爷的额头之上,破损之处,则分别冒出几缕金光来,缓缓上升,飘入半空之中,消失不见。 这时江长歌喜道:“差不多了,三爷体内最后一点金乌之力,也消失了,只要血珠归体,三阳入窍,这借寿之术,就算完成了,三爷就可以恢复原先的模样。” 话刚落音,那黑纱蒙面之人越转越快,到了后面,如同在地面刮起了一道旋风一般,围着四人急速旋转不止,三颗血珠,则缓缓向三爷落去,一对应三爷额头伤口,一对应三爷口中,一对应三爷胸前伤口。 我虽然看不懂这般奥妙之术,却也知道,只要那三颗血珠入体,三爷的命就算保住了,就能恢复原先模样,顿时一阵阵激动难捺,恨不得那三颗血珠一下就落下去才好。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飘过来一团黑云! 乌沉沉黑压压的一团黑云,压的极低,正好压到了我们头顶上方,最多也就四五米高,从那乌云之中,散发出一股让人极不舒服的气息来。 而那三颗正在缓缓往三爷身上落下的血珠,却忽然一顿,随即不落反升,直向上悬浮而起,升起的方向,正是那团乌云。 那黑纱蒙面之人嘶声喊道:“有人要拦阳截寿,不要让他得逞!” 话刚出口,那团黑云之中,陡然钻出一个硕大的黑鱼头来,如同一辆卡车一般大小,张开大嘴,对着那三颗血珠,就吸了一口气! 第125章 :张渔斗鱼--为!!!!第3架飞机加更第1章 这口气一吸,顿起一阵狂风,狂风一起,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天而来,不但那三颗血珠子哧溜溜往上蹿,就连我们几人,也全都站立不稳,差点凌空飞起。 与此同时,黄姑娘已经飞身而起,一道黄光直冲而上,嗖的一下就钻进了黑云团中,顿时狂风呼呼,黑云翻滚,一会黄光闪耀,一会乌气升腾,很明显是在黑云之中打起来了。 可我们也不能飞啊!根本就帮不上忙,我空有九亟之术,却也不敢施展,黄姑娘也在那黑云之中呢!别说我目前的水平,还不足以引动天雷,就算真的能够引来天雷,这天雷劈中谁那是也不一定的。 可黄姑娘这么一挡,那三颗血珠子又缓缓落了下来,那黑纱蒙面人丝毫不敢怠慢,绕走更疾,口中念念有词,引导着那三颗血珠缓缓向三爷身上落去。 要是黄姑娘能抵挡得住那黑鱼,只待三滴血珠一入三爷体内,三爷恢复之后,完全不惧,何况我也看得出来,那黑纱蒙面之人的手段,比起三爷只怕还要更加高深,只是身在施术之中,无法收拾那大黑鱼罢了,只要三爷一恢复,那大黑鱼绝对落不了好去。 可就在那三颗血珠即将降落到原位的时候,一道黄光落下地来,摔的砰的一声,随即一翻身弹跳而起,一跳起来,就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显然是受了重伤。 随即那团乌沉沉的黑云再度压了下来,那个卡车一般的黑鱼头再度从云层之中探了出来,一双眼珠子闪烁这凶残之光,猛的一张大嘴,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再度掀起一股巨大的吸力。 黄姑娘银牙一咬,正待纵身再上,忽然湖面上响起一个声音来:“孽畜!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我之前不收你,是念在你修行不易,今日就灭了你的元神,将你打回原形!” 随着声音响起,一道寒光直接飞起,一下就钉在了那大黑鱼的眼珠子上,却是一把三股鱼叉,这一下力道甚大,直接钉入了大黑鱼的眼窝之中,整个叉头都扎了进去。 三股鱼叉的把柄之上,有一个铜质的圆环,圆环之上,还系着一根手指粗细的尼龙绳,尼龙绳的另一端,则直接系在一条小船之上,小船之中,站立一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手提渔网,正是刚才送我们过湖的那老渔翁。 老渔翁一叉得手,那黑云之中顿时一阵翻腾,随即呼的一声,从黑云之中蹿出一条巨大的黑鱼,一个脑袋就有卡车大小,身躯直有十来米长,粗壮如同火车,直接一头就扎进了洞庭湖中。 这黑鱼一入洞庭湖,巨大的尾巴一甩,就如同利箭一般蹿了出去,那三股鱼叉深入眼窝,尖上又有倒刺,兀自不掉,呼啦一下就将绳索绷的笔直,拖着那小船,直向湖中飞速滑走。 我急忙喊道:“老爷子快跳水,上岸来!” 花错也急忙喊道:“不要被拖到湖中间去,先跳水!赶快游上来。” 喊话间,我和花错已经跳下了湖水之中,奋力向那被大黑鱼拉的如箭一般的小船游去,在我们看来,鱼毕竟是鱼,得在水里才能逞出威风,只要我们一上岸,它最多也就是借黑云而出,只要我们有了鱼叉,也不惧它,但在水里,我们却没法和它相比。 谁料那老头根本不惧,反而哈哈大笑道:“区区洞庭湖,我张渔还不放在眼里,我倒想看看,这厮准备将我拉到哪里去,你们就在岸边,专心帮老三施术借寿,我去拿了这东西,炖一锅鱼汤,给老三补补气血!” 老头这么一喊,我们全都明白了过来,敢情这看上去黑不溜秋憨厚淳朴的老渔翁,就是三爷特意绕道洞庭湖,前来请他出山助拳的张渔,海猴子一门中的佼佼者,那自然水性了得,他既然这么说了,说明他也是有十足把握的。 何况,就算我们想去帮忙,也根本无能为力,张渔一句话说完,连人带船加上一船鸬鹚,已经被那大黑鱼拖入了浩渺烟波之中,只剩下一道道水纹荡漾,哪里还有影子可寻,当下我们俩掉头游了回来 。 那大黑鱼一离开,事情就顺利多了,那黑纱蒙面人围着三爷等人疾转,引导着三滴血珠逐渐落下,胸口一滴最先落入,一落入伤口出,立即融入体内,一道光华顺着皮肤闪过,那伤口竟然缓缓自愈,连一点伤疤都未留下,三爷两鬓的白发,瞬间减少了三分之一,脸上的皱纹,也消除了许多。 随即又一滴血珠落入三爷口中,再度闪起一道光华,两鬓白发又少三分之一,面色逐渐红润了起来,依稀已经见到三爷原先的容貌。 最后一滴血珠落在三爷额头之上,也迅速被融入,最后一道光华闪起,身上陡然金光大盛,直接形成一个双翼天马的模样,将三爷完全笼罩其中,随即金光收敛,逐渐隐与三爷体内,待到金光完全消失,三爷已经恢复原先容貌,缓缓睁开了双眼。 我们一见大喜, 急忙围了上去,三爷一翻身爬了起来,看了看左右四周,好像想起了点什么,随即一眼看见了黄姑娘嘴角的血迹,顿时眉头一皱,沉声道:“是谁打伤了你?” 一句话说完,目光已经看向岁寒三友,眼神陡然一冷,凌厉如刀,我一见就知道三爷这是误会了,急忙说道:“三爷,就是这三位救了你,他们不计前嫌,高风亮节,三爷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三爷一愣,目光顿时缓和了下来,花错急忙将事情说了一遍,说到岁寒三友前来借寿,三爷脸上也显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来,随即对岁寒三友一抱拳道:“徐关山身受三位大恩,无以为报,受徐关山一拜。”说着话就深深一鞠躬。 那岁寒三友却笑道:“这事可没完呢!当年我们输的很不服气,所以救你一命,再来比过。” 三爷又是一愣,我急忙又将江长歌答应和岁寒三友比试的事情说了出来,三爷苦笑道:“我身受三位大恩,恩同再造,哪还好意思和三位比试,何况,奇巧手段我倒是有点,琴棋书画却是难登大雅,我还是认输了吧!只是......” 我知道三爷担心的是琴门大小姐的事情,正想将实情说出来,好替三爷开脱,江长歌却忽然笑道:“三位,不用比了,我们认输就是,至于琴门大小姐前去庐山之事,我一定安排,必定让琴门大小姐前去庐山,住满三年,此事包在我身上就是。” 这句话一出,大家全都一愣,江长歌却是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样,好像一点都不觉得为难,那岁寒三友一听,顿时全都大喜,好像用三百年寿命,换取琴门大小姐三年琴声,十分值得一般,随即就和大家告别,辞行而走,三股旋风一起,人已经消失不见。 岁寒三友一离开,我急忙转头四看,却发现那黑纱蒙面之人,不知道何时已经悄然离开了。 当下我急忙将事情前后仔细说与三爷听,三爷听完,一脸恍然的表情,分明是知道那黑纱蒙面人是谁,却没有向我们说明的意思。 我们已经习惯了,不再追问,花错却大笑道:“这下好了,有了岁寒三友支持,我们还怕什么,大不了再找他们借点寿命就是,几百年对他们来说,只是小事。” 三爷却面色一肃道:“胡说八道,天地有轮回,方成规矩,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岂能违背,何况,借寿之术,对借寿者,有极大的损伤,岁寒三友虽然借了百年阳寿,却还要损他们百年的修行,此等损人利己之事,怎可一做再做。” “何况,就算对我而言,其损伤也是巨大的,人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生死衰老,身体机能饱受摧残,要不是我之前曾食用了楼儿从火猴子手里抢的太岁,只怕就算有寿可借,也无命消受。” 说到这里,将目光转向了洞庭湖上,沉声说道:“这个老黑鱼,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区区一条大黑鱼,怎么要这么长时间还没摆平。” 话刚落音,浩渺烟波之中,已经传出人声来:“徐关山,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我离这么远,就听见你在大放厥词,难道你就不知道,这鱼儿熬汤,越是新鲜,味道越是鲜美吗?” 人随话出,声音一起,只见水面上一道水箭就刺了过来,却是那张渔骑在大黑鱼的背上,一手提网,一手拉着尼龙绳,尼龙绳上系着的三股鱼叉,还插在那大黑鱼的眼窝之中,权当缰绳,骑马一般骑了过来。 一到近前,那张渔就大笑道:“老三,这东西拖沉了我的船,还惊跑了我二十多只鸬鹚,你得赔我!” 三爷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张渔,也没说话,张渔又笑道:“这家伙倒也识趣,被我抓住之后,就不停的求饶,你看可能放他一条生路?” 第126章 :张家双鱼--为!!!!第3架飞机加更第2章 ! 那张渔话刚落音,三爷已经一把就将黄姑娘拉到了身边,一句话没说,只是用手一指黄姑娘的嘴角血迹,目光冷冷的看向那张渔,分明是不肯放过那大黑鱼。 张渔面色顿时一苦,干笑道:“不也没什么大事嘛!它也被我钉了一鱼叉,对不对,我让它给你和你女人赔个礼,你就放过它算了。” 我算看出来了,这张渔和这大黑鱼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这是替这大黑鱼向三爷求情呢!敢情那一鱼叉,也是苦肉计,那鱼叉对一般的鱼来说,确实够致命的,可对那大黑鱼来说,也就是伤点皮肉,就算瞎了一只眼,也比被三爷弄死要强上许多。 怪不得他去追那大黑鱼的时候,底气那么足,怪不得那大黑鱼被他一叉钉了,不但不敢反抗,还直接钻湖里想跑呢!这一想明白了,我也怪有趣的看着张渔,反正现在三爷醒过来了,怎么处理都在他。 三爷这时才冷哼一声道:“老黑鱼,这家伙刚才可是想要我的命!” 三爷一句话说完,那张渔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黄姑娘忽然说话了:“算了吧!我们也没什么事,就放了它吧!” 我一听,顿时噗嗤就乐出声来,黄姑娘的心里我一清二楚,她和那大黑鱼一点交情也没有,还吃过那大黑鱼的亏,之所以张口替大黑鱼求情,完全是看在张渔刚才那句话的份上,说黄姑娘是三爷的女人,这对黄姑娘来说,可比灌什么迷魂汤都有效。 三爷一愣,大概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张渔刚才说什么,但黄姑娘求情了,他也不好不给面子,只好转头看向张渔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它有眼无珠,竟然把主意动到我头上来了,我挖它一只眼,炖点鱼汤补补身子,总没问题了吧!” 张渔一听,顿时就从大黑鱼身上跳了起来,指着三爷骂道:“徐老三,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来洞庭湖,无非就是想让我陪你去云南,你将我的大黑鱼眼珠子挖了,我看看谁还能帮你!” 三爷嘿嘿一笑道:“你猜对了,不过你也别忘了,你以前答应过会帮我做一件事的,答应了就得兑现,人不死债不烂,除非你愿意当乌龟王八蛋,不然你怎么都得陪我走一趟,和我挖不挖大黑鱼的眼珠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渔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又骑到了大黑鱼身上,说道:“好,我张渔说过的话,当然算数,你说吧!怎么样你才肯放过这大黑鱼?” 三爷看了那大黑鱼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顾左右而言他道:“这大黑鱼到洞庭湖,也不少年了吧?听说洞庭湖水清鱼肥,无论炖汤红烧,都是美味佳肴,要是能再配上幕埠山石将军自酿的百花酒,那就是给个神仙,只怕老黑鱼你也不会换吧?” 张渔一张黑脸顿时更黑了,嘴角接连抽了两下,忽然哑然失笑道:“徐老三,你缺德不缺德?绕来绕去的有意思吗?你不就是看我和石将军关系好,想让我把石将军也拉下水嘛!你直说就是,我还以为你真的犯了杂毛脾气,不肯放过我这大老黑呢!吓的老子一头大一头小的,你说你这花花肠子咋就能绕出来这么多弯呢?” “行!石将军哪里,我去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这摊子事,可不小,谁都知道你们徐家和云南三十六门杠上了,石将军和我们不一样,我本身就是三十六门的,和你的交情也在这,我跑不掉,石将军本来就不是三十六门的人,和你也根本不认识,人家愿意伸手,那是情分,这个情你得担着,人家要是不愿意伸手,那是本分,你也不能记恨人家。” 三爷一点头道:“行,那就按你说的办,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吧!今天就放过这条大黑鱼,不过,哪天我不高兴了,说不定就跑来洞庭喝鱼汤了。” 那张渔连连挥手道:“滚滚滚!事情我知道了,你说个日期吧!到时候我准到。” 三爷想都没想,张口就说道:“就在苏老二的儿子和陌人豪的闺女大婚的那一天,地点就不用我告诉你了吧!” 那张渔一愣,脱口而出道:“你疯了吗?那一天三十六门会有多少人去贺喜?就凭你我带几个孩子,就去苏老二家的喜宴上闹 事?你是嫌命长还是怎么的?” 三爷一点头道:“我就是嫌命长,你就说你陪不陪吧!” 张渔顿时脸一苦,急忙说道:“不就是去劫陌人豪的闺女,让苏陌两家联不了姻嘛!至于闹这么大嘛!” 三爷转头看了我一眼,忽然面色一正道:“不是劫,是抢!光明正大的抢!既然要抢,就干脆把动静整大点,也好让三十六门的,知道到了该站队的时候了,免得一些家伙老是打马虎眼。” 张渔眉头一皱,随即挥手道:“徐家人都这个德行,一个个放个屁都想崩出个震天响来,老子比你多活好几年了,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老子陪你就是。” 一句话说完,一拍那大黑鱼脑袋,大黑鱼转身掀起一大片水花,哧溜一下就刺出去好远。 三爷站在岸边喊道:“老黑鱼,你咋这抠呢!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好不容易见一回,你就不请我喝碗鱼汤?没有黑鱼汤,鲤鱼汤也行啊!” 张渔的身影已经钻进了浩渺烟波之中,声音却传了出来:“没有!毛鱼都没有!” 三爷哈哈大笑,状甚开心。 我却开心不起来,三爷刚才说的话,我明白是什么意思,三爷要我光明正大的去抢陌楠,有一部分应该是为我着想,可这并不是赌气的事,苏二爷现在是人王,苏出云是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说,苏出云就是未来的人王,苏出云大婚,三十六门的人到场的能少嘛!咱们这么蛮干,确实不是什么好法子,一个搞不好,咱们爷几个就得赔进去。 一想到这里,我正想说话,花错却抢先笑道:“爹,你也太没品位了,鲤鱼汤有什么好喝的!”这家伙天生乐观,只要刀没架到脖子上,都能笑得出来,重心点分明没在去云南的事上。 三爷好像也极为开心,笑道:“你不懂,老黑鱼一辈子,养了两条鱼,一条就是那大黑鱼,一条是金丝鲤,这大黑鱼,是他自己在长江之中降服的,是他打架之时的好帮手,那金丝鲤,则是他们张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比他的命都重要。” “张家并不是世袭海猴子,张家祖上叫张浪子,外号浪里蹿,水性极好,师从北洋水师定远旗舰的刘步蟾,刘步蟾是海猴子一门的,甲午战争失利,刘步蟾所率海猴子一门,尽数殉职,刘步蟾自尽,张浪子却侥幸逃得一死,回到了家乡。” “之后张浪子就不再为朝廷做事,在长江上行船运货为生,机缘巧合之下,被他抓到一条龙须红顶金丝鲤,这玩意头上有一个红色顶包,如同一个红色小角一般,上下双须,在张浪子时期,就已经通灵。” “后来张浪子死了,这龙须红顶金丝鲤就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张渔两三岁时,他家人就将他丢下长江玩耍,就是那条金丝鲤鱼驮着他在长江里到处跑,从小伴着他长大,降服大黑鱼,也是那金丝鲤帮的忙,后来他搬来了洞庭湖,肯定将会将金丝鲤和大黑鱼带过来。” 我们一听都来了兴趣,大黑鱼我们都看见了,确实凶恶,可那金丝鲤我们却没看见,极想一睹那金丝鲤的真容,可三爷却没有这个意思,几句话说完,就带着我们转道向南,准备上公路寻车了。 走了一会,我又想起这次去云南的事来,就说道:“三爷,我觉得刚才渔爷说的对,咱们偷偷去将陌楠带出来不就得了?何必非要在大婚的那一天动手呢?” 三爷头也不回道:“第一,如果我们动手早了,以苏老二的为人,一定会想办法弥补,将损失减少到最小,苏家起码也不会太跌面子。” “第二,你必须要让三十六门的人都知道,陌楠和你是相爱的,陌家的女婿是你,这样才能逼的陌人豪不得不真正的和我们站到统一阵线来,外人也会因为此次苏家的颜面大跌,而重新考虑站队,虽然这些墙头草并不重要,可如果真要都站到了苏家那边,对我们还是很麻烦的。” 说到这里,身形猛的一顿,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我道:“第三点,最重要,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如果你喜欢一个女人,就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将她抢过来,这样才会让她有安全感,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带她走!” 一句话说完,目光陡然凌厉了起来,紧紧盯着我的脸道:“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你自己有几成把握?你能不能确定,陌楠心里确实是爱着你的?” 第127章 :山路十八弯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我自己也没有答案! 深山岁月长,三年转瞬过,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自从在终南山分手,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我不知道陌楠对我的感情是否还在,甚至不知道陌楠现在长成了啥样! 我只知道,我心里一直是有她的,我从来没有忘记,那个巧笑嫣然的模样,也从来没有忘记,我们在水潭中说过的那些欢声笑语。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都在我心中扑闪,那婀娜的身姿,一直都占据着我心中最重要的地方,那洁白如雪的玉足,也一直撩起着我心中的涟漪。 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改变,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谁也不知道,这份感情是否已经过期! 我低下了头,没有回答三爷的问题。 三爷忽然拍了拍我的肩头道:“楼儿,你记住了,这次去云南,就算陌楠已经改变了她当初的想法,你也要装出一副你们原本十分恩爱的模样出来,让大家认为,是苏家运用势力,强行强迫陌楠嫁给了苏出云,懂了吗?” 我听的一愣,花错在旁边笑道:“爹,这事交给我,别的我不敢保证,让当天到场的宾客都认为镜楼哥和陌楠才是一对,这绝对难不到我。” 说到这里, 花错话锋一转道:“不过镜楼哥说的也对,咱们就这几个人,去云南会不会有点少了,就算加上萧朝海和翔子、张渔和石将军,这实力悬殊的也太大了,爹你看是不是再找几个朋友助拳?” 三爷微微一摇头道:“爹哪有那么多朋友,爹这一生中,仇家远比朋友多,交情过命的,不超过五个,敬山哥、赶山哥还已经先走了,张渔算一个,萧朝海只算半个,他身上还有太多的未知数,至于其他人,算了吧!交情没到那份上,也不能拉别人下水。” 我又想起徐家村的那几个人来,说道:“徐家村那几个,不也是三爷的朋友嘛!应该一起叫来的。” 三爷却一摇头道:“他们不是朋友,他们是我的部下,再忠心,也只是部下,将来你们要是在三十六门中混出了名堂,一定要记住,部下和朋友,要分的清清楚楚,部下就是部下,他们按照你们的意思去做事就行,朋友却不一样,朋友和你是平等的,他会站在你身边,却不一定会听你的话。这两者看似相同,实际上是有很大区别的。” “何况,他们的手段,在徐家村还算过得去,真要到了云南,也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我怎么能把他们往死路上带呢!” 我听的一愣,好家伙,那些人到了云南,也只能任人宰割,那我去了有什么用?我不觉得自己能比那些人强悍。 刚想到这里,三爷忽然转头问道:“楼儿,你可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常?” 我一听就知道三爷指的是我身上的金乌石,当下凝息感觉了一下,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异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总感觉一阵阵的兴奋。 我将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三爷的面色瞬间就沉了下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带着我们大家继续上路。 我也不知道三爷这是啥意思,反正就这样呗!总之这玩意不能再给任何人了,对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我很想给丢了,我就不信,我随手挖个坑往地下一埋,能被别人找到,只是这样做,三爷肯定不会容许的,只好就这么装着。 上了公路,不一会就拦了辆去贵阳的车,大家上车就睡觉,到了贵阳车站下车之后,转车到了昆明。 这一路平安,到了昆明之后,开始大车换小车,小车换中巴,一直到天黑,三爷才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下来,一连住了几天,天天头都不许露,吃饱了就睡,大家可算是休息足了。 终于,在一天一大早,三爷带着我们再次上路! 这一次坐的,是我坐过的有史以来最破的一辆车!车轮子一滚,除了喇叭,全车都响。 就这样的破车,还开上了山道! 一边是陡峭无比的深崖,一边是高耸而起的山峰,每一个拐弯,我的心都是提在嗓子眼的。 清晨、山道、破车! 我的睡意早被驱赶的无影无踪,睡了好几天,又坐上这四个轮子都直哆嗦的破车开上了山道,能有一丝睏意才怪。 幸好,并没有坐多久! 远远的我就看见,在前方的荒山路口,插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破木牌,上面写着“老林口”三个字,木牌下站着一个十八 九岁的大姑娘,一张娃娃脸上,长着两颗孩童一般的眼睛,五官很是清秀,只是身子单薄了些,穿着也比较朴素,可她的脸上,闪动着的全是希望之光。 破旧的小客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三爷就带头下了车。 那小姑娘一见三爷,顿时大喜,上前两步喊道:“三爷,你总算来了。” 随后又看见了花错,顿时更喜道:“错哥哥也回来了嘛!”等到我们几个下车,却瞪大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好奇的盯着我们看,显然是不认识我们。 花错上前一把就搂住了那大姑娘的肩头,嘿嘿笑道:“依人,你咋长变样了呢?我记得你不是小子吗?这咋长的,越来越像大姑娘了!” 那小姑娘笑着打了一下花错,笑道:“人家本来就是姑娘,就你整天小子长小子短的乱喊。” 花错哈哈大笑,搂着那小姑娘就过来了,给大家介绍了起来,这姑娘姓王,叫王依人,别看年纪小,实际上却是三十六门之中,飞鸟一门的未来接班人,身份和花错差不多,花错现在还没正式接任香门,也只能算是接班人的身份。 介绍到颜千凌的时候,那王依人一下子就跳了过去,手一伸就挽住了颜千凌的胳膊笑道:“我知道,这就是错哥的媳妇,镇上人都传开了,说错哥哥和画门颜家姐姐是一对儿。” 一句话说的,本来因为花错搂着那小姑娘的举动,脸上已经有点变色了的颜千凌,顿时脸红了起来,一丝不快,也瞬间烟消云散。 介绍完毕,三爷就说道:“走吧!边走边说,我们想回到青石镇,只怕还没这么容易呢!起码,先过了这六十里山道再说,以苏老二的为人,不可能不在这山道上设伏,上次我回来,就是在这山道上吃了大亏,要不是那几个孩子救了我,现在应该尸骨都开始腐烂了。” 王依人忽然低声喊道:“三爷,你先等一等,昨天晚上,慕水叔来找过我,告诫我不要把你带回镇上,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 三爷傲然一笑,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抬头看了看天,缓缓的说道:“我都回来了,那帮杂碎还能把你怎么样?还敢把你怎么样?” 王依人的嘴角也慢慢浮出了一丝笑容,用力的点了点道:“恩!好!三爷你回来了,我什么都不怕!”说完抢先几步,向山道上走去。 我们大家急忙跟上,花错和那王依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这王依人就是个假小子,个性十分活泼,颜千凌也不生气了,反而迅速的和她打成了一片。 花错边走边说道:“依人,我两三年没回来了,没想到青龙岭还是这么的原始啊!这条破山道从我记事到现在,就没变宽一点点,真他妈的不容易啊!” 王依人笑道:“青龙岭地势险峻,穷山恶水的,除了满山的老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没人愿意来,当然就不会有什么变化。” 花错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前面那道鱼肠口,还是那么难走吗?” 王依人眨巴眨巴眼睛,反问道:“错哥哥,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想三爷回镇上,就会在那鱼肠子道上动手脚?” 花错笑了笑,刚想说话,三爷忽然站住了,嘴角再度露出那种不屑的神情,忽然道:“依人,我记得你山歌唱的最好了,来,给三爷唱一首,声音越大越好。” 王依人又眨巴眨巴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笑道:“三爷,你这是要通知他们你回来了?” 三爷“哈哈”大笑了起来,花错却伸手在王依人的头上轻拍了一下,笑骂道:“你想当我爹肚子里的蛔虫还是怎么的,让你唱你就唱,大声的唱,唱给那些家伙听听,先吓破他们的胆子。” 王依人的脸上又浮现出那孩童般的笑容,爽快的应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放声歌唱,唱的是山路十八弯,十分的应景,清亮的歌声,顿时在山间回响起来。 我却心里暗暗叫苦,三爷这脾气,真正是没谁了,知道有人要在路上为难我们,他还偏偏来这手,就差拿个大喇叭满山喊着通知他回来了。 三爷却一脸的无所谓,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花错更不着调,一边走一边逗着王依人说笑,颜千凌也掺和了进去,三人说不了笑不了的,连黄姑娘也被逗的笑个不停,就我和江长歌还正常点。 说笑间,已经到了鱼肠口! 第128章 :古道蛇阵 一到鱼肠口,三爷就停了下来,说道:“大家小心点了,鱼肠子什么样,大家都见过,鱼肠口和鱼肠子差不多,窄、细、曲折迂回,不同的是鱼肠子道的旁边,全都是几十丈深的悬崖峭壁,要是掉了下去,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 “宁翻十道沟,不走鱼肠口!青石镇祖祖辈辈的老人都是这样说的,这条鱼肠口,我来回走过几十次,其中凶险再清楚不过了。特别是今天,苏家办喜事,我们又回来了,苏老二一定会为我们准备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大家都跟紧点,别让他们捡落单的收拾。” 我抬头放眼看去,所谓的鱼肠口,实际上就是条狭窄的山路,依山而开,最宽处也只能两三人并排,旁边就是万丈深渊,看的人心里直冒寒气,要不是知道想进青石镇,鱼肠口是必经之路,打死我都不愿意踏上这条路。 那王依人这时也说道:“可不是,前后一堵,连跑都没地儿跑,我们就这样过去,会不会有点太冒险了。” 花错手一挥道:“怕什么?有我在呢!谁敢暗地里冒坏水儿,我把他肠子都捏出来。” 王依人得了这句话,顿时又高兴了起来,我却很是怀疑花错有没有这个能力,这里可是三十六门的根据地,谁的拳头够硬,谁才能说了算,我并不认为花错的拳头能够硬到有资格在这里说这话。 三爷却并不在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带着我们几人就踏上了鱼肠口,悠悠然走了十来分钟,忽然扑楞楞飞来一只鸟儿,比麻雀大不了多一点儿,红嘴翠羽,黄脚短尾,十分漂亮,围着几人头顶飞了一圈,落在了王依人的肩头之上,“啾啾”叫个不停。 花错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指着那鸟儿说道:“依人,你怎么挑了这么一只小玩意儿?你们王家不是都用神鹰的吗?这只看起来也太小家子气了。” 王依人见花错取笑她,也不以为意,说道:“绿衫儿是我专门驯来侦察用的,神鹰体积太大,容易被发现,所以一般我都不用它。” 刚说到这里,面色忽然一变,随即捏嘴发出几声惟妙惟肖的鸟鸣声,那鸟儿又展翅飞去,迅速消失不见。 鸟儿一飞走,王依人就急忙说道:“三爷,刚才绿衫儿来示警,说前面一里处,出现无数条蛇,其中不泛体型硕大的毒蛇,我们该怎么办?”言语之中,虽然强忍着心头恐慌,却还是忍不住显露出惧意来,毕竟女孩子,对蛇这些东西,没什么抵抗力。 三爷眉头一皱,就冷哼一声:“驱蛇一门的陆仁贾吗?这个老狗,是铁了心抱苏家的大腿了。” 王依人又道:“三爷,你知道我的,生来就怕蛇,看见那东西我就腿肚子抽筋,我家的神鹰可以对付几条,但如果数量太多的话,也与事无补,这该如何是好?” 三爷却没有正面回答,大手一挥道:“走!管它是蛇是龙,让我遇到了就让它变成虫,爷要想回去,谁也挡不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惹得我性起,先杀他个血流成河再说。” 江长歌忽然笑道:“还是跟着三爷痛快,你走后的这些年里,为了避免和其他门人相争,我们都夹着尾巴做人,连镇上的无赖胡三头都敢欺负我们。” 三爷神色一冷道:“胡三头算什么玩意,无非就是抱着苏老二的大腿,我叫他磕十个头,他不敢磕九个,我不在也就罢了,现在我回来了,今天到镇上第一件事,就是灭了胡三头。” 一句话说完,就对花错一递眼色,花错顿时一乐,大踏步向前走去,边走边扯开嗓子喊道:“前面埋伏的人听好了,你家三爷回来了,有不服的赶紧出来,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走上十几步吼一嗓子,好象生怕前面的人不知道一般。 江长歌看的直乐,我跟在三爷身后道:“三爷,咱们这样好吗?这毕竟是三十六门的地盘,我们咋还这么张扬呢?” 三爷没有说话,江长歌接过话道道:“这算好的了,我听说过,三爷在花家的那几年,比这张扬多了,别说我们镇上了,深山大岭里十几个山寨,那个寨子里的出头鸟没吃过三爷的亏,谁敢不服!连老苗子们见了三爷都绕着走,那几年,是我们镇最风光的时候。” 三爷哈哈大笑,笑声在群山间来回震荡,好像是被江长歌的话语,激发出了当年豪情,黄姑娘一脸柔情的看着三爷,估计在她心里,三爷做什么都是对的。 其实别说她了,就连一直心存忧虑的我,也忽然莫名生出一股豪气来,刚才心中所忧,一律抛到了脑后。 几人就这样一路有说有笑,片刻之间,一里多路就下去了,王依人忽然停了下来,转头喊道:“快到了绿衫儿示警的地段了,大家可得注意点儿。” 话刚落音,旁边山崖之上连连响起数声尖厉的啸声,啸声过后,咝咝之声不断响起,腥臭之气顿时大盛。 只见旁边山崖林木之间,无数条毒蛇纷纷钻出,有大有小,形态各异,颜色不一,品种繁多,大的粗如碗口,小的细若竹筷,一时也数不清有多少条,将前面路段完全堵死,还蜿蜒铺开有十来米长,形成一个巨大的蛇阵。 此时啸声已停,随之响起一阵阵悠扬的竹笛声,山里寂静,本来声音就可及远,又群山峦叠,回音不止,一时间到处都是竹笛声,根本分不清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开始那些毒蛇倒还安静,随着笛声越来越是激昂,也愈来愈不安份起来,排在前面的十数条毒蛇,终于开始扭动着身躯,向我们几人滑来,前面一动,后面的也迅速的跟了上来,一时之间,蛇头簇攒,群蛇涌动,两三米宽,十来米长的一个蛇阵,快速的向我们逼了过来。 王依人十分怕蛇,刚才虽然受三爷的影响,没显露出什么惧意来,现在猛的见到这么大一个蛇阵,这么多各种各样的毒蛇,早吓的魂飞九天,一下就躲到了颜千凌的身后,身体不住颤抖,一张小脸煞白,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 此时竹笛声更疾,又有无数条毒蛇从旁边山崖石缝间钻出,片刻之间就铺满了我们几人身后的山道,而且数量之多,比之前方的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蛇群在身后一出现,我就心头一阵阵的发凉,这鱼肠口本就是依山而开,前后一被堵,哪里会有别的出路,除非从旁边的悬崖上跳下去,可山崖深有千仞,真要跳下去,那还能有个好嘛!不摔成肉饼,都是祖上积德的。 三爷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就静静的站在哪里,眼神冷冷的看着那些毒蛇慢慢的逼近。 就在这时,那笛声陡然一扬,其音即疾又尖,入耳刺心,前后那些毒蛇原先虽然不断向我们涌来,却仍旧算是正常速度,现在却如同打了鸡血,一条条都拼了命一般,奋力向我们游来。 几乎是同时,那些毒蛇,还全部胡乱撕咬起来,见物咬物,靠近什么就咬什么,也不管是同类还是异类,一时间场面更加混乱异常。 而且,从旁边的山崖之上,还不断有毒蛇游出,加入到蛇阵之中,竟似没完没了一般! 就在这时,三爷忽然抬起头来,冷声道:“陆仁贾,我数三声,你不收手,我就要你的命!”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那尖利的笛声,还在不断吹响,看样子,对方并没有被三爷吓住。其实要给我,我估计也不会收手,毕竟从目前的局势上来看,我们是处在劣势的,这样发展下去,我们被毒蛇咬死,是迟早的事情。 三爷却不这么认为,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轻蔑,就像对方的性命已经捏在了他的手中,只要他的手指一用力,就真的可以捏碎对方的咽喉一样。 “一!”三爷冷冷的喊出了一个数字。 “二!”三爷并没有停留,紧接着喊出了第二个数字。 “三!”三声一数完,三爷陡然一声大吼,当真如同猛虎啸林,龙吟九天,只震得群山回应,余音不绝,紧跟在三爷身后的我双耳被震的一阵嗡鸣,头脑都昏眩了起来。 说也奇怪,三爷一声吼出,另一声尖啸立即在旁边的山崖上响起,紧接着山崖林间蹿出无数只獾、鼬、獴、刺猬等,其中还掺杂着数十只硕大的老鼠,瞬间铺满了鱼肠道,纷纷扑向它们共同的美味-毒蛇。 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蛇类的天敌,平日里到处找毒蛇都不一定能找到,现在猛的看见这么大一堆毒蛇,能不开心嘛!扑上去就是一顿乱咬,有的则是叼了一条转身就跑,估计是叼走寻个僻静的地方享用去了。 这样一来,蛇群顿时大乱,面对天敌,群蛇再也不受笛声控制,纷纷拼命逃窜。但那些小动物哪里肯放,穷追不舍,片刻之间,来不及逃走的蛇群已经被冲割成十数堆,被那些动物死死围住。 第129章 :临时联盟--为!!!!第3架飞机加更第3章 就在这时,那笛声陡然更加尖利,可就在笛声高扬的同时,三爷也陡然一声断喝! 奇怪的是,这一声断喝之声,在我听来声音并不算大,却直接震的群山一阵回响,断喝声一起,山壁之上,一道人影嗖的一下闪身而出,半空之中一个翻身,落在山道之上,脚下接连踉跄了数下,手一捂胸口,哇的一声就喷出一口鲜血来。 这人一落下来,我就看清楚了,宽额鹰目,鹰鼻薄唇,留几根稀疏的胡子,一脸阴狠之色,身穿黑衣黑裤,手腕、领口全都扎的严实,脚上穿着齐膝的胶靴,估计也是怕被蛇咬了。 三爷冷哼一声道:“陆仁贾,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己找死,可不能怪我!” 那陆仁贾目光一阴,阴声道:“徐关山,你真的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三爷的脸上,又慢慢升起一丝鄙夷的神色来,缓声说道:“你除了能玩蛇,还会什么?我杀你,连十招都不要,要不是念在你驱蛇一门人丁稀薄,刚才那一声,我就可以震散你的魂魄。” 话刚落音,从山壁上又跳下一个人来,笑道:“三爷,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驱蛇一门,还真有传人了,那就是我!”说着话,伸手往自己的鼻子上一指。 这人一出现,我们顿时一愣,竟然是那苏振铭。 苏振铭一出现,就双手一伸,拦在三爷和那陆仁贾的面前,转头对陆仁贾笑道:“师父,你还是先走吧!徐关山说的是真的,你确实不是他对手,我先替你挡一会,不过,咱们师徒俩挑开天窗说亮话,你多少也该教我点驱蛇的本事了。” 那陆仁贾目光一阴,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三爷也没追赶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着苏振铭,目光越来越冷,忽然说道:“苏振铭,你到底想干什么?张家的刀法、苏家的书法你都学会了,现在还想得到驱蛇一门的驱蛇之法,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居心不良。” 那苏振铭转过头去,见陆仁贾已经跑远,这才哈哈一笑道:“这你可管不着,苏二爷相信我就成!” 他这话一出口,三爷身上的杀气就陡然一升,冷声道:“我也不想管,只要杀了你,纵使你有天大的阴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那苏振铭却是不惧,笑道:“三爷,这里地势狭隘,想杀我,只怕你自己也得付出点代价吧!就算你九亟之术施展开来,我不能近你的身,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肯定能近得了其他几人的身,也肯定能抓得住他们,随便丢两个下去,这山崖还满高的,三爷就算杀了我,会不会有点得不偿失呢?” 三爷一愣,随即转头看了我们几人一眼,目光又冷了下来,身上的杀气却瞬间一消,分明是被那苏振铭拿住了软肋。 苏振铭一见三爷撤了杀气,又嘿嘿笑道:“三爷是明白人,我也不想和你作对,要不我们互不侵犯,你看如何,你此番前来,无非就是想破坏苏家和陌家的婚礼,说实话,我也不希望看到他们两家联手,你放手去做你的事,在必要的时候,说不定我还能暗中帮衬一把,只要三爷暂时不要将我列为敌人,你看可好?” 他这话一出,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搞不懂这个苏振铭到底在搞什么鬼,这摆明了就是准备出卖苏家嘛! 三爷的双目之中,却陡然精光大盛,猛的踏上前一步,冷声道:“我明白了,你是井里的人!” 我又是一愣,井里的人,这句话我已经听说了好几遍,我之前一直以为,三爷是说在我们徐家村老井下面的人,如今看来,好像没那么简单了。 那苏振铭嘿嘿一笑道:“三爷,我是谁的人,你也没有必要知道,反正对你目前要做的事,是没有半点坏处的,如果三爷同意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顺便提个醒,鱼肠口只是回村的第一道关卡,过了鱼肠口,还有赶尸人的阴尸阵,村口还有刘慕水设的奇门阵法,听说还招了些厉害玩意在阵里,刘家是地师,刘慕水虽然是刘赶山是兄弟,两人的性情却一天一地,这次又是苏二爷亲自指派的任务,刘慕水十分的卖力气,三爷你们还是当心一点,我可不希望看到苏出云的婚礼顺顺当当的。” 一句话说完,身形不转,直接后掠而起,一闪倒退十余步,才转过身去,狂奔而走。 三爷没有追赶,只是面色阴沉了下来,一双眉头锁了起来,眼神看着那苏振铭的背影,好像十分忌讳。 那陆仁贾和苏振铭一走,刚才那些穷凶恶极的蛇群,没了指挥,瞬间就成了板上鱼肉,一时之间,鱼肠口这一段的路面上,血迹斑斑,有体型大的獾类,都吃了两三条才满足,临走之时还叼了一条以备后需。 王依人一时好象有点没反应过来,看着面前这幅血腥的画面,张大了嘴说不出来话来,花错一拍她的肩头,笑道道:“还不快走!前面还有好戏呢!”王依人这才回过魂来,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带路。 十来米的距离,对几人来说并不是难事,眨眼之间,几人已经奔出蛇阵范围。但三爷却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催促王依人加快了脚步,一直跑出四五里路,远远的都能看见青石镇了,才缓缓停了下来。 王依人毕竟是女孩子家,虽然说一直在山里生活,但这一口气奔出四五里路,也着实累的不轻,这一停下来,立即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气来。 花错底子扎实,面不红,气不粗,用手一指山下的青石镇喊道:“依人,你说,我们这个时候回来,能赶上饭局不?咱们大老远的来一趟,虽说是来闹场的,好歹也能混点好吃的吧!毕竟结婚是大喜事,苏家不会抠门到不让咱们入席吧?” 我翻了一眼花错,没有作声,这个时候还想着吃的,估计也就他一个人了。 花错却装作没看见一样,继续兴高采烈的说道:“我出山几年,很是想念山里的野味,兔子、山鸡、獐子、狍子,不过狼肉不好吃,不够香,也比较粗。” 王依人稍微平复了一点,苦笑道:“错哥哥,你还是一点没变啊!刚从鬼门关逃出来,就又开始想着吃的了,真拿你没办法。” 花错哈哈大笑,还没来及回话,三爷却忽然将手放到嘴前作喇叭状,对着山下的青石镇大声喊道:“青石镇的废材们,我徐关山又回来了!该跑的跑,该逃的逃啊!不然碍了我的事,可没好果子吃。” 我在旁边听的直发愣,三爷今天很反常,好像是摆明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回来了一般,以前三爷可不是这样的人。 江长歌笑道:“三爷,从我记事你就这样,镇上十大戒条,你犯了九条,幸好你后来出山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你这脾气一点没改不说,反而变本加厉了。” 三爷笑道:“为什么要改?率性而活,人生才精彩嘛!你要让我学镇上那些墙头草,那我可学不来。” 一句话说完,一挥手道:“走!我倒想看看,赶尸一门敢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说完大踏步往前,我跟在三爷身后,忽然觉得,三爷自从到了这青石镇,整个人看上起好像都年轻了起来。 也许,这个地方,同样承载了他太多的过去,他从小就出生在这里,之后随爹去了徐家村,成年之后,又回到这里生活好几年,在这里娶妻生子,这里,实际上也是他的根。 青石镇说是镇,实际上就是个大一点的村子,因为是附近数十个山头中唯一一个全是汉人聚集的地方,以前三十六门里还有个苗刀子,后来还被叶佛心整的满惨,镇上人和苗人合不来也正常,世代至今,冲突估计不少,自立为一个镇,在这大山中,并不希奇,就像盖几座吊脚楼就称为寨子一样。 从我们这个位置看去,青石镇显得有点冷清,青石青瓦的建筑,虽然在这大山里十分稀罕,但并没有带来更多的人气,这里大部分都是苗人的地盘,苗汉相处的并不融洽。 自从三爷回到青石镇,更是得罪了不少苗人,估计苗人更不愿意和青石镇的人来往了,但这也许正合了青石镇上人的心意,毕竟三十六门并不想太过招摇,低调的生活,保全三十六门的传承,才是他们的宗旨。 在青石镇的正中间,一处贴了许多红纸的大宅子上方,正冒着青烟,不时响起一两声鞭炮声,人也都集中在哪里,明显是正在办喜事的苏家,和青石镇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的眼珠子顿时就直了,就在今天,就在这青石镇,我要上演一出抢亲的大戏! 刚想到这里,忽然一声铃响,路边一块巨大的石头之后,走出一个人,身后跟着的,全都是一排排直挺挺的尸体! 第130章 :插兄弟两刀--为!!!!第3架飞机加更第4章 ! 那人一出现,三爷就一愣神,随即怒声喊道:“谭老西!你真有脸啊!你连媳妇都是我给你抢的,你好意思来拦我!” 我看了看,是个穿着普通的汉子,大约四十多岁,削瘦,阴森,两只眼睛透露着精明,瘦脸尖下巴,额头上长了个大胎记,看着有点吓人,穿着一件已经洗的泛色了的黄道袍,一手抓着个青铜古铃,一手捏着一叠黄纸。 三爷这么一喊,对面来人猛的一顿身形,四处转头看了看,见四下没人,马上说道:“三哥,我这不做个样子嘛!走走过场,还能真的对你下手啊!无非就是糊弄过去就算了,你没把苏家看在眼里,我可惹不起。” 一句话说完,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包香烟来,收中铜铃一摇,那些尸体一下立的笔直,分成四排,在山道左右两边站立,每一排九个,整齐的就像军队一样,一个个全都一动不动,那谭老西走了过来,伸手递了支烟给三爷道:“三哥,抽支烟,就一支烟的时间就好,一支烟抽完,你们过去,我也好交差,就说拦不住你。” 随即又陪笑道:“三哥,你别怪我,你知道我的,一家老小都在青石镇,我们赶尸一门,地位就摆在那,根本没法和苏家对抗。” “你在的时候,我们几个还好过点,你一走,平时和你走的近的兄弟,哪个没穿过小鞋,反了吧!反不起,连个领头的都没有,原先几个老兄弟,不是生病死了,就是莫名失踪了,谁都知道是遭了算计了,可谁也没有证据,张昊海一怒之下,搬到大山里面一个人住去了,就剩下我和二麻子,哪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我和二麻子平时,也就只能尽量护着几个孩子了,好在孩子都小,他们也没算计到孩子头上去,所以总算给几家留了根。” 说着话,伸手一指江长歌和王依人,说道:“不信你问长歌和依人,我和二麻子是不是处处维护着他们。” 三爷一转脸,看向江长歌和王依人,两人一齐点头,看来这谭老西说的倒是真的,三爷的面色顿时缓和了下来,伸手接过他递过去的香烟,两人点了,抽起烟来。 趁他们抽烟的这个空子,江长歌小声的给我们讲起这谭老西的事来。 当年三爷已经和花三娘成亲了,和谭老西、王二麻子、王齐远、张昊海、和江长歌他爹几个人玩的好,除的和兄弟一样,王二麻子是百兽一门的门主,王齐远是飞鸟门的门主,也就是王依人的父亲,几年前莫名失踪了,张昊海是短刀门的门主,江长歌他爹自然是天星门的门主,而这谭老西,则是赶尸一门的门主。 这谭老西的赶尸术,在赶尸一门里,那是拔尖的,他的三十六具阴尸邪兵,相当厉害,刀枪不入,力大无群,碎石裂牌,易如反掌,而且指甲全有剧毒,中者无救,无论单打独斗,还是群殴围攻,完全受他所控,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只是赶尸一门在三十六门之中,位处九大邪门,一向不受重视,甚是还经常遭受点排挤,所以家里很穷,而且由于人长的也不咋的,所以一直找不着对象。 一段时间之后,谭老西看上了邻村的一个姑娘,那姑娘还就看上他了,对他也有意思,两人你情我愿的,可姑娘家里人嫌弃谭老西那胎记太难看了,而且家里又穷,做的营生还是赶尸的,死活不同意,谭老西一恼,就准备将那姑娘给带跑了,带到外面去,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回来。 可人家姑娘家也有准备,这边民风一向彪悍,谭老西去了几回,不但没带着姑娘,头差点被砸破了,谭老西想娶人家姑娘,也不敢使手段,怕弄的太僵了,以后没有缓和的余地,只好忍了这口气。 这事让三爷知道了,三爷当天就去了镇上,买回来十几把大锁,晚上就带着几个要好的兄弟,到了那个村子上,先让兄弟们等着,他悄悄潜了进去,将两个放哨的收拾了,随后用锁将所有人家的门全都锁了起来,喊出几位兄弟,硬是将那姑娘抢了出来。 当天晚上,三爷就让谭老西和那姑娘同了房,第二天邻村的人找来时,也只能应允了这门亲事,不过三爷却因为这事,触犯了青石镇的规矩,被苏二爷打了三十篾条,屁股疼的几天都不能下床。 我听完之后只想乐,三爷这人,讲规矩的时候,没人比他还讲究,可不讲规矩的时候,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这事估计也就他能干得出来。 这时三爷抽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一丢,对那谭老西说道:“老西,我就问你一句,陌人豪反出三十六的时候,你们怎么没跟着一起反出去?” 谭老西苦笑了一下道:“拉到吧!我倒想去来着,可陌人豪那什么啊!领着人还没出青石镇呢!苏老二已经知道了,立即将我们都召集了起来,明着告诉我们,在陌人豪的人马里,有我们的卧底,结果你也知道了,陌人豪大败,连闺女都赔进去了,才保住自己一条命。” “以陌人豪那般本事,那般势力,还不是被打败了,我们更不够看,别的不说,陌人豪网罗的那几个小字辈的,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我强,结果也还是远走高飞,我们还能怎么样?还不是乖乖的在青石镇受气。” 三爷一愣,脱口而出道:“陌人豪的人手里,谁是卧底?” 谭老西又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我怀疑是他自己门里的人,具体是谁,谁也不知道,陌人豪自己都不清楚,他认输之后,遣散了所有人,大概也就因为这个。” 三爷点了点头,说道:“行了,我知道了,烟也抽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你回去交差吧!” 谭老西顿时苦笑道:“三哥,你当我傻啊!这个时候回去交差,你能不去苏出云的婚礼上闹?你一去,到时候打起来怎么办?不是我不帮你,万一你输了,我死了不要紧,我一家老小怎么办?” “我这些年,也算活明白了,你们都是干大事的人,提得起也放得下,当年你说走就走了,丢下花三娘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给我我做不到,我就一小人物,就想着老婆孩子能平平安安的,你们的事,我掺和不起,不是我不讲义气,实在是我讲不起 义气,讲义气,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对我来说,太沉重了。” “所以,三哥,这次对不住了,我也不拦你,也不回去,就在这里看着,等你们闹完了,打完了,杀过瘾了,我再回去,不管谁死了,我帮着收收尸,两边不得罪,就这么夹在墙缝里活着吧!” 三爷的腰杆缓缓挺直了起来,身上那股如同山岳的气势,也越来越盛,面色也凝重了起来,沉声道:“老西,你变了!你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谭老西了,人可以死,却不能丢了骨气!更不能走错路,我希望,你能明白过来,不要再踏出下一步了,如果你能及时醒悟,我们还是兄弟!” 一句话说完,三爷就闭上了嘴,气势提升到了极致,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走过谭老西的身边,目光都没有再瞟他一眼。 谭老西苦笑着喃喃道:“这个世界,哪有不变的东西,岁月会变,容貌会变,我们会变,人心都是会变的!三哥,真的对不起了!我欠你的,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还你。” 三爷没有再说话,我们跟上了三爷的脚步,经过谭老西身边的时候,我忽然看见,谭老西的眼角,好像有点湿润了,心里莫名的一抽,谭老西有错吗?好像也没有,他只是一头已经被磨掉了牙齿和利爪的老虎,虽然还披着一张虎皮,实际上已经变成一条土狗了,他所想的,只是让他的老婆孩子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这又有什么错?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沉重的代价的,英雄如三爷,毕竟是寥寥少数。也正因为如此,这个世界,才有英雄和凡人的区别!三爷是英雄,可谭老西并不是,他就是一普通人。 刚想到这里,心头忽然又是莫名的一紧,陡生警兆,随即身上就起了一层白毛汗,汗毛瞬间根根竖立,急忙回头,一眼就看见那谭老西,一边缓缓流出两滴浑浊的眼泪,一边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青铜古铃,而这个时候,三爷正好走到了那四排尸体的中间。 我想都没想,立即脱口喊出道:“三爷小心!” 就在我惊呼声起的时候,身后已经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铜铃声来,以及谭老西那几乎变了音的嘶吼声:“三哥!我就是个畜牲啊!我对不住你啊!” 铃声一起,那四排三十六个阴尸邪兵,忽然一起跳了起来,三十六个阴尸邪兵,七十二只闪着乌光的手掌,一起向三爷抓去。 三百六十个指甲之上,都有毒,剧毒! 第131章 :不再是兄弟 就在这时,三爷忽然大喊一声:“谭老西,你好糊涂!” 一句话喊出,身上陡然金光大盛,嗖的一下光芒四射,如同太阳一般,直闪耀的人眼都睁不开,随后就听砰的一声巨响,就像一个巨大的炸药包炸开了一般,三十六具阴尸邪兵,顿时全都倒飞而起,一半跌落到了山崖之下,一半则撞在山壁之上,纷纷滚落,一具具一动不动。 我们顿时傻眼了,也许,这才是三爷身上那双翼天马的实力展现!这力量,太恐怖了! 我心头更是一阵阵的惊悚,就双翼天马这种力量,却仍旧不能压抑住金乌石的力量,三爷才装了金乌石一天多点的时间,就差点被金乌石害死,现在金乌石在我身上,我又会怎么样? 最震惊的,莫过于那谭老西,嘴巴张的好大,一脸的无法置信,整个人如同定格了一般,高举着手中的青铜古铃,竟然都不知道放下来了。 三爷这时才缓缓转过身来,收了身上金光,用满是伤感的眼神,看了一眼谭老西,说道:“现在,你我不是兄弟了!” 谭老西这才回过魂来,心中却仍旧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缓缓放下手中的青铜古铃,喃喃的涩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三爷接过话道:“这个世界上,只要在人力范围之内,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看你有没有去看,有没有去听,只要你观察的够仔细,早早的做好应对的准备,就能够自如的应付一切的变化。” 说到这里,三爷微微叹息了一声道:“何况,我们还是多年的兄弟,我太了解你了,如果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和我动手,你根本就不会将三十六阴尸邪兵带出来,放在石头后面就成,一样可以和我抽烟聊天,拖延五分钟的时间后,你一样可以推脱说拦不住我。” “而你却带出来了,不但带出来了,还在山道旁分成了两边,只留下中间的通道,无论谁想走过去,都得从三十六具阴尸邪兵的中间走过,自然会成为三十六具阴尸邪兵群起而围攻的靶子,你都这样做了,我又怎么能不防备!” “可我并不希望我们的兄弟情分到此为止,甚至反目成仇,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把你们几个兄弟都看的很重,江大哥死时,我痛心疾首,大哭三日,齐远失踪后,我心急如焚,几乎出动了所有能出动的关系,到处搜寻,每少一位兄弟,都像在我心上戳了一刀一般疼痛,所以我十分珍惜还活着的这几个老兄弟。” “昊海的离开,就是我授意的,二麻子冷静,你比较低调,警惕性也高,留你们俩在青石镇,起码可以自保,昊海虽然天生豪雄,却生性鲁莽爽直,最容易中了人家的阴招,所以我想尽一切办法,让昊海一个人住进了深山之中,就是为了保全我的兄弟的性命。” 说到这里,三爷又一声叹息道:“你知道嘛!当你从山石后出现时,我多么希望你还是原先那个谭老西,还是我的兄弟谭老西,可当我看见你带着三十六具阴尸邪兵出现时,我心里是多么的难受。” “几十年的交情,多少豪情往事,就在你让三十六具阴尸邪兵分开排列的时候,烟飞灰灭,其疼痛,不亚于捅了我一刀!” “即使如此,我还期望着你能悬崖勒马,及时醒悟,甚至一再点化与你,你当我不知道陌人豪是因为遭人背叛算计才大败的吗?陌人豪见大势已去,才不得已答应了苏家的要求,以保他的手下安全,我相信他当时的感觉,应该和我一样,痛心疾首!” “我故意提起陌人豪的事,就是让你明白,背叛者的可恨之处,可你却没能明白,最后我不得己将话都挑明了,只要你能不继续错下去,不对我们出手,及时醒悟过来,我们还是兄弟,可惜,你却将我的话,全都当成了耳边风。” 几句话一说完,三爷的双眼之中,忽然涌起了一层雾气,声音也不那么淡定了,略带颤音道:“我只是不明白,你我兄弟多年,你怎么就下得去手!如果是我,情愿砍了自己的一条胳膊,也不会摇响那个古铃。” “虽然你对我出手了,我还是无法对你出手,对仇敌,我可以做到辣手无情,对兄弟,哪怕是曾经的兄弟,我也无法取你性命。” “念在你曾暗中照顾长歌和依人的份上,你的阴尸邪兵,我给你留了十二具,其余的全都震碎了所有的骨骼,不能再用了,这十二具,足够你保命和做营生时使用了,等我将青石镇的事情平定了之后,你带着家人自谋生路去吧!从此之后,你我相忘于江湖,再也不是兄弟了。” 一句话说完,对我们一招手,转身就走,可就在三爷一转身的瞬间,我还是看见三爷的眼角,一滴泪珠缓缓滑落。 亲人、兄弟、朋友!这些词,在三爷的心目中,占据的份量太重了!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的英雄,却因为昔日兄弟的背叛,流下了眼泪。 我们跟了上去,花错路过那谭老西身边的时候,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一脸的鄙夷,那神情,好像恨不得一脚将谭老西从山崖上踢下去。 颜千凌看都没看谭老西一眼,江长歌和王依人则一脸的痛惜,他们毕竟曾受过谭老西的照顾,黄姑娘则双眼放光,看着三爷背影的目光,充满了仰慕。 我看了一眼谭老西,却觉得有点酸楚,究竟是什么事,使这样的一个汉子,会做出这般令人唾弃的事情来? 谭老西对着三爷的背影,缓缓跪在了地上,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嘶声喊道:“三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撕心裂肺的声音,在群山间回荡不已,听得出来,谭老西十分的悔恨。 可惜,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卖!他亲手撕毁了三爷对他的信任,再也不是三爷的兄弟了! 三爷始终没有回头,也许是怕我们看见他脸上的泪水,也许是不忍心回头看谭老西那无地自容的模样,脚步稳定而坚毅,一直向前走去,整个人如同一把已经出鞘的利刃,前方就算有铜墙铁壁,也无法阻挡他前进! 我知道,三爷这是将心中的痛和怒火,全部转化成了力量,他不能向自己的兄弟下手,却可以将怒火发泄在别人身上,现在的三爷,就是一个炸药桶,身体内装满了火药,就差点燃引线了,谁划一根火柴,谁就会成为那个点燃引线的人。 会是谁点燃这根引线呢? 苏振铭说过,阻拦我们进入青石镇的,一共是三道关卡,第一道就是陆仁贾和苏振铭设置在鱼肠口的毒蛇阵,第二道就是谭老西的三十六具阴尸邪兵,第三道,则是地师一门门主刘慕水亲自设置的奇门阵法。 刘慕水和刘赶山是亲兄弟,刘赶山的本名就叫刘慕先,只是后来因为赶山出名,大家反而都忘了他的本名,但苏振铭刚才也说了,这兄弟俩的个性,一天一地,刘赶山急公好义,刚烈豪爽,这刘慕水却十分阴险,又是苏二爷的忠实拥护,一定会使出他最厉害的手段,来阻止我们进入青石镇。 这样一来,他必定会成为点燃引线的那个人。 三爷会怎么对付他?会不会杀了他?还是会因为刘赶山的关系,放过刘慕水一马? 一想到这里,我心头忽然一阵激灵,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凡事都想依赖着三爷,从来就没想过三爷会输,这可不是好事,三爷的担子,已经足够沉重了,我不应该再依赖在三爷身上,而是应该努力的去替三爷分担一点才对。 这种想法,绝对要不得!往坏里想,万一三爷输了呢?我们又该怎么办?就算我们无力回天,也得想尽一切办法,帮三爷多争取一点时间! 一想到这里,我急忙跑前几步,到了三爷身边,开口问道:“三爷,你对那个刘慕水,了解多少?” 三爷好像很不愿意让人看见他脸上的泪水,伸手擦去,沉声道:“无耻鼠辈,阴险小人!” 我又追问道:“那三爷准备怎么做?杀了他还是废了他?” 三爷目光陡然一冷,想都不想就开口说道:“杀了!刘慕水是刘慕水,刘赶山是刘赶山,就算赶山哥在这里,想必也不会怪我。”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当年地师一门的门主,要不是刘慕水耍了卑鄙手段,怎么会轮得到他,地师一脉,不论是讲手段还是论风水之学,谁能强得过赶山哥。” 话刚落音,前面忽然飘起一层雾气来,雾气之中,逐渐多了许多棵大树,正好将我们的去路挡了个严实,雾气之中,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了起来:“徐关山,你错了,当年门主之争,大哥确实是输给了我,我并没有耍任何的手段。” 第132章 :百兽之王 这声音一起,三爷就陡然停住了脚步,双目之中精光一闪,沉声喝道:“刘慕水,就凭你还想赢赶山哥,你自己说出这话来,你自己信吗?” 刘慕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在你,同样是这阴煞鬼林,当年大哥输的是心服口服,才自愿去了徐家村,你若不服,尽管进来试试就是。” 三爷冷哼一声道:“有何不敢!”一句话说完,举步就要向那阴煞鬼林之中跨去。 可脚刚抬来,却又放了下来,哈哈大笑道:“刘慕水,刚才你是不是很开心?以为我真的会进这阴煞鬼林?如果我徐关山要是这么容易就上当的话,八回都死过了,还轮得到你和我耍心眼!” 刘慕水冷哼一声道:“不敢进来就不敢进来,不用找那么多的借口,不过,苏家的婚礼,就定在今天,再过几个小时,就该行拜堂之礼了,我无所谓,顶多少吃一顿喜酒而已,倒想看看,你能在这里耗多久。” 三爷嘿嘿笑道:“用不了多久,对付你,有半个小时就够了,完全赶得上苏家的喜事。” 一句话说完忽然将手指伸进了口中一吹,立即响起一阵响哨声来,随即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骑着一条硕大如牛犊一般的大黑狗,直接就从对面的浓雾之中奔跑了出来,人还骑在大黑狗上,就对着我们大笑道:“三爷,你咋又发现了呢?” 三爷面色一展,笑道:“你小子身上的狗味,离老远我就闻到了,能骗得了我才怪,也就骗骗刘慕水这样的瞎眼鹰罢了,小狗子,给三爷说说,这阴煞鬼林是个什么玩意?” 说话间,那小子已经骑着大黑狗到了我们面前,从黑狗背上一跃而下,一脸的不满道:“三爷,我叫王清辰,你别小狗子长小狗子短的,多难听啊!” 他说话间,我已经看清楚了他的长相,头发有点长,看得出好久没剪了,面容倒是清秀,就是一脸的稚气,身高也只有一米六几,毕竟还是个孩子,穿着大一号的夹克衫,上面一片片的油污,腿上穿一条民警蓝的裤子,也明显大几码,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两边膝盖部位分别磨穿了一个洞,左脚上的球鞋露出一个脚趾头来,一看也是个十分顽劣的主。 三爷伸手就轻拍了一下那小子的头顶,哈哈笑道:“怎么?不满意啊!贱名好养活,小狗子这名字,还是我给你起的呢!你四五岁时,就走到哪都有狗跟着,和小狗子这名不挺配的嘛!” 小狗子一翻白眼,也不理三爷了,直接跑到花错身边,也不管身上有多少油腻,直接一把就抱住了花错,哈哈大笑道:“错哥,你这次回来,可带我走?我听说你在外面还娶了媳妇了,嫂子是哪一个?” 花错哈哈笑道:“只要你爹同意,带你走有什么关系。”说着话将手指向了颜千凌,瞬间将颜千凌羞了个粉面通红。 这小狗子和花凑一样不着调,直接就冲了过去,围着颜千凌打转,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漂亮!真漂亮!错哥,你也帮我找一房像嫂子这么漂亮的媳妇呗!” 一句话说的,众人哈哈大笑,反正时间充足,三爷并不着急破阵,一把将那小狗子拉到身边,笑道:“别胡咧咧,你才几岁,就想媳妇。” 小狗子嘴一咧道:“我已经十六了,以前错哥就说过,十六岁就可以找媳妇了,我没媳妇就没人给我洗衣服,衣服破了也没人补,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十六,肯定要找媳妇。” 大家又一起大笑,山里孩子淳朴,找媳妇的目的仅仅是有人给他洗衣服这么简单,想来就让人忍俊不住。 江长歌、王依人本来和他就熟悉,自是不用介绍,花错当下将我和黄姑娘给小狗子也引见了,这家伙和花错有得一拼,一张嘴就和蜜里调油了一般,对黄姑娘一口一个三婶,对我则一口一个哥,黄姑娘高兴的咯咯直笑,我对他也不自觉的亲近了起来。 对于小狗子叫黄姑娘三婶的事,三爷也没说什么,我和花错对望了一眼,哈哈一笑,看得出来,三爷已经接受了黄姑娘,其实我们是为他们开心的,花错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大家都知道黄姑娘是真心喜欢三爷,三爷也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黄姑娘这样的女人陪着。 三爷多聪明,见我和花错对望的眼神,就知道我们在笑什么,赶紧转移话题,对小狗子笑骂道:“别贫了,赶紧给三爷说说,这鬼林子里都有些什么?等三爷进去捏死刘慕水,就带你出山去找媳妇去。” 小狗子一听顿时大乐,一扬头道:“三爷你可不许骗我,我爹说了,你们几个之中,就数三爷最讲义气,也就数三爷最爱骗人。” 三爷一听,顿时一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道:“你小子敢这样说三爷!这个二麻子,尽在孩子面前扯淡,我什么时候骗过他!” 小狗子却一伸手道:“三爷要不骗人的话,那刚才我给你们赶蛇的钱,给我吧!我爹说,我帮你们赶走陆老头的毒蛇,找你要七百块钱,你一定会给我的。” 我一听,得!原来我们在鱼肠口,那些小动物都是这小子召唤出来的,当然,这百兽门一定是三爷事先就安排好的,他们怎么通的气我们也不清楚,但如果不是事先安排的,不可能出现的那么及时。 可不管怎么说,这小子刚才那一手就不容小瞧,何况百兽一门历来一直都是真正的百兽之王,实力相当可怕,试想一下,就刚才那些在鱼肠口出动的小动物要一起攻击谁,估计谁也受不了。 当然,每一门的招数,都有一定的破绽,就像三爷一举就击溃了赶尸一门的三十六具阴尸邪兵一般,虽然有双翼天马的力量相助,也一定是掌握了对方的破绽所在,才能一击成功,只是这些破绽,我都不清楚罢了。 可是,要七百块钱这个有点搞笑,我们这边分别是三爷、黄姑娘、江长歌、王依人、花错、颜千凌和我七个人,敢情在这麻二爷的眼里,我们一人就值一百块钱。 当下花错就上前,真的掏了七百块给小狗子,笑道:“麻二爷就是小气鬼,这么多年从来没变过,你小子跟麻二爷学的,也是雁过拔毛。” 小狗子一接过钱去,顿时嬉笑眉开,鼻涕都冒出来了,数了好几遍,小心翼翼的将七百块钱贴身藏好,这才对三爷说道:“三爷,我爹说了,那林子里的鬼树,都是按八卦九宫奇门阵排的,你要是不会走,就直接回去吧!” 三爷顿时被气笑了,骂道:“这个二麻子,从来嘴里就不吐象牙,八卦九宫还想难住我?” 小狗子又继续说道:“在这阵法中间,有一个老山潭,是刘慕水用移山易水之术从别的地方转移过来的,就是阵眼,那山潭很深,用整根的竹竿都探不到底,雨水过后,会有山泉注入潭中,但不管注入多少,潭水都一片乌黑,腥臭无比。” “在那水潭之中,鱼虾不生,黑气缥缈,导致整个八卦九宫之内,没有一个活物,就连我放进去的几个老鼠,进去一会就都消失了,也就是我骑着大黑能从里面出来,换个人进去,绕死在里面都是轻的。” 刚说到这里,雾气之中,刘慕水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徐关山,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还敢不敢进来?” 三爷哈哈一笑道:“区区一个八卦九宫就想困住我,刘慕水,你是傻的吗?”一边说话,一边抬走就往前走,这次看样子是真要闯进去了。 谁知道三爷刚一抬步,那小狗子就哧溜一下拦在了三爷的面前,眨巴两下乌溜溜的眼睛,笑道:“三爷,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 三爷一愣,扭头看他道:“你说!” 那小狗子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花错,说道:“刚才我看见错哥拿钱出来,那一叠还有不少呢!要不这样,我再替你赶走这刘慕水,你再给我七百怎么样?” 三爷一听,顿时放声大笑道:“你要真能赶走这刘慕水,你错哥身上的钱都是你的!” 小狗子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应了一声:“好勒!” 两个字一出,陡然往前一蹿,站在那阴煞鬼林之前,双手往嘴上一捂,从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奇怪声音来,或如牛吼、或如猿啼、或如狼啸、或如犬吠,当真是怪异之极,偏偏这些声音从小狗子的口中发出来,还能连接起来,煞是有趣。 可这声音一起,可不得了!从旁边山崖之上,身后山道之中,呼啦啦就涌出来一大片的动物,大的竟然有豹子、野猪、狼这样的凶猛动物,小的甚至连老鼠都被他吆喝了出来,乌压压一大片,铺天盖地的,冲着我们就过来了,直接从我们身边蹿了过去,一个个都疯了一般往对面的阴煞鬼林之中闯去。 第133章 :阴煞鬼林--为!!!!第3个飞机加更第5章 ! 百兽一出,顿时狂风大作,我眼睁睁看着一大批各种动物汇聚成的大军,各自奔腾咆哮,一阵风般的冲进了那阴煞鬼林之中。 这阵势,简直骇人听闻! 可这些动物一进入阴煞鬼林,开始还有咆哮声传出来,随即就变成了惨嘶之声,一大批的动物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一个个如同遇见了此生最大的恐慌一般,纷纷四下逃窜,不一会就奔了个没影。 但是,跑出来的动物数量,仅仅只有一半! 剩下的一半,则在阴煞鬼林之中惨嘶不止,声音逐渐稀少,最后完全灭绝,那么多的动物,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再无声息,整个阴煞鬼林,死一般的寂静。 小狗子的脸顿时就青了,正待举手再召,却被三爷拦住了,大家都明白,刚才那么都动物,一进去就溃不成军,就算小狗子再召唤了出更多来,估计也无济于事。 三爷的面色也沉了下来,大家终于都意识到,这阴煞鬼林真的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了,不管里面藏着什么东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溃小狗子的百兽大军,想想都令人感觉到恐怖。 阴煞鬼林中的刘慕水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徐关山,二麻子说的对,你还是转头回去吧!看在大家都是三十六门一脉的份上,我不会追着你不放的。” 三爷冷哼一声,怒道:“你少得意,我一会就来要你的命!” 说完话一转头,目光却看向了江长歌,看得出来,三爷对这鬼林之中究竟有什么,也不得而知,甚为顾忌,不然以他的脾气个性,只怕早就闯了进去。 如果连三爷都束手无策,那唯一还有点希望的,也就剩江长歌了,他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有着一肚子渊博的学识,只要能找出破绽所在,三爷自然就有办法破去这阴煞鬼林。 江长歌也明白这个道理,点头说道:“地师一门和我们天星一门虽然不同门,却有曲艺同工之妙,如果要想破此阵法,我认为还得从根本上来解决,刚才我就一直在想,他这阴煞鬼林是怎么形成的,要知道这里可是山路,他却能将水潭从别处迁移到这里,还能将树木转移过来,这手法我总觉得有点不大符合实际。” 三爷的双目顿时一亮道:“你的意思,是障眼法?” 江长歌却又摇了摇头道:“也不完全是障眼法,应该是有凶煞之物做怪,谁进入那雾气之中一步,用匕首挖掘一下地面,如果我估计没错,地面之下,不足半尺,必有古怪。” 我和花错应声上前,进入那雾气之中一步距离,纷纷抽出皮带上的匕首来,想地面挖去,那翔子给我们准备的家伙,没想到第一次用就被我们用来挖土。 这一挖,我们也立即就发现出不对劲来,地面的一层土,松软无比,就像刚铺上去没多久一般。 要知道这里可是山道!地下按道理来说,应该全是坚硬的山岩层才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松软的土层。 再往下大约六七公分,地面已经被我们挖了个小洞,从泥土之下,翻出一些白色粉末来,我一招眼就知道,这是白色的生石灰,急忙回头喊道:“挖到了,地下全是生石灰。” 江长歌喊道:“行了,出来吧!这就对了,我猜的没错,他果然是事先就做了手脚,只是这手脚做的巧妙,无人发觉罢了!” 我和花错一步跨出,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浓雾,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们这样左搞右搞,林子里的刘慕水却一声不吭,也不对我们发动攻击,不知道究竟是过于托大,还是另有蹊跷。 两人出得林来,江长歌正蹲在地上,捡了几十颗石子,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一边摆弄,一边说道:“风水风水,无非一风二水三势,藏得住风纳得住水,再配合附近的山势走向,很容易就形成阵势。” “这地方处处山峦,连绵不断,有许多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常年阴寒之地不在少数,那山潭所在之处,一定也是背阴之所。再以石灰铺地,隔绝生机,将整片山道都整成了死地,风过不入土,地力上不来,手段确实高明。” “不过,这阵势并不是用来阻挡谁的,八卦九宫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说白了,就是隔天断地绝生气,以风水之术,隔绝出一方地域,天地灵气皆不得入内,此地域之内,只剩阴寒之气,利用此阴寒之气,可培育出许多意想不到的玩意。” “地下是生石灰,山潭那里想必也设置了什么坏招,才致使潭水了无生机,鱼虾断绝,鬼林之内,也一定是毒瘴横生,三处形成上中下串联之势,互辅互成,滋养鬼林内的阴毒之物,事半功倍,如果我所猜不错,这阵法早就开始培育了,如今搬来这里,只是为了对付我们罢了,只怕里面的阴煞已经养成了。” 这回连三爷也忍不住了,插嘴问道:“这里到底能养出什么东西?死的还是活的?如果是活的,我们也不至于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吧?” 江长歌道:“当然是活物,不管是什么,一死了就是死了,纵有威胁也不足惧,所谓的阴煞,只不过是因为所培养出来的东西,阴毒绝伦,不适合在人世间出现,所以统称阴煞罢了。” 说到这里,眉头又是一皱道:“这种阵势,如果是单独培育一个物种,此物之阴毒,可想而知,如果是培育群种,只怕数量也得以万计算了,刚才小狗子召唤百兽,进入鬼林,却瞬间被击溃大败,如果是单体,不可能有如此之快,想来应该是群体之物。” ”这些东西虽然体积不大,却因在数量之上,数以万计,占有极大的优势,而且长时间生活在阴寒之地,自然阴毒无比,十分难对付,” 三爷眉头一皱道:“那我们还没有办法破解了?” 江长歌笑道:“那也不至于,天下事物,都讲究个相生相克,没有绝对的格局,也不会有破不了的阵势,这阴煞鬼林虽然阴邪,但也不是没有可破之法。” 三爷听江长歌这么一说,顿时眼前一亮,急忙问道:“怎么破?你能不能破?需要准备些什么?” 江长歌点头道:“我虽然没破过此阵,却也可以试上一试,要破阴煞鬼林,第一步就得将面前这片死地打开缺口,令阴气泄去,使寒潭归位。” “阴气一去,煞位空虚,第二步就简单的多了,那就是直捣黄龙,先杀毒物,后杀阵主,阵势无主则无章法,天地之力自会将因人力所改变的状貌恢复自然。” 几句话说完,江长歌忽然手一挥道:“大家散开,尽量不要靠近我这边,虽然说我这是正阳位,阳光鼎盛,阴气由此泄出,就会遭到阳光驱散,可这阵法养煞多年,阴气厚重,只怕一有冲撞,对人体不利。” 我们急忙躲开,刚闪身站到一旁,鬼林之中又传出刘慕水的声音来:“我应该早就让天星江家绝后的,不过也无所谓,即使你们能破得了阵又如何,阴煞鬼林,阴煞在前,鬼林在后,鬼林只是为了聚拢阴气,养育阴煞而已,如今阴煞已成,你们就算破得了鬼林,也是死路一条。” 江长歌冷哼一声道:“是嘛!” 说话的同时,那些石子已经摆放妥当,石头用了几十颗,咋看如同一个超大的瓶子一样,只是瓶子底部,却没有瓶底,江长歌随手将最后一块石头放好,立即转身就跑。 那颗石头刚一放下,前方鬼林之中陡然响起一阵厉啸之声,无数道黑烟从鬼林之中滚滚而来,直接在鬼林之前,凝聚成超大的一团,随即顺着地上瓶口的位置,呼啸而出,从瓶子底部的位置钻了出来,一离开瓶子的位置,就化为一缕缕青气,笔直飘起,迅速消散。 即使我们早就听到了江长歌的警告,每个人都跑的远远的,可就在这股黑烟一散出来的时候,周围空气还是陡然一降,直如置身在冬霜雪露之中一般,剧烈的阴寒之气,令几个人都不有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鬼林之中的黑烟,越来越多,在雾气之中横冲直撞,黑烟之中,不断响起一声又一声的尖啸,如同厉鬼长嘶一般,看着着实恐怖。 可那瓶子哪里,黑烟消散的也越来越快,每消散一股黑烟,鬼林中的雾气好像很久变淡了一分,一边是不断聚集的黑烟,一边是不断消散的青气,不断转化,鬼林的整个面目,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这一显露出来,大家也看的清楚了,整片树林,完全堵住了去路,每一颗大树都乌木漆黑,树身上鼓起一个又一个的瘤子,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很是恶心人。 这就不说了,整片树林内,没有一根杂草、荆刺、灌木、藤条等植物,却到处都铺满了动物的皑皑白骨! 第134章 :飞天遁地--为婆娑第3个飞机加更第1章 ! 总之,这一片林子到处都给人一种毫无生机的感觉,就是一片死寂之地,一片连杂草都不愿意生长的地方。 而且,从我们这个角度看去,整片树林的上方,竟然还笼罩着一层黑色浓雾,这层黑雾浓厚的邪乎,远比刚才那些黑雾更加浓厚,就像在整片树林上空,覆盖了一层黑色的棉絮一般,肉眼根本就无法看得透丝毫。 我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一种从骨子里产生的恐惧感,迅速的涌上心头,说实话,我十分讨厌这种感觉,总是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 三爷陡然大吼一声,身形一纵,已经率先冲了出去,人还未入林内,已经使出九亟之术,双指之上,蓝光直闪,一指点在一棵大树之上,那棵树顿时一阵颤动,满树的瘤子迅速上下移动,如同什么未知生物在树皮下钻动一般,看着十分恐怖。 但一点用没有,那棵大树,在遭受了三爷的一记九亟之后,却仍旧完好无损的耸立在哪里,好像九亟之术,对它一点作用没有一般。 即使如此,我们几人还是一起随着三爷闯了进去,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容不得我们后退了! 大家刚进鬼林,那刘慕水声音就响了起来:“你们总算是进来了……你们总算是进来了……”这两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急速抖动着的,就像是八十年的磁带放录机绞带时的那种感觉。 我腿肚子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去,一阵阵的心头发寒,眼角不受控制的狂跳,整个人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暴起一层鸡皮,这声音,太寒渗人了,直接勾起了我心底的恐惧。 三爷怒声喝道:“刘慕水,你除了装神弄鬼,还有什么本事?”人随音起,身形如同一只巨鹰一般,扑向发声之处。 这一下,却扑了个空! 就在三爷飞身扑出的时候,我身边的小狗子却忽然飞了起来。 这一次我绝对没有看错,小狗子确实是“飞”了起来,双手左右平伸,身形也没见有所动作,却忽然从地面升了起来,凌空向上方直飞而起,就向有两条无形的绳索,提着小狗子向上升起一样,虽然小狗子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 “三爷救我!”小狗子毕竟年轻,扭头对着三爷大喊起来,脸上充满了恐惧。 三爷喉头忽然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低吼,身形倒蹿而回,凌空跃起,直追小狗子。但小狗子的身形却笔直的向上空升去,一直升到树顶之上,“啊”的尖叫一声,竟然昏了过去。 人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比如飞这件事,正常人在没有工具的辅助下,是无法做到的,小狗子就这样飞到了树顶之上,三爷也愣在了当场,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一脸错愕的看着继续上升的小狗子,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狗子还在不断上升,逐渐飞入了那团浓重的黑雾之中,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整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的一点痕迹。 笼罩在死树林上方的黑色浓雾,看上去好象变得更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吞噬了小狗子的原因,我看着天空中的黑雾,心头一阵阵的恍惚,感觉这些黑雾就像是活的一般,不但具备了形态,甚至已经具备了生命。 三爷怒声喝道:“刘慕水,对一个孩子下手,你也好意思,有能耐冲我来,孩子有个三场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紧接着刘慕水的轻笑声就传了过来:“徐关山,我早就说过,这阴煞鬼林,连我大哥都破不了,你也没办法的,在这里,我就是王!” “至于你做不做鬼,我也无所谓,我这里即不归阳界管,也不受阴间的约束,你们阳界的把戏,到了这里统统无用,就算你死了,你的魂魄也是去阴曹地府报道,根本不可能找到我这里,所以说,无论生死,你都奈何不得我。” 此声一起,三爷已经一纵身就疾闪而走,同时口中大喊一声:“这回看你还往哪跑!”双指蓝光闪动,浑身金光大盛,带起一阵风雷之声,直向着一颗粗硕的大树飞去。 我心头一喜,这回三爷大概是认准了发声点,就算一下弄不死那刘慕水,起码也会迫使他现出身来,敌暗我明,是敌对时的大忌,只要刘慕水一现身,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也弄死他。 可我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那颗大树约有一人环抱粗细,树身和附近其余的树木看起来都一样,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瘤子,看上去很是恶心,如果说在这么粗的树身里面挖个洞,藏身在大树之内,我一点都不会怀疑,估计三爷也是这么认为的。 三爷的九亟之术,笔直的点向那棵大树,显然目标是藏身在大树之内的人,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三爷的手指刚刚点到那棵大树的树身时,那棵大树却忽然裂了开来,三爷一指点空,收势不住,手往前一伸,手腕一下就被夹住了。 这种裂开,还不是直上直下的竖着裂开,而是横着裂开,就像那棵大树忽然拦腰裂开了一道缝隙一般,或者可以说,就像那棵大树忽然张开了口,一口咬住了三爷的手腕。 我顿时愣在当场,其余几人的反应也和我差不多,三爷自然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不退反进,陡然上前一步,猛的大吼一声,整条手臂之上,瞬间金光大盛,砰的一声炸响,生生将那棵大树炸空了一截,一甩手就脱困而出。 那棵大树被这么一炸,顿时从中间断为两截,随即如同下了一场黑雨一般,整棵大树,全部化为黑点,落在地面之上,瞬间尽数钻入地下,前后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整棵大树已经化整为零,全部钻入地下,消失不见。 就在此时,场内情况突变,江长歌陡然也飞了起来,但并不是像小狗子那种直手直脚的飞往半空之中,而是人一升到空中,就开始迅速的打起转来,越转越快,越转越疾,就像一个陀螺一般。 更加诡异的是,江长歌一边飞快的旋转,身上却越变越白,开始只是像罩了一层白纱,随即就像被裹了一层白布,而且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等到三爷飞身来救时,江长歌已经被裹成了一个白色蛋形。 诡异的事情却并没有就此结束,裹住江长歌的那个白色巨蛋开始快速的上升,随着位置的越升越高,逐渐抵达了那层黑雾,那层黑雾也缓缓撕开一个裂口,如同生吞带壳鸡蛋一样,将裹着江长歌的那个白色巨蛋直接吞了进去。 我眼睁睁的看着江长歌被黑雾吞掉,却没有半点办法,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我对事物的认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三爷忽然对我大喊道:“楼儿,你和错儿护住其余几人,不要再让他捡了漏子。” 我心头一苦,说实话,不是我不想护着他们,可我根本不知道从何护起,这玩意飞天遁地,根本无迹可寻。 可三爷既然说了,就算拼了命,我也得做到,当下就应了一声,双手一翻,就从皮带上抽了两把小弯刀出来,这些家伙都是翔子准备的,这两把小弯刀的刀身只有手指长,极为锋利,不宜远攻,近战却是极为便利。 我两把小弯刀刚一掏出来,刘慕水的大笑声就传了过来:“徐关山,你急糊涂了吧!就凭两个孩子,能在我手下保护得了谁?” 话刚落音,我双肩之上陡然一紧,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拿住了,一股大力凌空而下,直接将我提了起来,也笔直的向半空之中飞升而起。 我顿时大惊,下意识的把左手中的小弯刀往上一举,反手一刺一割,小弯刀还没来及割到东西,手腕已经一紧,被牢牢控制住了。 随即身形不断上升,我牙关一咬,干脆将右手中的小弯刀暗暗藏了起来,耳边就听三爷一声惊呼,分明是又没赶上救我。 我抬头向上看去,果然如我所想,上面的黑色云雾又缓缓张开了一道口子,等待着将我也吞进那黑雾之中。 就在这时,一道黄光一闪,却是黄姑娘飞身来救,可刚刚快要接近我时,身形却忽然一顿,随即就在空中扭动了起来,紧接着身上白丝越缠越多,就在我即将升到那黑雾下方之时,黄姑娘已经被那白丝裹成了一个白色蛋形。 而我的脑袋,也被拉入了那黑色云雾之中。 头一钻进去,顿时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来,随即就听到一阵窸窣之声,隐约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靠近了我,当下想都不想,陡然发出一声暴喊,右手之中的小弯刀疾划而出。 就听嘶拉一声,那东西“叽”的一声尖叫,分明是被小弯刀割伤了,我正准备乘胜追击,地面上的三爷忽然叫道:“楼儿!心念相通,守护之力!” 第135章 :恶魔天使 三爷一句话喊出,我心头一震,这守护灵虽然已经附在了我的身上,可我却从来没有使用过,就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守护灵的力量,三爷也没教过我,如今却忽然让我使用守护之力,我根本无从着手。 心念刚起,就“看见”自己脊背之上那条巨大的金龙,忽然全身金光流动,就像忽然活了一般,无数金光涌入我的双臂之上,顺着筋脉游走,只在一瞬之间,我就觉得双臂之上陡然充满了力量。 说是看见,其实就是一种感觉,我能感觉出脊背上的炙热,也能清楚的感应到这股金光在体内游走的方向,虽然我的双眼并没有看见,可我却十分肯定,这就是守护灵的力量。 这股力量,之前我从来不曾拥有过,巨大的可怕,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么可怕的力量,现在就属于自己。 但我想都没想,双指已经一伸,使出了九亟之术,虽然我的九亟之术才算小有所成,可已经是我最厉害的招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九亟之术刚出,那股金光顺着手指就涌了出去,直接将我的九亟威力覆盖了,就见金光一闪,轰的一声巨响,“叽”的一声惨叫,整个黑色云雾,竟然被硬生生的炸开了一个窟窿。 随即我就觉得肩头上的束缚一松,顿时没了牵扯之力,整个人扎手扎脚的掉了下来,身在半空之中,已经被人接住,安稳的放在地上,却是三爷及时出手,接住了我。 其实,三爷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随时准备接住我,不然不可能接的这么及时,毕竟从上面掉下来,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 三爷放声大笑道:“刘慕水,你可想到会这样?在小辈手下吃大亏的感觉如何?” 话刚落音,那刘慕水声音又轻笑了起来:“你也太天真了,以为一个毛头小子就能伤到我?不过还真没想到你会让这小子冒险一击,看上去他已经被束缚住了,时机一到,就让他施展出守护之力来,确实也算是有点能耐。” “但这点把戏,在我的面前,就像是三岁小孩拿着玩具在大人面前炫耀一般,实在算不上什么威胁,徐关山,如果你要因为这一点小小的胜利,就欣喜若狂的话,那你很快就会后悔了。” 三爷一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抬起来一看,又看了看我手中的小弯刀,只见上面还残留着一丝墨绿色的汁液,顿时昂头大笑道:““是吗?咱们都是明白人,何必不说点畅快话,楼儿这刀上虽然没见血,却染了一股子腥臭味,就算你没有受伤,你养的那玩意却不会那么乐观吧?” 一句话刚落音,空中那团黑雾忽然又是一阵剧烈的扭动,就听“叽”的一声嘶叫,紧接着“噗”的一声响起,从那黑雾之中,洒下一阵黑色水汁来,几人急忙走避,黑色水汁洒落在地面、树上,林中顿时弥漫起一股腥臭之极的味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敢情刚才那一击,已经重创了那云雾之中的东西,只是金光速度过快,那东西的伤口现在才忽然迸开,而那些黑色水汁,应该就是那东西的血液,可究竟是什么东西,血液是墨黑色的呢? 三爷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刘慕水,看见了吧!识相的,乖乖将我的人都交还回来,我可以留你一命!不然的话,今天这里,就是你葬身之地。” 刘慕水的声音也陡然愤怒了起来,嘶声喊道:“你伤我阴煞,我杀你儿子!” 一句话出口,花错整个人忽然就飞了起来,和江长歌当时一样,一飞起身形,就开始迅速的旋转不已,我和花错仅仅只有两步之距,就在花错身形忽然飞起之时,我恍惚看到,在花错身后的那棵大树,好象忽然移动了几步。 这次三爷出手极快,花错身形一飞起,刚开始旋转,三爷已经一伸手就夺去了我手中的两把弯刀,整个人飞扑而上,身形刚起,手中两把弯月一般的利刃,闪着寒光就飞了出去,一把直射花错头顶上方,一把却笔直的射向天空那团黑雾。 只听“嗖嗖”两声,一把弯刀已经飞到花错的头顶上方,却又忽然停住,围着花错的头顶,开始一圈一圈的盘旋,另一把弯刀则已经撕裂黑雾,直射入其中。 随即三爷也扑到了花错身边,一纵身凌空跃起,直接蹿到花错的头顶之上,人在半空之中,已经一把抓住那把盘旋不止的弯刀,趁着往地面落下的瞬间,手中弯刀上下翻飞,围着花错的身体周围乱削。 一阵削砍之后,花错噗通一声掉了下来,一翻身跃起,在身上一摸,喊道:“大家小心,这东西细若发丝,肉眼几乎看不见,韧性极强,带点粘,和蚕丝差不多。” 这时三爷才飘然落下,手中小弯刀一闪,直接飞射向那黑色云雾,口中叱道:“可一可二不可三,你这把戏已经接连玩了好几回了,难道你就没别的招吗?你要就这点本事,我还真的不相信赶山哥会输给你。” 那刘慕水这次却没有回话,就连天空中那团黑色云雾,也忽然凝集不动了,整片鬼林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这种寂静,一直维持了一分多钟,那刘慕水终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阴煞鬼林!” 话刚落音,花错身后的那棵大树忽然悄无声息的坍塌了下来,化成无数点黑色物体,一齐向后移动了两步左右,又迅速的组建起来,眨眼之间,又形成了一棵大树。 这一下我看的清楚,顿时惊的两只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几乎怀疑自己是在睡梦之中,更要命的是,等我好不容易恢复了神智,却发现站在我花错和三爷,脸上也露出一种错愕之极的表情。 我急忙转头去看,却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棵大树,我清楚的记得,刚才我们周围,并没有任何的树木,这两棵大树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的,更是一点也不知晓,想来也是和花错身后那棵大树是一样的。 随即周围又有六七棵大树一齐分解了开来,化成无数点黑色物体,迅速的移动到我们的周围,用肉眼几乎分辨不出的速度,重新组装成大树的模样,将我们几个紧紧的围在中间。 十来棵大树,形成一个圆圈,就像一个巨大的笼子,我们几人就像被困在笼子中的鸟,每一棵漆黑的大树,都长满了那种令人恶心的黑色瘤子,并且不断的蠕动着,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却又不敢冒失行事,只好背靠着背站在中间。 我的额角上,冷汗一颗一颗的往外冒,心中又慌又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一直以为,自己见过的世面已经够多了,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我的见识,用孤陋寡闻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就在这时,围住我们的十几棵大树忽然一下全部分解开来,化成无数个黑色瘤状物体,很多都直接悬浮了起来,从地面到空中,分成好几层,将我们围了个结结实实。 紧接着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黑色瘤状物体,一起发动了攻击,就像无数个黑色炮弹一样,向着我们疯狂撞来,大家顿时被那些黑色瘤状物体攻击的手足无措,个个只能勉强自保。 陡然之间,天空黑雾之中,响起一声怒喝,紧接着就是一阵“叮叮铛铛“的兵器撞击声,似是打起来了,而那些黑色瘤状物体似是失去了指挥,全都停顿在空中,一动不动。 随即响起一声闷哼,天空之上那团黑雾猛然撕裂开一道裂口,一个人头下脚上的栽了下来,我一眼就看清掉来的人,脱口喊道:“是江长歌,救他!” 人随声出,身形已经疾扑而出,三爷更是抢先一步,一把将江长歌接住,又一闪身,回到了我们身边。 我这时才看清楚,江长歌一身是血,一张脸大概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吓人,但目光之中却闪着坚毅的神色,努力的想站直身躯,一边挣扎一边嘿嘿笑道:“虽然我不会什么杀人的手段,但只要给我一把刀,拼命我还是会的,刘慕水,你太小看我了。” 天空黑雾之中,传来了两声咳嗽,随即那团黑雾缓缓撕开一个裂口,先伸出一个巨大的白色翅膀,然后探出一个脑袋来。 紧接着刘慕水的身体也钻出了黑雾,却没有直接掉下来,反而就这样站在半空中,直到另一个巨大的白色翅膀从黑雾中抽了出来,才缓缓扇动着翅膀,稳稳的飞到我们头顶上方。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刘慕水全身都裹了一层雪白的东西,身后背着两个巨大的白色翅膀,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身后则是那团妖异的黑色云雾,就像是一个黑色恶魔,一黑一白,形成强烈的色彩反差。 第136章 :铁翼神鹰 只是,这刘慕水长的猥琐了点,身形和刘赶山差不多,又干又瘦,却远没有刘赶山那种刚烈豪猛的气质,一双小眼之中,虽然也精光四射,却让人觉得有种阴寒之意。 那刘慕水一出现,就响起了两声剧烈的咳嗽,随即“哇”的一声,一蓬鲜血喷洒了下来,显然也受了伤。 我不由得又看了江长歌一眼,这家伙根本就不会任何手段,竟然也能挣脱身来,还打伤了刘慕水,未免太戏剧性了。 这时那刘慕水才缓缓从后腰上取下一把弯刀来,随手丢了下来,涩声说道:“我真该早杀了你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难缠,我一个不防,就被插了一刀,这一刀,咳……咳……,真够深的。” 江长歌显然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单手扶住花错的肩头,努力站直身躯,将头颅微微昂起,嘴角扯了下,傲然道:“是的,你早就该杀了我的。” 刘慕水摇了摇头道:“不是你,是徐老三,要不是他故意将两把弯刀射进来,利用力道的巧妙,割开了你的蛛丝,你凭什么能伤得了我。” 三爷沉声道:“现在才明白过来,是不是晚了点?” 刘慕水又摇了摇头道:“不晚,杀你们的时间,还是有的!” 一句话说完,双手陡然一伸,嘶声喊道:“孩子们!出来吧!” 话一落音,每一个黑色瘤子,全部嗖的散开,分解成无数的黑色点,全都缓缓的伸出几条细细的长腿,前端也探出一个个的小脑袋来,竟然是一个个的小蜘蛛,这些蜘蛛的脑袋只有大拇指大小,但两根螯齿却不小,足有小拇指甲大小,比例很不协调。 刘慕水这才叹息一声道:“怎么样?这就是我的阴煞,我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叫飞天魔蛛,当然,实际上它们并不能飞,只是它们的丝非常非常细,肉眼几乎看不见,悬吊在空中之时,看上去就像是飞了起来一样。虽然蛛后被那小子杀了,可我这些孩子,已经足够将你们啃成白骨的。” 花错的脸色有点发青,我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这仅仅是在我们周围的十来棵树而已,要知道这片鬼林可不小,得有多少棵树!如果每一棵树都是这些玩意组成的,得有多少这玩意? 这玩意一开始没有露出腿脚和脑袋来,显示是受刘慕水控制的,现在从它们的形态看,从这里的气味来判断,这玩意估计毒性小不了,这么多的数量,还能飞能跑,再有毒,这仗还怎么打? 刚想到这里,三爷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刘慕水,你死到临头,尚不自知,若是能及时醒悟,我看在赶山哥的面子上,给你留个全尸,你若再不知悔改,等一会尸骨无存,可不要怪我辣手无情。” 那刘慕水的一双小眼睛里,忽然射出一缕寒光来,冷声道:“怎么?你还有什么把戏吗?我已经现身,我的孩子们全都在这里,我高居天空之中,你们能耐我何?” 三爷冷声道:“我看得出来,这些蜘蛛都是受你所控,只要杀了你,这些蜘蛛也就灰飞烟灭了吧!” 刘慕水缓缓一点头道:“你猜的很对,可你们如何杀我?我有这蛛丝之翼,可翱翔在高空之中,徐关山,你再有本事,也不能飞吧!” 三爷嘿嘿一笑道:“我是不能飞,可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为什么要射入那黑色云雾之中两把弯刀?” 刘慕水一听,顿时一愣,急忙身形一闪,离开了那团黑色云雾,随即黑色云雾一下撕开,黄姑娘抱着小狗子也跳了下来。 刘慕水并不惊慌,反而又一声叹息道:“没用的,在我这数万孩子面前,多一两个人,少一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区别,无非就是多两具白骨罢了。 三爷再度哈哈大笑:“你真够笨的!两把刀,只是解救我的人而已,只要我的人一出来了,自然有人收拾你。” 话刚落音,那团黑色云雾忽然嘶拉一声,从中间裂成了两团,掉落下来一具圆桌大小的蜘蛛尸体来,直接落在地面之上,一动不动,身体上被击穿了好大一个洞,还在往外冒着墨绿色的汁液,显然是已经死了。 随即一阵劲风从天扑来,地面之上,顿起一阵狂风,不知道何时,在半空之中,已经多出一只巨大的黑色巨鹰出来。 那刘慕水忽然面色一变,一双巨大的白色翅膀一扇,正要飞起,天空中那黑色巨鹰一声长鸣,一双巨大的翅膀一展,已经疾掠向刘慕水。 这时王依人才缓缓站了出来,一张小脸上煞白一片,缓缓说道:“你有翅膀,我也有!” 三爷随即哈哈一笑道:“从我一进入鬼林之中,就意识到那些树有问题,故意攻击几次,已经知道那些树都是活物组成,既然数量众多,那就一定不是你豢养的阴煞本体,不管这些小的是什么,都得先将你的阴煞本体击杀才行,所以我故意让楼儿涉险,激发出他体内的守护灵之力,就是要他击杀你的阴煞蛛后。” “楼儿一得手,以金鳞真龙的威力,你的阴煞必死无疑,我再将两把弯刀射入黑色云雾之中,解开长歌和黄姑娘的束缚,长歌必定会袭击你,黄姑娘就可以趁机救出小狗子。” “只要我们的人一脱困,阴煞又被楼儿杀了,飞鸟一门王家的铁翼神鹰就再无顾忌,完全可以对付你,我就不信,你的翅膀能飞得过王家的铁翼神鹰!” 三句话说完,那铁翼神鹰已经飞到了刘慕水的上空,一双钢钩一般的双子一伸一抓,已经抓住了刘慕水的一只翅膀,双爪一撕,顿时就被撕掉了一半。 这一下刘慕水顿时失去了平衡,身形向下急坠,眼看着就要跌落下来,可那神鹰再度一掠,一爪子就钩住了刘慕水的一条腿,往上一提,呼的一声直接就蹿上了半空之中,刘慕水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来。 惨叫声未落,那铁翼神鹰已经将爪子一甩,直接将刘慕水甩了出去,半空之中双翅一展,再度追上,两爪齐下,嘶拉一下就将刘慕水撕成了两截。 说实话,这一幕画面,是极其血腥的,刘慕水一被撕成两截,五脏六腑带着一蓬血雨,直接从天空落了下来,摔到地上还冒着热气,看的人一阵阵的反胃。 随即那些小蜘蛛一起发出“叽叽”的尖叫声来,砰砰直响,就像一个个小气泡爆炸了开来一般,所有的蜘蛛,在瞬间就化成一道道的黑烟,被山风一吹,倾刻散了开来。 紧接着那铁翼神鹰就将刘慕水的两截尸体直接丢入了旁边的大山之中,山内野兽极多,这一下当真是尸骨无存了。 我都看傻眼了,怎么都没有想到,王依人这个小姑娘,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这可丝毫不比小狗子的驯兽之术差,这两个小家伙,一个管天上飞的,一个管地上跑的,要是联手起来,可当真十分难缠。 刘慕水一死,那些黑色树木也纷纷坍塌爆裂开来,化成一阵阵的黑气,随山风飘散,不一会整个山道就恢复了原先模样,整个青石镇,已经尽收眼底。 王依人尖啸了两声,那只巨大的铁翼神鹰双翅一展,就直冲天际,瞬间已经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在天空盘旋,敢情这神鹰一直就跟在我们上方,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小狗子这时已经被救醒了过来,一下翻身跳了起来,一跳起来就怒吼道:“刘慕水,我弄死你......”随即看见自己在我们中间,大黑狗正在他身边,顿时一愣。 花错拍了一下小狗子的脑袋笑道:“刘慕水就不劳你费心了,这七百块,你也别想了,不过等下你镜楼哥要抢新娘子,如果你出力多的话,咱们七百块的赌约还算数!” 一句话说的,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刘慕水一死,大家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起来,就连笑声听起来也爽朗了许多。 就在这时,青石镇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来,紧接着一阵唢呐鼓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那大宅子门前的人,忽然聚集了许多,吵吵之声,一直传到了我们这里。 三爷转头看了我一眼,笑道:“走吧!刘慕水一直都是苏老二的忠实走狗,他现在一死,估计也没有谁敢拦着我们了,接下来的事,就得靠你自己了。” 花错大笑道:“走,镜楼哥,我爹帮谭老西抢过媳妇,我帮你抢媳妇去!” 我笑着踢了花错一脚,大家顺山道而下,直接进入青石镇,这一路果然再也没人阻挡,只是我们一进青石镇,就被一些人发现了,他们虽然没有说什么,可看向我们的眼神,却都露出一丝凶光来。 我自然不怕,随着三爷直向苏家闯去,虽然距离苏家越近,我越是有点慌乱,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陌楠嫁给苏出云。 这个亲,我抢定了! 第137章 :婚礼和阴谋--为婆娑第3个飞机加更第2章 ! 一行人随着三爷大摇大摆的一直走向苏家门口,人越来越多,看向我们的目光,也越来越冷,有许多人的嘴角,还浮起了阴森的笑意。 但是,没有一个人阻拦我们!当然,也没有一个人和我们打招呼的。 我忽然有一种要上刑场的感觉,这些目光森冷、带着讥讽一般笑容的家伙们,就是那些准备看热闹的看客,而且,无一例外的,都站在了刽子手的那一边。 但我没有丝毫的退缩,跟了三爷这么久,虽然本事没什么长进,一身骨头倒是硬了不少,管他是刀山火海,该闯就闯! 一直到了苏家门口,也没人拦我们,苏家门口披红挂彩,人数众多,院子里摆满了酒席,整个青石镇的人,差不多都来了,喧嚣声一片,划拳行令之声,不绝与耳,其中有一个人我还认识,正是张渔,旁边坐着几个人,也都在划拳猜酒,那个黑纱蒙面之人,竟然也在酒桌上,想必这一桌都是三爷找来的帮手。 可这些人却都像没看见我们一样,根本就不挡不拦,就这样让我们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一进院门,就看见了正堂中间的苏出云! 三年不见,苏出云又长高了一截,比我可能还要高上一点,光看一个背影,就十分的挺拔潇洒,现在正一身大红喜服,头戴双翎喜帽,身上还背了条大红绸子,搞的跟古代人样,牵着一个头顶红盖头,身穿喜服的女子。 旁边还有个司仪,正在高喊:“一拜天地!”声音一起,苏出云就拉着那女子准备向坐在正堂正中的一个五十多岁的隽逸男子行礼。 我想都不想,立即脱口而出道:“慢着!” 喊声一起,整个苏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瞬间鸦雀无声。 三爷这时转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点头,我立即大步向前,三两步就蹿进了正堂之中,上前一步,直接将那女子从苏出云的身边拉了过来,扬声道:“这个婚不能结,陌楠是我的女人!” 奇怪的是,我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整个苏家好像根本就没有一点激愤,只是一个个都像看猴一样的看着我,我心头陡然一沉,看样子,苏家是早有准备了。 我急忙扫视了一圈,只见正堂之中坐了十来个人,正中间的,就是隽逸清瘦的老者,龙眉凤目,鼻正口方,留有胡须,说不出的潇洒飘逸,看他气度非凡,稳如山岳的模样,应该就是苏二爷, 在苏二爷旁边,则一个看上去十分豪放的大汉,宽额方面,虎目鹰鼻,身高体健,气势如山,顾盼之间,威仪四生,我只看一眼,就知道一定是那陌人豪。 而左右之人,则各具形态,衣着各异,每一个都精光内敛,气定神清,随便拎一个出去,都绝对算得上是一方豪雄,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人出声呵斥我。 倒是苏出云转过了身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笑道:“我倒是谁,原来是徐家弟弟来了,正好,哥哥我今天大喜,你和我本就是堂兄弟,你既然这么老远的来了,就喝上一杯喜酒。” 我目光坚定,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苏出云,不管你怎么想怎么说,今天这个婚,你是结不成的,陌楠我必须带走。” 苏出云冷笑一声道:“怎么?你这是准备要大闹我的婚礼吗?哥哥我也没得罪过你,甚至还救过你一次,如今好不容易结回婚,你这样做,未免说不过去吧!” 我的目光也冷了起来,但语气却愈加的不容置疑,坚定的说道:“不用假惺惺了,我早知道你们不会就这么放过我,但不管怎么样,我和陌楠有三年之约,我就一定要兑现,今天这个婚,你只怕结不成了。” 苏出云冷笑道:“徐家弟弟,你未免太天真了,你和陌楠的三年之约,我也听说过,不过岁月如梭,人心易变,三日都可变心,何况三年,你们三年未见,真的觉得陌楠还会喜欢你?” “我们本是同根生,我也不想为难你,今天这里你也看见了,都是我苏家的亲朋,真要为难你,即使有三爷给你撑腰,你也走不掉,可这本是我大喜的日子,我更不想见到刀兵,不如这样,你且问上陌楠一句,看她可愿意跟你走,如果她愿意跟你走,我苏出云也不是娶不到媳妇,绝不夺人之美,可如果她要是愿意嫁给我,也还请徐家弟弟不要再纠缠下去了,毕竟她嫁给我之后,也是你的嫂子了。”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你也别左一个弟弟,右一个哥哥的,咱们之间也没那么亲热,我也不用问,她若愿意跟我走,自然跟我走,若不愿意跟我走,我就抢了她走,总之,陌楠一天是我的女人,就永远是我的女人,这个别说是你了,谁都没得商量!” 花错这时也闯了进来,上前一步,大笑道:“苏出云,你就别掺和了,谁不知道你们苏家强娶陌楠的事,陌楠和我镜楼哥早就私约,三年之后即在一起,如今三年已到,镜楼哥下山,却听说了你们苏家强娶陌楠的事,给谁能受得了啊!” 苏出云的脸色顿时有点发青了,面色一沉,冷声道:“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昂头毅然道:“没有!” 苏出云面色又是一变,我正以为他要怒极出手,谁知道他却一摊双手,往后退了一步,一句话不说了。 我顿时一颗心更是沉到了谷底,谁能被抢了媳妇,还这般能沉得住气,只怕今天这场婚礼,必定有诈! 刚想到这里,那苏二爷忽然说话了:“老三,你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 就在我和花错闯进来抢亲的时候,三爷几人在外面挑了张桌子,自顾坐在那里吃菜喝酒,如今一听苏二爷点名了,三爷这才喝下杯中酒,扬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是不进去了,大家趁酒菜未凉,先吃饱喝足吧!我知道今天你也没打算放我们走,等会少不得动刀动枪,就算等会血溅五步,起码也做个饱死鬼。” 苏二爷微微一笑道:“老三,你就不怕我在酒菜中下毒?” 三爷哈哈大笑道:“至于嘛!咱们一共就爷几个,妇弱病残的,你们三十六门都在这,高手如云,如果这样再玩下毒的把戏,你苏写意的脸也别要了。” 苏二爷哈哈一笑道:“老三,今天是铁定翻脸了?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亲兄弟。” 三爷一伸手自己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即一口干了,冷冷回应道:“很多年前是,现在不是了!” 苏二爷一点头,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杀了你们,你们也不会怪我了?” 三爷头也不回,也一点头道:“刀兵相见,谁杀了谁都没有理由怨谁的,不过,你最好想清楚点,你我动手,这三十六门里,有几个是敢对我出手的?” 苏二爷哈哈一笑,说道:“这就不劳你一个旁支操心了,我三十六门的人,我自信还是管得住的。” 一句话说完,猛的一变脸,伸手一拍椅子,沉声喝道:“动手!” 话一落音,我抓的那新娘子手忽然一滑,一阵寒意瞬间涌上心头,顿时一惊,毫不犹豫的一闪身就躲到了一边,就在我一闪身的瞬间,一柄匕首已经贴着我的后背刺了过去,如果我慢上一点点,只怕这一下必定会被刺个透心凉。 我想都不想,下意识的反手就是一掌,一下正中那新娘子的胸前,入手之处,软绵绵的一团,再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那新娘子直接被我一掌拍飞。 新娘子一落在地,红盖头就掉落在地,哪里是什么陌楠,分明就是叶知秋! 我顿时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这整个婚礼,就是一个圈套,就是让我们爷几个自己往里跳的,偏偏我们爷几个就跳进来了。 随即那叶知秋一翻而起,娇笑道:“镜楼哥,你大老远的跑来,找陌楠也就情有可原,可你为什么要破坏我和云哥哥的婚礼呢?还打伤了我,这可说不过去吧!” 我一见坏事了,转身一拉花错,就跳出了房间,刚到三爷身边,四周的人就呼啦一下将我们爷几个围了起来,苏二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老三,我本来不想杀你的,既然你一而在、再而三的挑衅我,我也只好杀了你们,以正我三十六门的规矩。” 三爷却依旧不慌不忙,一边自己倒酒,一边缓缓说道:“不急不急,先容我再喝几杯,另外,我还想对陌人豪说一句话,你可以不用受这鸟气了!” 三爷话一落音,那陌人豪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纵声大笑,大步而出,砰砰几拳,已经将挡他路的几人打飞了出去,径直走到三爷身边,一把将江长歌提了起来,往旁边一放,自行坐下,拿起酒瓶,一口气就喝了半瓶,这才大笑道:“爽!终于可以开杀了!” 第138章 :一个人一百块 陌人豪话一出口,周围所有人的气氛,全都一凝,许多人的脚步,都不自觉的往后挪了一下。 我顿时一阵震惊,这得多大的气场,才能将这些三十六门的凶悍之徒镇成这样?就连三爷进门,也远没有这个程度。 陌人豪却根本没有理睬那些人的意思,一句话说完,昂头又是一阵痛饮,一瓶酒三爷喝了几杯,其余的都被他倒进了肚子中。 三爷摇了摇头道:“你有意思吗?这场婚礼,你可是名义上的老丈人,苏家这么有钱,不至于缺了你酒吧?我这大老远的来的,一瓶才喝几杯,都被你抢了。” 陌人豪哈哈大笑,说道:“不提了,这段时间憋屈死了,有力不敢出,有架不敢打,看着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在我面前晃悠,却又杀不得,你说我郁闷不郁闷?” 一句话说完,空酒瓶往地下一摔,砰的一声碎裂,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双虎目一瞪,一扫一圈,周围的人立即全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个个面露惊惧之色。 随即陌人豪直接一挥手道:“都滚蛋,就你们也想趟这浑水,我明告诉你们,你们还不够格!” 陌人豪这么一说,那些人的脸就一起青了,可还没来及有所动作,陌人豪已经一阵风般的刮了出去,分别一手抓住一个,也没见他怎么用劲,直接就将两个人从苏家的院墙上抛了出去,随即双手乱抓乱捞,看上去毫无章法,可每一出手,却必定抓住一人,一抓住一个,就随手抛去墙外,片刻之间,那几十个围着我们的家伙,已经全像沙包一般被丢了出去。 我已经完全愣住了,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顶尖人物,也都是三十六门里的好手,可在这陌人豪手中,和几块破抹布没什么区别,陌人豪这手段,确实骇人的很,怪不得三爷对他都十分忌惮。 那些人本就是墙头草,被陌人豪这一丢出院墙之外,哪里还肯进来,院子里顿时清净了不少,连我们爷几个在内,还有四十来人左右。 这四十多人,大部分都坐在酒桌边没动,一个个面色镇定,神色如常,显然这些才是真正的高手。 陌人豪酒量极豪,随手又从另一桌上拎起一瓶酒,咕咕咕一口气喝了半瓶,才大笑道:“剩下的应该都是好手了,咱们今天既然决定要玩一把大的,就没准备走出这个门,等下动起手来,那就是生死相拼,我陌人豪和各位无冤无仇,甚至有的都不认识,即不想死在各位手上,也不想杀了各位,有给面子的,还请现在就离开吧!等下一关门,不分出生死来,可就没人走得出去了。” 此话一出,果然又有几人站了起来,自动走出门去,想来都是苏二爷临时拉来凑场的,在场的谁都是明眼人,都知道接下来必定是一场血腥厮杀,没有一定的交情,谁也不愿意趟这次浑水。 这几人一走,再无人动弹,陌人豪哈哈一笑,走到院子门前,随手将木板门关了起来,转头对苏二爷道:“苏老二,今天谁要是没分出个生死来,就逃出这个院子,谁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来吧!你我先开这个头,既分胜负,也分生死!反正迟早是要死一个的。” 苏二爷却丝毫不惊,仍旧稳如山岳,显得同样极有底气,我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也必定是将人手全都调动了起来,有恃无恐,不然也不会如此泰然,就连那苏出云,也一脸的淡然。 我不禁又狐疑了起来,这苏家父子,还有什么手段? 果然,陌人豪话一落音,苏二爷就微微一笑道:“陌人豪,你这是豁出去了啊!自己的命可以丢,闺女的命也不要了,当真够可以的啊!” 陌人豪哈哈大笑道:“少他妈吓唬我!我要不是顾着闺女的命,能装孙子装到现在?既然老三说我闺女没事了,那我闺女就一定没事了,闺女没事了,老子凭什么还受你要挟!” 苏二爷旁边的一个精壮汉子这时插了一句嘴道:“他说你就信?” 陌人豪的表情忽然认真了起来,一点头道:“有些人,说出个大天来,我也不信,可有些人,只要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就一定信!这种人很少,很少很少,偏偏老三就是其中一个。” 苏出云这时忽然说了一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觉得,陌爷是不是查证一下?” 陌人豪哈哈大笑道:“小王八犊子,你少来这套,老三说我可以放手干了,那我就一定可以放手干了......” 一句话没说完,三爷慢悠悠的说道:“其实他说的也对,有时候啊!查证一下,起码自己心里有个底,再拼起命来,也没那么多顾虑了,二麻子,你说是不是?” 三爷话一落音,从张渔那桌上,就站起一个人来,身材不高,也就一米七露 点头,却很结实,看着十分敦厚朴实,脸上左右分别长了个大麻子,正好在眼睛下面,想来这就是他被叫成二麻子的缘由。 二麻子一站起来,小狗子就赶紧跑了过去,伸手掏出从花错哪里弄去的七百块钱,递了过去,笑道:“爹,三爷真的给了我七百。” 二麻子一伸手就接了过去,一张也没给小狗子留,说道:“爹给你管着,留你娶媳妇用,虽然没有苏家这么排场,咱到时候也不能太寒酸了是不是?” 小狗子连连点头,一脸的期盼。 这场景出现在这个时候,说实话是十分不合拍的,可没有一个人说话,不管是苏二爷还是陌人豪,对这个百兽之王,都有着足够的耐心!都足够给面子! 脸面,是靠自己争取的!不是人给的,王二麻子有足够的资格挣这个脸面。 一直等到小狗子重新回去了,王二麻子将钱收好,苏二爷才冷声到:“王二,苏家一向也没亏待你吧?你要多少,苏家绝对一分不少,你又何苦趟这浑水,你现在出去,我绝对既往不咎。” 王二麻子嘿嘿一笑,说道:“苏家的钱脏,我拿了怕污了我的手,徐老三虽然穷,可他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何况,徐老三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你不会了解,我从他那里弄来七百块,会有多开心的!” 三爷顿时苦笑道:“我上次回来,不还是请你喝了酒!” 王二麻子一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这青石镇上唯一的酒馆,就是我开的,你到我酒馆里请我喝酒没关系,问题是你付钱了吗?” 三爷笑道:“刚才不是给狗子七百了嘛!你那破馆子,吃一顿最多五十块,我起码还能去吃十三回。” 王二麻子冷笑一声道:“这七百是某人没鸟用,几条小蛇都对付不了,我家狗子帮忙赚来的辛苦费,和酒钱没毛关系,而且我酒馆里的酒菜,是看人收钱的,别人也许就几十,你去一道菜一百,那天你点了十一个菜,一千一百块,这账你一天不给,我就算你一天利息。” 我一听顿时哭笑不得,三爷是人中龙,他这些兄弟也都个顶个的有意思,以他们的交情,命都能给对方,却因为一顿酒钱吵闹不休。 苏二爷终于听不下去了,干咳一声道:“王二,你就说吧!给你多少钱,你愿意退出这场纷争?” 他这么一说,三爷顿时噗嗤就乐,说道:“二麻子,机会来了,赶紧敲一笔!” 王二麻子眼一翻,冷声说道:“苏家的钱太大,我怕有命拿没命花,我就找你要,老规矩,一个人一百块,你就说给不给吧!” 三爷脸一苦,说道:“能先欠着吗?我兜里现在还真没那么多钱。” 王二麻子一摇头道:“不行!小本生意,概不赊欠,你要是不买,我一定卖的掉,你信不信?” 旁边的陌人豪忽然哈哈大笑道:“我信,我买一个!”一边说话,一边真的掏出一百块钱来,递给了王二麻子。 王二麻子伸手接过钱,双指往口中一塞,就吹响了一声口哨,随即外面一阵骚动,院子的木板门被砰的一下撞开了,一个巨大白猿,提着一个人就往里闯,院子有门头,撞了那白猿一下,那白猿直接一巴掌就将门头打塌了,提着那人往里面一摔,转身就离开了。 我只当这人是陌楠,可人一摔进来,却是一个男子,一身的黑衣黑裤,看年纪也就三十左右,我根本就不认识。 陌人豪也愕然了,一转头对王二麻子道:“这不是我楠儿啊!” 王二麻子小眼一翻道:“我说的是一个人一百块,可没说是谁,爱买继续买,不买一边呆着去,我这里货一售出,概不退换,即使你是陌人豪,也不能坏了规矩。” 话刚落音,苏二爷的面色已经变了,苏出云一纵身就蹿出了堂屋,再一闪就到了被摔进来那人身边,一把将那人提了起来,眉宇之间,阴狠之色顿显,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第139章 :苏家底牌 那人瘫在地上,整个人的骨架好像都散了一般,软踏踏的毫不着力,虽然有苏出云这么一提,却仍旧无法站立,嘴巴张了几张,似乎想说话,却又疼的满面煞白,哪里说得出话来。 王二麻子这时笑道:“这个不用问他,我就可以告诉你,大家都知道,我是青石镇唯一一家酒馆的老板,这就代表着,我是一个生意人!” “既然是生意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赚钱,特别是那种即不需要本钱,又能卖出好价钱的货,我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巧的很,我耳目还不少,不管在深山老林,还是在山洞深坑,都有一些我可以调动的小家伙,于是,我就得到了一个消息,有十几个人绑了个大姑娘,藏在青龙峰一个对别人来说还算隐蔽的山洞里,我意识到机会来了,这是绑票啊!我要给救出来,怎么也能拿到一笔奖励吧!事主也得给点辛苦费啥的。” 一口气说到这里,转头看了陌人豪一眼,双手做了个捻指的动作,陌人豪笑骂了一句,随手将身上钱都掏了出来,递了给他。 王二麻子认真的数了数,往身上一塞,又继续说道:“所以我就让大白带一票它的兄弟去了,结果这十来个小子还不听话,你们也都清楚大白,脾气不怎么好,手也重了点,这么三盘两摔的,估计骨头都散架子了,说话可能不大利索,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替他们表达。” 我一听就明白了,敢情陌楠不知道怎么的,落到了苏家的手里,陌人豪这才不得己遣散了自己的人,表面上同意了苏家的婚事,实际上却找了三爷帮忙,他们怎么联系的,我不知道,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三爷从来没有和我们分开过,我们却不知道他怎么就和陌人豪、王二麻子等人联系上了。 苏家也算计到了我们会来闹场,所以让叶知秋假扮成陌楠拜堂,不管是谁,都不会提防陌楠,暗中出手,极有可能成功,不管杀得了谁,我们都损失一条人命。 三爷却也算计到了这一步,让王二麻子先暗中救出了陌楠,让我前去闹场,他离的远远的,他十分清楚我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事实也正如他猜想的一样,叶知秋不但没伤着我,还被我打了一掌。 这盘棋从目前来看,好像是三爷赢了,陌楠救出来了,虽然还没出现,但安全一定不成问题了,陌人豪已经没有了顾虑,三爷事先安排的张渔等人,也都及时出现在婚礼上,真动起手来,我们不一定就输。 这时苏二爷沉着脸就出来了,手一伸就掏出十几张百元大钞来,直接递给王二麻子道:“十四个人,一个一百,这里是一千四,我都买了。” 三爷嘿嘿笑了起来,王二麻子手一伸就接了过来,点头笑道:“这行!这不是白拿,生意嘛!不怕苏家钱大。”一句话说完,又将手指伸进口中,接连吹响了两声,只是这次的哨声之中,却巧妙的带了几个拐弯。 随即外面又是一阵骚动,叽叽之声大盛,这次由于门是开着的,大家都看的清楚,之间那大白猿一手提一个,身后还跟着一群大猿,每个大猿手中都拖着一个,片刻到了门口,纷纷抛了进来。 这次抛完,大白猿却没走! 苏出云急忙上前,翻看了一眼,沉声对王二麻子道:“麻二爷,你做事一向口出无悔,拿了十四个人的钱,怎么才送来十三个?” 王二麻子转头一看,故意装出一脸迷糊的样子来,笑道:“少了一个吗?那我赔你一个。” 话一落音,那大白猿一返身,一把就抓住被陌人豪赶出去的一个大汉,随手抛了进来,正好砸在前面那十几人的身上。 王二麻子这才笑道:“这下够了,二爷这点信誉还是讲的,说十四个就是十四个,一个没少!” 三爷笑的更开心了,苏二爷的脸色却变的铁青一片,沉声道:“王二,你是铁了心要站在老三那边了?” 王二麻子一笑,随即面色一板,变脸极快,瞬间之前的那一团和气就不见了,一股凌厉的气势取而代之,也沉声道:“我愿意站那边就站那边,怎么?苏二哥做了人王,难道我们百兽门连站队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话一出口,场中气氛顿时就不一样了,火药味瞬间就浓了起来,就连那个站在门口的大白猿,和小狗子身边那条大黑狗,也立即龇起了牙来。 苏二爷不怒反笑,哈哈大笑道:“好!老三的朋友都有骨气,既然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那你们就一起留下在这里吧!” 我听的心头又是一沉,苏二爷这话说的,口气极大,而且底气十足,他说的不是和我们血拼一场,而是让我们都留在这里,这说明了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将我们全都杀了。 我马上看了下在场的人数,我们这边除了我们一起过来的爷几个,现在多了陌人豪、王二麻子、张渔和那个黑纱蒙面人,另外在张渔旁边坐着一个四方脸的家伙,整个人看上木讷呆愣,坐在那里就像一堆石头一样,应该就是那个石将军。 在那石将军身边,还坐了个一脸豪勇的汉子,豹头环目,狮鼻阔口,气势乖张,比起那陌人豪来,也不遑多让,一看就是把好手,只是不知道是谁。 另外还有四个人,都穿着黑袍,脸上明显是带了面具,即看不见面目,也分不出男女,但和张渔等坐在一起的,应该是三爷安排的人。 而苏家那边则有二十多个好手,那棋门门主修随心,苏振铭等人都在其中,琴门大小姐和那驱蛇一门的陆仁贾却不在,即使如此,在人数上我们还是落了下风,看他们各自的精气神,应该都是一门之长,我们虽然也有一拼的实力,但我们这边的几个小子辈,说实话在这样的局势之中,根本就上不了台面,想不吃亏却办不倒。 谁料苏二爷话一出口,那陌人豪就大吼一声:“好!打就打!”几个字一出口,蹿上去就是一拳,拳带风雷之声,人成猛虎之势,直掏苏二爷的胸口。 苏二爷却没有还手,也没有招架,只是一闪身就退出数米,一直退到堂屋门口,才手一挥道:“慢着,你们几个的彪悍,我还是清楚的,对付你们,就算我们能赢,只怕也得付出相当的代价,我身为三十六门的人王,怎么能随随便便的用自己兄弟的性命开玩笑呢!所以,我特地去请了几个人。” 三爷一听,顿时冷哼一声道:“怎么?亮底牌了吗?” 一句话说完,苏二爷一闪身,对着里间叫道:“三位,都出来吧!外面的人都想和你们打上一场呢!” 话一出口,里屋的布帘一挑,陆续走出三个人来,带头一个,面貌苍老,身形高大,头缠蓝布,身穿苗衣,面色惨白,双目阴狠,就像久不见阳光一般,而且双手全都萎缩了,形如鸡爪,看起来两只手都残了。 其后一人,手提毒蛇,一头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虬结在一起,遮住了整个下巴,身上穿着也邋遢的很,腰间挂了个大酒葫芦,倒是油光锃亮。 最后一人却是一个面容削瘦的老头,目露痴狂之态,面容有点呆涩,即高且瘦,身上的衣衫空荡荡的,好像身体已经只剩下骨架子一般,而且双手双脚之上,各绑了两根粗如手臂般的铁链子,一走就叮当乱响,十分怪异。 可这三人一出来,三爷就面色巨变,失声惊呼道:“蛊门老苗刀、驱蛇张随意,短刀张天心!再加上你书门苏写意、棋门修随心,三心二意独缺叶佛心叶前辈了。” 苏二爷微微一笑道:“可不是,老苗刀之前曾与叶佛心有过一战,实力也算不相伯仲,所以我这次将老苗刀也请了出来,这样,是不是够资格和你们周旋一下了呢?” 一句话刚出口,那身缠铁链子的老头忽然双目之中精光一闪,一闪身就到了苏二爷身边,一伸手就抓住了苏二爷的衣领,一张呆涩的脸上,陡然显露出十分激动的神情来,张口问道:“谁要打架?谁要打架?快带我去,我要打架!” 我一见就是一愣,这老者的动作极快,这一闪一抓,苏二爷就算想躲,只怕也不容易,竟然被抓了个正着,而且言辞之中,癫狂无比,只怕脑子肯定有点问题,这样的人,却是最难对付的。 人一旦有了脑子出现问题,最容易出现执念,这种执念会使这个人在某一类型之上,特别的突出,比如有的孩子智商有缺陷,却会在画画、音乐上有特别优异的表现一样,上帝关上了他们的一扇门,也给他们打开了一扇窗,如果这老头的执念是用在杀人上的话,那将十分可怕。 我刚想到这里,坐在石将军旁边的那豹头环目的大汉,忽然站了起来,沉声怒吼一声道:“张天心,我总算找到你了!” 第140章 :变故陡生--为花开打赏满1400加更! 这喊声一起,那张天心就陡然一颤,一张呆涩的脸忽然扭曲了起来,猛的双手一抱头,显露出一副十分痛苦的神色来,嘶吼道:“张天心?张天心是谁?谁是张天心?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头疼,头好疼啊!谁来告诉我,张天心是谁?” 一句话说完,双手抱头往地面一躺,猛的打起滚来,一边翻滚,一边还颤抖个不停,状极痛苦,手脚上的铁链子,被抖动的叮当直响。 那汉子一见这般情况,前冲的身形陡然一顿,顿时露出一丝犹豫来。 随即一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来,牙关一咬,就要冲上去,三爷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肩头,沉声道:“昊海,你真的要这么做?可想清楚了?” 那汉子顿时一愣,随即一双眼睛之中竟然涌起了雾气,猛的一下将手中短刀钉在桌子上,嘶声道:“三哥,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三爷沉声道:“他们的事情,你我都清楚,当年确实是你们张家对不住他,他本是你们张家一脉,也是张家最杰出的一个,为争短刀门主,被陷害不说,还差点赔上性命,他九死一生,才逃得性命,苦习刀法,终于大成,杀回张家,最终却还是留了你的性命。” “随后多年,将你养育长大,悉心教导你短刀门的精粹刀法,你不知道真相之时,甚至以他为父,苏老二之所以告诉你真相,不就是想让你们自相残杀吗?” “你挑战他的那一次,他就大受刺激,神智失常,就凭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他对你确实是用了心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何况你看看他现在,你真下得去手吗?” 那大汉脸上阴晴不定,随即猛的长叹一声,手一提刀,说道:“罢罢罢!我这就去取他一绺头发,代替他的脑袋,也好给张家一个交代。” 一句话说完,提刀上前,手一伸正要去抓那张天心的头发,苏二爷忽然喊道:“张昊海,你身为张家唯一传人,满门血仇真就这么算了?”那张昊海一听,顿时一愣,站在张天心的身边,竟然呆住了,一会满面痛恨,一会又目露慈悲,显然是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苏二爷这话一出,陌人豪顿时勃然大怒,手一指苏二爷道:“苏写意,你除了挑拨离间,还有什么本事?有胆放马过来,你我一战!” 陌人豪这一叫阵,那张随意就嘻嘻一笑道:“陌人豪,听说你最近风头很劲,要不,我陪你耍上几手可好?”一边说话,一边已经缓步走了出来。 陌人豪眉头一皱,怒声道:“来就来,杀谁不是杀!” 话刚落音,王二麻子却忽然一闪身就拦在两人中间,嘿嘿笑道:“陌人豪,一百块钱我替你打发他,要不要?” 陌人豪一愣,随即一挥手道:“好!” 这一个字一出口,那张随意已经到了张昊海的身边,手中那条小毒蛇忽然一闪,一口就像张昊海咬了过去。 这一下事发突然,速度又极快,当真是电花石火,张昊海又身在左右两难之中,根本就没有防备,大家谁也没有预料到这张随意身为前辈,名列三心二意,竟然会使出这种卑鄙手段,等大家惊醒过来,已经来不及过去解救了。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张天心,忽然弹身而起,一声大吼道:“昊海小心!”随即一把就将张昊海拉开,瘦如干柴般的身躯一挺,已经替张昊海挡了一下。 这张天心也不知道神智错乱了多久,可再见到张昊海遇险之时,还是在刹那间恢复了过来,及时替张昊海挡了一下。 这一下,正好咬在张天心的脸上! 张天心一被咬,那张随意就嘿嘿一笑,闪身疾退,身形一纵,直接退到了堂屋之中,再不露头,苏二也顿时面色一变,挥手疾呼道:“大家散开,不要靠近他!” 话刚落音,那张天心的脸上已经升起了一丝黑线,三爷忽然喊道:“按住他,或许还有救!”人随话出,身形已经疾冲了上去。 可三爷一声刚喊出,那张天心已经猛的一振双臂,昂头长嘶道:“是谁伤我?” 一句吼出,手上那条胳膊粗的铁链已经直接崩开,双臂一挥,狂态毕现,半截铁链如刀一般直扫张昊海,另外半截,则带着风声就砸向了刚冲到他身边的三爷。 张昊海急忙挥刀一扫,将铁链挡了过去,口中疾呼道:“不好!他一旦受伤,就会爆发出强烈的凶性,根本分不清对象,见谁杀谁,大家尽量离他远点。” 三爷则闪身躲过那半截铁链,连声喊道:“大家一起上,按住他,张渔,用你的网罩住他,张随意手中的毒蛇是他饲养多年的毒龙钻,被咬一口,要不了多久就会毒发身亡,再晚只怕没救了。” 此话一出,王二麻子、陌人豪 、张渔、石将军一起蹿了出来,和三爷、张昊海一起,团团围住那张天心,张渔将渔网一拎,正准备撒出,苏二爷忽然喊道:“到时候了!” 四个字一出,那石将军陡然一拳,直接打在了张渔的肋骨之上,张渔的身体顿时如同一个破沙包一样飞了出去,直接落在一张桌子上,将桌子砸成两半,酒菜撒了一地。 我们顿时大惊,谁也没有料到,石将军会忽然临阵倒戈,暗算了张渔,而场中张天心手中的两条半截铁链,更是耍的呼呼生风,直接将张昊海、陌人豪、王二麻子和三爷都圈在其中,四人又明知道张天心神智不清,不忍下重手伤他,可张天心岂是可以随便对付的,四人顿时险象环生。 就在这时,张渔一翻身跳了起来,一跳起来,就单膝一跪地,噗的一声喷出口血来,一抬头,怒目直瞪石将军,嘶声道:“石将军,我当你是朋友,你......”后面的话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伤心,竟然一时说不出来了。 那石将军还未说话,苏二爷就冷笑道:“你们当真以为我丝毫没有防备吗?从老三一离开云南,我就知道,老三必定有一天会回来,他所有的亲信,我无不在暗中安插了人手。” “谭老西归顺了我,替我暗中监视着王二麻子,不过从今日的情况上来看,谭老西也并不可全信,江家那个看出了点门道,所以他必须死,王齐远吓跑了,至今不知所踪,张昊海倒是聪明,自己躲进了深山之中,老三还能用得上的,也就是你张渔了!” “知道你在洞庭湖边安家之后,我就故意安插了石雄去了你旁边的幕埠山,以你的个性,一定会结交石雄这样的人,石雄外貌忠厚,骗你这样的人最是得心应手!石雄一伏十数年,等的就是今天。” 苏二爷说完,哈哈大笑,神态之中,满是得意,那石将军则对这张渔反手一指道:“我就是石雄,石雄就是我,无名刺现任门主,一直都瞒着你,对不住了!”说完话还对着张渔一拱手,一张憨厚无比的脸上,满满的全是诚恳。 我气得顿时就跳了起来,对小狗子喊道:“你们几个护住渔爷!”喊声之中,已经和花错一前一后冲向了那石雄。 人刚一接近,九亟已经使出,那石雄对我一笑,说道:“徐家的九亟之术确实是一绝,如果是徐老三施展, 我绝对不敢硬挡,可你施展出来,就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了。” 一句话说完,猛的一拳,冲着我的手指就直捣而出,竟然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可就在他一出拳的瞬间,苏二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留这小子的命,徐家的九亟之术,还指望从他嘴里撬出来呢!” 那石雄顿时硬生生顿住了拳头,我的双指直接点在他的全面之上,顿时一阵疼楚传来,两根手指如触铁板,差一点就折断了。 幸好花错即使赶到,一脚飞踢那石雄的脑袋,那石雄虽然厉害,却也不敢用脑袋硬挡一踢,身形一闪退开,躲过了花错一脚,我也急忙跳开,连连甩手不止。 就在这时,那张天心忽然大喊一声,双腿之上的铁链,陡然崩开,双手之上的铁链一下卷住张昊海,劈手一把就夺下了张昊海的短刀,单手举刀向天,炸雷般的嘶吼一声:“刀一在手人便狂啊!” 三爷顿时大惊,连声呼道:“退!速退......” 三个字尚未落音,张天心手中短刀已经幻起满天刀影,直接将四人尽数卷在刀影之中,就听嗖嗖之声不断,四人已经接连受伤,分别在肩上、手臂上、后背上和大腿上,迸起了血花。 我正心急如火燎,那双手残废的老苗刀忽然上前了一步,冷声道:“好了,你们也闹够了,从现在开始,乖乖听话的话,我可以考虑不将他做成 人蛹。” “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捏一下自己的檀中、左腕脉门、以及丹田左侧三寸之处,看看是不是有酸麻的感觉,如果有,那就恭喜你们,你们中了我的蛙蛊了!” 第141章 :天生一对--为婆娑第3个飞机加更第3章 我一听顿时一惊,急忙依他所言,伸手一搭自己左腕,却毛感觉没有,再摸摸自己丹田往左三寸之处,同样屁事没有,顿时明白被耍了,破口大骂道:“老残废!少猪鼻子插葱装大象,什么狗屁蛙蛊!” 一句话刚骂出口,那张天心却忽然停了下来,手中短刀铛的一声丢在了地上,满面乌青,双目直勾勾的看向张昊海,脸上的癫狂之色,全都消失殆尽。 随后整个人向后倒去,三爷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接住张天心即将倒下的身体,转头喊道:“昊海,天心爷不行了,你快过来!” 张昊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捡起了短刀,蹲在张天心的面前,却没有说话。 张天心的面色已经完全乌黑,神智却空前的清醒,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想去摸一下张昊海的脸,张昊海却下意识的一偏头,躲了过去。 三爷猛一把抓住了张昊海的手,直接将张昊海的手递给了张天心,张天心苦笑道:“昊海,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会找我报仇!可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没杀你吗?反而把你养育长大,传授你正宗的短刀吗?” 张昊海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很是矛盾,眼圏却忽然红了起来。 张天心继续说道:“我不杀你,是因为我后悔了,在我杀了大哥之后,我就后悔了!我回来干什么?争这个门主有什么意思?三十六门,说的好听是传承,说的不好听就是囚笼啊!我好不容易跑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说是争一口气,可杀的却是亲兄弟啊!” “所以最后关头,我停下了手,没有杀你,将你养大了,你是大哥的骨血,我也算是赎罪吧!这些年来,我无时不刻不活在悔恨当中,唯一的支撑,就是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一点一点变强,但是在你得知真相,要和我决斗之后,我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不愿意知道我自己是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张天心,刻意想忘了自己的身份,却因此走火入魔,半疯半傻,半痴半狂,如今终于要解脱了,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我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话刚说到这里,那张随意忽然又钻了出来,嘿嘿笑道:“天心老大,你得感谢我啊!要不是我的毒龙钻咬了你一口,你现在还迷糊着呢!” 三爷等人对那张随意怒目而视,那张随意却哈哈一笑,随手从身上摸出一条小蛇来,嘴一张一口咬住,一下就将蛇头咬掉,咔咔的咀嚼了起来,咀嚼几下,直接拿起腰间的大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吞了下去,十分恶心。 张天心则挤出一丝苦笑来,忽然对张昊海一招手,说道:“昊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张昊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耳朵贴了过去,张天心低语了几句,张昊海顿时一愣,脱口问道:“真的?”张天心已经头一歪,就此死去。 一代刀王,下场却如此凄惨,当真令人不胜唏嘘! 张天心一死,那老苗刀就说道:“张天心要是不死,你们或许还有点希望,他既然死了,你们还是乖乖投降吧!有我在,起码可以保证你们死的痛快点。” 我早已经戳穿了他的把戏,顿时大怒道:“老残废,你少来这一套,什么狗屁蛙蛊,小爷屁事没有!” 那老苗刀刚才被我就骂了一句,随即张天心的事情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现在又被我骂了一句,顿时目光一冷,阴冷的眼神像刀子一般,狠狠的盯了我一眼,说道:“你一定会被我做成 人蛹!” 那叶知秋却忽然娇笑道:“苗老,可能不行哦!我刚才扎他那一匕首,虽然没有扎中他,却趁机在他身上撒了一把化尸粉,虽然只是撒在他衣服上,估计现在也该渗进去了,我们叶家的化尸粉,还是有点用处的,要不了一时三刻,他就会化成一滩尸水。” 这句话一出,我顿时一愣,化尸粉的威力,我可是见过的,真要粘上这玩意,只怕我真活不成了。 刚想到这里,那苏二爷则目光一冷,冷声道:“叶知秋,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没听我刚才说,要留这小子一命吗?他若死了,去哪里寻九亟之术的要诀?” 叶知秋却并不惊惧,微微笑道:“苏二爷,我们叶家,也不比陌家差吧!今天你让我假扮成陌楠和云哥哥成亲,偏偏陌楠又跑了,这婚礼要是办不成,苏家也没面子不成,不如干脆就让我和云哥哥假戏真做,成了夫妻,徐家的九亟之术,我就交给你老人家当陪嫁如何?” 叶知秋此话一出,苏写意的面色顿时一变,脱口而出道:“什么?徐家的九亟之术在你手中?” 叶知秋娇笑一声道:“我杀了爷爷,不就是为了云哥哥吗?云哥哥既然一心想要九亟之术,我当然会替他取来,不过,苏二爷你也得为我想想,我们叶家就我一个,弱小无依的,再不找个靠山,在这三十六门里,可就没活路了。” 话一落音,那苏出云就笑道:“爹,难得知秋妹子对我一片痴心,一心为我着想,陌家又如此待我们,要是今天婚礼不成,我们苏家确实会丢尽脸面,我看不如就应了知秋妹子的意思。” 我一听顿时心中暗骂,苏出云和叶知秋这一对,也是无耻之极,一个为了讨好苏出云,竟然弑亲灭祖,如今又恬不知耻,自动求嫁;一个是为了九亟之术而虚与委蛇,为了徐家绝学,甘愿娶叶知秋,他们两人,当真是天生一对狗男女。 苏二爷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来,沉吟道:“这样不好吧!人人都知道,你今天要娶的是陌家的姑娘,如今却变成了叶家的千金,这要传出去......” 话未说完,陌人豪就放声大骂道:“苏老二,你他妈别装了,就你那鬼心眼,为了九亟之术,你什么缺德事做不出来!何况,我陌家闺女,又岂能嫁给你这虚伪卑鄙的儿子!” 苏二爷一听,顿时呵呵一笑道:“既然陌人豪都当面悔婚了,为了维持一点苏家的脸面,也为了成全知秋和云儿这对有情人,我这当爹的要是再反对,也说不过去了,那就这样,即刻拜堂成亲,正好你们的各位叔伯也都在这里,可以做个见证。” 张昊海怒吼一声:“想的到美,我让你今天喜事变丧事!”一句话吼出,身形电起,手中短刀画出一刀寒光,直劈苏二爷。 苏二爷旁边也同时闪出一人,一闪就挡在了张昊海的前面,一伸手臂,就听铛的一声,硬生生架住了张昊海的短刀,一条手臂却丝毫无损,只是衣服被割开了一道口子,衣服损破之处的皮肤上,连道白印子都没留下来。 随即那人就沉声道:“张昊海,我来会会你,看看究竟是你们短刀一门的刀快,还是我们金甲一门的铁布衫坚实。”一句话说完,迎面就是一拳,直打张昊海。 张昊海顿时抖起神勇,手中短刀施展开来,和那人斗了起来,一时短刀不断砍在那人身上,叮当之声不断。 三爷、王二麻子和陌人豪同时一闪身,那石雄、修随心和张随意也同时闪身上前,各自拦住一个,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院子里顿时大乱。 那老苗刀依旧站在门口,面色却阴沉了起来,目光不停闪烁,隐约透露出一丝担忧来。 我正想冲过去,反正我中了那叶知秋的化尸粉,也活不久了,就算死也得拖一个垫背的,可身形刚一动,苏二爷身边剩下的十几人则呼啦一下就将堂屋的门口挡了起来,就听苏二爷扬声笑道:“他们打他们的,你们拜堂成亲。” 从人群的缝隙之中,我看到苏二爷重新坐在了正中间的椅子上,满面春风,十分得意,苏出云则重新将那红盖头盖在了叶知秋的头上,用那条大红绸布牵了,走到苏二爷的面前。 那司仪应该也是三十六门中之人,见到如此厮杀,尚且稳得住,站在苏出云和叶知秋的身边,扯着脖子喊道:“一拜天地!” 喊声刚一出口,那老苗刀忽然将一支残废的手臂一举道:“慢着!我觉得不大对劲,以徐老三、陌人豪等人的为人,到了此地,必然会喝酒吃菜,所以我早就在酒菜之中下了蛙蛊,为何他们到现在,一个个却仍旧像没事人一样?” 此话一出,正坐在堂屋正中椅子上的苏写意就面色一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就抓住叶知秋的手腕,沉声道:“知秋,你先将九亟之术交给我看看。” 话刚落音,兀自坐在酒桌上吃菜喝酒的那个黑纱蒙面人,忽然长叹一声道:“她哪里有什么九亟之术,她所拿到的,只不过是一张我随手乱写的绢布罢了!真正的九亟之术,只有徐家的人才配拥有!” 第142章 :一怒镇群魔 这个声音一起,所有的争斗双方,立即停了下来,那老苗刀就蹬蹬蹬连退三步,一张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瞬间更加惨白一片。苏二爷则身形一颤,一脸惊疑的看了看叶知秋,又将目光投向了外面,那叶知秋则一把掀下了红盖头,满面惊慌。 我却乐了起来,转头看了看江长歌,这声音我曾经听了两年零八个月,太熟悉了,正是叶佛心! 怪不得他死了之后不见盘角山羊!他根本就没死,盘角山羊就算没附在他的身上,他也可以随意支配躲藏起来,这一切,估计都是他自己计划好了的! 这个睿智的老人,估计早就看穿了叶知秋的把戏,只是因为叶知秋是他的孙女,所以才没下杀手,顺着她的意思演了一场戏。 三爷说的对,叶佛心要不想死,没人能要他的命,即使叶知秋是他的亲孙女,也不行! 其实上次在洞庭湖边,三爷金乌之力失控,叶佛心以黑纱蒙面出现之时,我就一度感觉到他很像叶佛心,可在我心里,一直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还是我自己亲手埋的,加上三爷和江长歌都说叶佛心已经死了,所以我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现在想来,这只怕是三爷为了将叶佛心的行踪隐藏起来,故意这么说的,等到这个时候,作为我们最后一张底牌出现! 江长歌绝对是知情者,但这家伙戏演的更像,甚至还编出什么他五年之前就给叶佛心算过命的鬼话来,更可笑的是,我竟然还真信了! 现在,叶佛心终于现身了,以他毒手佛心的名号,是否又能使局面改观呢? 我一看江长歌,江长歌就明白我什么意思了,走到我身边轻笑道:“我可没说谎,我算的是叶前辈在五年之内,必定会死,可上次叶知秋暗算他,却只有四年而已,我的推测虽然无法精准到具体日期,但绝对不会相差一年之久,所以你一说,我就知道叶前辈一定没死,他隐藏起来,暗中行事,对我们是最好的,所以我也就随水推舟了一把而已。” 我一听就是一愣,江长歌这什么意思?是说叶佛心还有一年的时间?他还得死? 刚想到这里,叶佛心缓缓掀掉自己头上的斗笠,随手丢在一边,站起身来,那四个黑袍面具之人,也跟在了他的身后,一直走到众人面前,一句话还未说,三十六门那些人已经个个目露惊惧。 叶神医冷冷的看了一眼老苗刀:“我当初废你双手,留你性命,就是希望你能安度余生,不在为祸人间,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呢?难道非要我毒杀你,你才能停手?” “我一进来,就知道酒菜之中全有蛙蛊,一见到蛙蛊,我就知道你必定在这里,我解了蛙蛊,就是想让你能明白,我在这里,你就不要出来了,谁知道你还是愚钝不堪,恬着个脸出来在一帮孩子面前耀武扬威,你有意思吗?” 一句话说完,转头看了一眼石雄,目光顿时一冷,还没等他说话,那石雄却面色惨变,忽然就跳了起来,猛的伸出那只打断张渔肋骨的手掌来,一咬牙,一反手就将旁边一名汉子手里的钢刀夺了过去,一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就砍了下去,顿时血光闪现,一只手掌就和他的胳膊分了家。 叶神医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一点,点了点头道:“算你识相,你虽然暗算了张渔,可你本来就是苏写意派出去的,也不能算是背信弃义,所以这只手掌,也可抵过了!” 随即就将目光转向了张昊海对面的那金甲门的家伙,面色一沉道:“你金甲一门,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号称刀枪不入,在别人面前,确实能耍耍,不过我既然出面了,你还是老实点,只要你敢再动一下,我保证你能从里面烂到外面,你信不信?” 那人顿时神色一慌,立即点了点头,笔直的站在哪里,真的一动也不敢动了,毒手佛心之名,对他们的震慑力,无异于九殿阎罗。 叶佛心这时却忽然转头对张昊海道:“张天心,我是故意不救的,他神智已经错乱,筋脉全部逆行,身体机能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再加上身中毒龙钻之毒,就算我能救他活命一时,也撑不了几天了,何况你们张家的恩恩怨怨,让他走了也好,从此恩仇了了,你也就安心了。” 张昊海一米八几的猛汉子,忽然眼圈就红了,对叶佛心点头道:“叶老,我知道了!” 叶佛心随即又一转身,打量了陌人豪一眼,冷哼一声道:“亏你还是纵 横一门的门主,纵 横一门,讲究的是心机阵法、料敌先机,排兵布阵,无往不利,你却只是一介武夫,只知道学了一身的本事,却连自家闺女都护不住,愚蠢之极,这人王之位,你不争也罢!” 陌人豪哈哈一笑道:“谢前辈指点,说实话,这次失败了之后,我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是那块料了,所以也没打算争人王了,只是这口气没咽下去罢了。” 叶佛心一点头,又转身过去,面对修随心、张随意两人,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位,随心我且不说了,他是聪明人,虽然效忠苏家,却也明白进退,知道事理,可张随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糊涂呢?什么事都跟上掺和,还有你那徒弟,你看看收了个什么玩意!” 修随心没说话,张随意却好像并不太惧怕叶佛心,嘿嘿笑道:“叶老大,你别这样,兄弟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一见面你就呵斥一大通,多少也给我们留点脸面行不?” 叶佛心叹息了一声,说道:“你毕竟救过我的命,我不对你出手,张天心的仇,他张家自然会有人找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张随意一点头道:“我才不怕,张家除了个张天心,谁能奈何得了我!” 张昊海顿时勃然大怒,刚要说话,三爷已经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头,对他摇了摇头,张昊海强自将一口怒气压了下去。 叶佛心不在理会张随意,目光从其余人的脸上一一飘过,冷声道:“你们都是三十六门的人,哪一个都是各自门中举足轻重之人,却个个不分是非,只辨强弱,当真都不要脸了吗?” 那些人纷纷低头侧目,却没有一个敢顶一句嘴的,倒是那苏振铭,脸上忽然显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来。 叶佛心又将目光看向了苏家父子,冷笑一声道:“老的不要脸,小的比老的还要卑鄙,你们父子,人间少有,既然我出来了,就不能任由你们这般败坏三十六门,交出人王之位,父子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你们自己选吧!” 话一出口,苏家父子的面色顿时一片煞白,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全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叶佛心才看向了叶知秋,叹息一声,说道:“我们叶家怎么就出了你这样一个败类呢?四年之前,你孤身前往终南山,求我教你叶家用毒之术,我就发现你心术不正,嫉妒心极强,手段狠辣比我年轻时尚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我只教了你几样保命的手段,就将你送了回来。” “这期间,你一直从未上过终南山看望与我,哪怕能有一次,我也能看出点孝心来,多少也会再教你两手,可你偏偏一次都没有去,我知道在你心中,对于我不肯倾囊相授,已经怨恨上了。” “所以当你忽然出现在终南山,以捉白狐之名为借口,故意透漏出苏家小儿要娶陌家闺女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不怀好意。” “要依我往日的脾气,当时就会将你毙与掌下,可我毕竟老了,人一老,心肠就软了,何况你不管怎么样,也是我叶家的骨血,我还是不忍心。” “我虽然不忍心杀你,却也不会被你糊弄,九亟之术的真本,我自然藏了起来,你暗算我的时候,我也知道,那一刻我也曾想过狠下杀手,可随即一想,我转入暗处,好处更多,所以就移动了一下心脏的位置,让你捅了那一刀,虽然受点皮肉之苦,却可以让苏家不再防范与我。” 叶佛心又转头看了我一眼道:“楼儿随徐家老大,心性仁厚,弄张假血书他也就信了,不过有徐三儿在,也蒙蔽不住,所以我也没点明,就暗中看着事态发展。” “至于刚才你对楼儿使用化尸粉,能瞒得过别人,却不可能瞒得住我,在你一出手时,我就已经给解了!不然的话,楼儿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说到这里,叶佛心陡然声音一厉,面色一怒,对那叶知秋怒声道:“你不存孝心,我不怪你,你暗算与我,我也不怪你,直到今天,在这三十六门总舵之地,你不知廉耻,欲借九亟之术,嫁与苏家,以求攀权附贵,将我叶家的脸面丢失殆尽,你自己说,我如何还能容你!” 第143章 :真正的局 叶佛心一声喝出,已经踏进堂屋之内,那叶知秋顿时身躯一颤,面上显露出一片死灰之色,谁都看得出来,叶佛心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叶知秋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连连给叶神医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向叶神医爬去,到了叶神医面前,一把抓住叶神医的手,悲声说道:“爷爷,孙女也是逼不得己,你又不在云南,我们叶家就剩我一个,三十六门里的明争暗斗,你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要不是云哥哥给我撑腰,我简直就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爷爷,我知道错了,你要杀我,就杀吧!反正我一个人在世上,也是孤苦无依,你杀了我,即可以肃正家风,我也算是脱离了苦海。”一边说话,一边已经流下了泪来。 我心头一颤,这叶知秋虽然可恶,不过她说的这几句话,倒是真的,三十六门明争暗斗,由来已久,她一个女孩子家,确实需要一个靠山,在这种情况下,苏家对与她来说,确实是不二人选。 叶佛心的双目之中,陡然闪过一丝怜悯来,谁都知道,叶知秋说的也是实情,他身为叶知秋的亲爷爷,虽然不会再上叶知秋的当,但动点恻隐之心还是难免的。 可就在这时,叶知秋忽然一抬头,对叶佛心笑了一下。 这一笑,极其诡异,脸上还带着泪珠,泛起的却是笑容,而且这笑容,却还隐含兴奋之意。 她一笑,就陡然身形倒退疾飞,叶神医则大吼一声:“不知悔改!”随手一指弹起,一点绿光直追。 叶知秋一退,就退到了苏出云的身后,由苏出云挡在前面,苏写意就不得不出手了! 苏写意一出手,就一掌震散了那绿光,随即出声喊道:“动手!” 两个字一出,屋顶之上,陡然响起一声琴音,叮的一声脆响,叶神医就浑身一震,怒声吼道:“缥缈琴音!” 琴音一起,那四个黑袍面具之人,也忽然动手,他们攻击的对象,却是叶神医。一人陡伸一只肉掌,五指光秃,一掌就带起一股腥风,直打叶神医后背,一人身上黑袍忽然飘了起来,如同一片乌云一般向叶神医盖去,一人撩起一腿,直踢叶神医后腰,一人则双手成爪,身形一闪就到了叶神医身前,双手直接抓向叶神医的双肋。 与此同时,苏写意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支毛笔,凌空一点,已经开始边写边悠然道:“写意江山!” 这一下巨变陡生,我们几人一起大叫一声,欲往里闯,可修随心、张随意等一众人则死死拦住,大家迅速的缠斗在一起,就连我们也不能抽身而出,根本无法前去支援叶神医。 好一个叶神医,陡然大吼一声,浑身之上,瞬间激荡起一股白烟,身上陡然金光大盛,在他头顶之上,构建出一副金色的盘角山羊图像来。 可盘角山羊的图案一出,屋顶之上琴音陡然大盛,一声接着一声,如同泉水细流,美妙无比,那盘角山羊却似被琴音所困,竟然凝立不动了! 幸亏叶神医身上白烟一起,那四个身穿黑袍的人,已经齐身疾退,叶神医暂且无碍,那四人随手一挥,已经取下面具,我只认识一个,就是那阴山老祖,其余三人,却都陌生的很。 陌人豪嘶声吼道:“我们上当了,他们不是蓝姑娘等人!” 苏出云嘿嘿一笑道:“蓝若影等人,现在就算还没死,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她们一潜入青石镇,就被我们发现了,由盗墓、捞尸、走阴、通灵、扎纸五门的门主引出了青石镇,现在应该在某一处厮杀呢!这五位门主的本事怎么样,你们也清楚,又是五对四,她们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怎么还可能出现在这里。” 叶神医则冷哼一声道:“那又怎样!有老夫在,一人足够灭了你们了。” 那叶知秋这时才咯咯笑道:“爷爷,当初一刀捅你之后,我确实是上了你的当,以为你已经死了,可回来一说,苏二爷就断定你未死,知道你一定是由明转暗,企图对我南门不利。” “说实话,北门实际上毫无可取之处,三爷虽然英勇,可好汉架不住人多,猛虎也不敌群狼,何况,我们这边能和三爷一拼的,也不在少数,陌人豪当时女儿尚在二爷手中,也不足惧,张渔身边又安插了石雄,王二麻子和张昊海,本事比起三爷来还差一点,更没必要担心。” “这已经是北门全部能动用的力量了,其余几个小辈,根本成不了气候,但唯一能让大家心惊胆寒的,也就你老人家一个人而已,所以,今天这场局,从始至终,就是为了你做的。” 此话一出,我顿时心头一惊,我一直以为这个局,是为了设计我和三爷等人的,万万没有想到,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真正要对付的,却是叶神医,他们既然敢这么做,那一定是早就有了对付叶神医的办法。 果然,那苏写意一边凌空提笔疾划,姿态潇洒,书写之间,更如行云流水,确实有一派宗主的模样,一边微微笑道:“叶老,为了你,可费了我不少心思,先出动五位门主,将陌人豪的四个外援引走,再请出几位很少出动的前辈,引你现身。” “为了让你上当,我还还特意去请了机关鲁家,答应给石雄装上一只比他自己的手还要强大十倍的机关手,石雄才答应自断一手,好让你对自己已经掌控了全场而深信不疑。” “最后由你的亲孙女,在你的手上点了点她特制的散功粉,这玩意是她专门为你配制的,就算是你,一时半会也解不了,再请琴门大小姐以缥缈琴音困住你的盘角山羊,这一次,估计你是跑不掉了。” 叶神医冷哼一声道:“那又如何,就凭你们,就算老夫一身功力散尽,你们也无法近我的身。” 话刚出口,那老苗刀忽然说道:“这就是苏人王为什么还要请我来的原因了,叶佛心,你废了我的双手,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都惦记着你啊!” 叶神医的面色终于苍白了起来,老苗刀当年就能和他匹敌,断然不是简单人物,如今叶神医身陷重围,一人独自面对苏写意、苏出云、叶知秋和阴山老祖、老苗刀,还有另外三人虽然不知道名姓,却也断然不是庸俗之辈,又中了叶知秋的散功散,盘角山羊还被琴门大小姐困住,这情况,当真不妙。 就在这时,三爷忽然大吼一声:“挡我者死!”吼声一起,身上一道金光冲起,一声马嘶长啸,金色的双翼天马已经现身在他头顶,瞬间金光万丈,双指之上,蓝光闪动,电芒涌起,人如疯虎一般,直向堂屋之中闯去。 那陌人豪双臂一振,上身衣衫陡然四分飞裂,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来,大吼一声道:“独角金牛!”四字一起,身上也瞬间金光大盛,一头巨大壮硕的金牛凌空出现,头生独角如刺,随着陌人豪的身形疾起,也向堂屋之中闯去。 他们都清楚,今日这局势不妙,必须得尽快的救出叶神医,赶紧撤离才行,所以同时使出了看家的手段。 这一来,确实无人敢挡,谁都知道守护灵的厉害,就连那金甲一门号称刀枪不入的家伙,也没敢挡在两人前面。 可两人还事没能闯进去,因为苏出云和苏振铭两人,忽然冲了出来。 在两人的头顶之上,也忽然出现了两尊巨大而金光闪烁的守护灵,苏出云头顶上的是头金光闪闪的吊晴白额大虎,苏振铭头上的却是一条只有胳膊粗细的金色大蛇,只是在蛇身之上,却生出了一对薄膜般的双翼来。 四人一撞到一起,就金光乱闪,轰轰之声不断,苏写意在堂屋之中,仍旧一边不断挥笔疾划,一边哈哈大笑道:“我既然什么都算计到了,又怎么会少算了你们的守护灵,凑巧的很,白额金虎和毒牙飞蛇在前一段时间,被出云和振铭所得,虽然和你们争斗,目前还有所欠缺,可缠上你们一会,却不成问题。 四人此时已经斗得难解难分,一阵阵狂风呼啸,一道道金光升腾,哪里还有时间说话,而王二麻子、张昊海也全都被缠住,就连那大白猿和大黑狗,也各自被数人围攻,外面被王二麻子召唤来的凶兽,却也被陌人豪丢出去的那些家伙挡住,我和花错则得护住小狗子、王依人和江长歌,黄姑娘则挡在张渔身前,一时之间,我们的人尽数被困住。 就在这时,叶神医陡然怒喝一声:“既然你们都想我死,那就同归于尽好了!”一句话说完,身上忽然就飘起了一股青烟,逐渐浓郁,向四处扩散。 叶知秋顿时大惊,脱口喊道:“那是他的青烟天罗,大家不要被青烟碰上。” 她这一喊,所有人呼啦一下就躲开了,谁也不敢小瞧了叶神医,而叶神医侧趁着他们一退之际,身形电闪,疾向门外闯出。 第144章 :身陷重围 就在这时,那老苗刀忽然一闪身,就拦住了叶神医,冷声道:“叶佛心,别人怕死,我可不怕,我双手残废了这么久,之所以一直不肯死,就是想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一句话说完,一双如同鸡爪般的手一抖,身上的蓝色苗衣忽然飘落,露出里面的身体来。 这一下,可将我恶心的不轻。 老苗刀的身上,叮满了拇指大小的青蛙,五颜六色,一个个如同鼓起的肉瘤一般,喘息起伏之间,一个接一个的起伏晃动,十分的恐怖。 老苗刀衣服一脱,叶神医就悚然一惊,陡然顿住身形,诧声喊道:“老苗刀,你他妈疯了,竟然用自己饲养蛙蛊!” 老苗刀哈哈一笑,语气之中,却满含悲凉之意,一抬自己那一双如同鸡爪般的双手道:“我是疯了,自从你废了我的双手,将我赶出青石镇,你知道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往日里我老苗刀高高在上,无论是在青石镇,还是在苗家山寨之中,谁敢不尊称我一声刀爷,可你废了我之后,大家开始还怕我,后来就连三岁娃儿也直呼我老残废!” “我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赐,别说我以自身饲蛙蛊了,就算让我万劫不复,我也必定要找你报这个仇!叶佛心,这笔账已经几十年了,今天你我之间,也该做个了断了。” 一句话说完,猛的张开双臂,笔直的向叶神医扑去,看那个架势,好像是要抱住叶神医。 叶神医面色大变,身形疾退,他这一退,就退入了阴山老祖等四人的包围圈中,四人一起出手,分别打向叶神医身上四处要害,叶神医却根本就没把他们看在眼里,只是冷哼一声,那四人却个个如见鬼魅,立即翻身弹起,一闪就避开好远。 叶神医这才冷声道:“老苗刀可以拦我,那是他以己身饲养蛙蛊,令蛙蛊和他合成了一体,我即使能毒杀他,也难免会中了他的蛙蛊,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所以我惧他三分,你们这些废物,却也敢对我伸手!” 话刚出口,那苏写意就大笑道:“叶老,如果是我呢?有没有资格对你出手?” 一句话说出,手中毛笔陡然一提一勾,长吟一声道:“一笔勾魂!” 叶神医瞬间面色又是一变,身形一闪,已经到了老苗刀身边,猛的一把抓向老苗刀的肩头,老苗刀的面色也是巨变,侧身想躲,可双手毕竟残废了,身形远不如叶神医快,虽然极力躲闪,可还是被叶神医一把抓住,往自己身后一甩,就听砰的一声,老苗刀胸前已经鲜血淋漓,如同被劈了一刀一般,而且整个人的面色,也显得有点呆涩起来。 而叶神医由于抓了一把老苗刀的肩头,手掌之上,已经叮了三个蛙蛊,这小青蛙看似不大,牙齿却极为锋利,一口咬中,竟然死不松口,叶神医连甩两下,见没有甩掉,顿时心头火起,一掌拍在门板之上,顿时化成三滩肉泥。 那老苗刀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一阵疯狂大笑之后,指着叶神医说道:“叶佛心,你已经被我的蛙蛊咬中了,就算你毒术再高强,最后也免不了要下地狱来陪我!” 老苗刀一句话说完,叶知秋忽然身形一闪,一把白色粉末就扑在了老苗刀的脸上,随即闪身退走,一直退到苏写意身边,巧笑嫣然的叶神医说道:“爷爷,你放心去吧!孙女儿已经替你报了仇,我敢保证,老苗刀一定会死在你前面。” 老苗刀被那一把白色粉末扑中,顿时凄声惨叫:“苏写意!你过河拆桥!”一句话说完,整张脸上已经冒起了白烟,随即开始迅速的腐蚀起来,应该就是叶家的化尸粉。 那苏写意却笑道:“老苗刀,又不是我杀的你,你的蛙蛊咬中了叶老,叶老的孙女杀你报仇,这是天经地义啊!你怎么能说我过河拆桥呢?我这莫名其妙的受了个冤枉,又找谁说理去。” “何况,老苗刀,你也不能算是桥了吧?自从你双手残废之后,也就那点蛙蛊还有用,现在已经用过了,我们最多算是卸磨杀驴罢了!” 我一听顿时心头一阵阵的冒凉气,这苏家父子加上叶知秋,实在都是太阴险了,分明是捡叶神医已经中蛙蛊,他们又对老苗刀的蛙蛊十分忌惮,甚至以老苗刀的为人,很有可能在前来助拳之前,就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所以他们利用完了老苗刀之后,立即就痛下杀手,要将老苗刀也一并杀了。 那老苗刀这时忽然转过头来,脸上已经被腐蚀的露出了一片片的白骨,对着叶神医叫道:“叶老大,救我!只要你救了我,我就解了你的蛙蛊。” 叶神医冷哼一声道:“老苗刀,现在你明白了苏家父子的嘴脸了吧!在他们父子之侧,怎么可能容下你蛙蛊之能,可惜,我也不能救你!你应该比谁都明白,以身饲养的蛙蛊是没有解药的,你如果认真的求我救你,我说不定真会出手,可你到了这个时候,还企图骗我,留你不得!” 话还没说完时,老苗刀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上白烟直冒,已经被腐蚀过半,早断了气了,倒是那些蛙蛊,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临死也不松口,连同着老苗刀的尸体,都被腐蚀了。 这时三爷、陌人豪和苏出云、苏振铭的战斗,也打到了白热化,三爷全身金光大盛,双翼天马不住长嘶,每出一招,必带雷光闪动,和三爷对阵的是苏出云,这家伙虽然明显处在下风,却也有守有攻,而且他的打法分明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能缠住三爷就行,根本就不和三爷正面硬拼,所以三爷虽然威势凶猛,却仍旧无法突破他的防守。 苏振铭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打法,一条金光闪闪的飞蛇,凌空飞舞,自己和陌人豪则硬拼硬打,招招对实,式式强硬,完全是实打实的打法,已经被陌人豪打的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我心头忽然一动,这苏振铭这么干,好像有点不大对,明着好像是拼命拦截陌人豪,实际上却有点放水,以他的功力,硬拼怎么可能会是陌人豪的对手呢? 再联想到他在鱼肠口说的那些话,更加想不明白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立场了。 就在这时,叶神医已经处理掉了手上蛙蛊的血肉,抬起手来看了看,转头对苏写意道:“你不该太早杀了老苗刀的,有老苗刀在,他起码可以缠住我,现在老苗刀一死,你们就再也无人挡得住我了。” 苏写意忽然笑道:“叶老,我们为什么要留住你,你要走就走好了,我绝对不会勉强,怎么说秋儿现在已经嫁入了我们苏家,我们已经是亲戚了,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手。” 叶神医忽然一愣,随即就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来,冷笑一声道:“你想让我自己毒发身亡,然后再收拾徐三几个,果然是好心计,不过,我一个中了散功散,又中了蛙蛊的老头子,你有必要这么怕我吗?” 苏写意倒不隐瞒,苦笑了一下道:“你叶老毒手佛心的大名摆在那呢!我想不怕也不行啊!命只有一条,谁知道你会不会情急拼命,与其和你两败俱伤,倒不如让你自己毒发身亡,至于老三他们,只要你一死,根本不足为患。” 一句话说完,竟然一挥手,让阴山老祖等人散开,扬声喊道:“都别打了,你们走吧!” 苏出云和苏振铭本来已经撑的十分辛苦,听苏写意这么一说,顿时抽身后退,陌人豪和三爷趁势追进了堂屋,一左一右扶住叶神医。 陌人豪怒声道:“你有这么好心?” 苏写意忽然微微一笑道:“我当然没这么好心,我虽然确实惧怕叶老的毒术,可他已经中了散功散,又中了蛙蛊,还能撑得了几时,我们硬耗也能将他耗死,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跑!”一句话说完,忽然对外面一挥手。 这个手势一打,外面的人呼啦一下就向我们围了过来,苏出云、苏振铭、阴三老祖、修随心、张随意等几人,则将陌人豪、三爷和叶神医堵在了堂屋之内。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苏写意这是要抓住我们,好要挟三爷他们,故意放三爷和陌人豪进入堂屋,然后用高手围住,外面则只剩下王二麻子和张昊海两人,我们几个则根本就不够看。 就在这时,叶神医忽然双手一伸,就将陌人豪和三爷提了起来,随手一抛,就从众人的头顶上抛了出来,一下落在我们面前,随后叶神医双目怒睁,陡然发出一声如同狮虎一般的怒吼来:“谁敢挡我!” 一句话说完,身形已经化作一道影子,只向门外闯来,果然如他所言,那些家伙看似人多势众,却全都不敢拦他,眨眼之间,已经冲了出来。 苏写意则也身影一闪,手中毛笔疾勾,同时大喊道:“不可放他们走了!” 第145章 :双力齐发--补昨天的保底1章 叶神医一冲出来,就大喊一声:“走!”一个字刚出口,身形就陡然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旁边一名大汉见有机可趁,陡然伸出手中的竹竿来,一竹竿就敲在了叶神医的腿上,顿时咔嚓一声,叶神医一条腿骨估计是断了。 张昊海大吼一声,冲了过去,手中短刀直接掠起一道寒光,直劈那手拿竹竿的汉子,那汉子不敢硬挡,刚想闪退,忽然一头就栽在地上,顿时一阵抽搐,转眼就不能动了。 叶神医一条腿站了起来,嘴角抽搐了两下,目光一扫一圈,冷声道:“不管是谁,想占我的便宜,都得交出一条命来。” 话刚落音,苏写意等人已经蹿了出来,同时大喊道:“大家别怕,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就连丐帮的旁支兄弟都能打断他的腿,说明他的散功散和蛙蛊已经发作了,撑不了多久了。” 他这一喊,那些家伙顿时全都虎视眈眈了起来,这可是个扬名三十六门的大好机会,不管是谁杀了叶神医,以后脑袋都能抬的高高的了。 可叶神医岂是一般人能杀得了的? 何况,有张昊海这么一护,陌人豪已经冲到了叶神医身边,护着叶神医和我们汇集到了一起。 大家一汇聚,三爷就喊道:“昊海,你背上叶神医,二麻子,你背上张渔,楼儿、错儿、黄姑娘,你们护着长歌和依人、小狗子,陌人豪开路,我殿后,杀出去!” 话一出口,堂屋屋顶之上就响起了那琴门大小姐的声音道:“你们谁都可以走,就那个黄皮子走不得!”随即琴音大作,黄姑娘顿时面色巨变。 三爷无奈,只好对着屋顶就是一记闪电,咔的一声,将那琴门大小姐新弄到手的古琴再次击碎,琴门大小姐一愣,随即凄厉的叫了一声:“关山,你的心真的变了吗?” 三爷根本就没理她,可被她这么一拖,苏写意几人已经到了,苏出云和苏振铭的一虎一蛇再度闪现,立即上前缠住了三爷。 一对一他们肯定都不是三爷的对手,可两个打一个,三爷就顶不住了,没过几招,已经落在了下风,陌人豪急忙又冲杀了回来,和三爷联手挡住。 这样一来,大家全部走不成了,我们要是一走,三爷和陌人豪必定会死在这里,他们一死,我们这几个老的老,小的小,伤的伤,残的残,哪里还能有什么作为。 偏偏这个时候,苏写意、修随心和张随意却向我们冲了过来,王二麻子和张昊海全都背着人,只剩下我和花错。黄姑娘三人可挡。 就在此时,小狗子和王依人忽然一起放声尖啸了起来,那大白猿、大黑狗一起飞身扑来,挡在我们面前,天空之中更是陡然响起一声鹰啼,那只巨大的铁翼神鹰俯冲而下,只取张随意,生生将三人逼了开去。 随后外面兽吼不断,天空鸟鸣渐聚,瞬间飞禽走兽,齐聚苏家,飞禽不断俯冲而下,走兽也都闯了进来,开始疯狂的向苏家众人扑击,总算暂时解了危急。 可这毕竟是在青石镇,附近的飞禽走兽远没有深山之中多,苏家这次准备的又充足,几乎全都是好手,局面刚刚一缓,又迅速的被压制了下去。 三爷大喊道:“你们走!不要管我!陌人豪,几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一句话出,身上金光已经强盛到了极点,两根手指洁白如玉,几近透明,一道蓝光破指而出,整个人直如战神一般,硬生生将苏振铭也揽了过去。 陌人豪顿时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三爷的意思,再这样下去,我们谁也走不了,他这是想牺牲他一个人,为我们争取逃生的机会,顿时一咬牙,一跺脚,大吼一声,一拳逼退趁机攻向他的阴山老祖,一声不吭,转头就向外闯。 陌人豪也是一代枭雄,他明白,有时候,壮士断腕虽然惨烈,可总比全都死在这里的好,所以他一明白了三爷的意思,马上就走。 我却不能走! 就在刚才三爷爆发出惊人的威力之时,我却在脑海之中想起了十里山道上那个孤独的背影。 削瘦、孤独、寂寥、悲壮! 当时我身不能动,可如今,我却是生龙活虎,就算死,我也不会再丢下三爷一个人去面对群凶,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就冲了回去,一边冲一边还喊道:“你们先走!” 和我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花错!就在我身形闪动的同时,花错也冲了过去。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花错虽然姓花,可他毕竟是三爷的骨血,比我和三爷更加亲近,我都不走,他又怎么会走。 可我们兄弟俩一冲出来,就被修随心和张随意截住了。 我们俩怎么可能是修随心和张随意的对手,他们是名列三心二意的人物,我们两个则是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子,何况,他们俩一出手,就是杀着!直接就是奔着要我们的命来的。 三爷大喊一声:“走!谁让你们回来的!”人随音出,身形飞起,狂击修随心和张随意。 这样一来,三爷后背顿时就露出了个空档。 苏出云适时而至,陡发虎啸之声,猛的一扑,双手直接按在了三爷的后背之上。 三爷却借这一按之力,急速前蹿,速度陡然加快了许多,一指点向那张随意。张随意急忙撤招,手一伸拿起腰间的酒葫芦一挡,酒葫芦顿时被震的四分五裂,从里面钻出一条小蛇来,一口就咬在三爷的手腕之上。 而那修随心则同时变招,随手一把黑白子洒向三爷,趁三爷躲闪之际,一只墨玉棋钵陡然亮出,一钵就打在三爷胸前之上。 三爷本就被苏出云打中两掌,又被毒蛇咬中,再被一钵击中,顿时再也忍耐不住,噗的一声,就喷出一口鲜血来,直接洒出一片血雨。 这个时候,苏写意、苏出云、苏振铭同时扑到了,就连那断了一只手的石雄,也暗暗潜了过来,企图伺机要了三爷的命。 三爷就是我们的主心骨,三爷要是死了,我们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三爷一下手,全都下了死手,都欲置三爷于死地。 花错嗷的一嗓子就扑了上去,我的脑海之中热血一冲,浑身陡然如同火烧一般,头发几乎直立了起来,双眼就像撕裂开来一般疼痛,浑身瞬间涌入无穷无尽的力量,这股巨大的力量,我完全掌控不住,在我体内横冲直撞,就连皮肤也一阵阵剧烈的刺疼。 我昂头一声惨呼,却如同龙吟九天! 我疯了一般的扑了过去,身法快的简直令我自己不敢相信,一拳就打在修随心的胸前,直接将修随心打的倒飞而出,撒出一路血花来。 随即又一把抓住苏出云迎面打向三爷的拳头,一拳打向苏出云的脸上,苏出云急忙偏头一避,却被我击中了肩头,我清晰的听见咔擦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苏出云整个人也立即像个沙包一样飞了出去。 我没有停下来,转身就截向苏振铭,苏振铭却一闪身就跑开了,使我正好撞上了苏写意。 苏写意的脸上,满满的全是惊恐,手中毛笔一提,口中长吟道:“一笔勾......” 最后一个魂字还没念出口,我已经一把抓住了他手中的毛笔,一带劲生生将笔杆折断,抬起一脚,就踢在苏写意的肚子上,直接将苏写意踢的飞了出去,一下撞到一片。 然后,我才转头看向被吓的脸上不停抽搐的张随意,一伸手道:“解药!” 他的毒蛇咬伤了三爷,虽然叶神医能救,可叶神医还不知道能撑多久,还是要了解药保险一点。 那张随意似乎已经完全被我所镇住了,颤抖着手掏出一个小瓶子里,缓缓伸给我道:“内......服,一颗就......好。” 我一把夺过解药,随手一巴掌就将他打飞了出去,顿时又撞倒了几人,苏家众人一阵惊恐,哪里还有人敢上来。 我根本就不知道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约能猜出来,应该是我身上的守护灵终于出动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身上的金乌之力开始发作。 这可是个好机会,我没有放过这些人的打算,趁着这个好机会,大杀一通,即可重创他们,也可以为叶神医和三爷报仇。 我不在乎多造杀孽,也不怕什么天道轮回,此刻的心中,只有一股无法压抑的杀气,不断上涌,喉头之中,干渴欲裂,只想喝上一顿鲜血! 就在这时,三爷那细如蚊鸣般的声音忽然传入了耳中:“走!楼儿,快跟三爷走!你身上的守护灵和金乌之力同时发作,再不走就撑不住了。” 但我不想走,我想杀人! 可我的脑海之中,却仍旧残留着一丝理智,我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却不能不听三爷的话,所以三爷的声音一入耳,我立即掉头就走,让花错扶了三爷,转身对满院子的人冷声说道:“谁跟来,谁死!” 第146章 :我们还是兄弟!-昨天欠一章,今天补2章!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能说出这种令我自己听了都差点打出寒颤来的话,这声音凶残、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从炼狱里出来的恶魔一般。 苏二爷这时已经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看了我一眼道:“果然不亏是大哥的儿子,这样的情况身体也挺得住,看来大哥在你身上,没少下血本,起码也得三年的固本培元吧!不然你早该爆体而亡了。” 这时伏在张昊海背上的叶神医忽然嘿嘿笑道:“苏写意,你什么眼神?三年算个屁,在我手下盘三年,抵得上别人九年,再说了,就凭徐聆风那小子,也敢动这娃儿的根基?徐老三也是个聪明人,娃儿在他身边二十来年,硬是忍着什么都没敢教,不然早废了,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三十六门之中,除了我叶佛心,这小子的身板,落谁手里都是个残废。” 说到这里,又嘿嘿笑道:“不过,这小子确实糟践了我不少好东西,别的不说,一天一颗固体元神丹,被他吃了一千多颗,几乎将老子一辈子收集的珍贵药材全都吞了,幸好没有白费,不然我死了也不会闭眼的。”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了起来,在终南山的两年零八个月里,每一天叶神医都会给我吃一颗极苦的小药丸,想来就是叶神医所说的那什么固体元神丹,只是没有想到,那药丸不但极苦,看上去也黑不溜秋的毫不起眼,竟然会这般珍贵。 这时三爷说道:“走!不要再说了。”说完就让花错扶了他,往前疾走,显然受伤不轻,不然以三爷那倔强的脾气,怎么可能让人扶着他走。 那琴门大小姐又在屋顶上喊道:“关山,你真的舍我而去了吗?” 三爷身躯一震,刚想说话,江长歌已经接过话道:“耿大小姐,三爷有一事相求,前段时间,三爷差点丢了性命,是庐山岁寒三友义气相救,岁寒三友对耿大小姐的缥缈琴音念念不忘,想请大小姐前去庐山一聚,再叙一曲高山流水,不知道耿大小姐可愿意去替三爷还了这个人情?” 那琴门大小姐想都不想,立即点头道:“好!我去就是!只要是替关山还人情,我自然是愿意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身子却依旧站在屋顶上一动不动,目光痴痴的看着三爷的背影,她旁边的那个大汉,则始终一言不发。 我听的心头一叹,这耿灵若虽然屡次差点害死我们,可一颗痴心,却也是真的,偏偏三爷身边还有个黄姑娘,真不知道三爷到时候该怎么收场,看样子少年风流可不是好事,我以后千万不能步了三爷后尘。 刚想到这里,双腿忽然一软,全身力气顿失,身体就像瞬间脱力了一般,整个人都空荡荡的。 我脚下刚一软,那苏写意已经看出来了,大喊道:“大家追上去,那小子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人随话出,率先追了上来。 三爷陡喊一声道:“走!狗子、依人,用百兽和飞禽挡住,这一次再被困住,就再也走不掉了。” 小狗子和王依人急忙一起尖啸出声,那大白猿猛的双手冲着自己的胸口一顿乱捶,对着王二麻子叫唤了两声,王二麻子背着张渔,转过身来,一双眼睛一红,对那大白猿一点头道:“去吧!” 那大白猿对王二麻子点了点头,一双眼睛里竟然流出一滴泪来,随即一转身,猛地起身站立,露出獠牙来,怒吼一声,就带着一帮大猿率先向苏写意等人冲了过去。 随即小狗子和王依人召唤来的走兽飞禽,也陆续赶来,迅速的和三十六门的人激烈厮杀了起来。 血水四溅!飞羽飘零! 到处都是那些野兽和飞禽的惨嘶悲啼之声,那大白猿在数位高手的围攻之下,片刻就浑身浴血,却依旧死战不退,直到一个黑袍人闪身从那大白猿身边飞过,大白猿的胸前忽然多了一血洞,才缓缓倒下。 大白猿倒下的那一瞬间,王二麻子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句:“李药药!老子记住你了。”却没有回头,只是背着张渔狂奔。 花错让黄姑娘扶着三爷,他自己则架住了我,一行数人,几乎全是伤残病弱,一路疾逃,就靠着小狗子和王依人不停召唤些飞禽走兽前来帮忙,可以说是狼狈不堪。 可苏写意这次是铁了心的想要我们的命,带着三十六门的人一路冲杀,生生从那些飞禽走兽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死死咬在我们身后不放。 大家仓皇而走,逃出青石镇,直上山道。 远远的就看见一人,正凝立在山道口处,身边左右两侧,分别各站了六具阴尸邪兵,将整个山道口挡了个严严实实,正是原先三爷饶而未杀的谭老西。 我一见顿时心中暗暗叫苦,我力量虽失,心智却在,知道这谭老西已经归顺了苏写意,我们这次惨败,全都成了残兵败将,路口却又被他堵住,身后更有苏写意亲率的三十六门中高手,这次只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刚想到这里,那谭老西却忽然跪了下来,对这三爷磕了三个头,随即起身道:“三哥,我想明白了,与其窝窝囊囊的活一辈子,不如轰轰烈烈的死一回,刚才趁着你们大闹苏家的时候,我已经将家小都送走了,也跟他们都交代好了,我回不去了,让他们从此之后,就当我死了。” 三爷的身躯陡然一震,眼圏再度泛红,忽然嘴角一咧,哈哈笑道:“这才是谭老西,这才是我们的兄弟,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们还是兄弟!” 王二麻子也骂道:“操!谭老西终于算是活明白了。” 张昊海则虎吼一声道:“三哥,麻子哥,还有老西,你们都有家人牵挂,我张昊海却是孤家寡人一个,你们带大家走,此处狭窄,我一个人留下,凭我手中短刀,怎么也能拖上半个小时,有这半个小时,足够你们逃生了,咱们兄弟若是有缘,来生再聚!” 谭老西嘿嘿一笑道:“没看我阴尸邪兵都排好了吗?你们谁留下,都只有一条命,我却有十三条命,你们都走吧!我可以拖到苏写意吐血!只是,我以后怕是没法和你们在一起喝酒了。” 三爷一愣,眼中随即又泛起雾气来,转头看了看我们大家,目光最后落在谭老西的身上,一滴眼泪滚落而下,一点头道:“老西,好兄弟!待到三哥重回青石镇,一定带上酒,去你坟上陪你喝几杯。” 谭老西哈哈一笑道:“好!就这么定了,到时候能来的都来,我一定等看见你们拿下青石镇了,再去投胎转世,现在大家快过去,我刚才看见蓝姑娘和陌家闺女了,他们在鱼肠口接应你们,至于这里,就交给我吧!” 三爷一点头,伸手一抹眼泪,沉声喝道:“走!”谭老西闪开身形,大家从十二具阴尸邪兵中间陆续而过,等我们全都通过之后,谭老西一摇手中青铜古铃,那十二具阴尸邪兵立即变成了两排,将整个山道堵了个严实。 三爷头也不回,推开黄姑娘,带头大步疾走,我知道他是不想让大家看见他的眼泪,谭老西的背叛,曾让他一度流下了眼泪,可如今谭老西的浪子回头,也再度让他情难自己,这个看起来像铁打一般的汉子,其实内心极其柔软,如果不是肩头上的担子实在太重,我相信他情愿守山道的那个是他自己。 当下我感觉自己好像也恢复了点力气,就不再让花凑扶着,疾走几步,和三爷并肩,并没有去看三爷的脸,随口说道:“三爷,要是你当时手下留点情,给他多留几具阴尸邪兵就好了。” 三爷抬起头来,目光眺望向远方,语气缓慢而坚定的说道:“无所谓,只要谭老西活了过来,三十六具阴尸邪兵,也抵不上他一个,何况,就算三十六具阴尸邪兵都在,也挡不住苏写意等人,毕竟强弱悬殊的太厉害了。” 我顿时一愣,脱口而出道:“那为什么还要他守那里?完全可以让他跟我们一起走啊!将阴尸邪兵丢在那里守着就是。” 三爷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骄傲的光辉来,说道:“老西是我的兄弟,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之前背叛了我,自己觉得无颜面对我们,这次一个人独守山道,其实就是自寻死路,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他真正的回归了我们。” 说道这里,语气陡然一沉道:“而且,阴尸邪兵是靠铃声指挥的,他走的远了,那些阴尸形同虚设,这种情况之下,我们也必须留下一个人,才能争取出最多的时间,和陌楠等人汇合,他是最佳人选。” 我听的一愣,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谭老西,谭老西的十二具阴尸邪兵,已经堵住三十六门的人,在山道上厮杀开了,谭老西一边拼命摇铃,一边嘶声大吼道:“三哥、麻子、昊海,我们来世还是兄弟!”一句话吼完,就疯狂大笑,笑声在群山之间,激荡回响。 第147章 :真正九人组 谭老西的笑声一起,我的眼圏就一热,再也忍不住热泪盈眶,急忙说道:“三爷!你教我我怎么才能将守护灵召唤出来,我回去救出西爷!” 三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要去我抢来的蛇毒解药,给叶神医看了一下,叶神医确定之后,取出一颗吞服了。 我再度回头看了看谭老西的方向,忍不住又说道:“三爷,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人就打没了,你教我怎么让守护灵出来,刚才我明明可以多杀他们几个的。” 三爷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伏在张昊海背上的叶神医却说道:“孩子,你刚才之所以能放出守护灵来,只是你见到了三儿遇险,情急拼命,那股刚勇无匹的气势,和你的守护灵产生了共鸣,而且你也遇到危险,守护灵才出现,保护了你一次而已,真正想让它接纳你,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十二生肖的守护灵,自有灵性,你目前仅仅是在初期而已,想完全将它驯化,得让它相信你,但你目前的能力,并不足以让它相信,何况,你身上还有金乌石,金鳞真龙是守护金乌石的守护灵,它的力量,和金乌石的力量是共通的,守护灵一出现,金乌石的力量也就会出现,以你目前的身体,还无法容纳这么霸道的力量,使用的多了,会要了你的命。” 我顿时急道:“我不怕啊!用上一次也不见得就要了命,可我要是不用,西爷就没命了。” 三爷忽然回头,沉声道:“别说了!赶快走,三十六门之中,比这残酷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若真的不想再看着同伴死去,就先想办法将自己变的强大起来。” 我顿时一愣,三爷既然这么说了,那此事就已成定局,只好一咬牙,向前疾走,迅速走到了第一位,脑海之中则不断涌现出三爷刚才那句话,自己必须变的强大起来! 可像三爷、苏出云等,几乎是一出生就接受家族的训练,他们的根基,都十分扎实,对战经验也很丰富,我却从十九岁才开始修习,对战经验更是寥寥可数,有什么办法,才能让自己迅速得到提升呢? 身后谭老西的大笑声仍在继续,我也在不停的拷问自己!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每一次危机出现,我都会有一回类似的感觉,而且只要这种感觉一出现,危机一定近在眼前,不是在身后,就是在左右,屡试不爽,从来就没有过偏差。 但这次不一样,我们行走在山道上,刚才我有点负气,所以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大家,后面不可能有危险,而左右则也不大可能,一边是山壁,一边是山崖,那么,危险只能来自前方。 所以我立即停了下来,手一扬,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往前缓缓的走了两步,每往前一步,我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我停住了脚步,目光四下转动,我知道前面一定有危险,却入眼之处,却空空荡荡,可越是如此,我越是感觉到恐惧,看不见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三爷深知我的能力,上前两步,和我并肩站立,吸气长声道:“好朋友们,出来吧!藏头露尾的可算不得好汉!” 三爷声音一起,靠着山壁的一放,忽然有九块石头动了起来,随即缓缓现出九道人影来,每一个都戴着面具,一出现,就杀气凌然。 我心里一惊,这九人的伪装术实在巧妙,依附在山壁上,完全就是一块石头,这山道狭窄,连个躲闪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是我天生感觉灵敏,等我们走到他们身边时,他们直接现身一推,就可以将我们推落山崖。 这九人,一个手提乌木点金秤、一个手拿竹节紫心藤、一个双手各持一截大腿骨、一个手持一米五六的长铁钩、一个手里抓着个黑漆漆的圆木筒、一个手里提着一个皮影戏的箱子、一个手里拿了一截过阴木、一个提着两把鎏金锤、还有一个则空着双手,只是身形异常雄伟。 执法九人组!但这九个,应该是他们三组之中的最后一组,和之前两组的气场完全不同,可以说,直接压了之前两组一筹。 我一颗心迅速的沉了下去,叶神医重伤、三爷重伤、张渔重伤,我们这边还有战斗力的,只剩下陌人豪、张昊海和王二麻子,对方确是九个高手,我们这一群伤残弱病,是否还能闯过这一关? 我不知道,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双方实力的差距,已经让我的心不有自主的慌乱了起来。 三爷却并不慌,九人一出现,三爷的目光就冷了下来,涩声道:“九人组!没想到苏写意算计的这么远。” 那空手的大汉应该是九人的头目,点头道:“苏人王一向算无遗策,谭老西放你们过去时,苏人王就已经预料到谭老西可能会叛变,为策完全,让我们九人趁着谭老西送家人离开时,潜伏在这里,以防万一,作为最后一道屏障,如今看来,苏人王又算对了。” 这人一出声,我就觉得这人的声音似曾相识,虽然他刻意改变了音调,可那说话吐字的频率,以及一些尾音,还是能捕捉到一点,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一定是我们认识的人。 三爷的目光忽然冷了下来,说道:“执法九人组,剩的不多了吧!拿你们这些旁支子弟的性命随意支配,也只有他能干出来这种事,偏偏你们还就肯为他卖命,当真令我想不通。” 三爷话刚落音,江长歌却忽然笑道:“他们这执法九人组,是冒牌的,是苏写意照葫芦画瓢,有一个借口,征调旁门子弟而已。” 那汉子冷声道:“你怎么知道?” 随即在他们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来:“他当然知道,他才是我们九人组的老六,蓝大钟二碧眼三,拼命四郎红旗五,老六铁口神算江,铁口神算,就是他江长歌,在执法九人组之中,排行老六。” 话音一起,那九人悚然转身,我们也急忙抬头,却发现在那九人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四道人影,当中的是一个美艳女子,眉宇之间,隐有泼辣之气,手里提一把四尺长的锯齿刀,和她看起来很是不搭,却有着另外一种凌厉之气。 他旁边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一双眼眯着,就像还没睡醒似的,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懒洋洋的,可就在举手投足之间,脚步却又十分的轻盈。 另一边则站着一个黑发碧眼的混血美女,眉似远黛,双目深碧,鼻梁高耸,红唇贝齿,面部轮廓立体感很强,皮肤远比一般女子白嫩,身材火辣,看上去异常妖艳,只是始终冷着个脸,有点冰山美人的意思。 最前面却是一个年轻精壮的青年,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纯真,一笑就露出一口大白牙,胳膊上、腿上、腰间都还缠着绷带,绷带上还渗出了血迹,可身体却如同豹子一般矫健,冲的也是最快,就在中间那提着锯齿刀的女子一句话说完的时候,他已经冲到了那九人组的身后。 这四人一出现,我的脑海之中就陡然闪过四个名字,当初叶知秋上终南山时,就曾经提过,在陌人豪手下有五个猛将,分别叫做蓝若影、钟炎、陶莉莉、王炎林和白小娜,也对几人的外形和各自的特长,都做过详细的描述,如今一见,顿时各自对应了起来。 毫无疑问,那提锯齿刀的美艳女子,就是蓝若影,她身边的则是钟炎,那混血碧眼美女就是陶莉莉,冲在最前面的一定是拼命四郎王炎林。 可我一直以为他们都是陌人豪的手下,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是真正的执法九人组的成员,更没想到的是,江长歌手无缚鸡之力,竟然也是九人组中的一员。 紧接着,让我更更没想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那拼命四郎一冲上来,那个手拿紫心藤的就迎了上去,手一挥,带起一片棍影,直接砸向对方的头顶,紫心藤这玩意,山里都有,韧性极好,这一下力道也是极大,要是砸中,只怕脑袋顿时就得开花。 可那拼命四郎却好像命真的不是自己的一样,只是将脑袋一歪,直接用肩头硬扛了一下,那紫心藤啪的一声击在他的肩头上,我听的都一阵揪心,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趁着这一击的机会,已经冲到了那使紫心藤的汉子身前,双手一把抱住那汉子的脑袋,砰的一头直撞了上去,那人顿时鼻血长流。 拼命四郎根本就不等他有挣脱的机会,随即双手一带一甩,就将那汉子的身体甩了出去,直接落下了旁边的山崖之下,惨叫声久久回荡不绝。 这时那家伙才伸手摸了摸肩头,一双浓烈如刀的眉头一皱,低声嘀咕道:“怎么这么不禁打,好像又断了一根骨头。” 第148章 :山道诱杀 他这话一出口,在他面前的八人之中,起码有六个一起对他出了手,他却忽然露出一口大白牙,一笑道:“谁第一个打在我身上,我就抱着他从山崖上跳下去。” 那六人一起收了手,都能看得出来,他虽然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却真的能干出来这么蠢的事,这个人根本就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我自从跟三爷在三十六门行走,也见过不少狠角色,有阴毒的、有霸道的、有豪迈的、有狠辣的,可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把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的。 那六人一收手,另外三人也走了过来,那蓝若影手一抬,将手上那把四尺长的锯齿刀往肩头上一扛,笑了笑道:“苏写意虽然靠着耍手段当上了人王,却并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红旗老五,所以弄了三组假的执法九人组出来,一来是有借口调动三十六门的旁支高手,二来也是想引出真正的红旗老五来,这把戏在外人看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可在我们眼里,就十分可笑了。” 我不禁有点看呆了,这蓝若影十分美艳,看上去就是个妩媚女子,可扛刀的这个动作,偏偏在她身上也能成立,说话的语气也十分霸气,很有点御姐范。 随即那蓝若影就伸出手指来,对那假九人组的头目一勾手指道:“既然真的假的遇上了,不打一场也说不过去,咱们要不要换个宽敞的地,认认真真的来一场,也好看看到底是我们真正的执法九人组厉害,还是你们这些西贝货有手段!” 我顿时眉头一皱,这女人家就是女人家,想的就是不够周全,这里山道狭窄,现在我们又成了前后夹攻之势,不趁着这个地利,迅速合击解决掉对方,还跟他们玩什么对决,现在也不是时候啊!后面苏写意的人手万一追上来,可就走不掉了。 刚想到这里,那假九人组的头领却立即一摇头道:“不用了,就这里解决就好。” 一句话说完,忽然一伸手,砰砰两拳,就打在他身边那手拿两把鎏金锤和那个提着两根大腿骨的两人身上,直接将两人打的飞了起来,如同断线风筝一般落向山崖之下,两声惨叫立即在群山间回荡了起来。 其余五人一愣,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那个异常彪悍的拼命四郎已经风一般的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使长铁钩汉子的手腕,抬起一膝就顶在他的肚子上,其余四人急忙准备救援,可蓝若影手中的锯齿刀已经划出了满天刀影,挡住了那竿乌木点金秤。 那懒洋洋的汉子则忽然撩开了外衣,露出腰间的一排飞刀来,那就像没睡醒的眼神,也忽然明亮了起来,目光如同刀锋一般冰冷,冷冷的盯着那个手拿黑漆圆木筒的家伙,冷声道:“你别动,我的飞刀也不会动,你若一动,我一刀就可以钉穿你的喉咙。” 那人却没有听他话的意思,手一伸,就将手中的黑漆木筒对准了拼命四郎,所以他的脖子上立即就多了一把飞刀,形如柳叶,双面带刃,长不及手指,却也足可要了人命! 那个乌发碧眼的混血美女却盯上了那个手拿一截阴木的面具人身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那手拿阴木之人则陡然一伸手指,猛的一敲阴木,身边陡然出现一道黑影,只有上半截身体,面貌凶恶,手中还持着一把砍头大头,竟然是一个恶鬼。 也没见那碧眼美女动弹,只是脸色陡然更冷,红唇上下一开一合,轻轻说了一句话,那手持砍头大刀的恶鬼已经一刀就砍下了那手持阴木之人的脑袋,一颗脑袋,一下呼的飞起,尸身兀自不倒,血水从颈腔之中喷起一两米高。 另外那个手提皮影戏箱子的家伙,则被那雄壮头目的一双拳头逼的只有招架之力,眼见就要撑不住了。 这些事情,说起来慢,实际上发生的时间,就在那假九人组头目说出“就在这里解决”这几个字之后的一瞬间而已。 一瞬间有多快?所以我根本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场中局势已定! 残局收拾起来也不慢,拼命四郎一膝击中那人腹部,那人的腰立即就弯了下去,这一弯下腰去,就再也没有直起来的机会了,拼命四郎单肘顺势往下一砸,那汉子噗通一下就趴在了地上,随即就被拼命四郎一脚踢下了山崖。 这拼命四郎虽然不使用任何的武器,可他的身体,无处不是他的武器。 几乎就在拼命四郎将那使长铁钩汉子踢下山崖的同时,蓝若影手中的锯齿长刀,已经劈断了那竿乌木点金秤,在使秤那人的胸前,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整个人都差点被劈了开来,哪里还活得成。 到了现在,假九人组之中,除了那个忽然对他们自己人出手的头目,已经只剩下了那个手提皮影戏箱子的人,哪里还敢恋战,急忙抽身向我们跑来,企图从我们这里冲开一个缺口逃走。 可他刚跑出两步,就忽然停了下来,喉头一阵咯咯作响,往地上一趴,就不在动弹了,那懒洋洋的钟二则走了过来,从他后脑之上拔出了一把柳叶飞刀,在他身上擦了擦,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最烦心的就是每次洗刀了,一闻到刀上的血腥气,我就想吐。” 我彻底傻眼了,很明显,那个假九人组的头目,是我们的人,可这胜利来的也太容易了,假执法九人组,有两个死在拼命四郎手里,有一个死在蓝若影的刀下,有一个死在那碧目美女手中,有两个被飞刀所杀,有两个被那头目打下了山崖,从那四人出现,到尽歼八人,短短不到两分钟,就已经轻松取得了胜利。 这简直就是我们这边和云南三十六门对上之后,赢的最快、最彻底、最痛快的一次! 这时那体型雄伟的头目却转头哈哈大笑道:“苏写意一直将这第三支九人组当成杀手锏,如果他知道现在已经尽灭了,不知道会心疼成啥样。” 这声音一起,我立即就听了出来,这是萧朝海的声音! 假执法九人组的头目,竟然是萧朝海!怪不得他一说话我就觉得耳熟,萧朝海的声音,还是满容易记住的,怪不得这家伙一直没露面,原来是藏在了这里! 萧朝海也伸手拿掉了脸上的面具,冲着我们一乐,对三爷笑道:“老三,我跟你赌五块钱的,你绝对没有想到,我就是红旗老五!” 三爷一点头,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来,说道:“我一直都知道红旗老五的存在,却真的没有想到,你就是红旗老五,真没看出来,你竟然可以憋这么久没跟我说!” 我却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海爷,你是红旗老五?可蓝姐姐是老大,她才多大点年纪?” 萧朝海哈哈大笑,还没说话,江长歌已经说道:“执法九人组,由来已久,不是按年纪划分的,红旗老五是核心,每一任红旗老五,都是由上一任红旗老五指定的,其余八人,分为四杀四辅,由红旗老五从三十六门之中挑选出来的。” “九人组起建与清雍正年间,第一任红旗老五,就是你们徐家的徐云天前辈,后来逐渐转入暗处,导致现在三十六门之中许多人,也都只知道有九人组的存在,却不知道究竟是谁。” “当初建立九人组的本意,只是为了约束一些旁支子弟,九人组的身份还是公开的,都是由三十六门之中一些德高望重之人担任,后来逐渐演变成了执法的性质,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徐云天前辈死时,并没有指定谁为第二任红旗老五,所以大家都以为九人组解散了。” “实际上,九人组一直存在,在徐云天前辈尚未去追杀那年熙之前,就已经指定了下一任红旗老五,每一任都会指定一人,就这么传承了下来,却没有再浮出水面,只是暗中监视三十六门中人的动向。” “这些年来,三十六门还算平静,所以九人组一直都没露过面,大家也逐渐都将九人组遗忘了,直到三爷在北门遭受了九人组的伏击,大家才意识到了九人组的存在,其实那个九人组是假的,是苏写意的手段,真正的九人组,到了我们这一代,就是我们几个。” 江长歌几句话说完,我已经明白了过来,敢情萧朝海之所以一直监视我们,并拉我们去金陵,并不是真正的向我们求助,而是在查看我们的行为,之前派出蓝若影等人帮陌人豪,估计也是为了不让陌人豪被苏写意灭了,至于他自己,又是红旗老五,又是假九人组第三组的头目,手下还有个翔子的身份是三个麻三的其中一个,搞这么一场伏击诱杀,轻松解决掉假九人组,自然不在话下。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再度打量起萧朝海来,看来我倒是真的走眼了,这个萧朝海,还真的不简单! 第149章 :从未忘记--为婆娑第3个飞机加更第4章 ! 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看了一下其余几人,这九人组的力量,可当真不小,有萧朝海这样有钱有势的人坐镇,有蓝若影、钟炎、陶莉莉、拼名四郎这样的狠角色,还有江长歌这样的神奇家伙,另外三个估计也不得了,再加上那个什么莫测的翔子,实力比我们还要强劲。 三爷转头看了一眼谭老西的方向,转头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苏写意不会轻易放弃追杀我们的机会,万一被他们追上,只怕少不得损兵折将。” 那萧朝海点了点头,转头对陌人豪道:“老陌,这段时间,受了不少气吧?” 陌人豪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我闺女没事,这点气算得了什么!” 那王二麻子说道:“这回你可得谢谢我,是我救了你闺女,老规矩,一条命一百块,等你身上有钱了再给。”大家一起笑了起来,陌人豪身上的钱,在苏家时就被王二麻子榨干了。 大家一边说话,一边大步前行,我一想到自己即将见到陌楠,不禁有点激动了起来,花错和颜千凌的关系,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下来了,我和陌楠不知道会怎么样? 三年未见,陌楠,你可还记得我? 一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花错,这一眼看过去,顿时就吓了我一跳,之前一直战乱纷起,乱糟糟一片,我根本就没注意,颜千凌竟然不在花错的身边,当下急忙扫视了一圈,顿时大惊失色,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颜千凌竟然丢失了。 当下急忙喊道:“花错,颜千凌呢?她去哪里了?” 花错还没说话,江长歌就笑道:“不用担心,还没进青石镇的时候,我就安排她去做一件事情了,如果我算的不错,她应该比我们还早回来。” 我听的顿时一愣,又看了一眼花错,花错一点头,我这才放下心来,颜千凌那丫头,太过柔弱,要是落在了苏写意手里,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这边刚提问,那边蓝若影就笑道:“那颜家妹子,早回来了,现在和陌楠、娜娜在一起,就在鱼肠口等我们,要以我看,长歌这次是将那丫头提升了一大截,你们来时,我在暗中看见过,就是一个柔柔顺顺的小丫头,现在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强了许多。” 我顿时看了一眼江长歌,这家伙确实很神奇,总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不知道这回他究竟指使颜千凌去做了什么事。 这九人组之中,目前已知的六个,个个都有两把刷子,还有一个白小娜,虽然没见过面,却也挺说她通读心之术,不知道另外两人是谁,当下就问道:“你们九人组,另外两个是谁?不知道翔子在不在其中?” 萧朝海回头笑道:“翔子不在,他是麻三,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九人组之中的另外两个,你以后肯定会知道的。” 我一听就知道萧朝海还埋了两张牌,忽然想起了苏振铭来,难道说,苏振铭也是九人组的?又一想不对,苏振铭也是三个麻三之一,翔子既然不是,那他也应该不是才对,看来这个麻三的身份,只怕也有点古怪。 越想疑云越多,整件事情原先只是简单的北门内讧,逐步演变成了金乌之争,再到南北门分庭抗礼,陌人豪反出三十六门,真正的执法九人组也卷了进来,再到如今我们败走,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暗中操纵着,每一步都充满了可疑之处。 我觉得自己就像置身一团巨大的迷雾之中,根本看不清这所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我知道,如果我想撕开这迷雾,我就得努力强大起来,强大!再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我身边的人。 我知道三爷一定知道很多秘密,陌人豪也知道,萧朝海知道的秘密,看起来比三爷还多,可他们就是不愿意说出来,真想不通,这三十六门之中,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远远的,我已经看到了鱼肠口,在鱼肠口站着三个少女,一个完全陌生,一个是颜千凌,在颜千凌身边的那个人,一定是陌楠! 我的脑海顿时嗡的一声,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思念,我终于要见到陌楠了! 陌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陌楠吗?身高又没有变化?容貌有没有变化?这么久没见,可会生疏? 我几乎不敢再向前走,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如果陌楠对我变的冷淡了,我该怎么办?三十六门之中,人才济济,如果她在这三年里遇上另外一个喜欢的人,我又该怎么办? 所有的想法,瞬间全都涌上了心头,在我脑海之中回旋不止,导致花错和我说话我都没听见,直到花错推了我一把,我才猛的醒悟过来。 花错看了我一眼,一脸鄙夷的说道:“镜楼哥,不是我说你,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不就看见陌楠了吗?你至于这么魂不守舍的吗?” 花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句话说的大家都听见了,顿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总算改变了一下大家悲愤的气氛,我却羞的一张脸滚烫,要不是大家都在,花错少不得要被我踢上几脚。 三爷忽然笑道:“陌人豪,我这侄子,还看得入眼吧?” 陌人豪哈哈一笑道:“不错,有他老子那股专情劲,当时抢婚,我听他说了那几句话,还是满高兴的,这样的孩子,才能配得上我陌人豪的闺女嘛!” 话落音时,大家已经到了鱼肠口,鱼肠口天险可守,而且我门现在人手都聚集到了一起,就算苏写意追上来,也不一定就输,大家倒也不急着走了,将叶神医和张渔放了下来,在叶神医的指导下,给张渔和三爷,还有那个拼命老四疗伤,至于叶神医自己身上的伤和毒,他早就自己吃了药了。 虽然老苗刀这次用的蛙蛊无法解除,以叶神医的手段,却也暂时压制的住,倒是那叶知秋制造的散功散,虽然已经解了,却也使叶神医散去了许多功力,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憔悴。 这一次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带了点伤,其余的人都在各自包扎伤口,花错则跑去找颜千凌了,可不管他怎么问,颜千凌就是笑而不答,搞的十分神秘,只是颜千凌那苍白的脸上,却忽然多了一抹红晕,整个气场确实也强盛了不少,看得出来,她这一趟没有白跑。 我则始终没敢走到陌楠面前去,就这么傻傻的站在哪里,眼睛紧紧的盯着陌楠,而陌楠也在看着我,脸上挂着微笑,还是像以前一样迷人。 她也长高了一点,长发及腰了,看上去更加的青春靓丽,身材曲线更加玲珑有致,容貌也有了些许变化,似乎比以前还要娇艳,站在哪里,就像一朵娇艳的玫瑰,正释放着逼人的青春气息。 只是,大概由于她刚被解救出来的原因,面色有点苍白,头发有点凌乱,平添了几分柔弱。 她也在盯着我看,水茫茫的眼睛之中,充满了欣喜,这让我放心了不少,起码说明了一件事,她还认得我!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们的三年之约? 陌楠忽然噗嗤一声乐了起来,向我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我的面前,笑道:“我脸上有花吗?看那么久?”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平时我和花错也经常斗嘴,自觉嘴皮子也算利索,可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的脑海之中竟然一片空白,嘴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陌楠见我的呆样,更笑的花枝乱颤,笑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陌楠啊!” 话刚落音,旁边闪过来一个看起来十分腼腆文静的姑娘,应该就是九人组中的白小娜,对陌楠笑道:“他在害怕,害怕你忘了你们之间的三年之约,害怕你在这三年里,已经喜欢上了别人,自己却又不敢问出口。” 我顿时一愣,我心里想什么,她怎么会知道?随即又想起她的本事,顿时明白了过来,却也好奇了起来,这读心之术,究竟是个什么手段?竟然这般神奇。 陌楠一听,顿时用一双水茫茫的大眼睛看着我,忽然一伸手就拉住了我手,微笑道:“别傻了,三年之约,我从未忘记,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又怎么可能再看上别人。” “其实,我们在地下之时,我就已经被你感动,三番两次的救我就不说了,你看向我的眼神,我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意,在终南山的三天,是我最快乐的三天,我至今想起来,还是很怀念,我忍着不去找你,只是因为我知道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更重的担子等着你去承担。” “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在我被苏家囚禁的时间里,我也一度想结束生命,好让父亲摆脱苏家的束缚,一直都是这个念头在支撑着我,现在,你终于找到我了!” 我顿时脑海之中轰的一声炸响,一把就将陌楠抱入了怀中,这一刻,世界只有她和我! 第150章 :三进地下--为婆娑第3个飞机加更第5章 ! 我忘了一个人--花错! 自从我和陌楠对上眼,这个家伙就一直贼笑着盯着我们俩,我们俩一抱在一起,这家伙立即鼓掌大笑道:“大家快看快看,抱一起了!” 他这一喊,我和陌楠顿时一起羞红了脸,陌楠迅速将我推开,一下闪到我的身后,再也不敢露头。 三爷又对陌人豪笑道:“老陌,看样子,咱们要成亲戚了,哪天我见到大哥,和大哥说一声,让大哥大嫂准备点东西,就把两个孩子的事给订下来好了。” 陌人豪也颇为开心,哈哈大笑道:“拉倒吧!你以为你们徐家是苏家,都穷成那样了,还能拿出什么象样的东西,请个够分量的媒人就行了。” 叶神医接过话笑道:“人豪,你看我够不够分量?” 陌人豪立即大笑道:“如果叶老当这个媒人,那就太给人豪脸了,徐家再穷,也无所谓了。”一句话说的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自从我们和南三十六对上,还鲜少有如此开心的事情,就连刚才的惨败凄苦,也都一扫而光,大家似乎都在为我们高兴。 最高兴的,当然是我,其实从一开始见陌楠,我就没有想过我们俩会在一起,那时候的我们,完全的不般配,即使是现在,我也觉得自己配不上陌楠。 现在美梦成真,我自然是开心的,我相信陌楠的心中,也确实是爱着我的,三年之约,并没有让我们疏远,反而让我们的心,贴得更近! 奇怪的是,苏写意一直没有带人追上来,也许他已经知道了我们汇合到了一起的消息,他那样的人,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不会轻易犯险,也许是因为被谭老西拖的时间太久了,而放弃了追赶我们。 即使如此,那陶莉莉还是请了许多阴魂,一路走一路放,将整个鱼肠口几乎放满了,大家出了鱼肠口,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转道入山,一路直入青龙峰,到了原先陌人豪反出三十六门时的据点,暂时落了脚。 这一战,大家都伤的不轻,好在青龙峰地势险要,又在群峰之上,一有动静,立即就可知晓,没受伤的数人轮流警戒,倒也无事。 萧朝海见大家安全了,也就离开了,他好像很忙,有很多事也不想告诉大家,去了哪里,也没和大家说,可以确定的是没有再回青石镇,他的身份究竟有没有暴露还不清楚,谁也不敢回去冒这个险,毕竟苏写意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九人组其余几人都留了下来,那拼命四郎的身体恢复速度惊人,肩骨被砸断了一块,竟然两三天就恢复自如了,身上的皮外伤,就没有超过一天的,也算是个异类。 倒是张渔和三爷这回伤的挺重,也幸亏有叶神医在,就这样还足足躺了半个多月才恢复过来,这期间,每天都有消息从山下传来,具体是怎么传递的,我们仍旧不知道,只是每天三爷都会说出新的信息来。 这半个多月,我们几个小字辈的混的很熟了,九人组几人和我们几个,也都成了好朋友,特别是蓝若影、陶莉莉、白小娜、陌楠、颜千凌和王依人几人,简直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我和花错则和钟炎、王炎林混到了一起,小狗子原本就是花错的小弟,自然跟着我们混,只有江长歌不和我们玩,他天天都跟三爷他们混,也不怪年纪轻轻的就白了头发。 三爷好了之后,独自下山了一趟,一夜未归,直到第二天才回来,身上多了几处伤,一身都是土,却提回了一颗南三十六门中人的脑袋,王二麻子认得,说是阴山道一门的阴九,是阴山老祖后收的一个徒弟,很有点天赋,阴山老祖也有让他继承衣钵的意思。 那晚三爷和陌人豪几个喝了好多酒,最后好像喝醉了,趴在桌子上啪嗒啪嗒掉眼泪,说是谭老西足足挡了苏写意一个多小时,最后被苏写意用一笔勾魂的手段,勾了魂去,死在了阴山老祖的手上,脑袋被阴九割了下来,就挂在青石镇的入口处大树上,尸体却丢下了山崖。 我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沉默了,谭老西虽然曾经背叛过三爷,可他死的时候,却绝对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了! 我们都知道,谭老西的头颅挂在那里,就是一个陷阱,可三爷除非不知道,知道了就一定会去,他一夜未归,一定是去取了谭老西的头颅,将谭老西的头颅给埋了,不然不会一身都是土,之后潜入青石镇,去割下了阴九的脑袋。 所以我们几个立刻就将阴九的脑袋挂到了青龙峰山脚下的大树上。 在将那颗脑袋挂在大树上的第二天,就有人来了青龙峰,是一个普通的妇人,给我们送来了一封信,是苏写意写给三爷的,要约我们决战,出乎意料的是,地点、时间都随我们订,订好之后,给他回个话就行。 大家都不知道苏写意这次又在玩什么鬼把戏,但三爷还是答应了下来,让那个妇人传话,一个月之后,五月端午当天,青龙峰下,决一死战!并且约好,在这一个月之内,互不侵犯。 将地点订在青龙峰下,我们可以理解,可我们都不知道三爷为什么要将日期订在一个月之后,我们已经没有援手可以请了,最多也就还有个萧朝海和翔子,南门却好手如云,这次我们闯入青石镇大败而归的事,一定也会被南门大肆渲染,有许多墙头草也会倒向他们,日期拖的越久,对我们就越是不利。 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第二天三爷让陌人豪等人留守青龙峰,却要带我单独离开,就连黄姑娘和花错也没让跟着,谁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 我没有多说什么,虽然我舍不得和大家分开,但三爷让我去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去,当下就和陌楠等人告别,随三爷下山。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三爷带我回了徐家村! 徐家村依旧荒无人烟,寂寥的如同鬼村,到处的残垣断壁,还记录着这里曾发生过的刀光剑影。 一回徐家村的时候,我就知道三爷这次一定是有要事要交代我,所以我一直什么都没问,直到三爷要带我再次回地下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三爷,这地下,我都进去过两回了,这回又下去做什么?” 三爷没有理我,只是顺着通道一直往里走,一直走到那两扇大石门前,才转头看向我道:“你再进去一趟,在那洞穴之中,领悟守护灵的力量,我只能给你十天的时间,这十天里,我会定时给你送来饭菜,十天之后,如果你还不能使用守护灵的力量,我就只能丢下你,自己一个人回云南,与苏写意决一死战!” 我顿时愣住了,急忙说道:“三爷,你从来也没教过我怎么领悟守护灵的力量,何况十天这么短,也根本不可能啊!” 三爷面色一正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看你想不想!至于三爷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教你怎么使用守护灵的力量,那是因为谁也教不了你!十二生肖守护灵,每一个的属性都不相同,比如陌人豪的是独角金牛,和我的双翼天马,就完全是两回事,叶神医的盘角山羊则又是一回事,要想真正的让守护灵承认你,你必须靠自己去征服它!” 一句话说完,三爷忽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楼儿,你知道三爷为什么会这么重视你吗?” 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觉得三爷对我的重视,甚至超过了花错。 三爷的目光变的愈加的深邃了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你是我们三十六门之中,第一个被金鳞真龙认主的人,就连当年徐家先祖徐云天,九亟之术修习至出神入化之境界,也只是降服了它,却不能使它认主,三十六门之中,人才辈出,古往今来,从无一人能让金鳞真龙认主,而现在,它认了你为守护者!” “在青石镇一战,你更让我见识到了金鳞真龙的威力,也更加让我相信,我们三十六要想摆脱这宿命,只有依靠你。” 我摇了摇头道:“也不至于,陌爷的独角金牛,你的双翼天马,叶神医的盘角山羊,再加上陌楠的幻影玉兔,也不比南门的少,南门到目前只不过也只有一虎一蛇而已。” 三爷摇了摇头道:“不止,我原先只是猜测,可苏写意现在既然向我们下了战书,那基本上就已经证实了,猴、鼠、猪三个守护灵,必然也在南门,只是没有显露出来罢了,此次青龙峰下决战,一定会亮出家底来。” 说到这里,目光之中又露出那种不无担忧的神色来,长叹一口气道:“其实,南门根本不足虑,就算其余的守护灵都在他们那边,苏写意一时也无法灭了我们,我真正担心的,是井里的人,如果这次青龙峰之战,十二生肖齐出的话,他们也该动手了!” 第151章 :赌命降龙 这是我第n次听三爷提起井里的人,可我却一点头绪也摸不到,如果这个井指的是我们所在的这口老井,那我们现在就置身老井,这里除了我们爷俩,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当下忍不住问道:“三爷,井里的人,到底指的是谁?你之前就提过好多次,我也看得出来,你对井里的人十分顾忌,这井里的人,究竟是些什么人?” 三爷张了张口,随即还是叹息一声,没有说出来,只是对我一挥手道:“你先进去吧!如果你能在这十天之内,真正的驯服金鳞真龙,我会告诉你,如果你驯服不了,告诉你了,也没有什么用,没有金鳞真龙的相助,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是井里的人对手。”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可我只能等你十天,十天之后,我必须离开,你一定要切记,驯服不了金鳞真龙,一定不要再露面,什么时候将金鳞真龙驯服了,什么时候再去云南找我们,只要十二生肖没有全部出现,井里的人就不敢明目张胆的胡作非为,我已经将十二生肖之中的一个,藏了起来,但为防万一,在你不能操纵金鳞真龙的力量时,你也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听的眉头一皱,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三爷这般忧心忡忡,即使在那十里山道上,三爷一人面对数十强敌,也是一往无前,可今天的三爷,无论是双眉间的忧虑,还是语气中的踌躇,都在表明一个征兆,那就是三爷害怕了! 三爷害怕了!这件我曾经认为永远不可能在三爷身上出现的事情,如今却出现了。 三爷已经为了我们、为了三十六门,付出了太多太多,青春飞扬的年华、和亲人团聚的时光、生死相交的兄弟等等等等,他的一腔热血,一直在沸腾,如今,他削瘦的身躯,开始承受不住了,到了我们替他分担的时候了。 所以我立即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三爷,十天足够了!十天之后,我一定出来!”一句话说完,立即转身迈向了那石门之中。 双脚一踏进石门,我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三爷一眼,笑道:“三爷,你的双翼天马,当初是怎么降服的?” 三爷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的双翼天马,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和它谈了一夜心,它就归我所用了,老陌的金牛,则是被他以武力降服的,叶家的盘角山羊,则是自动归附的,每一个守护灵归附的方法都有所不同,所以我根本无从教你如何驯服金鳞真龙。” 随即三爷又说道:“你还需要注意,你身上还有一块金乌石,金乌石的力量是十分可怕的,我曾经感受过,双翼天马的力量根本抗衡不住,苏出云拥有白额金虎,苏振铭拥有毒牙飞蛇,身上却都没有金乌之力,很有可能都是因为压不住金乌石的力量,你千万不要让金乌之力趁虚而入,控制了你,不然的话,你就是下一个年熙。” 我听的心头一震,忽然想起在苏家大院之中,我心中那种强烈的杀戮之意来,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心中暗自加了提防,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我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内心是极度想要杀人的,甚至是想要喝血的,我绝对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茹毛嗜血的怪物。 我微笑着对三爷点了点头,身形一转,步伐坚定的迈向石洞之内,即使我心里一点底没有,也得让三爷认为我有十足的把握,我看得出来,三爷已经将宝全都押在了我一个人的身上,无论如何,我也得让他保留一丝希望。 石洞依旧静谧的没有一丝声响,仿佛是从远古洪荒就存在的一个大地入口,连接着地狱和人间,我正从人间,一步步的迈向地狱! 到了那个洞口的时候,我毫不迟疑的跳了下去,上次都没摔死,这次金鳞真龙也一定会救我,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何况,三爷刚才说过,我是三十六门之中,唯一一个被金鳞真龙认主的人,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金鳞真龙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就死去。 果然,我的身体才下降不到三十米的距离,身上就陡然散发出一道道的金芒来,身体就在通道中一顿,悬浮在通道之内,如同生出了两个无形的翅膀一样,缓缓下降。 与此同时,脑海之中陡然生出一副图像来,一条威猛矫健的金色巨龙,在云雾之中穿梭翻腾,身上金色的鳞甲,散发出万道金色的光芒,威武雄壮! 随即那条金色巨龙猛的一探头,就像和我对眼了一般,双目之中,隐有怒火,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之中响了起来:“你想怎么样?”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想让你的力量为我所用!” “不可能!我是翱翔在九天之上的真龙,我的力量,岂能让你们这些凡人随意支配!” 我笑了起来,说道:“你既然选了我,就说明我有支配你的能力,在你选择我的时候,也是我选择了你,我们之间应该是平等的,是相辅相成的,我相信你选择了我,对你是有一定好处的,既然如此,为什么大家不互相支持呢?” 那个声音犹豫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想用我的力量去做什么事?” 我知道这金鳞真龙就依附在我的身上,我内心所想,是瞒不过它的,所以也并不瞒它,直接说道:“除魔卫道!将三十六门重新整顿,让不该出现的东西,统统赶回属于它们的地方,让大家能过上平静的生活,我讨厌这种刀光剑影,我渴望和平宁静。” 我一句话说完,许久没有回应,我也不急,我相信我所猜想的,肯定会有一部分是对的,这金鳞真龙选择我,一定是有理由的,这是我唯一可以和它谈判的筹码。 那声音又在我脑海之中响了起来:“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微微一笑道:“那就请你离开我,还我一个自由,没有你,我一样会走我自己的路,生和死,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大家打不成平等,我也不想受你的支配。” 那声音忽然疯狂大笑道:“离开你?你知道不知道,如果现在我离开你的话,不要一个时辰,你的身体就会被金乌之力吞噬,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兽不兽的怪物!” 它这么一说,我顿时更加笃定了,知道我的想法是对的,当下毫不妥协,冷声道:“那是我的事,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之间,要不就是平等,你可以支配我,我也应该拥有支配你力量的权利,要不就一拍两散,从此各奔东西,你上天入地,我独行其道。” 那声音勃然大怒道:“你威胁我?” 随即我就觉得身体陡然一沉,身上金光嗖的一下全部消失,顿时如同一块石头一般,迅速的向下掉落。 耳边的风声呼呼,身体在不断的下坠,四周漆黑一片,我的脑海之中,满是对黑暗和未知的恐惧,这通道究竟有多深,从来没有人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从这里摔下去,绝对会摔成一摊肉饼。 但我没有出声求救,而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这个时候出声求救,也许金鳞真龙会救我一命,但从此之后,我将彻底沦为它的支配物,再也别想拥有它的力量了。 没有它的力量,我就无法帮三爷分担,无法保护身边的人,单凭我个人的能力,还远远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我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就这么摔死,一条就是必须征服这金鳞真龙。 我只能赌!赌注就是我自己的命! 幸好,我赌赢了! 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的是,我从三爷的话里揣摩出的一点信息,就是从古至今,三十六门之中,从无人被选为金鳞真龙的守护者,而我被选中了,我一定有什么是这金鳞真龙所需要的,而且,这种被它所需要的东西,十分特殊,虽然我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起码目前除了我,别人没有。 所以我算定了它一定不会让我就这么轻易死去,我一死,它又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这个机会,这一点,被我料中了! 意料之外的是,就在我的身体陡然停止下坠之势时,双脚脚尖已经沾到了地面,再慢上一秒,我就会被摔的粉身碎骨。 我暗自庆幸,有时候,看不见也未必就是坏事,如果我能看见自己即将撞击到地面,也许会忍不住的出声求救,毕竟人都是有求生本能的,如果是那样,局势将会完全改观。 就在我双脚落地的一瞬间,我身上的衣衫忽然化成了粉末,上身顿时如同火烧刀割一般疼痛,无数道金光在我身上闪烁不停,我整个人如同置身熔炉之中,全身筋脉都扩张了起来,一股巨大无匹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如同在经脉之中灌入了无数的岩浆,这种疼痛,实在不是人可以忍受的,昂头就是一声嘶吼。 第152章 :深渊藏鼎 这一声嘶吼出声,完全不像人声,直如龙吟,在暗洞之中激荡直上,暗洞狭窄,回响不止。 我却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整个人就像快要被烧着了一般,前胸后背,都如万针齐扎般疼痛,身体之内,更是炽烈难挨,就连浑身的骨节,都像在被重锤敲击一般,几乎疼痛的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再度在我脑海之中响起:“这就是你想要的力量,仅仅才十二分之一而已,你就承受不住了,还妄想随意支配我的力量,当真是痴人说梦!” 我原本已经疼到忍受不住的地步了,可听了它这句话,顿时将牙一咬,双手一握拳,砰的一拳击在石壁之上,直接将石壁上的岩石打的四散飞溅,双目瞪得滚圆,牙咬的咯咯直响,却死也不愿意再出一声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煎熬仍旧在继续。 每一秒,对我来说,都像一个世纪一般漫长,在每一秒之内所承受的痛苦,都超越我这二十多年来所遭受伤痛的总和。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身上的金光逐渐稳定了下来,不再围着我闪烁不停,身体内那股洪荒怪兽一般的力量,也逐渐安定了下来,筋脉之中的烧灼感,也在逐渐消失,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我像虚脱了一般,整个人瘫在地上,冰凉的地面,紧贴在皮肤上,给了我一丝从未有过的清凉感,此刻的我,是万般怀念终南山中那个清水潭。 脑海之中,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还算凑合,没有昏死过去,有我十二分之一的力量,已经足够你使用了,现在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我喘息着笑了起来,嘿嘿的笑声在这暗洞之中听来,尤其清晰,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呢喃。 我知道自己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我能感觉到体内那狂野无匹的力量,充斥着我身体内的每一个角落,随时一拳,都可以击毙一头大象。 但这并不是我所想要的,或者说,这仅仅是我所想要的一部分而已! 我看见过苏出云和苏振铭的守护灵的威力,他们并不比现在的我弱,甚至比现在的我可能还要强上一点,而且他们的对战经验、作战技巧,远比我要好的多,何况,苏出云等还不是南门最强悍的,我要想赢他们,唯一的途径,就是力量上的碾压。 所以,我还要再变强,变得更强大!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嘿嘿笑道:“急什么?你自己也说过,这不过是你十二分之一的力量罢了,不要吝啬,再来一波吧!即使你不愿意将全部的力量供我使用,起码也分一半出来吧!来吧!我受得住。” 话刚出口,那声音就嗤笑了一声道:“你的身体,承受不住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可以承受得住我的力量,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找过守护者的原因,虽然你的身体,尚在娘胎之中时,就接受过金乌之力的洗礼,可那只是我所守护的这一块而已。” “所以,你也只能接受我十二分之一的力量,如果再贪心的话,力量会超过你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爆体而亡,几千年了,我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你还是安分一点吧!” 我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什么?我在娘胎之中,就接受过金乌之力的洗礼?这怎么可能?” 那声音冷笑道:“你当然不知道,这人为了你,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也正因为如此,金乌之力才能和你的身体相容,你才没有遭受金乌之力的反噬,不然的话,即使是我,也无法完全掌控这金乌的力量。不过也好,给我也提供了一个机会。” 我顺着它的话追问了一句:“什么机会?” 那声音没有再回答,显然是意识到说的太多了,不愿意再和我交谈下去了,我也知道不适合再追问下去了,只好转而求其次道:“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再次接受你的力量。” 许久没有回应,我正以为那金鳞真龙已经决定不再理睬我了,那声音却又响了起来:“既然你真的这么想要我的力量,那就去搜寻金乌石吧!我的力量一共分成十二分,对应的也正是十二块金乌石,你每搜寻到一块,当金乌融合的时候,也就代表着你的身体可以多承受我的一份力量。” 我一听大喜,急忙追问道:“其余的金乌石在哪里?” 那金鳞真龙的声音响了起来:“其余的我不知道,但你的脚下,就有一块!” 我急忙低头看了看,脚下却全是石头,顿时迷糊了起来,急忙再问道:“脚下哪里有?”可这一声问出,却再也没有回音。 我盘膝坐了下来,金鳞真龙既然说了我脚下就有一块,那就说明,在这底下,肯定还有一块,可为什么我进来两三次了,从来没有发现呢? 这一钻入牛角尖,顿时就钻不出来了,无论怎么想,就是想不出头绪来,只好将事情从头撸了一遍,希望能从中发现点什么出来。 还别说,这招还真管用,当我想到金乌石出世之时,心中陡然想起一件事来。 这金乌石碎裂成了十二块,而生肖守护灵也是十二个,应该是有所对应的,江长歌就问过我一个问题,一个东西对应的,就是一个守护灵,可这里有了金鳞真龙镇守,而三爷身负双翼天马,为什么还要回来徐家村? 这个问题,现在有了答案! 在这地下深渊之中,还有一块金乌石!是双翼天马对应的那一块! 至于隐藏的地点,我大概也猜出来了,三爷在拿到我身上这块金乌石的时候也说过,在藏有这块金乌石的石室对面,还有一个门,而那个门,则是我从未进去过的地方。 刚想到这里,我身上忽然金光大盛,将整个石洞都照耀的一片金黄,借着这金光,我也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体,在我的胸前,布满了一道道的金色细纹,无数道金色细纹连接到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龙头,龙身则从肩头甩到了身后,我虽然看不见自己的后背,却知道在后背之上,一定是一条巨大的金色龙身,在我的左右双肩之上,则布满了祥云状的金色细纹。 金色纹身,并不稀罕,三爷的身上就有双翼天马的金色纹身,相信叶神医、陌人豪、苏出云、苏振铭的身上都有,就连陌楠的身上,应该也有一个才对,可占据整个上身的金色纹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但我并没有去管这个,金色纹身,是金鳞真龙的力量,我并没有催动这股力量,那我身上闪现的金光,只有一种解释,这是金乌的光芒! 这个时候金乌光芒闪现,一定是我刚才的思路想对了,金光璀璨,是在指引着我前去搜寻第二块金乌石,那地下石室之中,存在着恶魔之藤,没有身上这种金光,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得了那个石室。 我一边顺着通道向那石室前进,一边暗自尝试着催动身体内的力量,想看看是否可以和这些金光产生共鸣,谁知道力量刚一催生,那金光立即强盛的耀眼欲花,急忙收了力量,心中却是狂喜不止,看来这金鳞真龙倒也说话算数,确实给了我一部分力量。 片刻到了石室,石室依旧是那个模样,充满了荒凉腐朽的味道,那些恶魔之藤见到我身上的金光,全都四散游走,走避不及的,则簌簌发抖,好像生怕我吃了它们一样。 它们不攻击我,我也根本就不愿意搭理它们,大步穿过石室,从对面的石门之中走出,借着身上的金光,一步一步的前进。 这是一条宽阔而深邃的岩洞,和石门之后的通道有得一比,一直向前,在整个岩洞之内,布满了那些恶魔之藤,暗红色的藤蔓,如同一片血海,相信除了我之外,任何人进入这里,都无法存活下去。 我刚一踏进岩洞,那些恶魔之藤就一齐尖叫了起来,如同数万个孩童齐声啼哭,十分的渗人,好在我身有金光护体,那些恶魔之藤根本不敢近身,反倒纷纷让开了一条路,让我长驱直入。 我顺着岩洞直走,不知道走了多远,一路走来,两边全是无穷无尽的恶魔之藤,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岩洞,不时的发出那种孩童夜啼般的尖叫声来,这让我异常的难受,虽然我并不惧它们,却十分的压抑。 终于,到了尽头! 一个足足有三四个篮球场大小的洞穴,当中耸立着一座一人多高、四五米长宽的大石台,石台之前,是一棵巨大的恶魔之藤,每一条藤蔓,都有大腿粗细,蜿蜒伸出不知多长,每一根藤蔓之上,又生出无数的分枝,分枝再生分枝,将整个石台都围绕了起来。 而在那石台之上,则孤零零的放着一只四方双耳的青铜大鼎,大鼎之上,绿锈斑驳,每一点锈迹,仿佛都在诉说着历史的跌宕起伏! 第153章 :再得金乌--为婆娑打赏整3600加更 我一看见那青铜大鼎,就明白了过来,三爷镇守的,就是这青铜大鼎,准确的来说,是这青铜大鼎内的金乌石,禹王九鼎,每一鼎之中,都藏有一块金乌石,既然双翼天马需要镇守这里,而禹王九鼎之一,也在此出现,毫无疑问,这青铜鼎之中的金乌石一定还在。 我快步上前,金光照耀之处,那巨大的恶魔之藤由于扎根在哪里,无法移动,整棵藤都簌簌发抖。 我根本就不理会它,径直跳上石台,走到那青铜大鼎旁边,这大鼎的造型极为古朴,两面饕餮纹,两面青铜圆环,鼎上分左右双耳,下有四柱支地,上面生满了绿锈,不用试都知道,这玩意沉重之极。 我围着大鼎转了一圈,心中暗自感叹,自古传闻,得九鼎者得天下,谁会能想到,九鼎其一,会藏在如此不见天日之处,自从秦皇时代,这九鼎就已经丢失,天下还不是一样战乱四起,朝代更迭,可见这传闻根本就是假的,这九鼎只是一个身份的象征罢了,真正要想得天下,那还是得先得民心。 当然,这和我毛线关系也没有,我也没想过要去争什么天下,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是金乌石。 所以转了一圈之后,我就犯起了嘀咕,这大鼎又厚又重,四面的厚度足有七八公分,我得到的这个金乌石,只有弹子大一点,随便往哪里一塞,浇灌上就找不到了,这让我如何找?难道要将这个大鼎给砸碎了?这不扯淡嘛!禹王九鼎,世间独一无二,我要给砸了,不就成华夏罪人了嘛! 想到这里,我就这么随手推了一下,谁知道我手掌刚一接触到那大鼎,在大鼎正中间,忽然冒出万道金光来,与此同时,我身上的金色光芒也是陡然一盛,两片金光在空中交融到了一起,迅速融合成一处,将整个石台附近,照耀的一片金黄。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敢情我身上的金乌石,和这大鼎之中的金乌石,是可以互相感应的,心中顿时大喜,急忙掏出装有金乌石的那白瓷瓶子来,将金乌石倒了出来,拿在手中,缓缓往大鼎之中放去。 那金乌石越往下放,金光越盛,那大鼎之中的金光,已经直接凝聚成束,直冲洞顶,随即就听咔的一声,大鼎好像裂开了一般,一道金光从大鼎之中,冲天而起,在洞顶之上盘旋一圈,嗖的一声,向我手中的金乌石扑来,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那道金光已经直接钻进了我手中的金乌石中。 我吓了一跳,生怕大鼎有什么闪失,急忙拿回金乌石一看,那青铜大鼎却完好无损,就连上面的灰尘都没有少一点,只是金乌石好像大了一圈,表面那层璀璨的金光,更加灿烂,光芒耀眼,金乌石中原先有三个血点,如今却只剩下了两个。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敢情这金乌石之间,是可以互相融合的,两个融合成一个时候,金乌石的体型会变大,每融合一个,上面的红点会消失一个,这金乌石一共是十二块,九鼎之中九个,外面三个,应该是外面的三个,每一个都可以融合九鼎中的三个,每一块金乌石,应该只能融合对应的三个大鼎,只是不知道,当外面三块金乌石遇到一起的时候,会是谁融合谁? 不过这个已经不是我暂时需要去考虑的了,既然已经得到了大鼎之中的金乌石,我也应该出去了,这里到处都是恶魔之藤,谁知道它们会不会趁我不注意给我一下子。 不过我也不想将这些恶魔之藤处理了,这里毕竟还有一个青铜大鼎,有它们守护,再好不好了,这些国之重器,还是让它们镇守在华夏大地上的好,免得它们出了世,沦落成为权贵争夺的对象,再引出什么祸乱来。 我将金乌石在手里掂了掂,这一点点的东西,却沉重异常,大小只如弹子,不好保管,还是放回了白色瓷瓶,这白色瓷瓶倒是中了用,只是里面那绢布,却因为年代久远,见了风之后,我又不懂保管,已经化成灰烬了,只好从裤脚上撕下一片布来,权当瓶塞。 一切收拾好,我大步回走,既然已经得到了两块金乌石,我相信金鳞真龙会再分我一份力量,这样一来,我就有了它六分之一的力量,相信足够对付南三十六门的人了。 一路无话,一直走出岩洞,穿过石室,回到暗洞之下。 刚走到暗洞下面,还没来及向金鳞真龙讨要力量,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经直接涌进了我的体内,顿时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再度袭来。 再一次经历完那生不如死的感觉之后,我已经虚弱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牙齿咬的牙根都发酸,整个人就像刚从熔炉里拎出来一样,全身皮肤都滚烫,那种剧烈而且持久不断的疼痛感,虽然已经消失了,却仍旧令我心有余悸。 可我身上的金色纹身,却又亮了许多,那些原先如同丝一般的细纹,也变的粗了一些,整个纹身看起来更加的显目,而且我的感官,也灵敏了许多,在这静谧而黑暗的空间里,尤其明显,我能听见那石室内恶魔之藤游动的声音,我嗅到的空气中,那种腐朽味更加浓烈,我甚至能在黑暗中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子。 随着力气一点一点的回归,我的四肢百骸之中,力量也越来越充实,整个人全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起来,巨大的力量在我身体之内游走激荡,无处宣泄,直想能即刻找到人打上一架才是舒坦。 我心中忽然念头一动,之前修习九亟之时,始终只能在入门处徘徊,虽然对付一般凶煞之物不成问题,可一碰上三十六门的高手,简直如同儿戏,我进来的时间,应该不是太久,何不趁这个机会,稍微练习一下呢? 念头一动,我就按照叶神医教我的法门,练习了起来,可力量是足够了,却始终拿捏不准,不是力量偏大,就是准头偏颇,也吃不住自己究竟进步了多少,不由得有点烦躁起来。 我越练越是烦躁,越烦躁越钻牛角尖,洞中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人也不觉得饥饿,一直反复修习,一遍不行再来一遍,最后直练的心火上升,怒气大动,猛的伸手向天,运起九亟之术,奋力向上一指,一道蓝光破指而出,顺着洞穴直上,电芒四射,光柱粗如茶杯,将整个洞穴照的雪亮。 一股巨力狂泻而出之后,我心头那股烦躁之气顿时平息了下来,心头忽然念头一动,这九亟之术,始终没有个等级划分,等我练习透了之后,我好好将这九亟之术划分一下,修习起来,也方便许多,起码知道自己进展到哪一步了。 随即心头默念,身上金光闪动,将我缓缓升起,一直出了洞穴,顺通道而走,还没到石门之处,就听见外面呼喝之声不断,拳风呼呼,分明是打了起来,不由的心头一惊,心头暗想,莫不是南三十六门寻了来? 当下顿时大为着急,要知道外面可就三爷一个人,万一南门来的人多,三爷必定危险,一念至此,疾步前冲,身形快如疾风,呼的一下从石门之后蹿了出去,一出石门,我一眼就看见了三爷,三爷正背负双手,面色沉重,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在石门之前激战的两对人影。 我一见三爷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激战中的人影,却又是一愣,在激战中的四人我都认识,一方是王海东和刘存龙,一方却是久未见到的闫斌和王启铭。 四人正打的难分难解,王海东身大力沉,一直压着王启铭打,王启铭仗着身法轻灵,一时倒也不至于落败,只是明显攻少防多,落在下风。另一边的刘存龙却精进了不少,一手赶山鞭挥舞之间,风雷之声不断,一道道蓝芒随鞭而走,如同一条条蓝蛇一般,直将那闫斌逼的手忙脚乱,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我一见战局暂时安全,急忙来到三爷身边,三爷一见我出来了,顿时双目一亮,随即见到我一身金色纹身,面色更是激动,上前伸出手来,在我身上的金色纹身上摸了几下,嘴唇一阵颤动,双眼一红,颤声道:“楼儿,你真的驯服了那金鳞真龙?”语气之中,有三分激动、三分惊喜、三分欣慰,还有一分不信。 我用力点头道:“三爷,我没有驯服它,我和它之间,是平等的地位,我帮助它,它帮助我,虽然我还不知道我能帮它做什么,不过它已经借了六分之一的力量给我使用。” 说到这里,我还特意做了一下说明:“金鳞真龙将它的力量分成了十二份,对应十二块金乌石,我每得到一块金乌石,就可以从它那里借一份力量,现在我已经得到了两块,三爷,你双翼天马对应的那块金乌石,也被我得了。” 第154章 :完美复仇 --为婆娑打赏满3800加更! 三爷面色更显激动,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好孩子,你得了好!你得了好!徐家有希望了,我徐关山就死,也有脸去见徐家的列祖列宗了!”言语之中,远比自己得了金乌石,还要高兴。 我知道三爷希望所在,全都寄托在我身上,当下就一点头道:“三爷,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徐家的名声再度响彻三十六门,重铸徐家威望。” 谁料三爷却忽然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不不,孩子,徐家并算不了什么,三十六门也算不了什么,和天下苍生比起来,谁都算不了什么,我要你记住,不管以后三爷还能不能在你身边,到了必要的时候,你就算舍弃了性命,也要维护这个世界的安稳,记住了吗?” 我听的一阵迷糊,这个担子有点重,说实话,我有把握重振徐家威望,以我现在的力量,我相信可以和南门任何一人对抗,甚至在三爷、叶神医、陌人豪等一众人的支持下,我也有可能重整三十六门,可天下苍生这个话题,我却有点不大明白。 不过我也不需要明白,我坚信三爷走的路,是正确的,有三爷这盏明灯引路,我跟着走就是,至于三爷的安危,以后就该由我来接手,打打杀杀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己,我都不会再让三爷动手。 我也知道三爷担心的是什么,南三十六门虽然是个劲敌,要想除了我们也不容易,真正让三爷忧虑的,是那些什么井里的人,我已经下定决心,我才不管他是井里的还是天上的,是井里的,我就将井填上,是天上的,我就折了他们的翅膀,总之,谁挡着我们,我就杀了谁! 刚想到这里,心里忽然一惊,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变化不小,这么重的戾气,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有的,动不动就想杀人的心,之前更没有过,甚至到现在,我就没有杀过一个人,可现在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如此渴望杀戮,甚至,在心中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目光已经盯向了场中的闫斌和王启铭。 三爷似乎还沉浸在我获得金鳞真龙力量的喜悦之中,看着我不住点头,我整个人的气场一下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像三爷这种老江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自然为我欣喜不已。 我看向三爷,问道:“三爷,他们怎么会来了这里?” 三爷一听,才将外露的喜悦收敛了回去,缓缓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看了王海东一眼道:“海东这孩子也不错,这些年来,一直死咬着闫斌和王启铭不放,闫斌和王启铭本来就是麻三收买的两条狗,手段也有限的很,在南门根本得不到重视,甚至连进青石镇的资格都没有,这几年被王海东缠的不轻。” “大概也是被逼急了,两人将念头动到了这里,想从这里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一路逃窜回了徐家村,偏偏又遇上在附近到处寻找仇家的刘存龙,刘存龙和王海东联手,他们俩更不够看,追到了这里,被我堵住,这才打了起来。” “我原本想伸手的,可海东和存龙这两个孩子脾气都犟的很,非要亲手宰了他们,所以我就没出手,看这情况,那两个欺师灭祖的叛徒,撑不了多久了。” 三爷话刚落音,王海东已经大吼一声:“王启铭,还不乖乖受死,我用你的头颅,去祭拜师父的衣冠冢!”随即一拳打出,状如疯虎,那王启铭双手一伸,硬挡住王海东一拳,身形却直接被震的倒退了三四步,实力远不如王海东。 我转头看了一眼三爷,三爷明白我的意思,点头道:“这孩子有孝心,出去之后,给敬山哥立了个衣冠冢,逢年过节都去祭拜。” 我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场内,既然王海东此人如此忠孝,不能让他出了差错,我才不管什么规矩,只要我们这边的人一有危险,我立即就出手,大不了留下王启铭和闫斌一口气,给他们割了脑袋就是。 就在这时,那王启铭忽然嘿嘿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海东哥,你真以为我和闫斌两个杀不了你吗?这一路上,你疯了一般纠缠我们,我们念在同门情谊之上,才不对你下手,可如今不行了,你可别怨我。” “你可能忘了,我们是一个师父教的,师父教我们的本事,可不是力气,而是蛊虫。师父当年根据我们三人的特征,分别教了我们三个三种蛊虫,闫斌师弟的绝学是吸血丝,你的是黑霸王,我的却是酥骨虫,刚才你一拳打在我的手心,现在你的双手,也该麻木了吧!” 一句话说完,王海东一张黑脸陡然一沉,瓮声说道:“不错,我的一双手,确实有又酥又麻的感觉!” 那王启铭笑道:“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接下来,你就会全身麻木,想动也不能动了吧?” 我一听顿时目光一冷,杀心顿起,那王海东却依旧面色不变,一点头道:“我知道,我还知道你的酥骨虫从咬中到发作再到完全麻木,只需要三分钟,可要想等麻木散去,却需要半个小时之久。” 王启铭嘿嘿笑道:“现在已经过去一分钟了,海东哥,你说你图个啥,师父又不是你亲爹,你至于这么拼命吗?不错,今天徐三爷在这里,我们是跑不掉了,不过不管是谁,想要我的命,自己也得付出点代价。” 王海东一点头道:“这个我也知道,所以我也准备好了付出代价,幸好,只是麻木半个小时而已,不然我也不敢如此大意。” 我一听咋回事?这王海东的脑子是不是锈了?麻木半个小时是什么概念?一分钟杀一次,都够杀三十次的了,他还能有几十条命还是咋的? 王启铭也笑道:“海东哥,半个小时,足够我杀了你了,你下去见到了师父,别忘了替我向他老人家问个好。” 王海东却一摇头道:“不用了,你还是自己去跟师父说的好,因为死的会是你。” 这句话一出口,那王启铭的面色陡然一变,脱口惊呼道:“你刚才那一拳,用了黑霸王?” 王海东一点头道:“不是那一拳,我知道你和闫斌都比我聪明,心计比我足,手段也耍的好,幸好今天有存龙替我挡住闫斌,我无所顾忌,所以每一拳都用上了黑霸王,在我中了你的酥骨虫同时,你也中了我的黑霸王,你在拖延时间等我全身麻木,我也在拖延时间等你身上的黑霸王发作。” 说到这里,王海东一张黑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继续说道:“我的黑霸王,见血就长,发作只要两分钟,而且一发作,你就得死,所以,在你想杀我之前,你已经死了,自己去向师父赔罪去吧!不用担心会找不到师父,你的脑袋,我会供在师父的衣冠冢前。” 那王启铭忽然嘶声大喊道:“王海东,我杀了你!”一声吼出,人随音动,举步就向王海东冲出,王海东却面不改色,稳稳的站在哪里,竖起了三根手指。 “一!” “二!” “三!” 三声一过,王启铭正好跨出三步,猛的一下顿住,身体陡然一阵咔咔做响,浑身乱颤,急速抖动不止,口中不断冒出血沫来,肚皮则越撑越大,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肚皮中钻出来一样。 “蓬!” 血雨纷飞! 王启铭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肚皮直接炸了开来,一只巨大的黑色甲虫,从他的肚子里钻了出来,一转身,就啃咬起王启铭来。 王启铭兀自未死,浑身都在抽搐不停,喉头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显得痛苦之极,随即双腿一伸,再无气息。 我顿时愣在当场,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鲁莽的王海东,竟然还会这一手,而且这一次施展的简直堪称完美。 王启铭一死,那巨大的黑色甲虫也一起顿住,随即不在动弹,竟然也死了,想来这玩意的命,是和中蛊者是联系在一起的。 王海东此时身体已经麻木了,却仍旧挣扎着跪倒在地,瞬间泪流满面,一昂头,对着洞顶嘶声喊道:“师父,海东给你报仇了!你老人家可以闭眼了!” 与此同时,刘存龙也怒声嘶吼了起来:“闫斌,到了你偿命的时候了!” 那闫斌当初用吸血丝害了刘赶山,刘存龙对他绝对恨之入骨,出手绝不容情,而且山神鞭长,闫斌根本进不了刘存龙的身,空有蛊术在身,却无法施展,眼见着就被刘存龙逼入了绝境。 就在这时,那闫斌猛的大吼一声,嘶声道:“刘存龙,老子和你拼了!”一声喊出,浑身猛的一阵摇晃,身体表面,瞬间钻出许多吸血丝来,每一根都细如丝线,一钻出皮肤表面,就蠕动不停,随即浑身一震,无数条细线一般的吸血丝,纷纷从闫斌身上弹起,凌空飞扑刘存龙,顿时如同下了一场红雨一般。 第155章 :牛刀小试 那些吸血丝一出,刘存龙的面皮就陡然绷紧,双目之中几乎喷出火来,刘赶山当初就是被这东西害了的,如今闫斌一使出来,刘存龙心头怒火,一下全被引出来了。 我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战局看,生怕刘存龙出事,这吸血丝连王敬山都不解,万一刘存龙中了,也是个大麻烦,我们占着绝对优势,这种傻事我才不会让它发生。 三爷则走到王海东身边,将王海东扶了起来,直接给提了过来。 就在这时,那刘存龙手中山神鞭陡然一声炸响,狂喊一声道:“大道朝天,各走一鞭!” 喊声一出,三爷就面色一变,沉声疾呼道:“存龙不要!” 话未落音,刘存龙手中的山神鞭忽然就炸了开来,瞬间分解成无数根杂物,有草根、有各种动物的毛发、有树皮丝、有叶子的筋脉,还有几根动物的筋,呼的一下,如同一阵狂风一般,直接从闫斌的身体半边穿了过去。 就在山神鞭炸开的瞬间,我也动了起来,我看得出来,刘存龙这招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吸血丝太多,他根本无法躲避,所以干脆就不躲了,而是采取了这种拼命的打法,你想用吸血丝要我的命,我也要你的命。 我一闪就到了刘存龙身边,手一伸就抓住了刘存龙的肩头,一扬一甩,直接将刘存龙甩飞出去十几米远,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来。 我并没有愧疚,摔一下,总比中吸血丝要好! 随后我又一闪身,从那片劈头盖脸落下来的吸血丝之下,险险躲过,已经回到了三爷身边。 这两下电花石火,如同兔奔鹰落,动作之快,就连三爷也有点傻眼,愣愣的看了我好几眼,脸上才逐渐浮现出惊喜的笑容来。 而那闫斌却忽然愣住了,嘴角动了两下,似乎想要说话,却没有发出一个音来,随即半边身子“蓬”的一下直接炸碎,仅余半边身体,摔倒在地上,直接就没气了。而那把刘赶山留下来的山神鞭,也仅仅就剩下刘存龙手中的一根鞭杆。 那刘存龙也是硬实,被我一摔,立即翻身爬起,对我感激的一点头,随即冲着那尸婆藏身的山洞方向跪下,连连磕头,悲声喊道:“师父,存龙给你报仇了!你老人家安心上路,存龙绝对不会丢了你老人家的脸面。” 三爷这时将脸一沉,走了过去,语带愠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鲁莽!赶山哥的大道朝天,各走一鞭鞭法,是可以轻易施展的吗?那把山神鞭,凝聚了赶山哥半辈子的心血,也是个念想,怎么可以用在那等宵小身上,赶山哥不在了,我身为三十六门北门领袖,也是你的师叔,罚你给赶山哥守孝三年,三年之内,不许涉足三十六门之事,你可服气?” 刘存龙大仇得报,心愿已了,一点头道:“服气!存龙听从三爷的,这就回去,替师父守孝。” 三爷一点头,转头对王海东道:“海东啊!你这几年,到处追杀王启铭和闫斌两人,也没给敬山哥守孝,你就和存龙一样,留在陈王屯,给敬山哥守孝吧!” 王海东也点头道:“好!海东也听三爷的!” 三爷这才缓了点脸色下来,对刘存龙道:“我有事要先离开这里,海东中了酥骨虫,存龙你留下看护一下,等酥骨虫效用过去之后,你们再离开。” 两人一起 点头应了,我冲两人分别点头,随三爷而走,一直顺着通道前行,快到通道口的时候,三爷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自从出生,几乎一直都跟在三爷身边混,太了解三爷的为人了,当下就笑道:“三爷,他们俩都满重孝道的,三年守孝期间,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三年之后,三十六门已经整顿完了,你就放心好了,敬山爷和赶山爷的活计,不会失传的。” 三爷点了点头道:“这两个孩子性格刚烈,又都有点一根筋,现在三十六门之中,风起云涌,各种阴谋诡计都在上演,我不这样做,只怕他们两个保不住,敬山哥和赶山哥就这两个传人,我既然答应了两位哥哥,就一定要想办法保住他们,这样是最妥善的了。” “只是我没想到,存龙那孩子这般莽撞,竟然为了杀一个闫斌,将赶山哥的山神鞭给毁了,这让我十分痛心,凭刘存龙的资质,只怕再也整不出那么厉害的山神鞭了。” 我点了点头,三爷就是这样的人,吐口唾沫都能砸个坑出来,他答应过的事,自然会办好。 这时我们已经到了通道口,我刚准备就山神鞭的事安慰一下三爷,通道口忽然闪出一道青色人影,闷声不吭就是一掌,一掌就打在三爷的胸前,直接将三爷打的倒飞而起,笔直的向我撞来。 我顿时大惊,一把接住三爷,身形急速后退十数步,将三爷放下,疾声问道:“三爷,你怎么样?” 三爷面色煞白,嘴角隐有血迹,哑声道:“我没事,只是一时感伤山神鞭不在了,失了察觉,被这厮偷袭得手而已,我身上有双翼天马护身,死不了。” 这时那人才嘿嘿阴笑道:“徐关山,为了这一掌,我可等了好久了,从你带着这孩子一出山,我就一直悄悄跟着你们,就是为了等你掉以轻心的这一刻,之前你杀了我一个徒弟,前几天你又杀我一个徒弟,这笔账,今天咱们也该算算清楚了 。” 这声音一起,我心头怒火顿时腾的一下就起来,这是阴山老祖,这厮和三爷有仇,又最擅长偷袭,之前在十里山道,就曾偷袭过三爷,如今又是用这等卑鄙的手法伤了三爷,而且,谭老西也是死在他手上的,今天我得弄死他! 心中杀念一起,我就沉声道:“三爷,我先出去,安全了你再出来。” 三爷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道:“也好,以你的力量,赢他没有问题,你趁机可以增加一点对战经验,至于他的生死,你看着办吧!” 我一点头,身形一纵就蹿了出去,我明白三爷的意思,阴山老祖是我娘的师父,不过一码归一码,在我这里行不通,他三番两次偷袭三爷,绝对留不得,三爷让我看着办,其实也就是放话了,如果不想要他的命,三爷会直接让我留他一条命。 我刚到洞口,就觉得两股劲风迎面打到,前面一道风声呼呼,虽然听起来很是强劲,却瞒不过我,那只是假象而已,真正的杀着,是后面一道尖锐的风声,如同是尖细的钢针刺空的声音,才是足以致命的。 我想都不想,直接一闪身就从侧面蹿了过去,一转身,就看见阴山老祖双手握拳,一只就是空拳,一只拳头指缝之中,却夹着一根长约十来公分的乌黑骨针,磨的十分尖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一躲过他的攻击,那阴山老祖就咦了一声,随即阴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滑溜的很,不过没用的,没了徐老三给你做靠山,你怎么可能逃得出我的手......”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忽然看见了我一身的金色纹身,顿时一愣,目光一冷,脸上显露出惊疑之色。 我就趁他这一愣之际,已经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的冲了过去,身形一闪就到了他的面前,一伸手一拳直接打在他的脸上,顿时血花绽放,整个人被我一拳打的倒飞而出,撞塌了一面墙壁,烟尘四起。 其实阴山老祖的身手,不可能比我差这么多,只是他早就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他猛地一下看见我身上的金色纹身,脑回路也短路了一下,才给了我这个可趁之机。 但是,机会一来了,我可不会再放过。 我立即蹿进了烟尘之中,在蹿进去的那一瞬间,我已经闭上了眼睛,耳朵将烟尘中的动静尽收,一下就听见了阴山老祖的咳嗽声,毫不迟疑的闪身过去,一把抓住,又是一拳,直接将他从烟尘之中打飞了出去。 同时自己疾闪而出,一眼看清了阴山老祖的位置,双腿一蹬地,直冲而上,手上双指伸出,九亟之术已经运起,手指上蓝光闪动,直点正从半空中落下来的阴山老祖。 那阴山老祖毕竟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虽然连续受到重击,却仍旧能迅速的调整过来,一见我从下而上的迎向了他,顿时怒嘶一声,单拳一伸,拳缝之中夹着那根骨刺,直接向我冲了下来。 就在这时,三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楼儿小心,他手上拿的是乌骨之刺,徐家的九亟之术的克星,千万不要被他刺中。” 可我和阴山老祖一个从上而下,一个从下而上,都快到了极点,虽然我听见了三爷的示警,可已经来不及变招了,只好一咬牙,硬冲了上去,两人迅速的撞到了一起。 轰! 一声巨响! 第156章 :凶残暴戾 巨响之声未散,我已经翻身落在地面,脸上浮起一丝以前经常在三爷脸上看到的阴狠来,我跟着三爷混的时间太长,许多习惯,包括表情,都有点像三爷的年轻版。 我知道,这一下,绝对够阴山老祖受的,他阴了别人一辈子,我也阴了他一把。 就在三爷出声示警的时候,我们俩个已经即将撞上了,我根本来不及换招,灵机一动,决定阴这个阴山老祖一把,猛的在空中一侧身,先让他的力道使个空,伸出另一只手来,在两人相撞的一瞬间,一把就抓住了阴山老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乌骨之刺往旁边一推,九亟之术适时而出,一下就点在他的胸前,随即才用脑袋撞了一下他的脸。 这一下,实际上我融合了好几个人的招式。 空中侧身,是看苏振铭使用过一次,抓住阴山老祖手腕的方法,是看当天陌人豪在苏家大院里抓人抛摔的手法,借力推过去,趁机使用九亟之术,则是三爷使用九亟之术时常用的,最后用脑袋撞了阴山老祖的那一下,则是学拼命四郎的。 阴山老祖一落地,已经一脸是血,狼狈不堪,手一捂胸前,根本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要逃走。 可我早就料到他会逃走,这家伙一贯如此,打不过就逃,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了,他一落到地面,我已经疾闪而至,他刚一转身,我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肩头,单臂一使力,就将他提了起来,随手一摔,直接摔在地上,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之上,顿时咔的一声脆响,手腕肯定断了,那乌骨之刺掉在地上,被我一脚踢飞,随即落下,踩在他的胸膛之上。 那阴山老祖一开始就过于托大,结果连吃我几记重击,已经身负重伤,哪里还敢反抗,急忙哀声说道:“别!别杀我!我可是你娘的师父,怎么说我对你娘也有教导之恩,你杀了我,你娘会伤心的,看在你娘的面子上,你放我一马吧!” 我心头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快意来,觉得将别人践踏在脚下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酐畅淋漓,同时心头那股杀意,也愈加的强盛,毫不犹豫的抬起一脚,就将阴山老祖踢飞了出去。 这一脚,我力道控制的很好,只会踢断他两根肋骨,却不会要了他的命,不知道怎么的,我并不想立即杀了他,而是像一只抓住了老鼠的猫,想将他戏耍摧残一番,再要他的命。 这种念头,有点残忍,放在之前,我断然不会这么做,杀人不过头点地,直接杀了就行了,如此折磨人,实在不是英雄好汉所为,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的我,竟然因为这种念头,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兴奋来。 阴山老祖一声惨叫,身体像个破沙包一样飞了出去,直接撞穿了麻三家的墙壁,飞了出去。 我一闪身也跟了出去,阴山老祖已经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我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往上一提,冷声道:“你在十里山道偷袭三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三爷一马?你杀西爷的时候,可想过放西爷一马?刚才你再一次偷袭三爷的时候,可想过放过我们一马?” “现在才想起我娘来,晚了!不管我娘会不会伤心,我都不会放过你,不但不会放过你,你想死的痛快点,可能都办不到。” 两句话说完,我已经一伸手就抓住了阴山老祖的那条完好的胳膊,单手一用力,咔嚓一声,直接给扭断了,随即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 阴山老祖顿时又是接连两声惨叫,四肢只剩下一条是完好的了,满脸满身都是血迹,看着我如同见了鬼魅一般,双目之中满是恐惧,一边用仅剩的那一条腿拼命往后挪动,一边嘶声喊道:“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看着阴山老祖那个凄惨模样,心中那种近乎暴戾的快 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却仍旧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跨上一步,一脚将他最后一条腿也踩断了,才狞笑着说道:“跑啊!再跑给我看看!” 那阴山老祖一见我如此待他,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反而萌生了死志,破口大骂道:“小崽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你!这次失手落在你的手里,南三十六门的人会为我报仇的,青龙峰下一战,我今天的血债,你们会以十倍的代价还回来。” 我冷笑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用一种残酷的几乎不像我自己的声音道:“我不在乎,明天的事,谁管得了,现在我能杀了你,就行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再度向阴山老祖走了过去,一边还用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琢磨着哪里还能下手。 就在这时,三爷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楼儿,住手!” 我听的一愣,心头陡生一阵异常的狂躁,就像被人在五脏六腑上狠狠的抓了一把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但我理智尚在,所以三爷声音一起,我立即停住了脚步,没有再伤害阴山老祖,只是目光却仍旧冰冷的盯着他,就像一头饿狼,在盯着一块肥肉。 三爷手捂胸口,从麻三家那已经残破不堪的房子中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脸上忽然闪现出一出浓浓的忧虑来,沉声说道:“楼儿,你不觉得,你太过凶残暴戾了吗?江湖争斗,死伤难免,再大的仇怨,一招杀了就是,可折磨人却不是好汉所为。” 我心头一震,刚才其实我也有想到这一点,可不知道怎么的,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那股杀气,如今三爷一点出来,我顿时心中一阵阵的惊悚。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接受了金鳞真龙的两股力量之后,我整个人好像就充满了这种凶残暴戾的气息,每看见一个仇人,都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才能解去心头怒火,就连刚才三爷出声阻止我,都让我莫名的烦躁,这绝对不对劲! 我没有想到,金鳞真龙的这两股力量会让我产生这么大的改变,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凶残,这样下去,就算我尽得金鳞真龙十二分力量,无敌与天下,只怕也会被天收了。 这一想明白了,顿时一头的冷汗,浑身都汗津津的,急忙对三爷道:“三爷,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三爷一点头道:“我看出来了,金鳞真龙这几千年来,从未被人类驯服过,是十二生肖之中,野性最重的一个,当年的年熙,也是反遭它所控,最后变成了一个怪物,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心头的那种凶残暴戾之气,不然长久下去,你将会成为天下公敌,就连三爷,也不得不出手除了你。” 三爷说完之后,随手一指阴山老祖道:“别让他再遭罪了!” 我一点头,大步向阴山老祖走了过去,我从来没有杀过人,但并不代表我就不会杀人,何况,杀了阴山老祖,我还是很愿意的。 这次阴山老祖没有再骂,只是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叹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双眼,我到了近前,双手一抓一拧,直接将他的脖子拧断,随手提到墙根之下,一拳打塌一堵墙,算是将他埋了。 说实话,虽然刚才三爷这么一提醒,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不大对劲了,可就在拧断阴山老祖脖子的那一瞬间,我心中还是充满了兴奋,我甚至都怀疑,自己的骨子里也许就有着这种暴力因素。 等我处理了阴山老祖的尸体,三爷才让我去寻了件衣服穿了,随后吹响了口哨,那朱达昌又出现在附近,看起来这几个人还真听三爷的话,始终藏在徐家村内。 三爷交代了他几句,大意是这边的事情已经彻底完结了,让他带着兄弟们离开徐家村,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从此也不要再掺和三十六门的事了。 那朱达昌对三爷极为忠心,死活不肯,非要带人重建徐家村,等三爷回来,三爷无奈,也只好答应了,随即让他离开,却始终没有说出云南青龙峰约战之事。 我知道三爷是不想让他的这些老兄弟去送命,倒也赞同三爷的做法,云南青龙峰之战,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像朱达昌这样的,去了几乎是必死。 三爷将事情处理完,让我扶了他,说道:“走吧!我原本以为你十天都不一定能降服金鳞真龙的,现在看来,远比我想像的要快的多,但你也留下了隐患,好在时间尚多,我们一路走回云南,一边走,一边顺便找些凶煞之物给你练手,你实战经验还是欠缺。” 说到这里,三爷又没有一拧道:“不过,这不是大问题,你目前最需要的,是如何将你心中那股凶残暴戾的气息给化解了,实在不行的话,还得回去找叶神医帮忙,所以我们只能用十日在路上给你试炼,你必须在这十日之内,尽快掌握对敌技巧。” 第157章 :山洼神棍 三爷这么一说,我立即点了点头,虽然跟着三爷这么久,看了不少次生死相拼,可我自己真正动手的,只有这一次杀阴山老祖才能算数,就连上一次在苏家大院出手击退南三十六门众人,那都不能算是我自己的能耐,只不过是金鳞真龙护了我一次罢了。 看人动手,和自己动手,这里面的差距可大了去了!看人杀人,和自己杀人,那感觉更是完全的不同! 当下先将三爷的伤包扎了一下,三爷被阴山老祖一掌打的不轻,胸前青乌一片,一个手掌印清晰可见,只怕短时间三爷都不能和人动手,好在现在有了我,凡事也不需要三爷出手就是。 我先在村上找了件衣服,不然这天虽然不冷了,可光着膀子,顶着一身金色纹身,还是满扎眼的,好在村上虽然没人了,破衣烂衫还有不少,我也不挑,随便找了件,又弄了点东西和三爷充饥,随后就跟着三爷出了徐家村。 爷俩一路往南,一路走一路寻找穷山恶水,凡是这些地势凶险之地,一般都有凶煞之物,随着人口密集,这些东西也只能在这些地方生存。 不过,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根本就没啥挑战性,一般都是见了我就开始簌簌发抖,偶有两个有道行的,根本就不露头,我和三爷一路往南,越往南走人越密集,凶煞之物更是难寻。 三四天后,正当我们爷儿两都准备放弃了,直接坐车去云南的时候,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这个意外收获,发生在一个山洼子里。 我们爷俩走的路,和一般人不同,我们尽挑那些荒山野岭走,所以鲜少遇到村庄,可没有想到,在一处不知名的山洼子里,竟然看到了一幕奇景,更没想到的是,这幕奇景,还是我一个熟人搞的鬼。 当时我和三爷走累了,正坐在山坡上一棵大树下休息,下面山洼子里忽然来了一群人,带头一个身穿杏黄道袍,头戴道冠,一手拿着罗盘,一手提着桃木剑,一身的道士打扮,脚上却穿了一双皮鞋,一看就是个骗钱的神棍。 在这神棍的身后,跟着一大家子人,有老夫妻两个,有抱着娃娃的年轻妇人,模样倒算俊俏,只是双目之中,水气太重,目光流转之间,桃花很盛,还有一个比那妇人矮点的女孩子,应该是小姑子之类的,一边走一边喊道:“大壮啊!回来吧!老人年迈娃娃小,家里缺不得你啊!” 我一看就明白了,这应该是谁家男人丢了魂了,叫魂呢这是,可叫魂哪有大白天叫的,如今已经春去夏来,天气日暖,太阳一天比一天强盛,普通人丟了魂儿,大白天的哪敢出来,应该在夜间行事才对,虽然南北叫魂之法有很多不同,可这阴阳之理却是共通的,分明是这假道士糊弄人家。 我一看就生气了,正准备下去教训那神棍一顿,三爷却忽然一伸手,拦住了我,轻声说道:“别急,看戏看全套,做事不要急躁,看清楚了再出手。” 三爷这么一说,我顿时一愣,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下去揍那神棍一顿不就得了,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将人家领到地点,故意装作为难,说什么这事难办了,魂魄被拘了,要伤害他自己的道行才能弄出来,这些骗钱的把戏,南北通用,很多神棍卜童,都是这么玩的。 可三爷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没动,反正有我们爷俩盯着,那神棍也讨不好去,当下也就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事情发展。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神棍将一家老小领到山洼子里之后,拿着罗盘装模作样的走了几步,手中桃木剑比划了几下,忽然喊道:“山下李大壮,为人憨厚,上孝双亲,下护幼儿,前日进山捡点柴火断枝,也未触犯与你,你何苦与他为难,拘了他的魂魄不肯放行?” 一句话说完,装模作样的侧耳细听,大约讲两三句话的时间,顿时一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有点难办了!” 我都看乐了,这戏码和我想的一模一样,简直拙劣至极,也就是利用了人家焦急的心情,骗骗小钱罢了,说白了,这些家伙应该算是我们千门的,只是想来他们也不知道三十六门的存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一行的祖宗是谁就是了。 刚想到这里,谁知道那神棍竟然一回头,面露难色道:“老乡,不是我不想出力,这事我还真处理不好,做我们这行的,也得讲个以理服人,要是对方无理取闹,无辜伤害百姓,我倒是好出手,可这件事吧!提起来根本就不怨人家大仙,是你家大壮先挑的事。” “现在人家提出个要求,其实在我听来,还算合理,可我知道你们思想比较保守,说出来你们也接受不了,所以我还是不说了,你们另请高人吧!” 我一听顿时冷笑一声,以退为进,仍旧是老把戏,没有丝毫新意,这要给我,耳巴子都送到脸上去了。 可那老头老太看不破啊!他这一要撂挑子,那老头老太顿时不干了,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袖子,连声哀求,最后那老头子主动提起来加钱了。 这一提加钱,那神棍也就不装了,目光在那小妇人身上一扫,却忽然说道:“不是加钱的事,我明跟你们说了吧,这山里住着的是两只狐狸精,一公一母,就在前天,公的出去找吃的了,母的没事,就躺在树下睡觉,正巧给大壮看见了。” “你们家大壮也是该,上山捡点柴火就捡柴火呗,手又欠,看见那母狐狸精了,就悄悄潜到它身边,随手一棍子,一下子正好打在母狐狸精的脑袋上,直接给敲死了。” “这是杀妻之恨啊!人家公狐狸精回来,能饶了大壮,就做法取了大壮的魂魄去,所以大壮一回去,就往床上一躺,再也不起来了,人没了魂魄,虽然阳寿未尽,却也就比死人多口气,哪里还起得来。” 他这一说,顿时将那一家子急坏了,就差点跪下了,一个个眼泪啪嗒的,求那神棍出手救大壮。 那神棍的眼睛,又瞟了一眼那个小妇人,啪嗒一下嘴道:“也不是没法救,只是这个办法,实在羞于启齿。” 我在上面看的清清楚楚,这家伙的眼珠子连扫了那小妇人两次,我早就知道这家伙是在打那小妇人的主意,顿时心头怒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一门有一门的规矩,这家伙虽然不是千门的人,干的却是千门的事,谋财可以,最多一顿责骂也就算了,这毁人清白的事,可就坏了规矩了。 果然,他这么一说,那一家人又马上哀求了起来,那神棍装出百般不乐意的样子道:“人家大仙说了,看上了你家媳妇儿,要你家用媳妇儿去还债。” 那家人一愣,老头子急忙问道:“这怎么个还法?难道要将秀英的魂魄给勾去?这可不成,娃娃还小呢!我老汉这条命给他就是。” 那神棍一撇嘴道:“人家要你一个老头子有什么用,再说了,人家也不是要你家媳妇的命,只是要你家媳妇儿,陪他睡一觉罢了。” 这话一出,那小妇人的面顿时红了起来,老头老太也傻眼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许久那小妇人才一咬牙说道:“为了能救大壮回来,我豁出去了,道长,你说咋办吧?我怎么陪那个大仙?” 那神棍一听,顿时两眼直冒色光,马上说道:“其实,大仙也考虑到了它毕竟是兽类,所以决定上我的身,借我的身体和你行一次云雨之事,事后保你家男人周全,不但如此,大仙以后还会多多照顾与你们家。” 我一听肺都气炸了,顿时又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正准备冲下山去,三爷却又一伸手,直接将我抓了回来,继续对我摇了摇头道:“你急什么?好戏还没开场呢!” 我顿时一愣,急忙说道:“三爷,这咱再不管,人家妇人的名节就毁了,咱不能就眼睁睁的看着啊!” 三爷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十分阴冷的笑容来,说道:“看清楚再说话,有些事,不单单要用眼,还得用心去看。” 我也不知道三爷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可三爷不让管,我也不好就这么闯下去,只好就这么气鼓鼓的站着,心里早恨不得将那个神棍捏死百十遍了。 山洼子里,那小妇人已经将娃娃交给了旁边的小姑子,那神棍一脸贼笑的拉着那小妇人的手,往旁边隐秘处钻去,片刻就看不见人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三爷同意不同意,一腾身就向山下冲去,一边往山下疾冲,一边喊道:“你们不要上当了,那个道士是个假的,就是个骗子。” 声音刚起,就听三爷一声叹息已经从身后传了过来:“你这孩子,空有一身好手段,却怎么不知道带眼呢!这一身骚是惹定了。” 第158章 :一家狐狸 三爷这话一出,我就知道自己又错了,虽然我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自己错在哪了,可我绝对相信三爷的判断,三爷那一双眼睛,就没看走过眼,任何牛鬼蛇神在他面前走一圈,他都能看出点子午卯来。 果然,我这一喊,那山洼子里的一家人顿时就一愣,一直转头向正疾奔下山的我看来,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他们看向我的眼神,竟然是充满了愠怒之色。特别是那老头子,好像十分憎恨我这个时候出现一样。 不过我也可以理解,这毕竟不是光彩事,一旦传了出去,这家人估计以后也就抬不起头了,对我的陡然出现如此恼怒,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这时,那山洼子的隐秘之处,忽然传出一声惨叫声来,听声音,竟然是那个神棍,随即我就看见一条巨大的火红色尾巴一闪,那惨叫声嘎然而止,就像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咬断了气管。 我顿时大为着急,也顾不上什么了,身形几个起落,已经冲到了山洼子之中,一闪身就向那隐秘之处闯去,我有理由相信,刚才那条巨大的火红色尾巴,真的是一只狐狸精,动物之中,也只有狐狸,才能修炼出那么大的尾巴来,搞不好是这里真的有狐仙,恼怒那神棍借他的名义骗财骗色,将那神棍弄死了也就算了,可那小妇人却是无辜的。 刚接近那隐蔽之处,那小妇人却忽然跑了出来,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一脸的慌张,衣服扣子也被撕掉了几个,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来,一面向我跑来,一面惊慌失措的喊道:“死人啦!死人啦!救命啊!” 我急忙纵身过去,一下就将那小妇人护在身后,双目圆瞪,死死盯着那隐蔽之处。 说实话,我已经感觉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这种感觉,自从我金鳞真龙的力量灌输给我之后,我已经很少出现了,就连阴山老祖伏击三爷,我都没有丝毫的感觉,想来是随着我力量的提升,一些之前能感觉到的危险,对我已经不再算是危险了,身体反而感应不出来了。 所以,这种危险感觉一起,我顿时吃了一惊,现在还能让我觉得危险的,那还真的不是一般玩意,如果这里的东西真的是一只狐狸精的话,只怕道行还不小。 刚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脊背之上一寒,浑身汗毛孔一下子全都张开了,一股尖利的劲风从后面袭来,即强劲又快速,这一下要是击中,即使我有金龙护体,只怕也少不得要吐上两口血。 万幸,我警觉的及时! 我一发觉袭击来自身后,身体立即下意识的往前一蹿,头也不回挥手就是一指,九亟之力脱指而出,一道蓝光闪出,直打向我的身后。 身后传来咦的一声,随即说道:“九亟之术?徐家的人吗?怪不得有胆子来管我们的闲事!看你年纪不大,是徐聆风的儿子,还是徐关山的儿子?” 这时三爷的声音才悠悠然响了起来:“是我大哥家的,几位,对不住的很,我们爷俩可不是有意的,凑巧路过这里罢了,我这侄子年轻,看不透其中的道道,坏了大家的事,还请几位多多包涵。” 这时我已经转过了身来,一眼看去,顿时呆在了原地。 只见那小妇人脸面、身躯仍旧还是人类的模样,可在她身后,却多出了一条巨大的火红色尾巴,两只手也变成了两只狐狸爪子,尖利的指甲上闪着寒光,如同几片钢刀一般,显然我刚才身后那道凌厉的劲风,就是这狐狸爪子所带起来的。 而其他几人,则已经全都变成了半人半狐狸的模样,老头老太太、那个小姑子、全都是半人半狐,就连那襁褓中的孩子,也变成了一条小狐狸。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三爷一再阻拦我,敢情三爷早就看出来了,这一家人才是真正的狐狸精,那个神棍不起歹心也就罢了,一起歹心,必死无疑。 说实话,我有点傻眼,我一直在为这家人担心,担心他们上当受骗,担心那小妇人被那神棍毁了名节,如今想来,自己也是傻的可以了,三爷早就洞若观火,我却茫然不知,虽然我现在的力量不比三爷差,可论经验、论眼力价,却差的实在太多了。 这一想明白了,我顿时脸上一阵阵的发烫,想来三爷也知道我不至于吃亏,故意让我现一次眼,也好长点教训,不然三爷早该拦住我了。 果然,三爷笑道:“几位,我们本无意冒犯,小孩子年轻,一心只想揭穿那神棍的真面目,却不知道几位修的就是这个道道,炼的就是这法门,还请几位多多包涵。” 三爷这么一说,那老头子的面色就缓和了许多,随即又变化成原先模样道:“原来是徐三爷叔侄俩,既然徐三爷不是故意要找我们麻烦,我们自然也不愿意和徐家冲突,我刚才还在嘀咕,徐家和我们早就互不干涉了,怎么会忽然冒出一个愣头小子来搅局呢!” 我又是一愣,三爷的话我听的出来,他是不想惹这几个狐狸,不过我却有点不明白,看这几个狐狸的模样,要想伤人,还得显露出半人半狐的模样,比起当年的老胡来,那可差的远了,怎么三爷反而对它们好像很有点顾忌呢? 不过,这几个狐狸的气场,确实比老胡高出一截来,特别是那老头,看他的气场,竟然不比三爷差什么,这让我更加糊涂了起来,当年老胡可没有这么强劲的气场。 当然,我也看得出来,这些狐狸对三爷也很是顾忌,估计要是一般人,这些家伙早该一涌而上,对我们出手了,那里还会这般心平气和的说话。 刚想到这里,三爷已经松了一口气,马上笑道:“多谢多谢!承蒙胡老大给我徐家这个情面,我们爷俩也不打扰几位了,今天小侄扰了各位的好事,改日徐家自当还这份人情,我们爷俩这就告辞了!”一句话说完,对我一递眼色,示意我快跟他走。 我刚要举步,那老头忽然说道:“徐三爷客气,我那兄弟多年来在徐家附近,一直承蒙徐三爷照顾有加,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徐三爷可愿意告知一二?” 三爷笑道:“老胡早就随着阴参去了昆仑山,他修的是天道,如今又有千年阴参相助,只怕应该快到天劫之数了。” 那老头点头笑道:“如此最好,我们胡家虽然各自修炼的法门不同,毕竟还是一家子,他若能白日飞升,我也为他高兴,只是我一直有一事想不明白,他在去徐家村之前,一直和我一样,从没把天道当做正途,怎么去了徐家村之后,莫名其妙就修起了天道来了呢?不知道徐三爷可知道其中原委?” 三爷大笑道:“还不是因为那老阴参,我和他谈了一席话,都差点被他带的生了出家的念头,何况你们本就悟性高绝,灵性天成,而且老胡和老阴参在一起的时间又长,自然领悟的更多,转修天道,也是正常。” 那老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也不怪,这个问题一直让我很是纠结,始终想不通其中缘故,今天听徐三爷这么一说,顿时如同醍醐灌顶,感谢徐三爷指点迷津,我们胡家也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礼物作为答谢,凑巧前几日听到一个消息,和徐家有着切身利害关系,这就说了与三爷听,也算回了三爷刚才据实相告的情分,咱们互不相欠,不生因果,你看可好?” 三爷一听,顿时面露迟疑之色,随即就哈哈一笑,说了一句道:“和我们徐家有关?那我倒还真想听听了,还请胡老大明示。” 那老头却摇了摇头道:“山风及远,鸟兽草木,皆有灵性,徐三爷应该清楚,这消息从云南传来,也极为机密,一旦被外人知道是我说与你的,只怕我多少会惹上点麻烦,所以我觉得三爷还是走近点,出得我口,入了你耳,从此就当我没说过,你也没听过,可好?” 三爷双目一眯,微微一笑,点头道:“好!”一句话说完,举步就像那老头面前走去,可右手双指,却暗暗伸出了一节,似屈非屈,似弯非弯。 我一见心里就咯噔一下,别人也许不一定能明白,我却十分清楚,那正是九亟之术的起手式,三爷分明是在防范这个老头。 与此同时,我也发现那小妇人和那小姑子,悄悄向我逼近了几步,而那老太太,则就站在老头子的旁边,如果三爷过去,对方一旦出手,必定是两个老狐狸一起动手,不知道三爷能否顶得住。 刚想到这里,三爷已经到了那老狐狸面前,脸上还挂着微笑,嘴巴张了张,看起来好像要说话,左手却忽然一伸,手指之上蓝光闪动,九亟之术陡然使出,一指就点向那老狐狸的额头,口中冷声喝道:“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第159章 :力克四狐 三爷一出手,我立刻就出手,在我出手的同时,那小妇人和小姑子也对我出了手,而那对老狐狸也没有放过三爷的打算。 三爷的判断,几乎就没失过准。 轰轰几声巨响,三爷的九亟之术击在了那老狐狸忽然探出的巨大尾巴上,蓝色光芒顺着火红色的毛发一波一波的散开,却没有伤及老狐狸分毫。 老太太的利爪和长尾也被三爷躲了过去,双方一触即分,谁也没有占到谁的便宜,不过三爷是以一对二,如果是单打独斗,应该还是三爷比它们强出一筹。 我这边的情况,却完全两样。 那小妇人和小姑子同时扑了上来,一个利爪横撕,一个长尾直击,可在他们的利爪和长尾还未送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的拳头已经送到了它们俩身上。 两个狐狸倒飞而出,几乎是同时惨叫出声。 我根本就没有留手的意思,一上手就用了金鳞真龙的力量,分别在它们的肩头上打了一记。 两个狐狸一飞起,那对老狐狸就一起愣住了,三爷的脸上却露出微笑来,悠然说道:“胡老大,你没想到会这样吧?我们徐家的小子,虽然眼光差了点,可实力却不会差到哪里去,今天你可能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那老狐狸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涩声说道:“人人都说徐关山是七窍玲珑心,不点都通透,我一直不怎么相信,今天一见,确实名不虚传,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们的?” 三爷笑道:“当然是一开始,你们修的是妖道,嗜血噬心,吸人精魄,本都是正常,在这大山洼子里,连条野狗都没有,你们要对那神棍动手,又何必费这些周章?直接上去就是,还演出这么一出戏来,浪费时间,分明是演给我们爷俩看的。” “这大山洼子,应该就是你们的窝,别人不知道我们爷俩到了这里,你们却一定知道,如果你们不是对我这侄子有点想法,又何苦要演上这么一出?” 那老狐狸的面色逐渐沉了下去,沉声说道:“没想到徐三爷反应的如此之快,我倒是班门弄斧了。” 三爷一摆手道:“也不全是,说实话,一开始你们现身,刻意隐藏了身上的气息,我还真吃不准你们的想法,那小狐狸被神棍拉去隐蔽之处时,我更犯嘀咕,我知道你们有一法门叫采阳补阴,我一度以为,你们要玩的是这把戏。” “随后楼儿忍不住现身,坏了你们的好事,你也没有为难我们叔侄的意思,我甚至都优点开始怀疑,这仅仅是一个巧合了。” “可你错就错在,不该问起老胡的,你问的几句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我偏偏知道老胡当年为什么会移居徐家村,我相信你也深知其中原委,所以你这么一问,我就知道你的心思了。” 说到这里,三爷微微叹息一声道:“可惜,老胡被我修理了几次之后,受阴参感化,终于选择了正道天途,有没有结果且不说,起码是条正路,你却始终在妖道之中沉沦,如今更是将主意打到了我们徐家人的身上,只怕你们又得重坠轮回了。” “当然,就凭你们,我不觉得你们够胆子打我们徐家的主意,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你们对不对?如果你能够说出,是谁指使你的,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三爷一说完,那老狐狸就面色一沉道:“徐关山,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输的未必就是我们,既然你已经看破了,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立即接了一句:“正合我意!三爷,将他们都留给我吧!我想试试自己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我这话一出,就连三爷也是一愣,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四个狐狸一眼,目光之中泛起一丝迟疑来,随即却毅然点头道:“好!你小心点,这一家子修的都是妖道,天道敦厚悠远,妖道却有许多速成之法,所以他们的能力,比那个老胡只高不低。” 我点了点头,根本就懒得和几条狐狸废话,身形一飘,已经如同一阵风般掠了过去。 我首先攻击的目标,就是被我打伤的那两条狐狸,它们刚才一出手就败在我手下,对我自然会恐惧,加上身上有伤,收拾起来应该不是难事。如果其余的狐狸来救,则正好中我的心意。 当然,我根本就没想过留它们的命,所以一出手,就是重手! 身形一闪已至,左手一拳直打那小妇人的面门,右手的双指则已经应运起了九亟之术,只要一有空隙,我会毫不犹豫的点出,这一指,绝对会要了那小妇人的性命。 果然,我一攻向那小妇人,那两条老狐狸和小姑子已经一起飞扑而止,六爪三尾,一起向我袭击而来。而那个小妇人也拼了命的反扑,瞬间变成我以一敌四。 我却丝毫不惧,应运起金鳞真龙之力,和四条狐狸缠斗了起来,一开始颇感吃力,毕竟八爪四尾,还有各种手段,殊难防范,可我本就是要借它们练手,所以始终不肯出声向三爷求援,左右躲闪,咬牙苦撑。 渐渐的,我变得越来越自如,每一举手、每一投足,都开始没有那么辛苦了,甚至偶尔还可以回击一两下,当然,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对方四狐,不但在攻击时配合的极好,就连防守也做的相当到位。 我十分享受这个过程,在战斗之中,我之前一直在脑海之中十分模糊的想法,一一得到了验证,力量、速度、反应、灵敏都在不断的应用之中,开始熟悉了起来,就连准头也似乎越来把握的越准。 徐家村那老胡的手段,我始终没看过,可这四个狐狸的手段,却个个十分凌厉,好在我的力量处在绝对优势,它们都不敢和我硬碰,一到有躲不过去的时候,我就以力量碾压,总是能扳回局面,虽然伤不了它们,它们却也伤不了我。 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走,我在真正的实战之中,收益越来越多,一颗心越来越亢奋,在又躲闪一会之后,已经逐渐熟悉了它们的打法和互相之间的配合,开始琢磨怎么反击起来。 这四个狐狸十分聪明,从不肯和我硬碰,每一出手,必留一点后力,只要我发力迎击,必定马上收手撤开,另外一只则会从另外的方位攻来,我若再迎上去,则又会被另一只攻击,四只狐狸配合的十分默契,连绵不断,几乎就没有破绽可寻。 我要想赢他们,只有抢占先机,预测出谁会在下一个出手,在它出手之前,我就先出手,到时候就算它有所发觉,也来不及躲闪。 这一想明白了,我立即就开始留意起它们的出手顺序来,任何的配合,都会有一定的规律可寻,特别像它们这种,不知道配合了多久,互相之间,默契度虽然极高,却也会造成一些惯性,到了该它出手的时候,它会下意识的出手,我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个点。 果然,很快我就观察出了他们的出手顺序来,那小妇人总是第一个出手,在她后退的时候,总会由小姑子接上,随后就是老太婆和老头子,虽然偶有变化,但相差不大,按照这个顺序来各自击破,只要我够快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所以我立即出手攻击那老狐狸,因为现在正对我出手的,是那老太婆,下一个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就是那老狐狸。 当然,这么做还是有一定风险存在的,万一那老太婆并不收手,而是一直攻过来,我很有可能会挨上一记,那爪子锋利如刀,挨上一下,绝对不会好受。 幸好,我一出手,那老太婆就以为我是攻击它的,所以立即收手后退,等发现我攻击的目标其实是老狐狸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小妇人和小姑子同声叱喝,分别向我后背和左肋攻来,可我的速度,远比它们更快,在他们的攻击刚刚发出来的时候,我的拳头已经砸在了老狐狸的面门上。 这一拳,够它懵上十几秒的,我要的,就是这十几秒! 一拳砸中老狐狸的面门,立即转身,双指九亟之术一闪,作势欲扑,那小妇人和小姑子急忙后退,我却一闪身就到了老太婆的身边,一指就点在老太婆的额头之上。 咔嚓!一声雷响。 老太婆的脑袋被我一指九亟直接洞穿,由于九亟之术巨大的力量惯性,尸体倒飞而起,直飞出十几米远,撞在大树之上,摔落到地面上之时,已经抽搐着幻化出原形来。 一击得手,我立即再度转身,正好迎上那两个急忙来救老太婆的小妇人和小姑子,从它们俩中间一闪而过,就在和它们错身而过的同时,我的双肘已经反击而出,正中两个狐狸的后腰之上,身体却借这一击之力,一蹿就到了那老狐狸的面前,一伸手,手指就点在那老狐狸的脑门上,冷声道:“说!谁指使你们的?” 第160章 :麻三之谜 我手指一点上那老狐狸的脑门,那老狐狸顿时呆住了,估计它怎么也没想到,以它一家四口之众,会被我一瞬间就击溃,一死两伤一被制,而且都是发生在一瞬之间,使这家伙又点发懵。 三爷这时却摇了摇头道:“楼儿,以你之能,应该还能周旋一会,出手的有点早了,你须切记,熟能生巧,现在的你,打倒对方并不是目的,而是借每一次战斗的机会,将自己的手段磨练的越来越熟悉,尽快的丰富自己的作战经验。” “不过,你这次赢的确实算漂亮的,三爷如果拼起来,或许也能尽歼它们,可绝对无法赢的像你这般轻松,现在的你,已经比三爷强出一筹了。”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胡老大,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侄子戾气非常之重,比我年轻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出手伤命,在他看来,如同家常便饭,何况年纪又轻,也控制不好力道,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说出幕后之人来,不然他手一抖,后果你应该清楚。” 那老狐狸这时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一张脸阴晴不定,目光乱转,似在思索应对之法,我只是冷冷的盯着它,只要它敢动丝毫坏心,我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它。 也许是我那股浓烈的杀意,使老狐狸意识到我对它杀意甚浓,一咬牙就说道:“徐关山,我说出来,你可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三爷一点头道:“这个自然,我也不怕你们寻仇,只要你说出幕后之人来,我就放了你们。” 那老狐狸又一咬牙,沉声道:“是麻三,是麻三昨夜前来通知我们,说你们爷俩今日会到这里,至于我们为什么要动手,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吧!” 这个名字一出,我顿时一愣,又是麻三!这家伙简直就阴魂不散,处处跟我们作对,如果让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碎尸万段。 三爷又一点头道:“你们动手的原因我倒是清楚,只是我有几点不明白,你是怎么认识麻三的?麻三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爷俩今天会到这里的?而且,据我所知,麻三一共有三个,你说的麻三,又是哪一个?” 那老狐狸说道:“我也知道有三个麻三,也是他告诉我的,还告诉了我三个麻三之中的其余两个分别是谁,一个是萧朝海的手下,一个是井里的人,这两个麻三互相抗衡,所以你们南北三十六门的局势一直很微妙,我所说的,自然是第三个麻三,至于我怎么认识他的,你倒不如去问他,是他主动来找我的。” “知道你们的行程很简单,只要一张地图,加上你们爷俩这几天所走的路线一比较,就能猜个差不多,不过那麻三告诉我这一切之后,就匆匆的走了,我估计就算你们不到我这里来,去了别的山头,也一样会遇到袭击,毕竟,三合灵胎是我们梦寐以求的。” 三爷一点头,说道:“我明白了,那就是一开始出现的那个麻三,你就没看出点什么来?” 老狐狸这么一说,我也清楚了,怪不得在云南之时,始终没有见到那个麻三,只是不知道这最后一个麻三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 那老狐狸的脸上,顿时显露出一丝犹豫来,我立即将手指上的力道加强了一分,九亟直刺那老狐狸脑门,那老狐狸急忙说道:“我说!我说就是,如果我没看错,这个麻三和你们的关系匪浅,虽然他戴了面具,又刻意改变了声音,可他对你们爷俩十分了解,甚至你们的一些小习惯都知道。” “比如刚才徐三爷忽然对我出手,却被我防住了,就是因为那麻三曾告诉我,三爷在出手之前,一般都是两种表现,一种就是微笑,一种就是阴狠,但不管是哪一种表情,瞳孔都会忽然扩大,只要看见三爷瞳孔扩大,那就是要出手了。” 我一听顿时一愣,说实话,微笑和阴狠倒是真的,三爷每回出手,差不多都这样,可瞳孔会忽然扩大这个习惯我都不知道,那麻三是怎么知道的? 三爷的脸上也显露出一丝愕然的表情来,随即双眉就拧了起来,又问道:“他还说过些什么?” 我心中好奇之心已经大起,也手指一抵道:“快说!” 老狐狸看了我一眼,说道:“他说你的身上,有金鳞真龙守护,会有金色纹身,我们可以先抓了你去要挟三爷,还说你并没有什么本事,全靠金鳞真龙维护,只要不伤及你的性命,金鳞真龙察觉不到你身处危险之中,就不会出动伤人,如今看来,这话信不得。” “另外,他还让我们不用畏惧徐家,说十来天后,徐家一脉就会彻底消失,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有一个终结。其余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你们放了我吧!我发誓,再也不和你们徐家作对了!” 它这话一出,三爷就叹息了一声道:“它也就知道这么点了,送它上路吧!” 那老狐狸一愣,顿时大喊道:“徐关山,你说过不杀我的。” 三爷看了它一眼,面色忽然变的冰冷,冷声说道:“我骗你的行不行?如果楼儿没有杀死你老伴,我或许会放了你,我们结怨不深,你或许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可如今仇已经结下了,我可不愿意留下祸根。” 三爷一句话落音,我手指上的九亟已经打了出去,又是咔的一声雷响,直接洞穿了那老狐狸的脑袋,同时一闪身就到了兀自倒在地上痛苦的小妇人和小姑子身边,连出两指,送它们一家团聚去了。 四个狐狸一死,我就问道:“三爷,你能想到,这个麻三会是谁吗?既然他对你这么了解,想必也是对你十分熟悉的人,你觉得谁的可能性最大?” 三爷摇了摇头道:“想不出来,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这个麻三是谁,我担心的是他想干什么?他既然连我想杀人时瞳孔会变大都知道,就不会算不到这四个狐狸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之所以告诉老狐狸另外两个麻三是谁,实际上就是要借老狐狸的口来告诉我。” 我有点没明白过来三爷是啥意思,当下就问道:“告诉你什么?” 三爷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说道:“他是在向我暗示,是他一直在平衡两个麻三间的势力,如果苏振铭真的是井里的人,凭翔子是不可能对抗到现在的,应该是他在暗中帮助翔子,可他却又一直是对我们出手最狠辣的一个,这让我十分想不通。” “而且,他所说的十几天之后,我们就会彻底被消失,分明也是在提示我,十几天后的青龙峰之战,局面将会对我们十分不利,他并不想我们的势力被歼,这让我更加糊涂了,想不透这个麻三的用意。” 三爷都想不通的事情,我当然更想不通,当下也不再去想,随口说道:“三爷,我们还是走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这井里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三爷你也该告诉我了。” 三爷点了点头,一边行走,一边说道:“井里的人,是他们对外面的自称,究竟是什么来头,我也不能确定,但他们对我们三十六门的绝学,都十分的熟悉,包括我们徐家的九亟,虽然不会使用,却知道怎么才能将九亟的伤害减少到最小,我一直都怀疑,这些井里的人,就是我们三十六门的人。” “在我们三十六门迁至云南青石镇之前,井里的人从未出现过,但从三十六门定居青石镇之后,井里的人就忽然出现了,只要南北三十六门之中,出现超过十个生肖守护灵,井里的人就会出现,加以破坏。” “井里的人第一次出现,就是甲午战争时期,当时列强蠢蠢欲动,意欲瓜分中国,三十六门之中有血性的男儿,全都想出山抗敌,十二生肖,集齐了十个,可这时井里的人却忽然出现,一共十八人,一举击溃了青石镇,将几个带头的重伤,并且明言不许三十六门的人出山。” “当时海猴子一脉趁夜逃离,投入北洋水师,最后海猴子一脉几乎死绝,从那之后,三十六门中人,就一直在积极的追查这井里的人究竟是谁。可怕的是,凭三十六门的能力,竟然查不出一点线索。” “几十年后,日本侵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十二生肖出现十一,准备出山之时,再度遭到了井里的人打压,三十六门所有门主,几乎全部重伤,短刀一门门主幸免遇难,率众出山,以小刀会之名,暗中行刺汉奸走狗,最后却也莫名遭受重创,短刀一门,仅余张家一脉。” 说到这里时,三爷忽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不无忧虑的说道:“从那之后,十二生肖销声匿迹,而井里的人也再度消失,一晃眼就是七八十年过去了,如今十二生肖频繁出现,井里的人却又随之出现,我又怎么能不担忧!” 第161章 :毁规破矩 听三爷说完,我顿时火气就上来了,眼睛一瞪道:“三爷,我说句不该说的,甲午战争、日军侵华,那是整个中国人的耻辱,难道就因为那些什么狗屁井里的人拦了一下,其他人就这么乖乖听话了?要真是如此,我们三十六门也太没骨气了点。” 三爷一摇头道:“当然不是这样,三十六门之中,有多少血性汉子,井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全部拦住,海猴子一脉、短刀一门,还不是拼了命也要出山,特别在最近百十年来,三十六门是死伤最重的百十年,每一次大事件之中,都能看见三十六门中人的身影。” “不过,这也正是南北两派分歧所在,南三十六门之中,由于久不出深山,不大知晓民间疾苦,所以主张继续传承的多,而我们北三十六门,则多是流落在外的旁支,融于全国各地,哪里受得了这鸟气,所以纷纷出动,随着北门的人员死伤日益增加,北三十六门对南三十六也愈加不满。” “只是当时这种不满,都被转移到了日军身上,所以并没有挑起什么震荡来,等到抗战胜利,北三十六门由于死伤惨重,所剩无几,几乎就算销声匿迹,而南三十六门则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存,这样一来,南北实力悬殊极大,北门也不得不选择臣服。” 说到这里,三爷苦笑了一下道:“北门得以喘息,但一直并未能回复元气,直到建国之后,国家逐渐富强,民众安定,我们三山一海几人这一批成长了起来,出山之后,北门才算逐渐又强盛了起来,但论真正的实力,却仍旧差出南三十六门许多,从你三爷这个北门领袖身上,你就应该看出,手下可用之人,不过数人,还算不上高手。” “反观南三十六门,人才济济,好手辈出,老中青三代,高手众多,真正硬拼起来,我们仍旧是输多赢少,所以我才不得不委屈求全,听从了南门号令多年。” “但这也正是我担心所在,当年南三十六门的好手,比现在更甚,却仍旧被井里的人所碾压,如今我们南北交恶,大战在际,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些井里的人趁机而出,在我们南北两派两败俱伤之时出手,我们将会更无还手之力。” 我脑海之中忽然灵光一闪,问道:“三爷,你说那些井里的人一共出来两次,两次都是十二生肖守护灵即将聚齐的时候,是不是?” 三爷一点头道:“是!” 我继续说道:“三爷,那咱们能不能将这种现象,理解成他们惧怕十二生肖聚齐呢?如果十二生肖聚齐,会造成什么现象?” 三爷长叹一声道:“三十六门的人,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可这千百年来,十二生肖从来没有聚齐过,最多也就是出现十一个,金鳞真龙从未出现过,所以,这次你驯服了金鳞真龙,才让三爷看到了一丝希望。” 一句话说完,随即带头疾走,再也不和我交谈,我知道三爷心事重重,也不再多问,只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自己的小算盘来。不知道怎么的,我隐约觉得,这些井里的人,看起来好像是针对十二生肖,可真正想干涉的,却应该是十二块金乌石,而我现在身怀两块金乌石的合成体,我相信这些井里的人,一定会找上我。 以我现在的实力,对付对付南门的高手,或许有点胜算,可要对付井里的人,不一定就能赢,我死了没关系,可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却不能就此失传,所以,我得多做一手准备才行。 三爷这次没有再领我翻山越岭,而是搭了辆车,一路辗转,回到老林口,我一下车就浑身舒坦,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一众人等,不由的有点激动起来。 三爷却始终保持着那副淡定的模样,爷俩从老林口下车,一路入山,直上青龙峰。 一到青龙峰,大家早就接到线报等着我们了,见面自然一番亲热,三爷和几个老杠子一起商议事情去了,丢下我们一众年轻人,估计是我们走后,大家也都知道了三爷带我离开的意图,所以几个小兄弟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了起来。 我自然没有保留,将事情前后全都说了出来,兄弟几个听的一头劲,一直听到我力赢四狐,个个羡慕不已,随后强行将我上衣扒了,观看起我身上的金色纹身来,就连一向不与我们瞎闹的江长歌,都凑了过来,仔细观看,啧啧称赞,那拼命四郎最是有趣,竟然生出一个念头,要去纹一个纹身,大家问及他想纹什么图案,他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说要纹就纹陶莉莉那样的美人儿,被陶莉莉追着好一顿打。 我算是看出来了,我和陌楠是跑不掉了,花错和颜千凌一对也是铁定了,九人组之中,那钟炎是个御姐控,整天懒洋洋的,只有听见蓝若影的声音,眼睛里才会不自觉的流露出光彩来,王炎林则喜欢陶莉莉,江长歌虽然不和我们玩,却偶尔会和白小娜说上一会话,偏偏三个女的谁都不允口,倒也有意思。 闲聊过后,我就抽个空子将陌楠约到了僻静之处,两人正是情浓意酣之时,又分开数天,自然难抑相思之情,待到无人之处,我一把就将陌楠抱在了怀中。 陌楠顿时粉面含羞,却也没有推却,任由我抱着她,将脑袋靠在我宽阔的胸膛之上,伸手轻轻抚 摸着我的金色纹身,忽然娇笑道:“镜楼,我身上也有一个,不过比起你这个来,小了许多,只有巴掌大小。” 我早就知道陌楠也是十二生肖守护之一,只是一时意乱情迷,只知道将陌楠紧紧搂在怀中,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身体之内,却忘了这茬,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好奇心大起,急忙说道:“能不能给我看看?” 陌楠更不胜娇羞,连连摇头道:“不行,等到我们结婚之后,你自然会看到的,现在却不能给你看。” 话刚落音,花错和小狗子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我也要看,我也要看!”随即大家的哄笑声四起,却是大家发现了我和陌楠约会,偷偷跟了过来。 这一下直将陌楠羞的粉面通红,从我怀中一下挣开,跳了开去,掉头就跑,几人又是一种哄笑。 我也有点尴尬,正好想起自己的计划来,干咳一声,说道:“你们几个,没大没小,我不与你们计较,不过你们来的正好,我最近学了一门手段,十分厉害,你们有谁想学的?不过这招数比较刚猛威烈,只适合男孩子学,女孩子却不适宜。” 话一出口,蓝若影就笑道:“想要贿赂我们,光凭手段可不行,何况我们女孩子还学不了,要知道,我们给你在陌楠面前吹吹风,比你收买这些家伙强多了。你们先玩吧!我们去找陌楠去。”说完带着几个女孩子,一阵风般的刮走了。 江长歌本来就没来,蓝若影一走,钟炎的魂儿也就丢了,根本心不在焉,借口说自己练的是飞刀,不想学别的,直接也遁了,小狗子竟然也不肯学,说他王家修的就是百兽之术,倒是那拼命四郎兴趣极大。 可我一施展出九亟来,刚亮出两个手指头,那拼命四郎就一咧嘴道:“这不是徐家的九亟吗?别扯淡了,你们自家兄弟练吧!我们学了,三爷不将我们宰了才怪。”说完就将小狗子也带走了,就留下我和花错。 花错也正色道:“镜楼哥,爹说过,这九亟之术,只传徐家子孙,不能外传,你这样做,等于犯了徐家的规矩,下次不要再乱传授给人了。” 我一摇头道:“什么规矩?你虽然姓花,骨子里流的不是徐家的血脉?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多一个人学会九亟,就多一分战斗力,大不了你不往外传就是了。” “再说了,规矩是我们徐家人订的,自然也可以由我们徐家人来破,这规矩若是对的,我们遵守也就罢了,若是不对的,我们又何必要遵守?何况,苏家对九亟虎视眈眈,南三十六门高手如云,井里的人神秘莫测,我也不能保证我就一定能活下去,如果我死了,那九亟是不是就要失传了?你虽然是姓花,却也得担着徐家的担子,学会了九亟,也等于多一重保险。” 花错还要再说话,我一摆手道:“规矩是我破的,到时候三爷要是责罚起来,我承担就是,你就推说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我教你的时候,只告诉你这是二指禅,听懂了吗?” 话刚落音,叶神医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对头!我早就说过,门户偏见,害人不浅,楼儿年纪虽小,却比你想的开,三儿,我说的怎么样?这孩子比你看的开。” 随即叶神医和三爷两人就缓缓走了出来,叶神医一脸笑容,三爷却眉头紧锁,到了我面前,沉声道:“楼儿,你可知道,在我们徐家,毁规破矩要付出什么代价?” 第162章 :大战前夕 我听的一愣,一直听三爷说九亟不许外传,可从来没有听说还要付出什么代价,如今三爷这么一问,我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三爷随即却又长叹一声,说道:“也罢!老祖宗的东西,有些要传承下去,有些也确实需要改改了,不过不能由你来破这规矩,九亟之术,就由我教错儿吧!” 花错顿时大喜道:“真的吗?我也能学九亟了? 三爷一点头,拍了拍花错的肩头,沉声道:“也算是爹对你的一点补偿,其实楼儿说的也对,如今大战在即,我们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胜算,我也不是不懂变通之人,至于祖宗家法那边,到时候我自会给个交代。” 我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安,三爷这分明是要代我受过,当下我就笑道:“三爷,这规矩,是我破的,你们来之前,我已经教了花错一半了,如果非要一个交代,还是到时候我给一个吧!和你没有关系。” 三爷一挥手道:“不用争这个了,刚才叶老告诉我,苏老二又让人捎来了口信,说他体谅我们这边人手短缺,所以青龙峰之约,改为双方各派十人对决,不死不休,若是我们输了,从此就得归服与他,供他差遣,他们若是输了,苏家就交出人王,交出青石镇来,这赌注可谓不小,苏老二大有独孤一掷的意思,想必派出的十人,必定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我们却不得不接战,不接战的话,等于就宣布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上次我们败走青石镇,已经让三十六门中人多数都偏向了他们,若此次再不扳回一局,以后的路,我们会更加难走。” “这次青龙峰之战,直接关系到南北两门的气数,偏偏前两日我们接到老海的密信,说他并没有暴露,此次青龙峰约战,他不能参加,我们既得积极备战,也得防止苏老二暗中搞鬼,所以老海暂时确实暴露不得,可这样一来,我们这边仅剩叶神医、我、陌人豪、昊海和二麻子、张渔六人可以上阵了。” “你最近新得金鳞真龙之力,又连得真龙两股力量,也可以算一个,只是尚差三个名额,我想问问你,剩下三人,你觉得派谁出战,比较合适?” 我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每一个人上去,输赢不说,那可是一条人命,稍有差池,就会影响全局,这出战人选,千万不能出半点错。 当下沉思许久,将剩下几人的优点缺点全都在脑子里仔细过了一遍,才说道:“三爷,拼命四郎可以算一个,他那种打法,即使赢不了对方,拖下去一个人也绝对不成问题。” 三爷一点头道:“恩,我也觉得他可以算一个,还有呢?” 我得到了三爷的肯定,顿时底气足了许多,继续说道:“这第二个人选,我觉得应该是钟炎,钟炎这家伙整天看上去懒洋洋的,实际上动若脱兔,速度十分惊人,而且他的飞刀,也确实是一绝,拼起来他未必会输。” “这第三个人,才是最难的,花错上阵的话,未必能对付得了对方的人,剩下的都是些女孩子,蓝若影、陶莉莉、陌楠和颜千凌四人虽然各有特长,可体力上却必定会吃亏,万一发生持久战必败无疑。” 话刚说到这里,花错已经说道:“不用选了,这最后一个人就是我了,你们放心,我无论如何,也会拖垮对方一个。” 我眉头一皱,刚想再商议一下,三爷已经一点头道:“好,就让错儿上吧!我的儿子,当然得冲在最前面。” 一句话说完,三爷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错儿,今天开始,每天你都要好好修习九亟之术,你香门的手段,也该好好操练操练了。” 花错应了一声,一双眼珠子都冒出亮光来了,我看得出来,这小子信心还挺足,不过还别说,我只知道花错身手不错,当初在地下,刘存龙和王海东两人对付他一个,都没有占到他便宜,至于他真正的绝活,到现在我都没见过他施展。 叶神医则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头,笑道:“不错,也就你能让徐三儿这头犟驴答应将九亟之术教给别人,自从你们这些孩子长起来之后,徐三儿的脾气秉性,当真改了不少,你们好好练,我老头子也得赶紧收拾收拾去,没想到这把老骨头,老了老了,还尽赶上大热闹。” 叶神医说完,也转身走了,我看着叶神医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点酸楚,这老头儿也够可怜了,虽然一身绝学震烁三十六门,却遭了自己孙女的毒手,如今功力起码被散了一小半,却仍旧要陪着我们去和拼死拼活。 等叶神医走完,我立即收起心神,给花错讲解起九亟之术的要点来,花错的悟性比我还高,学的很快,等到天黑之时,已经掌握了基本的要诀。 其后几天,三爷不断将人手支配出去,每一次都神神秘秘的,谁都不知道三爷究竟都将人派去了哪儿,先是颜千凌下了山,接着小狗子、王依人也走了,随后蓝若影、陶莉莉、白小娜和江长歌也离开了,最后竟然将黄姑娘和陌楠都派了出去,青龙峰上,只留我们准备出战的十人。 大家都得知了自己即将出战的消息,一个个埋头苦练,陌人豪和三爷轮流来指点我和花错,我们两人进展神速,几乎都提升了许多,完全就是质的飞跃。 时光飞逝,一月之期转瞬即到,明日即是南北三十六门决战之日,大家吃完饭都早早休息,准备养足精神,好迎接明天的大战,可我却始终睡不着,干脆爬了起来,漫步入了青龙峰,随步而走。 离开据点大概也就百十米左右,面前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快如闪电一般,直向前方密林之中掠去,我顿时一惊,本想出声示警,又唯恐只是一只野兽,扰了大家休息,随即悄悄潜了过去,想看个究竟。 谁知道刚一接近密林,那白光又是一闪,直接冲了出来,到了我面前一停,一双后腿一立,直接站了起来,一双前蹄一拱,对着我连连拜了起来。 我一看就乐了,这不是在终南山上,被叶知秋追赶的无路可逃,最后跳进水潭之中的小白狐吗?它怎么也跑到了这里来?还对着我做出这么搞笑的动作来,难道说这小家伙还念着我的恩情? 一想到这里,我就轻声笑道:“小白狐,你不在终南山好好的,跑来这里做什么?怎么?你是想报我的恩情?我可有了意中人了。” 按我的想法,这些山精灵兽修行,都讲究个因果,我前段时间救过它,它就欠了我一个恩情,如果不还了,它尘缘难了,对它的修行,是有极大障碍的,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谁料那小白狐一听,竟然连连摇头不止,一双前爪还是拜个不停,我顿时好奇了起来:“你不是来还我的恩,那想干什么?找我讨封?” 当这些灵物修行到一定程度,确实会找人类讨封,人是万灵之长,封句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它们以后修炼的方向,如果说是妖,那就是妖,以后大部分都会修妖道,如果说是仙,那以后大部分会修正道。 谁料那小白狐又是一摇头,着急了起来,干脆不再拜我,而是一矮身,直接蹿了过来,一口咬住我的裤脚,将拼命往山下拉去。 我一见就明白了,心里顿时一激灵,这小白狐是想要我走,让我离开青龙峰,这些灵兽最具灵性,它这么做,必定是察觉到了我有危险,可我即使是有危险,也要等到明日和南三十六门的人打起来才能分晓,它为什么现在就要我离开?难道说它已经预知到了我明天必定? 又转念一想,不可能啊!这些灵物虽然具备灵性,却也未到参悟天机的地步,哪里会看得到明天会怎么样,它之所以让我走,肯定是因为有人准备算计我。 一想到这里,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我现在有危险,我怎么没有感觉的到?难道说危险还没到我的附近?既然我有危险,那其余九人又会怎么样? 当下急忙问道:“你是不是说我有危险,要我快点离开?” 那小白狐这一次连连点头,我一见自己猜对了,心中更加惶急,急忙说道:“你带我去看看,危险将会怎么发生。“ 那小白狐一点头,转身带着我直向山后而去,幸亏我之前在终南山跑步也算是练出来了,勉强跟得上,不一会就到了一处断崖之上,那小白狐却忽然回头,示意我藏起来。 我赶紧藏了起来,深山之中,树木茂盛,藏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这边刚刚藏好,就听见断崖之下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大哥,你说明天南北门对决,哪边会赢?” 随即另一个声音就说道:“哪边赢都一样,反正这回,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第163章 :战前部署 这两个声音一如耳,我就是一愣,听着很熟悉,这两个人我绝对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脑子里转了一圈这些年跟着三爷东奔西走时所遇到过的大人物,却没有一个能对得上号的。 随即第一个声音又说道:“大哥,这次确定能收拾了徐老三吗?我总觉得心里没底,这家伙就像孙猴子一样,怎么都弄不死他,只要他还没断气,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翻个筋斗云就跑了,如果这次我们再失手,他以后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大哥说道:“这次百分之百灭了他,老二你就瞧好吧!苏人王这次这办法,真是绝了,顺着毛往上撸,以徐老三的个性,这次必定中计,等他们血拼完了,就算不死,也得个个重伤,到了那时,我们再忽然杀出,他们必死无疑。” “何况,就算他们还能反抗,也无济于事,你别忘了,我们合计有五路人手,每一路都有高手坐镇,到时候他们能不能剩五个活下来的,还不一定呢!” 那第一个声音又道:“真要能杀了徐关山,可就太好了,老三,老九和师父都陆续死在了他手里,咱们阴山道一门,算是被他毁了,这口恶气不出,我心里这口气始终咽不下去。” 他这一说,我的脑海之中忽然跳出两个人来,阴山道的阴犹、阴徊兄弟俩,我们徐家和阴山道,虽然仇结的不小,这两人算不上什么大人物,而且这一晃也快三年没见了,所以我根本就没往他们身上想,要不是他们说出自己的门派来,我还真想不起来会是他们俩。 可就凭他们俩,藏在这里能干什么?我们十人之中,随便出来一个,都够他们喝一壶的,难道说这两个家伙胆子生毛了? 刚想到这里,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们俩能不能闭上嘴,这青龙峰上,山风及远,夜里又清净,万一被徐关山的人听到了,坏了苏二爷的大事,你们俩一人长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这声音一入耳,我又是咯噔一下,这声音竟然是苏振铭! 按道理来说,苏振铭是毒牙飞蛇的守护者,实力又非常强劲,当初在苏家大院,他虽然没有全力出手,却也能和陌人豪斗个不差上下,理应是出战十人名单之中的一个,怎么忽然出现在青龙峰的后山呢? 这时那阴家兄弟一起陪笑道:“振铭兄弟说的对,我们这就闭嘴!”随即真的闭上了嘴,整个山崖下顿时鸦雀无声,寂静一片。 我听的心中冷笑了一声,这阴家兄弟和三爷是一辈人,如今却和苏振铭称兄道弟了起来,也当真是不知羞耻,不过也不怪,阴山老祖一死,阴山道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人了,而苏振铭现在则身为毒牙飞蛇的守护者,风头正劲,他们抱抱粗腿也正常。 如果只是阴家兄弟,我肯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弄死他们,可现在又多出了个苏振铭来,而且还不能肯定还有没有另外的人手潜伏,我就不敢乱来了,当下就对那小白狐挥了挥,小白狐身形一闪,就消失在密林之中,我则悄悄的后退,等到距离远了,立即拔足飞奔。 我得将这件事情告诉三爷,听刚才阴家兄弟的对话,明天之战,苏写意必定整了些阴谋诡计在等着我们,至于山崖下藏着的人该怎么处置,我也觉得还是问问三爷的好,毕竟三爷的经验比我丰富多了。 回到据点,我立即将三爷喊了起来,急忙将我刚才看见的事情全盘给三爷说了一遍,连一个字也不敢漏了。 谁知道三爷一听,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不屑的表情来,随口说道:“苏老二就喜欢搞这些阴谋手段,这几十年来都没变过,没有一点新意,不用管他,回去睡觉,明天肯定会有一场大战,得养足精神才行。” 我顿时就有点明白了,这消息三爷好像根本就不重视,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或许他前几天派出去的人手,就是为了对付这些人。 这么一想,我也就放下心来了,三爷做事一向稳打稳扎,只要他不在乎的事情,那基本对我们就构不成什么伤害。 当下我也就不多想了,回到自己的床铺上,躺着琢磨了一会,也没想出三爷会怎么安排,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睡着就做起了美梦,梦里有几间草庐,两个院子,我和花错在地里栽着山芋,陌楠和颜千凌在缝补着孩子们的衣裳,爹和娘和三爷、黄姑娘则坐在田埂上聊着家常,旁边是好几个娃在围着他们跑,三爷的脸上,满是满足和幸福的笑容。 刚梦到这里,就被三爷一巴掌扇醒了,一翻身跳下床来,大家却都已经收拾妥当了。 我急忙洗漱完毕,大家吃了点东西,我琢磨着差不多该出发了,扫了大家一眼,等会十来对人厮杀起来,还不知道能活几个回来,不自觉的有点紧张了起来。 这个时候,三爷却忽然站了起来,一点着急的表情也看不出来,点了支烟,抽了两口,才干咳一声,清了下嗓子道:“等一会我们就要下山,和青石镇派出来的人展开一场厮杀,这一战,将会决定着我们以后的生死存亡,大家都准备好了没?” 大家一齐点头,我和花错士气最高,齐声应道:“准备好了。” 三爷继续说道:“不过,这场仗怎么打,我得先部署一下,到时候,你们必须严格按照我的部署去做,一点差错都不许出,记住了吗?” 大家又一齐点头,叶神医笑道:“三儿,你有什么办法就快点说吧!别浪费时间,等会苏写意还以为我们不敢下山了呢!” 三爷这才一点头道:“那行,我就长话短说,等会我们下了青龙峰,会遇上十个戴着面具,身穿描金黑袍的黑衣人,这十个人,就是我们今天要约战的对象。” “但是,一旦当我们和对方开战,无论是群殴还是单挑,只要对方向你们说出深井两个字的时候,你们就要顺着对方的招式倒下,装作重伤无法动弹也好,装死也罢,尽量逼真一点,不要让人看出破绽来,都记住了吗?” 我一听顿时一愣,这唱的哪一出?随即又想了起来,三爷这几天不断将人支配出去,或许就是去整这事去了,如果我没猜错,这十个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黄姑娘等人伪装的。可这有什么用处?难道是想以装死来迷惑对方?苏写意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三爷又接着说道:“都不要问为什么,按我说的去做就行,大家放心,只要大家按我的安排行事,今天这场仗,我们必胜无疑,不但必胜,还会胜的轻轻松松。” 三爷的行事手段,大家都是十分清楚的,既然三爷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无话可说,九个人揣着九个闷葫芦,互相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咋回事,看样子三爷这回这保密工作做的还挺到位,就连叶神医都没有告诉。 随即大家出了据点,一行十人直下青龙峰。 青龙峰绝对是个适合决战的好地方,山脚下一大片草地就像为了我们今天的决战特设的一般,踩在上面就令人神清气爽,不管谁死了,尸体往山里一丢,自然会有野兽替我们清理掉。 远远就看见了一排脸带面具,身穿描金黑袍的汉子,这顿时让我有点迷糊了,蓝若影等人之中,只有小狗子和江长歌是男人,而且身材也绝对不是这样的,我可以打个百分百的包票,这十人和蓝若影她们绝对没有一毛钱关系。 三爷上前一步,对那十来名黑袍汉子冷笑一声道:“怎么的各位,亏心事做多了,连脸都不敢露了?” 那十人之中,也走出一人来,身材不高,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极其强大,甚至远盖过三爷的气场。 这人一出来,就冲着三爷冷声道:“徐关山,你该是活腻了吧?竟然敢向我们挑战,你们的棺材准备好了吗?” 我一听顿时勃然大怒,随口就接了一句:“准备好了,正好够装你们十个的。” 话刚落音,三爷也笑道:“光说不练嘴把式,咱们同是三十六门的人,还是手底下见真章来的爽快。” 那黑袍人十分认真的点了一下头,随手一指他身边的一个黑衣人道:“我们这边就他先上吧!你们派谁出战,则随你们的便。” 三爷一点头道:“楼儿,你先上去,试试这位朋友的伎俩,有机会就给杀了。” 我应了一声,陡然精神一振,笔直走向对面的汉子,冷笑道:“看你们裹成这个样子,是怕被人认出来吗?” 话刚落音,一道人影已经向我直扑而来,一拳就打到了我的胸前,我顿时怒吼一声,刚要出手,对面那人却忽然轻轻的吐了两个字出来:“深井!” 第164章 :深井行动 我顿时一愣,三爷交代过,一听到这两个字,我就得装受伤或者装死,可我这刚上来,难道连打两下都不需要?万一我假装挡不住,对方在趁机真将我杀了又咋办? 刚想到这里,三爷已经沉声说道:“楼儿,不用多想,记住三爷教你的就行了。” 三爷这么一说,我只好将牙一咬,假装伸手去挡,却又慢了一步的模样,正好被那身穿描金黑袍的汉子一拳打中胸膛,顿时觉得身体一轻,立即倒飞而起,胸前却根本没有疼痛之感,一下摔倒在地上,借一摔之力,头一歪就装死了起来。 我这边一装死,三爷和花错马上就怒吼着冲了出去,花错一冲出去,也就飞了回来,躺在离我不远处装死,三爷倒是撑了一会,场内传来啪啪的电芒声,显然还用上了九亟,我偷偷的睁开一条缝隙,看了下场内,三爷和一个黑袍人打的满激烈,双翼天马都亮出来了,另外一个击飞花错的黑袍人则背手站着,没有出手的意思。 终于,三爷和那黑袍人互相打了一拳,一起倒飞倒地,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接下来大家的遭遇都差不多,或是拼了个同归于尽,或是撑一会就假装被打死打伤,就连叶神医也仅仅毒翻一个人,就躺地装死了。 整个过程发展的极快,前后绝对没有一个小时,我们这边的十个人,已经就剩三个重伤倒地的,其余尽数死了,不知道是谁还洒了一地的血,使整个场面极其逼真,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那些身穿描金黑袍的人,则一句话没说,抬起不能动弹的同伴,一阵风般的走了,瞬间就撤了个影踪全无,就像从来就没出现过一般。 我正准备问三爷接下来该怎么办?三爷忽然轻声道:“大家都别动,就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句话说完,自己忽然放声悲哭起来,一边痛哭,一边还爬了过来,将我和花错的脑袋抱在怀里,不断的来回叫着我们的名字,那样子,当真显得十分惶急无助。 我都快憋不住笑场了,我从来没看见过三爷哭成这样过,在我的印象里,三爷心情再悲痛,也只是默默的流眼泪,绝对不会出声,可今天这场戏演的,实在太像真的了,就像那个坚强如钢铁般的三爷,因为我和花错的死,彻底崩溃了一般。 幸亏我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因为就在我即将笑场之时,忽然来了一批人。 带头的,正是一脸微笑,看起来清隽潇洒的苏写意,身后跟着十几人,是修随心、张随意等,根本就没按约定只来十个人,苏振铭果然不在其中,不但苏振铭不在,苏出云也不在,那天在苏家大院中出现过的三十六门门主之中,起码有十来个不在的。 苏出云一现身,就微笑道:“老三,你们怎么会搞成这样?” 三爷嘶声悲吼道:“苏写意!你勾结井里的人来对付我们,卑鄙无耻,我就算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苏写意一脸的得意,手一拍胸口,故意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来,说道:“老三,你要化成厉鬼来对付我吗?你知道的,二哥我最怕鬼了,我光听你这么说,就快吓死了。”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十几人一起哄笑了起来,每一个都显得那么肆无忌惮。 那苏写意随即将脸一板,冷声道:“老三,你不要怪我,这些年来,你给我添了多少麻烦!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一统南北两门了,只要我统一了南北两门,以三十六门现在的势力,很快就可以集齐十二金乌,拥有了十二金乌,就可以和井里的人抗衡,到时候九鼎现世,天下都在我的手中!” “三十六门蛰伏了这么久,也该重新威震天下了,到时候,我就是亿万人之主,三十六门的人,都可以扬眉吐气,你却偏偏处处与我为敌,害我损兵折将,今天落到这般下场,你全是自找的。” 三爷怒声道:“你做梦!如今国泰民安,你却因为一己之私,就想挑起天下祸乱,痴心妄想将十二金乌聚齐,你可知道,十二金乌聚齐,将会引起多大的灾祸?只要我徐关山还有一口气,都决不能让你得逞!” 苏写意哈哈大笑道:“十二金乌的威力,我当然知道,我无所谓,你也阻止不了我的,你的下场,我已经看见了,我的成功,你却再也看不见了。” 说到这里,话锋陡然一转道:“你们有如此遭遇,当然都是我设计好的,这些年来,我费尽心思,终于找到了井里人的联系方式,所以,我故意约你在这青龙峰下来一场对决,随后,我又打着你们的旗号,给井里的人下了战书,约他们来这里和你们决一死战。” “你们这些蠢材,一个个自命不凡,果然如我所料,一见面就开打,不过看你们这般凄惨,好像还是井里的人胜了,你们好像死了好几个,没关系,我等一下会送你们团聚的。” 三爷忽然冷声说道:“苏写意,你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当初爹不想选你当人王吗?因为你一直有这个毛病,只要做出一件得意的事情,一定会忍不住向别人炫耀一番,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聪明绝顶,说好听点,就是沉不住气,说难听点,就是自大自狂!” 三爷一句话说出,那苏写意忽然变的焦躁了起来,原先的那潇洒风度,荡然无存,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老三,你都到这般地步,还呈口舌之利,好!既然你不服,我就和你说道说道!” “当初大哥不争名利,甘心退让,我本是徐家二子,理应由我接任人王,这本是天经地义,就因为爹偏心与你,竟然将我送与苏家,将九亟之术传了给你,凭什么这般对我?” “我事事争先,拼了命的想向大家证明自己,结果我落到了什么?你当时尚年幼,黄口小儿,顽劣不堪,凭什么不将你送与苏家?凭什么让你当上徐家人王?” “好,既然不将人王之位传给我,那我就自己抢!我凭自己的本事抢了人王之位,这些年来,我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将三十六门整顿的越来越是强盛,你在外面到处惹事,双手血腥,却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北门领袖,隐有和我分庭抗礼之势,我又如何能忍!” 说到这里,苏写意似乎已经进入了癫狂的状态,好像一下子将所有的委屈、不满和怨恨全都发泄了出来,恨声吼道:“这世间,只能有一个人王!那就是我苏写意!不管我姓徐还是姓苏,人王都是我的!我不但要做三十六门的人王,我还要做天下的人王!” 三爷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你疯了!滚滚长河,岁月悠远,在历史上,像你这样为权势疯狂的人,大有人在,最后却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你也不会例外。” 苏写意哈哈大笑:“成事在人不在天!现在只要你们一死,北门就群雄无首,自然以我马首是瞻,三十六门尽握在我手中,试问这天下,还有谁能是我对手?” 话一出口,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还有我们!” 四个字一出,苏写意顿时面色一变,急忙掉头看去,却是那十来个身穿描金黑袍的人,又折返了回来,不知道何时,已经悄然出现在了苏家一众人等的身后。 三爷这才冷笑起身,一挥手道:“大家都起来吧!” 我们几人一起翻身站了起来,那苏写意顿时一脸震惊,转头看了看那些黑衣人,又看了看我们,诧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亲眼看见你们一个个倒下去的!” 三爷悠然的掏出香烟来,点了一根,才冷笑道:“苏写意,不是只有你,才知道井里的人传递消息的办法的!凑巧的很,我也知道,就在我带楼儿回来的当天,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的全部计划,你想借井里人的手来对付我,我为什么就不能以其人之道,施其人之身呢?” “所以我也联系上了井里的人,并且将事情说清楚了,为了使你露出真面目来,我还特意安排了这出戏,怎么样?好看吗?” 说到这里,三爷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事来一样,又加了一句:“对了,你藏在青龙峰后面的五支伏兵,估计会等死在哪里了,我并没有打算再回青龙峰,这一场赌局,你已经输定了,所以,青石镇现在归我了,等杀了你们之后,我就会直接去接管青石镇。” 苏写意转头看了看那十个黑袍人,嘶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会和井里的人联系上?这怎么可能,为了送振铭进入井里,我费了多少心血,怎么可能毁在你这些人手里!” 三爷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极其晦涩的笑容来,说道:“有人为了进入井里,付出的比你付出的,远远要多的多,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了今天的深井行动!” 第165章 :取而代之 话一说完,那领头的黑衣人已经飘身而上,口中冷哼道:“我们的权威,是不容挑衅的,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苏写意!你这次犯了大错。” 苏写意大喊道:“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就等于帮了徐老三,徐老三比我更想铲除你们!他以后会纠缠你们一辈子的!” 那黑衣人却已经毫不犹豫的出了手,就像根本就没听见苏写意的话一样,那黑衣人一出手,三爷就忽然小声说道:“大家别动,都仔细看着,看看能不能看出他们的来历。” 三爷话刚出口,那带头的黑衣人手中,就陡然飞起两只七彩蝴蝶来,双翅扇动之间,直接带起一阵阵炫目的光华,流光溢彩,极其抢眼。 两只七彩蝴蝶一出,叶神医就面色一变,低声说道:“蛊门的七彩蝶,已经失传很久了,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人能施展出来。” 那领头的一出手,其余九名黑衣人就一起向苏家众人攻了过去,各自亮出绝学来,鲜少有使用兵器的,大部分都是赤手空拳,可一上手,却都是极其凌厉的杀着。 叶神医的面色则越变越难看,口中如数家珍一般,不停说道:“盗墓一门的点龙铲、圣手门的摘心手、短刀门的乱披风刀法、力士一门的移山倒海、纵 横一门的破军、金甲的十三太保横练、炼尸一门的尸人之术。” 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下,随即才涩声说道:“还有我们叶家的青烟天罗,虽然这人使用的远不如我,可能使出青烟天罗来,我真的想不出除了我还有谁!这些人所施展的,无不是一门绝学,更有甚者,其中几种都是失传已久的,像乱披风刀法,只怕张天心复生,都不一定会。” 三爷转头看了一眼张昊海,张昊海立即点头道:“我不会,在抗战时,短刀一门损失惨重,乱披风刀法就失传了,这人刀法凌厉之极,以我之能,只怕最多也就只能全身而退,想赢他不可能。” 三爷的目光已经阴冷到了极点,场中的厮杀也血腥到了极点,那些井里的人,个个身手高绝,苏写意的十几人之中,除了修随心和张随意勉强能和他们一战,其余的人一接触即溃不成军,就在我们说话之间,已经倒下了好几个,往往一倒地,就已经气绝身亡。 苏写意也看出来了,知道今天他已经必败无疑,此人到底也是一代枭雄,马上出声喊道:“走!退向青龙峰!”说完带头向青龙峰上逃去。 我一见就明白了,这苏写意是想和他们隐藏在暗处的五支人马汇合,急忙看向三爷,轻声问道:“三爷,咱们要不要出手?这可是个好机会。” 三爷却一摇头道:“不!我们要再出手,苏写意就必死无疑了,现在他还不能死,以他的为人,只要他还活着,一定会对井里的人展开疯狂的报复,虽然井里的人个个身手高绝,可总有落单的时候,留着他在,才可以替我们拖住井里的人,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如果他们被彻底灭了,井里的人下一个要对付的,就会是我们,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和他们抗衡。” 我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这井里的人,现在不是和我们联盟了吗?” 三爷的目光一冷,看了我一眼道:“楼儿,你一定要记住,在势力的角逐之中,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联盟,战国七雄,秦楚齐燕韩魏赵,期间联盟无数次,最后还不是都被秦国给吞了,所谓联盟,只是暂时的联合,利之所趋罢了,没有永远的盟友,也没有永远的仇人!就看谁可以帮我们,谁挡了我们的路!” 我听的心头一惊,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隐约有点不安起来,三爷的这个观点,其实我是不赞成的,虽然我跟随三爷多年,耳濡目染了许多尔虞我诈,可我的骨子里,还是比较单纯的,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让我玩这些手段,我确实有点应付不来。 这时那苏写意已经带着他的人迅速的向青龙峰上撤离,那十个黑袍人则追了上去,在我们面前,只留下十来具尸体,地面之上,一片狼藉,血污将原本碧绿的草地染的一片一片血红,看起来极其刺目。 三爷却在这时一挥手道:“走!苏写意这次,就算不死,手下也必定会折损大半,我们就趁现在,青石镇中空虚,去占了青石镇,取而代之!” 大家一齐应了,特别是二麻子和张昊海,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一二十年,眼见这个机会终于来了,自然意气风发,我和花错也十分激动,上次我们败走青石镇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没有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可以一洗前耻。 一行十人,急速行走,片刻已经到了青石镇入口,三爷抬头看了看入口处的那棵大树,一咬牙道:“老西,好兄弟,你别走远,看着三哥入主青石镇,帮你赶尸一门正名!” 话一落音,入口处呼啦啦就蹿出数十人来,一个个看着三爷的眼神,都有点惊恐,应该是苏写意安排留守的人,这些人没等到苏写意凯旋而归,却等来了我们,当然明白局面对苏写意十分不利了,哪里还能掩饰得住心中的恐慌。 三爷上前一步,沉声说道:“苏写意已经大败,从今之后,青石镇由叶神医出面领导,我们几个会辅助叶神医重整青石镇,你们之前跟随苏写意的破事,叶神医不会追究,可现在若仍旧想负隅顽抗,则只有死路一条。” 我一听就知道三爷的意思了,叶神医德高望重,威名响彻三十六门,确实是最有资格也是最能镇得住三十六门中人的,要知道三十六门之中,藏龙卧虎,我们徐家又离开云南二十多年了,如今三十六门易主,如果我们徐家直接上位,只怕难免会有人不服,抬出叶神医来,确实是最恰当的。 而叶神医也没反对的意思,显然是早就和三爷商量好了的,叶神医年事已高,又有蛊毒在身,实际掌权的,还是三爷,等三十六门整顿稳定,叶神医肯定会让位,那时候三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三十六门了。 三爷一句话说完,陡然放声长啸,啸声一起,天空之中就传来一声鹰鸣应和,随即从半天之上,扑下来一大群黑压压的飞禽,几乎全是以猛禽为主,起码也有上千只之多,只怕这大山之中的猛禽,被网罗的差不多了,领头的是一只巨大的铁翼神鹰,带着这上千只猛禽在青石镇上空盘旋,几乎覆盖了整片天空,鹰背之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正是那数日前离开青龙峰的王依人。 王依人这边刚一出现,在青石镇的四周,同时响起无数的凶兽嘶吼,一时之间,猿啼狼啸、豹吼豺吠,青石镇四周,直如炸了锅一般,小狗子则骑着那大黑狗,飞奔而至,到了三爷面前,轻身一跃,落在地上,对三爷笑道:“三爷,搞定!附近山头之上,有点战斗力的都被我整来了,分分钟就可以将青石镇踏平。” 三爷一点头,拍了一下小狗子的脑袋,那小子转身到了我和花错的面前,鼻子一扬道:“怎么样?镜楼哥,错哥,我这手值多少钱?” 花错笑着扇了他一下,兄弟俩抱在一起哈哈大笑,笑声刚起,青石镇正中间,忽然竖起了一杆大旗,巨大的旗子悬挂在青石镇中间,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旗子上锈了一条金龙环绕,形成一个圆圈,圆圈中间绣了个金色的叶子,简单几笔,却画的极其传神,肯定是出自颜千凌之手。 随即蓝若影、陶莉莉、白小娜、江长歌四人就现身而出,却没看见颜千凌,那蓝若影人尚在青石镇内,已经高声喊道:“执法九人组,请叶神医回归青石镇,执掌三十六门!” 紧接着山道之上忽然人声鼎沸,陌楠率领着数十名汉子,飞身奔来,远远的就喊道:“三十六门旁支,全部支持叶神医执掌三十六门!” 话刚落音,数道光华闪现,黄姑娘带着岁寒三友,以及几个不认识的生面孔,也从天而降,一见面对笑道:“我们这些修天道的,也来祝贺一下,愿与叶老结成协议,互帮互助,互相扶持!” 我看到这里,顿时已经全都明白了过来,三爷早就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在这种碾压性的实力之前,也不由得别人说半个不字,看来这次苏家在三十六门中的地位,是彻底被三爷取代了。 青石镇的那些人,原本就是些三十六门中的普通弟子,都属于墙头草类型的,一见这个架势,哪里还能不明白,当下纷纷闪身让开,有几个脸皮厚的,则跟着高喊了起来:“请叶神医执掌三十六门!” 三爷这时才一转身,对叶神医道:“叶老,请!” 第166章 :重整青石镇 叶神医也不推辞,带头大笑而行,边走边笑道:“徐三儿,你这小子,鬼点子真多,也罢!我叶佛心临死前还能执掌一回三十六门,也算没白活了。” 三爷笑道:“我这点主意,可不还得你老成全嘛!不然只怕眼下就不好做了。” 叶神医大笑前行,一行人跟在叶神医身后,大步进入青石镇,直入苏家那大宅子,苏写意这些年没少置家当,一个大宅子整的不小,除了院子门口上次被那大白猿打塌了还没修好,其他应有尽有,我们这次鸠占鹊巢,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就在进门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一道瘦瘦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逝,看样是青石镇中人,我也没在意,在这种情况下,谁想泛花也不可能了。 大家一进门,三爷即开始指派布防,之前我们一直在暗,如今转到了明处,又是夺了苏写意的老巢,只怕苏写意也不会就此罢休,苏写意手下还有不少各门的门主,虽然有井里的人在追杀他们,却也不能不防。 三爷显然是早就策划好了的,让小狗子带着他召集来的百兽,防御青石镇四周,让王依人的猛禽四散分开,监视着青石镇方圆十里的动静,王二麻子则带着蓝姑娘等人防着镇上的人起什么幺蛾子,毕竟这里苏写意占据了几十年,谁也不敢保证青石镇之中,就没有苏写意的人。 接着再由叶老出面,挨家安抚人心,免得新老交替,人心惶惶,一切布防完成之后,三爷亲自答谢了岁寒三友等人,送这些精怪木妖离开。 那些精怪木妖一走,三爷就开始排门点名,可许多现任门主都跟随苏写意跑了,三爷立刻就安排他们门中其他有能耐的人接任,陌楠带回来的人之中,几乎都是三十六门旁支中的高手,倒也不愁人选,短短半天之内,整个三十六门,就完成了一次大换血。 一切安排妥当,三爷带着大家参拜叶神医,叶神医洗手焚香,祭天接任,一切都按三十六门的规矩来,随后三爷立即以传信为名,将原先留守在青石镇的那些人,派出去向三十六门在外的分支传递消息,声明三十六门掌事之人易主,让三十六门的旁支门人,以后奉行叶老的命令行事,张昊海和张渔趁机带着那些跟陌楠回来的三十六门中人接管了整个青石镇内的布防,一番事情搞下来,已经过去半天了。 一直等到月上山尖,大家才算停息了下来,整个青石镇,已经完全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算是彻底服了三爷,苏写意精心管理了数十年的青石镇,半天之内,就已经完全被三爷掌控,虽然这明显是提前就策划好了的,可单凭这些滴水不漏的手段,就不得不让人心中生出一个大大的服字! 接下来自然是一番庆祝,我们自从和南门争斗,今天是最为吐气扬眉的一天,个个兴高采烈,就连三爷,脸上也露出一丝激动,菜还没做好,就端了壶酒,拉上王二麻子和张昊海、陌人豪。张渔等年纪差不多的,去祭拜谭老西去了,我们这些小字辈的,则各司其命。 等到三爷等人回来,一个个都眼圏泛红,他们这些老兄弟,全都是过命的交情,谭老西虽然舍身取义,却依旧活在他们的心中。 三爷等人回来没多久,颜千凌也回来了,面色十分苍白,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虚弱,好像刚刚消耗过大量的精力一样,还带回来两个消息,一个是苏写意果然跑了,虽然损失了不少人,可跟随在他身边的还是有不少。第二个消息是那十来个井里的人,被召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带走了苏振铭。 三爷一听,顿时眉头一皱,并没有问苏写意等人的去向,反而问道:“你怎么样?是否能吃得消?” 颜千凌的脸上,显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来,一点头道:“虽然连续作画十分消耗精力,可自从上回在颜家老宅之中,得了画师精魄后,还是可以顶得住,不过,我估计今天的魂像,已经是极限了,从第五个开始,就已经十分疲累,勉强撑到第七个人画完,身体就像虚脱一般难受,恢复了半天才下得山来,再画下去,我肯定就撑不住了。” “而且,即使有画师精魄,这魂像的效用,也维持不了多久,人的魂魄形状,是不断在改变的,根据自身的强大和减弱而改变,最多能维持半天左右。” 我一听就明白了,三爷竟然让颜千凌偷偷躲在青龙峰上,想将那十个井里的人的魂像画了下来,看颜千凌的模样,已经十分疲惫,却也仅仅画下来七个,还撑不了半天的效用,真不知道三爷此举有何用意? 三爷却一点头道:“进步已经很大了,七个魂像,大体的形状,你可都记了下来?” 颜千凌一点头,取出小本子来,一页一页翻开,连翻七页,上面分别是七团模糊的影子,但并没有勾掉,三爷一点头道:“这几个魂像,你一定要熟记,争取做到下次再见到他们的时候,能以最快的速度画下来,而且,不能让外人知道,明白了吗?” 颜千凌一点头,三爷让她赶紧吃饭休息去了,我也彻底明白了三爷的心思,那些井里的人,身手都高绝,而按三爷的想法,我们也迟早会有一天和他们发生冲突,到时候颜千凌的画魂之法,就是最秘密的武器。试想一下,双方万一开打,颜千凌将他们一画,笔一勾,对方就得连挂七个,人少一点搞不好就没了,这简直恐怖。 随后大家饮酒吃饭,我和花错也难得的喝上了几杯,吃喝完毕,三爷让其他人散了,就留下我们自己人来。 等大家一走,三爷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正色对我们几个小字辈说道:“孩子们,我们目前算是将青石镇夺过来了,可要想真正的在青石镇站住脚,只怕还没这么简单,从明天开始,苏写意败走,叶老执掌三十六门的消息,一定会传开,到时候免不了有些人会暗中搞鬼,对这些人,绝对不能手软,特别是带头起哄的,必须杀鸡儆猴,三十六门的人我太了解了,不杀上几个,是绝对不会安分的。” “所以,从明天开始,大家仍旧要保持随时备战的状态,不管是谁,只要他敢出来阴声怪气,就立杀无赦。但是,叶老不能担这个恶名,这个恶名,得由你们自己担着,不但得担着恶名,有时候叶老还必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责罚是跑不掉的,为了能真正的重振三十六门,只好委屈大家了。” 陌人豪一听,就哈哈大笑道:“没事,无非一顿藤条,我陌人豪的名声本来就够恶了,也不在乎多担几条人命,这事就交给我办吧!” 三爷一摇头道:“你、我、昊海、老黑鱼、麻子等,也不能出手,我们都已经在三十六门中摸爬滚打了半辈子了,三十六门的规矩,我们要说不清楚,那说不过去,到时候要追究起来,赖都赖不掉,反倒是孩子们都年轻,出手也都没轻没重的,打残打死也还好狡辩。” 陌人豪哈哈笑道:“老三,你这也太鬼了,打了人的门牙还叫人往肚子里吞,怪不得苏写意玩不过你,论打架,我不比你差,可玩手段,我也不如你。” 三爷苦笑道:“我也不想,可时势所逼,不得不出霹雳手段!好了,附近有百兽守护,大家晚上安心休息,明天开始,你们这帮孩子,就给我可了劲的闹,闹的越凶越好,务必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在青石镇站稳,知道了吗?” 我们几个顿时一齐点头,对付苏写意,我们还不行,可对付其他人,我们却不怕。 当下大家分开而睡,房少人多,苏家大院就让给了女眷,大家各找住宿,我和花错随着小狗子回家休息,就在到了小狗子家门的时候,花错眼尖,忽然看见我们身后一道人影在一处墙角下闪了一下,好像是在跟着我们,立即给我递了个眼色,兄弟三个假装进门,将门板留了条缝,兄弟三个趴在门缝上往外看。 果然,从墙角暗处,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来,我一见就认了出来,正是白天看见的那个身影,这人动作十分敏捷,三两个闪身,已经到了另一处墙壁之下,躲在暗处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可就在那人身形一闪之间,小狗子已经恨声说道:“是李药药!圣手门的门主,苏写意的忠实走狗,我爹的大白猿,当时就是被他杀了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躲在青石镇里,跟着我们肯定没按好心。” 我一听就乐了起来,这小子还真会找人,三爷刚交代我们要杀鸡儆猴,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不过这家伙果然不亏是偷儿的门主,一上眼就盯住了我,估计是看中了我身上的两块金乌石,不过也好,今天就让他来得走不得! 第167章 :圣手青猿 主意一打定,我就说道:“花错,清辰,咱们配合一下,我要活抓这个家伙,三爷要我们杀鸡儆猴,我们就拿他开刀。” 话一出口,小狗子就抬头看我了一眼,说道:“镜楼哥,你要是想杀了这家伙,或许能办到,你要是想活抓他,只怕很难!” 我好奇的看了一眼小狗子道:“怎么说?杀他比抓他还容易?” 小狗子一点头,说道:“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滑溜,人比鬼精,跑起来就跟风一样,身法快到吓人,我这么说你就明白了,别看我在青石镇四周有那么多凶兽,他要想跑,我根本就抓不住他。” 我听小狗子这么一说,不由得转过头去,透过门缝多打量了那个李药药几眼,说实话,这家伙看上去貌不惊人,身躯瘦小,也就两只眼睛闪着机灵劲儿,身法轻巧很有可能,可要说他能怎么怎么厉害,我还是有点不信。 小狗子这时却忽然说道:“镜楼哥,这人你应该知道啊!他就是从你们那过来的,当时圣手一门的传人愚钝,当不了门主,为了维持传承,只好从你们那里将他抽调了回来,他一回来的时候,精神有点问题,时而疯癫时而正常,后来还是苏写意找的叶知秋给他调理了一下,现在很少发作了。” “这家伙也算知恩图报,从那以后,就成了苏写意的忠实走狗,苏写意想要什么又不方便出面的,就让他去偷,从来没有失手过。” 我顿时一愣,从我们那里调回来的?这我倒不知道,看这家伙的模样,也有五十往上了,虽然没有胡须,却也一脸的褶子,估计是我还没出生时就调回来了。 不过这没关系,管他是从哪来的,只要他挡了我们的路,就杀无赦!我就不信这家伙能长出三头六臂来。 当下我脑海中一转,已经有了对策,说道:“这家伙在外面容易溜了,如果到了房间里呢?花错,你藏在门附近,狗子堵住窗户,他一进门,我们就将他困死在房间里,我看他往哪里跑!” 谁料小狗子一摇头道:“没用,这房顶对他来说,轻松就撞穿了,就连墙壁也形同虚设,镜楼哥你要真想抓住他,只有一个办法,你想个办法将我离开,还不能引起他的怀疑。” 我一听就乐了,小狗子虽小,却十分鬼精灵,何况他驱使百兽的本事,确实是一绝,至于送他离开不被外面的李药药发现,那就简单了。 当下直接走到后墙,运起力气,一拳直接在墙上打了个洞,随即哈哈笑道:“狗子,你们家床塌了。” 小狗子当然知道我在骗外面的李药药,也哈哈笑道:“塌了就塌了吧!晚上就凑合睡,明天再架。”一句话说完,身形已经一溜烟的蹿了过去,直接从墙洞里钻了出去,眨眼消失在夜色中。 我和花错将墙洞堵上,就在房间里堵着,谁也不说话,琢磨着等一会,这李药药以为我们睡着了,一定会悄悄进来。 我的推测方向肯定是对的,这家伙一直悄悄的跟着我,即不露面也不对我们出手偷袭,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他是想偷我身上的金乌,要偷金乌,他就必须进来。 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家伙的耐性竟然这么好,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期间我和花错跑到门缝边看了无数次,这家伙硬是蹲在那墙角的阴影里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幸亏,他没有让我们继续等下去。 就在我们都快忍不住主动出击的时候,这家伙动了起来,一动就如同一阵风般,呼的一下就到了门口,而且一点脚步声都没有,轻巧的就像一只狸猫。 随后就从门缝中伸进来一把薄如纸片般的小刀,上下一划拉,大概是寻找门栓,这是传统的入室盗窃的手法,这种刀子即薄又锋利,只要找到门栓,就能一点一点的将门栓移开。 可我们就等着他进来呢,根本就没栓门,那李药药悄悄将门推开一条缝隙,往里面看了看,确定安全之后,又推开了一点,身形一闪,整个人就悄无声息的溜了进来。 他刚一进来,花错就一闪身就门挡了起来,我猛的一下将灯点上,哈哈笑道:“李药药,等你很久了!” 那李药药一惊,目光一凛,分别看了看我和花错,面色一苦,涩声道:“你们早就发现我了?” 我和花错一齐点头,同时也分别向他逼了过去,小狗子说过,这家伙滑溜,得先将他治住,免得他再跑了。 我们一动,那李药药也就动了,身形确实快如闪电,我们兄弟俩前后合围,却仍旧差点让他跑了,好在我们兄弟俩配合也不差,来回赌了几次,那李药药终于放弃了逃跑的打算,人忽然安静了下来,苦笑道:“我偷了一辈子东西,没想到今天会翻在你们俩手里。” 花错嘿嘿贼笑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多呢!李药药,你乖一点,我保证等会不打脸,你看可好?” 李药药忽然嘿嘿的笑了起来,两只机灵的大眼睛一眨巴,笑道:“你们猜,我李药药能在三十六门之中担任圣手门门主,会不会一点绝活没有?” 他这话一出,我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原先的李药药,只是处处透露着一股机灵劲儿,可当他这话说出口的时候,身上却忽然流露出一种极为凌厉的气息来。 我一感觉到不对劲,急忙开口喊道:“花错小心!” 话一出口,那李药药陡然身形一起,凌空向我扑了过来,手脚齐伸,那姿势,像极了一只大马猴子。 我当然不惧他,挥手就是一拳,正中那李药药的脚底,可一拳打中,我就知道坏事了。 这一拳打在李药药的脚底,不但没有一点撞击力,反而从拳面上传递过来一种反弹力,这分明是李药药想借我这一拳之力,加快他的身法,最有可能的,就是反扑花错。 果然如我所料,那李药药借我这一拳之力,身形陡然反扑而出,直扑花错,花错嘿嘿一笑道:“想从我这走?你可能想错了。” 话刚出口,那李药药的身上,陡然放出万道金光来,一只长臂青猿,瞬间出现在他的头顶之上,随即金光大盛,直扑花错。 我顿时大惊,身形疾起而追,这一下可是走了眼了,我们原本以为这李药药只是一个小毛贼,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伙的身上,竟然会有一个十二生肖守护灵,看那守护灵的模样,肯定是对应的猴子,怪不得这家伙如此灵活。 说实话,李药药这一扑,要是扑向我,我只有硬接的份,他身法又灵巧,说不定趁我硬挡的机会就能跑了,可他找上了花错,绝对是选错了人。 金光一现,花错已经冷笑一声,一转身就抓住了一扇门板,奋力一抡,门板已经砸向了那李药药,正好半空中撞上李药药,双手和脑袋一下将门板撞穿了,牢牢的套在脑袋上,双手也卡在外面,看上去和戴了一具大号的枷锁一模一样。 这时我也追到了他身后,既然他身负十二生肖守护灵,我也不敢大意,力量陡然提升了几层,双指一伸,九亟之术已经点出,直点那李药药的后脑勺。 这一下,可是重手,既然不好抓住他,只好杀了,绝对不能放了他回去协助苏写意。 可就在我手指点向李药药时,这家伙猛的双臂一振,直接将门板震的四分五裂,数块木板带着呼啸声,向我激 射而来,我若想伤他,只怕自己也得受伤不轻,我可没有拼命四郎那身板,只好侧身躲过,可就这么一躲,那李药药已经再度向花错飘了过去,口中还冷声道:“既然你们一心想要留下我,那我就让你们尝尝我圣手青猿的厉害。” 李药药一出手,我更是心头狂惊,今天在青龙峰下,那十个黑袍人之中,其中一个施展的手法,就和他现在施展的一模一样,叶神医当时说过,那叫摘心手,光听这名字,就知道厉害非常。 在联想到这李药药当日杀死大白猿的那一幕,仅仅是从大白猿身边一闪而过,大白猿的心脏部位已经被掏出一个血洞来,更觉得心惊,想过去阻挡也来不及了,急忙大喊道:“花错让开,那是摘心手。” 花错哪里会不晓得厉害,但也并没有让开,反而忽然就躺了下去,猛的伸出双腿,一下就蹬在了那李药药的身上,哈哈大笑道:“摘心手又怎么样?” 却不料那李药药极为灵巧,借这一蹬之力,顺势往前一个空翻,身形已经到了门外,一落地就哈哈大笑道:“算你们两个还有点眼光,还知道摘心手的厉害,这里现在是你们的地盘,爷爷可不和你们纠缠了。” 一句话说完,身形一转,就想逃走,却不料刚一转身,小狗子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身边还站着他那条大黑狗,笑眯眯的对李药药说道:“李药药,你可好久没发疯了,喊两句来听听。” 第168章 :百鼠送粮 我顿时一愣,小狗子这个举动太危险了,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两三步之遥,李药药要是忽然出手,小狗子肯定躲不过去,而我正在伸手扶起花错,两人都来不及救援,急忙喊道:“狗子快跑!” 就在我喊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那李药药忽然做出了一个极其奇怪的举动来,猛的一闪身,迅速的倒退了回来,一下就贴在了墙上,一张脸吓的煞白煞白的,两只大眼睛瞪的滚圆,扯着脖子嘶喊了起来:“世风日下,人不如狗啊!” 我顿时傻眼了,搞不清楚这什么状况,小狗子这时才对我挥手笑道:“没事!要抓李药药,只有这一个办法,这家伙什么都不怕,就怕狗!一见到狗,吓的魂儿都没了。” 这时我才看清楚,在小狗子的身后,大大小小跟了几十条狗,黑的、黄的、苍的、花的,里面还有几条野狗,估计整个青石镇附近的狗都被他弄来了。 那李药药则像疯了一样,紧靠在墙上簌簌发抖,一边颤抖一边不断嘶声高喊:“世风日下,人不如狗啊!世风日下,人不如狗啊!”喊来喊去就这两句,喊的脖子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 我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一件事来,当年在隔壁大队,偷狗尸体吃的那两个人,一个浑身长满了黑毛死了,一个疯了,整天喊的也是这两句,后来就失踪了,难道就是这个李药药? 我找了根绳子,和花错将毫无反抗之力的李药药绑成了粽子,手脚倒扣在一起,即使这样,也没敢让那些狗离开,只是让小狗子将那些狗弄远一点,不然李药药一直这样疯喊也不是事,什么都掏不出来。 等那些狗走远了,李药药又喊了一会,才逐渐清醒过来,一看自己被绑成这样,顿时不说话了,只是眼神还在闪烁不停,显然还没死心,看向我们的眼神,也充满了戒备。 我为了让他放下戒备之心,故意笑道:“李药药,你说,当年在我们那偷狗尸体吃的两个人,是不是有你一个?没看出来啊!当年的偷狗贼,现在本事大了啊!” 谁知道我这话一出口,那李药药的面色就巨变,嘴角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眼皮子猛跳,舔了舔嘴唇,涩声道:“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我一听就觉得不对,这李药药话里有话,随即一想,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李药药现在是圣手门的门主,又是十二生肖守护者之一,身上背负着圣手青猿,怎么可能会因为被那大队支书一顿柳条就给打疯了呢?何况当时偷狗的是两个人,虽然我没亲眼看见另一个人的死状,但传闻也是十分蹊跷,什么病能浑身长满了黑狗毛?这分明是中了什么手段,他们当初偷狗的尸体,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当下我就说道:“那是当然,你们偷狗尸体的事情一传开,三爷就知道了,为了这,还特意去看了一下,只是三爷什么都没做,也不肯告诉我们是因为什么,你现在既然落到了我们手上,就给说道说道呗!” 我故意抬出三爷来,虽然三爷没有这李药药年岁大,但也算是同一期的人物,而且三爷一直都是三十六门北门的领袖,说他知道最有可能,如果说我们自己知道,那肯定穿帮。 果然,李药药一听说三爷都知道了,马上就苦笑了一下道:“这事我一直以为别人都不知道,没想到还是没能瞒过徐老三,他当然什么都不会做,更不会告诉别人,一个人只能对应一个守护灵,他身上有双翼天马,去了也是白去,而且守护灵这玩意有灵性,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对得上眼的,如果没有机缘,告诉别人也没用,如果机缘到了,守护者自己就会找过去。” “也正因为如此,我也从来都没跟别人说过,唯一一次就是告诉了我师兄马越,结果还害了他。” 我一听就明白,他所说的师兄,一定就是那个长满黑狗毛死去的人,他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我也不阻拦,任由他说下去。 谁知道李药药紧接着说出一句话来,顿时将我们全都惊呆了。 李药药说:“其实那个狗,并不是一般的狗,而是十二生肖守护灵之中的地狱狂犬附身,而那个孤寡老人,也不是一般的人,是百兽一门的旁支,只是出山之后,就再也没有显露过身份,一般人都不知道而已。” 我急忙看了一眼小狗子,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个重大消息,十二生肖守护灵,寓意着强悍的战斗力, 而原主人又是百兽一门的,这么说小狗子有很大的机会可以获得。 谁知道就我这一眼瞟的,坏事了,李药药也是人精,我眼睛一瞟,他立刻就察觉了出来,顿时打住了话题,嘿嘿笑道:“我差点被你们糊弄住了,徐老三要是真知道,估计早就该让百兽门的人去了吧!那地狱狂犬的藏匿之地,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得放了我。” 我眉头一皱,沉声道:“可以!”以这家伙的精明,既然已经被他看破了,不放了他可别想再套出点什么来。 李药药顿时松了口气,笑道:“没想到那次没弄死我,这次还能救我的命,也算是不亏。”接着就说出当年他和他师兄偷狗时,遇到的事情来。 当年李药药还是个年轻小伙,还没得到圣手青猿的守护灵,因为排行小,被列为了旁支,从山里出去之后,就投奔了他的师兄马越,当时大家都穷,也没什么给他们偷,何况穷人家他们也下不去手,圣手门的空空妙手几乎就没地方施展,师兄弟俩又不属于指派到徐家村的,就在徐家村隔壁大队落了户。 虽然师兄弟俩当了农民,可这一身的本事没地儿施展,也使两人有点郁闷,马越这人沉默寡言,也有点心机,还能忍得住,李药药却憋不住,经常没事就走东家蹿西家的,也不偷东西,只是单纯练手,不想荒废了手段。 可这一来,却被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村上的孤寡老人王老头,每天也不干活,也不要人接济,可生活过的却不错,别人家一天三餐能有玉米面饼管饱就算非常富裕的了,而这王老头却经常有白面馒头吃,有时候还有面条。 这让他很是好奇,要知道那时候大家都穷,只有过年才能吃一顿饺子,正常不管冬夏,都是玉米面稀饭,里面能加点山芋干都算不错的,这王老头的生活咋就这么好呢? 所以李药药决定查查这个王老头,一连去了好几夜,终于被他发现了王老头的秘密。 那夜他又潜入了王老头家,偷偷躲在了房梁上,却见王老头并没有睡觉,一直不断的瞟门外,等到天色黑尽,王老头将门打开,留下一个只能通过一只脚掌大小的缝隙,对着门外吹起了口哨来。 王老头接连吹了数声口哨,就走回了房间,拿了一块塑料布来,放到房间中间,平铺了开来,然会就坐在桌子边抽大烟袋,啪嗒啪嗒的直响,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不一会儿,忽然从门缝之中,钻进来一个老鼠,两边腮帮子塞的鼓鼓的,一直跑到那铺在房屋中间的塑料布上,头一低就将嘴里含的麦子吐了出来。 李药药一见就愣住了,那个年头,老鼠也吃不饱啊!怎么还能将进嘴的麦子吐出来呢? 接下来让他更傻眼的事情发生了,那老鼠吐出口中的粮食后,竟然跑到了一边,乖乖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紧接着老鼠一只接一只的从门缝中进来,每一只都含了一嘴的麦子,到了房屋中间的塑料布上,就给吐了出来,然后乖乖的去排队站好,不一会竟然聚集了上百只之多,而那塑料布上的麦子,更是有一小堆,估计洗洗淘淘,磨成面粉,够王老头吃好几天的。 等最后一只老鼠将麦子吐出来,王老头这才站了起来,对着里面吹了声口哨,那条大黑狗从里面就跑了出来,围着那些老鼠,趾高气昂的绕了一圈,那些老鼠全都吓的一个个趴在哪里簌簌发抖,却没有一个敢跑的。 随即那大黑狗对着那些老鼠叫了一声,那些老鼠顿时如蒙大赦,纷纷鼠窜而走,顺着门缝,争先恐后的逃了出去,片刻百十只老鼠走了个一干二净。 那王老头这才将塑料布抱好提起,打来一大盆水,将麦子都倒了进去,开始清洗起来,这些麦子都被老鼠含过,不清洗一下的话,吃了可不保险。 不一会麦子清洗好了,王老头将麦子又倒在塑料布上,对那大黑狗喊道:“三头,出来吧!” 那大黑狗汪的叫了一声,似是在和王老头说话,随即身体一歪就躺在了地上,身上陡然冒出无数道金光来,随即那些金光就形成了一个金色的三头大狗模样,一下蹿到了那塑料布上,身上闪耀而出的金光,瞬间就将那些麦子蒸干了。 第169章 :偷狗凶事 李药药虽然那时候还年轻,可毕竟也是三十六门出去的人,一看就明白了,这家伙是十二生肖守护灵之中的地狱狂犬,对应的是狗,就附身在王老头养的那条大黑狗身上,而这王老头能驱使老鼠偷粮,想来肯定是百兽门中人。 当下李药药也没敢暴露身形,一直等到王老头和大黑狗都进里屋睡觉了,才悄悄溜了下来,跑了回去。 年轻人沉不住气啊!李药药一回去,就将这事和马越说了,当时马越就告诉了他,这事不能外传,只能他们师兄弟俩知道,不然别的不说,光凭偷粮食这一条,王老头就得被整死,大家都是三十六门的,不能互相拆墙角。 从那之后,李药药就将这事憋在了心里,从来没有对谁说过,一直等到王老头老死了,那大黑狗也殉了主,马越忽然提起了这事,要李药药陪他一起去偷狗尸,看看能不能将那地狱狂犬收为己用。 大家都是三十六门的人,当然知道十二生肖守护灵的好处,李药药其实也有点动心,但马越一直都对他很照顾,既然马越已经说了他想要了,李药药也就答应了。 当天晚上,两人带了铁锨、香烛和防身的家伙就去了,点早踩好了,王老头无亲无后,死后还是乡亲们帮忙葬的,就在一块荒地里随便挖了个坑,村上木匠打的一口薄皮棺材,就这么埋了,连个墓碑都没有,那大黑狗就埋在王老头坟的旁边。 师兄弟两个趁着夜色出发,到了王老头坟边,马越在王老头的坟前点了三支香,拿在手中,高举过头,恭恭敬敬的说道:“老王头,咱们都是三十六门的人,现在你也过世了,我一来是来祭拜一下你,二来这地狱狂犬埋在这,也是可惜,念在大家同为三十六门中人的份上,还请你在天之灵能够成全,让这地狱狂犬随了我,以后逢年过节,我都来给你烧纸上香。” 话一说完,把香往坟前一插,手刚一松,三支香一起倒了下来。 师兄弟俩的面色同时一变,这分明是王老头不同意啊!那马越立刻又点了三支香,继续说道:“老王头啊!你看你也不在了,何必还霸着地狱狂犬不放呢?这样,只要你将地狱狂犬给我,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就托梦给我,我一定给你办到。” 说完话又将香往地上一插,结果手一松,三支香直接拔地飞起,在空中就断成了数截,散落在地上,连香火都灭了。 这要是一般的盗墓贼,这个时候就该走了,王老头这是生气了,再不走的话,只怕就走不掉了。可马越不同,他是三十六门出身,也有点手段,何况圣手一门讲究个身法轻灵,打不过也能跑得掉,正所谓艺高人胆大,一看王老头不给面子,干脆连香也不点了,直接拿起铁锨就开挖。 李药药隐约觉得不妥,劝了马越几句,见马越不听,也只好出手帮忙,师兄弟俩两把铁锨,上下翻飞,埋狗的坑能有多深呢!没一会,师兄弟两个就将狗尸给挖了出来,将狗尸提了出来,马越也顾不上脏,将狗毛扒开来找,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地狱狂犬的痕迹,可却一无所获。 就在马越大失所望的时候,那狗尸忽然动了起来! 早已经死透气的狗尸一弹就跳了起来,一口就咬在了马越的大腿上。 这一口咬的极深,直接就在马越的大腿上咬个两个血窟窿,鲜血顿时就往外直飚,而且那狗尸死活不松口,就这么死死咬在马越的大腿上。 马越也有种,你不是不松口嘛!好,我将这块肉都给你,手一伸就将匕首抽出来了,直接将自己大腿上被狗尸咬住的那块肉给割了,这才算摆脱了那狗尸的纠缠。 师兄弟俩折腾半夜,连地狱狂犬的影子都没看见,马越反倒丢了一块肉,再加上两人又累又饿,也好久没开过荤了,而且这狗尸一点都没腐烂,一合计,就将狗坟给填了,狗尸用麻袋装了,提了回去剥皮卸开,添了一大锅水,加点盐就煮了起来。 这狗肉多香啊!一煮香飘全村,就被发现了,两人只好说是自己饿急眼了,去将狗尸扒出来吃了,那年头其实大家都馋,只是大家都忍得住而已,这大黑狗忠义之名都传开了,他们俩却去给偷吃了,虽然一村人都没面子,但毕竟王老头家无后,也没个苦主,村支书抽了他们俩一顿,也就算了,根本就没追究。 师兄弟俩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也没当回事,谁知道过几天后,马越忽然生了一种奇怪的病,身上痒的钻心,越挠越痒,凡是被挠破皮的地方,就会长出一片细长的黑毛来,像极了狗毛。 没几天,马越身上就长满了黑狗毛,连牙齿都变的尖利了起来,说话也不成句了,嘴角哈喇子直流,一看见人就眼冒绿光,嗬嗬乱叫,几次攻击村民,幸好都被拦了下来,最后大家都怕了,只好将马越给绑了起来。 李药药心里有数,这是被狗尸咬中之后,中了尸毒了,人有尸毒,狗当然也有,只是人是万灵之长,狗只是一畜牲,尸毒的毒性远没有人类的尸毒厉害就是,解起来并不是很麻烦。 三十六门的人,对这些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李药药就东拼西凑弄了点粮票和钱,自行去镇上供销社买了点糯米,准备回来帮马越将尸毒给解了。 谁知道就在他买了糯米回来的路上,出事了! 他被一大群野狗围住了,足有好几十只,这些野狗和马越的症状一样,一个个眼冒绿光,哈喇子直淌,围住李药药,就开始疯狂的攻击,在这些野狗的身后,则站着一个金光闪闪的三头恶犬,三个脑袋十分凶狠,獠牙外露,身体健硕,直如牛犊子一般大。 李药药当然不傻,一见这阵势,就知道这地狱狂犬是不许自己救马越,丢了糯米就跑,仗着身法轻灵,连踢带打,竟然让他给闯出了野狗的包围圈,正准备逃窜,就见那三头狂犬陡然散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巨大的身形一纵,已经将李药药扑倒在地上,三个狗嘴一起张开,猛的就像李药药咬了下去,李药药吓的嗷一嗓子,就昏了过去。 可李药药却没死!等他再睁开眼时,自己还好好的躺在地上,即没有被地狱狂犬杀了,也没被野狗群给分尸了,只是那糯米没有了。 李药药当然明白,这是那地狱狂犬念在自己当时曾劝过马越两句的份上,放了自己一马,但也不许他救马越了,当下就跌跌爬爬的跑了回去。 马越没人救,自然是死路一条,临死的时候,马越忽然恢复了神智,一见自己这个模样,就知道李药药没救自己,将李药药叫到床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药药,说了一句话:“世风日下,人不如狗啊!” 一句话说完,马越就死了,李药药知道马越怨恨他,但还是帮马越办了后事,从那之后,地狱狂犬再没出现过,不过经常有人看见,说每天夜里,都会有一只巨大的狗在王老头坟前哀嚎,大家也没当回事,只当是忠犬显灵了,后来村里还凑钱去建了个小小的忠犬祠,只有一米来高,就在王老头的坟边,之后就再也没人见到过那大狗了。 李药药的命算是留了下来,却从那之后就落下了阴影,一看见狗就浑身发抖,忍不住就想起马越死前说的那两句话,慢慢的精神状态就不对了,没要多久,也就变的疯疯癫癫的,整天乱喊:“世风日下,人不如狗啊!” 即使后来圣手一门没落,他被召回来接任圣手门门主,苏写意让叶知秋给他治疗了一下,还得到了圣手青猿作为自己的守护灵,这毛病还是改不掉,一看见狗,顿时就六神无主,能超过五六只在一起的,他准的发疯,小狗子治他,就是抓准了他这个弱点,百试百灵。 我们兄弟三个听李药药说完,一个个都双眼发光,要按照李药药所交代的,那地狱狂犬一定还在老王头的坟边藏着,因为从来没听说过地狱狂犬出世,说明还没有等到对眼的,而小狗子则是百兽门王家一脉,从辈分上来算,算是老王头的晚辈,同样会操纵百兽,小狗子要去的话,有极大的机会能收服那地狱狂犬。 李药药一见我们的面色,就知道我们动的是什么心思,苦笑道:“你们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我保证不再告诉别人,你们也该遵守诺言,将我放了。”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道:“我也没说不放你,我们徐家人说话,一向算数,可我也没说什么时候放你,对不对?这事关系重大,万一你跑到苏写意那边去捅一下,保不齐苏写意就会派人对付我们,所以,你还得委屈一下,等我们得了地狱狂犬之后,一定放你!” 第170章 :对错难分 我这么一说,那李药药脸色就苦了起来,苦笑道:“得!我算看出来了,你们徐家自从出了个徐老三,就一个比一个滑头。” 我们也不理他,当下将王老头的坟所在位置问了个清楚,就提了他去找三爷去了,三爷听我们说完,顿时面露喜色,说当年他还真去看过,可硬是没看出一点门道来,随后李药药就回来了,三十六门之中,仇杀很正常,他也就以为是被仇家寻了仇了,没再追问,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档子事。 我看了看三爷,心里暗暗得意,总算做了件三爷也没预料到的事,由此可见,三爷也并不是神,这世间还是有许多事,是他也不了解的。 当下三爷就去喊来了二麻子和陌人豪,二麻子一听,顿时大为激动,立即就要动身,却被三爷拦了下来,一指小狗子道:“你去还有什么用?你不想想自己多大了,你将守护灵招上身,还能用几年?虽然你成家晚,可如今狗子也快长成 人了,我的意思,是让狗子去。” 王二麻子一愣,脸上显露出一丝担忧来,问道:“老三,狗子从来都没离开过我,更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不是我想跟狗子抢守护灵,我更愿意让狗子得了它,可狗子去,我实在有点不放心。” 三爷一拍王二麻子的肩头道:“孩子都慢慢长大了,我们迟早是要退的,这片天,以后都将是孩子们的,我看狗子比你小时候机灵多了,应该让他出去闯闯了,何况,我也没打算让他一个人去。” “我们刚收复青石镇,也到处都需要人手,我们几个,必须得坐镇在这里,随时防止苏写意来袭,你也得接手青石镇周围的百兽,那是我们十分重要的屏障,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所以我准备这次让楼儿带狗子去,楼儿在那边土生土长,地形较熟,又有金鳞真龙护身,身上还有金乌之力,一般人不是他对手,有他在,可保狗子无虞。” “但楼儿一个人带狗子去,我也有点不放心,楼儿心地憨厚,虽然也不傻,有时候却转不过来弯,错儿鬼心眼多,要是也跟去最合适,可错儿刚学了九亟,现在正在启蒙阶段,应该安心在这里修习,何况,我还没将双翼天马传给错儿,错儿还没有守护灵,跟去不合适,所以,我想让陌楠这丫头也跟去。” “楼儿听楠丫头的话,楠丫头的见识比楼儿强出很多,应对起事情来,也比较得体,正好可以互补,而且她也有幻影玉兔在身,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一听就明白三爷的意思了,花错要练习九亟只是借口,主要是因为他没有守护灵,三爷怕那守护灵万一再和花错看对眼了,麻爷这边不好说话,所以挑了我和陌楠去,我和陌楠都有守护灵,要挑只能挑小狗子,三爷这也是真真切切的为狗子着想。 陌人豪一听,就哈哈笑道:“我说出了个地狱狂犬,怎么把我也叫来了呢!你徐老三打的什么鬼主意,我心里还能不清楚,你不就是想趁机让两个孩子多接触接触嘛!行!楼儿这孩子我也满喜欢的,就这么着,你决定吧!我先回去睡觉了。” 一句话说完,真的说走就走,看得出来,他对三爷极为放心。 王二麻子看了看小狗子,一咬牙点了点头道:“行!就赌一把!” 说完一转头对我道:“镜楼,狗子就托付给你了,你麻二爷就这么一个命根子,你千万得给我照顾好啊!” 我点头道:“二爷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保证狗子不掉一根汗毛。” 王二麻子点了点头,提起李药药,拉着小狗子走了,估计是要整点什么宝贝给狗子防身,李药药交给他看守,那绝对跑不了,狗子都治李药药一好一好的,麻爷治他更简单。 三爷又交代了我一番,都是一些行走的经验,看得出来,三爷其实也挺不放心我的,毕竟我还从来没有自己单独担过大梁,几乎都是跟在三爷屁股后面混,这次带小狗子去降服地狱狂犬,实际上是我第一次自己带队的行动。 说实话,我其实满兴奋的,没有哪一个士兵不想当将军,我也想自己能像三爷那样威风八面,到哪都能吃得开,何况我现在本身的力量确实也可以了,所欠缺的,正是这种经历,多磨练几次,对我绝对有好处。 何况,这一路上还有陌楠相伴,虽然还有个小狗子,总比天天一大帮子兄弟姐妹混在一起的好,有那几个丫头在,我几乎和陌楠都说不上话。 随后大家各自休息,第二天一大早,我带着陌楠和小狗子辞别了大家,取道直回徐家村,虽然王老头的坟并不在徐家村,可也并不远,二三十里而已,我还是忍不住想从徐家村绕一下,估计是思乡心理作怪。 我和陌楠还好,小狗子可是第一次出远门,看什么都觉得稀奇,东问西问,一张嘴就没停过,偏偏很多事物我也不知道,我这几年,不是在老家就是在大山里,对外面的世界,远没有对三十六门熟悉。 临出来时,三爷给了陌楠好多钱,陌楠特意带我们进了趟城,一人剪了个发,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给狗子换了套大红的运动装,看着就精神,给我整了套黑色的休闲装,还给我买了双新皮鞋,瓦光铮亮的,我身材本就不错,只是原来穿的破旧,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一收拾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陌楠看我的眼神,也亮了起来,这让我很是开心,只是陌楠付钱的时候,几个营业员看我的眼神有点怪异,大概以为我是小白脸了。 随后陌楠带着我们在城里浏览了一圈,其实我也是头一次进城,和小狗子两人简直就是两大土鳖,看什么都新鲜,看着城里的车水马龙,有种穿越了的感觉,要不是都换上了新衣服还像个人样,估计都能被关起来展览。 反正也不急,我们三个一路转车,嬉笑玩耍,白行夜休,第三天才到了距我们村最近的镇上,由于我们村早就没人了,也没有中巴往我们村去,得靠双腿。 好在也就几十里路,三人一路说笑,中午时分,就到了徐家村口,一眼看去,我顿时就惊呆了,一段时间没回来,徐家村好像变了个样子,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在徐家村的上空,又升起了几道炊烟,村子里也不断又鸡鸣狗吠之声响起,徐家村竟然又有了人烟。 我们急忙进村,发现村里人基本上都是生面孔,更是诧异莫名,好在朱达昌还在,当我们找到他时,才算明白了过来。 我们离开徐家村后,由于地下的金乌石都被我带走了,南三十六门这次又大败,徐家村算是彻底没人来骚扰了,朱达昌几人就到处拉人,想重建徐家村。 凑巧附近有一个村子最近不太平,壮劳力莫名其妙的死了好几个,警察也查不出来什么头绪,最后请了专家来,专家忙上忙下的捣鼓几天,也没查出个毛线来,最后说是那村子的土地不适合长期居住,随后一走不了了之了,那村子的人都不愿意住了,徐家村有房有地,都是白给的,几乎一个村子都搬来了。 我一听就乐了,这敢情好,徐家村又活了过来。 可随即一想,却忽然乐不起来了,徐家村本来就是生机勃勃的,硬是被我们三十六门给搞成了鬼村,我们三十六门的战场转移到了青石镇,徐家村马上就又恢复了生机,这事情要追究起来,好像问题是出在我们三十六门身上。 我们一天到晚,追求什么和平,却带来了更多的祸乱,许多人妻离子散、许多人生死永隔,我们三十六门的人,却仍旧执迷不悟,究竟是对是错? 何况这一次,我跟这陌楠见识到了城市里的繁荣,大家安居乐业,日出而做,日落而栖,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生活,这个世界离开了谁,地球都一样转,说句难听的,好像根本就没人知道我们三十六门的存在,我们却都还在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所谓人王,四处杀戮,这到底有什么意思? 我忽然觉得,我们就像是一群被时代抛弃了的人,活在我们自己的世界里,外面的世界缤纷多彩,而我们却固执的守着只属于三十六门的小江湖,在互相争勇斗狠。 在这刹那间,我是迷茫的,我不知道三十六门,究竟有没有存在的意义! 就在这个时候,陌楠的一句话,却又将我从迷茫之中拉了回来,陌楠说道:“那个村子,已经存在好多年了,村上的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里,怎么忽然就不适宜居住了呢?这太奇怪了。” 我瞬间惊醒了过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要说不适宜居住,那早该发现了才对,怎么到现在才忽然生出事端来? 第171章 :荒地女歌 刚想到这里,朱达昌就说道:“这事确实有点奇怪,高唐洼子也是老村了,虽然说一开始是逃荒过来的,可前前后后也经过了十几代人了,要说不能居住,早该不能住了,何况这事我也打听过,有点玄乎,只是三哥临走之前,交代我们不要生事,正好这样高唐洼子的人都迁来徐家村了,我们也就没过问。” 我顿时一激灵,脱口追问道:“什么?那个村是高唐洼子?” 朱达昌一点头道:“是啊!就是高唐洼子,现在听说跟之前徐家村一样,成鬼村了,村上一个人都没有,这年头,吃得饱穿得暖的,谁的命都没以前那么贱了,连续出了好几条人命,谁还敢住那里啊!” 我迅速的和陌楠对了下眼色,高唐洼子就是王老头和李药药原先住的那个村,王老头的坟,就在高唐洼子南面的荒地里,偏偏现在出事的就是高唐洼子,一切好像有点太巧合了,搞不好就是冲着那地狱狂犬去的。 高唐洼子起始于民国末期,现在隶属于红旗大队,原来是山东的两户人家逃荒到了哪里,见有一大片洼地,就定居了下来,一家姓高,一家姓唐,就叫了高唐洼子,随后又陆续去了好多逃荒的人家,一个村上几十户就有几十个姓,是个典型的杂姓村,也正因为如此,当年王老头和马越、李药药都选择了在高唐洼子落户。 当下我就问道:“昌爷,你给我说说,这高唐洼子究竟出了那些事?我们正好有事要去高唐洼子一趟,也得心里有个底才行。” 朱达昌是三爷的亲信,自然靠得住,高唐洼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一定也会打听,与其去问其他人,还不如问他。 我这么一说,朱达昌的面色顿时就变了,略一沉吟就说道:“三哥呢?他怎么没回来?就你们几个孩子?” 我一听就明白了,朱达昌这是不放心我们,也不怪,一向都是三爷扛旗,我这猛的一顶风,他们不相信是自然反应,而且他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了高唐洼子这事不简单。 当下我就说道:“三爷这次走不开,让我来处理的,昌爷你放心,我会酌情安排的,如果不是对手,我绝对不会莽撞行事的,实在太过凶险的话,我会立即向三爷回报。” 听我这么一说,那朱达昌的脸色才缓和了一点,一点头道:“这事不简单,估计只有三哥亲自回来,才能处理好,说实话,一开始听说这事的时候,我也叫兄弟去看过,一点门道没看出来。” 接着朱达昌就将我们领到了家里,正是午饭时间,饭菜都做好了,昌爷在村上做的是杀猪的营生,伙食不错,我们也不客气,围着桌子坐下,一边开吃一边听朱达昌讲高唐洼子的事情。 高唐洼子的事情,发生在大半个月之前,也正是我和三爷回来取了井下第二块金乌石,离开徐家村之后,这个时间点,卡的也是极其巧合,好像是我们前脚刚离开徐家村,后面就发生了。 一开始,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村上去了个收粮食的贩子,粮食是农民的基本收入,也是这些商贩的生财之道,一般都是开着拖拉机到村上去上门收购,这样价格低点,转运去镇上的加工坊,就可以赚取中间的差价。 这个粮食贩子收了大半拖拉机,见没人卖了,就准备换个村子接着收,可当拖拉机经过南面荒地边的时候,咯噔一下就停那了。 这贩子下车检查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故障,拿了摇把摇了半天,可拖拉机就是不响,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转回了高唐洼子,请了几个汉子去帮忙推一下。 几个汉子每人抽了两支烟,也就去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到了地就帮忙推,一直推过了那片荒地,拖拉机又自己发动了起来。 这些机器都属于笨重家伙,小毛病隔三差五的发生,所以大家也并没有在意,那贩子客气几句,散了一圈香烟就走了,几个汉子也就回来了。 走着走着,其中一个叫高老五的光棍汉子忽然就站住了,转头看了看那片荒地,一脸惊奇的问道:“你们听,谁家娘们在那荒地里唱歌呢?嘿!这嗓子,真绝了,都赶上歌星了。” 他这一说,立即引起其余几人的哄堂大笑,马上就有人说道:“高老五,你想女人想疯了吧!这荒草野地的,哪来个女人?就算有女人唱歌,怎么我们都听不到,就你高老五听见了呢?难不成七仙女不要牛郎了,看上你这光棍货了。” 他们这么一说,高老五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嘿嘿憨笑了两声,就不说话了,可刚走几步,耳边又响起了一个女子的歌声,这次声音更加真切,而且这声音之中,充满了绮丽诱惑,如同女子呢喃,情人低语一般。 这回高老五听清楚了,不管其他几个人怎么说,一口咬定那荒地里有女人在唱歌,还和几人打了赌,说如果在荒地里找不到女人,他晚上请大家喝酒。 大家见有酒可喝,全跟去了,几个壮劳力将荒地几乎翻了个遍,连荒草丛子里都扒拉过了,别说女人了,连个母兔子都没找着,高老五虽然纳闷,可这一顿酒却也没赖。 当天晚上,几个人坐下就开喝了,大家酒喝到一半,高老五忽然眼睛一直,端着酒杯就站起来了,眯着眼伸着头就走到了门口,对这门外的空气说道:“你是谁啊?没见过你啊!怎么来我家了?” 接着就像在听什么人说话一般,脸上很快就露出了欢笑,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这就跟你去。” 随即转身对大家嘿嘿一笑道:“各位,从今天起,我有媳妇了,媳妇要领我去见一下老丈人,我就不陪你们喝了,你们继续,我先去了。” 大家又一起哄笑了起来,有个叫老憨的就笑骂道:“什么你媳妇,是郝家寡妇吧!喝了酒就起骚劲了,要去就去,别神神叨叨的。” 那高老五真的就这么走了,因为高老五一直和郝寡妇两个有一腿,一个光棍一个寡妇,互相帮衬着过日子,只差没挑开那层纱,所以大家也都装看不见的,随高老五去了,大家自行喝酒。 第二天一大早,公鸡还没打鸣,就有人敲老憨家的门,老憨一开门,就看见了高老五,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如同抹了一层面粉一般,两个眼珠子通红,一下差点没将老憨吓昏过去。 一看老憨被吓着了,那高老五马上说道:“老憨哥,对不住你了,吓着你了,只是我有点急事要你帮忙,只能交代几句,马上就走,时间很急,你别往心里去。” 老憨缓过劲来,顿时破口大骂,那高老五好像很怕老憨骂他,老憨一骂脏话,他立即跑的远远的,对着老憨挥手道:“老憨哥,别骂了,你这一骂,我浑身不得劲啊!” 老憨这才停了口,高老五马上又跑过来,伸着头对老憨说:“老憨哥啊!这村子不能住了,赶紧让大家搬走吧!特别是昨晚喝酒的那几个,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千万别回来了啊!只是,老憨哥,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临走之前,去南边荒地里,将我的尸体收一下,随便挖个坑给埋,总不能让我被野狗子撕了啊!” 老憨一听,只当高老五故意在整他,顿时一伸手抄了个扫把就准备丢出去,同时口中也大骂不止,就在他扫把正准备丢出去却还没丢出去的时候,他家的大公鸡忽然喔喔喔的叫了起来,公鸡一叫,高老五立刻就消失了,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是老憨发癔症一样。 这一下把老憨吓不轻,农村有老话,鬼不听脏话,魂不闻鸡啼,就是说如果遇到鬼打墙、鬼迷眼之类的,你一个劲的骂脏话,很快脏东西就离开你了,魂魄一听到公鸡打鸣,则就会消失。 这虽然都是一些民间俗语,却并不是完全没有原因,人在骂脏话的时候,火气会升的特别快,鬼就怕这玩意,顶不住你身上的阳火了,当然也就离开了,公鸡阳气最盛,公鸡一打鸣,也就寓意着阴阳转换了,魂魄必须离开。 这高老五这副模样出现在门口,又怕脏话,公鸡一打鸣还消失了,还神神叨叨的让老憨帮他收尸,老憨能不害怕嘛!也不敢睡了,披上衣服就直奔高老五家。 高老五家门是虚掩着的,几人昨夜喝完酒走了,就这么随手一关,走时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老憨推门进去,果然没见到高老五,这一下就炸毛了,急忙跑了出去,将昨夜喝酒的哥几个都嚯嚯了起来,将刚才的事情一说,几个人再联想到昨夜喝酒时高老五的反常,也都害怕了起来,决定一起去南边荒地里看看。 这一看,又看掉了好几条人命! 第172章 :鬼唱妖舞 听到这里,说实话我有点起怵了,青天白日的,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从心地冒凉气,自从我卷入三十六门的纠纷之中,接触的诡异离奇之事不少,可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回听说。 陌楠一张小脸都白了,毕竟是女孩子家,对这些东西没啥抵御力,倒是小狗子这家伙,听的津津有味。 朱达昌接着话题继续往下说,我们三个也仔细倾听着,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 那几个壮劳力结伴到了南边荒地,果然发现了高老五的尸体,已经僵硬了,就仰面朝天的躺在一大片荒草中,可脸上却是带着微笑的,眼睛也是闭着的,好像死的时候,还在做着美梦。 几人这可都吓坏了,可真的不管,也说不过去,只好颤颤抖抖的将高老五的尸体抬了回去,高老五光棍一条,家里也没苦主,自然就没人报警,大家凑了点钱,买了口棺材,就将高老五给埋了。 就在高老五下葬那天,却又发生了一件怪事,棺材始终不肯入坑,棺材就是简易木棺,地面的坑挖的足够放下棺木的,可每次一放,不是这头搭住了,就是那头没对齐,折腾了好久也放不下去,最后大家拿杠子硬给敲了下去。 高老五下葬之后,几人又凑一起商议了起来,高老五死后的魂魄曾报信,让大家离开这个村子,可大家都在这个村子生活好几代了,牵绊太多,又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呢!商议半天,也没个结果,只好不了了之。 听到这里,我已经猜到了一点,当下就问道:“高老五是不是也埋在那片荒地里了?” 朱达昌点了点头道:“是的,他们没有后人,虽然年纪不小了,可也进不得祖坟,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埋在那荒地里,那荒地里大大小小的孤坟,到现在都有十来个了。” 我点了点头,这说明我没猜错,害死高老五的东西,就在那荒地里,高老五死后,在没重入轮回之前,尸身葬在哪,魂魄就在哪,将他埋在哪里,等于送羊入虎口,高老五不但被那东西害了命,死后魂魄还要受它奴役,当然不肯落葬在那里。 朱达昌好像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并没有明说,见我这么问了,赞许的看了我一眼,又接着说了下去。 就在高老五下葬后的第二天,高唐洼子又出了人命,老憨也死了!不但老憨死了,连老憨媳妇也死了! 老憨夫妻死的更加离奇诡异! 老憨的媳妇是村上出了名的悍妇,身高体胖的,走起路来,就跟一头老母熊一样,力气比老憨还大,娘家就在本村,兄弟也多,个个膀大腰圆,老憨媳妇有依有仗,所以为人极为凶悍,左右邻居都怕她,老憨在家里,根本就谈不上地位。 高老五下葬,老憨出了不少钱,毕竟两个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一向也交好,出钱出力,也在情理之中。 可不在老憨媳妇的情理之中! 当天高老五下葬后,老憨回到家,夫妻俩就吵了起来,越吵越凶,老憨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史无前例的强硬了起来,不但一句不让,还动手将媳妇给打了。 这一下可不得了,老憨媳妇又哭又嚎,又撕又挠,还将几个兄弟都喊来了。好在几个兄弟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夫妻打架,锅碗盆瓢的事,兄弟几个也没在意,劝劝就算了,但毕竟是自己亲姐姐,所以话里话外的,都还是向着老憨媳妇说话。 可要搁以前,老憨肯定借个坡就下驴了,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老憨却忽然犯了犟脾气,一个劲的把大家往外撵,可他哪里推得动兄弟几个,干脆从偏房里抓了把菜刀,几步冲到堂屋里,刀一伸,嘶声喊道:“别唱了,别跳了!再唱再跳我他妈砍死你。” 北方地大人稀,几十里不见人烟多的是,所以无论汉子还是妇女,心胸一般都还算宽阔,民风也一向彪悍,吵架发狠,都是正常事,还有因为几句口角就动家伙打的血肉模糊的,这都不是事,可老憨说的这句话,却极不正常。 因为老憨不是对着自己媳妇和几个内弟说的,而是对着自己家堂屋里挂着的一副十字绣说的。 十字绣是老憨媳妇绣的,老憨媳妇虽然霸道,过日子确实是把好手,家里家外收拾的利利索索,这个十字绣,也是老憨媳妇一针一线绣出来。 十字绣不小,长有两米,宽有六七十公分,挂在哪里遮了半面墙,绣的是几朵青莲,青莲下面是几尾鲤鱼,有青有红,寓意清白持家,年年有余,讨的就是个好彩头。 老憨一句话说完,竟然真的挥刀就砍向了那十字绣,发了狂般的一顿乱砍,将整副十字绣砍的稀烂,随后将刀一丢,手一捂脸,嚎啕大哭道:“我求求你了,别跳了,你要我的命,我跟你去就是了,你别再折腾我家里人了。” 话一落音,老憨媳妇忽然安静了下来,看着一大院子人,一脸的茫然,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也觉得老憨夫妻俩不对劲,但也都没多想,只当是夫妻俩自己找台阶下了,劝了几句,大家也就散了,可第二天一早,就发现老憨夫妻俩都吊死在了自己门环上。 门环怎么可能吊死人呢?腿一伸就碰着地了,可老憨夫妻俩偏偏就吊死了,两人相同的姿势,面朝门,门环上拴这绳扣,脑袋伸在绳扣之中,舌头伸出好长,双手向下垂着,两条腿一起曲了起来,形成了跪着的姿势,使身体完全悬空,就这么吊死了,连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不仅如此,在老憨夫妻俩的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睛也是闭起来的,好像一点也不恐慌。 那几个壮劳力也怕了,将高老五去找过老憨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一下村上可就炸了锅了,大家议论纷纷,人心惶惶,老憨夫妻俩在外地读书的孩子也回来了,也报了警,警察查了半天,结论是两人是自己上吊吊死的,属于自杀,差点没被乡亲们的口水淹死。 警察走后,老憨孩子不甘心,和几个舅舅一商量,花了大价钱,从外地请来了个风水先生,听说很有名气,不但看阳宅、阴宅的目光很独到,就连对付这些邪祟之物,也很有手段。 这个风水先生做事的方法,确实也像有点手段的样子,先是将还没死的那几个壮劳力聚集到了一起,详细问了关于高老五和老憨夫妻死前死后的相关情况,又亲自到南边荒地去看了看,最后又一个人在老憨家堂屋里呆了半天。 最后,这个风水先生得出了个结论,这不是自然死亡,是有邪祟做怪。 这个邪祟在南边荒地里,已经很久了,但从来没和村上人起过冲突,从这一点上来看,这邪祟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高老五等人,而是那个收粮食的贩子。 如果没猜错,那收粮食的贩子身上一定带有什么挡灾劫煞的东西,所以并没有得手,偏偏高老五几个出手帮了那贩子,所以那邪祟就将怨气转移到了高老五等人身上,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找到那收粮食的贩子,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而且,这事是因那个贩子起的,一定也得那个贩子出面才能解决。 一般在这些村上收粮食的,基本上都认识,大家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粮食贩子,一问之下,果然没错,那粮食贩子的脖子里,挂了一块祖传的白玉环,原本洁白无瑕,荧光油润,几近通透,可这两天忽然变黑了,乌黑乌黑,就像里面结了一层黑色的丝绵絮一样。 大家将这情况一说,那粮食贩子差点吓昏过去,死活不肯出面,问其原因,那粮食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指天发誓,说自己从来都没有害过谁,更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这一来大家也都糊涂了,就在回村的路上,经过那南边荒地的时候,那歌声忽然又响了起来,而且这一次,是所有人都听见了,包括那个风水先生在内。 这歌声一开始如歌如泣,如同怨妇闺诉,随即却又陡然一变,如同情人在耳边呢喃低语,字字句句,撩人心弦。 当场大家的脸色就变了,老憨那孩子是在外地上学的,接受的是无神论教育,要不是实在没辙了,都不会听几个舅舅的话请这个风水先生,一听到这声音,就非要进去荒地看看,几个舅舅哪里肯让,将他硬抬了回去。 这风水先生一回到老汉家,就做了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让老憨家人在正中午,太阳最热的时候,就在老憨家门口,用木柴架了个火堆。 那风水先生将十字绣叠的整整齐齐,忽然从口袋里掏了卷塑料薄膜,左一层右一层的将那十字绣裹的严严实实,那十字绣里面好像有东西一样,陡然就动了起来,左冲右突,可就是冲不破那薄膜的包裹。 第173章 :茅山门徒 那风水先生将十字绣一抱,直接抱到了火堆旁边,让人点了火,随手就将十字绣丢进了火堆之中,顿时响起一阵阵刺耳尖叫声来,这声音很是难听,就像是用铁锨在水泥地上摩擦的声音一样,极其刺耳。 与此同时,那火堆之中,冒起了一股异常难闻的臭味,臭的几乎令人闻之作呕,用在场乡亲们的话说,就是长了几十年,也没闻过这么臭的味道。 这一把火,足足烧了半个小时,将那十字绣完全烧成了灰烬,风水先生说那十字绣里藏着的,就是南边荒地里邪祟的爪牙,因为高老五的魂魄报信,跟到了老憨的家里,藏在了十字绣中,那天老憨夫妻吵架,实际上是那东西附在了老憨媳妇身上,老憨应该是看见了,所以才有了刀砍十字绣的做法。 可惜老憨最后实在没办法了,随口允了自己的命,那爪牙回去一报信,当天晚上,那邪祟就来取了老憨的命,至于老憨媳妇,估计只是那邪祟取老憨性命的时候,受到了牵连。 随后那风水先生就开始着手办第二件事,让人折了许多柳枝来,围着整个高唐洼子插了一圈,最后一路插回了荒地边,说柳树可引鬼气,这样一来,那邪祟晚上再出动时,就看不见高唐洼子了,顺着柳树枝跑,最后会绕回那荒地去,可保大家一夜平安。 第三件事,就是将那几个听过歌声的壮劳力,都聚到了一起,取了朱砂、鸡血,在每人的前胸后背上,画上了辟邪符,一再叮咛他们,近日内不许洗澡,如果符化了,一定要尽快来找他重新画上。 三件事完成之后,这风水先生让几个胆大的,抬了供桌,在荒地边上,开坛设案,换上道袍,准备好香烛纸钱,挂上铜镜,取了金钱剑,准备夜里和那邪祟斗上一斗。 当天夜里,一个村子都鸦雀无声,连狗都不叫一声,从南边荒地那里,不断传来轰轰雷声,最后猛的一声凄厉尖啸,雷声立止,却陡起一阵狂风,呼啸而来,在整个村子外面呼啸不止,狂风之中,还伴随着女子的哭泣之声,一直响了一夜,将整个高唐洼子的人,吓的一个个躲在被窝里簌簌发抖。 第二天一早,人们就发现插在高唐洼子周围的柳树枝全都死了,一根根都耷拉了下来,焦黄枯干,每一根柳枝上的叶子,都结了一层白霜,这可是快夏天了,有露水正常,结霜就不对头了,何况柳树枝这玩意,生命力极强,随便往地上一插,搞不好就生根扎须成活了,像这么多柳树枝,怎么也该活上一小半,就算一根不活,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全枯死了。 紧接着大家就发现了那风水先生的尸体,就挂在村口的电线杆子上,身上的道袍已经被撕成了一条一条的,整张脸惨白惨白的,和高老五一样,就像涂了一层面粉一样,更奇怪的是,他的整个身体,都是干瘪的,皮肤皱在身上,好像皮下的肌肉脂肪全都被抽干了一样。 我听到这里,暗暗点了点头,这个风水先生可惜了,他确实是有点手段的,从目前的描述中可以分析得出来,这荒地之中的玩意,起码也会点驱鬼的手段,像十字绣里藏身的,应该就是个小鬼,所谓鬼,实际上就是魂魄,一种意识形态,随风而走,用薄膜可以隔绝它与外界的联系,也是一种手法。 不过这种手法有点意思,不属于正统的祛邪手段,和茅山一派的手法也差别极大,但插柳引祟的手段,却又是正宗茅山一门的,包括他后面穿道袍,用香案、画符咒、金钱剑等等,都是茅山一门常用的,茅山一门已经脱离三十六门很多年了,真正的茅山门徒,也是少之又少,没想到在这里还遇上一个。 这风水先生先火烧那邪祟放在村子里的耳目,又用柳枝护村,给几个听到歌声的画了辟邪符,思虑也算周密了,可他忘了一件事,他自己也听到了歌声,这就说明,在他参与进来之后,他也成了那荒地里邪祟的目标,自己却送上了门去,这个决定很失策。 也许他是觉得自己可以收服那邪祟的,只是可惜,他明显没斗过荒地里的那东西,那一夜雷声涌动,很可能是天雷符之类的玩意,但被对方破了,还要了他的命。 这也正说明了荒地里面的那东西不简单,一般凶煞之物,就没有不怕天雷的,就连像黄姑娘等修天道的,一听见雷响都吓的一抖,这玩意竟然破了天雷,还将那风水先生杀了,这手段已经算十分厉害了。 那朱达昌说到这里,也惋惜的叹了一声,随即接着说了下去。 这风水先生一死,又死的这么诡异,警察又来了,警察查凶杀侦破之类的案件,还是可以的,可对这些旁门左道哪懂啊!根本无从查起。 但这些警察也算有本事,一来二去,也查到了那粮食贩子的头上,这一查,还真查出了点毛病来。 这粮食贩子倒没有谋财害命,只是手脚不干净,扣斤少两的倒也不算什么大事,那个商贩都在秤上动手脚,只是这家伙平时极喜欢吃狗肉,趁着下乡收粮食的时候,经常随身带着非法购买的麻醉针剂,偷偷的将别人的狗给弄死了,塞在粮食里,回来剥皮吃肉。 可这种事情,和杀人完全是两个性质,只是象征的罚了点钱就算了,警察并没有继续深究,开始在高唐洼子一个一个的排查。 这边警察还没走,那边又出了事,而且一出就是两个,也是那天晚上在高老五家喝酒的其中两人,这两人的死法,更是离奇,一个是在家正吃着饭,忽然一筷子插进了自己的喉咙里,将自己活生生捅死了,另一个经过高老五家院墙的时候,墙忽然倒了下来,一下砸死死的。 警察接手之后,很快给出了定论,筷子捅死自己的算自杀,被墙头砸死的是意外,由于高老五家已经没人了,连个赔偿的都没有,两家全都只能自认倒霉。 警察说归警察说,老百姓可不这么认为,大家私下里都传疯了,说荒地里有恶灵找上了高唐洼子,高唐洼子里的人,凡是听到过那恶灵唱歌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这样一来,整个高唐洼子的人,都开始往外跑,正好徐家村重建,空房子、土地都现成的,高唐洼子整个村,几乎都搬来徐家村了,现在的高唐洼子,就是之前的徐家村,完完全全成了鬼村。 但也奇怪,原先那些听过荒地歌声的汉子,自从搬来徐家村后,毛事没有,一个个生龙活虎的。 等朱达昌说完,我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了,这事绝对是冲着地狱狂犬去的,而且一开始就给地狱狂犬下了套,准备将恶名都推到地狱狂犬的身上去,其目的,很有可能是想收服地狱狂犬。 一开始找上那个粮食贩子,就是引人往狗的身上想,警察想不出来,因为他们不知道十二生肖守护灵的存在,也不知地狱狂犬的存在,但三十六门的人一听,就会联想到这个上面去,而地狱狂犬也确实有这个能力,一般人听了,只怕都会以为这事就是地狱狂犬干的。 可我却不这么想,地狱狂犬在高唐洼子南边那荒地里已经几十年了,从来都没生过事,怎么会忽然杀这么多人呢?粮食贩子杀狗根本就不会让地狱狂犬出手,每一个生灵,都有一定的宿命,何时生何时死,都是早有定论的,地狱狂犬身为十二生肖守护灵,是天地之间的灵物,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如果这是传开了,很多人都会以为这是地狱狂犬所为,只怕会联合了起来,前来征讨地狱狂犬,这个时候,如果背后这人再站出来,随便推一个替死鬼出来,给地狱狂犬洗脱冤名,就可以博得地狱狂犬的好感,即使不认他为主,也会帮着他做点什么事情。 这一想明白了,我顿时饭也吃不下去了,急忙说道:“昌爷,这事有点蹊跷,只怕和我们三十六门的人脱不了关系,我得去看看,徐家村这边,暂时不要插手,免得将火再烧来徐家村,好不容易重建了起来,咱们不能再让徐家村毁了。” 朱达昌面色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我让两个兄弟暗中跟着你们吧?多少能起 点保护作用,万一你们要是出了什么纰漏,三哥回来,我怎么有脸去见三哥?” 我故意一笑道:“昌爷,你真以为三爷就让我们三个回来的吗?你是三爷的兄弟,我也不瞒你了,暗中有人跟着我们,还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只是这人不方便现身,他一现身,一些牛鬼蛇神就直接吓跑了。”一边说话,我一边伸手沾着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叶字。 朱达昌一见,顿时大喜道:“原来是这样,有他老人家在,那我们还去现什么眼,行!那你们去吧!有什么需要,跟昌爷说一声就好。” 第174章 :枝节横生 我知道他相信了我的话,以为叶神医暗中跟随着我们,整个三十六门,还没有不知道毒手佛心大名的,有他跟着我们,朱达昌自然放心。 当下我们三人辞别朱达昌,直奔高唐洼子,在我想来,现在的高唐洼子已经成了鬼村,正是暗中布置这一切的人动手的好机会,我们现在赶去,估计正好能赶上好戏。 高唐洼子距离徐家村不远,我们三个脚程又不慢,很快就到了高唐洼子村口,可我们还没得及观察地形,已经从村子里出来了两个警察,都有四十来岁,一个白净面皮,一个黑脸,其中那个黑脸的一见到我们,就手一指道:“你们三个,干什么的?哪个村的?”语气极为严厉。 我顿时一愣,说实话,对付三十六门的人,我是轻车熟路,可我从来没有和警察打过交道,而且不知道怎么的,我一看见警察就有点发怵,虽然我轻轻松松的就可以将他们放倒,可他们这一说话,我硬是有点张不开嘴。 幸亏陌楠反应比我和狗子快多了,马上就接话道:“我们是徐家村的,听说高唐洼子出了点事,我们有亲戚还没搬过去,所以过来看看。” 陌楠一说话,那警察就看了一我们一眼,说道:“看你们的穿着打扮,不像啊!你这女娃子口音也不对,老实说,你们来干什么的?” 我这时已经缓过劲来了,上前一步,笑道:“这是我媳妇,从外地娶来的,口音还没变过来,我们确实是徐家村的,我叫徐镜楼。” 那白净的面皮的一听,就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道:“徐家村的?徐聆风你可认识?” 我一听就一愣,猛的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徐聆风是我爹的名字,我能不认识嘛!可我自从跟随三爷进入三十六门,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三爷徐关山的名头响彻半边天,我爹几乎就默默无闻,偶有几个当年和我爹一起长大的,才会知道我爹的名字,这还是头一次听见人提起徐家村来,不是打听三爷,而是打听我爹。 那白净面皮的一见,脸顿时沉了下来,说道:“怎么?不认识?还敢说是徐家村的!” 我急忙说道:“认识认识,我爹我能不认识嘛!只是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黑脸的一听,顿时哈哈大笑,白净面皮的却目光一凝,仔细看了看我道:“原来是老徐的儿子,怪不得往这跑,嗯!仔细看看是有点像,就是比老徐高一个头出来,现在的小伙子,伙食好了,一个个都跟吃化肥似的。” 一句话说完,对我一招手道:“来,你过来,你告诉我,你爹最近去哪了?怎么好久也没看见他了?” 我听的又一愣,这话说的,搞的好像跟我爹很熟似的,可我却从来没听爹提过他还有个当警察的朋友。 我这边正在发愣,那黑脸警察已经喊道:“喂!叫你呢!快过来,这是我们龚所长,问你什么就好好回答。” 那龚所长看了一眼黑脸道:“赵岩,你别吓着人家孩子,老徐是我朋友。” 那黑脸马上点头道:“好好!我注意!我注意!” 那龚所长过来拉着我的手,将我一直拉到旁边大树下,距离几人远了点,才对我说道:“孩子,你不用怕,你爹救过我的命,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你既然来了这里,这高唐洼子又出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只怕这事一定很麻烦,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我有点懵圈,要说三爷救过龚所长,我肯定不会是这个反应,可要说我爹救过这个龚所长,我实在不敢相信,可这龚所长好像也不是撒谎,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龚所长见我发愣,大概还以为我不想透露,笑道:“大胆说,这个事情闹的不小,上头都知道了,点名让我尽快破案,以免人心动荡,我的压力也不小啊!本来我也正准备去找你爹的,结果你就来了,说明我和你爹想一起去了,只要这次你们能帮我破了这个案子,我一定会记住的。” 他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我也只好说道:“龚所长,你也知道这次事情不简单,我爹有事去了外地,一时半会回不来,让我先来处理一下,不过我还没进村,目前所知道的,仅仅是一些道听途说,我得亲自看看,才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如果村子里有警察的话,我做事只怕不大方便,要不龚所长你先将警察都调走吧!这些事,并不是一般的案件。” 那龚所长一点头道:“我明白,但调走不行,怎么我也得有个交差的,我马上安排一下,给你们个特权,你们在村上行走方便,行不行?” 我知道公家做事有公家的法度,虽然有警察在高唐洼子,行事很不方便,但能有这样已经不错了,只好点头答应。 接着龚所长就让那黑脸带着我们在村子里绕了一圈,分别交代一下,村子里竟然有不少警察,起码二三十个,有几个腰上还别着枪,这让我很是诧异,没想到这事会闹这么大。 说实话,我是不愿意和警察搅和到一起的,我们三十六门有三十六门的规矩,警察在我们看来,是属于吃公门饭的,和我们不是一条道,但现在却硬生生被拧到了一起。 一圈转完,我也大概明白了村子的结构,高唐洼子不小,比徐家村大的多,也为东西走向,那块荒地,在出村正南,大约半里之处,站在村口,就可以看见。 那块荒地上空,布满了一种狂躁的气息,气场异常的凌乱,好像有两三股气场在互相的纠缠绞杀,虽然没有正式开打,好像也开始较劲了。 我正在心里思量对策,那黑脸就发现我在盯这那片荒地看了,随口说道:“别看了,都是以讹传讹而已,这世间哪有什么鬼!那块荒地,龚所长已经带人搜寻过了三次,几乎每一寸地皮都被翻起来看过,根本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看了这个黑脸警察一眼,在他们心里,是不会承认鬼神的存在的,可我们却清楚的很,这个世界,远没有他看到的那么简单,别的不说,单凭眼前这事,就不是所谓科学可以解释得了的。 小狗子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角,对我笑道:“镜楼哥,我想去那边看看!”说完话还对我眨了下眼。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小狗子肯定是有发现了什么,当下就问道:“几分把握?要多少时间?” 小狗子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小狗子虽然年纪不大,可做事却从来不掉链子,从在鱼肠口帮我们驱蛇,到召唤百兽助我们逃离南门追击,再到百兽围困青石镇,就没有一件事做的不是漂漂亮亮的。 当下我就对他一点头,转头对那赵岩道:“赵警官,能麻烦你将龚所长找来吗?我有点事想和他商量一下,这事要成了,你们也可以早点回去了,不必蹲在这里受这罪。” 那黑脸哈哈笑了笑,伸出手指对我点了点,转身走了,这些家伙久在社会上混,眼睛都有水,带着我们转悠了一圈,已经察觉出我们不是一般人了。 不一会那黑脸赵岩就找来了龚所长,我对龚所长递了个眼色,龚所长也是人精,马上说道:“赵岩,你去看一下那些家伙有没有偷懒。” 那赵岩哪会不懂,马上点头离开了,赵岩一走,我就对龚所长说道:“龚所长,你想不想尽快破案?” 那龚所长一听,一双眼睛顿时一亮,马上笑道:“怎么?你有什么办法?” 我一点头道:“办法是有,最多到明天早晨,我就可以将这事情处理好,但是,所有的警察都得离开这里,不然我没法做事。” 那龚所长一听,顿时一愣,随即眉头一锁道:“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留下,其他的退走。” 我刚想摇头,他就说道:“这事上面盯的紧,无论如何,我得要一个交代,不论是死的活的,不给我个人我是不会走的。我和你明说,我要是走了,万一明天没交代,我这帽子就没了。” 我顿时一阵头大,我们三个可以甩开膀子晃,这带上个啥都不懂的就为难了,何况这个人还是个所长,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我们将那东西逼出来了,他会是什么表情。 可龚所长这话已经说死了,我不答应估计也不行,这陡然一下横生枝节,让我有点措手不及,万一他到时候有个闪失,上面又急吼吼的等着结案,我怕这口黑锅能扣到我头上来。 刚想到这里,那龚所长忽然将头凑了过来,用压的极低的声音和我说道:“你放心,我也绝对不亏待你,如果这次你帮我破了案,我肯定升职,上次我答应你爹的事情,马上就处理。” 我又是一阵迷糊,爹还要求过这龚所长办事?究竟是什么事情需要动用到警方? 第175章 :三方逐鹿 不管当初爹和龚所长提的是什么,今天龚所长作为我们帮他破案的交换条件,答应了!这绝对是一件好事,而且看龚所长的态度,我也不可能让他离开了,只好一点头道:“好!只能你一个留下,而且,在我拿下罪犯之前,你什么都要听我的。” 龚所长连连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我和你爹合作过,知道你们的规矩。” 我不在理他,任由他自去遣散警察,等他走远,转头看向小狗子道:“狗子,你发现了什么?” 狗子看了看那块荒地,笑道:“我没发现什么,只是感觉,那里有东西在等我!” 我一听就心头一宽,这就对了!十二生肖守护灵,每一个都是有灵性的,不等到守护者出现,轻易是不会认主的,小狗子有这种感觉,那就说明对号了,这个地狱狂犬看上的,就是小狗子。 当下就喜道:“这就妥了,管他们想什么心,我们等下就过去,先收了守护灵再说,其他两批人,让他们白费心机。” 陌楠却忽然说道:“镜楼,我怎么觉得好像太顺利了,我们回来,高唐洼子的乡亲就迁去徐家村了,正好留个鬼村给我们,我们一到高唐洼子,就有警察为我们开绿灯,小狗子往这一站,就能感觉到地狱狂犬的召唤,也许是我多疑了,总觉得这顺利的有点邪乎。” 陌楠这么一提醒,我再看了看那片荒地,见那片荒地上的三股气息仍旧在互相纠缠不止,这三股气息的力量,都很强大,在互相牵制,却好像都没有发出十分的力来,明显都留了后手,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这一明白了过来,就冲陌楠一点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局就是给我们布的,这地狱狂犬不见到守护者,就不肯现身,对方替我们扫除了一切障碍,就等我们去将地狱狂犬引出来了。” “看前面这荒地里的气息,有三股比较强劲,我相信其中一股是地狱狂犬的,另外两股,都是极强的人物,看他们互相僵持的气场,应该也不是一路的,加上我们,就成三方逐鹿了,这地狱狂犬花落谁家,还真是个未知数。” “狗子和那地狱狂犬有感应,所以狗子才是地狱狂犬所召唤的守护者,可两外两人却不肯就此罢手,可见他们或许有什么办法能让守护灵归他们所有,只是目前还搞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我猜应该是苏写意的人。” “如果这人是苏写意的人,那就有意思了,说明李药药从一开始就骗了我们,他故意装作被我们发现,然后被我们捉住,泄露出这里的位置来,让我们前来引出地狱狂犬,然后他们在伏击我们,夺取地狱狂犬,这个计划,设计的可不简单,如果真是这样,我敢保证,李药药一定有办法逃走。” “不过,我也怀疑另外一个是井里的人,我记得清清楚楚,颜千凌从青龙峰回来时,说井里的人正在追杀苏写意的时候,忽然被召回去了,临走还带走了苏振铭,如果这里是井里的人所为,那就说明井里的人也开始收集十二生肖守护灵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走这一趟,但这一趟怎么走,我们却得仔细琢磨一下,如果我们一上去就得了地狱狂犬,只怕立刻就会成靶子,另外两人肯定会联手对付我们,以我们三个,还得照顾龚所长,只怕有点难度。” 陌楠忽然笑道:“如果小狗子不现身,会怎么样?” 我顿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对方处心积虑,就是想让我们引出守护灵来,如果小狗子不去,那守护灵就不会出现,我可以去啊!何况现在正好多了个龚所长,虽然说龚所长的个头比小狗子高点,可我们完全可以趁着夜色前往,让两人衣服一换,再刻意遮挡一点面貌,我就不信他们能认得出来。 这念头一起,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当下将办法和陌楠、小狗子一说,两人齐声应好,我也乐了起来,对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相信等对方明白过来之后,不气的死过去,也得吐几口血。 当下故意让陌楠和小狗子在村口等着,村子里现在还有好多警察,他们再强悍,也不敢公然和警察叫板,所以他们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我则一个人晃了过去。 我一到了荒地边,那三股气势顿时更加动荡,我冷笑了一下,提起气势,大步进入荒地,迅速的和那三股气息绞在了一起,我的气息一起,一股气息忽然就消失了,一点点也察觉不到,我顿时心头更喜,这就是我的目的。 我的守护灵是金鳞真龙,守护灵之间,互相是应该可以感应到的,所以我气势一起,那地狱狂犬的气息就消失了,也可以说是躲起来了,这样一来,对方两人也就无法凭借地狱狂犬的气息来判断它的所在。 荒地上空,还剩下我们三股气息纠缠不止,我感觉得出来,对方两人确实很是扎手,刚才在远处,我只能观察到气息而已,现在到了近前,我明显感觉到两股浓重的敌意。 其中一股气息之中,带着浓烈的腐朽气,虽然我没见到他人,却已经明白,对方必定是个尸术高手,三十六门之中,玩尸体的,也就捞尸、赶尸、炼尸三门,茅山一门的也有赶尸法门,和赶尸一门的有些区别,赶尸用铃,茅山用符,所以基本可以锁定,这人就在这四门之中,赶尸一门的谭老西虽然死了,可谁也不能保证井里的人之中,就没有赶尸的高手。 另外一股气息,则让人琢磨不定,反正让人很不舒服,有种阴森的感觉,无法锁定其来头。 刚观察到这里,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歌声来,是一个女子在低声吟唱,声音十分优美,歌词清晰可闻:“小妹妹送情郎啊!送到那大门外,手拉着那个手儿,问郎你多咱回来......”唱道情浓之处,当真如同情人耳语,软语呢喃一般,充满诱惑! 我差点听笑了,这歌对付高老五那个年纪的光棍,是有点吸引力的,对我这个年纪的,简直有点侮辱人,这等障眼法如果在之前对我使用,我还有可能上当,可现在我好歹也跟随三爷在三十六门之中混了这么久,如果还能迷惑我,那我死在这东西手上也是活该。 当下并不理会,昂首跨步,在荒地上走了一大圈,我一来是示威,二来也得熟知地形,晚上必定会动手,对地形熟悉,是有一定好处的,三来我也得确定一下那老王头的坟在哪里,免得晚上露了菜。 一圈走下来,基本情况已经清除了,老王头的坟也不难找,旁边有个一米多高的小祠堂的坟,就那一座,别无二家,只是在那附近,并没有察觉到地狱狂犬的气息。 随后我转身就走,就在我脚步即将踏出荒地的时候,耳中那女声忽然异常凄厉的尖叫了一声,我一个不防,陡然吓的一哆嗦,顿时气恼,这是有人想探我的底了,不管是两人之中的哪一个,已经开始有点沉不住气了。 说实话,我不想这个时候和他动手,而且,我并没有确定对方的踪迹所在,对方两人虽然都在附近,却一定不在荒地之中,气息所致,只是手段而已,可对方既然想探我的底,我也不能示弱。 当下就将脚步一停,转身冷笑道:“情郎来了,小妹妹出来吧!” 话刚落音,天空陡然暗了下来,一大片乌云迅速的将上方遮挡了起来,虽然仍有光线,却如同阴天一般,整个荒地之中,忽然升起无数缥缈的烟雾来,烟雾之中,款款走出一女子来。 这女子一走出来,我顿时就是一愣,这水茫茫的大眼睛,这黛眉琼鼻,这红唇贝齿,这婀娜身姿,不是陌楠吗?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随即就猛的一激灵,是了!这障眼法的手段,可谓高超,不但能幻化出女子来,还可以幻化出自己心中所想的人儿来,这就让我更加奇怪了,这可不是四个尸门可以施的出来的。 一想到这里,我的脑海之中顿时急速旋转了起来,各种局势的布置,一环套一环的牵引,随心所欲的幻化,这么高明的手段,三十六门之中,只有一门可以玩的出来,那就是千门! 说实话,我一直都有点看不起千门,千门在朝代更迭之中,受到潮流的影响最大,很多徒子徒孙,都成了诈骗犯,已经逐渐被三十六门排除在外了,可真没想到,第一次遇上千门的人,就是这么一个高手。 刚想到这里,那陌楠已经款款走到我面前来,伸手一摸我的发际,微笑道:“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一句话说完,就要向我怀里扑来,我冷哼一声,手中九亟迎着她的身体点出,口中说道:“是嘛!那你就再等更久一点吧!” 第176章 :驱鬼炼尸 那东西一见我使出了九亟,顿时尖叫一声,身形急速后退,我哪肯就此罢手,身形疾起直追,双指始终点在她的身前,那东西面色巨变,陡然发出一声尖啸来,我双耳一阵刺疼,脚下不由得一慢。 就这一慢,她已经化为青烟,消失不见,瞬间云开日现。 我冷哼一声,站在荒地上,扬声喊道:“还有没有想秤秤我斤两的,可以一起出来。” 当然不会出来,这些家伙隐藏到现在,就为了等地狱狂犬,地狱狂犬不出,他们哪里会愿意现身,我之所以如此张狂,一来是要让他们觉得我没什么心机,年少轻狂,二来也确实是要在气势上压他们一头,一旦争斗起来,气势十分重要。 我哈哈大笑,大摇大摆的转身回了村,到了陌楠和小狗子面前,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将我对对方的推断也说了一下,陌楠一听,就眉头一皱道:“如果真是千门的人,这人也是千门之中的大鳄,以你现在的手段,竟然连对方驱使的一个邪祟都收拾不下,对方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我们倒是要注意一点了。” 我脸皮微微一红,说实话,对于那玩意,我确实大意了点,没想到区区一个邪祟之物,竟然能逃脱掉,想起来确实满丢人的。 这时那龚所长已经解散了警察,又回来找我们了,我看了看天,天色尚早,就领着大家找了处空房子休息了一会,警察撤走的时候,丢下了不少食物,晚饭也不用愁。 吃完晚饭,一直等到天色黑尽,月上梢头,我才让小狗子和龚所长换了衣服,龚所长穿小狗子的衣服有点小,但也能凑合。 衣服一换,小狗子就嘿嘿一笑,迅速消失在夜色中,这家伙对藏匿很有心得,片刻就连我都找不到他的气息了。 小狗子一走,我就带着龚所长和陌楠直奔南边荒地,还特意交代龚所长走在我们俩身后,始终低着头,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神秘,其实只是为了不让对方看见龚所长的真面目。 不一会到了荒地边,整片荒地在青白色的月光下,更显得凄凉无比,到处阴森,荒草之中、孤坟之上,无不闪现出阵阵阴气,不用问,对方那家伙白天在我手上吃了瘪,又拘了不少阴魂来,想在数量上取胜。 我冷然一笑,这是没招了,真正的好手都明白,无论是术是物,在精不在多,三十六门之中,只有飞鸟、百兽和通灵三门是例外,他们玩的本来就是召唤,而且那数目也有点吓人,其他门人,沦落到以数目来玩的话,那就代表着他已经没更好的办法了。 但这些阴魂并没有现出形体来,只是以阴气的形态存在,估计是想等我们引出地狱狂犬之后才动手,我也不理会,带着两人一奔直的走到了王老头的坟前。 一到王老头坟前,我就对陌楠一递眼色,陌楠点头一笑,身形猛的闪,已经带起了一阵狂风,围着王老头的坟和那大黑狗的祠堂疾转,身后的气流,迅速的形成了一道漩涡,一道旋风直起而上,将我们全都卷在旋风之中。 幻影玉兔的速度,绝对不是盖的,上次陌楠失手被擒之后,更是苦练速度,用她自己的话说,起码可以不让自己被人抓住,成为要挟我们的筹码,其实功效远不止如此,对战之中,速度的重要性,一点也不比力量差,何况幻影玉兔的力量虽然远没有金鳞真龙强大,可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与此同时,龚所长的身上,陡然闪现出万丈金光来,金光直接从旋风之中穿透了出去,瞬间照亮了整片荒地,只见狂风呼啸,直旋而上,旋风之中,金光闪烁,在月光下形成一副极其震憾的画面。 那些阴魂齐声发出凄厉的尖叫之声,这一下百鬼齐啸,声传四野,月夜之中听来,更觉得渗人的慌,那龚所长大惊失色,伸手就要掏枪,被我一把按住,枪对我们可以造成伤害,可对这些阴魂有个屁用。 随即我就出声大喊道:“陌楠!走!得手了。”一句话说完,手一拉龚所长,转身就向高唐洼子跑去,陌楠也收了狂风,迅速追来。 我们的身形刚一转,那些阴魂已经纷纷现出形体,由白天那女子带着,从四面八方向我们扑来,个个再也没有了花容月貌,全都变成了青面獠牙,形态恐怖,我和陌楠自然不惧,可怜龚所长,腿一软,差点吓瘫坐在地上。 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龚所长,往身上一背,大声喊道:“狗子被守护灵附身,正在承受守护灵的力量,身体可能有点受不了,我们冲出去。”一句喊完,背着龚所长狂奔,陌楠在前面开路,身上金光陡起,带起一道狂风来回穿梭,直面冲撞着,皆化成青烟,直接将那些阴魂都冲荡了开来。 眨眼之间,三人已经快到荒地边缘了,那些阴魂似也着急了起来,纷纷往我们扑来,却根本挡不住陌楠,就连那邪祟女鬼,也险险着了陌楠的道儿。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洪亮的声音陡然响起:“我们守了这么久,你来了一句招呼都不打就给抢走了,未免也太不合规矩了吧!” 话音一起,从荒地东面两百米之处,已经疾起一道人影,大步流星向我们这边赶了过来,月光之下,只见此人身形极为健硕,身宽体魁,身上用巨大的黑袍裹住,却又和那种井里的人穿的黑袍不同,没有描金边,气势汹汹,转眼到了近前,竟然比我还高出一个头,只怕足有两米之高。 一张脸看上去更是恐怖异常,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就好像是将脸切碎了重新缝补起来的一般,一双眼珠子则呆涩无比,竟然连转动都不转动一下,而且还一大一小,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看。 这人猛的一出现,龚所长哪受得了这种惊吓,嘎的一声就昏死了过来,我急忙喊道:“不好,狗子好像撑不住了,我们不要和他纠缠,快走!” 那碎脸之人哈哈大笑道:“我都出来了,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话刚落音,陌楠已经一阵风般的到了他的身边,接连出手,在他身上接连拍了三掌,两掌打在胸前,一掌正击在额头。 即使是我,只怕也不敢轻易承受陌楠的三掌,可那人却动也没动,就这么挨了陌楠三掌,看上去就像没事人一般。 三掌一中,陌楠立即飘身后退,一边身形疾退,一边喊道:“小心了,这人不是人,是具尸体,应该是炼尸一门的人暗中搞鬼。” 那碎脸之尸顿时哈哈大笑道:“算你女娃儿有点见识,这正是我的百碎尸,用的是一百具尸体之中,最精华的部分拼凑而成,别说是你女娃儿了,就算你爹陌人豪亲自来,也奈何不得我。” 我却根本不理睬他,直接背着龚所长就跑,边跑边喊道:“陌楠走!不用跟他缠斗,先找个安静之处,让狗子吸收了守护灵的力量再说。” 陌楠应了一声,随我疾走,那碎脸之尸哈哈大笑,大步跟来,那些阴魂见了他,纷纷躲避,可见他身上阴气之重,犹胜于阴魂,可那些阴魂则也不甘心就此放手,一起跟随而来。 月光之下,我背着假小狗子带头狂奔,陌楠跟在我身旁,后面几步之远,就是那碎脸之尸,再往后看,浩浩荡荡的数十个阴魂,这画面当真是诡异之极。 一直出了荒地,奔向高唐洼子,只要过了高唐洼子,就是一条路直通镇上,我完全有把握背着龚所长一直跑到镇上。 当然,我也没有这个必要,之所以这么做,只是要将他们引到高唐洼子而已。 可就在我们奔到村口之时,忽然发现村口站了一排的尸体,密密麻麻的一大堆,起码有上百具之多,每一具都带点残缺,顿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那百碎尸始终不急不徐的跟在我们身后,敢情早已经将我们的去路封死了。 我回头看了看,那百碎尸已经追到近前了,知道这下走不掉了,不过也好,就在这里开战,虽然这百碎尸看上去确实挺唬人的,可我也有把握拖到计划完成。 那百碎尸一见我们不跑了,却忽然也停了下来,一转身一把就抓向了跟的最近那女子阴魂,那女子虽为阴魂邪祟,却被他一把就抓的死死的,根本挣脱不得。 那百碎尸则哈哈大笑道:“千门的老鬼,这块肥肉是我的,这些天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现在地狱狂犬已经出世,你再跟过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句话刚说完,挡在我们前面的那群尸体忽然纷飞而起,一道人影如电一般直接从尸群之中冲了过来,那些群尸一和他接触,即被他撞飞了出去。 我一眼已经看见,正是三爷的身形,心中大喜,刚想张口呼叫,三爷已经冲到了我们面前,手一伸道:“将狗子给我,再耽误下去,狗子就没命了!” 第177章 :暗度陈仓 本来三爷一出现,我十分惊喜,可三爷这话一出口,我却陡然惊醒了过来。 三爷不是在云南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三爷做事一向不瞒着我,除了一些极为机密的隐秘,其他行动向来都会告诉我,甚至还会征询我的意见,以此来锻炼我的应对能力,但这次,他却在没有告知我的情况下,忽然出现在了这里,这就不对劲了。 而且,青石镇刚拿下来,苏写意躲在暗处虎视眈眈,苏写意虽然这次败北,可手下仍旧还有不少人,昔日三十六门的门主,绝大部分都跟随在他身边,这股势力绝对不容小瞧,三爷坐镇青石镇,一刻都不敢大意,怎么可能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随即我又想到那邪祟女子变身成陌楠的事情,顿时一激灵,是了!这家伙就是那个千门的高手,能幻化出别人想要的模样,他这招比影门的面具还要方便,直接利用人的心理来变幻面目,当真可怕。 这一想明白了,我立即单臂一送,佯装将龚所长送给那个假三爷,那假三爷一见大喜,伸手就来接,我手腕压在龚所长身下,他根本看不见,陡然一伸双指,一道九亟直接打了出去,就听轰的一声响,那假三爷惨叫一声,身形倒飞而起,笔直落入尸群之中。 那人一落入尸群,那尸群就忽然尽数消散,随同一起消失的,还有跟在那百碎尸身后的无数阴魂,一阵阵青烟飘起,瞬间场中仅仅剩下我们三人和那百碎尸,还有百碎尸手中的那邪祟女子,以及倒在地上的假三爷。 那百碎尸哈哈大笑,随手将那邪祟女子丢开,笑道:“老鬼,我早说过,这小子不一定会上当,你偏偏耍这些小聪明,现在好了,白受了这小子一记。” 我冷笑一声道:“原来两位联手了,怪不得光说狠话不见动手,是想在这里等着我,可惜,你要是冒充别人,比如王二麻子,或许我会信,就算我不信,也不能轻易出手,毕竟还要考虑到王二麻子的爱子心切,搞不好能偷偷跑出来,可你偏偏冒充三爷,这就别怪我了,如果我连自己亲三爷都认不出真假来,那我也别在三十六门之中混了。” 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谁都不敢轻易尝试,何况我还身负金鳞真龙之力,那个假三爷被一下击中,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才爬了起来,一张脸已经变回了本来模样,却是一个削瘦的中年人,看上去身形和三爷真的有几分相似。 那人被九亟之术一下伤的不轻,虽然死不了,却也得修养上三五个月,嘴角血迹猩红,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阴声说道:“徐镜楼,我记住你了!” 我主要目的,还是拖住这两个家伙,也觉得这人并无法对我构成威胁,所以也并未趁机出手,何况我也得防着身后的百碎尸出手偷袭,虽然龚所长并不是小狗子,可他好歹是个所长啊!要是在我手里出了事,我还真不好交代。 当下我念头一转,就哈哈大笑道:“三爷曾经说过,嫉恨我们徐家人的,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你算老几?要排队的话,从这里你得排到云南去!” 一句话说完,我一伸手就将龚所长递给了陌楠,一转身对那百碎尸道:“来来来,现在轮到你了,我倒想看看,你所炼的百碎尸,能经得住我几下?” 我这么说这么做,就是要让他们来找我拼斗,那千门的人估计不敢再出手了,只要我能缠住这百碎尸,小狗子那边就好办事了。 话刚落音,那趴在地上的家伙就陡然一翻,站了起来,随口吐了口血沫道:“呸!凡事也得有个先来后到的,这东西我已经盯了好长时间了,怎么也得该我先试试吧!” 那百碎尸一听,顿时哈哈大笑道:“布老千,不是我看不起你,就凭你千门那点玩意,如果非要出乖露丑,我怕你会连命都丢在这,这小子身上的暴戾之气,可比你强盛多了,又跟了徐老三学的一身阴狠鬼精,你玩不过他的,何况你现在还受了他的九亟,所能用的,也就剩下这个邪祟了,我要是你,就乖乖离开。”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百碎尸也不是什么好鸟,明着看好像是在帮那个人,实际上却将那人的底给爆出来了,等于告诉了我,我只要防着那邪祟女子就行了,分明是想借我的手,宰了那个人。 那家伙顿时面色一变,手一指那百碎尸道:“罗矮子!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东西?整天顶着一具尸体到处装神弄鬼,什么狗屁百碎尸,说白了就是糊弄人的玩意,你自己躲在尸体下面,人家不知情的,攻击尸体,根本伤不了你,这点手段,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嘛!” 我一听都乐了,刚才这百碎尸一出现,确实吓了我一跳,两米多高的身躯,又全是一块一块拼凑起来的,看着确实挺吓人,如今这两人互相一抖底,顿时全都明白了过来,哈哈大笑了起来。 说实话,这两人其实都是高手,单凭各自的实力,都可以和我对抗,如果我身上没有金鳞真龙的力量,任何一个都能赢我,但两人的行径,却都是见不得光的手段,光凭这一点,他们其实已经输了。 两军相逢勇者胜!一个人一旦只敢藏头露尾偷偷摸摸的行事,那这个人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我这一笑,顿时将两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两人齐声问道:“你笑什么?” 我大笑道:“我笑你们两个,死到临头了尚不自知,等下狗子醒过来,正好用你们两个练手。” 那百炼尸嘿嘿阴笑道:“是吗?谁拿谁练手,可不好说,没有三把神砂,我也不敢反西岐,我既然敢来,就有收服那地狱狂犬的手段,不相信的话,你尽管让那小子放马过来。” 话一落音,我已经飘然而至,口中大喊道:“小爷我身上也有守护灵,你就拿我试验看看吧!” 一句话出口,我已经一拳兜肚子打去,那布老千说过,这个家伙实际上是个矮子,我将这百碎尸折一半算,也就一米,我就不信他能连一米高都没有,这一拳打过去,就算他有百碎尸挡一下,也得震他个七荤八素。 我这边一拳刚打出,那边那布老千已经陡然一声尖啸,尖啸声一起,那邪祟女子身形凌空而起,发出一阵更加凄厉的尖啸声来,直向陌楠扑去。 与此同时,那百碎尸忽然身形一闪,就躲开了我的攻击,身躯却直接扑向了那布老千,一下就到了布老千的面前,碎脸狞笑道:“布老千,不要怪我捡你的便宜,你既然铁定了心要和我抢,我就只好先送你上路了。” 我早就料到他们必定自相残杀,当下一转身就截住了那邪祟女子,这邪祟倒有点本事,凶煞之气极重,怪不得那茅山门中人会折在她的手上,可她遇上了我,也只能算是她倒霉了。 我这边将那邪祟女子逼的节节败退,那边布老千也难逃厄运,被那百碎尸一把抓住,直接举了起来,猛的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激荡起一股烟尘来。 这布老千原先也不是弱手,只是被我九亟所伤,手下邪祟又被我缠住,可怜虎落平阳,被那百碎尸一顿狂摔猛砸,哪里还有个人样。 布老千被打成了这样,自然无法在驱使那邪祟女子了,那邪祟女子茫然木讷,站在原处如同孤魂,看着有点可怜,我叹息一声,一伸手就使出九亟,就算将其打的魂飞魄散,也比被这布老千驱使,到处害人的好。 就在这时,荒地之中忽然响起一声洪亮的犬吠之声,随即闪起一团金芒,紧接着陡然金光大盛,如同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球爆炸了开来,小狗子痛极惨呼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那百碎尸顿时一愣,一转头看向荒地之中的万道金光,又一转头看了看陌楠扶着的假小狗子,顿时一跺足道:“坏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小子竟然用了个西贝货骗了我们,故意将我们引来这里,和我们纠缠不清,暗地里让真正的守护者去得了守护灵,当真可恶!” 一句话说完,转身就向荒地跑去,我手中正好使出了九亟,原本是想打散那邪祟女子魂魄的,手腕一抖,就将那百碎尸拦了下来,口中哈哈大笑道:“现在才明白过来,是不是晚了点?” 这一切,正是我早就安排好的,利用龚所长假扮小狗子,让陌楠用旋风阻碍他们的视线,我则悄悄将自己的手掌放在龚所长身后,释放出金鳞真龙的力量,造成地狱狂犬认主附身的假象,他们身上没有守护灵,只能看到金光闪烁,却分不出是不是地狱狂犬的力量,必定会被我引来这里,小狗子则趁虚而入,夺了地狱狂犬。 至于重伤布老千,则完全是意外之获,这个计划当然是我想出来的,从目前来看,已经成功了! 第178章 :地狱狂犬 这计划目前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小狗子能不能撑得住守护灵的力量,和我能不能缠得住这个家伙,将会直接影响到整个计划能不能成功。 小狗子撑不住,那肯定前功尽弃,守护灵附体时那种疼痛,我是领教过的,我缠不住这个家伙,他必定会立即赶回去加以破坏,小狗子现在几乎就没有防御之力,所以无论如何,我也得将他缠在这里。 我也拼了全力,九亟挥洒,电光涌动,如影随形一般死死缠住那百碎尸,布老千已经成了废物,也就这个百碎尸还存在着威胁,只要我能拦住他,等小狗子收了地狱狂犬,谅他也拿狗子没办法。 就在这时,一件让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趴在地上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布老千,忽然嘿嘿的笑了起来,他本来已经狼狈不堪,这一笑,说实话比哭的还难看,血水都顺着嘴角流淌,我却莫名的心头一紧。 就在布老千笑声一起的时候,那邪祟女子却忽然动了,一动就快如闪电,带起一阵呼啸的狂风,嗖的一下就到了我的身后。 我顿时一惊,没有想到,这布老千都伤成了这样,还能驱使邪祟,更没想到,他被百碎尸差点弄死,最后关头却仍旧选择了帮助百碎尸。 好在我警觉的早,他一笑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邪祟女子一动,我立即闪身移开,当然,我不会忘了,临躲闪开的时候,还向百碎尸射出了一记九亟,就算以一敌三,我也不能让他们从我这里过去。 那百碎尸对我们徐家的九亟极为顾忌,我一指点出,他立即就侧身一闪,企图从那邪祟女子身边掠过去,利用那邪祟女子来挡住我。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邪祟女子猛的张口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尖啸之声,满头长发陡然直竖而起,一张原本还算俊俏的面容,瞬间变得铁青,双眼之中,直接滴落下一连串的血泪来,獠牙暴长,双手一伸,十指之上的指甲迅速变长,如同十条小蛇一般游了出去,一下就将那百碎尸裹住,十个指甲迅速缠绕,瞬间已经将那百碎尸裹成了一个木乃伊。 我顿时愣在当场,那布老千则嘿嘿惨笑道:“罗矮子,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这样,我才有机会找你报今天的仇。”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家伙对罗矮子刚才伤害他的事情,怀恨在心,却又担心地狱狂犬被罗矮子得到之后,他没有机会报仇了,所以玩了这么一手,无形之中,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当然是我最乐意看到的结局,我巴不得他们两个争斗起来,最好能两败俱伤,两个一起死了我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的惋惜,当下干脆双手一抱,看起热闹来了。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这一时的松懈,差点就害了小狗子! 就在我双手一抱胸,准备坐山观虎斗的时候,那百碎尸忽然发出了一声暴喊,随即猛的一下往上一蹿,直接将那邪祟女子带的飞了起来,与此同时,一道矮小的身影一晃,已经从那百碎尸下钻了出来,疾如闪电一般,向小狗子所在的方向疾掠而去。 我悚然一惊,急忙闪身去拦,可那矮子虽然身形矮小,可动作却是极快,速度远在我之上,三两个闪身,已经将我远远甩开,笔直的掠向了那团灿烂金光。 我嘶声大喊:“狗子小心!”同时将身形提至极致,拼了命的去追赶那厮,可哪里追赶的上,眼睁睁的看着那矮子闪身扑进了金光之中。 “轰” 一声巨响! 万道金光乱闪,化作一道道金辉散去! 那道矮小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笔直的飞上了半空,随即像个炮弹一般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来,顺地滴溜溜滚出好远,压到了一片荒草,才停了下来。 小狗子赤 裸上身,衣服估计是被撕碎了,身上如同被火烧过一般,皮肤都通红,双目更是血红一片,皱着鼻子呲着牙,脊背之上,金光万道,一条巨大的三首狂犬,出现在小狗子的头顶上空,摇头摆尾做咆哮状,三个脑袋异常凶恶,个个獠牙长如钢刀,十分骇人。 我一见暗暗松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种经历我有过,这分明是小狗子在关键时候,收服了那地狱狂犬,给予了那罗矮子致命的一击,由于小狗子初次使用地狱狂犬的力量,估计拿捏不住,有是情急出手,一定是全力而为,那罗矮子这一下估计是够受的。 刚想到这里,小狗子已经昂头就长啸了一声,竟然发出一阵类似狼嚎般的啸声来,随即猛的往地上一趴,手脚并用,当真就像一条狂奔的恶狼一般,夹带这地狱狂犬那狂飙的怒火,直向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的罗矮子飞奔而去。 我看着小狗子那种速度,心头一阵阵的震骇,地狱狂犬在十二生肖守护灵之中,对应的自然是狗,我没想到这地狱狂犬的威力竟然会这么大,竟然不比我的金鳞真龙差。 当然,我金鳞真龙的力量,只得了其二而已,而小狗子的地狱狂犬却本来就是百兽一门王家人所有,如今又回归了王家,极容易契合,发挥出的威力,也最酣畅淋漓,看起来极为强大。 就在我心生赞叹之时,小狗子已经蹿到了那罗矮子的身边,一把就将那罗矮子抓了起来,随手就是一阵疯狂暴击,一拳接一拳的击打在那罗矮子的肚子上,每打一拳,那罗矮子就喷出一口血来。 一连打了十几拳,那罗矮子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已经一动不动,小狗子这才直起腰来,收了身上金光,逐渐恢复原先的模样,用手拖着那罗矮子的一条腿,一直拖到了我的面前,将那罗矮子往我面前一丢,哈哈笑道:“镜楼哥,搞定!” 我这才放下心来,心中仍旧后怕不已,刚才真是万幸,小狗子再晚一步收服地狱狂犬,只怕后果难料,当下急忙走过去看了看小狗子身上的金色纹身,害怕有什么异常。 这一看我却顿时就乐了。 在我想象之中,那地狱狂犬生有三头,体态雄健,十分凶恶,这金色纹身应该也很凶猛才对,可在小狗子的后背之上,却只有一个金色的小狗图案,还是个小狗崽子的样子,伸着小舌头,小眼神看着挺无辜的,和小狗子一样,一脸的贱相。 我总算明白那王老头,为什么要让地狱狂犬附身在大黑狗的身上了,这图案附在小狗子身上,还能凑合,如果附在一个老头身上,确实也不合适,当下忍不住哈哈大笑,小狗子自己看不到后背的图案,不知道我在笑什么,还在一个劲的嘚瑟,不停拿捏起拳头,拼命鼓起肌肉来,对我显摆道:“镜楼哥你笑什么?猛不猛?威风不威风?” 我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点头道:“猛猛猛!赶紧送过去给你陌楠姐看一下。”一句话说完,肚子差点都笑岔气了。 小狗子应了一声,跑去向陌楠显摆去了,果然,陌楠也笑的花枝乱颤,小狗子还一个劲的炫耀,左右摆着poss,直将陌楠逗的差点笑坐在地上,甚至将龚所长都吵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我拖着那罗矮子,也走了回来,罗矮子一动不动,却还有气息,应该是被小狗子活活打昏过去了,那百碎尸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完全就是一具躯壳,而那邪祟女子则也恢复了原先模样,一脸的痴呆。 我将罗矮子丢给了布老千,转头对龚所长道:“龚所长,案子已经破了,凶手就是他们俩,不过,恐怕不能留活口给你了。” 那布老千则哈哈大笑道:“该!该!该!罗矮子,你和我争了这么久,如今终于死在我前头了。”一句话说完,伸手就去掐罗矮子的脖子。 谁知道手指刚一搭上罗矮子的脖子,那罗矮子忽然猛的一睁眼,一拳就打在布老千的胸前,那布老千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其中还带着一些血块,显然是心脏被打碎了。 布老千被一拳击中,猛的一震,随即双眼布满血丝,努力转头看向那个邪祟女子,挣扎着用最后一口气说道:“这些年,对不住你了!去吧......”一句话说完,头一伏,就此死去。 那邪祟女子则凄厉的尖叫了起来,好像想起了点什么,双手猛的一抱头,身形一阵扭曲,终于化成一缕青烟飘散,想来是布老千临终之前,良心发现,放了这个一直被他禁锢奴役的魂魄。 而那罗矮子一拳击中布老千,就陡然一弹,直接蹿进了那具百碎尸之中,身形一挺就站了起来,同时大喊道:“老大,可以动手了!” 这句话一起,我就觉得心中陡然一冷,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一股莫名的恐惧之意,从身后直逼了过来。 我当然不会忘记,我身后的人,是刚刚醒过来的龚所长! 第179章 :一尸双命 这一惊之下,急忙转身,一转身就看见了那龚所长正笑眯眯的看着我们,一只手正掐在小狗子的脖子上,显然是趁着小狗子不备,忽然出手制住了小狗子。 我头狂跳不止,面色却丝毫不变,冷声道:“龚所长,你果然不是警察。” 那龚所长嘿嘿笑道:“我当然不是警察!只不过买了几十套衣服而已,你就相信了,你未免也太好骗了点。”一句话说完,陡然发出一声呼啸声,那黑脸的赵岩,就带着二十多个假警察出现在四周。 我看的出来,赵岩这些家伙都是废材,最多也就是普通的打手而已,绝对不是三十六门的人,应该都是这龚所长招揽来迷惑我的,也算是他们的狗腿子,不然这么多人,身上的气场肯定瞒不过我。 真正厉害的,是这个龚所长! 我对他的警察身份,也有怀疑过,只是事情发生的时间点,卡的实在太好了,完全符合该有的情况,何况这人竟然能将自己的气息藏起来,装出一个普通人的模样,所以我虽然一直对他有点提防,却没有想到他会是三十六门的人。 现在的龚所长,早已不再是原先那个白净面皮看上去和和善善的警察了,气场完全外放,凌厉阴狠,一双眼睛之中,精光外露,扣住小狗子的手指,刚劲有力,只需要轻松一扭,就可以捏碎小狗子的喉头。 但我不敢露出丝毫的怯意来,现在这个时候一露怯,就等于将自己的底给露了,所以我仍旧笑眯眯的说道:“既然都是三十六门的人,那枪也就是假的了?” 那龚所长一伸手就将枪掏了出来,随手丢了,嘿嘿笑道:“我这所长都是假的,枪当然也是假的,我好歹在三十六门之中,也叫得响字号,用枪这种跌份的事,我还真做不出来,不然以后在三十六门也没法呆了,不过用来骗骗你们这帮小孩子,还是可以的。” 我哈哈一笑,一拍手道:“那我就不怕了!说实话,我对枪还是挺畏惧的,不过既然枪是假的,你们这些人,就别想再离开了,都留下吧!” 话一落音,那龚所长的手指就是一紧,冷笑道:“徐镜楼,我知道你的金鳞真龙挺厉害,不过你再厉害,我也能在你动手之前,就捏死这个孩子,你信不信?” 我还没说话,小狗子就骂道:“操 你大爷!有能耐就捏死你辰爹,不然等会你落我手上,我一定将你生吃了!” 那龚所长目光一冷,我正骑虎难下,陌楠忽然开口道:“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你一开始就和小狗子换了衣服,应该能猜到我们的计策,为什么早不动手,等小狗子收服了地狱狂犬之后才动手呢?” 那龚所长哈哈大笑道:“我又不是地狱狂犬认定的守护者,动手的早了,地狱狂犬没有附身在这小子身上,我也收服不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徐家小子一直对我有提防,只怕我稍有异动,他就会先将我灭了,到时候老二还是拦不住他,仍旧会被这小子得了地狱狂犬去,我为什么要早早动手!” “现在多好,这小子也得了地狱狂犬了,人也落在我手上了,我虽然不能动用地狱狂犬的力量,却可以将这小子炼成听我差遣的活尸,只要他不死,地狱狂犬就不会离去,就会受他所用,他又受我所用,这不等于成我的了嘛!” ”至于你们,有这小子在我手上,你们一定投鼠忌器,如果实在逼得紧了,我大不了就捏死这小子,一拍两散,你们放心,我们兄弟绝对逃的掉,你们非要动手的话,我只能留给你们一具尸体。” 陌楠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连你自己的兄弟都不通知,让你的兄弟差点就死在狗子的手上,你该不会其实也有想借小狗子的手,杀了你兄弟的打算吧?毕竟只有这样,你才能独霸小狗子。” 我一听就知道陌楠是在挑拨他们兄弟俩,这个时候,如果他们产生了内讧,对我们当然是有利的。 却不料那白净面皮一听,就哈哈一笑道:“你以为我们兄弟俩回被你挑拨吗?别浪费口舌了,我可能会想杀了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却一定不会杀他的,老二也一定非常明白这一点。” 那藏在百碎尸中的罗矮子也放声大笑道:“你们太幼稚了,大哥如果要杀我,那就等于杀了他自己,同样的道理,我要是杀了他,也等于自杀,所以,你们的挑拨离间,对别人或许有用,对我们兄弟俩,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兄弟俩话一落音,陌楠已经面色一紧,脱口而出道:“我知道你们俩是谁了,一门双尸,一尸双命,你们是炼尸门的两个叛徒,龚青、罗烈!没想到,苏写意竟然连你们都勾结上了。” 那白净面皮阴森一笑道:“不错,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们师兄弟,我就是龚青,不过,你太高看苏写意了,凭他还无法差遣我们兄弟,我们现在,已经是井里的人了。” 这句话一出,我眼角顿时一阵狂跳,这么说来,李药药的身份,只怕也不只是苏写意的走狗那么简单,苏写意等人并没有几个守护灵可用,目前展现出来的,只有一虎一蛇而已,苏出云不用怀疑,可苏振铭究竟是向着谁的还是个未知数。 而李药药身负圣手青猿,又有摘心手那等凌厉的手段,苏写意前去青龙峰伏击我们的时候,却没有他的份,分明是在苏写意面前隐藏了实力。 这个李药药,藏的好深!很有可能,连他疯疯癫癫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就算他之前对狗比较畏惧,以他现在的身手,根本就不必再如此惧怕,他这是故意露出来的弱点,好在加以利用的时候,不引起人的怀疑罢了。 而我们三个,就是被他这样引入局的! 他早就知道了这地狱狂犬的存在,却一直没有告诉苏写意,又故意暴露自己,被我们所擒,让我们前来引地狱狂犬出现,就是为了让这龚青、罗烈师兄弟俩将小狗子抓了炼成活尸,目的当然是收集十二生肖守护灵。 井里的人,果然动手了! 一念至此,我念头急转,不管他们在搞什么鬼,总之目前我们是非常被动的,小狗子落在龚青的手上,我们又不敢强攻,离间也没成功,又不能就这样让他们将小狗子带走,一旦小狗子被带走,那必然会被炼成活尸,生不如死,不行!无论如何,我也得将小狗子救出来。 当下扬声说道:“龚青,你不是要炼活尸吗?用我炼的效果可比用小狗子炼强多了!” 小狗子面色一变,嘶声喊道:“镜楼哥......”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已经被那龚青手一捏,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陌楠忽然又将话抢了过去,问道:“这么说的话,那李药药一定也是你们井里的人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李药药现在已经跑了吧?会是谁放了他呢?” 那龚青却根本不再回她的话,只是用阴狠的目光盯着我道:“你要想换着小子也行,你站着不许动,让老二过去将你打昏过去,我保证放了这小子,有金鳞真龙作为我的活尸,我自然是乐意的。” 陌楠忽然又说道:“如果你说出谁是李药药的内应,我还可以再送你一个幻影玉兔,我和他生不能成夫妻,做一对活尸,也是好的。” 那龚青这才看了一眼陌楠,目光之中忽然露出一丝警惕的神色来,不答反问道:“没这么简单吧?你想套我的话,可能还嫩了点!” 陌楠一听,面色顿时冷了下,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不愿意说出李药药的内应是谁,那我也只好杀了你们了,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青石镇内还有李药药的内应,回去之后,无非费点时间,肯定查的出来。” 那龚青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猛的笑声一停,手指再一使劲,冷声道:“你们大可以试试,只要你们踏上前一步,我就立即杀了这小子,你既然知道我们师兄弟的名头,就一定知道我们师兄弟的为人,不要逼着我现在就杀了这小子,留着这小子的命,搞不好以后还有救呢?对不对?” 我也急忙说道:“陌楠!”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陌楠已经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嫣然一笑道:“放心,三爷既然让我跟这你来,我当然得替你把漏洞补上,不然我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听的一愣,陌楠这话说的,好像胸有成竹,可这赌的毕竟是小狗子的一条命,稍有差池,我们回去又怎么向麻二爷交代。 刚想到这里,陌楠已经面露微笑,对那龚青说道:“现在,我就踏出这一步,你要是说出李药药的内应是谁来,我就让镜楼放过你们,如果还是不说,你们一尸双命,今天都得丢在这里!” 一句话说完,一步就踏了出去! 第180章 :幻影玉兔 陌楠这一步踏出,没将那龚青吓到,却将我吓的不轻,急忙一闪身就拦在了陌楠身边,一边用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龚青的手指,只要他敢真的杀了小狗子,我一定和他拼命,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陌楠道:“有几成把握?” 陌楠微微一笑,轻声道:“十成!” 两个字一出,我立即闪身到了一边,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会拿小狗子的命开玩笑,她既然说有十成的把握,那就代表她确实没有在赌,这我就放心了。 我这轻松了下来,可那龚青却面色一变,厉声道:“陌楠,你这是想逼我杀了他吗?宁愿让他死,也不愿意让他落在我手里对不对?” 陌楠微微一笑道:“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们不能什么都不落吧!小狗子可以给你带走,你起码告诉我们内应的名字,一个换一个,我们回去也还能有点话说,不然大家就一拍两散,谁也别想白落什么好处。” 一句话说完,又向前踏了一步,一张俏脸猛的一沉道:“看样子,你是什么都不想说了?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或许可以逃走,但想带走小狗子,是不可能的,我们无非损失一个人,你这么久的安排,也休想得到一点成果。” 那龚青急忙一挥手道:“慢着!我有条件,我可以告诉你内应是谁,但你们一定不能言而无信,更不说出是我告诉你们的。” 陌楠一点头道:“好!你说出来,我们一定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对外透露是你给我们的消息。” 那龚青又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小狗子,眼神之中满是贪婪,估计还是舍不得这个可以拥有地狱狂犬的机会,终于牙一咬,一点头道:“其实,你不应该逼我说出来的,我说出来,对你并没有丝毫的好处,因为那个接应李药药的人,就是你爹陌人豪!” 这句话一出,我顿时一愣,陌楠更是俏脸瞬间煞白,颤声急问道:“你说什么?” 那龚青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陌人豪其实也是井里的人,只不过他隐藏的极深,即使他每次去汇报情况,也都是黑炮加身,只露一双眼睛,我也是从形体上大致推测出来的,毕竟像陌人豪那么威猛的气势,在青石镇可就他一个。” “何况,陌人豪素来就有野心,一心想当三十六门的人王,原先被苏写意压了一头,现在又被徐关山掌控了大局,你自己想想,以陌人豪的性格,会如此善罢甘休吗?” 陌楠连声叱道:“你胡说!我父亲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想要什么,他自己会去争取,怎么会做出这种卖友求荣的事情!” 我虽然心中也异常震惊,却仍旧能保持一丝理智,急忙闪身到了陌楠身边,手一伸搭在陌楠的肩上,沉声道:“不要慌,他也只是猜测,并无真凭实据,何况,他的话,我们也不能全信,我们自己先乱了,搞不好就上了他的当了。” 那龚青则一耸肩,对陌楠道:“这个你就要自己去问你爹了,我只是将我知道的说出来而已,信不信由你们,现在,我已经说出你们想要的答案了,如果再不遵守信言,那我也只好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了。”一句话说完,手指又是一紧,紧紧的扣在小狗子的喉头上。 他这个举动,迅速的使陌楠沉静了下来,不管内应是不是陌人豪,那都是我们回去才需要面对的事情,而小狗子的命,却已经是燃眉之急,轻重缓急,陌楠还是分得清的,即使她现在可能已经心乱如麻,却也不得不冷静下来。 陌楠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迅速的冷静了下来,眼神之中还有一丝彷徨,可语气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对我一递眼色,示意我准备动手,随即转头对那龚青说道:“既然你只知道这么多,那我们也没必要在和你纠缠下去了,你可以死了。” 那龚青面色一冷,厉声道:“我早就知道你们女人家说话不可靠,也罢!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们谁一上来,我就先捏死这小子。” 随即一转头,对那百碎尸喊道:“老二,我们走!看谁敢拦我们。” 那百碎尸刚应了一声,陌楠已经面如冰霜的说道:“龚青,你真的以为,你手中抓着的,是地狱狂犬的守护者吗?如果真的是小狗子,你一直在他身后,地狱狂犬就附在他脊背之上,你一直在威胁着小狗子的命,地狱狂犬会放过你?只怕你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那龚青一愣,急忙一探头,看了一下小狗子的脸,随即眼神又镇定了下来,冷声道:“你少唬我!明明就是这小子,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说动我放弃这小子吗?” 陌楠此时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冷笑一声道:“我唬你?你只打算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可你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我吧?从你们一出现,我就开始怀疑你了,这里地大人稀,这种事发生的可不少,何况还没有苦主往上闹,上次徐家村成了鬼村,可没见到你们如此积极,为何这次高唐洼子出了事,警察方面会这么重视呢?” “所以,你们一出现,就已经引起了我的疑心,只是你伪装的极好,一点气息都不泄露,我也没有把握判定你们的真实身份,仅仅是怀疑而已。更何况,你一直装成昏迷不醒的样子,小狗子得了地狱狂犬一回来,你却不用人叫你就醒了,我又怎么能不防你!” “有这一点防备,也就够了,你只注意到了镜楼的金鳞真龙,还有小狗子新得的地狱狂犬,却忽略了我的幻影玉兔,这一点,就是你最大的败笔。” 那龚青的目光之中,已经显露出一丝惧意,兀自嘴硬道:“幻影玉兔的威力,我也不是没见过,不就是速度奇快吗?可你再快,还能有我的手指动一下快?” 陌楠轻轻摇头道:“速度只是我愿意让你看见的,幻影玉兔的真正能力,不只是速度,而是幻影!不然怎么会叫幻影玉兔呢!” 刚说到这里,那黑脸赵岩已经不耐烦道:“老大,别和他们扯了,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兄弟们上,你们将那个小伙子解决了,这个小娘们留给我乐呵乐呵!” 我一听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这家伙虽然也有点眼色,却根本不了解三十六门的可怕之处,竟然说出如此龌龊不堪的话来,也就注定了他的命,到今天晚上为止了。 我心中杀意一飙升,那股暴戾之气立即狂飙而起,毫不犹豫的立即出手,一闪身就到了那赵岩的身边,一拳就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顿时如同一个西瓜被打裂开一样,蓬的一下,整个脑袋就被打碎成几块。 这一下,顿时将其余那些摩拳擦掌的汉子都镇住了,一个个露出恐惧的眼神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嘶喊一声道:“跑啊!”二十多个汉子,一起转身就跑。 就在这时,陌楠忽然喊了一声:“狗子,这些杂碎一个不要放过。” 喊声一起,就听见小狗子那爽朗的笑声响了起来:“妥勒!楠姐放心,这些家伙,一个都别想活。”随即一团金光乍起,响起了一阵野狗咆哮声,听声音有数十条之多,估计附近的野狗都被小狗子弄来了,那些汉子的凄惨喊叫声立即响起,瞬间就乱成一团。 那龚青顿时愣住了,急忙看了看自己手中挟持的小狗子,又看了看刚才小狗子发声的方向,满脸都是迷惑。 其实不但龚青愣住了,我也有点傻眼,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陌楠这时才一伸手,对着那个被龚青挟持的小狗子一招手,那小狗子忽然就化成了一缕金光,嗖的一下飞回了陌楠的身上,陌楠随即笑道:“这就是幻影玉兔的能力,可以随意幻化出我想要幻化出的人来,也正因为如此,玉兔守护灵,才被称之为幻影!” 我一见心头顿时狂喜,真没想到,陌楠的守护灵竟然还有这种功能,那龚青则面色巨变,一片铁青,嘶声喊道:“我根本就没见到你出手,你是什么时候将真正的地狱狂犬守护者掉包了的?” 陌楠的脸上,陡然显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来,看了我一眼道:“这就要归功于镜楼了,他将罗烈拖了回来,丢给布老千,就在布老千要杀罗烈,反被罗烈偷袭杀死的一瞬间,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罗烈和布老千的身上,我轻轻松松的就将小狗子掉了包。” “原本,我只是担心暗中还会伏有暗兵,对小狗子做的一种保护措施,对你也起了一丝疑心,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上了钩,龚青,现在你可以死的瞑目了吧?” 我已经全都明白了过来,陌楠说的确实是事情,在罗烈陡然出手那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确实都转移了过去,就连我也没注意到小狗子被掉了包,不过无所谓,这次,我们赢定了! 第181章 :狂犬显威 局势一清晰了,我毫不犹豫的出手,一出手就是重招,直击那龚青。那龚青似乎极为害怕,并不敢硬接,一转身就跑,但却不是向后逃走,而是奔向了那百碎尸。 而那百碎尸这时也忽然炮弹一般飞了起来,笔直向我撞来,我自然不惧,双手一挥,硬击而上,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那百碎尸生生被我的力量击散,化成无数块尸骨,四散而落,弄了我一身,甚是恶心。 而这个时候,那龚青也和罗烈也飞奔到了一起。 陌楠忽然说道:“镜楼,这龚青、罗烈两人,天生各有残疾,罗烈大概是身矮,龚青却不知道,两人合练尸术,性命相连,所以才称为一尸双命,传闻此术异常厉害,小心一点。” 我点了点头,直接向两人走去,说实话,他们一起攻击我才好,我还满甘心他们攻击陌楠的,陌楠的速度和幻影术,用来自保相当不错,但攻击方面却又所欠缺,力量相对弱小许多。 我这刚一动身,那龚青和罗烈已经同时大吼道:“双尸合体!” 四个字一出,那罗烈身形一闪,已经将龚青扛了起来,龚青直接骑在罗烈的脖子上,两人四臂同时展开,一下看起来高了不少,更为奇特的是,两人身上的气场完美的结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股极强的气势,冲天而起,单以气场论,比我只怕只强不弱。 我冷笑了一下,只要是配合,就不会百分百的完美,总会有破绽可寻,只要寻出那个破绽来,破解他们俩的联合,简直易如反掌,以我之能,要杀他们两个,估计不是什么难事。 正要抬步向前,四周忽然响起一阵整齐的野狗咆哮声,那些龚青招来的汉子,早已经没了声息,估计都被小狗子给灭了,随即就见一团金光一闪,小狗子已经赤 裸着上身到了我的面前,伸手一拦道:“镜楼哥,我刚得了地狱狂犬,还没玩过瘾呢!这两个也给我吧!” 小狗子一出现,我就是一愣,这家伙身上的金色纹身,在不发作的时候,只是一条极其可爱的小狗崽子,可现在金光挥洒,力量涌现,却显露出另外一副模样来,三个狗头极其凶猛就不说了,而且那三个狗头竟然是分开的,分别在双肩之上各顶一个,胸前一个,这和我们的全都不一样,我身上的金色分身,不管发作不发作,形态都是一样的,没有变化,他这个的变化,却极其巨大。 更稀奇的是,在小狗子一句话说完,转过身去面对那双尸合体的时候,他脊背上的那小狗崽子的图形,仍旧还在,只是看起来好像变大了一点,就像着一时三刻之间,真正的长大了一般。 说实话,我也存心想看看小狗子这地狱狂犬的威力,对他身上这种金色纹身的变化也觉得十分好奇,当下就没拦他,任由小狗子大步走向那双尸兄弟,只是身上力道却没敢再松懈,如果小狗子抵挡不住的话,我可以随时出手。 陌楠悄悄走到了我身边,看上去也甚为奇怪,问我道:“你注意到没?小狗子身上的金色纹身,好像和我们的都不一样。” 我点头道:“是的,后背的纹身在这一会,好像长大了不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小狗子的变化好像很大,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正在不断的变强。” 话未落音,小狗子已经走到了那双尸兄弟面前,嘿嘿一笑,手一伸,指向双尸兄弟道:“你们谁先死?” 那双尸兄弟根本不答,齐声长啸,猛的一下凌空飞起,两人摞一起,直接向小狗子扑了过去,身在半空之中,忽然分开,罗烈双手一托,将龚青直接向上空托去,自己身形往下一沉,闪电一般掠向小狗子,双手如钩,直抓小狗子的一双脚脖子。 而那龚青则借着罗烈一托之力,身形在半空之中陡然再度提升两米,双臂一展,如同一只雄鹰一般,从上而下扑向小狗子,双手所抓方向,正是小狗子的双肩。 两人一出手,我就发现了蹊跷之处,在他们的手指之上,瞬间全都变得乌黑,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手段,可这一下要是抓住,绝对不好受。 我正想出声示警,小狗子的身形已经一伏,如同一只大狗一般,一跃而起,正好从龚青、罗烈的中间穿了过来,落在双尸原先站立的地方,而那龚青也一下落在了罗烈的脖子上,再度互相面对,双方等于互换了个位置。 小狗子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戏谑般的笑容来,对双尸兄弟一钩手指道:“有什么拿手的就赶快使出来吧!别藏了,像刚才这样的把式,就不必再使出来丢人现眼了。” 双尸兄弟一起大怒,齐声狂啸,身形原地一阵急旋,顿时带起一阵狂风,等他们在停下来的时候,罗烈竟然不见了,而龚青也恢复了原先的高度,只是身上的气势,却又强了几分。 我顿时有点傻眼,罗烈去哪了?难不成钻入了底下,可我四处查看,却并没有发现地面有什么不妥之处,不由的加倍提防起来,生怕小狗子有什么闪失。 小狗子则嘿嘿一笑道:“又来这些鬼把戏,你们不烦,我都烦了。”一句话说完,人已经直接蹿了出去,带起一团金光,呼的一下就扑向那龚青。 小狗子这一扑,力道用的极猛,可那龚青竟然不躲不避,双掌一抬,就迎了上去。 轰的一声巨响,那龚青和小狗子一下子各自震开三步,竟然打了个势均力敌,随即龚青就厉啸一声,只扑而上,双手已经漆黑如墨,直抓小狗子双肩。 小狗子本来就小,玩心正盛,又初得地狱狂犬之力,哪里肯让,直接身形一抢,双手一抓,已经抓住了那龚青的一双手腕,往上一托,身形疾进,反向龚青怀中撞去。 就在这时,从龚青的怀中,猛的又伸出一双手来,同样漆黑如墨,直抓小狗子。 小狗子一个不防,眼看就要被抓住,身形却忽然一沉,直接趴在了地上,哧溜一下就从龚青的裤 裆下钻了过去,一脚踢在龚青的屁股上,口中大笑道:“你有双尸合体,我有野狗钻洞,你想阴我,我就踢你屁股。” 那龚青根本没有想到小狗子会用这等招数,被一脚踢中,身体顿时前倾,向前抢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形,转身怒目而视,厉声道:“你这手段,也不怕辱了自己的名头!” 小狗子还没说话,陌楠已经抢先说道:“狗子还是个小孩子,哪有什么名头,一个小孩子斗你们两个成名已久的败类,传出去的话,也不知道谁会被骂不要脸。” 小狗子也哈哈笑着接道:“不但你们会被骂不要脸,今天还得死在这里,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把戏,再想阴我,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一句话说完,闪身又上,这次速度更快,身上金光更盛,我在小狗子身形窜动之间,隐约看见他身上的金色纹身好像变的更大了,不由的更加好奇,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狗子身形一闪,已经到了那龚青的身边,这次不在从正面扑击,而是仗着身法灵巧,不断从左右踢打,眨眼之间,龚青的左右肩头和肋上,已经受了好几下,虽然全都是拳打脚踢,可毕竟附有地狱狂犬之力,也不是好受的。 那龚青大怒,猛的将身上衣衫一撕,露出里面的身躯来,只见在他胸前,忽然多了一张凸起的人脸,看那脸面的轮廓相貌,正是忽然消失不见的罗烈。 从龚青的双肋之下,各有一个腐烂的大洞,从两个烂洞之中,又伸出一双手臂来,同样是十指漆黑,不用问,那罗烈一定藏在了龚青的身体之中,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龚青一体四臂,胸前凸脸,自己亦是面色铁青,看上去十分可怖,身上的气势更是冲天而起,狂飙而出,猛的嘶吼一声,身体忽然陀螺一般的狂旋而起,凌空飞旋,四臂齐展,整个身体如同一个巨大的风车一般,向小狗子旋了过去。 小狗子的面色忽然一沉,身上金光大盛,形成三个巨大的狗头,猛的一起昂头狂啸,啸声一起,小狗子已经飞身扑了出去。 就在双方身形即将接触到的时候,小狗子忽然笑了起来,身形陡然往下一沉,再度从龚青的身下钻了过去,可他身上那三个巨大的金色狗头,却一下就撞在了飞旋不止的龚青身上,顿时又是轰的一声巨响,龚青的身体笔直飞上半空。 小狗子这才哈哈笑道:“怎么不长记性呢!刚才才吃过这个亏,现在又来!这可怪不得我。” 而在半空的龚青身体表皮,忽然寸寸碎裂,身体中间,竟然完全是一个大洞,而那罗烈,正从龚青的身体中分离了出来,一头扎在地上,再也不见动弹了。 第182章 :有我陪你 砰、砰两声,龚青、罗烈前后跌落在地,罗烈先前就已经被小狗子痛打了一顿,如今又受了那地狱狂犬的重击,一落地就失去了生命特征,倒是那龚青翻滚了几圈,兀自挣扎着想爬起来,口中嘶声喊道:“你什么时候......” 后面的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人已经重重的趴在地上,再也没有气息了。 小狗子则有点发愣,明显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强悍,转头看了我一眼道:“镜楼哥,我这么厉害?” 我哈哈笑道:“你当然厉害,不然你以为大家为什么都拼了命的去寻找十二生肖守护灵,不过说实话,你比我当时可厉害多了,我当时金鳞真龙附体,好久都只是个摆设。” 小狗子这才回过味来,收了金光,那金色纹身又成了一条小狗,不过明显长大了许多,原先只是条小狗崽子,现在已经长大了两三倍,金色纹路更浓了,獠牙都长了出来,只是形态还不够威猛。 我这话一说,小狗子就牙一呲笑道:“那是当然!我是谁?我可是王清辰,将来要成为百兽之王的!” 我笑着拍了他脑瓜一下,让他召唤点野狗来,将尸体清理了,这里可不是云南,这么多尸体留在这,是个麻烦,当然,这事对小狗子来说,也不是难事,他这个未来的百兽之王交代下去,那些野狗连脑袋瓜都能啃碎成渣渣。 小狗子兴冲冲的去了,就这么精光着上身,在月色下晃,召唤来几十条野狗,指挥着那些野狗将尸体拖走。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这种感觉很奇妙,看着自己的兄弟逐渐成长起来,一个个变的越来越强悍,好像比我自己变强还要让我开心。 也许,有朝一日,花错、小狗子、拼命四郎、钟炎等,都会成长起来,就像三爷和麻二爷、张昊海、谭老西等人一样,我们也会拥有那种过命的交情,并且,联手创建出一个属于我们的时代来! 一想到这里,我心中竟然有点小激动,一股从未有过的雄心壮志,油然而生,头也不转对陌楠道:“陌楠,你看着,我要成为第二个三爷,拥有自己的一票兄弟,迟早有一天,和三爷一样,掌控整个三十六门。” 陌楠却没有说话,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正愣愣的看着我的背影,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泪水,眼神之中,也全是恐惧和为难! 我又不傻,一看见陌楠的眼神,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刚才龚青说陌人豪有可能是内应的时候,陌楠就一度情绪失控,如今我们的危机解除了,她自然会想起这事来。 当下我就走了过来,一伸手就将陌楠揽进自己的怀中,轻轻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缓慢但坚定的说道:“别怕!有我陪你!天塌不下来。” 陌楠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扑进了我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道:“如果真的是我父亲,我该怎么办?一面是你,一面是父亲,如果你们真的站到了对立面,我又能怎么办?” 我的肩膀更结实了,我的胸膛已经足够宽厚,陌楠伏在我的怀里,娇弱的像一只无助的小兔子,这个时候,当然应该由我来为她挡风遮雨!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说道:“你放心,就算真的是陌爷,我也不会让我们有生死相拼的那一天,陌爷虽然也是一代枭雄,可他的把柄已经抓在了我的手里,那就是你,我就不信,他都四十大几的人了,还会和自己的女婿争什么人王!” “何况,目前仅仅是龚青的一面之词而已,究竟可不可信,还是两说,我们要因为对方的一两句话就庸人自扰,那我们也别在三十六门里混了,赶紧回徐家村,结婚生娃种地过日子算了。” “再说了,如果真的是陌爷,他不就是想当人王嘛!给他当就是,三爷是我亲三爷,陌爷是我老丈人,谁来当这人王,都没有差别。” 几句话一说,陌楠顿时显得好了许多,抬起一双泪眼来,盯着我看道:“我求你一件事,如果真的是我父亲,如果真的有你们必须刀兵相见的那一天,你一定要放他一条生路。” 我微微一笑,低下头去,目光炯炯的盯着陌楠的眼睛,用最诚恳的声音说道:“我说过,从现在开始,你不必再为这件事担心,我向你保证,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你身陷这种两难的境地之中。” “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怎么样,你都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就好,我永远在你身边!” 陌楠顿时再度涌出泪来,一下又扎进了我的怀中,泪水肆意的流淌,迅速浸湿了我的衣衫,月光下,夜风中,被泪水浸湿的衣衫有点凉,但阻止不了我一颗滚烫的心! 我忽然明白了三爷当年为什么会舍命维护琴门的大小姐,按理说,琴门大小姐杀戮成性,罪孽深重,以三爷嫉恶如仇的个性,就算不出手要了她的命,也该拂袖而去才对,可三爷却一直站在琴门大小姐的身边,即使生命垂危,也不肯放下琴门大小姐自己逃生,原因很简单,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维护不了,那还算什么男人! 风雨相伴,生死相依,才是爱情的真谛! 所以,我一定要维护陌楠,陌楠是我的女人,虽然我们还没正式结成夫妻,在我心里,她早就已经是唯一,我作为她的脊柱、她的靠山,怎么可能让她痛不欲生。 绝对不行! 什么人王!什么三十六门!在我眼里,远没有陌楠的一个微笑重要!不管内应是不是陌人豪,我都不能让他站到我们的对立面去,任何会对陌楠造成伤害的事情,我都不愿意让它发生! 当下主意一定,立即笑道:“放心好了,这事你就不要过问了,等回到云南,我会处理的妥妥当当,你所担心的情况,永远不会出现。” 陌楠在我怀里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小狗子的笑声已经响了起来:“怪不得将我支开去处理尸体,原来你们俩个要抱抱,没事,我先回去,你们继续!” 我顿时笑了起来,小狗子这家伙,人小鬼大,估计早就回来了,一直没出现,这个时候出现的正是时候,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哄下去了。 陌楠果然红着脸从我怀里跳开,伸手抹去眼泪,追着小狗子回了高唐洼子,这才半夜,我们也不急着赶路,自然要在高唐洼子休息到天亮,虽然说内应的事要查出来,可我其实心里也为难,如果真是陌人豪,我又该怎么处理?与其急吼吼的赶回去,还不如想好了对策再回去。 我随后回到高唐洼子,三人选了间最大的房屋休息,说是最大的,实际上堂屋也就三间房,有院子和前屋而已,陌楠在左间,小狗子在右间,我则翻了一床人家没愿意带走的旧被子,拆了个门板,权当床了,和衣躺在前屋里,这样我等于堵住了进去的路,而且不管堂屋左右哪边有声响,我都可以第一时间赶到,人在三十六门,睡觉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狗子小,陌楠又是女孩子,我自然得承担起责任来。 小狗子这家伙毕竟小,一开始有点兴奋,在房间里折腾的叮咚的,不一会却传出了微鼾声,像他这个年纪,本来就是无忧无虑的时候,要不是生就是三十六门的人,也许正和普通的孩子一样,正上着学呢! 我却睡不着,闭目凝思,满脑子都是内应的事,其实我看得出来,那龚青没有说谎,虽然不能确定就是陌人豪,可是能有陌人豪那股气势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刚想了一会,忽然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急忙一睁眼,却见陌楠正站在我身边,身上就穿了个单衣,露出一大片白生生的胸脯来,面色煞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正用一双水茫茫的大眼睛看着我,目光之中,满是柔情蜜意。 我顿时脑中一阵昏眩,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陌楠早就出落成了大姑娘,身材不但婀娜多姿,而且该大的地方绝对不小,玲珑有致,前凸后翘,人又生俊俏,再穿这么少,我没流鼻血已经算不错的了。 不料我这边刚一血冲脑门,陌楠已经一伸手掀开我的被子,身形一滑就钻进了被窝之中,一双柔若无骨的纤手一伸,就搂住了我的脖子,口中呵气如兰,双汪汪的大眼睛缓缓闭了起来,粉红的嘴唇就向我凑了过来。 我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哪里受得了这种诱惑,只是头一次经历这种情况,脑回路一时慢了一拍,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陌楠紧紧抱住,胸前则被高耸的柔软抵住,陌楠冰凉的嘴唇已经贴上了我的嘴唇。 就在这时,我陡然一激灵,几乎是本能反应一般,一把就将陌楠推开,猛一甩头道:“不能这样!” 第183章 :通灵白家 陌楠顿时一愣,随即如同滑蛇一般的双手又缠了上来,红唇未启,喘息说道:“我怕以后没了机会,今天晚上,我就把自己给了你!你不是早就想要娶我了吗?今天发生,和以后发生,又有什么两样?” 我却迅速的冷静了下来,说实话,我不想那是扯淡,我血气方刚,年少强健,遇到这种情况,哪里还能把持的住,身体都有了反应。 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 虽然我至今还是童子之身,根本不懂男欢女爱之事,可我主观里就认为,男女在一起,不应该是由情生爱,随爱而发,一切水到渠成,自然欢愉,可现在根本就不是这样的,陌楠忧心忡忡,我若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夺了陌楠的清白,那我又成了什么? 这样绝对不行! 如果这事发生在之前,没有陌人豪这档子事,我根本把持不住,可现在,即使我的身体愿意,心也不能同意。 当下立即正色道:“陌楠,我是爱你,也确实准备娶你,但现在不行!” 一句话说完,又怕陌楠难过,随即笑道:“你放心,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去掉你心中大石,就算你不愿意,也难逃我的魔爪。” 话刚落音,陌楠眼中就闪过一丝亮光,随即说道:“你真好!那你就抱抱我吧!”随即一双玉臂又缠了上来,娇柔软滑的身体,又贴了上来。 可就在这一瞬间,我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寒意! 我毫不犹豫的立即出手,一出手就是九亟,同时口中炸雷一般叱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迷惑我!” 九亟一出,陌楠就陡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这声音一起,我立即就想了起来,这个陌楠竟然是布老千临死前放走的那个邪祟女子所化,这东西竟然不知畏惧,再度化身陌楠前来引诱我,当真是找死! 偏偏我刚才思绪都在想着怎么化解陌人豪的事情,再加上她一上来就钻进了被窝,我哪经历过这事,顿时心神被其所夺,血脉喷张,幸亏紧要关头我及时收住了心神,不然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但我这一指,也没有点下去,就指在那邪祟女子的额头正中,没有继续前击,也没有收回来。 这时那女子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貌,颇为俊美的脸上,显露出极度的恐惧和无助来,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下不去手了。 这邪祟女子的尖叫声,也惊醒了陌楠和小狗子,两人几乎同时蹿了出来,身形一现,两团金光都闪现了起来,一闪身就到了前屋,将前屋之内照耀的一片金黄。 陌楠一见那女子坐在我的被窝里,而且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样,顿时一张俏脸气的煞白,虽然我现在正用九亟指着那女子,我还是急忙说道:“这玩意竟然幻化成你的模样,想来害我,我及时发现,将她制住了。” 陌楠一听,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冷声说道:“这邪祟真是找死,布老千放了她,竟然还敢回来!” 小狗子也笑道:“交给我吧!我正好没练够呢!” 那邪祟女子却忽然说道:“不要杀我,我并不是想来害你的,只是我被他禁锢的太久,现在他虽然放了我,可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觉得他好像可以依靠,就......” 陌楠毕竟是女孩子,听她说的这么可怜,不由得面色一软,说道:“人鬼殊途,他可不可以依靠,你都不能来找他,你既是亡魂,自然前去轮回台,重新投胎为人,这里岂是你可以来的!”虽然语气还是严厉,可眼神明显没有那么凌厉,想来她也看出来了,这个邪祟女子,只是一个可怜的亡魂而已。 那邪祟女子说道:“我也想去投胎,只是我还没有找到妹妹,心事未了,又如何能安心投胎,当初若不是因为要寻找妹妹,又怎么会被布老千所欺骗,一个千门骗子,如何能禁锢得住我!” 我一听顿时好奇了起来,说起来好像真是这样,这邪祟女子的本事,明显比那布老千大的多,那布老千的气势,有一大半都是靠着邪祟女子的,可却能禁锢这邪祟女子这么多年,其中只怕必有内情,反正被她这么一闹,大家也说不着了,不如听听,如果能帮,就出手帮了,看着女子,也怪可怜的不说,留她在人间游荡,也不是好事。 当下我就和陌楠一对眼色,陌楠一点头,一把将我拉了过来,自己坐到了那邪祟女子的身边,说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我们如果能帮你,就帮你一把,你也好安心投胎。” 那邪祟女子看了陌楠一眼,见陌楠说的真诚,何况我刚才完全可以将她打的魂飞魄散,也没有下手,知道我们没有骗她,就开口说了起来。 她这一说,却顿时将我们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女子姓白,叫白小燕,她父亲生前,是三十六门之中,通灵一门之中门徒,精通读心之术,无论妖鬼人畜,心中所想,他过眼就能得知。 这即使在三十六门之中,也是极其罕见的,很容易就招嫉恨,偏偏她父亲只懂读心术,对其他法门手段,一窍不通,虽然能发觉出别人的恶意,却仍旧遭了毒手,遗留下一对女儿。 其中大女儿就是白小燕,小女儿则叫白小娜! 一听到白小娜的名字时,我和陌楠、小狗子全都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这邪祟女子竟然会是白小娜的姐姐,不过我倒是明白了一件事,怪不她会明白我心中所想之人、所想之事,敢情她和白小娜一样,也继承了父亲的读心之术。 那白小燕却似乎沉浸在往事之中,一边诉说,一边低头垂泪,并没有发现我们三人的异常,自顾娓娓道来。 白父死时,白小娜不在身边,说是被人选入了一个秘密组织之中,只有白小燕在,可父女俩都没有见到那杀人凶手的面目,白小燕只知道那人身穿描金黑袍,脸上戴着面具。 但白小燕却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被害,因为一块金乌石! 这白父精通读心之术,从一熟人心中读到了一个秘密,有一个手段通天之人,将九鼎之中的其中几块金乌石,取了出来,转移了地方,分别藏在几个绝密之处,而其中一块所藏之处,则被那熟人找到了,而原本守护这块金乌石的,正是地狱狂犬。 其后白父根据从那熟人身上读到的消息,悄悄的寻了去,将金乌石给取走了,藏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甚至在自己身死之前,都不去想一下,让同样身具读心之术的白小燕也无从得知。 白小燕说到这里时,我们三个又是一脸骇然,我一直忘了这茬,三爷的双翼天马对应着地下深渊之中大鼎内的金乌石,我的金鳞真龙则对应着一块有三点血痕的金乌石,而陌楠的幻影玉兔、陌人豪的独角金牛、叶神医的盘角山羊、李药药的圣手青猿、小狗子的地狱狂犬,所对应的金乌石却全都没有出现。 甚至就连苏出云的白额金虎、和苏振铭的毒牙飞蛇所对应的金乌石,也没有人看见,只有江长歌说过,那两块金乌石已经出现了,可在谁手上,却不能确定。 这么一说,那些金乌石,只怕真的被人藏了起来,可谁又有这个神通呢? 难道说,又是井里的人?杀害白父的人,肯定是井里的人,身穿描金黑袍就是铁证,既然是井里的人杀了白父,那会不会也是井里的人将金乌石都藏了起来呢? 我刚想到这里,那白小燕又继续说了下去,我急忙仔细聆听,生怕漏掉点滴细节。 白父临死之前,告诉白小燕,一定要找到妹妹,告诉她一句话,说那金乌石,远在天边,近在胎前,还一再交代,是胎前,不是眼前,让白小燕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句话转告给她妹妹白小娜。 可白小燕苦苦找寻,也寻不到白小娜的下落,自己反而遭到了暗算,杀害她的,仍旧是杀害白父之人,由于她的手段和那人相差甚远,即使能察觉到对方的杀意,却仍旧没能逃过身死的命运,一缕孤魂守着一定要找到妹妹的执念,始终不肯重入轮回,就在人间飘荡。 更不幸的是,她还遇上了布老千,虽然明知道布老千在利用她,但布老千所知道的消息,对她来说却极其有吸引力,那就是地狱狂犬,只要能得到地狱狂犬,再将地狱狂犬完全驯服的话,地狱狂犬就可以带着守护者找到自己所对应的那块金乌石。 白家父女两人,都算是因这块金乌石而死,如今又寻妹妹无望,白小燕又不知道仇人是谁,只有随了布老千前来,企图通过让布老千获得地狱狂犬,来寻找金乌石,再从金乌石之上,查出白家的仇人是谁。 谁料布老千却死在了这里,白小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又见小狗子获得了地狱狂犬,所以才假冒陌楠,企图接近我,好让我带她同行。 第184章 :茅山宗师 听白小燕说完,我们已经完全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由得都一阵怜悯,这白小燕也算是可怜之人,生世坎坷,如今遇上我们,也可以说是上天垂怜,当下陌楠就和她说了白小娜所在,也说了我们与白小娜的关系,那白小燕听了,顿时悲喜交加。 要依我的意思,我们转告白小娜即可,让白小燕前去投胎,重入轮回,也算让她脱离苦海,可陌楠却想让她们姐妹见上最后一面,我想想也合乎情理,也就同意了。 没想到,就因为想让白家姐妹再见一面,却又惹来一场麻烦! 我们听完白小燕的讲述,大家也睡不着了,一直闲聊到天亮,陌楠让我找了个空罐头瓶,洗刷干净,将空瓶子对准白小燕,让白小燕进去,随我们回云南。 白小燕自然是愿意,化作一团青烟,藏于罐头瓶内,我们找了块布包了,由陌楠带在身上。龚青等人已死,丢下了不少食物,大家洗漱完毕,陌楠煮了一大锅方便面,还找了几根火腿肠,凑合了一顿。 这边刚刚丢下筷子,门外忽然有人声传来:“几位小友,人鬼殊途,阴阳难融,你们带鬼上路,只怕会引火烧身,我劝你们还是将那女鬼交由我处置的好,免得和你们在一起时间久了,吸光了你们阳气。” 我顿时一愣,听这声音,就在门口,我自从得了金鳞真龙,听觉异常敏锐,这人逼到了门口我竟然丝毫没有发现,都不用看,单凭这份悄无声息的身法,就不是一般人所能为之。 一回头,就看见了一尊神像! 没错,是一尊神像! 一尊木雕彩漆的吕纯阳神像,足有半人之高,正被一个笑眯眯的老头抱着,面向我们,走了进来。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吕纯阳神像,正是三爷家里屋之前的那个,不知道这老头从哪里得到的,虽然只是个木雕神像,可毕竟三爷供奉了十几年,看着就好像看见了三爷。 那笑眯眯的老头进得门来,将木雕神像往地上一放,又对我们几个笑眯眯的说道:“几位小友,听我的劝,将那女鬼交给我为好,免得将来她伤了你们的性命。” 这老头一出现,就搬来了三爷原先供奉的神像,又一眼就看出了我们身携鬼魅,不用说,一定也是同道中人,所以我们也没隐瞒,就将实情说了出来,当然,关于金乌石的事情,我们却没说,只说了帮白小燕找到了妹妹,这就要带她去见白小娜最后一面,见面之后,白小燕就会自行前去投胎等等。 虽然有不少人能通阴阳之法,可在这一点上,大家几乎是能达成共识的,只要能善了善终,大家都会尽量让一些邪祟鬼魅自行入坠轮回,毕竟这样结的都是善因。 所以我们说出这些事的时候,还是满怀信心的,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术师,基本上一听这话,都不会再追究下去。至于那木雕神像,我则没提,这神像当初是被老胡等家伙藏起来的,如今出现,也许只是被人凑巧发现而已,何况只是一木雕神像,在我看来,远不如说服这个老头不要为难白小燕的好。 可对方明显不愿意! 我们刚一说完,那笑眯眯的老头就笑道:“我知道了,不过,这邪祟冤孽深重,造下了不少杀戮,只怕跟在几位小友身边,多有不妥,何况阴阳已隔,见与不见,仅存一念而已,如今她已经知道了妹妹的消息,想必执念已消,我看三位小友还是将他交给我吧!” 我一听这老头怎么不懂人话呢!正要再解释,陌楠忽然一伸手就拉住了我,向那老头说道:“前辈一眼就看出我们三个身携阴魂,这份眼力也当真了得,不知道前辈尊姓大名,出自哪一门哪一派?” 那老头一听就乐了,笑道:“小友这是摸我的底呢!还好我老头子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是茅山张宗树,几位小友的底,我已经看出来了,就不用向我介绍了,我们茅山一脉虽然久不与三十六门的人走动,可毕竟也曾份属三十六门,也正因为如此,我才给你们指点了一条明路。” 这老头话一出口,陌楠就面色一变,脱口惊呼道:“茅山宗师张宗树!” 那老头笑眯眯的小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笑道:“没想到三十六门的人,还记得有我这么一号人物,只是宗师绝对不敢当,都是三十六门之中以讹传讹,就是一学习茅山术的老头罢了。” 我见陌楠的神色陡然间变得极其紧张,不由的小声问道:“怎么?这老头很厉害吗?” 陌楠并没有回我,而是直接向那老头说道:“张宗师说笑了,三十六门之中,素来有三心二意一宗师之说,这一宗师,指的就是你老人家,只是你老人家久遁尘世,没想到在这里能一睹真容,我们三个小字辈的,也算有幸了。” 说到这里,话锋却忽然一转道:“不过,张宗师此来,只怕不会是因为一个阴魂吧?” 我听的一愣,是了!如果这老头的名气真的这么大,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一个阴魂来到这里,只怕目的多半也不单纯,搞不好就是冲着金乌石或者十二生肖守护灵来的。 谁料那老头微微一笑道:“我早就看破权势,对你们所追寻的那些东西,也没兴趣,我来这里,还真是为了她来的。” 张宗树的话一出口,陌楠就面色再度一变,脱口而出道:“传闻前一段时间,有一茅山派弟子在此施法,和白姑娘相斗,最后被白姑娘破了天雷之法,惨遭身死,难道说,张宗师是为了这事来的?” 那老头这才面色一苦道:“可不是,我这一生,总共收了不少徒弟,那小子虽然入门比较晚,资质也一般,但心性还算善良,也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如今他惨遭身死,俗话说的好,打了徒弟引出师父,徒弟都死了,我这做师父的,怎么也该出来看看!” 陌楠说道:“张前辈,这里面是个天大的误会。”接着就将白小燕被布老千控制,所行所为,无法自主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我看的出来,陌楠不想和这老头撕破脸,我也看得出来,这老头确实是一个高手,我也不想和他动手,所以一直都没说话,任由陌楠周旋,只希望这老头能通情理,不为难我们。 可等陌楠将事情前后说清楚了,那老头却仍旧一摇头道:“因果因果,有因就有果,我徒弟做的是救全村人的事,种的是善因,却遭了恶果,这说不过去,不管是谁主使的,我徒弟是死在那邪祟的手上,却也是真的,至于布老千,人已经死了,也是受到了恶果,我也就不找他麻烦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老头是不愿意放过白小燕,那这就是没得商量了!既然没有回旋余地了,我们又不可能将白小燕交出去,那等待我们的,只有一条路,开打! 既然要开打,那当然是先动手占便宜,我可不讲什么规矩,只要一有机会,先将这老头料理了再说,这些年在三十六门之中混,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三十六门之中,谁的拳头够硬,谁说话才能算数! 就好比这老头,只要我能打赢他,就不给他白小燕的魂魄,他又能怎么样? 我这边意念一动,那张宗树就瞟了我一眼,笑道:“你是徐家的人吧!能获得金鳞真龙,你是三十六门之中第一个,不过以你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还没有完全获得金鳞真龙的力量,也就是十之一二而已,不是我老头子妄自尊大,以你目前的能力,还真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想要尝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看在徐家一门忠烈的份上,我不会伤你。” 这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这老头并没有读心术那么神奇的先天技能,只是单凭经验,从我气息的变化上,就分辨出我想动手了,这一点极其不简单。 当然,这一点估计三爷也能做到,久在生死边缘打滚的人,对对方气息的变化,都十分敏感,所以这一点,我并不吃惊。 我吃惊的是,这老头竟然能从我的气息上,就推断出我是徐家的人,还能知道我只获得了金鳞真龙的十之一二力量,在明知道我拥有这些力量的情况下,还能说出不伤害我这样的话来,而且说的还如此悠闲,似乎根本就没把我看在眼里。 这绝对不是吹出来的,这眼力价,这对实力的评估,以及对自己的自信,没有极其强大的手段,是绝对不敢如此托大的,毕竟目前我所接触到的人之中,谁也不敢说和我对抗还能在不伤害我的情况下赢了我。 就在这时,小狗子忽然说话了,一开口就笑道:“老前辈,你德高望重,名声远扬,如果和一个晚辈动手,不管输赢,对你面子上都说不过,我看要不这样,我和镜楼哥联手,陪你老活动一下筋骨?” 第185章 :被追着打 小狗子这话一出,那张宗树就哈哈笑道:“如果陌家丫头愿意,你们三个一起上也行,三大守护灵齐上的话,我老头子只怕也得使点真功夫才能挡得住,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伤了你们的。” 我听得一愣,这口气也太大了!到现在为止,除了叶神医,还没有谁敢说一个打我们三个的,就算是叶神医,也得用毒解决才行,凭真正的实力,谁一个挡上我们三个,只怕都得趴下。 我刚想到这里,小狗子已经呼的一下就蹿了出去,这家伙刚得了地狱狂犬,兴奋劲还没过,何况他毕竟年纪还小,眼力还是有所欠缺,说动手就动手,连个招呼都不跟我们打一下,人已经到了那张宗树的面前了。 我急忙跟了上去,身形一闪,已经到了那张宗树的左边,小狗子身上金光大盛,三个狗头凶态毕现,几乎像要从身上飞出去一般,直扑张宗树正面,我则一伸手就打向张宗树的左肋之下。 我们两个刚一出手,陌楠就飞身而至,滴溜溜一转,已经到了张宗树身后,一掌就打向张宗树后背,三人顿成夹角之势,将张宗树三面围住,前后发动了攻击。 我心头一喜,这样一来,除非他往右边闪躲,不然前后左都躲闪不开,而往右边躲避的话,我的九亟之术完全可以爆射而出,我就不信他真能躲的开! 可我念头刚一起,那张宗树就笑了起来。 他一笑,我就知道坏事了。 果然,张宗树忽然就出了手,一出手就抓出了小狗子的领子,一抓一甩,小狗子已经飞了出去,还没落地,我就觉得肚子一疼,已经被一脚蹬飞,随后那张宗树一转身,面对陌楠笑道:“你自己回去吧!” 陌楠很识相,立即收手,转身飞掠了过来,将我扶了起来,小狗子也爬了起来,虽然我们各自被击飞,可这张宗树所用的力道,非常巧妙,只是使我们飞了出去,伤的却并不重,只是摔了一下而已,对我们的身体来说,根本就无防,可见这张宗树是手下留情了。 三人合击之势,只在一瞬间,就被他给破了,这让我心惊不已,我从来没有想过,三十六门之中,还有这等高手。 更要命的是,他破了我们三人合击,只是举手投足罢了,根本就没有使出他真正的手段! 这人究竟有多可怕? 张宗树一举击退我们三人,随即笑眯眯的说道:“不错不错,年纪轻轻,能有这般的手段,已经算很好了,地狱狂犬训化的不错,力量、速度都可以,幻影玉兔的速度够快,可力量是个弱点,金鳞真龙原本是最强的,只是可惜,你获得的力量太少了,再向它要点,它会给你的。” 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道:“现在,你们可以将那阴魂交给我了吧?” 我苦笑了起来,凭这老头的手段,硬抢我们是一点辙也没有,可要这样就将白小燕交出去,我们也别混了,当下我就对陌楠一递眼色,示意她先带小狗子走,我想办法拖住这老头,并且示意她放心,这老头并不想伤害我们,我会没事的。 陌楠犹豫了一下,也知道这老头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不然就刚才那一下,就足以打到我们爬不起来。 可让陌楠她们先走,我也得有个转移这老头注意力的点啊!当下转头四看,一眼就看见了那尊神像,正好在我身边不远。 我立即一闪身就飘了过去,一边迅速接近那神像,一边说道:“前辈,我先问你个事,你这吕纯阳的神像,原本是我们徐家的,怎么到了你手上呢?你看你又是前辈,又是一代宗师,硬占着我们家的东西不还,好像也不对吧!你先把这神像还给我,我再将那女子的魂魄给你,你看如何?” 一句话说完,我已经身形一飘,就到了那神像身边,手一伸就要去摸那神像。 可那老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见我伸手去抓那神像,顿时怪叫一声道:“不要碰!” 我一见这老头这么紧张这神像,顿时有了主意,干脆将这神像一抱,转身就跑,边跑边说道:“对不住了哈前辈,这是我们徐家的东西,我这不能算偷哈!最多只是物归原主。” 那老头一见,顿时急忙闪身来追,他这一追,顿时给陌楠和小狗子制造了机会,两人一溜烟就跑了。 那老头看见陌楠和小狗跑了,可并没有去追她们,而是一直向我追来,但奇怪的是,他的速度并不算太快,虽然比普通人快上许多,可比我的速度,那要慢上一大截。 我一见顿时大乐,边跑边笑道:“我碰也碰了,现在也抢来了, 你想要回去,就来追我啊!” 我承认这句话说的挺贱的,但看着他那焦急却又无奈的模样,我还是挺开心的!三爷说的对,不管是谁,都一定会有他的缺陷,这老头的缺陷,就是他的速度。 但我忘了一件事,他的速度虽然谈不上快,可有的是手段! 我刚跑出去百十步,忽然觉得脚步沉重了起来,急忙低头一看,之间我左右双腿上,分别抱了一个小鬼,正拖着屁股往后来拉我的腿,我一见就知道是那老头使的手段,急忙腾出一只手来,一指点向那小鬼,吓的小鬼立即松手,我趁机又跑出好远。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那张宗树,越来越觉得奇怪,这老头这么大本事,怎么身法这么慢呢?而且他一边追我,一边满面焦急,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好像在速度上面,真的是有所欠缺。 我在一仔细回想,这老头自从出现,确实没有在速度上有所展现,就算我们三个联手攻他,他也只是站着不动就给解决了,这倒有意思,莫不是这老头的腿脚不方便? 刚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他好像追近了一点,再一扫眼,又逼近了几步,不由得心生奇怪,我明明没有放慢奔走速度,他的速度也没有变快,怎么就被逼近了呢? 再仔细一看,他的速度虽慢,可好像每一步跨出,都跨出一大截来,一步几乎赶上我十几步的距离,不由的又是一愣,这老头真是牛逼,竟然用缩地成寸的手段来弥补他速度上的不足,当真是本事大任性。 这我倒是不怕,别的我不是他对手,跑路我可不差,终南山三年山路可不是白跑的,即使甩不掉他,他也休想追上我,当下就加快了脚步,抱着那木雕神像,一路向南疾奔。 那张宗树紧随其后,虽然速度上远不如我,却不停的使出各种手段来,前面提到的小鬼缠腿、缩地成寸不算,后面的几十里路上,一连使用了十几种手段,甚至连鬼蒙眼这种招数都使上了,要不是我有金鳞真龙护体,还真就被他拿住了。 可即使如此,我硬是没甩掉他,他虽然追不上我,却也能始终跟在我身后,只要我稍一有疲怠,他必定逼近几步,逼得我不得不发力狂奔一段,才能将距离再度拉开。 可我的体力,是有限的! 二三十里路对我来说,不在话下,在远一点也没事,一咬牙撑个四五十里也行,可几十里一过,我就觉得后力不足了。 反观那张宗树,一开始比较着急,现在反倒不急了,就这么悠悠哉哉的跟在我身后,我稍微一慢,他就想办法整治我一下,开始还只是用石头、树枝什么的,随着我体力消耗越来越大,步伐越来越慢,他开始直接折了根树枝,一够着我,对着我屁股就是一下。 这玩意说怎么怎么疼是假的,对我这种身体来说,抽个几下,顶多就是肉疼而已,可说不疼也是假的,每被抽一下,我都会条件发射一般,跳起来就是一阵狂奔。 就这样一跑一追,一追一逃,两人半天之内,竟然跑下去一百多里地。 我累的再也跑不动了,将那木雕神像往地上一放,喘着粗气喊道:“别过来,你再走近,我就将这木雕神像打个稀巴烂!” 那张宗树顿时不动了,手里的小树枝挥了挥,仍旧笑眯眯的说道:“怎么?跑不动了?你这身体也太差了点,我算是看出来了,不是金鳞真龙不给你力量,是你的身体承受不起!” 我大口喘息道:“那又怎么样?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跟着我,就算你能一直跟着我,也无法将这木雕神像抢回去,你一走近我就将它打碎,你放心,我再累,也有力量将一个木雕神像打的你拼都拼不起来。” 那张宗树哈哈笑道:“行!我不过去,我就跟着你跑,跑累了你尽管休息,我看看你究竟能跑多远。” 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一愣,这老头是和我耗上了?又不是我杀的他徒弟!不就一个木雕神像吗?至于这样嘛!” 随即再一想,不对啊!这老头什么身份?三十六门一宗师,怎么会对一个木雕神像这么在意呢?难道说,这木雕神像有什么古怪? 第186章 :智者金猪 我这一琢磨过味来,立即就动上了心思,喘息了几下,努力使自己平复了一点,手掌往那木雕神像上一搭,笑道:“我说前辈,一个破木雕,你至于追了我百十里路嘛?何况,这神像是我们徐家的啊!你这不是明抢嘛!” “要不,我给劈开,咱们一人一半,你也别追我了,我把这一半拿回去,也算有个交代,你看怎么样?”一句话说完,我手一扬,就作势欲劈。 那张宗树急忙一伸手道:“不要!” 我顿时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木雕神像,绝对不简单,能让张宗树这样的人物都紧张成这样的,估计这个世界上都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宝贝。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地道,人家将宝贝藏在这里,我抱着就跑,虽然说他是顶尖高手,可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而且腿脚好像还不大方便,被我领着跑了百十里地下来,确实是不大妥当。 可再一想,不对啊!这木雕神像原本是我们徐家的啊!是三爷的啊!就算里面藏了什么宝贝,那也是属于三爷的,只不过是被他找到了而已,既然张宗树都这么重视,那我更应该给带回去给三爷。 主意一定,立即说道:“那你别追我了,也不是我杀的你徒弟,那阴魂也不在我身上,对不对?你要再追来,我就将这个木雕神像给毁了,咱俩谁也得不到。” 我这边如意算盘打的满好,可花一出口,那张宗师就笑道:“你小子拉倒吧!和我玩起了心眼了,你用纯阳神像来威胁我,说明你也知道纯阳神像的秘密,不过你毕竟是徐家的人,这纯阳神像也确实在你们徐家呆了很长时间,你了解其中原因,也很正常。” “可你既然知道了纯阳神像的秘密,那肯定就不会毁了纯阳神像,不然的话,那就真的谁也得不到了,凭你目前的水平,还不足以保存这纯阳神像,我看你还是交给我好了,等你能得金鳞真龙六七成力量的时候,再来茅山找我,你看这样如何?” 我一听有戏,这张宗树对我确实没有敌意,不然凭他的本事,硬抢我也奈何不了他,本来我还可以拿木雕神像胁迫他,现在他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敢将这木雕神像给毁了。 可我又不能就这么给了他,当下眼珠子一转,就问道:“那这样,你说说这木雕神像之中,藏的是什么?说对了,我就将这木雕神像交给你保管,等我厉害了再去找你要回来,你要说不对,那证明你根本就不知道这木雕神像的用处,你拿了去也没用,对不对?” 张宗树一听,就哈哈笑道:“原来你小子并不清楚这纯阳神像之中藏的是什么?想从我这里套话是不是?不过告诉你也无妨,说实话,我年轻的时候,也打过金鳞真龙的主意,没被接纳,你尽然能被金鳞真龙接纳,说明你必有可造之处,我索性说与你听。” “这纯阳神像,你说是你们徐家的,其实并不是,而是我的,是我亲手在茅山之中伐的老树,也是我亲手雕刻,亲手着彩,本来并无什么用处,材质也只是杂木,就是一尊供像而已。” “但现在不同了,因为里面多了一样东西,马上就变得意义非凡起来,你在三十六门之中,又是金鳞真龙选中的守护者,可曾听说过十二金乌石?” 我原本听的一愣,没想到我赖了半天,这木雕神像竟然是人家亲手制作出来的,可一听他说起了十二金乌来,顿时脱口而出道:“什么?十二金乌?在这纯阳神像之中?” 张宗树一点头道:“不错,正在这神像之中,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样,总想着闯出点名声来,从我师父哪里,得知了这十二块金乌石的存在,师父说这十二金乌联合,有天地莫测之威,非人力可匹敌,所以也将主意动到了这十二块金乌石上。” “原本这十二块金乌石,也对应着十二生肖守护灵,有三块分藏在天上、地下和半空之中,另外九块,则分别藏在禹王九鼎之内,分别藏在九处绝险之地,十二生肖分别守护,我遍寻天下,终于在秦岭之中找到了其中一鼎,得到了一块金乌石。” “这金乌之石,本是从天而降,其中蕴含之力,至刚至猛,威烈无比,得其石之人,心中稍有一丝怨恨邪念,立即就会酿成大祸,轻则凶狠毒辣,重则茹毛饮血,如同凶兽。” “我自从得到这金乌石之后,虽然确实获得了巨大的力量,可同时整个人性情大变,不但变得好勇斗狠,下起手来也十分狠辣,甚至对师父的话,也爱听不听,因此得罪了许多人,师父无奈,将金乌石取了去,责我亲手制作了这纯阳神像。” “师父又去寻了机关鲁家,制作了一个十分精巧的机括,将这金乌之石层层封住,使其力不外泄,即不会被人发现,也不会导致接触的人失常,就藏在这纯阳神像之中,供与自己的卧室之内。” “数年之后,师父驾鹤西游,长辞尘世,临终之前,将这纯阳神像交了给我,交代我一定好好守护,不得再轻用这金乌之石,我当时也已经闯出了名头,对自己也颇为自信,自觉不需这金乌之石,也可以算一号人物了,所以就听了师父的话,将这纯阳神像供了起来,并未将金乌之石取出。” “可就在师父过世之后,几个同门师兄弟忽然闹腾了起来,纷纷向我叫嚣,我当时也还有争强好胜之心,就和几位师兄弟大打出手,一战过后,我赢了师兄弟几个,捍卫了茅山一门门主的位置,回到住处之后,却发现这纯阳神像不见了。” “我四处追寻,这一找,就找了二三十年下来,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东西竟然会落到了你们徐家的手中,要不是我那徒弟在高唐洼子出了事,我也不会往这里来,不来这里,也不会感应到这金乌石,自然也找寻不到,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所以我说,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现在你最好还是给我的好,金乌石虽好,却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你带在身上,只会自绝前路。” 听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这张宗树刚才也说了,每一块金乌石,也对应着一个十二生肖守护灵,同样的话,三爷、江长歌等都说过,从我所发现的两块金乌石上来看,也确实是这样,那这张宗树当初得到了一块金乌石,是不是也获得了一个守护灵? 而且他刚才还说,他是到了高唐洼子来,才感应到金乌石的存在,才寻到了这纯阳神像,如果他身上没有守护灵,怎么可能感应的到,怪不得这老头这般厉害,以他的年纪,这守护灵在他身上,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估计早就和叶佛心一样,达到了可以随心支配的境界,只是不知道他的守护灵又是什么? 一想到这里,我脱口问道:“前辈,我冒昧的问一句,你身上的守护灵是什么?” 那张宗树忽然哈哈大笑道:“你这小鬼,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十二生肖守护灵,对应十二金乌,力量同源,而十二金乌又是源出一体,所以十二生肖守护灵之间,本就可以互相感应,只是我的守护灵跟随我的时间太久,已经进化为完全体,我又刻意隐藏了守护灵的力量,所以你们察觉不出来而已。” “不过我也没有必要瞒你,你的守护灵是金鳞真龙,要想知道我们的守护灵,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如今尚未掌握窍门而已。” 两句话说完,忽然身形一振,浑身陡然闪出金光万丈,直如一个太阳一般,闪耀的我根本就睁不开眼,别的不说,仅这金光的光芒,就比我们散发出的金光,要强盛十倍左右。 也就是这里荒僻,这要是在人多之地施展出来,也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恐慌。 而且那些金光也不像我们的守护灵,都是在头顶之上凝结成型的,他那些金光就像活的一般,一从身上闪耀而起,就纷纷流动游走,从他身上直接剥离了出来,慢慢在他身旁堆积成型,初时只是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球,随即形态显露,却是一头硕大的金猪。 我都看傻眼了,说实话,我见到过不少守护灵,也猜测过其他一些没见过的守护灵的模样,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对应猪的这个守护灵,竟然会大的这般离谱。 张宗树的身材虽然不高,可也不矮,这家伙站在那张宗树的身边,张宗树都没有它一条腿高,一条腿估计都有张宗树的腰粗,这么硕大的个头,再加上它那一身金光闪闪的肥膘,看着确实震憾! 张宗树看了看我,笑道:“看见了吧,这就是我的守护灵-智者金猪!可以将那纯阳神像交给我了吧?” 第187张:井下魔影 这句话说完,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有点迷糊,手一伸,就想将手中的神像递过去,可随即心中陡然一激灵,不对啊!就算这神像是张宗树亲手雕刻的,可已经丢失了几十年了,他一直在寻找,是怎么知道这神像一直在我们徐家的? 而且根据白小燕所说,白家那块金乌石,是得了时间并不长,白父就被杀了,而白父得到那块金乌石时,是从一个熟人心中窥探到的秘密,而那熟人还知道另外一个秘密,就是有人将绝大部分的金乌石全部转移了! 要知道,每一块金乌石,对应的都是一个守护灵,也就是说,想得到金乌石,则必须过了守护灵那一关,除了被守护灵选中的守护者,这天下还有谁能在守护灵的看护下,将金乌石取走呢? 也许,只有我面前的这个张宗树可以办到! 而且,三十六门之中,许多绝技都失传了,反倒是那些井里的人所施展的,都是精巧之术,但在人数之上,好像并不是很多,每次出动的,也就十来个,搞不好是跟原先的南门一样,每一门只留一人,而南门之中,则是没有茅山一门的,茅山一门早就脱离了三十六门,也许只有井里的人,才能保留一个。 我这么一想,顿时冒出一身白毛汗来,如果这张宗树也是井里的人,那可不得了!这老头简直就是个怪物啊!他一出马,谁挡得住?别说我们不行了,只怕叶神医在没有被散功之前,也不一定是其对手。 一想到这里,我立即就将那木雕神像给缩了回来,警惕的看那张宗树一眼,果然,这老头一见我将神像又缩回来了,顿时一脸的失望。 我正想说话,忽然手中的木雕神像蓬的一下炸了开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已经只剩下一个木雕头像,其余的部分,全部炸成了碎末。 我手里抓着一个木雕头,整只手掌都被震的一阵阵发麻,还没看清楚怎么一回事,那张宗树就大喊道:“快跑!我替你挡住他们!” 随即十来个身穿描金黑袍的汉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们的四周,我一眼就看见了那领头的汉子身边,飞舞着两只七彩蝴蝶,心头顿时一震,这正是那出现过在青龙峰下的十个井中人的领头,只是其余人,好像并不全是上次那几人。 十人一出现,就有两人分前后向我围了过来,而其余八人,则直接一起围向了那张宗树和他身边的金猪,一到近前,就纷纷出手,一出手全是杀着,分明是想要了那张宗树的命。 那张宗树一双笑眯眯的小眼陡然一冷,声音也陡然冷了起来:“我这些年没出来,看样子你们都挺能闹腾的,竟然连我的主意也打上了。” 一句话说完,那八个人的招数已经全部攻到了他和那金猪身边,那金猪忽然一转头,一口就将张宗树吞了,八道杀着,尽数打在了那金猪的身上。 那金猪纹丝未动!就连身上的金光,都没有起一点点的波动,好像这八下杀着,就在给那金猪挠痒痒一般。 与此同时,围向我的两人也到了我的近前,分别出手疾打我的前胸后背,前面一人双手之中各抓着一截乌漆墨黑的骨头,直戳我前胸,后面一人手中则拿了一张大白纸,向我劈头盖脸的卷了下来。 我根本就不想和他们动手,身形一闪,抓着那颗木雕头像就溜到了一边,转身就想跑,可那张大白纸却忽然变的铺天盖地,直接将我罩在纸下,从纸上飘落下无数的纸人来,纷纷向我涌了过来。 我急忙运起力量,浑身绽放出金光来,人如一团光球一般,横冲直撞,那些纸人虽多,却根本挡不住我的力量,一经接触,立即被撕碎,瞬间满天白纸飘飞,如同陡然出现了无数只白色的蝴蝶一般。 可那张白纸,就像无穷无尽一般,一直覆盖着我头顶上方的天空,无限蔓延,不论我往哪个方向逃走,始终都无法脱离那白纸的覆盖。 而且,那些漫天飞舞的白纸之中,忽然出现了两点黑光! 虽然我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漆黑的骨头,却知道这一定就是阴山派的乌骨,这玩意是我们徐家九亟之术的克星,一旦我在施展九亟之时被乌骨击中,以后都别想再施展九亟了。而那白纸,则是扎纸一门的手段,白纸、乌骨,配合的恰到好处。 这肯定是早就安排好的,以八个高手围困张宗树,使他无法救援我,以扎纸一门的白纸困住我,让阴山道的乌骨来攻击我,目标自然是我手中的木雕头像,不用问,那金乌石一定就藏在头像之中。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一声怒吼忽然响了起来! 我看不见白纸之外的情况,但我却能听得出来,这一声怒吼,正是那张宗树的声音。 随即就听到接连响起两三声闷哼来,声音虽然低沉,却显得痛楚异常,紧接着张宗树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就凭你们,也想动我!让你们的头领亲自来吧!” 我一听大喜,这张宗树分明是占了上风,只要他能赢了那八个人,一定会来支援我。 刚想到这里,那两点黑光已经打到了近前,我一闪身躲开,反手一拳直接轰了出去,这一拳,没用任何手段,完全依靠力量的爆发,甚至,连个准确的攻击目标都没有,因为根本就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实际上,我也不会什么手段,就一个九亟之术拿得出手,可这乌骨还是九亟的克星,我也不敢使用,所以干脆直接用金鳞真龙的力量来硬打。 没想到的是,这一拳打出,竟然砰的一声响,手感分明是打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紧接着覆盖在我头顶上的那白纸嗖的一下消失,定睛再看,那手拿白纸的家伙,已经被我一拳击中,身形直接飞出几米远,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落地就哇的一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而那手持乌骨的汉子,则就站在我身后三步之地,显然也被我这一下惊的一愣,看了一眼那扎纸一门的汉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会错过! 立即飘身而至,手一挥,手中的木雕头像一下就砸在那汉子的头顶上,蓬的一声,那汉子的脑瓜子上顿时就见了血,木雕头像更是直接粉碎,一颗只有玉米粒大小、金光闪烁的金乌石,直接滚落了下来。 那汉子虽然被我砸了一下,神智却未失,一见金乌石,顿时嗷的一嗓子就叫了出来,手一伸就去抓那金乌石,我眼见金乌石就要被他抓住,慌乱之中,疾起一脚,正好踢在金乌石上,嗖的一声,一道金光冲天而起,顿时引来数声厉啸。 那些身穿描金黑袍的井下人,几乎同时发声:“抢了金乌!” 那手持乌骨的汉子更是直接腾身而起,将右手中乌骨交与左手,伸手右手就向那半空之中的金乌石抓去。我哪里会让他得逞,但他已经快了我一步,我再跃起也来不及了,只好一把抓住他的脚脖子,猛的发力一拽一摔,将那汉子摔出好远。 这时另外几名黑衣人,已经舍弃了张宗树,一起转向金乌石扑来,我怎么可能是这么多身手高超的家伙对手,当然是抢了金乌,跑了再说,当下身形一跃而起,身手就抓向那正向下落的金乌石。 眼见那金乌石就要被我抓到手中,却忽然飘来一张白纸,一伸就拦在了我和那金乌石的中间,金乌石顿时落在了白纸之上,顺着白纸滴溜溜直滚,一直向那手拿白纸的扎纸门汉子滚去。 我顿时气急,身上金光陡盛,一落地就疯虎一般冲向那扎纸门的汉子,一闪身就到了他的面前,一拳打向他的胸前,而那金乌石也同时滚到,那扎纸门的汉子一咬牙,竟然不理睬我的攻击,伸手向那金乌石抓去。 他太小看我了! 谁也不能硬挡我一拳!张宗树只怕也不敢!这汉子虽然勇敢,却太蠢了点,为了抢到金乌石,用胸膛硬挡我一拳,可能是他这一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 轰! 一声巨响,金光万丈! 那汉子如遭雷亟,身形猛的倒飞而出,一路鲜血狂喷,直飞出去十几米远,才跌落在地上,可巨大的惯性,仍旧让他连续翻滚十数圈,才停止了下来,人挣扎了两下,好像还想爬起来,终于忍受不住,昏厥了过去。 说实话,其实我还是很吃惊的,这一拳的力量,我十分清楚,就算打在石头上,只怕石头也能被打的碎裂,可那汉子硬受了我一拳,却并没有当场死去,而仅仅是昏迷了过去,虽然他在硬受我一拳的时候,已经运气与胸,抵挡了大部分的力量,可这份功力,还是十分高深,一般人早完蛋了。 这个时候,金乌石正好从白纸上掉落下来,我一把抓在手中,同时那另外几个身穿描金黑袍的汉子,也将我围了起来。 第188章 :抢金大战 我一见就暗呼不妙,我可不是张宗树,有那金猪可以将他吞进肚子里,这几个井里的人,个个都是高手,一起对付我,我哪里吃得消。 一念至此,目光疾转,打不过肯定得跑啊!可现在已经被围了起来,要跑就得找一个最弱的,冲开一个缺口才能出去,可目光流转一圈,却悲催的发现,围过来的这几个,每一个的气势都远远比我强劲。 就在这时,那头肥硕巨大的金猪忽然狂奔而来,身上万道金光闪烁,一身金色光波流动,笔直的向围着我的那几个黑袍人撞去。 可它的体型太大了,狂奔而来的这个架势,势必会连我也成了它冲撞的目标,当下几乎条件反射一般,想都不想,直接腾空而起,向旁边掠去。 那几名汉子却没有躲闪的意思,就在我身形一掠之际,其余几个黑袍汉子也行动了起来,首先就是那一对七彩蝴蝶,上下翻飞,直接向我飞来,我双目一接触那两只蝴蝶,脑海之中竟然一阵昏眩,吓的我急忙将目光移开,再也不敢看那两只蝴蝶一眼。 同时还有一名黑袍汉子一抖手,一条灵蛇已经从袖子里蹿了出来,只有筷子长短,动作却极为快速,顺着地面一溜就到了我的下方,疾弹而起,一口就咬向我的小腿。 左右两边的两名汉子也同时蹿起,一人手拿短刀,气势凌厉,人在空中,已经疯虎一般向我劈来,正是上次那个使乱披风刀法的汉子。另外一人则双手各拿一把匕首,应该是无名刺的门人,一闪身就到了我的身后,两把匕首左右一分,分别扎向我的双肋。 地面还有两人持械以待,一个人手持鹤嘴锄,一个人手抓墨铁棋盘,练的应该是药师和棋门的手段。 我身在空中,根本无法借力,而且旧力已泄,新力未生,即无法躲闪,也无力还击,眼睁睁看着四人六击一起向我打来,顿时心头大骇,就差点脱口惊呼了。 更要命的是,那头狂奔的金猪,也没能冲过来,刚冲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凌空撒来一张大网,大网直上半空,随后张开,越来越大,嗖的一下落了下来,正好将那金猪罩在其中,一名高大的黑袍汉子双手拉着那银白色的网绳,那金猪竟然冲不破那大网,被硬生生的拉住了! 随即原先被张宗树打伤的两人也奔了过去,一起抓住大网,拼命往回拉,那高大黑袍汉子一边拉着大网,一边喊道:“你们快一点,这老家伙功力太深厚,我的弥天网也撑不了多久。” 这所有的事情,几乎就发生在两三秒之内,我的心却已经转了好几个来回,现在更是直跌谷底。 张宗树被海猴子一门的弥天网所控,无法前来救我,我自己身遭四人六击,任何一击打中,可能都会要了我的命,地面还有两个等着我落地的,这几乎就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之中,忽然想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废物!” 两个字一起,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在半空中的身体,陡然旋转了起来,一脚就踹在那个使短刀汉子的腹部,那汉子直接被蹬的摔了下去,自己的身形却借这一蹬之力,陡然往上一蹿,扎向我双肋的两把匕首,自然也就落了空。 随即自己的身体猛的一个空翻,凌空一腿就砸在了那使匕首的汉子头顶,我就觉得脚上一麻,那汉子则直接炮弹一般的砸在了地面上,将地面砸出了一个人形坑状,升腾起一阵烟尘来,同时还将咬向我腿肚子的那条小蛇也砸了下去。 最后才双手一伸,分别伸出双指来,接连两记九亟之术打出,两道蓝光破指而出,带起两道粗如茶杯的光柱,直冲那两只七彩蝴蝶,力道之强劲,实在是我生平仅见,更何况,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还可以双手连使。 那两只七彩蝴蝶倒是灵巧,分别侧身一飞,已经躲开了两道光柱,却也因此被逼的无法再攻击,所有攻击,一瞬间就被破去。 而这时我才往地面落去! 以一个正常人类的重量,由于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在半空之中,是无法呆住超过两秒的,也就是说,这所有的动作,都是在两秒之内就完成了。 在两秒之内,我接连重伤两名井中人,砸落那灵蛇,逼退两只七彩蝴蝶! 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我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却真实的在我身上发生了,这直接导致所有的人,全都惊呆了!也包括了那两名站在地面上等待我落地的汉子。 不过他们的反应,却也是非常快速,我这边脚尖刚一落地,那边鹤嘴锄和棋盘已经一起向我攻来,鹤嘴锄直捣我的面门,那墨铁棋盘则砸向我的腰间,同时那使棋盘之人,还一扬手就洒出了十数颗黑白子来,后发先至,分打我全身要害。 如果这具身体现在还属于我自己操纵,我一定躲不过去。 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真正的我了!或者说,现在操纵我身体的,并不是我自己的意识。 我双手一伸,上下一顿疾抓,十几颗黑白子已经被我尽数抓住,手腕一翻,十几颗黑白子呈现一条直线,反打那使墨铁棋盘之人,同时一伸手就抓住了那迎面而来的鹤嘴锄,猛的一震,那使鹤嘴锄之人,已经根本抓不住了,鹤嘴锄被我劈手夺来,反手就向他脑袋上钉去。 那人身形一震,反手来抓鹤嘴锄,企图再夺回去,却不料我陡起一脚,正中他的腹部,整个人倒飞而出,直撞向那人就被弥天网困住的金猪。 与此同时,那使墨铁棋盘之人,已经将手中棋盘一转,那十几颗黑白子尽数被他接住,却不料刚一接住,身形就猛的剧烈颤抖了起来,随即退了一步,仍旧未能卸去黑白子上的力道,再退一步,又退一步,三步退后,人虽然站稳了,却哇的一声喷出口血来。 我脑海之中,那种冰冷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看好了,这才是杀人的方法!”一句话说完,整个人已经直飞而起,双指直戳那戳那使棋盘之人,那人身形刚稳,根本来不及躲闪,慌乱之中,只好将手中墨铁棋盘一横,挡在我的手指之前。 如果是我自己使这一招,我必定抽手换招,对方那棋盘,可是铁的,我这一指点上去,只怕没伤着对方,自己的两根手指就得先折了。 可这一招虽然是我的身体使出来的,却并由不得我做主。 双指直接迎向了那墨铁棋盘,迅速撞击在了一起,轰的一声巨响,墨铁棋盘已经碎裂成数块,我的双指直接穿了过去,一下就点在那黑袍汉子的额头之上。 蓬的一声炸响,那汉子的整个脑袋碎裂了开来,无数红的白的飞起,直向我喷溅而来。 我的身体却在一指点中之时,已经抽身狂退,不但躲开了那些四处飞溅的血肉,还一退就退到了被我从空中砸下来,将地面都砸出个坑来的汉子身边,那汉子刚刚从地面的人形坑中挣扎出来,还没来得及完全站稳,已经被我一把就抓住了胸前黑袍。 随即另一只手,一拳就打了上去。 再一次应声而碎,那名汉子的脑袋,同样碎成了肉屑碎渣。 接连两下,就要了两名井中人的性命,而且出手之狠辣,实在令人发指,每一下都是直接将人的脑袋轰碎,连一点点活下去的机会,都不给对方。 就在这时,那被弥天网困住的金猪,也陡然嘶吼了一声,猛的一冲,那张巨大的弥天网上,嘣的数声连响,几根网绳都被崩断,那高大的黑袍汉子喊道:“困不住了!大家撤!” 话刚落音,那巨大的金猪已经再度嘶吼一声,身上金光陡然狂盛,那张弥天网啪啪连响,直接断成一截截的碎绳子,那三个拉网之人一起踉跄,差点摔倒。 金猪一脱困,就转头向那三人冲去,同时张宗树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惹恼了老子,还想走!” 张宗树这一发飚,我脑海之中的那冰冷声音也再度响起:“记住了,所有的招数,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人!但如果你的力量能达到极限的时候,所谓的招数,也就形同虚设,在绝对的力量碾压下,任何的招数都只是一个笑话。” 我当然知道在我脑海中说话的是谁,顿时一愣道,脱口而出道:“什么意思?我们徐家的九亟,也不行吗?” 那冰冷的声音冷笑一声道:“你们徐家的九亟,说白了也就是一种借助天地之威的力量而已,在你们看来,算是很厉害了,在我看来,就是个杂耍。” “而且,你的心也不够狠,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尝试一下,拥有绝对力量的快 感,眼前这几个人,正好可以用来练习,去吧!杀光他们!” 第189章 :一语惊梦 那金鳞真龙一句话说完,我就觉得自己四肢百骸之中,陡然充满了力量,整个人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撑的就快要炸开了一般。 但我并没有动! 刚才我虽然身体被支配,可我的意识仍在,我是想杀了那些井里的人,可我却不想自己变成一个怪物! 刚才那一副,历历在目,那绝对不是人类可以做的出来的事情,我是想要变得强大,可我想要的是自己真正的强大,而不是依靠着金鳞真龙的力量,让自己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杀人机器。 何况,就在我一举打碎两个人脑袋的时候,心中那种极度变态的杀戮欲 望,已经提升了起来,喉头一阵阵的干渴,脑海之中就像有一个死神在不停的对我呢喃,杀吧!尽情的杀戮吧!将这些人全都杀了,将他们的脑袋打碎,喝干他们的鲜血,你就会成为一个人见人怕的恶魔! 我想成为的是像三爷那样顶天立地的汉子,而不是一个恶魔! 所以我不但没动,还冷声对那几个双目之中满是恐惧的黑袍汉子说道:“你们走吧!下次再让我遇见你们,就没有这种好事了。” 就在那几个汉子一愣,随即全都抱头鼠窜,有两人还带走了那两具无头的尸体。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之中再度响起了一声叹息,叹息之中,充满了失望!随即布满我全身的那种力量,潮水一般退去,我终于恢复了原状! 我就是我自己,谁也别想操纵我,即使是金鳞真龙,也别想让我变成它的傀儡!为了获得属于我自己的自由,即使放走那些井里的人,我也在所不惜。 当然,其实就算我全力击杀他们,也不一定就能杀光他们,毕竟他们人多,也都全是高手,四散分开来逃跑的话,我最多也就能再杀一两个而已,为了杀一两个人,将我自己出卖了,这种事我可不干。 那金鳞真龙好像理解了我的想法,随即沉寂了起来,不再出声。 这时那巨大的金猪也冲到了那三个还没来及逃走的黑袍人面前,张宗树的身形陡然出现,接连三弹指,天空就响起了三道惊雷,每一道惊雷,都带来一道闪电,分别劈向那三人。 那三人左右躲闪,却始终没有躲过去,每人都在肩头上挨了一记,要不是张宗树根本就没想要他们的命,这三道闪电,已经将他们劈成了焦炭。 即使如此,三人半边身子已经僵直了,张宗树哈哈大笑道:“滚吧!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再敢来骚扰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三人互相扶持着奔逃而走,张宗树也没有再追击,反而收了金猪,转身向我走来,一边走过来,一边大笑道:“真让我见识了,原来金鳞真龙的力量,竟然这般厉害,怪不得三十六门中人,历辈历代都想得到金鳞真龙。” “不过我也看出来了,这股力量,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你是三合之体吧?不然刚才那种状况,你根本不可能忽然就控制住了自己,要摆在别人身上,估计早已经被这力量所夺,变成了只知道一味杀戮的怪物。” 我听的一愣,这个什么三合之体,我也听三爷说过,但三爷并没有告诉我太多的细节,没想到如今听这张宗树说了出来。 那张宗树已经老成了精,我的表情哪里瞒得过他,一见我的模样,顿时笑道:“看样子,徐聆风和徐关山兄弟俩瞒了你不少事,我本来不该多这个嘴,不过这三合之体也不是什么大秘密,说与你听也无妨,免得你以后滥用金鳞真龙之力。” 我一听急忙点头道:“不错,三爷说过,我是什么三合之体,不过我却并不知道这三合之体有什么用?” 那张宗树点头笑道:“这三合之体,并非天生,而是人为,说起来十分玄妙,至今为止,我也只看到你一人是成功的,首先一点,所谓三合,就是天与地合,地与人合,称之为三合,地与人合,不难做到,三十六门之中,许多精通命格的手段,可以用来做到这点,可天与地合,却几乎不可能!” “自从春秋时期,三十六门崛起之后,历朝历代的能人异士,无不想觅得三合之体,却始终没有一个能成功的,都被天与地合这一关给难住了,至今无人能懂究竟该怎么做,才算是天地人三合。” “不过这三合之体,确实是异常神奇,由于生来就具备天地人三合的原因,几乎和世间任何东西,都可以合成一体,无论阴魂、邪祟、凶灵、恶煞,都可以轻松和你的身体相合,估计你小时候,没少受骚扰。” “要是一般人,就你这种体质,早就被凶煞所夺,说不定已经几易其主了,但你又凑巧出生在徐家,人王一脉,你三爷又是了不得的人物,徐家九亟,上借天威,下借地力,九层九诛,一般邪门玩意估计也不敢碰你,为了你的安全,徐关山一定会在你身上动手脚,起码到了二十岁,阳气鼎盛,神魂固体,才教你九亟之术。” “别的东西不敢和你相合,金鳞真龙却敢,而且金鳞真龙一附在你的身上,别的凶邪哪里还敢再起觊觎之心,也可以说,你这副身体,实际上就是精心安排,专门为金鳞真龙准备的,也正因为如此,金鳞真龙才会选你为守护者,让你成为千百年来,第一个成为金鳞真龙守护灵的主子。” 说到这里,那张宗树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后你应该还得到了什么帮助,将你的全身经脉尽数扩展,好使你的身体,可以容纳常人无法容纳的金鳞真龙之力,使你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守护者。” 我又一点头道:“不错,我在终南山上,和叶神医在一起呆了两年零八个月,叶神医每天都给我吃一粒丹药,听叶神医说,用料极为珍惜,对我的身体大有益处。” 那张宗树一点头道:“这就是了,叶神医的医药毒术手段,天下无双,在他手下盘了两年多,只怕抵得上别人小十年的锤炼,这一切,应该都是算计好的,一步一步的将你往这条路上引,现在的你,终于可以让金鳞真龙附体了,刚才那一幕,实在是触目惊心,估计就算是我,也无法抵挡得住。” “不过,这里有一个弊病,你一定要记住,金鳞真龙是遨游九天的龙,几千年来也从未被人驯服过,野性之烈,尤其可怕,它定然不会甘心就这么一直依附在你身上,它在你危难之时出手,虽然是在救你性命,同时也是在熟悉你的身体,你可是三合之体,它完全可以夺为己用,一旦它觉得可以完全操纵你的时候,也就是你的身体属于它的时候。” “到了那时,你就不在是你了,而是它的化身,你也许可以看见、可以听见,但身体将不会在受你自己的操纵,所以,你千万不要过多的使用它,正确的方法,应该是借助它的力量,使自己不断变强,直到有一天,金鳞真龙完全臣服与你为止。” 说到这里,那张宗树又哈哈一笑道:”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你看见我的金猪了没有,智者金猪在十二生肖守护灵之中,排名最末,威力也是最小,可即使如此,我将它完全驯服,还用了十几年的时间。” ”你要知道,十二生肖守护灵,从一开始依附到守护者身上时,都是在不断进化成长的,你驯服它的程度越高,它成长的程度也就越厉害,守护者所获得力量,也就越大,像身上有地狱狂犬的那小子,身上的守护灵已经开始成长了,等他完全将它驯服时,也就是可以使用它百分百力量的时候。” “你的金鳞真龙,现在对你的身体还不怀好意呢!根本谈不上驯服,最多,目前也就是互相利用吧!这种互相利用的关系,最不牢固,一切都是从各自的利益出发,一旦发现了更大的利益,你们必然会发生分歧,到了那时,你再后悔只怕就晚了。” 我彻底听傻了,怪不得这金鳞真龙对我的态度一直并不和善,即使偶尔和说话,和我说话的语气也是冷冰冰的,甚至是充满了敌意的,原来这家伙虽然认了我当它的守护者,却对我并没安什么好心! 更没想到的是,守护灵竟然还可以进化成长,怪不得小狗子身上的金色纹身和我们的都不一样,要照这样说的话,那小狗子还比我们超前了一步。 不过这也正常,那地狱狂犬本就是百兽一门中人所得,也同是王姓一脉,门派相同、血脉相同,小狗子还可以和百兽沟通,所以小狗子可以迅速的让守护灵成长。 而其余人的守护灵,除了叶神医是叶家世代继承之外,其余的都是自己努力获得,驯服起来,自然是异常艰难,特别是我的金鳞真龙,不但不易驯服,还想夺我的身体! 第190章 :藏金分亟 这一想明白了,冷汗也就下来了,不过同时心里也升起了另外一个疑惑,按力量来说的话,金鳞真龙一开始就完全可以操纵我的身体,即使是现在,它想夺取我的身体,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刚才那一轮反击,就是最好的证明,可它为什么一直没有夺取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家伙对我都有不利的想法,我得提防它一点。 刚想到这里,脑海之中又响起一声深深的叹息来,那叹息声中,好像隐藏着无限的失望! 我知道金鳞真龙能体会到我的想法,但我也没有避讳它的意思,它能想着夺取我的身体,我为什么不能防着它点,它能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那张宗树说道:“我觉得,你体内的金鳞真龙,还是封印一下的好,这个我还可以一试,以我的能力,即使不能全封了,也能封印它一部分的力量,免得它这样动不动就蹿出来,时间久了,对你有害无益。” 这话一出,我体内忽然涌起了一股凶悍之极的凌厉力道,力量一起,我就知道金鳞真龙是什么意思,这家伙几千年来,从未认过主,自在逍遥惯了,如同一匹从未上过缰绳的野马,如今听张宗树这么一说,当然怒气勃发,在发展下去,只怕这家伙会再度控制我的身体,对张宗树下手。 而且我也有我的想法,虽然金鳞真龙也许真的有想夺我身体的因素,可我现在还真离不开它,像在苏家大院,像在刚才,都是金鳞真龙发威,才将我从危难之中救了出来,如果封印了金鳞真龙,我再度身陷危境,不不就没人可以帮我了嘛! 何况,不管怎么说,金鳞真龙已经两次救了我,目前也没真的抢我的身体,我要就这么让张宗树封印它,说起来好像对它也不公平,所以我决定,先这么的,真到了金鳞真龙想抢我身体的时候,再想办法,目前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封印它的。 这个念头一起,体内那股凶恶的力道就迅速消失,显然是金鳞真龙明白了我的想法,并没有打算再追究下去。 当下我就笑道:“前辈,承蒙你担心,这金鳞真龙,暂时封印不得,我还有许多事,要靠它完成,不过还是多谢前辈的好意,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压不住它了,定会去茅山寻前辈帮忙,到时候还请前辈不吝援手。” “今日前辈援手之事,徐镜楼记在心中,他日徐家必定回报,眼下我还有许多事情,更是着急要回云南,就此告辞,改日再见。” 说实话,这几句话,我是学着三爷往日和三十六门的朋友说话的腔调说的,我自己说完,都觉得有点搞笑。 那张宗树却笑眯眯的一摆手道:“小子,你先别走,就算你不让我帮你封印金鳞真龙,刚才那块金乌石,你也该给我吧?据我所知,那玩意带在人身上,没有什么机密防护的话,可对人大大的不利,轻则让人癫狂疯魔,重则就会茹毛饮血,你带在身上,可绝对没有什么好处,如果我所料没错,你现在已经心浮气躁,开始有好勇斗狠之心了。” 那块金乌石,在我一拿手之后,就已经趁乱装进了口袋中,说也奇怪,这小小的金乌石,仅有玉米粒大,在外面却能散发出万道金光来,可一放入我的口袋,却立即收了所有光辉,应该是和我身上的金乌石,起了感应。 不过这金乌石直接关系到我力量的强弱,我到处寻找都找不到,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块,怎么可能再交出去,当下就嘿嘿一笑道:“前辈,不瞒你说,金乌石在我身上,不会有半点反应,起码到现在,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也许是因为金鳞真龙的力量可以压制这金乌石,所以暂时还是不交给你老了。” 虽然我觉得这个张宗树还满好相处的,辈分高,本事大,却不端着,笑眯眯的挺有意思,但我还是留了个心眼,没将我身上已经有了两块金乌石的事说出来,更没有说出我每收集到一块金乌石,就可以得到金鳞真龙一分力量的事情。 随着我的年岁越来越大,跟随三爷在外面经历的越来越多,我发现自己也开始会给自己披一层外衣了,用意并不是想欺骗别人,只是用来防止自己受到伤害。 那张宗树明显没有想到会这样,顿时一愣,脱口而出道:“什么?你真的没啥感觉?小子,这事可说不得假话,不然的话,害的可是你自己。”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道:“真没感觉,自从金乌石上身,心里还总觉得特别踏实,好像这金乌石,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一样。” 那张宗树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一边伸手挠头,一脸苦思,一边说道:“不可能啊!金乌石对人的影响,我是亲自领教过的,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影响呢?难道说三合之体,和金乌石也能相合?” 我没有再和他探讨下去,这老头的知识面极其渊博,我刚说了一句没有感觉,他马上就能联想到三合之体上去,再多说几句,只怕都能被他猜出来,当下就再度拱手告辞,准备离开。 却不料那张宗树再度一摆手道:“慢着,我还有一事,刚才见你使用九亟之术,怎么显得混乱无章?即没有逐级递进,也没有强弱之分,一出手就是一团混沌,虽然也是九亟之术,却不分其等级,不窥其殿堂,不得其精华,不借天地之威,完全是凭借你自身的力量发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听的一愣,这张宗树的话,正对了我的心思,我早就有想将九亟之术分级标记的意思,只是自己始终摸不到窍门,听这张宗树的意思,他好像对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了解甚深,不如趁机问他一下。 当下就说道:“我学的晚,才学两三年而已,而且自身底子差,所以进展的也慢,还不能掌握九亟的诀窍,如果前辈知道什么关于九亟的方法,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那张宗树却又一摇头道:“不对,九亟之术,虽然是徐家世代单传,但很多人都知道,是一层层递进,由易而难,以你的资质,底子再差,三年也该有所小成,这里面必定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且问你,你所学九亟,共分几层?” 我听的一愣,什么几层?我一学就是这样,从未分过什么等级层次,三爷也没和我说过,我哪知道分什么几层,当下茫然摇头,以示不知。 那张宗树更显纳闷,眉头都皱的立了起来,随口说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层次?九亟之术,分别是利用天之威、地之力、人之元、魂之灵、心之智、威之慑、气之劲、势之沉、体之力,九力相辅,所以也共分为九个层次。” “我虽然不知道这九个层次分别叫什么,却知道这九层九亟,就是对应这九种力量,当年你们徐家先祖徐云天,曾将这九亟之术练至化境,就连金鳞真龙,也被他所擒,可见九亟之术的威力如何,你要想练好九亟,绝对不能浑浑噩噩,就这么胡乱练下去,必须寻到这九力的诀窍,然后加以利用,这才能修习不止,一层一层的递进,最后获得天地之助。” “你有金鳞真龙在身,首先这第一关就不是问题,体之力绝对不欠缺,其次你发作起来之时,相当凶悍暴戾,气势凌厉,这第二关也算过了,再之你气场已成,虽然还不够稳,却已经形成了独特的气息标识,说明你应该修习到第三关了,怎么会连自己修习的进度都不清楚呢?难道徐关山没有告诉你?这不对啊!” 我听的忽然莫名烦躁了起来,这张宗树说的头头是道,话里话外,却直指三爷对我藏私,这让我听的很是不爽,三爷疼我,如同亲子,九亟之术,要不是我胡来蛮干,教授于花错,三爷连花错都没准备教,怎么可能会对我藏私。 何况这数年来,三爷屡次舍命救我,处处维护,在我耳中,听不得别人说三爷半个不字,偏偏这张宗树所说,又如此有理有据,我竟然无法反驳,自然一阵阵的烦躁。 当下我也不愿意再听下去了,就对张宗树说道:“前辈,九亟之事,三爷才教我入门而已,后面的都是我自己胡乱摸索的,所以尚不得知,待我回去请三爷教导就是,我还有事,不能和前辈多做盘桓,这就告辞了。” 一句话说完,也不等张宗树点头,自己转身就走,看了下方向,疾向南方疾奔,走出好远,还听见那张宗树在后面喊道:“你回去了一定要问问徐关山,这九亟之术,可不是小事,练的错了,那可是会经脉逆行的!” 我一听更加烦躁,三爷如果知道,肯定不会不教我,而且三爷自己施展的时候,也没有分什么九层九亟,难道说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精要部分也失传了? 第191章 :多管闲事 说实话,我宁愿相信我们徐家的九亟精妙之处失传了,都不愿意相信三爷对我藏了私,可不知道怎么的,总是想起三爷的手指,如果我没记错,三爷使用九亟之术的时候,不同的威力,手指也会变化出好几种颜色。 虽然我不能确定那是九亟之术的等级划分造成的,可那几种颜色的手指,在我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这种感觉让我烦躁的就像个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的孩子看什么都不顺眼。 可我也不能随便拉个人过来打一顿,只好将这种烦躁强行压了下去,先寻了一个荒僻的田地,四面空旷,这样别人想跟踪我也容易发现,确定四处无人了,才将身上的金乌石都拿了出来,可这颗新得的金乌石,却不能和原先那个金乌上的血点相融,估计对应的不是我手上的这一块,只好一起先放进瓷瓶子里,藏在身上。 虽然没有对应,那金鳞真龙还是遵守了信诺,又给了我一份力量,这次的力量更为凌厉,我的遭遇更为凄惨,整个人都像都快炸开了一般,直将我疼的死去活来,到了最后,硬是承受不住了,直接昏迷了过去。 这一昏迷,就是好几个小时,等我再睁开眼时,已经睡在了床上,旁边一个农户打扮的老头,大约快七十了,一脸的风霜沧桑,穿的衣服也很旧了,都洗的泛了颜色,顿时一愣,刚要翻身起来,那老头一见我醒了,顿时笑道:“小伙子,你醒了,先别动,你刚才发烧了,烧的那叫个厉害,身上都直冒白烟,我们这离医院远,我就叫我们村上的医生,给你打了一针退烧药,没想到还挺有用,没一会你就醒过来了。”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敢情这老头发现了我,以为我烧昏过去了,将我给救了回来,还让村上的赤脚医生给我打了一针,顿时哭笑不得,当然,心里还是满感谢人家的,当下连声谢过,翻身起床,活动一下手脚,一摸瓷瓶子,也还在,同时发觉体内的力量似乎比原先增加了一倍,不由的心头一喜。 虽然那老头一在留我,让我在休息一会,可我归心似箭,云南那边有好多事情等我回去问清楚,哪里能在这耽误,我还是坚持要走。 就在这一留一走之间,门外忽然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庄稼汉子,一进门就风风火火的喊道:“老支书啊!这活没法干了,一上午又伤了三个人了,现在整个村里的劳力都不肯去了,都说那破桥邪门,你说咋整吧?” 随即一眼看到了我,顿时一愣,冲我一点头道:“家里有亲戚啊!小伙满帅,哪的亲戚啊?” 我听的一愣,这老头还是村支书?家里咋这么穷呢?我们那附近的几个大队支书,可都一个个富的流油。 那老支书急忙让我先躺着,拉着那汉子就到外面去了,整的神神秘秘的,我也有点好奇了起来,就侧耳细听他们在谈些什么,自从我得了金鳞真龙的力量之后,感官越来越强,普通人的对话,哪里逃得过我的耳目。 那老支书将那汉子拉了出去,就说道:“不是啥亲戚,刚才我去看田里的庄稼,发现这小伙子昏倒在田里,满可怜的,就给背回来了。” 接着话锋一转道:“你说说咋回事,昨天不是丢了祭品了吗?怎么今天还闹腾呢?这东西还有完没完?真想要了咱村全部娃儿的命?” 那汉子一拍大腿道:“可不是,昨天丢了两片猪,一只羊下去,安全施工一天也没事,大家伙都以为没事了,谁知道今天上午一开工,先是一个乡亲崩了镐把,将自己脑袋打破了,一头血啊!接着又两个乡亲莫名其妙砸伤了自己,大家吓的都不敢干了。” 我听的心里一咯愣,好像这个村是遇上什么邪门玩意了,阻碍了他们的施工,如果是这样,我倒是可以帮他们一把,顺便将这老头的人情给还了,虽然我根本就不需要他救,可毕竟人家的出发点是好的。 那老头继续说道:“再下一次祭品,羊圈里还有两只羊,你全逮了去,我家的用光了,就用村上的,一户出一只,也能撑到完工,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那桥是通往镇上学校的唯一一座桥,桥断了,就代表着娃们都上不成学了,我们穷点不要紧,不能让娃们再走我们的老路。” 那汉子嗡声道:“老支书,你就别整了,娃们多绕点路不也行嘛!干嘛非要整那桥,你家养的两头猪,几只羊,这段日子几乎全填进去了,你干了半辈子支书,你看看家里还剩点啥了?再说了,你是同意出家底,别人同意吗?咱们村,谁家能舍得猪啊羊啊的往里填?”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个老头是个难得的好村官,这个忙我得帮,不但要帮,我还得想办法让这老头过舒坦点,当下直接就走了出来,一张口就说道:“不用填了,带我去看看就行!” 那老头一见我出来了,急忙说道:“哎呦,小伙子,这和你没关系,你别跟上瞎掺和,你回去躺着去,等会我给你做点饭,你身体好了,就赶紧回家吧!” 我微微一笑,说道:“没事,我就去看看。” 那汉子也说道:“小伙子,你外地的,更别掺和啊!上次我们村请了张大仙来,都没用,张大仙被吓的尿了一裤子,回去发了好几天癔症。” 我一听反而更有底了,这必定是什么邪祟之物在作乱,北方地广人稀,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少,只是随着交通方便,人员增多,这些东西大多都遁了起来,像这样公然出来兴风作浪的,还真是稀罕,这个事,我管定了。 当下我就笑道:“不瞒两位,我家三爷,就是干这个的,在我们那一段,名气极大,我从小跟三爷也学了点手段,我就去看看,能管得住,我就出手管一下,管不住,我就回去搬三爷来。” 那老头听的一脸迷惑,看了我一眼道:“真的?” 我点头道:“那还能有假,我是徐家村人,我三爷叫徐关山,不信你打听一下。” 我满心以为,报出三爷的大名,他们一定会知道的,可我忘了,我领着张宗树往南跑了百十里路下来了,这些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谁还知道三爷的名号,这么一说,他们更显的疑惑了起来。 倒是那汉子爽快,说道:“行!我就领你去看看,不过话说头里,你没绝对的把握,千万不要出手啊!之前已经出了一条人命了。” 我连连点头,老支书不放心,也跟了来,我跟随两人出了门,一直向村后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打量,这个村子不大,但满孤僻的,四周老远都没看见个村落,也满穷,整个村子上,瓦房都没几间,这在我们北方,也是很少见了,村子后面有条河,还满宽,可能有二十来米,河上架了个半截断桥,两人领着我,一直向那断桥上走去。 那汉子边走边说道:“这座桥原先好好的,是村里娃上学的必经之路,除了这座桥,娃要上学,得多绕二十来里路,大概在三年前,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断了,这三年里,老支书为了将这桥修起来,四处求爷爷告奶奶,镇上就是不肯出钱,老支书没辙了,告到了县里,县里才拨了款下来,可这款经过镇里一走,就剩三分之一了。” “钱不够,老支书就动员全村劳力自己动手,将工钱省下来,村上人也都满出力,可修了没几天,一个小伙子一下失足掉水里了,按理说,我们都是在河边长大的,水性都不差,可这小伙一掉下去,就没再上来,大家捞了半天,连尸首都没找着。” “后来就再也没法修了,白天修夜里塌,老支书想尽了所有招,甚至还请了张大仙来,没一个顶用的,只好用猪羊祭拜,还别说,祭一天,那一天就没事,可老支书家的牲口都快用完了,今天就没祭,结果就又出了事。” 我一听就火了,镇上掌权的这家伙这么不是个玩意,我得想个办法教训教训他,阻碍修桥的一定是水里的邪祟,那小伙子掉下去,被它吃了,尝到了人肉的滋味,所以才开始兴风作浪,既然它不修天道,那我灭了它也是应该。 不一会到了河边,我上了断桥,往四面一看,四面无遮,清风徐来,河水清澈,水草丰盛,是条好河,按理说,这个村子靠河而建,就依靠这河里的水产,也不该穷成这样,只怕这其中,还有点蹊跷。 刚想到这里,我心头忽然一阵狂跳,金鳞真龙的力量,开始在我身上缓缓流淌了起来,我不由得一愣,这是几个意思?我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存在,区区一个水里的邪祟,对我根本构不成威胁,为什么我身上的金鳞真龙的力量会涌起起来?难道说,这河里有什么东西,让金鳞真龙感应到了? 第192章 :断桥诛蛟 这念头一起, 体内金鳞真龙的力量涌动的更厉害了,我不由的也好奇了起来,这里水面清澈,并没有凶煞之气,倒显得祥和宁静,还能引动我体内的力量感应,这倒是有意思了。 但这里有邪祟做怪是肯定的,当下念头一转,就转头对老支书说道:“老人家,你知道不知道修桥的钱款,是被谁克扣的?” 那老支书一听,顿时一脸的愤怒,想都不想,就说道:“还能有谁!镇长钱老鼠呗!这家伙姓钱,叫劳树,大家都叫他钱老鼠,仗着上面有点关系,吃拿卡要,雁过拔毛,别说我们的修桥钱了,就连镇上的五保户的低保,都要被他扣一半,谁提起来都牙根痒痒,可又没有办法,他亲姐夫在县里,还满有权势的。”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种人不治不行,不但得治,还得狠狠修理!虽然我不会要他的命,让他下半辈子就不死不活的,也还不是问题。 当下我就说道:“老支书,你能不能将这个钱老鼠请来?随便找什么借口,只要他能来,我就有办法让这桥修起来,还不让大家伙再出一分钱。” 那老支书一听,顿时眼一亮道:“真的?要哄他来,太简单了,那钱老鼠酷爱文物,只要稍微暗示一下,说这里有好东西送他,别看这桥断了,保准一会开个车绕个大弯都来,反正油钱也不要他出。” 我一点头道:“行!只要他能来就行,其余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那老支书还有点不放心,我一再催促,才回去打电话了。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那钱老鼠果然开了辆车子来了,年纪不大,也就四十来岁,满面红光,肥头大耳,肚子挺的比八个月的孕妇都大,一下车就咧着嘴笑,对老支书的肩头就拍了一下,笑道:“老支书终于开窍了嘛!你早懂点人情世故,一座桥的事,不早就办好了嘛!嘛宝贝?拿出来瞧瞧。” 我上前一步,故意装作神秘的样子,对那钱老鼠笑道:“钱镇长,那宝贝不是他们的,是我的!” 那钱老鼠眼一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怎么?你嘛意思?想从我这里套三个两个的?有东西就拿出来,不差你钱。” 一句话说完,还恼怒的瞪了一下老支书,估计是气恼老支书没把宝贝先买下来,我当下就笑道:“我也是听老支书说起,钱镇长喜欢文物,这才求老支书打个电话,想看看钱镇长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兴趣,我现在就下河给你捞出来。” 那钱老鼠一听,顿时眉头一皱,摆出一副官架子来,沉声说道:“河是国家的河,河里的东西怎么能是你的呢?应该上交国家嘛!走!你先捞上来我看看,如果真是宝贝,我会上报国家,给你一点奖励的。” 我一听,得!这宝贝还没影呢!已经开始耍手段了,什么狗屁上交,上交上去的,还不是被贪污了! 好在我根本就没准备给他什么好处,当下就点了点头,带着他直奔断桥,老支书和那汉子也跟了来,一行四人到了断桥处,我一指水面道:“就在这下面了,我下去替你捞上来。” 那老支书一听,顿时着急了起来,连忙拦道:“不行!不行!今天没下祭品,人下去还能有个好嘛!” 那钱老鼠眼一瞪道:“别搞封建迷信那一套,我来都来了,你还准备让我白来是咋的?下去!出了事我担着,有我在,还怕天塌了不成。” 我嘿嘿一笑,也不顾老支书阻拦,一转身,噌的一下就跳下了河,说实话我水性也不差,装模作样的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人一入水,体内力量流动的更加激荡,我暗暗好奇,故意向下多潜了两米,一来是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二来,我也想引那凶煞出来。 果不出我所料,我刚潜下去三米多点,整个水面忽然动荡了起来,我在水下,就觉得一阵阵的暗流涌动,随即水中就有一股巨力传来,如同一道利箭一般,直向我冲了过来。 我在水中,毕竟没有在陆地上灵活,只好一转头,一伸手就挡住了那道攻击,同时也看清楚了,这东西竟然是一条巨大的青蛟,头如笆斗,身粗如缸,双眼橙黄,裂吻巨口,额头上长有一支独角,角分双岔。 我一见就傻眼了,这不是三爷在陈王屯水坝修理过的那条青蛟吗?当时已经被三爷打回了原形,怎么这才两三年,就又恢复了原样?还顺水跑来了这里兴风作浪!不用问,这桥就是它拉断的,走蛟之时,大蛟借水之势,断桥摧屋,都是正常。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这桥断了有三年了,按时间算,正好是这青蛟被三爷收拾了没多久,它在陈王屯水坝被收拾了,顺水跑来这里正常,可怎么就又恢复体形了呢?当初这青蛟被三爷三抖之下,已经变成一条小蛇了,按理说没有个上百年,都不可能再长这么大,哪有短短期间之内,就恢复如初的? 更何况,这青蛟在这里,我竟然没察觉出凶煞之气来,而且我体内金鳞真龙的力量还兴奋不已,这让我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搞不明白,只有先放着,先专心对付这青蛟再说,如果摆在三年前,我断然不是这青蛟的对手,不过现在我自然不惧它,三爷已经放过了它一次,既然它一心求死,还生吞了活人,犯了天条,那也活该它死在我手上。 那青蛟或许惧怕三爷,却没有吃过我的亏,自然不惧,在水中直扑而来,我侧身一闪,一伸手一把就抓住了那青蛟头上的独角,身形在水中借水力一浮,已经骑到了它脖子上,双指一伸,就点在了它脑门上。 这东西虽然凶悍,却也不是不知死活,一被我九亟制住,哪里还敢动弹,不过我在水下憋的时间当然没有它久,一提蛟头,让它向上浮去。 那青蛟似乎能懂我的意思,呼的一下将我顶出了水面,直接从水面上升起两三米高,断桥上三人,一起吓的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我一见不能让他们跑了,跑了我这戏没法演下去啊!当下就提气喊道:“钱镇长不用慌,我的宝贝被这东西吞了,如今被我降服了,看我取回来!” 一句话说完,腾蛟一蹿,就直接从另一头蹿到了桥上,正好拦住三人,三人吓的魂都快飞了,吓着钱镇长无所谓,吓着老支书可不大好,我也不在继续演下去了,一指点下,雷声轰动,蓬的一声,就将整个蛟头打的稀烂,一脚将青蛟的尸体踢下了河去,河里鱼虾,会处理干净的。 这东西也是命里欠咱徐家的,先被三爷收拾了一顿,三爷饶了它的命,它却又在这里遇上了我,终于把命丢了,也是天意。 这次轮到那三人傻眼了,估计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大一条青蛟,竟然会被我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收拾了,一个个都瞪圆了双眼,嘴巴张的都能吞下一个鸡蛋。 我故意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笑了笑道:“钱镇长,当真不好意思,那宝贝已经被这青蛟给毁了,我有点生气,就将它也杀了,害你白跑一趟,这当真对不住的很。” “不过,我在杀这东西之前,这东西为了求我饶命,曾告诉我一个秘密,说我们四人之中,将会有一人官运亨通,即将平步青云,将来前途起码也是省一级的干部,我就是一老百姓,老支书和这位村民好像也对应不上,要依我想来,那定是钱镇长了。” “钱镇长正值壮年,已经身居一镇之长,县里又有关系,想来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候还请钱镇长不要忘了我们。” 那钱老鼠一听,顿时忘却了刚才的恐惧,何况现在那青蛟已经死了,尸体又被我踢下了河,身体也不抖了,还缓缓的爬了起来,双眼泛光道:“小兄弟,你说的是真的?” 我早就算计好了,他这样的人,最是贪婪,对钱贪,对权更贪,所以我故意在他面前显露了一手,好让他相信我的话,只是没想到,在这河里作怪的,是那青蛟罢了,当下一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说到这里,我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道:“不过,那青蛟还说了一件事,你钱镇长之所以一直没能升官,是因为命里还缺一件善行,比如修桥铺路这些。” 那钱老鼠一听,顿时大喜,一挥大手道:“我明白了,这眼前不就是桥嘛!从今天起,修桥事宜我全权负责,保证尽快完工。” 我暗自冷笑,如果真是想诈你修座桥,哪用我费这么大手段,我要你付出的,可远不止这点,当下就笑道:“要依我看,桥要修,路也要铺,钱镇长既然是在这里得到的好处,何不将这村上的路也铺了,积德行善,将来对钱镇长的仕途,可是大有好处的。” 第193章 :百鬼缠桩 那钱老鼠连连点头道:“行行行!现在正是乡村规划的时候,我尽快落实,有镇上出面,保证尽快人员到位,所有物资,全由镇上出,先前拨下来的那笔钱,也不要村上还了,就给村上增加建设用。” 一句话说完,忽然走了上来,一把就握住我的手道:“小兄弟,你这本事可太大了,我正好有一事相求,你一定要出手帮忙才行!” 我一听,得!我还没开始设计他呢!他自己就钻进来了,当下一点头道:“好说,只要钱镇长能将修桥铺路的事落实了,将来一定平步青云,我和钱镇长是好朋友,钱镇长一定不会亏待我的。” 那钱老鼠一听,更是喜上眉梢,也不管老支书和那汉子了,拉着我就走,边走边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活宝贝啊!有了兄弟你的帮助,只要你肯替我美言几句,我平步青云还真不是梦!” 我一听,顿时琢磨出滋味来了,这家伙敢情是想将我当成宝贝献给什么人,估计这人也是摊上什么邪门事了,而且一定官职比他大。 一明白过来,我顿时就乐了,行!我正在琢磨怎么整治他呢!这下好了,都不用我出面了,我一定会替他多多“美言”几句的。 但这事还得等他把这个村上的桥和路整好的,不然换了个官,万一再不是个玩意,我这番心血也就白费了,当下就说道:“钱镇长,你的官运,不用担忧,当务之急,却是先将善事做了,有阴德为基础,百神庇护,方能得到提携,不然的话,现在只怕我给你说什么好话,都帮不上什么忙。” 那钱老鼠一听,顿时笑道:“小兄弟,我明白,以你这样的本事,一定是欠老支书什么人情对不对?要不怎么会这么帮着一个破村子着想,没关系,我回去就先办这事,明天就把事情落实,事情落实之后,咱们再去县城,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我一听,得,到底是官场老油条 ,看出来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他将这事办成就行,当下点头笑道:“确实,我欠了老村长一个大人情,就在今天,和一帮子牛鬼蛇神起了点冲突,不小心受了点伤,是老支书救了我,干我们这行的,讲究因果,欠了人情就一定得还,不然这心里不得劲。” 那钱老鼠笑道:“小事,包我身上,保证处理的妥妥的!”说话间,两人已经离开了断桥,不知道为什么,就在离开断桥的那一瞬间,我心头忽然有种失落感,就好像自己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样,可一摸身上,所有东西都在,只当自己是胡思乱想了。 两人上了钱老鼠的车,一路开出村子,绕上大路,这个钱老鼠就开始说出他的意图来,估计也是想探探我的口风,看看我能不能解决。 怎么回事呢!这事得从钱老鼠的姐夫身上说起。 钱老鼠的姐夫姓黄,在县里担着某局局长的位置,人面广,有钱有权有势力,一向顺风顺水,可最近却遇上了麻烦事儿,而且这事儿,和建桥的事,十分相像,所以钱老鼠一见我杀了青蛟,马上想到了这事。 县里要做一个形象工程,这可是关系到整个县里的面儿,绝对是个肥差,黄局长身为局长,自然不好自己出面,就让自己熟悉的一个工程承包商出面,给拿了下来,暗地里将家底都投进去了,还拉拢了一些上级,也投了一部分钱,总共占了这个工程里一半的投资,和那承包商也说好了,赚钱七三分,黄局长占七成,毕竟还得分出几成给上级,另外上下还得打点。 可这个形象工程的选址,却是在一个并不太吉利的地方,原先是个火葬场,后来火葬场扩建,就改址了,这里就空了下来,已经闲置了好多年,县里土地资源紧张啊!好地段得留着卖给开发商,所以就将主意动到了这个地方,反正也就是面子工程,建成后也就是摆设。 黄局长却根本就不管这些,本身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坚定的无神论者,何况在巨大利益的趋势下,他根本也顾不上这些。 我听到这里却乐了,说实话,驱鬼辟邪的手段,我其实不精通,但我也知道,这火葬场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烧了无数尸体的魂魄聚集之地,阴魂凶煞不知道多少,选这地儿开工,没有点手段,那简直就是脑门欠抽。 但我什么都没说,继续听钱老鼠说下去。 这有人有钱的,筹备起来快啊!很快钱到位了,工人也到了,材料也全了,就开工了,一开始还算正常,地也圈起来了,工棚也建起来了,可等到打桩的时候,出事了。 不管怎么整,这地桩就是扎不下去,没上过工地的可能不懂,这工地打地桩,是有讲究的,建多高的房子,就一定要下多深的桩,是有比例的,底下铺上钢筋笼子,上面竖起的全是钢筋混凝土,一根根柱子都老粗,可以说,地桩就是一个工程的基础,地桩建不成,啥都是扯淡。 可这地桩就是打不下去,头天还没扎下去米把深,第二天起来一看,地桩全被拔了! 没错!是被拔了! 一整根一整根的被拔了起来,摔在乱七八糟。 这地桩可是和地下的钢筋笼子都是连在一起的,现在绑的都少,基本上都是焊接,地桩的本身,也全是钢筋混凝土,这硬生生拔了,是什么概念? 不管怎么做到的,反正人力不可能。 可黄局长是无神论者啊!当时就急眼了,一心以为是有人在搞破坏,暗地里给他下绊子,这一天下来,工人多少钱?材料多少钱?所以马上安排了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小混混巡夜,夜里就看着那些地桩,并且交代了下去,逮住拔桩的人,只要不打死,后果都他担着,而且重重有赏。 这些混混也不是好鸟,都是社会上一些地痞流氓,平时干的也都是些缺德带冒烟的事,一听黄局长这么交代,还有钱拿,顿时全都兴奋了起来,一个个牛皮吹的比山大。 当天夜里,就出了事。 这几十个小混混,死了一多半! 而且个个死状极惨,有几个,被塞在了水泥搅拌机里,有几个直接塞进了桩洞里,还有的被钢筋活活扎死的,最惨的一个,肚子里被灌的全是水泥,撑的跟孕妇一样,等发现的时候,水泥在肚子里都凝结成块了。 几个侥幸没死的,也都吓的疯的疯傻的傻,有一个胆子大点的,就将事情说了出来,说当天晚上几十个小混混拿着钢管家伙,埋伏在地基四处,准备活抓那些拔桩的人,结果到了半夜,那些地桩之上,忽然缠满了一道道的黑烟,黑烟之中,不时响起一阵阵凄厉无比的尖叫之声,整个地基层,几乎布满了这些玩意。 随后那些地桩就像疯了一般一个劲往上冒,一根根对抱粗的地桩,就像被无形的大手抓住摔出去一般,到处乱飞,随处乱砸,几十根地桩,都没用五分钟,就被拔了个干净。 这些小流氓就吓傻了,也不知道是谁喊出了声,这下好了,就见那些黑烟呼啦一下全都冲了出来,一沾着人,就将人带的飞了起来,眨眼之间,几十个小混混到处乱飞,一个个哭爹喊娘,一圈折腾下来,就死的一大半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消息一散出来,工地上立即就传开了,有点经验的老工人直接就跑了,反正开工也没几天,那点工资不要了,别再把命丢了,这一有带头的,剩下的一些工人呼啦一下就跑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抱观望态度,反正没有谁敢再去下地桩了。 最着急的,当然是黄局长,家底都投进去了,就指望着这个项目建成后,弄上一大笔呢!可这连地桩都下不去,还谈个毛线嘛!工程建好了,以他的关系,自然好拿钱,可要是没有工程,他面子再大,也没有那个部门敢把钱给他啊! 黄局长这急的,整天满嘴都起火泡了,也不再坚定的拥护无神论了,风水先生请了十几个,全都是坑蒙拐骗的货,糊弄点钱就跑了,一个工程,至今没法下地桩,黄局长半辈子的家底也都耗在那,更郁闷的是,这个工程里,还有一些比他官更大的人,也投了不少钱,这些人就连黄局长也惹不起,现在整天给黄局长脸色看,整的黄局长上吊的心都有了。 在这种情况下,钱老鼠遇见了我,那简直就像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能不拢着我才怪。 我听完了却心里直乐,好家伙,我从跟着三爷一出道,就一直在深山老林里打转,打交道的无论是敌对的还是自己人,都是三十六门的,这算是头一遭出世,没想到这第一次,就遇到了这么一帮贪官,我要不将他们整治的一好一好的,都对不起我姓的这个徐! 第194章 :河中藏物 我刚想到这里,那钱老鼠就讨好一般的看着我笑道:“小兄弟,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这气宇轩昂,这一表人才,绝对是人中龙凤,何况小兄弟刚才斩除青蟒,那霹雳手段,实在让老哥哥我心中佩服,只要小兄弟愿意往官场上走,老哥哥给你牵线,三五年下来,我包你富甲一方。” 我嘿嘿一笑,不置可否,那东西头生独角,已经成蛟了,蛟蟒都不分,还给我扣高帽子,这是给我画大饼呢!企图通过空头支票来让我给他那局长姐夫卖命,骗骗别人还行,可我自从在三十六门里混,见过多少阴谋诡计,这些小儿科,还不如千门的骗子呢!怎么可能糊弄得了我。 那钱老鼠一见我不表态,知道我不那么好骗了,当下讪讪一笑,就问出了心里话来,说道:“小兄弟,你看我姐夫那事......” 我没等他说完,就回了一句:“手到擒来!别说就是一群孤魂野鬼了,就算是一群凶灵恶煞,我去了,它们也得给我趴服帖了,听话也就罢了,不听话,估计连投胎都没机会。” 那钱老鼠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刚想说话,我就又给他堵了回去:“不过,我出手的话,费用可不低!别看我替那个村又讨修桥又讨铺路的,那是老支书救了我的命,钱和命没得比,但这事,咱一码归一码。” 那钱老鼠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放心,别的不说,只要你能把这事办成了,要多少钱,随便你开,只要你开的出来,我姐夫就付得起,我也不瞒你,你知道这个工程做起来,能赚多少吗?净利润那得上亿!就算承建方分走三成,给另外的投资人一成,上下打点用掉一成,我姐夫还能得到五成,五成是多少钱?还少得了你的嘛!” “再说了,就凭我姐夫在县里的关系,来往交结的,哪一个不是一跺脚整个县城都乱晃的角色,你这一旦出了名,你就等着吧!金山银海的往你家里钻,推都推不走。” 说实话,我听的都觉得发懵,我对金钱,从来没有什么概念,第一次进城,就是陌楠给我买身上这一身衣服,当时看着陌楠掏出来一大叠钱,就觉得已经很多钱了,上亿究竟有多少,我完全没有认知。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镇上,大概是为了让我尽快帮他姐夫解决工地上的事,钱老鼠直接开车进了镇办公大楼,挺大一楼房,里面没有几个人,看着挺浪费。 钱老鼠很快就将修桥铺路的事吩咐了下去,并且一再叮嘱,这是上面安排的,要尽快落实,县里领导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看到成果,还别说,他面对下属的时候,还挺有架势,将那帮下属唬一愣一愣的,都摸不清什么情况,纷纷去落实去了。 随后钱老鼠就将我带去桑拿,我从河里上来到现在还没换衣服,一身湿淋淋的,这家伙倒也瞅眼色,但我一再交代他,别给我整那些乱七八糟的,对我们这行人不利,反正他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哪一行的,唬呗! 等我洗完澡出来,再一次见证了这家伙拍马屁的功夫,他根本就没洗,趁我洗澡这个空,跑去给我买衣服去了,拿着我的湿衣服,按我的尺码,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看质量都是上等货,估计钱少不了。 但我的脸却绿了,我的金乌石在衣服内袋里呢!急忙翻找,那钱老鼠一见,就把小白瓷瓶子掏出来了,说道:“小兄弟,是找这个吧?放心吧!老哥哥不会拿你的,我看了,也不是啥值钱货,两块碎金子而已,你要是喜欢,等会老哥哥带你去买两个金牌牌。” 我心里冷笑一声,有眼不识金镶玉,这金乌石岂是一般黄金可比的,不过在瓷瓶子里看起来,确实有点像碎黄金,也不怪他这么认为。 但我嘴上却没这么说,故作神秘的凑过去笑着低语道:“钱镇长,你有所不知,这两块碎金子,是我们师门传下来的引魂金,是阴间的玩意,我带在身上,必要时可以帮我的忙,要是一般人拿了,那可就完了,日夜冤魂缠身,等着收尸吧!” 我这么说,自然是怕那家伙再没事乱拿,果然,那钱老鼠一听,顿时吓白了脸,急忙将白瓷瓶子瓶子还给了我,一连声的问他会不会有事。 我当然说他没事,就算有事我也不会告诉他,不过这么一说,这家伙倒放下了心来,缓过劲来,就开始夸我身上的金色纹身,说他也认识一个人,身上也有这种金色的纹身。 我一听就来了兴趣,急忙问他那人是谁,钱老鼠的脸上却显露出一分不自然来,吭哧吭哧半天才说道:“我还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大家都称呼他为麻三。” 这个名字一入耳,我顿时就是一激灵,又是麻三!这家伙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说这麻三和这帮贪官也有什么勾结?这不可能啊!这帮贪官充其量,也就在这小县城里算一号,以麻三之能,和他们交结有什么用? 这要在以前,我肯定是按捺不住的,可现在的我,已经沉稳许多了,一想到这里,马上问道:“你说的麻三,大概长什么样子?他身上的金色纹身,纹的又是什么?” 不管是哪个麻三,我得先确定一下他的身份,如果是翔子,我也就不过问了,如果是苏振铭或者那第一个麻三,那我还得防着点才行。 那钱老鼠说道:“这人长的高高瘦瘦的,满阴沉的,看人的眼睛,就像毒蛇一样,好像能看到人的心里去,嘴角中是挂着一副莫测高深的笑容,手里没事的时候,总是玩耍一把小弯刀,反正看着就让人挺不舒服的。” “至于他身上纹的是什么,我还真没看过,不瞒你,那麻三交结的,都是我姐夫那一档次的,我还有点够不上,关于他身上的金色纹身,我还是听我姐夫闲聊时说起来的,至于什么图案,我姐夫没说。” 我一听就明白,麻三的面具都是一样的,和他描述的差不多,但爱玩小弯刀的,一定是苏振铭,苏振铭自从上次在青龙峰被井里的人带走之后,就一直没有在出现过,可如今却忽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可能是巧合,只怕苏振铭也是有谋而来。 搞不好,那黄局长工程上的事,就是苏振铭搞的鬼,可他为什么这么做,我却不清楚了,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还真没必要出手,让他们狗咬狗去,虽然最后一定是苏振铭赢,可那黄局长也不是啥好东西,也算活该。 一想到这里,我就探起了底来:“那个麻三,他在这里要做什么?” 这一问,那钱老鼠就笑道:“那家伙就是傻缺,他来没几天,已经撒下去几十万了,一开始到处接交达官贵人,出手也大方,大家都以为他是想做什么大生意的,谁知道他最后人脉混熟了,只提了一件事,由他出钱出人,将我们镇上那条河重新疏通一下。” 我顿时一愣,脱口而出道:“什么?镇上的河?重新疏通?” 那钱老鼠笑道:“是啊!不就是我们刚从那里回来的那条河嘛!那条河虽然不宽,却通着黄河,水一直流到黄河里,你别看现在那个村子破落了,原先可是这一代最富裕的村子,一年尽从河里捞上来的鱼,都吃不完用不尽的,可不知道怎么的,后来每一个下河的,不是翻船就是莫名失踪,听人说是触怒了黄河里的龙王,从那以后,村里人就立了规矩,不许村里人再下河,才逐渐没落下来。” “不过我今天看到你杀了那大蟒蛇,算是明白了过来,估计这些年,就是那东西在兴风作浪,那玩意那么大,得吃了多少人啊!” 我眉头顿时锁了起来,这事不对劲,那条河竟然通着黄河,而且好多年村民就不下河了,而那青蛟,三年前还在陈王屯水坝呢!怎么可能是它兴风作浪,一定是另有其物!苏振铭不惜重金拉拢那些达官贵人,还出钱出力疏通河道,他可不会吃饱了没事干来积积阴德!搞不好他的目的,就是河里的东西! 那河里有什么东西呢? 苏振铭这家伙的身份极其不简单,一方面是三个麻三之一,一方面也是井里的人,好像还和苏家有什么牵连,而不管他是哪一方面的人,最在意的,莫过于十二生肖和十二金乌石了。 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又是一激灵,是了!在我接近那河水的时候,就连体内的金鳞真龙之力,都开始激动振奋,而金鳞真龙的力量,是可以和十二生肖和十二金乌石产生感应的,可十二生肖之中,到了目前,已经现身了十个,仅剩凤羽彩鸡和阴心毒鼠,这两个都不适合藏在河里,那就一定是十二金乌石的其中一块了。 这一想明白了,急忙一边穿衣一边说道:“走!我们再回一趟断桥!” 第195章 :情况突变 谁料我这话一出口,那钱老鼠的目光就是一亮,忽然嘿嘿一笑道:“小兄弟,你该不会也是为了那条河来的吧?你和那麻三,身上都有金色纹身,麻三不惜重金结交权贵,为的就是疏通河道,我可不觉得会这么简单!你也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河边老村,还替村子斩除青蟒,讨了修桥讨铺路,占尽人缘,你要说不是为了那条河来的,打死我都不信。” 我一听就觉得好笑,这种种机缘巧合之下,看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我和麻三都有金色纹身,一个从上面官场入手,一个从底下百姓入手,看上去确实是有冲着那条河来的嫌疑,我就算想解释,估计钱老鼠这样的人都不会相信,不过我也不需要他相信就是。 刚想到这里,那钱老鼠就笑道:“兄弟啊!我这双眼,看人还是满准的,你刚才一听说麻三的名字,目光之中就闪过一丝怒火,肯定是认识,而且互相之间不对付,对不对?” “你放心好了!小兄弟,我实话和你说,就算上面点了头,到了我这,没有我的话也没人敢开工,我是诚心实意想和兄弟你交结,如果你真的是想要河里的什么东西,而你和那麻三又不对付的话,我保证能让他一辈子都没法疏通这条河。” 我一听就乐了,钱老鼠这样的家伙,别的本事没有,但使坏下绊子的事,他干起来绝对顺手,还别说,对付麻三,我还真的拉一个这样的帮手,和上面能说的上话,又能镇得住下面的,如果我猜的不错,河底的东西,就在那村子后面的河段里,这段河目前就在他管辖范围之内,有他帮手,还真是事半功倍。 当下决定将治他的事情往后放一放,先取了河里的东西再说,不管是不是金乌石,只要是苏振铭想要的,就不能让他得了去。 所以我立即就笑道:“钱镇长目光如炬,洞察秋毫,我要再瞒下去,倒显得我不厚道了,不错,我也是冲着河里的东西来的,而且我和那麻三确实不对付。” 那钱老鼠一听,目光顿时又是一亮,涎着脸道:“这不奇怪,那条河通着黄河,几乎就没干过,河深十几米,地下藏着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只要兄弟你想得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只是我有点好奇,这河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宝贝,能将你这样的了不得的人物都引了来。” 我一听,得!这家伙贪心未改,一听说我和那麻三都是冲着河里的东西来的,顿时起了贪心,先摸起了底来,我又不愿意这个时候拆穿他,只好故意露出一丝苦笑道:“既然钱镇长如此仗义,我要再不说,倒小家子气了,那河底的东西,就是这个。” 说着话,我将手中的小瓷瓶子对着钱老鼠一扬,继续说道:“我和那麻三,算是同道,所学的手段,也都差不多,不过我比他厉害一点,真打起来,他差我一截。” 我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钱老鼠这样的人,可是靠不住的,如果我不说我比麻三强的话,搞不好这家伙能让黄局长转头去找麻三,如果真这样,黄局长为了自己那个工程,一定会不余全力的帮麻三,到那时还真麻烦,我这么一说,相信他一颗心就定在我这了。 然后接着说道:“这引魂金对一般人来说,价值也就是一块碎金子,弹子大一块,也就万把块钱,可对我们这些常年和阴魂鬼怪打交道的人来说,就是保命符,必要之时可以救命不说,还可以大幅度的增加我们的功力,所以我们互相之间,争夺的十分厉害。” “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有两块了,他一块没有,所以这次听说这引魂金出现在这条河里,就全跑来了,就是这么个事情,只要钱镇长能在这事上帮我一把,我也一定会有所回报。” 我话一出口,那钱老鼠的脸上就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这万把块钱的玩意,他可是看不上眼的,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整天乱动小心眼。 就在这时,钱镇长的身上,忽然唱起了歌来:“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还别说,这歌声满符合钱镇长气质的。 随即钱镇长就从身上掏出个手机来,看了一眼,马上喜道:“说曹操曹操到!我姐夫来电话了,兄弟你稍等,我马上就将这个事和我姐夫说一下,让那麻三等着吧!等到明年都下不了批文。” 我点了点头,我果然没看错,这家伙使坏下绊子确实是好手。 随即钱镇长当着我的面接通了电话,刚说了声:“姐夫!”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嚎声,紧接着就面色忽然就一变,诧声道:“怎么会这样?我这就过去!姐你别着急,先在医院里守着,等我到了再说。” 一句话说完,挂了电话,马上一把就拉住我的手道:“兄弟,这回你一定得救我,你要不伸手,我姐夫就死定了,我姐夫一完蛋,我也就完蛋了,到时候别说我没法帮你了,那条河也一定会归麻三管了,我们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我一听就愣住了,知道那黄局长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你先别慌,先将事情说给我听听,我一定想办法就是。” 那钱老鼠却哪里还有闲心说事情,一把拉着我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我们路上说,我们路上说!”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我想回河边去,也不大可能了,何况我还得依仗这钱镇长,也只有随他出门,上车发动,直奔县城而去。 我坐在车里,不由得暗暗着急,按我原本的计划,是想整治一下这帮贪官就行了的,可随着苏振铭的卷入,整件事情忽然变得失控了,起码现在已经不由我主导事情的走向了,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 那钱老鼠一边飞快的开着车,一边咒骂道:“兄弟,这回不用你说了,就算你不和那麻三对着干!我也不会放过他,连我姐夫都敢动,我要让他没法走出这个县!” 我一听有点迷糊,麻三难道对黄局长动手了?不可能啊!我们三十六门行事再怎么张扬,也不会和官场上的人发生正面冲突,更别说对一个局长动手了,就算真的动手,那也是暗中行事,哪还会让黄局长这样的人有机会进医院,直接就进殡仪馆了。 车子一直开进了县城,停在一家医院门口,钱老鼠拉着我就往楼上跑,不一会进了电梯,直向上升。 说实话,我是头一回乘电梯,觉得这玩意挺有意思,按个键,门自己就开了,再按一个,就自动上升了,比爬楼轻松多了。 我开始有点喜欢城里的生活了,深山老林呆的虽然清净,可远没有外面的世界这么五彩缤纷。 不一会到了一间病房门口,还没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砰的一声响,好像是摔了什么东西,随即就传出一个洪厚的男中音道:“这个麻三,竟然敢给我下绊子,我要不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我黄字倒过来写!”随后一个轻柔的女声就响了起来,安慰说话那人好生修养。 我一听就乐了,不用问,说话的就是黄局长,看样子麻三还真的和黄局长杠上了,只是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老鼠推门而进,一进门就叫道:“姐夫,你没事吧?mlgb的,我带人去将那个麻三弄死,竟然不开眼弄到了我姐夫头上来。” 我听的暗乐,好家伙,表忠心来了!自己亲姐夫也耍手段,这钱老鼠真不是个玩意。 但我可没真笑出来,毕竟黄局长也是我要利用的对象,只是沉稳的走进了病房,一眼扫过,就看清了病房里的两个人。 一个男子躺在病床上,梳着大背头,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肉鼻大嘴,虽然穿着一伸病号服,胳膊还打了绷带,可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威仪,毕竟是当官当久了,身上那股官威确实不小。 病床边坐着一妇人,看上去有四十来岁,保养的却极好,一头长发,烫着大 波浪,白皮细肉,凤眼琼鼻,粉面含春,红唇齿白,身形也极为婀娜,穿着妆扮,极为讲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风韵,不用问,这一定是钱老鼠的姐姐了。 虽然这女子是钱老鼠的姐姐,可比钱老鼠看上去年轻的多了,而且姐弟两的长相,简直就是一天一地,这女子现在看上去,仍旧极具魅惑,可钱老鼠就算倒退二十年,也不会好看到哪去的。 钱老鼠一进病房一嚷,那黄局长就一脸气恼的手一挥道:“嚷嚷什么!要不要给你个喇叭去刑警大队喊去!赶紧进来,把门关上。” 一句话说完,一眼就看见了我,目光顿时一凛,冷眼看了我一眼道:“这位小兄弟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第196章 :麻三使坏 这黄局长到底是久在官场历练的,眼睛比钱老鼠毒的多,一眼就看出我不简单来,用的措辞也比较客气,当下我就一点头道:“徐镜楼!钱镇长的朋友。” 那黄局长立即将眼光转向了钱老鼠,目光之中,隐有探询我是否可靠的意思,看的出来,此人的警惕性极高,当然,能在官场混这么久还没倒台的,警惕性都异于常人。 那钱老鼠一听我说是他的朋友,哪会不明白我这是给他涨脸,顿时对黄局长一点头道:“姐夫放心,这徐兄弟是我特地请来对付那麻三的,他和麻三是同门,手段远比麻三高明的多,之前麻三就在他手上吃过两次亏,这回我为了请来徐兄弟,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徐兄弟最后被我的诚意打动,答应了出手帮我们。” 一句话说完,又神神秘秘的说道:“姐夫,我亲眼所见,一条十几米长的青色巨蟒,那腰都有我的腰粗,徐兄弟两根手指头这么一点,那大蟒蛇的脑袋就像豆腐渣一样的炸开了!”说着话,还伸出两根手指头来比划了一下。 那黄局长一听,顿时面色一喜,随即又恢复原样,不动声色道:“和麻三是同门吗?不知道麻三那样的金色纹身,这位徐兄弟身上有没有?”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家伙绝对是块老姜,只是他理解错了,以为那金色纹身是我们这一道人的标志,当下我也不点破,伸手就解起衣服来,反正我身上的金色纹身远比麻三身上的金色纹身大的多,而且更加威武凶猛,用纹身说话,是最好的证明。 我衣服一脱,露出布满上身的金色纹身来,为了近一步取的黄局长的信任,我还故意逼出一点金光,使自己身上的金色纹身看起来金光闪烁,整条金龙就像活了一般,异常雄壮凶狠。 那黄局长一见,一双眼珠子终于压抑不住的亮了起来,连声说道:“对对对!就是这种金色的纹身,不过那麻三只是在后背上,是一条金色的大蛇,带着一双薄膜一般的翅膀,也没有金光闪动,看得出来,这位徐兄弟的身上是条金龙,段位比那麻三要高的多,如此说来,这件事就有劳徐兄弟了。” 我微笑点头,并没有多说,在黄局长这样的人面前,还是少说话为妙,正在穿起衣服,忽然觉得一道目光肆无忌惮的在我身上扫视,我抬头一看,却是那钱老鼠的姐姐,正盯着我的身体看,目光之中,竟然流动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我顿时一愣,这女人该不会看上我了吧!我知道自己长的不丑,由于长期锻炼,身形也极好,看着不壮,其实衣服一脱,身上全是一块块的肌肉,腹肌也匀称,年纪又轻,对这种女人来说,吸引力还是满大的。 这女人虽然充满魅惑,可我对她却没有半点兴趣,天下女子,仅有陌楠一人在我心中而已,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急忙将衣服穿好,急忙将目光转向黄局长,问道:“黄局长,你能不能说一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以我对麻三的了解,他轻易不会对官场上的人下手的,如今却对你下了手,只怕其中必有蹊跷。” 那黄局长的面色顿时怒了起来:“哪是有什么蹊跷,这家伙就是冲着我来的,我那工程不是一直施不了工嘛!但我也没闲着,我知道一定是有人暗中使坏,就四处找人帮忙,昨天终于找到一个胆子大的,夜里藏在工地上,等到半夜,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果不出我所料,那人藏在工地上,到了半夜,那些鬼怪妖魂一起出来活动,在地基下乱蹿,还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叫喊声来,那人藏着没动。” “那些东西闹腾了一阵,见没有动静,也就溜了,那人胆子也大,不但没跑,还悄悄跟了上去,跟着那些玩意一直到了火葬场西北角,就看见一个人,手里拿着把大黄伞,一见那些玩意去,将手中伞一撑开,那些玩意全钻伞里去了。” “随后那人收了伞,转身就走了,可这人的样貌,却已经被我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回来跟我一说,我立即就想到了麻三,那人描述的样子,除了麻三,没人会那么阴森。” “所以我就去找麻三理论,想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如果他只是想插一杠子,大家也可以坐下来好好谈,毕竟有钱大家赚嘛!谁知道那麻三一开始还和我装迷糊,后来被我拆穿了之后,竟然用刀子来刺我,幸好不知道怎么的,一个花瓶忽然飞了起来,一下子就砸在那麻三的头上,那麻三一愣,随即就仓皇逃走了。” 说到这里,那黄局长气愤难平,说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人物,谁知道竟然如此阴险,要不是我命大,这一刀可就要了我的命了,不过我已经报了案了,相信麻三逃不了多久。” 我却听的暗暗称奇,听黄局长这么说,应该是有人暗中救了他一命,不然以麻三的手段,怎么可能会杀不了他,那个花瓶必定是谁暗中掷出的,可这人又是谁呢? 越想越是想不通,我们的人,都在云南青石镇,而这人一出手,就将麻三吓走了,难道是那张宗树?好像也只有他能有这个能耐,而且他也是和我刚分开,很有可能出现在这里。 刚想到这里,病房门忽然一开,又进来一个人,长的挺精神一小伙,只是门牙豁了半块,一进门就冲黄局长一点头道:“黄局长,坏事了,麻三虽然跑了,可那地基之中,却布满了那些玩意,原先都只是夜间出现,现在这大白天的,也出来作祟了,再这样下去,只怕就捂不住了。” 黄局长目光一狠,怒声道:“好一个麻三,这是要将我往绝路上逼啊!” 一句话说完,转头看了我一眼道:“徐兄弟,这回无论如何也得请你出手帮忙了,那个工程里,砸进去了我全部的身家,要是完不成,我也就完了。” 我虽然心中急着回去河边,可人已经到了这里,也不是急的事,何况目前这黄局长对我用处甚大,起码可以动用到警方的力量去对付麻三,所以当下就一点头道:“我去看看。” 黄局长一点头道:“那就谢谢徐兄弟了,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豁牙子,你带徐兄弟去,徐兄弟所需一切,全部采办,听见了没?” 那豁了半颗门牙的家伙一点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徐兄弟请随我来。”说完带头出门,还主动替我开门,态度很是恭敬。 我冲黄局长和钱老鼠一点头,随后出门,谁料刚出门口,那豁牙子就将门一关,一脸不怀好意的说道:“徐兄弟,哪条道上的?是过江龙趟风呢?还是准备座山雕竖旗啊!” 我一听就一愣,这家伙和我套起了道上切口来,盘问我的底,问我是路过顺手帮个忙的,还是准备在这立足了,敢情是怕我抢了他的饭碗。 这些我当然不陌生,金陵萧家我都见过,这些普通切口哪难得到我,当下我就微微一笑道:“我即不是过江龙,也没想过当座山雕,只是天冷了砍点柴烧,树无枝叶萍无根,随风走,随水流,兄弟心放眼窝里,东西南北一家亲,还请兄弟搭一把顺风。” 这几句都是黑 道切口,意思是我也不是路过顺手帮忙的,也没准备在这开堂口,只是手头紧张,来捞一笔就走,我即没有同伙,也没有靠山,不会和他抢饭碗,事成就走了,让他放心,不信可以盯着我,最后一句则是拉交情,大家都是兄弟,还请帮村我一下。 那豁牙子一听,顿时敌意大减,笑着一拍我的肩头道:“既然如此,那是我误会了,兄弟不用介意,大家出来混的,互相帮村是应该的,我因为打架被打掉了半颗牙,大家都叫我豁牙子,你也就叫我豁牙子吧!” 我一点头笑了笑,说道:“我叫徐镜楼,叫我镜楼就好!”这些家伙,都是这个县城里人头人面比较熟的,和他们熟悉了,起码打听点消息方便许多。 当下两人出了医院,豁牙子也开了车来,两人上车,直出县城,一路越走越偏,竟然开出距离县城十来里地,才到了一个工地之前,真想不通县里整这个工程究竟有个毛线用。 豁牙子在工地前停下车来,转头对我一笑,露出那颗豁了一半的门牙,皮笑肉不笑道:“兄弟,混口饭吃可以,别卖老命哈!这里面的东西,可没那么简单,昨天夜里,差点将我的魂都吓飞了,要不是想在黄局长手下讨份养家糊口的钱,打死我都不会再来第二回。” 我一听顿时一愣,我一直以为这家伙就是个小流氓,没想到昨夜跟踪到麻三的人竟然就是他,还真没看出来,这家伙的胆子这么大! 刚想到这里,工地之中忽然响起了一连串凄厉的尖叫声来,如同上百只阴魂,一起发声尖啸一般。 第197章 :一地凶魂 尖啸声一起,我顿时一愣,这些声音即尖利又凄惨,听上去就是怨恨深重,每一个好像都有白小燕的级别,堪称凶魂恶灵,这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我原来以为,这里的阴魂都是些孤魂野鬼,并不足以为惧,没有想到,这工地之中,竟然会如此凶险。 好在我身负金鳞真龙三股力量,不用惊惧这些凶魂,不然的话,只怕身上鸡皮又该暴起来了。 那豁牙子一听,顿时苦笑道:“听见了没?那地基坑里,全是这玩意,我劝你悠着点,进去转转就走,想办法拿点钱走人吧!这事搞不好,是会要了命的。” 说到这里,又讪讪一笑道:“不是兄弟怕死,真刀真枪的来,我绝对不惧,可这玩意,我实在惹不起,我就不陪你进去了,你多长点眼哈。” 我一听,这家伙人还不错,说话也不藏着掖着的,当下一点头,开门下车,这边刚一下车,那边豁牙子就将车子开走了,一直开出半里地才停在路边。 我知道他们普通人对这些东西比较畏惧,当下也不介意,抬头看了看,只见工地上空,满是乌云密布,阴风阵阵,寒气升腾,无数道凄厉的声音,接连响起,使整个工地看起来,如同鬼蜮一般。 我随步走进简易围墙,看了下方位,大步向阴气最重的地方走去,不用问,那里一定就是地基之处。可我走了几步,猛然觉得不大对劲。 一开始我没发觉,只觉得这些凶魂比一般的孤魂野鬼厉害,可这种程度,却并不能威胁到我,可随着我越走越近,忽然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就像被无数条毒蛇潜伏在暗中盯着我打量一般。 这种感觉让我很诧异,以我现在的能力,这些阴魂怎么可能给我造成这么大的压力呢?只怕其中另有蹊跷。 一想到这里,不由的就放慢了脚步,同时暗暗警觉,小心感应着四周的一切,这一感应,当真感应出不对劲之处来。 在这地基深坑之中,有五股气息,始终蛰伏不动,如同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即不放出任何气息,也没有任何迹象,气息隐藏在一地凶魂之中,要不注意,根本就发觉不到。 这也许可以瞒得住别人,却瞒不过我,我一感觉到这五股气息,顿时冷汗就下来了,虽然这五股气息全都没有任何异常,可我却分明感应到五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在那五团黑烟之中翻滚,任何一个拎出来,可能我都不是对手。 再一仔细感应,在那五股强大的力量中间,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气息,极为淡薄,不仔细感应,几乎感觉不出来,最可怕的,也就是当中的这一股气息,这一感应出来,我也惊的目瞪口呆。 那五股气息虽然强大,可我还自信有一拼的实力,毕竟我身上的金鳞真龙和三块金乌石,是天下至刚至阳之物,对他们是具有一定的克制效果的,就算不敌,我相信自己也可以跑的掉,可如果遇上中间那个,我则必死无疑,估计连跑都没机会。 这股气息蛰伏在另外五股气息之中间,稳如山岳,不但气息不外泄半点,就连属于他的那团黑烟,也完全是凝结不动的,这简直可怕到了极点,我自从出道至今,尚未遇到任何一个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就连目前我所知道的最厉害的张宗树,在这股力量面前,估计都不堪一击。 要知道无论是妖是魔、是人是兽,气场这玩意,都是长期形成的,比如黄局长就是一普通人,可当官当久了,自然就形成了一股官威,这其实就是气场。 气场这东西,一旦形成,很难收敛,一举手一投足,目光挑动,顾盼之间,自然而然就散发出来了,就像另外五股气息,虽然极力按捺,可仍旧是动态的形状,黑烟不升腾而起,却也不可能完全不动,所以我能发现,可这人却能将自身的气息完全凝结,这该有多可怕!只怕就连我身上的金鳞真龙,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这一感应明白了,我顿时冷汗就下来了,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么强大的对手,当下想都不想,一转身就往回走,脚步飞快,一心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豁牙子说的对,能处理就处理,犯不着为了黄局长把命丢在这里。 可刚走几步,我忽然又一激灵,不对啊!凭这六股气息的强大程度,苏振铭凭什么驱使他们?也不说中间那位了,其余五位,就算是我,一对一的话,想取胜任何一个估计都难,而现在的我,明显是超出苏振铭一截的,也就是说,这六个随便拎一个出来,苏振铭都不是对手,苏振铭怎么可能操纵得了他们?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又站住了身形,转头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深坑,无数的钢筋林立,直刺天空,黄羯色的锈斑显露出破败的萧索,纷乱无章的钢筋混凝土柱子随便堆砌,使整个工地看上去都像一个废弃了一般。再加上深坑之中无数的冤魂厉啸,这完全就不应该是属于人间的景象,倒像是打开了地狱之门。 难不成,在施工的时候,真的挖开了什么通道,将地狱下的恶鬼都放了出来?可为什么又会和苏振铭扯上关系呢? 可如果不是苏振铭使的手段,这里又怎么会这么多凶煞恶灵云集?又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凶魂存在?越想越是迷糊,正不知道是进是退的时候,脑海之中忽然响起了那金鳞真龙的声音道:“去吧!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这一次错过,你再也别想见到他了。” 我听的又是一愣,听这话的意思,金鳞真龙好像知道这深坑之中那些极厉害之物的真实身份,而且还鼓励我过去,可我自己十分清楚,这一过去,万一动起手来,我可就别想再活着回来了。 我本想问问那金鳞真龙,让他告诉我对方究竟是些什么角色,心里好有点底,可那金鳞真龙一句话说完,竟然再度蛰伏了起来,不但没有一丝声音,甚至连力量都感应不到了。 我站在原地,左思右想,足足琢磨了十来分钟,终于一咬牙,一跺脚,转身向那巨大深坑走去,既然金鳞真龙这么说了,我就相信它一回,万一打起来,它还是得帮我,如果我死了,对它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当下大步走到深坑之前,探头向下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坑只怕有十来米深,底下布满了钢筋笼子,每一根钢筋都有手指粗,扎的很整齐,一排一排的,链接的密密麻麻,有两三根一两米高的钢筋混凝土柱子尚未被拔出,插在深坑之中,倒显得十分突兀。 能让我惊讶的,当然不是这些,而是那满坑的黑烟,一道道一条条,足有上百之多,一部分依附在各处的钢筋笼子之上,绝大部分则在深坑之中,来回穿梭翻腾,不住有厉啸之声,从黑烟之中发出,每一声都极其刺耳,真正是一地凶魂,满坑恶煞。 我一探头,就有数道距离我比较近的冤魂发现了我,顿时十数道滚滚黑烟,立即如同利箭一般,一齐分数面向我袭来,数量太多,我根本来不及一一打散,脑海之中陡然响起三爷三声喝退群凶的事情,只好有样学样,气往上涌,舌绽春雷,陡然发声大喊道:“敢!” 这一声喊的,就连我自己也被震的双耳一阵嗡鸣,那十数道黑烟全都为之一涩,停在我四周几米之处,竟然不敢再上前来。 我趁机一伸手指,九亟之术立起,一道蓝光破指而出,一下正中我正前方的一道黑烟之上,顿时轰的一声炸响,随即响起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声来,那团黑烟由浓转淡,眨眼就化为青烟缕缕,四下飘散。 这一手一亮,那些本来打算围攻我的黑烟,一起缓缓往后退去,我趁机再度运气,陡然大喊一声:“滚!” 也不知道真的是被我吓住了,还是这些凶魂也知道我们徐家九亟之术的厉害,我这一声喊出,竟然呼啦一下,全部退到深坑之中,一团团的黑烟,全都依附在钢筋笼子之上,不再动弹。 我一见有效,顿时心头大喜,随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气势陡然提升了起来,用尽全力,猛的发出一声吼道:“还不快滚!” 这一声吼出,原本那些在深坑之中穿梭不止的黑烟,全部一震,纷纷停下,随即一齐下沉,瞬间落满深坑,一眼望去,整个地基坑洞,全是一团团翻滚的黑烟,哪里还能看见半点钢筋笼子。 我却顿时愣住了,三爷三声断喝,可是将那些阴魂全都吓跑了,我这三声喊,却将这些凶魂全都吓的伏在钢筋笼子上不动,却也没走,这是怎么回事? 刚想到这里,就听见一个声音破锣般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不是徐家的九亟吗?可练的不怎样,大哥,我先去试试?” 第198章 :立地金刚 趁这声音说话的时间,我已经看清楚了深坑内的景象,除了那些依附在钢筋笼子上的黑烟,还有六道黑烟,笔直的凝立在坑底,每一道都有两米来高,在满坑的凶魂之中,也显得异常抢眼。 有五道分五面凝立,每一道都是黑烟翻滚,散发出汹涌的气势来,显然是因为我现了身,也不在隐藏实力了,中间一道则仍旧保持凝立不动的模样,不用问,就是我感应到的那六股力量,只是不知道说话的破锣嗓子,是属于哪一道黑烟的。 这声音一起,就有一个十分洪亮的声音响起道:“可以!老六,小心一点。” 那破锣嗓子哈哈一笑道:“老大放心,来的既然会使九亟,我自然会有分寸。”话一落音,一股黑烟直接升腾而起,却是正北那一道,一溜黑烟就飞出了坑洞,往我面前一落,黑烟四散飘飞,片刻就显露出一个人形来。 此人五短身材,却极为强健,圆头虎目,狮鼻阔口,宽肩厚背,皮肤黝黑,浑身煞气翻腾,凶相毕露,光这股气势,就不是一般人能敌,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现代服装,分明是死去多年的厉鬼。 我一见顿时暗吃一惊,这青天白日之下,虽然有乌云遮顶,可毕竟显露原形,对他是十分不利的,毕竟我身怀九亟之术,引了天雷下来,只怕他难逃雷亟,此人明知道我会九亟,却依旧敢显露出原形来,足见其胆气十足,似乎并没把我看在眼里。 更离奇的是,我看着此人,竟然十分面熟,虽然想不出究竟在哪见过,但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我一定见过此人。 我正在凝思苦想此人的来历,那五短身材的汉子就叫道:“小子,你会九亟,可是徐家的人?” 我一点头道:“不错!” 那汉子一听,顿时哈哈大笑道:“怪不得你小子这么猖狂,敢一个人单枪匹马杀来这里,有种!老徐家从来都是硬骨头,这倒假不了,可你小子胆也太肥了,一个人对这么多,你就这么有把握?” 我看了一眼满坑的黑烟,心头也不自觉的一寒,苦笑道:“还真没有把握,不过有没有把握和敢不敢来,是两回事,我既然知道了这里,那就一定得来。” 那汉子又哈哈一笑,状甚粗豪,操着破锣嗓子道:“不错不错!来来来,我试试你都会点什么玩意?” 一句话说完,身形忽然一振,浑身立即起了一道气流,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都变的更加强壮了起来,伸手一拍自己的胸脯,发出啪的一声响来,豪笑道:“来,冲着打,有什么招全使出来。”说完双手一背,好像真的让我去打他一般。 我眉头一皱,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人虽然强健豪勇,可要真是不还手给我打,只怕就算是铁打的也承受不住我的九亟,虽然我有心出手,可又怕万一一招将他灭了,再引起其余几个一起动手,顿时有点犹豫不决。 那汉子好像能看透我的想法一般,哈哈笑道:“你放心施展,伤不了我,以你目前的九亟之术,对我根本无用,我只是想看看你都会些什么罢了。” 我目光一冷,既然他执意找死,那我也没必要留什么手了,灭一个少一个,要真的引起其余五个动手,大不了转身就跑就是。 一念至此,单手一伸,运起体内金鳞真龙之力,身上陡然金光大盛,将力量全部运到双指之上,使出徐家九亟之术,顿时一阵蓝光闪动,噼啪作响。 那汉子一见我身上金光,顿时一愣,脱口而出道:“原来还有守护灵,怪不得敢孤身前来,不过也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天外有天!” 话一落音,身上那股气流陡然消失,随即身上也泛起一阵金光,只是那金光远没有守护灵泛起的金光强盛,只是一层淡淡的光芒,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如同披了一层淡金色的盔甲一般。 我却没有畏惧,一指就点了出去,直点那汉子的胸口。 那汉子纹丝不动,不躲不避,竟然真的用胸口硬受了我一记九亟之术。 轰的一声巨响,天空陡然响起一声惊雷,我的九亟之术,虽然没有成功引下天雷来,却也触发了惊雷炸响。 可我的手指,却如触钢板,两根指骨几乎折断,一股巨大的反弹之力,使我不由自主的往后连退了数步,才卸去反弹的力道,连连甩手,虽然没有痛呼出声,却也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心中已经惊惧到了极点,脱口而出道:“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你是三十六门之中,金甲一门的人!” 那汉子一听,立即操着那破锣一般的嗓音哈哈大笑道:“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算个什么玩意,那只是我们金甲一门极为普通的把式罢了,对付对付拳脚棍棒,也许还行,对付九亟之术,那是找死,老子这是立地金刚,这才是我们金甲一门的奥秘之术。” 我听的心惊不止,这凶魂竟然是三十六门的人,看他的装束,看他所用的招数,应该是三十六门金甲一门的先辈,怪不得可以被苏振铭驱使,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有大麻烦了,别的不说,这立地金刚我就破不了。 刚想到这里,那汉子又哈哈大笑道:“小子,不要停手,将你所会的,都施展出来,让我看看你们都还留了点什么。” 我一琢磨,现在要跑,还早了点,他既然如此托大,那就多试几样也好,万一将他的立地金刚破了呢? 当下立即出手,身形飘飞而上,将我所看来的、学来的所有招数,一股脑儿向那汉子身上招呼,可我所学,本就极少,大部分都是看别人战斗之时偷学的几招,也还不得要领,翻来覆去就那几下,最后还是不得不使出九亟之术,一指直点那汉子的额头。 我就不信,他胸口可以承受得住九亟,脑袋也能承受得住。 又是轰的一声,那汉子依旧纹丝未动,我却再次退出数步之远,幸好这次已经有了经验,手指刚一觉得刺疼,已经立即收手,反倒没有上次疼的厉害。 那汉子哈哈笑道:“怎么就会这么点?而且九亟使用的也不对,乱七八糟,不分层次,几乎是混合起来使用的,你是偷学来的吧?不然怎么练的这么烂,你家老子是怎么教的?将你教成这样,估计他自己学的也一塌糊涂,白瞎了你身上的守护灵。” 我一听顿时心头气恼,这家伙仗着什么立地金刚之术,浑身坚硬逾铁,还如此口出羞辱之言,若是羞辱我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连我父亲都羞辱了起来,这让我如何忍受。 当下顿时怒吼一声,身上力量涌动,再度使出九亟,不但催动浑身力量,还将金乌之力也催生了出来,聚集与手指之上,浑身煞气狂飙,心头那种暴戾之气,也不可抑制的疯狂滋生,我却放任不管,今天就算我在这里变成不认不兽的怪物,也得将这家伙灭了。 那暴戾之气一起,那汉子顿时就变了面色,诧声喊道:“老大,这小子身上竟然还有金乌石,却没有变成怪物,这倒稀罕了。” 那洪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嗯!我看出来了,他身上的守护灵,是金鳞真龙,所以金乌在他身上没事,估计金乌石也是那金鳞真龙怂恿他拿的,你再试他一下,看看他能使用多少金乌之力?” 那汉子笑道:“好!”一个字出口,猛的一握拳,地面陡起一股旋风,呼呼作响,逐渐缩小,直接缠绕在他的拳头之上,在拳头上急旋不止,将整个拳头都包了起来。 随即就大喊一声道:“看好了,金甲一门,只有两种法门,一防一攻,虽然是以防为主,以攻为辅,但这破风锥,却也不容小瞧。” 一句话出口,身形忽然暴蹿而起,一拳带着那股旋风,直向我打来,招数平庸之极,就是最普通不过的当胸一拳,就连市井无赖,也都会使,只是气势凌厉之极,拳劲更是罕见强劲,这一拳尚未打到,一股劲风已经扑面而来,直将我的衣服都吹的猎猎作响。 我一咬牙,正准备蹿上去,以九亟之术硬拼,体内却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热流,随即浑身力量爆棚,全身就像要被这股力量撑炸了一般。 与此同时,那汉子一拳已经当胸打到,我根本不愿意躲闪,也来不及躲闪,猛的将全身力量涌上手指,九亟之术再出,直接迎向了那汉子的拳头。 “轰!” 一拳一指撞击到了一起,发出一声如同爆炸一般的声音来。 随即劲气激荡,一波一波的向四面扩散,我们两人方圆两米之内,就连地面上的尘土,都被劲气所摧,化成尘粉,一股一股的向外飘荡而起。 我的双指仍旧和他的拳头接触在一起,只是这一次,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而且,也顶住了那股巨大的力量,没有后退半步。 第199章 :死亦鬼雄 那汉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身体一晃,已经化成一道黑烟,翻滚着飞走,一边向坑洞内落下,一边大笑道:“老大,这小子好像比你年轻时还强,要依我看,他起码得到了金鳞真龙的三分力量,就是自己还控制不好,九亟练的很差,经验也少的可怜。” 我顿时一阵心惊,这人仅仅和我对了一招,就几乎将我的底全部摸清了。 一句话说完,那人已经落回坑洞,一道黑烟,凝立在原来的位置上。 随即那洪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恩!我知道了,我亲自看一下。” 一句话说完,那中间一直凝立不动黑烟,忽然一闪,我根本就没看见怎么回事,就到了我对面,身上的黑烟依旧处于凝结状态,随即“蓬”的一声爆了开来,显露出本来面目,那些黑烟直接化成一道道蓝色的闪电,在他身上一闪消逝。 这人一露面,我心中就咯噔一下,只见这人身材高大,面色蜡黄,剑眉虎目,不怒自威,身上穿着黑色长衫,腰间扎着黑色腰带,举手投足,风范绝伦。 我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刚才那人,我只是觉得面熟,隐约记得在哪里看见过,只是想不起来,可面前这人,我却永远不会忘记,当时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给我的震憾,至今仍在心中。 漫天风沙,踏歌而行! 一肩扛了口巨大的黑色棺材,一手拉着他五位兄弟的尸体,从铺天盖地的黄沙之中,大步而出,临死也没有丢弃自己五位兄弟的尸体,那悲壮!那萧索!那顶天立地!那一身铁骨! 没错,这人正是依靠自身之力就能擒金鳞真龙,诛杀年熙,三十六门之中,第一个能让其他各门各派门主心悦臣服的徐家先祖--徐云天! 生前他是三十六门当之无愧的人王,死后仍旧是不可侵犯的枭魂,这当真是生当人杰,死亦鬼雄! 徐家先祖这一现身,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我看刚才那汉子面熟,那汉子就是当时五具尸体之中的一员,想必他们死后,竟然没有再入轮回,一直跟在我们徐家先祖身边,忠义之心,可昭日月。 怪不得那汉子对我一口一个小子,对我们徐家也一点不客气,他可是大清雍正年间的人物,按他的辈分,就算将现在三十六门的人都骂一遍,他都有资格!这些原本就桀骜不驯的汉子,估计在他们的心里,除了我们徐家先祖,别人根本就不在他们眼里,何况我们本就是他的后辈。 我这一跪下来,就咚咚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高声喊道:“徐家后辈徐镜楼,给老祖宗磕头了!” 徐家先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受了我几个头后,一伸手一挥道:“起来吧?你小子倒是机灵,竟然猜出了我的身份。” 他就这么一挥手,却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把将我提了起来一般,一下就站的笔直。 这时那破锣嗓子的汉子又笑道:“老大,我看他不像是猜的,应该是见过我们的画像,刚才他看见我的时候,眼神里就有一丝犹豫,好像也认识我。” 旁边一道黑烟笑道:“老六,你就别自吹自擂了,人家认得自家先祖,或许是见过画像,和你有屁的关系?”一句话说的,其余三道黑烟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那破锣嗓子急道:“二哥别不信,他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哪里见过我,只是想不起来,不信老大可以问他。” 我急忙点头道:“我确实是看见过诸位前辈的画像,就在徐家村的地下深渊之中,画在石壁之上,画的就是诸位前辈沙漠诛凶的英雄事迹,还配有文字标示,画画的是颜家的前辈,写字的苏家的前辈。只是那画里有三十多人,三十六门的诸位前辈都在画中,所以刚才一见前辈,只是觉得面熟,却不敢相认,还对前辈动手,实是大逆不道,还请前辈责罚。” 那破锣嗓子一听,顿时哈哈大笑道:“听见了没?听见了没?我没说错吧!责罚就免了,你我相隔几百年,认不出我正常,何况,本来就是我故意逼你出手的。” 这时那徐家先祖笑道:“你且说说,三十六门,如今如何?” 我面对徐家先祖,哪里还敢隐瞒,竹筒倒豆一般,将所有事情全都说了一遍,除了我们几个小辈的男女之情,其他的全说的一清二楚。 徐家先祖一听,并未显示出丝毫紧张来,说道:“大势所趋,几百年一乱,这也正常,至于什么井中人,我倒不知,想来都是些牛鬼蛇神,至于他们使用的都是三十六门的绝学,三十六门徒子徒孙遍布天下,这也不好推测。” “不过不用担心,自古以来,兵来将挡,他们的出现,正好给你们这些后人提供一个扬名天下的机会,只是我见你金鳞真龙附体,应该是三合之体,这是何人所为?” 我苦笑道:“老祖宗,这个我也不知道。” 徐家先祖一听,倒是眉头一皱,沉声道:“这倒奇了!地与人合,这个不难,三十六门有的是手段,无非是改个命格而已,可这天与地合,只有我们徐家才能做到,我们徐家的九亟之术,最后一层就是借助天威,而金乌之石,是这世界最为强大的力量,可与一切生灵契合,代表着大地之力,只有在你尚在娘胎之中时,就由母体接受金乌之力,转注到你身上,落地之初,混沌未开,就以天威之力倾注与你体内,方能打通你体内筋脉,自成乾坤,形成天地人三合之体。” “不过,无论是金乌之力,还是天威之力,都强大异常,一般胎内幼儿,哪里承受的住,所以从来就没成功过,往往一接受金乌之力,就已经夭折,何况父母天性,谁又能舍得,几乎就没有拿腹中胎儿来做试验的,你的父母,大概是早就知道了井中人的存在,也意识到情况危急了,不得不孤独一掷,将你赌了进去。” “可喜的是,你竟然能撑了下来,也足见你生命力之顽强,三合之体,招凶引邪,你能顺利活了这么大,终于让金鳞真龙附身,你父母长辈,用心良苦啊!只是你既然是三合之体,必定是我们徐家人所为,怎么会没告诉你呢?” 几句话说完,我已经震憾莫名,脱口惊问道:“老祖宗,你的意思是,我这三合之体,是父母刻意为之?” 徐家先祖一点头道:“那是当然,而且能使出九亟之天威来,可见你父亲的能耐不小,你娘能承受得住金乌之力而不发狂,还能顺利将金乌之力转注到你身上,也必是非凡之人,他们对你,是寄托了极大的希望。” 我几乎石化了,虽然我早就隐约猜出,爹娘一定不简单,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有这般高深的手段。 徐家先祖并未在意我的反应,继续说道:“听你刚才所说,你爹娘好像是在刻意瞒着你这些,即使是你三爷,教你的九亟,也只是含混不清,层次不分,只是将根基打扎实了,却并没能真正的入窥九亟殿堂,如我没有猜错,他们必定是早有计划,对你来说,未必就是坏事,你可能就是他们对付井中人的最后一道屏障。” “只是,他们却小看了那井中人的首领,此人既然能将三十六门的各个身怀各门绝学的人招揽到手下,本身能力必定深不可测,你空得金鳞真龙和金乌之石的力量,却不能善用之,能力无疑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我身为徐家先祖,如今机缘巧合遇见了你,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他们不是不教你九亟吗?那我来教你,你已经入门,观你使用的九亟,起码已经达到了三力的境界,再学起来,也是简单,只需要记住要诀,之后勤加修炼就好。” 我一听大喜,急忙连连点头,其实听到爹娘和三爷不教我正宗九亟不是坏事的时候,我心头已经松了一口气,不管爹娘和三爷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要他们是真心为我好就行了,如今听说徐家先祖要亲自教我九亟之术,更是难掩兴奋之情。 那徐家先祖随即面色一正,说道:“你记住了,九亟之术,九亟九分,前七后二,先辅后主,前七都为辅,后二为强攻,层层递进,不可或缺。” “一为人之亟,即是体力强发,以人体之力,发力而亟,此为强体炼魄,入门法则;二为势之亟,气势如山,未战先摧,毁对手之斗志;三为气之亟,气场浑厚,不动如山,毁对手之信心;四为威之亟,威仪自成,不可冒犯,毁对手之胆气;五为心之亟,料敌先机,之地遇险,毁对手之心智;六为魂之亟,魂魄俱强,侵魂扰魄,令对手魂魄不定;七为元之亟,阳火纯粹,元神安稳,使自己立于不灭之地。” 第200章 :忠魂守鼎 听到这里,我已经恍然大悟,这些三爷不是没教过我,只是三爷说的没有这么详细,三爷所说,则只是说九亟九力,分别为天之威、地之力、人之元、魂之灵、心之智、威之慑、气之劲、势之沉,体之力,和徐家先祖所说,不谋而合。 徐家先祖继续说道:“此为前七,一旦修成,强体、提势、气成、威起、心聪、魂安、定神,七层皆成,已立于不败之地,当年我大败金鳞真龙,这七亟帮助甚大。” 一句话说完,我体内的金鳞真龙之力忽然一阵翻滚,想必是还有点不大服气,但随即又安静了下来,毕竟当年它被徐家先祖大败的事情,也是真的。 徐家先祖似是发觉到了我体内力量的异常,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但是,这七亟仅仅是辅助而已,九亟之术,真正的威力,却是在最后两亟,地力和天威!” “地力就是借助大地之力,可防可攻,可转可承,即能保障自身安全,也可以借力打力,反 攻对方,能练到这般地步,已经鲜少有对手了,若能熟练掌握,天下都可去得。” “天威则是借助苍天之怒,雷霆之威,此为绝杀,天之一怒,震动九州,天下无人能硬挡得住,也无法破解,对方若想活命,唯一的途径就是快跑,跑出雷霆范围才能逃生,人体所能承受,毕竟也有所限制,所以天威的效果,也是根据功力深厚来扩展,功力越深,效果越强,雷霆范围越大,反之则越弱。” “这九亟九层,只要入了门,修炼起来并不难,难就难在力量的积累上,人的寿命,在苍茫宇宙之中,极其短暂,用昙花一现来形容,也不为过,往往力量尚未积累到足够的程度,人已经因为阳寿至尽而终,所以往往都是能入殿堂,却无法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 徐家先祖说到这里时,我的脑海之中又不自觉的想起了在十里山道上的三爷,双指向天,电闪雷鸣,那孤独而坚定的背影,在满天闪电之中,犹如一尊永不屈服的战神,以三爷的智慧,掌握到了天威的境界并不是很难,只是力量方面,有所欠缺,施展的范围,只能那么大而已。 徐家先祖继续说道:“为了将这九亟之术用最简单的方式表现出来,我曾分别用了九个名字代替,从一到九的顺序是夺力伤体、势破千军、不动如山、威仪天下、洞若观火、侵魂扰魄、守元固神、大地无疆、苍天之怒。” “只是当年我力擒金鳞真龙,诛杀年熙之后,也身受重伤,强撑元神不灭,带着五位兄弟的尸身出了戈壁,可自己也油尽灯枯,待见到众家兄弟之后,一口气松,就撒手人寰,这九个招式并没有传下去,如今见到了你,传授与你,也算我们徐家福泽深厚。” 两句话说完,随即给我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我哪里敢遗漏半点,眼睛都不眨一下,大气都不出一口,前七式果然都是辅助,并不凌厉,却精妙绝伦,每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大宗师的风范。 可到了大地无疆之时,陡然一变,瞬间就变化无数,风火水土,万物形式,众灵之力,在徐家先祖手中,随手拈来,随手施展,或狂风大作、或如入火海、或疾劲如凶兽,或翱翔如猛禽,每一个变化,无不丧人胆魄,如果用来对敌,只怕我所见之人,无一能是对手,能撑得住一招的都少之又少。 接着徐家先祖猛然招式一收,面色一紧,缓缓伸出双指来,双指之上,先蓝后白,最后直接呈现出透明的形态来,猛的伸指向天。 双指一伸,天空顿时风起云涌,瞬间乌云密布,直接覆盖了一大片天空,如果以地面计量,只怕方圆少说也得有是小十里路的面积,咔嚓一声巨响,无数闪电在云层之中乱蹿,只看的我心头狂骇,万万没有想到,徐家的九亟之术练至最后,竟然能达到这般地步,这早已经超越了人力的极限,当真是苍天之威了! 随即又是一声炸响,乌云之中,一齐闪起无数道闪电,直向地面击来,我一见顿时大惊,这一下万雷齐发,闪电无数,要是击中地面,方圆十里之内,只怕都免不了生灵涂炭。 谁知道那些闪电刚到半空之中,忽然一齐消失不见,瞬间乌云散开,蓝天白云,恢复如初。 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光能施展,不算大本事,收发随心,才是真手段,徐家先祖之所以能令三十六门那班桀骜不驯的汉子们甘心臣服,一是为人侠义,从宁死不丢五位兄弟尸身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二来这手段也是没了谁了,毕竟在三十六门里,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当下徐家先祖让我照葫芦画瓢施展了一遍,我虽然学的有模有样,可威力却是相差甚远,完全就是萤火争辉,和刚才徐家先祖所施展的一比,简直就是杂耍。 徐家先祖却很满意,让我又演练了数遍,将一招一式,牢记在心。 我一直练到夜色降临,徐家先祖才让我收了手,让我离开,说他们毕竟是凶魂,阴气太甚,我久居此地,对我不利,我这才想起咬替黄局长办的事来。 当下急忙问道:“老祖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以苏振铭之能,怎么可能拘得动你们?” 徐家先祖一听,哈哈大笑道:“你说的苏振铭,就是使术召了这么多凶魂前来的小子吗?凭他也配召唤我们!我们本就在这里,他无非是想要我们镇守的东西罢了,数日前老六和老八就想教训他了,我念在他也是三十六门之后,又身负毒牙飞蛇,才没与他计较。” “不过,这家伙心地很是凶残,做事也不考虑后果,所以我很担心他会替三十六门惹下灭顶之灾,暗中让老二跟了他几天,必要时,施以惩戒。” “果不出我所料,他见事情败落,竟然要刀杀一官员,被老二一花瓶砸在了脑袋上,那小子倒也识相,被砸了一下,立即知道自己惹不起我们,立即落荒而走,至于去了哪里,我也没再追究。”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是他们救了黄局长一命,当下我就将和黄局长之间的纠缠说了出来,并将自己的意图也说了出来,最后才问道:“老祖宗,你刚才说你们在这里镇守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连苏振铭也想要?” 实际上,我已经猜个差不多了,能让这六位三十六门老祖宗镇守在这里的,无非就两样,一是金乌石,二是禹王九鼎。 果然,我这一问,徐家先祖就大笑说道:“自然是禹王九鼎,我们六人死后,原本是想投胎转世,再世为人,却因为一个个杀孽太重,重新转世,只能投为待宰之物,轮回几十世方能为人,索性溜出轮回台,自在逍遥。” “这里原本也是荒僻之地,可随着人口增多,却逐渐起了变化,人气越来越多,更有人取走了鼎中金乌,使这里的王鼎沦为凡铁。我们兄弟六个到此处时,意识到不能让禹王九鼎就此出世,反正无事,就驻守在此,守护此鼎不出,只要九鼎不现,这天下,就乱不起来。” 我一听就明白了过来,当下说道:“老祖宗,这禹王九鼎,还真得移走,这里人口繁多,逐渐高楼林立,迟早会被发现,倒时免不了要施些手段,轻则惊吓百姓,重则伤命夺魂,要依我看,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那徐家先祖也点头道:“确是如此,我们也正在商议,准备将这王鼎移走,只是得一点时间,此地阴魂聚集,王鼎居此,尚能镇 压,王鼎一走,凶魂四散,必然作乱。” “如今既然你已经有了计策,那我们就将这些凶魂引走,今夜午时,趁着月黑风高,将王鼎带走,藏于深山之中,从此之后,我们六人就永居镇守,再不让这王鼎出世了。” “明日,你就可以让那黄局长施工了,只是你需要切记,三十六门,还是不要再和官场牵扯上关系的好,惩治他们一番之后,还是别在继续卷入官场争斗之中了。” 我一听就想了起来,怪不得金鳞真龙告诉我,再不来见一面,以后都见不到了,原来就是指这个,虽然我只和这位徐家先祖见面没半天,可毕竟血脉相通,如今一听离别在即,心头还是忍不住一阵恻然,但一想到从此之后,禹王九鼎再也不会全部出现,天下太平,也只好随他们去了。 当下连声应了,徐家先祖对我微微一笑,挥手让我离去,我知道留不住他们,却也不忍就此离开,徐家先祖一闪身回到坑洞之内,陡然厉啸一声,六道黑烟翻滚而起,其余的黑烟尽数跟上,瞬间黑烟满天,一路翻滚,直上夜空,随即转道向南,片刻再不复见。 第201章 :鼎走凶散 我知道一会他们还会回来,王鼎还没有取走,为了避免有失,我决定还是多留一会,等他们取走王鼎再说,万一我这一离开,苏振铭那厮再趁虚而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何况,我也还有几件事不明白,想问问看看,万一徐家先祖要是解答了,也省的我 日夜担心。 等了片刻,没等到徐家先祖回来,那豁牙子倒是闯了进来,一手拎了把明晃晃的砍刀,一手则抓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黄铜佛像,一冲进来就一脸紧张,见我没事,立即愣住了,转头四看,也没发现那些黑烟,不无诧异的问道:“怎么回事?那些东西呢?我看你这么久没出来,这里又打雷又闪电的,还以为你遭遇不测了,看样子都被你摆平了啊!没看出来,你还真有两手啊!” 我也没想到这豁牙子竟然还挺讲义气,明知道这里凶险无比,表现的也挺害怕,到最后还是冲了进来,就凭这一点,就说明这个人不错,要知道我和他毕竟是刚认识而已。 我唯恐等会徐家先祖他们回来再吓着豁牙子,一点头一挥手,故意一脸紧张的对他说道:“你先回去,在车里等我,我一会处理好了就来找你,你在这里,我反而放不开手脚。” 那豁牙子一见我确实没事,又听我这么一说,顿时转头就跑,片刻就没了影子,估计又回车里去了。 又等了片刻,回来了两道黑烟,其余四人却没有回来,直接落到了我面前,一落地就散去黑烟,果然是徐家先祖,另一人则是那金甲一门的粗豪汉子。 那汉子一见我,就哈哈笑道:“你这小子,怎么还没走?还想从大哥这掏一点?我告诉你,九亟之术已经是徐家最厉害的手段了,别太贪心,虽然说技多不压身,可百门通不如一门精,这九亟之术,已经够你练一辈子的了。” 我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我留在这里,只是还有点话想问一下老祖宗,并没有别的意思,老祖宗传我九亟之术,已经足够我受用了。“ 徐家先祖则微微一笑道:”你是想问金鳞真龙和王鼎之中的金乌石吧?我们守护的这尊王鼎,发现于二十年前,一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金乌石,那时我们六个也曾查探过,也找到了那块金乌石的下落,不过一切运数,自有天定,金乌既然已经离开了王鼎,上苍此举,定有深意,所以我们也没有在过问。” “如今既然你问起此事,我也可以说与你知,鼎中金乌,所行不远,遇水而入,随水而走,我们发现之时,也有异物守护,尚算安全,至于现在金乌何在,我还真不大清楚了,你可前去河中,询问那镇河之妖,以你之能,在岸上可以赢它,切记不可随它下水,不然你必输无疑。” 我听的一愣,徐家先祖的话,我自然相信,他说我在水中不是镇河之妖的对手,那就必定不是对手,我早就知道那河里有古怪,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厉害,只是不知道这镇河之妖,是个什么玩意。 徐家先祖随即又说道:“至于金鳞真龙,这家伙的意图,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但总体来说,并无恶意,对你有好处,也有它自己的私心,就算有些小动作,你也不用怕它,你是三合之体,是它唯一的希望,它等了几千年才等到你一个,要是弄死了你,只怕再等几千年也不一定就能遇到三合之体了。” “但是有一点,这厮几千年来野惯了,你不能事事都听它的,它暴戾之气太重,听它的话,你难免会多遭杀孽,你看我们六个,至今都不去投胎,就是因为杀孽太多,若想投胎,得投几十世来抵消恶业,你若掌控不好这个度,只怕将来也难免走上我们的老路。” ”但也不能一味不杀生,该杀者还是要杀,只是怎么杀、杀多少,自己需要控制一下,不能事事随它,它借的是你的手,造下的杀孽则也会由你承担,这一点,你需记住。” “至于它怂恿你去寻找金乌之石,只是它的私心罢了,可若真能将十二金乌寻齐,倒也是好事,只是路途凶险,前景莫测,你自己好生把握吧!” 一句话说完,徐家先祖就一挥手道:“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在多说下去,对你有害无益,凡事有度,你自行掌控。” 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道:“我之此去,再不出世,我们将来,也许再无见面之机,念你是我徐家血脉,我再送你两句话,其实人之一世,手段高明与否,并不是首位,而是你的态度,所以这第一句就八个字,有所不为,有所必为!第二句仍旧是八个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我一点头,其实这两句话不用他教我,三爷一直在用行动告诉我这两句话的真谛,而且,我也跟随三爷学的,越来越有三爷的风范。 徐家老祖一句话说完,就不再看我,陡起一阵狂风,直扑深坑之中,那粗豪汉子也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若是见到金甲一门的后人,记得告诉他,金甲一门最厉害的两个法门,一是立地金刚,一是破风锥,而不是什么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这些杂耍,记住了哈!” 我一点头,这事不难,萧朝海就是金甲一门传人,我只需要将这事告诉萧朝海就行。 那粗豪汉子也化作黑烟,狂扑而下,瞬间那深坑之中的钢筋笼子,忽然全部震飞,叮叮当当一阵杂响,随即就见地面泥土一阵翻动,一只巨大的青铜王鼎,从泥土之中破土而出,一股黑烟仅仅缠绕在鼎身之上,将那青铜王鼎整个裹在黑烟之中,越托越高,另外一股黑烟则尾随其后,直升半空,转瞬之间,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不复再见。 这一下鼎走凶煞散,整个工地瞬间变得冷清异常,看上去杂乱一片,却也没有之前的那种阴森之气了。 我知道徐家先祖这次是真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心头一阵失落,我想问的,徐家先祖虽然给了一点答案,但也是模模糊糊,好在我终于知晓这金鳞真龙对我并无恶意,这倒让我放下不少心来。 当下也不再多做停留,需要我解决的事情,一桩连着一桩,一件连着一件,虽然也没到分秒必争的地步,但却也耽误不起。 一出工地,就看见豁牙子正站在车边抽烟,一边抽烟还一边向这边张望,一见我出来了,顿时大喜,一边向我迎来,一边一脸紧张的说道:“怎么样?怎么样?我刚才可看见了,那么大一团黑烟,后面还跟了团小黑烟,一直升上天去了,是不是已经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灵机一动,故意装作踉跄了两下,露出一副十分疲惫的模样,那豁牙子果然一溜烟跑了过来,一把扶住我,半架半扶着我向车子走去,边走边走道:“兄弟,我是真的服了,我跟你说实话,这工地上,来的神棍少说也够拉一卡车的,就没有一个中用的,也有两个胆子大点的,或许也有点手段,可进去之后,最轻的也是吓的屁滚尿流,真正能将这事办好的,只有兄弟你。” 我心里冷笑,普通神棍,在这些凶魂面前,哪里够看,就算有点手段的,遇上徐家先祖等人,那也是白给,这事也就是因为我是徐家后人,不然也是干瞪眼,搞不好命就丢这里了。 那豁牙子继续说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你就是来混点钱的,看来我这次是真的瞎了左眼带右眼了,真没想到,就这么半天,兄弟你硬是将那么多邪门玩意给料理了。” “你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说,我豁牙子别的本事没有,跑跑腿,打听打听消息,那绝对不掉链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也能挺得住,只要兄弟你看得上我,我一定给你办妥妥的。” 我故意满面疲惫的点了点头道:“行!我们先回医院,将这事给黄局长说清楚了,这一次我也伤了不少元气,得好好休养一下才行。” 我之所以这么做这么说,当然是想借豁牙子的口传递给黄局长,豁牙子是黄局长的心腹,由他口中说出来,比我自己说那要可信多了,我要黄局长欠我这份大人情。 豁牙子连声称好,将我扶进车内,一路疾驰,到了医院,两人上楼,一进病房,钱镇长和黄局长、局长老婆都在,一见我们进来,急忙问话,我故意一句话不说,运气将一张脸憋的煞白一片,病房里本就有两张床,往另一张床上一倒,不一会就发出了鼾声。 我当然是假睡,可我这个动作,却使黄局长三人一时没明白过来,等我发出鼾声了,黄局长的声音才响了起来:“怎么回事?豁牙子,是不是又没戏了?” 第202章 :倍受尊崇 我一听就乐了,我之所以装睡,就是要他去问豁牙子,一来好借豁牙子的口说出今天的事情来,二来我也想看看豁牙子这个人,究竟能不能用。 黄局长这一问,豁牙子立即吧啦吧啦的说了起来,当然,当时他不在场,只能讲些他在外面看到的情况,这家伙口才还不错,一顿添油加醋,好一顿猛吹,都快将我捧上天了,最后才来了一句:“黄局,这回咱们真的欠了人家大人情了,你看看这累的,在车上都快晕过去了。” 豁牙子刚说完,黄局长还没说话,那钱老鼠就一拍大腿道:“姐夫,怎么样?怎么样?我跟你说什么来着?那么大一条蛇,人家两个指头就解决了,你还不相信,说我吹牛不打草稿,现在知道了吧?人家这才是真本事,请了那么多人,谁顶用了?最后还是弟弟我请来的朋友帮这事摆平了。” 那黄局长略一沉吟,还是半信半疑道:“豁牙子,你亲眼看见那些玩意全都走了?” 豁牙子说道:“错不了,他进去一会,工地里到处都是凄厉之极的尖啸声,黑烟一团团的翻滚,不时冒到半空,我从围墙上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吓的我当时就钻车里去了。” “刚进车里,就听到他大吼了三声,那声音大的,我车子停在半里外呢!人又钻在车子里,听起来都跟打雷似的,随即我又下了车,工地里面就传出轰轰的炸响声,就跟雷管炸开似的,没一会就见天都变了,那乌云黑压压的,差点压到树梢上,无数道闪电在乌云里乱蹿啊!忒吓人了。” “随即无数道闪电直接就劈了下来,当时可把我吓坏了,闪电啊!打人身上还能有个好嘛!密密麻麻的,躲都躲不掉,估摸着自己这条命这次算是搭进去了,可那些闪电劈到一般,忽然就没了,没一会满天乌云就散了,里面好像有人说话,离的半里地呢,我也没听清,估计是谈判呢!” “一直等到天黑,工地上陡然冒起六股黑烟,随即百十股黑烟跟在那六股黑烟的后面,升腾翻滚,一奔直往南去了,片刻就走了个没影。” “黄局你知道我的,和人打架我没在怕的,可这些我也对付不了,又想去看看,又怕进去就出不来了,犹豫了好一会,天都黑尽了,也没见他出来,我怕他在死里面去,对工地更不吉利,只好一咬牙就提着刀冲进去了。” “一进去人家还好好的,还将我赶了出来,说那些家伙只怕不会服气,等会还会回来,我在那里人家施展不开,怕误伤了我,估计也不想让我看见他的本事,又将我给撵出来了。” “我刚出来,真的被他说中了,又有两股黑烟蹿回去了,没一会两股黑烟就直接往天上升去,一直往上升,最后都看不见影子了,这兄弟才从工地里出来,一出来走路脚步都不稳了,一张脸煞白煞白的,不用问,这肯定是累的啊!” 说到这里,那豁牙子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黄局,人嘛!哪能没有个私心,我说实话,一开始我是不想让他留在你身边的,就凭他这本事,留下来哪还有我豁牙子混的地,可后来我是真心服了,咱和人家没法比啊!要是能将他留在黄局你身边,我估计就没什么事能难到黄局你了。” “而且,我豁牙子比不上人家,可黄局是念旧情的人,手下也总得要个打杂跑腿的,他留下也不至于将我挤兑到没饭吃,何况,黄局一旦平步青云,扶摇直上,那好处肯定少不了我豁牙子的,所以我这才将实话都说了出来,黄局,这个兄弟,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走了。” 我听的心头暗乐,这个豁牙子,还挺能说会道的,不过也不怪,他们在外面混的人,不是你狠你能打就能一定能混的开的,还得需要一份眼力价和一张嘴皮子,瞅的准,说的开,才能玩的转,那些凶魂虽然不是我驱散的,可在他看来,那就是我的本事,像我这样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得罪的。 而且这家伙说起话来,九分真一分假,这才是最难辨别的,何况他又是黄局长的亲信,我就不信黄局长这回还不上钩。 果然,那黄局长一听,顿时大喜道:“这真是老天爷都帮我黄中华,有这样的人才协助我,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劳树,这人你到底在哪找的?怎么这么大本事?” 那钱老鼠顿时嘚瑟了起来,叨叨起来也没完,我也懒得听下去,再说这两天也确实累的慌,这病床睡的,可比荒山野岭舒服多了,趁这个机会,我好好睡了一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亮,才被黄局长叫起来,我睁眼一看,病房里就我们两个人,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顿时明白了过来,黄局长这个时候将我叫醒,应该是已经让人去工地上查看过了,确定工地确实安全了,这是要拉拢我了。 果然,黄局长一见我醒了,这个亲热劲,又是给我拿毛巾又是给我拿牙刷的,等我洗漱完毕,局长老婆也来了,还带来了热腾腾的早点,我也没客气,呼啦啦一顿风卷残云,就给吃差不多了。 等我吃饱喝足,黄局长终于说话了:“徐兄弟啊!你昨天算是救了老哥哥我的命了,工地已经正常了,今天就恢复开工,你这本事太大了,你就跟老哥哥说实话,得什么条件,你才肯不走,只要你说的出来,我想尽千方百计满足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伸手道:“一码归一码,我走不走这事再说,先把昨天的钱给我。”演戏演全套,我和钱老鼠说过的话,钱老鼠一定会转告给黄局长,黄局长这个人是个人精,比钱老鼠难对付的多,不能让他们起疑心,这个钱,我必须要!而且还不能少,也不能多,叫他能付得起,但多少也得有点肉疼,这样他才会重视我。 所以一句话说完,我又接了一句:“黄局长,不是我贪财,我从事的这行,和你们不一样,如果我替你做事,你不给我钱,就是欠了我的债,我们的债,是欠不得的,对你对我都不好,你欠了我的债,就得拿阳寿来还,我也会因此产生牵绊,影响我的道业。” “黄局长你正在壮年,我看你头生三彩,紫气盈额,将来必定官运亨通,我也不能因为想攀附你,就不要钱了,那样反而会害了你。” 黄局长哈哈一笑,马上说道:“小意思,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五百万一分不少,另外也按你的要求,给了劳树五十万介绍费,只要你需要,尽管说话,钱什么的都好说。”说着话,伸手就从他老婆手里接过一张卡递了给我。 我一听就愣住了,五百万是多少?我还真没有概念,看样子这家伙为了拉拢我,真是下了血本了,不过钱老鼠这孙子真不是玩意,连他姐夫的钱都坑。 但我也没表露出来,可我也不知道这卡怎么用啊!只好淡淡的来了一句:“要现金!” 这一句话,顿时让黄局长傻眼了,憋了好一会才问道:“五百万都要现金?徐兄弟,你别开玩笑,这五百万现金,你带着多不方便啊!” 我顿时一囧,黄局长都这么说了,那说明五百万现金还真不少,当下只好伸手一捏自己的衣服道:“我这衣服,昨夜沾满了阴寒之气,不能穿了,我得去买一套去,从头到脚都得换。” 黄局长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就是零花钱,这小事,等会我就让丽华去给你买一套。” 一句话说完,一抬头看了他老婆一眼道:“丽华,去!最好的商场,最好的衣服,从头到脚选一套,皮带鞋袜全都要。” 局长老婆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即走,反而靠了过来,伸出一只粉嫩的手掌来,在我身上丈量了起来,看着好像是量尺寸,只是另一只手,则趁机在我的屁股上抓了两下。 我顿时一阵窘迫,又不能说出来,只好随她,一直等到她磨磨蹭蹭的量好尺寸离开,那黄局长这才急不可耐的再次提了起来:“徐兄弟,你还没给我一句话呢?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留下来?豪宅别墅,香车美女,只要你要,我保证样样不缺。” 我一听就知道机会来了,当下眉头一皱道:“黄局长,良禽择木而栖,人生在世,求的不就是一个富贵嘛!我也想找一个好靠山,你也确实有官运,待我也不薄。” 说到这里,我故意来了个大转折,沉吟道:“只是,这时间还没到啊!在你的官运上,还有个绊脚石没除。” 黄局长一听,顿时着急起来,急忙问道:“是什么?以我在这个县的能力,一定能尽快给铲了。” 我一见鱼上钩了,而且咬的还蛮牢,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绊脚石,就是那条河里的镇河之妖!” 第203章 :香烟有毒 我这句话一出口,黄局长就猛然一愣,脱口而出道:“什么?镇河之妖?”脸上直接显现出一丝惊惧来。 我一听就乐了,敢情这黄局长竟然知道这玩意,这倒有意思了,一个曾经的唯物主 义论者,竟然也知道这镇河之妖,看样子这玩意在这里名气不小啊! 果然,那黄局长一句话说完, 就一屁股坐在了病床边上,口中喃喃的说道:“这下完了,怎么会是镇河之妖呢!我这命,也太苦了!” 我一听都差点气乐了,堂堂一个局长,贪污受贿,任用小人,却也能名利双收,娇妻豪宅,还说自己命苦,想那老支书为了村子贡献了一辈子,却只能住在那破旧的房子里,这去哪说理去。 当下我就笑道:“黄局长也不用太计较得失,那镇河之妖的气数也快了,再等上个三五年,自然会有人收拾它,如果我现在强行将它收了,只怕会出现其他的小人对局长你不利。” 我这句话说的,极为巧妙,起码向他透露了三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是,现在要不收拾镇河之妖,他起码还要等上三五年才能升官,这对黄局长来说,无疑比砍他一刀还令他难受,第二个消息是我有这个能力收拾那镇河之妖,第三个消息则是,就算我收拾了镇河之妖,也会有其他的小人会对他不利。 这个小人,他自然不知道是谁,可我却早就已经有了目标,这个人选,当然非钱老鼠莫属,如果让黄局长知道钱老鼠是背后害他的小人,我可不相信黄局长这样的人,会念着什么亲情。 果然,我这么一说,那黄局长顿时一抬头,双眼之中闪现出一丝希冀的目光来,直勾勾的看着我,忽然一只手一伸,一把握住我的手,沉声道:“徐兄弟,这回你还得再帮我一次!只要你能帮我除了镇河之妖,价钱好说,至于以后会不会有小人对我不利,这个咱再说,与人斗,我还有点自信,可这镇河之妖,除了你,别无人选啊!” 我故意眉头一皱道:“黄局长,不是我推托,这个镇河之妖,我虽然不知道它真面目,可妖气十分强大,如果能引上岸来,我可以对付它,可要是在水里,我都不一定是它的对手。” “何况,我仅仅是看出了河面上有妖气而已,并不知道这镇河之妖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也就是说,对它的底细一无所知,这样我就算想出手对付它,也无从准备,十分麻烦。” 那黄局长一听,顿时转头看了一眼病房的门,确定无人之后,才将脑袋一凑,凑到我的面前,低声说道:“我知道它是什么,我还亲眼看见过它。” 我早就知道他一定知道点什么,可没想到这黄局长竟然还亲眼看见过,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来,这倒不是装出来的,当下就疑问道:“黄局长这玩笑可开不得,你堂堂一个局长,怎么会看见过那玩意?” 黄局长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还是小时候看见过的,当时并不知道哪就是镇河之妖,事后听老人们讲起,才知道那东西就是传说中的镇河之妖。”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你给我说说,你见到它时,是什么模样?” 那黄局长一点头,由于一只胳膊被苏振铭划了一下,就用一只手从床头柜上拿起香烟来,伸手递了一支给我,手都有点抖,看得出来,这事对他影响还不小,到现在他回想起来,也还心有余悸。 我并没有催促黄局长,很多往事说出口的时候,都需要一点时间来酝酿,我知道他一定会说,所以也不着急。 我并不抽烟,只是随手接了过来,可就在接过香烟的一瞬间,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来,好像有什么危险,正在一步步的逼近。 我急忙转头四看,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当是自己过于紧张了,毕竟打交道的是一局之长,我第一次个这么大的官正面交锋,紧张一点也正常。 随即就将手中的香烟把玩了起来,看这黄局长和三爷他们抽的烟完全两个样,心里惦念着,现在有钱了,等回云南的时候,给三爷也带几条好烟回去,就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香烟牌子。 从我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好有点反光,这一眼看去,顿时发现香烟盒子上泛着一层蓝幽幽的微光,我好歹也跟着叶神医住了两年零八个月,这蓝色,我虽然不会用,可太熟悉了,分明是毒药沾染在物体上散发出来的颜色,顿时心头一惊,急忙将手中烟丢了,随手将黄局长手中正往嘴里递去的香烟也夺了过来,丢在地上,沉声道:“这香烟不能抽!” 黄局长一愣,转头看了我一眼,大概以为我不让他在医院里抽烟,表情讪讪的说道:“恩恩,医院里抽烟,确实影响不好。” 我一摆手道:“不是,这香烟里有毒!” 黄局长一听,顿时一脸惊疑,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香烟道:“香烟有毒?” 我点了点头,随脚将两支香烟拧碎,伸手就将雪白的床单拿了起来,在烟盒子上轻轻一抹,果然,雪白的床单上,沾了一层粉状的物体,随即泛起蓝光来。 我没有说话,将手中的床单递给黄局长看了一眼,黄局长顿时一张脸煞白一片,半点血色也没有。 我也没有问他,我知道以黄局长的个性,在现在生命遭受到威胁的时候,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果然,随即黄局长就爆发了起来:“妈的!这香烟是昨天劳树给我买的!怎么会有毒呢?难道说,劳树想害我?” 我虽然十分想嫁祸给钱老鼠,可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毕竟是姐夫和小舅子,利害相连,黄局长一倒,对钱老鼠来说,怎么算都没有利益,起码这个动机就不成立,黄局长这样的人,就算现在暴怒时相信了,事后也会琢磨过滋味来,我现在泼钱老鼠脏水的话,反倒会让他起疑心,所以我立即说道:“应该不是钱镇长,你倒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黄局长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不错,不会是劳树,他之所以能有今天,都是我一手提携的,可这病房里,也就护士进来过两次,还根本就没沾床头,那还能有谁?” 说实话,我心里也没数,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是不抽烟的,明显这不是针对我的,没有想到,谁会来害黄局长,难道是苏振铭?也不大可能,我相信苏振铭有这手段,可我昨夜一直沉睡,如果是他,为什么不连我的命也一起取了? 小护士也不可能,她没有那个胆子,黄局长住院的事,并没有声张,报案都是电话里谈的,也没人来探望过,剩下进来过病房的人,也就剩钱老鼠和那豁牙子了,可这两人也看不出半点嫌疑。 随即我脑海之中忽然一激灵,我还忘了一个人!局长老婆钱丽华,这娘们对我有点意思,而且胆子很大,甚至当着黄局长的面,都敢偷偷的摸我的屁股,会不会是她呢?可如果是她,黄局长倒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这一团乱麻,直接将我脑壳整的生疼,当下只好随口说道:“最有可能的,就是麻三,我坏了他的事,他手段不如我,自然不敢找我的麻烦,只好将怒气转向你身上,你小心一点为好。” 我之所以将脏水泼给苏振铭,并不是完全是想嫁祸给他,以黄局长的能耐,对苏振铭一点办法也不会有,只是我不想让他怀疑其他人,不管这下毒的人是什么意思,只要对方是想对付黄局长的,我就得维护一下,只是目前我还得利用这黄局长,暂时还不能让他死就是。 黄局长一听,顿时面色变得更是煞白,急忙说道:“那我该怎么办?麻三这家伙,可真的会杀人的,当时他一刀捅向我的时候,那眼神我看的清清楚楚,他是真的想杀了我啊!”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安静下来,说道:“不要怕,麻三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镇河之妖所守护的引魂金,这玩意对你们来说,就是一块碎金子,万把块钱的事,可对我们来说,却十分有用,必要时可以保命,所以他千方百计想得到。” “只要尽快将镇河之妖抓住,或者杀了,引魂金不管是被我所得,还是被麻三所得,他都会离开这里,到了那时,你就安全了。” “我原本是不想现在对付那镇河之妖的,可出了这档子事,我也不能眼看着你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只好先将那东西杀了,你先跟我说说,那镇河之妖,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句话刚说完,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了,那钱丽华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带着一股香风就走了进来,一边向我走来一边笑道:“小弟啊!来,先试试看姐姐给你买的衣服合不合身?”一边说话,一边却将眼角向床头柜上的那包香烟瞟去。 第204章 :镇河之妖 我一眼看见,顿时心头咯噔一下,她这一眼,已经表明一切了,就算那香烟不是她做的手脚,她也必定是知情者,不过从进来过的几个人上来分析,最有可能就是她下的手,也是最不会让人怀疑的。 真想不懂,她为什么会这么做,黄局长毕竟是她的丈夫啊!何况身居局长要位,他活着,就是她的靠山,她怎么还会对黄局长下手呢? 但我什么都没表示,感谢了一声,伸手接过衣服,随手将帘子拉了起来,就地将衣服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将衣服换上。 还别说,这钱丽华的目光还挺不错,一身米色休闲装,使我看起来好像帅气了许多,还给我买了手表和手机,手机卡都给我装好了,这都是我之前没想到的,不过选的款型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也没客气,穿戴整齐,帘子一拉开,就看见那钱丽华的眼睛又不自觉的亮了起来,笑道:“哎呦,这个小弟打扮起来可真俊呐!这要是往大街上一走,还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姑娘。” 我笑了笑,谢了她一声就不再说话了,她眼里的火花我不是没看见,可我不想和她过多接触,话都是能少则少,要是别人,我还可以理解为只是单纯的喜欢我,可是对于她,我却不得不多一个心眼,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连自己老公都能下手的女人,我可不敢招惹。 何况,我心中早就有了意中人! 黄局长却明显没有防备钱丽华,也没有心情看我穿了什么衣服,一见我出来了,立即上来拉着我的手,往床上一坐道:“徐兄弟,这事咱们得抓紧办了,你说的对,早一天解决,我就早一天安全,我也想过了,我好歹也是一局长,犯不着和他这种人玩命。” 我一点头,示意他说下去,现在他开了这个话题,很明显是要将那镇河之妖的事情说清楚了,我迟早要和镇河之妖杠上,对于那东西的资料,当然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果然,黄局长说道:“我小时候,老家和丽华家都在一起,都是那个镇上的,离那条河不算远,也就十里路不到,村上有一条岔流,直通那条河,关于镇河之妖的故事,也听说过,可一直都以为是大家以讹传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过。” “就在我十二三岁的那年夏天,下了好大的雨,水漫的到处都是,田地全都淹了,河里的鱼随着水流到处蹿,不夸张的说,水从路面上漫过去,等水势下去了,路面低洼一点的地方,都能捡到几条不小的鱼,像我们这么大的娃儿们喜好抓鱼摸虾的,可都乐坏了。” “那一天的那一幕,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我和堂哥拿着推网,提了个红塑料桶,去那岔流里抓鱼,两人年纪小,只能在水浅一点的地方抓,下游有一大片黄泥板,那水流只能到膝盖,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危险,所以就去了哪里。” “堂哥比我大两岁,他拿着推网在水流里逆流等鱼,鱼一入网,他就会将推网端起来,将鱼儿丢上岸来,我放入红塑料桶里,兄弟俩分工合作,玩的很是开心,大大小小的鱼虾,也抓了不少。” “可没一会,水流忽然小了起来,就像上游被什么东西截断了一般,逐渐的只能到脚面了,我和堂哥一看水变的太小了,就将网往水深一点的地方挪了挪,依旧保持着水能到膝盖。”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要坏事了,我见识过发洪水,洪水浪潮涌起的时候,并不会这么忽然就变小,一定会经过一定的时间,随着水流的流淌而慢慢变小,像这种忽然水流就没了的情况,基本上不会发生。而且,他们从浅水区转移到另外一个位置,看起来好像仍旧是浅水,可一旦上游的水流下来,必定会迅速的将俩人卷走,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在洪水面前,估计连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那黄局长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刚刚架好网,上游忽然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只见一大片乌云从上游的方向飘了过来,乌云之中,电闪雷鸣,一道接一道的闪电,从天而降,向下不断劈落。” “随即就看见一条巨大的鲶鱼顺着水流就向我们的方向滑来,这鲶鱼有多大呢?我这么说吧!你知道火车吧?那身体就像火车那么粗,鲶鱼的脑袋,比大卡车头还大,扁长的尾巴直接将水流都截断了,横卧在水流之中,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水坝。” “那巨大的身体,虽然是横趴在黄泥板上,可它身体表面的粘液和黄泥板迅速的摩擦,身后被它那巨大的身体阻挡住的水流,则成了推力,推着它不断的向我们滑来,眨眼就到了我们的面前。” “水流一下子涨了起来,我和堂哥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机会,就被水流推着,随同那巨大的鲶鱼一同顺着水流飘荡,直向河中而去。” “可奇怪的是,随着我们俩被卷入水流之中,天空上那团乌云,则忽然就散了,原本不断闪起的闪电,也全都消失了。” 我听的暗皱眉头,不用问,这大鲶鱼一定就是所谓的镇河之妖了,趁着水流进入了河岔道,估计是在上游吃了人还是什么,触犯了天威,引起了雷劫,可天雷轻易不击凡人,何况两个孩子还都是童男子,阳气十足,所以一卷进去,天雷就散了,等于说,这两个家伙无意之中救了那镇河之妖一命。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黄局长提起大鲶鱼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张渔,张渔的手上,有一条大黑鱼,而且他对这些鱼怪,也有一定的手段,如果能请张渔来收了这镇河之妖,搞不好还能被张渔收为己用,对我们来说,也可以增加一分实力。 那黄局长却没注意到我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们一直随着水流飘荡,好在我们兄弟俩都还会点水性,虽然在洪流之中,无法挣扎上岸,却也能保持着将脑袋露在水面上,起码淹不死,就这样,一直被冲进了那条河里。” “被冲进河里之后,水流慢了下来,堂哥拼命的向我游过来,大声吆喝我,要我随他往岸边游,我已经吓的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只好机械的随着堂哥,拼命向岸边游去,可水流太大,我们虽然使尽了全力,还是没法拉近自己和河岸的距离。” “努力的好一会,终于游出了几步远,就在这时,那条大鲶鱼忽然从水下浮了上来,半个脑袋露在水面上,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和堂哥两个看。我绝对没看错,那两只眼珠子,是血红血红的,就像布满了红血丝,十分的恐怖。” 我暗自叹息了一声,鲶鱼是一种杂食鱼类,可它的眼珠子,却和普通鱼眼没有什么差别,鲶鱼眼变红,不是得病就是因为吃了人肉,从黄局长的描述上来看,既然天雷追着它打,不用问肯定是吃人了。 黄局长说到这里,好像想起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伸手抹了一把脸,才接着说道:“那大鲶鱼就这么看着我们俩,我们俩一起不动了,全都吓傻了。” “随即堂哥忽然尖叫了一声,发了疯般的向旁边游去,估计是想跑,可人在水里,怎么可能游得过鱼呢!何况还是那么大一条,那大鲶鱼一甩尾巴,直接在水面上激荡起一股巨大的水花,一头扎进水里就不见了。” “可紧跟着,堂哥就忽然惨叫了一声,从水里笔直的站了起来,一下就蹿出了水面,而在他的下面,那大鲶鱼正死死的咬着他的双腿。” “噗通一声,大鲶鱼咬着堂哥直接跃出水面好几米高,又重重的落进了河里,一阵波纹过后,堂哥再也没有了踪影。我已经彻底吓傻了,就这么浮在水面上,都忘了逃命。” “幸运的是,我这么浮着不动,反而救了我的命,水流将我迅速的推走,我随着水流往下游飘,反而将我荡到了岸边,我抓住机会爬上了岸,哭着跑回了村子。” 说到这里,那黄局长的眼圏忽然红了一下,说道:“那堂哥和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从小玩到大的,我回去之后,村上人都说是堂哥替我挡了灾,村上的人,都说那大鲶鱼就是镇河之妖,堂哥是被镇河之妖拖去吃了。” “在那一年的大洪水之中,我们村上一共死了三个男孩子,其中一个是我堂哥,另外两个也是同一天失踪的,失踪的时候,就在我们上游抓鱼,所以我认为,也是被那大鲶鱼给吃了。” “这么多年来,其实我一直想给我堂哥报仇,可我也知道,这个仇并不是我所能报得了的!而且那大鲶鱼在洪水过后,也再也没有出来过,没有想到,如今我的命运,再一次和这大鲶鱼联系到了一起!” 第205章 :我相信他 我听黄局长说完了,不禁也对这家伙刮目相看起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黄局长这是典型的例子,从镇河之妖的口下逃了一条命,如今官至局长,凡是这种人,都算福将,不过他遇上我,也算他的运气到头了。 在我听到他说出那镇河之妖是大鲶鱼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了张渔,如今更是打定主意,要请张渔前来收拾它,毕竟徐家先祖说过,那镇河之妖不比我的能力小,暗中还有一个苏振铭在,如果我和那镇河之妖斗了个两败俱伤,苏振铭再适时出手,只怕我得吃大亏。 可惜他们都没有电话,不然的话,一个电话就好!所以我立即决定,等会买十几部电话回去,一人备上一部,时代在进步,我们跟不上时代,就会被淘汰,不能永远被关在三十六门的老圈子里。 当下我就问道:“黄局长,如果我要去云南一趟,你最快可以多久将我送到?” 黄局长一愣,脱口而出道:“徐兄弟,你要走?”几个字一出口,已经一脸的失望,目光之中,还满含惊惧。 那钱丽华却笑道:“老公,人家既然要走,就算你强留下来,心也不在这,就让小弟去吧!这样咱们的交情还在这,有什么事的话,咱们再打个电话,请他回来就是。” 我心中冷笑,这妇人开始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黄局长顿时没好气道:“徐兄弟要走了,我这条命也就没了,就在刚才,有人在我的香烟上面下了毒,要不是徐兄弟,我现在已经死了。” 那钱丽华一听,目光之中顿时露出一丝慌张来,看了我一眼,故意问道:“真的?这怎么回事?这是谁要害你啊?” 我也懒得再看她表演下去,立即打断他们夫妻的对话道:“我不是要走,我是要去云南搬援兵,这镇河之妖不简单,就算是我,对付起来,也不容易,何况暗中还有麻三潜伏,我怕我在对付镇河之妖的时候,麻三再对你暗中下手,到时候我顾此失彼,无法保护你的周全。” 黄局长一听,急忙说道:“那行,那我和你一起去,现在就动身,下午就到云南。” 我摇头道:“你不能跟去,门里有规矩,不许门下弟子带外人回山,我下午就到,明天就回,这一天一夜之间,你小心一点就好。” 一边说话,一边一拉他的手,悄悄对他说道:“这一天一夜,最好能出去躲一下,找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躲上一天一夜,谁都不知道你的行踪最好,烟别抽了,吃任何东西,用银针试一下,我虽然离开,却会另外让人暗中保护你,只要对方一动手,保准他跑不掉。”说的声音虽小,却正好也够那钱丽华听见,目前黄局长还不能死,我必须得镇她一下。 果然,我这话一出口,那钱丽华的面容就一涩,随即又恢复了原样。 说话间,豁牙子又进了门,黄局长立即让豁牙子安排我坐最近一班的飞机。 不一会安排妥当,豁牙子亲自送我去省城了飞机,在车上我就交代豁牙子,这两天谁也不许接近黄局长,豁牙子自然答应,他在道上混了这么久,经验不少,有他在,多少有点保障。 到了机场,我第一次坐这玩意,看什么都稀奇,又不敢表现出来,过关检的时候,身上金乌石还被查出来了,好在体积小,也不是出国,又有豁牙子帮忙,就让我随身携带了,顺利登机。 在飞机上,我想了很多,我们三十六门,真的就像是被时代抛弃了的一群人,别说飞机了,汽车都没有一部,手机这些现代化玩意,更是不会使用,这样不行,任何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就一定会被淘汰,这是必然的定律。 而那些井里的人,分明对这些东西也不熟悉,如果我们可以领先一步,则无疑是占了一个优势。 这个主意一打定,在昆明下了飞机之后,我立即打车去买了十几部手机,尽挑好的拿,还让营业员将卡也全都办好了,将花费都交足足的,反正有钱。在营业员去帮我办卡的时候,我还顺便帮陌楠挑了一身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了眼界,我不想再像父辈们那样活着,外面的世界,对我更有吸引力。 一切办好,包了辆车直奔老林口,到了老林口下车,穿过鱼肠口,回到了青石镇。 青石镇依旧那么古朴清静,和外面的缤纷天地,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我一回青石镇,大家迅速的全都围了过来,小狗子和陌楠也回来了,昨天晚上刚到,这让我原本一直悬着心也放了下来,只是现在陌楠不知道去哪了,我一问李药药的事,果然,李药药第二天天亮就跑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逃走的。 我知道一时查不出个结果来,当下将手机发给大家,并教了大家使用的办法,却得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年轻一辈的,普通都很兴奋,一拿到手就摆弄个不停,老一辈的则无一例外的十分排斥,甚至连三爷都不愿意使用。 我解释半天,几个老一辈的总算答应用用看了。 我见大家都在,有些话也不好说,干脆去找陌楠了,衣服是专门给她买的,挑选的时候,可花了我不少心思,当然要亲手送到她手上。 当我看见陌楠的时候,她正在一棵树下发呆,手里抓这一根树枝,无意识的在揪树叶子,脚边已经落了一地的树叶子,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还含着泪水,看上去显得十分为难。 我一见就知道她还在为陌人豪的事情为难,当下悄悄绕了过去,从后面蒙住了她的眼睛,谁知道我双手刚一蒙上,陌楠就浑身一振,一记反肘就向我打来。 我急忙后退,一边后退一边喊道:“别动手!是我!” 陌楠一听我的声音,顿时住了手,一转头看见了我,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一下子扑过来,扑进我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我知道她这几天心中委屈,又不能对别人倾诉,现在见到了我,自然将满腔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只好轻声安慰,心中却暗暗下了决心,今夜一定要向陌人豪问问清楚,将这事彻底解决了,绝不让陌楠再这么难过下去。 安慰了一番,陌楠仍旧泪流不止,我只好说道:“你别太伤心,这事尚未定论呢!谁也不敢保证就一定是陌爷,萧朝海和张昊海的气势,都和陌爷差不多。” 话一落音,陌楠就忽然抬起头来,一下吻 住了我的嘴,细滑香甜的舌头伸了过来,在我的舌头上挑动着、纠缠着,我顿时一愣,衣服失手掉在地上,随即脑海一炸,猛的一下抱住陌楠的脖子,疯狂的亲吻起来。 这一瞬间,山风停息,时间静止,整个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们两人,还有陌楠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许久许久,陌楠才轻轻的将嘴唇从我的嘴唇上移开,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红着眼圈说道:“不管我父亲是不是内应,我们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这两句话说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我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缓慢而坚定的说道:“你放心!这天下,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我这一辈子,都会守护在你身边。” 陌楠在我怀里拼命点头,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为了哄她开心,将衣服捡了起来,好在包装的蛮好,只是包装袋上沾了点树叶,将衣服递给陌楠,陌楠接过,紧紧的抱在怀里,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我正想说话,忽然响起了一声咳嗽声,一转头就看见了三爷,顿时臊了个大红脸,不知道刚才我和陌楠亲吻的画面,三爷看见了没? 三爷缓步走了过来,到了我们面前,扫了娃们两一眼,沉声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陌楠回来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我就知道一定有问题,只是没想到问题会出陌人豪身上。” “楼儿,你是不是准备晚上去问陌人豪?” 陌楠的眼泪又淌了出来,一脸无助的看着我,我一点头道::“是的!三爷,这事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弄个水落石出,不能让陌楠一直这样下去。” 三爷一摆手道:“不用问了!不是陌人豪!” 我和陌楠同时一愣,特别是陌楠,两眼之中,顿时放出一股希冀的光彩来。 三爷继续说道:“我了解陌人豪,他和我一样,腰杆子都特别硬,就算他真的想当人王,也会靠自己的本事去争取,绝不会向井里的人去摇尾乞怜,你们会怀疑他,是因为你们还小,还不明白他的傲气,可我却十分清楚陌人豪的为人,所以,我相信他!” “如果你去问他,那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就算明明不是他做的事,你这么一问,他也会揽到自己身上的。” 第206章 :煞费苦心-为小尾巴 打赏 满200元 加更! 三爷一句话说完,陌人豪的大笑声就响了起来:“还是老三了解我,老子本来很生气,现在有你这句话,我气也消了一大半。” 随即陌人豪也走了出来,气势雄伟凌厉,依旧是那副天下舍老子其谁的模样,顾盼之间,豪气冲天。 陌人豪一出现,就对陌楠说道:“楠楠,怀疑到你亲爹的头上来,倒也罢了,生在三十六门,对任何人都保持一份戒心也是对的,不过你爹光明磊落,顶天立地,想要什么,自然会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就算舍了这一颗大好头颅,也绝对不会去向别人卑躬屈膝,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这内应,和你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你们阅历少,被人哄骗也是正常,爹也不怪你们。” 这话一出,陌楠顿时双眼放光,原先的满面愁云,一扫而空,眼中虽然还有未曾擦去的泪水,脸上却已经露出了从前那种幸福的笑容来。 陌人豪说到这里,陡然将脸一沉,开口就骂道:“不过,你到是让你爹丢尽了脸面,没出息的丫头!你是女娃子家,哪能主动投怀送抱,当初我追你娘,可是煞费苦心,你是我陌人豪的闺女,怎么也得给我涨点脸面,这聘金未下,聘礼未至,你就和这小子卿卿我我,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陌楠已经羞的一掉头就跑了,只是脚步已经恢复了原先的轻盈,想来是心事尽消。 我也尴尬不已,原先只是小狗子、花错他们几个捣蛋,可他们和我们是平辈,嘻嘻哈哈也就过去了,可没想到今天这一幕被两个长辈也看在了眼里,顿时就让我手足无措起来,干脆也想悄悄溜走。 陌人豪似乎并没有把我们怀疑他是内应的事放在心上,倒是对我和陌楠的事耿耿于怀,一见我想溜,一双虎目一翻,哼声道:“徐关山,徐聆风夫妻都不在,你是这小子的长辈,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三爷哈哈大笑道:“好!大哥大嫂不在,这事就我做主了,等会回去,我就请叶老去你门上提亲,将这门亲事定下来,也免得两个娃儿遭人诟病,给陌大哥脸上抹黑。” 陌人豪估计也就是随便找个岔,三爷一答应,以后我就是他女婿了,也就是一家人了,这气也就顺了,当下哈哈大笑道:“徐老三,看在你还不昏庸的份上,我也不难为你了,我这就回去等叶老登门!” 一句话说完,陌人豪大步而去,等陌人豪走远,三爷才看了我一眼,嘿嘿笑道:“楼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肯定陌人豪不是内应吗?因为这老小子,整天就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把你捧上人王的位置,把我给挤下来。” 我听的一愣,还没来及说话,三爷就忍不住笑道:“叶老年事已高,长歌给他算过,最多还有不到一年的阳寿,这一年里,我的威望就会建立起来,就算叶老驾鹤西游,人王也轮不到他陌人豪,他出来争了一番,到头来什么都没落到,心中自然不服气。” “何况,他一向桀骜不驯,自视甚高,如果我做了人王,无疑是告诉大家,我比他高出一筹,这是他死活不愿意看到的,可你做了就不一样,你是他的女婿,又是我的亲侄子,外人只会说是我们两个老头齐心捧你上位,他和我还是一样的地位,懂了吗?” 三爷说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这陌人豪,就是死要面子,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借题发挥,强迫我替大哥大嫂答应了你和陌楠的婚事,这婚事一定,他就更可以名正言顺的捧你上位了,不过估计他怎么也想不到,我根本就没想过当什么人王,他的意思,也正是我的意思。” 我一听,急忙说道:“三爷,我从来没想过当什么人王,而且,除了三爷你,别人来当这个人王,也未必就能服众。” 三爷却一摆手道:“别人来当,肯定没有人服,可若是你当,就不会有人不服,谁都知道你是我徐家一脉的继承人,这门婚事一定,你又成了陌家的女婿,不服你就是不服我和陌人豪,你觉得,现在除了苏家,还有谁敢说个不服的?” 说到这里,三爷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罕见的温情来,抬头看了看青石镇的方向,说道:“何况,三爷也老了,眼瞅着奔五十去了,蹦跶不了几天了,该威风的也威风过了,将来的天下,迟早都是你们年轻一代的,与其到时候再交给你们,还不如现在就让你们接手。” “三爷也累了,也想歇歇了,欠下黄姑娘这么多人情,也该还还了,只等这番事了,扶持你当上人王,三爷就会带着黄姑娘离开,寻一世外桃源,从此不再过问人间是非了。” 我听的心头一阵欢喜,三爷这话,分明是已经接纳了黄姑娘,三爷辛苦了半辈子,如今总算寻到了自己的幸福,我自然为他开心。 不过,人王这事,我并不想当,此番出山之后,我见识了太多,一颗心已经不甘继续留守在深山之中了。 但这个时候说出来,也不合适宜,我权衡再三,还是没说,只是将我此次出山的经历,全都说了出来,包括我遇上我们徐家先祖,徐家先祖点破了我三合之体、教了我九亟九分的事情。 可三爷却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并没有半点惊讶,反而哈哈一笑道:“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楼儿,三爷之所以只教你九亟的根基之术,就是因为三爷知道,你一定会遇见我们徐家先祖,三爷对九亟所能理解的,只是十之四五,我若再教你,你能接受消化的,又要打一个折扣,那未免太不理想,所以三爷只帮你打下根基,如今果然让你遇见了徐家先祖,天星江家天相之术,名不虚传!” 说到这里,三爷声音一顿道:“既然很多事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再瞒你,徐家先祖说的不错,你的三合之体,就是大哥大嫂冒着生命危险,精心设计的。” “大哥本来就是人王的不二人选,从小你爷爷就传授他九亟之术,虽然后来大哥厌倦三十六门的明争暗斗,不愿牵扯其中,你爷爷却也不忍将他废了,只是逼他不许再用九亟,也就随他去了。” “大哥虽然不喜争斗,却也知道倾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在知悉井中人的存在之后,就动了念头,想将三十六门的宿命彻底改变,所以带着我离开了云南,转去了徐家村,信守承诺,从不显露本事,表面上不会任何手段,实际上,他才是我们徐家的第一高手。” “我的本事,虽然从小跟你爷爷学了一点,可大部分都是大哥教的,只是我没有大哥的城府,很快就露了风头,这才不得不远离徐家村十年,以避耳目。” “到了徐家村后,大嫂没多久也就嫁了过去,大哥就偷偷的潜入了那地下深渊数次,企图将金乌石偷出来,我对那地下事情的了解,就是大哥告诉我的。” 我一听就想了起来,我们在地下深渊之中时,三爷确实说过,在他和刘赶山下地穴之前,就有人下去过,还将地洞内的情况都和他说过,并且一再说那人不可能骗他,如今想来,那人就是我爹了。 至于我爹是徐家第一高手这件事,我倒不惊讶,其实三爷说出娘是阴山老祖大徒弟的时候,我就怀疑爹一定不简单了,只古美女爱英雄,如果爹真的只是一介农夫,娘估计也看不上他。 后来爹娘在金陵被孙大少的人囚禁,翔子带人去救,却发现爹娘失踪了,只留下一张给我的字条时,我就更怀疑了,孙大少不是一般的人,手下也都是狠角,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杀了孙大少的人,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 随后各种迹象都指向爹娘,明显在我身上发生的很多事,都是爹娘安排好的,又从徐家先祖口中得知三合之体的形成原因之后,更坚信爹娘都是高手,所以如今三爷说出来,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三爷继续说道:“你身上的金鳞真龙,好像也感应到了天下即将大乱,明白大哥的苦心,竟然没有阻挠,让大哥将它守护的那块金乌石取了出去,由大嫂接受了金乌的光芒,转注入尚在腹中的你身上,其后大哥又将金乌送了回去。” “等到你出生,给你关注天威之力的,也是大哥,终于成就了你三合之体,你三合体成之后,大哥特意请了长歌的父亲去给你算过,知道你会大成于徐家先祖手中,加上你是三合之体,招凶惹煞,阴气太重,所以也不许我教你任何手段,直到遇到叶神医,我才让叶神医教你九亟的根基法门。” 听到这里,我基本上已经完全明白了,为了我的今天,爹娘和三爷确实是煞费苦心,当下忍不住问道:“那爹娘呢?现在他们在哪?” 第207章 :张渔出山 我这句话一问出,三爷的面色忽然泛起了一丝悲伤,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大哥做事,一向比我想的更远,如果说我走一步观三步的话,大哥都是观七步才走那一步,自从老奎出事,我去云南,就再也没有和大哥见过面。”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如果我没猜错,大哥大嫂一定是去了井中,你已经金鳞真龙附体,三合之体亦成,大哥大嫂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有我在你身边,大哥也自然放心,从目前的种种迹象上来判断,这些井中人和我们三十六门关系密切,大哥不可能不去查个水落石出。” “只是,这些井中人个个十分厉害,带头之人更是神秘莫测,大哥此去,只怕也凶险难料,很有可能,已经身陷牢笼,不然也不会三年多来,一直不和我联系,即使我的暗桩,也从来没有找到一丝关于大哥大嫂的迹象。” 我眉头一皱道:“暗桩?” 三爷一惊,随即转头四看,确定四下无人,这才点头道:“嗯!这是我最后一张牌,已经安插下去好多年了,只是可怜他有家不能回,有娃不能见,这些年来,如同孤魂野鬼一般,从未见过阳光。” “你需切记,暗桩之事,只能你知道,谁都不许告诉,包括陌楠,不是三爷信不过别人,暗桩之身份,必须保持隐秘,多一个人知道,对他来说,就多一份危险。” 我点头记下,三爷又道:“从你带回来的消息上,我估计应该是有一块金乌石藏在那河中,等会回去,我让叶老去陌家提亲,拣日不如撞日,你们今天就定亲,明天就出发,既然徐家先祖说收集齐十二金乌石不是坏事,那我们一定要抢在苏振铭的前面。” “这苏振铭身份复杂,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我也搞不清楚,另外那苏出云和叶知秋最近好像也离开了云南,去了哪里,还不知晓,我怀疑很有可能是去和苏振铭汇合了。” “所以,你这次再回去,也得多带几个人手,但青石镇实力有限,除了你要的张渔,其他人手,你只能从年轻一辈中挑选,而且,花错、颜千凌、小狗子、王依人四人不能去,这四人,狗子和依人得负责青石镇的警戒,千凌则是我们的秘密王牌,不到万不得己,尽量不用她,花错九亟未成,应该潜心修炼。” 我一听就明白了三爷的意思,三爷扣下这四人,一是确实有点理由,二来则是让我趁机树立自己的威望,这四人都是不会反对我的,所以没必要带去了,其他人则是要我在行动之中,一个一个折服,收为我用。 当下我就点头道:“好,那我带上陌楠、张渔,拼命老四和陶莉莉,就算苏出云和苏振铭汇合了,我们以五对三,也足够了,其他人留下来,毕竟苏家还在云南。” 三爷点头道:“好!最好分开行动,将王炎林和陶莉莉伏在暗处,这样才能收到奇效。” 我嘿嘿一笑道:“我们爷俩想一起去了,拼命老四和陶莉莉和我们在一起,必定会引起对方的重视,所以我也是想让他们俩潜伏起来,必要之时再出手。” 三爷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嘉许,微笑道:“你原先虽然也不笨,却也不算聪明,如今金鳞真龙附体,又吸收了金乌之力,七窍齐开,越来越是聪慧,看样子要不了多久,三爷就可以放心隐退了。” 我哈哈大笑道:“三爷你别介,我现在才学了你三成而已,要想隐退,怎么也得让我掏个九成吧!” 三爷嘿嘿一笑,伸手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笑道:“别贫了,走吧!回去找叶老出面,去给你求亲去,估计陌人豪也该等着急了。” 爷俩步回青石镇,三爷去找了叶老,叶老自然应允,准备了下聘礼品,前去陌家提亲,三爷则招呼人杀猪宰羊,准备晚上的盛宴。 一切本就是三爷和陌人豪对好了的,自然水到渠成,陌人豪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亲事,消息迅速在青石镇传开,几个小字辈一起来闹我,逼得我没法,只好在麻二爷的饭馆里先请了他们一顿,被麻二爷直接宰了两万去,少一个大子都不行,我身上现金不够,还被麻二爷逼着打了张欠条。 到了晚上,自然更是热闹,我被灌了不少酒,可能是我人生以来,喝酒最多的一次,怎么睡下的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我头疼欲裂,洗漱完毕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三爷却来告知,张渔已经自行上路了,说我们出手整治镇河之妖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 对这些老字辈的脾气,我已经摸的十分清楚了,在他们心中,服气的只是三爷,怎么会愿意跟我们几个孩子在一起,所以张渔先行离开,我也能理解,反正他们一向说话算数,说会去就一定会去,这个倒不用担心。 可我没想到拼命四郎和陶莉莉也先走一步了,不过我一听是王炎林提议的,自然也就明白了,这家伙是想在路上多些机会和陶莉莉单独相处。 我自然知道事情紧急,当下就和三爷告辞,去了陌家,陌楠早就接到消息,特意换上了我给她买的新衣,见我去寻她,立即就奔出门来,陌人豪在后面不停叹气,一直说女大不中留。 我和这老泰山打了招呼,带着陌楠出了青石镇,两人这次都没有了心头束缚,一路走一路说笑,一路上两人的手就没分开过,说不出的柔情蜜意,几十里山路一晃就过,我头一次觉得山路这么不经走。 一路无话,到了昆明之后,直接去了机场,这次轮到陌楠处处新鲜了,看得出来,陌楠毕竟也年轻,和我一样,更喜欢这城里的缤纷多彩。 在登机前,我就电话通知了豁牙子,知道黄局长安全的很,这家伙很是鬼精,自己从医院跑了,谁的电话都不接,也不知道藏哪里去了,说我什么时候回来,他就什么时候出现。 我一听就乐了,这黄局长还是有点脑子的,这样确实安全,谁都不知道他在哪,想杀他也找不到他,干脆让豁牙子开车到省城机场去等我们。 和豁牙子汇合后,一路奔驰回了县城,我这才打通黄局长的电话,这家伙竟然窝在一家宾馆里,一天全吃宾馆里的简易食品,也真有他的。 我们接了黄局长,黄局长一见到我,顿时脸一苦道:“徐兄弟啊!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我这一天一夜都怎么过来的,就蜷在宾馆里,连门都不敢开,咱们赶紧的,将那镇河之妖除了,不然这日子我再也没法过了。” 随即看见我只带回来一个美丽少女,顿时一脸的失望,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故意笑道:“黄局长,这是我媳妇,手段不比我差,另外,我们的师门长辈,也暗中跟了来,只是我唯恐打草惊蛇,暂时没让他露面,等到收拾镇河之妖的时候,长辈自然会出面。” 黄局长一听,这才精神起来,连声感谢,让豁牙子直接将车开到他家去。 豁牙子回头问是哪个家?却被黄局长骂了一通,说自然是真正的家,我明白这家伙,一定是还有一处比较简朴的,防止上面查他,真正的住处则肯定豪华异常。 果然,豁牙子开车,一路将我们送到了一别墅住宅区,在一单门独户的三层小别墅前停了下来,随后黄局长带我们进门。 一进门,我就呆住了。 这里面的装潢,简直如同皇宫一般,处处金碧辉煌,而且格局、摆设都十分精致,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不过以黄局长的财力来说,倒也正常。 一回到家,那钱丽华就迎了上来,一见到陌楠的时候,双眼之中不自觉的放出一股敌意来,陌楠多聪明,立即察觉了,翻了我一眼,见我神色如常,这才没计较。 我和黄局长讨论了一番,决定将动手的时间定在后天,这是我提议的,毕竟我们是坐飞机过来的,万一张渔和拼命老四等人赶不及就不好办了,所以多拖了一天等他们。 之后我本想告辞,带陌楠出去溜达溜达,可那黄局长已经被香烟事件吓破了胆,死活不同意我们离开,我们要离开,他就跟着,弄得我们也没法走了,只好随他安排,在他家的客房里住了下来。 第二天钱老鼠也来了,向黄局长汇报,说手续就办好了,就等我们开工,这黄局长因为牵扯上了他的性命,这个办事的效率,那真是一个快!倒是那钱丽华大概已经知道我在怀疑她了,倒也没了什么动静。 到了第三天,几人一大早就开车出发,直奔断桥,等我们到了那老村,直接就上了断桥,一上断桥,天空之中陡然飘来一大团乌云,随即从乌云之中钻出一个巨大的黑鱼头来,顿时就将黄局长、钱老鼠吓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第208章 :三鱼恶斗 就连那豁牙子,也一下吓的不清,脸都变色了,一双腿直抖,不过比黄局长和钱老鼠好多了,仍旧能站得住。我和陌楠一见那大黑鱼,就知道是张渔来了,自然不惊。 随即那大黑鱼嘴一张,张渔那张黝黑的脸就从大黑鱼的嘴里探了出来,一眼看见我和陌楠,就不无嫌弃的说道:“你们两个小娃儿,怎么现在才来,我前天等了半日,不见你们前来,都回洞庭一趟了,昨天又等一天,今天你们再不来,我就准备回云南了。” 我一听好家伙,他藏在大黑鱼肚子里过来的,这大黑鱼也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腾云驾雾的,比我们坐飞机还快,当下也不和他争辩,笑道:“鱼爷,有些手续耽误了点时间,这不是来了嘛!” 张渔一纵身,从那大黑鱼嘴里跳了出来,直接走到我面前道:“捉个河妖而已,要什么狗屁手续,你不要跟这些人学的,什么破事都一大堆繁文缛节,这哪还有什么效率。” 一句话说完,也不等我们回话,直接走了过去,看了一眼河面道:“这条河我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蹊跷之处来,搞不好是你搞错了,这镇河之妖,已经不在这河中了。” 这时那大黑鱼的脑袋已经缩回了乌云之中,黄局长和钱老鼠也缓过劲来了,见张渔和我们说话动作,都和常人一样,又见我的态度极为恭敬,哪还会看不出来,知道是我们请来的长辈,急忙齐声道:“在的!一定在的!” 我听的一愣,这两个孙子怎么就这么确定呢?当下就转头看向他们俩,目光中闪过一丝疑问。 那钱老鼠这时才说道:“其实我们也曾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姐夫交代我,要试一下那镇河之妖还在不在,我就用大铁钩子挂上整片的猪肉,投入了这河中,前后投了十来个。” “开始还正常,后来其中一个大铁钩陡然一紧,手指粗的尼龙绳,硬是直接被咬断了,没要多一会,十来片猪肉就全被吃了,要不是镇河之妖,还有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的胃口。” 我点了点头,这些家伙有时候还是有点脑子的,这样做起码证明了那镇河之妖确实还在河中,这就好办了,接下来的事,就看张渔的了。 张渔一听,顿时一张黑脸一沉,面皮一紧,点头道:“要这么说,这镇河之妖还真不简单,就连我的大黑鱼,连吃十来片猪肉只怕也撑的慌,也好,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渔爷的手段。” 一句话说完,猛的一抬头,伸手一挥,那大黑鱼的脑袋又从乌云之中探了出来,随即再度口一张,一道金光从大黑鱼口中闪起,就见一条扁担长的龙须红顶金丝鲤,直接从大黑鱼嘴里跳了出来,浑身金鳞,头顶一块巴掌大的血红冠顶,异常醒目,唇边两道龙须,足有三十公分长,金光一闪,已经噗通一声落入河中。 我知道这是张渔的双鱼之一,一条大黑鱼,一条金丝鲤,一张弥天网,张渔的三大 法宝,大黑鱼我是早就见过了,金丝鲤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金丝鲤一下水,立即浮了出来,在水面上转了一圈,两条龙须一摇晃,一转身就扎入了水中,尾巴一甩,水面一阵波纹荡漾,已经不见了踪影。 张渔一挥手道:“你们都往后一点,我只负责抓了那大鲶鱼,如果你们不小心被吃了,可不要怪我。” 话一出口,黄局长、钱老鼠和豁牙子转头就跑,他们都已经被大黑鱼吓破了胆,还敢留下来才怪,我和陌楠却是不惧,依旧站在断桥边上。 不一会儿,河水忽然波动了起来,就像是有一条蛟龙在河下搅动一般,整个河面,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宁静,一道道的劲风,在河面上呼啸打转,河面的浪头,也越来越高。 随即就见远处河面之上,陡然升起一道金光,如同利箭一般向我们这边游来,我一眼就看的清楚,正是张渔的那条龙须红顶金丝鲤。 紧接着河面上陡然掀起两三米高的巨浪来,水花直接溅上了断桥,我连躲带闪,还是被喷溅了一身,和陌楠两人,如同落汤鸡一般,十分狼狈。 可那张渔却丝毫不顾自己一身是水,陡然大喝一声,天空那团乌云急速压了下来,几乎就贴在河面上,显然是大黑鱼准备出击了。 我见这倒是有意思,那金丝鲤显然不是战斗的主力,可在水中寻找那镇河之妖,却是有一手,这河面上风浪忽起,肯定是因为那镇河之妖出动了,接下来就应该是黑鱼对鲶鱼,不知道谁能取胜。 刚想到这里,水面忽然高涨了起来,直如一个小山包从河下升了起来一般,哗啦一声,那镇河之妖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果真是一条巨大的鲶鱼。 这家伙甚至比张渔的大黑鱼还要大上一号,露出水面的半个头,比卡车头还大,两只灯泡般的眼珠子血红,直追在那龙须红顶金丝鲤之后,庞大的身躯直接将河水分成了两半,如同一艘巨轮一般。 就在这时,那河面乌云,忽然裂了开来,那大黑鱼也现出全形,一头就扎入水中,同样巨大无匹,迎着那大鲶鱼就游了过去。 两个水中巨无霸,很快就撞击在了一起,轰的一声巨响,水花直接溅起五六米高,两者一接触,水面上就涌起了一大片的鲜血,显然是一接触就开战了。 我站在断桥之上,看的清楚,就在两条鱼一相撞的一瞬间,那大黑鱼就忽然侧身,躲过了正面撞击,一张口,一口咬在了那大鲶鱼的眼睛下面,顿时血水就染红了一大片河水,想来是大黑鱼经过张渔调教多年,对战之中,还是颇占便宜。 那大鲶鱼一直霸占这这条河,是这条河中真正的霸主,如今一交锋就吃了个亏,哪里肯罢休,顿时激发出凶性来,猛的一转身,将河水激荡起一股浪花,张开扁平的大嘴,就向那大黑鱼的尾巴上咬去。 就在这时,水面上忽然腾起一团金光,却是那龙须红顶金丝鲤蹿出了水面,尾巴一甩,啪的一声抽在了那大鲶鱼的头上,生生将大鲶鱼的脑袋砸沉了下去。 那大黑鱼则趁机一转身,一口就咬在了大鲶鱼的脊背之上,猛的一甩头,一大块皮肉直接被大黑鱼从身上硬生生撕扯了下去,顿时又染红了一大片的河面。 那大鲶鱼虽伤却不退,反而更显暴怒,调转脑袋,急追那金丝鲤,却不料那金丝鲤极其灵活,就围着大黑鱼打转,大黑鱼则不断撕咬那大鲶鱼,大鲶鱼一要攻击大黑鱼,金丝鲤则又调转了回去,要不就是直撞,要不是就尾抽,总是有办法将那大鲶鱼的仇恨成功拉开。 三条鱼在河水之中纠缠不休,黄局长等人在远处,一个个都惊得木雕泥塑一般,就连我也看的惊心动魄,徐家先祖说的不错,这大鲶鱼确实凶悍,而且体型硕大,一般伤痛,根本视若无睹,面对大黑鱼和金丝鲤的左右夹攻,却仍旧死拼不退,如果换了我,又在水中的话,只怕还真不是它的对手。 就在这时,那大黑鱼忽然在从大鲶鱼身上撕下一块血肉之后,和那金丝鲤一起掉头向我们的方向冲了过来。那大鲶鱼被伤了多处,虽然体型硕大,不至于伤及根本,疼痛却是难免的,哪里肯放过,巨大的尾巴一甩,将河水甩的溅起老高,身形已经如箭一般直追了过来。 那张渔则冷哼出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来的正好!”一句话说完,已经手一伸,亮出一团雪白的东西来,初时只有拳头大小,手一抖,已经松展开来,却是一张雪白色渔网,想来就是张渔的弥天网了。 这渔网的网线极细,简直细若蚕丝,后面的网绳,却是一截精铁链子,犹如手指粗细,随手一甩,那张渔网已经漫天撒出,迎风就长,呼的一下,已经变的巨大无比。 而这时那大黑鱼和金丝鲤已经到近前,猛的一蹿,脱离了弥天网的覆盖范围,那大鲶鱼却正好游来,弥天网刷的一下落下,正好将大鲶鱼罩在网中。 大鲶鱼毕竟也是通灵之物,一入网,已经知道大事不好,拼命挣扎翻腾,企图破网而出,可那弥天网虽细,却坚韧无比,随着它的翻腾,越缠越紧,就是不断,将它那硕大的身躯,死死缠住。 那大鲶鱼眼见冲不破那弥天网,只好调转头去,发力猛拉,企图将张渔带下水去,这一下力量极大,铁链子一下抖的笔直,张渔却纹丝未动,只是胳膊上的青筋,一下暴起了老高。 就在这时,从断桥之下,忽然翻上来两道人影,两人一现身,已经金光大盛,一左一右,疾扑张渔,其中一人手中闪着寒光,一边飞扑张渔,一边哈哈大笑道:“我等这一刻,可是等了好久了!” 第209章 :断桥血战 虽然他们可以隐藏了行踪,我甚至连一丝感应都没有,可这一切,还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早就料到苏振铭一定会出现。 所以两道金光一出现,我已经冲了上去,同时身上金光大盛,金鳞真龙的力量奔涌而出,双手齐伸,两股力量疾打而出,分别拦向两人。 与此同时,张渔已经一闪身就跃入了河中,人在半空时,已经双手疾缠那喜铁链子,一翻身已经骑在了那大鲶鱼的脑袋上,单手一举,啪的一掌就打在大鲶鱼的脑袋之上,那大鲶鱼顿时往下一沉,潜入了水下,而大黑鱼和金丝鲤也一起甩尾,钻入了水中。 我知道张渔的手段,自然不担心,全身力量激荡,奋勇狂击,生生拦住那两道身影。两人正是苏振铭和苏出云,同时祭起一虎一蛇,也是异常凶悍,双双出手,全力攻向我,虎啸蛇腾,金光大盛。 我身负金鳞真龙三成力量,自然不惧,力量奔涌,杀意狂飙,身上那股暴戾之气自然而生,以一敌二,奋力狂战,只是我的对战经验,明显低于两人,几招一过,就有点落了下风了。 陌楠刚要从上来,叶知秋忽然鬼魅一般的从断桥下飘了出来,一闪身就拦在了陌楠的身前,微微一笑道:“陌家姐姐,男人间的事情,我们女人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随便他们斗去,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就这么谈谈心可好?” 话一落音,一个爽朗的大笑声就响了起来:“说的对极了,男人的事情,还是让我们男人解决,女人家靠一边聊天去吧!”声音一起,拼命四郎已经大步而来,一直奔到我们身边,手一伸就加入了战局,直接将苏振铭揽了过去。 拼命四郎一将苏振铭揽过去,我顿时轻松了许多,苏出云些许时日不见,手段也见增长,虽然力量远不如我,却胜在经验丰富,身法也远比我灵巧,一时我也拿不下他。 随即一道香风一刮而过,那碧目美女陶莉莉已经出现在陌楠身边,冷冷的看着叶知秋道:“不如换我来和你谈谈心,如何?”一句话说完,身边前后左右,已经同时闪起四道阴魂。 而陌楠则趁机抽身,拦在了黄局长等人身前,护着黄局长等三人急速离开,片刻已经从断桥上消失不见,我早就有过交代,一旦苏振铭等人出现,先护送黄局长等人离开,还没到要他们命的时候,黄局长活着,会给我们制造不少方便。 那陶莉莉一出现,叶知秋就苦笑道:“我和你还真没什么好谈的,你使的全是阴魂,我的毒药再厉害,对虚无之物也造不成任何伤害,这样谈下来,对我可没有任何好处。” 陶莉莉根本就不再接话,玉手一挥,陡起一阵狂风,四道阴魂已经呼啸而上,同时身边又闪现出四个阴魂来,紧紧护住她的四周,不给叶知秋半点机会。 打的最激烈的,当然是拼命四郎和苏振铭,拼命四郎这家伙,一打起架来,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不管苏振铭的招式有多花俏,不管苏振铭是攻击他哪里,他根本就不躲不闪,苏振铭从何处攻击他,他都是一拳直击,直打苏振铭的脑袋,苏振铭当然不愿意和他同归于尽,只好躲开,如此反复,根本就拿他没办法。 几人缠斗片刻,我渐渐占了上风,金鳞真龙说的对,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花招的用处都不大,苏出云的手段足够精妙,可总是被我用力量强行逼开,我九亟使出,他却不敢硬接,时间一久,自然就被我压制住了。 我的手不容情,一阵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施展开来,只想尽快将苏出云给灭了,好去帮拼命四郎,逐渐将苏出云逼到了断桥之处,眼看就无路可退了。 就在这时,断桥之上,忽然出现了十来道黑影,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向我们逼来。 这些人一出现,我就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势铺天盖地的压迫了过来,一扫眼已经看见他们身上的描金黑袍,顿时大吃一惊,一道九亟逼退苏出云,放声大喊道:“大家小心!井里的人来了,迅速集中,不要被他们各个击破。” 我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断桥面积并不算宽,我以金鳞真龙之力独挡的话,或许可以撑上一会,可要是被他们从四面包围,我有金龙护身,倒是不惧,只怕拼命四郎和陶莉莉得吃大亏。 我这一喊,拼命四郎和陶莉莉迅速的退了过来,而苏出云、苏振铭和叶知秋则趁机退到那些黑袍人之中,那些黑袍人则直接将他们三个护在身后,分明是早就串通好了的。 与此同时,尚在河中与大鲶鱼搏斗的张渔陡然大喊一声:“小子敢暗算我!” 我急忙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皮衣的汉子,一翻身就从张渔的背后跃入水中,刚想逃走,却被那大黑鱼一口咬住,直接举出了水面。 而张渔的后腰之上,则插了一把匕首,深及刀柄,鲜血则不断顺着刀柄往外淌,迅速染红了一大片河水,显然这一下伤的不轻。 刚看到这里,那几个黑袍人已经逼到了近前,我虎吼一声,和拼命四郎双双扑上前去,拦住那些黑袍人,厮杀了起来,而陶莉莉双手连挥,不断有阴魂飘起,瞬间整个断桥之上,已经布满了阴魂。 那些黑袍人则根本不惧怕,有两人不断弹指,指风所过,那些阴魂不断发出波 波之声,每一声响,必定有一个阴魂散去,显然是早就准备了克制陶莉莉的人。 我和拼命四郎则分别被数人强攻,我还好点,毕竟力量强大,拼命四郎那种不要命的打法,可就吃了亏了,一上手已经连伤了数处,好在他身体恢复能力惊人,要是一般人,只怕已经倒下了。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必死无疑,心头焦急,万万没有想到,苏出云也和井里的人搞到了一起,这一下失算,只怕我们都要折在这里。 可被堵在这断桥之上,连逃走也无路可逃,偏偏那金鳞真龙这次也不出现了,我心中默念数遍,想要它附身帮忙,却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时河面上忽然响起了一声惨叫,我抽空瞟了一眼,却是张渔一拳将偷袭他的人打的口吐鲜血,随即被大黑鱼一口咬成了两截,顿时发出惨叫声来。 几乎同时,拼命四郎发出一声怒啸来,一拳轰在一个人的脑门之上,将那人的脑袋轰的稀碎,自己却也被那人一刀捅中腹部,差一点就被开了膛,踉跄几步,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哪里还能再战。 我狂吼一声,拼命冲了过去,紧紧护住拼命四郎,高声疾喊道:“莉莉,你带老四先走,从水里走!” 陶莉莉刚一动身,已经有两道黑影企图飞越过去,却又被我拼命拦住,总算让陶莉莉将拼命四郎救了回去,可这样一来,我一人独挡数人,哪里还挡得住,身上顿时中了两下,一下被一把大铁钩子钩住了肩头,生生撕下一块肉,一下被一拳打中胸口,顿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可这两下,也使我心头那种暴戾的气息,彻底的被激发了出来。 我猛的一闪身,使出全身所有的力量,九亟一闪,直点其中一人,其余人急忙攻我身体其他部位,企图逼我回手自救,我却根本不理会向我打来的几道拳风掌影,直接硬冲了过去,一指点在那人额头之上,顿时波的一声,那人的脑袋应声而碎。 可几道拳风也同时打在了我的身上,五脏六腑几乎都移了位,我却反手一拳,又打中一人胸口,顿时咔嚓一声,那人胸膛直接塌陷了下去,鲜血狂喷,眼见不得活了。 我心中那股凶残气息,已经飙升到了极点,口角鲜血流淌,浑身都是伤,却像无事人一般,一拳击中,根本就不停手,又一转身扑向另外一人,那人见我连杀两人,早就心生惊惧,疾向后退,我的身法却陡然加快了许多,狂冲而至,一把抓住了他,猛的一张口,一口就咬在他的脖子上。 一股腥膻的鲜血,顿时流入了我的喉头,血一入喉,那种嗜血的欲 望,就再也止不住了,连吸几大口鲜血,一把拧断了那人脖子,又转身向另外一人扑去。 黑袍人连折三个,已经有人喊道:“大家快退,这小子身上的金乌之力失控了,他就要变成怪物了,不要和他硬拼,他自己会被金乌之力杀死的。”正是苏出云的声音。 我猛的一转头,就看见苏出云、苏振铭和叶知秋站在后面,剩下几位黑袍人则挡在他们之前,我心头尚有残存意识,知道自己不能离开这里,一旦我离开了,拼命四郎和陶莉莉也就完了。 可心头那股杀意,却几乎烧红了我的眼睛,浑身煞气翻腾,一心想杀了苏家兄弟,偏偏又不能离开,忍不住猛的一昂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声来。 第210章 :不人不兽 这声尖啸一出口,我自己也吓了一跳,这简直就不像是人的声音,而是一头凶兽,还是一头负了伤的、极度凶残的凶兽! 而我的身体,也开始发生了变化,身上长出一层金色的鳞甲来,十指指甲呼呼往外冒,双手迅速的变了形,大如蒲扇,两颗牙齿直接刺了出来,如同吸血鬼的獠牙一般。 我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我知道,现在的我,一定已经不是原先那张脸了,因为所有的人看向我的眼神之中,都充满了恐惧,包括陶莉莉和不能动弹的拼命四郎。 我心中的杀意,已经达到了顶峰,整个人充满了那种只有杀戮才能消除的焦躁感,嗜血、暴戾在我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现在的我,已经变成了不人不兽的怪物。 我怒嘶出声,忽然疯了一般的冲向那些黑袍人,这种强烈的杀意,使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一看到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出手杀了,只有鲜血,才能让我得到片刻的满足。 那些家伙好像都极其害怕,苏家三人则直接转头就跑,那些黑袍人早没了之前的气势,一个个也都跟着逃窜,可我哪会让他们跑了,三步一跨,已经追上了一人,正是那个之前用钢钩钩去我肩头一块皮肉的家伙,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另一只手一伸,抓住他的手腕,奋力一撕,生生将他的一条胳膊给扯了下来。 鲜血狂喷! 喷洒在我身上、脸上的鲜血,使我那股嗜血的欲 望更加高涨,凄厉的惨叫声,在我耳中听来,简直就是最美妙的音乐。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又撕下了他另一条胳膊,再一把抓住他的脑袋,五指一用力,直接将他的脑袋捏爆了开来,红白之物喷溅的四处都是。 可就在我杀了这人的瞬间,其余的人已经飞一般的撤离了断桥,我嘶吼着再度追上去,眼中只有晃动的黑袍,心中只有无限的暴戾,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杀戮! 刚一下断桥,忽然迎面撒来一张大网,迎风就涨,呼的一下,就已经将我罩在网中,随即一个声音大喊道:“大家一起上,他已经被我的弥天网罩住了!” 我顺着声音看去,正是上次用弥天网罩住张宗树那大金猪的家伙,依旧是一袭描金黑袍,高大的身躯充满了力量感,正奋力的拉扯着弥天网,企图将我拉过去。 而那些黑袍人则纷纷转了回来,就连苏出云和苏振铭、叶知秋也转了回来,十来道劲风,一起向我打来,其中一个黑袍人喊道:“抓活的,这小子对我们大有用处!” 可苏出云、苏振铭两人明显没有这么想,白额金虎和毒牙飞蛇双双闪起,两道金光灿烂的身影,同时攻向我的要害。 我被困在弥天网中,眼见就要被十数道劲风打中,顿时心头大急,猛地往上一蹿,带着那渔网直蹿而上,那高大汉子被我这么一拉,顿时一个踉跄,身形向前栽来。 我这一蹿,已经脱离了十数道劲风的范围,人在半空之中,已经一把抓住渔网,奋力一撕,生生将弥天网撕了一道口中,人从网中直接蹿了出去。 这一脱困,那些黑袍人顿时惊呼出声,我身在半空,已经猛的一翻身,向下急落,一下跪在一个黑袍人的肩头之上,那人根本承受不住,双腿同时咔嚓一声响,腿骨硬生生被折断,躺在地上,惨呼不止。 我则根本就没有停止的意思,一抬脚就踢在他的脸上,一下就踢的死死的,半张脸都被踢扁了,哪里还活得成。 那些黑袍人一起发一声喊,纷纷再度逃窜,我则一步就蹿到了那个手抓渔网的高大汉子面前,手一伸就抓住了他的渔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一网将他罩在其中,猛的一下扑了上去,抓住胳膊和腿直接硬生生折断,双手一盘,将那高大汉子团成了一个肉球,猛的一下给举了起来,双腿一蹬一蹿,举着肉球就蹿到半空,随即一翻身,从天而落,奋力一摔,用那汉子折成的肉球,硬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土坑来。 其余的人早就跑了,我也不知道该往哪追,心里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拼命告诫自己要变回来,可这点意识,迅速的被心中那股嗜血的愿望淹没,目光一转动,已经看见了断桥上的拼命四郎和陶莉莉。 拼命四郎腹部上的伤口,正在往外冒着血,那血,鲜红鲜红的,不断引诱着我扑过去。 我拼命的压抑自己,可残存的理智,迅速的被那种暴戾、嗜血、凶残的欲 望摧毁,喉头一阵阵的干渴,急需要那鲜红的血液,来填补我心中对鲜血的渴望。 我就像疯了一般的冲了过去,陶莉莉一看见我的模样,立即抱起拼命四郎就跑,一转身就从断桥上跳了下去,而那张渔则骑着大黑鱼适时冲到,正好接住陶莉莉和拼命四郎,往大黑鱼背上一丢,冲我嘶声喊道:“徐镜楼!你再不压制住自己的心魔,就再也变不回来了。” 我站在断桥之上,嗷的嚎叫了一声,根本想都不想,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一纵身就跳了下去,奋力向张渔等人游去。 张渔腰间的匕首伤口,也不断的流出鲜血来,极大程度的刺激着我的感官和神经,我就像一条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拼命追赶着大黑鱼背上的几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大鲶鱼却忽然从后面也追了上来,却是张渔负伤之后,为了救我们,只好暂时放过了它,这家伙也是凶悍之物,吃了这么大的亏,哪里肯罢休,直接追了上来。 它这一追上来,正好追上了我,巨大的鱼嘴一张,一口就向我咬来。 而这个时候的我,也同样是一头到处找人发泄怒火的凶兽!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一转身,一拳就打在那大鲶鱼的嘴上,轰的一声,大鲶鱼那巨大的鱼嘴,直接被我轰掉了一半。 那大鲶鱼终于知道了恐惧,也知道遇上了比自己凶狠得多的主子,一转头就想跑,可尾巴刚刚甩起来,我已经一把就穿透了它的尾巴,牢牢抓住它身上的鱼骨。 可这毕竟是在水中,大鲶鱼的体型又那般巨大,直将带着我潜了下去,就在我将被大鲶鱼带下去的时候,耳中还听到张渔那焦急的大吼声:“松手!快松手!你会被活活淹死的。” 可我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心中,只有杀戮! 不但听不进去,还一下接一下的用手指抓穿大鲶鱼的身体,牢牢的钉在大鲶鱼的身上,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大鲶鱼的身体往前爬行。 巨大的水流阻力,根本对我造不成影响,现在的我,就像一头无所不能的凶兽,在水下,也一样凶残无比。 终于,我顺着大鲶鱼的身体,爬到了它的脑门之上,那大鲶鱼似乎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呼的一下蹿出了水面,又噗通一声重重的跌落在河水之中,拼命挣扎,企图将我甩下去。 可我的一只手,却插在大鲶鱼的皮肉之中,紧紧的抓着一根手指粗的鱼刺,嘴角露出一丝凶残之极的微笑,另外一只手掌,缓缓的提了起来,手指如刀一般并拢,直对着那大鲶鱼的脑门。 这一下要是插下去,我绝对能在它的脑壳上钻出一个血洞来。 而张渔则让大黑鱼掉转了回来,正迅速的向我游来,一边游过来一边喊道:“徐镜楼,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你是三合之体,一定可以克制住金乌威力的!” 我充耳不闻,手一挥就向那大鲶鱼的脑门上插了下去。 一插到底,整根手臂都送了进去,那大鲶鱼陡然停了下来,浑身如同触电了一般,剧烈抖动不停,剧烈的震颤,使周围的河水都被激荡起一层层的水纹,不断扩散。 可就在我手掌插进大鲶鱼脑门之中时,却忽然感应到一个意念,在我脑海之中,来来回回的反复:“黄河,伏牛湾!黄河,伏牛湾......” 随即我就听到断桥上传来一声惊呼:“镜楼......” 与此同时,我脑海之中另一声叹息也响了起来:“你够了!你别忘了,他是三合之体,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又不知道要等上多少年!” 这声音一起,我就听了出来,正是金鳞真龙的声音,可这句话,却明显不是对我说的。 随即我的心头就猛的一激灵,身上那股暴戾之气,迅速的退散,身上的金鳞一片一片的消退,两颗獠牙慢慢的变回了正常的长度,双手也逐渐恢复了原状。 我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断桥上的陌楠,陌楠正满面的惊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泪珠子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掉落。 我刚才的面目,她一定认不出来,可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刚才那个怪物,一定就是我,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努力的向她笑了笑,头一歪,身子一软,就昏了过去...... 第211章 :凶梦恶兆 我一昏过去,就沉陷入梦境之中,梦中我在天空,就躺在白云之上,浑身像脱了力一样,软绵绵的,那条金鳞真龙就在我的面前张牙舞爪,浑身每一片鳞甲,都闪烁着金光,依旧那么雄壮威武。 刚看到金鳞真龙,那金鳞真龙就将头一探,到了我的面前,沉声道:“小子,你虽然是三合之体,却仅仅是只能与金乌之力融合,带着它在你的身上,不伤害你而已,如果你再痴心妄想的使用金乌之力,下场依旧会和那些凡人一样。” “这一次,只是警告,念你是初犯,我出手搭救你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会再管你,就算我再孤独的等上几千年,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让你使用金乌之力,搞不好,会让整个人间都沦陷的。” “我今天之所以没出手,就是想看看你自己的能耐,如果你想成为真正的一代豪雄,就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如果你一味的依靠我,那我要你何用?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类,是不值得我辅助的,还不如抢了你的身体,我自己行动。” “在你们人间,我只佩服过一个人,那就是徐云天,虽然我对被他打败的事情耿耿于怀,也经常藐视你们徐家的九亟之术,可我的内心还是十分尊敬他的,只有真正的强者,才值得让我尊重!” “而你自从被我救了两次之后,就开始过度依赖与我,这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你有我三成的力量,却不懂得好好利用,太让我失望了,你的三合之体,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只懂得依赖我的平庸之辈,从现在起,我除了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不会再伸手管你的事情,前路的坎坷荆棘,需要你自己去闯!” “记住我的话,想成为真正的强者,就要像徐云天那样,凭自己的力量,也能称霸天下,等你做到这一点的时候,你才有资格知道事情的真相。” 几句话说完,忽然一转身,一尾巴就对着我抽了过来,啪的一下,直接将我从白云之上砸的掉落了下来,两耳风声呼呼,噗通一声,就掉进了一片浑浊的河水之中。 天空开始不停的响起闷雷声,一道道的闪电,无数次的将天空撕裂,大雨,倾盆而下! 我知道,自己仍旧在梦境之中,可却能感觉凶险的存在,就像自己一下子掉进了龙潭虎穴,浑身都冒起了寒气。 我拼命一般的游到了岸边,手脚并用,爬上了河岸,心中那种惊惧更强,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一眼就看见,泥浆一样的河水中,忽然窜出一条有三四米长的大鱼来,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齿,直接向我咬来。 我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那大鱼扑了空,眼看着就要掉紧那河水之中,我正暗自高兴,那大鱼却忽然掉转了下身形,一尾巴抽在我的肩头上,这一下就把我打蒙了,一个重心不稳,一头扎进了河水之中。 三爷和陌楠则忽然出现河岸上,站在那里哈哈大笑,丝毫没有要帮手的意思,我在浑浊的河水中半浮半沉,激荡的水流并没有给我喘息的空间,一眨眼我已经被卷进了深水区,泥沙钻进我的衣服里,拖着我向下沉,我努力的挣扎着,向岸上的俩人大声呼喊求救。 就在这时,那条大鱼却忽然又冒了出来,鱼头浮在水面上,拳头大小的眼珠子,死死的瞪着我,我很害怕,拼命划水想离它远一点,可激荡的水流使我根本无法移动,反而被冲出去好远。 我干脆将脑袋露在水面上,不在挣扎,想顺着水流漂走,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的鱼,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都有,每一条鱼都将鱼头浮在水面上,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一开一合的鱼唇,就像是在对我说话。 我吓的一声大叫,却忘了自己还在河里,一个浪头过来,灌了我一嘴的泥沙。 我猛的翻身坐了起来,一个劲的吐唾沫,想吐掉嘴里的泥沙,一连吐了三四口,才发现自己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医院的病床上,坐在旁边几人见我一醒了就拼命吐唾沫,全都愣住了,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顿时回想了起来,刚才只是一场梦境,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抬头看了看,黄局长、钱老鼠、豁牙子、钱丽华和陌楠都在,还多了一个江长歌,却没看见张渔和拼命四郎、陶莉莉三人。 陌楠一见我醒了,也顾不上大家都在了,顿时扑入我的怀中,眼泪哗哗的淌,估计我在河中的模样,将她吓坏了。 黄局长也走了过来,一脸激动的说道:“兄弟啊!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舍了命的帮我除去那条镇河之妖,这个情,我无论如何也会记在心里,万万没有想到,那麻三竟然是镇河之妖的走狗,怪不得要加害我,现在我全明白了。” 我看了一眼江长歌,估计是江长又编了什么瞎话哄骗黄局长,将脏水泼到了苏振铭等人身上。 江长歌那一头的白头极其抢眼,手一伸对黄局长说道:“黄局长,小楼刚醒,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先让小夫妻俩说说话吧!” 黄局长立即识趣的点头应了,带着大家一起退出了病房,江长歌则也跟了出去。 他们一走,我立即就问道:“楠楠,渔爷和老四呢?他们怎么样了?” 陌楠梨花带雨的说道:“老四在隔壁病房呢!莉莉在看护着他们,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老四的身体恢复机能惊人,已经无事了,倒是渔爷年纪大了,上回被石雄暗算,这次又被井里的人暗算,连受了两次挫折,有点心灰意冷,已经回云南了。” 我一听顿时放下了心来,万幸!他们都没事,当下就要挣扎着起来去看他们,陌楠却阻止了我,说道:“你不要命了!在你昏迷的这一个星期内,三爷和叶神医来过,叶神医说了,你身体内的经脉,被扩展了三倍左右,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差一点命就没了,起码要静养一个月才能回复。” 我顿时一愣,没想到这次连三爷和叶神医都来了,伸手握了一下拳头,感觉好像并没有什么了,随口问道:“三爷和叶神医呢?” 陌楠道:“和渔爷一起回云南了,听说云南那边的情况也很紧张,苏写意的人,向青石镇下了战书,具体怎么回事,三爷没说。” 我一听哪还受得了,一翻身就要起来,陌楠一下抱住了我,眼泪又流了出来,哭泣着说道:“我求求你,就算你不为了你自己,为我想想,不要再乱动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你差点就把命丢了。” 说话间,江长歌又走了进来,一见我要起来,就笑道:“你不用着急起来,云南那边,暂时不会有事,苏家虽然投靠了深井,可深井的掌权人也不会傻到为了苏家出面,三爷临走时有交代,你养好伤后都不必回去,另有要事让你去做。” 陌楠这次没有松开我,将我缓缓放躺在病床上,我则看着江长歌,问道:“什么要事?” 江长歌微微一笑道:“去你在梦里一直喊着的地方,黄河,伏牛湾!” 这句话一出,我顿时心头一惊,是了!我梦里那条浑浊的长河,那条满是泥沙的大河,不正是黄河吗?而现在三爷则也叫我去黄河,不知道会不会和我的梦境有什么联系? 当下我急忙将刚才的梦境说了出来,我总觉得,这个梦境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关于金鳞真龙的那一段,我却没说,金鳞真龙说的对,自己强,才是真正的强者! 果然,我刚把梦境说出来,江长歌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一张俊脸也出奇的凝重。 说实话,这个梦我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也觉得不那么自在,现在江长歌又这个表情,说不定真预示着什么事儿,要是别人这么紧张也还罢了,可江长歌是什么人?他可是天星一门的唯一传人,对这些梦境预示之类的古怪事儿,那是最在行不过的了。 江长歌沉吟许久,终于说道:“虽说周公解梦一书中说梦鱼是吉祥之兆,一般泛指财梦,可解梦却不能死搬硬套,尤其是我们这种从事危险行业的,任何征兆,都要做出最坏的打算。这个梦,我暂时还想不出对应什么,但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三爷说,你们杀了镇河之妖的那条河,通着黄河,镇河之妖死后,张渔的金丝鲤搜遍了整条河都没找到金乌,很有可能已经随水进入了黄河,你梦里又一直念叨着黄河伏牛湾,所以三爷让我们前去黄河,你偏偏做了这个梦,肯定会有所对应,我们小心一点为好。” 说到这里,江长歌忽然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来,看了我一眼道:“这不着急,等你伤势好了再说,可现在却还有另外一件事,必须尽快解决,小楼,你还记得白小燕吗?” 第212章 :葬洞黑棺 江长歌要不提,我都将这个白小燕忘了,如今听江长歌一提,立即点了点头,问道:“白家姐妹怎么样了?” 江长歌说道:“上次陌楠和小狗子将白小燕带回了云南,交给了白小娜,姐妹见面,说了关于白家的事之后,白小娜就决定先离开云南一段时间,临走之前,她告诉我一件事。” “说白小燕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三个元神,平时看不见,只有在你发怒的时候,这三个元神才会同时出现,三个元神之中,你自己的元神最是弱小!而另外两个元神,一个对你虎视眈眈,正在一点一点的蚕食你的元神,一个则在极力阻拦。” 我一听就明白了,白家通灵,精通读心术,白小娜没见我发怒,所以白小燕倒能看出我身上的金鳞真龙,另外一个元神,可能就是金乌石,经历过这次变身事件之后,我已经对金乌石起了防范之心,只是我没有想到,金乌石竟然会有自己的元神,这让我有点诧异。 江长歌继续说道:“我立即将此事和三爷说了,三爷叮嘱我先不要告诉任何人,随后和叶神医一起,带我去了青石镇的圣地-葬洞,那里是三十六门历任门主身死之后的埋葬之地,死后除非尸身找不到了,不然一定会安置在那里,任何人都只能进不能出,所以我们三个也是偷偷溜进去的。” “在那葬洞之中,我们发现了一件从来没想到的事情,也看见了一个只存在与传说中的人,终于弄明白了金乌石的真正厉害之处。” 接着江长歌将整件事情的前后,详细说了出来。 三爷听江长歌说关于我的事后,当天就带上叶神医和江长歌,三人一同进了葬洞,往里面走了几十步,就见两边石壁上,靠满了一具一具的尸体,身上都缠满了白布条儿,硬梆梆的靠立在洞壁两边,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具。 越往里走,尸体越多,而且外面的大概时间近点,绑在身上的白布条儿没有风化,虽然看上去也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毕竟看不到里面,多少要好点。可到了里面,由于年代相对久远了,很多尸体上的布条儿都风化了,但风化的又不是很干净,露出里面一截截干枯的尸体来,更是寒渗。 那洞穴是天然中空,相当于一个天然的冰箱,里面还有风流动,说明那洞穴还有出口,风从洞穴内通过,就像一个天然风干机,迅速带走了尸体中的水分,形成了干尸形态。 这样一来,尸体就不会发出腐烂的气味来,就不会引来山上的野兽,另外,这洞穴入口比较隐蔽,外人不容易发现,进了洞穴,到处凉嗖嗖的,洞内长期通风,又不见阳光,自然阴寒,这样就不适合作为野兽的窝穴,几点一结合,确实是适宜保存尸体的地方。 三人一路进入,并没有遭受任何阻碍,一直到了洞穴的中间,发现了四个锈迹斑斑的铜架,铜架上摆着火盆,三爷用火镰子点燃,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松香味,火盆里应该是松脂之类的易燃物质。 四个火盆一点燃,洞穴内就看得清楚了,洞穴很宽敞,两侧的石壁在火光照耀下,映射出琉璃色彩,说明岩石应该含有石英等成分,属于溶岩一类,也比较光滑,并没有刀斧的痕迹,应该是天然洞穴。 地面却比较平整,有很多雕凿的痕迹,显然是人为的铲平,地面上錾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洞穴中间又錾刻了个小圆圈,在大圆圈和小圆圈之间,雕有各种生肖图形,以竖形刻线分开,正好形成十二片。 在那小圆圈中间,则摆放着一口黑色玄棺,几乎比正常的棺木要大上一倍左右,远处看不出纹理,近看却发现,那黑棺不是木质结构,反倒像是生铁铸就,但极为粗糙,表面坑洼不平就不说了,也没有丝毫的雕刻工艺,棺木盖子和棺木四侧交接之处,也被铁汁浇铸焊死。 在那黑色玄棺的盖子上,还放着一个小型的黑棺,只有匣子大小,上面錾刻有一个小型的十二生肖图,每一个生肖,都和地面上对应的生肖相应。 这要是一般人,还真看不出门道来,偏偏江长歌是天星门传人,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十二生肖镇魂阵,这阵法,是利用十二生肖的图象,汇集成强大的磁场气流,镇 压目标对象不得脱出牢笼,共可分为一百四十四种变化,每种变化镇 压的对象都不一样。 那葬洞之中的镇魂阵,十二生肖的摆放位置相当奇特,金龙白虎分立左右,黑狗当头晨鸡伺尾,蛇缠鼠咬,牛马冲撞,兔蹬羊顶,猴抓猪压,十二生肖皆成对立之态,一致冲着黑色巨棺,说明黑色巨棺所在之处,就是阵眼,也就是需要镇 压的东西。 那黑棺看似生铁所铸,摆在这里不知多少年了,却不见锈斑,不沾灰尘,入手冰寒,触之彻骨,应该是千年寒铁,缝口隙间,全用铁汁浇死,而且黑棺之上还刻有小型的十二生肖镇魂阵,阵中套阵,镇上加镇,可见那里面的东西,当真小瞧不得。 江长歌这一看出厉害来,急忙就说了出来,说那黑棺绝对不能打开,甚至连阵法都不能动,十二生肖图只要一动,形成的磁场,顿时就有了宣泄之处,这个阵就等于破了,而阵法一破,那黑色巨棺之内的东西,只怕也会脱困而出。 可三爷却执意让江长歌破了阵法,说是这事关系到我的生死,必须要个说法。 江长歌既然能看懂阵法,自然会破,见三爷执意要破阵开棺,只好答应,让三爷去取了那小型的黑棺,说是镇器一拿,阵内多年积攒的气压全都向阵眼处宣泄,形成旋风之状,气随风走,风散阵毁,这十二生肖镇魂阵,就算是彻底废了。 说也奇怪,三爷将那小型的黑棺一取下来,洞内忽然卷起一阵旋风,这旋风毫无征兆,忽然就从地面錾刻有圆圈的地方卷了起来,从四面而起,迅速掠过十二生肖图案,一齐刮至黑色巨棺之处,汇聚成一股,将黑色巨棺笼罩在旋风中间。 随即那股旋风忽然“波”的一声,消散了开去。紧接着地面一阵微颤,就像被一股大力砸中一般,陡然震起一片浓厚的灰尘,直荡得有半人多高。 待到灰尘散去,整个洞穴内的地面,已经龟裂出数道裂痕,细的有手指宽,粗的更是可塞下拳头,更为奇特的是,地面上錾刻的那十二生肖图案,竟然全都震成了粉末,连一丝錾刻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紧接着中间那口黑色巨棺的盖子,“咯嘣”一声弹飞了起来,一直撞到洞顶,才又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生生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来。 三人早在棺盖弹起之时,就已经躲出了好远,生怕从巨棺里跳出个僵尸来,个个眼睛睁的老大,盯着巨棺眨都不眨一下。 过了好一会,棺木内也没有动静,三爷对两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先不要靠近,自己则慢慢靠了过去,江长歌清楚的看到,三爷的手都握的发了白,显然心里也紧张的要命。 等三爷靠近了黑棺,忽然就松了一口气,脸上那种紧张之色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欢喜。 江长歌心中好奇,也凑了过去,一眼看去,只见黑色巨棺之内,竟然装了大半棺的油状液体,液体之中,半浮半沉着一具全身赤 裸的尸体,没有丝毫的腐蚀现象,就连面色也和活人一般无二,身上肌 肤更是完好无损,要不是心中早就知道这是一具尸体,几乎就怀疑是个大活人了。 江长歌虽然年轻,见闻却十分渊博,一看见那黑棺内的油状液体,就知道是鲛人油膏,这鲛人产自东海,幼时为鱼,成年后即变幻人形,脸下有鳃,手脚生璞,可行走与陆地,可游弋与深海,生性凶残,牙尖如刀,体含巨毒,喜食血肉,无论海中鱼类,还是陆上牛羊,都是其猎食的目标,包括人类。 但这鲛人腹中油脂,却是个宝贝,加以炼化之后,点灯可长明不熄,保存尸体可千年不腐,只是这油膏之中,一样含有巨毒,常人碰触,绝对是有害无利。 只是这鲛人极其难寻,而且生性凶狠,就算寻到,也不一定能将其擒获,每个鲛人体形也就和人差不多,腹中哪有多少油脂,这里却有这么一大棺油膏,得多少鲛人才能凑足,当真是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三爷忽然跪了下去,冲着那黑棺咚咚咚就磕头三个,随即起身,恭声说道:“年将军,三十六门后人徐关山,有一事相求,事关徐家一脉存亡,还请年将军指点。” 一句话说完,那黑棺里的尸体忽然动了一下,一只手啪嗒一声就搭在了黑色玄棺之上,随即身子一挺,从那黑色玄棺之中坐了起来。 第213章 :金乌幻境 这尸体一坐起来,就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油膏,一挺身直接站了起来,腿一抬就跨出了黑棺。 江长歌顿时一惊,只见那人身高一米八左右,看年纪也就三十来岁,长发披散,额宽鼻高,胡须茂密,双目紧闭,唇齿不开,竟似仍在沉睡之中一般,恍惚之间,竟然分不出这人究竟是生是死,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人不一会就将醒来,心里悚然一惊,连忙退后两步。 那人一步跨出石棺,双眼还未睁开,已经双臂一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终于,又出来了,不过,这一次,该是要真正的完结了吧!” 一句话说完,陡然一睁双眼,目光如电,在三人身上一扫而过,上上下下打量了三人几眼,才涩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穿着打扮这么奇怪?这里是哪里?你们想干什么?”声音很是奇怪,听着觉得异常别扭,这家伙躺在这黑棺之中,不知道多少年了,这猛的一下开口说话,自然不大正常。 三爷上前一步,再度说道:“徐家一脉徐关山,见过年将军。” 那人点了一下头,神态之间,甚具威仪,张口就说道:“徐家的人吗?江别易呢?他们怎么不来见我?” 这话一出,江长歌陡然就想起一个人来,清朝雍正时期,年羹尧长子年熙,携带金乌之石逃窜,受金乌影响,变成了怪物,更得金鳞真龙相助,威力无穷,为祸人间,十分厉害。 三十六门门主追着他深入大漠,最后徐云天率领五位门主以六人性命为代价,大败金鳞真龙,将年熙击毙,随后带出来一口黑色巨棺,指明藏匿在云南深山之中。 这时间、地点、物件、人物都对得上号,而且寒铁棺的缝隙全都被铁汁浇死,也未见有开启过的痕迹,这样说来,这黑色巨棺内所困的,就是年羹尧的长子年熙,只是不知何因,这年熙竟然未死,这么多年来,一直藏在这葬洞黑棺之中。 刚想到这里,三爷已经说起话来,将这些年来三十六门的变化全都说了一遍,最后说出我身上出现三个元神的事情,请求那人指点。 那人听三爷说完,面上也显露出一丝悲伤之色来,随即叹息一声道:“该死的没死,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不该死的却都死了,徐云天一代英雄,就这么被我害了。” 一句话说完,那人就一挥手,对三爷道:“我重出人间之时,也就是我生命终结之时,这么多年来苟且偷生,就是为了将这件事告诉你们这些三十六门的后人,你过来,我时间无多了,得把事情都告诉你,免得后患无穷。” 一句话说完,已经盘膝坐下,原先披散着的一头黑发,竟然冒出了许多银霜,原本甚是光洁的脸上,也生出了皱纹,那浓密的胡须,也泛了花白,就连身上的肌肉,也萎缩了好多,就好像这片刻之间,已经老了十几岁一般。 三爷走到那人面前坐下,那人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也是我和三十六门豁出命去才获得的秘密,事关天下苍生,从现在开始,我的每一字每一句,你都得记在心底,但永远不要想去解开这个秘密。” “你是徐云天的后人,那就是新任人王,应该知道我是谁,我就是雍正狗皇帝亲自任命的彪骑将军,统率三十六门中精英,替他寻天外金乌的年熙。” 虽然江长歌早就猜到了这人就是年熙,可听他亲口说出自己的姓名,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毕竟好几百年前的人,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还开口说话,这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的。 那年熙丝毫没有理会江长歌吃惊的模样,继续说道:“当初雍正狗皇帝命我率领三十六门中人,带着五百精兵,查探天降金乌,我们根据雍正给的信息,直入大漠,进入了一处地下通道。” “那地下通道之中,怪异事物甚多,那些兵丁折损过半,好在三十六门所出动的,全是精英,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寻到了天外金乌。” “当时我们并没有发觉不妥之处,将金乌石带了出来,为安全起见,我亲自携带,徐云天寸步不离保护我,原本以为,将金乌交给雍正,就算完成任务了。” “谁料当天晚上,我忽然狂性大发,连杀数十位清兵,徐云天迫不得己,将我拿下,待到半夜,我才恢复了神智。” “三十六门之中的天星江家江繁星之子江别易,看出了蹊跷,指出那金乌石可致人疯狂,我们几人大惊,这仅仅在我身上发作,虽然杀了数十清兵,尚为祸不深,如若将那j金乌石交给雍正,雍正可是当朝皇帝,手握天下百姓的生杀大权,那金乌要是致使雍正发了狂,会是什么后果?那可就是祸害苍生,后患无穷了,我们那些人,都将成为千古罪人。” “当下我们大家一商量,绝对不能使这东西落入雍正那狗皇帝的手中,决定另寻一件珍稀玉石,鱼目混珠,献给雍正,把那金乌石给藏起来。” “但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密报,说我年家势败,可怜家父枭雄一世,落了个赐死的结局,其余家人,也充军的充军,斩首的斩首,若大的一个年家,一日之间就七零八散。” “恼怒之下,我趁机和徐云天商议,我一人携金乌石逃离,反正我回去也是个死,倒不如将罪名全都背了,也好成全三十六门的人。” “谁料我携带着那金乌石,越跑越觉得不大对劲,开始只是偶尔神智不清,发了狂般的杀人,待到清醒之后,却丝毫记不得自己做过什么,到了后来,头脑清醒之时,也会忍不住的想杀人,甚至想喝人血吃人肉。再到后来,我的容貌逐渐产生了变化,变得丑陋不堪,半人半兽。” “我一路奔逃,一路撕杀,也不知道杀了多少无辜的人,每次我清醒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杀了自己,但我知道,我的生死并解决不了问题,要想解开谜团,必须寻找到根源。” “可就在这个时间,那金乌石忽然在我脑中制造出幻境来,开始还模糊不清,只能看到是一处宫殿,没多久就越来越清晰,就像自己亲眼见到的一般。” “那是一处建造在天空之中的巨大宫殿,金光闪闪,辉煌到极致,宫殿内正摆着宴席,主位坐着一位身高八尺身穿描金黑袍的男子,两侧全是身穿描金黑袍的男女,共有九人,席前一群女子,体态娇娆,正扭动着动人的舞姿,美酒佳肴,丝竹声声,美色满目,令人不胜艳羡。” “那身穿描金黑袍的男子指着宫殿中间的一眼泉水告诉我,说我只要喝下泉水,就可解除苦难,从此就可恢复正常身,不知怎么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同时,我脑海之中还浮现出一副地图,地图上标明了前往那天宫幻境的路线,我当时的思想已经完全被那金乌石控制,顺着脑海中的地图,一路前行,也不知道山高路远,逢山过山,遇水越水,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让我进了那天宫。” “谁知道进入天宫之后,看到的景象和幻境中的景象,完全就是两回事,那里分明是人间炼狱,完全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虽然宫殿仍在,却冷清异常,更是遍布的毒蛇猛兽。” “我历尽艰辛,几次差点丧生在毒蛇猛兽之口,终于被我寻到了那眼泉水,喝下泉水之后,果然逐渐变回了原先的模样,体内那种对血肉的渴望,也消失不见,神智也完全恢复了清醒。” “我欣喜若狂,顺着原路返回,却始终找不到回去的路,却意外的让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圆球。那圆球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漂浮着,旋转着,里面布满了花草树木、山川河流,就像一个缩小版的人间。” “更为奇特的是,这个世界之中,还有人类生活,只是服饰装扮,和我们中原人有很大的区别,面目之间,倒和人类没有差异,只是个个面色发青,双眼之中,露着凶光。” 年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重重的吐出几口浊气,三长歌等人都在他正前方,这几口浊气一吐,江长歌竟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老人味。再一细看,年熙已经满头白发苍苍,胡须全白,神色枯瘦,面上布满了皱纹,就连身躯,好象也萎缩了一截。 那年熙似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急忙接着说道:“如果仅仅是这些,也就罢了,最为奇怪的,我在那圆球之中,竟然看见了一个我最熟悉的人--我自己。” “那人和我没有丝毫的差别,只是看到我的时候,就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然后就开始疯狂的攻击我,一边疯狂攻击,一边还不停喃喃自语:“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是你了。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是你了。”那声音就像是从野兽的喉咙之中发出来的一样,十分的可怖。” 第214章 :杀了自己 听到这里,几个人全都愣住了,三爷问道:“那年将军,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年熙苦笑了一下,脸上的皱纹牵扯着动了一下,看了三爷一眼,才缓缓说道:“我杀了我自己。” 三人忍不住又是一愣,一齐脱口而出道:“你杀了你自己?” 年熙点了点头道:“对,我被那人追的无路可逃,他抓住了我,却并不急着杀死我,而是绑住我的双手,一刀一刀的割我的肉,每割下一块,就吃一块,一边吃一边对我诡异的笑,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当他把我吃完了,他就会变成我。” 听到这里,江长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年熙所说的事,太诡异了,在一个圆球内有另一个世界,还有另一个自己,还割他的肉吃,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怎么听都不觉得像是人类。 年熙继续说道:“我可以死,经历过一段猪狗不如的逃亡生涯之后,我对生死已经看得很淡了,但我绝不能容忍另一个人变成自己,于是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头撞在一块岩石上,将自己撞死了。” 江长歌不由得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几眼,见他赤 裸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额角上也有一块大疤,显然不是说谎的,心不由得又冷了一截。 三爷却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年熙苦笑道:“活过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当时只是撞昏了过去,也许,现在活着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那圆球之中的另一个自己。” 这番话说的更是令三人摸不着头脑,年熙也不解释,继续接着说道:“迷迷糊糊之中,我就听到另一个自己对我说,来吧,让我变成你,你还有大仇未报,这样死了多可惜,你一心一意为了雍正卖命,他却杀了你父亲,流放了你的兄弟,抄了你的家,没收了你的财产,难道你就甘心这么死去吗?” “我当然不甘心,就算死,我也得咬雍正一口再死,他这么一说,我竟然就答应了。等我再睁开眼,我已经身处一片深渊之中,浑身都是伤,为了活命,我拼命的爬,饿了就吃老鼠、吃蛇、吃蚯蚓、吃我遇上的一切东西,终于让我爬出了深渊。” “我又见到了阳光,又回到了人世间,在一片大山里养好了伤,决定回京城找雍正报仇,就算我杀不了他,拼死也要溅他一身血。” 三人听的暗然心惊,有时候,仇恨的力量,真的巨大到可怕!虽然年熙没有刻意描述当时他的生存环境,但大家却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来,大山里岂是养伤的地方?毒蛇猛兽环伺,一丁点血腥味都能引来一堆茹毛噬血的野兽,浑身是伤的他却硬是活了下来,要不是有报仇的信念支撑着,只怕早就葬身兽腹了。 年熙却忽然话锋一转,说道:“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好了,可是,等我到了有人迹的地方,忽然发现,真正的噩梦,却才刚刚开始。” 说到这里,年熙的容貌变得更加的苍老,披散的银发,掉了许多,脸上生出许多的老人斑来,身体更是萎缩得又干又瘦,就连牙齿也掉了两颗,但却不知道掉那里去了。 三人看在眼里,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年熙不知道用了什么法门,使自己呆在寒铁巨棺之内,数百年没有新陈代谢的特征,完全进入静止状态,现在一缓过来,就已经是几百年后了,以前静止的一切,快速的在他身上发生,产生化学作用,造成了迅速老化的现象。 年熙当然比三人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继续说道:“我下山后,先是找到了山脚下一户猎户,受到了猎户的款待,还赠我衣物,收留我在他家中住了一晚。可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却发现猎户全家的眼中,都发出那种对血肉极度渴望的眼神来,那种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和我当初受了金乌石的影响,产生野兽一般的欲 望时,是一样一样的。” “我毫不迟疑的杀了猎户全家,虽然我心中很是愧疚,但绝对不能让他们活下去,因为他们活下去的话,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之后我每到一个地方,凡是和我有接触的人,一天之内,都会变成如此模样,并且还会互相的传染。我彻底的慌了,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瘟神般的存在,我想杀的,只是雍正狗皇帝,并不是普通的无辜百姓,这样下去,只怕我还没到雍正皇帝的面前,天下就已经变了样。” “我虽然杀人无数,杀起人来也并不手软,可要是让我祸害了全天下的百姓,我却做不出来。可我又不知道如何解决,只好将感染了的百姓,尽数杀死,但每杀一人,我体内的那种躁热,就会增加一分,心中那份嗜血的欲 望,也就加强一分,样貌也随之改变,没过多久,我竟然又变回了不人不鬼的模样。” “并且这次变化的更加厉害,全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就连自己服毒,也不得死去,这令我十分的痛苦。” “但我的头脑,却是清醒的,知道在这样下去,整个天下都将因我而毁灭,无奈之下,只好准备逃回大漠,想将那金乌石藏在洞穴最底部,让它永世不得出,以免再祸害百姓。而我自己,也放弃了报仇,准备死守在那地下洞穴之中。” “这个时候,徐云天却带着他的五位兄弟,尾随而来,追在我后面也进入了地下洞穴,我像溺水的人遇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和徐云天六人说了一遍。” “我原以为三十六门之中,能人异士甚多,肯定能救我困境,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这么做,不但没有解救出自己,反而把徐云天手下五位门主的性命,也都搭了进来。” “徐云天当时就答应一定会治好我,并说洞穴之中有一口千年寒铁所制的巨棺,可将我放入其中,不会感染到其他人,我就信了,随着他们出了那地下洞穴。谁知道一出洞穴,依附在我身上的金鳞真龙忽然狂性大发,疯狂的攻击他们。” “徐云天无奈之下,只好出手打败了金鳞真龙,并且重伤了我,但那五位门主,却都死在了我的手上,而且徐云天自己,也身受重伤。” ”徐云天却并没有杀我,让我躲入寒铁巨棺之中,说他会将我和五位奇门统领的尸体带出沙漠,我知徐云天修为精湛,也知道他一向言出必行,就依言行事,躲入棺中,徐云天就这样扛着寒铁巨棺,拖着五位奇门统领的尸首,出了沙漠。” “一出沙漠,徐云天就伤重而死,临死之前,安排其他的三十六门中人将我藏到深山之中,我才放下心来。寒铁棺天性阴寒,倒也镇得住我体内那股躁热之气,在棺内没躺多久,就有人移开了棺盖,倒进许多的油膏来,我只当是三十六门的人想将我活活溺死在寒铁棺内,也没反抗,任由他们将油膏倒满。” “可奇怪的是,我完全浸在油膏之中,却不觉得难受,反倒觉得暖暖的甚是舒坦。我在寒铁棺内,又觉得车摇马拉,人抬手扶,不知走了多远,终于将我放了下来。” “等到落了地,脚步声逐渐散去,我忽然意识到,从此之后,我可能得永远呆在寒铁巨棺之中了,心中忽然悲苦起来,忍不住开始在棺内挣扎起来,希望能引起人们的注意,哪怕他们直接一刀将我杀了,我也不要永远活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的挣扎却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脚步声越走越远,剩下我一个人,躺在满是油膏的寒铁巨棺内,陪伴我的,只有无尽的空虚和寂寞,我知道,从此之后,我和外面的世界,算是隔绝了。” “可就在众人走后不久,就有一人走了进来,贴在寒铁棺上喊话,年将军能听见吗?要是能听见,你就弄点声响出来。我一听大喜,急忙用脚蹬了寒铁棺两下。” 那人听见动静,说道:“年将军,本人江别易,三十六门之中天星一门的门主,为了天下百姓,特来求年将军一事。” “年将军身上毒性,一旦现世,天下苍生必然生灵涂炭,但我们遍寻奇方,均不可解,无奈之下,只得采用了这以毒克毒的办法,用鲛人油脂提炼的油膏,将你浸泡了起来。” “此油膏为巨毒之物,一是可以和你体内毒性互相克制,二可使你处于完全静止的状态,新陈代谢完全停止,只要无人打开寒铁棺,可保你千年不腐,从此不生不死,直到你重见天日之时,才是你真正死亡之时。” “我一听顿时大怒,要让我永远呆在这里,连死都死不了,这比杀了我还要阴毒,当下连连蹬棺,以示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