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西风烈》 千山暮雪行万水烟雨梦1 千山暮雪,聚散终有别, 恩怨多变化, 久难忘生死相约。 曾有旧梦成烟云, 冰雪风华, 芳心水中缘。 情长意灭,琴声化玉蝶, 纷纷落天涯, 此生恨空留碧血。 小楼泪烛照无眠, 雪覆惊沙, 魂断天山月。 雪还是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窗外几支红梅倔强迎着风雪傲立孤寒。郭琦玉素手把握着一杯暖酒,痴痴沉思眼前,自己刚刚作的一首词,凄苦而又无奈地叹口气,淡淡尝了一口酒。心想,如果自己是一支红梅就好了,何必要雪花争艳斗奇;只要有欣赏的目光对孤芳自傲的一剪梅动了情就已足矣,何必还要还一生的情回应前世的缘。 可是……树木也有情,偏要在雪花飘零的时节,才吐露她全部的真情和热爱;若是没有雪花的冰清玉洁,那有红梅的艳压群芳,独立风骚。哎……又一声长叹后,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把杯中的酒都洒了出来,落在墨迹飘香的锦帕上。 这时,锦帘晃动,从外堂进来一个女子,衣着朴素利索,脸色红润,眼波清澈。她拿着一个暖炉,塞进郭琦玉的手里,边关窗户边哂怪:“大小姐,看一天的梅花还没有看够啊,把身子看坏了,姑老爷来了,我可无法向他交代。” 郭琦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喝下杯中剩下的酒,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那女子一把抢过酒壶,生怕她还要喝,劝道:“大小姐,你不能这样喝下去了,把身子喝坏了,姑老爷会心疼死的。” 郭琦玉苦笑地转身倚在床头边,她本来苍白如月的脸,经过酒气的侵袭,如红云媚妍,晶莹流转,双眸如醉眼看花,迷离跌情,无法自拔。 “香儿,你别管我,我就不醉人,我心难以随梦一起沉睡。只要我醉倒梦里头,才会忘记一切,才不会记得寡情薄义的他。” 香儿见大小姐醉生梦死,暗自着急又无可奈何。 “大小姐,姑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们都看在眼里。也许过几天,他就会来接你回去的。” 郭琦玉冷冷地笑道:“他既然重情重义,为什么不一心一意?他当初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他一生一世眼中只有我一个人,为何娶了我没几天,就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暗送秋波,我气不过,我就跟她们一个个斗,他的心才收敛一些。没想到,那个没良心的,竟然与唯一的亲妹子暗度成仓,背着我暗结珠胎,生下一个女儿,他就让我妹妹明目张胆地做起妾来。我还能撕破脸和我亲妹子争风吃醋,那就让我一走了之,成全他们郎情妾意。” 香儿心里忍不住要为这固执的大小姐执拗的感情好笑起来:“大小姐,其实你大不可这样苦了自己,你看姑爷还是尊重你的,你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想方设法带你回去;不管你出走多长时间,你在白家宅子的位置谁都无可替代,你还怕没人听你的?” 郭琦玉恻然地说:“有没有人听我的,我才不在意呢,只要他心里只在乎我一个人就好。男人啊就是花心,见一个爱一个,全不把女人的心当回事。” 香儿劝慰地笑道:“这世道就是这样,大小姐你想开点,心不就亮了,气不就顺了。何况姑老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金玉满堂,武艺超群,人又风流倜傥,气场潇洒,那个女人见了不动心呢?他在外面风流胡搞,在家里还不是事事顺着你。像他这样家底厚,人品高的人,三妻四妾不在话下。再说他娶了二小姐做小,再没敢娶其他的人,连老爷都说肥水不留外田,你就容不下自己亲妹子。” 郭琦玉哼道:“你不说蝶玉也罢,提起她,我就涨一肚子的闷气。就是她纵容着他在外面招花惹草,两个人明里暗里,藏着掖着,把我当成傻子,我还能在那个家呆下去吗?如果……如果当初我早些明白大师兄对我情深如海,我还不如嫁给他,哪怕吃苦受穷,我也愿意。” 香儿明白她所说的大师兄是老爷的大弟子玉临风,在大小姐出嫁的第二天,他就离开郭家大宅子,再也没有回来过,也很少听到有关他的消息。香儿试探地问:“大小姐,你知道玉大哥消息了,他在那里?” 郭琦玉淡然地说:“我那里知道。唉,都是我害苦了他,如果他当年鼓足勇气向我坦白,我会考虑……会不会……也许我就不会嫁给一个负心郎。” 香儿听她话里闪烁其词,有不实之处。“我的大小姐,你这次出去就是三年,还把姑老爷的少爷也带走了,可把姑老爷急坏了。你已回来了大半个月,也不见白家小少爷,他是不是在玉大哥那里?” 郭琦玉恨恨地说:“雪剑是我生的儿子,我想带他走就走,想把他留在那里就留在那里。他不是很讨女人喜欢吗?他还怕没人给他延续香火。” 香儿觉得大小姐这件事上做的有些过分,她还是温言劝道:“我听说,白家已经三代单传,大小姐独自带着白家小少爷独自行走江湖,不太合适吧。” 郭琦玉回到娘家本来想,本想指望有人为她愤愤不平,谁知娘家人都向着姑爷说话,她的心就更是凄惨兮兮。“白宝山有什么好,你们尽都为他说话。等我爹爹回来,他不容我在府上,我就和我的儿子找个世外桃源,从此了却此生,对世间的什么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再不会有牵挂了。” 香儿暗暗地叹口气:“大小姐,这酒你也喝的差不多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准备晚膳去。”香儿出了红梅围绕的房间,踩着一条刚扫清雪的小径,走出那梅花小院,就听见侧门有人在说话,她心里纳闷,都快天黑了,家仆不打扫院落,给马填料,都在宅子外面干什么?老爷和大管家不在家,他们就偷起懒来。 香儿寻声而去,见有两大春和小秋在侧门外指指点点地说说些什么?“大春,小秋,你们在那里干什么?” 那两个人搓着手,跺着脚说:“香儿姑娘,快过来看,这儿有个人,好像快冻死了。” 香儿加快步伐,迈出门槛,见墙根边卧着一个十八九岁,他身后还插着一把单刀,脸色苍白,无一点血色,她伸手摸了一下那人的人中,还有一点气息。“呀,他还活着。这人肯定冻坏了,你们傻愣的干什么?还不快扶进去。” 大春说:“香儿姑娘你看这人来路不明,把他请进宅子里,不太好吧。”小秋也搭腔说,“是啊,老爷和大管家,还有清风哥都不在,谁敢让陌生人进宅子呢。” 香儿瞪着眼说:“你们啊个个铁石心肠,见死不救,天都快黑了,难道眼睁睁看他冻死不可。如果老爷知道我们家门口有人冻死,老爷拿谁是问,谁担当的起。” 大春和小秋伸伸舌头:“说的也是,要不向大小姐禀告一下。” 香儿不耐烦地说:“得了,得了,大小姐才不管这闲事呢。” 大春和小秋扶起那年轻人,然后大春把他背在身上。“香儿姑娘,把他安置在那里?” 香儿说:“你也真够啰嗦的,当然先放在你俩的房间里,难道让他睡在草料棚里。” 小秋抽出那年轻人的背后面的单刀,说:“你看他衣服破旧,浑身脏兮兮的,还带着刀,说不定是逃犯呢,让他在我们房间,我可睡不了安稳觉。” 大春也应承道:“是啊,是啊,你看他肌肉紧绷,一定是个练家子,救活了他,说不定我们就成了东郭先生了。” 香儿轻蔑地冷笑道:“吆,吆,东郭先生,还中山狼呢?看你们说的越来越玄乎。这个年头,出门在外带家伙行走江湖也是为了防身,有什么稀奇的。你们嫌弃他,要不把他背到我房间去?” 大春慌忙说:“不,不,那能行啊。你看他臭烘烘地不把你那香喷喷的闺房熏坏了,还是让他呆在我们房间吧。”香儿的房间平时他都难得进去一次,那能让这个半死不活的臭小子占便宜呢。 香儿忍不住笑道:“你到会怜香惜玉了。” 小秋拿着腔调说:“啊呀,大春哥一直对你都怜香惜玉,铁石心肠也早该软和软和吧。” 香儿呸道:“你这小猴儿就会贫嘴,你要是把这人救活了,我就好好地犒赏你。” 小秋说:“你还是犒赏大春哥,他最乐意帮你做事了。” “好了,好了,两人都有赏。”香儿催促他俩快点走。 香儿给那年轻人先灌了一碗姜汤,见他脸色转暖,气息顺畅,香儿的心回落了大半。大春和小秋扫完屋顶上的雪,给马匹添完草料。跑到香儿面前涎着脸皮邀功求赏,“香儿姑娘,今儿的活总算干完了,夜这么长,得找个乐子消遣,消遣。” 香儿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消遣什么呀?老爷在家的时候,你们一个个溜出去赌钱喝酒,惹了是非,有老爷和大管家出面摆平。如今,家里没有主事的,你们出去打架闹事,吃了亏就别叫苦。” 千山暮雪行万水烟雨梦2 小秋笑道:“谁说要出去找乐子去,我们意思是你今晚来我们这儿猜拳喝酒,不愁漫漫长夜过不去。” 香儿冷笑道:“啊哦,你俩跟我猜拳?嗯,你们脑子装的几斤几两,我还不是清清楚楚,输了别喊娘啊?” “香儿姑娘,你那心眼比藕的窟窿的都多,我只是做个陪衬,是大春哥他愿意跟你赌,他也愿意输。”小秋嬉皮笑脸的说,大春眉飞色舞赔着笑脸。 香儿说:“我怕没过几招,你们都醉了,那可没啥意思。” “喝……酒喝点就行,不行酒赌钱,我最近可攒了不少银子。”大春抢着说。 香儿哧哧地笑道:“我要赌酒赌大的,你那点银子还不够我过瘾呢,你还留着娶媳妇吧。饭菜我都给你们端来,你们自个吃吧。帮我照看一下这个人,我回头定有重谢。” 大春急忙道,“别……别走呀,一起吃嘛。” “我还要去照顾大小姐呢,没那闲工夫陪你们吃。”说着,她回眸一笑,带上门走了。大春一时痴呆在当场。小秋迫不及待地掀起食盒,拿出几碟热菜摆满炕桌,先大吃起来。 “香儿姑娘就是会疼人,这些菜真好吃。大春哥快来吃啊,傻愣在哪里干嘛” “她的笑真好看,比院里的红梅都好看。”大春怅然若失地坐到炕桌边,边吃边唉声叹气,眉宇间不时浮现着喜忧参半。 小秋不以为然地说:“大春哥,我不能不说些风凉话,你我就在飞天镖局就是干杂役的,香儿姑娘的心气挺高的,你我就别再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的美事了。” 大春若有所思:“你说她心里有人了?可她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你没发现香儿姑娘对谁都是热心肠,她对你好你就自作多情了。反正她心里没你。”小秋煞有介事地说。 大春急道,“那你说说,她心里有谁。” “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小秋神秘地说。 大春知道小秋心思活,有好处才会说话,赶紧承诺道:“你帮我说说,下次我们出去赌钱,你的赌资我出。” “这可是你说的,说话要算数,不许抵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还信不过我,那我们击掌。”啪啪啪,两人击拍了三掌。 小秋底气十足地说:“你想想,在我们飞天镖局,大师兄玉临风离开镖局快十年了,不知所踪,二师兄李南风已娶妻生子,在京城分局当家,就剩下三师兄马清风,他精明能干,是老爷的得力帮手,如果老爷再有一个女儿,非招她为婿不可,如果他心高,就算在外面找,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如果在我们宅子里找,那非香儿姑娘不可。” 大春心里琢磨着小秋的话有些道理,却怀有希望地说:“三师兄她常年走南闯北,见过世面,未必能看上香儿姑娘。” 小秋说:“马师兄啊,那心思风流的呢,如果他外面野花采多了,还是觉得家花香。就算他不中意香儿姑娘,不是还有四师兄谷寒风,你看他成天寒霜罩面的,其实他见了香儿姑娘,脸色就跟平时不一样。” 说起谷寒风,大春嗤之以鼻,“他那一副冷若冰霜的德行,谁会在意他呢。” “这你就不懂了,那叫做外冷内热,玩酷耍帅,如今就流行这个姿态,才能吸引更多女孩子的关注。你我要想出人头地,就得努力做到镖师的位置上,发挥点特色,才会有人另眼相加。” 小秋最后几句话说的大春哑口无言。顿时,两个人只顾吃饭不说话了。大春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碰了他一下,他回头一看是那被救回来的年轻人伸了一下腿,头侧在一边,目光黯然地发呆。“咦,你醒了,怎么也不吭一声?” 小秋跑过来向那年轻人瞧了一眼,“唉,你饿不饿?我们这里还有点剩饭剩菜,要不你凑合地添添肚子。” 此时,房门吱的一声开了,香儿抱着一坛酒和提着一个罐进来了,“哟,他是既是客人又是病人,你们就给他残羹冷炙吃,亏你们想的出来。” 大春辩解地说,“不是我,我可没这个意思。” 香儿懒得理他诚惶诚恐的表情,她对那年轻人说:“我给你熬了瘦肉红枣粥,给你补补身体的。”她正要扶起那年轻人,那年轻人却挣扎地坐了起来,感激地说道:“谢谢,我好几天都没吃没喝了。”他从香儿手里接过罐子和勺子,也不倒在碗里喝,就直接在罐子里舀起来狼吞虎咽,吃的香喷四溢,看着他们三个人眼睛都发直了。 那年轻人吃完后,精神焕发,脸色红润。香儿又给他倒了一碗酒,他也不客气地一饮而尽。“大哥是哪里的人啊,又到哪里去啊?”香儿不失时机地问。 那年轻人迟疑了一下说:“我……从南边来,这儿是什么地方?” 香儿说:“这里是关中地区,我们这里叫作木香镇,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的镇子。你是南方人吧,是走亲戚呢?还是寻人呢?” 那年轻人喃喃自语:“这里是关中,我走了多长时间,是一个月还是一个冬天,我要去哪里?怎么还没到呢?” 小秋不耐烦地问:“你疯了还是傻了,你叫什么?你去那里都不知道吗?” 那年亲人脸上显现出痛苦的神色,他苦涩的摇摇头,“我只想走,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能够忘记过去的地方。” 香儿见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感到莫名其妙,“大哥,在这腊月里,照你这样走下去会死人的。不如你在我们宅子里住一段时间,等春暖花开,再走也不迟。” 大春担忧地说:“香儿姑娘,难道还留他在这里过年吗?” 香儿不悦地说:“怎么了?在木香镇,我们郭家宅子是出名的好客,就容不下一个流落在外地人。我知道有些人对我好,可我就看不惯一些人心眼儿小。” 大春急赤白脸地说:“香儿,香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他叫什么,姓什么都不敢说,留下他怕惹出麻烦来。” “人家不说,自然有人家的心事,你急什么?他是好人坏人,跟你们同居一屋,就看看你胆量如何,别让我看不起。”说完,香儿留下酒壶提着空罐子出门而去。小秋赶紧跑过去关紧房门,堵住趁虚而入的风雪。 大春说:“她是什么意思,说我没胆量?” 小秋说:“她的意思就是让我们照顾好这大哥,你就有种。来来,别在自寻烦恼,喝酒,喝酒。来个一醉方休,才一头睡到天大亮。这位大哥你说是不是?” 那年轻人的豪气似乎被酒气激发了,喝道:“是啊,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来日烦恼多。”他率先倒满酒先干为尽。大春本来也是酒罐子,见了酒自然敞开胸怀畅饮个痛快。那年轻人不会猜拳,他看着大春和小秋挥着拳头吆喝着,不管谁输谁赢,他都要陪上喝一碗。 大春和小秋见他不爱说话,却能陪自己爽快痛饮,感觉也很来劲高兴。知道酒坛子精光到底,三人才醉醺醺地躺在热炕上,呼呼大睡。睡到半夜,那年轻人感觉嗓子发干发涩,起身从火炉上找了个水壶,到了一碗温水咕嘟地喝了下去,感到浑身轻松了许多。但他此时感觉睡意全无。 他看着火红的炉子,想着近日来,千里行程,一路向北,迎风顶雪,自己像个流浪者,到某个地方,徘徊几时,回望几何?恍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身上没了银两,也不知道饥寒交迫,就这样恍惚如梦般地一步一步向前走,也许在走一步就到了尽头,上了天堂,那什么烦恼痛苦都没了。直到他看见一堵青瓦白墙,才腿脚麻木地一头栽在雪地里。 他在跳跃的火焰中看见一个个熟悉的容颜,有的向他亲切微笑,有的面目狰狞,他知道他在黑白世界里找不到一个归宿,他曾经想去荒无人烟的地方,逃避江湖给他带来的伤害,可他真的到了那个地方,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以为他是孤苦伶仃的孤儿,后来又有了一个个亲人,转眼间亲人又一个个离他而去,而伤他最深的就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心中深爱过的人,却成就了最悲惨的孽缘恨事,而他又无法去报复谁,只有报复自己,折磨自己,才能忘记他深爱的人和痛恨的人。 他思绪万千,不知道呆坐了多长时间。窗外天色还漆黑一团,有一扇窗户似乎没有关严,呼呼的寒风直往屋里钻,使他感到一阵寒气袭人。他起身走到窗口前,使劲把窗户扣紧,才截断了寒冷的气流。 他有靠着窗根坐下,心想今天若不是这个宅子的好心姑娘救他,他恐怕此时早都冰冻成铁块了。是啊,世上的好心人还是多,就像当初,在他生死一线时,那弱不禁风的少女,不顾自己的害怕伸出援助之手帮他度过难关,从那一刻起,他一颗杀手的心开始温暖起来,他只想守候着她一生一世,可是在他无以回报时,谁也无法阻挡的变故,使他们阴阳两隔。 近日,大难不死,难道是她在冥冥之中保佑我,保佑我好好活下去,以报答我对她的深情厚意。是啊,她当初是那么不计后果的救了我,仅仅不是为了让我回报她的善良,而是让我有一个更好的生活,她对我的感情可谓是坚如磐石,不然,当她知道真相后,为什么那么绝望地跌落在江水中。而我还苟活在世间,如行尸走肉。 千山暮雪行万水烟雨梦3 他想到这里,脑海里又浮现她的纯净的笑容,仿佛又听见她的琴声。 孤山寒寺夜来风, 回望故里, 满眼风尘。 寂寞江南明月在, 月圆相思, 何时相逢? 遥闻花落香如故, 盟约无期, 天涯无程。 雁声落地霜白头, 千里追寻, 客途秋恨。 他不懂音律歌赋,但这首词他却牢牢记在心中,刻骨铭心,轻轻地念叨着,像是她在耳旁呢喃如燕。他无力地把头搭在墙上,忽然听见外面有踏雪的声音,他警觉地起身轻声问道:“谁,谁在外面。” 接着又敲门的声音:“是我,没打扰你睡觉吧。” 他打开了门,原来是香儿姑娘。只见她身披棉斗篷,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裹。他赶紧把香儿让进来,不知所措的说:“这么冷的天,姑娘还没睡啊?” 香儿笑道:“我已经睡了一觉了。看见这屋里有人影晃动,我就过来看看。” 屋里除了火炉里发出炙热的光来,漆黑的让人有些尴尬。他两忙从火炉里点着一盏油灯,屋里亮堂许多。香儿绯红的笑容,使他不敢对视,心里却凄苦一片,如果眼前站的是她就好了。 香儿看着呼呼大睡的大春和小秋,无奈地摇摇头说:“唉,这两个死猪,若是被人扔到雪地里,怎么被冻死的都知道怎么回事。大哥,我看你衣服单薄,给你赶制了一件棉衣,布料旧了一点,却还能暖和身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穿上试试,看看合身不?” 他看见香儿展开一件布衣棉袍,布料是藏青色,衣领处绣着一支鲜红的腊梅,他看的一时呆了。 香儿笑道:“我做衣服有个习惯,就是在衣领上绣个梅花,我原来的名字就叫梅香,香儿,香儿的都被人叫习惯了。”香儿示意他穿上,他眼睛有些湿润了,却无法拒绝香儿眼神中的好意,他脱掉身上破旧的外衣,穿上厚实的棉袍,顿时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他又把那外衣套在上面。 “大哥,穿的还挺合身的,总算我的眼光没看错尺寸。”香儿为自己的手艺啧啧称赞。 他有些哽咽地说:“其实我没有你大,你别老叫我大哥,我叫……你就叫我秋生吧,我就叫你香儿姐。我本来……本想没命了,你菩萨心肠,又让我活过来了,还对我这么好,我……”他本来想说他自己命放任自流,自生自灭。但面对这样真诚,热心的姑娘,如何说出轻生的话来。 香儿见他吞吞吐吐,秋生想来也不是他的真实姓名,但她不想过多追究。“好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如果你觉得这里好的话,你就留下来,帮帮他们干干活。等老爷回来,你去留何处再做决定。” 他脱口而出:“你为什么如此信任我,你不怕我是坏人。” 香儿笑道:“我从你眼睛看出来你不是坏人,你的眼里充满了忧伤,你肯定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我没见过那个坏人有那么多愁善感。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你这么年轻就自暴自弃,着实可惜。” 香儿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她是不是素素的化身,那么善解人意地照顾我,他恍惚地冒出一句话:“素素,你别走,我在这里。” 香儿一怔,回头张望了一下,身后房门紧闭,并无人影。“你怎么了,秋生兄弟,素素是谁啊?” 他回过神来,转过脸淡淡的说:“没,没什么事。我有点失态。” 香儿微微一笑,心想,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天下的感情就不尽善尽美,有始有终。唉,真是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天快亮了,我还要去忙活了。” 秋生就是秋恨水,(秋恨水在《情网剑影录》有一段奇情经历,读者可以去查阅。)几个月之前,在黑风林的山峰上,他目睹了他爱恨交加的父亲死去,他也心如死灰,悄然离去,浑浑噩噩的一路北上。此时,这样的境遇,犹如当初他遇见素素一样,使他的心重新燃起对未来的渴望。 如果他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到了天堂他也无颜面对素素,他的灵魂也不得安宁。既然上天不让他的命运在灰暗的记忆里无所适从,那么他就要坚强的生活下去,哪怕是为了这一件暖身又暖心的棉袍。 大春和小秋昏头涨脑地醒来,口腔干涩,看见炕桌上有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两人互相推搡地胡乱地抢着喝了几口,才把五脏六腑中的酒气化解的畅通无阻。他俩推开房门,都“哎呀”惊叫起来。 “是谁啊?把院子的雪都扫起来了,吆,还有大院,马厮里的雪也清理了,真是奇怪?”小秋搔着头,不想到是谁帮他们干的。 大春东张张,西望望,满不在乎地说:“你看看脸房顶上的雪都扫干净了,你还乍呼呼的叫什么,有人替我俩干活,那不是好事吗?” 此时,雪花早已不再飘落,但院落的房屋楼阁错落有致,银装素裹,散发着一片宁静。院落的道路的雪都堆积在路两边,屋顶上的青瓦在雪光的反射下闪烁着清幽的亮色。郭琦玉穿着米黄色的锦缎貂绒棉袍,心怀莫名的惆怅踏雪寻梅,闻香沉思。 她离家出走已有三年,白宝山找见她五六次,苦苦向她又是赔罪又是赌咒,她就是坚如磐石,不动一点恻隐之心,不松一丝温软口气,只有这样白宝山才无时不刻地挂念着她;如果她的心一松软,回去没好上几天,白宝山在外面的风流韵事就像呼呼的寒风刮进她的耳朵里,让她心寒意冷。 郭琦玉折断一支红梅,她轻轻一抖,红色的花瓣掉落在白色的雪地里,像是宛如少女的红唇,情初窦开,香泽欲滴。 “梅雪相印情相悦,暗香入口舌喉酥。心如寒梅情不怯,天上人间是宫阙。”当年,就是这样踏雪寻梅,就是这样为之心动的诗,她就满心欢喜的遵照父亲早已定好门当户对的婚约,嫁给了凉州首富白宝山。 她拿着红梅枝干,斜刺雪里,身姿婉约悬空,手臂曲折挥舞,地上的雪随着她的梅枝,宛如一条白练,绕着她的身姿向上穿越,穿过红梅枝头,散作一团白雾,随风飘荡。这一招“梅雪争妍”还是白宝山为她独创,他教她武功,陪她弹琴,和她和诗吟唱,往昔的甜蜜历历在目,此时的寂寞无限凄凉。 为什么独自一人就会想起他的种种好处,他人一提起他,她就怨恨重重;为什么他那么三心二意,她还还要相思成灾,情难自拔,盼着他来,哪怕见面吵一次嘴也好。郭琦玉眉宇之间是喜是忧,这样的无妄的思念让她身心疲惫。 院落门吱的一声开了,有人拿着扫把吱吱地在扫雪,无意间撞开了她院落的门。郭琦玉看这个人不是郭宅的人,有点面生。她问:“你来这里多久了?我怎么没见过你?” 那人见她也是一愣,“我……我是刚来这里的。”说完,低下头继续扫雪。 郭琦玉见他如此没规矩,也不问候自己。她心念一动,是不是他派来的,暗中打探我情况,好摸准我的心事,哄骗我回去,过去玩的花样,又重新翻新,我最恨他给我来这个偷鸡摸狗的花招。干脆挑明打发走人,看他来了之后还有什么花言巧语? 郭琦玉挥手一动,把梅枝掷向那人背后,那人听见有暗器逆风而来,头也不回,把扫把往后一抡,就把疾驰飞来的梅枝给打落在地。、 “咦,手法不赖。”郭琦玉闲的也是闷的慌,不如跟他过几招,看看白宝山有没有给他这个小厮喂上几招新鲜的拳术。她起身越过院落墙头,伸脚踢向那人头后的风池穴,就差数寸时,那人向前一滑,身子前赴倒翻过来,“你……你怎么打人呢?” 郭琦玉冷笑道:“白宝山,叫你来做什么?” 那人没好气地说:“什么白宝山,黑宝山,我不懂你的意思?若是你不留我,我走就行了,何必要动手呢。”他把扫把一扔,扭头就走。 “嗨,话没说清楚,休想溜走。”其实,郭琦玉更想知道白宝山如今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她好久都没得到他的消息了。她脚往雪里一窜一踢,一团雪弹起来落在她手掌里,她用力捏成坚实的雪球,挥手投掷向那人的后脑勺,那人反手一掌把雪球拍的粉碎,脚步丝毫没有放慢。 郭琦玉脚底蹭劲,飞身跃起,像一只纸鸢扑向那人,伸手拍向那人头顶;那人心里一惊,这女子身手如此强劲,他赶紧屈身往后退了一步,双臂向上分手错开了郭琦玉的掌力。他立定挺身,“你到底想干什么?走也不成留也不行,我在贵宅打扰一宿,还没完没了地纠缠不休。” 郭琦玉冷眼相看:“你别再给我装疯卖傻,你来了不止一天吧,肯定从香儿那些小厮得到不少的消息。露了尾巴就想溜,那有这样的好事,不带点伤回去邀功请赏,你的主子还不知道心疼谁呢?” 说着,双掌呼呼直拍过去,那人连连后退,只从她手掌之间闪过,毫无还手之意。他越是闪躲,郭琦玉心里越是气恼。他不来看我,派个小厮来戏弄我,存心要我服软难堪。她掌力越打越快,那人也越躲越快,就是不还招。 郭琦玉陡然收掌,屈腿一招横扫千军,掀起一层雪浪裹住那人的全身,那人双臂护眼向后倒滑而退;郭琦玉在雪浪翻涌时,伸手抓住空中的白雪,瞬间捏成雪球,伸手打中了那人的膻中穴,那人横卧倒地。 “你不是躲避的挺快的吗?怎么倒下了?难道白宝山只教你挨打的招数,让我好领他的情。呸,我才不稀罕呢。你回去告诉他,如果他心里还有我,就倒插门来郭家宅子,在木香镇陪我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千山暮雪行万水烟雨梦4 那人又是莫名其妙又是惊怒交加,甚至不想多说一句话,缓慢站起来,掉头就走。郭琦玉惊讶不已, “哦,你没……你到底是谁?” 那人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也不认识了你所说的那些人,我只是这里的过客,你误会了。” “不对,我没封住你的穴道?原来你的武功不弱啊,为什么不还手。”郭琦玉还是不死心,她爱白宝山爱到极致,恨白宝山也恨到极处,她一心想知道这人跟白宝山有没有关系? 那人叹口气说:“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跟你动手。” “你白白费了我不少精力,就这样说罢手就罢手,不试试你功夫有多深,我怎么知道你和白宝山没关系?”郭琦玉有点强词夺理,牵强附会。 那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我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你和我打打杀杀有意思吗?”这话倒把郭琦玉噎住了。 她涨红了脸:“少废话,跟你家主子一样,油嘴滑舌,满腔道理。” 说着,又纤手一出,掌心生风,今天心中的堆积已久的怨气不出,她是不肯罢休了。那人更是纳闷,看这女子身姿娴雅,面如银月,色如梨花,眼波清澈,宛如秋水,年纪虽然香儿姑娘大了一些,却也是国色天香。说话时有点急促也不失大家闺秀之范,动起手来也是梨花摇曳,风采生辉。就是脾气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那人就是秋恨水,他受到香儿如此好的礼遇,无以回报。他想,以前在杭州王府也当过马夫,那段时间是他最美好的时光,白天干活能看见心上人,晚上睡觉能梦见心上人,让他终生难忘。现在有人能收留他,那怕扫地喂马,只要有事做,他也许能心安理得在这里长久地生活下去。 就在天色还没大亮,他拿起院里角落的扫把,先扫完房顶的雪,再扫了院里的路径上的雪,无心闯入一座开满红梅的院落,惹了这家主人雅兴,大不了一走了之,谁知道这家主人是不是的了什么妄想症,非要和他动手过招。 他原本是杀手,出招杀人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他经历过一次无关风月的情缘,一场爱恨切骨的孽债,他的心被揉碎了,他的血被冷却了,他再没有杀人的欲望了。可眼前这个女子咄咄逼人,先前他只守不攻,用真气护住主要穴道,才没点中他的穴道,但那女子手势强劲,是点穴的好手,一个雪球还是把他打倒在地。 转眼又交上手,不能不谨慎万分,在她双掌之间穿插斜窜,周游在她的外围,尽力不让她的掌风封住去路,以免重蹈覆辙。她终究是个女子,时候一长她体力不支,就趁机突围而去,何必再惹一身麻烦。 郭琦玉甚是感到惊奇,这人的招数全然不是白家的拳法,白宝山是从哪里请来这样的高手来刺探我的消息,他如果真要出招跟我对打,我未必能胜了他, 两人斗得不可开交时,有人叫喊道:“哎呀呀,你们都在这里呀,怎么打起来了”。是香儿,她跑过来,冲到他们中间,用手臂隔开, “停——快停手。秋生兄弟,你怎么跟大小姐动起手来?” 秋恨水还没开口,郭琦玉斥责道:“香儿,你老实告诉我,这人究竟是谁?是不是白宝山雇来的?” 香儿眼珠儿一转,似乎明白了一切。 “我的大小家,你怎么了。姑爷派来的人,打死他也不敢跟你动手。他就是个过客,昨天黄昏差点冻死在我们家门口,是我好心把他救过来的,人家又好心把我们家宅子里的雪都扫了,你也不问青红皂白,就和人家过招动手,让姑爷知道了,人家岂不是倒霉。” 郭琦玉哼道:“只是过客?怎么武功不浅呀?” 香儿说:“大小家,你多疑了。你看看他的长相,听听他的口音,是从南方来的,那点像西北凉州苦寒之地的来的人。” 郭琦玉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秋恨水, “嗯,确实不像,武功也不是甘凉道上的。小兄弟,我一时心急,弄出这一档子误会,很是抱歉,我向你赔不是了。香儿既然留你了,你就留下吧。” 秋恨水一时纳闷,这大小姐,翻脸动手快,赔礼道歉也快,是个爽快的人,丝毫没有尴尬的神色。只见她长长的叹口气,既失望又沮丧,向西方大道上遥望了一眼,就掉头回去了。 香儿说:“你没事吧,我们也回去吧,该吃早饭了。” 秋恨水说:“不用了,我还走吧。” 香儿惊异地说:“怎么了?这误会不是化解了吗,你还要走啊?你说说,你要去哪儿?” 是啊,要去哪儿,苍茫大地,白茫茫一片,冰天雪地,秋恨水能去哪儿呢?他从来没有来过北方,从来没有见识过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世界,他该往何处,该如何生存,他都没考虑清楚,只是凭着意念一步一步来到了关中;如果他重返来时的路,怎能经受住伤心往事的折磨。 香儿见他无法回答,知道他必有为难之处。 “你不要介意我们大小姐,她是个爽朗好客的人,如果你走了,她会责怪我的。还有她跟我们姑爷弄了别扭,你走了,她更怀疑你是我们姑爷派来的给他探底的……” 说道这里,香儿却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秋恨水见香儿突然笑了,觉得很奇怪,他回头四下张望,并没有别人,再看看自己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可笑之处,他尴尬地问:“你……你笑什么?” 香儿笑道:“秋生兄弟,我没笑你,我是笑我们大小姐。她明明思念我们姑爷,见了陌生人就和姑爷联系在一起,却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不但苦了自己,还累了别人跟她受罪,嗨呀,这个情啊,爱啊的真让人费解。” 香儿的一番话,深入秋恨水的心里,他感触到人一旦坠入情网,一颗心就牢牢地被丝丝扣住,如何挣扎都无法从寂寞的思念中清醒过来,从梦魇中抹去痛心的记忆。 “我还是那句话,你走还是留,等我们老爷回来再做决定,现在跟我回去。” 秋恨水无法再拒绝香儿的真诚的邀请,他跟在她后面,回到了大春和小秋的房间。炕桌上已摆满了一桌酒菜,大春和小秋已经大吃起来。 “你们俩啊,一早晨什么都没干,倒先吃起来了。” 香儿把小秋赶到一边,给秋恨水让个空位。 “你们俩打赌谁输了?” 小秋狡狯地说:“我们打什么赌?” 香儿给秋恨水温了一壶酒给他倒上,说;“你们俩爬在墙头上看了半天,也不出去给大小姐和秋生兄弟解围,幸灾乐祸是不是?” 大春说;“我……我是想出去,可是……”他见小秋给他使又是眼色又是咳咳的暗示,他把话头给打住了。 香儿哼道:“你不说,我以后就不跟你说话了,你衣服破了烂了也少来麻烦我。“ 大春急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他仰头喝了一碗酒,似乎要鼓足了勇气。“我说大小姐三招之内就把那小子……啊,是这个大兄弟打倒,小秋说不一定,我俩就为这个打赌。” 香儿说:“就这么简单?是不是你们还说大小姐打倒了秋生兄弟,他就乖乖地离开,你俩心里是不是想着也让他赶快走人?” “你……怎么知道我俩是这么想的。”大春说。 香儿得意的笑了:“你俩心里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小秋,你说说大小姐三招之内凭什么打不到秋生兄弟?” 小秋笑道:“这么大宅子,前前后后我都转个遍,上房的梯子还被积雪覆盖着,房顶上的雪却被扫的恨干净,秋大哥飞上房顶的吧。飞上房顶的人武功肯定不错,怎会轻易被打倒呢?唉,都是我有眼无珠,我来敬秋大哥一杯。”说着给秋恨水斟上一碗酒,碰碗一饮而尽。 香儿说:“秋生兄弟是走是留老爷说了算,我希望在老爷回来之前,你俩要好好对待秋生兄弟。” 小秋端起酒说:“为秋大哥能留在郭家大宅子,我们大家干一碗。” 秋恨水心想,这小秋心思灵活,大春憨厚老实,都没什么坏心眼,跟他们相处并非坏事。他端起酒碗说:“承蒙大家收留我,我感激不尽,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我这人不爱说话,有什么不敬之处还多多包涵。” 香儿兴奋的说:“好了,都别客气,以后彼此都是兄弟了,相互照顾是应该的。”说完,大家酒碗一碰,畅快地痛饮一番。 秋恨水就这样心安理得在郭家宅子住了半个月,他不是喂马,就是跟着大春去草料场翻晒草料,有时候也和小秋上山打些野兔,他觉得这样的生活过的平淡充实,正是他心中想要的生活。香儿见他跟大春和小秋相处融洽和谐,做事也踏实诚恳,心里想自己总算没有看错人,但愿老爷回来能把留下。 再过十几天就该过年了,老爷该回来了。香儿招呼着宅子里小厮和丫鬟们该准备过年的年货了,姑爷也该过来了,他总不能让小姐在娘家过年吧?这几天,郭琦玉倒很淡定,因为她收到从凉州来的信,那信肯定是姑爷写的。香儿旁敲侧击想打听点什么?郭琦玉有时平静如水,有时唉声叹气,还自言自语:“说早些来,怎么还不见来,有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吗?难道,在回家的道上过年吗?唉,还不如不回去呢,如果他要来了,干脆不让他走了。” 香儿听了,忍不住进去说:“不让他走最好不过了,在岳丈府上看他还敢朝三暮四。” 郭琦玉不悦地说:“你怎么偷听人家说话呢?” 香儿故作惊讶地说:“咦,你跟谁说话?我的大小姐,你自说自话不闷吗?姑爷肯定在道上遇见大事了,否则他也不会提前写信过来。” 香儿如此一说,郭琦玉秀眉紧锁又担忧起来香儿连忙宽慰她,“大小姐,你也别太挂念。姑老爷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什么事能难倒他?” 郭琦玉叹口气,说:“你老说他,我心烦,不说他了。老爷什么回来,这次去京城怎么这么久?” 香儿说:“从一路上捎回的口信,应该今天就回来了吧。大小姐,你放心,给老爷他们接风洗尘的酒席我都准备好了,老爷一踏进门就开宴。” 郭琦玉说:“我们郭家有你这样的管家,真是让人身后操心啊。” 香儿说:“大小姐看你说的,白家不是也有能干的吗?听说二小姐过门后,样样都做得井井有序,把白家上上下下整治的……” 她见郭琦玉脸色露出不屑之色,当即住口,讪讪地说:“我去派人接应老爷一程。” 郭琦玉何尝不明白,白宝山爱她的妹妹比她多一些,只是他俩不敢再他面前表露太过多的亲热,是敬畏她呢还是怕她伤心,她过分的猜忌,使妹妹跟她更疏远了。她在白家以正房自居,人人见她个个恭敬有加,没有一个贴心的人跟她说说心里话,烦恼的事就自寻上心。白家就像一个鸟笼,憋气的要命。她三番五次地离家出走,白宝山三番五次地千里迢迢地找她,只有这个过程,她才感受到白宝山对她的爱是幸福的事。 千山暮雪行万水烟雨梦5 已是暮雪黄昏,小秋高喊地从外面跑进来:“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他把大门大大敞开,翘首遥望着远方一行马队向这里而来。秋恨水见宅子里的人都跑出去迎候,他不愿意见太多的人,就回房间等这家主人对他去留的决定。 郭琦玉见爹爹郭振远满是风霜之色,上前心疼地叫道:“爹爹,你可回来了。” 郭振远嗯了一声,也不答话,就径自进了大门。他吩咐镖师们去正堂用膳,自己先回屋。郭琦玉见爹爹似乎有心事,眉宇间显现出忧虑之色,想必此次去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她看飞天镖局的镖师里爹爹亲授弟子只有谷寒风回来了,马清风却不在。 她问谷寒风:“四师弟,怎么没见三师弟回来?” 谷寒风迟疑一下说:“三师哥去洛阳办点事,过两天就回来了。” 郭琦玉知道这个四师弟的为人,别人不多问一句,他不会多说一句。还不如直接去问爹爹呢。她走进爹爹的房间,香儿正帮爹爹换衣服:“老爷,晚膳都预备好了,就等你开宴了。” 郭振远摆摆手:“算了,让他们先吃,吃完了就休息。把我的酒菜送过来,我在这里吃就行了。”香儿应声而去。 郭琦玉见爹爹连吃饭的兴致都没有,无不担心的问:“爹爹,是不是我回来惹你不高兴了,我……我也是不得已啊……” “这是你的娘家,你想回来就会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们的这些是我还没心劲管呢。”郭振远打断她的话,继续说:“有缘没缘毕竟是夫妻一场,你们弄够了也就消停了。这次我去京城真实九死一生啊。” 郭琦玉大吃一惊:“怎么了爹爹,京城发生大事了?” 郭振远叹息道:“皇帝驾崩,新帝将要登基,皇宫内外,朝廷官员都弄的鸡飞狗跳,我带的那些东西也是白送人家了,能活着回来真实不幸中的万幸。” 郭琦玉说:“皇帝驾崩,怎么会把爹爹扯进去呢?” 郭振远冷笑道:“人总是要死,到了时辰,你不去阎王也要拽着你去。唉,做皇帝的就不一样,个个都想长生不老,永坐金銮大殿。这先帝为了长命百岁,竟然请了西藏喇嘛为他炼制长生不老丹药,皇上下令让各地官员搜刮各种奇虫异草,这三年来,汉中地府的冬虫夏草,是我们飞天镖局负责护送到皇宫的,得到皇宫的不少赏赐,也因此牵连不少祸害啊,真是伴君如伴虎,喂虎命一玄啊。” 郭琦玉不解地说:“难道皇上的死跟我们送的药材有关系?他吃的药又不是汉中这一个地方送的。” 郭振远说:“我们护送的药材没问题,是半年前,西安都使佟大人手中有一种血玲珑的药,让我们镖局押送到京城,交给皇宫。听说皇上吃用那药炼制的丹药就一命呜呼,那些西藏喇嘛就皇上死的责任推到血玲珑的那种药身上,说那药是假的,皇帝吃了才会死的。幸亏朝中刑部梁大人从中力争,才没有追查下来,否则你爹爹现在已经是死罪,在坐牢问斩呢?” 郭琦玉问:“那血玲珑到底是什么药啊,我怎么没听所过。” 郭振远叹口气说:“我到听说过、,就是没见过。就押送佟大人那个血玲珑,我也没敢打开看个究竟。不过梁大人告诉我,这血玲珑是从西藏喇嘛哪里传出来的,说它又叫菩提血,是菩提老祖身上留下的血,有九九八十一盅,深埋在敦煌地下的佛宫里,在唐朝末年的时候被一个天竺高僧发现了,据说那高僧只取出了十二盅,被供奉在敦煌千佛洞里。在后来,有人说,有个和尚喝了那盅里的血,活了二百岁。还有人传言,那血能包治百病,于是人们都纷纷去敦煌抢菩提血,血玲珑就是从那时传说下来的。” 郭琦玉听得心神目眩:“那血玲珑有那么神奇吗?这些都是传言,爹爹你不必放在心上。” 郭振远深深叹口气:“唉,没那么简单。你知道我们镖局为什么叫做飞天镖局吗?” 郭琦玉说:“女儿不知,还望爹爹明言。” 郭振远说:“我们郭家在我这一代就是单传,我是郭家的外孙,是过继来的,我原来姓什么那就不用提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让你妹妹嫁给白宝山?” 郭琦玉说:“是白宝山答应你让他的长子姓郭,将来继承郭家的产业。” 郭振远说:“是啊,不仅仅是郭家得这份产业,还有郭家祖上留下来的未了的夙愿。这次去京城,经过血玲珑这件事,让我知道了我们祖上留下来的一个极重要的遗产。这份遗产要在后人继承家业时,在祖宗灵牌前才能公开一次。当时我接受我爷爷洗礼时,也就看了几眼,就把它依然藏在祖宗神位的灵堂里。直到我爷爷去世时,来了和尚做法事,那时你也二八年岁了,还没出嫁,你还记得那年的丧事吧。” 郭琦玉说:“是啊,好像来了十二个和尚,做了七天法事。” 郭振远说:“我们郭家的丧事向来都请和尚做法事,要在死去先人灵位前把祖宗传下来的遗产供奉起来,以保佑先人灵魂能够平安到达西方极乐世界。那份遗产在灵堂整整摆放了七天,法事做完后再收藏起来。我们先人死后也不入土,而是火化,然后把骨灰运送到敦煌,安置在千佛洞。” 郭琦玉还是第一次听父亲讲家族的历史,有点兴致盎然:“那我们祖辈上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死而葬在敦煌的千佛洞?” 郭振远说:“这件事我也不明白,只能遵照祖宗遗训行事罢了。可是这次,我去京城认识了一个和尚,他是京城法门寺的和尚,法名叫玉竹。他是梁大人的门客,梁大人笃性佛法,玉竹常常去梁府,和梁大人谈论佛经。于是我在梁府和他相遇的,他邀请我去法门寺,说有要事跟我说。我心想,我跟他初次见面,我也不懂佛法,他邀请我做什么?他似乎看出我心事,他对我说,他要跟我谈论我们郭家家族的事。我一听,也就没多问,就跟他去了法门寺,在他的禅房里,他说他和我其实早到认识,再次相见那是天注定的缘分,既然是缘分,就要指点迷津给我,免得我身遭大祸。” 郭琦玉听得很奇怪:“这和尚好没趣,佛以善言度人,怎么他没来由的危言耸听,真不是僧人所为。” 郭振远说:“是啊,我当时也这么想,他是不是要化缘,才给我下套。但他说起往事,我不由不信了。” 郭琦玉问:“什么往事,值得爹爹去信任他?” 郭振远说:“就是十二年前地那场法事,你还记得十二个和尚,其中有一个十一二岁地小和尚。当时,我心想,怎么来个如此小的和尚来凑数。但在做法事过程中,我发现那小和尚行事最虔诚,佛经念的最顺畅,声音也很敦厚,不像是一个小孩子,倒像是一个得道高僧。我看在眼里,敬佩在心里,于是给这些和尚的寺庙捐了不少钱财。京城的玉竹和尚就是那个小和尚。” 郭琦玉“哦”了一声,“原来是他,那时我倒没在意。他究竟给你说了什么?” 郭振远说:“他说的就是我们郭家祖宗留下的那份神秘遗产,他在我们家做法事的,在供桌前他已把供奉在桌子上的遗产看的清清楚楚,也牢记在心里。后来他悟出了其中的秘密。他要把这秘密告诉我,否则他会为这个行为感到深深自责,他说他不是有意而为之,只是出于无心而已。” 郭琦玉越听越蹊跷:“那遗产到底是什么?到底有什么秘密?” 郭振远说:“我也是没想到啊,我从来没有研究过那份遗产,所以一直不知道这份遗产的祖先竟然是个天竺来的高僧,他一生都守候在敦煌的千佛洞。玉竹对我说,当时五国十代,国家动荡,到处都是战火连天,连佛门圣地敦煌都无以幸免,千佛洞供奉的十二盅菩提血被歹人偷走了三盅。西夏有一个党项族部落的首领,也听说千佛洞里供奉的菩提血可以长生不老的传言,就派人去掠夺。天竺高僧得到讯息后,把剩下的九盅菩提血收集起来,带在身边,从此流落于江湖。发生这件事后,菩提血长生不老,包治百病的神奇传言广泛流传,后来什么西夏,大辽,金国,大宋,蒙古王,还有西藏的喇嘛,那些皇帝贵族,达赖班禅,都派人去敦煌寻找菩提血,个个妄想长命百岁,永坐江山。” 郭琦玉说:“这些故事都是玉竹和尚说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郭振远说:“他是从一本佛经上知道的,那佛经就是那天竺高僧流传下来的。天竺和尚带着菩提血,到处被人追杀,他最后还是神秘失踪了,菩提血也从此失去踪影。有人说,天竺高僧从敦煌地下佛宫能取出菩提血,他们也能行。于是几百年来,不断有人在敦煌寻找地下佛宫,最终是一无所获,菩提血的传言也渐渐平息下来。但近几年江湖上有传言一种血玲珑能长生不老,包治百病。西安都使佟大人进贡的血玲珑,才惹出这样的事端来。” 郭琦玉说:“菩提血早已失传了多少年了,难道血玲珑就是菩提血?那跟我们家族的遗产有什么关系?” 郭振远说:“血玲珑就是菩提血,是西藏喇嘛说的,我们祖先留下的遗产就是菩提血,我们祖辈几代人都不识得,认为它只是玛瑙玉石之类的财宝。经过玉竹和尚那么一说,我才明白其中的藏有巨大的秘密。” 郭琦玉听得也很惊异:“这是真的吗?不是那和尚信口胡言?难道我们家祖先没有在这份遗产上留有遗言?” 郭振远说:“我也是半信半疑,玉竹和尚给我一封信,让我拿回来跟我们家遗产上的遗言对照一番,一切就很清楚了。我又问他,怎么会确定我们祖先留下的遗产就是那天竺高僧留下的菩提血?他说,当年,天竺高僧身上带着菩提血被人追杀,天下之大,他却无处可去。和尚寺庙更是危险,不是他栖身的地方,他颠沛流离,在生命最后的光阴里,他不得已耆宿在一个笃信佛教的俗家里,在他弥留之际,他把那菩提血当做遗产留个俗家之人,并留有遗言,那菩提血的遗言是用梵文所写,无人识得;天竺高僧还有口头遗言,就是他死后,以俗家的身份火化,把骨灰供奉在敦煌的千佛洞。这家人把天竺高僧奉为神明,他的遗产自然也尽心尽力保存下来,这家人也全力遵照他的遗愿,把他的骨灰护送到敦煌千佛洞。这家人也许受到佛祖的感化,每一代都有人出家当和尚,而俗家也是对佛祖敬仰万分。这家族不管是僧还是俗,死后的骨灰都要供奉在敦煌的千佛洞。” 郭琦玉说:“那个俗家就是我们郭家,那遗产我好像记得是七个绯红色的玉石,像是玛瑙,难道它就是菩提血?” 千山暮雪行万水烟雨梦6 郭振远说:“那也许是菩提血,它已凝固如坚冰,外层是琥珀。若是不仔细看它就是玉石玛瑙。如果我护送佟大人敬献的血玲珑时,能偷偷看上一眼,就知道我们家的遗产是什么东西了。待会,我吃完饭,你叫上谷师弟去佛堂,我们一起研究一下我们祖先的遗产。” 郭琦玉问:“为什么要让谷师弟知道?” 郭振远说:“这你就别问了,待会你就会知道的。” 郭家的佛堂宽敞明亮,富丽堂皇,几乎与寺院的大殿相差无几。炉里的香火袅袅升起,萦绕在满堂的各个角落。郭家的祖宗灵牌高低有序地摆放在佛祖神像的前地祭坛上,气势不逊色于庙堂上的供奉。 郭振远拿出祖宗留下的那份遗产。他展开包装皮革,皮革里面还裹着一轴锦缎画卷,当画卷也展开时,那画卷灿然生辉,上面画着栩栩如生的画像,那些画像有的是打坐,诵经,横卧,奔跑,行走等各种姿势的佛祖,还有漫天飞舞,长袖善舞,身姿飘逸,婉约玲珑的仙女。郭振远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二个佛祖画像,佛祖画像上面向对应的也有十二个仙女画像。 站在一边的郭琦玉和谷寒风都看的心旷神怡,啧啧称奇。 郭琦玉说:“这不是敦煌壁画上的飞天画像?他……她带我去过敦煌,后来我也多次从哪里经过,这画像画的真好。” 郭振远知道她说的他就是白宝山。 “所以我们镖局叫做飞天镖局,就是因为这份遗产。你们看,这画轴最下面还有几行文字,这都是梵文。玉竹和尚十几年前在这里做法事时,把这梵文记取了,后来他翻译成汉语文字,就这封信上。” 郭振远打开那封信,他们仔细对照一番,信上的梵文跟画轴上的梵文没有一点差异;而翻译的文字写道:有人译的,能遇神灵佛僧,解其意的,飞天欲舞,行者无痴;天下未平,毁其贪欲,千佛手指,佛宫安宁;于清于浊,无利而往,其心善者,普度众生。 谷寒风不解其意思:“师傅,这梵文翻译过来就这几句话,这到底什么东西?” 郭振远说:“当时,玉竹和尚对我解释说,如果我们家族出现对佛教悟性高的人,就能领悟这份遗产的真谛,就会抵御这画卷上的诱惑,修成得道高僧;如果天下还有人对菩提血觊觎,就把这遗产毁掉,才能保住敦煌千年佛祖的神光;人世间颠倒黑白,利欲熏心的事太多,需要佛法才能让芸芸众生心往向善,平安一生。” 郭振远在每个佛祖画像摸索了几下,从画像里掏出五个掌心那么大小,呈桃心形状,绯红色的琥珀,却闪烁着鲜红光泽,像颗颗鲜活的心在跳动。郭琦玉在爹爹继承家业和爷爷丧事的时候见过两次,这次亲眼目睹,心里还是激动万分。谷寒风第一次所见,惊奇地问:“师父,这真的是菩提血吗?” 郭振远没有回应,他的手还在那十二个佛祖画像里摸索着, “怎么只有五个,一共七个,少了两个,走漏风声了。” 郭琦玉见父亲神色紧张,声音颤栗,不无担心的问:“不是说祖上留下九个,怎么就剩下七个?” 郭振远又把那幅画轴前后翻了一遍,还抖了一抖,没有发现一盅菩提血。 “不好,有人盗走了两盅,上次还有七盅,肯定有人知道这份遗产的秘密,才提前下手的。” 郭琦玉见父亲没回应她的疑问,她又问:“爹爹,不是九个吗?” 郭振远说:“是啊,是九个。可我接受时就剩下七个。你爷爷说,祖上有人赠送给别人两盅,轮到我着一代就剩下七盅。唉,这次又丢了两盅,看来我们飞天镖局不得安宁啊。” 郭琦玉劝慰说:“爹爹,你不必多虑,是福是祸,这终究是我郭家的遗产,难道还有人来明抢不可?” 郭振远说:“自古以来树大招风,福祸难测啊。不知佟大人贡奉的谁不是我们家里最近丢的这两盅?” 一直默不作声的谷寒风说:“师父,这盗贼只是偷走两盅菩提血,而是没有全部偷走,显然他是在江湖上听说血玲珑的传言,并非亲眼所见,只拿走两盅是想找个行家证实一下,然后再伺机下手偷走全部的菩提血。” 郭振远眼神精光一闪,说:“是啊,寒风说的对。这份遗产平时不会拿出来的,除了自家人没有几个人知道,这盗贼有可能是我们熟人。” 郭琦玉思索一下脱口说道:“难道是马清风?他去洛阳做什么?” 郭振远身子一震,来回踱步:“玉儿,你说的是三师弟,有可能是他。这次去京城,我就发觉他有点不对劲。回来时,梁大人嘱托我们查查佟大人贡奉的血玲珑从哪里来的,谁可以证明血玲珑就是菩提血?你三师弟马清风他说,他听说洛阳白马寺有高僧为佟大人鉴定过着血玲珑,所以他就去洛阳白马寺问个明白,难道他身上有两盅菩提血?” 谷寒风说:“师父,你不用着急,等他回来问个明白。“ 郭琦玉冷冷地说:“如果他真的拿了,他还会回来吗。” 郭振远叹道:“罢了,罢了,什么长生不老,包治百病,尽是祸害啊。等明儿,我全部交给梁大人,让他敬献皇上,一了百了,就没有人惦记这个宝贝了。” 郭琦玉知道爹爹是想保存这个家族的产业,不能为这几个虚无传言的身外之物而毁了飞天镖局。她又问:“那玉竹和尚他是怎么说?“ 郭振远说:“这遗言上不是说的清楚,若是有得到高僧,就把菩提血继续供奉在敦煌的千佛洞。我们家族没有出现这样的人物,我也不认识什么佛行很深的高僧,难道我要把这些菩提血送回到千佛洞,那不是明摆着让人去抢吗?“ 郭琦玉说:“既然玉竹和尚他识得此物,又懂梵文经书,他肯定是佛法无比的高僧,何不邀请他来,请他主持这件事如何?“ 郭振远说:“玉儿说的及是,那玉竹和尚现在年轻,但看上去气度不凡,将来定能成高僧。寒风,你带上两盅菩提血明儿就去京城找玉竹和尚。顺便去查查你三师兄的行踪。” 谷寒风说:“师父的吩咐,徒儿敬遵行事,但拿菩提血去,事关重大,望师父三思。” 郭振远说:“寒风啊,我们不拿菩提血去,不足以表我们的诚心。再说,现在血玲珑的传言在江湖上越传传盛,不知道有多少人窥视我们郭家的一举一动。我这次让你带上菩提血,就是把那些妄想的人目光引到京城去。如果玉竹和尚证实这是血玲珑,你就把这两盅菩提血交个刑部梁大人,他正在侦办这次皇宫血玲珑的案子,有助于梁大人破案,也还我们飞天镖局的清白。” 说完,郭振远就把两盅菩提血交个谷寒风的手里,谷寒风和郭琦玉对望一眼,郭琦玉点头让他收下。郭琦玉知道父亲一旦做了决定很难改变,而谷寒风也是她最信任的一个师弟。谷寒风只好叩首拜别,回去准备明天的行程。 郭振远叹口气:“寒风,这孩子不说话,但办事牢靠。唉,近日刚回来,明日又走,又是风雪天气,真是辛苦他了。” 郭琦玉说:“不如让他休息一天,再走也不迟。” 郭振远嗯了一声:“那你去给他说一声,免得天不亮他就动身了。” 郭琦玉正要走,忽然想起什么事:“爹爹,我们宅子来了一个陌生人,会不会冲着菩提血来的?” 郭振远警惕道:“什么样的人?竟然送上门来,来者不善啊。“ 于是,郭琦玉把她喝秋恨交手的事说了一遍,郭振远听完后问:“你觉得他的武功如何?” 郭琦玉说:“我没有试出来,不过他看上去不像是奸猾之人。” 郭振远哼道:“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明天让他走人,看他有什么意图?” 郭琦玉说:“只能这样了,我去告诉香儿一声。” 第二天,雪又开始在清晨飘飘扬扬,扫干净的街道小径又覆盖了一层层雪花。香儿昨晚给谷寒风缝补棉衣时,郭琦玉过来告诉他,老爷说镖局的人手够了,给那个过客五十两银子,打发他走人。香儿本来想提秋恨水辩解一番,见大小姐冷着脸,也就没再开口。她等到秋恨水跟着家仆们扫完雪,喂完马,用完早饭,她才去了找秋恨水,把老爷的决定说了。 秋恨水不以为然,对香儿说:“在这里,打扰了你们不少时间,我已很感激了,还给我银子,这就算了吧,我能养活我自己。” 香儿说:“秋生,跟你相识也是缘分。这次,我看我们家老爷从京城回来,可能遇上了为难的事,心情不好,所以没有留你,望你多包涵。还有你的这把刀连个刀鞘都没有的,我给你配一个合适的刀鞘。这银子你还带上吧,路途艰险有用着的时候。这有一葫芦烧酒,在天寒地冻的道上可以暖暖身子,包裹里还有牛肉干羊肉干饼子。大兄弟,一路上要保住啊。” 秋恨水想不到香儿想的如此周到,他一无所有的来,走时虽然风雪交加,但行囊鼓鼓,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感动。香儿也不问他的去向,他也没说。香儿最后给他说,要好好活着,珍惜自己的生命,才能清除心底所有的痛苦。香儿的一言一行,他都切记在心中。 千山暮雪行万水烟雨梦7 秋恨水继续一路向北,风雪夹杂着刺骨的寒冷迎面袭来,刺痛着秋恨水的双眼,秋恨水有些迷糊,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的糟糕的天气,他有点退缩,想回到郭宅暂避一时,等风雪稍停了再出发,可是人家不留,再回去不是徒增烦恼吗?既然不回去,在四周找个避风的地方躲一躲也行。他跃上一棵高大松树,环视周围,在风雪中朦胧地看见南面山坡上有个寺庙,他心里有点惊喜,他从树上下来,直奔而去。 到了那寺庙前,他的心凉了一街,是一座破庙,就无人居,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够还可以挡挡风寒。秋恨水进入庙堂,四周墙壁一处有个缺口,已塞满了一堆雪,挡住了寒冷的北风,还是寒气逼人,但总比外面风雪肆虐好一些。 秋恨水把庙堂里腐朽的椽子用单刀劈了一堆,生了一堆篝火,他依偎着火堆,身子顿时暖和起来。面对跳动的火焰,他思绪万千,他想的很多很多,也想的很遥远,似乎记忆已塞不下他这短短一生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他狠狠地拨动了一下火堆,恨自己为什么不忘记过去,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他想累了,他憧憬着未来平淡的日子。 他不时张望外面的天气,多么希望风雪就此停息,继续那漫长未知的旅程。可是他直等到肚子饿了风雪也不见有丝毫停息的迹象。他只好拿出香儿为他准备的食物,烧酒,边吃喝着边细细品赏着这些日子在郭家宅子里所得到的温暖和关怀。尤其他临走时,香儿对他真诚的祝福和叮咛。 秋恨水抬头遥望着漫天飞雪,暗自叹息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他自己也没什么值得牵挂的事,那就坦然地先在这里待下去吧,如果没有吃的了,就上山打些野味也可以活下去。他这么一想,心情就舒畅多了。 眼看已是黄昏,他正准备找些干草弄个窝铺,突然听见外面从远处传来脚步声,他俯在地上仔细一听,脚步踏着吼吼的雪,发出吱吱地声音,凭着这噪杂的脚步,来的人肯定不少。秋恨水心想,这些人来这个破庙里干什么?难道他们也是来这里躲避风雪的? 秋恨水不想再这些人照面,他在缺口处捧了几把雪,把火堆完全熄灭,打理好行囊,把单刀系在背后,纵身跳到佛台上,转身藏在菩萨佛像后面。佛像后面让秋恨水惊喜不已,原来这里有厚厚的干草铺成一个床位,刚够一个人躺着睡觉。可能以前有人在这里当过睡窝。 秋恨水刚躺在干草上舒服起来,就听见庙门被哗啦推开了,接着窜进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叫嚣着。 “嘿,这么恶劣的天气,还要大老远地出来做什么狗屁生意。” “祁老三,你拿了人家的银子,不给人家办事,不想活命了。” “呸,李老板,都是你给我揽的好活。我早知道从京城来到汉中,老子就不贪那个财了。”祁老三怨气冲天。 那个李老板说:“既然拿了钱财,就尽心尽力地办事,别给我喊爹叫娘,否则我就提着你们的脑袋想尊主交代差事了。你们也知道,跟血石门打交道的规矩,谁坏了规矩,谁就别想活着回去。” 那个李老板一番疾言厉色,所有的人噤若寒蝉,不敢再有异议。有人“咦”了一声:“这里有烧过的木灰,好像有人来过。” 只听又是那个祁老三叫道:“马面头,你大惊小怪地叫什么。下这么大的雪,有人来这里,有什么奇怪的,还不把火生起来,让老子暖和暖和。” 那个马面头顶撞道:“你算个老几,来使唤我来了。” “嘿,这里除了李老板,老子就是老二,我一出手至少能要两三个人的命,你行吗?怎么?你不服气,来,来,我们比划,比划。”祁老三叫骂着。 马面头也叫喊道:“打就打,谁怕谁呀。这世道上虚张声势的人到处都有,看你长的人模狗样,难道还长本事不成?” 那祁老三听了,感到奇耻大辱,哇哇乱叫:“好啊,在京城我早想收拾你了,你到来劲了,亮出家伙来,我就地解决了你,回去后我就抢你的产业霸占你的老婆,就省劲多了,哈哈……”说道后面,他竟然得意的大笑起来。 只听见镗啷啷的声音,马面头从腰间抽出一根六尺多长的乌黑油亮的锁链,喝道:“我锁鬼马面也不是吃素的,谁占了谁的老婆还不一定呢?” 祁老三大手一甩,抄起一扇砍刀,拉开架势:“我不把你看成肉酱,我就不回京城了。” 说着挥刀向马面头砍了过去,马面头甩开铁锁链,嗖嗖破空而出,听声音劲道凶猛;祁老三横刀想挡开铁锁链,谁知他的刀一沾上铁锁链,铁锁链就在他刀身上砸了好三四圈,牢牢锁住他的砍刀,两人用尽全力往回拽,两者兵刃之间发出擦擦咯咯地声音。 秋恨水稍稍伸出头,从佛像侧面居高临下望去。看那两个人似乎全身都在使出蛮劲,只见那祁老三左脚一跺,整个身子向前冲了过去,砍刀带着铁锁链砸向还在往后倾斜的马面头;可就在祁老三快得手时,马面头整个人趁势倒了下去。还未倒在地面,身子像轱辘一样围绕着祁老三转了三四圈,他的铁锁链把祁老三连人带砍刀砸在他的铁锁链的里;这下可苦了祁老三,他一手握着砍刀的把子,一手斜推着砍刀的刀面,他若是有丝毫松劲,刀锋就直奔他的身体而来。 “该死的马面头,你的驴拉磨的功夫练的也不怎么样啊。” 马面头冷笑道:“死到临头,你那鸭子嘴还要硬到底。” 忽然,一个人从他们之间穿越而过,那人在这稍纵即逝的时间里,在两个人地肩头上各拍了两掌,祁老三和马面头蹬蹬退后好几步,两个人地兵刃也顿时分开了。 “你们眼里有没有我?还没杀敌,自己倒动起手来。等这单生意做完后,你们回到京城,爱抖个你死我活,谁也管不了。要是在我的手里窝里斗,我慈悲一发废了你们,若是让尊主知道了,你们的老婆就该守死寡了。”秋恨水听这人口气,应该就是祁老三口中的李老板。 祁老三狠狠的瞪了马面头一眼,马面头只是冷笑,眼中尽是嘲讽之色。 秋恨水见佛台下高高矮矮有十多个人,围着一大堆火取暖。这些人神色严峻冰冷,身上都带着各种兵刃,听他们的言语是不是要打家劫舍? 外面的天色漆黑一片,风声好像小了,也听不见雪落的声音。那些人窸窸窣窣,拿出自个带着干粮,牛肉干,酒葫芦,各吃各的,谁也不答话。秋恨水看的很奇怪,他们之间除了祁老三和马面头相识,其余的,人人似乎谁也不相识。 就在此时,李老板跺到窗户前,不时向外张望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有一种嗖的声音破空而来,一道闪亮的烟火弥漫在夜空中。 “尊主,快到木香镇了,我们赶快过去。”李老板惊喜的叫道。 那些人纷纷起身,打点好各自的包裹,匆匆忙忙的跟着李老板向木香镇进发。庙堂之内顿时走的干干净净,空无一人。 秋恨水从佛像后面跳下来,见庙堂里一片狼藉。他思索着这些去木香镇干什么,那镇子最富有的人家就是郭家飞天镖局,这伙人不会冲着郭家而来吧?那祁老三和马面头看上去是像个莽汉,但武功却不能小觑,要是跟自己动手,未必就能够杀了那两个人;还有那李老板,伸手快的无以复加,恐怕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 秋恨水想的这里,心底生出一丝不安。不行,不管他们是不是冲着郭家而来,我都要回去看个究竟,不能置之不理,一走了之,毕竟那里还有关爱过我的香儿姐姐。秋恨水踹了脚雪,熄灭了那些人走后留下的火堆,然后,紧随其后跟踪而去。 不到两个时辰,那些人到了木香镇,果然直奔郭宅而去。秋恨水远远看见郭家宅子的大门已被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朱门两边威猛的石狮子上横卧着两三具尸首。秋恨水心里暗自惊异,怎么早已厮杀起来了“ 秋恨水惶恐不安,悄然无息地跟了过去,正门已经进不去了,他绕道后门,看见后门也有三四个人把守着,他刚到墙根下,墙头上就有人吆喝道,“是谁?干什么的?” 秋恨水刚要拔刀,心念一动,压着嗓子说:“是自己人,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风高月黑夜入室,下面是什么?” 秋恨水谁心里暗暗叫苦,这些家伙都有暗号,但他初入江湖时,师父曾经给他教过一些黑道上的切口,他思索着下一句是什么?墙头上的人催促道:“切不上口吧,那就把命留下来。” “误上香床睡美人。”秋恨水脱口而出,同时也把刀亮了出来,若是不对只有一拼。 “美人却是臭老九。” “人财两空辣一口。”秋恨水这回答的恨顺溜。 “原来你是曾老板邀请来的,那就上来吧。” 秋恨水跃上墙头,试探地问:“曾老板让我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瞪眼道:“你怎么不懂规矩呀,曾老板没给你说吗?” 千山暮雪行万水烟雨梦8 秋恨水听那人是四川口音,怪不得能用的是蜀地的黑话当暗号,真实庆幸自己歪打正着。秋恨水见有人骑着一匹马在院子里横冲直撞,那人挥舞着长鞭,把围攻他的人挡在丈许之外。墙头上有人喊道:“他冲过来了,要拦住他,不然这次就白来一趟了。” 墙头上三人跃跃欲试要跳下墙头去攻击骑马的人,秋恨水刀光一闪,一招云截秦岭,刀锋从右划向左,有两个人脚刚离开墙头,脖子刺啦一声,仰头栽在墙根下,一命呜呼。秋恨水神不知鬼不觉就解决到两个。另一个已经落到地上,挥舞着梭镖冲向骑马的人,那骑马者长鞭一甩,和梭镖交叉缠绕在一起。使梭镖者纵身绕半圈,想用镖的锁链绊住骑马者,骑马者手腕一紧一松,放开长鞭,使镖者向后一仰,脚跟似乎钉在地上,生硬地又反弹回来,伸手去抓马头上的鬃毛;而骑马者提起马缰绳,那匹马仰首起立,前蹄踹想梭镖者,梭镖者的变化成掌横砍向马蹄,骑马者手中突然多了一柄长剑,剑气飞流之下,刺穿了梭镖者的手掌,梭镖者一声惨叫,骑马者纵声从他头顶上跃过。 只是三招相拼瞬间,秋恨水就看的眼花缭乱。只见骑马者挥剑向他刺来,秋恨水提刀横档时,脚尖一蹭地,他向后倒飞出去,脊背撞开后门,跌落在雪地后滚向旁边,骑马者向他看了一眼,就如闪电般地疾驰而去;随后,宅子里外都有人骑马追了过去。 有人跺着脚骂道:“他妈的,让他跑了,宝物肯定在他身上。”那人看了一眼从雪地上爬起来的秋恨水,骂道:“你这小子怎么不拦住他啊,你是谁的门下?” 秋恨水说暗自骂道,又来了。 “我是曾老板请老的。” 不想那人骂道:“曾老板眼光好差劲啊,怎么请来的人都是窝囊废,死了两个,两个还让人家一个指头就打倒了。” 那人骂骂咧咧几句就进去了。秋恨水跟着那人走,感觉到杀声渐渐平息下来,他心想,这些人都是武林高手,郭家遭大难了。院落到处都是鲜血染红的尸首,一片片血红雪白,相映残忍,他没走几步就看见大春和小秋的相互交叉的尸体,他一下就想到香儿姐,她不能死。 秋恨水跟那人来到大堂,大堂外站着许多人,都默然不语。那人走进大堂内,秋恨水只能混在外面的人群里。只见大堂之上,郭振远躺在郭琦玉的怀里,两人浑身都是血,显然经过一番生死较量。他见那人走到一个人身边说:“尊主,他的四弟子谷寒风跑了,想必那宝物就在他身上。” 秋恨水见那尊主的脸部都裹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两只如寒星闪烁的眼睛。尊主问郭振远:“郭老板,东西呢?是不是你弟子拿走了? 郭振远冷冷地笑道:“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尊主说:“你不说,没关系,我也少跟你啰嗦。沉鱼过来。” 只见一个身姿曼妙,一身琉璃白的少女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郭振远看到她啊了一声:“你……你是……马清风呢,马清风他在哪里?” 那白衣少女说:“郭老爷子,清风哥说对不起你,希望你在九泉之下能够原谅他的不忠不义,不孝不敬,他会在你的忌日给你上柱香。”那少女语音清脆软甜,却让人听得心生寒意,血气逼人。 郭振远浑身颤抖,脸色发紫,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气若游丝的说:“你到底是谁?你蓄谋已久了……我……你放了我女儿,我就把东西给了你。” 郭琦玉抱着父亲含泪道:“爹爹你不用求他,他杀我们家的镖师,仆人,所有的人,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四师弟已经逃走了,他们永远都得不到,我和爹爹死在一起是值得的。” 尊主口气依旧冷如寒霜:“好啊,谷寒风声东击西,那也不一定啊。”他拍了两下手掌,一个黑衣少女押着一个女子进入大堂,秋恨水伸长脖子一看,这女子正是香儿。秋恨水手心在寒冷的空气里不住的冒着热汗,他要不要此刻出手相救香儿,可他还是压抑住自己的剧烈的心跳,面的这么多的武林高手,必须要找适当的机会才出手救人, 那尊主对香儿说:“把你主人东西拿出来,不然我让他们生不如死。” 香儿脸色惨白的地说:“什么东西?我不明白。“ 尊主冷笑一声,只见他一挥手,寒光一闪,郭振远惨叫一声,他的一条腿已被削了下来。 “什么东西?就是你给马清风说的那个东西。” 香儿已无路可退,她不说,这个恶人下一步就会对大小姐痛下杀手。 “你把他们放了,我就带你去拿那个东西。” 尊主说:“沉鱼,闭月,你俩跟她去拿东西。我验明真货再放了他们。” 郭琦玉挣扎的喊道:“香儿,你别去,他们得到得不到都会杀了我们。” 香儿流着泪说:“老爷,大小姐,都是我害了你们,我不应该把那个东西说给马师兄,我……”她哽咽地说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郭琦玉冷笑道:“你们什么都得不到,那东西我早已转移出去了。”说着,她手腕一动,一道寒光闪过,她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已刺进自己的心窝。 郭振远颤抖地惊叫道:“玉儿,你……好,很好,你说过要永远陪着爹爹,嘿嘿,爹爹很高兴啊。”他拔出郭琦玉身上的匕首,也同样刺进自己的心口。 众人也许早料到这样的结果,都冷冰冰地看着这对刚烈倔强的父女走向生命的尽头,谁也没吭一声,甚至表情都像寒冷的天气一样坚硬。秋恨水难过的低下了头,他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郭氏父女的身上,悄悄的退后几步,向香儿带着那两个女杀手的方向寻去,穿过一座院落,进入一间房屋,那房间香火缭绕,原来是一座佛堂。 秋恨水悄然跟了进去,藏在立柱后面。他看见香儿走向佛台,跪下磕了三个头,嘴里说:“郭家列祖列宗,香儿对不起你们,我轻信别人的话,泄露郭家留下的遗产,不幸给郭家带来大祸,香儿是罪该万死……当初,郭老爷好心收留了我,而我……” “好了,别再这里嚎哭了,等会儿你跟他们在黄泉路上一起哭吧,快快拿东西。”那白衣少女沉鱼不耐烦地说。 香儿咬着牙站了起来:“你们离我远一点,伤了你们我可不管。” 沉鱼和闭月对望了一眼,心想,这女人不会武功,可能这佛台有机关,不管怎么说她是跑不掉的,于是她俩后退了几步。 秋恨水此时手里紧紧握着单刀,想趁此机会偷袭那两个少女,此时,那黑衣少女转过头来喝道:“谁,是谁?” 秋恨水缩回身子,屏住呼吸。白衣少女说:“师妹,没人啊,你乱喊什么?有尊主在谁敢私自行动。” “我刚感觉有人,还是小心的好。” “这里的人几乎都被杀光了,你神经兮兮干嘛呀?” 黑衣少女只是哼了一声,并不理睬白衣少女的嘲笑。 只见香儿拿开佛台上的两个烛台,打打开一个暗箱,拿出一卷东西,也不看一眼就快速地把东西放置在烛火上,那东西是油性皮革的卷轴,见火就燃烧起来。 “不好,她要毁了宝物。”白衣少女一掌拍开香儿,香儿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白衣少女抢下卷轴连拍带打的,扑灭了卷轴上的火焰。 黑衣少女亮出双把银弧刀:“给我使诈,我现在就宰了你。” 秋恨水想到该出手救人了,他挺身刚出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黑衣少女一把银弧刀从背后插进了白衣少女的后背,白衣少女啊的一声:“闭月,你想干什么……”话没说完,就扑倒在地上。 那闭月好快的身手,她似乎觉察到秋恨水即将逼近,她手中银弧刀银光流窜,香儿啊的惨叫了一声,秋恨水单刀劈来时,闭月的双刀如弯月一般卡住秋恨水的单刀,她借力腾空而起,双脚闪电般地踢中秋恨水的下颌,秋恨水仰面倒地,感觉疼痛万分。 闭月拿起皮革卷轴塞进怀里,身姿犹如流星滑向秋恨水,银弧刀如电闪劈向秋恨水的眉宇之间,秋恨水赶紧挥刀拦截,谁知那闭月凌空笔直地挺起身子,一脚踢飞秋恨水的单刀,转眼冲出佛堂不见了踪影。 秋恨水惊魂未定,看这少女年纪不大,武功却高的出奇,没过三招就被她的打得一败涂地。若是她返回再相斗,自己并非敌手。他赶紧捡起单刀,插进背后的刀鞘里。他扶起香儿,见香儿腹部中了一刀,他一惊,那女魔头下手好快啊,瞬间杀了她的同伴,又伤了香儿,真实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秋恨水用手捂住香儿的伤口,抱起她一口气越过郭家的宅子,一刻也不敢耽误,向那座破庙奔去。他知道,如果稍有喘气,那些杀手就会追杀过来。他感觉到香儿呼吸越来越微弱,他心里呼喊着,你不要死,我一定救活你。 千山暮雪行万水烟雨梦9 他终于到达了那座破庙,他把香儿放下来,要给她上金疮药止血。他刚在香儿伤口倒点药粉,香儿疼痛的醒了过来。 “我还活着,你为什么要救我?” 秋恨水说:“你别说话,我一定救活你。” 香儿微弱地说,“我不行了,你不用费心了,我有几句要紧的话要对你说,你要好好听着,不然我死不瞑目。” 秋恨水见他焦虑的苍白的神情,不忍心让她心有不安,柔声说:“你说,我听着你。” 香儿说:“你是不是跟他们是一伙的?见我对你好,你才救我?” 秋恨水想不到她会疑心到自己,他坚定摇头:“我不是,我不骗你。” 香儿脸上露出了微笑:“我相信你。第二件事,就是我……唉,都是我不好,马师兄他……他骗我不要紧,为什么害死郭家那么多人。终究还是我害了郭老爷一家人,谁让我喜欢马师兄呢。……我,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请代我问他一句话,他到底喜欢过我没有?” 秋恨水听了她如此自责,心如刀绞。 “我一定找见他,杀了他为你和郭家人报仇。” 香儿轻轻摇头:“不,不要,是我害死郭家的人,谁让我喜欢他呢。我只想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我。” 多么痴情的女子,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秋恨水所经历和见识的痴情,爱和恨都如利刃,使人伤痕累累,生死交瘁。 香儿继续说:“第三件事,就是让你帮我找到我的妹子,她的名字叫做梅雪。当初,我们姊妹俩流落到京城,不慎走散了,从此没有我妹妹的消息。我被郭老爷收留了,带我来到关中。十年了,不知道她还活着没有。我给郭家镖师和师兄们缝补衣裳的时候,都会在衣领上绣一朵红色腊梅,因为我们姊妹的左肩上都有一朵鲜红梅花烙,你掀开我的衣服可以看看。” 秋恨水说:“先不忙,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不,你要看看,我……我才放心。” 秋恨水不忍拂去香儿恳求的眼神,他掀开她左肩上的衣裳,果然在香儿雪白的肌肤有一朵鲜红的腊梅,栩栩如生,像是盛开在白雪飘零的红梅。秋恨水看了一眼,连忙把她衣衫整理好。 “我还给有的过客缝补衣裳,也在他们的衣领上绣上腊梅,希望他们行走江湖时,我的妹子能够看到这标记,能够打听到我……我的消息。我身上还有……”香儿说的太急促,喘不上气来。 秋恨水心想,原来她是用这个方法寻找亲人,不是单单对我偏爱绣了梅花。 “你休息一下,别多说话,我就带你去找医师。” “不,我怀里有东西,请你帮我拿出来,我……” 此时,香儿说什么,秋恨水只能做什么,怕她一着急一口气上不来。他从香儿怀里掏出一方锦帕,他打开锦帕,包裹着一支梅花簪子。 “它是我……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信物,也是……我们姊妹肩上的标记。你……是好人。” 秋恨水眼见她气若游丝:“你是要让我拿着这簪子,去找你的妹子?” 香儿费力点下头:“我……我要让妹妹知道,不是做姐姐的……抛……抛弃了她,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姐姐始终想着……她,念着……她……” 秋恨水感觉香儿的脉搏越来越弱。 “你放心,我一定找见她,让她知道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亲人惦记着她。” 香儿听到秋恨水这一句承诺,面露微笑的合上双眼。 秋恨水的眼眶里打转很久的泪水终于掉下来了,滴落在香儿惨白的面孔上,他的心每次都被柔弱的女子的情感而溶化,每次遇见的温暖都在流星坠落瞬间毁灭。这次他没感觉到绝望,而是感觉到愤怒和痛心。 他恨不得现在去替香儿报仇,但在那些杀手面前,自己这点微薄的武功可以说是不堪一击。他恨自己无能为力,正要想返回郭家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突然听见从远处传来咯吱咯吱的踏雪声音。有人来了,是不是那些杀手? 秋恨水冷静地一想,不能鲁莽行事。他抱起香儿身体,纵身跃到佛台上,转身藏在佛像后面,他把香儿放在干草上,偷眼向外张望。不一会儿,一群人闯了进来。 秋恨水借着外面地上的白雪反射的光亮,一眼就看出带头的是那蒙面的尊主。那尊主一进来,就有人急忙用干草给他铺了一座,其他人手忙脚乱地再原来没有燃烧尽的火堆上重新点燃了篝火,顿时照亮了整个庙堂。 那尊主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径自坐下,站在他两边的随从都个个面如死灰,屏息敛气。众人的沉默气氛更是杀机四伏。秋恨水不敢有一点点动作,生怕弄出一点声息就会招致杀身之祸。 “李老板来过这里?”那尊主首先开口说话。 “是,他带着弟兄们再这里逗留了一会,就看见尊主的信号,我们就赶过去了。”秋恨水从说话人地声音上判断,是那马面头在回答。 “那么有人看见他和闭月往哪里逃了?”那尊主继续问。 但没有人回答。尊主眼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每个人的都避开他的目光,心里惴惴不安,生怕尊主一个眼神不对,就得祸害上身。 “有人知道他们会逃到哪里去了?”那尊主依旧平静地问。 离他跟前最近的人说:“他们可能逃回京城了。” “他们还敢回去?胆子不小。” “尊主,你想想,最危险地地方就是最安全。” “嗯,叶老板言之有理,那就派你的人先赶往京城去。” “遵命,我这就派人去。”秋恨水瞅了那叶老板的一眼,身材修长,脸面黝黑,眼睛吊诡,像是农夫,就是在郭宅训斥他的那个人。 那尊主说:“曾老板,你的人竟然让飞天镖局逃走一个活口,你有何话可说?” 一个面皮白皙,神色富态的的人惶恐地说:“尊主,我也觉得蹊跷,我请的那两个人死的莫名其妙,铁脚仙一人之力难以抵挡谷寒风的坐骑,叶老板说的另外一个人,被谷寒风打倒门外,我真不知情此人是谁?” “那你认为他是谁?”那尊主反问。 “也许是李老板安排的,有意放走谷寒风。”曾老板小心翼翼的说。 秋恨水心里明白,他们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那尊主冰冷地哼道:“所谓的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李天翼合伙他的女儿背叛我,我还把闭月当做自己门徒来培养,她竟然手残同门,真实机关算尽,到头为别人嫁衣裳,我可输的一败涂地。” 曾老板说:“尊主,你放心,我们网络江湖好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父女俩能逃到哪里去呢?” 那尊主霍地站了起来,手臂一挥,一道寒光电闪,那曾老板哎呀地惨叫一声,右手捂着左臂,惊恐地睁大眼睛,倒退了两步。 秋恨水看的清楚,曾老板的左臂被砍了下来。那尊主如何出手,用什么兵刃,把曾老板的手臂削掉,秋恨水只感觉眼前一花,什么也没看清楚。他倒吸一口凉气,好高超的手法,如鬼魅闪灵,防不胜防。 “既然是你的人过错,让一个活口跑了,你就得受到惩罚。谷寒风身上肯定有东西,你要全力追杀他,死要见尸,活要见人。”那尊主说完,带头出了庙堂,扬长而去。 曾老板捡起他那断臂,痛苦地自叹:“我去哪里找那个该死的谷寒风,只有献上一个奇珍异宝,或许我就可以免遭祸害?”他边自怜边包扎了一下伤口,悄然而去。 秋恨水思索一番,还是不敢贸然现身,怕那些杀后去而返还。他握着香儿的手,感觉她的体温已逐渐冰凉。这是他一生遇见第二个最好的女孩,第一个是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给他情窦初开,结局却情迷生死,阴阳两隔;这一个给他温暖希望,眨眼间又生死离别,血泪相托。马清风,梅花簪子,是香儿最后留给他的迹象,他该如何选择?他茫然失措。 不知过了多久,,庙门又吱地被人打开,有人轻身跃进,那人向前走了几步,忽的转身,庙门吱呀地响了一声,那人又倒退了几步。 “李天翼,我和你相识二十多年,没想到你的心机如此深奥,你是不是想替代我,坐上血石门的尊主的位置?”说话之人是那尊主。 李天翼冷冷地说:“碧眼王,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难道我不知道哦吗?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资格掌管血石门。我一路来,在京城灭了刑部尚书梁肇庆全家二十几口人;在洛阳白马寺杀了知道《达摩心经》秘密的和尚;又在西安杀了都使佟大柱全家,直到木香镇灭门飞天镖局,那一样不是我的功劳,你也就是坐收渔利。” “说的好,一路杀过来,你是丰功伟绩。可是血石门尊主的位子从来不是禅让的,除非我死,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名正言顺,功绩显赫,非你莫属登上大宝之座。但是我不想死,我也不愿意死。既然你知道了我真实的底细,你能活着回到京城吗?”那尊主语气一如既往平静如水,但让人听来煞气熏人,血光冲天。 千山暮雪行万水烟雨梦10 秋恨水听到他俩的对话,可谓是心惊肉跳,冷酷残忍。他们轻描淡写谈论着杀人如麻,让秋恨水头皮发麻,几乎窒息,他不敢伸头偷窥,也尽力所能屏住呼吸。 李天翼见他孤身一人,底气十足地说:“废话少说,你我谁回到京城还不一定呢?” 噌地一声,白光一闪,身影闪动,两人已交上了手。秋恨水趁机侧头通过佛像耳坠之下偷眼相望,只见李天翼手中一把长剑,剑身发出的光芒犹如月夜下雪地里反射的光,剑影闪烁的白光纵横交错的天罗地网,把尊主碧眼王笼罩其中,碧眼王赤手空拳游行在李天翼剑光之中让秋恨水最奇怪的是,那李天翼却蒙着双眼跟碧眼王上下翻飞挥剑格斗。 转眼间,两人斗了二十几招,招招如电闪风驰,让秋恨水看的头眩目晕,眼花缭乱不见碧眼王脱离李天翼的剑网之外。秋恨水再看几眼,发现那碧眼王的双手变化无穷,并指成掌排开李天翼的剑身,握指成拳攻李天翼的要害,弯指成爪勾掉李天翼蒙在眼睛上的布条,他的出手似乎总是抢在李天翼发招之前,李天翼长剑锋利无比,但总是在寸厘之间不是从碧眼王身上滑过,就是被碧眼王掌风挡开。 突然,李天翼的剑身蜿蜒曲折,剑尖绕过碧眼王的手掌沿着他的手臂刺进他的肩头,碧眼王大吃一惊,纵身后跃,而李天翼的剑更快,缠住他的腰间;碧眼王凌空向上纵跃,从剑缠绕的剑圈脱身而出。 碧眼王站稳身形,在身上数着伤口,惊魂未定的说:“原来我苦苦寻找的避水剑在你的手里,原来你一直都在偷偷练习《达摩心经》上的天瀑剑法。怪不得你心甘情愿把闭月送给我当门徒,真是用心良苦,可惜啊,可惜啊。” 李天翼哼道:“可惜什么?你以为只有你的灵蛇剑能练就天瀑剑法,我就不能吗?“ “那好啊,我试试看,你的天瀑剑法的造诣有多高?”说着,一道绿光陡然闪过,只见碧眼王手中多了一把碧绿闪烁的兵刃,那兵刃是一把剑。他手腕抖动,那剑身绿光流动,刺人眼球。秋恨水猜不透他的剑藏在哪里?李天翼左手里至少还拿捏着剑鞘。 李天翼依旧蒙着双眼,听见碧眼王亮出的灵蛇剑的声响,二话不说,挺剑相刺。碧眼王挥剑相抵,庙堂之内顿时一道白光,一道绿光相映交辉,噌噌之声绝耳叮咚,像是高水直落千尺,深入潭中翻涌而上的浪花水声。 秋恨水见识过亲生父亲李文月的大碑神功的勇猛刚烈,叔叔李文亮的黑白玉龙剑的快速绝伦,也见识过那东瀛人剑气杀人于无形的日月星剑,也见识过常玉清幽冥剑令人毛骨肃然,只有他们也许才能和着两个人比个高低。 李天翼的避水剑如激流飞驰,遇硬侧曲,从不同的角度攻击对方的要害;碧眼王的灵蛇剑,灵活敏捷,击水千里,总是在避水剑蜿蜒相刺时,巧妙地挡开李天翼的攻击。秋恨水见他们两把剑都刚柔兼并,犹如一条白蛇和一条青蛇相互勇斗不休。两人翻飞如燕,已相斗近百招。 秋恨水隐隐觉得他俩的剑法似乎相辅相成,又相形相克,攻守各有优劣。李天翼剑法变化非常快,而碧眼王总是神定气闲以一招总能破他的两三招,碧眼王看上去出于下风,但李天翼剑招越打越快,显然心气不如碧眼王沉着。秋恨水想,他们俩刚才不是说《达摩心经》的天瀑剑法,他们同时练就此剑法,怎么招数相近而破解对方的招数又不同? 秋恨水的思索,被碧眼王一声尖锐的喝斥吸引了过去,只见碧眼王的灵蛇剑死死缠住李天翼的避水剑,李天翼不论如何抖动剑身,剑身不管如何挺直弯曲,都无法从灵蛇剑妖娆的身躯中抽离出来,显然碧眼王在灵蛇剑上暗暗吐纳着很强的阴劲,牢牢吸住李天翼的避水剑。 李天翼额头渗出密集细细汗水,他不住地转化各种攻守招数,摆脱不了黏在避水剑上的灵蛇剑,他是不敢撒开手中的剑,他手中没剑就等于命交给了碧眼王。碧眼王又一声锐利的笑声,手腕翻转,他的灵蛇剑黏着李天翼避水剑像麻花一样绞在一起,李天翼把持不住向前俯冲,碧眼王左掌击向李天翼心口,只见他的手掌去势缓慢,掌心冒出青白色的烟雾,这一掌不像是狠狠地拍在李天翼的心口上,而是按在他的心口。李天翼浑身颤抖,散手丢剑,委顿地瘫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碧眼王一把撕开蒙在他眼睛上布条:“你得到《达摩心经》和避水剑又怎样?还不是输了,你知道了我的真实的底细,却不知道你手中的《达摩心经》的底细,所以你再练上一百年的天瀑剑法也是输,哈哈……” 碧眼王得意的笑声把庙檐上的雪都震落的纷纷飞扬。 李天翼喘着气说:“原来你……你篡改了……你好狠毒……” “不错,我是篡改了经书,就是考验那些对我不忠的人,你不会我给你吃的这掌法,你死前也不会做个糊涂鬼,明明白白去死吧。嘿嘿,嗯嗯……” 碧眼王在有气无力的李天翼身上搜索一番,只掏出一本《达摩心经》的经书,再无别物。 他拉住李天翼胸口的衣襟:“血玲珑在哪里,快说,闭月在哪里?” “哈哈……你知道血玲珑的秘密?不……你还不知道观音石?没有观音石,你永远打不开血玲珑的秘密,你终究是个……是个……”,李天翼一句还没说完,又是喷出一口鲜血,喷在碧眼王的脸面上,脑袋一仰就此绝气。 碧眼王始终没有拉开蒙在他脸上的面纱,呆呆地松手让李天翼尸体倒在地上。忽然他又不甘心地扒光李天翼的衣服,在他衣服里搜寻了一遍,还是没有一盅血玲珑;他又在李天翼赤条条身体上的腹部按摩了一遍,从马靴里抽出一把短刀,破开李天翼的腹部,再李天翼的腹腔里摸索一番,除了李天翼的五脏六腑,什么都没发现。 碧眼王苦笑道:“闭月,我最得意的门徒,我倾心传授你的武功,我倾慕你的容貌,你竟敢背板我,哪怕是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也要……也要让你做我的女人。” 他捡起避水剑和灵蛇剑,双剑相击发出叮当叮咚的声音:“李天翼你临死还给说什么观音石?它是什么?告诉我……”他挥起避水剑,白光一闪,李天翼的尸首分割。 碧眼王用李天翼的衣袍裹了他的头颅,冲出庙门,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夜之中。 秋恨水目睹这惊心动魄,惨不忍睹的场景,几乎都没有了呼吸。也幸亏他被碧眼王的残忍而惊得麻木如冰,才没有被武功深不可测的碧眼王察觉。他还念念不忘为香儿和郭家报仇,看到碧眼王的高超的武功和残忍的手段,他对自己几乎都绝望了。他不敢挪动一步,怕碧眼王去而复返。 直到漫长的黑夜消退了漆黑黑的夜色,寒冷的曙光照进庙堂,秋恨水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他霍然跳下佛坛,一具无头赤裸的开膛剖腹的尸体横在他眼前,他感觉这李天翼的尸体如此被糟蹋,几乎都要呕吐。把把李天翼的衣服裹在他的残缺不全而已冰冻尸体上,想挖个坑把他埋了,可是天寒地冻,能在坚硬的地上掘个坑吗? 秋恨水劈了一些木柴,把李天翼的尸体放在木柴上,点上火开始火化。他又想到香儿,她对我有施舍之恩,我也把她火化了,保存好她的骨灰,将来找见她的妹妹,再把骨灰交给她妹妹,也算是我的报答之情。 于是他又架起一堆火架,两堆柴火整整燃烧了半天。秋恨水找来一个青花瓷瓦罐,把香儿的骨灰小心地盛在里面,然后包裹在行囊里。最后,他看了一眼李天翼的骨灰堆,心想,你死有余辜,我火化了你,是不想有人看到你那惨死的模样,就让你的骨灰随风而去。他拿起李天翼没有火化的内衣,把李天翼的骨灰包在内衣里,然后散在庙堂之外的雪地里,让他做一个魂魄没有归宿的野鬼。 秋恨水抬手正要把内衣打个结,突然发现这内衣的衣领上绣有一朵鲜红的腊梅,他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 “怎么,他的衣领上也有腊梅,难道他和香儿姐姐相识,还是香儿的妹妹也在这衣领上绣地腊梅,难道闭月就是香儿的妹妹?不……不会,怎么可能?” 秋恨水一筹莫展,他呆呆地瞧着内衣上的骨灰,想起碧眼王口口声声说闭月是李天翼的女儿,难道香儿也是他的女儿,妹妹杀了姐姐,这真是人伦惨剧,就像当初他和素素在不知各自身世时,暗自种下的情愫,后来真相大白,他失去了素素,从人伦来说,是他亲生父亲杀死亲生女儿,也就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他的悲剧让他承受一生痛苦,而眼前的一幕又重复在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不,也许李天翼在郭家做过客,香儿为了找妹妹,在他衣领上绣了腊梅,可为什么要绣在他的内衣上呢?秋恨水想到这一节,思绪又断了,不管怎样,拿上李天翼的骨灰,找见闭月,一切都会问清楚的。 秋恨水在庙堂内外搜寻了一番,也没再找见一个瓦罐之类的器皿来装李天翼的骨灰,他只好用内衣包裹好李天翼骨灰,塞在行囊里。他思谋着该去哪里找闭月,也许只有她才知道衣领上的腊梅的来历。见那碧眼王一伙人是从京城来的,要不去京城探寻一番,说不定能碰上闭月这个神秘地杀手,也许还能查寻到碧眼王到底是何方人物? 他打定主意,就起身走到大道上,没走几步,就看见大道上有一队人马直冲过来,他赶紧躲到路边,那队人马眨眼从身边飞骑而过,向木香镇的方向而去。秋恨水见那些人都身着官服,想必郭家灭门惨案惊动了官府。他心念一动,想回到木香镇看看究竟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于是秋恨水转身向木香镇疾步行走,此时天气晴朗,寒冷的北风也减弱了不少,不到两个时辰,秋恨水又回到了木香镇。只见很多人都围在郭家宅子外面,互相低头议论纷纷,有三四个官兵守着大门。秋恨水远远看见院落内有一个身穿白色貂袍的男子正在和一个官员说些什么,隐约看见那男子神色悲切,不时用衣袖擦拭着眼角。 千山暮雪行万水烟雨梦11 秋恨水也听到一些围观者说:“郭老爷是一个大好人,却遭到如此灾难,真实老天不长眼呀。” “是啊,你看他的女婿才来,没赶上呀。听说郭家大小姐也遭难了。唉,这一家人可是我们木香镇最有威望了,可惜啊,可惜啊。” “树大招风,年年向京城进贡,不小心拍错了马屁,得罪了皇宫里的人,自然会遭到报复。” “呸呸,三癞子,狗嘴吐不出象牙,郭老爷行事光明磊落,会得罪谁呢?我看是山里的土匪来杀人掠财。” 那三癞子冷笑道:“什么呀土匪?郭家的镖师个个武功高强,几个土匪有什么能耐把郭家弄个鸡犬不留。” “唉,三癞子,好像你什么都知道,走,我带你去找官爷,你好提供线索,讨几个赏银。” “哎呀,我也是胡乱猜的,这么大人命案,我那敢去官爷面前胡说。”那三癞子话头刚完酒溜走了。 秋恨水见他鬼鬼祟祟,有点可疑,就跟了过去。只见三癞子绕过一条街,走进一家小酒店,秋恨水紧随其后跟了进去。他刚跨进门槛,就看见三癞子向一个身着灰色粗布衣衫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掏出一锭银子扔在饭桌上,三癞子点头哈腰拿起银子,欢天喜地地出了酒店。 原来是有人花钱雇人打探郭家的消息,此人到底是谁呢?秋恨水想追出去抓住三癞子问个明白,但转念又想,三癞子未必知道此人是谁?他要了一壶烧酒,一盘牛肉,边吃边暗中盯着那个打探消息的人。 也就吃了不到半个时辰,那人把饭钱留在饭桌上,起身迅速离去。秋恨水也扔下饭钱,追了出去。只见那人向西行走,他也紧跟过去。直到出了木香镇,那人从一个破围墙内牵出一匹白色坐骑,那人翻身上马疾驰继续向西奔去。 秋恨水暗暗叫苦,那人骑马跑了,我如何追的上,不能就这样放弃,看这道路直通西方,沿着这条路总能追上。秋恨水展开轻功前行不止,直到他浑身冒热汗,只见雪地上印有新鲜的马蹄足迹,却不见那人的踪影。他抬头看日头又要掉下山沟,这茫茫雪原,天都快黑了,能在那里过夜呢? 秋恨水喘口气,自责不应该这样冒失地追了过来,应该找匹马,也不会耽误行程,追踪那人到底对不对?不过,事已至此,不能半途而废。秋恨水狠劲发作,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途。寒风萧瑟,月夜清冷,方圆百里不见一点灯火。只好找一个避风的地方,放一堆火过夜。 于是,秋恨水山沿着一条小路向山林里走去,一路走一路捡拾着干柴,就在他转过一个山谷,从山谷里面传来一阵阵“铛铛”钟声。啊,原来这里有寺庙。秋恨水惊喜之余,夹着一捆干柴奔向钟声传来的地方。走了不到百丈远,一座依山而建的庙宇在月色中岸然伫立。 秋恨水敲了几下门扉,无人回应,他顺手一推,庙门竟然开了。他看庙堂离庙门又二十几丈,怪不得没有听见他的敲门声。他走进庙堂,见只有一个和尚在佛祖前念珠诵经。秋恨水跪在一个蒲团上,双手合十向佛祖行了礼。然后就静静地等着那和尚诵经完毕,在向他禀明投宿。 秋恨水也没想到,如今的他会有足够的耐心,等那和尚足足念了一时辰的佛经才罢休。那和尚起身看到秋恨水,脸色闪过一丝惊诧,似乎才发现秋恨水在他身后:“施主是来投宿的吧,请跟我来。” 秋恨水没想到这中年和尚如此直截了当. “有劳禅师,半夜来打扰很是抱歉。” 那和尚和气地说:“善哉,善哉,施主过谦了,天下寺庙就是施人方便,我们这山谷小庙,能有人光临,不胜荣幸。” 那和尚带着秋恨水转过一座禅房,在禅房和一个角落,秋恨水借着月光发现一匹白色的骏马,在低着头吃着草料。那匹马正是他跟踪的那神秘人地坐骑,原来他也在这庙宇投宿。那和尚打开一间房间,房间陈设简单。和尚说:“天气寒冷,这里没有火盆,还望施主见谅。” “没什么,我不怕冷。”秋恨水虽然如此说,但他生在南方,还很难适应这里冰雪天气。他终于追到那人的踪迹,有地方落脚还计较自身冷暖?他往睡铺上一坐,感觉到一股暖气,原来这是火炕,他心里更是感激那和尚的安排。 没过一会儿,那和尚又给他端来了一些素饭素菜,他也给那和尚一些银两作为香火钱,那和尚坦然接受,并嘱咐他早些休息。秋恨水肚子的确也饿了,他端起饭碗就吃,吃完后又喝了几口自带的烧酒,才感觉到浑身疲倦逐渐消退,躺在热炕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敲他的窗户,他猛然惊醒过来,侧耳倾听,又好像没什么动静,是不是在梦里梦见了什么?秋恨水舒口气,又躺下想到他跟踪的人,那人到底是谁呢?要不要此时探听一下的他的动静? 秋恨水睡意全无,带上单刀,悄然走出房间,想在旁边的房间查看一番。他挨个窗户侧耳倾听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我在这里,你不必偷偷摸摸了。” 秋恨水大吃一惊,双掌护胸转身一看,清冷的月光下,一个身穿黑色斗篷,蒙着黑色面纱,只露出一双晶莹眸子的眼睛,煞气慑人。她没等秋恨水开口,就厉色道:“跟我出来。”说着,转身纵步几个起跃,翻墙出了寺院。 秋恨水听她的声音是个女子,难道她就是闭月?没有多虑的时间,秋恨水也起身跃出寺院墙头,见那黑衣女子在十丈之外等着他。他纵身过去,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出来?” “我从来不在寺院里杀人。”话音刚落,两道银光向秋恨水迎面劈来。秋恨水想不到此人说话之际,出手毫无征兆,他间不容发,仰头后跃,避过这两道银光合围之势,同时拔刀横档对手再次劈过来的银光,只听傥荡之声,对方的兵刃在他额头上划了一道血痕。秋恨水挥刀左右翻云推雨,反手又上下电扇雷劈,才抵挡住对方的又一次猛攻,把对方震荡地后退了好几步。 黑衣女子哼道:“你是那个老板请来的杀手?刀法不赖呀。” 秋恨水见她双手各执一把银弧刀,那银弧刀曲如弯月,双刀合围就是一轮冷光四射的圆月,这就是圆月弯刀,犹如秋恨水以前的冷月宝刀,他把那冷月宝刀埋在既是师父又是母亲的墓碑前,让那宝刀替代他守护母亲的在另一个世界的灵魂。 这对圆月银弧刀在郭家的佛堂里杀了香儿此人就是闭月:“你是闭月?你们为什么要把郭家人赶尽杀绝?” 闭月一愣,晶莹的眸子射出寒冷的光:“你到底是谁?” 秋恨水说:“我只是郭家的一个过客,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我还要为郭家的人报仇。” 闭月冷笑道:“有自知之明就好,为什么跟着我来送死?” 秋恨水说:“我死也要死个明白,你是不是李天翼的女儿?” 闭月微微一惊:“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要打就痛快点,我没心思跟你磨牙。” 秋恨水在郭家佛堂见识过她的身手,自己杀不了她也可以自保逃走,但他不甘心就放弃对香儿的承诺. “你背叛了碧眼王,碧眼王杀了李天翼,他们也很快会找到你。你们争权夺利,互相残杀,跟我毫无相干。我只有一个问题问你,李天翼内衣领子上鲜红的腊梅是谁绣的? 闭月眼眸死死盯着他,依旧冷冰冰的说:“你连他衣领上腊梅都知道,那么碧眼王杀李天翼是你亲眼所见,碧眼王怎么没杀了你?” 秋恨水见他咄咄逼人,强硬地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闭月见到他倔强的神情,突然想到那天再郭家佛堂,他杀了沉鱼和郭家那个侍女,有人跟她交过手,她认为那人是碧眼王派来暗中监视她的,当时她不敢有丝毫停留,迅速逃离现场,但奇怪的是碧眼王没有及时派人从四面出击追寻她,她才有时间隐藏起来。眼前这人难道真像他说的是郭家的一个过客?不管他是谁?杀了他准没错。 “我是李天翼的女儿,他是我亲生父亲。他衣领上的腊梅是那个小贱人绣的。你该满意了吧。”闭月挥舞银弧刀,纵身如疾风,直取秋恨水的要害,秋恨水想不到她说打就打,只能挥刀迎战。既然她跟香儿没关系,秋恨水连连出狠招,把闭月的气势逼了下去,才得以喘口气。 “给李天翼绣腊梅到底是谁?”秋恨水在还招之际又发问了一句。 “你就那么想知道吗?好,我告诉你,她已经死了,我这就成全你去找她。” 闭月说话之间,手上的银弧刀时合时开,只要她一刀架住秋恨水的单刀,另一刀就如鬼魅一样从不同方位勾,刺,劈,划,速度快的让秋恨水手忙脚乱。 过了三四十招,秋恨水才渐渐意识到,她的银弧刀所展现的招式,虚招刚硬,实攻柔韧,以致他防守反击时,对方的银弧刀从他的进招的反面攻杀他的要害,是他有十招中有七八招才能化解,若不是他仗着不错的轻身功夫,身上不知中了多少刀伤。秋恨水逐渐明白她的刀法远攻铿锵有力,双刀合围总是想卡住他的单刀,夺下他的兵刃,秋恨水在郭家佛堂失过手,怎能容自己重蹈覆辙,始终避开闭月双刀合月之势;但闭月时不时诱发他近身相斗,因她的招数又豁然蜿蜒曲折,缠绕着秋恨水腿脚手臂,使他的精妙的刀法无法施展开来。 秋恨水一次次险象环生,惊异闭月的刀法身手,如他在破庙里看到李天翼和碧眼王相斗的手法相似,只是刀剑不同,但以柔克刚却是无处不在。原来他们的武功都是一脉相承,是那《达摩心经》所记载的武功? 秋恨水知道再斗下去,自己必死无疑。人总是在绝望的时候都有一线求生的欲望,秋恨水再心灰意冷,在这生死打斗中岂能轻易认输,先脱身在谋求出路。 秋恨水频频出招,把闭月逼得在他三尺单刀之外,脚跟蹭地向后倒退飞跃;闭月似乎意识到他要逃之夭夭,没等他反身落脚,一把银弧刀脱手而出,投掷向凌空后跃的秋恨水,秋恨水挥刀相抵,谁知那把银弧刀绕到他的背后,绕个弧线,像飞碟一样噌噌袭击而来,秋恨水慌忙低头,反手单刀后旋,罩住自己后脑勺;而闭月另一手银弧刀也同时从正面旋转地削向秋恨水的足底,秋恨水还在半空中,避无可避,要么他想保命就要失去双足,秋恨水不容多想,大喝一声,左腿后提弯曲,右腿踢足下飞来的银弧刀,而他手中的单刀打飞脑后袭来的银弧刀的同时,他右脚却踢空了正面袭击的银弧刀,那银弧刀从腿脚旋转而过,在小腿上划拉半圈伤口,又飞回到闭月的手中。 秋恨水感觉双腿麻木地跪倒在地,想立刻站起来,膝盖麻木无法站立,他回到正要护面,闭月已飞到他面前一脚踢飞他手中的单刀,一把银弧刀已半套在他的脖颈上,秋恨水露出一丝苦笑闭上了眼睛。 千山暮雪行万水烟雨梦12 “我最后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不是碧眼王雇佣的杀手?”闭月厉声问道。 秋恨水冷笑道:“是不是反正都是死,你动手吧。” 闭月见他视死如归,多问也是无用,她刚要下手,握刀的手臂上的外关穴一阵酸麻,手腕无力五指被一股吸力粘合向外拉扯,只听噌铛一声,有人用暗器把她的银弧刀打落在地。闭月纵身后跃,防止连续被偷袭。 等她定睛一看,在清冷的月色下,离她三丈之外站着一个和尚。那和尚身后不远处还有一匹喘气的坐骑,这和尚是刚刚到来,出手救了秋恨水一命。秋恨水见这和尚有二十五六岁,一身玄色僧袍,剑眉横竖,眼眸流光熠熠,宝相庄严,令人起敬,他一脸风霜之色,显然不是这幽谷寺庙的和尚。 那和尚避开闭月冷若寒星的眼神,他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只见他手指轻微一动,发出破空而至的声音,秋恨水感觉到腿脚上的穴道被解开了,他立马站起身来,看见他脚下有四枚黑色的棋子。原来他落地时,他的两个腿脚被闭月用石子封住了的穴道,令他无法及时反击;而那和尚用两枚棋子阻止了闭月下杀手,又用两枚棋子解开了他的穴道。秋恨水暗暗佩服这两个人都是用暗器点穴的高手。 更奇怪的是,那和尚不再说一句话,而是右手捻转着佛珠,左手五指合并拢胸,口中默默念诵着经文。闭月也是一言不发,她缓缓解开脸上的面纱,死死盯着那和尚的全身上下,似乎要把那和尚盯出七八个窟窿来。此时,秋恨水才看清楚闭月的面容,眉如弯月,眼波流转,色如秋月,香腮落霞,如烟雾轻纱笼罩着不可仰视,冷如冰霜的美貌。 秋恨水惊叹闭月惊如天人的容貌,和她冷血杀人的行迹相比,更让人感觉冷酷无比。而那和尚不像是在诵经,而是在抗争着什么?念珠在手上一颗颗滑过,秋恨水都能感觉到他的嘴角在微微颤抖,像是在做重大的抉择? 只见他抬头望月,清冷的月色寂寞地流泻在他坚毅的表情上,脸色浮现出一丝苦笑:“从京城到汉中,千里迢迢,贫僧追寻而来,是要做个了结时候了。” 那和尚谁也不瞧一眼,起身向那寺院飞奔而去。闭月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紧跟其后,秋恨水迟疑了一下,就看见他两个人一前一后越过庙宇的房顶,沿着山壁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直奔山上而去,他们去山顶上干嘛? 秋恨水疑惑不解,也展开轻功追随上去,要看个明白闭月和那和尚究竟怎么样?当他飞身落到山路上,那两个人已没了踪影,他提气急速前行,到半山腰,一段山壁霍然敞开一个山洞,山洞已燃起一堆篝火,明亮的照耀着山洞里的情景,原来这是一个偌大的石窟,坐北向南矗立着七八丈高的三尊石雕佛像。 那和尚面对佛像双手合十跪在地上,一脸庄严肃穆。闭月站在他身后,扫视着这洞里情景,她问:“原来你早知道有这个地方,你把我引到这里想做什么?” 那和尚开口道:“贫僧玉竹,从小在这里普度寺出家,受到佛祖度化,一心向佛,感化众生,怎能贫僧深陷欲念之中不能自拔,无法斩断尘网情丝,回到初始之地向佛忏悔贫僧的罪孽。” 玉竹的喃喃自语,让闭月和秋恨水都莫名其妙,他言语之中似乎有破戒之意。 闭月回头看见秋恨水竟然大胆跟了过来。 “小子,还不去逃命,你想干什么?” 秋恨水并不理会,他走向前去,和玉竹并列跪在佛像下,说:“佛祖在上,在下从小就是就是个杀手,杀人无数,却得不到一点快乐和满足,到头来追杀的仇人却是亲生父亲,师父变成了母亲,爱人变成了亲人,仇恨让他们去了极乐世界,痛苦让我一个人背负,种种变故都是因果报应,天地之间只剩下孤苦的我,本来想自生自灭,却受到一个女孩一羹饭的温饱,一件衣的温暖,她却身遭不测,我要以一生己力报答她的恩德。” 秋恨水心口中已久的郁闷,在巍巍昆仑的佛祖之前诉说而出,心境却豁然开朗,他的爱恨情仇都被香儿的恩情代替了。那和尚叹口气说:“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人生几何如浮云,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闭月冷冷地说:“你看见了,是他来送命的,不是我非要他死。” 玉竹看了一眼闭月,说:“京城的吏部尚书梁大人的全府上下,洛阳的白马寺三个僧侣,西安都使佟大人全家,到木香镇的郭家飞天镖局,一路杀过来,罪恶深重,难道在佛祖之前,你没有一点点内疚吗?” 闭月说:“我是杀手,杀人是我的天职,死亡是我的归宿,别无选择,不懂佛祖是什么?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你阻止了我,是我的耻辱;又一次,我杀人不成,被追杀时,你又救了我,又是我的耻辱,但感念你的救命,我答应你从不杀和尚,白马寺的和尚是我父亲李天翼杀的,这小子说他已经被碧眼王杀了。你一路从京城纠缠我到这里到底为什么?” “为了阻止你杀戮,你并不是天生的杀手,你本是个天真纯洁的女孩子,只因你父亲和碧眼王相互争权夺利,你才成了他们的手中的工具。你父亲被碧眼王杀了,你背叛了碧眼王,你从此亡命天涯,行走在刀剑上的生涯有何乐趣?”玉竹的叙述,在秋恨水听来,他对闭月很了解。 闭月漆黑的眼眸射出异样的光芒,哼道,“一派胡言,我有血玲珑,谁挡我的路我就杀了谁,我父亲死了,我终有一天会回到血石门,登上至尊大位。你不远万里,不会也是来抢我的血玲珑吧?” 玉竹意味深长地哀叹道:“阿弥陀佛,血玲珑是佛家神物,你得它无益,我无资格拥有。你不知它的秘密所在,只会给能招来杀身之祸,弃之方为大吉。” 闭月只是不以为然地冷笑,秋恨水心里思谋着血玲珑到底是什么东西? 玉竹又看了一眼闭月,满脸凄然之色似乎内心痛心疾首。 “我知道你的武功是血石门一等高手,天下少有你的敌手。可惜你是碧眼王的首徒,他就有破解你的招数。天下之大,你却无处可逃。” 闭月说:“少啰嗦,你如果为了血玲珑而来,我死在你手下也是天意,不必在佛祖面前祷告那些无用的东西。” 说着,闭月闪手亮出一对银弧刀,挥舞出一轮轮光圈,涟漪似地向玉竹滚动而去;只见玉竹身形微移,飘忽若仙,挥起僧袍,带风劲力,把闭月的招式化为无形之中;闭月连连变化攻击方式,始终游走在玉竹的袍袖边缘。她明白玉竹不以还击,一味地退避,让她的精湛的刀法无用武之地。 于是,她气恼地说:“若是你赢了我,我从此放下屠刀,不再杀人,血玲珑也归你。你这样无谓地躲避算什么本事来度化别人。” 玉竹知道她是有意激化自己出手相斗,他双手合十唱念道:“阿弥陀佛,你可言必出,行必果,永不反悔。” 闭月哼道:“我闭月说出的话,何时反悔过。” 玉竹又说:“再次,你不可再冤冤相报,随意杀人。” “我说过我放下屠刀,岂能还会杀人;若是别人来杀我,我可不傻,但我会留他一口气的。” 闭月话音未落,银弧刀流转如银圈,上下滚动劈向玉竹;玉竹一招推窗望月,左右开弓,轻描淡写地挡开了闭月的进攻。 闭月立时转化了招数,左刀快右刀缓,近身相搏,臂膊并用;玉竹想退后远攻,岂能闭月流星环抱,只逼得他出掌直击闭月眉宇之间;闭月的蜿蜒返回,双刀合锋,以圆月之势合围切断玉竹伸过来的手腕,在一边观战的秋恨水大惊失色,失声喊道:“大师,小心啊!” 只见玉竹右手化掌为爪,屈指弯钩,直点闭月手臂上的内关穴;闭月反转左手削剁玉竹侧伸过来的手指,但玉竹左掌已迎面而来击向闭月的印堂穴,掌风绵绵如海啸,使闭月透不过起来,闭月在生死之际,左刀狠杀劲力,右刀脱手投掷,想在临死之前削断对方的手指,或可正面伤对方一刀,来个玉石俱焚。 在秋恨水的惊呼中,闭月只感觉自己的身子激荡飘忽,在空中翻个筋斗,落地后还倒退数步,暗自惊叹,此和尚掌力绵软强劲,若他不自救,脑袋非给他震碎不可。她定睛一看,玉竹右臂袍袖被她削掉一片,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上留有一刀浅浅的血痕。 闭月一时茫然,他不是自救,而是手下留情,自己才死里逃生。但闭月并不领情,傲气昂然,“谁要你慈悲为怀,这次决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秋恨水心中心中连连叫叹可惜,玉竹掌力就差半寸,就会要了闭月的性命,而他发掌收劲,使闭月逃过一劫。 千山暮雪行万水烟雨梦13 玉竹摇头叹道:“好吧,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说着,僧袖一挥,掉落在地上的一把银弧刀,随袖底风弹跳而起,飞向闭月手中,闭月未加思索,伸手接住。这一招凌空飞刀,使秋恨水和闭月暗自敬佩不已。 闭月接过刀,二话不说,挥刀纵身而跃直劈向玉竹,气势凌厉如虹;玉竹挥手飞扬,只听叮铛之声,闭月双刀已被左右挡开。玉竹手中握着一串佛珠,原来他是用佛珠当武器,直接影刃闭月锋利的银弧刀。那佛珠有指甲盖大,串有十八珠,乌黑发亮。 闭月见他肯用兵器交手,好胜之心更是徒增。她流星般地刀法,如飞奔的银轮水圈,一招一式直攻玉竹要害之处;玉竹手转佛转时而出击电闪,时而挥舞如云,总是在闭月打开他的破绽时,佛珠神出鬼没激荡在闭月银弧刀上。 秋恨水看得眼花缭乱,心神激扬。这两个人相斗不同于李天翼和碧眼王剑光交织,刚柔并济;而是玉竹总是后发制人,以柔克柔,遇刚克刚;他身姿柔软飘逸,在闭月双刀之间穿插如飞,来去自如;而闭月身姿矫健敏捷,像是猎鹰腾跃起落,刀光霍霍。 闭月久战不下心气浮躁,她心想宁愿死在碧眼王的手里,也不愿意死在这和尚手里。可她心里总有一丝不安,是什么她也搞不清楚?她只知道第一次和玉竹见面时,玉竹两招之内就把把她制服了,但没有下杀手,她很是奇怪,因为她的意识中只有没杀成人就得被人杀这样的念头。碧眼王对她第一次没有杀成人也不予追究,她开始痛恨那个多管闲事的玉竹和尚;就在她快要忘记这个可恨的和尚时,他又救了她,并杀退了追杀她的人,还帮她敷药疗伤,与他相处一夜,他对她说了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并给她一本佛经,而她轻蔑地一笑,只答应他从此不杀一个和尚,就算回敬了他的救命之恩。 此次交手,不是他处处手下留情,凭前两次她所见玉竹的身手,不过几招就会打倒了她,而他没有,到底为什么?难道他尽情地戏弄我一番,想在那小子面前大显身手后,在置于我死地。想到此处,闭月更是手上银弧刀不敢有丝毫闪失。秋恨水此时的想法,感觉那和尚每次快要击中闭月的要害之处,总是点到为止,他明明知道这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为什么还有手下留有余地,看他凄然的神情,闪烁不定的眼神,难道他凡心苏醒,对着貌若天仙,冷如冰霜的女杀手有了心思?如果这女子不是杀人狂魔,那个男人不为她动心呢? 闭月寻思机会要使出一招流星抱月,锁住玉竹的佛珠,让他的佛珠化整为零;她双刀并头挺进,诱使玉竹佛珠相抵;果然玉竹挥手飞出,佛珠笔直如剑,奔向她的刀头;她双刀忽然分成半弧,套住佛珠合并刀锋,眼看佛珠断为两节;玉竹柔劲使然指尖,佛珠脱手飞出,在眼前转个弯,就要回到玉竹手中,手法巧妙之极。 可就此时,不等佛珠回到玉竹手中,闭月左手刀向玉竹门面投掷而去,右手刀从侧面投掷而出,旋转地从玉竹身后绕了过去;双刀齐发,来时凌厉,只在寸厘之间,玉竹右手接住佛珠,左掌挥起朝迎面飞来的刀身拍击而出,银弧刀比一般刀弯曲,受到掌风震荡,顺风而势,急速返回转向闭月的眉宇之间;闭月投掷出双刀,双臂开弓还没完全收回劲力抵挡,双眼就要被自己铮亮的银弧刀所及伤害,就在这稍纵即逝,玉竹的右手佛珠随手飞出,劲力所至,激荡在银弧刀上,刀锋削断了几根闭月额前飘荡起立的秀发,呼哧从她的侧面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只听见噗嗤一声,闭月另一把银弧刀从玉竹身后绕到身前,插进他的胸口。此番变故,闭月和秋恨水惊呆了。闭月眨眼间逃过飞到伤目一劫,脸色已是煞白,又见玉竹中了一刀,神情更是雪上加霜。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这何苦呢?你到底什么意思?拿到我输不起吗?”闭月又是气恼又是感激。 秋恨水见闭月语无伦次,无不痛心地说:“他不杀你,因为他爱上了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闭月竟然听到这样的答案,浑身为之一颤,见玉竹淡然的眼神看着她,将要摇摇欲坠,她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抱住了玉竹倒下的身子。玉竹倒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怔怔望着闭月如飞天仙女的脸庞,心却平静如水。自从遇见她以来,每当想起她,内心就像一团火焰,燃烧着他的生命,烧烤着他的骨骼,她的容颜像月光投下的暗影,无时不刻地萦绕在他的心头,如果他没有见过千佛洞壁画上的飞天仙女,也不会对闭月念念不忘,丝丝牵挂。 闭月抱住玉竹宽厚的身体,心神荡漾,魂不守舍。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亲密接触一个男子,而且还是一个和尚。这和尚深情的神色注视着她的双眼,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对她倾诉;他身上的体温像电流一样直击她的心脏,使她硬如坚冰的心在温泉中沸腾。她都不敢相信此刻这个和尚就要在她的怀里死去。 “你……你真的爱上了我,我……我怎么不知道?”也许她根本还不懂得爱,怎么知道别人会爱上她呢? “七年前,在法门寺外的石桥上,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无法忘记你的容颜。后来我知道你是血石门的杀手,从那以后我也开始练功,七年练功都是为了你。我知道我这样做是动了凡心,可我还是做了,明知你是杀手,我还是斩断不了对你的眷恋,真应了那句话,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愿化作一座石桥,任凭五百年风吹雨打,只愿再见你一面。” 玉竹捂着刀口上不断流淌的鲜血,一番深情告白,是他的心境安详了许多。 玉竹的每一句话,都刺在闭月的脑海里,她知道自己美貌,不少人见了她都为之倾心,但玉竹却用生命来证明对她的爱,她在铁石心肠,也会被玉竹的痴情溶化成一滩水,一滴泪,一生痛。面对这冰清玉洁的和尚表白,她无言以对,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滴在玉竹凄苦的脸面上,她很久都没尝过眼泪是什么滋味。 玉竹挣扎地说:“我……我死后,请我把我的骨灰一半放在千佛洞里,一半撒在法门寺外的石桥下,让我的灵魂在佛祖面前永远忏悔我的罪孽。” 闭月摇头说:“不,你不会死,我有血玲珑,你要坚持住,我会救你的。” 玉竹微弱地说:“血玲珑……它救不了命,如果你知道了它的秘密后,请……答应我……守住它的……。” “我答应你,我全部答应,我再也不会去杀一个人了。” 她迫不及待打断玉竹的话,她感觉到玉竹的身上的温度渐渐冰凉,他已肃穆安详地合上了他那洞察尘世的眼睛。 她这才知道世界上还真有一个人愿意以自己的生命来摧毁她的信念。以前,父亲李天翼和碧眼王对她循循诱导,世界上除了自己,别相信任何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眼前事实证明,有人为她而死。 秋恨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一路生死爱恨地走了过来,还是逃不开情爱折磨着每个人的心灵。玉竹爱上了他不该爱的人,而闭月,不该爱她的人却爱上了她,看来佛法无边,也无法度化人世间情爱难关。 过了良久,秋恨水和闭月都默不作声,找来一些干柴木头,把玉竹的遗体在石窟里火化了。秋恨水从普度寺找来两个瓷罐,把玉竹的骨灰盛到一个瓷罐里,有把李天翼的骨灰盛到另一个瓷罐里,一并交给了闭月。他看这内衣领子上的鲜红的腊梅,忍不住又问闭月:“这腊梅是谁绣的,你能告诉我吗?” 闭月冷冷地说:“我说过她死了,你问她干什么?” “她是怎么死的?”秋恨水紧紧逼问。 “她勾引我父亲,是我杀的,你想怎样?”闭月满不在乎地说。 秋恨水苦笑道:“原来,他两姐妹都是你杀的,这仇看来我跟你无法化解了。” “只要你有本事杀了我,我无怨无悔。” 闭月说完,收起两个瓷罐的骨灰,转身离去。她回到普度寺,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骑上自己的坐骑向西扬长而去。 秋恨水也急忙回到寺庙,拿起自己的行囊,牵过玉竹骑来的那匹老马,翻身上鞍,追寻闭月而去。他不能辜负香儿对他嘱托,他要无论如何要给闭月一个教训,尽管闭月的武功比她更高一筹,但他除了为香儿报仇,他还能做什么呢? 两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赶,一路上几番打斗,秋恨水都被闭月打得浑身是伤,每次他进招时,闭月总是一屑不顾,一招两式把他掀翻在地。就这样,大半月里,他俩个人纠缠不休,闭月在深深思念玉竹临死时的深情,又暗自骂秋恨水真一根筋蠢货;秋恨水见闭月对他越是轻蔑无理,他狠劲越是充足。 但他的所骑的老马脚程越走越慢,闭月离他越来越远。先前,闭月还有意等他一程,见他到底有多大恒心跟定自己,可是后来两三天过去了,回头却不见秋恨水的任何踪影。也许他迷路了,走岔道了;也许他自知自明,返回家乡去了。闭月在没多想,依旧赶自己的行程。 秋恨水的确迷路了,他见前方越走越荒凉,根本辨不清那里是道路?直到沙漠境地,那匹老马好多天都没食草饮水,终于倒地再也起不来了。秋恨水只好徒步前行,他眼前除了滚滚翻动的黄沙,连一个飞禽走兽都看不见,他的食物吃完了,他的水也没了,他从来没有经历过沙漠,他周围尽是单调的颜色,分不清东西南北,他彻底迷失在荒漠里。 又过了一天,秋恨水已有气无力,在沙丘上爬行着,他恍惚看见前方有一片水草,他使把劲向前俯冲,从沙丘上一头栽了下来,陷入沙丘半腰的流沙里面,他越挣扎身在越往下陷入,他张开双臂,一动不动,可身体还是一点一点被滚动的沙粒带走,带向地狱;他头脑渐渐清晰地浮现出素素,父亲,母亲的容颜,他看见父亲拉着素素的手,欢声笑语;而母亲却愁眉苦脸等他回去…… 一粒粒流沙淹没了他的嘴巴,鼻孔,已到了他的眼脸,他心里反而平静许多,并呼喊着我来了,你们等我回去……耳朵却听见,从远处传来清脆的叮叮当当的驼铃声。 饮马桃花水惊风古道远1 塞上风云, 烽火残阳落长河; 古道热肠, 飞沙依旧千年越。 大漠孤雁落, 连城狼烟斜, 酒烈情长醉时梦, 当歌对残月。 铁马热血, 豪情冲宵坚如铁; 天涯断肠, 不见离愁情悲切。 苍山故梦游, 飞度关山月, 遥望故园山几重, 几度生死别。 驼铃声声,匆匆过客, 古堡城外西风烈。 前世无相约, 旧时铁血今日歌, 瘦马萧萧,平沙白雪, 孤城一片西风烈。 千里走寒夜, 云海深处昆仑阙。 茫茫戈壁滩,一望无际,天地之间偶尔有一股风沙,扭曲着身体直冲向单调的天空。一群马帮商队行走在荒凉的丝绸之路上,这条路上千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商队人马踏歌而行,与烈烈西风一起抗争着生死之间的风云际会。 商队中有个妙龄少女,用心在倾听这首歌。那歌者遥遥地跟在这商队后面,显得无所事事,又是啸声呜鸣,又是引喉高歌。 那少女又是好奇又是惊喜,好奇这人到底是谁呢,他骑着一匹通身毛色雪白的骏马,跟了商队大半天,既不过来打个招呼,又不纵马先行,倒是个自得其乐的浪子;惊喜地是他吹出的啸声悠扬婉转,唱出的歌跌宕豪放,像是草原里的游牧民族。她真想放马过去看个究竟,但没有大哥的允许,她还不敢轻易离队而去。 于是她纵马上前,奔到一个三十来岁地汉子身边:“大哥,那人跟了我们这么久,有什么意图啊?” 那汉子睨着眼看了那少女一下:“孤月,你头次出来走趟子,就这么沉不住气。你光顾听人家吹箫唱歌,也不仔细瞧人家是走短程的还是走长路的,是一人行走的孤客,还是麻匪强盗暗中派来的探子。” 那少女撇撇嘴,说:“啊哟,在西域行商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又是看路又是看人,谁要来抢劫,难道我们飞鹰山庄的刀手都是白吃干饭的,让他们有来无回。” 那汉子哼道:“哎呀,我的大小姐,你说说容易,中原的商家都来西域做生意?这里是麻匪的江湖,我们不过是匆匆的过客,能不跟他们结梁子就是平安大吉了。你好好看后面那个人,他骑得马是蒙古草原优良的大玉马,马背后面驮着一圈毛毡,像是千里走单骑的旅客。” 孤月歪头又向那孤客看了一眼,只见他熟视无睹,依然独自欣赏着周围空洞枯燥的风景。 “大哥,他唱的那首歌真好听,在凉州,我从来都没听过,你唱给我听好吗?” 那汉子苦笑道:“真是孩子气,你啥时候听过大哥唱过歌?” “我就是听过你唱过,你给嫂子偷偷唱的时候,我就躲在后面听了,你就给我唱一个吗?”孤月撒娇地缠着不放。 那汉子听妹妹提起自己的妻子,心里有一种温柔流动到心头,情不自禁地把那首歌又唱了一遍,他的歌喉沧桑沙哑,高亢有力。孤月带头鼓掌叫好,其他的刀手喝彩道:“大当家的唱的好,再来一个婆姨想汉子的调调。” 那汉子回头骂道:“进了关,你们想谁就找谁去,别再这里干嚎烧干了嗓子,没水喝可别怪我放你们的尿泡。” 这是凉州的飞鹰山庄的商队,由他们大当家万孤雁带队。他的小妹万孤月,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跟来的,直到出了玉门关,才被他发觉,他本想派人把孤月送回去,孤月就是缠着他不放,他又思谋回去的路上万一碰上西凉道上最凶悍的麻匪,那就麻烦了。只好带上孤月走了一趟西域。 孤月问:“这首歌是谁作的,怎么谁都会唱?” 万孤雁说:“我也不清楚,听凉州的文人说,好像是宋朝一个边疆守将作的,在西域边疆流传很广,所以人人都会唱上两句。” 孤月说:“那我以后要多多跟你出来行商,多多见见世面,我也就会唱那歌了。”说着,她还是忍不住回头遥看那跟在商队后面的旅客,那人不急不慢,在商队百丈之后,看不清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万孤雁说:“不用看了,人家不愿露脸,那各走各的路,胡不相扰,那就吉人天相。” 孤月哼道:“大哥,你难道不怕他是麻匪来踩点的?” 万孤雁笑道:“麻匪也不是尽长着脑袋的蠢货,让探子明目张胆地跟着商队走这么长时间。这里是戈壁滩,一望无涯,麻匪要出现的话,我们早都做好迎战的准备,还怕麻匪突然袭击,打个我们措手不及吗?” 孤月笑嘻嘻问:“大哥,你有没有遇到过麻匪?跟他们较量过没有?” 万孤雁说:“在这西域戈壁滩,什么样的土匪都遇见过。像是盘踞在沙漠边缘的蒙古人;出没在天山古道的西域胡人,像我们这样往回走,还能遇上从南边游荡过来的藏人,你看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到处都有被打劫的危险。” 孤月乍一听,故作惊诧地吐吐舌头:“大哥,你真是危言耸听,这一路上行走又是沉闷,又没遇见过什么刺激的事情,连一个抢匪都没遇见,我倒想看看抢匪是什么模样,到底有什么本事来抢劫我们商队。” 没等万孤雁开口,跟在孤月后面的押队的刀手甘十九插口说:“大小姐,不是抢匪有什么本事,而是我大当家的有本事,使那些抢匪就没机会伏击我们飞鹰山庄的商队。” 孤月疑惑地说:“是吗?一路上,我怎么没看见大哥跟抢匪交过手,斗过刀?” 甘十九说:“大小姐,跟抢匪不是动刀子就能解决问题。这丝绸之路,茶马古道,行程万里,那座山,那道岭,那条路,大当家不了然于胸,抢匪在千里之外的气味,大当家都能闻到。抢匪想摸清我们的行踪,那是爬梯子摘月亮,看的清楚却摸不着。” 孤月听得十有八九的信服,她拉着万孤雁的胳膊:“大哥,这一路上,你忍心看着我气闷,也不给我说说道上的事情,让我也知道一点。等下次再来时,我就轻车熟路了。” 万孤雁瞪眼道:“你还有下次?这次偷着出来,没把爹娘气个半死,就等你回去,爹娘给你马上找个婆家,把你嫁了,看你还由着性子往外跑。” 孤月想到爹爹行事固执严厉,不禁发起愁来:“我才不稀罕嫁人呢。大哥,回去你给爹爹求求情,怎么惩罚我都行,就千万别让我随便嫁人。” 万孤雁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让我给你求情,谁来给我求情啊。这次回去,爹爹因我带你出走,非关我禁闭不可。” 孤月苦着脸说:“那怎么办呢?不如……我不回去了,我浪迹天涯,独闯江湖去。” 万孤雁听听她赌气说的话天真无邪,哈哈哈笑了起来:“就凭你那点微末的三脚猫功夫,也要去闯荡江湖。好了,你也别太担心,我们来的时候,在龙门客栈,我托人带信回去了,这么长时间,我想爹爹的火气早就消下去了。” 孤月佯怒道:“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呀,越离家近越让我提心吊胆。现在好了,出来这么长时间,走了这么远的路,我还真有点想家了。” 商队为赶路,一刻都不停歇,眼看一轮红日西落边陲,前面还有一段求丘壑纵横的峡谷要走,赶天黑要找一处水源,饮足马匹和骆驼好一鼓作气穿过那条危险地带。 商队中有一个最老的押队刀手叫做一刀仙,他跑过去万孤雁说:“大当家的,在进入那丘壑前面有个山洞,洞里面有暗河,今晚我们可以在那里歇脚,到明儿在穿过那条峡谷就顺当了。” 万孤雁也知道夜晚穿越峡谷不安全,就吩咐下去,在那山洞里安营扎寨,就寝过夜。到了那峡谷入口处,到处都洞穴,刀手们分头四处找,也没在那个洞穴里找出暗河来,倒是捉了几只野兔和一只羚羊。 面对众人的疑问,一刀仙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力有误,他亲自在每个洞穴了查看一番。孤月跟在他后面一起寻找:“仙伯伯,你会不会记错了,已经找了三四个洞穴,连一滴水都没见着。” 一刀仙哼道:“我都六十多岁了,这条路不知走多少遍,我记错了吗?桃源居的宝二爷每次能顺利地走过这峡谷,还不依仗着我这把老骨头。这次你大哥要去西域走货,都邀请我押队,我年纪的大了,本来想在家里多享受的清福,可是有宝二爷的推荐牌子,我不得不再次出山。” 一刀仙边摆谱边把耳朵贴在一块石头上倾听,在用舌头舔舐一下,然后再用短刀把那石头撬起来,霎时间,一股白哗哗的泉水从石头下面冒了出来。孤月惊呼的奔跑着:“水,这里有水啊,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她的激动和兴奋,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欢呼,她看着大家牵着马匹和骆驼依次过来饮水。孤月突然感觉到自己无端的大惊小怪,有多么可笑。一刀仙是谁呀?他若是找不见水源,那才是奇怪呢. 饮马桃花水惊风古道远2 等骡马和骆驼都喝饱了,大家有把水囊灌满了水,以备来日的路程饮用。然后,就找来狼粪和戈壁荆棘干草,燃起三四堆火开始野兔和羚羊。不一会儿,烤肉的香味弥漫在每个人的鼻孔之间。像这样的野餐,在漫漫的行程中,押队的到手们都习以为常。刚开始,孤月对这样的晚餐还新鲜好奇,对自己的胃口还不怎么设防,但后来时间一长,吃多了,闻到这个糊焦味道,就感觉反胃想吐。 她愁眉苦脸地对万孤雁说:“大哥,怎了老吃这些野兔呀,羚羊呀,还有狼呀,蜥蜴呀,难道再没有其他可吃的吗?” 万孤雁也无奈的说:“驼队,骡马驮的都是货物,哪有剩余的马匹多带食物呢。在这荒凉的戈壁滩有肉吃还满足,你想吃啥?” 孤月赌气道:“反正我不想吃那些东西了,我都吃烦了,吃了不消化睡不着觉。” 万孤雁见妹妹耍起脾气,做大哥也只有唉声叹气,后悔当初心软把带她走货,一路走来,还要分一半的心思照顾这个任性顽劣的妹妹。孤月见大哥从他的皮囊来拿出些烤馍,还有蜜枣干果,这都是新疆的特产。 孤月兴奋地上去一把抢在手里:“这么多好吃的,就知道藏起来回去给嫂子吃,一点都不心疼你亲妹子。” 万孤雁无可奈何地苦笑:“这些东西都是给家人和亲戚朋友带的,还没到家就被你吃的差不多了,我可不好就带了。” 孤月满不在乎地说:“不就是这点干果蜜枣,有什么稀罕,下次走货的时候多带点不就行了。” 万孤雁说:“我的大小姐,你只知道出来玩耍,在西域走一趟货物容易吗?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的生涯,有多少都丧生在这条道上。” 孤月不屑一顾:“大哥,你说的那么凶险吓唬谁呀?这一次,去的时候,一路顺风;回来时,风平浪静,我也没见遇见什么抢匪了,也没看见什么狼群,平平安安地都快到凉州老家了,你还危言耸听,动摇军心,不让弟兄们安心地睡大觉。” 万孤雁被妹子抢白了一番,倒是无言以对,看着孤月得意的神气表情,心里说,这不知好歹的女娃子,不吃点苦头,还真当天下太平呢。不过,他仔细想想,这次行商的确没遇上什么麻烦的事,可是到凉州的行程最快也要十天半,但愿剩下的路途平安无事。在万孤雁的心底,总感觉行路越顺利,心里越惴惴不安,尤其入了玉门关,经嘉峪关,过甘州,走上甘凉古道,那一带祁连山谷交错,哪里的麻匪最为嚣张,尤其传说中的张家三兄弟,专门抢劫商队里最值钱,最贵重的物品,迫使许多商队涉足北边沙漠地带,从嘉峪关绕道而行,深入大漠,也不走捷径的甘凉古道。 一阵嘚嘚马蹄声传了过来,只见那跟在商队后面的旅客,纵马靠近:“劳驾,能给我马喝点水吗?” 一刀仙看那旅客一眼,先是一怔,笑呵呵地说:“水是大地恩赐给戈壁滩的生命,又不是我们的,你想喝尽管去取,不必客气。” 孤月见那旅客,头戴白色皮毛,面目也是用白布遮掩,浑身也是白衣装扮,再加上一匹通身白色骏马,真是天山飘下来的雪莲神人,看其人像是新疆回教之人。 那旅客让白马尽情的享受着泉水的甘甜,自己拿出水囊也不顾忌白马正在喝水,就把水囊和马嘴贴在一起灌水。 等那旅客返回时,万孤雁叫道:“小兄弟,不要光赶路,也要歇歇脚啊,这个羊腿挺干净的,接着。”说着,他把一个考好的羊腿投掷给那旅客。 那旅客一伸手,轻巧的接在手里,他也不言谢一声,拿在手里掉头就走。转到另一个山谷,搭起自己营帐过夜。孤月看不顺眼:“这人怎么是这样啊,也不客气拿上就吃。不过他那匹马倒是难得的非凡神勇的骏马,大哥,你跟他商量一下,把他那匹马买过来。” 万孤雁说:“你想要,人家还不一定卖呢。” 只听一刀仙咕囔了一句:“这个傻小子。” 孤月心里嘀咕,他不卖给我,等到半夜我去偷它过来,骑它一程也是不枉白走这一遭。 夜色像一张大幕,很快遮黑了无际的荒原。此时,虽然是人间四月天,但在这山谷荒原的夜晚,还是能感觉到冷气袭人,烈风呼啸。万孤雁按照惯例,他先收前半夜,再有甘十九和一刀仙轮流守后半夜,其他押队刀手养足精神,明日一鼓作气穿过这鬼叫峡的地方。 万孤雁暗自庆幸这次出来,除了邀请一刀仙,关山月,两个个体刀手,其余的甘十九等十二个人都是飞鹰山庄的趟子手,跟着飞鹰山庄的商队在西域行商也是好几年了。但这次,只有万孤雁一人带队出行,老庄主万胜还是不放心,花重金雇请了一刀仙,这个人以前跟着别人走西域至少也有四十多年,在凉州,一刀仙,关山月,还有万胜被称为老刀子,神趟子称号。他们三人世代都是为商旅押队的刀手,凉州首富桃源居白家,是他们三个人地主要雇主。白家每次出差,他们三个至少有一个是跟队的。近几年来,白家的生意都逐渐转向中原,西域的生意转手个飞鹰山庄。 万胜很早就开始揽一些桃源居看不上的买卖,他就尝试地去做,在十年前,他手头钱财就越积越多,在祁连山脚下仙霞谷建造了属于自己的家业飞鹰山庄,近十年,飞鹰山庄人丁兴旺,在西域的生意更是风生水起,财运亨通,和桃源居平起平坐;一刀仙年龄最大,他淡泊名利,轻财重义,豪饮交友,天生就是一副热心肠,在凉州的财主都很敬重他,都愿意花钱请他老为商队护驾保行;关山月在万胜单干的时候就不在做押队刀手了,但他名头在凉州依然很响亮,因为在这三个人之中,在二十几年前,他在敦煌沙漠一带,一个人击毙了一百号抢匪,还跟着残匪追到抢匪的老窝,挑了抢匪的窝点,抢回了东家的商队的货物和钱财,因此他名声大振,后无来者。但后来,他失踪了一段时间,回来以后,不知得了什么病,神秘地离开了凉州,听说去了京城,近两年来他又神采奕奕地回来了,做了凉州府肃靖王的门客。这次跟万家商队出游西域,纯粹是为了私事。 万胜一看有这个老朋友同行,自然欣喜万分,可是关山月说他自从上次生病以后,武功全失,这次去西域还要依仗万家来照顾他,万胜只好敬请三年都没出关的一刀仙。两个老兄弟,一路相伴走来,不免触景生情,感慨当年出生入死的刀头生涯。孤月难免纠缠这两个前辈大爷讲一些惊险刺激的故事,一刀仙兴致很高,捡了一些西域商道上的奇闻异事;而关山月则是落寞神情,少言寡语,郁郁寡欢。 万孤雁也听说过关山月一些往事,他又是老爹昔日的同门,此次出行西域,虽然他感觉到关山月有一些诡秘的行为,,但作为晚辈也不好询问,任由他独自行事。他有什么事总是跟一刀仙暗自商量,一刀仙也是咦咦啊啊,支支吾吾地敷衍了事。偶尔有几次,一刀仙过来和万孤雁商讨驼队应该在那里休息两天,又在那儿加紧赶路。万孤雁知道一刀仙是本分的刀客,从不轻易插手雇主的事务,但万孤雁为了不难为一刀仙,还是尊重了老人家的提议。 万孤雁看着四个帐篷前然绕的熊熊篝火,又望望天空斗转星移,想到祖辈在这道路行走的艰险困顿,风雨无阻。四个营帐中有一个是妹妹孤月单住,关山月也独自住一个营帐,另两个营帐是一刀仙和他与弟兄分别住在一起。这次商旅,他把关老爷子和妹妹都当做贵宾悉心照顾,他们俩谁出现意外,他无法向老爹交差。 万孤雁被篝火熏的睡意渐浓,刚打个盹,见妹妹营帐的门扣闪动了一下,,一个人影向北面的山谷飞跃而去。万孤雁起身跃到妹妹营帐前,掀开营帐一看,不见孤月的踪影,她干什么去了,如果方便的话,她应该给商队守夜的打声招呼,这是商队的规矩。 万孤雁不放心,跟踪了过去。只见孤月戴着皮帽,穿着皮袄,俯在一个小山丘上,向那个白衣旅客的营帐窥视着。万孤雁正要招呼她,她一个箭步飞出,悄悄溜到那个营帐后面,附耳侧听营帐里的动静,然后,她走到拴在营帐门口的那匹神骏非凡的白马面前。她艳羡地伸出双手,抚摸白马如银丝飞扬的鬃毛。 孤月口中轻轻的说:“好漂亮的马啊,我是来跟你做朋友的,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好喜欢你呀,你能跟我走吗,我肯定会照顾你,爱你一辈子。”那白马白色的睫毛中的漆黑的眸子透着温和的光亮,给孤月莫大的勇气。 她解开马缰绳:“白马啊,我知道你对我很温柔,那你就跟我走吧。”孤月拉了一下缰绳,那马缓缓摇摇头,似乎拒绝了她的好意。她不甘心,又使劲往怀里缀,白马缩着脖子跟她无声地抗拒着,生怕吵醒主人的睡梦。 万孤雁躲在一边,到看看这个任性骄纵的妹子,能不能把人家的白马牵走。 孤月见拉动不了白马,翻身骑到马背上,才发现马背上没马鞍,光溜溜地感觉有点不舒服。但白马只是甩甩头,也没嘶叫跳跃,似乎和孤月很熟。孤月又一次受到鼓励,她吁吁地夹着马肚子,让马行走,那白马只是晃动了一下身子,并不抬步前行;孤月急了,抽出腰间的马鞭,刷刷两鞭抽打在马屁股上,她下手没轻没重,鞭声破夜响亮。孤月意识到自己的冒失,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营帐里的动静,但里面依旧鼾声起伏,并无异状。 她抚摸这胸,轻声自我安慰:“感谢上天,我不是贼,何必要心虚呢。这人睡的死,我在来上几鞭,看它走不走。” 她正要举鞭抽打,营帐中传来声音:“飞飞,你别走。”孤月挥鞭在空中,突然听见白衣旅客叫喊,吓得马鞭凝滞不动,看看那白衣旅客如何反应;但过了一会,那白衣旅客鼾声又起,“难道他在说梦话?飞飞是谁?” 饮马桃花水惊风古道远3 她毕竟从小家境富有,从来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如果被这个白衣旅客说成偷马贼,她的颜面将无处安放。可是她折腾一番,那白马稳如泰山,一步未动,她来了气,用马鞭把手戳马的臀部:“走啊,快走啊。” “哎呀,飞飞不走,飞飞就不走。” 那白衣旅客又说梦话了。孤月心想,飞飞是谁呀,叫的那么亲热。 万孤雁见妹子在马背上胡闹了一番,那白马就是原地不动。看那白马对主人可谓是忠心耿耿。白衣看人已用梦话叫破了孤月偷马的作为,这傻妹子还在哪里纠缠不休,非得让人家当面喝斥才好看吗?他几步起落走过去,一把把孤月从马背上拉了下来,掉头就走。 孤月还挣扎地说:“大哥,你干嘛呀,我又不偷人家的马,我就想玩玩吗?” 万孤雁哼道;“你玩了半天,把人家的马玩转了吗?还不快回去睡觉。” 他俩刚下而来一土丘,突然听到从远方传来一阵当啷叮当的驼铃声。这深更半夜,还有人在戈壁滩上走夜路,听那驼铃急促的声响,来者的坐骑像是在翻蹄飞奔,急着赶路。 孤月好奇地回头一看,那白衣旅客已出了营帐,站在马背上翘首向西北方向望去,那驼铃声就是那个方向渐行渐近。孤月顿足不走:“大哥,你先别走,有人来了,你看他在干什么。” 万孤雁说:“少管闲事,人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不回去,有什么好看的?” 孤月挣脱大哥的手:“你捏疼我了,我就不走吗,我偏要看吗。你不让我看,我今夜就不睡觉,我搅和让大家都睡不成。” 万孤雁对这胡搅蛮缠的妹子真是没办法:“好,就就依你,就在这里偷偷看,看归看,别出声别插手。” 说话之间,驼铃来者已近到眼前。只见他骑着一匹白色高大的骆驼,头戴着毡帽,身着蒙古袍,外套狼皮夹衣,满脸胡茬,眼神忧郁中闪烁着气势逼人的光芒。原来是个蒙古人,怎么就他独自一个人行走在黑夜里。 孤月悄声说:“又来一匹白骆驼。真是奇怪。” 只见白衣旅客跳下马背,对那来客喊道:“那慕汗,飞飞已经是我的了,你还跟来干什么?” 那慕汗勒住骆驼,说:“郭雪剑,我可没说过我输给你,飞飞就是你的了。” “那你要怎样?”郭雪剑底气十足地问。 那慕汗说:“我们再来比一场,我输给你,飞飞就跟你走。如果你输了,飞飞就得跟我回去。” 孤月心想,他们口口声声争抢着飞飞?这飞飞到底是谁?难道是个绝色佳人,他们为美人而决斗,那太炫酷,太刺激了。 万孤雁却想,这个白衣旅客果然是白宝山的儿子,他跟我们同行就想搭伙回凉州;可那蒙古人有点古怪,他说话的声调一点都不像蒙古人,也不想像北方一带的口音,他到底是谁呢? 只听郭雪剑说:“那慕汗老兄,你我都比了九次剑法,你都输了,我们还来点拳脚上的功夫,一次定输赢怎么样?” 那慕汗微微一笑说:“不行,我只跟你比剑。” 郭雪剑有点无奈地说:“你别固执好不好,那老头已经死了,不管你是输还是赢,他都不知道,你还这么千里走单骑,有什么意义?有把握能赢我吗?” “我知道,你知道,你义父知道,你师公知道就行。我不跟你比剑,他说过做鬼也不放过我,我既然答应了他,我就决不放弃。”那慕汗口气强硬地说。 郭雪剑心里苦笑:“如果我没看上飞飞,我才懒得跟你纠缠的没完没了。既然你大老远地追来,我也不能拂逆你的佛面,请出招吧。” 那慕汗跳下骆驼,从驼背后拿出一个皮囊,扔给郭雪剑:“先喝几个口,提提神。” 万孤雁知道蒙古人好客,无论敌人还是朋友,交手前都要喝上几口酒,以示敬意。 郭雪剑接住皮囊,打开皮塞,仰头咕嘟直下肚中。 “那慕汗老兄,你的酒越喝越烈,真是让人热火朝天,哈哈。” 那慕汗接过郭雪剑扔过来的皮囊,一口气喝完囊中的烈酒,他眼中的阴郁之气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跳跃的火焰。 “我请你喝酒,你可千万别手下留情,若是你不尽全力,飞飞就别想带走。” 孤月听得蒙古人说这话有点可笑,人家如果尽去全力跟你斗,你输了,美人还是人家的,如果你想拱手相让,还比剑干嘛? 只见那慕汗从腰间抽出一把一尺多长的剑,那剑身黝黑厚重,剑锋只有寸厘,却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像是完全还没有开刃的剑;而郭雪剑反手从背后的抽出一把长剑,那剑身比那慕汗的剑长一倍多,在微弱的星光下散发出薄如蝉翼的寒光,犹如一泻直立孤耸的冰川。万孤雁和孤月心中都惊叹,这是世上难得的一把好剑,晶莹粲然,寒冰剔透。 那慕汗和郭雪剑对望了一眼,彼此同时出招,长剑如寒冰飞驰,招招递进,把那慕汗逼得纵身后跃,从骆驼背上倒飞过去;那慕汗的短剑在他手指之间旋转倒置,如转轮一样碰撞着郭雪剑幻影般地剑尖,发出噌噌之声。 孤月那蒙古人连连后退,暗笑他不如人家,人家的长剑是一寸长一份强,你的短剑是寸短一份弱,还大老远地跑来跟人家比剑,真是闲的没事找不自在。 “大哥,你看那蒙古人连还招都没机会,怎么赢人家啊。” 万孤雁说:“那不一定,你看那蒙古人被长剑挡在三尺之外,可他的短剑始终都能破解对方还没使完的招数,这是后发制人,让的手法其实比那小子快的多。” 孤月说:“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咦,那怎么知道人家是小子,不是大人?” 万孤雁微微一笑,不可置否。心说,都时候回去的路上,也许你就知道他是谁了。 两人几乎过了近百招,开始孤月还看得兴致盎然,可后来,尽是郭雪剑就那流星飞转,举火燎天等几招频频进发,那慕汗迎头一一化解,不像是比较量论输赢,而是比剑谈切磋,孤月看得有点索然无味。可万孤雁到看出一点门道,那蒙古人只专注郭雪剑的剑尖如何变化,不去关心郭雪剑出招手法,使郭雪剑的剑气威力大减。 郭雪剑的剑法始终是拒人千里,不让对方进入他剑影出没的范围之内,他的出剑毫无气势,但剑尖变化令人眩晕,与那慕汗的短剑相接,虽无电光石火,也发出了铿锵有力的冰雹打击之声;那慕汗目不转睛盯着郭雪剑的招数的来势,判断他的剑尖将会玩出什么花样,只见郭雪剑一招平沙落雁,剑尖却吐出天山雪莲七分花瓣,那慕汗分不出那个花瓣是实招,手腕一沉,反手婉转向上,直刺郭雪剑的剑身;郭雪剑的剑身本来下沉,见他招数有变,想手腕转动向上一挑,还是迟了一点,被那慕汗的剑压了下去。 他急忙抽剑回撤,但剑身和那慕汗的短剑黏在一起,只见那慕汗的短剑沿着他的剑身寸寸逼近,快到他的剑柄,眼看要撒手认输,他想到义父兼师父对他说过,你的内力尚未到火候,跟别人交手时千万别让对方用内劲控制住你的剑身,到时候你再精妙的剑法也无机会施展开来。 郭雪剑岂能坐以认输,输了飞飞无关紧要,丢了天山剑派的名誉那就事关重大,以后义父,师公的脸面何存。他看准那慕汗的剑身宽厚,心念一动,丹田聚气,手腕提力,长剑倒拉而上,他紧握剑柄狠狠撞向那慕汗的剑身,以那慕汗的内劲化解他的进攻,果然这一击成功,挡开了那慕汗的短剑。 郭雪剑得势不饶人,不给那慕汗回旋的机会,一招闭窗挑灯,封住那慕汗握剑的手肘,剑尖直刺那慕汗的眉宇之间,在生死存亡之间,那慕汗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右掌击出,掌风带动,拍开郭雪剑的剑尖走势,从那慕汗的鬓角滑过,削掉了那慕汗毡帽一角。 那慕汗一个鹞子翻身,落在白骆驼身上:“好小子,在绝境中能反败为胜,这次我算输了。”他又看了一眼那神骏非凡的白马:“不过,飞飞是我斯琴妹子的,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了,这不是最后一次比剑,等你回到天山后,我们再比一场,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碧寒剑夺过来。” 说完,他调转骆驼扬长而去,叮当驼铃声又由近及远消失在黑夜里。 孤月不明白那蒙古人怎么就认输了,不过郭雪剑赢了,她还是很高兴,郭雪剑此时没有蒙面,但离的较远,看不清楚他是什么摸样:“大哥,你看人家坐骑好,剑好,剑法好,不知道人怎么样?” 万孤雁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该回去了,让人家看见多不好。” 孤月说:“我是不懂,难道你懂啊?那蒙古人怎么会输了呢?” 万孤雁想他此时不说,这妹子明天肯定要纠缠地问个清楚。 “他们只限于比剑,那蒙古人最后出掌自救,他自然认输了。” “大哥,你说说他们的武功谁高明一些?”孤月又追问。 万孤雁敷衍地说:“如果只比剑的话,那小子更胜一筹;如果夹带拳脚的话,那蒙古人有点门道,输赢就难定了。” 说话之间,他们回到了营地,看见关山月在自己的营帐前举首仰望,像是在夜空中寻找什么?孤月上前打招呼:“关叔叔,你怎么还没休息呢?” 关山月长叹道:“睡不着啊,出来烤烤火,暖暖身子。” “那边有人比剑打架,把你吵醒了吗?”孤月兴致勃勃地说。 关山月惊讶的说:“是吗,在这荒凉之地,风沙黑夜,还有人这么无聊。” 孤月还要继续炫耀一下刚洗所见的奇闻,被万孤雁喝斥住了:“孤月这么晚了,你还不去休息,比打扰大家的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饮马桃花水惊风古道远4 孤月觉得很没面子,赌气钻进自己的营帐。 关山月说:“他还是个孩子,你何必要对她那么凶巴巴的。” “关叔叔,让你见笑了,这次带她出来,是我犯了最大的错误。”万孤雁说。 这时,一刀仙出来换万孤雁守夜。在营地的不远处有人打斗,这些行商走趟子的老江湖谁不会发觉到,只是不关己事,又是大半夜,谁像孤月那样好奇去看热闹,谁不多休息一会,留足精力对付危险的敌人。 天刚显现出一点亮色,商队就开始穿越鬼叫峡,这个峡谷走的快的话半天时间就可以穿过了,赶天黑就能过玉门关,到敦煌的龙门客栈。大家养足了一夜精神,赶着骡马和骆驼快速前行。 孤月还迷迷瞪瞪,连声哈欠:“太阳还没出来就赶路,急着回去干吗呀。” 甘十九凑上去打趣地说:“这里也许只要你不想回家,我们这些爷们啊,出来都快两个多月了,再不回去,家里的老婆都跟人跑了。” 孤月等着眼说:“老婆好好的再家里为什么要跑啊,你们这些男人离开老婆就活不成了。” “不是我们离不开女人,女人没有男人那才活不成呢。”甘十九说。 孤月还没开口,有一个刀手郭栓子插话道:“甘老弟,你不是怕老婆跑了,而是怕老婆给你带绿帽子,吹灯拔蜡烛。” 大家一听哈哈大笑,你一句我一言说起荤话来。孤月似懂非懂,催马赶到前头去,一路上她本来跟这些刀手说说笑笑,解解乏,谁知他们说着说着就说到不正经的地方去了,关叔叔少言寡语,没什么事他从不开口;还是去找一刀仙老伯伯,可一刀仙的故事反过来复过去就是那些,已没什么新鲜劲,她心里琢磨着绿帽子什么玩意?他们怎么就那么热衷讨论这个问题。 快到上午时,突然听到有一串急促的马蹄声疾驰而来。转眼间,有一个人骑着一匹快马,向商队冲了过来。峡谷道路狭窄,商队的骡马和骆驼已沾满了道,可是那人不顾不管硬挤进商队里面,他恐慌地喊道:“得罪了,借光,借光。” 大家提高警惕,看他单身一人,身上穿着皮袄,还有血迹,尽量拉开骡马,让他过去。那人过于心急,他的坐骑马与孤月的坐骑相交时,横撞在孤月坐骑的后背上圈毡上,马失前蹄,使他从马背滚了下来,惊得他眼前的几匹骆驼子围着他转圈子,其他人被骆驼挡在外面又过不去,都僵持在哪里大呼小叫。 万孤雁叫道:“喂,朋友,别慌。拉住一头骆驼。” 那人听到万孤雁的叫喊,死死拽住一头骆驼的缰绳,才制止住其他骆驼的骚动。甘十九等人赶快过去,捋顺了骆驼的走向,让开了一刀狭缝,那人拉起自己的马穿越而过,刚挤出驼队,他就翻身上马,挥鞭策马而去,敢在后面的郭雪剑也及时地让开路,让他飞驰而去。 孤月回头张望,问兄长:“那人是不是送紧急信笺,怎么像是逃命的。” 万孤雁支吾地应付孤月的好奇,他心想,如果这人是送信的,怎么弄的浑身都是血迹斑斑,显然前面有人在追杀他,他是在慌不择路地逃命。 万孤雁不出所料,快出峡谷时,有六个人骑马奔腾而来,他们的着装都是紧身麻衣,外套狼皮夹衣。他们看见有商队挡路,拉马驻步,其中一个满脸短须的大汉喝道:“喂,刚才有人跑过去吗?” 孤月见他说话蛮横,刚要开口想说,没看见。万孤雁抢先开口说:“是有个人刚过去,他是你什么人?” 那大汉说:“好啊,我看他往哪里逃?快快让路,被耽误老子的大事。” 孤月忍不住叫道:“这路又不是你的,凭什么让我们让路。” 大汉牛眼一瞪:“唉,我说你这小子,活的不耐烦了,要不要大爷收拾收拾你。” 孤月一路是女扮男装,所以谁都认为她是个小子。她正要张口还击。万孤雁抱拳道:“朋友,你看这峡谷就这么窄,我的驼队要给你开辟道来,又费劲又费时间,麻烦你们退后几步,我们除了峡谷,也不耽误你的行程。” 那大汉一听,扯着嗓子吼道:“什么让我往后退,你们怎么往后退?” 万孤雁说:“老兄误会了,你们轻装上阵,往后走比较容易,你看我们的骡马和骆驼都托着货物,行动是在不便。” 那大汉噌地一声拔出腰刀,就要上前动武,被一个女子拦住了:“头,先别冲动。跟他们打起来,让那蛮子跑了,误了大事不划算。我们暂且忍一忍,让他们出了峡谷,我们也能追上那蛮子。 那大汉强压住心中怒火:“好吧,我就给你们让一下道,事后再跟你们算账。”说完,那六个人调转马头返回而去,万孤雁招呼商队跟在他们。不一会儿,遥遥看见前面的广袤的戈壁滩,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沙尘中的玉门关。 那六个人不等商队尽数走出峡谷,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卷起滚滚扬沙,飞奔而去。孤月狠狠地说:“大哥,你对他们太客气了,我们人多,还怕打不过他们?你跟他们说软话,难道他们就给我们让路吗?” 万孤雁说:“我们是商队,是做生意的,又不是江湖帮派,说打就打。走道行商最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结梁子多交朋友,才会财源广收,行路畅通。” 孤月撅着嘴说:“如果抢匪来了,难道你还对他们那么客气,他们就会罢手不干了。” 万孤雁笑道:“那就看什么样的抢匪了,如果是没名号的,来都不敢来;如果是有名气的,就看他们有什么要求,他们如果只要点过路钱,只好破财消灾,如果是来个狮子大张口通吃,那就要拳脚上见功夫;如果是势力强大的,只好先保命,再召集人手找到土匪的窝点,把财物抢回来。” 孤月不解地问:“如果财物被抢了,去哪里找那么多人打击抢匪呢?” 万孤雁说:“官府呀,我们出钱,他们出兵剿匪,方能保一方水土平安。唉,大小姐,你现在知道了爹爹,哥哥们做生意的辛苦吧。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美好生活来之不易啊。” 孤月咕囔地说:“不说抢匪,又来教训我来了,我这次出来不就是作贡献来吗?” 万孤雁见妹子生气了,就微笑地摇摇头。他抬头远眺,看见前面沙丘上横卧着一个人,他先策马赶了过去。见那人外面也穿着一件皮袄,他跳下马,摸了一下那人的人中,显然已经断气了,见他身上有一处刀伤,还流着血,看样子刚死不久。 万孤雁思谋这是什么人?为什么被人追杀?他见那人地皮袄已被撕开,里面是玄色衣服,黑色腰带,像是官府里的人。等商队过来,一刀仙看了一眼说:“这人像是京城来的锦衣卫,死在这里真是可惜啊,来人啊,挖个坑把他埋了。” 甘十九带着三四个人开始动手挖坑,万孤雁吩咐其他人原地休息,他看见郭雪剑依旧在商队不远处等着他们出发,他有点疑惑地去问一刀仙:“老伯,认出那小子是谁吗?‘ 一刀仙瞟了郭雪剑的一眼,说:“他呀,是桃源居白宝山的公子。他在天山学剑,我还替他爹给他捎过物品,他可能有十年都没回家了。” 万孤雁说:“我在天山也见过他,他未必认识我,但他认识你,为什么不来跟你打个招呼?” 一刀仙摇头笑道:“这小子脾气臭的很,他认为我跟他爹爹的关系熟,就连我也憎恨上了。我看他这次回家也是怕走岔道,所以跟着我们。” 两人说会之际,后面风烟滚滚,又有人马从西方奔驰而来,来者是先前那六个人。只见那大汉一马当先冲了过来,从他马背上扔下一个人,对万孤雁说:“从你商队跑过去的人是不是?” 万孤雁瞧了一眼那人,只见他嘴角流血,脸色惨白,下身已被剖腹,死相惨烈。 “你已经把他杀了,问我何用。” 那大汉哼道:“他身上的东西呢?你藏在那里了?” 万孤雁一再忍让:“我又不认识他,藏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那大汉把众人扫视一番:“没有跟他勾结,你怎么埋他同伴的尸体。” 万孤雁看了一眼埋了一半锦衣卫的尸首,说:“我看见,总不能让他横尸荒野吧。我们行商的人讲究的是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那大汉怒道:“少给我啰嗦,你说没藏他身上的东西,不让我在驼队搜查一番,你们休想进玉门关。” 万孤雁说:“我们堂堂飞鹰山庄,怎么会看上这些逃命之人的财物。他只是从我们驼队硬挤过去的,我并没看见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老兄不信我也是没办法。” 那大汉横眉倒竖:“你意思说是不让搜了,我只好动手了。” 孤月早已忍无可忍:“喂,你这人是抢匪吧,要想抢劫也用不着找这样没用的借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算那根葱。” 那大汉冷笑道:“嘿,你这臭小子,爷爷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道天比山高。”说着,刷地抽出腰刀,纵马劈向孤月。孤月勒马,躲过他这一招,她一抄起一把柳叶刀,相击那大汉第二次劈来的腰刀,两刀相接,噌的声响,孤月只感觉虎口生疼发麻,手中的柳叶刀几乎飞了出去。她才意识到,对方三大五粗的大汉,有的是力气,她一女子不知天高地厚,硬跟人家兵刃相交。她赶紧双腿夹马,向前冲跃躲开了那大汉的又一次劈砍。 饮马桃花水惊风古道远5 她侧目一看,大哥手持一对紫金鹰爪钩接住了那大汉,两人在马背上打斗起来。商队众人看见大掌柜跟人家交上手了,各自为阵看护着驼队,免得对方一拥而上冲散驼队。 只见万孤雁左手鹰爪钩还用一个短链相结,远攻近交,刚柔相缠,让那大汉无法还击。万孤雁的坐骑纹丝不动,双钩在他手中灵活转动,护住四周,是那大汉纵马跳跃,始终攻不破万孤雁的双钩。 那大汉急躁地回头对他同伴喊道:“们还愣的干什么?还不快去他们的驼队里搜查圣物。” 一个青年说道:“古拉头人,待问清楚了,别误会了人家。” “牧仁,你说什么?我误会了他们?他们都动刀子了,你没看见吗?你难道眼看着我们部落陷入黑暗之中吗?”那阿古拉边叫喊着,手上的刀更加强了进攻。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对身边一汉子说:“头子,你看怎么办?” 那汉子说:“婆,既然头都发话了,飞鹰山庄在不好招惹,我们拿了人家的钱财,也要跟他们斗上一斗。”说着,其余五人拔出兵刃,冲向驼队。而商队早有五个人冲出来,接住他们混战在一起。 商队里的趟子手都久战沙场的老手,有人抵挡敌人的袭击,有人就在不同方位护卫驼队,不让骡马和骆驼受到惊吓,防止造成慌乱,敌人趁机抢劫财物。一刀仙和关山月拉紧领头的骡马和骆驼,看到对方只有那一对自称夫妻的两个人武功显得不弱,其他四人都是蒙古汉子,凭着一身力气冲杀。 那对夫妻冲开刀手的拦截,飞身跃在商队的骆驼背上,挥刀就要挑开打包的货物,一个身影闪在他们前面,一道白光飞驰而下,当啷一声挡住了他们的刀头,那两个人后跃稳稳当当地分别站在马背上,定睛一看,一个须发飘然的老头,手提一把双刃直板刀,刀头斜面断裂,刀身长不过二尺,刀把弯曲有一尺。 那汉子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刀,翻着白眼说道:“来是一刀仙啊,你的破浪刀还是宝刀不老啊。” 那女子哼道:“头子,你太抬举他了,他一把年纪也该封刀养老了,不要把一把老骨头扔在大漠里,那就太可惜了。” 一刀仙微微一笑:“夫一点威名,让你们见笑了,还不知尊驾是那个山头地窝子的?” 那女子说:“们夫妻是黑山帮的,帮朋友找点东西,不会贪你们的财物,劳驾你老开个道,我们找见我们的东西,有什么损失双倍赔上。” 一刀仙说:“来是黑山帮的,你们在阴山不做你们的皮货买卖,跑到西部沙漠里跟老夫一样替别人跑腿来了。” 这两个是正是黑山帮的伍伯元和黑风娘,十年前他们参与了玄武王叛乱,黑金山惨死于京城,黑凤娘痛失刘义云后,就跟师叔伍伯元皆为夫妻。蒙古王爷博察尔死后,由他的女儿继承了王位后,又受到其他部落的排挤,只好西移到天山一带。黑山帮自黑金山死后,时运不济,只能投靠在博察尔王旗下效劳。 伍伯元神色尴尬地说:“能吃着碗饭,难道我不能吃嘛。”他知道黑风娘从老板小姐沦落到刀手,心里不是滋味,所以就没敢替她的名号。 一刀仙哈哈笑道:“夫有一辈子吃这碗饭的命,可跟你们不一样啊。” 黑风娘知道他出口讥讽自己自甘堕落下贱,强压心中怒火:“姑奶奶今天就砸了你这饭碗,看你有力卖命没命吃。” 说着,她的雁翎刀霍然而上,一刀仙横刀封住门户,以逸待劳破解黑风娘的进攻;伍伯元看这老头子稳如泰山,一把破浪刀挥舞的如黄沙滚滚,黑风娘纵横上下,刀光四射,面对一刀仙的气势也无懈可击。他心想,这里就数这个老头厉害,打败了他,事情就好办了。 于是,伍伯元提着紫金刀也参与战团,与黑凤娘双双斗一刀仙。他和黑风娘做夫妻以来,放弃了黑金山留下的事业,就专心在武功上钻研,和黑风娘练就一套双刀合一的杀破狼的刀法,这刀法在蒙古草原还没遇见过什么敌手,近日夫妻俩就要挫败一下这个在甘凉古道上威名极大的一刀仙。 双刀倏合倏分,威力陡增,三招之内就把一刀仙从骆驼背上赶了下来。三人齐齐落到沙砾之地,一刀仙兔起鹘落,身姿变得极其灵活,不时冲破伍伯元夫妻包围的圈子,他的破浪刀不时横地划过,扬起阵阵沙尘。 黑凤娘骂道:“头儿,这是什么破招,有种的刀刃上见功夫。” 一刀仙冷笑道:“们要的东西的确不在商队里,我老头子虽有点微名,绝不会说假话,看在同道份上,你们还是走吧,免得上了和气输人又丢脸。” 伍伯元也听说过一刀仙从不做无利的活计,那两个人不跟他们相识,一刀仙何必要为他们隐瞒,惹麻烦呢。但黑风娘已和他交上了手,不分个输赢不会罢手的。误会也罢,交恶也好,一刀仙在西部成名几十年,我们夫妻联手打败他,挫挫他的锐气,也好扬扬我们夫妻的声名。 这边,四个蒙古人,头领阿古拉早被万孤雁鹰爪钩钩伤了双臂,打飞了腰刀,掀翻在地上,抱着两个膀子大口喘着粗气。又有两个蒙古人被万孤雁打落兵刃,其余的人见对方厉害,都罢手不战,围着阿古拉观战伍伯元和黑风娘恶斗一刀仙。 孤月神气活现地说:“们真不自量力,跟我们飞鹰山庄斗,怎么不过来打啊,多给他们吃点苦头。唉,过来呀,你们不是爱打吗?你们不过来,我可要过去了。” 她话虽如此说,偷眼看大哥,看他是否号令纵马过去再打一架 万孤雁说:“子,别胡闹。大家一场误会,你还叫什么阵。” 孤月哼道:“么误会,他们就是来挑事的。你看那两个人对打仙老伯,真不要脸。大哥,我们一起上,给他俩眼色看看。” 万孤雁说:“老伯没有有败的迹象,你上去帮忙不是惹他老人家生气吗?” 孤月急道:“么没败啊,你看仙老伯步步后退,他一把年纪,时间一长,能打过他两个人吗?” 万孤雁说:“懂个啥?仙老伯是以退为进,你看那女子手中的刀一点都碰不上仙老伯的破浪刀;那男的紫金刀被仙老伯卷起的尘沙裹住了刀头,招数有失水准,不出十招,仙老伯就摆手夺刃。” 万孤雁说的没错,一刀仙退两步进攻三招,声东击西,使招招扑空,几次她的雁翎刀险些被一刀仙空手抓了过去;伍伯元知道黑凤娘急躁,喝道:“凤娘,你使用接龙连环刀。” 黑凤娘一听,后退到伍伯元的身后,伍伯元进攻两招,黑凤娘就跟上助攻;凤娘在前进招,伍伯元侧在后招呼,两人像是串在一起,相互交替,只见人身忽前忽后,不见刀影间隙分合,看的众人目瞪口呆,眼花缭乱,孤月都难以相信这个人怎么会使出这样的同心双刀杀破狼。 一刀仙再不能挪腾转移,稳住步伐,接受伍伯元夫妻的暴风骤雨般的进攻。关山月暗暗纳罕:“老头子,年纪越大功夫倒是没撂下。万胜成了富人,养尊处优,腿脚恐怕不及一刀仙,而我呢,早成了废人。当年甘凉古道三杰只有一刀仙还威风犹存啊。” 此时,红日当头,戈壁热浪滚滚。一刀仙又战了三四十招,感觉对方两人有互相喘息之机,手上的刀并没有丝毫懈怠,逼得他凝气应付,汗水已从身体里渗透到脊背上,如果不在短时间里战败对方,自己就会败在他们手中。 万孤雁也看出来,伍伯元夫妻是套用的是比车轮战法跟亲密的接龙刀法,就是想消耗一刀仙的体力,一击获胜。他目不转睛盯着,万一一刀仙稍有闪失,就顾不上仙老伯的面子,亲自出手打退敌手再说。 只听一刀仙喝道:“……你真不要脸。“只见他突然单膝跪地,横刀架住黑凤娘的一招燕子抄水。万孤雁一惊,正要纵身上前解围,一个白色身影凌空飞下,寒光一闪,隔开了黑凤娘的那一刀。 那个白影是郭雪剑,手持碧寒剑出挡在一刀仙的面前:“们俩也太不厚道,比武凭着真本事,用暗器伤人算怎么回事。” 黑凤娘感觉有点理亏,不知如何应付,伍伯元喝道:“是从那里冒出来的臭小子,老子又不是比武,是抢劫用不着那么客气吗?” 一刀仙拍拍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说:“公子,我和他们比武又没规定不使用暗器,是我疏忽大意,着了他们的道。你让开,我再跟他们比过,不分输赢我老头子就从此归隐江湖。” 郭雪剑说:“老伯,你不用客气,晚辈自下山以来还没遇见过什么高手,我十招之内不把他们打败,我也从此不再踏上江湖一步。” 伍伯元见他蒙面不以示人,听话音是个年轻的娃子,口气却不小,一刀仙都让他几分,这小子有什么事,如此大言不惭,气焰嚣张。 “臭小子,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是老道猎手不惧狼,你想打响名头,还得吃几年饭再出来叫板江湖。” 孤月有点兴奋地说:“大哥,他到底是谁?怎么仙老伯认识他?” 万孤雁随口一说:“他是桃源居的白公子,是白宝山的儿子。仙老伯自然认识他,你小时候不是和他在一起玩耍过吗。” 饮马桃花水惊风古道远6 孤月心里嘀咕,是他啊,怪不得把自己包裹个严实,怕我认出你啊!不过都有十年了,我没见他,他如今会长成什么样子? 孤月伸长脖子观看,生怕错过每一个精彩之处,只见郭雪剑身姿漂移,剑如游龙,不等伍伯元和黑凤娘结盟,在他们之间来回穿插而过:“啊呀,唉吆。”两声,伍伯元和黑凤娘手中的兵器嘡啷掉落在地。 他俩对望一眼,不知那小子的剑法竟然如此快,三招之内就刺中了他俩手腕上的穴道。黑凤娘横眉竖眼:“好小子,你使诈。” 郭雪剑把手往后一杨,碧寒剑翻转一个漂亮的弧度,直入剑鞘,这手法潇洒之极,孤月忍不住喝彩:“好酷的手法啊。” “输就输嘛,都是草原上的人,何必那么小气。”郭雪剑说。 伍伯元狠狠地说:“凤娘,我们技不如人,走吧。” 突然有一个人跑了出来,喝道:“好小子,你抢了我妹妹的飞飞,我跟你没完。 郭雪剑一看,此人是蒙古姑娘斯琴的哥哥牧仁,他说:“你的兄弟那慕汗说过,比剑输给我,飞飞就是我的,你想反悔吗?” “飞飞是我妹妹的心爱之物,那慕汗凭什么说给你就给你。”牧仁叫道。 郭雪剑见牧仁要过来跟他拼斗,他脚尖一点,起身后跃轻盈如飞鸿落在他的白马的背上,他拍这白马的脖子,说:“你看见了,飞飞跟我一个月了,它就是我亲密的朋友,我让它回去它也不回去了,是吧,飞飞。”他叫的亲热,那白马一声长嘶,转头蹭舔着郭雪剑的手背,似乎懂得郭雪剑对它的至情。 孤月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跟别人争抢打斗,都是为了这匹神骏的白马,这白马果然非凡,天下少有,我都想要,何况郭雪剑呢?她隐约记得小时候和郭雪剑玩耍的时候,他处处霸占相好的东西,从来不肯吃办点亏。不过孤月心里还是欢喜多一点,毕竟他不是为绝色美女跟别人斗爱吃醋。 牧仁明知自己不是郭雪剑的对手,但也不能就此罢手,放弃斯琴妹妹喜爱的白马飞飞。他手持腰刀,就要上去和郭雪剑斗上一斗,突然有人叫道:“快看啊,海市蜃楼!” 众人抬头向天空仰望,在东南万里无云的天空中,浮现层层粉红色的花瓣,花瓣簌簌飘落,一片花海飘荡在空中,随着花海画面的翻涌,花枝花杆花根都飘然而出,原来是一片盛开的桃花源。这正是人间四月天,桃花芳菲的季节。那片桃源像天幕一样流动着,让人身临其境,美不胜收。 此时,正好有一行北飞的大雁,婉转地徘徊在画面之中,引颈长鸣,不肯离去,像是发现海市蜃楼里有仙女出现, 在雁鸣之际,桃源飘荡出一池春水,春水池边多出一个妙龄少女,那少女明艳动人,粉红色的衣裳,粘带着飘舞的桃花;乌黑的长发飘散在后背,头顶上带着色彩缤纷的花冠;少女掠了一捧水,轻洒在自己长发上,更是雨露滚动,发丝闪亮;正如所有的人都盼着那少女回过头来,那少女回眸一笑,像是发现了她喜爱的东西,向众人奔跑过来;她的笑颜如花,明眸皓齿,色如春光,面如桃花,浑身沐浴着和煦的春风,像是倒影在春水中的飞天仙女,奔跑在每个人的眼眸里,消失在每个人地唏嘘的叹息声中,有人情不自禁地叫喊道:“唉,美人啊,别走啊,哥哥还没看够呢。” “好美啊,那真是天女下凡,仙子散花。” 在众人一片哀叹和赞叹中,一匹白马冲了过去,直奔那消逝在空荡在天边海市蜃楼;白马白衣少年,翩翩如飞鸿,追风般地追逐那惊鸿一瞥的美少女。 孤月张口喊道:“唉,那是海市蜃楼,你干嘛去?” 万孤雁,一刀仙,关山月,等人在荒漠中的常走的商旅,什么样景色的海市蜃楼都见识过,从来没见过今日海市蜃楼中会出现一个美女,亦真亦幻,如梦如醉,难怪翩翩少年郭雪剑会策马去探个究竟,而结果众人都会明了郭雪剑去追逐的是一场海市蜃楼的美梦。 阿古拉,牧仁,伍伯元,黑凤娘等六个人上马聚在一起,瞧了一眼飞鹰山庄的飘荡的旗帜,阿古拉叫道:“飞鹰山庄,算我们今天栽了。如果我们找见了圣物,那就算我不是了;如果我们找不回圣物,我们跟飞鹰山庄没完。” 伍伯元说:“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万孤雁说:“我们真是没见你们什么圣物,你们也知道我们行商的从不做无利的买卖,也不会白捞别人的便宜,若是我见了你们要找的东四,我一定会双手奉还。他日你们来飞鹰山庄做客,我以礼相待,消除今日的误会。” 伍伯元:“大当家的盛情,做老兄的先记下,若真是误会,我伍某人会上门致歉的。”他又对阿古拉说:“我们再去鬼叫峡找一下,说不定那鹰爪子把东西藏在那里。”说着,六个骑士如翻滚着风烟驰向峡谷去。 甘十九呸了一声:“一群鞑子,只有一身力气就想跟飞鹰山庄斗,不识好歹。” 万孤雁说:“算了,都是一场误会,人家是沙漠里的主儿,我们是过路的客,能让则让,能忍则忍,说清楚误解,大家都还是朋友吗。” 孤月不服气的地说:“他们打不过我们,大哥你还示弱,我们一鼓作气把他挑了,看他们还敢对飞鹰山庄还呲牙咧嘴,张牙舞爪。” 万孤雁说:“小孩子,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孤月又听到大哥把自己的好心当做废话,气恼的抽打的坐骑一马当先地冲向前去。想到一路上,无论自己做什么,大哥都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看待,没劲透了。不觉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 孤月跑了一阵,回头一看,商队在她后面远远地跟着。她勒住马缰绳,缓慢前行。她毕竟在大哥眼里还是个孩子,怕赌气掉了队,茫茫戈壁滩若是一人孤行,对她来说还是有恐惧的心理。孤月又想到了郭雪剑,想到他们小时候玩耍的情景,那是,郭雪剑总干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把他父亲气个半死;后来不知为什么,他跟他母亲离家出走,从此再无音讯,谁知道,他在天山学剑,近日相逢,他倒好把自己弄得神秘诡异,装神弄鬼的性子还没改;还有,他为什么要去追寻沙漠里的幻境海市蜃楼,难道他不知道那是海市蜃楼? 孤月想到这里,突然叫道:“不好,难道他看上了海市蜃楼中的那个美女了,不……那是幻境,那里会有那么美地女子。”在凉州城,孤月也是出名的美人,连郭雪剑的妹妹白灵都赞叹她是凉州一枝花,跟她开玩笑地说过,她美貌可人,有作王妃的面相。凉州城只有一个肃靖王,难道她要嫁给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她狠狠地把白灵教训一顿,让她别再胡说八道。 孤月两天来,心已贴在郭雪剑的身上,他的白马如天马下凡,他的剑如碧寒凌空,让的身姿如玉树临风,他的容貌……哎呀,他老蒙着面,不知道他会长成什么样子?还是小时候,调皮淘气的盛气凌人的样子?孤月眉宇间是喜是忧,脸颊发烫,心也怦怦直跳。 一阵马蹄声飞奔而来,她不敢回头看,是不是他来了?等那人跟他并肩而行时,她才发觉来的人是万孤雁。万孤雁也没责备她,只是叹口气陪着她一起走。她心底感到一阵失望,失望的来的不是郭雪剑,而是郭雪剑始终没有正眼看她一下,他把小时候的情意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气恼异常,挥鞭抽打坐骑臀部:“你学了天山剑法,天下就无敌了,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得意的。” 她的棕色的西凉马可受苦了,不知这主人犯了什么脾气,总拿自己出气。只好又向前奔跑,免得再吃苦头。万孤雁摇摇头,心想,就让她一个人生闷气去吧,不去理她,凉凉她的小姐脾气。 一行商队过了玉门关,马不停蹄地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了敦煌的龙门客栈。 这龙门客栈是丝绸路上的重要驿站,东西来往的客商,都会在这里歇脚几天,养足精神再踏上漫漫旅程。龙门客栈土坯打造的三层客房,经受沙漠里的风雨侵袭,已是剥落了岁月的沧桑。土坯的围墙里是宽阔的院落,驻站多少骡马和骆驼都是绰绰有余。 老板娘凌雁秋见到万孤雁喜笑颜开:“啊哟,我的大掌柜,我预计三天前,你就回来了,怎么现在才到啊?” 万孤雁正色道:“什么回来不回来?我还没到家呢。” 凌雁秋哼道:“我记得你说这里比你家都好上百倍,从此乐不思蜀,怎么这么快都忘了。” 万孤雁哼了一声,向身后使个颜色,凌雁秋也是眼尖,看见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当即收起风言风语:“万掌柜,你要几间房啊?” 万孤雁说:“照规矩,两间上房,两间中方,两间大房。骡马和骆驼要喝足水,填足饲料。” 凌雁秋说:“呀,真不巧,现在只剩下一间上房,一间中房,一间大房,没有中房了。”她又压低声音问,“你身后的那小白脸是谁呀?” 万孤雁悄声说:“她是我妹子,偷偷跑出来的。” “那么来的时候,我怎么没瞧见?” “上次到这里时,她已经在龙门客栈等我了。走的时候我才发现,当时你没看见,所以我才让你给我捎封信回去。” 饮马桃花水惊风古道远7 “啊,原来如此。我就这几间房,你看怎么住吧,要不你住我哪里去?” 万孤雁看见凌雁秋眼中飘忽出一抹妩媚之色,心神一荡。他避开她的眼神,对下面呼喊道:“快快卸货,好好休息一番。” 孤月跑过来拉住万孤雁的衣角:“大哥,你看那匹白马,这小子不是去追海市蜃楼的美女去了吗?倒比我们先来这里,真是有一匹良驹就是不同凡响。” 万孤雁说:“别管他,好好休息吧。” 万孤雁让关山月住那间上房,关山月说啥都不肯,让给了孤月,他和一刀仙住了一间中房。他只能和飞鹰山庄的刀手们凑合挤上一夜。 但晚饭后,刀手们说大掌柜怎么会很伙计住在一起,再说一间大房炕铺小,伙计都没处睡,他还要来跟伙计抢铺,也是说不过去了。伙计们笑嘻嘻地说:“还是去找老板娘暖和暖和。” 万孤雁徘徊在凄凉的夜色中,想到凌雁秋对他万般柔情,千种娇媚,他一跺脚,去敲响凌雁秋的房门。 “门没上闩,进来吧。” 万孤雁抬手一推,陈旧的胡杨门随手而开。屋内灯火昏暗,香气袭人,万孤雁感觉心头一阵眩晕,朦胧中看不见人影闪动。 “怎么进来,又想出去?”凌雁秋软绵如温水的话语直入他的心田,他反手把门带上,寻声穿越飘逸的纱帐,看见凌雁秋正在一面油光可鉴的铜镜前,打理只自己湿润的黑发。 “你要不要沐浴一下?我刚才陪你妹子在下面洗浴了一番。没想到你会有这样可爱美丽的妹子。”凌雁秋对着镜中的自己的妩媚,叹声道:“唉,人老了就是比不过人家年轻漂亮,你看我老了没有?” 万孤雁呆在那里说:“你怎么会老呢?我看你就很好看。” 凌雁秋无奈地说:“你怎么连好听的话都不会说,我好看在那里呀?” 万孤雁喃喃地岔开话题:“我妹子怎么会知道你有地下浴池?” “她要沐浴,自然来找我了。他是你妹子,龙门客栈的水再珍贵,也要满足她的要求,谁让你是我的熟客呢。” “她有没有说起我和你……” “和我的关系?她那么聪明,早都猜出来了。她说你在家有一妻一妾,又在外面有我这个红颜知己罩着,是你福气。看你妹子多善解人意,你还躲躲闪闪,有什么尴尬的。好了,这里有干净的内衣,拿上沐浴去。”说着,凌雁秋在屋内一角打开一扇暗门,万孤雁顺着梯子直爬下去,通道地下一个小小的浴室。 这里是凌雁秋在客栈专用的浴池,只照顾特殊的客人,只能从她的房间直接到达。浴池的水不多,只够没到膝盖部分。万孤雁脱了衣服,平躺在水中,水虽然有点温凉,但感觉跟舒服。连日在荒漠里行走,能有一池水沐浴一番,那真是海市蜃楼般的奢望。 当万孤雁上来时,凌雁秋已准备好四个小菜,一壶热酒,等他一起对饮。万孤雁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浑身顿时松弛了下来,准备在这夜里把自己所有的爱欲完全地交给对方。凌雁秋见他坚毅的眼神,噗嗤笑出声来。 “你呀啊,是我见过男人中最憨直的一个,你陪我就像上刑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这颗心儿都被那这副神情僵化了,你能不能热情似火看着我?” 万孤雁避开她的魅惑流转的眼波,说:“你干脆嫁给我吧,这名不正言不顺,我心里总是不踏实,也总是对不起你。” “我是死了汉子的寡妇,你愿意明媒正娶我吗?” “愿意,我当然愿意,只是委屈你……” “好了,有你这一句话,我就知足了。”凌雁秋轻按住他的口,见他脱口而出,不胜感动:“别说作你的小三,就是没名没分我也乐意。再说,你们富贵之家规矩多,我进了门还不自在呢。在这荒漠客栈,至少还个老板娘吧,这里就是我需要的生活。” 万孤雁连喝几杯酒,感叹道:“我也羡慕你活的潇洒,跟你在一起真是痛快的事,我就想长醉在你这里,从此就不走了。”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醉眼朦胧地说些不着边际的海誓山盟,等醒来以后就拍拍屁股,套上裤子走人,谁会真心留下来陪我白头偕老,天长地久。” “我……嗨,你又不跟我走。那个男人像我一样会正式娶你?”万孤雁有点你喝高了,舌头也大了,说话就坏了规矩。和凌雁秋喝酒对饮时,不许提别的男人,否则就扫地出门。 “你可坏了我的规矩,你要不要去外面过夜?”凌雁秋佯怒道。 “好了,我不喝了,若是喝醉了,等会儿你就不高兴了。”凌雁秋听了他这服软的话,心里甚是乐意。她扶着万孤雁躺在床上,给他边宽衣解带边说:“我给你做得内衣合适吗?” 万孤雁感觉她纤纤手指触摸这自己的肌肤,一股湿热的暖气流遍全身,说不出的一种享受。 “当然合体舒服,我还打算把它带走呢。” “那不行,人留不住,总留点什么好消解我一些相思之苦。”她把万孤雁从上到下脱个精光,拉开一面锦绣驼绒被盖在他身上,然后,当着万孤雁的面层层解开自己的衣衫,沙丘般的胴体如流沙钻入到万孤雁的怀里,点燃对方熊熊火焰,把自己燃烧成炙热的沙漠。 两人在柔软的被窝里翻云覆雨神魂颠倒欲火四射激流冲撞浑身流汗为之,才喘着粗气互相抚摸着摩擦着对方的肉体,让心在剧烈的对抗后慢慢的安静下来。凌雁秋看着万孤雁舒展的表情说:“你在想什么?那么认真?” “没……我没想什么?我只想和你就这样永远不分开,那多好啊。” “男人都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万孤雁急道:“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凌雁秋见他急了,笑道:“好,我相信你说的。那你猜猜我现在想什么?” 万孤雁摇头道:“你的心思很古怪,我是猜不出来。” “我在想,每次和你在一起,就像第一次见你那样憨厚,任我摆布,让我尽情地占有你。你的身体里放射出的醇厚的气息吸引着我,让我蹂躏着你坚厚而韧性的身体。而你在醒来时就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男人有时硬的如磐石,有时软的如沙泥,你就软硬兼备,我喜欢。”凌雁秋软语柔声让死死扣住万孤雁的心弦,使他的骨头都快酥软了。 他侧目看着凌雁秋:“我认识你五六年了,你对我来说还是个谜。我何时才能真正地懂你了解你?” “我和你一年最多见上两三次面,想弄懂我,那就留下来做我的掌柜的,我倒愿意和你说说我的一切。不过,没有那个男人肯陪我在这荒漠里。”她俯在万孤雁赤裸的身体上,对视着他说:“你们男人都一样,在我这里逗留片刻的欢娱,就转眼变成人模狗样去闯自己的天下,谁能知道我这孤苦伶仃女人的苦衷” 凌雁秋在他炙热怀里扭动这发烫的身体,她润软的嘴唇吻住他的带着微须干裂的嘴巴,他挣扎着她缠绕在他身上的魔咒。他难以自持迷离情欲地说:“我的胡子扎疼你了。” “我就要你,要你刺激,要你的力量……” 她像流沙带着阳光的暖和气息钻在他怀里,钻到他气血翻涌的心田里;又有一股强烈的暖流在他身上翻滚着,使他的身心再次膨胀起来。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叫喊:“谁!是谁……快,别让她跑了。” 这是孤月的叫喊声,万孤雁惊醒地推开凌雁秋缠绵如火的欲念:“不好,外面出事了。”他拉住内衣套在身上,来不及穿上靴子,就跑了出去。 凌雁秋也急忙穿好衣服,拿了他的长袍和靴子,也跟了出去。 孤月独照水镜,注视着自己娇美的鹅蛋脸,容颜俏丽,眼波秋水,却藏着一丝哀怨。他怎么就不看我一眼呢?还是就没注意我,或许就认识我了?他就在这客栈,我要不要过去和他相认?她柔肠百转,这么多年来,她不知道想着是她和郭雪剑小时候快乐的时光;还是现在渴望见到郭雪剑庐山真面目的神秘? 孤月换上一身女子的淡黄色的衣裙,更增色不少,洋溢着少女般的春光明媚的气息。她孤芳自赏有什么用,如果有人欣赏她一眼,赞叹一番,她的心也就不会孤独的无眠.如果今晚不见他一面,恐怕一夜都无法入睡,那怕跟他说一句话也是一种进入梦想的诱惑。 可是她终究是个女孩子,半夜三更,怎能打听他的客房,再去敲人家的门,传出去我的脸面丢了不要紧,飞鹰山庄的名誉就让我毁了。孤月越想越是难以自拔,惶恐无计。唉,在屋里如此气闷,还不如出去透透气。 孤月下了楼,看见土坯围墙内堆满了住客的商品货物和车辕笼头等杂物,她看到马厩里马都在吃草料。她脑子灵光一闪,我去招惹他的白马,如果他的白马听话,我就牵出去溜上一圈;如果白马嘶叫,那他不就出来了,和自己相见了。孤月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而得意地笑出声来。 孤月跑到马厩一看,马厩里那有白马身影,难道他走了?她急忙向外追了出去,极目远眺,看见有个朦胧的白影在远处晃动着,她想前奔跑了几步,才发现那匹白马在一片青青绿地上悠闲地吃草。那白马浑身光溜,没有鞍子缰带,显然是有人放牧它。 孤月向四周巡视,发现一个土堡背后有人影闪动,从那里又传出一阵清幽婉转的箫声。孤月啊了一声,原来他在这里。她寻着箫声步履来到土堡前,她不知道他再吹奏着什么,但她的心怦怦直跳。 饮马桃花水惊风古道远8 一曲而终,那人影仰天望月,轻叹一声,又要再吹一曲。孤月忍不住出声:“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在这里吹箫,好不自在啊。” 那人突然听见有人说话,先是一怔,从土台上跳了下来:“是谁在这漆黑黑的夜来出来散心,来打扰我的雅兴。” 说着,一个模样俊雅,眼神戾气青年出现在她面前。孤月急于见到郭雪剑,但此时,她却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呆呆地看着,依稀看出郭雪剑小时候的模样。 郭雪剑在这荒凉的夜色中突然有一个清丽可人的少女现身,也是颇为诧异,“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孤月回过神来,有点失望,他果然记不得我了。 “我……你难道不认识。你当初骗我掉进池塘里,又假意来救我,没把我救出来,差点把你淹死;后来你妈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说你要效仿你爹来个英雄救美,没把你妈气个半死,把你好好地打了一顿。”说道这里,孤月想起那时的情景,咯咯地笑了起来。 郭雪剑见她笑的欢畅的脸庞,也惊喜万分地叫道:“啊,你是月牙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孤月见他认出了自己,高兴地说:“你终于记起我了,我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呢。你跟了我们商队两天,难道你就没发现我?” 郭雪剑笑道:“我知道那商队里有一刀仙,还有你大哥万孤雁,我都认识,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在商队里。早知道你随商队出来,我就不必一路上隐藏自己了。” “那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藏起来,跟谁玩神秘呢?”孤月反问。 郭雪剑说:“不为什么,反正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不要说这些好吗?这些年来,你可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女了,变化可真大啊。” 孤月听他赞美自己,喜不自禁:“你在天山学艺,出去这么久,还这么甜言蜜语,心里头不知还藏着多少阴谋诡计来捉弄我。” 郭雪剑一愣,说:“我和你久别相逢,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心思捉弄你呢。” 孤月俏脸一沉,瞪着眼说:“你真会演戏,昨天晚上,你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当时我以为你在说梦话,后来知道你口中亲热的飞飞就是那匹白马,害的我……”孤月本来说害的我做了一回贼没做成,可这话怎么能说出口呢。 郭雪剑剑他容颜羞红,笑道:“我当时认为你真的是偷马贼,你穿着皮袄,戴着皮帽,我没看清楚你,所以才……” “才说些梦话吓唬我,差点把人家吓得从马背上摔下来。”孤月呛住他的话头。 郭雪剑说:“你不做贼心虚,怎么会受惊吓呢?” “什么?谁做贼了?”孤月怒道,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你总爱不依不饶地欺负我,从来没把我当回事。” 郭雪剑话一出口,就知道错了,从小在一起的玩伴如今都长大了,他还那么信口轻浮,人家经不起伤害。 “月牙儿,我……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我久居天山,很少跟人接触,都不会说人话了,你千万别哭啊。” 孤月本来忍住眼泪,掉头就要走,听他语无伦次地赔礼道歉,又噗哧一笑,眼泪流了下来:“难道你说几句好话,我就不生气了。” 郭雪剑见她喜极而泣,连忙说:“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孤月擦干泪水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说出来你可别反悔。” 郭雪剑见她诡异的笑容,突然想到如果她要白马飞飞那怎么办,这白马是我偷来的,我爱它如命。 “月牙儿,你喜欢那白马,我就让你骑一程怎么样?” 孤月见他看穿自己的心计,感到不快:“嗯,我看你说话豪气冲天,器量也不过如此一点点。” 郭雪剑不理她的讥讽,也不受她的挤兑。 “除了白马飞飞,你有其他的要求,我尽量满足你。” 孤月知道他的白马也是来路不明,给了自己,说不定那天又被人家抢了回去,那可不好办。 “夺别人心爱之物也不是什么美事。你说过让我骑一程,到底骑多长的路程。” 郭雪剑说:“当然从这里到凉州。既然我们都相认了,我还遮遮掩掩,还有什么刺激可玩。” 孤月听他说要跟自己一路同行,心中窃喜。回家的路程还有几天的时间,有他陪伴那么路上就不那么单调乏味。 郭雪剑见她低头不语,问:“月牙儿,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有人陪你玩吗?” 孤月一怔:“什么?唉呀,别再月牙儿,月牙儿叫我乳名了。自从你走后,我娘就烧了高香了。管的我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让我少舞枪弄棒,多做飞针走线的活计,一心把我培养成大家闺秀。这次偷偷溜出来,就气气我娘,看她还逼我做那些没用的绣花功夫。” 孤月反问郭雪剑在天山学艺如何?郭雪剑捡些有趣的事说说,孤月听了乐的笑出声来。听到他怎么遇见白马飞飞,那白马原来是一匹野马,是他跟义父去草原行医,在蒙古牧人马群里看见的。只要有人用套马杆去套它,白马就飞也似地跑了。一个叫斯琴的蒙古姑娘叫它飞飞,说它是会飞的马。这白马就经常在她家马群里混,她理所当然认为那是她家的马,可是谁也驯服不了它。? 郭雪剑不服气,他埋伏在一个地窝子里面,等那白马靠近,他纵身而起骑在白马背上,任凭那白马如何狂躁飞奔,都摆脱不了郭雪剑的擒拿技术。郭雪剑和白马飞飞整整搏斗了两天一夜,那白马才乖乖地顺从了他。 郭雪剑讲的惊险刺激,孤月听的惊心动魄。 “白马是你驯服的,也臣服了你,为何那蒙古两兄弟还向你索要回去?” 郭雪剑说:“那斯琴姑娘说,等她的那穆罕哥哥回来也能驯服白马飞飞,是我抢先了一步,所以她不服气,就纠缠她的哥哥来跟我啰嗦。” 孤月想起一件有趣的事,心里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笑的郭雪剑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可笑的,哥哥帮妹妹来抢马也是天经地义。” 孤月捂住嘴说:“不,我不是笑这个。我笑你白天骑这白马去追海市蜃楼中那个仙女,追上了没有?你怎么那么傻 啊。” 郭雪剑被她说的脸颊发烫,喃喃地说:“要不是我去追,是我的白马飞飞。它是天上下来的飞马,去追天上的仙女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孤月才不相信他的鬼话:“难道你没动心吗?白马在你的胯下,你做了傻事,还不认账。” 郭雪剑哼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凡是仙女人人都喜欢呀。不但我动了心,你也不会无动于衷吧。那仙女可真是美不胜收,,清丽脱俗,人间少有。” 孤月想到那海市蜃楼中女子的美貌的却胜过自己,当时自己也看呆了。她见郭雪剑对那虚无缥缈的仙女赞不绝口,心底生出一番醋意。 “什么人间少有,世间就根本没有那样的仙女,你别做黄粱美梦了。” “你看当时,连大雁都被她迷住了,停驻不飞了。她一定叫落雁吧,如果有生之年能遇见她,那可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郭雪剑深情向往令孤月又是可笑又是可恨。 “吆,你连人家的仙名都知道了。等那天人家下凡到人间,就像牛郎爱织女爱上她不成。”郭雪剑听孤月挖苦自己,只是笑笑也不以为然,依旧一本正经地说。 “我可没那福气,除非白马飞飞带我飞到天上去,那怕见上她的一丝芳踪,也是荣幸万份,此生无憾。”孤月怒睁杏眼,见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忽然明白他是拿话来挤兑自己,真是跟他言辞交锋,他一点亏都不吃。 “不理你了,你去找仙女去吧。”她一跺脚,转身走向客栈。 郭雪剑牵上白马跟在后面:“月牙儿,呸……我该叫你什么呢?几句玩笑话,你就生气了。你再生气明天可别想骑白马飞飞了。” 孤月听他用话来威胁自己,更是加快了脚步,心里赌气地说,谁稀罕你的白马飞飞。她刚推开院落的木头搭建的门,一眼瞧见有个黑影在飞鹰山庄的商队的货物中倒腾着什么,惊叫道:“谁,谁在那里……” 那黑影听见有人叫喊,纵身飞跃,从孤月的身边闪了过去,身影快的连孤月眼睛都没眨一下。她看见郭雪剑在后面。 “快,别让她跑了。” 郭雪剑听见孤月的叫喊,眼前就有个黑影闪过,他纵身飞奔,赶在那黑影前面,出掌拍向那黑影的门面。那黑影侧头躲过,飞脚踢向郭雪剑的腰间穴道,郭雪剑见此人出招速度飞快,而且力道又狠是个劲敌;他急忙收缩腹肌,左掌劈向对方踢来的腿脚,那黑影却凌空收脚,反腿向上踢向郭雪剑的肩头;郭雪剑出掌拦截对方的腿脚时,身子向前倾斜,可对方那一脚变化太快,劲道有余转化神速,郭雪剑想双臂合十进行放手却吃了一步,那一脚狠狠地踢在他的肩头上,他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了脚跟。幸亏他气入心田,盘腿扎实,不然就会被人家踢个四脚朝天,在孤月面前那可有失颜面,无地自容。 那黑影兔起鹘落,转眼落在一匹漆黑的马背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消逝在漆黑的夜色中。郭雪剑怎能让那黑影跑了,他飞身上马就要去追,有人喊住了他:“白公子,穷寇莫追。快回来。” 郭雪剑遥望四周,那里还有黑影的踪迹,自怜感叹,义父说的不错,天下武术无穷无尽,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是天下第一。那个黑影跟自己没过上三招就让她跑了,听她喘气的声息像是个女子。郭雪剑自下山来受到从未有的挫败感,连万孤雁的道谢也不理睬,就进屋休息去了。 饮马桃花水惊风古道远9 万孤雁见妹妹穿着漂亮的衣服,涂着胭脂水粉,深更半夜和郭雪剑一起从外进来,疑心陡生。 “孤月,你不在屋里睡觉,你干嘛去了?” 孤月见哥哥狐疑的目光,明白他在怀疑自己,想解释一番,但看到大哥只穿着贴身内衣,还赤着脚,后面老板娘忙不跟跌地把长袍往他身上套,挑衅地气咻咻地说:“你干什么去了,我就干什么去了。” 说完,扭头就上楼进了房间,狠狠地把门关上。 万孤雁尴尬不堪,又气的浑身发抖:“你看看,不成体统。她怎么就……” 凌雁秋见他气的说不出话来,笑道:“你也不问清楚,就误会你妹子,你妹子那有不生气的。好了,先把鞋子穿上。我过去替你问问,其实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看她没事。” 这时,甘十九等人在忙碌地清点货物,一刀仙和关山月都起来了。万孤雁过去劝他们都回去休息,有甘十九照应的就行。他知道重要的物品都存放在客房里,安有盗铃,有人来行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众趟子手忙活了一会,甘十九跑过来回报,说有些包装布匹被刺破了,并没丢失什么。也许盗贼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孤月发现了。于是,他就让大家放心回去休息。他也回到凌雁秋的房间,刚躺在床上,凌雁秋就回来。 “我说没事就没事,两个小时候的玩伴在一起叙叙旧情,能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万孤雁笑道:“我也一时糊涂,不该有那想法,不知道她回去会怎么编排我呢。” “吆,做了就做了,还怕别人说。既然你的面子那么重要,那你现在可以去马厩里睡去,老娘还不伺候你呢。”凌雁秋虽嘴里这样说,却钻进被窝,抱紧万孤雁结实的身躯。 “沙漠里的夜晚就是冷,刚出去一会儿,就冷到我心上了。我试探了你妹子的口气,她的心思都在那白公子的身上了,你们两家世交,这门亲事可谓是门当户对,姻缘注定。” 万孤雁若有所思地说:“那就看他们的缘分了。今夜来的那个盗贼不简单,像是来找什么东西,连白公子都没拦住她,可见她武功有多高。”凌雁秋本来说他妹妹的事,想岔开他的话题,听他这一说,脸上显出忧色,转过身子头向外,背靠在万孤雁的怀里。 “天色不早了,闹腾了一夜,你也该睡了。不就是来了个小毛贼,就挂在心上了。” 万孤雁见凌雁秋轻描淡写地把那黑影飞贼一带而过,她是不是隐瞒着什么事?万孤雁困惑了,凌雁秋跟他肌肤相亲,同床共眠,但她毕竟是道上的女人,为了生存做些不知人为的事也不足为怪。 而凌雁秋听着万孤雁鼾声渐起,她却难以入眠。今夜,黑鹰罗刹夜访龙门客栈,难道今天来了血石门的人,在飞鹰山庄的商队里?她一想到黑鹰罗刹,就想到自己的丈夫被她打伤后,不治身亡,而她苦苦在荒漠客栈里支撑到现在,就是想知道敦煌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血玲珑? 次日,孤月心里还是放不下郭雪剑,生怕他不辞而别,就早早起来,来到马厩,看白马飞飞还悠闲地吃着饲料,她才舒口气,心想,算他还言而有信,不然我可不轻饶他。孤月给自己的青骢马上好鞍子缰带,把在沙漠里夜宿睡觉盖在身上的羊毛毡卷往马鞍子后面横搭上,用缰带捆绑在鞍子上,然后满意地拍了几下羊毛毡卷。手掌似乎碰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铬的手掌心生疼。 羊毛毡卷本来是柔软的,怎么会这么生硬,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呢?孤月感到奇怪,她把手伸进羊毛毡卷里一摸,碰到一件冰凉的物件,她惊吓的把手缩了回来。她看羊毛毡卷没什么异动,笑自己吓唬自己,里面藏的东西又不是活物,怕它还咬人呢? 孤月再次把手伸进去,似乎抓住了一个动物耳朵,她使劲往外一拽,拽出来一件乌黑发红的东西。孤月定睛一看,是一只玄铁铸造的连着脖子的狼头,那狼头仰首长啸,面目傲然神骏,姿态凶猛宏伟,眼珠子还发着碧绿的光芒,虽然它只有一尺多长,当已显现出雄姿英发的勃勃气势。 孤月捂着胸口,长吁口气:“谢天谢地,原来是一只铁造的狼头,做的还很逼真啊,像是真狼,倒把我吓了一跳。哇,这眼睛还散发着绿光。” 她摸了狼头上的眼珠子,感觉到光滑如玉,是个绿宝石。 孤月赞叹道,这真是世间奇物,我们飞鹰山庄从来都没有这个雄姿勃发的狼,它是从那里来的?昨天我卸下这个羊毛毡卷时怎么没在意呢?孤月想到这里,心里不免一惊。难道那些蒙古人要找的圣物就是这个狼头?她想起昨天在鬼叫峡,那个逃命的锦衣卫闯入商队时,撞击了她的青骢马,是不是那锦衣卫趁势把这狼头塞进她的羊毛毡卷里,是她没察觉到,直到现在才发现,要不要告诉大哥,让他拿个主意该如何处置这个狼头。 可是孤月转念一想,昨天那些蒙古人凶杀恶神,强横无理,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打人,哼,这狼头就算是他们的,也不给他们。既然不想给他们,也不能把这狼头告诉大哥,大哥那做事虽说是耿直正义,不免也是迂腐呆板,让他知道了,他非派人把这狼头送还人家。可我留着它有什么用呢?孤月想到这里,有点为难,如果自己不这狼头藏好,被大哥发现了,难免又会受一顿教训。这么好东西,应该送给我最想送的人。 孤月心头一震,想到了郭雪剑,如果他对我情有独钟,我何不把这贵重的狼头的送给他,他一定很高兴,而且这事不能被大哥发现。如果他能陪我一起回到凉州,一路上看他如何对待我,回到凉州我就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他常年在天山学艺,肯定见过不少的苍狼,这礼物他肯定会高兴地接受。 孤月被自己异想天开的计划乐的满脸都开了花,异常兴奋地把狼头重新塞进羊毛毡卷里,哼着小曲又把羊毛毡卷两头捆绑个结实,那铁造狼头说什么也不会掉出来的。再说从敦煌到凉州,一路上都有客栈住宿,再也不会露宿野外了。 “这么早就起来了,看你精神不错呀。”孤月的正在兴头上,突然被人一声问候,涨红的脸回头一看,郭雪剑正笑眯眯地看这她。 “讨厌,大清早吓人一跳。”她见郭雪剑比昨夜更俊朗秀雅,面生绯红,喜不自禁。 “你……你也早,昨晚,幸亏有你,不然我们飞鹰山庄就要破财了。” 郭雪剑边给白马飞飞上鞍子缰带,边说:“举手之劳,何必言谢。从今天开始,我的白马飞飞就让给你骑了,你可要善待它啊。” 孤月说:“我把它当宝贝对待,你见我对它不好,你立马收回。我的青骢马也不赖,你也不许欺负它。” 两人说说笑笑地等万孤雁他们一起出发。万孤雁见这两少年少女,昨夜各自气闷,今日就相互喜气洋洋,喜笑颜开,可谓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商队都准备停当,临走时,万孤雁却没看见凌雁秋出来目送他,只是她的活计黑子招呼着众人一路顺风,平安发财。万孤雁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惆怅,哀叹自己不过是她的温柔乡里的一个匆匆过客罢了,只有远行天涯的男人才会惦记在这荒漠客栈里,还有一个风月女子为自己留着温暖的记忆。 一路上,经过肃州,酒泉的葡萄夜光杯的美酒闻名天下,万孤雁采购不少,带回去是给亲朋好友佳酿饮品。孤月也对郭雪剑说,多带些酒泉美酒回去孝敬父母,而郭雪剑一听到自己的父亲,脸色一沉,自顾纵马向前驰骋。孤月感到奇怪,听说那桃源居的宝二爷是品酒行家,品行温和,待人友善,乐善好施,在江湖中极有人缘,怎么他儿子的品行怎么就不跟他相投呢? 孤月咱中询问了大哥,万孤雁说,别人家的事,你就别瞎掺和。但孤月还是自个捎带了两坛佳酿郎酒,准备回去送个桃源居。孤月为了一路上不至于和郭雪剑冷场,尽量不提他父亲的事,说到他妹妹白灵,郭雪剑就询问的很多了,问他妹妹长胖了还是长廋了,变得比她美不美?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孤月自然拣他爱听的说,说他妹妹风姿卓越,貌如天仙,侠女风范,逗得郭雪剑开怀大笑,难道玉门关外的海市蜃楼中的那个仙女就是我妹妹,那我福分可不浅啊! 商队走出肃州半日,道路进入祁连山脚下的山路,道路两旁山沟纵横,树林茂密,怪石嶙峋,这一带最是山贼出没的地方。万孤雁仰首遥望高耸入云的祁连雪峰,那雪峰散发着雾岚扑面而来,隐藏着阵阵煞气。 万孤雁提醒大家提高警惕,万分戒备。孤月见商队里趟子手们煞有介事的样子,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大哥,你看把大家弄的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看这里的风景不错,那来的山贼啊。” 万孤雁说:“你知道出来游山玩水,不知道江湖险恶。” 孤月努嘴道:“什么江湖险恶,我怎么没看见。赶天黑前就到甘州,在甘州有二哥接应,你还瞻前顾后,这不是仗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饮马桃花水惊风古道远10 万孤雁知道妹妹性子傲然,不碰上艰难挫折的事,傲气难以收敛。郭雪剑见万孤雁神色凝重,对孤月不予理会,心想,难道这条路真藏有凶险的山贼? 他勒马靠近万孤雁问:“万大哥,我听说祁连山上藏有一股山贼,他们经常在这一带抢劫商队,不知这山贼是什么货色?” 万孤雁说:“这里的山贼盘踞在祁连山已有些年头,你家的桃源居跟他们打过几次交道,我到还碰过。不过我父亲说,以前这里的山贼起码有人头三百多人,后来肃靖王派兵剿灭过两次,剿杀山贼也有二百多人,但贼首却没抓获。这山贼到消停了两三年,最近又出来活动频繁。“ 郭雪剑又问:“那么他们的贼首是个厉害的角色了?” 万孤雁说:“他们的匪首叫做张麻子,是不是真有麻子,那都是路人的传言。近两年来,又传言有三个麻子,分别是张大麻子,张二麻子,张三麻子,他们的武功怎样?我也没领教过,只是在几年前,我听说你父亲找个世外高手废了张大麻子,此后,张大麻子再没出现过,来往商队在这道上太平了一些日子。去年,发生在肃州,甘州,凉州,兰州的几户富商盗窃大案,听说是张家麻子干的,衙门邀请了许多高手去缉拿,到头来都被山贼巧妙的逃脱了。祁连山脉东西横跨甘肃境内,山贼藏在那里谁都无从知晓。” 孤月听到这里,哼道:“大哥,山贼都是乌合之众,尽干些鸡鸣狗盗之事,有什么本事。他们敢来,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她又回头对郭雪剑说:“郭大侠,你学艺即成,正好拿几个山贼开刀,来扬扬你的威名,好让江湖上知道天山来的郭雪剑是天下第一剑。” 万孤雁笑道:“小妹,你这不是取笑郭兄弟吗。人家是名门弟子,怎么会跟山贼一般见识,不辱没了师门的威名?” 孤月脸颊绯红,尴尬地说:“郭大哥,对不起啊。小妹胡说八道,你别在意啊。” 郭雪剑说:“一路上就这样顺顺当当的回去也是无趣的很,真有遇上几个山贼,我也……” 他刚说到这里,万孤雁翘首向前张望,说:“恐怕来的不止是几个山贼了。” 众人向周围张望,只见山林里黑压压地出现拿着各种兵刃的山贼,少说也有五六十人。他们呈包围态势渐渐向飞鹰山庄的商队靠拢。从山贼中冲出一匹坐骑,那坐骑上的人黑袍加身,脸色黝黑发亮,满脸胡须横生,眯着双眼瞧着神色镇定的万孤雁。 “你是飞鹰山庄的大当家万孤雁,在下张二麻子这厢有礼了。” 孤月见此人相貌凶恶,真是山贼一类。郭雪剑冷眼旁观,心想,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了,我倒看他有几斤几两。 万孤雁也拱手还礼:“久仰大名。飞鹰山庄这点小财劳你兴师动众,我万某人脸面也够大的了。我知道弟兄辛苦,舍得过路钱飞鹰山庄还出得起。” 孤月见大哥上来就示弱,正要发作,郭雪剑用眼神制止住她。 “且看他们说些什么?他们人多,我们先动手会吃亏的” 张二麻子哈哈大笑:“这次出山,不是为了你那点小财。我们山上的金银财宝,够弟兄们吃上三四年。我们只要你商队里一样东西。只要交出那个东西,我不会伤害你们一丝毫毛。” 孤月一听,不由地向郭雪剑骑的青骢马的臀部上瞧去,难道山贼要的是那个狼头?那狼头不是蒙古人的吗?怎么他们也要? 万孤雁说:“我们这里除了货物,还真没有什么特殊的物品,你说的我不明白是什么东西?” 张二麻子瞪着斗眼,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六边形的东西,说:“也许你不知道我所要的东西,但你的商队里有人知道我要的东西,如果不交出来,我们要亲自动手,损坏了什么珍贵皮货,金银珠宝,我概不负责。” 孤月见他有恃无恐,她看的那山贼比划的像是狼头,生怕大哥再忍让下去,藏匿狼头的事就露馅了,就抢先喝道:“喂,你要的东西就在我这里,你有本事来拿呀。” 张二麻子见一个妙龄少女,裙裾摆动,明艳照人。莞尔笑道:“女娃子到有点胆量,不如跟二爷回去做个压寨夫人怎么样。” 他话音一落,身后的山贼都猥亵地放肆而笑。羞得孤月咬牙切齿。 万孤雁不理张二麻子的无礼之极:“你到底想要什么?请说明白点,我好给你查查看,商队里有没有你这个东西。” 张二麻子知道商队不在万般无奈之下,不会亮牌动手。 “那我就明说了吧。那是西域宗教里一个神圣的物件,叫做月神灵牌。你经常出使西域不会不知道这个东西吧。” 万孤雁听说过这个东西是西域拜月教的祭奠所用的圣物,而这些山贼跟那宗教有什么关系? “我对那圣教不感兴趣,我这里也没有你要的东西,请劳驾让路。” 张二麻子说:“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我更相信我的眼睛。只要让我搜一下你们商队的货物,包括你们每个人的身体,如果没有此物,我不但恭送你们上路,还要赔偿搜寻过程中的损失。” 孤月听他们的要求比那些蒙古人都还肆无忌惮,破口大骂:“你太放肆了,难道我们这里没人吗?任凭你们欺辱吗?”说着。拔出柳叶刀向张二麻子冲了过去。 张二麻子哈哈大笑:“好一个野蛮的女娃子,比我土匪还要匪,二爷我喜欢。”他生怕有人挡在孤月前头,他先纵马迎了上去,顺手从马鞍上摘下一颗流星锤,脱手而出,飞驰击向冲过来的孤月。 孤月冲杀过猛,等看清对方的武器时,流星锤裹夹着劲风迎面而来,已来不及用刀相迎,她本能的向后仰头;张二麻子的本来挥锤吓唬一下孤月,让她知难而退,谁知道这姑娘所骑的白马实在太快,眨眼之间眼看孤月莽撞地快要撞到他的流星锤,他可不愿意就此要了这美人的小命,在众人惊呼之际,他向上抬高了锤链,流星锤噌地擦着孤月的鼻尖飞了过去。 万孤雁则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张二麻子手下容情,小妹的脑袋就要开花了;郭雪剑暗自责骂孤月,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没脑子,不够稳重,鲁莽冲动;孤月在惊魂之余,摸摸脸颊看看周身,感觉身上少没少根毫毛。 郭雪剑在孤月和张二麻子交手而过时,把剑出鞘迎战张二麻子流星锤;张二麻子见又来个翩翩少年,怎会放在眼里,旋转流星锤缠住郭雪剑的碧寒剑;郭雪剑手腕反转,嚓啦啦之声,张二麻子的锤链断为数截;张二麻子探身而出,接住被隔断的流星锤。 “好小子,是一口宝剑啊。” 张二麻子转过马头,喊道:“弟兄们上啊,找见月神灵牌重重有赏。”群匪见首领招呼,纷纷提起兵刃冲向骡马驼队之中。 万孤雁喊道:“郭兄弟,那个贼首就让给你了。”说着,他策马围绕着商队转圈子,把冲上来的山贼驱赶开来。但是山贼人手众多,凭飞鹰山庄十几个人难以完全护住商队的货物不受损害。 那贼山贼似乎志在寻找月神灵牌,被划破捅烂的批货香料,珠宝玉石散满一地,也无人去拾捡,山贼只是见了包裹箱子之类就砍开查看;而一刀仙,甘十九,郭栓子等刀手被三四个人围攻,根本分不出身来照顾货品;万孤雁见这些山贼个个身手不凡,来者不善,刀手之中武功弱的已有受伤,货物包装都被他们砍破了有一半,看来今日不下狠手,是不能罢休了,他鹰爪钩四面飞舞,已抓翻了五六个山贼;而有些山贼看出有些门道,躲闪在骡马驼队之中,使万孤雁的鹰爪钩施展不开。只有关山月紧紧拉住一匹骆驼,在混乱中躲避山贼的胡乱砍杀。 孤月凭着马快,在群殴中穿插飞越,还砍伤了几个山贼;张二麻子在尽力招架郭雪剑的进攻,还不忘向孤月喊叫:“小美人啊,下手有狠劲,是做土匪的坯子,跟二爷去当山贼,让你做山大王。” 他这一高声大叫,岔了气,手上的余劲未使足,流星锤的链子只剩下半尺长,飞出去不成章法,被郭雪剑的碧寒剑挑开流星锤,郭雪剑手腕向内湾转一刺,刺穿他的手腕,他啊呀惨叫一声:“娃娃的剑法古怪,二爷挂彩了,弟兄们赶快旋窝子。”旋窝子是黑话,就是赶快寻找宝物。 郭雪剑和张二麻子过了二十几招,才破了对方的流星锤,可见张二麻子看上去是个粗鲁匪贼,着实是个武功高手,想必和万孤雁不相上下,万孤雁才让自己对付张二麻子,他好抽身护卫商队。 张二麻子中了郭雪剑一剑,再跟他斗下去必有死伤,他想,此番出山是给大嫂寻找月神灵牌,不是斗武争强,于是他躲开郭雪剑的追击,冲进驼队,拔出腰刀见货物就砍。万孤雁浑身已溅满了血迹,见山贼人数又多,都不是平庸之辈,如此斗下去,就算山贼不是为财物而来,自己人也会死伤大半。 他气充胸襟喊道:“众位住手,我有话说。”万孤雁声如洪钟,震慑的飞鹰山庄的几个刀手已退出了格斗;张二麻子见万孤雁要罢手,他哫嘴哨声而出,众山贼听到他的罢手信号,都跳出圈子,以待静变。 “万大掌柜,我说过,我只找我所要的东西,只要你拿出来,你损坏的物品我照价相赔,何必要动刀子伤了和气呢。”张二麻子虽然手腕受了伤,但他自认为胜券在握,神情得意。 万孤雁扫视自己人,郭雪剑和孤月跃跃欲试,还要随时相斗;一刀仙,甘十九等人瞧他定夺。他知道张二麻子这次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可他要的月神灵牌,估计就在关山月身上,只有他的货物才可疑,如果让关山月说出实情,他勉为其难,万孤雁也无计可施,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了老爹的至交,飞鹰山庄从此在江湖以何脸面立足。 饮马桃花水惊风古道远11 万孤雁犹豫不定,张二麻子撕下袍袖一角,裹住伤口,斜眼笑道:“万大掌柜,飞鹰山庄的财富来路也算是正道,我们麻子山贼可从来没有断过你们的财路,你何必为了一块灵牌而自断财路。” 在一旁的孤月哼道:“你这山贼口吐狂言,难道飞鹰山庄怕你不成。” 张二麻子拍拍胸口说:“呀,你这小妮子,口气大的我好怕吆。你那个小白脸的剑法是挺厉害,可要擒贼先擒王,要我的命还是差点火候。” 万孤雁知道他所言非虚:“二爷,我们想来浸水不犯河水,如果为了什么子虚乌有的灵牌而结了梁子,以后你我的日子可都不好过啊。” 张二麻子收起嬉笑的神情,说:“那我给万大掌柜留给情面,为了不是两家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让你这个漂亮的妹妹到我们山寨上住些日子,等你啥时候把灵牌送上山寨,我就把你妹子毫发未损地双手奉还。”他这口气胸有成竹,好像孤月已被他抓在手中。 孤月呸道:“你别臭美,砍刀。”纵马挥刀砍将过去。张二麻子策马大喊大叫地让开,故意引诱孤月绕着他追逐。万孤雁心想,今日非得擒住这张二麻子才能全身而退,他向郭雪剑使个眼色,郭雪剑会意,两人纵马而上包抄张二麻子。 张二麻子见他两人阵势,料到他们的来意,他瘄嘴发出嘘嘘哨声,山贼列开阵势截住了万孤雁和郭雪剑,任凭孤月独自追打。顷刻间双方又混战在一起。 孤月边追边喊:“混蛋,有种别逃啊。” 张二麻子装腔作势地叫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不逃不行啊。” 孤月胯下的白马飞飞神骏非凡,没几步就赶上张二麻子,但张二麻子在马上的功夫也了得,他左支右绌,在马背上翻腾飞越,孤月碰不上他一点一角。张二麻子嘴里还不得闲:“呀,你这样纠缠我,美人骏马可都归我了。” 孤月气恼之际,突然听到一真奔腾的马蹄声,她回头像东方张望,惊喜地喊道:“大哥,二哥来接应我们了。” 只见东面的大道上,锦旗飘扬,铁骑翻滚,有一百多官兵向这边冲杀过来。张二麻子瞪着斗眼,吼道:“弟兄们,风紧撤呼。”他趁孤月张望救兵,纵身飞出跨在孤月身后,紧紧夹住白马飞飞,拦腰抱住孤月。 “小美人啊,今天二爷不能空手而归,你和这匹骏马都归我了。”说着,他吆喝着白马向山林中冲去,众山贼点燃山炮,惊吓惑乱骡马驼队,然后一哄而散向山林中逃去。而官兵来势飞快,跑慢的山贼被追杀殆尽。 万孤雁见孤月被张二麻子劫持而去,他又被惊慌的骡马挡住了去路,只是干着急,无法施救。只见一个白影踏着跳跃嘶鸣的骡马,追赶过去,那人正是郭雪剑。郭雪剑见心爱的白马飞飞被人劫持,那还了得。他纵身飞越,展开轻功追赶过去,可是白马奔跑如飞,他怎么追上。 郭雪剑打到一个山贼,抢过山贼的一匹坐骑,顺着崎岖的山路紧追不舍。可白马转过几个山谷就不见了踪影,郭雪剑伸手拔出玉箫,吹出尖锐的轰鸣箫声;那白马听见主人熟悉的箫声,嘶鸣仰首,徒然驻足直立而起,孤月和张二麻子猝不及防都从马背上滑溜下来,孤月仰面朝天把张二麻子结结实实地压在她的背后。 张二麻子慌乱中钳住孤月的脉搏,翻身而起,他看见郭雪剑疾驰而来,腰刀搭在孤月的脖子上,喝道:“小子,要不你的白马让给我,要不这美人让给我。” 郭雪剑冷冷笑道:“山贼,要不你留下一只眼睛,要不你留下你的命。我跟她不熟,少拿她来威胁我。” 孤月听他如此调侃,气的脸色煞白。 “你……你怎么会不顾及我,你太狠心了。” “哈哈,小美人,你才知道小白脸靠不住,还是跟了我的好。”张二麻子笑声未毕,眼前白影飞动,寒光一闪,右眼血影模糊,右手腕一阵剧疼,腰刀脱手而出,就在这剧变当中,幸得他痛苦中左手还没松开孤月的脉搏,他拉着孤月挡在身前,防止郭雪剑进一步的行刺;与此同时,他瞧准方位,右手抓住孤月的腰肢,举起孤月说道:“好小子,你要我的命,我先要她的命。”说着,他把孤月投掷三尺开外的山谷。 郭雪剑本来出其不意救出孤月,怎能张二麻子老练沉着,即使伤残也不预备了自己的后路。孤月全身酸麻坠向山谷,郭雪剑间不容发纵身跟着跳跃下去,幸而他的轻功了得,刚到山谷边就一把拉住了孤月的手腕,孤月的重力引着他也往下坠,他急中生智,右手碧寒剑往山崖使劲一戳,阻挡了他和孤月的下坠之势,他倒吸一口气,往上一提孤月,两人齐齐向上翻越到山谷之上。 此时,张二麻子早都又骑上郭雪剑的白马逃走了,孤月也晕了过去。郭雪剑就见孤月并无大碍,把她平放在平地上,翻身上马去追张二麻子,他可不甘心失去白马飞飞,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知音伴侣。 当孤月醒来时,见大哥和二哥都守在她身边,万孤雁问:“白公子呢?怎么不见他?” 孤月想到刚才的情景,委屈万分的顿足哭道:“他……他没良心。你宁可救他的白马也不顾我的死活。我恨他……”说着就泣不成声。 二哥万孤芳哼道:“白家桃源居的人就是喜欢高高在上,孤月以后你就别理睬白家的人,他们有什么了不起。”孤月呆呆出神,心头万般滋味搅合她心乱如麻,难道郭雪剑从不把她放在心上,她一时想不明白,悻悻跟着哥哥们而去。她殊不知,在她昏厥时,郭雪剑甘冒大险救了她一命。 郭雪剑在山路中横冲直撞,却不见张二麻子的踪影,他只好又拿出玉箫吹奏出尖锐犀利的箫声,突然从不远处山谷传来白马飞飞的嘶叫声,他大喜过望,边纵马驰骋边用玉箫招呼白马飞飞。 山路蜿蜒盘旋而上,转过一个山谷,一道山涧横在郭雪剑的面前,山涧下有条溪水潺潺流淌。山涧对面的张二麻子和白马飞飞正在相互较劲,白马飞飞听见主人的箫声说什么也不肯前行一步,张二麻子怎么吆喝勒缰绳都不管用,他本想举起腰刀狠狠地砍白马飞飞一刀,让它吃点苦头,看它还还走不走?但这匹骏马还神勇无比地载着他飞越十丈多宽的山涧,他举着刀威胁着就是舍不得砍下去。 白马飞飞看见主人出现眼前,更是跳跃直立,不听张二麻子的驯服,张二麻子抓紧缰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感觉右眼已是血流模糊,用另一只眼睛看见对面郭雪剑骑在马背上团团乱转,那匹马没胆量跃过这山涧。他哈哈大笑道:“小子,有能耐过来呀。你刺瞎了二爷的一只眼,你这宝马就归我了。” 郭雪剑提起缰绳,促使胯下坐骑转头往回奔走几步,再掉过头来,他用玉箫狠狠点在马臀部的旋窝槽处,那匹马一声嘶叫,发疯般地冲向山涧,飞越而过,眼看快到对面的悬崖边上,却还是劲力不足,直跌下山涧,张二麻子张大嘴巴,眼看那匹马带这郭雪剑就要摔个粉身碎骨,郭雪剑挺身而起,脚点坠落马背,纵身直飞而上,落在悬崖上。 张二麻子没想到在危急关头,郭雪剑绝境求胜,他慌忙举刀相迎;郭雪剑只挥舞着玉箫,左右相隔,逼着张二麻子步步后退。张二麻子知道这小子出手狠辣快捷,抵挡之余崒嘴发出丝竹之音的哨声。 郭雪剑冷笑道:“我只想留下你一只眼,你不知好歹,偏要留下命来,死到临头还要唱喏什么鸟声,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吗?” 他话音刚落,只感觉到山上有一块大石头直冲他的头顶压下来,他连忙往后一跃,石头从他面前滚落下来,跌进山涧,发出轰鸣之声。郭雪剑抬头一看,一个白色身影从天而降,张二麻子失声叫道:“大嫂,二弟这次失手,没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还受了这小子坏了我一只招子。” 那白色着装的人物用白色面罩裹住头部,只留出一双湛蓝的眼睛,那眼睛像宝石一样发出晶莹的光芒,郭雪剑从那双眼睛就看出她是个西域女子,怎么会成为山贼的嫂子,真是奇怪? 那女子说:“你是飞鹰山庄什么人?敢坏我的事?” 听那女子的口气,年纪也不小了,但说出的汉话口音还带着浓郁的西域味道。郭雪剑在天山学艺,跟义父云游天山南北,接触不少西域民族的人物,在祁连山能碰上这样西域女子,心中不觉纳罕,他说:“我不过是过客,跟飞鹰山庄没什么关系。他抢我的白马,难道我就不能还手。” 张二麻子叫道:“大嫂,别听他胡说八道,如果他不捣乱,我早夺回月神灵牌。” 郭雪剑哼道:“飞鹰山庄跟我家族是世交,你们以多欺少,我不能不拔剑相助。就算我坏了你们的好事,你们是山贼,我是荡寇扫匪,天经地义。” 那女子盯着他的脸庞,呵斥道:“桃源居的白宝山是你什么人?” 郭雪剑从来不愿意提起自己的父亲,他对父亲的怨气很深,但对方问道,又不能不承认:“他是我父亲,那又怎么样?” 张二麻子捂着右眼叫道:“啊,你是白宝山的儿子,大哥就是被他爹害苦了,大嫂你快快收拾了这小子,好为大哥报仇。” 饮马桃花水惊风古道远12 郭雪剑听万孤雁说过,父亲曾经找过高手打残了张大麻子,从此就结下了深仇大恨。他冷冷地说:“冤有头,债有主,白宝山跟你们有仇,你们本事去杀了他,我绝不会帮他,更不会为他报仇。” 他此话一出,那女子和张二麻子都颇为诧异,心想这小子不知要使诈什么诡计,才出此这荒唐之言。那女子说:“你爹废了我们大当家的,你又伤了我们二当家的,你们父子的债今日就让你来偿还。”说着,抽出一把眉月弯刀,左掌转圈,右手持刀砍向郭雪剑;郭雪剑见她出手晕乎快速无比,左手玉箫相迎,右手把剑横劈,两人霹雳闪电般地战在一起。 那女子不时怪招迭出,都被郭雪剑严丝合缝的剑法封住她的厉害招数,没过二十招,那女子就处于下风,那女子封住门户后跃几步喝道:“你是天山释然禅师的传人?” 郭雪剑说:“释然禅师是我的师公,是我义父玉凌风的师父。” 那女子哼道:“果然是名师弟子,剑法不同凡响。你们白家欠的帐,日后定会算清。”说着,她抓起张二麻子的后背,出手伸出一条白绫缠住一颗大树的树干,纵身一荡,她和张二麻子飘荡山涧下,转过山石后就不见了踪影。 郭雪剑一时惊呆了,那女子虽然不及他的剑法,但也不是泛泛之辈,她下山的手法可谓是干净利索,飞梭穿越。郭雪剑心想,这西域女子到底是谁?她怎么会成为张大麻子的老婆?怎么会让传说中凶悍恶神的麻子山贼服从她的号令,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她既然知道师公,义父,等他日回到天山,向义父请教,想必义父知道她的来历。 郭雪剑抚摸着白马飞飞,见心爱的坐骑毫发未损,心里自然兴奋万分。他对白马飞飞呢喃着:“飞飞,你真是我的知己,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我虽然得到你,但感觉心里总是不安。如果你不是在那蒙古姑娘斯琴家的马群里,我还遇不上你,更得不到你,她说你是她的,也许她早看上你了,可我就舍不得你;如果斯琴姑娘她有什么心愿,我一定会帮她实现的,她就不会让她那哥哥来纠缠我。” 郭雪剑一想到那穆罕,他每次跟自己比武总是比剑,每次比完后他的剑法总是渐长,难道他是向自己偷学剑法的?可是再次比剑时,他使用的剑法就变的很古怪,跟自己的剑法相似又相远,他似乎在寻找破解我剑法的招数。这个问题,郭雪剑想过很久,但想过就算过了,在也不去理会,那穆罕再来挑战,那就奉陪到底。 郭雪剑跨在白马飞飞的背上,脚蹬马镫,手掌拍拍马脖子,发现自己的手掌湿漉漉的,原来白马飞飞被张二麻子驱使地疲于奔命,出了一身汗水,郭雪剑极是心疼,他缓慢寻路到山涧下,好让白马飞飞饮水歇一歇脚。他也捧一把水洗洗脸,洗去刚才一番厮杀的晦气和疲惫。 郭雪剑发现他捧起来的水有几朵粉红色的花瓣,这样娇嫩的花瓣他在熟悉不过了,他家桃源居就盛开着桃花,难道这山涧源头有桃花?但山涧花瓣稀稀疏疏漂流在水面上,溪水也散发出清新的花香。 此时,春暖花开,山光水色。郭雪剑想不到这里的山谷之中有如此的美景,他牵着白马飞飞流连忘返地沿着山涧溪水行走。走了不远,郭雪剑发现有条溪水汇集到这山涧,再走了有一个时辰,沿路桃花朵朵竞相争艳,不时从山沟中流出条条溪水,使山涧的溪水变成了小河,山涧也陡然变宽成为山谷,山谷之中有一处明镜似的湖水,那湖像是绽放的桃花花瓣,接纳着四周奔流而下的溪水。湖畔之上都是勃勃生机的桃花,把这里染成一片粉红色的世外桃源,比起他家的桃源居更是别有洞天。郭雪剑惊叹着祁连山还有如此美妙的桃花谷。 可郭雪剑越看这里越像是在那里见过,他就是一时想不起来。难道思念母亲,就想到桃花盛开的故园,把这里当作桃源居。不是,小时候听母亲说过,母亲喜欢冬季傲雪的梅花,他所想到的是梅花而不是桃花。而这里如此眼熟,并不是母亲的缘故,那是什么缘由? 郭雪剑游目四周,他啊的一声:“是……是海市蜃楼,是那天在玉门关外见到那海市蜃楼的就是这里的景色。”郭雪剑失声叫道。难道海市蜃楼中的那个仙女会出现在这里吗?郭雪剑想到海市蜃楼中的那绝世无双的少女,不禁心怦怦直跳。他在桃林中轻盈漫步,生怕惊吓了他心中那个女神。 在这空寂的桃花谷中,突然传来一阵“咩咩”的羊叫声。郭雪剑循声而去,发现了一间木屋,木屋后面有三四只羊在那里吃草。郭雪剑见天色近黄昏,正好在此落脚夜宿。他敲了几下木屋的房门,里面没有人回应,他又叫道:“有人吗?主人在家吗?” 木屋里仍然无人回答,郭雪剑决定推门而进。木门随他的手吱呀而开,接着外面微弱的亮光,郭雪剑见这木屋里没什么东西,只是一角处铺着厚厚的干草,草铺上却躺着一个人,那人面向里,身穿黑色紧衣,头部也裹着黑巾。郭雪剑又喊了一声:“劳驾,我想接口水喝?” 那人还是一动不动,是睡着了还是死了?郭雪剑在她后背搡了一把:“唉,醒醒。”那人只是轻微的嘤了一声,郭雪剑翻过她的身子,只见她脸色惨白,双眼紧闭,一把她的脉搏,跳动微弱,她受伤了,是谁把她打伤的?郭雪剑抱起她,感觉她身体柔软温香,是个女子。郭雪剑心头一阵,散手站了起来,那女子嗯了一声又跌躺在草铺上。 郭雪剑心想,这荒谷野外怎么会有一个单身女子在这里?看她不像是牧羊之人,到像是个练家子。天色暗淡下来,郭雪剑不能袖手不管,也不能在黑暗中胡乱地施救此人,毕竟她是个女子,男女授受不亲。郭雪剑拿出火折子,向四周一照,发现屋顶上吊着一盏马灯,他赶忙点燃了那盏马灯,木屋里顿时亮堂起来。 郭雪剑再次察看那女子,不禁啊呀叫了起来,他颤抖的声音使自己都激动的不知所措,像是发现一件意想不到的奇迹。 “不……不可能?这不是做梦吧。怎么会是她,世间真有她这样的仙女,海市蜃楼,那不是梦。” 郭雪剑不是再做梦,在他眼前的那个女子的确是玉门关外海市蜃楼中的那个女子。她美丽的脸庞苍白憔悴,她凄艳涟漪的神色让人见了都心碎痛惜。郭雪剑感觉一阵寒冷透析到自己的骨髓里,使他打个冷颤。 “不能这样傻呆着,先救醒她再说。” 郭雪剑拿出一粒晶莹透白的雪参丸,塞进那少女的口中,又抵住她的后背输送了一些真气,那女子缓缓睁开眼睛,轻若蚊声地说:“我……我还活着。”说完,她又昏睡过去。她能说话了,郭雪剑惊喜万分,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郭雪剑听来已经很是婉转动听。郭雪剑本来想问她一句话,见她憔悴不堪,怎能忍心多说一句话呢。 郭雪剑握住那少女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凄凉如冰,身体微微打着冷颤,她是不是感觉很冷?郭雪剑在木屋里巡视了一番,发现木屋角落里有一卷毛毯,他拿过来给这少女盖在身上,但那少女嘴唇还在哆嗦着,他又出去解下马背上自己夜宿所盖的驼绒毛毯,加在那少女的身上,她才安静地睡去。 这里就是她一个人吗?她到底是谁呢?跟那山贼有关系吗?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郭雪剑的心头。自从他在玉门关外目睹海市蜃楼中的那仙女的芳容后,认为那不是幻觉,今生今世恐怕也不会再遇见那样美丽的女子,可眼前偏偏就是那仙女,这仙女如今生死未卜,郭雪剑心潮澎湃,胡思乱想地注视着那少女的容颜,直到那少女从睡梦中惊醒。 “啊,水……我这是在那里?”郭雪剑见她迷糊地呓语,他才回过神来。她要喝水,外面的湖水太冷,要烧的开水才行。郭雪剑见木屋里还有瓦罐,砂锅,碗筷之类的餐具,看情形这少女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 郭雪剑在木屋外架起一堆篝火,盛满一瓦罐水搭在火上烧。他在湖边盛水的时,湖面有水花溅起的声响,他仔细一看是湖水中的鱼儿在跳跃翻动。郭雪剑心念一动,在湖里摸上几条鱼,给她熬鱼汤喝。想到这里,郭雪剑心里很是高兴,他脱靴挽起裤脚,跳进冰冷的湖水里。 郭雪剑经常在天山天池捉鱼,早有了捉鱼的窍门,等瓦罐里的水烧开时,他已捉了十几条鱼,把鱼收拾了干净,下水炖汤。忙活了半天,鱼香味从瓦罐里飘荡而出。郭雪剑把鱼汤倒进砂锅,凉了一会儿,他用勺一点一点把汤灌进那少女的嘴里。 那少女也许闻到了鲜香的美味,竟而喝了不少,她的脸色也渐渐红润了,气息也粗重起来。郭雪剑见她又沉沉睡去,心也宽慰了不少,他不知道她醒来以后,自己如何面对她?郭雪剑痴痴地想下去,直到天亮。 郭雪剑在半醒半梦时,突然感觉脖子一阵凉意,他惊恐地睁开眼睛,只见那少女坐起身子,手持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剑,抵住他的脖子,厉声喝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郭雪剑说:“你……你别误会。我是路过这里,见你受了伤,就冒昧给你……”下面的话,郭雪剑不该怎么说了。 那少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一身白衣打扮,又问:“你是那白衣女人什么人?是她让你来救我的吗?”郭雪剑听的莫名其妙,那个白衣女人?他脑海一转,是啊,是有个白衣女人,不过那女人救走了张二麻子,她怎么会让我来救你?既然她这样问,那就顺着她的意思回答,她总不会翻脸杀了我吧。 “是……是我救了你。见你昏迷不醒,我就熬了点鱼汤给你喝。”那少女盯着郭雪剑的眼睛,冷笑道:“你在撒谎。”郭雪剑感觉脖子微微生疼,感觉不妙,她要出手刺剑,他气走丹田,肌肉反弹,往后一仰,那少女剑锋从他脖子滑了过去,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郭雪剑翻身而起,穿越出了木屋。那女子挥手投掷,短剑失去了准头,插在木门上。幸亏她身上有伤,郭雪剑反应也及时,不然他就走上了黄泉路。那少女本来要站起来趁势追击,却又摔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郭雪剑死里逃生,心里一阵窝火,救了她的命,她却在伤重之际要自己的命,她到底是谁呢?但看到她跌倒不起,又于心不忍,恼怒的话语也张不开口。 “喂,你说的那白衣女人我不认识,我说过我只是路过这里,我是回家探亲的。如果我害你,我就不会救你了。” 那少女挣扎地想爬起来,浑身却无力,她喘着气说:“你说的是真话,没有半点虚言。”郭雪剑见她额头出现密密细汗,显然她很痛苦。 “我郭雪剑向来说一是一,不管你是谁?你现在生命岌岌可危,别在逞强了,让我给你疗伤吧。”郭雪剑守了她一夜,虽然她对他有敌意,可他说什么也不能弃她而去。 那少女说:“我多谢你了,你可以走了。” 郭雪剑说:“我不能走,我既然救了你,就要把你伤治好。那怕你杀了我,我也在所不辞。” 那少女费劲地睁大眼睛说:“我死跟你有啥关系?你为什么要救我?你能救得我吗?” 饮马桃花水惊风古道远13 郭雪剑脱口而出:“因为在这之前,我在玉门关外的海市蜃楼里见过你,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你。我想在人世间如果能遇见你,我就死而无憾。” 那少女怔怔地望着他:“你……你简直胡说八道。难道你不怕治好我的伤,我会杀了你。” 郭雪剑微笑道:“再次遇见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缘分,我怎么会怕呢。” 那少女说:“你可知道情为何物?就口出此言。如果……你真的想救我,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我宁死也不会让你施救。” 郭雪剑常常跟着义父玉凌风行医治病,从来没听说过被救的人还会提出条件,这少女真是异常奇怪。看她快不行了,暂且答应她。 “好,我答应你。” 那少女微弱地说:“我……我还没说什么条件,你就这样爽快地答应了?” “不管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郭雪剑忍不住上去扶起她。 那少女目不转睛看着他:“你治好我伤,我和你以后永远不能在见面;如果再遇见……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郭雪剑见她说话断断续续,慌忙说:“别说话,你伤在那里?“ “你不答应我,我……不会告诉你,就让我去死吧。” 郭雪剑不明白,这仙子般的少女为何要求死呢? “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那少女说:“我……我的香囊里有……解药,红色的药丸先给我吃了,然后拔去我后背脊椎里的芙蓉针,再……涂上白色的药粉……”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细如蚊声,又昏厥过去。但郭雪剑还是听的清楚。 他快速解开她身上的香囊,从中找出一颗红色药丸塞进她口中。她的伤在背后,郭雪剑在她后背抚摸了一遍,却触摸不到她所说的芙蓉针,也许那芙蓉针已深入脊骨,若是不解开她的衣衫,是无法寻找。 郭雪剑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她的短剑,划破她的后背衣衫,露出洁白如雪的肌肤,而她后背却有个刺青,是个一弯殷红的新月。郭雪剑无暇多想,借着微亮的日光在脊骨上仔细察看,终于在她肌肤里发现一个小小的针孔,他用手指在针孔上轻轻的摁了下,感觉到很硬的针头,芙蓉针就藏在这里。 郭雪剑在自己的行囊里拿出皮革针囊,那里面有一套治伤用的工具。他义父玉凌风是行医的大夫,他自然也会备用一套治伤工具。他先用银针挑开针孔周围的皮肉,再用镊子夹住芙蓉针头,他手腕巧劲使出,那芙蓉针随手拔了出来,此时,那少女啊呀地叫了一声,显然她被刺骨的阵痛给疼醒了,脸上渗出了如珍珠般的汗珠,她又昏了过去。 郭雪剑拔出芙蓉针时,见那芙蓉针细微如刺,在日光下颤颤巍巍,晶莹发光,是谁用这样细小的暗器,那手法相当了得,内功也相当有造诣。郭雪剑挑些白色药粉涂在她伤口上,把划破的衣衫裹好,把她放在毛毯里,等待她再次醒来。 这次,郭雪剑不敢守在她身边,免得在他困顿之际,被天仙少女所刺杀。他出门时,拔下门框上的短剑,他看那短剑的剑身两面闪烁这不同的色泽光亮,一面是紫光流转,一面是青光晶莹,紫青光泽,相映成辉,剔透玲珑;剑柄之上还镶嵌着两颗血色的宝石,摸上去感觉凉暖交替,沁入心脾。这宝石紫青剑只有郭雪剑的碧寒剑一半长,却无精致小巧,光影闪动。 郭雪剑心里赞叹,这剑和她人一样美不胜收,光彩照人。此剑是罕见之物,只应天上有,莫非她真是天女下凡?郭雪剑早忘了那少女对他的凶恶,只想到她的美貌,心里就甜蜜舒畅。他在木屋外支起自己的帐篷,到了天黑,他见那少女还没醒来,就在帐篷和木屋之间又架起一堆篝火,他躺在自己的营帐里,把弄着那把紫青剑,剑身散发着萤光,圈圈晕晕,浮现出那少女靓丽的容颜,那少女嫣然一笑,使郭雪剑身心荡漾,忍不住要拉住她的手,在桃花谷,在湖边,在草原,追逐着天空飞过的大雁,一起奔向远方。 突然,桃花灿烂的湖畔,转眼变成了黄沙翻滚的戈壁,大风狂起,飞沙走石,滚滚沙尘卷起那少女和南飞的大雁,顷刻间消逝在沙尘暴中。郭雪剑驱使着白马飞飞追赶着,呼唤着,落雁,落雁……。 郭雪剑纵身从白马飞飞背上,冲向沙尘滚滚,暗无天日的空中,却直线似得向下坠落,像是掉进无底的深渊,他叫喊着却无人回应,他拔出碧寒剑凌空乱劈,顿时血光四溅,有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狰狞地向他狂笑,他投剑掷去,那面孔立刻化为青烟消逝在沙尘之中,他挣扎着伸开双臂向天空呼喊…… “不要,不要走……”郭雪剑一个冷颤,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还躺在营帐里,感觉到头脑疼痛,他揉揉太阳穴,叹口气,心想,怎么会做那样的噩梦,真是不祥之兆,难道我和她真有难解的缘分?郭雪剑还真希望有,明知自己一厢情愿,那也是如痴如醉。 郭雪剑感到一阵凉意,也许已到了深夜,才如此寒气逼人。他起身来到木屋外面,打开一个门缝,向里张望,见屋里空空无人,他大吃一惊,那少女怎么不见了?他推门而进,毛毯,砂锅都还在,难道她走了不成? 郭雪剑转身一看,那少女已换上一件粉红色的衣裳,她手里提着一瓦罐水,正吊在篝火上烧水。她的乌黑发亮的秀发被一条黄色的的丝带束在背后,她的眼波深湛,睫毛修长,眼眸如黑宝石灿然生辉,脸色绯红,纤手凝脂,在火光的映照下,晶莹洁白,玉鼻秀挺,唇如花瓣;郭雪剑痴痴地看着,像是天池传说中的出水芙蓉的女神。 那少女抬头看见郭雪剑,浅浅的一笑。 “谢谢你,救了我。” 郭雪剑见她的神情平静了许多,没有白天那么焦躁凶狠。他的心宽慰了不少。 “你好了一点吗?有什么事我来做,你要多休息。” 他的关怀又赢得那少女的深情的眼神。 “先前对你无礼,请你见谅。你真是个好人,你真的见过我吗?” 郭雪剑兴奋地点头道:“当然,我真的见过你,就在玉门关外的戈壁滩上的海市蜃楼里,你就在这一片桃花里。” 那少女说:“是吗?可我从来没有去过玉门关。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郭雪剑一愣:“什么?你的名字?你叫什么?你是谁?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那少女轻轻叹口气,遥望天边的一弯新月。 “你别问我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反正我们以后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就让这次相遇当作一场海市蜃楼。” 郭雪剑感觉到她的哀伤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沧桑,她似乎看透尘世间的悲欢离合。她刚才问我怎么知道她的名字,难道我在睡梦中叫唤她的芳名了,那我叫她什么了?苍穹大雁,海市蜃楼。难道她叫做落雁? “谁说你不知道我是谁,我的名字已经给你说过了;你应该告诉我你叫什么?”郭雪剑一旦感到她的话语温柔了许多,就追问人家的底细。 那少女把烧开的水倒进两个碗里,递给他一只碗,依旧平静地说:“你知道的,还有明知故问。” 郭雪剑接过水碗的时,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那少女的手指,一股气流穿透他的心脏,使他全身为之颤抖,碗中的水随着他的心跳都惊出一波涟漪。 “你……你叫落雁,你真的叫这个名字?”郭雪剑都不相信自己自说些什么?他只感觉心中充满了欢悦。 那少女淡淡地说:“是的,我叫落雁。想必我在昏迷时,你已动过我的行囊。” 郭雪剑连忙说:“我……我没有动过你的任何东西。你的名字是乱猜的,你别误会。”他看到那少女目光充满了疑问,他又解释:“那是在玉门关外,你当时出现在海市蜃楼里,正好有一群大雁飞过,它们见了你美丽的容貌,就停驻不飞了,所以我想那海市蜃楼中的仙女一定叫落雁,想不到还真是你,老天真会安排。” 那少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你真会异想天开,我有那么美吗?” 郭雪剑迫不及待地满口夸赞:“你这么好看,敦煌莫高窟里的飞天都比不上你的美。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貌若天仙?” 那少女幽幽的说:“人人都说我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美在哪里?如果世间真有世外桃源,那么美不美又有什么关系。” 郭雪剑见她心事重重,神情寡欢,睫毛微颤,眼眸黯然,一种怜惜之情涌上心头。他从屋里拿了一张毛毯披在她身上,而她毫无介意面对篝火,对于郭雪剑的举动她坦然受之。郭雪剑见她没有拒绝自己的好意,心更是火热撩天。他把那柄短剑还给那少女。 “你这剑可真是稀罕之物,铸造的很别致,它叫紫青剑吧?” 那少女横波看了他一眼。 “你什么都知道。可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你的救命之恩,恐怕我这辈子都无法报答。”说着,她转动剑柄,抠出一颗血色宝石,放在郭雪剑手掌心中。 “这颗宝石就送给你吧,以后,你如果在江湖上遇见什么凶险的事,这颗血色宝石也许你帮助你。” 郭雪剑心里一阵狂喜,她送给我宝石,难道做定情物?他从腰间抽出玉箫,说:“我这个玉箫虽然比不上你的宝石,但它很与你很相配,我送给你。” 那少女转过脸去,说:“我送你宝石,是为了感谢;我不会收你的东西,我要回去休息了,你照顾我这么久,你也累了。”说着,她起身回到木屋,关上房门。 郭雪剑手持玉箫,尴尬地愣在那里,她不要我的玉箫,难道她不喜欢吗?要不我给吹奏一曲,也许她就喜欢了。郭雪剑把住玉箫,一阵幽怨的箫声划破夜空,婉转地与桃花共舞。一曲未完,郭雪剑倦意渐浓,不一会儿就歪头倒在地上。等他再次醒来,日头已照射在他的顶头上。 郭雪剑霍然站了起来,自己怎么睡的如此沉重,都到了正午时刻。他推开木屋的门,见里面已经人去屋空,连那少女的行囊都不见了。他在木屋周五转了一圈,也没发现那少女的踪迹,木屋后面有几只羊也不见了踪影。 桃花随风坠落,湖水飘满了落花,伊人却不知去向,郭雪剑甚至怀疑自己做了一场南柯一梦。 剑气藏龙吟飞针卧虎啸1 孤月跟着兄长万孤雁,万孤芳来到甘州,跟山贼那场搏斗的惊吓才慢慢化为思虑。她想到郭雪剑不应该弃她而去,当时,她被张二麻子挟持住,被扔到山崖下时,她已经晕过去了,若不是郭雪剑救她,她恐怕早就粉身碎骨。孤月细细琢磨到这里,开始自责自己,不该负气一走了之。不知道郭雪剑现在在那里?他独自去追山贼有没有危险?埋怨自己一路上只顾气恼郭雪剑离开自己,而没有想到郭雪剑的人身安危。 孤月找到大哥,打听郭雪剑有没有回来。万孤雁安慰她:“白家公子是天山派的门徒,武艺卓越,他怎么会把几个山贼放在眼里。” 孤月忧虑地说:“可是他现在还没回来,你让二哥派人出去寻找一下,看看他到底在那里?” 万孤雁说:“也许他没来甘州,直接回凉州了。等我们回到凉州,你自然就见到他了。” 孤月见大哥如此漠然处之,很是不乐意。 “人家帮我打山贼,我们却对人家生死置之不理,等回到凉州,我可没脸见他。” “你那么关心那人家,人家不一定领你的情。” 忽然从外面传来二哥万孤芳的声音。只见他踱步而进,手中拿着一壶热茶给万孤雁斟了一盅。 孤月哼道:“我是报答人家,谁像你无情无义。” 万孤雁沉下脸呵斥道:“孤月,怎么跟二哥说活的,没大没小。” 万孤芳笑道:“人家有情有义,怎么会把昏迷不醒的你抛弃在山崖上,不管不问。” 孤月争辩道:“他是……去追他的白马飞飞,他那白马是给我骑得。” 万孤芳冷笑道:“那么他的白马比你都重要,你还牵肠挂肚地想着人家,也不知害臊。” 孤月气愤道:“你简直是无理取闹,不可理喻。人家相助过我们飞鹰山庄,他又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人家。” 万孤芳说:“我就是瞧不上桃源居的那些人骄傲的神气。白家公子一路上是借我们飞鹰山庄的商队庇护。他见我的军队打来,就借势去冲杀山贼,向显摆一下他们白家的仗义。” 孤月想不到二哥会如此编排郭雪剑,急道:“大哥,你看看二哥尽说些颠倒是非的话。大哥当时也在现场,让大哥评评理。” 万孤芳还要强词夺理,被万孤雁呵斥住:“孤芳,孤月你们别吵了。怎么说白家和万家也是世交,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孤芳,你就派上几个人出去打听一番,看看白家公子路过此地没有。” 万孤芳说:“大哥,今年西凉地区向朝廷推荐的武状元候选人,我听说白宝山也替他儿子登记报名了。这次他儿子下天山回凉州就是为了争夺西凉武状元之名,我们万家可不能总被他白家压下去啊。” 孤月一听更是火冒三丈:“什么武状元,人家不稀罕呢。二哥,你竟然为这个在人家背后使绊子,你有没有良心啊。” 万孤芳阴笑道:“小妹,这世道险恶莫测,你太天真了容易受别人欺负。你受他的人情,我们就要看人家的脸色。你也不想想,我们万家从我们爹爹开始就看白家的脸色吃饭,如今我们万家可以说富甲一方,跟他白家可以说是势均力敌。我在肃靖王面前当差,白家看的眼红,所以白宝山召回他的儿子,参与武状元擂台比赛,也想在王爷府上找个差使,跟我们万家暗中较劲。所以,这次武状元大赛,我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只保我们万家只能赢不能输。” 孤月知道二哥万孤芳一直都嫉恨白家的人。那是因为她的老爹万胜常把桃源居的恩德挂在口边,说什么没有白家的扶持就没有万家如今的腰缠万贯的家业;若是没有白老弟的推荐,就没有万孤芳镇守甘州的官职,而这些话像荆棘利刺一样刺进万孤芳的耳朵里,刺得万孤芳内心鲜血淋漓,他发誓总有一天,让白家对他俯首称臣,前倨后恭。 孤月咬着嘴唇说:“好啊,大哥,二哥,我也没心思求你们了。你们不去,我去。”说着掉头就走。 万孤雁呵斥道:“站住,天色都黑了,你去那里找他去?” 孤月哼道:“我大不了去山贼的老窝寻他,你们怕山贼,我可不怕。” 万孤雁瞪眼道:“简直是胡闹。孤芳你去带几个人出甘州城打探一下。” 万孤芳敷衍地说:“我军务缠身,没那闲工夫。” 万孤雁厉声道:“老二,你不把大哥的话放在眼里吗?” 万孤芳见大哥怒于行色,怕他回去唠叨自己不是,受到老爹斥责罚跪。他知道爹爹万胜不信妹妹孤月的谗言,但大哥的话老爹是中听的。他勉为其难地说:“好吧,我去派几个人出城找一找,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无法保证找到白家的贵公子。” 说着,转身出了厅堂,下达他的口令去了。 孤月无奈地说:“大哥,你看看二哥,他一点诚意都没有,我还能指望他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万孤雁叹口气说:“白家公子若是有什么不测,那些山贼会放出风来。如果你二哥派出的人带不回来任何讯息,那就说明郭雪剑平安无事。人家的武功你也见识过,他又有宝马神驹相伴,会逢凶化吉的。你现在回去好好等消息,明儿早些赶路,回到凉州说不定就有郭雪剑的好消息了。” 孤月觉得大哥的话有道理,她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独对摇曳的烛火,眉宇间时喜时忧,想起她和郭雪剑从敦煌一路走来,言谈甚欢,笑语盈盈。他放荡洒脱身姿,他潇洒豪气的箫声,他风流俏皮的言语,无时不刻地打动着孤月的芳心。如果这一生能和他就这样走下去,那她也不枉白走这一回千里迢迢的商旅之行。 万孤雁被弟弟妹妹闹腾了一番,感觉脑袋都很疼。他意识到二弟越来越骄横跋扈,也许他在甘州统领军队无人管束,脾气就养的不可一世,目中无人。但万孤雁也清楚,二弟这个镇远将军官职是花银子从肃靖王手中买来的,还没有得到朝廷认可,连个级别都没有。这次西凉武状元人选,二弟是志在必得了,他才能正式得到朝廷的三品将军官职的册封。在西凉边关地方,朝廷无力设置州府县衙门,如果有人愿意出钱在朝廷买个官位,就把那卖官的人派到边远县址任职,不但避免了有人抨击腐败,而且有人追查时,天高地远还无法查实;如果没有府县官员,那么当地驻守的军官直接管辖。万孤芳虽然官职有名无实,但他的权利依靠肃靖王,在一方还可以作威作福。 万孤雁面对争锋相对,胡搅蛮缠的弟妹只能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他来到一刀仙的房间,见一刀仙正给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上药,他惊问道:“仙老伯,你受伤了。”说着,他替一刀仙包扎起来。 一刀仙叹口气:“唉,人老了不中用了。若不是二公子带人马及时赶到,我这条老命恐怕就送给了张二麻子。” 万孤雁说:“我来此,就是想问仙老伯,那张二麻子有备而来,并不是为了抢劫我们飞鹰山庄的钱财,而是有很明确的目的,他们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一刀仙喝了一口酒,说:“是啊,是有点蹊跷。你进的货物你最清楚,除非不是你的东西。” 万孤雁说:“一路上,有蒙古人的追讨他们的圣物;张二麻子直接说我们有什么月神灵牌,这些东西我一无所知,难道是郭雪剑和关山月?” 一刀仙说:“我和关老弟有二十年没怎么接触,他这次随商队出行西域,必定跟肃靖王有关联,我们知道的越少越好,免得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桃源居的白家历来都有些神秘,白宝山的大哥白雪山突然出家当了和尚,当时二十来岁的白宝山却能支撑骑庞大的家业,而且白家产业更是兴旺,而他的儿子偏偏又不跟他姓,这白家就是透着令人费解的古怪。” 万孤雁忧虑地说:“那郭雪剑见我二弟带人马来围剿山贼,他却趁机跟我们分道扬镳,我怀疑山贼要的东西就在他身上。” 一刀仙摇头说:“那不一定,如果山贼要的东西在他身上,凭他的武功和他神驹,早就跑了,用不着跟山贼死缠烂打。如果今后的路平安无事,山贼索要的东西就不在商队里了。” 万孤雁说:“我二弟说,他会亲自带够人马护送我们回凉州。” 一刀仙哦了一声:“我明白了。来,别说那些扫兴的事,既然你来了,那就陪我好好喝一回。从酒泉带的好酒被那些山贼毁了不少,真是可惜,也毁了我的酒瘾,总有一天,我会找他们算账。”他给万孤雁斟上酒:“到了甘州,可是你的地盘,我们就安心地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万孤雁知道一刀仙酒瘾上来,那就喝的忘乎所以,不亦乐乎。他不能扫兴一刀仙的酒兴,强打精神陪一刀仙喝个尽兴。两人为了还有一天多路程能回到凉州而举杯相饮,一路风尘困顿,险恶艰难都化在一杯浓烈的美酒之中。 两人正喝到酒意渐浓时,万孤雁忽然听到隔壁关山月的房间里传出响动的声音,关山月嘶哑的叫喊着:“来人啊,有飞贼啊。” 剑气藏龙吟飞针卧虎啸2 万孤雁从醉酒中惊醒过来,他飞身一跃冲出房间,只见一个黑影刚从关山月的房间破窗而出,翻身上了房顶,快速奔向城头;万孤雁纵身也上了房顶,急速追了过去。一刀仙也紧跟着出来,他向关山月看了眼,只见关山月嘴角流血,喘着粗气。他关心地问:“关老弟,你还行吧。” 关山月说:“我没事,你赶快帮大掌柜去,那贼子厉害,我怕大掌柜吃亏。” 一刀仙没料到来者不善,竟敢在他和万孤雁的眼皮下明目张胆的抢劫,真可谓没把他放在眼里。他提气飞上房顶,见前方有两个黑影一前一后奔跑如飞。他看准地势,从侧面包抄了过去。 万孤雁见那飞贼轻功着实巧妙,尽往犄角旮旯地方纵下窜上,想摆脱他的追击。而万孤雁岂能容他在自己眼皮下溜走呢?他飞越时顺势起腿踢飞脚下的瓦片,直击那飞贼的后背;那飞贼后脑似乎长了一双眼睛,眼看瓦片撞在他身上,他身姿一个旋转,飞脚踢中瓦片,瓦片碎成小块,如石雨纷纷砸向迎面追来的万孤雁;万孤雁来势凶猛,根本无法立足收势,他双掌交叉来个推窗望月,把强劲的碎块瓦片反拍而出。 就在万孤雁被瓦片阻滞一缓时,那飞贼不见了踪影,想不到他是如此地快?万孤雁登到高出,向四周张望,不见任何漂移的迹象,他轻功再厉害,也不可能眨眼逃出自己的视力范围。万孤雁略一思索,想到飞贼肯定趁夜色黑暗藏在某个角落,登到风声稍息时,才蒙混出逃。 一刀仙刚到万孤雁身边问道:“那贼子跑了?” 万孤雁说:“我想他是藏了起来。仙老伯,你在附近四周搜寻查找,我在上面守着。” 一刀仙飞下屋顶,转着圈子巡视黑暗处的犄角旮旯。他人虽然老了眼却不花,眼睛像鹰眼一样,发现一堵土墙根下的的一堆干草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他从泥墙上抠出一把干硬的泥土,伸手掷向那堆干草。 眼看泥土就要钻入草中,那堆干草突然四散纷飞,一个紧身黑衣蒙面人从草里冲了出来,他挥掌劈散泥土,一个肩部冲向一刀仙,左手手指弯曲直勾一刀仙的双目;一刀仙仰首避过,岂知这是贼子的虚招,他右腿横扫绊倒一刀仙,同时右掌击中一刀仙的胸口,一刀仙气血翻涌,双手护住门面,想聚集气力站稳脚跟,那贼子身形好快,没等一刀仙倒在地上,他已闪到一刀仙身后,右手点钟一刀仙的肩头上的穴道,左手锁住一刀仙的喉咙。 当万孤雁惊觉时,飞身赶过来,一刀仙已成了贼子的人质。 “打开城门,让我出去,不然的话,这老头的命就要去见阎王了。” 万孤雁知道一刀仙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非泛泛之辈,怎么会一招两式就落到人家的手里,看此人机智过人,不是个平庸之辈。只见他背上系着一个包裹,从包裹的外形上看,里面像是包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想必那是关山月的物品,被他抢走了。 “朋友,绿水长流,青山不改,你的身手不凡,我这里金银珠宝,你尽管拿去,万某愿意跟你交这个朋友。”万孤雁试探他是为了钱财而来,还是为了那个月神灵牌? 黑衣人哼道:“少废话,快带我出城。我可没闲工夫跟你磨牙啰嗦。”他左手稍稍使劲,一刀仙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呻吟,像是喉管就要挤破了。 看情形,这飞贼不吃万孤雁道上的行话,还是救人要紧。 “好,你跟我来。”万孤雁前头带路,向城门走去,那黑衣人劫持着一刀仙跟在后面。快到城门时,一个人迎面而来。 “大哥,这么晚你去那里啊?”原来是万孤芳。 万孤芳见大哥身后的一刀仙被一个黑衣人锁住喉咙,大叫道:“嘿,张三麻子,你半月前盗走了我的一盏夜光杯,你还敢有胆量回来再次偷盗,这次我可不能让你再次溜走了。” 万孤雁听二弟叫破那黑衣人的身份,甚是惊讶:“他是山贼张三麻子?” 万孤芳抽出腰刀,狠狠地说:“不错,就是他。兰州,凉州等地富商衙门的珠宝失窃的案子就是他做的。此人是肃靖王全力追缉的要犯,今日他落在我们哥俩手里,他就别想活着出城。” 张三麻子哼道:“哼,就凭你们微末的功夫也想来抓我。万孤芳,你的不少珠宝都是巧取豪夺得来的,就那一对夜光杯,不知你害死多少人?我顺手牵羊,也是盗亦有道。” 万孤雁听他的口气嚣张,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万孤芳冷笑道:“张三麻子,你那点本事不就是偷鸡摸狗吗?有胆气地跟老子单打独斗一番,我倒要看看你这传说中的飞贼高明呢?还是我这个巧取豪夺大爷厉害呢?” “贼爷我没功夫陪你玩花拳绣腿,快打开城门让贼爷出去。” 张三麻子拉着一刀仙一步步走向城门。万孤雁步步跟紧,眼睛死死盯着他,寻找机会出手施救一刀仙。 但万孤芳早没那个耐性,没等张三麻子走上十步远,挥手一扬,三枚子午透骨钉掷向张三麻子;万孤雁叫道:“二弟,且勿鲁莽。” 张三麻子提着一刀仙纵身上了身后的墙头,三枚子午透骨钉嗖嗖从他脚底擦过钉在土墙上;他大喊道:“我的暗器也来了,接着。” 万孤芳见张三麻子还没落在墙头上,就抢在万孤雁前头,脚蹬墙壁就要追上去,突然听见张三麻子叫喊发暗器,心里一慌,赶紧收步打个转身闪在一旁,他这一松气,又从墙壁上落在地上。 而他身后赶来的大哥万孤雁刚脚着墙壁,一个庞然之物从天而降,他抬头一看下坠之物不是暗器而是一刀仙,他赶忙张开双臂接住一刀仙。张三麻子趁势纵身起落,向城头飞越而去,万孤芳紧跟其后追了过去。 万孤雁扶住一刀仙,给他解开穴道,推宫过血。 “仙老伯,你没受伤吧。” 一刀仙翻着白眼说:“这贼子还很仗义,没拿我当盾牌。” 万孤雁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说他兄弟不顾及他的性命乱发暗器,连麻匪山贼都不如。万孤雁心里也是愧疚,歉意道:“我二弟行事就是莽撞,还望你老见谅。“ 一刀仙知道万孤雁实诚,也不想让他难堪。 “我也没什么大碍,先对付那个飞贼,把老夫折腾个半死,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他两人抬头一看,张三麻子已在城头上和万孤芳打斗起来,周围都是拿着长枪短刀的士兵。飞贼已被包围起来,万孤雁和一刀仙拾级而上到了城头,只见张三麻子赤手空拳,身姿摇摆,拳掌交替,跟拿刀的万孤芳相斗,全面处于上风;而万孤芳的刀被他掌风引得频频失了准头,连他的衣角都沾不上。 万孤雁暗自叹道,好一个厉害的贼子,敢孤身深入虎穴,可谓是艺高胆大。一刀仙喝道:“先擒住这贼子,跟他单打独斗,给他讲客气吗?” 说着,他挺身而上,以擒拿的手法接住飞贼的袭来的招数,先前他是被张三麻子出其不意给制住,这次他长臂短拳,收放自如,连发数招逼着那个飞贼连连后退。 张三麻子哼道:“看不出来,老头有几招。” 他身形已变,迈开五行四象步伐,穿插在一刀仙和万孤芳的之间。他脚底生风,越走越快,越快身形越乱,使一刀仙和万孤芳看的眼花缭乱,出招频频落空,差点都伤的自个身上。 万孤雁看到张三麻子突然变招,招数斗转星移,左突右击向冲出去。自己再也能袖手旁观,合力拿下这贼子。他纵身飞起,双掌朝着飞贼的头顶扣下去;张三麻子感觉头顶有劲风压顶,缩身屈腿横扫,逼开一刀仙和万孤芳的进攻,一个驴打滚,躲开万孤雁的突然袭击,滚到城头边缘。 万孤芳见他狼狈窜逃,狞笑道:“张三麻子,你这一招可是逃命的绝招?很经典啊。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先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呢?” 一刀仙悄声说:“别让人他从城墙上跳下去。” 万孤芳哈哈大笑:“好啊,那跳啊,不摔死也摔个半身不遂,请啊。” 他话音刚落,张三麻子一声冷笑,他起身飞向城墙边沿上,而万孤雁已站在城墙沿上,出掌和他斗起来。一刀仙也飞到城沿边上,从左面夹攻张三麻子。张三麻子两头受敌,稍有不慎就会跌下城墙,摔个粉身碎骨。 这回,三个人像是在钢丝绳上决斗,谁要不谨慎就会落到城墙内外。万孤芳却瞧出机会,他看见张三麻子左右相搏,无暇分出空手来对付他的暗器。他摸出三枚子午透骨钉,分上中下三路,瞧准张三麻子还招时,发射而出,直逼张三麻子的咽喉,胸部,腹部。 张三麻子似乎早料到万孤芳会来这一招,他右掌接住万孤雁的拳头,左掌本来划个半弧想拿住一刀仙的手腕;一刀仙心里冷笑,还想挟持老子,没那么容易,他抬高手臂化掌为抓,直抓张三麻子的头顶,而张三麻子手掌变的更快,他化掌为拳,直捣一刀仙的心窝;一刀仙感到不妙,立刻收住劲力,抬腿踢向张三麻子的下肋,而张三麻子突然直挺挺地倒向城墙外,只听见一刀仙哎呦一声,倒在城墙内;张三麻子趁万孤雁看到一刀仙中了万孤芳的暗器惊讶之余,他整个身子悬在城墙外,挺身而起与城墙平起,一脚勾住城墙,一脚把万孤雁也踹进城墙内。 剑气藏龙吟飞针卧虎啸3 张三麻子这几招可谓是异常突变,惊世骇俗。他右掌抵住万孤雁,左掌就连续变化三招,左右互补相扰,真是分身有术。他就等待万孤芳暗器偷袭,才引诱一刀仙中了一枚子午透骨钉,而自己千金之坠钉在城墙沿上,仰身倒挂下去,躲开可另两枚子午透骨钉,他还趁机把万孤雁也打下城墙沿边。 万孤雁见二弟又发暗器,没把敌人打中,却打在一刀仙的小腿上,暗自骂二弟愚蠢之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来不及细看一刀仙的伤势,他伏在城头一看,张三麻子正顺着墙壁往下滑溜。甘州的城墙是用泥土夯起来的,岁月已久,坑坑洼洼,张三麻子就是利用那些凹进的坑,一段一段往下溜。 万孤芳喝令士兵拉弓搭箭,居高临下射死张三麻子。万孤雁且说:“不可,他身上有王爷的物品。” 他看见城墙头上有条绳索,也不管有多长,抓起一头,纵身跳了下去。而万孤芳赶紧抓住绳索,快速把万孤雁放下去。 万孤雁有了绳索做保险,他下降的速度很快赶上了张三麻子;张三麻子见万孤雁拉着根绳子飞了下来,他把包裹拉到胸前,转身背靠墙壁直溜滑行而下;而万孤雁却突然停止不降,原来绳索不够长,到了尽头,他也只好荡到墙壁上,也是背靠墙壁直溜而下。 当万孤雁落地时,张三麻子已到了十丈之外,他提气急速追了过去。夜色沉沉,千里荒野,万孤雁追了一程,只见张三麻子跃上一匹棕色马匹上,扬鞭而去。只能干瞪着眼,看着张三麻子消逝在远方的山峦之中。 等万孤芳策马赶来时,早看不见张三麻子的踪影了。万孤芳气急败坏地骂道,“真是他妈的倒霉,两次来到甘州城作案都让他跑了,我还没见识过他长的什么样子,想画像悬赏通缉都无从谈起。” 万孤雁心想,这张三麻子在山贼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不像张二麻子那样以真面目示人,难道他只为山贼刺探情报?他又想到在敦煌龙门客栈,郭雪剑遇见的那个探子,也是一身夜行衣的蒙面人,他们是不是一个人呢?他一时想不出其中的蹊跷,只能悻悻而归。 万孤雁回来,先到关山月房间问候。关山月神色一如平常,虽然受了张三麻子的一掌,也无大碍。万孤雁一脸歉意,“关叔,真是对不起,没能把你被盗的物品追回来,我万孤雁真是汗颜。” 关山月却淡淡地说:“没什么,你们都已尽力了,好好休息,明儿还要早些赶路呢。” 万孤雁似乎感觉到关山月不愿意多说,他说声安好,又来到一刀仙的房间。一刀仙一边包扎着腿上的伤口一边唉声叹气,“老夫真的是老了,一天一夜就开了两个口子。这次回去真要封刀养老了。” 万孤雁宽慰地说:“胜败乃是常事,仙老伯何必耿耿于怀呢。况且这张三麻子武功深不可测,若是我跟他单打独斗,也未毕是对手。” 一刀仙惨然道:“大掌柜的,你也别会说什么宽心的话了。我清楚年龄不饶人啊,我一刀仙不想做一个倚老卖老,混吃混喝之人。” 万孤雁知道一刀仙铁骨铮铮,孤傲一辈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提到关山月被人抢了物品却不在意,到底什么原因呢? 一刀仙沉吟道:“关老弟,心思缜密。白天遭到一劫,我估计他早就如假包换,他既然不放在心上,那我们也就高枕无忧了。” 万孤雁觉得一刀仙说的在理,关山月弄个假的月神灵牌,让张三麻子抢了去;他不告诉我们,让我们拼命地围追堵截,就是让张三麻子相信他抢到手的月神灵牌是真品。关山月平时看上去如儒雅文士,做事却狡黠圆滑。万孤雁也自嘲自己尽为他人瞎忙活,也回屋去安心睡觉了。 次日天色还没发亮,万孤雁就听见外面有人整顿车马的声音,就感到奇怪?没有他的口令,谁在整顿商队准备上路。万孤雁起身出门,果然看见趟子手们在院落里忙碌着。他叫来甘十九问怎么回事? 甘十九说:“是二公子吩咐早些赶路,到天黑就回到凉州了。” 万孤雁心想,老二到底捣什么鬼?来指挥商队来了。从甘州到凉州,商队至少要走一天一夜的路程,老二干吗这么着急? 万孤芳见大哥来找他,他也正在整装待发。万孤雁感到惊讶:“二弟,你也要回凉州吗?” 万孤芳说:“是啊。大哥,我是让你多睡一会儿,才没告诉你商队要提前出发。山贼张三麻子骚扰了一夜,关老爷子害怕在路上再遇到山贼的抢劫,所以早些出发早些好。我也好久没回去了,正好保护商队一起回去。” 万孤芳把话都说的圆满,万孤雁也不好发作,只好回去收拾自己的行装。他心想,那月神灵牌果然在关山月的身上,昨夜张三麻子抢走的必定是假的,所以关山月趁张三麻子还没发觉,早些赶路,避免张三麻子再次搞突然袭击。而那月神灵牌必定是肃靖王所要之物,不然二弟怎么会那么热心听从关山月的话。 一刀仙早已收拾停当,从房间出来,见万孤雁脸现不悦之色,宽慰道:“大当家的,既然关老弟的宝物没被抢走,早走早好,我也早些回到家,好好休息一番,这次出行有惊无险,就别在意老二的意图,都是一家人嘛。” 万孤雁苦笑地摇摇头:“只要王爷的东西不丢失,我还计较什么呢?” 一刀仙会心地笑道:“那我们这一回倒没白走一趟。若是这次顺利地回到凉州,你们万家在西凉的威望又高一层了。” 万孤雁只是轻叹一声,去通知孤月该赶路了。他推开孤月房间,见屋里空无一人,心头一震,难道她私自出城去找郭雪剑?万孤雁匆忙找见万孤芳,他还没张口问孤月的去向,万孤芳就看出他的来意:“大哥,你放心,没有我的口令,谁也别想出城。你看,小妹在那里还生我的闷气呢。” 万孤雁看在孤月混在马队里,正在梳理她的青骢马鬃毛。他走到小妹面前,发现她两眼红胀,显然她昨晚没睡好。他怜惜说:“月儿,你不多休息一会,今天走的路很辛苦的,半途没有歇脚的时间。” 孤月对他的关心不理不睬:“你们都是骗子,忘恩负义的骗子。你们不愿意去找郭雪剑。我出城去找,二哥又不让人开城门,你们就那么恨白家的人吗?” 万孤雁说:“你怎么跟大哥说话,哥哥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昨夜来个山贼把甘州城弄个天翻地覆,你一个人出去多危险啊。” 孤月赌气说:“你们怕死,我可不怕。” 万孤雁也来气:“你真不知好歹,今天你不许离开商队一步,乖乖跟我回到飞鹰山庄。” 孤月心里说,你把押回飞鹰山庄,难道我不会再跑出来。总之我一定要找到郭雪剑。孤月被她的想法激发的斗志昂扬,隐讳不露。 这一天的路程被万孤芳催促的马不停蹄,一路平安无事,总算在落日之前看见凉州城,而飞鹰山庄在凉州城外的东南方向的霞峰谷,依山旁水,气势雄伟,险口要谷,易守难攻山寨。 万孤芳对万孤雁说:“大哥,快到家了,我去护送关老爷子先进城,禀报王爷完事后,我再回家看望爹娘。” 万孤雁还没开口,孤月冷笑道:“爹娘有你这个出息的儿子,还在乎你的孝心。” 不等兄长们开口责骂,她策马加鞭奔向飞鹰山庄。 万孤芳怎能受她的冷嘲热讽,不甘示弱地叫喊道:“你有孝心吗?恐怕你心里想的尽是那个白家的小白脸。” 万孤雁想不到这个兄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高声谩骂攻击,自己的脸面都挂不住了. “老二,行了,她小不懂事,你也跟着来劲,把我们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万孤芳哼道:“大哥,你看看,她一路上脸色掉的如一层荒丘一样,给谁示威呀,你能咽下她的恶气,我可咽不下。” 万孤雁笑道:“都是自家兄妹,什么恶气不恶气。你赶快陪送关老爷子进城,别让王爷等急了。” 孤月离飞鹰山庄有一里地,没有径自从正门进入山庄,而是绕道去了山庄的后寨.这一段路程有一条河流从霞峰谷缓流而来,静静地围绕着山庄,夕阳晚霞从山谷直射河面,使河水映出闪亮红光,人们叫它红水河;这一带林密草深,出没着飞禽走兽,很少有人来往.孤月经常喜欢来这里打猎玩耍,在这里可谓是轻车熟路. 她找见一个山洞,环视周围见没什么动静,就把马背上的卸下羊毛毡卷,从中取出铁狼头,那狼头在暮色中发出暗红的色泽,红面獠牙,凶气毕露,闭月多看一眼,心里就寒意陡生.她又赶紧把铁狼头塞进羊毛粘卷,放进她找见的那个山洞里面,洞口用杂草伪装了一番,她才长长舒口气.心想,这狼头这么神秘,我看了怎么有不悦之感,不过这东西男人应该 剑气藏龙吟飞针卧虎啸4 想到这里,孤月内心闪烁着明亮的希望,盼望着郭雪剑平安归来,把这最珍贵的礼物送给他,以表她情窦初开.孤月被自己美好的心思兴奋的都要手舞足蹈了,微笑地看着远处的飞鹰山庄,感叹终于回家了. 她牵着青骢马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像是郭雪剑化身为那玄铁狼头,卧藏在山洞里注视着她离去.突然,一股银铃般的笑声窜进她的耳朵,使她心颤不已,她回头厉声叫喊:“谁,是谁?” “哎呀,月儿姐,你在干吗呀?” 随着发笑的声音寻去,只见一个穿着桃红色的衣衫少女,娇笑地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是灵儿,你这死丫头,藏在这里装鬼啊,差点没把我吓死。” 孤月虽然有点哂怒,但见少女满脸尽是玩皮喜悦之色,像是发现拉她心里的秘密,她脸有点发热. 那少女闪烁水亮的眼睛,笑意挂在唇角之间:“月儿姐,我听说你这次去西域,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也要跟你去,那样的话,我就见到我哥哥了。” 这少女正是郭雪剑的妹妹白灵,她像一朵含苞未放的桃花,摇曳在晚风中,娇媚动人。 “好妹子,我是偷着去的,这次回来,我老爸不知道怎么会处罚我呢,你也想跟着凑热闹吗?” “我才不会看你的笑话呢.不过你走后,你的老爸来找我的老爸说,你回来要好好惩罚你.我老爸问,怎么处罚你呢?万老伯说,你一回来就把你嫁人,闺女养在家里迟早回养出病来的。”白灵拿腔拿调,使孤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些日子没见着你,这一见面你就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她就要上去捉住白灵,给她点教训. 白灵边闪躲边笑:“这些话不是说的,是你老爸说的,好姐姐饶了我吧.”见到白灵求饶,她也就罢手不追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天都快黑了,你若是不想回家,就跟我回山庄.” “你刚回来,我跟你去山庄不方便吧.月儿姐,你这次去西域倒底做什么去了?”白灵好奇地问.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又来拷问我来了?” 白灵叹口气:“在家里气闷,来你们的飞鹰山庄采些草药.我知道这几天你就回来的,就潜伏在这里,等你出现啊.月儿姐,我知道你去西域干吗去,是找我哥哥去了,是不是?” 孤月初始偷偷去西域是图个好玩,根本没想到会在回家的路上遇见儿时的伙伴郭雪剑,一颗芳心从此就寄托在郭雪剑身上。眼下被白灵这么一问,有不好回答,只是笑道:“我是陪我大哥走趟子去了,那会想到去找你哥哥。” 白灵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神色,知道她言语有不实之处。 “我早知道,我哥哥在敦煌就和你在一起了,你还遮遮掩掩。即使你没对我哥哥有好感,那小时候,我又没欺负过你,你为什么还要对我隐瞒。” 孤月见到白灵佯怒的神情,急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提它干吗,我有那么小气吗?你哥哥是天山派高徒,千里走单骑,怎么会跟我们飞鹰山庄在一起。” 白灵哼道:“我们桃源居在西凉也是手眼通天,我的消息可灵通的呢。你不想说也罢,以后就不要来找我这个小姐妹玩了。”说完,白灵跨上自己的小红马,挥鞭就要走。 孤月转念一想,她是郭雪剑的妹妹,若是得罪了她,等郭雪剑回来,她从中捣乱,那就难堪了。她慌忙拉住白灵的马缰绳。 “等等,灵妹妹。你哥哥的确跟我们在一起,可是半路上遇见了山贼,我们被山贼打散了。” 白灵的心一紧,赶忙跳下马背,拉住孤月的手臂,急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月儿姐你要给我说清楚。” 孤月内疚地简要地说了郭雪剑如何救了她,又如何独自勇闯虎穴擒拿山贼头目。她说完后偷眼看白灵,而白灵的神情却没有那么紧张。 白灵长吁口气:“原来是去打山贼去了,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你怎么也不等我哥哥一起回来啊。” 孤月说:“我是想等啊,可是我的两个哥哥他们不等啊,我一个小女子有什么办法。不过你哥哥和我们暂时分开了,说不定现在早回到你们桃源居了。” “你说的也是,我这就赶快回去看个究竟。” 白灵听说哥哥回家了,兴奋异常地又跳上小红马的背上,却又被孤月勒住了。 “月儿姐,你又怎么了?” 孤月犹豫地说:“灵妹妹,你回去后,万一你哥没回来。你千万不要告诉你爹妈,我给你说的事。” 白灵笑道:“我知道了,你不想让我爹妈看轻你,你这个心思我还是明白的。就算我哥今天不回来,明天肯定就回来了。我哥是谁?是天山派的高徒,几个小毛贼能把他怎么样?”说完,白灵忍不住咯咯地笑弯了腰,看到孤月俏脸发窘,忍住了笑声策马而去。 孤月看着白灵远去的背影,不知道是喜是忧?就算桃源居的白灵跟她要好,但是她的爹妈如果知道她舍弃人家儿子独自逃生,那怎么会看她呢?她一腔柔情倾注在郭雪剑的身上,又什么用呢?她长叹一声,看着红水河对面的寨门,又想到离家出走这么长时间,终于到家了。不知道爹爹会给她什么颜色看,只有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敲击着她的思绪。 白灵赶在凉州城门关闭之前,飞快地进了城。她的家桃源居位于凉州城的西南,白家是西凉的首富,府邸之大,自然不同寻常。桃源居占地百亩有余,气势虽然比不上凉州城的肃靖王府邸,但桃源居围湖而建,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红柳绿别有洞天,泉水暴涌汇通成湖,水上走廊飞舟闲游,正是人间四月天,莺歌燕舞,一派江南春色盎然的景象,那有西凉的一点点荒芜干燥。 夜幕已笼罩整个凉州城,白灵为了不让父母发现自己回来这么迟,只好偷偷从后门进入。她把小红马牵到马厩里,刚跨步走进庭院,就看见丫鬟小桃红站在房间门口东张西望。 小桃红见她及时地出现,喜出望外地说:“我的大小姐,你可回来了,差点没把我急死。” 白灵问:“出了什么事吗?是不是我哥哥回来了?” 小桃红连忙把白灵拉进屋里:“你说赶吃晚饭前回来,怎么现在才回来呀?夫人问我了我好几遍,我说你身体不舒服,正在屋里休息。夫人说要用过晚饭后来看望你,我赶忙过来在这里守着你回来,生怕夫人待会过来问你,问出什么破绽,我可要麻烦了。” 白灵笑道:“你又什么麻烦,大不了罚你到厨房里做几天饭罢了。” 小桃红生气道:“如果小姐如此轻贱我,我就回到夫人身边,我没福气侍候小姐你了。” 白灵连忙道歉:“哎呀,我的桃红姐姐,我跟你说笑呢,你真生气了。你为了我好,我心里都明白。你看,这次我偷偷出去采了这么多的草药,我们自己也可以学的配制胭脂水粉了。” 小桃红看了一遍白灵带回来的小背篓,高兴的说:“小姐,你还真用心,我说的花草,你都采回来了,总算没辜负我为你提心吊胆了半天。” 两人真说着话,外面传来一串脚步声,小桃红低声叫道:“夫人来了,你赶快躺倒床上去。”白灵没来及脱到鞋子就一个箭步窜到床上去,随手放下帷幔,拉开被子盖在身上,假寐而眠。小桃红拎着小背篓,把它藏在偏房里。 等她返回刚点燃一炉香,一个丫鬟掀开门帘,夫人郭蝶玉欣然而入,急切地问:“灵儿怎么样了,那里不舒服?” 只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小桃红答道:“小姐就是有点累了,她可能睡着了。” 夫人掀开床边的帷幔,看着女儿睡的很香,还发出轻微的鼾声,她用手摸了一下白灵的额头。“她怎么这么凉啊,是不是出去玩了?” 小桃红连忙说:“没有啊,小姐一直都在这庭院里,连这小门都没出去。自从小姐上次跟王府的郡主在大街上弄别扭后,我再没敢让她擅自出去了。” 夫人感叹道:“如果她在宅子里气闷的话,我可以陪她出去游玩一番。她上次得罪了人家郡主,老爷拿了一对上好的夜明珠去王府道歉,那王爷的大小姐才善罢甘休,答应不和我们白家大小姐计较的。唉,这孩子都让我娇惯坏了,出去做事不长脑子,尽给我惹麻烦。” 小桃红赔笑道:“其实我们小姐是挺讲道理的,是那郡主蛮不讲理……” 没等小桃红说完,夫人就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头:“好了,这件事已经都过去了,以后就别提了。就这几天里,少爷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就去伺候少爷。” “啊,我去伺候少爷?夫人,我能行吗?”小桃红惊讶的问。 夫人瞪着美丽的凤眼,说:“你是我白家最看重的人,你又什么不妥吗?少爷有十年都没住家了,你可别辜负我倾注在你身上的心血。” 剑气藏龙吟飞针卧虎啸5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白灵:“待会,把小姐叫醒,让她吃点东西,不要空着肚子睡觉。” 小桃红一一应承着,夫人说玩刚要转身走时,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咦,这屋里怎么会有花香青草的味道?” 小桃红一惊,慌忙走到窗户前,边关窗户边掩饰道:“这不快到夏天了吗,外面湖里的杂草长的快,青草味都窜进屋里来了。” 夫人说:“明天告诉白福,让他派人把湖里的青草清除一下,再把玉桃园整理一番,少爷回来好住在那里。” 小桃红一直把夫人送到庭院外才收步回来。她一进屋就看见白灵已把食盒里饭菜拿出来大吃起来:“大小姐,我为你小心翼翼的周旋,你却在这里吃的很自在啊?” “没办法,装病装的我肚子直叫唤,我只能先填饱肚子在陪你说话。” 白灵边吃边说:“我听我母亲的意思,要把你配给我哥哥,那你将来就成我嫂子了。” 小桃红说:“你尽瞎说,我那有那样的福分。”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明白,夫人让她侍候少爷,就是让她做少爷通房丫头,将来少爷有了正式的夫人,少爷还喜欢她,少爷夫人容她,她至少在桃源居是个姨娘。 白灵心直口快地说:“桃红姐姐,不管你将来的地位如何,我都不许别人欺负你。” 小桃红听了白灵这句话,有点感动。 “小姐,你将来终究要嫁人的,我不可能守着你一辈子。” 白灵的心被小桃红的话刺痛了:“我可不想随便嫁人,一嫁人一点自由都没有。唉,说这些干嘛,我们还说说怎样把我采回来的那些花花草草如何做成胭脂水粉,让我们变的更漂亮一点。” 小桃红说:“上次,雪姨给了我一个方子,可惜我们这里缺少蜂蜜,不知道雪姨那里有没有,我去看看。” 白灵拦住她:“还是我去吧,你先研究一下方子。” 白灵出了她的翠柳庭,转了几道亭廊,来到雪姨住的凤竹园。这个庭院竹林林立,清雅幽静,曲幽通径,绿风轻拂。白灵一想到哥哥马上要回来了,又和她在一起玩,再叫上月儿姐姐,像小时候无拘无束地玩耍,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 今天小桃红为她挡了一关,白灵心情很是舒畅,她轻盈地如蜻蜓般地来到雪姨的门前,正要抬手敲门,转念一想,我今日且偷偷看看雪姨正在做什么?她悄悄转到窗前,用手指头蘸了吐沫戳透窗户纸,睁眼向屋里窥视,只见雪姨在绣绷上飞针走线绣着一张红色的锦缎。那手法比平时要巧妙地多,她的左手只在绣绷下弹动着,而绣花针却从下弹上来又转个弧钻了下去,不像是雪姨以往的一针一线,慢工细活。 白灵惊讶地张大嘴巴,就差点没有惊叹地叫了出来,而更她惊奇的是,雪姨突然右手一扬,金光闪耀,数枚绣花针飞驰而出,全部钉在侧面的墙壁,钉成一朵梨花的形状。白灵惊呆之余,心跳加速,弄响了窗格,惊动了屋里的雪姨。 “是谁在外面啊?” 白灵推开房门,跑上去拉住雪姨的手:“雪姨,想不到你还会武功的呢?你这手法太厉害了,能不能教教我?” 雪姨梨花带雨的容颜,惊讶的一点也不亚于白灵。 “你这鬼丫头,偷偷躲在外面看别人,那可不是大家闺秀做的事。” 白灵撒娇道:“我可不管,你要教我。你的武功是不是比我妈妈还好呢?” “什么武功?我不过是累了,随便玩玩,解解闷。”雪姨搪塞着。 白灵指着墙壁上绣花针形成的梨花,努嘴说道:“雪姨,我可不再是三岁的孩童,你哄我玩儿。你没有一定的手劲怎么会把绣花针投掷出去?没有一定的气息怎么会把绣花针投掷成梨花?雪姨,你知道吗,我在外面总被别人欺负,你教我这一手,我看谁敢对我还呲牙裂嘴。” 雪姨笑道:“好好的女孩子,出去伸胳膊踢腿总是不好。这飞针不长眼,你伤了人家,老爷和夫人脸面上就不好过了。” “雪姨,我不管,你要教我,我只是玩玩而已,不会去伤人杀生的。”白灵不依不饶,纠缠不休。 雪姨神色有些无奈,她明白如果不设法打发这大小姐,白灵肯定会把今晚之事说出去;她又自责自己,不好好给老爷绣喜衣,手痒难骚地玩什么暴雨梨花,被这小妮子撞个正着。她稍微沉思,说道:“好啊,灵儿我教你,但你千万要保密,不可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来。” “好啦,我不会说的,这么好的飞针绝技,自然要保密啊。” 雪姨见白灵言不由衷,叹口气说:“不行,你得发誓,我才会放心呢。” 白灵嘟囔着:“这么麻烦……那我发什么誓言呢?若是我白灵说出去,就让这绣花针在我脸上刺个癞蛤蟆。雪姨,你说我这毒誓够狠的吧。” 雪姨说:“是有点狠,不过我也没办法。谁让这飞针绝技是老爷传授给我,当时老爷也是让我发誓,不让我在人前显摆。今夜被你发现了,我也只好依葫芦画瓢,灵儿你可别说我小气啊。” 白灵似乎豁然大悟:“啊,原来如此,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我娘知道。雪姨,你对我那么好,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的。” 雪姨哀叹道:“最好也不要让老爷知道,若是他知道,我在这家里就无法立足了。” 白灵见雪姨郑重其事的神情,收敛起嬉皮笑脸:“雪姨,我知道爹爹委屈你了,你实在有顾虑的话,我不要难为你了,也不会说出去的。” 雪姨怔怔地看着白灵,笑道:“你看看,我心眼多小,让你不高兴了。你既然发了誓,我自然是相信的。不过学着飞针绝技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要慢慢来。你有武功底子,人又聪明,我把诀窍说给你,你多用功不过几日就有成效。但是,不要轻易和人用飞针动手,若是遇见高手,你反而会吃亏的。” 雪姨一一说来,白灵用心记着,用心比划着。这雪姨是十年前,白宝山从岳丈家带回来的,她是郭家灭门惨案中唯一一个幸存者。她住在桃源居,白宝山很是优待她,专门给她修筑了这个凤竹园。这么多年来,她既不是白宝山的使唤丫头也不是小妾,但白宝山经常在她这里过夜,她也不拒绝,夫人也不反对。于是,她的身份在桃源居有点尴尬。不过她为人娴静淡雅,与世无争,除了绣花的技艺高明之外,在没有特别之处。时间已久,府邸的上上下下也就把她当做老爷的人来尊重行事。 白灵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平时温柔可亲,知书达理的雪姨尽然会这一门功夫,还真是不简单呢,难道桃源居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但白灵仔细一想,雪姨那么喜欢绣花,尤其喜欢给父亲的衣衫上绣各种美丽的图案,日积月累,手上的飞针的功夫自然高人一筹。再说受到父亲的指点,这飞针变梨花的绝技也不足为怪。她把这手功夫藏得如此隐秘,也许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有这技惊四座的飞针功夫,这跟她平时的身份太不相符了,难怪她让我发誓不泄露此中的秘密。白灵自我想通这其中的关节,心中的疑惑也随之消失。 白灵拿着一罐蜂蜜回到翠柳庭,把蜂蜜教给小桃红,让小桃红独自去研究什么胭脂水粉;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练习刚刚学到的飞针出手的入门技巧,直到鸡叫黎明时,她才罢手到头而睡。 白灵再次醒来时,日头已直射到房间来了。她发觉自己睡过了头,赶紧跳下床来,梳妆打扮。小桃红在外敲门:“小姐,时候不早了,你醒了吗?” 白灵答应着,把门闩打开。小桃红边帮白灵梳头边说:“夫人,刚刚过来,看你还没醒来,就没打扰你睡梦。特意嘱咐我照顾好你的身体。” 白灵噗嗤一笑:“我的身体好的呢。我可怜的妈妈,老把我当孩子看待。她若是能把对待我哥哥那样,把我放逐在千里之外,她就省心多了,用不着那么操劳。” 小桃红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怎么这样说夫人呢?那个父母不是子女好,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白灵不服地说:“好是好,但有个限度啊。管的我太多,我烦死了。我多么盼我哥哥早些回来,有他陪我玩,我就不会这么睡懒觉了。” 小桃红对着镜中的白灵一笑:“今天一大早,飞鹰山庄的万老爷子带着他的大儿子来拜访老爷,好像带来了少爷的消息……” 没等小桃红说完,白灵跳起来:“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我得去看看,我哥哥回来没有。” 说着,她也不顾小桃红给她插上头钗,就冲出了翠柳庭,绕了几个亭台走廊,穿过几座院落,来到会客的大堂。她在大堂的侧门偷眼望去,只见父母正和万胜父子谈笑风生。 剑气藏龙吟飞针卧虎啸6 白宝山笑脸生辉,说道:“每次孤雁出商西域,都要给我带上几坛酒泉美酒,真是让我过意不去。万老兄,你看看,我的酒窖里还有你送给我的美酒呢。” 万胜虽然有六十有余,但精神矍铄,声若洪钟:“白老弟,你太客气。这次孤雁能平安回来,还是多亏了你鼎力相助,这一点点酒水实在难以回报啊。” 夫人郭蝶玉笑语盈盈地说道:“我家老爷也就是说动了一刀仙跟大当家的走了一趟西域,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万老爷子你这样说,那就太看轻了你我两家的交情了。” 万胜面露愧色:“夫人说的是。不过这次真是你家的公子帮助孤雁他们相斗山贼,才致使这次商队没有重大的损失。” “什么?雪剑和你们同路而行,怎么不见他回来?”白宝山夫妇异口同声急切地问道。 白灵昨天从孤月的口中就得知了哥哥的和万家商队在一起的消息,只是孤月再三叮咛她不要透漏给父母,想不到万家今天早早来告知此事,白灵因此不感到丝毫惊讶。 万胜见白宝山夫妇一贯笑谈自如的神情突然有些失态,可见他们这宝贝儿子对白家是多么重要。 “老夫听了犬子说了此事,我很是担忧,因而早早来给你们赔礼道歉来了。” 也许白宝山夫妇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心里虽然有些着急,但表面的神情倒是回复如常。白宝山微微一笑:“万老兄,让你见笑了。我这儿子有十年没回家了,我确实很想他。他能和你们相遇,有劳孤雁一路上照顾,我这里略表感激之情。” 万孤雁站起来行礼道:“白叔父,说来惭愧。白公子帮助飞鹰山庄相斗山贼,不想他急于追杀穷寇,和我们失散了。今日他特来府上询问公子回来没有?此时,白公子还无消息,真是侄儿的过错,我在这里请罪了。” 说着,万孤雁跪倒叩首。白宝山夫妇慌忙起身,上前扶起万孤雁。 “这是那里话。我儿子学了几手功夫,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穷寇莫追,那能把罪过都推到你的身上。”白宝山尽力礼让客座,示意万孤雁不必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万胜开口说:“老哥哥和白老弟商量一下,见于贵公子未归,我想派上我们飞鹰山庄的好手去祁连山一带寻找一番,看能否打听到贵公子的消息?” 白宝山挥手哈哈一笑:“啊呀,老兄,你这么做是不是小瞧了我那儿子了。他刚刚初出茅庐,经历一些艰险风雨,才有一些历练,才见识于人世。再说他年轻孩子气,好不容易下了天山,免不了贪玩上几天就回来了,不用我们去理会。” 万胜见白宝山笑容豁达,似乎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夫人强颜欢笑,掩饰内心一丝忧虑。万胜干咳地笑道:“白老弟说的是,老夫真是老了,总是杞人忧天。再过七天,王爷就要为朝廷在西凉选拨武状元了,我担心到时候,贵公子还不见回来,这状元秀缺了桃源居的人,西凉武林在江湖上可就大失光彩啊。” 白宝山依然笑容可掬:“老兄也高抬桃源居了,我是生意人,向来你来我往,和气生财。王爷搞什么武林状元秀,儿子回来去凑个热闹,给这武林大会添个人气;若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回不来呢,老弟也不是只会当个看客,我出资包场这次盛会,不会丢了西凉武林的颜面,也不失王爷的体面。” 万胜大笑道:“老弟太仗义了,以往我们西凉什么武林大事,官府的红白盛宴,都是老弟不辞辛苦,出钱出力。这次武林状元秀,王爷指定场地是飞鹰山庄,再让老弟客气,我这个做老哥哥的,岂不脸上无光。” 白宝山心里豁然亮堂,原来万胜来赔礼道歉是虚招;抢办武状元秀才是老拳出击,打个你措手不及。夫人蝶玉说:“啊呀,我前些时候还听说,王爷准备在校军场搭擂台,比武选状元,怎么风向一转,要在飞鹰山庄搞这个武林盛会,我们桃源居准备好的场地所用的东西,也要费点力运往飞鹰山庄。” 万胜一听,尴尬的把刚喝倒嘴里的一口茶,生生咽进肚子里,,皮笑肉不笑的说:“夫人说倒那里去了,场地那点费用要让你们破费,我这老脸怎么去见人呢。夫人放心,此次武状元秀的费用我们飞鹰山庄都全包了。” 夫人蝶玉笑道:“万老爷子,桃源居不就是花点银子吗,我也知道飞鹰山庄财大气粗,不会连桃源居这点盛情都不接纳吧?到时候我们桃源居的人有何颜面赴宴这场武林盛会。再说桃源居在凉州城各处商家都定制好了装饰场地的旗帜锣鼓,供客人休息的华盖座椅,成了废品都不说,桃源居夫人倒成了凉州城的笑话。我是个爱出门闲逛的人,此后,我也只好在家当尼姑,足不出门那才是上上签。” 夫人蝶玉一通心直口快,伶牙俐齿,说的万胜坐立不安,觉得她句句是理,不易搭腔。万孤雁赶忙起身打圆场:“夫人你说的是,不过王爷他的决定,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这才早早过来给宝二爷,夫人通个气。桃源居要是出银子资助武林盛会,那是小看了飞鹰山庄;但桃源居已定制好的旗帜锣鼓,华盖座椅,我们全单接受。不会让二爷和夫人的心血付之东流。” 一直满面春色,笑意荡漾的白宝山开口道:“孤雁能顾全大局,我甚感欣慰。就在武林盛会那天,桃源居的人会亲自把做好的旗帜锣鼓,华盖座椅装点好飞鹰山庄,让那天的气势锣鼓喧天,旗帜飞扬,不能让江湖小瞧西凉武林人士。” 万胜父子也只好陪笑地说了一些话,就起身告辞。 白宝山夫妇送客完后,一转身,见女儿就跟在身后,没等他们开口问白灵身体好了一些没有,白灵嘴角一撇:“爹,娘,明明我们桃源居主办这场武林大会,怎么让飞鹰山庄抢去了,你们就这样甘心拱手相让吗?” 白宝山脸色一沉:“小孩人家,偷听大人说话,成何体统。”说完,他踱步向堂屋走去。 白灵陪着母亲走在后面,争辩道:“我可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的。我听说万家人带来哥哥消息,我急于想知道我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可是你们尽谈什么武状元,一点都不关心我哥哥。” 夫人蝶玉说:“你哥哥从小野性就大,喜欢贪玩。他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我们多操心也没用的。” 白灵说:“万一到武林盛会时,我哥哥还不回来,那谁代表桃源居去参赛武状元比武呢?” 白灵这一问,倒是问住了父母。 “老爷,你看这也是问题。剑儿在武林盛会那天若是不见回来,桃源居声名上的损失可就大了。” 白灵附和道:“是啊,桃源居现在失去了主办权,又没人为桃源居出场争名声。这次我们家可就输惨了。” 白宝山端着茶碗沉思不语。夫人眉头紧锁,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感叹道:“这万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肃靖王改变了主意,让桃源居失去了这次风光的机会。可惜我们白家人丁单薄,只有一个儿子,再次催促才肯回来,但又在路上不知跑到那里去了。昨夜我在佛祖前保佑,若是剑儿不及时回来,能平安回来,我这心也安定了不少。” 白宝山说:“夫人多虑了,也不要惋惜什么。俗话说,风水轮流转,我们白家在西凉也盛世了几十年了,让飞鹰山庄风光一把又有如何呢。” 白灵眼珠一转,笑道:“爹,娘。我倒有一个主意,让我代表桃源居去参加武状元选拔赛怎么样?” 白宝山刚喝到口里茶,差点没被女儿这个主意呛出来。 “胡闹,你女娃子,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 白灵不服,说:“女娃子咋了,只要能上擂台,我可以女扮男装。” 夫人笑道:“爹爹说你胡闹,你还真胡闹啊。拔得头筹状元,是要受到朝廷的封赏官职的,说不定还要调配到京城皇宫,给皇帝当贴身侍卫,你敢去吗,你愿意去吗?” “那该怎么办啊?哥哥不见回来,你们又不让我出去找他去。整天呆在家里都快闷死我了。”白灵摇着母亲的胳膊撒娇。 正在此时,大管家白福匆匆进来,禀告说:“二爷,夫人,我去王府打听了一点消息。这次王爷决定把选武状元交给飞鹰山庄来主办,完全是那万家二小子万孤芳搞的鬼。这次他在甘州力敌山贼,保住了王爷贵重的东西,立了大功,王爷才给飞鹰山庄这次机会。我还听说王府的赵当差的说,王爷的郡主也……” 白福看了一眼白灵,欲言又止。 夫人蝶玉说:“白福,有什么话直说,吞吞吐吐地干嘛呀。” 白福又偷眼看了一下小姐,才说:“赵当差的说,我们家小姐上次得罪了郡主,郡主也窜着着王爷改变武状元比武的地点。其实王爷一开始有点犹豫,经不住郡主的在其中的给万家说好话,就同意了万孤芳的提议。待会,王府上还要派人来桃源居致歉,二爷,夫人有何吩咐?” 白宝山哼道:“世事难料啊,输掉一场武林盛会不要紧,但不能在输了武状元。白福,你派人去甘州打听一下公子的消息,若是遇见他,让他尽快赶回来。待会,王府上来人,你就去按以往规矩以礼相待,我和夫人就不出面了。” 剑气藏龙吟飞针卧虎啸7 白福领命而去。白灵见父母脸色不悦,说:“爹,娘,这事不能怪我。那郡主萱萱本来就蛮不讲理,上次在街上,是她手下要挥鞭打我的小红马,我小红马受惊才冲撞了郡主的马车,她竟然要扣留我的小红马,我才跟她动手的。” 夫人说:“灵儿,这件小事只是诱因,主要的是万家的二小子给王爷做成了一件大事,王爷才改变主意的。” 白灵急道:“什么万孤芳为王爷立了大功,若不是我哥哥相助,等万孤芳去时,山贼就把飞鹰山庄的商队抢个精光,那还有王爷的东西。这功劳却被万孤芳抢了去,这哪有道理啊。” 夫人蝶玉追问:“灵儿,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白灵啊了一声,看着父母狐疑的神色,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本来答应为孤月守口如瓶,心里一着急什么都说了。 “我也是刚刚听白老爷子说的。” 夫人蝶玉冷笑道:“灵儿,你不说实话,我就把小桃红罚到后厨去,让她做三个月的粗活。” 白灵急道:“母亲,不要,跟她没关系。我说还不行吗。”于是,她把孤月给她说的原原本本地又说了一遍。 夫人蝶玉哼道:“万老爷子知道我家剑儿帮了他的大忙,还成心来挖我们桃源居的墙角,真是人心难测啊。” 白宝山说:“夫人,你多虑了。我想是那万孤芳使得坏,他最近几年是王爷的红人,王爷把武林盛会交给飞鹰山庄来主办,也是器重万孤芳,万老爷子骑虎难下,才一大早来登门造访。” 夫人蝶玉说:“老爷,你总是这样宽宏大度,要吃亏的。” 白灵插嘴道:“母亲,你放心,让他们去办武林盛会,武状元我们来拿。” 夫人蝶玉说:“不见你哥哥回来,谁来争夺这武状元?” 又过去了三天,还不见郭雪剑的回来的影子,派出去的人也没带回来什么消息,桃源居上上下下为此事暗暗发愁。白灵想去飞鹰山庄找孤月再问个明白,怎奈孤月一回到飞鹰山庄就被关了禁闭,不许外出见任何人。 自从那少女像风一样消逝,郭雪剑像丢了魂一样,徘徊在桃花谷。他还相信那少女还会回来的,他无时不刻地盯着那小木屋,希望在打开门的那一刻,能够看见那少女回眸一笑;他倘佯在桃花湖中,看着天空,天空是那么蓝,放佛要把让融在里面,他的心希望再看到一场海市蜃楼。但是连续几天都过去了,桃花谷依旧如常,甚至连一个小山贼也没来打扰他。 郭雪剑心想,与其在这里极度失望的等待,还不如出去寻找,在世外若是无缘相见,再次回来,说不定她就在这里等我呢。郭雪剑被自己的想法触动,他离家十年,该回去看看了。他牵着白马飞飞,三步一回头,看着桃花凋零,心头惆怅无限。 桃源居正为郭雪剑担心时,他回来了,桃源居主子奴仆都松了口气。他没有直接先去拜见老爷和夫人,而是去了佛堂,祭奠了外公和母亲的亡灵。夫人蝶玉和白灵也赶到了佛堂,只见郭雪剑面对亡人的灵牌,默默地祷告的什么,她们没有贸然打扰他。 直到郭雪剑烧完纸钱,点完香。夫人蝶玉上去心疼的拍拍他身上的尘土:“剑儿,你终于回来了,你都长这么高了,这么大了,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为你高兴的。玉桃园都打扫了干净,就等你回来住了。” 郭雪剑说:“我不住那里去,我要住在红梅阁,那是我母亲的地方,我回来就是为了陪她。” 夫人蝶玉略一沉思,说:“那好,你想住在那里也行。我带你去看看。” 一路上,郭雪剑和白灵难免又说些久别重逢的话,兄妹俩相见甚欢,夫人蝶玉看在眼里,心里也很欣慰,感叹郭雪剑还是看重兄妹之情。 到了红梅阁,院落依旧清洁如故,梅树上已结出了青涩的果子,散发着幽暗的清香。郭雪剑走过一间又一间屋子,屋子里摆设物品还是原样子,干净明亮,似乎从来没有人动过一样,看上去母亲依旧还住在这里。郭雪剑一件件物品看过去,睹物思人,眼里已饱满了泪水。 夫人蝶玉哀伤的说:“你父亲不许让人动这里任何东西,他有时候还在这里过夜,陪伴你母亲在天之灵。” 郭雪剑冷笑道:“他还有那个心吗?我住在这里,不许他踏进这里一步。” 白灵听的惊呆了:“哥哥,你怎么了?父亲他对你不好吗?” 郭雪剑说:“灵儿妹妹,你先回去,我和二娘说几句话。” 白灵疑惑地看着母亲,蝶玉说:“哥哥的话,你都不听了。” 白灵不舍的离开了。郭雪剑说:“二娘,都十年了,我爹爹为什么还没为我外公和我娘报仇,仇家是谁?这么多年,外公和我娘的冤魂能安息吗?” 郭蝶玉一想到十年前关中老家那场灭门浩劫,泪水就忍住流了下来,她梗咽的说:“我们郭家那场惨剧是有人预谋的,你爹爹第二天就赶到那里,当时就派人四处查询,怎能有关知道一点线索的人都被灭口了,最后追到京城,就毫无消息了。后来你爹爹打探到一些可疑的人,却始终找不到他们的踪影,所以家门血仇就一直耽误至今都没雪恨,你爹爹常常为这事而遗憾。” 郭雪剑恨恨的说:“这都怪他,若是他不惹我娘生气,我娘就不会和我离家出走,把我留在天山,独自回到外公家,遭此大祸。事到如今,他连杀我娘的仇家都没查清楚,我终于明白了,他始终没有把我娘放在心上,我娘的死就是他害的,我一辈子都不会认他的。” 蝶玉擦了眼泪,说:“剑儿,你怎么说话呢?你爹没有什么错,就是你娘她对感情太刚烈,一时想不通才离家出走的。她回到关中郭家不幸遇上那件惨祸,怎么会牵连到你爹爹头上了。当时,你爹爹也是急着赶过去,想把你娘接回来,可惜迟了一步,才酿成无法挽回的惨剧。” 蝶玉一味地为白宝山开脱,郭雪剑心里对父亲的怨恨更深一层。在他幼年的记忆里,常常看到母亲暗自神伤,那都是父亲惹着母亲伤心流泪;他跑到父亲面前,还责问父亲,为什么惹母亲不高兴,我再也不人你当爹爹了。父亲叹口气说,你是个小孩子,你懂什么,来让爹爹抱抱。他发出全身力气推开父亲,拒绝了父亲的慈爱,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叫过父亲一声爹爹。反正他认定母亲以泪洗面,以酒度日,都是父亲的错,虽然他不明白父亲错在那里。 后来,他竟然对母亲说,既然父亲让你生气,那你就带我走吧,走的远远的,离开这个家。他的母亲果然带着他悄然离去,走了很长的路,走了很长的时间,来到了天山,母亲给他找个师父玉凌风,他是母亲的大师兄,师父对母亲毕恭毕敬,对他更是亲如己出,百般呵护,就如父亲一样。但师父从不惹母亲不高兴,于是他认定师父比父亲好。 再后来,母亲把她丢在天山,嘱咐他要跟师父好好学功夫,将来一定要为郭家出人头地。谁知道那次的离别竟成了永别,成了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母亲死了三年以后,他才知道母亲的死讯,当时,他就要下山为母亲报仇,虽然他不知道仇家是谁?但他还小,被师父拦住了。师父说,他父亲会为母亲报仇的,但他父亲每次来看他,他都问母亲的仇报了没有,仇家是谁?父亲总是含糊其辞,他就越恨父亲的寡情薄义,他就越努力学习天山剑法,他知道学会足够的本领,才有能力为外公,母亲一家人报仇。他还有一个恶念,就是让父亲去陪葬母亲,因为在他的心灵深处有一个深深地烙印,那就是母亲深爱着父亲,父亲却不爱母亲。而他不能让母亲在另一个世界寂寞,孤独。 每当他纠缠到父亲的生死,他的心口就郁闷难受,独立山崖,面对高耸的雪峰狂喊着,我要杀了你……,被跟在他身后的师父听见了,问他你要杀谁,他脱口而出说要杀自己的父亲。当时,师父就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那是师父给他唯一一个耳光。师父训斥他,杀父是大逆不道,大为不孝的罪行,让你母亲知道你这样的想法,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 从此,他收敛起杀父亲的念头,但丝毫没有减少父亲的怨恨,虽然父亲经常来看望他,都被他拒绝见面。后来这几年,父亲也就不来了,但父亲年年岁岁,托路过天山的朋友给他捎带些物品,而他把那些贵重的物品都散发给天山草原上牧人,其中就就包括白马飞飞的原来主人斯琴姑娘。 这就是在十年来他对父亲的感情,蝶玉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他对老爷的怨恨,可她那里想到这孩子如此固执,以后这父子俩将如何相处? “剑儿,你一路风尘仆仆,一定累了,你休息一会,待会我让人送来酒菜,先填一下肚子。等你爹爹回来,我们在大摆筵席,为你接风洗尘。” 郭雪剑说:“二娘,接风洗尘就不必了,免得我见了我不想见的人,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蝶玉叹息地摇摇头,就出去了。 剑气藏龙吟飞针卧虎啸8 郭雪剑躺在母亲曾经睡过的床铺,那柔软的被褥上仿佛还有母亲喜欢的梅花暗香的味道,但还有一丝男人的气息,他想起二娘说过,父亲还来这里睡觉,这个假情假意的伪君子;如果他真的对母亲如此有情,也不会一次次逼迫母亲离家出走,才造成我们母子阴阳两隔。 想到这里,郭雪剑忍不住伤心的哭泣。有人进来,他都没发觉,直到那人轻轻地咳嗽一声,他才立身起来,只见一个清秀可人的姑娘,把酒菜摆满了一桌。 郭雪剑赶紧擦拭脸上的泪痕:“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少爷,我叫小桃红,是小姐身边的丫鬟。是夫人派我过来伺候你的。” 小桃红温柔可亲的言语,让郭雪剑心上荡漾着一丝甜蜜。他十年都没被人伺候过,这又重新过起少爷的日子,还真是不习惯。 郭雪剑盯着小桃红说:“你是小桃红?我记得桃源居以前有个叫小桃花的女孩子,她还在吗?” 小桃红被郭雪剑凝视着,红着脸说:“你说的是桃花姐姐,她当然还在,她现在是夫人身边的人。” 郭雪剑兴奋的说:“小桃花,她还在。那太好了,你去把她叫过来,我想见见她。我们小时候,她是最好玩的了。” 小桃红来桃源居时,郭雪剑已不在这里。她听到郭雪剑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都是从白灵和小桃花口中得知的。尤其小桃花说起少爷时,神采飞扬,滔滔不尽。一些事说了千百遍了,连白灵和小桃红都听腻了,她的新鲜劲一点都没减少,似乎时间越久,她的谈兴就越浓。小桃花虽然精明干练,但性子没有小桃红沉静稳重,所以夫人才把小桃红预备好,等郭雪剑回来,伺候他。 听到郭雪剑的吩咐,小桃红有点为难:“桃花姐姐要过来,那还要禀告夫人,我不敢擅自做主。” “那你就去禀告,顺便把我妹妹叫来,我们三人好好的畅饮一宿,叙叙旧。” 郭雪剑说完,见小桃红还没离去,有点生气:“怎么还不去啊?” “我待帮少爷洗漱完后,我再去也不迟。”小桃红怯生生的说。 郭雪剑不耐烦地说:“我自己会洗,你赶快去帮我请人,不要再啰嗦了。” 小桃红才转身下楼,心想,这少爷脾气不小,以后可要小心为妙。 郭雪剑洗把脸,推开窗户,夜色清冷,他正好看见白灵进了院落,正要张口招呼,白灵却先开口了:“哥哥,我来了,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等白灵跑上楼来,只见她怀里抱着两坛酒,她得意的说:“哥哥,我去酒窖偷偷拿了两坛好酒,这可是飞鹰山庄送给咱们爹的酒泉美酒,你再生爹爹的气,可这酒不能不喝吧?” 郭雪剑笑道:“小妹拿来的酒,我怎么不会喝呢。咱们兄妹这么多年都没见面了,今天一定要畅饮个痛快。咦,我让那丫鬟去叫小桃花,怎么还不见来?” 白灵说:“如今不比小时候了,我们不是想跟谁玩就能跟谁在一起玩。我娘把桃源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管的可有章法了,那些丫鬟仆人岂能轻易离开自己的岗位。连我这个无法无天的大小姐,这几天都不能随便迈出大门一步。” 郭雪剑不屑地说:“小桃花又不是别人,她跟我亲如姐弟,都十年了,她来见我一面又那么难吗?若是不行,我去亲自找她来,我看谁能管得了我。” 白灵一把拉住郭雪剑说:“好啦,你既然让小桃红去找她,她肯定会来的,不过迟一点而已。你这一去,弄的满城风雨,让爹爹和我娘知道了,你是无所谓,那小桃花在桃源居就无立足之地了。毕竟我们都长大了,有些规矩可要在乎了。” 郭雪剑哼道:“什么臭规矩,我明儿就把小桃花要到我身边,让她来伺候我。” 正说话之间,楼下传来脚步声,白灵笑道:“哥哥,小桃花来了。” 果然,上来了一个面如春花的女子,她双眸如漆,眼带笑意,一见郭雪剑,啧啧地发出感叹:“啊呀,我的少爷,你可从一个小孩子一下变成了大帅哥了,你们看看这英俊的模样真是绝世大侠。明儿武林大会上选武状元,你得给我们桃源居拿个状元回来,不辜负大家这么多年对你的牵肠挂肚,朝思暮想。” 郭雪剑感动的说:“我也是很想念大家的,桃花姐,我来敬你一杯酒,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牵挂。”郭雪剑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小桃花连忙说:“少爷,快别这样叫我。小时候,你叫我姐谁都不会在意的。现在,你还这样叫我,可折煞了我。” 郭雪剑说:“我想怎么称呼你,就怎么称呼你。谁管的着吗?今天别说那些不高兴的话,咱们来喝酒,喝个痛快。” 小桃花知道这个少爷小时候就无拘无束惯了,后来又去天山学武,什么豪门规矩肯定也不会放在心上,今天少爷刚回来,不能让她扫兴,就随他的意吧。于是,她也就放开了胆量和酒量,和郭雪剑兄妹俩畅饮叙旧起来,只有小桃红默默地忙前忙后地给他们斟酒添菜。 白灵喝到酣然处,说:“哥哥,我这两天盼你回来,就是让你为我出口气。前些天,我得罪了什么萱萱郡主,爹娘就不让我出门。其实那郡主欺负了我,不是我惹了她。哥哥你要给我出气啊。” 郭雪剑满口答应道:“谁敢欺负我妹子,我就让她不得安心。灵儿,你放心,她是怎么欺负你,我就怎么欺负她。我这个哥哥可不是白当的。” 白灵于是把那天在街上遇见萱萱郡主,如何起纷争醉里梦里地说了一通,小桃花也是满口醉话,为白灵抱打不平。只有小桃红暗暗隐忧,不知道他们只是说说而已,还是真的去找那个什么王爷的郡主打架去。她可从小桃花口里听了不止千百遍,郭雪剑小时候带着白灵和小桃花,到处跟别人打架,从来还没有服输过。 郭雪剑主仆三人尽兴地畅谈十年别后的经历,直到喝完两坛酒,又拿来了三坛酒,喝到三更才罢休,每个人都醉意朦胧,昏昏沉沉地倒在酒桌上。小桃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能让他们如此地过夜,若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怪罪下来,那可不得了。 小桃红只好硬着头皮叫醒睡梦正香的大管家白福,让白福叫醒几个家丁,分别把白灵和小桃花送了回去。他才给躺在床上郭雪剑宽衣解带,让少爷睡个舒服。她看着郭雪剑酣睡的样子,心思有点不着边际的荡漾起来。心想,这个少爷脾气跟小姐一样古怪吧,夫人把我派在他身边伺候他,他会把我这样丫鬟放在心上吗?他们喝了一夜的酒,他也没有好好地看我一下。我在他眼里不过一根不起眼的小草罢了。小桃红自怜自爱一番,困意渐浓,只好回到偏房睡觉去了。 黄沙滚滚,白马飞飞奔驰如闪电,郭雪剑深陷无形的刀光剑影之中,他左突右击,始终挣脱不了这刀光剑影的束缚,他抬头看见天边出现一派桃花,那桃花林中飞跃出一位少女,深湛的眼睛放射出关切的目光,一只玉手向他挥舞着,他精神一振,驰马飞腾,跃入那一片桃花之中;而那少女却被一个蒙着面目,只露出一对碧绿眼神的人挟持着,那人狰狞地大笑,郭雪剑策马奋力追击,突然眼前一片金光闪耀,他意识到有一片细小的飞针破空而来,他脚踹马镫,飞身躲过那疾驰闪电般的飞针,他听见白马飞飞惨烈的嘶鸣声,他心一惊,整个身子跌了下来,像是跌入无尽的深渊,没有尽头,而他的头顶却传来一阵肆意放荡的狂笑,他尽最后的力气挣扎地大喊:“你是谁?我要杀了你……” “剑儿,剑儿……你怎么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郭雪剑睁开了双眼,立身坐了起来,满头是汗。只见眼前一个面如冠玉,下颌微须,眼神慈爱地看着他。郭雪剑闪避父亲关切的目光一言不发。白宝山用手拂拭他额头上的汗珠,被他一把挡开了:“我不要见到你,你走开。” 白宝山讨好的微微一笑:“我听说,你这一路回来力斗山贼,为飞鹰山庄挽回不少损失,你都成了英雄,还玩小孩子脾气啊。” 郭雪剑不理睬父亲的言语,赤着脚跳下床,拔下挂在墙上的碧寒剑,喝道:“你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白宝山叹口气,说:“如果你还那么恨我,那你就动手吧。” 郭雪剑看着父亲平静的眼神,心想,你如此坦然,心中就没鬼吗?我就不敢杀你吗。郭雪剑牙一咬,挺剑刺向白宝山胸口,剑尖触到白宝山衣衫,他突然凝滞不动,而他的手也微微的颤抖着:“你……你为什么不躲闪,你就这么甘心死在我剑下。” 白宝山依旧平静地说:“如果能卸除你多年来对我的心头之恨,我愿意受你这一剑。” 郭雪剑在无数次梦中梦见自己的剑刺入父亲的身体里,而每次这样的梦醒后,他又异常地痛苦万分。他此刻真想刺父亲一剑,才能告慰在天之灵的母亲。他的手颤抖着把剑平移到白宝山腹部,闭上眼睛,颤颤巍巍地就要运劲而出。 剑气藏龙吟飞针卧虎啸9 正在此时,小桃红端着茶水进来了,她看见此情景,惊呼道:“少爷,你这干嘛。老爷,这怎么了?” 她放下茶盘,跑上去一把拉住郭雪剑的手腕:“少爷啊,老爷可是你的亲爹啊,你杀了他,你可要背负弑父大罪呀。” 郭雪剑怒气冲冲地说:“我没想杀他,我只想给他一剑,让他想想我母亲是怎么死的,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给我母亲报仇?” 小桃红死死抓住郭雪剑的手腕,哀求道:“少爷,那也不行。老爷听说你没按时回来,派人四处打探你的消息,他日夜都思念你,你刚回来就伤害他,也会伤害了夫人,小姐她们的心。少爷你冷静一些好不好。” 白宝山说:“小桃红,你走开,让他刺我一剑,他才能清除心中的郁闷,也是我对他母亲的的赎罪。” 郭雪剑说:“好啊,这是你说的。” 他一把拉开小桃红,小桃红岂能眼见他相残亲生父亲,她顺势后退一步,撞开白宝山,而此时的郭雪剑的碧寒剑剑气及至,就要刺中小桃红腰间;就在这稍纵即逝之间,白宝山托住小桃红斜里冲刺出去,小桃红却大惊失色,双手挥舞乱动,只见剑光一闪,她的手背被郭雪剑刺出一道血痕。 郭雪剑和白宝山同时发出惊讶的叫声:“你……你没事吧。” 小桃红看见自己手背渗出一道浅浅的血迹,惊魂未定地说:“老爷,少爷,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郭雪剑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而白宝山很熟练地从橱柜的一个抽屉里拿出白药给小桃红涂在伤口上,又用面纱包扎了一番,整个过程细致用心到极点,郭雪剑都看出来父亲的热心不仅仅对待一个丫鬟那么草率,好像他与生俱来就是这个性子。而小桃红的开始惊慌转为感激,又渐生感动,一颗芳心怦怦直跳,后来两腮绯红,低下头难为情地说:“老爷,还是我来吧,这点伤不碍事的。” 白宝山口气暖和的说:“别乱动,快好了。你自己怎么会包扎呢。” 两人正在互相纠缠时,夫人蝶玉带着小桃花进来了:“吆,这怎么了,主子伤到丫头了。” 小桃红赶紧从白宝山手中抽出自己受伤的手,红的脸转过身去。小桃花走过去替白宝山把小桃红的伤口包扎完毕。 夫人蝶玉看白宝山撒开小桃红,背手而立,无奈地叹口气;又看郭雪剑提着碧寒剑木然的坐在椅子里,侧头向窗外望去。夫人蝶玉看到这父子俩的神情,心中了然一二。她对郭雪剑说:“剑儿,你爹爹一番好意,你总不能老是不领情吧。都是一家人,弄得跟仇人一样,让外人知道了,不笑话我们白家吗?” 郭雪剑哼道:“我不是白家的人,我姓郭,叫郭雪剑,白家荣辱成败跟我没关系。” 白宝山说:“即使你姓郭,也是我儿子。明天飞鹰山庄就要举行西凉武林大会,为朝廷选拔武状元,剑儿,你就代表桃源居应战各路英雄豪杰。” “我没兴趣,我不去。”郭雪剑直截了当,使白宝山夫妇万万没想到。他在天山学了是十年剑法,不就是有一天能在武林中扬名立万,而郭雪剑却一点都不心动。 夫人蝶玉笑道:“在凉州,谁到知道桃源居的公子是天山派的高徒,都等着在武林大会上见识一下我们剑儿的风采。剑儿不去武林大会,那武林大会的盛况可就大打折扣了。” 郭雪剑依旧冷冷的说:“这些跟我没关系,我在天山苦学武艺十年,唯一的心愿就为我母亲和外公报仇,什么狗屁武林大会,我根本不会在乎的,你们就被费心思了。” 白宝山夫妇对望了一眼,心想这小子倔强起来像头驴,指望他在武林大会上为白家争光,此时看来可能化为泡影。白宝山有点气恼的说:“我的要求又不是非让你去武林大会拔得头筹,只去露露脸,让道上的人认识你,将来白家产业归你打理,你总先建立一些威望,以后生意才会做的顺畅一些。” 郭雪剑冷笑道:“谁稀罕你的产业,你嫌我在这里白吃白喝,我现在就走,免得累了你的好名誉。” 白宝山动气地骂道:“你是不是我儿子?你改了姓氏,我也不计较,那是我欠了你母亲的。不管你怎么说,你终究还是我的儿子。我对你母亲有愧疚,但对你不亏欠什么,你不要目无尊长,无法无天样子。” 郭雪剑霍的站了起来,瞪着双眼怒视着白宝山。夫人蝶玉眼见着父子俩之间的怒火又要烧起来了,连忙劝说:“有什么话好好说吗,火气干嘛这么大。老爷,你看剑儿喝多了酒,他说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飞鹰山庄的万孤雁进城来运输明天的武林大会的器具,我让白福去帮忙去了,老爷你也去看看,给万家大少一个面子。” 白宝山知道夫人是让他暂时离开,若是在和儿子僵持下去,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可就不好收拾了。可他也不能一味地迁就下去,他也狠狠瞪了一眼郭雪剑,才出门而去。夫人蝶玉示意小桃红和小桃花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她和郭雪剑两个人。 夫人蝶玉感叹道:“剑儿,二娘知道你一心为你母亲报仇,可是仇人是谁?又在哪里?我们得一步一步来。你这一时冲动,盲目地蛮干,怎么才能给郭家报仇昭雪呢?” 郭雪剑哼道:“我母亲死了都十年了,可我父亲对母亲,外公的血仇无所作为,无动于衷,我对他很失望,我怎么会跟他心安理得的相处?” 夫人蝶玉说:“这也不能怪你爹爹,我也跟你说过,你爹爹当时追查凶手到京城,在京城就失去了行凶的踪迹。那时江湖上盛传是外公的三徒弟马清风勾结一个暗杀组织,害了我们郭家遭了灭门之灾。可是从那以后,马清风音讯全无,十年来他是死是活无人知道。你师父玉凌风和你爹爹曾经联络了江湖上许多朋友寻找马清风,一点线索也没有。想必是他躲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因此你爹爹和你师父判断,马清风是害死我爹爹和姐姐的关键人物。” 郭雪剑想起来母亲遇害后的前几年,师父玉凌风经常下天山就大半年,想必是为了寻找害死郭家的仇人,毕竟他也是外公的首席弟子。可是在今年来,他经常看见师父玉凌风或独立在悬崖百丈冰,或徘徊在碧波荡漾的天池边,神色郁郁寡欢,想必是为了郭家的血仇未得昭雪而忧患重重。但是父亲却没有这件血海深仇放在心上,他依旧每天满面春风,时时都招财进宝。 郭雪剑说:“马清风,他会藏在那里呢?我不相信他不会露面的。” 夫人蝶玉说:“你父亲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和你师父商量后,决定放松对马清风的追查。你师父回到天山,你父亲依旧做白家的生意,表面上对郭家的灭门的事有所淡忘,暗地里还是联络各路武林朋友打听马清风的行踪,只要马清风一现身,我们就会得到消息的。你这样为郭家的血恨到处声张报仇,让马清风闻声而不露脸,说不定还被人灭口。” 郭雪剑感到迷:,“二娘,什么灭口?此话怎讲?” 夫人蝶玉说:“三年前,你父亲得到消息说,京城有一个叫马面头的人喝醉酒后,说他曾经去过关中的木香镇,在那里见识过世间罕见的宝贝等一些炫耀的事情。你父亲就马上赶往京城,可是还是迟一步,那马面头一家老少十几口已被人杀的没有一个活口。因此就算有人知道关于我们郭家灭门之祸的一点风声的人,也不敢肆意胡乱传播,免得找来杀身之祸。” 郭雪剑说:“这么说,灭门郭家的仇人就藏在京城?我听师父说,外公的二徒弟李南风在京城守着飞天镖局的分局吗?难道他就没有一点线索?” 夫人蝶玉叹口气说:“说起我这个二师兄李南风,他知道我们郭家在关中的飞天镖局遭了劫难,他怕惹祸上身就关了京城的分局,而在京城谋了一个锦衣卫的职位养家糊口。你父亲和你师父不是没有怀疑过李南风,他们去了京城找过李南风几次,都没发现他和郭家灭门之祸有关联的证据。李南风武功不在于马清风之下,但他一向胆小怕事,只一心过居家安稳的日子,对江湖上的仇杀他是能避就避,该躲就躲。想想他也没胆量敢加害师父一家人。” 郭雪剑气愤道:“这个胆小鬼,我这就去京城找他算账去,我不相信他对杀害郭家的仇人一点都不知情,至少他知道马清风在那里吧?” 夫人蝶玉说:“你父亲也是这样想过,如果你去逼问,李南风为了他一家老小,他既是知道也是宁死不说的。你父亲近几年把生意逐渐从西凉地区转移到中原,在京城秘密开了两家钱庄,目的就是在京城里打探马清风的行迹和监视李南风的动向,但有些可疑的迹象直指皇宫,在皇宫里,你父亲可没有什么熟人,所以这次武林大会,你必须参与,夺得第一名就是武状元,受到朝廷青睐,有可能会在皇帝的身边谋差,借此机会也能打探到更多的有关马清风的消息。” 剑气藏龙吟飞针卧虎啸10 郭雪剑不解的问:“难道马清风藏匿在皇宫里?” 夫人蝶玉说:“你父亲也因此怀疑过。李南风如今是锦衣卫,他经常出入皇宫,他应该觉察到一些杀害郭家的事情。你父亲曾经逼问过李南风,他却提醒你父亲不要追查皇宫里的事,免得招来灭门之祸。” 郭雪剑冷笑道:“他是贪生怕死吧,如果是我,李南风他不说实话,我就一剑杀了他。” 夫人蝶玉说:“你父亲在江湖也是声名显赫,他在京城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杀害郭家的那个暗杀组织的注意。说不定他们故意给李南风显露一点风声,好让你父亲逼迫李南风,让李南风来掩护马清风。如果你多了西凉的武状元,有机会去了京城在皇宫当了差,我们就有个计划可以实行,只要你能听你父亲的话。” 郭雪剑说:“二娘,你说来说去,就是为了让我参与武林大会,争夺什么武状元?白宝山他家财万贯,听说他武功也是一流,他怎么不亲自去抢夺什么武状元。” 夫人蝶玉有点无奈的说:“剑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父亲去参与武状元那是万万不合适的,只要你去才是机会。你父亲这么多年,为了郭家飞天镖局的惨案奔波不息,你一时也不会谅解的。可我的话已说道这份上了,你好好掂量掂量,别再伤害了你父亲的心,也别辜负了你母亲在天之灵的期望。”说道这里,蝶玉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郭雪剑有些内疚,他不是不知道二娘说的有道理,可是他总认为母亲的死是父亲的造成的,若是让他一时向白宝山低头,他是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夫人蝶玉拭擦掉泪水,见郭雪剑沉默不语,明白他有所心动,只是表面上不愿意显露,那就让他好好想想吧,他总会想通的。 于是蝶玉起身说:“剑儿,你一早起来也没吃早点,就尽弄些不开心的事,你一定饿了吧。我让小桃红给你准备一些早餐。最近府上事比较多,我先忙去了。剑儿,你有什么事就直接来找二娘。你要答应我,今后遇见你父亲可别在横眉瞪眼,他心里不好受,你心里也不痛快,这又何苦呢。可千万别再没理由的闹腾了。” 的确,郭雪剑心里自然也不痛快,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一见到父亲那和蔼可亲的容颜,就想到他那次他和母亲争吵的情景,那是他和妹妹玩捉迷藏,藏在母亲房间的橱柜里,不一会就看见母亲满面凄惨地进了屋,父亲也跟了进来,两个人就吵了起来,母亲还给了父亲一个耳光,父亲为了防范母亲再次动手,无意中把母亲推搡到地板上,在郭雪剑看在眼里,那是父亲在欺负母亲,父亲撂下一句话就冷冷地走了,那句话是:“如果你不想再桃源居住了,你可以走,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父亲走后,他冲了出来,对母亲大声说:“妈妈,我和你一起走,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也许母亲有他的支持,母亲带着他离开了桃源居,从此再也没回来。 那次亲眼目睹父母的矛盾,给郭雪剑年少的心灵留下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虽然他不懂父母之间的感情裂痕因何而产生,但他知道是父亲辜负母亲的感情。那次母亲带他在天山小住一段时间,不时地还念叨这父亲的种种好处,却不见父亲来找他们母子俩。但他那里知道,他父亲去了关中木香镇寻妻儿不在,才返身又前往天山,却又错过了母亲流他在天山学艺,独自回到关中木香镇的娘家,就这样阴差阳错,造成父母两人阴阳两隔。 当小桃红拿着一套新衣裳再次上楼时,郭雪剑还呆坐在那里。小桃红小心的说:“少爷,该更衣吃饭了,时候都不早了。” 郭雪剑看见小桃红身影在眼前闪过,才醒悟过来,他发现自己只穿着贴身内衣,上衣还敞胸露腹,他成年以来还从没有如此在一个年轻的女子面前这样袒露过,脸色倏地通红起来,扔下手中的剑,赶紧拉紧自己的上衣,语无伦次地说:“这,这怎么回事?”想到昨晚自己喝醉了,想必身上衣服也是被她脱的,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小桃红看到少爷那副模棱两可的窘态,心里想刚才他还是生龙活虎的跟亲爹挥拳动剑,怎么转眼就如此失态。她走上一步说:“少爷,我来帮你把衣服脱了,把这新衣服换上。” 郭雪剑连忙躲开:“不行,你怎么随便脱人家的衣服。” 小桃红睁大眼睛,显出无辜的眼神:“你是少爷,我是丫鬟,丫鬟伺候少爷穿衣吃饭时天经地义的事,少爷,你是不是嫌弃小桃红了。” 郭雪剑离家十年,这十年他个人生活都是自己来,根本不需要人侍候。但他还记得他小时候,穿衣吃饭都是有人替他干,他根本不用操心。如今又回到少爷时代,还真有点不习惯。郭雪剑从小桃红的手中接过衣服,钻进床上,放下帐帘,说:“你先出去,我自己会穿衣服。” 小桃红心想,这少爷还真有意思,并怎么可怕,先前担心是多余的。 当郭雪剑换好衣服后,小桃红已准备好早餐。郭雪剑看见几样精致的点心,乳白的豆浆,才感觉到肚子真的是饿了,他拿起筷子就大吃起来。他边吃边对小桃红说:“哎,你也过来一起吃,你站在那里看着我吃,我吃不下去。” 小桃红抿着嘴笑道:“尊卑有别,我那有资格和少爷一起吃饭。” 郭雪剑看到她手上包扎的伤口,又见她对自己恭敬有加,心中更是过意不去。 “我让你来吃你就吃,什么尊卑有别,在我眼中没有什么臭规矩可言。如果你不和一起吃,你就别在伺候我了。我找一个和我一起吃饭的丫鬟来侍奉我。” 其实小桃红之前伺候白灵小姐,早餐也是和小姐一起吃的。只是在正餐时有老爷夫人在,就不敢有任何肆意地行为。小桃红坐到郭雪剑对面,只是简单吃了几口,就算应付了郭雪剑的邀请。 郭雪剑又问:“怎么不见我妹妹过来?” 小桃红说:“其实小姐来过,她看见老爷和夫人在这里,她就没敢上来。刚才我看见她在马厩里伺候少爷的那匹白马呢。” 郭雪剑一听很高兴,赶紧多吃了几口,就出了红梅阁,来到桃源居的马厩。白灵见哥哥焕然一新,神采奕奕地出现,很是高兴。 “哥哥,你好帅气啊,你这身打扮肯定迷倒很多女孩子。今天天气好,我们出城打猎去。” 郭雪剑说:“灵妹,昨天不是说有人欺负你吗。你带我去找她算账去。” 白灵低声说:“哥哥,小声点,让马倌听见了,告诉爹爹,我们可就出不了府门。” 郭雪剑哼道:“怕什么?有我在,我们想去那里就去那里,谁能拦住我。” 白灵知道哥哥正在和爹爹赌气,小心翼翼地说:“哥哥,我不是说你怕谁。如果我们大张旗鼓地去找那个郡主算账,让她当王爷的爹知道了,责难爹娘的,指责爹娘教子无方,教爹娘的颜面何存。我听说那郡主爱打猎,我们以打猎的名义出去,如果碰见郡主那是巧合,可不是我们故意上门找茬,这样以来就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郭雪剑看着灵气逼人的白灵,啧啧叹道:“灵妹,你的想法很好啊,那我做哥哥就听你的了,不给桃源居惹麻烦。” 白灵嘻嘻一笑:“哥哥,你别老抬举我,会宠坏我的。” 兄妹俩说出城打猎,果然没人拦阻,任他们而去。白灵骑着白马飞飞,很是神气活现。 “这匹白马果然神骏不凡,怪不得孤月姐姐赞赏不已。啊呀,不知道孤月姐姐在飞鹰山庄被禁闭多长时间了,我们应该去看看。” 郭雪剑淡淡的说:“她是被自己家人关闭的,我们去有什么好看的。” 白灵看了一眼神情漠然的郭雪剑,心生奇怪:“哥哥,你们不是一路上一起回来的吗?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孤月姐姐呢?她对你没回来好生牵挂,她为了去找你跟她两个哥哥都争执不休,现在又被关禁闭,你不去看他,对她一点都不公平。” 郭雪剑听妹妹这么一说,心生惭愧,不管怎么说孤月也是他儿时玩伴,去看看她也无妨。 “好吧,那就听你。我们去飞鹰山庄看看。” 两人策马向南飞奔,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霞峰谷飞鹰山庄的脚下。郭雪剑报上名来,山庄的家丁殷勤地把兄妹俩请到客厅。白灵说明来意,那家丁脸色为难的说:“老爷,大少爷都不在家,小姐的事谁都不敢做主。” 白灵问:“我们本来给孤月姐姐求个情,万老爷子和万大哥都不在家,总会还有人当家作主吧。” 那家丁迟疑了地说:“这……二位稍等,我进去禀告一下。” 剑气藏龙吟飞针卧虎啸11 不一会儿,从后堂出来一个人,那人嬉笑道:“原来是桃源居来的贵客,有所怠慢。不知两位来山庄有何贵干?” 郭雪剑心里盘算此人是谁?白灵低声说:“他是万孤芳,是飞鹰山庄的二公子。” 郭雪剑想起来,在甘州打山贼时,他曾看见此人带来官兵援助,那时距离远并没有看清楚万孤芳的真面目。此时,万孤芳风流倜傥的神情,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白灵说:“万二哥,我是来看孤月姐姐,麻烦你把她请出来。” 万孤芳冷笑道:“这里是飞鹰山庄,不是桃源居,想看谁就看谁。如果没有其他事,你们自便,我可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白灵急道:“哎,我还没说完呢,孤月姐姐她……” 郭雪剑打断白灵,说:“妹子,我们走,人家不欢迎,留下来岂不是死乞白赖。” 他拉着白灵就向外走。 身后传来万孤芳长长的声调:“恕不恭送……。” 出了飞鹰山庄,白灵怨叹道:“哥哥,你怎么了,我还想多问孤月姐姐的事情,你怎么就拉我出来了?” 郭雪剑说:“孤月是人家的千金小姐,我们插手那是多管闲事。明天飞鹰山庄就要举行武林大会,我们此时出现,人家认为我们是来刺探什么消息的。” 白灵嘟着嘴说:“那该怎么办?我们不能白白来一趟吧。” 郭雪剑说:“我不相信他们能把孤月关闭上一年半载,你也不必为她一味的杞人忧天。既然出来了,我们找个地方打猎去。” 白灵听哥哥提起打猎,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一个什么好主意,高兴的说:“我知道有一个打猎的好地方,哥哥,我带你去。“ 白灵带着郭雪剑绕到飞鹰山庄的后寨的一片密林中,转了几圈,来到红水河边。白灵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嘴里啾啾地吹出悦耳清脆的鸟鸣声。郭雪剑不解地问:“妹子,你在做什么?” 白灵神秘的一笑:“暂且保密,待会你就知道了。” 白灵又吹了几声,果然有人从后寨门出来,趟着河水冲着郭雪剑兄妹 藏身的地方走来。那人是个穿素色衣衫的丫鬟。那丫鬟上了岸东张西望一番,白灵笑声喊道:“小莲,我在这里。” 那丫鬟小莲循声而来,她看见白灵,赶紧说:“哎呀,白家小姐,你怎么才来呀,我家姑娘盼着你去救她呢?” 郭雪剑兄妹都大吃一惊,白灵问:“孤月姐姐她出了什么意外?难道有人杀她吗?” 小莲说:“不是,是老爷要把她嫁人了。听说明天武林大会上,就有人来相看小姐了。小姐急的都快要死了,希望你能把救出去。” 郭雪剑一听,到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嫁人,有什么大惊小怪。这么好的喜事,干嘛要死要活的。” 小莲说:“可我们小姐她说,她宁死也不嫁人。” 郭雪剑笑道:“笑话,她不嫁人难道要去当尼姑。女孩子家迟早要嫁人的,你劝她想开的。” 小莲怔怔地看着郭雪剑说:“可是……我们家小姐,她说……” 白灵见小莲吞吞吐吐,不耐烦的问:“孤月姐姐不想嫁人到底为什么?你快说呀,别噎着了。” 小莲低着头说:“小姐刚才听见讯号,就知道白家小姐来了。她让我告诉你,她要是嫁人,就要嫁给你哥哥,要么她这一辈子都不嫁人。我……我的话传到了,我要回去了。”说完,小莲掉头就走了。 郭雪剑听的都懵了,心想,她怎么会这样想?她不想随便嫁人,也不能拿我当盾牌啊? 白灵说:“哥哥,你应该设法救孤月姐姐,不能让她嫁给别人。” 郭雪剑为难地说:“我……我可没说要娶她,她简直是一厢情愿。” 白灵惊诧道:“什么?哥哥,孤月姐姐一直都喜欢你,她愿意嫁给你是顺理成章的事,你怎么就不为她想想。难道你不喜欢她吗?” 郭雪剑闪烁其词的说:“我一直拿她当做好朋友,压根就没想过要娶她。她父母想把她嫁给谁就嫁给谁?我是……无能无力。” 白灵说:“可是,孤月姐姐她都给别人说了非你不嫁,你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 郭雪剑无奈地说:“妹子,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你还小,你不懂。”说完,郭雪剑掉头就走。 白灵追在他后面追问:“孤月姐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娶她?” 郭雪剑说:“我又没说她不好,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她。刚才我们去飞鹰山庄,你没看见她的二哥对我很冷淡,万家能把她嫁给我吗?” 白灵争辩道:“那万孤芳就是那个德行,他又摆布不了孤月姐姐的婚事,你为他多什么心呢?” 郭雪剑耸耸肩头说:“我的好妹子,你难道没听清楚她的丫鬟不是说,她的父母已给她定好了亲事,明天武林大会就要给她相亲。你一厢情愿地拉郎配是不是很无聊啊。” 白灵被兄长说的哑口无言,不知所措地说:“哥哥,那该……该怎么办?” 郭雪剑笑道:“你问我,我也没办法啊。她要嫁人她就去嫁人,我们打猎就该去打猎,这是最好的办法。” 白灵见哥哥这毫不在乎的口气,心里有点明白,那就是哥哥根本不喜欢孤月姐姐,哥哥离家十年,什么都变了。不像小时候,哥哥抓住孤月姐姐,让孤月姐姐嫁给他,他就放开孤月姐姐。那两小无猜的言语还在孤月耳畔萦绕,而郭雪剑早已忘得九霄云外。 兄妹俩在树林里盘旋着寻找猎物,突然听见身后哗啦啦的闹水声,他们透过树林间隙看见飞鹰山庄后寨门打开,有几匹坐骑趟过红水河,向他们这边的树林里奔驰而来。等那些人走近后,白灵惊讶地说:“哥哥,你看那女子……她就是王爷的女儿萱萱郡主,就是她欺负了我。她身后的那个人不是万孤芳吗?” 郭雪剑看的清楚,骑在前面的那个女子一身紧身猎装,坐骑上挂着鹰隼雕刻花纹的弓箭,腰上悬挂着一柄金光闪耀的长剑,面容娇美冷傲,眼神目空一切,万孤芳在她旁边殷勤有加,满脸谄媚之色。出了万孤芳之外,还有四个随从,想必是郡主的护卫。 郭雪剑小声说:“我们先别出声,找个机会给她个颜色看看。” 白灵兴奋的说:“好啊,最好偷袭她,让她防不胜防。” 郭雪剑瞪着眼说:“暗箭伤人,我可不干。” 白灵伸伸舌头说:“哥哥,我又说错话了。” 此时,在他们前面的树冠上突然飞起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那野鸡似乎受到万孤芳他们欢呼声的惊吓,展开翅膀滑翔地朝郭雪剑兄妹俩这边飞来,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出,就要穿透那只野鸡,郭雪剑抬起手臂,弹指而出,两个小石块先后奔向那只野鸡,一个小石块打中那支利箭,利箭急速前行时箭头被打断跌落在地,另一个石块横穿而过,穿透了野鸡的两个翅膀,那野鸡摇摇晃晃地扑向郭雪剑这边来,白灵窜上去一把抱住那只野鸡,惊呼道:“哥哥,这是锦毛翠羽鸡,你看它多漂亮啊。” 一阵急促地马蹄声飞驰而来:“哎,那是我打的猎物,凭什么你抢去了?” 一马当先而来的是那郡主,只见她横眉竖眼,盛气凌人。当她看清楚抱着锦毛翠羽鸡的人是白灵,她喝道:“又是你,上次你的小红马冲撞了我的行车,没把你的小红马扣下算是饶了你,现在你又来抢我的猎物。这次我可不管你是那家豪门的小姐,不给你的教训尝尝,你还真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说着,她马鞭一挥,径直奔向白灵的怀里,想把那野鸡卷过去。突然一个身影挡在白灵身前,她的马鞭被人死死地抓捏在手中。郡主萱萱定睛一看,一个英俊帅气,衣着潇洒的男人横档在她眼前,她眼睛一亮,神色迟疑了一下,那来的帅哥,敢挡我的路。 “你是谁?少管闲事。” 郭雪剑笑道:“我是她哥哥,这闲事我管定了。” 萱萱哼道:“好啊,小妮子,找来帮手了。敢明目张胆的抢我的猎物。” 郭雪剑说:“谁说那个猎物就是你的?” 若是平时,萱萱早就拔剑开打,不会有多余的啰嗦。今儿,她倒想跟郭雪剑多争论一番。 “这只鸡是我先看见的,是我先射的箭,理所当然是我的。” 郭雪剑嘿嘿一笑:“那是你一厢情愿,这鸡不喜欢你,它主动跑到我妹子怀里,又不是我把它掠夺过来的。” 萱萱见此人强词夺理,而她又无言还击,用力往回抽拉马鞭,郭雪剑暗中使用巧劲,松手放开马鞭,萱萱向后一仰,那马鞭回旋一甩,抽打在她坐骑的眼睛,那坐骑一声嘶叫,直立而起,又一个势头压着萱萱从马背上滑落下来,万孤芳连忙跳下马来,扑在萱萱背后,给萱萱挡了垫背,保住了郡主毫发未损。 剑气藏龙吟飞针卧虎啸12 萱萱挺身而起,盯着郭雪剑看了很长时间,郭雪剑也毫不示弱地跟她对视着。万孤芳爬起来,呵斥道:“姓白的小子,你冲撞了郡主,还不快赔礼道歉。” 郭雪剑白眼一翻,说:“一是我不姓白,我姓郭,我叫郭雪剑;二是我没错,也没什么礼可道歉的。” 万孤芳对萱萱说:“郡主,这小子无礼之极,目中无人,让我去教训他一番,压榨一下他嚣张气焰。” 萱萱微微一笑说:“好啊,你去把那只鸡给抢回来,我要用那野鸡的羽毛做一件美丽的衣裳。” 万孤芳拔出腰刀,对郭雪剑喝道:“不管你是姓白还是姓黑,你总归是桃源居的人,仗着你家的金银珠宝,你很财大气粗啊,看你家的钱多还是我的刀厉害。”说着,挥刀劈向郭雪剑。 万孤芳从甘州回来的路上,老听妹妹万孤月说幸亏有郭雪剑帮忙,飞鹰山庄的商队才没有被山贼打得一败涂地,而一刀仙等人也是附和赞赏郭雪剑少年英雄,侠义心肠。万孤芳听在心里不是个滋味,很想领教一下这桃源居的少爷,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 郭雪剑的碧寒剑还挂在马鞍上,他见万孤芳出手,身影一闪先让过一招。此时,白灵已把他的碧寒剑取了过来:“哥哥,给你的剑。” 郭雪剑摆摆手说:“我不用剑,也可以打败他。” 郭雪剑这一托大,更让万孤芳恼羞成怒,他大喝一声,燕子穿云直削向郭雪剑,郭雪剑往后一跃,左手婉转如流云,横拍在万孤芳的刀身上,荡开了万孤芳这雷厉风行的一招;于此同时,他右手在身后的一颗树上一撇,折下一根酒盅粗的树枝,当做剑向万孤芳进攻。 万孤芳见他用树枝来跟自己相斗,更是恼恨不已,他的刀霍霍如风,左劈右砍,把郭雪剑的手中的树枝上的枝枝蔓蔓都削的只剩下一根树棍,而郭雪剑以进为退,一根树棍在他的刀锋之间横插斜出,不与相戈,很难斩断郭雪剑手中不堪一击的兵器。 郭雪剑笑嘻嘻的说:“你也是财大气粗,看你的刀厉害呢还是我树棍高明呢。” 万孤芳心里暗自佛然,这小子手法太快,不愧是天山门徒,用一根树棍接了我十几招,他用意何在?万孤芳稍有分神,郭雪剑就抓住这机会来一招横扫千军,而万孤芳在惊异之中虎跃高岗,他趁居高临下之际,暗中摸出一枚子午透骨钉射向郭雪剑,郭雪剑听见头顶风声,他蹲身出招时,左手早已抓住一根蔓藤,挥动蔓藤破空直上,不但缠住了子午透骨钉,还缠住了万孤芳的一只腿,狠劲往外一甩,万孤芳滚落在地上。 白灵拍手高声喝彩道:“好一招大漠孤烟,好一个驴打滚。” 万孤芳气愤难当,这小子好狡诈,我暗器发射的恰如其分,他倒是后发制人的算计我。不好,难道他今天故意来试探我的底,好在明天的武林大会上跟我一决高低,我怎么如此糊涂,还跟全力拼斗。 萱萱见万孤芳卧在地上不起来,问:“万统领,你受伤了?” 万孤芳脸面羞愤,心里想,不如让郡主的护卫风云二老来和郭雪剑较量一番,好让我看清楚他的武功路数,明日总有一番计较对付他。万孤芳挺身而起,说:“郡主,我没事,只是这小子心思活跃,诡计多端,我一时无法对付,不如让风云二老和他过上几招,给郡主出口恶气。” 萱萱扳起俊俏的面孔,说:“你平时在我面前不是总夸下海口,说你削谁不都是小菜一碟,今儿遇见他怎么就如此不济。哎,算我看走眼了。” 万孤芳知道这郡主骄横惯了,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从来不给人留任何情面。但为了夺得武状元头筹名号,小不忍则大乱。他笑道:“郡主说的是,我以后更加努力,勤练武功,把这小子给你削得服服帖帖。” 萱萱说:“你说的话总让我称心如意。好吧,风云二老你俩也该出手了吧,你们要把我的旧怨新恨一起算。” 风云二老是她父亲肃靖王招在门下的江湖高手,他们一个出自少林,一个出自武当,而且都是被逐出门户的不良之徒,一个叫风自清,秃顶溜光,圆眼粗鼻,络腮短须;一个叫云千里,束金高冠,牛眼牛鼻,长须飘然。两人曾经两手横行江湖数年,闯下名号风云二老,只因他两人是武林名门的弃徒,又得罪不少江湖同道,好名声没挣下多少,恶名确实人人皆知,他俩自觉被人瞧不起,就投奔肃靖王门下,颐享富贵。 风自清说:“这小子是天山派释然禅师的门下,从他出手弹石块的手法来看,他是得到那老贼的真传。” 云千里说:“不错,不过跟我们俩还相差半截。” 郭雪剑听见风自清出口称自己的师公是老贼,张口还击:“你这秃贼,满口胡说八道什么。” 云千里说:“在很久以前,我俩在天山吃过释然老贼的亏,今儿我要让他的徒儿吃我的亏。” 郭雪剑冷笑道:“就凭你牛鼻子老头,也配提我师公的名号。今儿不把你牛鼻子削了,我就不做天山派的徒弟。” 风自清哈哈大笑:“原来你是释然老贼的徒孙,那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郭雪剑轻蔑说:“你这秃贼连我师父玉凌风都不知道,还有脸跟我争斗。” 郭雪剑殊不知他师父玉凌风虽然是释然禅师的高徒,但玉凌风在江湖行事非常低调,很少人知道他的为人如何,既是当年在飞天镖局当差时,他一片痴情倾心于大小姐郭琦玉的身上,尽量不现山露水。但在天山牧场一带,很多牧民都知道玉凌风是一个行医乐善的大夫,在那广袤的草原上玉凌风的名声广为传播,郭雪剑就自认为天下人谁都识得自己的师父玉凌风。 云千里咂咂嘴:“玉凌风,我没听说过,是个无名鼠辈。” 郭雪剑见着两个风云糟老头一唱一和,把师公和师父贬的一文不值,他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他纵身飞跃,右手树棍,左手蔓藤分别向风自清和云千里攻去;风自清,云千里齐声喝道,“好快的身法,我来接你的招了。” 风自清出左掌劈向郭雪剑刺过来的树棍,右掌击向郭雪剑的脑门;而云千里右手抓住郭雪剑的甩过来的蔓藤,左掌也击向郭雪剑的脑门,郭雪剑感觉一股气势排山倒海般地袭击自己,他赶紧左手松开蔓藤,借势向上一纵,左掌迂回抵挡风云二老来势凶猛的掌风,还是被强大的气流击打的后翻了一跟头,落在地上蹬蹬地后退了两步。 郭雪剑心神稍定,发觉右手的的木棍已被风自清的掌力震得变成了数根树条,可谓是掌力厉害之极。郭雪剑心里暗想,这两个老贼还真是高手,他们故意激怒我,出其不意给我一个下马威。 在一旁的万孤芳暗自得意,心想,风云二老再接再厉,最好把那小子打伤打残,明天的武林大会,就少了一个强敌,武状元的头衔就非我莫属。 风自清说:“云老弟,这小子不愧是释然老贼的徒孙,同时挨了我们俩的掌力,还能立足不倒,实属难得可贵。” 云千里冷笑道:“不知道他能不能接住我下面的几招?” 萱萱见风云二老一出手就破了郭雪剑手中两件平常稀松的兵器,神色开心荡漾。 “喂,枯枝烂棒在你手中也不过如此,亮出你的兵刃,我和你过过招怎么样?” 万孤芳上前说道:“郡主,让风云二老收拾他就够了,用不着郡主亲自出手。” 萱萱哼道:“我就喜欢跟他斗,好不容易遇上这样的对手,我岂能错过。风云二老,不不管发生什么意外,都不许你们相帮。” 风云二老恭敬地答应道:“是。” 白灵把碧寒剑递给郭雪剑,低声说:“哥哥,小心点,这郡主有点手段,上次我跟她没过几招,就吃了她的亏。” 萱萱拔出她的玄冥剑,这剑出鞘之时,发出铮铮的争鸣声,单凭听着声音,就是一把绝世无双的好剑。那剑身白光闪耀,剑气刺眼。郭雪剑暗暗赞叹,她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剑,我以为我的碧寒剑就算是天下第一剑,跟她的剑相比,我的剑就稍逊一筹。不过她的父亲是西凉的王爷,她手里有如此锋利的剑也不稀奇。 萱萱见郭雪剑盯着她的宝剑出神,得意地笑道:“喂,你见了我的宝剑是不是就怕了,如果你肯说,郡主我输了。我就网开一面饶你一次。” 郭雪剑听她好大的口气,说:“好啊,我不出剑,你若是能伤到我一根汗毛,我就认输。” 萱萱见他反唇相讥,纵身离马,挥剑刺向郭雪剑。郭雪剑不躲不闪,把手中的碧寒剑扔给白灵,挥掌拍向萱萱刺过来的剑身,萱萱见他要空手夺白刃,反手横削郭雪剑的手掌心;郭雪剑收掌时中指弹出,压住剑身,他的手指顺势弹跳地向剑柄攀岩而去;萱萱想往回抽剑却一时抽不回来,剑身像是粘在郭雪剑的手指上,怎么也摆脱不了,这小子胆子忒大了,若是我要稍一翻手腕,他的手指全部被削断。萱萱暗自着急,不想一招就被他把剑夺过去?萱萱一着急,左手一扬,金光闪耀,有暗器直接激射向郭雪剑的面目。 郭雪剑正用一口内气拈花指,行走在萱萱玄冥剑的剑身上,只差几寸就从她手中夺过这把剑,他与萱萱已是近在咫尺,那里料到萱萱突发暗器,他若是后跃闪躲,必定一口气松懈,萱萱趁机挥动手腕反击,他的手指就难以保全;若是他不松手,那暗器就刺入他的人中。就这千钧一发时刻,不容他多想,张口把那暗器死死咬在嘴里,与此同时,他的拈花指已点中萱萱的手腕穴道,玄冥剑也回转到他的手中。 郭雪剑吐出口中的暗器,原来是一枚金光灿灿的飞针,放在手心里沉甸甸的。 “好一个金枝玉叶,难得用金子打造飞针,妹子拿去卖糖果吃。”说着,他挥手向白灵掷去,那飞针去势疾驰,但全无内劲,白灵轻巧地就用手指夹住了。白灵看这飞针精巧,但没有雪姨的那个梨花针细小纤弱。她心想,等我学会了雪姨教给我的梨花针,也还你颜色瞧瞧。 萱萱见郭雪剑只是空手一招之内,就把她的宝剑夺了过去,出了惊诧之外,不由喜容满面,拍手道:“夺剑吃针,果然厉害,我在领教你几招。” 说着,她又从马鞍上取下一把金刀,那刀锋流光飞转,灿然生辉。萱萱说,“尝尝我的金钺刀的厉害。” 剑气藏龙吟飞针卧虎啸13 萱萱吸取先前脱手失剑的教训,金钺刀不敢过分地逼近郭雪剑,只是横竖叠加,与郭雪剑周旋;而郭雪剑右手拿着夺过来的玄冥剑背在身后,左手挥掌寻找夺刀的机会。萱萱看出他的心思,笑道:“宝剑你手中,还想夺我的金刀,没那么容易。” 果然,萱萱的刀法不像她使得剑法,刚出手就那么拙劣,她的刀法旋转如风,裹夹着郭雪剑的掌风,带动着她的秀发飘逸飞扬,,辉映着她飒爽娇美的容颜,使郭雪剑心里暗自赞叹,这女子打起架来如此美丽动人。 萱萱发觉郭雪剑眼神专注的凝视自己,心中暗喜,一招拨云见日,斜劈向郭雪剑的伸臂而来的手腕,萱萱知道他这是诱敌之招,所以故意金钺刀向前移动,改变招法去砍郭雪剑的肩膀;郭雪剑回旋手掌,起身飞跃,整个身子冲在萱萱的金钺刀的上方,手掌也改为鹰爪,只差几寸就抓住了萱萱持刀的手腕,那么这把金钺刀也会水到渠成地夺了过来。 不料萱萱嘻嘻一笑:“你可要小心了。” 话音未落,郭雪剑感觉眼前一片金光闪耀:“不好,他要发飞针了。” 郭雪剑人在半空,无凭力借助躲闪,,情急之下,他右手挥舞玄冥剑,一招出水芙蓉,把所有金色飞针打落在地,若是他手中没有那把宝剑,可谓是险象环生。 萱萱趁势后跃六尺之外,冷笑道:“这次我的飞针够多的了,我以为你是见钱眼开的人,怎么不领情了?是不是嫌少了?” 郭雪剑哼道:“就算你暗发千两黄金的飞针,我也不稀罕。” 萱萱说:“我忘了,你是豪门之子,家产万贯,怎么能看上我这没有多少分量的金子飞针。不过你用我的宝剑搅合我的飞针,也不算有什么本事。” 郭雪剑知道她强词夺理,也懒得跟她争辩,他挥手一扬,手中的玄冥剑飞驰而出,刺进一颗大树上。指着萱萱手中的金钺刀说:“你那金刀,我照样能空手夺白刃。” 萱萱说:“好啊,我愿意奉陪。” 萱萱挥刀再战,郭雪剑双掌挥舞相迎。一个刀锋光影霍霍,一个掌风翻云覆雨。不到二十招,郭雪剑就发觉这郡主内力不足,气息有些提不上来,刀锋被他掌力震得毫无章法。郭雪剑暗自得意,看你还能撑多久? 郭雪剑发掌內紧外懈,左手掌力先外击再吸纳,把萱萱的金钺刀吸引到自己的掌风之中,右手去抓萱萱的持刀手腕,眼看就要得逞,忽然他听见一种低吟虎啸之声,从侧面飞驰而来。 “不好,又是暗器。” 由于前两次差点遭了金色飞针的暗算,郭雪剑之心高度戒备,他一旦听见有不测的虎啸之声窜了出来,立马变幻招数,蹬腿横扫萱萱的下盘,迫使萱萱纵身飞起,趁势后仰倒地,躲过暗器的袭击的同时,他又起脚一招鹰击长空,踢飞了还未落地的萱萱手中的金钺刀。 当萱萱刚落脚,他又鲤鱼翻身地接住了坠落的金钺刀。金钺刀一到他手中,他看都不看一眼,挥手一掷,金钺刀插在玄冥剑的那棵大树上,刀剑并头相立,相映成辉。 郭雪剑说:“你这金刀我也不稀罕。” 萱萱不以为然的说:“好啊,我总会有你稀罕的东西。” 她转身从马背上箭囊里抽出一根镶满各种宝石的金刚鞭,那金刚鞭的尖刃是用金刚石铸造而成的,可谓是无坚不摧,锐利锋芒。郭雪剑兄妹不但惊讶这郡主武功不怎么样,她的兵器层出不穷,而且一件比一件都名贵华丽,可见她是个好武斗狠的角色。 萱萱双手紧握金刚鞭,说:“这件兵器你喜欢不喜欢?如果你能夺过去,我就大方的送给你。” 郭雪剑哼道:“夺你的兵器不难,我笑你只会是暗箭伤人。” 萱萱说:“金色飞针也是我武器,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躲避了。” 郭雪剑说:“我不怕你的飞针暗算,不过有人很乐意助你一臂之力。” 郭雪剑心里明白,刚才夺金钺刀时,发暗器的那个人绝不是萱萱。因为萱萱发射的金色飞针平平无声,而那个暗器却又虎啸低吟之声,这破空的手法没有强力的内劲,是不会把一枚精细的暗器发射的如此风驰精准。恐怕只有袖手旁观的风云二老。 萱萱狠狠的瞪了风云二老一眼,说:“我跟人家切磋武艺,谁让你们捣乱。你们发什么金子银子飞针,我可不高兴了。” 而万孤芳趁机低声纵容风云二老,说:“二老别听郡主的话,若是郡主有什么闪失的话,王爷定然对二老大失所望。” 风自清说:“该出手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出手,不烦万统领的提醒。” 云千里说:“那小子武功对付郡主绰绰有余,但比你万统领还高一筹,明天武林大会上,你可要小心了。” 万孤芳被云千里说破了心事,虽说脸面尴尬,但他心里盘算着计谋,他对二老说:“若是二老肯出手相助,我必然有厚礼重谢。” 风自清说:“既然万统领有求,我们二老何乐而不为呢。” 云千里说:“我本来就讨厌那小子,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万统领你说,我们该拿他怎么办?” 万孤芳说:“只要不让他死,怎么弄都行。” 风云二老感到疑惑,云千里问:“那是为何?” 万孤芳说:“毕竟白万两大家族是世交,还没弄得水火不容的地步。如果做的过分了,我爹那里不好交代。” 风自清说:“我明白了。只要郡主在他手中受的小伤,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万孤芳见风云二老满口答应,满心欢喜,得意心情溢于言表。 白灵远远地看见万孤芳和风云二老嘀嘀咕咕地好长时间,对正在和萱萱相斗的郭雪剑喊话:“哥哥,你可要小心呢。有小人正在商量背后暗算你呢。” 白灵这么一喊,风云二老对视一眼,均想,这死丫头呼叫乱喊,歪打正着地看穿了他们的心事,神色都有些颇为别扭。 萱萱大声说道:“你就安心跟我过过招,谁敢暗算你,我就暗算谁。” 郭雪剑笑道:“暗算不是你拿手好戏吗?你客气什么。” 萱萱说:“我暗算你可以,他们就不行。” 郭雪剑心里一怔,这个女子比起万孤月,更是不可理喻。但他对于萱萱双手持金刚鞭横竖相间的打法,很是头疼。因为那金刚鞭比起玄冥剑,金钺刀都沉重,根本不适合萱萱使用。她双手摆动着金刚鞭很是吃力,她快速进攻没过几招,招式就慢了下来。而郭雪剑见她稍有怠慢,就脚步生风,以游梦移魂身法闪到萱萱身后,一掌流星穿月,从萱萱双臂夹缝击中金刚鞭把手的底部,萱萱感觉虎口震裂,十指麻木,金刚鞭嗖地从她手中飞了出去,钉在刀剑横立的大树上。 萱萱张大嘴巴,转过头来怔怔地看着嘴角冷笑的郭雪剑:“你……你好快的手法。你也别得意,我还有更绝的武器。” 郭雪剑这游梦移魂的身法也让风云二老开了眼界,风自清说:“这小子,近似飘忽的轻功窜到人家的背后,这样的功夫我们二老恐怕不及,不愧是释然老贼的门徒。” 云千里说:“以后要是跟这小子交手,可要防着这一手。若是他不去攻击郡主的金刚鞭,儿时直接攻击郡主,郡主恐怕是当场吐血毙命。” 而万孤芳哼道:“难道二老还给他留以后的机会,趁今日废了他,也免于二老日后之患。” 风云二老听他此言,脸上不露痕迹的笑笑,心里都暗想,我们二老何惧于他,郭雪剑是你日后的心腹大患,你想借我们二老之手除掉他,那得也走的瞧。 萱萱回身又从马背上抽出一根五彩斑斓的长鞭,那长鞭有九尺多长,鞭子上还有闪闪发光细密的倒刺,像是蛇身上的鳞片,这长鞭正是像条蜿蜒盘旋的毒蛇,旁边白灵多看那一眼心里就很发毛。 萱萱嘻嘻笑道:“我这武器叫做九头火蛇鞭,它可是从天竺国的九头蛇的蛇皮所制成的,它才是我的看家本领,你可要小心了,伤了你我可赔不起医药费。” 郭雪剑暗暗戒备,这郡主说话寒霜冷冰,明目张胆,下手确实狠毒之极,且不能被他表面迷惑。郭雪剑笑道:“既是你是毒艳的美人蛇,我也来者不拒。” 萱萱嘿嘿一笑:“我是美人蛇,从来还没有人这么夸我,我喜欢。不过我这美人蛇今后要是缠上你,你可不必烦啊。” 郭雪剑还没弄懂她话的意思,萱萱已挥舞着九头火蛇鞭,妖娆美艳地向缠了过来。郭雪剑不敢轻易空手去抓拿鞭稍,那长鞭看的让人心颤,十有八九上面有毒。他只能纵身闪避,不与长鞭亲密接触。萱萱的每一招都破空而响,却沾不倒郭雪剑一块一角。 萱萱撇撇嘴说:“唉,你一味着逃避算什么英雄好汉。就这样打下去三天三夜也不分胜负,有什么意思,咱们得立个规矩,一定输赢。” 郭雪剑说:“你想耍什么花招,我都乐意奉陪到底。” 萱萱咯咯地笑道:“好啊,难得你有心这样陪我玩玩,我好长时间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我的规矩很简单,就是在十招之内,你能在我身上取走一样东西,就算你赢了。从今以后,我就听你的;若是你输了,你可就乖乖的听我的了。” 郭雪剑心想,她的九头银蛇鞭被她的使得密不透风,是最好的防御武器,她看出来我不能空手夺她的长鞭,也无法靠近她,她才想出这个主意对付我,不过她的武功没有多少长处,就是仗着武器怪异取胜,我岂能轻易认输。 “好吧,就依你的规矩,你可不能耍赖。” 萱萱横眉冷眼说:“我是郡主,口无戏言;你是君子,驷马难追。” 说着一招银蛇出洞,直取郭雪剑天灵盖;郭雪剑鱼跃龙门,直上俯冲抓向萱萱的脑门;岂料萱萱的九头银蛇鞭回旋的击向他的背后,他连忙旋转身体坠落下降,躲过了这一招。 旁观者白灵喊道:“哥哥,千万别碰的她的鞭子,鞭子上可能有毒。” 而风云二老齐声喝彩:“好俊的身法。” 不知道他俩是称赞郡主还是郭雪剑,或者两者都有之。 万孤芳冷眼旁观,心中十分气恼苦闷,他看出郭雪剑的武功明显比他高出一截,今日若不纵容风云二老把他打伤,明天的武林大会碰到这样的硬手,就尤为棘手;更可气的是,萱萱郡主跟他交手空隙时还有说那么多废话,不像是在生死相斗,倒像是打情骂俏。万孤芳越看下去,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他恨不得自己变成萱萱手中的那根九头火蛇鞭,赴汤蹈火地刺穿郭雪剑的胸膛。 已过了五六招,萱萱把她的长鞭维护在自己的周围,形成一个忽大忽小的圈子,始终把郭雪剑挡在这圈子之外,既是郭雪剑闯进这个圈子,她的长鞭也能快速返回袭击郭雪剑的后背,迫使郭雪剑防守自救。 郭雪剑心里暗暗着急,照此打下去必输无疑,除非把她的鞭子躲过来。萱萱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笑道:“我这鞭子上沾满了五步蛇,蜈蚣,蝎子,蟾蜍,蜘蛛这些五毒,你可要当心啊。嘿嘿,你就剩下三招了。” 缘何情意乱酒烈难消愁1 郭雪剑见她信心十足,很有把握地赢他这剩下的三招,如果他手上有碧寒剑,也许两招之内就可以胜她,可是他已说过大话要空手夺白刃;若是空手相斗,输了他就要听这个刁钻古怪的郡主的差使,那他是万万承受不了的。 萱萱见郭雪剑犹豫不定的神色,笑着说:“你别怕啊,既是你输了,我也不会把你当牛马使用,只要你和我天天在一起就行了。 郭雪剑哼道:“胜负未定,我怕什么?” 萱萱说:“好啊,那就接招吧。” 萱萱甩开长鞭,直攻郭雪剑下盘,郭雪剑趁势腾飞而起,如飞鹰一样扑向她而来;萱萱微微一笑,缩臂回旋,长鞭返回如风,缠裹郭雪剑的后脑勺。郭雪剑腾空而起时,心中就生出一主意,他分辨清风声的来路,双手抓胸撕开自己的外袍,往后挥舞如云裹住了来势如电的长鞭,趁着下降之力,把萱萱拉向他的怀抱,右手抓住萱萱的握住长鞭的手腕,出中指点中萱萱太渊穴,萱萱手腕一阵麻木,转身反击无奈倒躺在郭雪剑的怀抱里。 郭雪剑左手用力,利用衣袍把长鞭扯了过来,旋转一圈出手投掷而出,那长鞭破空如箭,缠在玄冥剑,金钺刀,金刚鞭的三件武器上,碰撞出叮叮清脆的声响。 万孤芳惊喊道:“不好,那小子擒住了郡主,二老赶快施救啊。” 风自清笑道:“郡主还没输呢,我们贸然上去会打扰郡主的雅兴。” 云千里说:“嘿嘿,那小子有苦头吃了。” 郭雪剑扣住萱萱的手腕说:“你的九头火蛇鞭被我夺下来了,你该认输了吧。” 萱萱涨红的脸说:“是吗?那只是我的兵刃,又不是我身上的东西,我凭什么要输。” 郭雪剑气冲脑门,喝道:“你,你耍赖……” 话音未落,萱萱抬起左肘向上一击,击中郭雪剑下颌,郭雪剑连忙撒手后退,才避免了上下牙齿相撞。原来郭雪剑见萱萱败了还要耍赖,气不打一处走,手上的劲道松弛了一下,萱萱趁机反扑,差点击落他的门牙。 郭雪剑怒目而视:“你这无赖的手段,我是不陪你玩了。” 萱萱得意地说:“我怎么耍赖了,我说过你只要拿走我身上的任何一样的东西,就算我输了,可惜那九头火蛇鞭不是我身上的东西,它只是我的兵器,这是明明白白的道理,难道白家的公子不懂吗?” 萱萱一番强词夺理,弄得郭雪剑无话可反驳,狠狠的说:“你又没说取你身上什么物件才是规矩?” 萱萱说:“你不用那么性急,其实你还没输,你还有两招没用呢。现在我也是空手无兵器,你可以用你剩下的两招来取我身上的玉佩呀,头上的簪子呀都可以。” 郭雪剑见她赤手空拳要跟自己斗,心里盘算她耍什么花招。萱萱见郭雪剑狐疑的神色,笑道:“我再让你一步,我一步都不动,你尽管来取就是了。” 萱萱笑吟吟地看着郭雪剑,郭雪剑心想,就算她是浑身长满刺得玫瑰,我有何惧怕,不能再气势和胆量上输给她。郭雪剑盯着萱萱的狡黠的眼神,一步一步向她走去。走到不到两尺时,萱萱说:“你可要小心了,我浑身上下都有刺啊,刺着了你,我可不赔偿啊。” 她话刚说完,双手叉腰扭动了一下腰肢,郭雪剑感觉眼前一花,不好,又是暗器。而这暗器又是金飞针,距离如此近,飞针的劲头很给力,眼看无数飞针就要贯穿郭雪剑的身体;郭雪剑未加思索,双足点地,直升空中,一排金飞针擦着鞋底从他脚下飞驰而过;他还未落下,只见萱萱仰身又扭动了一下腰肢,又有一排飞针激射向郭雪剑坠落的身体,这次郭雪剑无凭力而再次拔高,虽然他挥掌能挡住要害,但还会有不少金飞针刺入他身体,还不知道这飞针有没有毒,情急之下,他又撕下中衣的胸襟,向外如旋风一样把飞来的飞针都裹在里面。 郭雪剑一落地,看见萱萱惊讶的表情,只见她双手又要叉腰发射飞针,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挥洒衣襟缠住萱萱的一个手掌,横着一拉,倒着旋转一周又缠住了萱萱另一只手。这次萱萱双手被郭雪剑牢牢的缠住在一起,跟她直面而视:“你如此美貌却如此歹毒,你身上的机关重重,让我防不胜防,不过你输定了。” 说着,他拔下萱萱发髻里一枚碧玉孔雀簪子。 萱萱咯咯笑道:“我这孔雀簪子漂亮不漂亮?这是我最心爱之物,你喜欢你就拿去。” 郭雪剑松开萱萱的双手,说:“谁稀罕你的东西。你输了,你得听我的。” 萱萱揉揉手腕,说:“你好大的手劲啊,都弄疼我了。我送去的东西,我从来不拿回来。” 郭雪剑说:“你胡说,这是我从你身上抢过来的,这次你无理由否认吧。” 萱萱说:“是吗?不过这是什么东西?” 她手一扬,只见一件绣着一支红梅的荷包在她手上。郭雪剑一惊,他伸手摸自己的腰上的玉带,原来挂在他腰上的荷包不见了。原来他撕掉外袍后,藏在里面的荷包就暴露了出来,他抢夺萱萱长鞭时,和萱萱有亲密的接触,萱萱出手反击时,趁机摘下了他腰间的荷包,那荷包是他母亲手制作的,是留给他最有价值的纪念;再说那荷包里装着他一个最心爱的秘密,怎么会让萱萱轻易地拿走呢? 萱萱说:“我取了你的荷包,你取了我簪子,咱们就打个平手。这荷包真好看,就算交换我也不吃亏。” 郭雪剑伸出手掌说:“把荷包还给我,我不要你的簪子。” 萱萱见郭雪剑对着荷包关切之极,想必这是他的心爱之物,她摸了一下荷包,里面有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想必是一颗宝石。她说:“如果你还我的簪子,弄坏我簪子,丢掉我的簪子,我就把这荷包沉到湖底里,让它永不见天日。” 郭雪剑飞身起跃,扑向萱萱,萱萱转身就跑,大声喊:“风云二老,快来帮忙啊。” 风云二老起身腾跃,从萱萱头顶飞过,横在郭雪剑面前。郭雪剑见风云二老虎视眈眈,眼见就要动手,白灵从后面跟了上来,把碧寒剑递给他。 “哥哥,他们想仗势欺人。” 萱萱说:“白家公子,别那么小气啊。我一个碧玉簪子换你一个荷包,打了个平手,这很公道啊。你干嘛那么不乐意。” 郭雪剑哼道:“你的簪子是我的战利品,我的荷包是你暗中偷取的,这个交易根本不公平。” 萱萱说:“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嘛。这荷包是我顺手牵羊得来的,我若是不给你机会,你取不走我的簪子,我却得了你的荷包,你早就输了。” 郭雪剑哼道:“你总是在耍赖,反而说我的不是了。” 萱萱说:“你抢我的九头火蛇鞭时,我若是不取你的荷包,而是发射腰间的含沙射影的飞针,虽然说我这飞针没有什么毒,但让你疼上十天半月那也是不爽的事。” 郭雪剑稍一思索,觉得她的话很有在理。只见萱萱腰间扣着有一拃宽的黝黑发亮的牛皮软带,想必那就是所谓的含沙射影的暗器,它装有机关,趁对手近距离时突发袭击,毫无先兆,攻对方措手不及,可谓暗器中的暗器。当时在和萱萱亲密接触时,她要是突施含沙射影的暗器,此时郭雪剑身上恐怕会有千百个金飞针。一想到这伤人不眨眼的暗器,郭雪剑就汗毛倒竖,恨得牙龈痒痒。 他说:“你想要怎样?才肯还回我的荷包。” 萱萱说:“你非要要回荷包,我偏偏不给你。不过你要是做一件令我开心的事,我心情一好,那我就还给你。” 郭雪剑心里骂道,鬼才知道,什么事才会让你开心。想拿荷包来威胁我,你可把我想错了。他冷冷地说:“你休想,我办不到。” 萱萱冷笑道:“难道你非要抢夺过去不行,哎呀,我和你武功差的那么远,我可承受不了你的打击。不过我有风云二老保护,你想把荷包抢回去不是那么容易吧。” 郭雪剑说:“难道我怕了不成,尽管来啊。” 风云二老见他蔑视自己,风自清说:“小子别那么张狂,要不我们过过手。” 云千里说:“这小子口气不小,让我先来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什么是目无尊长?” 说着,云千里双掌呼啸,迎面直击郭雪剑;郭雪剑见他掌风强劲,明白这老头的内力充沛,不可大意单手迎敌。他挥剑旋转划出无数个圈子,以剑气化解云千里的掌力。而云千里的手掌裹起来的无形的掌力,如绵绵不绝的乌云,任凭郭雪剑的剑锋刺过,掌风丝毫不减,吹拂着郭雪剑的发丝向后飘动;郭雪剑连忙侧身闪跃,让过了云千里的这一招。 云千里出师于武当,使用的掌法是武当中太极中的摩云掌,这掌法看似风声鹤唳,实则绵里藏针,以柔克刚,因此郭雪剑的剑法无法阻挡他的掌法的进攻。 缘何情意乱酒烈难消愁2 云千里只一招就占了上风,再旁边观战的万孤芳喝彩道:“云长老好掌法啊,都破了天山剑法,真是天下无敌啊。” 万孤芳故意给云千里戴高帽子,鼓动他再接再厉废了郭雪剑,除掉他在明天武林大会潜在的劲敌。 云千里不动声色,他心里明白,刚才他这一掌先劲后柔,试图迷惑郭雪剑,趁机夺过他的碧寒剑,以回报郭雪剑空手夺了郡主的四件兵刃,岂知郭雪剑收手挺快,没有挺剑继续刺入,而是让过了他这化刚为柔,化掌为擒拿的绝招。 郭雪剑也明白刚才是有惊无险,不是他缩手的快,他的碧寒剑就到了云千里的手中。这老头的掌法变幻多端,不易跟他近身相搏,只要周旋于他掌力之外就有胜他的机会。郭雪剑二话不说,剪影飘逸,绵绵不绝,只在云千里的掌风之外点点戳戳,消弱云千里掌风的威力。 云千里本来大展摩云掌,把郭雪剑的长剑吸纳到他的云掌之内,报以乾坤之力夺其之剑,而郭雪剑偏偏跟他在外围兜圈子,他却奈何不得。转眼间,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四十多招不分优劣。 在一边的萱萱看的有些不耐烦,喊道:“这样打,打到什么时候才算完,我要回王府休息了。云长老,你能不能亮出兵器快点把他解决了。” 云千里被郡主一番奚落,却沉不住气了,不再双掌合并出击,却分掌攻击,单掌的威力自然大减,郭雪剑看出其中蹊跷,迅速一招长河落日,裹住他的左掌,把云千里的掌力由高引向低,等云千里右掌排向他的胸口时,他左掌排出,借云千里的掌力腾空而起,剑法一变,碧寒剑快速化了个大圈滚动地刺向云千里的咽喉;云千里赶紧仰首回力抵挡,岂能郭雪剑的长剑绕的圈子穿行在他挥舞的双臂之间,而且那剑圈越来越小,看的云千里眼花缭乱,直到那剑圈变成一个点,感觉到口鼻之间寒气逼人,暗叫不好,他挥掌向前一震,倒退数尺才躲过郭雪剑这致命的一剑。忽然有鲜红的东西从他的鼻子滴了下来,他摸了一下鼻子,鲜血沾在手上,原来他的鼻尖被削掉一块凸出的肉。 白灵拍手叫好:“哥哥,你说削了牛鼻子,果然削了他鼻子。” 萱萱也喝彩道:“好看的剑法,好厉害的剑啊。云长老,你也亮出你的绝世兵器,还以颜色给他看看。” 风自清暗自骂云千里,一大把年纪不如那小子沉住气,人家就是分散你的掌力,寻找攻击你的弱点。 万孤芳暗自叹息,这云老头也不过如此,人家剑再快一点,你就没命了,那风老头怎么不上啊,一起解决了那小子才痛快呢。 郭雪剑对云千里说:“看你还出言不逊,来侮辱我的师公。我先教训你一顿,免得以后遇见我师公目无尊长。” 云千里见郭雪剑拿他的话来羞辱他,他气愤难当。 “小子,你侥幸得了一剑,别太得意忘形。老夫再领教一下你的剑法,看看天山剑法是否浪得虚名。” 说着,他亮出一件兵刃,那兵刃是一根三尺多长的细铁钎,那铁钎精光溜亮,看的精细却显得沉重有力。 萱萱见云千里亮出兵刃,喊话道:“既然两人手头上都有兵刃,白家公子,你若是在十招之内胜了云长老,就算你赢。” 云千里乍听郡主这话,气血冲向脑门,这郡主没大没小,不分敌我,她竟然押宝在对方的身上。难道郡主说的是反话,要我十招之内胜他不成。他手握铁钎划个半圈,精光闪烁攻向郭雪剑。 郭雪剑挥剑相抵,只感觉一股强势的劲力通过它的剑身传到他的手臂上,震得他的虎口发麻。这老头掌法云里雾里,藏有刚力;想不到手中这武器如此刚劲,借物打力,不可小觑。郭雪剑心想,天山剑法守势大于攻势,常常是远攻近交,只要守住门户,总能险中取胜。他数次战胜那慕汗,就是寻找对方破绽,哪怕是极小的破绽,天山精妙的剑法也能攻击对方的要害之处。 郭雪剑守得密不透风,云千里攻得疾风暴雨。铁钎与长剑碰撞如火花四射,声如击铁铛铛不绝。云千里一心用铁钎压制住郭雪剑的碧寒剑,怎奈郭雪剑的总能用巧劲抽身而出,反击有力。云千里感觉在兵刃上相交,难以胜出,都过了六招,还是看不来对方剑法有何破绽,除非暗施手段,打掉他的碧寒剑,空手与他相搏,他就没那么幸运,他也不能说胜之不武。 两人兵刃又相克在一起,突然云千里的铁钎长出一尺,拐个玩绕过郭雪剑的剑身,斜刺向郭雪剑的手腕阳池穴;郭雪剑见云千里的铁钎又是暴长又是拐弯打穴,这兵器如此旁门左道;他连忙缩臂回撤碧寒剑,怎奈剑身还被云千里的铁钎黏住,一时无法撤回,稍纵即逝,伸长出的铁钎点中他的阳池穴,右臂一阵酸疼,迫使右手松开剑柄;而云千里的铁钎回旋反弹,顺势把郭雪剑的碧寒剑裹了过去,眼看云千里就要得手,郭雪剑在被他点中右手腕穴道时,就抬起右脚踢向云千里的铁钎,等云千里的铁钎回旋时,正好踢在铁钎两端相连点,伸长出来的铁钎失去了劲头,向上抬高砸在剑尖上,碧寒剑在空中反了个跟头,剑柄正好冲着郭雪剑落了下来,郭雪剑左手一抄,夺回了碧寒剑。 郭雪剑趁机在近距离是,碧寒剑左右飘动,上下回风,刺向云千里握兵器的右手腕,而云千里却感觉眼前有无数飘忽的剑影,无时不刻地刺向的口鼻,眼睛和耳朵。他正要后跃躲闪,突然感觉右手有寒气袭来,不好,他赶紧散手手中的铁钎,左掌向前盲目地一拍,回救他的右手;他感觉到郭雪剑的剑尖从他的指尖划过,若是稍慢一点儿,他的手指就被消掉了。 郭雪剑则暗自叹道可惜,这老东西果然是老江湖,这么危机时刻还能全身而退,毫发未损。 白灵又兴高采烈大喊大叫:“哥哥,你只用了九招就打掉臭老头的兵刃,哥哥赢了。” 风自清咕囔道:“这小子投机取巧,没什么了不起,云老兄是轻敌了,如果刚才铁钎里射出飞针,必定致这小子死命。” 萱萱哼道:“像我这样武艺低微的人使用暗器,无可厚非;云长老是武林前辈,使用着手段有失身份,传出去我脸上也无光啊。” 万孤芳摇头说:“郡主,兵书上说兵不厌诈,只有能赢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使。只要给你出口恶气,不管云长老用什么手段都说得过去。” 萱萱沉下脸说:“我有什么可气的,不用武力我也能气死他。” 万孤芳被萱萱抢白一顿,神色讪讪,不知如何回应。 最难受的自然是云千里,在主子面前,他一连输了两次,铁青的脸问:“这是什么剑法?我输就要输个明白?” 郭雪剑说:“先前削你牛鼻子一招是万渊雪崩,后面这一招是海市蜃楼。怎么不服气,要不要再来比试一番?” 云千里默然不语,他明白跟郭雪剑比兵刃上的功夫是得不到什么便宜,但有不甘心就此认输。 “天山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只凭一把剑纵横天下,也未必太孤单了吧,天山派还有没有其他高明的功夫,老夫想领教一番。” 郭雪剑知道他无力挑战天山剑法,而是想激将自己其他武功跟他再较量一番。他装作不予理睬,向萱萱喊话道:“喂,我赢了,快把荷包还给我。” 萱萱咯咯笑道:“是啊,你是赢了,可我没说过你赢了,就把荷包还给你。” 郭雪剑听她又再耍赖,气恼异常地说:“你想怎样,才肯把荷包还给我?” 萱萱见他情急万分,猜想这荷包是不是对他很重要,难道是他的定情之物。萱萱嗅了一下荷包,笑嘻嘻地说:“好香啊,是那家女子送给你的定情物,看你急成什么样子。” 白灵心想,那荷包可能是孤月姐姐送给哥哥的,不然哥哥怎么甘心让他心爱之物落到这个蛮横的郡主手中。她高声说:“这荷包自然是我哥哥心上人送的,君子不夺他人之爱,你也不觉得害臊吗?” 萱萱看见郭雪剑眼神有点闪烁,神情也松懈了下来,想必是她妹妹当众叫出他的心事,他有些不自然了。但她感觉很不舒服:“是吗?那我要看看他心上人是怎样的貌若天仙,我再考虑考虑这荷包的问题。” 白灵叫道:“明天武林大会上,你就会见到她了,她自然比你美貌百倍,温柔可亲,快把荷包还给我哥哥,不然……” “灵妹,不要跟她啰嗦。”郭雪剑打断白灵的话头:“你是郡主,不要逼我动手。” 萱萱见白灵当面羞辱自己,但她还是压住了心头的火气:“你的剑法厉害,有目共睹。你能赢了云长老,未必就能打败他,更不能取胜风云二老,再加上你那个可恶的妹妹,你有几成把握能从我手中夺回你心上人的定情物呢。” 郭雪剑说:“你别胡说八道,什么定情物,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不能随便让任何人拿走。” 萱萱狐疑道:“你那么想要回去,你得答应我三个个条件,我就还给你。” 郭雪剑问:“什么条件?如果是违背了我心意,你休想让我答应。” 萱萱说:“你放心,我这三个条件一点都不会违背你的心意,还会如你所愿。” 郭雪剑冷笑道:“什么条件,那你说来我听听。” 缘何情意乱酒烈难消愁3 萱萱沉思道:“这三个条件吗?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难,而且还很好玩,我觉得你会喜欢的。第一,你必须在明天的武林大会上夺得武状元。” 她此话一出,大出所有人意外,万孤芳急道:“郡主,你为了这臭荷包,让他去抢坐武状元,太不值得了吧。” 风自清说:“郡主,不用为个荷包跟他客气,老夫我还没领教他的真本领,待老夫收拾了他,他就在你面前没那么嚣张了。” 萱萱笑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们就别插手了。白家公子,我今日算是见识了你的天山剑法,这个条件对你来说不难吧。” 郭雪剑寻思,自己本来对什么武林大会没兴趣,被她这一逼,明天还真要参与武林大会?若是此时强夺,未必就能打败风云二老?且听听她后面两个条件。 “武林大会,我先想想再说,那么剩下的两个条件是什么?” 萱萱说:“这个两个条件嘛,对你来说也很简单,第二个条件就是,我那碧玉孔雀簪子,是我父王送给我心爱之物,你得要贴身带着,不准弄丢,不准送给别人,不准放在家里,每次我见到你,我都要看见我簪子,不严格执行我这个条件,你就别想再见到你的心爱的荷包了。” 郭雪剑心想,这是什么条件?我本来早想把你这个破玩意扔了,谁知道你却看破了我的心事。 萱萱继续说:“第三个条件,你不许接受别的女孩子定情物,一般礼物也不能接受,如果让我发现,我就当着你的面撕毁这个漂亮的荷包。若是这三个条件你都能答应做到,荷包自然就会完璧归赵。风云二老,万统领,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说着,她跨上马背,向郭雪剑嫣然一笑:“明天武林大会上见你大展神威。”她挥鞭策马冲向林外。 万孤芳被萱萱郡主的话语震呆了,她这些条件分明是和郭雪剑交换定情物,私定终身。他见云千里从身边经过,说:“云长老,你这都挂彩了,为何不与风长老联手把那小子做了?” 云千里说:“你说的轻巧,风云二老再厉害,要杀了那小子没那么容易。” 风云二老以靖王爷惟命是从,他们知道萱萱是靖王爷唯一的千金,这郡主脾气被靖王爷宠得任性霸道,谁违背她的意愿,她就想出稀奇古怪的法子惩罚谁,有时候靖王爷也拿她没办法。风云二老明知今天这郡主似乎中意了白家的公子,他们再有多大的怨气也只能咽进肚子里。 万孤芳被云千里轻描淡写的拒绝了,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我有什么不好,我想尽办法讨郡主欢心,却是得不到她一点点赏识,她对白家的小子一见钟情,我绝不能让她如愿以偿。 郭雪剑怔怔的看见萱萱的人马都撤出了树林,才回过神来,摸出身上那个玉孔雀,见那孔雀做工很精致,栩栩如生,是个极珍贵的头饰。白灵凑过来看了一眼说:“哥哥,那荷包真是大娘留给你的?” 郭雪剑说:“嗯,是啊,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从来没想过会送给别人。谁知道被这个刁蛮的郡主偷去了,真让我头疼。” 白灵说:“原来如此,我以为是孤月姐姐送给你的荷包。哥哥,她那三个条件,你会履行守约吗?” 郭雪剑叹息道:“我想是先来个权宜之计,等我要回来荷包,我就不必遵守了。再不行,她怎么从我身上偷走的,我就怎么偷回来。” 白灵说:“她的第一个条件,你可以完全做到,反正桃源居希望你能夺得武状元头衔,也正好为我们家族争光。至于后面两个条件简直是一厢情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郭雪剑被白灵逗笑了:“人家天鹅,我才是个癞蛤蟆。” 经过一番遭遇,天色快转到黄昏,郭雪剑兄妹随便吃些带来的食物,再无心情打猎了,上马回家。一路上白灵大赞哥哥武功神勇,三番五次挫败了萱萱郡主的飞针的袭击。 “哥哥,飞针这暗器真好玩,哥哥,你会发射飞针吗?” 郭雪剑说:“嗯,那郡主腰间和手腕上都扣着藏有飞针的皮带,需要发射时扣动其中的机关就行了,又不是从内力发出去的,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风云二老所激射的飞针,是内力所发,才会含有虎啸之声,那才让人防不胜防。” 白灵似乎有些失望:“原来如此啊,那么我的内力还不够,我那一手飞针什么时候才能练成呢?” 郭雪剑一听,问:“灵妹,你在练习飞针,是谁教你的?你给哥哥露一手,让我也开开眼。” 白灵无意中说出自己暗地里偷练飞针,生怕哥哥看破心中的秘密,慌忙掩饰道:“我没有啊,飞针是那么难练的暗器,我怎么学也学不会,真让人气恼。” 郭雪剑见妹妹说话心不在焉,言不由衷,话语也是颠三倒四,笑道:“好啊,你不给我说实话,我有许多暗器绝技,你就别想学了。” 说着,他卧下身子,从地面上捡起三枚石子,夹在右手的手指之间,只见郭雪剑弯曲回臂往外一甩,第一枚石子破空问出,眨眼间第二枚石子急速而出,当第二枚石子击碎第一石子时,第三枚石子紧随其后,击碎了第二枚石子,三枚石子鱼贯弹出,一枚比一枚强劲有力。 看得白灵目瞪口呆:“哥哥,你有这么厉害的暗器,怎么刚才不给那郡主回敬几枚石子,也让她尝尝你的暗器厉害之处。” 郭雪剑不屑地说:“至于她,根本不值得让我使用暗器。哥哥,这一手暗器怎么样啊?想学不想学?” 白灵犹豫地说:“可是我答应不说出去的,哥哥,你就别让叫我说了,你暗器教我吗,不然以后,我遇见那个可恶的郡主,她还要欺负我,我就无还手之力了。” 郭雪剑见白灵不肯说,策马向前飞奔:“不想说算了,你就让别人欺负吧。” 白灵急了,赶忙挥鞭驱马追了上去:“我说,我说,是……是爹爹教给我的飞针。” 郭雪剑一听,拉住奔跑的白马飞飞,回头看定白灵,说:“你说的是真话?那个人教你飞针,怎么还让你保密?” 白灵情急之下撒了谎,郭雪剑还半信半疑,心里有些慌:“什么那个人?他是你我的亲爹,你就那么恨父亲吗?” 郭雪剑说:“没有查清我母亲被害的真相,我是不会认他当父亲的。他教你什么飞针,还要不让你说出去,其中肯定有鬼。” 白灵紧锁眉头,心想,既然说了谎,索性就一说到底,反正哥哥现在和父亲水火不容,也不大可能去质问父亲的。 “哥哥,你也是知道,我娘一直都反对我去学什么武功,这几招三脚猫,还不是偷偷跟爹学的。上次我受了郡主的欺负,爹爹见我委屈,就暗自教了我暴雨梨花针,那梨花针很好玩,挥手一出就钉成一朵梨花。” 白灵说道到兴奋之时,挥手比划了几招:“爹爹怕我娘生气,所以要让我保密,哥哥,我都给你说了,你也得给我保密啊。” 郭雪剑又问:“那个人的梨花针比起今日的萱萱郡主的金飞针,有什么特别之处?” 白灵搔搔头说:“嗯,我也不会比较,雪姨……啊,不是,是爹爹给我几枚梨花针,教了我几句口诀,我就开始练习了,到底是金飞针厉害还是梨花针厉害,我可说不上。” 郭雪剑听白灵话里提起雪姨,这人是谁呢? “等等,你刚才话里说起雪姨,这人是谁?” 白灵皱起眉头:“啊,我说什么雪姨?啊呀,我是说那梨花针跟雪姨绣花针一样的精巧纤细,,比那金飞针细小多了。” 郭雪剑说:“我问你,雪姨到底是是谁?我又不让你说什么梨花针,绣花针。” 白灵说:“哥哥,难道我娘没给你说,雪姨是谁吗?” 郭雪剑说:“没有,她到底是谁?” 白灵说:“那我给你说了,你千万别让爹娘知道是我说的。” 郭雪剑不耐烦的说:“灵妹,我向你保证,你向我说什么,我都不会说是你说的。” 郭雪剑这个想法有些幼稚,关于桃源居的一些事情,出了白灵说给他听,还有谁会说呢?老爷夫人一猜就猜到白灵身上,但郭雪剑根本不会想那么多。 而白灵也不会想的太多,她说:“其实雪姨是外公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是爹爹把她救回来的,后来她就成了爹爹的侍妾。” 郭雪剑一惊:“什么?外公家里人还有活着,我怎么听我师父说,除了外公的四弟子谷寒风生死不明外,都死光了,怎么白宝山还窝藏着一个幸存者,他到底什么意思?” 白灵见郭雪剑愤怒的表情,心里有些害怕。 “哥哥,你别发怒。那时候,你不在家,我还小,只记得父亲带回一个女子,她的身份还是后来我知道的。我也问过她,是是谁杀害了我外公和大娘的?她说,她当时正在做工,突然进来一伙蒙面人,二话没说,就给她一刀,她就昏死过去了,以后发生什么事,她一概都不知道,直到爹爹救醒她为止。我想这么大的事,爹娘肯定也问过她了,也许她就知道这么多。” 郭雪剑像是自言自语说:“外公,我娘,所有人都死了,她还活着,不是很奇怪吗?我要会会她,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缘何情意乱酒烈难消愁4 白灵说:“哥哥,你千万别轻举妄动,她是个很好的人。自从雪姨进了桃源居,她的一举一动都很得体,她善于织锦刺绣,对爹娘都很关怀备至,我娘很是喜欢她,才让她做了父亲的侍妾;她对待仆人也很亲切有加,全府上下没有人不敬重她的。哥哥,你可别为了她,跟父亲再弄个不可开交,那让她在桃源居无立足之地。” 郭雪剑看着白灵说:“灵妹,她是不是对你很好啊?你那么极力地维护她。” 白灵说:“说实话,我喜欢和她在一起。因为跟她在一起可以无话不说,她教会我很多东西呢?在桃源居,爹娘,我还有点敬畏,而她就让我毫无介意,很开心。” 郭雪剑哼道:“她是外来人,当然要学会收买人心。她首选地自然是向你这样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下手了。” 说着,他快马加鞭向凉州城冲去。 白灵小红马追在后面喊道:“雪姨,她是真的是个好人。哥,你别跑那么快啊,你还没教我连环暗器呢?” “灵妹,等我有空就会教你的。” 郭雪剑心想,白宝山不为外公,我娘寻找仇人,我也不指望他了,我要亲自查清害死外公和娘的人到底是谁?那雪姨就是一个可疑的人。 回到到桃源居时,天色已黯然下来了。大管家白福守在门口,看见郭雪剑兄妹回来,慌忙迎上去。 “少爷,小姐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备好了晚餐,在大堂里就等少爷,小姐回来开饭呢。” 早有两个小厮飞奔过来,接过了郭雪剑,白灵兄妹的马匹和弓箭。白灵一听爹娘在等他们吃晚餐,他她高兴地拉住郭雪剑的手,就往大堂走去。 “啊呀,正好肚子饿了。今天玩的真高兴,我要好好吃一顿。” 而郭雪剑甩开了白灵的手:“灵妹,你去吃吧,我回红梅阁休息去了。” 白灵死死地拉住他:“不行,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圆在一起,没有哥哥在,爹娘和我怎么吃的下呢。” 郭雪剑哼道:“怎么吃不下?有的人心安理得地吃了十年饭,也没给我娘报仇。我不屑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吃饭。” 白灵急道:“哥哥,你不这样怨恨爹爹好吗?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爹爹心里更难受。我有时偷偷看见爹爹一个人在红梅阁走来走去,他还常常流泪呢,经常念叨着对不起大娘呢。你跟爹爹像仇人一样,弄的大家都不开心,你让我娘和我怎么办呢?” 郭雪剑见白灵发愁的样子,心肠软了下来。 “我又没埋怨二娘和你,你们都是我的亲人。” 白灵说:“可是,我娘和我夹在你和爹爹之间,什么事做起来都很为难。爹爹没有查清害死外公,大娘的凶手,也许他是有苦衷的。哥哥,你现在回来了,应该和爹爹齐心协力追查凶手才对。你和爹爹这样弄得水火不容,让凶手知道了,高兴的是他们。” 白灵的一番话,说动了郭雪剑。害死外公,亲娘的凶手一点线索都没有,他和亲爹倒是先斗个你死我活,岂不让敌人笑掉大牙。郭雪剑说:“灵妹,你说的对,以后我不会跟他起争执,但让我叫他爹休想。” 白灵拉着他手边走边说:“这就对了,你不叫爹呢,我替你叫,谁让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爹呢。” 白宝山和蝶玉,还有雪姨在偏厅闲聊喝茶,白福匆匆进来回报,说公子和小姐回来了。夫人蝶玉吩咐下去开始上酒菜了。等郭雪剑和白灵进了大堂,饭桌上的酒菜上的差不多了。夫人蝶玉笑盈盈地说:“灵儿,你哥哥刚回来,你就拉你哥哥去打猎,到底打些什么猎物?” 白灵骄傲的说:“打了一只锦毛翠羽鸡,那野鸡的羽毛好漂亮啊,放在我翠柳庭很养眼。” 她又贴在母亲耳边说:“哥哥不想来吃晚饭的,是我死缠烂打才给拉来的,我的功劳大吧,娘你要赏什么犒劳我呢。” 夫人蝶玉偷眼去看郭雪剑,只见他在丫鬟小厮的伺候下,在偏房更衣洗脸,而白宝山在旁边注视着他,父子俩的目光交织一起时,白宝山露出一丝笑意,而郭雪剑的眼神却很淡然。 “赏你什么?应该赏你一个大耳光才对。” 白灵委屈地惊叫道:“为什么啊?这不公平。” 当她发觉引起众人的目光,才感觉到自己失态。 夫人蝶玉笑道:“去打了一天的猎,就打了一只野鸡回来。是不是你纵容哥哥帮你打架去了?现在你们都长大了,不要像小时候那样在外面受了委屈,就找你哥哥去打架。” 白灵说:“没有啊,谁说我们出去打架,简直是无中生有。娘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夫人蝶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谣言?我是眼见为实。你们没去打架,你哥哥的外袍,外衣怎么都破破烂烂的,打猎能把衣裳都撕烂了,” 白灵撇撇嘴说:“今天是家人团圆的日子,娘,你就别生气了。总之我想办法让哥哥和爹爹和好,就当我将功折过。” 夫人蝶玉说:“那我就拭目以待,等你的好消息。” 白灵笑嘻嘻地先把白宝山拉到上座,又把郭雪剑拉到白宝山旁边坐下,郭雪剑要起身挪到其他位置上,被白灵死死摁住:“哥哥,今天大家都这么高兴,桃源居上上下下都看着我呢,你不给面子,以后我怎么做人呢。” 郭雪剑说:“你说的也太郑重其事,这个位子应该是二娘的,我是小辈,坐在这里不合适吧。” 夫人蝶玉拉着雪姨坐在下首,笑道:“怎么不合适?都是一家人,一些规矩就不讲究了。老爷为桃源居不辞辛苦,你们兄妹俩也应该好好陪陪你们父亲喝一杯。” 白灵拍手笑道:“娘,你说的太对了,我把酒都斟满了,我们兄妹俩先敬爹爹一杯。” 说着拿起酒杯向白宝山敬酒,而郭雪剑看也不看白宝山一眼,向东跪在地上,把手中的一杯酒撒在地上,说:“这一杯酒是敬给我外公和我娘的,但愿我娘在天之灵保佑我追查出真凶,为你们报仇。” 郭雪剑自己又斟了一杯酒说道:“二娘,这一杯酒我敬你,感谢你把这个家照顾的这么好。” 夫人蝶玉说:“这个家做出最大的功劳是你父亲,你应该先敬你父亲一杯。” 郭雪剑不予理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又斟了一杯酒,看了一眼雪姨,他心想,这位想必就是灵妹所说的那个幸存者雪姨,但他还是明知故问:“这位是……?” 夫人蝶玉说:“剑儿,你都回来一天了,我都忘了给你说了。这是雪姨,是你爹爹的侍妾。” 郭雪剑说:“那我也敬你一杯。” 说着举起酒杯向雪姨示意。 雪姨有些矜持地泯了一口酒,说:“公子万福。” 郭雪剑继续斟酒,对白灵说:“今天,我们兄妹出去玩的很高兴,来,兄妹俩干一杯。” 说着举杯一咕噜喝了下去。他看着白灵神色尴尬,举杯不喝,说:“灵妹,你怎么不喝,不给哥哥面子,哥哥以后不带你出去玩了。” 白灵为难的看了父亲一眼,而白宝山一直淡然地看这郭雪剑,神色泰然。白灵稍稍的喝了一口,说:“哥哥,我们兄妹俩应该敬父亲一杯酒。” 郭雪剑说:“好啊,那也应该先敬二娘,还有这个雪姨。我早没有爹了,我敬谁呢?” 白宝山面色上不为所动,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他沉闷地连喝了三杯酒,说:“我前世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来。” 郭雪剑也不甘示弱,喝道:“拿大碗来。” 他见没有人应承,环顾四周,仆人丫鬟一个都没有。 “人呢,都死光了,我要大碗喝酒。” 白福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老爷,夫人又什么事吩咐?” 郭雪剑指着白福喝道:“你是桃源居的大管家,我桃源居的大公子,我要大碗喝酒,快给我拿碗来。” 夫人蝶玉向白福使眼色,白福只好匆匆地下去拿来一摞大碗,摆在郭雪剑面前。雪姨小声对夫人蝶玉说:“夫人,你怎么纵容公子这样下去不好吧?” 夫人蝶玉叹口气说:“不让他喝个痛快,他觉不罢休,让他尽情的喝吧,就让老爷受点委屈,谁让老爷欠他的呢。” 郭雪剑摆开八大碗,把酒斟满,看的白灵心惊肉跳。她说:“哥哥你喝醉了,我替哥哥敬爹爹一杯酒,反正兄妹俩一个爹分不出两个来。” 郭雪剑说:“灵妹,我没醉,我把桃源居的所有的酒都喝光了,也不会醉。” 白宝山冷笑道:“好啊,儿子和老子斗起酒来,我只好舍命陪儿子,如果你输了,你得叫我爹。” 郭雪剑哼道:“你想的挺美的,我发过毒誓,不查出谁害死我娘,没给我娘报仇,我不会认你为爹的。我输了,我就替桃源居参与明天武林大会。” 白灵一听急了,她跑到郭雪剑跟前小声说:“你本来就想要参与武林大会,才能要回那个荷包。” 郭雪剑说:“不参与武林大会,我也有办法弄回我的荷包,不劳你操心了,我今天非喝死他不可。” 说着,郭雪剑端起酒碗连续喝了四碗,看着亲爹如何应付;而白宝山不动声色,也喝了四碗,说:“灵儿,把酒都斟满。” 缘何情意乱酒烈难消愁5 白灵看了一眼夫人蝶玉,蝶玉说:“他们父子俩想斗酒喝个痛快,就让他们喝个痛快,你爹还指望你哥夺回武状元头衔呢。灵儿你就好好斟酒就行了。雪姨,我们吃我们的,他们喝他们的。” 白灵见母亲无所谓的态度,她也没有了顾虑,抱起酒坛一一斟满了酒。白宝山,郭雪剑父子俩你来我往,互不碰碗,四目相对,一碗一碗地喝下去,已喝完了八坛酒。郭雪剑已感觉到腹部微微鼓胀起来,心神有点模糊;而白宝山神情泰然,跟他一碗一碗的喝,一点醉酒的神色也没显露出来,只是冷眼微笑看这儿子还能喝多少? 郭雪剑心里知道他父亲有武功,功力又多深他就不太清楚,今日跟父亲斗酒,没想到父亲的酒量如此之大,跟他内功的深厚不无关系。郭雪剑在天山学艺十年,跟师父经常游荡于天山南北的草原,每到一处都是烈酒穿肠过,自负自己的酒量过人,在西凉恐怕找不出一个人跟他能拼酒,谁知道在家里遇上了父亲这样的强手,使他心里暗暗惊讶无比,可他又不甘心认输,盯着父亲有什么异样举动,除了他看见父亲衣衫微微颤抖外,看不出来父亲有什么特异之处。 又喝完四坛酒,郭雪剑已有些站立不稳。白宝山冷笑道:“喝不下去了,那就别勉强了。我要让你知道,在桃源居,我是一家之主,我对你的容忍是有极限的。” 郭雪剑红面赤耳地说:“我没输,我也不会输给你的。” 说着,端起一碗酒,咕噜地直下肚中,他已摇晃地碰到了座椅:“我要一坛酒和你对饮,你敢不敢?” 白灵扶住他:“哥哥,看你已经喝红眼了,不能再喝了,你就认输了吧。” 郭雪剑挣扎地伸手拿酒坛,被夫人蝶玉拦住了。 “剑儿,你空腹喝了这么多酒,会伤身体的。来人啊,快扶着公子去休息。” 白福带着两个小厮,架着郭雪剑去红梅阁,白灵也跟了过去。夫人蝶玉对雪姨说:“你去照顾老爷,我也得去看看。” 酒桌上只剩下了白宝山和雪姨。雪姨说:“老爷,你这要何苦呢。少爷年轻气盛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伤了身体那可不好。” 说着她上前要扶白宝山,她的柔白的手刚触摸到白宝山的衣衫上,感觉到一片湿漉漉,全是酒味,她惊讶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白宝山深吸口气:“这混账小子,酒量还挺大的,害的我费了不少功力,才把酒水逼出体外。你看看,我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雪姨轻轻地拿捏一下白宝山的衣袖,果然捏出来一溜涔涔酒水流淌到他手心,她心里不无惊奇,原来老爷的内力如此深厚,竟然把喝到肚里的酒给逼到体外,我倒是小瞧了他了。 “老爷,我扶你去雨蝶轩换衣服吧。” 白宝山说:“我今晚不去夫人那里了,你扶我去凤竹园,你那里比较安静。” 雪姨见白宝山神色自如,走路如常,但她感觉到白宝山极力掩饰他的步履维艰,不让他人看出他的内力消耗的程度。到了凤竹园,白宝山让人准备了一浴桶冷水,他脱下鞋袜,整个身子泡在浴桶中,开始恢复内功的修习。他只让雪姨守在身边,不时地给他递浓茶。他喝完一碗浓茶,就双手乾坤翻转,浴桶发出水泡的声音,他的头顶也冒出阵阵白气。 雪姨暗暗心惊,她在桃源居十年了,还不知道白宝山有如此恢复功力的方法。她转念一想,若是白宝山没有深厚的武功,如何走南闯北,支撑起着一个偌大的家业?只是他平时不现山露水罢了。 大约过一炷香的功夫,浴桶的里水散发出的酒味慢慢变成茶味,白宝山才湿淋淋的从水中出来。雪姨连忙帮他脱掉所有的衣服,用一条锦帕擦干身子,换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套薄纱内衣,披上一件绣着海棠花的棉袍。端出几样精致小菜,说:“老爷,用了半天功,该吃点东西了,保养一下身体。” 白宝山感叹道:“好好的一顿晚餐,被那臭小子搞的大家都没吃好。到这里,我得好好地陪你。代我儿子对你表示歉意。” 雪姨笑道:“公子还敬我酒呢,他有什么歉意让你代替的。你们父子有十年没见面,一见面就弄得府上不得安生,老爷,你作为父亲应该大度点,容让公子一步又如何?‘ 白宝山哼道:“雪儿,我生的儿子我还不知道他的脾性,我让他一步,他更得寸进尺,借着杆子上房揭瓦。我再容让下去,他恨不得把我扫出家门。我只能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目中有我这样的爹存在。” 雪姨给白宝山盛了一碗鸡汤,说:“不知道公子明天会不会参加武林大会?” 白宝山说:“他心高气傲,才不会放弃施展武功的机会。别看他嘴上赌气不去,其实他心里早暗暗较劲,在武林大会上一展他的天山剑法。他要是不去,他丢不起天山派的脸面。” 雪姨笑道:“老爷,原来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的担忧是多余的了。” 白宝山说:“雪儿,你明天也去,帮我这个儿子助助威。” 雪姨说:“老爷,你是知道我怕见生人的,何况那么大的场面,我杵在那里,更不知所措了。” 白宝山放下正在喝汤的银勺,深情地看着雪姨说:“是我对不起你,占有了你没有给你名分,使你不愿意抛头露面,伤了你的心。” 说完,他擦拭了一下刚喝完汤的油嘴,抱起雪姨就亲吻她的丰润红唇,两个人忘情地缠绵着,一对舌头的温度把彼此的情欲推到了燃烧的天堂。 雪姨喃喃自语:“老爷,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愿意,我愿意没名没分地伺候你一辈子。” 白宝山抱着雪姨柔软的身体,转身进入卧室,这卧室虽然小一点,但布置的素雅精致。当他把雪姨放在纱帐飘逸的淡黄色的床上,雪姨喘着娇气说:“老爷,你明儿还参与武林大会,你这样会伤身体的。” 白宝山笑嘻嘻地边解开雪姨的衣衫边说:“雪儿,老爷我去武林大会,又不去打雷争什么武状元,用不着保存体力。” 此时,雪姨已沉浸在柔美的梦魇之中,那熟悉魅惑的气息穿透她的全身,她把自己想象成一条柔滑的鱼,畅游在一股热浪中,突然她看见一双碧绿的眼睛,阴森森,诡笑地看着她敞开的胴体,并发出鬼魅声音:“鱼儿沉在欲海之中,就是它亡命之魂,哈哈……” 她大惊失色,用力翻身把白宝山的肉体压在下面,紧紧抱住白宝山的脖子,颤抖地说:“老爷,我怕!” 白宝山正在云里雾里,欢畅激扬,忽然被雪姨的举动弄得他斗志全无。他轻轻地抚摸着雪姨的白皙的肌肤,抚慰道:“雪儿,别怕,有我在,就不会抛弃你的。既是我再娶一房妻子,我对你一如既往的好。” 雪姨看着白宝山意犹未尽的眼神,心里不由愧疚。 “老爷,都是我不好,让你受罪了。既是老爷不要我了,我也无怨无悔。” 白宝山说:“雪儿,你别说傻话了。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没有为我生个一儿半女,我没有怪你,你也就别有太多的自责。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就解约洛阳那门婚事。” 雪姨慌忙按住白宝山的嘴唇:“阿弥陀佛,老爷,你千万别说这样的糊涂话了。这门婚事是夫人亲自为你定的,你不娶凌家姑娘回来,我一生都不得安心。下个月的中旬就是你的大婚,你和新夫人的喜衣,我都准备好了,你若是悔婚,不是辜负我一片情意。” 白宝山叹息道:“等武林大会结束,我就得去洛阳亲自迎娶她了,我和她已有大半年都没见面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雪姨从白宝山惆怅的语气中,感觉到他对那还未过门的夫人情种至深。自己虽然不敢奢求白宝山对她情深意重,但希望自己能够一生在他身边,守住自己对他那份感情。 “老爷,可惜路途遥远,不能随时探望她,害的你相思苦短,累得你还要亲自迎娶她过门。” 白宝山盯着雪姨深情地眼神,“难道你一点都不难过吗?我已有了美丽能干的妻子,还有你这样娇美温柔的侍妾,我还要娶一个年纪轻轻地姑娘为妾,我是不是很虚伪,你不觉得我很无情吗?” 雪姨笑道:“老爷,你说些什么话呢?夫人都说了无情未必真豪杰,她都不在乎,我吃哪门子醋。凌家姑娘虽然还小,她能嫁给你,进入桃源居做夫人,那是她的前身修来的福气。” “嘿嘿,还是你善解我的心意。自从我第一眼看见凌家姑娘,我就喜欢上她了。我给她三年的时间,她终于答应我的求婚了,这门婚事就算定下来了,我这心反而不怎么牵肠挂肚了。唉,你给做我的喜衣,我先试穿一番,你愿不愿意?” 说着,他就要光着身子起来。 却被雪姨轻轻按住:“你性急什么,你躺好了,我拿来给你穿。” 缘何情意乱酒烈难消愁6 雪姨穿好内衣,从外屋的衣橱里拿出一堆衣衫,堆积在床上,一件一件展示给白宝山看。从贴身内衣到中衣,再到外袍,玉帛彩纱,绸缎丝绵光彩流动,而且颜色从浅红逐渐演变成火红,刺人眼球,每件衣衫都绣有大小不一的牡丹花。 白宝山啧啧赞叹:“雪儿,你简直是织女下凡,巧夺天工,这衣服漂亮的赛过天边的彩霞,霞光中的流云。” 听到白宝山的夸赞,雪姨满心欢喜。她亲手一件一件替白宝山把喜衣穿在身上,白宝山感触到她的手指每次触及自己的身体上,都是一种难以名状的享受。他赤着脚被雪姨扶到三尺多高的铜镜前,他看到自己身上火红的衣裳,宽袍玉带,感觉到浑身喜不自禁,真个房间都充满喜气的味道。 雪姨痴情地说:“老爷,你天生是风流倜傥,穿什么都那么潇洒飘逸。可惜,帽冠还没做好,不然你戴上帽冠,更像新郎了。” 白宝山嘻嘻一笑:“雪儿,你没看见我两鬓都有白雪了。唉,岁月不饶人,我老了,不中用了,我还能风流几朝呢?要不你把新娘的喜衣穿上,我和你先拜个天地入洞房?” “老爷,你胡说些什么,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哈哈,雪儿,你说什么玩笑?是我老了,还是拜天地?” 他又一把抱起雪姨,走向床上。 “你不愿意拜天地,那就先入洞房,试试我老了没有?” 雪姨半推半就地说:“老爷,你又来了。你真是高深莫测,我……真是有些难以自拔。” 白宝山轻拂着雪姨雪白的酥胸,喃喃自语:“那你就别拔了,你才是高深莫测,我是鞭长莫及,才全力以赴。“ 这次雪姨紧紧抱住白宝山的脱落一地喜衣后的滚热身体,闭上眼睛尽情享用白宝山宝刀不老地在她软绵的肉体上游刃有余,给她无限的欢悦,她希望此刻像个梦,永远不醒来,那该多好啊。因为她不想看到为他人做嫁衣裳的结果,是她空守寂寞的命运。 万孤月被关在禁闭室里都好几天了,气闷的要命,除了给她送饭的小莲看护她外,和她说话解闷,连她母亲都不敢来看望她,安慰她。如果能逃出去,她就和心上人一起远走高飞,永远都不回来了。可是……他会跟她去天涯海角吗?想到这里,万孤月又是苦恼不已。这时,从山庄外传来特别的鸟鸣声,这是白灵每次来约她的信号,她兴奋地透过尺寸见方的铁窗向外张望,希望能看见她日夜想念的那个人。 他一定回来了!白灵妹子才带他过来的。她拍打窗口,招来小莲。 “小莲,快去出去看看,是不是白家妹子来了?” 小莲心领神会地去了。当小莲回来时,孤月就迫不及待地问:“是他们吗,他们说什么了?” 小莲强装笑容说:“小姐,是白家兄妹俩。他们先去庄上了,拜访老爷,想看看你。谁知道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在,是二少爷见了他们,并拒绝了他们来看你,他们就转到后山庄去了。” 孤月对这些都不关心,她渴望知道郭雪剑到底说些什么? “那白家公子他说了什么?” 小莲为难地说:“白公子,他没说什么。他听说你平安无事,他就放心了。” 孤月追问:“那你到底给他说了什么?他怎么不在乎呢?” 小莲想,若是不说实话,小姐非急死不可。 “小姐的心思都给他说了,而他说小姐要嫁人是喜事,干嘛要死要活的。” 孤月一听,如雷轰顶,两眼冒火星,浑身瘫软。 “他……他真是这么说的。” 小莲急道:“小姐,你别急吗。他若是不关心你,怎么会来看你呢?等你出去了,你亲自去问他,他也许才会说真话。” 孤月心乱如麻:“小莲,你别安慰了,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小莲怕多说无益,又惹小姐伤心,悄悄地走开了。 孤月想到自从与郭雪剑重逢以来,一路上,他对自己忽冷忽热,,使自己都捉摸不透郭雪剑对她有几分情意。凭他智斗蒙古鞑子的头脑,力斗山贼的勇气,他一身上天入地的天山派武功,完全有能力潜入飞鹰山庄,不奢望能把我救出去,但求能看自己一眼,说上几句话,也是令她心满意足,可是郭雪剑没那么做,她在他心中,就是那么微不足道? 孤月越想越绝望。此时,禁闭室外面响起一阵吱吱声,她没好气的说:“孤星,小星星你在干嘛?” 一张纯洁无暇的少年脸庞出现在窗口上,他笑嘻嘻地说:“姐姐,我来看你,你怎么不高兴呢?” 孤月没好气的说:“小星星,你别来逗我了,我心情不好,你别惹我发火。” 万孤星嘿嘿一笑:“姐,你肚子里有乱七八糟的声音,肠子里似乎有一股气在歘歘的响,还有喉咙里有东西在咕噜咕噜地转,你的气真的很不顺呀……” “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你什么都能听见,我烦死了。” 孤月捂住耳朵,大声叫嚷着:“小星星,你快给我滚,我谁都不想见。” 万孤星撅着嘴说:“姐,我是来帮你解忧分愁的,你发什么神经呀。” 孤月说:“你要是真心帮我的话,你就想办法让爹爹把我放出去的,我闷在这里快要死了。” 万孤星说:“姐,这禁闭室的钥匙爹爹贴身带在身上,我根本没有机会下手,怎么来救你?我天天给你带来消息,你不感谢我,还时不时来教训我,我以后再不来了。” 说着,他遛下窗口,就要离开。 孤月即无奈又气愤地喊道:“唉,小星星别走啊,姐有话要问你。” 万孤星又爬上窗口,笑嘻嘻地说:“姐,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是今天的消息吗?这个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二哥邀请王爷的女儿,在山庄上闲游呢。后来他们就去后山上打猎去了,谁知道他们一只小鸟都没打着,反而被别人戏耍了一番,那戏可好看的很呢。” 孤月白眼道:“小星星,你别糊弄我,这算什么好消息,他们打不上猎跟有什么关系。” 万孤星说,“姐,你听我慢慢说。我知道,你想见那白家公子,他今天来庄上,是二哥接待他的,我都偷偷看见了。他可谓是个帅哥,怪不得你那么上心呢。” 孤月红晕满脸,轻声骂道:“小星星,别胡说八道,没大没小。” 万孤星哼笑道:“姐,你不要不承认,这绝对是好消息,不然你心里怎么乐开了花,我都听的一清二楚。” 孤月不得不承认此时听到有人夸赞郭雪剑,她的心情顿时荡漾着阵阵涟漪,这种感觉都被万孤星发现了,她难免流露出喜悦之情。她知道花姨娘生的小弟弟没有什么洞察人心之本领,但他的耳朵确实超级灵敏,任何风吹草动他都听的清清楚楚,他从小就有这样的能力。而在飞鹰山庄,只有万孤月相信万孤星有这样的辩风听雨的功夫,其他人则认为万孤星还是个孩子,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因为万孤星在五六岁时,才开口会说话,在这之前大家都认为他是个哑巴。可这孩子不说话则已,一张口就语出惊人,万胜叹口气说这孩子是痴儿,万孤雁说着孩子可怜,万孤芳说这孩子是傻儿,而他的亲娘花姨娘为他的痴呆唉声叹气,哭诉自己命不好,怎么就给老爷生个这么一个不招人喜欢的老来子。 只有孤月拿他当弟弟玩,他也渐渐地愿意跟孤月说出自己听见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开始,。孤月也不怎么相信,后来有些事情验证了万孤星说法是正确的,她才对这个小弟弟另眼相看。 孤月问:“那后来怎么样?是不是二哥拒人门外?” 万孤星说:“是啊。我本来没想过要跟踪二哥去后山的,可是那王爷的郡主经过我的身边上,她身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那声音我从来没听过,所以好奇就远远的跟了过去,看见他们和白家公子打了一场,那阵势好精彩啊,看的我忘乎所以,差点暴露了行迹。” 万孤星一番口沫横飞的把那场打斗描述的精彩纷呈,惊心动魄,听的孤月如临其境,兴奋异常。“活该,谁让二哥那么不自量力,好好让人家教训一番。” 万孤星得意的说:“最令我开心的是,我发现那郡主身上发出的声音,竟是她身上藏有许多暗器,那暗器是金针,怪不得那声响如此清脆微弱,比蜜蜂的挥动翅膀的声动都要轻。” 孤月有点不耐烦的问:“好弟弟,他后来答应没答应要去武林大会?要夺得武状元?” 万孤星翻着白眼说:“他……他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我离他们那儿远,他心里想什么我怎么知道?” 孤月急问:“那后来怎样?他们又说些什么?” 万孤星有点无奈的说:“姐,我看见的,我听见的,都丝毫不差的说给你听了。你让我重复多少遍,你才会相信呢?你不烦我都烦了。后来,他们当然就散了,各回各的家了。” 孤月哀叹道:“他明天会不会来飞鹰山庄参加武林大会?凭他小时候那骄傲的脾气,肯定不会受人威胁来迫使他争夺武状元,我被关在这里该怎么办呢?” 缘何情意乱酒烈难消愁7 万孤星说:“姐,你别担心,明天你就被放出去了。我听我娘给大娘说,明天有个大人物来山庄专门与你相会的,如果那大人物看中了你,就把这件事告诉爹爹,让爹爹做主把你的亲事定下来。” “什么?爹爹不知道这件事啊,是花姨娘私自做主的啊,她算老几啊,……” 孤月发觉面对万孤星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妥,当即转了话头:“前几天,你不是说,爹爹为了不让我私逃,才关闭我的。” 万孤星没把孤月失敬的话当回事:“姐,都怪我,是我娘为了不让大娘为你操心,对大娘打着爹爹的旗号是那样的说的,我听来也是那样说的。你也是知道,大娘老是唉声叹气,说你老大不小了,又会点武功,不懂妇道,不守规矩,怎么能嫁出去呢?经常在我娘耳边唠叨,让我娘想办法把你嫁出去。姐,你嫁人就那么难吗?” “你给我闭嘴,我这一辈子不会嫁人的。”孤月气恼已久,捂着耳朵大叫着。 而万孤星还是不依不饶地说:“姐,我知道,你想嫁个那白家公子是不是?”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孤月,万家和白家是世交,爹爹还不知道花姨娘该我操作的亲事,我去求爹爹,让他去白家说亲,岂不更好。可是,有谁家的女孩子人家主动上门招亲的,这传出去,爹爹肯定自觉脸面无光,这如何是好?不行就让爹爹知道这件事。 “小星星,你去帮爹爹叫来,我有话给爹爹说。” 万孤星乍一听,伸伸舌头:“姐,我不敢去。我好几天都没练功了。我去找爹爹,岂不招来一顿打,说不定把我也关进禁闭室,明天的武林大会,我可瞧不上热闹了。” 孤月板着脸孔说:“小东西,你为什么不练武,难道爹爹没有检查你吗?” 万孤星得意的说:“爹爹,这几天可忙坏了,那有时间和心思顾上我呢。我天天上山下河,听鸟儿唱歌,听看鱼儿嬉戏,捉捉虫豸,打打飞禽,别提多快活逍遥。那些打打杀杀的,我才不稀罕呢。” 由于万孤星不喜武术,喜欢玩弄琴瑟音律,才招万家上下对他的冷淡。他娘老骂他弄那些没用的东西有什么出息。 孤月百般软硬兼施,利益诱逼,万孤星就是不敢去找爹爹,也不给孤月传话给老爷子。最后,孤月没辙了,说:“你不去也罢,那你想个办法把我弄出禁闭室。” 万孤星眼珠子一转,说:“姐,我有办法,不过你得受点罪。” 孤月眼眸一亮:“好弟弟,只要我能出去,什么办法都行,受点罪我无所谓。” “姐,那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万孤星遛下窗口,不见了踪影。 孤月耐着性子等啊等,直到天色已到黄昏,也不见万孤星的身影。孤月心里直犯嘀咕,这小鬼不会趁机撤走,散手不管我了。好啊,你这小鬼头,敢骗我,等我出去怎么收拾你。孤月正自哎自怨时,万孤星费力地爬上窗口。 “姐,你看我带来什么了?” 万孤星挥动着一只手,他手上逮着一条三尺多长的花斑纹头蛇,那蛇吐着鲜红的舌头,贼溜溜地盯着孤月,使她心里直发毛。 “你逮蛇干嘛,我最怕这个东西,你快快给我拿走。”孤月叫嚷着。 万孤星得意的笑道:“姐,你别害怕。这毒蛇的牙齿我已经拔掉了,我也喂饱了它,它不会咬人的。我把毒蛇从这窗口扔进去,你先弄个伤口出来,那种流点血的伤口,就等着有人来救你吧。” 孤月恍然明白:“你是让我使个苦肉计,这个办法行吗?” 万孤星拍着胸口说:“怎么不行?大家都知道你怕蛇,看见一条毒蛇在禁闭室里,不把你吃了也会把你吓死的。我就等着看你的好戏吧。” 说着,万孤星把那条毒蛇塞进禁闭室,就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孤月见那条花斑蛇向她慢慢游弋过来,她心潮起伏,一股恶心的东西如梗喉咙,是她难受的只想呕吐。那蛇扬起高昂的头,怒视地孤月。孤月心想,为了能早日出去,只好豁出去了。她拔下发髻上银钗,在自己手臂划了一道伤口,然后大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她喊声刚落,就见小莲出现在窗户上:“小姐,你怎么了。刚才小少爷说你被蛇咬了,他去叫人去了,我来……啊,那么一条大蛇。” 小莲又看见孤月的手臂上的伤口,惊呼道:“小姐,小姐你还好吗?” 孤月装作有气无力地说:“我……我感到恶心,快,快去叫人,不然我就会死的。” 小莲一听,慌忙跳下窗口,大呼小叫地直奔大宅去。 孤月听到小莲呛天呼地的叫声,心里很是得意,这个小星星的主意真有效,我出去以后,要好好的奖赏他。她正为自己自鸣得意时,那条花斑蛇骤然爬到她眼前,吐着鲜红的舌头,贪恋地扑向他的手臂。 孤月大惊失色地翻身躲过毒蛇的攻击,而毒蛇瞪着碧绿的眼睛不停地攻击她。她东躲西藏,拼命地叫喊着,这毒蛇本来跟她保持着一定距离,怎么突然性情大变要吃她?孤月躲避时,伤口上的血滴滴坠落,被毒蛇纵身一跃,伸张舌头把她的血卷入口中。孤月似乎明白,这毒蛇闻上她身上的血腥味,才开始蜿蜒扭曲地攻击她。她心里那个苦啊,苦肉计没得逞,恐怕自己身体里的血被这毒蛇吸干的。 正在她无计可施时,头顶上响起一阵孳孳的声音,突然有个小东西在她的头顶上点缀了一下,孤月眼前一花,一只通体透明的蝎子飞驰地扑在毒蛇的头顶上,它的螯直刺进毒蛇的脑门。毒蛇惊恐无比的挣扎着,不一会儿,透明的蝎子变成了鲜红的通体;而毒蛇却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孤月似乎停止了心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那只蝎子也似乎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爬上孤月的手臂,在她手臂上溜达了一圈,孤月心里大声叫唤:“别来蛰我,你已吃饱了赶快走吧。” 可惜蝎子没有听懂她的求饶,它身后的螯徘徊了一会,终于轻轻地在孤月手臂上扎了一下,就快速地逃离了。 孤月欲哭无泪,听见外面噪杂呼喊声,感觉到一阵头晕麻木栽在地上。 等孤月醒来时,听见母亲在她床前抽泣着。 “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娘兰夫人见女儿醒来,惊喜交加:“啊,阿弥陀佛,月儿你终于活过来了,娘以为你会死的,都怨你狠心的爹干嘛把你关起来,差点让毒蛇咬死了你。” 说着又哭哭啼啼起来。 守在旁边的万胜踱步过来,看看孤月的脸色说:“月儿不是被蛇咬的,是被蝎子蛰了,幸亏发现及时,又没弄出人命,你就别在闹心了。” 兰夫人试了一把泪:“老爷,如果你不把月儿关到禁闭室去,他怎么会被蝎子蛰了。如果月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万胜有点不耐烦哼道:“我关闭她,是让她吃点教训。谁让她私自地跟他大哥去了西域,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孤雁明知她私自出走,也不派人把她送回来,他也有责任。若是现在不忙活大事,我也关他大哥禁闭。你也得好好地管教月儿,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兰夫人面对老爷的脾气无言以对,又掉起眼泪来。看在眼里的花姨娘,笑言相劝道:“老爷,你也莫动肝火,夫人会开导月儿的。明天武林大会的会场都搭建起来了,甘十九还在外面候着,等你去检查呢。” 说着,她拽着怒气冲冲的万胜走向外面去。 孤月感到万分委屈,自己差点命丧黄泉,作为父亲不安慰几句也罢,动不动就知道扳起面孔训人。她不由地悲从伤来,哭泣道:“为什么?为什么救我,不如让我死了,大家都清静。” 兰夫人连忙安抚她:“月儿,你别傻了,你死了叫为娘怎么活啊。” 孤月蹬脚甩胳膊闹了一会儿脾气,慢慢平静了下来。她见娘手捏佛珠不停地阿弥陀佛,似乎想到了一件事:“娘,是不是有人给我定了一门亲事?” 兰夫人一怔,喜容满面:“月儿,你都知道了。其实你知道也好,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嫁人了也会安定下来,也不会胡闹了,老爷也不会为你生气了,山庄也就平和了。” 孤月一听就是一肚子气,心想,飞鹰山庄的闹心事看来都是我折腾的,人人都想把我嫁出去,我……我简直就是多余的。但她强忍住委屈的泪水,说:“娘,那对方是什么人家?” 兰夫人迟疑了一下,说:“这人家大有来头的,他在西凉可谓是有权有势,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跟他攀亲呢。” 孤月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他是个大人物。娘,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他到底是谁,我心里也有个底呀。” 缘何情意乱酒烈难消愁8 兰夫人说:“那我可说了,他就是肃靖王……” 孤月奇怪道:“肃靖王?我听说他有三个儿子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女儿。哼,真可笑,我会嫁个谁呢?” 兰夫人面色为难地说:“月儿,你想错了。不是那回事,是肃靖王他自己……” “什么?你要把我嫁给一个老头子,我……” 孤月惊讶地坐了起来:“我不干,娘你怎么这么狠心呢?不对,是不是花姨娘的主意?这个狐狸精,我不讨厌她就算给她面子,她凭什么给我定亲事,她怎么不嫁给老头子去。” 孤月口无遮拦的乱骂,兰夫人慌了神,赶忙捂住孤月的嘴:“小祖宗,别张口骂人。花姨娘不是嫁个你爹吗,你爹也是老头子,你不能骂你爹呀。那王爷年岁也不是太老,他有过六房夫人都命薄死了,你一嫁过去就是正室王妃了,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好事啊。” 孤月狠狠地说:“什么破好事?他的几个老婆都被他克死了,我嫁过去也得死。” 兰夫人说:“月儿,你听我说。肃靖王那几房夫人生辰八字跟他都不和,所以早早去了西方极乐世界。王爷有七八年都没再娶妻,就是为了等有人生辰八字跟他和上。你的生辰八字正好和王爷对上,这可是天赐良缘。” 孤月听的哭笑不得:“简直是胡说八道,谁再逼我嫁人,我就拿刀子跟他拼命。” 兰夫人见女儿视死如归的神情,万般无奈地又叹息:“我前世做了什么孽,今生让我吃斋念佛,怎么还都还不清啊。佛祖保佑,我儿顺应天意,得一好姻缘,阿弥陀佛……” 孤月拉开被子,蒙住头脑,割断了母亲的唠唠叨叨。 孤月感觉身上有点劲,企图想逃出山庄去,可是母亲却阿弥陀佛地守了她一夜,使她插翅难逃。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孤月折腾了一夜,累得有些睡意,却又被母亲叫醒,吩咐丫鬟们给她梳妆打扮,好在今日武林大会上风光亮相。 孤月心里打定主意,只要有机会就逃离飞鹰山庄,去找郭雪剑一起浪迹天涯;可是……郭雪剑会跟她一起走吗?孤月就这样患得患失,一言不发地任人摆布。 此时花姨娘进来,看见孤月俏丽的容色,啧啧不已:“啊呀,我的大小姐真是花容月貌,今日武林盛会,数你独占花魁了。” 孤月没好气地说:“什么花魁花冠的,我又是不去卖身,用不着你来奉承。” 花姨娘尴尬的干笑了几声,偷眼瞧向兰夫人。兰夫人出面说道:“月儿,你怎么说话呢?姨娘也是为你好,她尽其所能打通王爷身边人,把你的生辰八字送了进去,你才有机会和王爷见上一面,这可是你的福分啊。” 孤月反唇相讥:“是吗?她那么喜欢攀高枝,这么机会她怎么不去?我可不稀罕什么福分,天意。” 花姨娘苦笑道:“我命苦,就算有机会也没有那个命。小姐,我可听朱雀院的卫娘说,跟王爷生辰八字合得上的不止你一个人,西凉八州都有人趁武林大会,送美女过来和肃靖王相会,能被王爷看上眼的,那就看她的运气好不好?” 孤月不甘示弱地说:“那我多谢姨娘的抬举,可惜我的运气一向都不好,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说着,她花枝招展地走向会场。 花姨娘对兰夫人说:“夫人,你要让老爷派得力的人手看住小姐,若是小姐不愿意,砸了场子,相亲是小事,坏了武林大会,那可牵扯到飞鹰山庄的命运。” 兰夫人喏喏应承:“是啊,我这就去找老爷去,不能让这丫头坏了大事。” 孤月大摇大摆的来到会场,家丁们都忙活着抬桌子,插锦旗,谁都没注意她在会场边游荡。直到万胜出现,看见女儿如此俏丽的打扮,上前就骂道:“月儿,谁让你出来了,给我回去。” 孤月嘟囔道:“好啊,爹,这可是你说的。我回去以后,再有人请我出来,我死也不出来。” “慢着,月儿不能走。”兰夫人急匆匆地拦住了转身要走的孤月。“ 万胜哼道:“夫人,你也出来捣什么乱。” 花姨娘随后跟来说:“老爷,你错怪夫人了。王爷邀请客人的名单上有小姐的名字,你让小姐回避,不是驳王爷面子吗?” 万胜感到惊讶:“有孤月的名字,我怎么不知道。” 花姨娘招手喊来小莲,说:“你去让二少爷把武林大会的客人名单拿过来,让老爷过目。” 小莲应诺而去。 “老爷,你这个月来,都忙的天昏地暗,自然忽略了一些事情。王爷把武林大会定在飞鹰山庄,邀请飞鹰山庄的家眷参看,那是给我们山庄增色荣誉。以后,在西凉谁还敢小觑飞鹰山庄,老爷你说是不是?” 孤月冷眼旁观,暗自骂花姨娘巧舌如簧,哄着老爷子团团转,瞒着爹爹为我相亲,到时候我有你好看的。 万孤芳拿来会客名册,就要递给万胜,万胜瞧了一眼花名册,感叹道:“不看了。既然王爷的盛请,都给我守好了规矩,不要胡来。” 除了孤月没吱声,其他人都喜色满面的应承了。 万孤芳抬头一看,惊奇地喊道:“爹,你看这是怎么回事?那旌旗,那幔布。” 只见满场子周围插满了旌旗,迎风飘扬。而旌旗上彩凤飞舞,蛟龙腾飞,龙凤之间有金色闪烁的桃心的元宝,周围篆刻着桃源居,天成元的字样。而观礼台的桌幔,遮阳伞帐顶棚,打擂台布幔都有桃源居的天成元的票号。整个场子看上去气势华丽,惹人眼目。 但万胜,万孤芳父子看在眼里如此刺目。万胜此时才想到,是他答应白宝山,会场由桃源居来布置的。本来武林大会是由桃源居负责在凉州城内举行,谁料半路由飞鹰山庄接管过来,想必白宝山所作的准备,都用到飞鹰山庄这里,一点都没浪费。万胜自从接过武林大会这档盛事,心里自觉有愧白宝山,亲自带着长子万孤雁上门致歉,白宝山并不介意,而白宝山很乐意配合他的工作。但白宝山会场布置的要求,万胜实在没有理由婉拒,才造成节骨眼上,武林会场到处都是桃源居的票号的影子,像是桃源居举办这场盛事大会。 万孤芳气急败坏地叫嚷道:“来人啊,把那些旗子,布幔都给我统统撤掉,一个都别给我留,这成了什么事。” 甘十九领着一帮家丁正要动手,却被布置会场的人拦住了,那些人是桃源居白福领来的。 “大家切莫动手,万老爷子,这可是你应我家老爷的事,你想反悔,等会我家老爷来了,你跟他商量。如果我家老爷说了要撤,我们桃源居的人怎么给安置上的,就怎么拆除掉,一点痕迹都不留。不过光秃秃的会场总是少了一点什么,有煞风景啊。” 万胜铁青的脸不知如何应答,算了吧又不甘心,撤了吧,又来不及重新布置会场,真是左右为难。但万孤芳那里顾得了那些。 “会场变成什么样子,不用你们桃源居操心费神,你们这些飞鹰山庄不稀罕。” “二哥,你这话就不对了。让飞鹰山庄裸办个武林大会,岂不让江湖耻笑。” 心中充满幸灾乐祸的孤月开口道:“再说,桃源居和飞鹰山庄是世交,又是西凉武林有声望的家族,何必为这点小事弄得不可开交,心存芥蒂。” 万胜叹道:“闺女说的对,不能为一时脸面,而坏了大局,伤了和气。白管家,你们继续布置会场。” 白福连声感谢,带着家丁快速地大干起来。 万孤芳气的七窍生烟:“爹,这明明是桃源居的阴谋。大哥前几天就催促了他们好几次,赶快布置会场,他们总是以没准备妥当而推辞。就在昨天天黑,他们却运来这些东西,说什么为了不耽误武林盛会,他们包场干了这个活计,不让我们人插手,真是卑鄙到极点了。” 万胜心里清楚,白宝山失去了武林大会的举办权,在会场要找回点面子,才能保住他的桃源居天下第一钱庄的票号。看那白宝山在生意场上见谁都笑容可掬,恭喜发财;游荡在江湖上又以风流成性自称,但跟人争利益手一点都不软,难怪白家几代都把家族弄得兴旺发达,是桃源居人才辈出。 “孤芳,别在瞎折腾了,事已如此,都成定局,你再闹腾下去,丢脸只有飞鹰山庄的面子。你大哥去了凉州城迎接各州来的贵宾,你随我去庄外恭迎一程。” 万孤芳即气恼又无奈,暗自发誓定要让桃源居偿还今日之羞耻。花姨娘感叹道:“夫人,看看白家人多有能耐,把武林会场弄得花枝招展,跟桃源居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天成元票号举办的货物交流大会。” 孤月阴阳怪气地接口道:“人家也是借你的光,才不会把武林会场布置成俗不可耐的景象,免得王爷瞧得一干美女也无兴致。” 花姨娘没有会意过来,迟疑地问:“小姐,你此话何意,白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孤月看花姨娘神色,心中有几分猜疑,她心中肯定有什么猫腻,我且试探她一番。 缘何情意乱酒烈难消愁9 “我看这会场,桌椅,锦帐编排的很有讲究啊,这里那是武林大会,生意交谈的会场,倒像是相亲大会。白家人又不知道会场的格局,怎么他们人一上来就按部就班,干脆利索的布置那么井井有条。没有人放消息给桃源居,他们人怎么如此熟悉会场的格局?” 花姨娘说:“大小姐,这话可不要乱说,我可没走漏风声。” 孤月冷笑道:“花姨娘,你真觉得很无辜吗?我可听说,你和白家夫人,经常在朱雀院打牌。那桃源居的夫人可是厉害角色,在凉州城那个风月场上的女子不让她三分。” 花姨娘还要张口分辨,却被孤月打住了:“你再狡辩也没用,再说刚才你怎么不替二哥说句争气的话呢,事后等我爹走了又在我娘面前搬弄是非,那是因为你做贼心虚。” 花姨娘急道:“夫人,我对老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小姐,你不也是替桃源居说几句好话吗?非得赖上我的不是。” “那是我就事论事,不像你此地无银三百两,两面玲珑。” 孤月言辞锋利回敬道,看到花姨娘面容窘迫,心里别提有多爽快。 兰夫人说:“好了,他们父子刚消停,你们又争论不休。阿弥陀佛,只有佛祖保佑万家平平安安,争那一份利益有什么意义呢。” 孤月说:“我爹爹和哥哥们挣一份家产不容易,迟早会被人出卖光的。娘,你看这会场布置的这么风光,原来是给别人做嫁衣裳,真是可叹可悲。” 说完,得意的长袖一甩,游荡而去。 花姨娘似乎受委屈:“夫人,的确不是我故意的。我跟你白夫人打牌,她东问西拉的打探会场的事,说她了解场子方位,好布置座椅伞棚什么的,也能给飞鹰山庄锦上添花。我一时糊涂就给她画了一张草图。谁知道她叫人搬来的尽是他们桃源居的广告,这白夫人真是见缝插针,我可防不胜防。以后,老爷万一知道这事,夫人要给我多担待。“ 兰夫人安慰道:“花姨娘,你也被为此犯愁,我不说谁知道呢。我最担心的是我那死丫头,你看看她脾气有多坏,怎生嫁得出去。但愿上天保佑,王爷能相中她,也是我们万家的万幸。” 花姨娘说:“夫人,这个就你放心。小姐的生辰八字跟王爷的可谓是天衣无缝,我听卫娘说,这可是王爷用什么神牌亲自算出来的,王爷用是西域传过来的天辰星座计算的,再说小姐天生丽质,王爷怎么会看不上眼呢。只要搭上这门亲事,万家从此飞黄腾达会更上一层楼,超越桃源居就指日可待了。” 兰夫人被说得喜颜逐开,连声夸赞花姨娘的精明能干,但她又看到孤月大刺咧咧地游走在会场,一点淑女的风范都没有,不由的一声哀叹由口而出。 当晨曦夹杂在飞鹰山庄的缝隙之中,万孤雁带头遥先走在前,为肃靖王一干客人带路,浩浩荡荡前往飞鹰山庄。万胜看到此等气势如虹的队伍,先前心头不快瞬间化为乌有。振作精神向前迎客。 此次武林大会,有肃靖王出面邀请,西凉八州都派人而来,那场面和气派一点都不输于中原,江南任何的帮派主导的武林大会,使武林不敢小觑西凉武林人士在江湖的地位。宾客相互客气一番,各就各位。而主持则推选在西凉地区德高望重的一刀仙。一刀仙虽然没有万胜,白宝山等人显赫富贵,但在通向西域的走镖为谁都立下了汗马功劳,选择他也是大家皆大欢喜的结果;而一刀仙也借此宣布从此退出江湖,以此隐居老家颐养天年。 一刀仙此话一出,引来不少哗然。众人纷纷劝阻,希望他回心转意,多多帮助各门各派多走几趟西域之路,因为只有他熟悉这条通向财富之路上的风险。一刀仙摆摆手,端起桌上的酒碗连喝三碗,酒劲上头,声如洪钟。 “众位,我这个决定已是坚如磐石,绝不在动摇。此次武林大会主办者飞鹰山庄万胜万老爷子,桃源居的白宝山宝二爷,他们都是我的两大老雇主,已给我了不少退休养老金,则也就默许了我的心愿。再说我年事已高,最后一次走镖差点失了水,以此大家也不要在苦口婆心地勉强我了。” 一刀仙顿了顿,见众位都逐渐安静了下来。他大声宣布:“西凉八州各门各派都派出好手,来争夺本届武林大会的武状元头衔,夺冠者将会被靖王爷推荐给朝廷,由朝廷册封为西凉地区的副总兵,镇守肃州,甘州,卫州,玉州等边疆地区。下面就请靖王爷讲句话。” 那肃靖王一身素衣白纱,金冠玉巾飞舞,丰姿神韵,举手投足之间倒像是西域来的绅士,不像是皇家风范之人。花姨娘见兰夫人看的满心欢喜,不失时机地说:“夫人,那看靖王爷多么清贵,没有一点世俗的烟火,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五十多岁的人。他配我们家小姐是绰绰有余。” 兰夫人不住的点头赞叹。 肃靖王向四周恭敬地行一番礼,清亮地嗓子说道:“今日,武林大会,我首先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飞鹰山庄的万胜老庄主和桃源居的白宝山白老板,他们一个搭台一个唱戏,可谓合作的亲密无间,让我这王爷的脸上也很有光彩。” 万胜和白宝山一起亮相,客气地自谦了一番。 肃靖王继续说:“我也要感谢各州派来的武林高手参与此次盛会,使西凉声名远播江湖。此番,本王还邀请了两位贵宾,一个是藏区的柴达尔王格桑王爷,另一个是蒙区的腾格尔王巴音王爷,欢迎他们来观摩此次武林大会。” 两个嘉宾同样出面一起向肃靖王表达了谢意,也赢得台下一片掌声。 肃靖王向身旁的女儿看了一眼,笑道:“我还有一个重要的决定,不管谁拿下今天的武状元的头衔,我将要有一个重要的礼物送给他,希望参与的各位全力以赴,各显神通。” 肃靖王此话一出,众位又纷纷交头接耳,胡乱猜测着王爷将会奖励什么礼物?但都一致认为那礼物肯定不轻,肯定有利于自己锦绣前程,每个人都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立刻跳上擂台打败所有对手,得到令人欣喜若狂的谜一样的礼物。 一刀仙正是宣布按抽签号码,对号入座开始比武。来自玉州的一个昆仑派弟子和来自平洲的崆峒派弟子首发上场打雷,赢得一方跟下一组赢得一方在打一场,如此循环淘汰赛,最后剩下两者为武状元而争斗。名单念到最后,各个参与者都应声报到,只有来自临州华山派弟子对应的郭雪剑不在现场。一刀仙看了一眼白宝山,说道:“轮到两方比武时,一方不出现,视为自动放弃;另一方则直接晋级。” 白宝山明白一刀仙这是给他留有时间,赶快去把儿子找过来。白福在白宝山身后说:“老爷,我去带人找公子。” 夫人蝶玉说:“不行,老管家去了没用,还是我去。” 白宝山摇头道:“没用的,他若是想来就会来的。他不想来,谁去都没用。” 夫人蝶玉急道:“那该怎么办?剑儿在天山学艺十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扬眉吐气,怎么关键时刻就不见踪影了。” 白宝山叹口气说:“我们不要乱了阵脚,我想他一定会来的。就我儿子那臭脾气,越是有人去催促,他越是摆高架子,越是没有人去理睬他,他就是越好奇来个争强好胜。” 夫人蝶玉还想说什么,但是情不自禁的忍住了,露出会心的笑容,心想,知儿莫如父,夫君说剑儿能来也就会来。 郭雪剑没有出现,最着急上火的当属两个各怀心事的少女,一个是万孤月,另个是郡主萱萱。孤月已有一个月没见着郭雪剑,她望眼欲穿,在众多的人群中却看不见郭雪剑一片衣角,一剪侧影,一声笑谈;难道他真的不来打雷争武状元?孤月满眼都充满了失望,那有心情看擂台上的拼斗厮杀,荣辱胜败。而郡主萱萱一路上来,在白家的人流中寻找郭雪剑,不见郭雪剑的身影,她心里很是纳闷。她早已打听到郭雪剑代表桃源居出征武林大会,说不定他已经早早去了飞鹰山庄,探个虚实。可是到飞鹰山庄,等到父王宣布她此生最大心愿,擂台比赛正式开始,也不见郭雪剑的踪影,此时,萱萱心里慌了神,她赶紧招来王府一个叫作马少锋的武士去白家那边打听消息。 稍等片刻,马少锋回来禀报,说:“白家的下人也不知情,看白老板和他的夫人神情都悠闲自得,他们自然胸有成竹,认定儿子不会放弃这个出名出风头的大好时机。” 萱萱哼了一声,但心里还是没底。她和郭雪剑交过一次面,心里多少知道郭雪剑是个不按常理行事的人,含有我行我素的个性,跟自己倒是蛮相近的,所以她的一颗心也死死扣住了郭雪剑那样的人。 “万一他不稀罕这武状元,我该怎么办?我看他妹子也没来,她是那么爱凑热闹的人,不可能不来?你赶快回城去桃源居,看看他们到底做什么?若是一有消息赶快禀报给我。” 马少锋应声急匆匆快马加鞭而去。 缘何情意乱酒烈难消愁10 玉州的昆仑派弟子和兰州崆峒派弟子正斗得激烈异常,双方各自剑法如行云流水,霍霍飞舞,令人看得眼花缭乱。而陪在王爷身边的柴达尔王和腾格尔王却漫不经心,和王爷不时地谈笑风生。肃靖王笑问:“两位王爷,你看擂台上两个名门弟子剑术如何?” 腾格尔王巴音王爷不屑一顾的直言笑道:“这种中看不中用的把戏,你闪我躲,跳来奔去的,有什么好看的。靖王爷还不如来个实打实,你一拳我一拳,看谁先承受的住,谁就霸占住擂台。哈哈……那才叫过瘾呢!” 肃靖王知道巴音王爷性子直爽,也陪着干笑了几声。他倒看看柴达尔王格桑王爷有什么高见。格桑王爷喝了一大杯酒,说:“这酒是好酒,是肃州酒泉酒,靖王爷把那地方把持很严格,我想喝一碗好酒都无处谈起。若是今日我的武士夺取了武状元头衔,靖王爷可否分我这好酒喝呢?” 此话一出,陪在下首的万胜和白宝山都心中一惊,互望了一眼,莫非他们也想夺得武状元,真可谓来者不善。他们凝视着靖王爷,看靖王爷如何应付。 肃靖王只是一笑,端起酒杯说:“两个王爷都是我请来的,本王自然不能让你们扫兴。既然两位王爷有兴致参与此次武林大会,本王不会驳众位的颜面。若是夺得武状元,我上报朝廷,朝廷没有官位封赏,为了边疆睦邻友好,也会有赏金奉上。来为了这次武林大会圆满成功,干了这一杯。” 万胜和白宝山也趁势向巴音王爷和格桑王爷敬了酒,以表达以后通商合作的诚意。白宝山心想,朝廷怎么会封番邦之人为官,那不是把疆土白白送个人家,而肃靖王把这个武林大会的结果都推给朝廷,又有何意?不过我们西凉武林英雄若是斗不过番邦武士,以后走他们的商道可要受他们的眼色,看他们的手段。 又听靖王爷说:“两位王爷如果想派人去打雷,随时都可以上擂台挑战。” 巴音王爷说:“靖王爷,我看他们个个花拳绣腿,真是不入我的眼,怕一上去就打给个个筋伤骨断,我们边疆刚修好的关系,不就又伤了和气吗?本王等到最后,拣那个最厉害的打,那多有看头,啊,哈哈……,如果格桑王爷不耐他们的打法,可以先上去露露脸,让大家开开格桑王爷武士的眼界。” 格桑王爷向他憋了一眼,心想,别看这王爷外形粗鲁,说话直来直去,心眼还不少。他悠闲喝口酒说:“本王的武士也没什么特长,万一上去了,就被捋了下去,等不到和你武士一决高下,岂不遗憾。” 巴音王爷暗自骂道,好啊,跟我较上劲了,那就等着瞧。 “格桑王爷,你的眼光真高,抬举我了武士,来我敬你一杯。” 肃靖王不时举起酒杯说:“好啊,看看两位王爷的武士功夫,是西凉武林的荣幸,为此来喝一杯。” 万胜暗中冷笑,好一个明争暗斗。他看了一眼二儿子万孤芳,示意他要待会打雷要万分小心;而万孤芳也听到三个王爷的言语,他本来心中只戒备着郭雪剑,这回又出来了两个番邦武士,他只能暗藏绝招。 郡主派出的马少锋很快回来了,他附在萱萱耳畔说:“郡主,我去了桃源居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萱萱急道:“是什么消息,你直接说吗,别婆婆妈妈的。” 马少锋咽下喉咙中的从心底窜上来的一口火气,心头转念,我是要说的,是你要心急火燎地打断了我的话头,还嫌我婆婆妈妈。 “郡主,我听桃源居的家丁说,他家的公子昨天喝了不少酒,到今日酒性都还没醒呢,现在还昏昏沉沉睡大觉呢。他家小姐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萱萱皱着眉头:“这……这可怎么办?如果武林大会结束后,他还不来,我该怎么办呢?” 马少锋说:“我看白家那边比我们着急,要不我过去跟他们合计,合计。商量一个万全之策。” 萱萱无计可施地说:“那可行吗?” 马少锋说:“这场武林大会,白家也不希望落个一场空。” 萱萱舒展了眉头,喜道:“好啊,你赶快过去,多说上几句好话。” 白宝山这边早得到了消息,被夫人蝶玉请出场子商量的拿个主意。白福亲自回去打探了一番,郭雪剑的确还醉意沉沉,没有醒酒。白宝山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也有些着急。如果场上的选手都是平庸之辈,或者都是高手,相互对抗,或交叉对抗,那比赛的速度加快,该轮到郭雪剑打雷时,他再不来,那就视他为自动放弃,白宝山在有本事也只能回天无力。 夫人蝶玉说:“我还是回去想办法,让剑儿马上清醒过来。” 白宝山看这场上比赛情形,说:“既是剑儿糊里糊涂地来,能上台打雷吗?我们应该在这里想想办法。” 夫人蝶玉和马少锋感到疑惑:“老爷,这里会有什么办法可以应付的?” 白宝山微笑道:“这个办法就是拖延比赛时间,等到剑儿酒醒过来,他就会自己来的。” 夫人蝶玉喜上眉梢:“拖延比赛时间,这真是妙计。而且还要做个不现山露水,这个好办,我去做。马代官你去 把这个计策说个萱萱郡主,她也许能想些办法。” 马少锋应诺而去,夫人蝶玉吩咐白福带人去凉州城如此如此行动,而自己则亲自去朱雀阁找卫娘,展开下一步行动。 马少锋来到萱萱身边,把白宝山的计策说了,萱萱面有难色的说:“让我怎么去拖延时间?总不能让我上擂台阻止他们比赛吗?” 马少锋说:“这样做太过明显,会引起别人的疑心。如果在比赛间隙穿插一些与比赛有关系的事情,那就做的不露一点痕迹。” 与比赛有关系的事?萱萱受到马少锋的提醒,忽然想到刚才那腾格尔王和柴达尔王对比赛场上的评论倒有点意思,不如每场比赛完后,让在场的有头有脸的人都点评一番,那不就是拖延了比赛了吗?萱萱想到此计策满心欢喜,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马少锋见郡主喜形于色,搭腔道:“郡主可想出了妙不可言的奇计?” 萱萱歪着脑袋说:“这可是天机不可泄露,待会儿你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又一场比赛结束了。是临州的华山派弟子打败了打败了灵州的少林派弟子,一刀仙正要宣布下一场比赛,萱萱却跳上了擂台,抱拳向周围行礼道:“众位英雌豪杰,已经进行了五场比赛,拳来脚往,刀光剑影,我想大家平时都见惯了,此时多看一番也是索然无味吧。” 众人突然看见擂台上出现一个美艳水灵,妙龄少女,眼前都一亮,精神也都振奋了好几层;可又有人感到疑惑,这是那个门派的女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高谈阔论,可谓是胆大妄为;还有人起哄:“哎,美女,你想打擂台,报上来历,展开拳脚让我们开开眼界如何?” 肃靖王也没想到女儿会冷不丁的冲上擂台搅局,他向一刀仙使眼色,赶快让他平息这小小的风波。一刀仙冲着萱萱说:“郡主,你别成心捣乱了,耽误了下一场的比赛。” 萱萱不理睬一刀仙的劝告,而且还提高了嗓门:“我是肃靖王的女儿,萱萱郡主。我父王嫌这个擂台比赛不够精彩。这比武呢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不过这热闹也要看个明白,是不是?于是我想请在坐的武林前辈给每一场比赛一个公正,公平,公开的点评,好让赢的一方呢锦上添花,光彩焕发;而输的一方再接再厉,知耻而进,大家也能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萱萱一番银铃般伶牙俐齿,窜到众人的耳朵里,不但听的受用,也觉得她的道理也无可厚非,于是都纷纷拍掌呼应:“好啊,说的好啊。那就请郡主点评刚才这场比赛。” 萱萱见把大家的情绪抬起到一个制高点,更是肆意飞扬,兴奋之极。 “这场比赛就是华山派和少林派的对决,大家都说天下功夫出少林,那为什么少林派输给华山派呢?本郡主虽然懂点武功,但比起在坐的前辈,我也算是个看热闹的外行,岂敢妄加揣测,胡乱评论,还请他们说说如何?” 擂台下又是喝彩不断,萱萱更有底气。 “那么,我们首先请主持西部武林大会,汇通天下武术,走遍五湖四海的一刀仙前辈说道,说道。” 一刀仙正为怎么弄走这大小姐,让比赛继续正常比赛而伤脑筋,岂料她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感到措手不及,支吾道:“这……这输了就输了,赢了就是赢了,大家都看的明白,我可没什么好说的。” 坐在贵宾席上的腾格尔王一向瞧不上中原武术有什么高妙之处,现在正是时机弄个明白,他岂能错过。他声如洪钟地说:“仙老头,你走南闯北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和我和柴达尔王都是老朋友,还有你们王爷的小郡主都发话了,你不说上几句,岂不让大家都没面子。” 缘何情意乱酒烈难消愁11 一刀仙被架到这个份上,使他左右为难。武林各派的武功都有这样那样的缺陷,既是你看出来了也只能藏着掖着,只要和对方交手时才能出奇制胜,那有光天化日之下公开化,不但是羞辱对方,还会给对方纠错和防范的机会,他若是说了就犯了武林大忌;不说呢,这个场面如何收拾? 忽然一个人哈哈大笑,飘然落在擂台上:“腾格尔王,郡主,你们让仙老伯做一一番评论,不是难为他吗?他是本届武林大会的主持人,让他开口说东家长西家短的,这不是有失公道吗?这场比赛就让我来说说。” 上来的人喜色福相,举止风雅,登时镇住了场下骚动的噪音,回暖了擂台上刚才短暂的冷场。此人正是西部第一富豪,桃源居主人白宝山。 一刀仙见白宝山上台为自己解围,心头甚是感动,他向白宝山投去感激的目光。只见白宝山清清嗓门,说道:“我白宝山虽然是做生意的人,经常北上大漠深处,南下南海天涯,东进高丽边疆,西去雪山西域,一路上风雨艰辛不必自说,大家也能想象的到……” “唉,白先生,我们想听听刚才那场比赛,你什么看法,谁想听你的创业史啊。” 擂台下也有人不耐烦白宝山离题十八万,众人附和:“是啊,是啊,快说,说完了,我们还想看下一场比赛。” 白宝山依旧笑容可掬,前倨后恭:“对不住了,实在对不住大家了。我的意思了,我经商走趟子,遇见豺狼虎豹,有把力气就能解决;如果遇见强盗,土匪,恶霸,你没有一点真本领,就休想把生意做的如日冲天。我们桃源居能有今天,就是靠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武功,而我们家的武功师承就是武林派,今日看见武林弟子败下阵来,我这绅士脸上也无光呀。不过胜败乃士兵家常事,一时失手不等于一辈子失败。刚才那场比赛,是那少林子心存善念,在关键时刻没有给那个华山派弟子致命一击,才让华山派弟子有得胜的机会。说一万道一千,华山派的武功最初的渊源也是出自少林,今天华山派胜了少林派,那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时的胜负争夺,也不会伤了两派的和气,我们也为他们精彩的表演鼓掌喝彩好不好。” 一刀仙见白宝山罗里啰嗦,不痛不痒地在台上东拉西扯,他意图何在,到底想干什么?他转念一想,豁然开朗,原来他是在拖延比赛时间,为他儿子争取机会,我何不助他一臂之力。等白宝山话音刚落,他就带头拍手叫好,气愤顿时异常热烈。等众人平静了,一刀仙开口说:“白老板,我有一事不明白,你们家传武功出自少林,不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少林学武,为何还要把他送到天山派学武呢?是不是你认为少林功夫已经是江河日下,不敌别派的武功了吗?” 白宝山见一刀仙提出如此犀利尴尬的问题,马上会意到他是在帮自己。于是他面露尴尬神色:“说来惭愧,我本人很早继承了家业,养成了爱财不喜武的毛病,我这点武功不耻与传个儿子。少林寺是佛门净地,是不杀生的地方,若是我儿去了哪里学武,久而久之养成慈悲为怀,如何行走于黑白两道,继承我们白家大业。我这想法对少林实在是大不敬,可是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少林的佛祖光辉随着少林武功普照天下,感化普世苦难之事。” 白宝山一番慷慨品论,着实让人眼前一亮,感叹不已。一刀仙趁机送上几句:“哎呀,看看白老板开怀坦荡,令人敬佩。看来学武成才也是令人头痛的事。不过白老板开这个头,下面比赛谁点评的精彩,白老板都会奖赏的。” 擂台下有人喊道:“白老板有奖赏,先说清楚行不行?” 一刀仙一时支吾,不知如何对答。 白宝山说道:“凡是台下的看客都能说上几句,就赏十两白银;在做的贵宾有精彩的点评,那我白某就有贵重礼品相送。总之,让这场武林大会有看头,我白某会尽其财力。” 众人见他出手大方纷纷喝彩附和。而白宝山也很神情满意的退下了场。一刀仙宣布了下一场比赛。一直聚精会神察看擂台上比赛的万孤芳,先见萱萱郡主上擂台胡说八道一番,又要白宝山在那口若悬河,高谈阔论,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当白宝山下台时和一刀仙一个眼神会意的交流,他不由地拍着自己脑壳,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白宝山的儿子还没来,他们就一唱一和地拖延比赛时间,绝不能让他们的计谋得逞。 可是万孤芳又想不出什么办法进行阻止,他向把万胜拉出来商量一下怎么办?但又想到爹爹欠白宝山的人情,不好撕破脸面道破白宝山心机;找大哥万孤雁对策,但万孤雁一向耿直诚恳,肯定会呵斥他技不如人,就别想用歪门邪道来争夺武状元;苦于挣扎的万孤芳看中了王爷,只要他在王爷耳旁说句话,不等白家那小子来,武林大会就结束了。 于是万孤芳凑到肃靖王身旁,恭敬地说:“王爷,原定的武林大会就要在今天上午结束,到中午赶回凉州城,还有庆祝宴会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宾,若是怠慢了客人,有所不妥。” 肃靖王犹疑地说:“是啊,不过宾客们兴致正高,就这样一路看下去也无趣呀。” 万孤芳急道:“王爷,品头论足也不在这一时,到庆祝宴会上,大家开怀畅饮,回顾比赛场景,岂不更是畅所欲言。” 肃靖王说:“你说的言之有理……” “爹爹,难道庆祝宴会不能再这里召开吗?干嘛还要劳师动众地回到王府里去凑热闹。” 敢打断王爷的话头,自然就是萱萱郡主了。她看见万孤芳在父王耳旁嘀咕什么,她也凑了过来,听到了万孤芳无妄之言,忍不住反驳。 万孤芳见是郡主,只能压住心中的不满,满脸堆欢地说:“王爷,郡主,我们飞鹰山庄没有准备庆祝宴会,只怕扫了宾客的雅兴。” 不等肃靖王回应,萱萱郡主哼道:“飞鹰山庄能承办一个武林大会,就不能举办一个庆祝宴会,还妄图想和人家并驾齐驱,我看是徒有虚名。” 萱萱这几句话像根尖刺,刺在万孤芳的骨头上,刺得万孤芳浑身不再自;肃靖王见萱萱口无遮拦,万孤芳神色窘迫,呵斥道:“萱萱,不得无理取闹。” 萱萱见父王发怒,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她连忙笑道:“啊呀,万统领,小妹刚才玩笑话,对不住你了,你千万别当真啊。” 万孤芳回敬道:“郡主言重了,我怎么会把郡主话放在心上呢。” 萱萱笑语盈盈似乎迷住了万孤芳,希望她能金口一开,让王爷下令按原来的计划结束武林大会。谁知道萱萱开口却说:“爹爹,飞鹰山庄虽然没有准备庆祝宴会,我可以派人去城里采购物品,在这青山绿水,山寨之野庆祝武林大会成功举办,更有一番趣味,也免去宾客来去奔波的疲劳。” 肃靖王沉思一下点头应承了,萱萱欢喜而去,万孤芳徒劳而返。万孤芳满腹怨气,那还有心思观望擂台上的激烈的打斗,他患得患失地想,若是这一天白家那小子不出现,他还有机会夺得武状元头名;若是他真的来了,我又何必惧他,他昨天一时得手不等于今天就能打败我,还没正式交手,我就害怕了,我也忒窝囊了,今日之战必须全力以赴。万孤芳想通这一节,气又顺畅地把注意力转移到擂台上。 擂台上一场比赛又结束了,归并,看客都纷纷出面抓住机会或拍马溜须或出言嘲讽或辛辣挖苦或道破天机,总之让众人看得紧张兮兮,听的神经放纵。白宝山早就吩咐白福准备好珠宝礼品和银两,奉送给出口点品的嘉宾和看客,众人见白宝山出手如此阔绰,都喜不自禁,赞不绝口。 坐在一旁的万胜老爷子的脸色可就挂不住了,心里骂道,好哇,你白宝山跑到我的家门来炫富来了,让飞鹰山庄颜面尽失。万胜尽管生气,却是拿不出管用的主意应付着尴尬的场面,只能手握两个晶亮溜光的铁蛋在座位上一言不发,苦生闷气。 快到晌午十分,又一场比赛结束后,擂台下突然有人放桌子,摆椅子,显然是大摆盛宴。万胜感到纳闷,这到底怎么回事?原来他的小妾花姨娘见白宝山出手不是珠宝就是白银,真够大方的,那么飞鹰山庄也不能甘心落后。她找见万孤雁,说武林大会既然在飞鹰山庄举办,那飞鹰山庄也应该举办武林宴会,不能让四面八方来的江湖好客耻笑飞鹰山庄的小家子气。 缘何情意乱酒烈难消愁12 万孤雁只顾忙碌武林大会的比赛场地的琐事,却忘了宴会这一节,经花姨娘的提醒,他如梦初醒,赶忙去派人去准备。而萱萱郡主派出的人回来禀报:“郡主,飞鹰山庄正在下面忙乎着宴会,还需要我们帮忙吗?” 萱萱郡主斜睨一下远处的万孤芳:“自家早有心大摆庆功宴,还要在父王面前假惺惺地装蒜,没劲透了。帮什么忙,歇着还能省把力气。” 众人一番酒足饭饱之后,就有人嚷着继续比赛,不能断了兴头。此时,白宝山又缓步走上擂台,对肃靖王请辞:“王爷,你看嘉宾众人兴致都很高,一心想看到武林大会最终的武状元花落谁家,这都王爷你脸上有祥瑞浮光,普照众人精神焕发,真是可喜可贺。” 肃靖王被白宝山奉承的雾里云里,不知所云:“白兄,这是武林大会,在江湖朋友面前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有话你直说。” 陪在一旁的腾格尔王抢先道:“白老板,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整那些没用的有啥意思。” 白宝山被腾格尔王抢白了一番,并不介意,笑道:“巴音王爷说话爽快,我听得也痛快。我是说,大伙儿刚酒足饭饱,还消化殆尽,就要看打雷比赛,对身心健康可不好啊。于是乎,我桃源居请了朱雀阁的舞娘们来此,为大家助兴如何?” 一听有美女献上舞曲,众人喝彩声雷动,摇旗呐喊。稍后,就有一阵丝乐之声欢悦而来,只见有奏乐音师一字排开,围坐在擂台周围;随后乐声婉转悠扬,引来一群婀娜多姿的女子,她们共十二人如风吹细柳飘然上台,每人头部都用白纱包裹,只露出灿若星辰的眼眸,那眼神随着轻歌曼舞拨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弦;随着乐声急转而下,变幻成激烈高亢,她们的舞姿转化成热烈狂放,身上的白色的衣衫随着扭动的腰肢飘然脱落,露出白嫩光滑的肚皮,粉红色的紧身衣把每个舞娘包裹的凹凸有致,诱惑着并刺激着看客的每根神经。 看客自然是大饱眼福,喊声雷人:“把脸上面纱拿掉,我们要看看庐山真面目。” “哎呀,人家肚皮都那么诱人,脸蛋肯定迷死人啦。” “若是美如天仙,我今生今世都不走了,哈哈”…… 那来自西域的舞曲把所有的人神魂迷倒,头脑发昏地开始胡言乱语,更刺激台上舞娘们水妖般的表演。一曲而终,舞娘们开始鱼贯而下,而台下看客似乎还看不过瘾,叫嚣着再来一曲,突然走在最后面的一个舞娘缓缓解下脸上的面纱,立在台上,星眸如水,眉如山黛,艳丽如画,红唇白齿微笑着向四周宾客鞠躬谢意。她的面貌惊艳四座,顿时吵闹声逐渐安静下来。 只见她缓步走都肃靖王面前,万福道:“多谢王爷给我们朱雀阁在天下英雄会上表演的机会,卫娘特此给你行礼了。” 肃靖王的眼神微含笑意:“你太客气了,你是我们凉州第一舞娘,给我们凉州增色不少啊。” 卫娘又走到给腾格尔王和柴达尔王问好请安,腾格尔王满脸献媚,满嘴跑调地说:“哎呀啊,怎么让美人给我叩首呢,我可消受不起呢。” 卫娘也回敬了媚眼:“王爷是客,有什么消受不起的,只要你愿意,随时到可以来我们朱雀阁消遣消遣。” 腾格尔王稀里哗啦地碰翻了面前桌面上的酒碗,扶起卫娘,目露色光:“我今晚就去你那里,好好消遣消遣,你可别嫌我粗鲁啊。” 卫娘挣脱他的手,向柴达尔王万福,柴达尔王不像腾格尔王那样失态,他只是哼了一声算是回敬。而传到腾格尔王的耳朵里像是挑衅。腾格尔王不以为然地说道:“凡是天下英雄,都是爱江山更美人。” 卫娘行够了礼数,向台下的看客说:“众位如果意犹未尽,随时都可以光临我们朱雀阁。不过下面的节目会更精彩,让来客都会大饱眼福。” 台下已有人忍不住喝道:“什么节目,快快拿出来,不要吊大伙的胃口。” 卫娘微笑道:“这次肃靖王邀请西凉各地英雄好汉来此参与武林大会,想必各位收到的请帖中都有邀请女眷在内,我想借此机会来个选美大会,看看那个地方的美女出彩出色,凡是上台露面的妙龄少女,王爷都会有赏赐,如果能夺得选美桂冠,那就直接入住王府,成为至高无上的王妃。” 此言一出,又是哗然一片。其实被邀请的人心里都清楚,肃靖王借武林大会为自己招妃,因为请帖里都写的很明白,自然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认为这是向王爷攀亲情的大好机会;有人认为把自个女儿送到侯门似深海的地方有所不妥,但王爷是得罪不起的,只能硬着头皮而来。 卫娘拿出被邀请的门派名单,逐一念出名门闺秀的芳名,有少女神色飞扬,容光焕发,喜出望外等待着能被选上;有少女愁容满面,黯然失色,低眉顺眼,期待着最好被淘汰出局;等到卫娘出口念道:“飞鹰山庄,万孤月。” 无人回应,也无人现身,她又念了一遍,向宾客席上瞄了一眼,只见万孤月做在那里犹如雕塑,无动于衷。而飞鹰山庄的人,他们的期盼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万孤月,孤月就向被剥光了衣服,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地自容。她的母亲兰夫人急忙过来,拉扯着她的衣袖:“月儿,别在发呆了,再不上去,看看你爹爹脸色又多难看。” 孤月瞄了一眼父亲,只见万胜瞪着眼瞧着她,等她如何表态。孤月一咬牙,一肚子狠话,你们不稀罕疼我,我也不让你们的武林大会顺利进行下去。 孤月大摇大摆,目空一切走上台去,她母亲只连连叹气:“不像话,不像话,这如何让王爷瞧上眼呢?” 孤月走到台上,高昂着头,既孤傲又冷艳,与其他美女很明显地与众不同区分开来。她以挑衅的目光逼视着来自西凉八州的美女,那些再强势的美女触碰到孤月冷傲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放下她们高傲的媚眼。她冷笑道:“就你们也敢跟我斗,谁不想缺胳膊少腿,就继续留在擂台上。” 她此话一出,早有心退出的美女吭也没一吭声,就满脸感激地匆匆赶下台去;而那些还抱有做王妃梦想的美女,还直挺挺地对抗着孤月的眼神。 西周的看客都被孤月的言行震惊了,等都回过神来,喜欢看热闹的都开始起哄了:“比武选王妃,打啊。”“是啊,打啊,武林大会,比武招亲,不虚此行。” 万家的人见孤月如此荒唐,又惊又喜,喜的是她有当王妃的决心,惊的是她如此举动,王爷是否能选上她?只有万胜心里明白,既然女儿不想当王妃,也不用如此胡闹,挡别人步入侯门之路。卫娘一时不知所措,她眼光投向肃靖王,肃靖王微笑颔首,意思是对这万家小姐些许有欣赏之意。 于是卫娘说:“好啊,既然万家小家有意摆下这个擂台,谁想有意和万家小姐过招,尽管出手就是了,不许用兵刃。拳脚上也是点到为止,千万别伤了和气。” 而台上的美女见她有恃无恐,必有绝技,谁都不敢轻易第一个出来挑战。僵持了一会儿,卫娘很尴尬又向肃靖王投去征求的目光,肃靖王依然含笑点头,卫娘会意笑道:“既然没人挑战万家小姐,那么……” “慢着,我来会会她。” 终于有美女出头了,只见她桃花眼,瓜子脸,容光流动着狐媚之色。 卫娘忙介绍道:“啊,这是来自灵州的饮马山庄的于冰华小姐。” 台下看一片叫好声:“看美女比武有看头,快快动手。” 万孤月正眼一瞧,心里哼了一声,果然是个美人,我跟她还有什么好争的,让她挡王妃算了。于冰华看她瞧着子很不自在,嘲笑道:“怎么了,你的花容月貌比不上我天生丽质,那就自甘认输算了,不要那么大口气,雷声大雨点小,吓唬谁呀。” 面对于冰华虎视眈眈的挑衅,本来放下姿态的万孤月,被激起一身傲气。 “既然我下了战书,你就别得意忘形,谁怕谁呀,看招。” 说着万孤月抡起长袖,风卷残云半地直击于冰华的美丽的容颜。于冰华也不是弱手,分掌迎击。两个人像是花间的蝴蝶在擂台上穿来插去地打斗着。 这两个千金小姐都是心高气傲,谁也不肯轻易大意,都小心翼翼,全力以赴挑战这场比赛,因为谁也不想在武林大会上认输,她们的背后都有各自门派的荣誉。既是万孤月不想当什么至尊显贵的王妃,也不能输掉飞鹰山庄的脸面。可是两千金个小姐的虽然系出武林世家,但武功都马马虎虎,不相上下,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缘何情意乱酒烈难消愁13 两个明艳动人的小姐站在那里犹如水花静照,不仅让看客中的那些心怀淫意的男人帮骚动不安,何况动起手来的水花摇摆的美人,充斥着野性十足的味道,更是刺激了闷骚不安的男人的快要奔出来的眼球和自我意识牵着红线的神经。陪着肃靖王身边的腾格尔王看的有些不耐烦:“靖王爷,你要想娶王妃,把她们要了都不嫌少,你还让他们打来打去,验明正紧还是不正紧?哈哈……” 腾格尔王的笑声让肃靖王有些尴尬,他干笑地说:“嗨,我有什么办法,既是两个美人我都要了,也要分个高低,才符合规矩吗。” 柴达尔王会意到肃靖王的话里意思,附和地大笑:“哈哈,还是靖王爷高明,佩服,佩服。” 腾格尔王不明就里,鼻气齁道:“什么屌样,符合我的口味就是规矩。” 万孤月和于冰华已过了五十招了,也不见谁有败的迹象,就在万孤月转身起落时,踢出一个漂亮的鹰击脱兔的招式,于冰华双臂交叉阻挡时,突然感觉到左膝盖梁丘穴刺骨的疼痛,不由地单膝跪地,正好万孤月一脚踢中她的下颌,把她踢飞擂台下。于冰华仰面倒地,哇的一张嘴,一口鲜血伴着一颗洁白的门牙喷涌而出,饮马山庄的庄主于万里荒蛮扶起女儿,安慰道:“冰华,你没是吧。” 于冰华委屈万分地说:“爹爹,她暗算我,我要揭发她。” 于万里感叹道:“不是她出的手,是有人在帮她。这是飞鹰山庄,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就认栽了吧。” 于冰华还要争辩,被父亲制止了,不可再生事。于冰华表面上顺从了父亲,心底怎会甘心,她发誓总有机会,她会得到王爷的情有独钟。 万孤月也没想到自己会一脚把于冰华如此轻易地踢下擂台,她也有些茫然失措,心想倒下擂台的应该是自己。其余还留在擂台上美女,都心惊肉跳看着在她们其中最有胆识的于冰华输的如此惨不忍睹,个个花容失色地溜走了。 卫娘笑颜逐开拉起万孤月的手,大声宣告:“这次选美完全胜出的是飞鹰山庄的美貌与武功并举的万孤月小姐。” 台下喝彩声雷动,鼓掌声滚动,在这热烈的气氛中,万孤月一把甩开卫娘的手,大声说道:“我不要做什么王妃,别逼我。” 但她的喊叫声被淹没在人声鼎沸之中,只有卫娘听的一清二楚,她感到惊讶,这孩子怎么了,不想当王妃,为什么还要跟人家比武?不过万老爷子的花姨娘重托过,不能让她胡来。她连忙劝道:“哎呀,万小姐,你可别开玩笑,有什么事我们台下说,别在这里胡闹。” 说着,她一伸手扣住了万孤月的手腕的脉搏,使万孤月动弹不得,万孤月暗自吃惊,原来这未风情妖媚的卫娘原来是练家子硬手,真看不出来啊。 卫娘把万孤月送到万孤雁的手中,说:“你妹妹有点高兴过头,你要看紧她,不要让她做出过分地事来。” 万孤雁也是纳闷,妹妹反对这桩婚事,还被关进禁闭室,她心里不是想着那个郭雪剑小子,怎么今天她要奋勇直上,夺下选美桂冠?也许她见了靖王爷的本人,有点回心转意。 当卫娘经过花姨娘面前时,花姨娘冲到她跟前搭讪:“哎呀,卫娘子,我给你交代的事,可别忘了。” 卫娘回笑道:“花姨娘,你放心吧,你托底的事,我怎会大意,我这就上去给你办。” 花姨娘看着卫娘上了擂台,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肃靖王一眼。 卫娘再次到擂台上,周遭的喧闹声也逐渐平息下去。她清亮了一下嗓音:“众位,刚刚看过精彩的选美比武赛事,为了缓解一下大家紧绷的神经,有请飞鹰山庄的小公子万孤星,给大家弹奏一曲。” 擂台下的花姨娘急忙催促着正要上台的万孤星:“好好演奏,给娘脸上争个光。” 万孤星答应道:“娘,你就放心,我既是给你丢脸,也不会给飞鹰山庄丢脸。” 花姨娘笑骂道:“你这孩子,尽瞎说。” 万孤星抱着一把瑶琴,飞快地跑上擂台,打坐在擂台中央,手指上戴着银色指套,轻轻碰一下琴弦,发出高亢悦耳的声音。肃靖王看着台上这个清秀的孩子,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万孤星十指拨动,开始演奏一曲《平沙落雁》,空旷声乐不由让这热闹的场面多了一丝寂寞。继而他又弹了《关山梦》,并随唱了这首曲: 塞外千里云峰, 明月万里孤城, 狼烟云绕千帐灯。 倚天剑锋, 铁血山盟, 丹心一片照征程。 马鸣萧萧西风, 归期遥遥无痕, 寒露白霜落玉门。 孤雁悲声, 夜色幕沉, 何时别离又相逢。 万孤星此曲唱罢,首先赢得肃靖王一声由衷的喝彩,他的周围的贵宾也跟着附和叫好。 肃靖王说:“好啊,弹的好也唱得好,我这有个礼物赠送给你。” 说着,从身上摘下一块圆形的润玉,让卫娘转交给万孤星。 万孤星没想到会得到王爷的赏赐,很感激拜谢肃靖王,“多谢靖王爷的恩赐。” 万孤星边走下台边玩弄着手中的玉,他像发现了什么,跑到母亲面前说,“娘,你看王爷送给我玉,两面都还有星座图案呢。” 花姨娘看着这块玉,出神地说:“这是块星玉,但愿他心里还记得。” 万孤星感到很奇怪:“娘,你在说什么呢。” 经过一番折腾,头顶上的日头已经开始西移,武林大会也回到正题上了。一刀仙上台时看了一眼白宝山,心想你儿子怎么还不来,再有一场就轮到你儿子了,看你还能坐的稳压的住场面。一刀仙宣布道:“下一场比赛时来自甘州的代统领万孤芳,和来自肃州无极门的韩永通,赢者将会挑战下一场。” 万孤芳手拿飞鹰山庄的家传武器青铜鹰爪钩,豪迈地说:“听说,关西无极门的大刀称霸武林多时,韩大哥,小弟可要讨教一番。” 韩永通知道万孤芳为了把代统领转正成正统领,今日他志在必得这个武状元,这小子心狠手辣,得小心应付才对。 “万老弟过奖了,徒有虚名,何足挂齿。” 万孤芳见他如此客气,也就不必废话,亮起青铜鹰爪钩呼啸而来,韩永通抡起八卦无极刀迎面而战,两人兵刃黑白分明,光影四射,宾客看的眼花缭乱,直呼过瘾。万孤芳明知对方的无极刀法正派有道,张弛有度,把门户封的严丝合缝,按常规打法根本解决了他速战速决的想法,说不定他第一轮就被淘汰出局,那可不是他个人的耻辱,更是关乎飞鹰山庄的尊严和荣誉,因为当初万胜不屑于他一些歪门邪道,决定让他大哥万孤雁参与打雷,但大哥无意于官场,把几乎让给了他,他也保证全力以赴拿下武状元头衔,万胜明白他这样的决心不但是为了飞鹰山庄,而且也是为了他的官场前途。 万孤芳加速了青铜鹰爪钩的旋转速度,发出呜呜的轰鸣声,扰乱韩永通的试听;但韩永通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应对,生怕对方奸猾使出怪异的招数。万孤芳诱使韩永通横扫他的下盘,他趁势弹起,鹰落如电,双钩直扣韩永通脑门;韩永通举火撩天,一柄大刀横截住万孤芳的袭击,当两个兵器还没接触时,韩永通感觉到右臂上天宗穴有一点刺骨的痛,此时万孤芳的鹰爪钩强势地压着他的大刀直冲向他的脑门,但他无反击之力,慌张之余侧身一斜,大刀划开了万孤芳一把鹰爪钩,但万孤芳的另一把鹰爪钩抓中他的左肩,撕下一片鲜血淋漓的肉来,他还没来得及体验到撕心裂肺的疼,被万孤芳回旋落脚踢下擂台。 韩永通没有发觉万孤芳任何发射暗器的动作,哪怕是一个细微的暗示也无从察觉,而自己右肩上天宗穴所中的暗器似乎是一种细小的针刺,出入细声,很难预料,难道他有特异功能?韩永通忍着疼痛怎么也想不通,只好打掉血牙落进肚,吃个哑巴亏。 在座的武林高手也都几乎看出其中蹊跷,但都没有发现万孤芳在比武中有暗器出手的动作;不过武林大会并没有禁止暗器的使用,既是万孤芳有暗器的伤人的嫌疑,那也是他的手段高明。万孤芳得意地拱手感谢台下支持他的人,神情焕发地等待下一场比赛。而他此时兴奋地不是赢了首场,而是让他还没看见桃源居的郭雪剑的影子,郭雪剑再不出现就等于他放弃,先前那些花里胡哨的拖延时间的演出都是白费心机。 果不其然,一刀仙稍等一会儿,只能硬着头皮宣告:“现在首轮比赛最后一场,是凉州天山派的郭雪剑对阵临州天龙门的辛天游。” 辛天游是一个红唇粉面,头戴飞巾,身着白衫,手拿折扇的公子哥,他与众不同的亮相,引来一片争议,怎么赫赫有名的天龙门会出现这号人物,真是非人所思。 天涯空相约咫尺对残月1 一刀仙看了一眼辛天游,干咳了几声,他又选报了一次名号,还是不见郭雪剑人影,他有点着急把目光投向了白宝山,白宝山铁青的脸也表示无可奈何。一刀仙只好又报一次名号,辛天游阴阳怪气地笑道:“仙老头,人家决定放弃了,你再报上十次也没关系,我有耐心等着,不知道等着下一场比赛的人有没有耐性,啊,嘿嘿。” 一刀仙心想,白老板,你别怪我没有帮助你,我已经尽力而为给你儿子拖延了不少时间,他不来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宣布天龙门胜出。他清亮了一下嗓门:“这场比赛,天山派郭雪剑未出现,视为自动放弃,因此天龙门辛天游直接晋级。” 他话音刚落,有一身影从台下飞驰而上,只见那人身穿玄色衣衫,头戴帽冠,手持长剑,一落到擂台上,说道:“在下是桃源居,啊……不是,是天山派的郭雪剑,来此应战天龙派的高手,看剑。” 辛天游见此人眉目清秀,细皮嫩肉,比自己都打扮的秀美清丽,听的声音像是压低了嗓子说话,急于拔剑相斗,难道她是个女子不成? 此人正是女扮男装的白灵。郭雪剑大醉不醒,她一直守在身边,等大哥醒来,劝他去参赛武林大会。当郭雪剑睁开眼睛时,白灵高兴地说:“哥哥醒来了,我母亲派人回来好几次,看望你酒醒了没有。” 郭雪剑哼道:“是催促我去武林大会吧。” 白灵笑道:“大哥,你说话要算数,你斗酒输给了爹爹,你就得代表桃源居去参赛,你再推搪就说不过了。” 郭雪剑揉揉眼睛,看看窗外的日头,说:“都这个时候了,恐怕比赛都结束了,我赶着去那不是自讨没趣吗?还不如蒙头睡大觉呢。” 说着蹬腿又躺倒床上。 白灵一把拉起他:“哎呀,大哥你别睡了,首轮比赛还没结束呢,其间我母亲请了朱雀阁的舞女们在武林大会上表演了一番,就是为了给你腾出时间来,你千万别辜负爹妈的一片苦心。” 郭雪剑其实酒劲早已过去,就是蒙头假睡想错过武林大会,岂知他们更有办法让他必须出战。白宝山越如此步步紧逼,他越倔强地强烈地反抗。 “我更任何人打赌,我愿赌服输,就是跟他,我不认账。桃源居的荣辱成败跟我都没关系。” 白灵急道:“大哥,你真的不想去吗?” 郭雪剑斩钉截铁说:“我不去,我要去出去透透空气,你要不要跟我出散散心。” 白灵看大哥要出去,你忙伸出双臂拦住:“我不许你走,你……你气死我了,你不是我大哥。” 郭雪剑说:“小妹,你不明白,我恨得不是这个家族,而是我们的父亲,这么多年他冷漠对待我娘的死因,我永远不会原谅他。如果我给他做了一件他想得到利益的事情,我的内心是做不到的。” 白灵似懂非懂:“我……我得出去想办法去。” 白灵刚出去,小桃红就进来,服侍郭雪剑洗漱穿衣。郭雪剑面对眼前这个温柔可亲,一句话都不多说的丫鬟,刚才还是一颗刚硬的心逐渐弱化了下来。他猜想白灵会去请那号人物来劝导自己? 不一会儿,白灵一身男装打扮亮相在郭雪剑面前。 小桃红惊讶地问:“小姐,你这是干嘛去?” 白灵哼道:“有人不愿意为桃源居争光,只有我小女子出头了。” 郭雪剑说:“灵妹,别闹了,你那三脚猫功夫还去打擂,丢了性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白灵喊道:“用不着你担心,我死在擂台上也是为白家的荣誉。” 白灵说完掉头就走了,郭雪剑怔怔发呆。小桃红急道:“这可怎么办?小姐任性胡来,又天不怕地不怕,连郡主都敢得罪,她去打擂怕是凶多吉少。” 郭雪剑回过神来,拿下挂在墙壁上的碧寒剑,就要追出去,但转念一想,哼了一声,把剑放在桌面上,大口吃起食物来,的确,他那空荡荡的肚子此时正需要食物的填充。 在这危急关头,小桃红见少爷还有心思吃饭。 “少爷,你不去了,小姐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呀?” 郭雪剑漫不经心地说:“有她的爹爹和二娘在那里守着,灵妹怎么会受到伤害呢?她演这出戏就是给我看的,我差点上了她的当了。” 小桃红无奈地说:“少爷,你们兄妹情深,在这个节骨眼上,谁还有心思跟你演戏呢。” 她见郭雪剑无动于衷,只好叹口气出去了。郭雪剑也满不在乎继续享受着美食带来的口福。不一会儿,有人进了他房间,那人脚步轻盈如云,他霍地一回头,来的人是雪姨。不等他开口,雪姨说:“少爷,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要问我,因为我是那场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如果你帮老爷,去参赛武林大会,我会把一切告诉你。” 郭雪剑盯着淡然如梦的雪姨,说:“你是来威胁我,是不是?” 雪姨说:“不是,因为当年,你父亲查找的线索到了京城就断了,那么飞天镖局的灭门案的主凶就在京城,所以,你拿下武状元头衔,去京城受到皇上的册封,就有机会查找当年断掉的线索。你父亲后来明着放弃查找凶手的线索,是为了凶手有所放松警惕,才能露出马脚。其实你父亲暗地了里继续寻找那些凶手痕迹。他不告诉你,生怕你性子冲动,怕打草惊蛇,让凶手隐藏的更深,那就无从下手了。” 雪姨的话使郭雪剑将信将疑,他以前听说过义父对他说过,杀害外公和母亲的主凶有可能来自京城,那可能是一个杀人组织。因为当年,外公跟京城一个大官有关联,那个大官被灭门之后,随后就轮到了飞天镖局。 雪姨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失去这次的机会,你要想名正言顺得追查你母亲的血仇大恨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郭雪剑说:“那好,我就信你一次。” 郭雪剑拿起碧寒剑,出去跨上白马飞飞,疾奔武林大会现场。 白灵替兄长出战,让她母亲感到惴惴不安,心里骂着丫头不知好歹,武林大会参赛的各派选手个个都是高手,凭女儿那点微弱的武功,不怕被三招两式被打下擂台,而是怕万一有个闪失受了重伤或……蝶玉想到这里,还真不敢往下想。蝶玉悄然来到白宝山身边,悄声说:“老爷,剑儿不来也就算了,灵儿又胡闹些什么?” 白宝山明白夫人的心思,说:“夫人放心,对方早看出灵儿的身份,他不会下重手的。桃源居有人出战总没有人出战有些颜面。” 蝶玉还是忧心冲冲,紧盯着擂台上风云变化的比赛,若是灵儿又什么不利的征兆,好第一时间出手相救。 本来辛天游不过十招就可以让白灵滚下擂台,但他见白灵娇嫩可爱,但出手毫不留情,招招直逼他的要害,不难看出她一心想取胜的急躁心情,正好陪她玩玩,看她能支撑多久?于是乎,辛天游一把折扇东游西荡,穿插在白灵招数之间。只见白灵每一剑招都差分毫,她心里只是连连叫苦可惜,殊不知,这是辛天游有意戏谑她,谁到看的明白清楚,只有她还那么玩命相斗。连她的父母都渐渐感觉脸上无光,恨不得悄然离场,眼不见心不烦。 白灵见对手老是躲躲闪闪,还嬉皮笑脸地胡说八道,才渐渐明白,他有意跟自己周旋玩弄,气咻咻地说:“喂,要打就得真刀实枪的来,你这藏头缩尾到底算什么英雄好汉。” 辛天游嘻嘻一笑:“我跟英雄好汉自然是真刀实枪,跟你这个妙人吗,我于心不忍呢。” 白灵心头一震,原来弄了半天,他早看穿自己的身份来,还在故作姿态戏耍自己。她心里愤怒,你敢捉弄我,我有你苦头可吃。白灵抖动剑柄,一招白莲怒放,化作无数剑光直逼辛天游脸面,而辛天游哎哟一声:“这招花朵好看是好看,但不够狠。” 辛天游边说边跃于天际,折扇压顶罩住白灵的剑影,而白灵左手一扬,喊道:“喂,暗器来了。” 辛天游心里一惊,原来她诱使自己身在悬空,伺机发射暗器;他来不及多想,张开折扇,回旋反转,护住身体上要害穴位,等他落地时,并没感觉到有暗器掠过的风声;他看到白灵脸上呈现出狡狯的笑意,才明白这小妙人声张声势。 白灵趁他惊魂未定时,又是一招平沙落雁紧跟其后,左手虚晃一下又喊道:“暗器来了。” 辛天游叹息道:“妙人啊,可惜可惜,你的劲力不够,也发射不了什么高明的暗器。你还是乖乖叫声亲哥哥,我甘愿认输,怎么样?” 辛天游折扇一开一盒,夹住了白灵的剑身,白灵拔剑不得。 “啊呀,你这一招应该叫做投怀送抱,我好喜欢呀。” 谁知道,白灵不怒反而笑道:“喜欢就行,给你。” 说着,她左手又是一扬,辛天游感觉眼前有无数白光闪烁,直刺向自己的面孔。 “不好,这次来真的了。” 他未来及思索,展开折扇当在脸孔前,又及时往后退了三尺之遥,还是感觉到脸面上刺痛之疼。众位看客见他脸上呈现出飞针钉出来的梨花形状,整个面貌古怪之极,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天涯空相约咫尺对残月2 白宝山夫妇对望一眼,心里疑惑,灵儿从哪里学来的这样高超的发射暗器的手法,如果她劲力足够,对手必定毙命,可惜只是伤及了皮毛,没有深入到骨头。难道这几天是剑儿传授给灵儿的绝招。而其他人则暗自感叹,桃源居能立足于江湖和商界这么多年,果然有过人之处。 辛天游也是心有余悸,幸亏这小妙人手劲不够狠,又有折扇阻挡了飞针的势头,又后退了几尺,不然的话,那自己的死法就成了被人谈资的笑柄,流毒于江湖。他的折扇在脸面前轻轻一挥,脸面上的飞针如落英纷飞尽数掉在他的手掌心,他这轻描淡写的一招引来不少人的佩服。 他稍作呼吸,又嬉笑道:“妙人啊,你给我一个笑脸,我却还你一个花脸,这可不公平。我知道你们白家有钱,也用不着这么多金针来糟蹋我的脸面吧,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 说着,他折扇一收,出招奇快,直捣白灵的眉心,白灵横剑拦阻,怎能辛天游折扇张开,截住她的剑,左手伸掌直拍白灵的胸脯,白灵大惊失色,连忙缩身后退;辛天游趁机用折扇拍落她手中的剑,折扇从白灵头顶上掠过,带飞了白灵的帽冠。白灵的一头如瀑布般的秀发随着劲风飘荡散落。 白灵的原形毕露,引来不明真相的看客一阵惊叹。白灵更是羞愤难当,不知所措,看着笑嘻嘻的辛天游,是继续出招进攻呢还是就此摆手认输?辛天游说:“妙人儿,不甘心认输,那叫一声亲哥哥,我们就算交个平手,怎么样?” 白灵怒气冲天:“叫个屁,看剑。”她挥剑就刺。 “哎呀,你生气的样子,我好喜欢啊。” 辛天游折扇化解开白灵的招数,几乎近贴白灵的耳朵戏谑地说道。白灵受到如此羞辱,心神有点散乱,剑法自然挥舞的毫无章法,被辛天游找准机会,扣住她的持剑的手腕,一松一紧,使白灵失去平衡,顺势倒在他的怀抱。他看着白灵粉嫩鲜活的面孔,忍不住要亲吻下去。 突然,辛天游感觉一道寒光如飞芒一样刺向他的眉心,他大惊失色,抛开白灵急速向后跃退,但来时凶猛的剑气还是灼伤他的脸面的针孔一阵生疼。他眼前一闪,一个身影如风裹住了即将倒下的白灵,当那人转过身来,与他真面相对时,一把寒光如冰的剑依旧平指着自己,那气势如一道冰山横立在天地。 白灵失手时,白宝山霍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正要起身上台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狂徒,郭雪剑却意外地现身,使他的全身劲力戛然而止,浑身一阵过电似地的抽疼,深深地吸口气才调顺体内的真气,不禁狠狠地骂了一句:“好小子,差点伤了我的身体。” 蝶玉夫人扶住他:“赶快坐下,别岔了气。既然剑儿来了,就别太计较了。” 萱萱郡主和万孤月见郭雪剑从天而降,阴沉的心情陡然雨过天晴,满心欢喜。更高兴的是白灵,见大哥英气飒爽,矗立在她面前,撒娇地嚷道:“大哥,他欺负我,你要给我出气啊。” 郭雪剑盯着辛天游说:“小妹,你先下去,我三招之内必让他滚下擂台。” 辛天游见郭雪剑如此毫无顾忌地挑衅,视他为无物甚是来气。 “真正的主儿终于露面了。派自己的妹妹来打探前哨,又放出这么大的口气,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郭雪剑冷笑一声,一言不发,挥剑旋转,剑光浑然犹如龙卷风一样,裹着强劲的势头冲向辛天游;辛天游来不及眨眼,慌乱之中打开折扇阻挡郭雪剑这一招惊天风雷,只听见嗤啦一声,碧寒剑穿透辛天游的折扇,郭雪剑一挑,那把折扇在剑身上旋转几周直至粉身碎骨。 辛天游见郭雪剑只一招就毁了他的兵器,才有点相信这小子出言非虚,但也不能就此甘心自己滚下擂台,他双掌齐发,分招包抄郭雪剑左右破绽,郭雪剑横剑向上跃起,剑光犹如拉起一幕光影,辛天游双臂瞬间像是被虎钳夹住,凝滞不动,等他回过神来,一般寒光闪烁的剑已经横加在他的脖子上,两臂的衣袖也已断裂,断裂处的臂膀血痕依稀可见,显然郭雪剑手下留情,不然双臂全无。 辛天游吓得面如土色,不知道郭雪剑如何处置他。郭雪剑怒视着地说:“原来你如此不济,我高估了你,三招未完,你就败得如此狼狈,是不是很可笑。” 擂台下白灵喊道:“大哥,他嘴里不干不净,欺负我,不可轻饶他。” “听见了没有,我妹子是不好欺负的。” 郭雪剑手腕轻轻抖动,辛天游一只耳朵被被割了下来,辛天游尖声惊叫地又被郭雪剑一脚踢下擂台。今日比赛以来,还没有那一场如此快的完结,也没见那个选手两招之间就把对手赶下擂台,真让众位打开眼界。白灵带头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接着周围如潮水般的喝彩声响起。 一刀仙似乎松了口气,关键时刻,白家还是胜算在握。等喧闹声平息,一刀仙说:“这场比赛天山派郭雪剑胜出,下一场是……” 郭雪剑一挥手,截住一刀仙的话头:“下面的比赛,我觉得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谁不服气,尽管上来,下面的比赛我全部包场了。” 他此言一出,擂台下一片哗然。 一刀仙干笑道:“郭公子,这可不符合比赛规矩。如此一来,你要多打好几场呢,对你来说不公平。” 郭雪剑冷峻地说,“我要的就是不公平。” 郭雪剑这口出狂言,让白宝山既尴尬又高兴,面对他周围交情不错的好友们的质疑和责难的目光,他装腔作势地解释道:“哎呀,我是教子无方,教子无方呀。” 既然郭雪剑独自单挑,自然引来第一轮晋级的那些选手的不满和不服,他们胜利的希望难道就这样被这小子夭折了。自信实力不错的跃然上台,要和郭雪剑较量个高低,才不虚此行。而郭雪剑抱着试速战速决的态度,连续上来六名各大门派首轮过关的高手,都被郭雪剑意快剑三招赶下擂台,结局比起辛天游都没被郭雪剑挂彩。其余自知之明的选手则主动放弃挑战的资格,最后只有唯一剩下的万孤芳。 自郭雪剑现身以来,万孤芳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郭雪剑,见识他的剑法有什么门道?可是郭雪剑每场打斗不过是两招三式,每一招似乎相近但出手又似乎相反,让人难以捉摸。他把目光投向正在凝神观战的风云二老,见他们的脸上也有疑惑之色。难道昨天,郭雪剑和萱萱郡主,云千里过招,有所保留,藏而不露,就是为了今天的比赛大显神通?还是那些门派的选手不堪一击,徒有虚名,才被郭雪剑干净利落地一败涂地。 听着一刀仙叫嚷着:“还有没有人上来挑战,如果没有人上台,那此次武状元的头衔就属于凉州天山派的郭雪剑。” 万孤芳正要抡这青铜鹰爪钩上台,衣袖忽然被人拉住了,他侧头一看,拉他的人是风自清。风自清对他悄声说:“这小子剑法诀窍就是一块大块,那些人不明就里跟着快速进招才输的如此快。你上去以后以慢制动,牵制他的剑招的变化,再伺机出招,才有胜出的把握。” 受到风自清的点拨,万孤芳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多谢风长老的提醒,我一定不会输给他的。” 说着,万孤芳一个箭步冲上擂台。 “慢着,仙老伯,我还没出场,你老就这么急的下结论,未免太不该飞鹰山庄的面子了吧。” 一刀仙早就注意到万孤芳犹豫不定的神情,但他相信万孤芳不就此甘心弃权比赛的,哪怕是输也要输个体面,否则飞鹰山庄岂不颜面尽失。 “哎呀,二少爷我怎么会老糊涂呢,武林大会的决赛没有飞鹰山庄,岂不让江湖上的人笑话。不过你两家可都是有几代的交情,输赢固然重要,但千万可别伤了和气,毁了情谊。” 万孤芳冷笑道:“武林大会本来是以生死相见地方,不是讲感情的场所,输赢成败那就看天意了。” 郭雪剑哼道:“那好了,我就奉陪到底。” 一刀仙走下擂台时,经过郭雪剑身边时悄声说:“你要注意他的兵器,藏有暗器。” 郭雪剑心里凛然,难道他的暗器如萱萱郡主一样,让人防不胜防;但我只要快速进招打个他猝不及防,不见得他就能暗箭伤人。 万孤芳明白一刀仙再提醒郭雪剑提防他什么,让对手知道也好,心里有所顾忌,他就不敢轻举妄动。万孤芳旋动着手中的青铜鹰爪钩,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马蜂群起而攻之势,寂然不动,等待郭雪剑先出招。 郭雪剑也不想跟他僵持下去,手动长剑,剑影划弧刺向万孤芳。万孤芳鹰爪护身,向左一闪又向右翻跃,以一己声东击西躲过了郭雪剑声张声势的进攻。郭雪剑心里暗想,此人果然狡猾,不以我招式的途径而拆招。 而万孤芳看到郭雪剑的剑法果然快速无比,自己事先若是没有心里准备,说不定早被他刺准一剑。他不敢步步紧逼,就是因为顾忌地我的暗器。两人各怀心悸,在擂台上保持着一定距离周旋着,谁也不敢轻易被对方引上钩,变成急火攻心,得不偿失。 天涯空相约咫尺对残月4 郭雪剑任凭查干巴拉怎么晃动,他都挺立不动。查干巴拉见郭雪剑如此藐视他,他呼喇从郭雪剑正面扑上去,收手要抓住郭雪剑的双臂;而郭雪剑收腹缩身,收手交叉钳住查干巴拉的十指,郭雪剑手指弯曲点中查干巴拉手掌中的少府穴,少冲穴等重要穴道;查干巴拉干拉感觉到有一股力量从手掌心快速击中全身,是他身上的等待爆发的力量消失无影无踪,全身酸麻动弹不得,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他睁大眼睛对视着郭雪剑:“你……你用什么魔法,让我中邪了?” 郭雪剑微笑道:“我这魔法师专门对法你这个目中无人的莽撞之人。查干巴拉是白虎的意思吧,你这个有勇无谋的白虎,以后碰上想我这样的人,最好不要伸出手指来,否则你就会像现在一样难受,明白吗?” 查干巴拉迷惑不解;“输就输,用不着你来可怜我。” 郭雪剑说:“我一向很敬重草原上的汉子,我不会让你难堪的。” 说着,郭雪剑松开查干巴拉的穴道,说:“这位大哥力量无穷,较量一番力气,也算打了个平手,失敬,失敬。” 查干巴拉虽然不懂这是中原武林的场面话,但也懂得郭雪剑的好意,他扭扭身体,感觉到经脉通畅,只是哼了一声退下擂台。在坐的武林高手大多数都看出了其中的伎俩,但碍于肃靖王的面子谁也不会叫破。最高兴自然白宝山夫妇,郭雪剑在这件事上做的很得体,肃靖王在腾格尔王面前很体面,他们对视一笑很是欢喜;肃靖王也很欣慰,这郭雪剑不但武功绝顶,而且做事也很有分寸,暗自赞叹女儿的眼光不错。 于是,肃靖王心情欢畅地拿起武林至尊的宝冠,朗声说道:“即皇恩浩荡,钦赐我为朝廷选拔武状元,本王不负皇上重托,终于选出一位年轻有为的武状元,在此,我把女儿萱萱郡主赐婚给新科武状元。” 肃靖王此话一出,不少人大吃一惊。有人认为肃靖王近水楼台先得月,把朝廷备用人才先笼络过来,为己所用,这手段又高明又正当,谁也说不出有什么猫腻;白家人自然惊喜万分,郭雪剑不但夺了武状元头衔,还成了王爷的驸马,真是双喜临门,只有白灵傻了眼,大哥怎会娶郡主为老婆呢,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萱萱更是满心欢喜,暗自夸自己这一步棋走的妙不可言,我看你郭雪剑在大庭广众之下,岂有不敢答应的;而万孤月满眼失望,伤心欲悲,原来郭雪剑一直躲着我,就是为了攀龙附凤;极度愤怒是万孤芳,双眼都快喷出火来,他为了萱萱可以说鞍马劳顿,就是为了得到萱萱的青睐,顺理成章地成为肃靖王的乘龙快婿,以此出人头地,飞黄腾达,没想到萱萱和郭雪剑只见了一面,整个人的魂都被那臭小子勾走了。 最为震惊就数郭雪剑了,他万万没想到,武状元的背后有一个惊天的阴谋,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来参赛武林大会,我将如何抉择呢?一刀仙见郭雪剑愣在那里,似乎是高兴的昏了头,不知所措。他上前催促道:“郭公子,赶快上去受封,楞在那里做什么?“ 郭雪剑抱拳行礼道:“靖王爷,这婚约之事,我万万不能接受,请你收回成命。” 肃靖王听郭雪剑亲口拒绝这门亲事,很是惊讶,他看了一眼女儿,只见萱萱怒气冲冲冲向擂台:“郭雪剑,你怎么会背信弃义,我们早都私定终生,你怎么会反悔呢?” 郭雪剑听的莫名其妙:“郡主,我俩什么时候私定终生了?你别再瞎开玩笑了。” 萱萱理直气壮地说:“那好,我的那个碧玉孔雀簪子呢?” 郭雪剑以为自己在众人面前拒绝了她的求婚,想要回她的东西,想都没都想就从腰间衣袋里那出那支精美的碧玉孔雀簪子:“这个我随时带在身上,现在还给你,请你把我的东西也还给我。” 萱萱面如春色,显现出一点诡异的微笑,伸手拿出那个绣有红梅的荷包。白宝山看见那个荷包,正是亡妻郭琦玉亲手绣制的,怎么会落到萱萱郡主手中?难道儿子和她真的私定终身? 萱萱说:“郭公子,让在坐的王爷,武林前辈,大叔大伯们都看清楚了,那孔雀簪子是我的,这红梅荷包是你的,对不对?” 郭雪剑不知道她葫芦里买什么药? “萱萱郡主,你说的不错,现在应该物归原主。” 萱萱大声说:“前辈们,你们都听见郭公子承认了这是我们俩的私定终身的定情物,他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要反悔我们曾经的山盟海誓,我一个女儿家以后有何颜面见人,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假装悲痛起来。 萱萱这一番哭诉,引来众人一片议论纷纷,弄得郭雪剑百口难辨:“萱萱郡主,你可别信口开河,我和你什么时候私定终身,山盟海誓?你要一定说清楚啊。” 萱萱说:“就在昨天,飞鹰山庄的后面的山林里,你我打猎相遇在那里,一见钟情,有信物为证,你还抵赖不成,我可还有证人呢。风云二老,你们是不是亲眼看见我和他交换定情物了?” 风云二老虽然不喜欢郭雪剑,也不知道郡主是真情还是假意,或者是在戏谑郭雪剑,他二人都不明白这郡主大小姐真实意图,而这郡主喜怒无常,不可好得罪,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风云二老同时点头。萱萱郡主得意地说:“郭公子,天下姻缘不是说聚就聚,说散就散,这可不是儿戏。” 然后又上前走近郭雪剑跟前,悄声说:“你现在没有退路了,你还是答应的为好,我也是真心喜欢你。” 萱萱越是逼迫,郭雪剑越是厌烦,他大声说道:“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和你根本没有什么非分之情。” “对,我大哥跟你根本没有什么私定终身的事情,你别胡搅蛮缠行不行。” 说话之人是白灵,她见萱萱郡主逼得大哥无处可逃,实在是忍无可忍,站出来说话的。 蝶玉夫人拦住白灵:“白灵,你可别胡闹。” 白灵说:“我可没胡说。” 她跑上擂台,站在郭雪剑身边:“我可以跟我哥哥作证,昨天是我陪着我哥哥打猎的,遇见你这个蛮不讲理的郡主,被我哥哥教训了一顿,心怀怨恨,就来报复我哥哥,你太阴险了吧。” 听了白灵一番抢白,萱萱不怒反而哈哈大笑:“你这小姑娘,尽是胡说八道,我和你哥哥有矛盾,怎么手中都会有各自最心爱的信物呢?再说天下那有拿自己的婚姻来作为报复的工具,说给谁,谁会相信呢?” 白灵急道:“你……你太狡猾了,反正,我哥哥不会要你,告诉你,我哥哥他心里早有心上人了,强扭的瓜不甜,你别白日做梦了。” 萱萱哼道:“郭公子,这真的吗?不要拿着幌子来骗我,我可是不好哄的。” 郭雪剑沉默不语,白灵急道:“哥,你说呀,怕什么?哎呀你急死我了。” 白灵向擂台下张望,一眼看见万孤月,她喜出望外喊道:“你瞧,月儿姐姐就是我哥哥心上人,他俩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你就知道夺她人之爱,羞不羞啊。” 白灵指认出万孤月是郭雪剑心上人,让大家又哗然一片。白家和万家都面面相觑,都搞不清这是怎么是回事?兰夫人质问万孤月:“月儿,这是真的吗?” 万孤月情感起初到了绝望的边缘,又忽见郭雪剑不承认和萱萱郡主私定姻缘,心情又豁然明朗起来,又听白灵亲口说自己是郭雪剑心上人,郭雪剑也没有否认,心底不由惊喜万分。面对母亲直言相问,她也顾不上回答了,大步走到擂台上,也站在郭雪剑身边,大声说:“我心里也只有郭公子一个人,我非他不嫁。我和他不但从小一起长大,还和他一起从西域千里迢迢相伴而行,这样情意,敢问郡主,你和他有吗?” 萱萱郡主没想到,竟然有人公然和他抢夫婿:“万小姐,别忘了,你刚才还在选美中打赢擂台,成为我父王的王妃,怎么就这么快反悔了。” 万孤月说:“我上当受骗,被逼迫的,我才不愿意做什么王妃。既然郭哥哥心里有我这个人,我宁愿跟他生死相随。” 听万孤月郭哥哥叫得亲热,嫉妒之心不由火上浇油,也不顾不得郡主的尊严了:“好啊,你敢和我抢男人,你算是那根葱。” 万孤月也不软:“你别以为你是郡主,我怕了你。人家不喜欢你,你就是买一送一,人家也不稀罕。” 萱萱郡主抡起衣袖,喊道:“那我们拳脚上见分晓,谁输了谁就让位。” 说着,挥拳就打向万孤月;万孤月心里想,你是王爷女儿,难道我就不敢接招吗?她挥手迎接,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子为情二战,拳来脚往打在一起。让众看客看的交头接耳,不知所云。 天涯空相约咫尺对残月3 郭雪剑发现万孤芳想赢的欲望比自己强烈,戒心也比自己高度警惕,挑动他全身的神经才有可能把他打下擂台。于是,郭雪剑手中的碧寒剑挥舞的呼呼直响,犹如西风烈烈,寒气逼人;剑影笼罩成一团雾气,裹着郭雪剑逼近万孤芳。 万孤芳推手而出,双把青铜鹰爪钩推手而出,横扫郭雪剑的下盘;郭雪剑起身飞跃,脚踩万孤芳拉揣的鹰钩的长链,如滑翔的飞鸟直扑向万孤芳;怎奈万孤芳收缩长链,鹰钩从后面回击郭雪剑后背,迫使郭雪剑回招救己;但令万孤芳没想到郭雪剑置之不理,但见他凌空走长链的轻功着实了得,速度快的惊人,眨眼功夫,剑气直逼到他的鼻尖,他慌乱之中张开嘴巴,射出藏在口中的闪光的飞针。 郭雪剑正得意要得手时,不想万孤芳口射飞针,近在咫尺,直刺自己的咽喉,若是不及时回手闪避,有可能就是两败俱死,同归于尽。郭雪剑急速转头向上挺拔,那飞针擦破他的咽喉破空而去,就在这险象环生的时刻,万孤芳回击的鹰钩又抓破了他着力的左腿,从破损的衣裤中可以看出急道滴血的伤痕。 这一回合,贵宾来客看的惊心动魄,目不暇给。尤其是桃源居的人,先见郭雪剑快要得手,白灵几乎都要欢呼起来,谁知道中途迅速变故,不明白郭雪剑为何要撤手不刺,反而被万孤芳打伤,悲喜交加,难以名状。白灵拉着母亲的胳膊说:“哥哥,怎么了,反胜为败?” 蝶玉夫人摇头道:“那万孤芳太阴险了,他口中发射暗器,你哥哥为了自保才不得已而为之。” 白灵恨恨地说:“这卑鄙无耻的手段也有啊,太不公平了。” 蝶玉夫人叹息道:“你哥哥先前口出狂言,就是要挑战不公平的,武林大会规矩也没有禁止使用暗器,你刚才擂台上不是也使用过吗?呀,你使用那暗器的手法是你哥哥教你的吧。” “啊……这……是,是的。” 白灵没想到母亲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慌乱中搪塞了过去。由于擂台上紧张的比赛又开始了,母亲注意力都放在擂台上了,再没有追问下去,白灵拍拍胸口总算是松口气。 为郭雪剑提心吊胆自然还有萱萱郡主和万孤月,她们目不转睛,屏住呼吸,看着擂台上郭雪剑的一举一动,郭雪剑受伤,她们都感到愤愤不平,但郭雪剑似乎不在意伤情,婉转剑法,逼得万孤芳无还手机会,她们对郭雪剑的敬慕之情又加深了一层。 万孤芳口中飞针未得逞,但让郭雪剑受点皮肉之苦,总算有点小小胜利的感觉。但郭雪剑的警觉更高了,剑法变化更快,是他目不暇接;他有意诱使郭雪剑短兵相接,因为他的青铜鹰爪钩的暗器机括藏在短柄之上,只要郭雪剑靠近他,他就有机会按动机括,发射的飞针不至于让郭雪剑毙命,但也会让他猝不及防滚下擂台;可是他又害怕郭雪剑近身攻击,因为郭雪剑的剑法太快了,一不留神就给自己一剑封喉,要了自己的命,所以他只能挥动长链,脱手鹰钩远攻郭雪剑。 郭雪剑吃了亏,自然也小心翼翼,如果只是这样远攻近交,根本无法赢得局面。但是万孤芳的青铜鹰爪钩分量十足,又可以长短并用,软硬兼施,除非打掉他手中的兵器,才会有赢的可能。于是当万孤芳的鹰爪钩再次横扫过来时,郭雪剑并不退让,而是横剑穿过鹰爪钩的利爪,屈身后仰把剑往后划过,鹰爪钩向自己脸面直抓而下,但他再次平扬倒地伸出左手去抓鹰爪钩的短柄。 万孤芳见郭雪剑躲避不及,正得意鹰爪钩的五个利爪刺透郭雪剑的面孔,忽然察觉郭雪剑伸手要夺走他的兵刃,他大吃一惊,右手使劲回收鹰爪钩,但郭雪剑已经抓住他的鹰爪钩,顺势起身飞起,执他的兵刃向万孤芳袭来;万孤芳连忙抬起左手中鹰爪钩相迎接,两钩相撞,火花四溅;在火花之中,郭雪剑察觉到有金光闪耀,不好是暗器,郭雪剑未来及多想,挥动左手中的鹰爪钩旋转如风,当掉了来势凶险的飞针;与此同时,他右手碧寒剑又穿过万孤芳的左手的鹰爪钩的利爪,狠劲相削,要削断万孤芳的鹰爪钩上利爪。 万孤芳发现郭雪剑的企图显然已经迟了,他搬动手柄上机括,被削断的两根利爪的同时飞射出无数的飞针,射向郭雪剑整个右手臂,郭雪剑腾空而起,挥剑舞动成无数剑花,但距离实在太近,还是有飞针刺入他的手背,感觉到一阵疼痛;郭雪剑还未落地,又见万孤芳手中的鹰爪钩面向自己晃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料到又是飞针,他慌忙鹰爪钩和碧寒剑相交,罩住自己的门面,但没想到自己胸膛大开,被飞来的万孤芳的鹰爪钩重重地击中,鹰爪钩反转时,勾住了郭雪剑的碧寒剑。利爪直刺向郭雪剑的持剑手背,郭雪剑只能松手弃剑,使他的身子失去平衡,直飞出擂台;郭雪剑在空中看见万孤芳得意的狡狯的阴险的笑容,似乎这场胜利属于他的了。 不过郭雪剑同样扔出手中鹰爪钩,抓住擂台另一侧的旗杆,凭空把自己又拉回擂台上,这一幕惊险万分,看客们都认为郭雪剑必输无疑,怎奈郭雪剑险中求智,又回到擂台上,不少人长长地松口气。 郭雪剑一回到擂台上,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回手拉倒旗杆,直向万孤芳奔去,万孤芳挥动手中鹰爪钩迎接,两个鹰爪钩互相扣在一起,郭雪剑不等万孤芳想要抓住他的鹰爪钩短柄,趁势回旋收力,迫使万孤芳的鹰爪钩脱手而出,他们俩都同时飞身跃起抢回鹰爪钩,都想把两个鹰爪钩夺在自己的手里。 但两个人还是各自握住一把鹰爪钩,相互扣在一起僵持不下。郭雪剑担心万孤芳再次发动机括,发射飞针,可是万孤芳只是红的眼,死盯着他手中的鹰爪钩;郭雪剑转念一想,难道他手中的鹰爪钩中的飞针已发射完毕,又不就是他鹰爪钩的有两个利爪被我碧寒剑消掉,失去了发射飞针的功能,想到此处,郭雪剑松动鹰爪钩手柄,想要把两个鹰爪钩拆开,突然他手指碰到一个内凹的扣子,难道这就是机括? 郭雪剑想都没想,往下一按,只见万孤芳大惊失色,松开手中的鹰爪钩,仰面倒下,从郭雪剑手中的鹰爪钩五根利爪中射出一排飞针,贴着万孤芳的脸面飞驰而过;郭雪剑感觉到万孤芳和自己相抗衡的下盘有所松动,他伸腿横扫而过,使万孤芳倒栽起来,他又飞起一脚踢中万孤芳的腰间,万孤芳被踢地滚向擂台边缘,双手死死抓住擂台边缘的横木,身子悬在擂台外面,不肯下去。 郭雪剑冷笑道:“你还是不甘心认输,我就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说着他把手中的鹰爪钩掷给万孤芳,而郭雪剑在投掷鹰爪钩时拨动了短柄上机括,同时飞针也横射而出,万孤芳不得不双臂相交,挡住自己的脸面要害,飞针尽数刺入他的手背胳膊上,他重重滚落到在地上,疼痛在所难免,但那也要咬住牙齿忍着,他心里明白这是自作自受。 郭雪剑和万孤芳各自都受了伤,但胜负已决,白家人率先欢腾起来,而万家人脸面无光,万胜掉过头只能向白宝山说些场面上一些祝贺的话。万家花姨娘安慰兰夫人:“夫人,你也别阿弥陀佛了,咱们小姐不是被选上了王妃了吗?这也是我们万家的荣耀。” 擂台上一刀仙举起郭雪剑手臂:“这一届武林大会武状元是凉州郭雪剑,有请靖王爷为新科武状元御戴武林至尊宝冠……” “慢着,既然是武状元,就让我的武士跟他较量一番,看看是不是货真价实。” 说话之人是腾格尔王:“靖王爷,你不介意我这过分地要求吧!” 靖王爷哈哈大笑:“腾格尔王爷,切磋一番,未尝不可。柴达尔王爷若是有意,也可尽管派人上去较量一番怎么样啊?” 柴达尔王笑道:“你们汉人的武功很怪异,怕我手下人不好对付,那就免了吧。” 腾格尔王见柴达尔王知难而退,哼了一声,心想,在别人面前灭自己威风,还逞什么狗屁王爷。他一挥手,一个如一座小山大汉应声而出,他虎目圆睁,瞪视这郭雪剑:“小子,你这些花招有什么用,我查干巴拉不占你的便宜,去把你的剑拿上。” 郭雪剑见他如此挑衅,岂能服软。他见此人身壮如山,是个蒙古摔跤好手,只要不跟他近身搏斗,就不会吃亏。他如此嚣张,在一招之内了解为好。 “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你尽管出招。” 大汉查干巴拉摇晃地身子围着郭雪剑团团乱转,白灵看着看着不由笑出声来:“娘,那大汉围着大哥在跳舞吗?” 蝶玉夫人说:“灵儿,你瞎说什么?人家那是蒙古摔跤的招式,有什么好笑的。” 天涯空相约咫尺对残月5 蝶玉夫人对白宝山说:“老爷,这可怎么办呢?这事情弄大了可不好收拾。” 白宝山说:“怕什么,若是剑儿两个都喜欢,全都娶了呗,我们桃源居又是娶不起。” 蝶玉夫人哂怪道:“都怪你,剑儿竟然有你身上风流之性,害得人家女孩为他大打出手。” 白宝山听夫人这么一夸,心里美滋滋的,满脸堆笑。 擂台上的郭雪剑看的心烦意乱,他不喜欢萱萱郡主,但也无决意娶万孤月为妻真是处于两难绝地。而白灵一个劲儿给万孤月打气加油。弄得郭雪剑哭笑不得。 “行了,别打了。” 郭雪剑大声叫嚣道。万孤月和萱萱不由地分开了。这一声吼叫,气力充沛,震得看客耳朵都嗡嗡作响。 白宝山笑道:“看看我儿子的魄力,能镇住她们,都娶回家,我看行。” 郭雪剑怒视着万孤月和萱萱:“你们不要无为争斗好不好,感情是勉强不来的,你们都放手吧。” 萱萱说:“那好,我们不动手,你从我俩之间必须选一个。” 万孤月也不甘示弱:“对,要她还要我。” 郭雪剑说:“我……这个武状元我不当了,我也不会娶谁为妻。” 说着,他返身纵跃,越过擂台下众位看客的头顶,奔出飞鹰山庄外,跨上白马飞飞,绝尘而去。 众人见新科武状元不册封受礼,弃武状元宝冠而去,个个都目瞪口呆,心里盘算着肃靖王如何收场。白家人和万家人都两眼相对,叹息连连,忐忑不安,等待着王爷的责罚;万孤芳心里不由地有一丝侥幸的狂喜,他郭雪剑不愿意受封武状元,轮名次递进,我就是武状元了,他看到满脸怒气的萱萱郡主,更是心花怒放,梦想着肃靖王宣告他替补为武状元,就可以抱着美人归。 万孤月见郭雪剑那么绝情地不表白,伤心的泪水飞花,白灵安慰道:“月儿姐姐,你别难过,我大哥只有你,就算我大哥娶老婆,也轮不到她。” 萱萱见白灵怒斥自己,反击道:“儿女婚姻大事,是媒妁之言,父母做主,咱们就走着瞧。” 萱萱跑到肃靖王面前,撒娇道:“父王,你要给女儿做主,我是不想活了。” 肃靖王瞪着眼说:“人都跑了,我拿什么给你做主。” “我不管,你答应过我的,你派人把他抓回来。”萱萱不依不饶。 在旁边的腾格尔王看的有趣,哈哈大笑:“靖王爷,好好一场武林大会被弄成夺爱大战,真是又热闹又精彩,这一次,算是我没白来一趟。” 肃靖王叹口气:“来人,叫白家和万家的人过来。” 白宝山和万胜诚惶诚恐来到肃靖王面前,等候肃靖王如何这问。肃靖王看看这两个人又尴尬又无奈的表情,心里想,他们都是西凉有地位声望的人,且给他们面子,让他们自己解决。他先对白宝山说:“白居士,你儿子不想娶我的女儿也就罢了,竟然连朝廷下封的武状元都不要了,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白宝山颔首说:“请王爷恕罪,小儿从小身在天山学武,野蛮之心自由惯了,尚不懂庙堂江湖礼数,凭着性子胡乱行事,等我回去一定教化他,成为国家之栋梁,战场之帅才,他日定能为朝廷出一点绵薄之力。至于王爷赐婚,本人感激涕零,不胜荣幸。天下美满婚姻都是好事多磨,欲速则不达,尤其这两个孩子年纪尚小,个性十足,反过来也就能对上眼,得慢慢来促和他们日久生情,才能天长地久,决不会辜负王爷的一片厚爱。” 肃靖王听的满意地点头:“白居士说的心里舒服,那你就表明态度。” 白宝山说:“王爷,武状元的宝冠就是你给我们白家最大的嫁妆,我接受了这个宝冠就定死了这桩婚事,明日我就将聘礼亲自送到王府,以成秦晋之好。” 白宝山明白儿子放弃武状元宝冠,按理就会轮到万家万孤芳接封,他趁此以婚姻挟持武状元头衔;而肃靖王自然也乐意把爱女嫁给新秀武状元,只好顺水推舟。 “白居士说的有理,那你就这武状元宝冠代你儿子受赐,回去好好管教你得儿子,为朝廷多多做贡献。” 万家人眼巴巴看着白宝山把武状元头冠揽入怀中,尤其是万孤芳,从狂乱的美梦中惊醒过来时,那飞流直下的落差是何等的刺痛心扉,他内心的痛恨如火焰一样想把一切烧成灰烬。 万胜知道白宝山能说会道,他和肃靖王之间的疙瘩,被他就轻易地化解了。而自己和肃靖王之间这个没由来的隔阂如何解决呢?可谓是束手无策,难于上青天。 肃靖王看了一眼窘迫难堪的万胜,说:“万老爷子,武林大会上这选美之事,事先也没给你商量,本王也是打草锊兔子,没想到最后会选到万家的女孩,我听说你只有这一个女儿,既然她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毕竟人家是豆蔻华年,我是快到了花甲之年,岂能相配。不过今日之事,武林同道相聚,难免本王选美之囧事传得沸沸扬扬,情以何堪?我就容你三个月时间,若是你的令爱找到称心如意的郎君,此事我就不再追究。” 万胜感怀道:“王爷,你言轻了,婚宴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岂能由小女胡来。王爷青睐小女,这是王爷的赏赐,我岂有推脱之理。” 肃靖王本来借此事验证万胜是否有诚意忠心于他,对他的女儿无意流连。 “万老爷子,你言重了,就按我说的去,我不会为难任何人的。” 肃靖王顿了一顿,又说:“时候不早了,本来在此要庆祝一番,可惜新科武状元不在场,难免有煞雅兴,不如回到凉州城,好好热闹一番。” 一听肃靖王发话,一些喜欢寻欢作乐之人,首当其冲离席而去,刺探玩乐的地方。白宝山命人赶回城里,打点一切,自己全程陪着肃靖王,贵宾佳客,尽地主之谊。 万胜长叹一声,黯然神伤。万孤雁过来安慰道:“爹爹,事已如此,你也别太伤感了,万家都尽力了。小妹虽说有点任性,但我会说服她,为了万家她会通情达理,顾全大局。” 万胜感叹道:“本来从半道上接手过来的武林大会,想借此风光无限,以振飞鹰山庄的威风,处处和桃源居机关算尽,到头来却办个一塌糊涂,狼狈不堪啊。从此,飞鹰山庄在江湖上成为别人谈论的笑柄。” 万胜环顾四周,庄丁们打扫着空留下的一片狼藉,每个人像是打了败仗一样,垂头丧气。兰夫人,花姨娘都眼瞅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他走到独自苦闷的万孤月身边:“月儿,爹爹也心疼你,知道你不情愿这桩婚事,在王爷的三个月的期限里,你找个可心的郎君嫁了,让我来得罪王爷好了。” 万孤月想不到爹爹会如此疼爱自己,情不自禁抱住万胜:“爹爹,是女儿对不起你,没有给万家争回一点面子,为你分担忧愁,是女儿不孝。” 说着,她哽咽地泪流满面。 兰夫人和花姨娘对望了一眼,表情很是无奈。兰夫人说:“老爷,靖王爷给我们的三个月时间,是给你的面子,你不能糊涂啊。” 万胜哼道:“我不糊涂,飞鹰山庄的荣辱成败,岂能由我女儿的幸福来交换的,难道山庄的男人们都死光了。你们暗地里瞒着我,让月儿也参与选美相亲大会,真让我失望。咦,老二,老二怎么不见了。” 万孤芳输得惨不可言,早独自一人找个地方喝闷酒,泄私愤去了,那还有脸呆在家里受人白眼。 万胜狠狠地说:“这老二,挖空心思挖人家墙角,凭着他跟王爷的关系,挖来武林大会主办权,他却不争气,整日里花天酒地,投机取巧,不思进取,在练功上下点功夫,在关键时刻,用那些旁门左道有什么用,还不是输人又输德。还是老东家教子有方,为白家延续了百年不到的口碑。老大,准备些财宝,明日和我去王府赔罪。再派人去把老二找回来,我要关他禁闭三个月。” 于是,万孤雁派甘十九去找万孤芳。甘十九大概知道,万孤芳在那个青楼里和风尘女子喝酒解闷。甘十九磨磨唧唧来到华灯初升的凉州城,几经打听,果然打听到二少爷在万花楼里,和一个相识不久的妓女在昏灯罗帐中把酒言欢。 甘十九知道万孤芳爆裂的脾气,岂敢轻易破了万孤芳的兴致。甘十九心里说,找到地方就好办,等二少爷尽兴到天亮,哄他回去,对老爷有交代。他出手大方,包场了旁边的房间,不敢要妓女陪夜,生怕欢欲过度,坏了大事。 甘十九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男女靡靡之音,浑身感到血液膨胀,压抑难受,只能蒙头大睡。 红牡丹纤纤白手抚摸着万孤芳的脸庞,娇红鲜艳的嘴唇呢喃着无尽的欲望:“我听说,你早回到了凉州,怎么今日才来看我,你这绝情的死鬼,让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天涯空相约咫尺对残月6 万孤芳拿着酒壶,直往嘴里灌酒,酒水都洒湿了他的衣襟,不理睬红牡丹的千娇百媚。 “我大爷心烦,你就算想死我顶个屁用。我万孤芳费了多少心机,到头来却落个一场空,我不甘心,我死也不甘心。” 红牡丹拿着香帕擦拭着他胸膛上酒水,哂道:“不就是个武状元吗?至于要死要活的?你这么聪明的人,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我知道,你想攀龙附凤,娶郡主,可这感情不是你想要就有的。你越是下作,她越是持宠,到最后,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就完蛋了。” 万孤芳盯着红牡丹,哼道:“红牡丹,我还没看出来,风月女子有如此高论,佩服。你怎么对我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到底想干什么?” 红牡丹笑道:“来我这里消遣的人,不是你的熟人就是我的熟人,透透谁的风声还是容易做到的。风月场合逢场作戏,知道顾客的心思是我必备的课程。所以我不想干什么,只想为你解忧排愁。” 万孤芳哭笑道:“恐怕我的苦闷,谁也解不了。” 红牡丹夺下他手中的酒壶:“举杯消愁愁更愁,你何苦呢?来,我会帮你忘记一切烦恼的。” 说着,红牡丹扶着万孤芳躺在床上,为他解衣宽带,她正要伏在万孤芳赤裸的胸膛上,突然感觉背后一痛,头脑发热地晕倒在一边。 万孤芳醉眼朦胧看到一个蒙面人站在面前,心中一惊,推开红牡丹,拉住衣襟跳了起来,喝道:“你是谁?” 那蒙面人哼道:“瞧你个出息,有胆量跟我来。” 说着那蒙面人破窗而出,万孤芳胡乱穿上衣服,拿上兵刃跟了出去。那人直向城外奔去,万孤芳跟着跟着心里嘀咕,这人到底是谁?听他口音不想本地人,他找上门来,究竟为什么? 那蒙面人出了凉州城,奔到一个土岗上就驻步等万孤芳追上来。万孤芳被夜里冷风一吹,清醒了许多,他看这那人的背影,身材不高,但体形比较壮。 “你到底是什么人,引我来这里究竟做什么?” 那蒙面人并不回头:“你输掉一个武状元,就甘心这么沉沦下去吗?我看你是个人才,我才找上门的。” 万孤芳受到责备,心里很是不痛快。 “我输了,那又怎样?王爷不会在高看我一眼了,恐怕甘州的防卫也不让我干了,我一无是处,还有什么作为?” 那蒙面人冷笑道:“你愿意自暴自弃,遭人唾骂?这天下又不是他肃靖王的,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我知道,你娶不到王爷的女儿,是你最大失败。当你有权有势了,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手。” 万孤芳竟然没想到有人在凉州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感到吃惊,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你到底是谁?说出这样的话来,想谋反吗?” 那蒙面人说:“谋反?你说对了,是肃靖王想谋反,他借选秀武状元开武林大会,就是笼络西凉地区的江湖好手,为他所用。他还公然邀请柴达尔王和腾格尔王来观摩这场盛会,明着上凑朝廷是为了边疆和睦,暗地里勾结他们,如何瓜分天下。你虽然没有赢得武状元,但肃靖王还是很信任你的,只要你找到他谋反的证据,把他扳倒,你的功劳就是西凉兵马大元帅。” 万孤芳听的冷汗直冒,他跟随了肃靖王的多年,他也知道肃靖王根本不满意只是在西陲边疆当个王爷,近几年,肃靖王拉拢各方势力,招兵买马,暗自培养自己的亲信,就等有朝一日,揭竿而起,争夺天下。由于万孤芳隐约了解肃靖王称帝的心思,所以尽心尽力,鞍前马后小心伺候着,谁知道风声还是走漏了出去。 “你是朝廷派来的人,知道还挺多的,你不怕我杀了你?”万孤芳试探地问。 那蒙面人冷笑道:“既然我来找你,你能杀了我吗?世间事,要想鬼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想想,肃靖王能成事吗?历来谋反佞臣,祸乱天下,遭人痛恨,都没有一个好下场。比如十年前金陵的玄武王企图谋反,还没起事就被先帝灭了。有前车之鉴,如今皇上能没有防微杜渐吗?实话对你说吧,我就是西厂的锦衣卫,直属皇上领导。你跟皇上一条心,前途光明,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万孤芳进退两难:“你要逼我做你的探子,这个风险也太高了吧。” 那蒙面人说:“这是你选择,你即使不做我的探子,你在肃靖王面前还有什么作为呢?最多是一个侍卫,一条听话的狗罢了。如果肃靖王知道你和西厂锦衣卫有瓜葛,恐怕连你万家的飞鹰山庄都保不住。想飞黄腾达,荣华富贵,没有风险怎么行呢?我不会勉强你的,考虑好了,来找我就行了。” 说着,那蒙面人飞身而去,留下孤零零的万孤芳,似乎看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郭雪剑赢得了武状元的头衔,却又陷入萱萱郡主的温柔的陷阱里,他苦恼不已,独自骑着白马飞飞,在城外郊区狂乱地飙风。他仰望长空,感觉天地虽大,但他一颗无奈的心不知何去何从?这次他下山,本来是追查十年前母亲惨死的案子,可是到头来时毫无头绪,无从下手。听从了雪姨去争夺什么武状元,却又引来萱萱和万孤月的争风吃醋,弄得好不心烦意乱。心想,自己弃武状元而去,这个武状元肯定被那个万孤芳捡了个便宜,他肯定是得意的要死,心里又不打一气。 郭雪剑望着夕阳古道,看见一群群蒙古牧羊人赶着成群的牛羊,向祁连山区进发,这正是游牧民族转移牧场的季节。听着牧人用长调吆喝着牛羊的队形,郭雪剑仿佛回到了天山脚下。在天山,那是多么自由的世界,回到故乡,不如意的事一件接一件,弄得自己郁郁寡欢,事事不如意。还不如回到天山过那自由的日子。 郭雪剑长叹一声,挥鞭就要准备长途跋涉,向天山而行。突然有人叫道:“啊呀,我的白马飞飞。”一个蒙古少女骑着一匹棕色马,从羊群中冲了出来,拦在郭雪剑前面。那少女脸色绯红,绛绿色的衣衫衬托下格外明艳动人。她挥着马鞭指着郭雪剑喝道:“喂,你抢了我的白马飞飞。” 郭雪剑定睛一看,这女孩就是去年冬天在天山牧场遇见的斯琴姑娘,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自己真的回到了天山?斯琴看着郭雪剑傻傻地看着自己,生气地说:“喂,你看什么看?过了几个月,你就不认识我了吗?” 郭雪剑被斯琴当头一棒的吆喝,倒是清醒了几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斯琴看这郭雪剑奇怪的表情,咯咯地笑道:“怎么了,你傻了吧。你以为我只是为了飞飞追你到这里来的。我们来这里是放牧的,有什么奇怪的。” 原来此时已经是人间四月天,祁连山区成了牧民的草场。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为了他们千万头牛羊,牧民四处游牧并不奇怪,只是郭雪剑心思恍惚,不知所言。 郭雪剑跳下马背,抚摸着飞飞的脸庞,说:“飞飞,现在是我最亲密的伙伴,谁也别想让它离开我。斯琴姑娘,这白马是我驯服的。你们蒙古人说过,谁征服了天上来的神马,谁就是这个神马的主人,我现在就是飞飞的主人,它再也不是没人要的野马了。这是天意,你不会违背天意吧。” 斯琴涨红的脸说:“可是,飞飞在我的家的马群里已经呆了一个月了,如果你没出现,我那慕汗大哥也能征服飞飞,这匹神马应该属于那慕汗,不属于你的。就是因为你争强好胜抢了先,让那慕汗失去了神马飞飞,我就是不服气,不甘心。” 郭雪剑听斯琴怨气连连,说什么都怪自己,不应该在那个时候那个场合出现。他不由地得意地笑道:“哈哈,那又怎样。谁让我运气这么好呢?当时那慕汗又不在,我师父带着我给你老爸看病,正巧让我赶上了,谁见了神马不会动心呢。这有什么办法呢?再说,那慕汗都没心思跟我斗了,斯琴姑娘何必又苦苦纠缠不清呢。” 斯琴说:“这神马只有我那慕汗哥哥那样的英雄才配它,你才不配呢。” 郭雪剑知道,在斯琴的眼里,只有那慕汗是天下唯一的英雄。 “哼,那慕汗,是你的大英雄?他三番五次地找我比剑,都输了,也答应输了以后,这飞飞就归我,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是我输了,白马飞飞是你的。我不会赖账的。” 一个满脸胡茬的蒙古人骑着白骆驼从暮色中浮现出来。 斯琴惊喜地叫道:“那慕汗哥哥,你看这飞飞就是一匹神马,它本来是属于你的,可惜……”。 “斯琴妹子,你啥也别说了。这兄弟也是个英雄,飞飞匹配他。神马找个好主人也不容易,他就是个好主人。” 那慕汗已决定放弃了白马飞飞,斯琴只有惋惜之情。 郭雪剑说:“那慕汗老兄,既然路过家门,不如到府上多饮几杯,也不枉我们一场交情。” 那慕汗笑道:“我也是正有此意,跟你多多切磋一下剑法。不过去你府上就免了吧。我们野牧游民不习惯你们的款待。此时,我们正要赶路去祁连山,若是你有空来祁连山脚下,我恭候大驾。” 说着,他顺手摘下骆驼背上的一皮囊烈酒扔给郭雪剑:“这是我的见面礼,拿去喝个痛快。” 说完,他掉头赶着成群的牛羊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之中。斯琴姑娘无奈地叹口气,跟在那慕汗身后说:“大哥哥,在祁连山如果有神马出现就好了,也不枉我们来着这里放牧一场。” 天涯空相约咫尺对残月7 郭雪剑想到这个那慕汗真有意思,每次见面都要先喝上几口。冥冥之中像是前世跟他相交过。他又听见斯琴姑娘说道,祁连山有神马出现,不由想起在祁连山桃花谷遇见的那个叫做落雁的姑娘,她是海市蜃楼的中的仙女,还是现实中的神秘女子?郭雪剑感觉茫然失措。 郭雪剑打开皮囊,咕噜咕噜地喝了数口的烈酒,心情随着烈酒的然绕,头脑清醒了许多。看着那慕汗自由放牧的生活,心底生出感叹的羡慕。远方是天山的云峰缥缈,那里才是他的自由世界,可是他真要回到天山吗?这次回来时,他留信给师父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查清楚杀害母亲和外公一家人的凶手,如今一点头绪都没有,就要逃回天山,是冲动还是逃避内心的烦恼,他如何甘心? 郭雪剑掉转马头,看着夜色中的凉州城的家,那家里充满了各种危机,而那危机中就藏着有关母亲冤死的秘密,而自己一不顺心就离家出走,这是对不起在天之灵的母亲。他仰头一口气喝完那皮囊里烈酒,浑身热血翻腾,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为了查出杀害母亲的元凶,既是前面刀山火海,也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管遇见什么挫折都不回头,不为情所困,不为母亲报仇,这一辈子永不回天山。 郭雪剑下定决心,就坚定地策马往回走。刚走到城外不远处,就看见了万孤芳呆呆地站空旷的野地里遥望着什么?看万孤芳奇怪的表情,郭雪剑很好奇地喊道:“喂,大半夜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万孤芳回过神来,一看是郭雪剑,大吃一惊,他寻思着郭雪是否看见刚刚走掉的那个锦衣卫? “你……你不是跑了吗?回来想当武状元啊。” 郭雪剑冷笑道:“我跑了,武状元是不是就轮到你当了。看你这个失落德性,没捡到这个便宜吧。再说这么大头衔,你的脑袋能塞进去吗?武状元我再不稀罕,有了它也总比你威风多了,以后你得靠我狐假虎威了。哈哈,嘿嘿。” 郭雪剑肆无忌惮地狂笑而去,万孤芳的眼珠子恨不得蹦出来,像毒针一样刺死狂妄自大的郭雪剑。而萱萱郡主的变脸地钟情于郭雪剑,是万孤芳内心的怨毒更深一层。既然你们对我无情,就休怪我无义。 郭雪剑回到桃源居,直接去了红梅阁,倒在床上蒙头大睡。夫人蝶玉听说儿子回来了,一颗悬在空中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心想剑儿就是有点孩子气,等他想通了,万事就大吉了。她马上派人把这个消息传给正在陪王爷花天酒地的白宝山,白宝山很有底气地满口答应肃靖王,让郭雪剑暂时来王府当差。 郭雪剑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小妹白灵笑嘻嘻地看着他,他无奈地说:“鬼丫头,你有事没事总出现在我眼前,我的眼睛都被你整瞌睡了。” 白灵见哥哥烦恼自己,故意生气地说:“嗯,你刚回来几天就讨厌我了,那好,我远远地走开,你眼不见心不烦。” 说着起身就要走。 郭雪剑一把拉住她:“啊呀,小妹,我跟你说笑呢,你还当真了。你走了,谁跟我说话解闷呢。” 白灵得意笑道:“大哥,你知道我的好就好。就怕你不识好人心。不过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郭雪剑见白灵故作神秘的表情,嗤之以鼻:“自从我回来以后就没有一个好消息,我可不敢指望你给我带来什么喜讯。” 白灵哼道:“大哥,你就那么悲观。这个好消息是咱们爹爹今早出远门了,估计一个月都回不来。这样我们就可以自由地出去玩了。没有爹爹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郭雪剑仍然无动于衷,懒洋洋地说:“他在不在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灵说:“爹爹不在家,他就不可以逼你娶什么郡主了。你就可以和孤月姐姐一起私奔,去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过你们幸福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郭雪剑被小妹这异想天开的主意给逗笑了,但也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隐痛,世外桃源,是那个祁连山脚下的桃花谷吗? “真是傻孩子,我干嘛要和孤月私奔呢?” 白灵急道:“不行,大哥你必须带孤月姐姐一起走,因为我答应孤月姐姐要说服你不要娶郡主,你喜欢的是孤月姐姐。” 郭雪剑说:“小孩子人家胡说些什么,我谁也不想娶,我哪里也不想去。家母的血海深仇未报,我就一天不娶妻。” 白灵急赤白脸:“那该怎么办,你不帮助孤月姐姐,她就要嫁给肃靖王了,难道你就忍心袖手旁观吗。” 郭雪剑奇怪道:“什么?孤月要嫁给王爷?” 白灵见郭雪剑一脸茫然,才明白大哥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她赶忙把比武选美的事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所以说,孤月姐姐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娶了孤月姐姐,那刁蛮郡主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家的,若是你和孤月姐姐私奔了,郡主捉不着人,她就无可奈何了。” “没那么简单,王爷看中的人,谁敢娶回家。” 说话之人是蝶玉。她掀开珠帘走了进来,身后跟的是小桃花。 “灵儿,你的想法怎么那么幼稚天真。王爷给万家三个月期限是让他们考虑清楚,给他们面子。你以为万孤月在三个月找个如意郎君就万事大吉,就算有这个如意郎君,他也没有那个胆量。” 白灵不服气地说:“可是我哥哥喜欢孤月姐姐,他才不要那个脾气坏透,喜怒无常的郡主。” 蝶玉说:“为了白家百年的基业,就算郡主是母夜叉也要娶回来。这次武林大会,我们白家可谓是反败为胜,那是祖宗在保佑我们。剑儿,肃靖王说了,在朝廷还么册封下来之前,让你去他的王府当差,你意下如何?” 郭雪剑正在犹疑之间,白灵抢白道:“自然不去了,这个差怎么个当法?大哥一见那郡主就是一肚子气,最好是眼不见心不烦。” 蝶玉说:“去王府其实也没什么事可做的,就是熟悉一下官场里的一些规矩,偶尔也防范刺客之类的事情。” 郭雪剑说:“我去,我晚上去当差。我不想白天被那个郡主纠缠。” 蝶玉见郭雪剑答应的如此痛快,真是出乎意料。她本意想让郭雪剑去王府多多走动,和那个郡主多沟通些感情,谁知他说晚上去,唉,能答应就不错了。 “剑儿,你能为白家着想,我很欣慰。你爹爹最近不在家,你有事可做我就放心了。” 她又瞪了一眼白灵:“灵儿,你就知道贪玩。明儿找个如意郎君把你嫁了,就省了我的心。” 看到白灵涨红的脸蛋,小桃红忍不住笑出声来。蝶玉又说:“剑儿,你先休息上三天,再去王府当差也不迟。” 郭雪剑说:“不用了,今晚上我就去。” 说着,他又漫不经心地躺下来了,一幅顺其自然的心意。白灵暗自着急,蝶玉也有些迷惑,看他懒散的神情,不知道他心里有何打算? 郭雪剑在小桃红的伺候地用完早膳后,就到马厩里刷洗他宝马飞飞。白灵郁闷地跟着他:“大哥,难道你不想知道,爹爹出远门去做什么了?” 郭雪剑不可置否地哼了一声,一幅事不关己的心态。 白灵说:“难道这几天,你没注意爹爹派人把玉桃园重新修缮了一番,改名为牡丹亭。那是爹爹为我们娶三娘准备的。所以这次爹爹出远门是娶亲去了。” 郭雪剑喔了一声,仍然是无动于衷。 白灵继续说:“大哥,你知道吗?爹爹娶得那个三娘是洛阳的大户人家,我听说那家姓凌,是做绸缎布匹生意的,跟我们桃源居天成元票号有生意来往。爹爹在三年前就定下了这门亲事,可能在一个月后,这三娘就进门了,到那时候我们家可就热闹了。” 郭雪剑说:“热闹什么,不就是多一张嘴吃饭。” 这是小桃红急匆匆地过来了:“少爷,郡主上门拜访来了。她要让我来找你去见她。” 郭雪剑冷冷地说:“我没空。” 白灵见哥哥如此冷漠,心中一阵窃喜,火上浇要地说:“让我哥哥去见她,她以为她是谁?还没过门就这么嚣张,懂不懂规矩。”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郡主萱萱的声音:“是谁不懂规矩,在背后里说别人的坏话。” 只见萱萱一身戎装,乖张戾气中颇有几分英气。可是郭雪剑依然埋头梳理飞飞,斜眼都没瞧她一下,萱萱心中那股傲气像是被打进了深渊,有团无名之火熊熊燃烧在咽喉,不知如何发作。 白灵看在眼中,乐不可支。 “你也看见我哥哥没空,麻烦你白来一趟。” 萱萱屈尊来访,不想受到他们兄妹如此冷落,气得脸色发白。 “你们欺人太甚,有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白灵说:“受欢迎的客人,我们加倍热情款待,不受欢迎的人呢,我们何必理睬呢?” 萱萱从来没有收到如此奚落的礼遇,她瞪眼看着郭雪剑,郭雪剑对她俩的斗嘴,置若罔闻,漠不关心,她强忍住火气掉头就走。 小桃红看见情势不妙,跟了过去。 “郡主,你千万别在意,他们兄妹就是这个脾气。” 萱萱走出桃源居大门,跨上马背,看着桃源居朱红门楣,狠狠地说:“桃源居的门槛挺高的,我可跨不进来。” 说着她狠狠的抽打坐骑,那坐骑无缘无故受到主人的鞭笞,嘶鸣狂奔,横冲直撞,刚拐一弯道,迎面碰来一顶绯红的花轿。萱萱心头一团火气燃烧正旺,不顾不管地就冲了上去。抬轿的轿夫大喊大叫,东躲西藏,还是被萱萱的快马撞翻了花轿;而萱萱的坐骑地前蹄也被花轿翘起来的栏杆绊了一下,马失前蹄,萱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天涯空相约咫尺对残月8 从花轿了滚出来一个花枝招展地女人,她哎呦呦的叫道:“是谁不长眼睛,敢碰翻老娘的轿子。” 等她睁大眼睛看清楚纵身而起的是萱萱郡主,愤怒之情顿时换做满面笑容;“哎呀,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郡主千金,没有伤到你吗?” 萱萱一看,被她撞翻的是朱雀院的老板娘——卫娘。 “嗯,我浑身都不舒服,你最好别招惹我。” 卫娘见萱萱神色即委屈又恼怒,不像是刚才的事件的引发的。她心思一转估计猜到几分。 “我知道郡主心里不舒服,不如到我舍下坐坐,然我来给你排忧解难,给你想想办法。” 萱萱咕囔地说:“你有什么好办法?能解开我心里的疙瘩?” 卫娘媚笑道:“天下没有什么难事,能难倒我卫娘的。你看看我的朱雀院在凉州的生意是最火爆的,为什么呢?就是为了那些苦闷之人出出点子,他们的难事就变的容易了。” 萱萱心想,这卫娘平时接触的都是三教九流,见识比我广,应该有办法帮我解决难题。于是她就跟着卫娘来到朱雀院,在卫娘的雅致的小屋里把自己的心事和苦闷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卫娘给她斟了一杯清茶,关切地问:“你就真的喜欢白家的公子吗?” 萱萱含着委屈的泪水说:“嗯,自从我第一眼看见他,我想他就是我的人了。可是我低三下四的去他家,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如何受得了。” 卫娘叹口气说:“是啊,他就是不识抬举。你是郡主,有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每个人都有他自己脾气,不和脾气的呢,就是拧在一起,那也是伤不起,只要了解男人的脾气才能抓住他的心。你是否真正的了解郭雪剑吗?他喜欢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萱萱迷惑的摇摇头,又慌忙的点头:“他喜欢的是是那飞鹰山庄的万孤月。” 卫娘笑道:“那可未必,如果他喜欢万孤月,昨日在擂台上他就拒绝武状元,直接选择万孤月不就得了。可是他没有做任何选择,就跑了。这说明了什么呢?他对你不动心,对那万孤月也不感兴趣。” 萱萱急道:“那他到底喜欢谁呀?” 卫娘说:“这可能谁也不知道,也许他喜欢的人还没出现呢。郡主,你实话告诉我,你是真的爱他么?” 萱萱犹疑一下,坚定地说:“嗯,我就是喜欢他,他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男人,我见了他第一面后,怎么就忘不了他,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可是他对我视而不见,我该怎么办呢?” 卫娘无奈地笑道:“那郭雪剑,我虽然只在武林大会上见过他,据我的观察,他是个容易冲动,桀骜不驯,目空一切,这样难相处的人,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喜欢他身上什么东西?” 萱萱紧锁眉头:“我……我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样对待我的人,他越是对我冷漠,我越对他着迷。我是王爷的女儿,他不就是富豪的儿子吗?凭什么比我傲气十足?” 卫娘笑道:“郡主,你平时接触的人,都对你低眉顺眼,突然冒出一个不服从你的人,你当然好奇了,而且这个人又特立独行,你自然对他刮目相看,所以你们俩是产生不了爱情,不如及时分开,免得日后两败俱伤,弄得都不痛快。” 萱萱一听卫娘这么说,霍地站了起来:“你请我来这里喝茶,就给我出这个臭主意。你为什么不想办法,让他爱上我呢。” 说着,她起身拿起马鞭就要走。 卫娘赔笑地拦住她;“郡主,我的话还么说完呢。把这杯茶喝完消消火。” 卫娘劝住萱萱,继续说;“你和那郭雪剑脾气,性格都一样,两团伙一旦烧在一起,结局就是一滩灰烬,谁也得不到对方的感情。郡主,你要想俘获他的心,你得委屈一下。” 萱萱茫然地问:“委屈我什么?我都上他家的门了,还让我做什么呢?” 卫娘说:“爱上一个人,不是去占有他,而是让他拥有你,你才会有快乐和幸福。如果你的性子不该变的话,恐怕这桩婚事就会泡汤的。既是在你的父王威逼下成了亲,那也是有名无实,到头来活受罪的就是你了。” 卫娘见萱萱听进去她的话,证明她体会出一点道理。 “郡主,虽然你是王爷的千金,每个人都要仰慕你,但作为我们女人来说,这个世界究竟是男人在统治。所以,你遇见了一个你喜欢的男人,你就不得不屈尊。” 萱萱咬着牙说:“难道做女人就那么下贱,非得顺从男人不可吗?” 卫娘轻柔地笑道:“那也未必。其实女人也可以通过男人来掌控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你不改变,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萱萱软下口气说:“那我怎么改变?我都被人宠坏了,一些条条框框我都做不来。” 卫娘说:“郡主,其实我没希望你能做到小家碧玉的温柔,至少可以做到大家闺秀的庄重。郭雪剑他老爹白宝山,那名气在西凉谁人不知道,仪表堂堂,神气清爽,风流潇洒,那个人见了他不动心呢。白宝山在外面风流韵事还不少吗?家里有天仙般的老婆,还有温柔体贴的侍妾,这不,武林大会刚完,他就迫不及待地亲自去洛阳娶三姨娘。而他这正室夫人一点都不吃醋,原因是他夫人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心,掌控着白家的命脉。所以你要想赢得郭雪剑的心,你就的从他夫人蝶玉那里下手。你多多亲近她,跟她联络好感情,以后再难的事就会容易的多了。” 萱萱说:“这能行吗?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卫娘暗自叹息,这郡主看似长了个聪明美丽的面孔,其实心肠都装满了草包。 “郡主,你想想,郭雪剑他老爹风流成性,他多少继承他老爹一点多情的种子吧。不过他现在年纪轻轻还没开窍,一旦他的感情开了闸门,他能对你这个美丽高贵的郡主不动心吗?你在温柔一点,亲和一点,他还有什么可以挑挑拣拣的。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可以陪你经常去桃源居,教教你如何该怎么做,一定会让桃源居上上下下的人对你刮目相看。“ 听了卫娘一席话,萱萱似乎看到了希望。到底是怎样的希望?她也不一时不明白,总之刚刚发生的痛苦不在那么敲打着心坎。 郭雪剑被白灵软泡硬磨又来到了飞鹰山庄的后寨树林里,让他对万孤月说清楚,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孤月姐姐。白灵用两片树叶发出啾啾地鸟鸣声:“哥,孤月姐姐听见我的信号,她就会出来的。”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万孤月趟过红水河,循着过来发出的鸟鸣声,找见了郭雪剑兄妹俩。她看见郭雪剑关注的目光,心里酸楚不已。 “我以为你高攀上王爷的郡主,不会再理睬我了。” 听了孤月这风凉话,白灵急了:“孤月姐姐,你误会了我哥哥了。我哥哥最讨厌的人就是那个郡主了。她来到我们家,我哥哥看都没看她一眼,活活地把她给气走了,别提我有多高兴了。” 孤月冷冷地说:“是吗?你哥能惹得起郡主,恐怕惹不起王爷吧?为了你们白家的产业,你哥不做王爷的乘龙快婿,那不是太可惜了。” 郭雪剑可受不了孤月再三的风言风语:“那好,为了你万家能攀龙附凤,飞黄腾达,你就去好好地做你的王妃吧。灵儿,我们走。” 白灵大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呀?互相斗气呀,心里难受不难受?我好不容易把你们拉到一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吧。” 郭雪剑和孤月一时都觉得自己失言了,不由地避开对方的目光,心里懊悔万分。尤其是万孤月,当她看见郭雪剑出现在她眼前,她期盼已久的希望燃烧着她的心,可是她却偏偏不肯低头服软,向郭雪剑表白她心中的苦衷。 白灵见他俩个人都沉默不语,才松口气。 “好了,有什么事?你们明明白白地说清楚,我先走了。” 她又附在孤月耳旁说道:“孤月姐姐,我哥哥倔强了一点,可他对你有情意的。只要你好好对他说,他会带你远走高飞的,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 当白灵消失在他们眼前,他们都暗自惆怅地发出一声叹息。 郭雪剑先发话:“你除了要嫁给王爷,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万孤月咬着嘴唇说:“我们家上上下下都暗自逼着我答应这门亲事,我也知道父母养我这么大也不容易,我也应该为万家做点贡献,哪怕是牺牲我的身体供那王爷享乐,可是我的感情却在你那里,我能有选择吗?” 郭雪剑此时才知道,万孤月对他的爱是全心全意的。回忆那小时候,两个人经常在一起玩耍,模仿大人扮成新郎新娘入洞府,儿时游戏的幸福和快乐还历历在目;尤其这次在西凉道上两人再次相逢,更多了一些亲切,但这一切,郭雪剑只是把孤月视为白灵一样,当做妹妹看待,并没有其他的心思。 但是万孤月对他的情愫,他不是感觉不到。在他心里早已装下了一个人,那个人在他生命力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在海市蜃楼里,那虚无缥缈的幻境,勾住了他久远的传说;还有一次真实遇见了海市蜃楼里的那个落雁仙女,却有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徒留一场无穷无尽的相思梦。可是这一切能给孤月坦白吗?她会相信吗?多日以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甚至怀疑那就是一场梦。 天涯空相约咫尺对残月9 郭雪剑望着容颜悲戚的孤月,心里泛滥着怜惜之情。 “月儿,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看待,我向对待白灵那样保护你,爱护你。” 孤月迟迟等着郭雪剑对她说什么,却等来郭雪剑这一句话。她苦笑道:“可惜我不是,我也做不起你妹妹,谢谢你的厚爱,算我命薄。爱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孤月缓缓地掉过头,强忍多时的泪水奔流而出。郭雪剑看见孤月颤抖地后背,后悔自己不应该唐突的说这些刺激孤月的话来,可他也不会隐藏他的想法。 就在此时,郭雪剑感觉到眼前一道精光闪耀,他大叫不好,纵身向前扑去,出手拍打在孤月的左手腕上,孤月手握匕首受到郭雪剑的震荡,没有刺进自己的心窝里,却刺破了左手臂,鲜血长流而出。 郭雪剑躲过她手中的剑,大喝道:“你这干什么?” 孤月苦涩地说:“我能干什么?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这我嫁给那个年过半百的王爷吗?我不甘心,我唯一希望都破灭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在我心爱的人面前,死而无憾,哪怕是下地狱也比在人世间快活的多了。” 一番争斗惊来了白灵,白灵一看这场景,赶快给孤月包扎伤口。 “哥,这到底为什么?你就这么逼死月儿姐姐吗?” 郭雪剑争辩道:“不,我没有,只是……我也没有选择。” 白灵哼道:“想不到,在我心中是个英雄的哥哥,也是如此的胆小如鼠,奴媚权贵,贪图富贵。” 郭雪剑怎么会受得起白灵如此贬低,他怒斥道:“灵儿,你别胡说八道。我不会跟那郡主有任何关系的。” 白灵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月儿姐姐,你没看见月儿姐姐要为你自杀吗?” 郭雪剑明白他在祁连山脚下的桃花谷,遇见的那一段情缘,犹如一幅海市蜃楼的美景,遥不可及。但已他执拗的脾气,怎么会把这心中秘密情事抖露出来呢?除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仙女落雁,成为他一生伴侣的只能选择孤月吗? 郭雪剑见孤月凄然的面容,他也不愿意再次伤到孤月对自己一片痴情。 “我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也知道,我的母亲和外公死的不明不白,都过去了十年了,这血海深仇还没有一点头绪。我怎么能纠缠于儿女私情。” 白灵说:“可是你娶了月儿姐姐,也不妨碍你为大娘和外公寻仇。” 郭雪剑说:“但我发过誓言,若是报不了母亲和外公深仇,我这一辈子都不娶。” 白灵说:“如果你杀了害死大娘和外公的仇人,你会娶月儿姐姐为妻吗?” 郭雪剑遥望远方,远方的尽头不会再出现那勾人心魄的海市蜃楼。 “我会带着月儿去天山隐退,再也不会关心世外的事情了。” 郭雪剑这句话,重新点燃了孤月心中的希望。 “原来,我真的误会你了。我太冲动了,你母亲的冤仇才是你一生大事,我不会妨碍你的心愿。“ 白灵说:“可是王爷要娶月儿姐姐,那该怎么办?” 孤月说:“不用担心,只要你哥哥心中有我,我愿意等。” 白灵说:“只怕你等不了,现在我大娘的仇一点线索都没有,那你等到什么时候?” 郭雪剑说:“我理出一点线索。当初外公和母亲全家遇害,都跟外公的两个徒弟有关系,也就是我师父的两个师弟,一个是李南风,另一个是马清风,我怀疑他们都藏匿于京城。我之所以要争夺武状元,就名震言顺地是为了进京城,查清仇人的踪迹。” 白灵睁大眼睛说:“大哥,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你也不用娶那个郡主了,月儿姐姐也不用嫁给王爷了。我们一起去京城查找仇人,岂不更好。” 郭雪剑说:“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京城在天子脚下,是卧虎藏龙之地。我们这样冒冒失失地去了,恐怕一无所获。我有武状元头衔,去了京城就有一定的权力,就能建立广泛的人脉关系,查找仇人就更方便了。” 白灵似乎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怪不得每次父亲从京城回来,都是郁郁不乐好几天呢,可能就是为此事烦恼。要是王爷拿武状元要挟你娶郡主怎么办?” 郭雪剑到没想到这一层:“那我以亲仇没报,何以成家,以拖待变。” 白灵说:“但月儿姐姐要受到王爷威逼下嫁,那有怎么办?” 孤月说:“我等,我会等你哥哥报仇雪恨。如果他们逼人太甚,我就逃,逃到京城,等你哥。” 白灵兴奋地说:“这是好办法,那我就陪月儿姐姐先进京。” 郭雪剑说:“这不行,你们先走一步,会引起王爷他们的注意。等到朝廷册封武状元头衔下来以后,招我进京时,在一起走,王爷就对我们无可奈何了。” 孤月没想到郭雪剑会为自己考虑的如此周全,心里一阵温暖,他已经把我当做他的人了。既然有他这份承诺,我还顾忌什么呢? 三人商量好这个秘密绝不能泄露半点风声。 到了晚上,郭雪剑按时来到王府。这王府建造的庄森严,亭阁楼台虽然不及桃源居精巧华丽,但也算是气势雄伟。他见过肃靖王,肃靖王对他来王府的积极性颇为意外,但他对这年轻人张扬的个性也颇为欣赏,只要对他稍加恩威利诱,没有人不会对他臣服的。 肃靖王说:“在武林大会上,你大展手脚,总算给我们西凉争口气,没有让我老脸有所损失。” 郭雪剑淡淡的说:“王爷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肃靖王说:“也没什么事,只是武林大会期间,来凉州参赛看热闹的人不少,江湖之大,鱼龙混杂,最近王府有些不太平,你多加留意就行了。” 郭雪剑得灵牌而去,这金字通行灵牌可以在王府自由行走,他对这陌生的府院还不了解,肃靖王就给了他通行证,可见王爷对他的信任。有王府管家严高带他大概在王府周游了一圈,并说了一些规矩。在途中不巧碰见风云二老,风自清笑吟吟地说:“驸马爷,这么快就上门效劳,可喜可贺。” 郭雪剑冷冰冰地说:“不过是来出点苦力,有什么可恭喜的。” 云千里冷笑道:“再出苦力,人家也是攀在高枝上出苦力,怎么会看得起我们这些跑腿的。” 郭雪剑哼道:“道长要是愿意攀高枝的话,我这位子让给你如何?” 云千里想不到这小子说话口无遮拦,要是被郡主知道了,还不是讨他乱发一通脾气。 “你这小子,怎么胡说八道,老夫要教训教训你。” 说着亮开架势就要出手。 矮矮胖胖的管家严高连忙夹在他们中间,劝和道:“哎呀,有话好说,都是王爷的人,同一屋檐下共事,一言不合就打架,让王爷知道了,大家面子都不好过。淡定,淡定!” 风自清说:“人家现在是驸马爷了,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老弟,走,我陪你喝酒去,何必跟这小子怄气呢。” 云千里狠狠地说:“在这王府,我们都是为王爷效力;出了王府,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小子,你要记住,我输掉的那口气,一定要让你偿还的。” 郭雪剑冷笑的说:“好啊,我时刻奉陪到底。” 看着风云二老远去的背影,严高擦拭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 “驸马爷,以后你可要对风云二老客气一点,他们可是王府里的高手,谁都要谦让他们几分,连王爷都敬重他们的武功。” 郭雪剑说:“严管家,请不要叫我驸马爷,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严高为难地说:“是,是。你和郡主还没成亲呢。不过直呼其名也不好,我是叫你郭公子呢,还是白公子呢。” 郭雪剑说:“我叫郭雪剑,自然那就郭公子。” 严高说:“是,是。你也不必叫我严管家,叫我老严就行了,大家都这么叫。刚才这风云二老这事,我提醒你了,你可要在意啊。“ 郭雪剑嗯道:“手下败将,我怕他们?我还怕他们不敢来惹我的呢。” 严高暗自摇头,正要还想说什么,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老严,你在那里跟谁说话呢?” 严高回过头来一看,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衫的少女,从夜色中缓缓而来,只见她头戴凤钗,发如夜风,飘逸如梦;眼眸如星,随风闪烁;脸似花瓣,清纯可爱;身体在薄薄的轻纱笼罩中,凹凸轻盈,如柳摇摆。 严高认清是来人是萱萱郡主,连忙避开目光:“郡主来了,有什么事吩咐?” 萱萱此时眼中只盯着郭雪剑那张愕然的表情,见到郭雪剑嘴唇张合了一下,心中不由地窃喜,原来他喜欢我这个样子,看来卫娘说的没错,男人都喜欢爱打扮的女人。 萱萱少女含羞般的出现,的确让郭雪剑眼前一亮,与之前那个总是一身马装打扮,总想跟人打架的悍女完全是一个人吗? 萱萱见严高还侯在那里,说道:“老严,你可以走了,我有话对他说。” 严高自然是知趣的闪了,他明白,王爷让郭雪剑来王府临时当差是幌子,其实让郡主和他多联络感情。 萱萱清理了一下嗓音,轻柔地说:“您……我,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王府当差来了,而且还是夜里来,我真是高兴地睡不着。” 郭雪剑见她温柔的说话方式,迭声迭气真是受不了,心里不由地替她难受。不开口还像是清香的月季,开口出声犹如带刺的玫瑰,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 郭雪剑淡淡地说:“是王爷的命令,我不敢不来。如果郡主没啥事,我就去巡夜去了。” 说毕,掉头就走。萱萱急了,还没说上两句话,他就不理睬我了:“喂,你怎么走了,难道我吃了你不成。” 郭雪剑回头一笑:“其实,你现在说话的样子挺好的,何苦要为难自己呢。” 萱萱见高兴冲她一笑,还赞美了一句,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荡漾着温情脉脉。可就仅此一句,郭雪剑就消失在他眼前,不见了踪影。她四处张望,满眼的柔情顿时怨气冲天,他到底 天涯空相约咫尺对残月10 萱萱忍不住大声叫道:“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你不想见我,还来这里干嘛?” 说着,抬脚把一块石头踢进荷塘里。 “就为小小的失败,发这么大火,不值得。” 忽然,一个声音从她的背后冒了出来。 萱萱不回头也知道她是谁。 “卫娘,你都看见眼里,他全身都是孤傲都没有谱,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 卫娘轻声笑道:“至少他多看了你一眼。你那惊艳的亮相,我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光亮,说明他在意你了。你不就是喜欢他一身傲气吗?那就得委屈自己,你再投其所好的加把努力,他就对你上心了。” 萱萱无奈地说:“我又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怎么投其所好?” 卫娘说:“他常年在天山学武,那是西域寒冷之地,自然喜欢喝酒了。王府好酒又不缺货,你体贴地亲自送过去,表示你对他的关心,他还会无动于衷吗?” 萱萱被卫娘这一点拨,有点喜出望外:“对啊,我也喜欢喝酒,这不就对上脾气了,我这就去。” 说毕,萱萱快步直奔藏酒的地窖。 卫娘摇头叹息,郡主这个急性子,能讨那个白家公子的喜欢吗?哎呀,帮郡主都帮的我都快累死了。卫娘感觉时候也不早了,她也该去伺候王爷了。她穿过一个假山错落的小院,刚走到转弯的长廊,忽然觉察到顶上有动静,于是她放慢了脚步,过一个拱桥的时候,她侧身向池塘里张望,只见微弱的月光下,池塘的水面上倒映着一个晃动的黑影,那是走廊顶上投射下来的。 卫娘心中暗自惊慌,王府里有刺客出没,她此时孤身一人,又不敢轻易叫喊,她只能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可是忽然头顶上一阵疾风直冲过来,有人袭击她,显然她轻微的向湖里张望的动作,被刺客已察觉。卫娘本能地屈膝向前爬倒,大喊道:“快来人啊,有刺客。” 那黑影人落地飞起一脚,把卫娘踢的翻了一个跟头,卫娘起飞时掠过一棵大树,她顺手锊下几片树叶,甩手投掷黑影人,那黑影人见树叶飞驰而来,眼神露出几分惊讶,挥手把飞叶拍个粉碎。卫娘也许是大树枝叶阻拦她一下,她竟然直立地站在地上。 此时,从卫娘身后已经飞出一个人来,持兵刃和那个黑影人打斗在一起。卫娘定神意看,来人是万孤芳。那黑影人没和万孤芳过上几招,转身就逃,万孤芳紧随其后。那黑影人似乎对王府路径很熟悉,没花什么心思就逃出了王府,万孤芳也跟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拐到一个黑暗处,那人停下脚步,等万孤芳到来。 万孤芳盯着那黑影人:“你怎么这么心急,刚拿到王府的路线图,你就迫不及待地探路来了。” 那黑影人冷笑道:“你毕竟跟肃靖王那么多年,让你突然背叛他,我可不敢轻易的相信一个人。” 万孤芳也冷冷地说:“你今夜在王府来去自如,也该考验住我了吧。” 黑影人说:“既然你铁了心,那我就对你直说了吧。下面的任务是,你要尽快摸清肃靖王的两件宝物,一件是月神灵牌,这是一件奇异的东西,它是西域部落的争夺的圣物,现在落在肃靖王的手里,你想办法摸清楚这月神灵牌的下落,我来下手盗走它。” 万孤芳说:“月神灵牌,是不是上次一个叫关山月的老头随我大哥从西域弄过来的。” 黑影人说:“那你对那关山月了解多少?” 万孤芳迟疑地说:“我跟他只是这回见过一次面,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太清楚。” 万孤芳知道那个关山月曾经和自己父亲,还有一刀仙是走西域的趟子手中的高手,由于二十多年前,关山月突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最近他的出现行踪也很神秘,但万孤芳不会把所有的赌注都会押在这个陌生危险人的身上。 黑影人哼道:“这关山月也许只是给肃靖王跑腿的,不必在乎他。另一件事就是设法打听到狼王的下落。” 万孤芳感到奇怪:“什么狼王,王府里是不养狼的.” 黑影人说:“这狼王不是一头狼,它也是一件圣物,它是蒙古祖先用青铜铸造的一头狼王,蒙古人把狼视为自己的祖先,这头青铜狼王也就一代代传了下来,现在落到鞑靼人的手里,他们鞑靼人那个部落拥有了这青铜狼王,就拥有了领导草原各部族的权力。本来朝廷秘密派出几拨锦衣卫人马,想尽办法夺得了那头青铜狼王的狼头,以达到瓦解鞑靼部族的力量的目的。谁知道在玉门关外,那到手的狼头意外地失手了,。经过我多方面打听,鞑靼人没有抢回去狼王的狼头,我怀疑它落到了肃靖王的手里,肃靖王会拿狼头和腾格尔王做交易。” 万孤芳哼道:“原来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值得这样去吗?” 黑影人说:“它们对我们来说是不值钱,但对在西域的那些部落了人异族来说,就是神物。谁掌管了这个神物,谁就会主宰他们的命运。” 万孤芳心里嘀咕,有这么神奇吗?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免得引起他们的怀疑。”黑影人说完,就蹭地上房不见了踪影。 万孤芳听甘十九说过,从西域回来的路上,遇见过从京城来的锦衣卫被几个蒙古人追杀的情景,跟蒙古人言语不和还打斗了一场,难道就是为了那个什么神秘的青铜狼王的狼头?既然朝廷已经出动人马,在西凉地区活动,是不是就为了暗中调查肃靖王的密谋造反的证据?万孤芳想到自己已经和锦衣卫建立了秘密关系,起初是为了一时怨愤。 万孤芳多年来对肃靖王尽责效忠,对萱萱郡主殷勤有加,爱慕郡主之心肃靖王不是不知道,却把萱萱郡主赐婚给那个傲气十足的郭雪剑,顿时掏空了万孤芳多年来的执着和忠诚,使他不得不有反叛之心。万孤芳明知这样的背叛是要搭上身家性命,岂能甘心多年来苦心经营起来的利欲熏心屈辱地活在他人的轻蔑之下,如果和朝廷合作的这把赌注赌赢话,他就是西凉地区的尊主,谁还敢小瞧于他。 万孤芳虽然在武林大会上与武状元失之交臂,但也仅次于郭雪剑。在朝廷还没册封武状元官衔之前,他仍旧是甘州的统领,暂时打理王府的内外一些事物。万孤芳听到王爷命令他的职务依旧,他不等王爷起来洗漱,就侯在王爷的门外,表示向王爷请罪,不应该在昨晚上没有陪王爷庆贺武林大会圆满落幕。 王爷也只是淡淡地安慰了他几句,并鼓励他尽忠报国,若一有机会,会向朝廷推荐他的功劳,保举他成为朝廷的正式官员。受到这样的重用,让万孤芳心里充满了希望和感激,可是他在天亮前把王府的路线图安放在与那黑影人秘密接头的地点,恐怕这时,王府秘图一被那锦衣卫拿走了。锦衣卫手里有他这个把柄,他已是进退两难了。肃靖王的手段他也有所耳闻,谁要对王爷有二心,下场就不可而知。面对甘十九找来,说老爷让他回去。万孤芳以公务繁忙打发了甘十九,此时他哪有心思理睬老爹万胜的狗屁不通的道理。 当万孤芳看见萱萱郡主对郭雪剑,女为悦己者容,心里急嫉恨油然而生,一整天的负罪感又荡然无存,既然走上这条道,那就一路走到黑。 万孤芳回到王府时,王府已恢复到平静,他向肃靖王禀告,只说此刺客狡猾无比,又对凉州城熟悉,自己跟他叫嚣了几番,听口音像是西凉地区的人,说不定时祁连山土匪张麻子派来的人。 肃靖王只是叮嘱他多加防范,不可大意。 万孤芳本来要退下,却又习惯地又说了一句:“王爷,我会亲自去保护郡主,不会让他乱跑的。” 刚说完这句话,万孤芳悔恨自己自作多情。 王爷盯着他的眼睛,只是轻轻地叹息:“郡主那里,你就不用管了,有新科武状元陪她,她不会有什么事。” 万孤芳只能讪讪地辞别。当他出了王府大厅,心里细细体会他对郡主的痴情,王爷却是如此的漠视,令他愤愤不平,他不由地回过头来向大堂望去,刚好看见王爷的背影消失在大堂偏门的珠帘之内,那后面深处是王爷的起居室,没有王爷的容许,谁也不准随便进去,就连万孤芳也没进去过一次。 这次万孤芳的好奇心却是如此地强烈,很想知道那大堂后面参差不齐的建筑物里藏有什么秘密?万孤芳解下身上的兵刃,他要轻装去探个究竟。若是被王爷发现了,就说刺客又杀个回马枪,他追查刺客追到这里来的。应付的说辞有了,他的胆量更加壮大了。 万孤芳穿过大堂,后面是一庭院。庭院不算太大,就几颗花草树木,几座假山亭阁,但奇怪的是庭院西北,西面,西南各有一个月洞门。万孤芳心里骂道,真所谓狡兔三窟。看来王爷一生仇敌挺多的,如此安排就是为规避风险。 天涯空相约咫尺对残月11 万孤芳选择西面正门而进,通过一条长廊,有一座三层高的阁楼。看那楼阁窗户纱幔飘荡,这里是王爷的起居室。王爷的私生活也很神秘,他多年来都没有正式的王妃。这次,借武林大会来选美,为此招一个王妃,谁知道阴差阳错把自己妹妹给选上了。 其实万孤月如何胜出,万孤芳心里也很明白,他知道肃靖王计划在武林大会上选妃,自己妹妹也参与了,于是他暗中求助于风云二老,关键时刻飞针暗射,帮他妹妹胜出,这样他跟王爷又建立了一层亲密关系;如果自己夺得武状元,身价倍增,娶郡主为妻也是指日可待,那他和王爷的关系就更硬了,虽然他们之间关系不伦不类,总而言之是牢不可破。但天算不如人算,妹妹死活不肯做王妃,郡主又倾心于郭雪剑,他只有冒险一步一步探究王爷不为人知的秘密。 阁楼周围寂静的只有风声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忽然阁楼三层的一个窗户被风吹开了,发出吱吱的声音,窗户上的纱幔随风妖娆地摆动着。过了片刻,竟然没有人关窗户,证明屋里面没有人。万孤芳像是抓到了机会,那个蒙面锦衣卫所说的什么月神灵牌,青铜狼王的狼头是不是藏在纱幔飘荡的屋子里? 万孤芳提气展开轻功,噌地就窜上了三楼被风吹开的窗户。他轻轻地掀开纱幔,偷眼向屋内瞧去,屋里安静的没有一点气息。万孤芳放心地跳了进去,环视四周,墙壁上都挂着各类字画,壁柜上摆着各式陶瓷和古董,桌子上供放着琴棋书画,珠玉玩物,这里有些东西是万孤芳不择手段弄来的,敬献个王爷的。 万孤芳没心情欣赏这些珍宝玉石,他立刻轻手轻脚地翻腾着每个角落,能不能找见他要的东西。但是翻了一周,一无所获,他就转到屏风后面,屏风后面却是幔帐层层,穿过幔帐看见的是一张华丽丝幔覆盖的大床。这肯定就王爷睡觉的床,月神灵牌和青铜狼头是不是藏在床里面?万孤芳掀开丝幔被褥,敲一敲床板,没有发出空响的声音,这应该是实木床,没有预留空间。 此时,快到午夜了,王爷该回来睡觉了。万孤芳意识到若是再磨蹭下去,就会被容易发现的。他铺好床上的被褥,准备离去时,见床两侧各有一排衣柜,他又不甘心地打开衣柜,伸手在里面摸索着,除了锦缎丝绸的衣服外,什么也没有;万孤芳打开另面一排衣柜,想碰碰运气时,他一直跳动的心察觉到外面有脚步声进来,他没有返身快速离去,而是本能地钻进衣柜里,他想再冒险一次,看看进来的人到底是谁?能否从中找出点蛛丝马迹的线索。 万孤芳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只听见一个娇嫩的声音:“王爷,不知那贼子是何方人物?折腾了半夜,耽误了你的休息。” 说话之人是卫娘。 “也许是藏匿于祁连山的张麻子派来的人,他们在甘州已经抢了一次,幸亏我派去的人机警,如假包换了一个,月神灵牌才没有落到他们手里。他们不甘心,跑到凉州来盗取神牌,真够有胆色的。” 王爷和卫娘边说边走向内屋,万孤芳透过衣柜的门缝,看见他们移步到床前。王爷坐在床沿上,卫娘屈膝为他脱去鞋袜,扶着王爷躺在床上,替王爷脱去上身衣衫,又脱去外裤。卫娘开始按摩着王爷柔滑的肌肤。万孤芳死死地压抑着自己的心跳,不敢透漏出一点点气息。他估计等卫娘按摩完后,他们就翻云覆雨,此后就一起就寝,万孤芳真不知道自己能否一丝不动的熬过一夜。 “王爷,我听说那些山贼只会打劫金银珠宝,怎么会盯上这小小的神牌呢?” 卫娘好奇的问。 王爷舒服地呻吟着:“不该你知道的,你最好别知道。” 卫娘知趣地笑道:“王爷,我错了,你看我多嘴多舌的毛病又犯了。那一天突然死了,才明白祸从口出。” 王爷哼道:“没有那么严重。这么多年,你对我有情有义,多少也会给你留点情面。不过,这几天,你们朱雀院的人有留意,看看有没有京城来的人。自从我小儿子不明不白地死在京城里,皇帝就对我不放心了,暗地里派人来查看我。所以我利用举办武林大会,选拔武状元的机会,向朝廷表表忠心。” 卫娘拿出一个羊脂瓶,从中倒出晶亮亮的甘薯油,涂抹在王爷的肌肤上,从头颈到脚跟,从背面到胸部,不留一点空白,甚至内衣中的裆部,卫娘柔滑的手在里面也停留了许久。王爷像是很享受这样过程,萎靡的眼神透漏着春意荡漾的笑容。躲在衣柜里的万孤芳暗自嫉恨,还是皇亲贵族,挺会享受床第生活,人家用手就把那种激情肆虐的事解决了。幻想着等到有朝一日他成为西凉的王侯,这样糜烂刺激的享受就会在他身上上演。 卫娘手势不停变换着,但舌头并没有闲下来。 “王爷,可惜你的一片忠心,朝廷未必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你跟周边异族部落搞好关系,朝廷就说王爷勾结异族,蓄意造反;王爷跟异族部落开展,向朝廷要军饷粮饷,朝廷又说你囤积实力,割据称帝,总之,这边疆之地的王爷真是还不好当呢。” 王爷任由卫娘把弄自己的肉体,但他的神色陷入深深地平静之中。 “知我心的唯有你了。我为朝廷兢兢业业,而且死了三个儿子,最后王爷还是王爷,而且是距离京城最远的王爷。到头来,终究落下什么下场,本王心里也很忐忑不安啊。” 卫娘安慰道:“王爷,也不必太过忧虑。凉州虽说是苦寒之地,但也有富甲天下的豪绅。这次,武林大会,你巧妙地和白家,万家都联姻了,凭他们的家财万贯,在关键时刻,他们能不支持呢吗?只要拉拢好本地势力,谁也无法动摇你在西凉的地位。” 王爷说:“话虽是如此,此次联姻恐怕只是一厢情愿,难做啊!” “王爷,管他什么一厢情愿,现在已经在造成事实,天下人皆知,他们万家,白家都是大户,脸面比谁都看的重,既是当事人再不情愿,也难逃家族利益的羁绊。王爷,尽管放心,我会尽力尽心,把着两件姻缘做的尽善尽美,包你满意。” “那就劳你费心了。你把我那个根部总保养的那么有活力,不知以后,我能不能还会有后?” 王爷一声叹息,显得有些悲怆。 “王爷,你放心,只要按照我的方子,精心调养。每天我再给你按摩,舒筋通骨,养好血气精气,必然会有预想的结果。这不,就有冰美人送上门来。虽说饮马山庄在灵州,离凉州远一些,他们如此忠心攀附与王爷,这顺水人情不能不做啊。王爷把于冰华先收入闺帷之内,给万家颜色看看,他们再不积极应婚,王妃的我位子就是别人的了。” 王爷会心地笑道:“这不是对那个冰美人有点不公平。” 万孤芳睁大眼睛,仔细一瞧,卫娘的手在王爷的裸露的身体上犹如行走在钢丝上,劲力张弛有度;王爷身上块块肌肉,随着卫娘的手指的按摩,起伏中弹力十足,隐约中膨胀成弧形的刀影,带动着全身经脉的扩张。从这两个人的手势和身体上互相吸纳,不像是在发泄生理上的性欲,而是在练就一种修养气血的内功。王爷身边有卫娘这样的人物,万孤芳大概猜想到他们的功夫绝不是平庸之辈。万孤芳想到这一层,心里更是着急要脱身而去,若是被发觉,后果只有死路一条。 卫娘说:“王爷只要答应理她为侧妃,于冰华也是感激不尽,饮马山庄门楣也是荣光华发;既是飞鹰山庄的万孤月到时候誓死不从,再把于冰华扶正也不迟呀。但是,王爷现在不可以太冷落了这个冰美人,早点下手,她说不定还会马上给你生个一儿半女。” 当卫娘说道一儿半女,王爷微微睁开眼睛,看这卫娘春水波动的眼神,忍不住伸手摸着卫娘的脸颊:“可惜,你不能为我……唉。那就先行这一步吧,看看本王这一把老骨头还行不行。” “行,王爷有我在这里给你养精蓄锐,自然能行。王爷你看新攀的亲家白宝山,这不急匆匆去了千里之外的洛阳,娶他的三姨娘。那还不是他唯一的儿子不跟他姓,他急得也还要娶妾生儿子吗?他能行,难道王爷就不行吗?” 卫娘又从头到脚,给王爷舒筋活血了几番,让涂抹在皮肤上的甘薯油渗入肌肤里,增强肌肉的劲道。然后卫娘用锦帕把王爷肉体上残留的甘薯油味道擦拭干净,再把衣裳一件一件给王爷穿上,又端来一杯热上去热气香茶供王爷饮用。 王爷喝完茶,伸伸腿脚,在地上走动了一番。 “经过娘子这番教养,今夜看来本王是难以入眠了。要不今夜你就留下来。“ 卫娘说:“王爷如今积攒点精血不容易,卫娘可不敢浪费。还不如去接纳那个冰美人吧,你冷落了她一天,她怪难受的。” 王爷没有啃声,可躲在暗处的万孤芳着急了。怎么还不走,时间拖的久了,危险就步步惊心。但他惊喜地发现卫娘拿出一件长衫,给王爷穿在身上,王爷心领神会地说:“那我就去了,时候不早了,你就睡在这里吧。” 万孤芳听到这里,心里叫喊,千万别睡在这里,不然我有可能就杀了你。 卫娘说:“王爷,我还是回去吧。王爷的寝室我怎么敢一个人呆在这里。” 王爷只是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于是两人就出去了。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万孤芳终于呼出憋在咽喉里那压抑已久的气。他窜出衣柜,看清路线,继续从窗户穿了出去,赶快离开这里。走出王爷的寝院,万孤芳感觉脊背一阵凉意,原来他已经吓出一身汗来,被夜风一吹,凉透大心里去了。 天涯空相约咫尺对残月12 但这一番偷听,除了他们谈些娶妾生子外,万孤芳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不甘心又从另一个月洞门进去。而那个门后面除了一个特别大的花园,并没有特别之处。但万孤芳留意一看,院落里的假山是按天上的七斗星排列而成的,而每座假山的上都隐约显现着月满到月亏的迹象。他看见第三座假山上的半月有明显地凹陷,他把手伸进凹陷处,里面镶嵌着一块半月的鹅卵石,他前后用力试探地旋转,没想到逆行旋转了半圈,那假山呼喇地移开了一个洞穴。 万孤芳发现这个秘密,心头兴奋地差点叫喊出来。他知道此时,王爷正在跟那个冰美人翻云覆雨,进行着鱼水之欢,现在进去探戈究竟正是安全时期。万孤芳壮着胆子,一步一步走进洞穴。那洞穴纵深向下延伸,他回头一看,洞穴的门还敞开着,并没有自动关闭,他的心稍微放松了,心里庆幸不要被关死在这里,只看清里面的情况就赶快离开为妙。 洞穴的两边的墙壁上,每个一段距离,就有一把火炬明亮地燃烧着刺眼的光,整个洞穴犹如白昼,越是如此地看的清清楚楚,万孤芳越是心惊肉跳,但他已经踏进了一步,再无退路,只能自我安慰地告诫自己,步步要小心为妙。 万孤芳拐了两个弯道,眼前是凸现出一片珠帘,那珠帘上吊的水晶珠子晶莹闪烁,光芒四射。透过珠帘,里面的空间有光影流动,晃动着金碧辉煌,十分耀眼。万孤芳看的惊呆了,他万万想不到,王爷用金银珠宝,打造出如此的华丽辉煌的洞府。 万孤芳忍不住,掀开珠帘,移步走了进去。当他放下珠帘时,水晶珠子发出叮咚清脆的声音,把他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回头往外张望,许久不闻有任何动静,才放下心来扭回脖子。而眼前的情景,更让他震惊,此地空间呈圆形,犹如一轮十六明月斜挂在这里,在这洞府的正中间有一个两丈多高的大理石高台,那高台呈梯形,有三个台阶。而高台上的顶端放着一个水晶做的透明的匣子,匣子里悬空着一件奇特的物品,那物品有六个面,每个面都有月亮的形状,从月满到月亏,跟外面院落里假山上的月亮圆缺的迹象相互映衬,只是外面是七个月亮,而这里是六个月亮,难道是阴阳相应?更奇特的是,那物品悬空在匣子之中,六面看上去是薄薄一体,呈现出一面,另几面就若隐若现,好像只是一面牌子。 “啊……” 万孤芳恍然大悟,难道这就是那蒙面锦衣卫所说的月神灵牌?真的是它吗?万孤芳睁大眼睛,只见这灵牌散发出冷冷的月色之光,顺着牌子顶头望去,却是两尺见方的满天星辰的夜空,原来是有一个直筒天井,伫立在洞府的中央。更让万孤芳揪心的是,在高台周围上下左右纵横地拉开一张网,这张网是用白亮的细绳编织成的,每根细绳上都间隔着拴着三到四个不等的琉璃白的铃铛,谁要轻轻碰一下细绳,绳子上铃铛就会发出警告的声音,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万孤芳见王爷设下如此高明复杂的陷阱,有谁还敢对月神灵牌轻易下手?见那月神令牌神秘地悬空在水晶匣子之中,这可不是一般的神物,谁又不会动心呢?怪不得那个门面锦衣卫让自己做他的卧底,就是为了得到这个神奇的东西,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吸引这么多人青睐于它? 那月神灵牌发出柔和的光芒,像是少女眼眸中温柔的暗送秋波,使万孤芳忍不住要伸手去抚摸一下,但万孤芳刚伸出的手就碰到一根细绳,细绳的铃铛晃动了一下,并没有发出声音,万孤芳却浑身激灵灵地缩回了手。这铃铛难道坏了,不响了?万孤芳惊恐中感到奇怪,他俯下首,向铃铛里面张望,只见铃铛里面塞了一团棉花,再看其他的铃铛打都赛了一团棉花,棉花阻塞了铃锤发出的声音,这是谁干的?难道有人来过? 万孤芳惊出一身冷汗,他抬头环视四周,突然他的头顶上有一个黑影倏然飘落,一阵劲风迎面扑来,万孤芳闪身躲在一边,那黑影窜出珠帘,向外奔去。万孤芳犹疑了一下,难道那个蒙面锦衣卫杀个回马枪?不可能,这人是比我早来一步,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里才是上上策。 万孤芳跟这追了出去,但他没追上两步,通道突然变得一片漆黑,是那人打灭了火炬。等他奔出洞穴,看见风云二老同时后跃到一个亭阁上,紧接着窸窣的划破风影之声,有无数个金针从亭阁下面穿越而过,而那黑影已经越过墙头,万孤芳抢先一步追了上去,突然有一个圆呼呼的东西,向他直面扑来,只听见风云二老叫道:“小心啊……” 万孤芳赶紧纵身躲开,那黑色圆球在他脚下爆炸开来,烟雾顿时弥漫整个院落,散发着刺激迷眼的气味。万孤芳屏住呼吸,生怕这烟雾有毒,吸收到体内,那可生死难定了。此时,听到王府各个角落在吆喝着捉拿刺客的声音。 等烟雾散开以后,王爷也来到了这院落,他见洞穴门大开,还有风云二老,万孤芳守在这里,他的心稍稍宽了不少。 “嗯,这贼子,真是胆大包天,一晚上三番五次来骚扰,让本王都不得安慰地睡上一觉。这到底怎么会事“ 风云二老对望了一眼,风自清说:“王爷,我们二老巡检到这里,发现密室的门的大开,我们以为是王爷在里面练功呢,没敢进去打扰。不想突然有一个黑衣人,从密室里窜了出来,我和云老弟出手拦截,谁知那黑衣人身手轻捷快如闪电,破了我们的招数,就拼命想逃走,我们二老齐发飞针,那黑衣人却是高手,无形中反手打回了飞针;这时万统领从密室出来,那贼子又投了一枚霹雳弹,才仓惶地逃的没有了踪影。” 当王爷质问的眼光投向万孤芳,万孤芳已经想好了对策。 “王爷,这个贼子跟先前那个刺客可能是一路人,一个来做掩护的,另一个是做盗窃的。” 王爷反问:“你怎么知道,他是来行窃的?” 万孤芳说:“自从先前那个刺客跑了以后,属下就格外小心。我想,我们在明处,刺客在暗处,我们老是在灯火处巡视,根本发现不了什么情况,于是我改了装,躲在暗处,走一趟暗路试试看,不曾就遇见了一个黑影从我眼前疾驰而过,我就匆忙跟了过去。没想到哪黑影直接进了王爷的禁地。我知道,没有王爷允许下,属下是不敢轻易跨进这禁地一步,但为了王府的安危,我才斗胆跟了进来,进来时就看见一个假山缓缓地在合上密室的大门。等我到了门口时,大门已经关死了。我也不知道给如何打开,就在假山上摸索了几下,密室的门又无意中被打开了,属下就冲了进去,在半道上就和那黑衣人不期而遇,没过两招,他打灭了过道上的火炬,就逃了出去。” 万孤芳自觉这番谎言编的天衣无缝,把自己看到洞府里的一切都推的干干净净,只说自己只走到半道上就遇见了盗贼,根本没来的及看上一眼洞府里的月神令牌;但他也庆幸来了那一个盗贼,不然风云二老发现他擅自进入王爷的密室,那后果,他就难以预料了。 王爷见他说的诚恳,赞许道:“你做很对。来人,去密室看一看。” 王爷的两个贴身侍卫,应命进入密室,顺路点亮了过道两边的火炬。等两个侍卫出来回令,说道密室无恙,没有其他可疑之处,王爷微笑点点头,命风云二老和万孤芳跟随他进去。 显然风云二老对这密室很熟悉,坦然面对密室周遭的奇特的布置,而万孤芳只能装作步步小心翼翼,尽量显现出好奇的表情。王爷进入密室里洞府,看到月神令牌依然无损地悬空在水晶匣子里,他平静的表情荡漾着得意的神色:“看来,我得到这个月神令牌的消息已经撒播到江湖上去了,仅仅以晚上就有两拨刺客来探路,防不胜防啊。” 云千里说:“王爷,您放心,有我们风云二老守护着它,谁也别想动月神令牌的一指头。” “是吗?” 王爷不屑地反问道,让风云二老心咯噔一声,不知道王爷是何用意。 “我精心设计的这个天罗地网,以为能好保护月神令牌,想不到竟然有人比本王还高明。” 说着他,伸手拨动了一下纵横相交的两根细绳,细绳上的晃动了几下,却鸦雀无声,除了万孤芳心里明白怎么回事,风云二老大惊失色,相互对望愕然。 王爷从一只铃铛中掏出一团棉花,看那棉花洁白柔软,感叹道:“来人武功不凡啊,竟然在瞬间打哑罗网中的铃铛,手上的功夫相当了得啊。若不是万统领及时跟进来,月神令牌恐怕就被盗走了。” 而风云二老回头疑惑地看着万孤芳,风自清问:“万统领,老夫敢问,那贼子进来多长时间,你才打开密室的门进来的?” 这一疑问,对万孤芳十分棘手,若是回答的稍有差池,就有与贼子同谋的嫌疑。 “我见那贼子进入这个院落,我犹豫了不定,才跟了进来。谁知道进来就贼子的踪影,我正四处张望时,就看见一座假山慢慢合上,就剩下一个隙缝。等我到达时假山已经完全合上了,我摸索了半天才打开这洞府的门。” 万孤芳心想,只要自己故意说得拖延时间,就有足够的时辰留给盗贼打哑罗网中的铃铛;即使风云二老当时看见自己打开密室的门,那也是在追踪盗贼。 天涯空相约咫尺对残月13 风云二老见万孤芳说得没什么破绽,只能不由地摇头叹气:“这贼子够厉害,在短时辰内能打哑三十二个铃铛,手法我们是所不能及的,有辜负王爷的所托。” 王爷说:“你们不必说了,从今日起,风云二老,万统领你们三人要时刻警惕密室里的一切动静。在三个月之内不得让月神令牌有任何损失。” 风云二老和万孤芳异口同声领命:“敬遵王爷的命令,不符王爷的重托。” 风自清说:“王爷,我还是有一个疑问,不吐不快。” 风自清的疑问让万孤芳悚然心跳不止,这老东西还没有打消对我的疑虑。 “王爷,老夫总觉得今夜所发生的事很奇怪,今夜和往日我们都看护的很紧,来了个新人,就连串发生盗贼骚扰之事,不得不防啊。” 王爷哼道:“你说的是郭雪剑,他与今夜之事有关联?” 万孤芳暗自松口气,他们怀疑到郭雪剑的头上再好不过了,在以后的日子我再添油加醋地挑拨,他郭雪剑在王爷的心目中的武状元形象就荡漾无存了。 “王爷,你难道忘了,我从甘州回来向你汇报张二麻子拦路抢劫的事吗?当时虽然我不知道张二麻子要抢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张二麻子就是冲月神令牌来的。而当时郭雪剑单枪匹马地去追杀张二麻子,不知所踪;在甘州城,又有张三麻子来抢劫王爷的东西,也许没有得逞,今夜郭雪剑刚来,他们也来了,而且整个晚上不见郭雪剑在现场的踪影,不能不让人怀疑?” 万孤芳说到这里,心里得意地都快要笑出声来。 王爷紧绷的脸,沉思不语,目光犀利地扫过万孤芳等三人的脸面,似乎要从他们的神色中洞察出最终的答案。 “你们想说,是我引狼入室。” 万孤芳,风云二老相顾愕然,同声说:“王爷,不是。我们只是有所疑虑,不敢妄加揣测。” 王爷哼道:“你们不要看在我的份上,就对郭雪剑有所松懈,该警惕的就要警惕,他对我不忠心,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的。” 有了王爷这句话,三人底气十足地答应道:“王爷,我们会尽心尽力,护卫王府安危。” 王爷对他们表态满意地点头道:“好了,你们先出去,让我在这里修养一番。” 风云二老明白王爷所说的修养,就是练功。自从月神灵牌立在密室中,王爷每天后半夜都是在密室里度过的。至于王爷练就的什么功夫?他二人也是不敢偷窥一招两式。 出了密室,云千里冷笑道:“我看郭雪剑,那小子能在王府里还要嚣张几天。不给他一点眼色,他还不知道这自己的分量。” 风自清倒是哀叹道:“云老弟,此话差矣。王爷虽然口头上表示了我们对郭雪剑的怀疑,但王爷心里却不以为然。你们想想,王爷最后一个儿子在京城里不明不白地病死,万一皇帝诏王爷进京述职,王爷去不去呢?所以王爷要找一个替代者,那就要找郭雪剑那傻小子为女婿,郭雪剑又是新科武状元,去京城替岳父述职,怎么说也是合情合理又合法,朝廷想消弱王爷的实力,也是无可奈何。” 从风自清的言语中,万孤芳领悟到,王爷的确有谋反称帝的心意。 “万老弟,你在想什么呢?” 风自清眼中一道寒光直射出来,让万孤芳躲避不及。 “没……没想什么,一时不明白风长老所说的话。” 万孤芳按捺住心里的慌张。 云千里笑道:“风老兄,王爷今夜能让万老弟进入密室,证明王爷也是信任他的,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疑神疑鬼。” 风自清也笑道:“算是我多疑了。万老弟,王爷他日要成就一番大业,我们都要齐心协力助王爷一臂之力。所以,万老弟,你是聪明人,我不说你也清楚。再说你们飞鹰山庄,家大业大,你要是不再努力撮合飞鹰山庄和王爷联姻,飞鹰山庄就要输给了桃源居了。” 云千里附和道:“是啊,你看看人家都已经入赘王府了。我知道你爱慕郡主,但是做王爷的女婿最终要被送到京城的,是个牺牲品,你没当成驸马是不幸中的万幸。” 风云二老的一番话,让万孤芳更是相信那蒙面锦衣卫找上他的目的。而他此时却是摇摆不定,骂自己糊涂,怎么一时气愤之余上了贼船,一定要找个机会和那个锦衣卫做个了断。 “二老的一席话,是晚辈顿时茅塞顿开,让晚辈鼠目寸光变得高瞻远瞩。王爷赏赐给我做甘州的统领,我对王爷报答都来不及,那还有其他非分之想。只想在二老的带领下,全心全意辅佐王爷。” 万孤芳说的诚恳无比,让风云二老听的很是满心欢喜。 风自清说:“王爷此次没有让你回甘州,留你在王府看护,是对你赏识和信任。至于那郭雪剑跑来只是打打酱油,和郡主花前月下,我们以后别招惹他就是了,就让他和郡主安安生生地完婚后,打发他去京城上任,我们就是为王爷省了不少力气。” 万孤芳答道:“是是,为王爷排忧解难是我们的天职。” 王府弄的天翻地覆时,郭雪剑也没闲着。当王府家丁第一次大喊刺客时,他就顺着喊声追寻过去,他的轻功是天山派绝技九阳融雪,以高走低藏飞行,无人能察觉。郭雪剑快速攀到王府最高处的榕树上,看见万孤芳追着刺客出了王府的院墙,他就寻着踪迹追了过去,令他没想到寻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他看见万孤芳和那刺客竟然面对面地对白起来,为了不引起他们的察觉,郭雪剑再没有靠近一步。郭雪剑盘算他们到底再演什么游戏,我第一天来,万孤芳就给我设局,我得万分小心。 郭雪剑见他们没说几句话就分开了,他决定跟着那蒙面人。那蒙面人轻功也甚是了得,纵横高低几下,差点就甩脱了郭雪剑。尤其在一个灯火辉煌的地方不见了踪影,难道他藏身于这里?郭雪剑在那个蒙面人闪过的几间屋子的窗户上查看一番,发现一个房间,有一个男人匆匆忙忙地在脱掉一身紧打夜行衣,就是此人鬼鬼祟祟做什么? 郭雪剑凝神望去,是个面目儒雅的中年人,微须薄唇,倒是不想练武之人,怎么会和万孤芳勾搭上的。只见他用一块丝绸包裹好那一套夜行衣,塞进墙壁里一个洞里,然后合上砖头。他又脱掉中衣,只穿着贴身小衣,掀开罗帐穿进被窝里。在他上床那一瞬间,郭雪剑眼尖地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但那人放下了罗帐,没有看清楚另一个人是什么模样? 郭雪剑见那人行为诡异,如此神秘,不探个究竟,不愿就此罢手。他起身转到靠近屋里睡床的那面墙,以壁虎功紧贴在墙面上,偷听里面的人说些什么? 只听窸窸窣窣的被子和人体摩擦的声音,渐渐又响起男人鼾声。郭雪剑听的无味,真要放弃时,忽听一个女子声音:“哎呀,大官人,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还有你的身体也是凉的,只有你这里是热乎乎的,怎么,大半夜的你又出去了,来,让我暖暖你的身子,你们这些京城来的客人都喜欢半夜出去兜兜风?” 郭雪剑听到京城二字,打起几分精神来。 “别弄了,我已经很累了,快睡吧,我明天还要去看货,错过了时辰,好货到别人抢去了。” 那男人的声音低沉,口音听上去的确不是西凉地方的人。 “嗯,今天刚上床,我就不知道为什么,迷迷糊糊的,功课都还没做呢,就睡着了,你也不觉得凉的慌吗?” 女人腻声腻气。 “也许会是酒喝多了,都醉了。行了,你再不停下来,耽误我的生意,明天我可就要换人睡觉了。” 那男人厉声道。 “嗯,我真搞不明白,你跟我同床又不入身,想守身如玉,别来这个地方,那只管去睡觉的客栈就行了,一个大男人躺在我身边,我受得了吗?” 女人怨气冲天。 “我多给你十两银子,你就受得了了。我酒一喝多,就不愿意来事,怕伤身体。” 男人口气忽然又软绵下来。 “想必是客官生意做得有声有色,才天天不醉不休。在我们这行里酒色不分家,你到分的清清楚楚,我可糊涂了。你出手这么大方,是让我成为你的红颜知己,还是让我为你掩饰什么?” “你在多嘴多舌,打扰我的休息,我就去你的老娘那里投诉,有你受得了。” 那男人笑道。 “好了,这个规矩我还是懂的,我就服侍你安慰舒服的做个好梦。” 女人说完后,除了他们的彼此起伏的鼾声,再没有什么动静。郭雪剑恨不得闯进去,把那个男人揪出来问个明白,他为何要与万孤芳勾结在一起? 但他还是冷静下来,见男人肯定是个老手,也是高手,不一定能搞定他,也许跟自己没关系呢?不要一时冲动,陷入像郡主私定亲事那样圈套中,可谓是愚蠢之极。他起身来到这群楼宇的正门,正门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面粉字招牌万花楼,这是什么地方在?明日再来查个明白。 天涯空相约咫尺对残月14 郭雪剑悻悻地回到王府,看到王府又回到了平静之中。他转到一个回廊中,突然看见一个身影,匆忙地从一个亭子里闪进到一个院落里,他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当他到了院落,一株花树后面出现一张蒙着面纱脸,他刚要喊道什么人?那人纵身跃过了墙头,郭雪剑心里惊奇,怎么又是一个蒙面人,王府里的怪事怎么这么多。 郭雪剑不再多想,飞身追了过去,那人身手也是飞快,纵身跃到一片屋顶上,而郭雪剑更快,从院落的墙头上直接飞跃到屋顶上,拦截在那人面前,出手就一掌排了过去,那人躲避不及,被他的掌风掀翻在屋顶上。 “哎呦,你使那么大的劲干嘛?” 是一个女子声音。 “你到底什么人?来王府干什么?” 郭雪剑厉声问道。 那女子咯咯地银铃般笑出声来:“我以为你来王府,只是勉强应付差事,没想到你还这么认真。” 郭雪剑仔细一听她声音,有点熟悉。 “你是……?” 那女子掀开面纱,露出清丽纯净的脸庞来,原来是郡主萱萱,此时她换了一身紧身衣装,显得英气飒爽,和先前轻纱罗衣的婀娜妩媚,又有一种不同的风姿。 “怎么了,傻眼了吧。你不是喜欢我这样的装束,还瞪着眼看我,是不是要看到心里去呀?” 萱萱肆意地笑出声来。 郭雪剑想发火,又无从发起,只有苦笑不得。 “三更半夜,你装神弄鬼,还嫌王府不够热闹。” 萱萱还侧身躺在屋顶上,撒娇道:“我就是喜欢热闹,不闹个天翻地覆我就不开心。哎呀,你把都弄疼了,还不过来把我扶起来。” 郭雪剑没心思理她,正要转身离去。萱萱叫道:“你要离开,我大声大叫,说刺客打到我了,你不但不救我,还袖手旁观。” 郭雪剑知道这个郡主任性惯了,做起事来无法无天,今夜来王府无意中找到一点线索,若是不在她面前委曲求全一下,恐怕以后再没机会了。他只好不情愿地拉起来萱萱,萱萱趁机靠在他胸膛上:“我的脚崴了,能不能扶我坐一会儿?” 萱萱这温柔的口气,倒是让郭雪剑无法抗拒这样柔软的请求。 “就坐在这屋顶上?” 萱萱满心欢喜,心里想着只要我温柔点,他还是愿意听我话的。 “只要你愿意让我靠在你身上,坐在那里都无所谓。” 郭雪剑也就坐下来,任凭萱萱装腔作势,卖弄风情,自己都无动于衷。 萱萱说:“你觉得王府好,还是桃源居好?” “嗯。” “如果你觉得王府好,我们成亲后就住王府里;如果桃源居好,就住在桃源居里。” “嗯。” 萱萱从他的“嗯”的声音中听出来他好像满不在乎。 “啊呀,我忘了,你是这么骄傲的人,怎么会跟我住在王府里,做上门女婿。我想还是住到桃源居,也是蛮温馨的。” 萱萱见郭雪剑目光直视远方,对自己的话语不理不睬。她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你在看什么呀?两眼发直,前面没什么好看的呀。不如看天上的月亮吧,你看月亮多亮,照得周围的星星都没有了。” 萱萱能够耐着性子跟郭雪剑说这么多话,的确不容易。郭雪剑听她说到月亮,也不由地抬起头,看见一轮残月挂在西天边,周围点缀着几颗闪烁的星星,使他想起了在天山望月的日子。在那些日子,他在练武闲暇之间,总是爱看月圆月缺,促使自己加紧完成武业,快快下山干出一番事业。 “这里的月亮,那有天山上的月亮明亮。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这里的小月残光只有闺阁里小家碧玉值得欣赏,那里能入得我的法眼。” 萱萱见他能够和自己谈论月亮,很是高兴:“那你带我去天山看月亮。” 郭雪剑见萱萱兴致所至,逗她道:“那可是终年荒凉的地方,你这尊贵的个性,怎么能经得住那里的严寒相逼。” “你是武状元,是英雄人物,我自然也不是什么小家碧玉,大家闺秀了,郡主的尊号也不稀罕,只要和你能在一起,哪怕是闯荡江湖,我也愿意。天山算什么,刀山火海我和你一样联手打天下。” 萱萱说的激情飞扬,穿透着豪气干云的滋味。 而郭雪剑心里想,他本来答应带万孤月去天山,这个萱萱也要去,女人想出一出是一出,真是麻烦。 萱萱见他沉思不语:“你想什么呢?” 郭雪剑回过神来:“啊,没什么。我看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萱萱笑道:“让我回到哪里去啊,这院落就是我的寝室。要不要进我屋里小憩一会。” 郭雪剑忽然开朗:“原来你假扮刺客,故意引我到这里来的。” 萱萱得意地笑道:“也不完全是,我看看你敬业不敬业,对我上心不上心?看来对你的考验完全是多余的。好了,千万别生气,我向你道歉不行吗?我屋里备着好酒,我们下去痛饮一番如何?” “我不下去,在这里挺好的。” 郭雪剑冷冰冰地说。 “啊哟,是怕我吃了你,还是怕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你这样的气质我喜欢。你不下去也可以,我把酒菜拿上来,我们喝个痛快。” 萱萱说毕,燕子展翅地飞到屋檐下,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坛酒和两只碗跳跃上来,又来回一趟拿上来用油质包裹的牛肉,酥豆等下酒菜。郭雪剑闻到酒香扑鼻,心头隐藏的酒瘾就被勾引了出来,他不等萱萱为他斟酒,自己先倒了一碗美酒,一饮而尽,不禁感叹:“好酒啊,这好像是肃州的酒泉酒。” 萱萱很是高兴,她这一招终于对上了心上人的口味。 “算你有品味,一喝就知道是哪里的酒。只要你喜欢,想喝多少,王府就有多少。” 郭雪剑不屑地说:“这有什么,我从小就喝着酒泉酒长大的。我去天山学艺,我爹……也有人向我师公进贡这样的好酒,我哪有不知道这酒的味道。” 萱萱感觉到自己很失落,郭雪剑是何等人物,他是豪门出身,又是名门弟子,什么世面没见过,拿天下第一美酒来诱惑他,他心里肯定鄙视我愚蠢可笑。如果告诉他闻所未闻的东西,他肯定对我感兴趣。 “我知道你家有钱,什么奇珍异宝你也见识过。不过最近,我父王得了一个特别的宝贝,他能把月光集中在一起,召唤神灵的恩赐。” 郭雪剑听得笑出声来,拿起酒碗和她碰了一杯:“你在个我讲鬼故事啊,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鬼、” 萱萱端起酒碗喝个干净:“难道你喜欢喝闷酒吗?说说话会死人吗?你平时喝酒的时候难道对着石头树木在喝酒吗?” 萱萱不满的情绪,郭雪剑置之不理。 “也不是啊,我从来不会孤单地一个人很闷酒。有时候和师公,义父围在一起谈论天下武学时,有酒才有谈兴;偶尔和比剑时也喝酒,喝的越多劲头就越足,打得就酣畅淋漓。” 萱萱听他如此一说,又转怒为喜。 “原来你有这样喝酒的嗜好,我和你比剑肯定比不过你,那就和你谈论天下武学。” 郭雪剑冷笑道:“你都承认比剑打不过我,还跟我谈论什么武学,我只会跟高人谈论,不会对牛弹琴。” “什么对牛弹琴,喝我的美酒,对我说话还真不客气。我武功是不及你,风云二老他们是我授艺师傅,难道他们也没资格和你谈论天下武学吗?” 萱萱一搬出风云二老,就迫使郭雪剑沉默不语。他知道风云二老的武功决不是泛泛之辈,虽然他有幸打败过云千里,但风云二老一起联手和他相斗,他未必是对手。但他瞧见萱萱眼神里透露出得意的神色,他怎么会示弱。 “风云二老?有什么了不起,就会教徒弟用一些飞针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萱萱一听郭雪剑冷嘲热讽,她也马上反唇相讥。 “亏你还是天山弟子,天下最厉害的功夫就是表现在暗器上,我想你也知道,暗器巧妙之处就是武学最高的境界。虽然我的暗器手法没练到家,用一些机关在身上,那也是为了防身。但风云二老,他们手上的飞针可不是吃素的。在武林大会选美时,你没在现场吧。当时,飞鹰山庄的万孤月能把饮马山庄的于冰华打下擂台,就是靠风自清老儿的飞针,在那么大场合下,神不知鬼不觉把饮马山庄的于冰华弄到擂台下去了,万孤月才首选了我父王的王妃。” 郭雪剑冷冷的说:“原来整个武林大会是你们暗箱操作?是不是万孤芳为了进一步拉近和王爷的关系,暗示风自清帮助飞鹰山庄,让孤月选为王妃,这手段太卑鄙了,却害苦了孤月。” 萱萱得意地笑道:“万孤芳有没有暗示过风自清老儿,我不清楚。但我给我父王说过,必须让你夺得武状元,这样才会配上我。” 郭雪剑哼道:“难道,风自清也向万孤芳暗射飞针,我得了武状元?” “萱萱说,那倒不是。凭你的武功还摆平不了一个万孤芳?但是为了你,在我父王的默许下,搞了什么比赛点评,歌舞助兴,比武选美,这不都是为了你而在拖延时间吗?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最后关头,你还是出现了,而且还一举夺冠。” 萱萱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天涯空相约咫尺对残月15 郭雪剑看到萱萱率真随性里不知暗藏着多少损人利己的毒计?她说的满不在乎,而郭雪剑听得心头全不是滋味。 “所以,你为了得到我,才让王爷选中孤月做为王妃。” “这个,我倒是没想过,在我父王选王妃时,我又不知道万孤月是我的情敌。我父王很久没有正式的妻妾,她万孤月被父王选中时她的福气,怎么会害了她。不过无意中为我除掉一个爱情上的对手,我也很乐意呀。” 萱萱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可是让郭雪剑听的心里直发毛。 郭雪剑再无心情听萱萱炫耀自己的形形色色的手段,只是一言不发喝着闷酒。如果不是今夜发现一个可疑的人与万孤芳又瓜葛,他就早甩手而去。 萱萱见郭雪剑听自己说话心不在焉,佯怒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郭雪剑冷笑道:“我的武状元,朝廷还没册封下来,我那里配得上和你说话。” 萱萱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自己那里说错了话,受到他的挖苦挤兑。 “啊,你说的是,你有武状元头衔才配得上我?你真小家子气,我那句话说错了还不行吗。桃源居在西凉是鼎鼎有名的富豪之家,和肃靖王结亲绝对是门当户对,武状元那更是锦上添花吗。” 郭雪剑醉眼朦胧地说:“你全盘底细都告诉我,不怕我更讨厌你吗?” 萱萱深情地靠在他肩膀上:“我不怕,我做什么事都是光明磊落,心里藏不住秘密。尤其我对你的感情,不想留给你任何阴影。” 郭雪剑叹息道:“很是遗憾,我对你的感情承受不起。” 萱萱无奈地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一颗流星划破天际,留下一道闪亮的光芒消失于无形。她突然坐起身子:“不对,刚才我想着问你一个问题,怎么给忘了。你是名门弟子,见过有人利用吸收天上的月光来练就武功的?” 郭雪剑沉思道:“这倒是没见过,不过我听义父说过,在江湖上有人用一块璧玉吸收日月精华,练就一种剑气,杀人于无形之中。” 萱萱兴奋地说:“对对,我也听风云二老说过,那种武功叫做日月星剑,可谓是天下无敌。我追问他们,谁会这样的武功,他们只是说只闻其名,未见其形。不过,最近我倒是发现了……” 萱萱故意打住话头,偷眼看郭雪剑是不是很好奇地要追问下去,但令她失望的是,郭雪剑也正遥望着刚才流星划过的天空,对她的卖关子没有丝毫兴致。其实郭雪剑也是故作平静,看自己不啃声,她还能不能自说下去。 萱萱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这个发现对你说了,你要当做一个秘密守住它,千万别泄露出去。前不久,有个关老头给我父王敬献了一个灵牌,那灵牌有六个面,都雕刻神态各异的狼的形状和月圆月缺的月亮形状,我父王喜欢的不得了,他说,二十多年了,他终于得到了。那关老头说,是马清风在西域得到线索,他才千里迢迢去抢回来的,又在飞鹰山庄商队的掩护下,总算平安地回到了凉州城。就在上次的十六之夜……” “等等,你刚才说的是谁?谁是马清风?” 郭雪剑神经敏感地从萱萱话语中搜索出马清风这三个字。 萱萱停顿了下来,歪着脑袋问:“我有说吗?” 郭雪剑提醒道:“说了,你说,是马清风在西域得到线索。” 萱萱点头道:“好像是,马清风是谁呀,你认识吗?” 萱萱的反问,倒是把郭雪剑给问住了,郭雪剑打哈哈道:“啊,是听说过。我在天山那边,经常遇到西域江湖人士,老听别人讲过,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你接着说。” 萱萱翻着白眼:“我说到哪里了?” 郭雪剑点到:“你说到十六之夜。” “对,对,就是十六之夜。上次,我本来去看个明白那个叫什么月神令牌的东西,可惜被我父王发现了我,就看了几眼,没有用手抚摸一下,感受一下。就被我父王赶走了,真没劲。所以我有机会就会溜到我父王御月宫里,好好端详一番那个灵牌。但风云二老看护的严谨,我无法进到藏有月神灵牌的那个密室里面。就在十六那天夜里,我在此悄悄溜进御月宫,忽然看见一道亮光从假山顶上闪过,我以为是流星落在那里,我就寻着痕迹找去。等我上了那假山顶上,发现上面有圆形的开口,差不多有二三尺方圆;而开口像是天井直通地下,我估摸的那下面就是密室。虽然我也去过密室,但没想到密室里会有如此小巧玲珑的天井。” 萱萱见郭雪剑这次听的入迷,就故意停顿一下,果然引着他发问:“怎么不说了,后来怎样?” 萱萱诡秘地笑道:“后来啊,你敬我一碗酒,我就说。” 郭雪剑心想,只要能从萱萱嘴里淘出有用的东西,委屈自己又如何。他斟满一碗酒,双手递给萱萱。萱萱接过酒碗来,神色诡异地喝了半碗,然后转过碗边递给郭雪剑:“你也喝,我就好好地给你讲剩下精彩的故事。” 郭雪剑见碗边有萱萱留下的唇印痕迹,他想既然做了第一步,第二步又何妨,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打消萱萱疑虑的念头。他接过酒碗,豪情干云地连同萱萱的唇印都一起咕噜地喝到肚子里。萱萱更是心花怒放地见郭雪剑利索地接受自己的一个酒水之吻,趁胜追击地搂住郭雪剑的脖子:“你既然喝了我送上去的交吻之酒,以后不可以再对我冷冰冰地。” 郭雪剑克制地挣扎着:“郡……郡主,你这样不好。被人看见了,以为我是好色之徒,你还是松手吧。” 萱萱醉眼朦胧地说:“我堂堂郡主都不在乎,你怕什么。我们有婚约在身,谁敢说三道四,我割了谁的舌头。” 郭雪剑避开萱萱魅惑的眼神:“男女授受不亲,酒后会乱性的,还是以礼相待。” 郭雪剑暗自使用巧劲才摆脱了萱萱的拥抱,但是萱萱并没有生气,有些失神地说:“你心里还是抗拒我的,你始终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郭雪剑也有些歉意,萱萱平时就是骄纵惯了,她其实也是个直率的女孩,不管心眼好坏从不藏着掖着。经过这一夜喝酒,郭雪剑心里也不怎么讨厌她了。 “天色都快凉了,你还是回屋去休息吧。” 萱萱说:“难道你不听下面的故事了?” 郭雪剑笑道:“来日方长,你想讲的时候,我就听。” 萱萱心里的秘密一旦讲出来,不讲完的话,就感觉很不舒服。 “我还是给你讲完吧,不然我就睡不着。你猜我在天井上面看见什么?看见那关老头双手凌空旋转着月神灵牌,那月神灵牌六个面忽闪忽灭地发亮一种冷色的光,而关老头的衣服像是被风吹着鼓了起来。我正看得好奇,突然感觉脸颊冷飕飕的,闪过头来,发觉有一束似有无有的光从空中直射到天井里,笼罩着关老头的手中那个月神灵牌。这就让我想起了风云二老说过,有武林高手借助日月之光来增强武功内力,原来在王府里真有此事。” 郭雪剑问:“你敢确切,那关老头是在练内功吗?” 萱萱说:“当时我看的好玩,却被风云二老发现了我。还训斥我不应该偷看别人练功,会坏了江湖上的规矩。我当时心里真是好笑,他们还知道江湖规矩,就不会被少林,武当那两大武林门派驱逐出门。看在他们教授我武功的份上,我才没说出口。” 郭雪剑问:“他们发现了你,没告诉王爷吗?” 萱萱说:“别看他们对我客气,到了最要紧的事,他们就得听从于我父王。我一举一动那里逃过我父王的耳根子。父王把狠狠地训了一顿,说我以后不准我踏进御月宫一步。我也赌气说,不去就不去。不过现在有了你,凭你的武功搞定风云二老,我和你一起进入密室,那里肯定有你意料之外的东西。” 郭雪剑心里想,那密室肯定是王爷的禁地,若是有机会能进去探个究竟,也不为过。但是萱萱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意试探我的心思,不能不防。于是他顾左右而言他:“你说的那个关老头叫什么名字,他还在王府吗?” 萱萱说:“他叫关山月,听说他跟你们家还有莫大的渊源,你不知道吗?” 郭雪剑摇头道:“关山月,我对他一无所知。” “他前几天就走了。他走的时候,我正在花园里散心。听他对我父王说,他得到消息,李南风最近不在京城里,也许潜伏到凉州,要让我父王多加防范。他们无意中看见了我,我就向前打个招呼:‘关伯伯要走啊,不多住几天。’他只是微笑地说:‘郡主,要是喜欢什么,我从京城给你带来’。近年来,他从京城带来的好玩的好吃的东西我都玩腻了吃腻了,就说什么也不想要,就祝他老一路顺风。” 郭雪剑这次又听到李南风三个字,更是惊心,而他没有打断萱萱的话头。等萱萱说完,就问:“关老头就这样走了?” “是啊,他这个人挺神秘的,在王府里只和我父王交谈,对别人都爱理不理。” 萱萱说的漫不经心。 郭雪剑又试探地问:“他和王爷在以往的交谈中,提过李南风这样的人吗?” 萱萱感到奇怪:“李南风,他又是谁?啊,刚才我好像说过,你怎么对我说的陌生人那么感冒?马清风,李南风,你都知道他们是谁?” 郭雪剑含糊地说:“也不是,你说着说着说出个人名,我就不兴问一下,不过是好奇而已。” 萱萱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 就在此时,王府突然有个地方冒出一股烟雾,又有人大喊刺客。郭雪剑挺身就要敢过去,被萱萱一把拉住:“别过去,那里就是御月宫,没得到我父王的允许,你过去也是没用。” “既然我看见了,不能不过去。” 郭雪剑说完,摆脱萱萱的手,展开轻功,踏着屋顶树枝飞身而过。来到一个大院之外,只见不少家丁在院墙之外团团打转,不见有人敢进去。 明月照剑心无情弄风月1 郭雪剑正想试图进入御月宫看看什么情况,却被一个侍卫拦住了,客气地说:“驸马爷,没有王爷的吩咐,谁也不能擅自进入此处花园。” 郭雪剑漫不经心地打消了强行偷窥园中的秘密,毕竟自己是第一天来王府,不易引起别人对自己的怀疑,免得以后王府的人都对他更有提防之心。 郭雪剑没离开几步,有人叫住了他:“驸马爷,请留步。” 郭雪剑见一个年轻人,面目黝黑,宽额厚唇,箭步流星地赶了过来。 “阁下是……” “我是王府里侍卫管带马少锋,刚才有人拦住驸马爷,我特来向你道歉。” 此人很是谦恭,让郭雪剑不知说什么好。 “没什么,王府的规矩,我也不能列外。以后,你也别叫我什么驸马爷了,直呼我其名就行了。” 马少锋说:“那怎么行呢,让郡主知道了,我担当不起。刚才侍卫冒犯你之事,希望驸马爷最好不要让郡主知道。” 郭雪剑感到奇怪:“为什么?郡主她已经告诉我御月宫是王府的禁地,我也没打算进去。” 马少锋笑道:“驸马爷,有所不知,郡主的个性喜怒无常,有理无理先大闹一场,如果那个侍卫稍有做出她不顺眼的事,就是一顿毒打。” 郭雪剑哼道:“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在郡主那里不会提这事的。郡主也够无理取闹,让你们担惊受怕。” “受点皮肉之苦也不算什么,就是怕郡主去王爷面前不分是非地让弟兄们难堪,我作为他们的头领,要把这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 马少锋无奈地说。 马少锋见郭雪剑皱起眉头,又连忙说:“不过,郡主在你面前就没脾气了。以后,驸马爷要多多体谅我们这些当属下的。” 郭雪剑说:“你怎么知道郡主对我没脾气?” 马少锋恭敬地笑道:“驸马爷,你和君主在屋顶上对月饮酒,属下不小心给瞧见了。除了王爷能让郡主收敛一些脾气,我还没见过谁能让郡主在他身边百依百顺。” 郭雪剑苦笑道:“我也是被郡主缠住,没办法才和她喝了酒,没有坏了王府的规矩吧?” “驸马爷说的是那里话,驸马爷是客,喝点酒是应该的。驸马爷,你的寝室在那边,让属下带你过去吧。” 马少锋做出恭迎的姿态。 郭雪剑很是纳闷:“我的寝室?我不是来当差的吗?怎么还有休息的地方。” “驸马爷,这是郡主的安排,属下只能尊主命令。再说,驸马爷刚入住王府,一些事还很复杂,若是不相干地把驸马爷掰扯进去,那就怎么也说不清楚了,所以怎么劳烦驸马爷看家护院。只要你休息好了,也是属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马少锋一席话似乎在暗示他最好享受玩乐,其他事就不须他操心。 郭雪剑寻思,就照他的意思去做。如果太表露心迹,容易泄漏自己的真正的意图。 “那好啊,有劳马兄带路,我正好累了。” “驸马爷这边请。驸马爷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别太客气。驸马爷,叫我管带,或者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马少锋前面带路,走在曲折的通道上。 “你比我年长,我称你为兄也是礼数,你也别老是驸马爷,驸马爷的叫我,叫的我浑身都不舒服,干脆叫我兄弟就行了。” 郭雪剑见此人诚恳憨厚,想跟他拉近关系。 但马少锋为难的说:“这怎么行呢,若是让王爷和郡主知道了,要训斥属下无视尊卑之分。” 郭雪剑也是哀叹道:“我不说,你也知道,我这驸马也是被逼无奈才走到这一步,虽然是尊号但心里并不痛快。遇见马大哥这样耿直的人,称兄道弟就是图个心情好,你又何惧什么门第戒律。” 郭雪剑见他要又张口绝句,忙拦截住:“马大哥,你就别谦让了。要不这样,在人前我们还是主仆相称,到了人后你我兄弟相称如何?” 马少锋见郭雪剑说的恳切,也不好在推辞了:“那好,有幸驸马爷能看得起我。” 郭雪剑露出不悦之色:“你看看,马大哥,这里没什么人,你又叫了让我头痛的称呼。” 马少锋尴尬的笑道:“我……白兄弟,我还没习惯呢。” “马大哥,应该叫我郭兄弟才对。我从小给我外公立门了。” 马少锋若有所悟地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听说桃源居白大爷最近去了洛阳,亲自为自己迎娶妻妾,是为了延续白家的香火?” 被马少锋这一问,郭雪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想到小时候,母亲问他要不要一个小弟弟,他天真的说,我不要,我就要妈妈和爸爸天天在一起。果然以后,他母亲再没有给他生个弟弟妹妹,为此,他常常看见母亲和父亲不时地争吵,有一次母亲还狠狠地打了父亲一巴掌,父亲只能一脸愧色的受着。不久,二姨来了,还带来一个不到一岁的妹妹,那妹妹好可爱啊,老冲着他笑,他也很喜欢着个妹妹,还好奇地问二姨,这妹妹的爸爸是谁呢?二姨没有回答。但是母亲却很不高兴地离家出走了。没过多久外公亲自把母亲送了回来,二姨变成了二娘,那个妹妹就变成了父亲的女儿,也正式成了他的妹妹,他也没觉得什么,反正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后来他和妹妹都长大了,但母亲和父亲还是有时候吵架,那时候他已经有了记忆,模糊记得父亲为了纳妾的事,逼得母亲又一次次离家出走,他当时就恨起父亲,为什么父亲有了娘和二姨,还要娶妻妾?最后终于酿成母子阴阳相隔的恨事。如今,父亲又去娶妾,就是为了延续白家的香火?为何母亲去世十年后,他才纳妾,难道是他愧疚于母亲? 直到马少锋把他引到寝室,他还在迷茫的思索中。 “驸马……啊,白……不对,郭兄弟,这就是你的寝室,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郭雪剑回过神来,环顾着四周,房间布置的还算华丽雅致,从门口望去,旁边是似乎是郡主萱萱的花园,刚才还在那花园的屋顶上喝酒呢,怎么又回来了。 马少锋见他一脸疑惑,解释道:“这房间是郡主安排的,我也禀告过王爷,王爷没有异议,郭兄弟就安心地住在这里,有什么不妥尽管开口。” “这么大的房间,我一个人住也太浪费了。马大哥不如和我一起住在这里,我俩切夜畅谈,也不失兄弟之情。”郭雪剑说。 马少锋忙不迭地说:“这怎么行呢,我有自己的住处。不是我马兄不给老弟面子,郡主如此安排用意相当明显,我哪敢冒犯郡主呢。若是郭兄弟有雅兴,就去我的住处,我们尽兴地喝酒畅谈如何?” 郭雪剑说:“马大哥如此坦诚,我也不能不为马大哥处境想想。” 马少锋哈哈大笑道:“郭兄弟,真是好兄弟,那我们就此别过。” 马少锋走了以后,郭雪剑和衣躺在柔软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到从郡主萱萱的口中得知马清风和李南风的消息,听义父说,当年外公和母亲的死和他们都又关联,事后,马清风失踪了,义父和父亲踏遍了江湖也没有找到他,如今听到他在西域,可是西域广袤,他躲在那里?而李南风,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与外公灭门惨案有直接关系,所以他还心安理得的在朝廷里干着锦衣卫饭碗,难道藏在万花楼的那个神秘人物是李南风? 郭雪剑暗自思付,萱萱是个有口无心的人,对她好一点,说不定她还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但刻意地去打听,难免招人怀疑,或打草惊蛇;马少锋,虽然称兄道弟,但也不能冒昧地打探,引起他的警觉,那做兄弟的目的就不纯了,还是有意无意的旁敲侧击。 郭雪剑慢慢的梳理头脑中的思绪,在困乏中晕乎地睡着了。在梦中,万花丛中,有许多女子舞动着曼妙的身姿,围绕着他旋转飞舞,但个个面目模糊,看不清是谁?有的嬉笑着,有的哀叹着,有的怒骂着,有的呐喊着,弄得他晕头转向,震耳欲聋。他挥舞着碧寒剑,想冲破这香艳的包围。 “你……你怎么了?” 郭雪剑一把抓住一只柔软的手,睁开可眼睛,终于看清楚一个面孔,那是萱萱瞪着双眼的面孔。“你怎么了,头一天住王府就做噩梦了?” 郭雪剑颔首深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的从梦里出来的情绪稍微平复,他又揉揉前额,梦境中情景让他的头很生疼。 萱萱端来一杯茶:“你看你,睡觉既不脱衣服,也不盖被子,难怪会做梦,弄得满身都汗水,我去吩咐丫鬟给你换身衣服。” 郭雪剑喝了一口茶,感觉咽喉滋润了不少,听见萱萱招呼丫鬟进来,他连忙跳下床:“不不,不要麻烦,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萱萱瞪着眼说:“你不是嫌弃我的丫鬟啊,在你府上,你不受丫鬟伺候吗?” 郭雪剑生于富豪之家,小时候吃饭穿衣自然有丫鬟侍奉,虽然十年去天山学艺,一度断了这样的习惯,但回来以后,有小桃红细心伺候,他也习以为常。在王府里,他可不想被人照顾,毕竟王府不同于家里。 明月照剑心无情弄风月2 见郭雪剑沉默不语地从丫鬟手里接过洗脸盆子,用清水好好清醒一下之前的混沌的头脑。 萱萱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啊,我明白了,你是怕男女授受不亲,不方便是吧。要不我来给你换衣服。” 郭雪剑却说:“我该回家了。” 他刚迈出一步,就听萱萱断然喝道:“你给我站住,我们都订婚了,昨夜在屋顶上还跟我当月对酒,亲密无比,现在怎么就生分了。你对我忽热忽冷,我可受不了了。” 郭雪剑本来不想跟郡主无休止地纠缠下去,但要想从她口中知道杀害母亲嫌疑人的线索,郭雪剑只能强忍心中抗拒的情绪。 “你看你是王爷的郡主,是皇家贵族;我是豪门弟子,也该懂得规矩,言行之间也要顾及两个门第的声誉。” 萱萱熄灭了心头的无名之火,嘟囔地说:“就换件衣服,能破了你守身如玉的规则吗?你非得要等到洞房花烛之夜,才可以拉手啊。” 郭雪剑听的哭笑不得,他差得脱口而出,你想拉男人的手,可以去拉别人,别烦我就行。但他还是忍住了:“嘿……怎么说呢,大白天,这么多人,我就是不习惯。” 面对口是心非的自己,郭雪剑表情很不自然,他都骂自己,为了迁就他不喜欢的人,还要装腔作势,这样做人太不易了。 萱萱不理他心里有怎样的纠结:“我有一个主意,我这就去找父王,让我们马上完婚,也省了这个避讳,那个规矩。” 萱萱很是兴奋:“你跟我一起去。” 说着拉着郭雪剑就要出门。 “啊,不行,婚姻大事,不能儿戏。”郭雪剑无所适从地叫道。 就在此时,马少锋匆匆赶来,见他两个人拉扯不清,笑道:“王爷有命,让驸马爷和郡主,一起去御月宫用餐。” 萱萱一听,得意的说:“哇,这个命令来的真是及时,我看你往哪里跑。” 郭雪剑甚是左右为难,他知道萱萱想啥说啥,到了王爷面前她若说了成婚之事,那可是糟糕之极。而萱萱才不理会他的此时心思,拉住他的手直奔向御月宫。 郭雪剑挣脱的萱萱的手:“急什么?我又不会跑。等马大哥来,我们一起去。” 萱萱愕然:“什么马大哥?你是说马少锋?嗯,他不过是王府家丁的头头,你怎么跟他称兄道弟?” 郭雪剑自知失言,忙掩饰道:“在王府里,我人生地不熟,有人看我不顺眼,我跟马大哥称兄道弟,有什么不好?” 萱萱转念一想,嬉笑道:“是啊,是我想的不周全。那风云二老,和万孤芳恨你入骨,有了马少锋这个亲信,至少有人不敢轻易暗算你了。” 郭雪剑哼道:“我才不怕他们暗算呢,阴谋阳谋尽管来,我全单照收。我和马管带亲近只是想说说话,解解闷,不想利用他明哲保身。” “是啊,你伟大,艺高胆大,怕过谁?闷的慌可以找我呀。”萱萱不悦。 郭雪剑不理睬她:“有些男人间的事,你是不懂的。” 萱萱不屑一顾:“男人的事,我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喝酒打架吗?图个痛快吗?我也会呀。” 郭雪剑冷笑道:“女孩子如果变成这样,就没人喜欢了。” 郭雪剑这句话倒是把萱萱给噎住了,她本是想投其所好,不想却弄错了自己的性别,怪不得,卫娘教导她,要想赢得男人的心,女人就得如花似水,才能溶化男人的心,征服男人的欲望。而她一味地改变都觉得烦心不已,不知道郭雪剑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不时,他们来到了御月宫,登上二楼。仆人已经摆好了碗筷,就等他们来就餐。 萱萱问管家严高:“老严,我父王呢?” “王爷还在寝室呢,马上就下来。”严高恭敬地答道。 “那我上去看看。” 萱萱正要迫不及待地向三楼去,而肃靖王却已款款地拾级而下。 萱萱跨上几步,抓住王爷的手臂问候道:“昨夜王府也忒不安宁了,父王,你睡好了没有?” 王爷含笑道:“只要你不给父亲添堵,我夜夜都会有好梦的。” 萱萱撒娇:“我昨晚没有闹事啊,我过的很满意,很安静,没骂过谁也没惹过谁,我哪里一切风平浪静。” “如果你能风平浪静,那天下都太平了。” 看情形,肃靖王心情不错,大清早还能说笑。 郭雪剑和严高齐声向王爷问安,王爷摆摆手说:“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 各位就坐好,仆人陆续端上来酒菜。席间各位也就说些客套话,就开始落筷就餐。郭雪剑在家里这样形式的吃饭见多了,他也没有多少拘束,尽量闷声填饱自己的肚子。萱萱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他完全不把自己当做外人,证明他心里有我。 王爷呷一口茶后,问道:“郭公子,昨晚休息的可好?” 郭雪剑起身回礼道:“王爷,请直呼我名字吧。我来王府是当差的,不敢有丝毫怠慢。只可惜我无能,王府前后来个不明身份的人,我却追的没有了踪影。” 郭雪剑说完后,留意王爷表情有无深刻变化,但望王爷没有吱声,管家严高说:“郭公子,你过谦了,昨晚我见万统领和你先后追着一个刺客出了王府,想必你对王府地形不了解,所以跟丢了。” 萱萱笑道:“就是,那万孤芳都没追上刺客,那就不是你的错了。” 郭雪剑说:“我初来乍到,还不真不熟悉王府的院落布置,,等我摸到王府外,万统领和刺客的踪迹就全无,我只好在王府周围兜了几个圈子,看看还有没有可疑的迹象。” 郭雪剑知道今日早餐说不上是鸿门宴,必定不是那么简单,自己把话说圆满,撇清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王爷说;“真是难为郭公子了,本来王府这些琐事牵扯不上你,只要你能常来,陪陪萱萱,我就很高兴了。” 用完膳后,王爷只带着郭雪剑和萱萱转道去了密室,这是郭雪剑怎么也想不到的,王爷会让他亲眼所见萱萱说过的月神灵牌。 萱萱得意地说:“这就是月神灵牌,你看它神奇不神奇?” 郭雪剑见悬浮在琥珀匣子中的六面菱角的月神灵牌,惊诧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东西果然很神奇,我在天山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师公和义父说过这个神奇的玉石。” 王爷说:“这块神奇的玉石的确是从西域传过来的,我听说你的师公是世外高人,他也不曾听说这个玉石的传说。” 听王爷此言,疑心他窥视这月神灵牌。 “我师公从来不关心世上的俗事,倒是我和万家商队回来的路上,在祁连山脚下遇见一股土匪,他们口口声声的描述,似乎就是要的这样的东西。” 王爷说:“不错,这是个世间稀有的宝石,谁都想得到它,拥有它无限的能量,可谁也懂它,有人既然拿它做祭祀用,岂不是浪费。我身体早年遭受过创伤,一直都未恢复过来,这个宝石它借助月光发出的光能让我活血松气,增体强健,延年益寿。” 萱萱惊呼道:“原来这神奇的宝石有这样功能,我以为是用它来练功的” 王爷说:“不过用它来尝试地练功,也未尝不可,郭公子有无兴趣。” 郭雪剑嗤之以鼻:“我师公说,天山武学以自身为根本,借助他物都不可取。我对他门派武学不感冒。” 王爷微笑道:“是我失言了,天山武功自成一派,不是谁都能相提并论。还差十来天快到十五了,那时月圆时刻,月光正是明亮,本王正要欲试此物借助月光来提炼其精华为我所用,到时候你来为我护法。” 郭雪剑“啊”了一声,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王爷会让他来守护月神灵牌,让他亲眼见识王爷如何利用这样的圣物修炼特殊的武功,是信任还是试探? 萱萱却是满心欢喜,拉住肃靖王的袖子高兴地说:“父王你真好,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他一定会全力以赴。不如你允许我们马上成婚,都成为一家人,做起事来就不隔心了。” 没等王爷吱声,郭雪剑先急道:“不行啊,这也太快了吧。” “怎么不行啊,父王都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了,你还不满意吗?”萱萱反问道。 郭雪剑辩解道:“不是,只是……我父亲马上就成亲了,我们在急于成婚不大妥当,这还要让父母做主。” 萱萱也争辩道:“你父亲成婚,那不是更好。定日子不如撞日子,跟你父亲一天一起把婚事办了,岂不又省事又省心,这真是两全其美,双喜临门的好事。” “这那行啊,不成体统。”郭雪剑说。 萱萱还要出口辩论,被王爷制止住了:“你的婚事不急,天下也没有老子儿子一起办喜事的先例。只要你们好好相处,自然水到渠成。” 郭雪剑感激地说:“王爷明鉴,虽然郭某人不才,但谨记师公的教诲,决不会偷窥别门武学,我尽力保护王爷修行。” 王爷笑道:“你比萱萱明白事理,所以你要让点他才行。” 萱萱嘟囔道:“谁谁我不明白事理了,只是我怕父王这样好驸马,那一天不翼而飞,可别后悔啊。” 这一句话逗得王爷哈哈大笑,郭雪剑神情也颇为尴尬。 明月照剑心无情弄风月3 从王府出来以后,快到晌午了。郭雪剑直奔昨夜试探过的万花楼,只见这个牌楼大门敞开,没有多少客人进出。 郭雪剑刚踏进去,就有一个花枝招展地老娘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问候道:“哎呀,这位公子来的早啊,姑娘们都还么梳妆好呢。来,先喝个早茶。” 郭雪剑漫不经心地说:“你这里有住宿的客商吗?” 那老娘会意道:“原来公子是想包场啊。你看上哪位姑娘,想包多长时间啊?” 郭雪剑奇怪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那老娘上下打量了一番郭雪剑,冷笑道:“想必公子也是出自豪门,在家三妻四妾不少吧,在我这里还要装糊涂,老身可就真糊涂了。” 她的话让郭雪剑更是糊涂,他寻思地还不如单刀直入。 “我意思是说,有没有京城来的客人住在这里吗?” 那老娘听他来打听人的,脸色马上冰冷下来。 “我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打听消息的场所,公子你就自便吧。” 郭雪剑见那老娘要起身离开,他连忙掏出十两银锭投掷在桌面上。 “做生意嘛跟谁做,还不是一样做,这也不费你多少心思。” 那老娘见郭雪剑出手如此阔绰,眼珠子马上晶亮起来,媚笑眼开地说:“我说吗,公子不愧是豪门出身,气度就是不凡。虽说我这里住宿的客人不多,但最近,似乎就有一个京城来的客人在我这里包场,说是做生意的,他自称姓李。但我仔细一瞧,他做那生意也赚不了几个钱,有时候白天还窝在房间里不出去。可是今儿一早他就出去了,真让我摸不着头脑。” 郭雪剑问:“你就知道这些吗?” 那老娘说:“哎呦,我哪敢专门打听别人隐私呢。” “我想你打听这件事不许对任何说,不然我砸了你的招牌。” “公子放心,这个规矩我懂,若是我嘴上没把门的,既是你不砸,别人也会砸的。” “你好好地给盯紧了,以后不会少你好处的。”郭雪剑懒的多看一眼,抬腿就走。 他刚出万花楼,就见小妹白灵和万孤月从他眼前经过,似乎要去王府。 他连忙喝道,“灵妹,你们这去那儿?” 白灵和万孤月先是惊喜,后又惊讶互相对视了一眼,很是茫然。 “哥,你怎么在这里?” 郭雪剑说:“我进去办点事,有什么不对吗?” 白灵急赤白脸地说:“哥,这种地方你也去,你……” 郭雪剑见白灵着急都说不下去了,而万孤月眼神很是失望,他就感觉很是奇怪:“你们怎么了,这是客栈,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这是男人寻欢作乐的肮脏的地方,万万想不到哥哥你也……”白灵一跺脚,拉着万孤月掉头就走。 郭雪剑莫名其妙,他回头看这万花楼的招牌,寻思着白灵的话语,有所醒悟,原来这里是妓院,怪不得灵妹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她们肯定误会我了。 郭雪剑疾步追了上去:“你们听我说,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是去那里打探消息的。” 白灵哼道:“什么消息,去那种地方打探去,真不知道羞耻。” 万孤月拉住白灵:“灵儿,你怎么这样说你哥呢。我们不妨听听你哥是怎么说的。” 郭雪剑感激地看了孤月一眼:“在这大街上说话不方便,我们先找个地方。” 在一个茶社的包间里,郭雪剑把昨夜所看见的事都说了一遍,白灵和孤月都似乎听的惊心动魄。但他和萱萱郡主对月饮酒的情节和从萱萱口中得知的线索就略过不提了。 “不知道是上天的安排,还是有人故意设套,我刚进王府,就发生如此蹊跷的事,来试探我的意图。” 孤月说:“既然王府有那月神灵牌,有人窥探这个圣物也很正常。我们上次从西域回来的路上,不就遇见土匪要抢这个灵牌,还有在甘州城,有高手也来行窃这个灵牌,有人三番五次想得到这个灵牌,我想不是有人故意给你设局。” 郭雪剑点头称道:“你说的不错,既然王爷让我保护这个灵牌,我就顺着这个线索摸下去,肯定能找出隐藏在灵牌后面的那个马清风,他是我外公和母亲惨死的唯一知情者。” 白灵高兴地说:“还是月儿姐姐懂你的心思,那你就跟那郡主少来往一些,别让月儿姐姐总为你担心。今儿一早上不见你回来,我见月儿姐姐坐立不安,我才拉着她来找你,月儿姐姐还说去王府会让你难堪的,还不肯来呢。” 孤月见郭雪剑为难的神色,忙岔开白灵的话头;“别听灵妹瞎说。你母亲的案子是大事,只要在王府里有收获,我……我不会多想的。” “哥,你看看,月儿姐姐多善解你的心,你可别做出对不起月儿姐姐的事来。”白灵得寸进尺地维护孤月对郭雪剑的感情。 孤月缀着白灵的衣角;“别瞎说,你哥哥他自然会有分寸的。” “哥哥,月儿姐姐这样护着你,她一生的幸福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郭雪剑坚定地说:“月儿,我对你说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孤月心里万分喜悦,细声地说:“你言重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 三人又说些闲话,就一起回到桃源居。他们一起订约了一条规矩,所听到的一切谁也不准说出去,怕走漏了风声,下一步行动就会有障碍。 连续几日,郭雪剑都按时上去王府,按时回来,一切似乎都很平静,可这平静延续到月圆之夜,郭雪剑的心蠢蠢欲动,还真想知道那月神灵牌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让肃靖王如此着迷? 而在这期间,萱萱也没有随时出现在桃源居,不是她无时不刻地想陪伴在郭雪剑左右,她谨记着卫娘的忠告,时刻缠着男人,男人会厌烦的;给男人最美好的心情,再给他一个纯粹的空间,他的心中就会有对你的念头,所以什么事都要适可而止,才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萱萱也想到她和未来的小姑子白灵不合脾气,去了桃源居,还要看白灵的颜色,一次两次可以忍受,次数多了她的郡主脾气不是谁都可控制的,不要让郭雪剑夹在中间为难,还是不见面的好。果然这一段时间,萱萱很好的掌控自己对郭雪剑的感情,是郭雪剑没有对她起初那样的反感,跟她随时都保持着融洽和谐的关系。有时候萱萱独自发呆,想着郭雪剑偶尔对他流露出一点点温情,都能让她回味无穷,相思成灾。 自从郭雪剑进王府的第一天夜里,有刺客来折腾一番,以后再没有什么动静,就这样风平浪静地到了十五之夜,那夜天色也很晴朗,夜空没有一丝浮云,星星也很稀疏,一轮圆圆的明月渐渐升到天空,像是上天给肃靖王安排这样独特的神秘的月亮,让月神灵牌发挥最炫目的奇迹。 密室中只有郭雪剑一个人陪在肃靖王身边,外面有没有人守护,郭雪剑不得而知,因为他进来时不见密室外面有任何人影出现,是王爷对他的信任还是考验?郭雪剑都不会多想,他只想见识这圣物有什么能量可以聚集月光,让肃靖王来疗伤。 密室上方,就像萱萱所说的有一个三尺方圆的天井直通天空,如果不处在正中央的高台上,是看不见那隐蔽的天井。也许从上面可以找到天井的出口,不过这密室里暗藏着如此重要的圣物,平时天井的出口肯定是被密封的,只有肃靖王借助月神灵牌疗伤时才会被打开。 只见肃靖王绕过纵横交叉的警戒线,警戒线上铃铛被肃靖王碰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肃靖王登上高台,拿下琥珀匣子,取出宛如玲珑的月神灵牌,捧在手里,端坐在高台之上,仰面朝着天井上方的明月,双手回旋转动,逆反互换,由快速逐渐缓慢起来,月神灵牌像是悬浮在琥珀匣子里一样,悬浮在肃靖王的掌心之间,慢慢发散出冷色的月光,笼罩着肃靖王的全身,他的衣袂胜雪和月光溶为一体也慢慢地鼓胀起来,像是肃靖王体内的真气支撑着他的丝滑泽亮的衣裳,像是敦煌的画壁上的神仙下凡,令郭雪剑肃然起敬,不敢有丝毫的邪念在他的脑海里转动。 此时,郭雪剑感觉肃靖王圣洁地像一尊月神雕塑,透过他身上薄如蝉翼的衣裳,都能看见他的皮肤也流转着月色的光泽,诱惑着郭雪剑内心汹涌的热血包围肃靖王宛如冰清玉洁的圣体。郭雪剑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用内力压抑着他内心莫名其妙的冲动,到后来郭雪剑甚至双掌前推,抵抗着不知是月神灵牌还是肃靖王身体里散发出的诱人的光芒,那是一种令人心气清爽又难以抗拒的魔力。郭雪剑知道如果抵抗不住这样的魔力,他会飞驰过去拥抱月神灵牌或者肃靖王的身体,不知这是飞蛾扑火地被肃靖王利用,还是凤凰涅槃般融化这魔力的光芒为自己所用,但郭雪剑清醒地意识到,不论哪种结果,他都要坚持自己的意志,不为谁所动,唯一的办法就是闭上眼睛,以天山派的柔云内功疏通内气,让万物欲念只剩下流云飘散的境界。 明月照剑心无情弄风月4 而他耳边却叮咚地响彻着那些纵横交错的警戒线上的铃铛散发出的清脆的声音,那声音随着肃靖王的转动而改变声音的方向,像是风沙中的驼铃寻找迷失中的足迹。郭雪剑随着铃铛声响的缓慢流淌时,他体内却气息却跟不上音律节奏,似乎有一番气血翻涌到胸口,就要冲进咽喉内;郭雪剑更是旋转身体,双掌托天合璧分离,转念之间撕下衣角塞进自己的耳朵里,让自己的心气逐渐平和下来,心神也定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雪剑感觉有人拍着他的肩膀,他猛然一惊,反手一击,他手腕却被扣住了,回头一看,扣住他手腕的人是肃靖王,他慌忙站起身来:“王爷,我有所冒犯,请莫怪罪。” 王爷笑道:“看你神情,心里并没有犯上的自责,有什么可请罪的。” “在下不敢。” 郭雪剑拱手屈身,不敢正视肃靖王的眼神。 王爷又拍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我已把女儿都许配给你,你还这么客气拘礼,在此其间,你我是翁婿关系,什么在下不在下,小婿如何?嘿嘿。剑儿,今夜的过程你都看在眼里,而你表现的非常好,抵抗住了月神灵牌的诱惑,明夜还有一战,唯有你助我一臂之力,方可成功。” 郭雪剑感觉到王爷此时对他格外亲切,像是义父对他那样的模样,心生感动。他不由地看了一眼月神灵牌,月神灵牌依旧悬浮在琥珀匣子里,抬头向天井望去,天井似乎已被封闭,没有一丝月光泻落下来。 肃靖王感叹道:“月光只有半个时辰才能完全照进天井,时辰已过,再多的努力也白费;一个月也就有两夜时间,月神灵牌才会显灵。明夜,你就知道月神灵牌的真实境界。今天晚上你累了,你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其实,郭雪剑心中有许多疑问,肃靖王只解答了其中之一。王爷不说,他多问也无益,只好多留心而已,以备不测。一个人对自己再好也会有你看不透猜不着的目的,随时可以害了你也可以帮助你。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下山时义父对他的忠告。 郭雪剑连自己的父亲白宝山都不相信,不会凭肃靖王一时的信任而放弃警惕的心结。王爷说月神灵牌会显灵,郭雪剑相信那只是托辞,他从不相信什么天神鬼怪的事,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细细回味肃靖王掌心中的月神灵牌能发出如此强大的能量,以致他的心神都差点把持不住,是月神灵牌的缘故,还是肃靖王本身就有深厚的内功在作祟,只能等明晚揭晓谜底中的答案。 郭雪剑刚回到房间,萱萱就亲自端着一碗参汤,想要喂他喝,他感觉到很别扭,抬手接过来一口喝个干净,弄的萱萱干瞪眼:“你干什么呀,汤还没凉呢,你就一骨碌灌进去,不怕烫了肠胃?” “我现在感觉护身凉飕飕的,不怕烫。”郭雪剑敷衍地说。 “是吗?让我摸摸。” 不等郭雪剑有所反应,萱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是啊,你的手的确很冰凉,你怎么了?” 她还要顺着胳膊往上爬,要摸郭雪剑的脸颊。 郭雪剑连声哎哎:“别动,我不感觉冷。我有点累了,我要休息了。” 萱萱满眼是疑惑:“你在密室,陪我父王到底干什么?” 郭雪剑欲言又止:“我不能说,密室里是肯定是秘密的,你也别打听了。时候不早了,晚上做个好梦。” 萱萱嘟囔道:“不说就不不说,其实我也能猜到七八分。” 这句话到让郭雪剑好奇:“那你会猜到什么?” 萱萱说:“上月的十五,也就是月神灵牌到我父王手里的第二天。是那关山月,关老头陪我父王在密室里待了两晚上,后来我父王身体突然虚弱起来,吃了不少补药,才逐渐所好转。我想那次,我父王利用月神灵牌治疗他多年的顽疾是失败了,这次有你的帮助,想必我父王必定会成功的。” 郭雪剑喃喃自语:“为什么要选择我呢?不跟我说明白呢?” 萱萱笑道:“你在瞎想什么呢?给岳父大人治疗伤病,就不乐意了。我父王把你看做一家人,才对你不设防。风月二老和你的武功不相上下,父王怎么不用他们呢。这碗参汤还是父王让人备好的,说等你一回来就让你喝了,给你补补气,提提神。只要你能争气帮我父王治好了病,父王就就会高看我,没看走了眼,选错郎君。你可就是父王的上等女婿了,谁要给你眼色看,那可不就是我发飙那么简单了,那就要看我父王的脸色了。” 郭雪剑突然问道;“王爷跟那跟关山月是老交情吗?” 萱萱被郭雪剑这一问,懵住了:“关山月,是那关老头吗?我也说不清楚,他一二年才上王府一趟,我也不知道他做什么,他除了和父王说话,很少和别人搭腔。和我碰了面,最多问个好。唉,他以前不是你府上做过趟子手吗?你应该比我了解他。” 郭雪剑摇摇头:“在我记忆中,我府上就没有这样的人,也没有人提过他。我府上资格最老的就是一刀仙,仙老伯。嗯,说不定,仙老伯知道一些他的来历。” 萱萱问:“你打听他干嘛?你还是多多休息吧,别在费心劳神。” 郭雪剑倒感到很意外:“你什么时候会关心人了。” “你就知道耻笑我,我遇见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关心呢?再说父王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我老缠着你,免得耽误你的休息。趁你还没烦我的时刻从你眼前消失,这是我最佳的选择。” 说着,她莞尔一笑,转身而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郭雪剑陡然感觉萱萱那娇媚地回眸一笑,竟然也有迷人的诱惑,而身在屋外的萱萱,在关门的缝隙瞬间,看见郭雪剑眼神放射出异样的光彩,让她喜不自禁。心中十分佩服卫娘传给她的那些珍如宝典的如何讨男人欢心的法子,竟然让郭雪剑对她的态度有如此柳暗花明的变化。她还暗暗提醒自己,要想得到郭雪剑真心的相爱,就要多多向卫娘请节请教。 殊不知,郭雪剑对她亲和的态度,不是向感情的方向发展,而是另有所图。 郭雪剑躺在床上,想到萱萱腹中毫无心机,也许她知道那么多。但这一步步走下去,会不会走到了她的感情深渊,到时候无法自拔又如何收场呢?想到这里,就感觉到苦恼不已。但为了母亲的深仇,又从她这里得到一点蛛丝马迹的线索,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又想到明夜王爷的对照月神灵牌,是不是像今夜如此顺利?既然关山月能千里迢迢地从西域得到月神灵牌献给王爷,王爷应该知道马清风的下落,那就要看萱萱上次提到关山月口中的马清风,是不是外公的门徒的那个马清风?为了得到王爷的信任,明夜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全力配合王爷的治疗,王爷才能说出其中的秘密。 当他的念头转到月神灵牌和王爷修炼的情景,心里空荡荡的,像是灵魂出窍一样,眼前情景尽是密室里那样的铃铛声不断,,王爷的身体和月神灵牌融化成一团柔软的月光风暴旋转地犹如龙卷风要把他吞噬下去,他挣扎地猛然坐了起来,冷静地清醒自己的脑子。 “不是梦,这绝不是梦,那月神灵牌肯定有一种魔力,谁了碰了它,也许终生都摆脱不了。不能被这样的情景纠缠下去。” 郭雪剑自言自语。他深呼吸地打起坐来,慢慢地让心平静下来,头脑也缓缓地闪现出云岚浮动的天山景象,沉浸在一种温柔的梦乡里。 等他正开眼睛时,看窗外的天色也刚刚微微亮,感觉到身心都顺畅舒服多了,什么时候睡着了他都不知道,连一个梦都没做,不由地感叹本派的柔云内功不会为任何纷扰而动摇。郭雪剑想到关山月这个人,他也没想洗漱一番,就跟马少锋打声招呼,就打算向万花楼那边赶去。 前几天,他也来过万花楼,从京城来的那个神秘客人,像一般的客商一样,除了晚上在万花楼过夜,白天就到市集上转悠,买卖些皮货囤积在另一个地方,再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郭雪剑也觉得跟踪的乏味,他是不是李南风?郭雪剑再没有解开他真实的身份之前,不愿意打草惊蛇。 而今天,他比以往都来的早一些。他刚出王府大门,听身后就有人说话:“谁出去那么早啊?” “是驸马爷,他回家去了。”守卫答道。 “嗯”听那气咻咻地声音,像是万孤芳。 郭雪剑转念一想,这么早他也要出去?难道是他要和万花楼的那个人去接头?郭雪剑心思转的快,他隐身藏在一颗大柳树后面,果然过了一会儿,看见万孤芳从王府中出来,只见他东张西望一番,急匆匆地向南而去,那是去万花楼的方向。郭雪剑冷笑道,跟踪了几天,毫无进展,这次可是铁鞋踏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明月照剑心无情弄风月5 郭雪剑悄悄地跟了上去,直到万花楼,万孤芳纵身跃上二楼,敲了三下一间客房的窗户,那窗户吱的一声打开了,万孤芳闪了进去。郭雪剑已比万孤芳提前躲在那房间的后墙壁上,窃听里面的动静。 “这么多天,你这么才露面,是不是不想干了?” “怎么你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就让我来直接见你,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万孤芳甚是不客气。 “我点了她的穴道,睡的跟死人一样,什么都听不到的。我这样做不就掩人耳目吗?你紧张什么?昨夜十五,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我没空。” “是吗?因为你明白了,肃靖王不看中你了,所以你不甘心,才跑过来见我。” “既然你明白我心思,那你让我怎么做?” “肃靖王的武功废了二十年了,他想利用月神灵牌恢复元气,想干什么?他意图我不说你也明白。只要你今夜配合我的行动,不让肃靖王得逞,你的功劳朝廷会记得。” “我怎么配合你?让我趁机杀了肃靖王,还有他那个傻头傻脑的女婿。” “就凭你,能杀了他们俩,呵呵……到时候只要你不露痕迹地引开风云二老,其余的事我来做。” “他的女婿可是新晋武状元,我不信你能杀了他?” “谁说我要杀了他的女婿,我的目标是肃靖王,要破坏他的元气,得到月神灵牌,不要他的命。等到时机成熟,一举灭了肃靖王,你就是这西凉的统领了。” “你不怕我反击一戈吗,设套让你钻?” “万孤芳,当你看到肃靖王让他准女婿独自守在密室里,你心里是何滋味,我很清楚。你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抵不上一个刚出道的雏儿。如果肃靖王此次大功告成,你在他心目的分量就轻若鸿毛了。” “你昨夜潜入王府中去了?昨夜防范那么严密,你好本事啊?“ “我昨夜在这里睡的很安慰,就安心等你来做交易。不负我所望,你果然来了。告诉你,在西凉,我不可是单兵作战,你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若是你有一丝反悔,要你的命不是我,而是肃靖王,这样的话我已经给你说过,肃靖王是不容许他的手下对他有丝毫的背叛。” “我明白了上次你来王府折腾一番是调虎离山,你的同伙趁机潜入密室,差点盗走了月神灵牌。看情形我不小心上了贼船,是永远下不来了。” “你做一天的贼也是贼,做一辈子的贼也是贼,何必要急于下船。上次你误打误撞地跑到密室里,坏了大事,这旧帐只能靠你将功补过。” “我是别无选择了?”万孤芳无奈地说。 “肃靖王疑心很重,你上次出现在他的密室里,他已经疑心你了,所以你的选择就是和我们合作,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万孤芳在沉默。 “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 有开窗户的声音,听风声吹动的方向,万孤芳似乎走了。那人似乎也松口气,窸窸窣窣地像是在穿衣服。 等那人出了房间,郭雪剑才悄无声息地溜出万花楼。他想跟踪过去,但那人并没有出来,而是在后院里整理他收购的皮毛。郭雪剑想此时出手抓住他问个明白,但又想,他敢在西凉和肃靖王作对,肯定不是平庸之辈,捉拿不到反而打草惊蛇,那就得不偿失。先回府想好了再说。 郭雪剑刚进了红梅阁的房间,小桃红就跟了进来:“公子,今天回来这么早,还没洗漱吧?我给你打水去。” 郭雪剑思谋着万孤芳的和别人勾结在一起谋逆肃靖王的事要不要告诉万孤月,让她通知一声万胜老爷子,好有个防范。但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就容易走漏风声,但他也不能眼见着万孤月她们家族无辜地受牵连。 小桃红见郭雪剑心事重重,关怀道:“公子,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郭雪剑嗯道:“没有,你这几天见飞鹰山庄的孤月来吗?” 小桃红迟疑地说:“孤月啊,她好像几天都没来了。” 郭雪剑见小桃红说话闪烁其词,甚是疑惑:“你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吗?” 小桃红欲言又止:“没什么,我还给公子准备早餐去。“ 郭雪剑一把拉住小桃红:“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公子,你松手呀,弄疼我了。”小桃红挣扎地说。 小桃红涨红的脸,的确不受郭雪剑这样一捏:“哼,你不说,我去问灵儿,她肯定知道。” 小桃红似乎慌了:“你别问小姐去,她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就告诉我呀,别让我心里憋的难受。” 小桃红知道郭雪剑眼里揉不得沙子,既是自己不对他说,他也会向别人打听到的。 “前几天,我听见桃花姐姐对孤月小姐一个人说什么,既然我们家公子和萱萱郡主都定亲了,你也是预备的王妃了,你这样频繁地来往于桃源居,跟我们家公子纠缠不清,万一弄出个不伦不类的关系来,让王爷不高兴,连累了白家的基业,我们家的少爷就可成了千古罪人了。” 郭雪剑一听,心里很是窝火:“小桃花,她怎么会胡说八道呢,我和孤月的婚事简直都是强迫的。我要去找小桃花,让她给孤月赔礼道歉。” 说着,郭雪剑就要抬腿去找小桃花。小桃红连忙拦住:“公子,你先冷静。桃花姐说的那番话,不是没有道理,这也是夫人的意思,不然桃花姐怎么会把话挑明呢。其实这样也好,让孤月小姐心里有个数。” 郭雪剑冷静一想,他公开袒护孤月,不就是和萱萱作对吗。他给孤月那个承诺,只能是暗藏于心底,到时候他们隐居于天山,管他事后的是非恩怨。 小桃红说:“公子,我现在真是糊涂了,不明白你到底喜欢谁?你和孤月小姐从小事青梅竹马,应该是天生一对,可她偏偏又被王爷看上了;而你成王爷的女婿,天天出入王府,也没见你不情愿,你们这样藕断丝连的关系,最后会有什么结果呢?” 被小桃红这一质问,郭雪剑更是心乱如麻,这的确是个危险游戏,玩不好就会因祸上身,但是为了查清母亲深仇大恨,在冒险的代价,他也要付诸其中。 此时,小桃花进来了:“公子回来,正好夫人请你过去一起用早餐。” 刚才郭雪剑心里还对小桃花一肚子厌恶,但见到她笑语盈盈,从小又一起和他长大,伺候他,他只能长叹一声,把所有怨气都消解了。 “公子,你这怎么了,长叹短嘘的。若果王府有人伺候不周到,我去王府伺候你怎么样?”小桃花笑声如银铃般响彻不散。 郭雪剑什么话都没说,掉头就去了蝶玉夫人那里去了:“二娘找我有什么事吗?” 夫人笑道:“我也不拐弯抹角地跟兜圈子了,我就直说了吧。” 郭雪剑知道二娘一向精明能干,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二娘,您有话直说无妨。” 夫人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萱萱郡主,你去王府也是敷衍了事,不就是为了白家的基业吗?真是委屈你了。不过,你第一次去王府显然是赌气而去,而后你就很平静地去了,回来也无抱怨之气。我想,你在那里得到什么主要的情况吧?” 郭雪剑心里嘀咕,二娘果然是明察秋毫,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二娘你说的对,在我心里,我娘和外公的仇最重要,哪怕是付出白家的基业,我也要一查到底。” 夫人蝶玉见郭雪剑斩钉截铁的表情,明白爹爹和姐姐的仇在他心里已埋下很深的阴霾。她叹口气:“这仇我何尝无时不刻地记挂着,可茫茫江湖,这么多年,飞天镖局最可疑的那个马清风始终没有音讯。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也不能鲁莽行事,把事情弄巧成拙。” 郭雪剑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他在王府里听到的一些消息说给夫人,她也许从中能找出点有用的线索。于是他把所知道的都告诉夫人蝶玉,蝶玉听的眉头紧锁。等到郭雪剑说完后,反问道:“这都是萱萱亲口说出来的?” 郭雪剑点头道:“不错,都是她亲口说的,而万孤芳和别人勾结在一起是我亲眼所见。” “剑儿,你觉得萱萱说的话可信吗?” “我感觉很可信,她虽然任性刁蛮一些,但没有城府心机。” 蝶玉思索着说:“关山月这个人,我不太清楚。在你爹爹接任白家的基业时,他已经离开了桃源居,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此人,只有一刀仙可能了解他。至于他口中提到的马清风,是不是一个人,就很难说了。当初,凭借桃源居的在江湖上的关系,都没查到马清风的踪迹,他竟然会跑到人迹罕至的西域。你义父玉凌风守望在天山,他也不怕碰见你义父?” 明月照剑心无情弄风月6 郭雪剑脑袋灵光一闪:“我明白了,他自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所以他藏身于西域。不行,我要会天山,跑遍大漠草原也要把他找出来。” 蝶玉夫人说:“剑儿,先不忙。你这样冒失地出关必定打草惊蛇。不如你书信一封给你义父玉凌风,让他留意便是。你继续在这里打听消息,才不会引人注意。虽说这事没有十拿九稳,但也不能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你去找仙老伯,向他打听一下关山月以前的情况。” 郭雪剑觉得二娘还是比他考虑周全,以后有什么事先和二娘商量,他心中就有底了。 “二娘,那么万孤芳勾结那个人是不是李南风呢?” 夫人说:“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管。李南风在飞天镖局灭门之前已是朝廷的锦衣卫,不过当时他还兼管这京城的飞天镖局的分局。他与飞天镖局的灭门惨案有无关系,苦于没有证据,奈何他不得。既然是他想调查肃靖王的反叛材料,就由他去吧。万孤芳不过个过河的卒子,如果事情一旦败露,那就看他的运气了。如果运气的好话,王爷为了拉拢飞鹰山庄的势力,那就会责罚万孤芳一个人;如果飞鹰山庄要保全万孤芳,只能疏远肃靖王,远走他乡,但肃靖王不会明处对飞鹰山庄下手,那就看飞鹰山庄的造化了。剑儿,这件事你一定要守口如瓶,连孤月也不能走漏风声,到时候,你想暗中帮忙也无能无力。你现在重要的是取得王爷的信任,觉得他离不开你,就会顺着月神灵牌的线索得到更多的消息。” 用完早膳,郭雪剑跨上白马飞飞到城外去找一刀仙。在路上还顺便给一刀仙带上一坛酒,他知道一刀仙喜欢喝酒。一刀仙住在城外三里外的一个小村子里,村子里住的都是牧羊之人。此时是初夏,牧羊人们都赶着羊进山放牧去了,村子就显得格外安静空洞。 郭雪剑小时候来过一刀仙的家,他凭着儿时的记忆竟然找到了一刀仙家的门口,也许一刀仙家一直都没变样,还是那两间破土坯房子,陈旧不堪。郭雪剑过惯了富贵的日子,看到这样的脏,乱,差的庭院,实在抬不起脚来踏进去。 他犹疑了一下叫道:“仙老伯,在家吗?我来看你了。” 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回应郭雪剑的叫喊,郭雪剑又清一清嗓子:“仙老伯,你在吗?我给你带好酒来了。” 还是毫无声息,这么早,他会去哪里呢?是赶趟子去了,最近没听那家商号出远门?郭雪剑不甘心,他只好高抬贵脚跨进了这个破落的小院,他敲了几下快要倒塌的门扉,还是无回声。他则耳一听,里面有沉重的鼾声。原来一刀仙还在梦乡里,还没睡醒呢。 郭雪剑只好推开破门,走了进去,屋里一片昏暗。郭雪剑刚受到清晨阳光沐浴的眼睛,在这昏暗中看什么都模糊不清。他定一定心神,拐进里间屋子,还是昏暗一片。郭雪剑抬手撕下贴在窗户上的破纸,让阳关进来一点,屋子才透亮起来。 只见一刀仙和衣呼呼大睡,一点都不觉有人在他身边打转。郭雪剑感叹道,这死老头,一生无牵无挂,睡的倒是安宁。郭雪剑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泼在一刀仙脸面上,一刀仙哼哼唧唧骂道:“怎么了,天下雨了吗?哈欠……” 一刀仙微微睁开眼睛,看清是郭雪剑,无精打采说:“原来你这小子,小时候来捣乱我的好梦,大了还是没出息,玩这样幼稚的游戏,去,去,我还要谁一会儿。” 郭雪剑怎会让他把好梦做到底:“你再不起来,我用针可要扎你的脚心了。” “嗯,这你可别胡闹。” 一刀仙翻起来,揉揉睡眼朦胧的眼睛:“太阳还没升到正中天呢,看你来这么早肯定有事,屋里暗,有什么事出去说。” 屋外面有石凳石桌,郭雪剑把那坛酒摆在石桌上。一刀仙瞄了一眼酒坛:“嗯,又是酒,昨夜我喝了大半夜,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今儿一大早,又有人给我送酒,我命中注定和酒相依为命了。” 郭雪剑问:“仙老伯,看情形你昨夜喝的很痛快很高兴,不是一个人喝吧。” 一刀仙咂咂嘴说:“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喝上四五盅我就迷糊了。是有人请我喝酒,我帮人家联系收购毛皮,他就请我喝酒,喝的爽快啊。” 郭雪剑砰然心动:“你帮人家收购毛皮,那人是不是京城来的?” 一刀仙眯着眼说:“你是来打听这个人的吗?我和他不熟,,你也别费心机打听此人的消息了。这坛酒,你想留下就撂着,不想就带走。” 郭雪剑说:“仙老伯,你看,我没事就不能来孝敬你了。我在天山学艺时,你帮我带了那么多的好东西,我就不能报答你了。” “你这话中听,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也不能让你白来一趟吧。” 此时,一刀仙完全睁开了他那双牛眼,瞪着郭雪剑。 郭雪剑笑道:“仙老伯果然是痛快人,我也就直说了。听说当年你老和飞鹰山庄的万胜万老爷子,还有一个叫关山月,你们三人被称为西凉神趟子,保镖都是万无一失,名号响亮的而很,让仰慕不已啊。” 一刀仙哼道:“你是来打听关山月的吧,在王府里你也听说他的一些事情,是不是对他很好奇?” 郭雪剑只是从萱萱口中知道有这样的人,被一刀仙一问,他显得有些支吾:“啊,是啊。既然仙老伯知道我的来意,望仙老伯能告知一二。” 一刀仙叹道:“我知道二十年前关山月什么样的人,二十年后的他我就一无所知,你想听那一个?” 郭雪剑无奈地说:“我就听你老所知道的。” 一刀仙抱起石桌上的那坛酒,喝了一口,继续说:“关山月,是我们三个人中最出色的一个,他年龄比我小,和万老头子一般年纪。我们三人只要联手出趟子,没有那个劫匪山贼敢打商队的主意。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这些了。后来,有一家商号没有请我们三人独自就出行西域,被祁连山一带的山贼劫持了货物,那老板就请了关山月一个人去进山要货物,关山月也有本事,杀了不少人,还抢回了货物,不幸的是关山月回来不久,失了武功,成了废人,他妻儿四口一家人突然失踪了,活不见人呢死不见尸,有人说是被山贼报复,杀了他妻儿。听说他独自去了祁连山报仇,也失踪了。不想着几年他又突然出现了,显然成另一个身份的人了。上次随着飞鹰山庄的商队去了西域,他是受肃靖王之托,谁也不好过问他去干什么。我和他彼此也生分不少,一路上客客气气。真是世事捉弄人啊。” 郭雪剑说:“祁连山的匪贼?是不是张麻子一伙人呢?” 一刀仙摇头说:“不是,张麻子是近几年才打响名头的,他们之间有无关联,我就很难说了。” “关山月有没有告诉你,他现在做什么?”郭雪剑问。 一刀仙迟疑地说:“我听他好像说过,是在皇宫里太医院谋了一份可以颐养天年的差事。也许肃靖王知道他以前经常去西域保镖,才找到他去西域一趟。” “那么二十年前,他和肃靖王熟悉吗?”郭雪剑得寸进尺地问。 “熟悉?连认识都谈不上。肃靖王来西凉当王爷,关山月早就失踪了。也许他们是在京城认识的吧。当年,肃靖王以皇子的身份住在京城,还出使过西域。后来他也许闪失了他的皇帝老子,才被发配到这里当王爷的,一当就二十年。” “王爷和关山月认识马清风吗?” 一刀仙被郭雪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愣住了:“原来你向我打听这么多,是为了马清风?我听你爹说过,你外公飞天镖局的灭门惨案,马清风的嫌疑最大,还让我出趟子的时四处留意一下,你怎么把他跟王爷扯到一起了?” 郭雪剑说:“想必你也清楚我飞天镖局的惨案,这么多年了,我外公和母亲的死就冤沉大海,没有一点线索,我怎么会安心呢?” 一刀仙感叹地说:“其实,你爹爹一直都在查这个案子,期间倒是又几个可疑的人,不过找到他们时,就已被人灭口了,唉,时运不济呀。” 郭雪剑哼道:“白宝山,他就是没心没肺的人,我母亲沉冤未昭雪,他就迫不及待地又去娶老婆,他就不配做我的爹。” 一刀仙知道郭雪剑这小子一向对他父亲颇有微词,他也不好说什么:“你是不在王府里听到什么了?” “嗯,对。你一提到白宝山,我心思就乱了。我从萱萱口中得知,关山月说过马清风在西域出现过。他从西域为王爷得到月神灵牌就马清风给提供的消息,我想他肯定认识马清风。” 一刀仙叹口气说:“这也不能说明是么。当初,飞天镖局虽不在西域多走动,当都是干这行的,互相都有认识。你外公门下的徒弟玉凌风,李南风,马清风,谷寒风,我,万老爷子还有关山月都虽说都不熟悉,但都见过面,彼此知道对方的名头。关山月花钱买消息买到马清风身上也不奇怪,你是多疑了。” 明月照剑心无情弄风月7 听一刀仙这么一说,郭雪剑甚是失望:“难道关山月不是道马清风是飞天镖局惨案的最大嫌疑人吗,他既然知道马清风的行踪,为何不告诉……不告诉我义父?” 郭雪剑本来想说关山月为什么不这线索告诉给白宝山,但他心里芥蒂始终无法消除,所以说不出口。 一刀仙说:“不利己的事,关山月不会多管闲事。不过,飞天镖局的惨案最大的可疑之处还是在京城。因为你爹爹查找到几个重要的嫌疑人都是京城之人,可惜没了活口。” 郭雪剑思谋地说:“京城,对啊。如果月神灵牌让马清风暴漏了行踪,他会不会潜回到京城?仙老伯,李南风,他跟这我母亲的死有无牵连?他可是在京城呢!” 一刀仙说:“我的看法是,李南风不可能。他为人我知道,光明磊落,待人宽厚,我几次去京城走趟子,他都会抽空热情款待我呢。如果他有嫌疑,你爹爹和你义父怎能容他至今呢。” “你这话怎么和我二娘一个口吻呢?看情况,我这次来时徒劳无功了。”郭雪剑感觉到先前憋的一股劲都卸没了。 一刀仙安慰道:“别泄气,只要你当上王爷的能去京城入了皇宫,就是一步好棋,你外公母亲的大仇就有指望了。” 郭雪剑听的一头雾水:“我这武状元是不是白宝山和我二娘事先安排好的,让直接往进钻。若是为了我母亲的仇,他们明说不就得了,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一刀仙突然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怪我嘴贱,心里装不下别人的事。” 郭雪剑感到惊奇:“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夺武状元和招婿的事,都你和他们合谋的?” 一刀仙连忙摆手:“不是,绝对不是。这都是我瞎猜的。因为你爹爹对我说过,你外公母亲之死,这么多年都没查到真凶,是因为飞天镖局当年受到京城一个官员的牵连才遭到灭门之祸。所以那主谋者可能是来自皇宫。你爹爹是商人自然无法进入皇宫打探消息,才有李南风关了在京城飞天镖局的分局,去当了锦衣卫,可能也是为了查找幕后主凶者。不过着都是我的猜想。你爹爹怕你年轻气盛,沉不住气,才不会告诉你,他为你设计的计划?” 郭雪剑半信半疑:“这都你猜的,不是白宝山告诉你的?” 一刀仙摇头道:“嗯,你爹爹怎么会给我说这些。都是我推理想出来的,不过我从来没有给别人说过,这都是你们家是,怎么好张扬出去。我今儿,你逼我到这份上,见你迷惑,我就把这点想法说给你听,好让你别在误会你爹爹用心良苦。你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郭雪剑心里还是很乱,本来指望从一刀仙这里得到一些希望,完全又是另一回事。看情形,这驸马他非当不可,还要替肃靖王去京城为皇帝直接效命,这差事也够他烦恼不已。但这就是为母报仇的代价。 回到桃源居,郭雪剑把一刀仙所预料的说给二娘蝶玉夫人,问:“二娘,仙老伯所说的,是不是你们的意思?” 蝶玉莞尔一笑,明白郭雪剑所说的“你们”自然包括白宝山,只是他不愿意以爹娘而称呼。 “这么多年了,恐怕那李南风也靠不住了。本来希望他能在京城那里查个清楚,到头来还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近几年,他还是老回避你爹爹去找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和你爹爹当初对他的信任抱有很大希望,可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每每想到此时,我和你爹爹都很愧疚,但束手无策,想来想去,只有知法子才能行的通,就是委屈了你。” 郭雪剑说:“只要能为外公母亲报仇,我受点委屈算什么。为什么你们一开始不对说呢,还让仙老伯解开心中的疙瘩。” 蝶玉说:“仙老伯虽然看上去事不关己,但他一直暗中为我们搜集线索,他对桃源居的交情真不浅啊。如果一开始把计划说给你,容易让人看出来我们刻意而为之。再说,这么多年,每当听到点消息,线索就戛然而止,这就说明了仇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所以这次我们要糊里糊涂地行事,以迷糊仇家的眼线,让他们放松警惕,才能有机会找出仇家的真面目。” “听二娘这么一说,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得到王爷的信任,就是要得到朝廷的信任,才能顺理成章地进驻京城。” “剑儿,不管遇见什么事,你心中有数就好,不要轻易张扬出去。虽然西凉离京城千里万里,最近凉州也不太平,听说朝廷对西凉地区有所动静,凡事有小心为好,最好不要掺和他们的朝野争斗。”蝶玉提醒道。 “二娘,你的话我明白。我自有主张。” 蝶玉叹道:“你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见了你父亲也别老是眉目不是眉目,鼻子不是鼻子。他有了新夫人,你多少也得给他点脸面,别让你爹爹老下不了台。” 郭雪剑敷衍道:“我知道了,只要他不把我当做小孩子,我能误会他吗?” 但郭雪剑心里想,白宝山感情不专一,才导致我母亲的不幸,想让我原谅他谈何容易?但他想到感情一事,不由的迷糊了,现在他也是陷入两难境地,他喜欢人不出现,出现的不喜欢,还要无时不刻地逢场作戏,真是累之又累。他真有点想不通,他父亲白宝山怎么会乐在其中,乐此不彼呢? 郭雪剑累得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等醒来时已到黄昏了,他正准备去王府时,被小妹白灵拦在门口:“哥,天色还早呢,你就走啊。” 郭雪剑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白灵气咻咻地叫道:“哥,你怎么不理我呀,我有话对你说。” 郭雪剑很无奈地回过头:“我知道你要说孤月的事,等我忙完这几天,我会去见她的。” 白灵哼道:“我发现你最近去王府挺勤快的,是不是你对那郡主真的动心了?” “你胡说什么,我说过的话绝不食言。”郭雪剑说完掉头就走。 白灵跑上去截住他的去路:“今天,你不能去王府。孤月姐姐先前来过,见你睡不醒就走了,她让我告诉你,今夜她在飞鹰山庄的后寨的树林里等你,不见不散。” “小妹,你就别胡闹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明天再说。啊,听话把路给个让开。” “不行,孤月姐说了,你不去可以,但你也不能去王府,王府今夜又危险。”白灵倔强地说。 郭雪剑心里疑惑,到底谁透漏出消息,难道是万孤芳故意让孤月知道我在帮王爷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来托住我不让去王府,好让他的计谋得逞。 “你告诉孤月,我谢谢她的好意,不必担心我的安危。可是我今天必须去王府。但我不会有事的。”郭雪剑绕开白灵,大踏步地向王府而去。 白灵似乎很委屈地叫喊道:“哥,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孤月姐姐啊?” 郭雪剑似乎很害怕听到这要的质问,他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在情感上,他心里有孤月,但在情爱上他心里有吗?他连自己都无法回答,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给了别人。 到了王府,马少锋似乎在府门口等很久:“驸马爷,王爷让我侯在在这里,等你过来一起去用晚膳。” 马少锋带着郭雪剑并没有去御月宫,而是去了大堂的一个偏厅,那偏厅古朴简洁,像是王爷独自享受的地方。 过了不久,有仆人在茶桌上摆了几样酒菜。马少锋说:“驸马爷,你先慢用。” 说完,他也退了出去。郭雪剑知道今夜王爷有重大事件,也用不着所有人都如此郑重其事,绷紧神经地如临大敌。 郭雪剑的晚膳平时都有萱萱陪着吃,今天也不见她的踪影。郭雪剑喝了一口酒苦笑一声,见了她心里烦,不见她呢又惦记着,她在我心里到底处于什么位置,他一时糊涂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郭雪剑也吃得差不多了。马少锋说王爷和我一起用晚膳,怎么也不见王爷的面。他正忐忑不安时,突然听见身后有吱吱的移动的声音。郭雪剑猛然一转身,看见一幅山水画被打开了,肃靖王从山水画走了出来。 王爷看着郭雪剑惊诧的表情,笑道:“我没惊着你吧,这是密道通向密室的,你跟我来。” 王爷行为如此诡异,郭雪剑只好平静心情,跟了进去。密道每隔十几尺远,墙壁上的土台上都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微弱地照亮着前行的道路。王爷走的缓慢,像是很悠闲地散步,他还悠闲地说:“剑儿,你该明白,今夜之事对我来说最关键时刻,我不论让你做什么,你都要绝对服从。” 郭雪剑心里早就大定主意,既然走到这一步,已无路可退,我倒是也想见识一下,那月神灵牌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神奇功能。 “王爷所吩咐的,我在所不辞。” 王爷侧目看了他眼,很满意地说:“很好,有你助我一臂之力,也许是上天的旨意。本王终有出头之日。” 明月照剑心无情弄风月8 密道曲折幽径,从另一个方向进入了密室,但另一个密室的通口是被密封住了。今夜,王爷什么时候进密室,显然不让任何人知道的,王爷今夜举动如此周密,恐怕万孤芳是摸不清头绪了。 王爷依然上高台,打开琥珀匣子,把月神灵牌捧在手中。他向郭雪剑递给眼神,示意让他也上去。郭雪剑倒是迟疑地说:“王爷,我也……” 王爷含笑地说:“你答应过本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多说话。” 郭雪剑沉住心气,跃上高台。站在王爷的身后。 王爷盘腿坐下:“你过来,坐在我对面,找我的姿势,跟着我一起行功。” 郭雪剑心里明白,原来王爷借我的内力帮他修行,他到底需要多强大的内功,才能恢复他的元气。王爷却静悄悄地等着他的决定,而王爷这样毫无表情的等待,无形中让他鼓足勇气坐在王爷的对面,他把碧寒剑放在身后,以备不测。 王爷似乎在闭目养神,并不在意他的举动:“依照我这样做,练功期间不许说一句话。” 王爷柔和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郭雪剑伸出双掌与王爷双掌相接,感觉到有一股柔和的气流在掌心上流转着,这种似有非有的魔力很快清空了他头脑中的杂念,真个身心倒像那月神灵牌悬空在心念之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从王爷紧闭的唇齿之间吐出一个个字:“分,合,起,落。” 此时,郭雪剑微微睁开眼睛,发现天井已打开,一缕月光泻落下来。他和王爷双掌上下旋转,月神灵牌悬空在他们的掌力之间,月神灵牌成弧形转动着,散发着淡淡的月色之光。郭雪剑感觉到有股寒意慢慢地渗透到他的心窝,他尽力用内功抵抗着这丝丝寒意,但他发现从月神灵牌发散出的光芒,丝丝缕缕地从王爷的掌心钻了进去,王爷眉毛渐渐地渗出薄薄的透明的冰霜,难道王爷利用我内功的助力,吸收月神灵牌转化的月光,这简直太神奇了。 但郭雪剑心里明白,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光芒进入自己的体内,必须要全力以赴地抵抗住。郭雪剑头脑越来越清醒,可是身心却陷入巨大的恐惧之中,万一我抵抗不住,我内功会不会全失,不会的,不能有杂念。郭雪剑收敛气息,闭上眼不看王爷的面目有如何变幻,只专心运转内气,不要岔了经脉,等月光移出天井之外,一切都会结束的。 郭雪剑好不容易平静了心气,安心运功。耳朵里传来外面的叫唤,打斗的声音。他心中一惊,敌人该来的,终究来了。 郭雪剑再次睁眼看王爷的有何反应,但王爷脸色安详,不过他的印堂隐隐约约似乎有一层薄薄的亮色闪烁着,就像柔和的月光,难道他是把天上的月光转化成内气?难道萱萱所说的是真的,她父王是利用月神灵牌这稀罕之物,通过我的内力助他完成内功的修炼,不是像他所说那样疗伤?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听兵器和拳脚相交的声音,来人不止是两三个。郭雪剑抬头看到天井上空,圆如银盘的明月只剩下半边脸挂在天井的边沿上,看情况,明亮地圆月很快转移到天井之外。郭雪剑突然明白,今夜,肃靖王的行动如此诡秘,是为了不让敌人算准他练功的时辰,等月光移出了天井,再有人来捣乱也是无补于事。 郭雪剑正在担忧时,王爷又从咯咯吱吱的牙齿中挤出一句话:“你要挺住,我命全都交到你手上了。” 王爷说着话时,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郭雪剑慌忙收敛住自己的心气,目光直视着王爷,他惊奇地发现,透过王爷丝绸的衣裳,身体皮肤上周遭都覆盖着薄薄的白霜,像是深秋落在傻沙丘上那样的白霜,还有一种月色的漩涡在王爷的腹部流转着,看上去就像天上的明月,他竟然完全把明月吸收再体内,看的郭雪剑目瞪口呆。 郭雪剑此时此刻感觉到浑身流出了热汗,头顶也冒出丝丝热气,他知道自己的柔云内功再绵绵地融化进入他体内少许的外来内气。郭雪剑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全力以赴运功抵抗来自王爷内力的侵袭。被他掌力反哺回去的光芒,再窜入月神灵牌里流转一周,丝丝缕缕地慢慢地被王爷的掌心吸收而去。但他稍微放松一下,就有一股强大的寒意反弹回来,他只能转动手腕,加紧掌力再次反击回去。原来那流转在月神灵牌中的光芒,是被郭雪剑的掌力硬生生地逼迫地进入王爷的体内,王爷只是把光芒舒展地均匀地流通到他体内奇经八脉。 突然,王爷深深吸口气,他的双掌微微颤抖,身上的衣袍如昨夜一般又鼓胀起来,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黏贴着郭雪剑的双掌,郭雪剑如何转动手腕也无法摆脱这种力量的牵绊。而月神灵牌的中的光芒也不再进入王爷的掌心,那光芒散发成一团透明的雾气,围绕着他们的手掌指尖流窜,完全不在他们的掌心之间,难道这月神灵牌的光芒失控了?不管怎样,郭雪剑还是咬紧牙根抵御着寒意中的层层波浪。 而这波浪似乎就来自王爷的体内,因为他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白色丝绸衣袍,透过鼓吹起来的衣袍,郭雪剑一眼能看透王爷一丝不挂,他甚至是赤足,连鞋袜都没穿。本来覆盖在王爷身上的白霜开始慢慢地向四肢,头脑,面目漫延。郭雪剑担心着漫延的白霜会不会隔空传染到自己的身上? 郭雪剑抬头再看天井时,天井边缘只有一抹月光静静流淌着,他心里嘀咕再坚持一会儿,一切都会结束的。就他暗自庆幸时,天井口处闪过一片黑影,就有一个紧身黑衣的人丛天井口处从天而降,只见他直窜下来,单掌击向月神灵牌。 郭雪剑惊呼道:“你是谁?” 一阵震动,郭雪剑感觉身子摇晃了一下,他趁势抽出右掌击准来人的手臂,那黑衣人翻身落在纵横交错的警戒线上,警戒线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郭雪剑看这黑衣人身如飞燕,稳稳地落在那细绳上,心中暗暗喝彩好高明的轻功,来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黑衣人看了一眼肃靖王,他起跃而飞,挥掌直拍王爷的后心;突然寒光一闪,他的手掌刚达到王爷的衣袍上,手腕一阵寒冰切疼,赶紧收掌回退,不然手腕就被郭雪剑碧寒剑切断。原来郭雪剑右掌被黑衣人震开透明雾气的纠缠,但他的左掌并不能撤离,不然王爷就会失去平衡,也许会走火入魔,后果就不堪设想。但敌人来袭,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只能单手拔剑与之相斗。 黑衣人也是来者不善,他的剑法精妙无穷,变化多端,几招下来就让郭雪剑应付不暇。郭雪剑坐定不动,只凭一只手,一把剑抵抗黑衣人的进攻,明显处于劣势。 黑衣人冷笑道:“小子,快快撒手,搭上你的命不值得。” 郭雪剑明知道此人的武功不下于自己,如果再勉强支撑着肃靖王练功到底,黑衣人趁人之危狠下杀手,那他和王爷就一损俱损,自己非死即伤;但在这最后时刻放弃的话,前面的努力都是白费,郭雪剑岂能甘心认输。 “我看你还是快快走吧,免得小命难保。”郭雪剑反唇相讥。 “你不喜欢人家女儿,还甘心做乘龙快婿,那你就陪葬吧。”黑衣人骂道。 郭雪剑心里一怔,此人是怎么如此了解我吗?难道是万花楼的那个神秘客,看身手,气势完全不像,他到底是谁? 黑衣人在纵横交错的细绳上,宛如蜻蜓点水,一把利剑招招刺向王爷的要害之处;幸亏黑衣人的剑比郭雪剑的碧寒剑短一点,每次交锋,郭雪剑都是后发制人,在王爷肌肤寸厘之间,两剑尖交碰铮响,险象环生。而王爷的衣袍被两把剑你来我往,刺的破烂不堪,都衣不蔽体,但王爷还是不为所动,他的身体上白霜已经覆盖到眉目,鼻尖,嘴唇,下颌,手指,甚至脚趾,只有他的双掌掌心还流转着透明的雾气,就像一座雪雕,两耳不闻近在咫尺的激烈打斗。 郭雪剑感觉到黑衣人意在肃靖王,只要他打到王爷,就可以全力以赴地对付自己,而十几招过后,黑衣人虽然招招辛辣狠毒,但郭雪剑凭着碧寒剑死命防守,他并没有一点伤及到王爷毫毛。 黑衣人抬头看天井口处,眼神显得有些急躁。他突然挥剑斩断细绳上的铃铛,左手拍出把铃铛当暗器打向肃靖王,郭雪剑挥剑挡开叮当作响的来袭的铃铛。 但是,黑衣人游荡在他们的周围,铃铛如流星般从四面八方激射过来,此时,郭雪剑背后受敌,难免应接不暇,后背受了两个铃铛的打击,感觉体内气息受到震荡,手上的碧寒剑滞缓一下,王爷的前后左右都受到了铃铛的袭击。 明月照剑心无情弄风月9 郭雪剑刚啊呀一声,王爷就倾倒在他怀中,张嘴就一口鲜血吐在他肩膀上。黑衣人趁机挥剑刺向王爷的后颈,由于王爷的身体压住了郭雪剑的手臂,致使他无法挥剑接招,只好抱着王爷滚下高台,随之月神灵牌也跌落在高台上面。那黑衣人快速拿起月神灵牌,塞进怀里,他看了一眼往下翻滚的郭雪剑和王爷,他找准时机,快速刺向王爷的后心;郭雪剑听到破空而来的犀利风声,他掀开王爷的身体,直面刺剑隔开了黑衣人的来袭的剑。 此时,郭雪剑摆脱了王爷的束缚,浑身行动自如,黑衣人一时奈何他不得。只听见外面尖锐的啸声,黑衣人听见同伙的信号,虚晃一招,纵身从天井飞跃出去。郭雪剑来不及察看王爷的生死,也跟随从天井跃身而出。 郭雪剑从天井口处窜出来,看见那个黑衣人和另一个白色衣袍,白色面纱蒙面人跟风自清打斗在一起。只听见黑衣人低沉地叫道:“得手了,快走啊” 显然那个白衣蒙面人的动作有些迟缓,刚被黑衣人解围,又被风自清禅杖缠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倒退了几步。风自清喝道:“喂,她交给你了,王爷怎么样了?” 郭雪剑未回答风自清的质问,挥剑刺向白衣人。白衣人起身时,反手一把眉月弯刀,寒光侵袭,与郭雪剑碧寒剑相交,冷光四射。当郭雪剑与她正面相视时,看见对方如蓝宝石的眼眸,郭雪剑惊讶的啊了一声:“原来是你,祁连山的匪贼竟然跑到王府里闹事。” 白衣人就是在祁连山的桃花谷中遇见的那个神秘的西域女子,是祁连山后九天的匪首张大麻子的女人。上次虽然交手不多,但是郭雪剑知道此人不是等闲之辈,挥剑一招飞雪连天,剑锋生寒意,从四面八方裹住了白衣人的头颅,不等白衣人挺直了腰杆,挥刀再次相接时,郭雪剑已刺破了她的面纱。 那白衣人并不感到惊慌,她横手回刀,从自己咽喉擦声而过,反手回击,把郭雪剑近在咫尺得到剑锋格开,手法可谓是柔软锋速,几乎是自杀式自救。但同时她的面纱也被郭雪剑挑开了,露出苍白的面孔。 这副面孔又是让郭雪剑心里一愣,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不容他多想,白衣人的眉月弯刀一顺着他的剑身砍向他的手臂。郭雪剑屈臂向上,竖立而刺向白衣人的腰间,白衣人并不退避三尺,反而要想与郭雪剑同归于尽。但郭雪剑并不这么想,自己要了她的命,她却要卸下自己的胳膊,我可不想成为伤残人士。 郭雪剑只好纵身后退,但他留一招铁板翘天,一脚狠狠地踢在白衣人的肋骨上,白衣人重重地摔到在地上想,鲜血从嘴角处流了出来。 此时,风自清喝道:“别要了她的命,抓活的。” 而风自清这一叫唤,大意之间被那黑衣人凌厉剑从他的脑门削过,留下一道伤痕。黑衣人叫道:“随你的主子去下地狱吧。” 风自清躲避黑衣人的迅雷之剑时,他的禅杖被黑衣人左手牢牢抓住;黑衣人挥剑反刺他的颈项,他低头躲过,黑衣人趁他低头时,顺势一脚,踢在他的下颌,他疼痛难忍,只好散手禅杖,,但黑衣人踢脚速度如电光疾驰,凌空又连续三脚,把风自清踢到假山顶上的天井出口处。正好风自清面向密室里面,看见王爷爬在下面移动不懂,他大惊失色的叫道:“王爷,你怎么了?” 与此同时,白衣人正要挣扎地翻身起来,郭雪剑一个箭步上去,踏住她手中的眉月弯刀,碧寒剑寒光一闪抵住了她的胸膛:“别动,否则要了你的命。” 白衣人抬起头来,倔强地眼神冷冷地看着他。郭雪剑不由地后退了半步,这样的眼神怎么如此熟悉,似乎在那里见过,但这眼神中的沧桑他是无法看透的。 郭雪剑瞥了一眼风自清,风自清已被打趴到假山顶上,叫喊着王爷。郭雪剑心里冷笑道,我想风云二老也不过如此,一招败露,招招全盘皆输,无能之辈。 风自清冲着郭雪剑喊道:“王爷怎么了啊,你怎么保护着王爷。” 没等郭雪剑回答,黑衣人喊道:“你们王爷练功走火入魔,已经死了。小子快把我的人放了,不然我要你的命。” 还是没等郭雪剑答话,半躺在地上的白衣人凄然地笑道:“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哈哈,老三,你别过我,拿好月神灵牌,记住要完成我的心愿。” 郭雪剑冷笑道:“王爷还不知死活,想走还没那么容易。她命在我手里,现在是我做主。你把你的命留下和月神灵牌留下,我放她走。” 黑衣人正犹豫之间,白衣人叫道:“老三,你不听我的话吗。” 郭雪剑见黑衣人向拖延时间,寻找机会赌一把。郭雪剑手持碧寒剑,微微抖动一下,剑尖反射的寒光都足可以让那白衣人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 “你不愿意可以,我杀了她,照旧能留住你。” 此时,风自清抱着王爷从密室的天井口处跳了出来。只见王爷嘴角遗留血迹,脸色寒霜笼罩,像是从鬼域里出来一样,他艰难地说:“一定要把月神灵牌留下,其他的不重要。” 郭雪剑见王爷还有性命,心宽慰了不少。 黑衣人从胸前掏出月神灵牌,晃了一晃:“想要月神灵牌,先放人。” 他话音未落,挥手一扬,黑衣人把月神灵牌向空中抛去。当所有人目光追逐月神灵牌的踪迹时,黑衣人趁机散手一扬,一枚黑乎乎的掌心大小的东西如流星一样击向郭雪剑的面目,郭雪剑回过神来,移位甩头躲开,而他的碧寒剑已被黑衣人的剑挑开,那黑衣人抓起白衣人负在背上纵身而去,而那黑乎乎的东西在郭雪剑身后发出爆炸之声,引起一阵烟雾,是一枚霹雳弹。这一连贯的动作酣畅伶俐,用时最短,就在郭雪剑一念之间。 郭雪剑岂能让他如此得手溜走,也顾不得月神灵牌落入何处,展开轻功就追了过去。那黑衣人背负一个人脚步还那么轻盈如飞,看样子武功不同寻常。此时,郭雪剑耳旁到处传来杀声阵阵,王府被火把照的透亮,一阵尖利的啸声划破了夜色,那像是信号通知匪贼紧急撤离。 黑衣人似乎对王府的道路很熟悉,尽拣黑暗处往进钻,拐了几道弯就从纵上高墙上出了王府。等郭雪剑跃出王府,一眼就看见,黑衣人上了街道两旁的屋顶上纵跃横跳,他背上白衣飘飘,在月色明亮地夜晚显得格外刺眼。他是故意引郭雪剑追他? 郭雪剑才不顾什么穷寇莫追的道理,黑衣人在他的眼皮子下把人质给抢走了,他岂能咽下这口气,脚步丝毫不停,死死咬住不放。但黑衣人的脚步越来越快,似乎他身上就没有什么负荷重压,与郭雪剑的距离也越拉越长,而且尽在屋顶显眼之处招摇过市,不像在王府之中以黑暗之处藏身,还在平房的屋顶上兜圈子,他是故意在挑衅郭雪剑? 郭雪剑深深提口气,如涨满劲道的利箭,从地面上包抄过去。也许黑衣人突然发现郭雪剑的影子不在身后,放松了警惕,也放慢了脚步。他刚刚喘口气,郭雪剑就从他脚下的窜了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郭雪剑冷笑道:“朋友,还真会飞呀,飞够没有,要不要我陪着你一起飞?” “好啊,素闻天山派的轻功如雪崩轻飘迅猛,今日倒是让我开了眼界,果然闻名不如眼见,实在佩服。” 说着,黑衣人轻轻掀开后背上的白衣袍,卷起一阵风声仍到屋顶上,这手上内劲不小啊。 郭雪剑心里暗暗吃惊,看着黑衣人嘲笑的眼神,压住内心的怒火:“你好快的身手,刚出王府的瞬间你就掉了包,故意引开我。调虎离山,哼,我以为你的轻功无人可敌呢。” 黑衣人哈哈大笑,粗犷的笑声震撼着静寂的夜空:“我很是佩服你的勇气,可惜就是脑子不够用。你的轻功相当高,我不引开你,我那些弟兄们怎么会全身而退呢。” 郭雪剑从小就被人们夸赞天资聪明,机灵过人。还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笨头蠢脑,脸面怎么也挂不住了。 “够不够用,先在你身上试试。” 说着,郭雪剑的碧寒剑就向月色挺直了柔和的光线,招招冷艳刺骨;而黑衣人的剑法也不是平庸招数,三招过后,黑影是手中的见精光一闪,一把剑变成了一对剑,这一对剑一长一短,短的不足长的一半长。一对双子剑在黑衣人的栓手交替下,分分合合,虚虚实实,短攻长防,变化奇妙,弄得郭雪剑一时眼花缭乱,攻不胜防。 郭雪剑的碧寒剑虽然长度占有优势,但易攻难守;黑影人总是能找到郭雪剑门户的破绽,冷不防攻个郭雪剑出其不意,真可谓长短各有妙处。郭雪剑的剑影是狂风卷云,孤烟逐沙,大气磅礴,在气势上就能压制住对方;而黑衣人的剑光无处不在,上刺下劈,左转右弯,见缝插针,而且他的剑柄是圆形轮盘,活动自如。一时两个人斗过了三四十招,不分伯仲。 明月照剑心无情弄风月10 而且黑衣人口中还不干不净地说些难听的话,尽刺到他的痛处。说他明明不喜欢王爷的女儿,欺骗人家感情,还要为王爷卖命,图谋不轨。郭雪剑反口还击:“你们的行动,难道我不知道吗?勾结王府的人,还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黑衣人嘿嘿一笑:“有本事你把我抓回去,否则你的主子会怀疑你是内鬼。” 郭雪剑冷笑道:“谁是内鬼?我心里比你清楚,少在这里糊弄。” 话语之间,两人的剑影互相交错,剑风飘飘无踪。在月色如水水如天,他们的身影犹如在清澈的水中翩翩起舞,黑衣人似乎故意不时地发出嘀嘀咕咕的声音,那声音尖锐犀利,传送的很远,是不是给远方同伙报信;可他又大呼小叫,似乎要招惹谁过来。果不其然,有一小队人马循声冲了过来。带队的首领喊道:“这里有刺客,快通知万统领来这里捉刺客。” 郭雪剑知道黑衣人明显是声东击西,好让他的同伙全身而退。他对下面的官兵喊道:“你们不用管这里,快去城门拦截他的同伙。” 黑衣人哈哈大笑:“可惜,已经迟了,不陪你玩了。” 他说着虚晃一招,掉头就走。郭雪剑大喝:“想走,没那么容易。” 郭雪剑纵身就要贴上去,突然,黑衣人反手向他仍出一枚霹雳弹,他挥剑一挡,把霹雳弹挡飞出去,霹雳弹在那一队官兵中发生了爆炸,在清凉的夜色红腾起一股烟雾。这一声爆炸,又引来一股官兵从黑衣人正面冲了过来。 黑衣人尽在高处纵横飞跃,官兵手握强弩,短羽利箭如流星般地射向黑衣人,而黑衣人脚步丝毫未停滞一下,手中的双子剑在轮盘的转动下如龙卷风,狂沙般地扫落了飞驰在他面前的利箭。 郭雪剑就在他打飞霹雳弹时,黑衣人已经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他也好不迟缓,想急速赶上去。但是黑衣人脚下生风,虽然有弓箭拦截,,并不妨碍他飞奔的速度。郭雪剑暗暗惊叹,此人的轻功如飞天神舞,难道他的武功是从敦煌的千佛洞里面学来的?先前是他故意想逃走,等我和他交手,引官兵到此,好让那受伤的女匪贼安然逃走。 眼看黑衣人快要冲到城墙根下,而城墙两边的官兵向挥舞着兵器和火把向黑衣人的方向聚集而来。郭雪剑岂能让他顺风顺水地逃走,等黑衣人将要蹬上墙根攀跃而上时,郭雪剑挥手把自己的剑鞘投掷而出,剑鞘如离弦之箭,“嗖”的一声从横立飞奔的黑衣人面前擦身而过,扎在黑衣人的脚尖毫厘之前,一道剑鞘呼啸的风声让黑衣人一口劲力松懈下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飞驰而下。 黑衣人还为落脚,郭雪剑的以一招寒风迎雪,封住了黑衣人下落的趋势,而黑衣人危而不乱,他脚尖点住城墙,身体竖立起来,紧贴城墙,左手从城墙上抠出一撮干燥的泥土,反手以散向来时凶猛的郭雪剑。 郭雪剑本以为他这一招胜券在握,未料到黑衣人急中求生,一撮泥土化作沙尘迷住的了郭雪剑的视线,他的剑影还未化风雪雷击,就能的以为黑衣人还有暗器藏在后招中,他抬起左臂挡在面前,脚步止住了前向,回手持剑护住的要害。 就在这一进一退,一攻一防,黑衣人蹬天梯似的突突的到了城墙头上。但他被郭雪剑这一牵绊,他刚落脚,就被城墙头上赶来的官兵围个水泄不通,但他如飞燕一样横插斜穿,挥舞着双子剑穿越在人群中。只听官兵哎呦啊呀的叫喊着,手中的兵器纷纷纷纷坠落,捂着手腕痛苦不堪。 郭雪剑飞身上了城墙,大声喝道:“都给我让开,我来会会他。” 官兵们巴不得此时有人解围,都让开了通道。黑衣人哼道:“好大的架势,别栽了跟头,失了面子。” 郭雪剑冷笑道:“好大的本事,串通内鬼,里应外合,终究是一场空。如果你今天走得了,我盯了你几天也算不枉了。” 黑衣人反问:“是吗?那就走的瞧。”说着,他从口中发出尖锐的哨声,那哨声绵绵悠长,在明月静寂的夜空下显得十分刺耳。 郭雪剑又是一声冷笑:“你尽管叫来同伙,我叫他们有来无回。” 黑衣人也不吭声,挥剑就刺向郭雪剑。郭雪剑挺剑相迎,谁知黑衣人向前是虚,他旋转出点点几朵剑花,身子就如纸鸢飘忽向后退去。 郭雪剑大呼:“向逃没那么容易。” 他疾驰向前冲刺,拦截住黑衣人的去路。怎能黑衣人后退时,脚尖不停地踢出落在地上的兵器,有长矛短刀,弓弦利箭,如一张网阻止了郭雪剑的攻势。只见黑衣人倒栽葱地垂直落在城墙外头。 郭雪剑也紧随其后,脚蹬城墙往下坠落。可是郭雪剑下落时心里一凉,他看见黑衣人已落在一匹黑棕色坐骑上,疾奔而去。从那急速而去的影子里传来一串笑声:“哈哈,今日无心恋战,改日好好较量一番,多谢送我一程。” 郭雪剑恨得直跺脚,只恨自己的白马飞飞没在身边,否则黑衣人能逃之夭夭。 一夜的惊心动魄的经历,却是如此收场,郭雪剑的确有点心不甘情不愿。那黑衣人也一无所获,但他却没有败象的痕迹,他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的到底什么?糟糕,他调虎离山,还有高手藏在王府中司机出手。郭雪剑想到这一层,连忙赶回王府。 等他回到王府,王府的一切平静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郭雪剑心中有一丝惴惴不安,他快步赶到御月宫,却被侍卫拦在外面,不让他进去。 郭雪剑动怒:“我是谁?你们也不睁开眼睛看看,敢拦我的去路。” 侍卫很客气的说:“王爷还没清醒过来,请驸马爷留步。” 郭雪剑感到疑惑,他明明看见王爷嘶喊着要他夺回月神灵牌,怎么这一时三刻就昏迷不醒了,事情实有蹊跷? “谁谁下的命令,不让我进去。”郭雪剑呵斥道。 没等侍卫回答,就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郭雪剑抬头一看,原来是万孤芳虎视眈眈地死盯着他。郭雪剑毫无推怯地冷笑道:“原来是你,你算那根葱敢来命令我。” 万孤芳也冷冷地一笑:“我在你眼里不算什么,可是我在西凉地方至少还是甘州地守将。你虽然是武状元,但在朝廷还没有册封下来,不过一介草民,用不着在这里嚣张跋扈。” 郭雪剑那里受得了万孤芳地一顿挖苦:“你想阻挡我看王爷,能拦得住我吗?” 万孤芳轻蔑地笑道:“好啊,那你就试试。” 郭雪剑正要拔剑相向,萱萱郡主从里面跑了出来,呵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父王还没醒过来,你们就在外面动刀子。有本事去抓刺客啊。” 没等郭雪剑开口说话,万孤芳抢先道:“郡主,你都看见了,这小子想闯进去刺杀王爷,我怎么能拦住他呢,幸亏你来了,才呵斥住他。” 郭雪剑万万没想到万孤芳会这样反咬他一口,正要出口反驳。萱萱郡主哼道:“你胡说什么,剑哥哥怎么会刺杀我我父王,小心我父王醒来以后,治你的罪。” 听到萱萱为自己辩护,郭雪剑心里稍稍安慰不少。 万孤芳冷笑道:“郡主,你千万别被他迷惑了。今夜王爷受刺客的伤害,就是他勾结刺客吃里扒外。” 郭雪剑听他颠倒黑白,实在忍无可忍,挥剑就刺向万孤芳。万孤芳似乎早有准备,从背后抽出青铜鹰爪钩,虚晃一招鹰击长空,大声叫喊:“有内奸要杀人灭口了。” 没过两招,风云二老就截住了郭雪剑,跟郭雪剑打斗在一起。郭雪剑心里冷笑道,好啊,你们的机会终于来了,那我就好好地陪你们玩玩,让你们尝尝目中无人的滋味。” 而站在一旁观战的萱萱看得焦急万分:“二老快快住手,剑哥哥他不是内奸。” 万孤芳听萱萱郡主叫的如此亲热,心里无名之火腾空而燃烧起来:“郡主,千万别被这小子迷惑了。他是不是内奸,我有证据可以证明。” 萱萱神色微微一变:“什么?他不会吧?” 萱萱如此激烈的反应,万孤芳心里一丝喜悦掠过脸面:“知人知面不知心,郡主你要当心为妙。” 萱萱很快觉察到万孤芳的幸灾乐祸,狠狠地挖了万孤芳一眼:“我知道,你想陷害剑哥哥,可是我急偏偏喜欢他。你在使唤什么阴谋诡计都没用的。” 万孤芳不怒反笑道:“郡主眼光高见,怎么会瞧上我呢。不过到了黄河谁都会死心的。” 萱萱不理会万孤芳的忠告,她再也顾不得郭雪剑和风云二老之间的激战,拿自己的身体挡在他们中间:“你们想到底想干什么?刚刚刺客闹过,你们还想闹上天吗?” 郭雪剑横剑怒目道,“你们想跟我斗,约个时间好好打一场。不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来诬陷我。” 明月照剑心无情弄风月11 风自清呵呵笑道:“小子,你一口气能接我们二老的二三十招,老夫佩服。不过事关王爷性命攸关的是,我们二老绝不含糊。” 郭雪剑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千里说:“今夜,风师兄活捉了一个刺客,这个刺客大有来头,跟你关系也不寻常。等王爷伤势好一些,会亲自审问他,到时候真相自然大白于天下。就怕你小子消受不了。” 郭雪剑也不示弱:“好啊,我倒想看看那号刺客跟我们之间某人的关系寻常不寻常?那大家就拭目以待。” 万孤芳肉笑皮不笑的干咳:“既然你不怕身正影子斜,为了王爷的安危,就请白公子……不,郭公子先回吧。等到王爷审问刺客时,再能有幸看见郭公子的人影。” 郭雪剑明白他话里有话,暗示自己会逃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既是有天涯海角我也不稀罕。” 萱萱看郭雪剑掉头要走,她慌忙抓住他的胳膊:“你别走,父王还没醒来,我害怕。你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郭雪剑冷冷地甩开萱萱的手:“有这么多的人陪你,有什么可怕的。我在不走,再出什么事,就算在我的头上。” 郭雪剑无心理会萱萱哀求的眼神,大踏步地去了。他隐约听到风自清无不嘲讽地吟道:“郡主,你是一心向明月,怎能明月照沟渠。” 郭雪剑心里明白,萱萱对他这份情意是真实存在的,而他对这份情意丝毫没什么感觉。万孤芳他们口口声声指正他勾结刺客刺杀王爷,虽然萱萱有那么一点怀疑,还是令郭雪剑心里不痛快,毕竟她不是他值得爱的人。 折腾了一晚上,天微微发亮,那让月神灵牌发出神秘玄乎的光的一轮明月,此时更是明亮也很寂寞的挂在西天的边缘,像是坠落在深渊里再也不复出了。一阵凉风把郭雪剑激愤的心情吹得平静了许多,多日来自己的算计到底被别人先一步算计了,他们是否真的抓住了一个刺客?还是虚张声势?不过自己清者自清,还会怕什么呢? 郭雪剑虽然心中问心无愧,可是情绪是心灰意冷。他全力以赴帮助王爷,多重原因也是因为他对那神秘的月神令牌的好奇,想探究一下那吸收月光为人所用的神奇宝物,但最终是被人算计。王爷至今生死未卜,他何去何从,心头茫然失措。 郭雪剑对着那将要坠落的圆圆的月亮,长长的叹口气,心中的郁闷尽在这叹息中。从来都没有这样失败过,心情空落落的徘徊在街头。他抬头一看,眼前的一挂牌楼醒目的招摇这金色大字,万花楼。 郭雪剑心念一动,他完全不知道今天跟他相斗的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就是住在这个客栈的人?他也未及多想,就纵身跃上万花楼的客房房顶,寻到那个他来过的房间。轻轻的敲了几下窗棂,只听见里面娇憨的声音:“回来就回来干嘛要敲窗户,让老娘干陪着你,还不如不要回来。” 郭雪剑心里雪亮,此人没有回来,难道真的就是那个黑衣人吗?他无法确定也无法贸然进去问个明白,只好悄然离开,等天黑在来探个究竟。 但郭雪剑也不想这样心乱如麻的回家,被家人问个不够让他们猜个透,更是心烦。于是他敲开一家酒店,买了两坛白酒,回到桃源居,悄悄地牵出白马飞飞,飞驰而出了城。 辗转一程,来到了一刀仙那破败的家,他敲开房门,大声喊道:“仙老伯,我来陪你喝酒来了。” “想喝,在外面等着,我可没有多余的油给你照亮。” 这苍老洪亮的声音像是从梦中发出来的,睡意朦胧。 一刀仙打着哈欠,变穿衣服边嘟囔着:“是什么鬼吧你催来的,这么早有人请我喝酒,还是头一回,真是稀客又稀奇。” 一刀仙说着话还不忘顺手拿出两个大酒碗来,看样的浑身都对酒味又深厚的敏感。郭雪剑感慨道:“仙老伯,不愧是酒鬼,知道我来陪你喝酒,随时都准备着酒器痛饮一场。” 一刀仙哈哈笑道:“过奖,不过老夫随时准备有人来请我喝酒,天长地久,习惯就成自然了。我在睡梦中就闻见有股酒烈之风吹进我梦乡,尘世纷扰,我身不由己啊。” 郭雪剑有所感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好,我就陪你喝个够” 两人再无言语,你来我往,两坛美酒喝个精光,又喝了不少一刀仙的藏酒,最后郭雪剑醉眼朦胧的听见一刀仙爽朗的笑声:“好小子,心事不散,就找我喝酒,醉了可被怪我。”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郭雪剑悠悠然醒过来,睁眼环顾,眼前尽是自己熟悉的房间,难道自己回到家了。他连忙翻身起床,打开窗户一看,天色已然到黄昏。郭雪剑暗暗吃惊,在看看自己身上,外衣已被人脱去,暗自骂自己又喝糊涂了。 此时小桃红端着食盒进来,见郭雪剑遥望着天色,说道:“公子醒了,这里有可口的莲子汤,醒醒酒吧。” 郭雪剑嗯了一声,也感觉到腹中空空如也,就端起汤碗大口喝了起来。小桃红淡然地看着他:“公子,慢点喝。这是清爽肠胃的,着还有几样小菜和点心,是果腹用的。汤和多了,这些餐食就吃不多了。” 小桃红细微的提醒,让郭雪剑很是不自在:“你放着,我慢慢地吃,不用你守在这里.” 小桃红似乎没把郭雪剑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淡淡然的说:“夫人吩咐过,公子这几日在王府里幸苦了,让我在你的饮食上要多加细心照顾。我知道公子喜欢一个人独处,但夫人的话奴婢也不能不遵照。” 郭雪剑在小时候就被人照顾惯了,此时小桃红的话他也不是很在意,只是问:“我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桃红说:“也就是快到中午,被人送了回来。” 郭雪剑又问:“那我被谁送回来的?” “也就是寻常的趟子手,就是那城北的那个土根,说了你也不知道。” 小桃红边替他夹菜边轻描淡写的说。 郭雪剑寻思着,也许仙老伯怕二娘怪罪他大清早就把自己喝醉,就雇个小厮把自己送回来,他倒是躲清闲了。 小桃红继续轻声慢语的说:“那土根把公子放下,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我们家公子在那里喝的酒,跟谁和的酒,他撒腿就跑。” 虽然小桃红没有直接问郭雪剑,但她心里希望公子能说出她心里的疑问。但郭雪剑只是闷头装糊涂,并不理睬小桃红眼中的疑惑。 “听说昨夜,王府里来了刺客,弄的满城风雨。今儿早,夫人就派人去王府打听消息,而王府的人都避而不谈,又不见你及时回来,让夫人和小姐为你担心半日。见你喝醉回来,也算是让家人都放下心了。” 小桃红轻柔地讲述着,郭雪剑也把她的话当饭菜噎到肚子里,他此时什么都不想说。夫人也许明白,他喝醉就是不让家人从他口中得到昨夜发生地一切,所以,此时夫人没再派人请过去问话。也许他不想说,谁也问不出什么。 但是小桃红这样漫不经心地旁敲侧击,也让郭雪剑心里烦,他最后快速吃了几块点心,穿上外衣,抄起碧寒剑看都没看小桃红一眼,向外而去。 而小桃红神色有些恍惚,不知所措该干什么,见郭雪剑走了出去,才赶紧跟了出去叫道:“公子,你是不是去王府?” 郭雪剑并没有吭声,去马厩里牵出白马飞飞,除了府邸跨上马扬长而去,把小桃红地急切的关怀置若罔闻。小桃红难耐的失望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跌碎在黄昏的暗影中。 郭雪剑目的直奔万花楼,万花楼那个老娘记性不错,见是郭雪剑,满脸的肉都笑成了花:“啊呀,公子这次来的正式时候,需要那个姑娘尽管开口。” 郭雪剑目不斜视地说:“我要的是每天晚上陪收皮货的来自京城的商人。” 老娘巴掌一拍,笑嘻嘻道:“你说的是嫣红啊,正好今晚那个客人不来了,我去派人招呼她来。公子是贵客,我给你安排个雅间。” 郭雪剑冷漠地说:“不必了,就去那个什么嫣红晚上睡觉的那个房间。” 老娘神色略有惊讶,但也只是瞬息之间:“那好啊,公子是爽快的人,嫣红就喜欢这样的人。” 郭雪剑不耐烦地说,“少啰嗦,快点把人给我叫来。谁也不许来打扰。” 老娘吃吃地笑道:“这是自然,良宵美景是我们这里本钱,谁没事会做这样不招人待见的。只要公子你玩的痛快,提出什么要求我们一律照办。” 郭雪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个老娘手里,摆摆手示意道:“别在胡说八道了,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老娘掂量一下手中的银子,足有二十两。心中纳罕,这公子出手真是大方,但这公子好像对自己很厌烦,虽然满脸欢喜,一肚子奉承的话也只好生噎会肠子里,讪讪地推出了房间,带上房门。 郭雪剑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下来,往座椅上一靠,胸有成竹地等那嫣红过来问话。 明月照剑心无情弄风月12 没等一会儿,房门也没被敲几下,就不客气地吱声打开了,一位面容娇媚,身姿婀娜的姑娘端庄地站在门口。郭雪剑只瞧她一眼说:“你就是嫣红?” 那姑娘本来想从皮肉上挤出点笑意,突然被郭雪剑冷冷的问话,她的脸色就想被霜侵袭过一样,刷的冷了下来:“本姑娘是嫣红,敢问阁下是谁?” 郭雪剑没想到她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质问客人,心里冷笑道,想给我耍花样,有你见钱眼开的时候。郭雪剑吧五十两银子往桌面上一放:“进来把门关上。” 看见闪闪发光的银子,嫣红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跨进屋里甩手把把门带上,坐在郭雪剑的对面:“客官是听曲呢,还是喝酒呢?” 郭雪剑哼道:“我既不听曲,也不喝酒。我只是向你问几句话,你老是告诉我,这五十两银子全是你的了。” 那嫣红只是眼瞅着郭雪剑,至于那五十两银子,她眼珠子动都没动一下:“原来公子是打探消息的,这是稀罕。” 郭雪剑见她慢条斯理的神情,似乎对这五十两银子没有什么感觉:“如果你说的合我的意,我再给你一百两银票。” 说着,郭雪剑掏出一张银票压在五十两银子下面。嫣红似笑非笑地说:“原来,公子是家是开钱庄的,出手真是阔绰。我想再西凉,桃源居的成天元票号誉满天下,公子是这家钱庄的少东家。” 郭雪剑还没问出她一句有用的话来,倒是被她猜着了自己的身家,但他现在根本还没心思去继承什么成天元票号的祖业:“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我问你什么,你给我老实交代,有一句不实之处,哼,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郭雪剑最后一句话说的又狠又辣,听的嫣红脸色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她也不失娇憨地说:“公子,这是要挟,还是审犯人呢。小女子胆小,怕吓破了胆,什么都会忘记的。” 郭雪剑没心思理会她的装腔作势,单刀直入地问:“这一段时间里,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陪着一个客人,这个客人是京城来的,扮作商人收购皮货,你知道的她的底细吗?” 嫣红呆呆地听完郭雪剑说完话,不由地噗嗤笑出声来:“既然公子知道这么多,还来问我干什么?” 郭雪剑见她如此轻狂不堪,怒气中生,站立起来,用力一拍桌子,桌子一角被他拍的粉碎,碎屑的粉末顿时弥漫在屋里。嫣红格格的笑声戛然而止,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快回答我的话。” 嫣红见郭雪剑震怒不已,收敛起献媚的笑容,惊慌失措地说:“他的底细,我真的不知道,他……他只是我的客人,只是晚上他让我给他唱几首小曲,然后就睡了,就这么简单。公子你是见过世面的人,干我这行的的规矩,是不准打听客人的隐私。” 郭雪剑听了,等于就没说。 “就这么多,没那么简单吧。你再不老实交代,要么银子和银票留下,要么你的舌头留下。” 说着,郭雪剑两处寒光四射的碧寒剑,铮铮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嫣红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吓得差点昏厥过去了。 郭雪剑见这妖娆妩媚的风尘女子竟然经不住如此惊吓,必然能说出实话,他悠然地捧起茶慢慢品尝,耐心等待她平复心中的恐惧,说出郭雪剑想要听的实情。 嫣红偷看郭雪剑悠闲自得的神情,脸色忽然变得嬉笑起来:“原来公子是考验我胆量,你一个人喝茶多没味,不如我陪你喝酒吧。” 说着,款款起身,就要往郭雪剑身上凑。郭雪剑没想到威吓没有吓到这姹紫嫣红的女子,她倒是得寸进尺来试探自己的心思。 没等嫣红靠近他身边,他抬手就把一杯茶泼了过去,一杯茶水劈头盖脸地从嫣红的脸面上淋漓下去,此次,嫣红惊得哂怒道:“公子,你这干什么呀,不喜欢小女子,小女子可以走吗,你何必如此羞辱小女子,实在有失公子的身份。” 说着转身就离去,郭雪剑大喝道:“给我站住,别给我装腔作势,你明白我的问话,如果你不想说,我说到做到。” 嫣红看郭雪剑扳着无可挑剔的面孔,心里才知道这人来这里既不吃荤也不吃素,平时那撒娇卖笑是行不通的。她眼眸闪过一丝笑意,说道:“公子不就是想知道那个人来历吗?既然公子又出手如此大方,我何乐而不为呢。” 郭雪剑缓和地说:“那就请姑娘着实相告。” 嫣红缓缓坐到郭雪剑对面,端起一杯茶,轻轻尝了一口,才笑的说:“公子别见外,这说来话长,不润润喉咙,还不好开口呢。” 说真又掩唇暗笑一声。 郭雪剑见她欲说还休,不知她的葫芦里买着什么药。只能忍住心中的怒气静静听她道来。 “公子要问的那个人,我实在从身上探不出什么口风来。” 嫣红一句话说的如细水长流,还不时抬起眉头看郭雪剑的脸色有如何变化? 果然郭雪剑听她转着腔调说话,不由地皱起眉头,似乎在强压着心中的愤怒。 “不过,凭我多年在这风月场的眼光,他什么也不说,我也能猜出七八分他的来历。” 嫣红话锋一转,窥视到郭雪剑的神色转为平和,心里不由的暗笑:“你想想,那个男人在万花楼,不是寻欢作乐,白花那银子干嘛,不过公子就很特别,拿银子来……” “最好别把话题岔开。” 郭雪剑狠狠瞪她一眼,手一紧把茶杯捏个粉碎:“再不好好说话,你的嘴巴就如同这茶杯。” 嫣红脸面上掠过一层惊惧神色,喏喏地说:“他包了我,只是在晚上陪他喝喝小酒,唱唱小曲,他从不向我打听什么,也不容许我向他试探什么。到了上床安睡时,他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我就动弹不了。起初,我以为,他要玩出什么新花样,才不让我动弹不得。后来,我才明白,他睡在我身边,碰都不碰我一下。就这样大半月下来,他也不换人,就这样让我干陪一个活死人,谁心里会痛快呢。” 郭雪剑越听,心里越是不痛快,他要的不是那懵懂未知的东西:“住口,不要总说这些乱七八槽的是,给老师交代他到底是谁?” 嫣红看见郭雪剑涨红的脸,婉然笑道:“公子,稍安勿躁。我说这些,你不觉的那个奇怪吗。他可不是像你一样年纪的人,他那壮实的身体正是如狼似虎。有我这如花似玉的人陪着,他竟然一点心思都不动,是不是男人,我……” 说到这里,嫣红拿眼瞅了一下郭雪剑,郭雪剑好像在思索什么:“难道,他真是皇宫来的?是个太监?” 嫣红噗嗤笑出声来:“公子的想法,更小女子起初的想法不谋而合。但他身上那浓重的气息跟常人无异,所以他不是太监,但他从京城来是不假。虽然他说话夹带着三秦一带的口音,但京城的腔调也不少。凉州城很少有京城来的人,他如论如何也掩饰不了。再说他的行为根本不像一个商人,倒像是官府的人。公子,你要的就是他这样的身份吗?” 郭雪剑从嫣红的话里找不出有用的线索,真是有点失望:“就这些吗,他叫什么,跟什么人来往,你无处可寻吗?” “这个吗?公子,上述的话,也是小女子推断出来的,公子若信那就是了,不信我也没办法。” 郭雪剑心念一动,拿起桌子上的银子和银票,走到嫣红跟前,眼神充满了轻浮的情意:“姑娘如果还能想起什么,我的酬谢不止是这些银子。” 嫣红换以羞红的微笑,接过银票时,顺手抓住了郭雪剑的手指不放:“公子客气了,那个人有如此反常的行为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京城来的人嘛,自然是刺探。有一句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嫣红边说,眉眼之间荡漾着丝丝妖魅,通过抓住郭雪剑的手指的感觉,慢慢地吞噬着郭雪剑剧烈的心跳。 而郭雪剑明智她在不断地小动作,试探着挑衅着他的蠢蠢欲动的情欲,但他还是强压着喉咙中燃烧的怒气,忍一时或许更能风平浪静地得到更多。 “他跟什么人来往?平时他进了这房间,就从不出去,就是出去我也不知道,因为,他手指上的功夫实在厉害,每次都把我点睡过去。不过又一次,我醒来时,听他跟窗外面一个人说话,说什么,今夜月圆他们已经开始了,错过明晚就没机会了……” 嫣红一点点靠近郭雪剑的怀抱,面色激情激荡着一波又一波的风月缠绵。 郭雪剑耐着性子:“后来怎样?” “后来嘛,哎呦,我的头怎么这么疼,身子好热啊,我像是喝了什么。” 说着,嫣红身子一软,窝在郭雪剑的怀抱里,而郭雪剑喉咙中干燥的怒气怎么也发作不出来,浑身骚热难耐,很想脱到衣服,冲进眼前这个女子的怀抱里。而他头脑有个声音在叫唤着,不,你不属于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渐渐变成美人蛇,慢慢地差绕在自己的身体上。 明月照剑心无情弄风月13 不好中毒了,郭雪剑头脑中一瞬间的闪光,尽力克制身体中无尽的欲望,摆脱欲火燃烧的纠缠。 此时,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人赫然站在他面前。那人目瞪口呆,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然,他们怎么说,我都不相信,我亲眼所见……” 萱萱郡主再也说不下去一句话,怒气冲冲的扭头就走,还疾言厉色地叫嚣着:“来人,把着、这家妓院个我封了。” 郭雪剑被闯进来的萱萱惊醒过来,他低首一看怀中的嫣红已露出一抹白净如雪的酥胸,自己的外衣衣带不知什么时候被嫣红扯开,这样欢愉偷情的香艳的场景,谁见了都会认为他们即将翻云覆雨。 郭雪剑猛地推开嫣红,摇晃地奔出房间,等他到楼下,萱萱郡主已挥袖而去,大堂里桌椅茶具瘫痪在一起,显然是被萱萱临走时,为了泄愤而迁怒于此。 郭雪剑此时头脑还很发胀,他瞧见院落里有一个大缸,大缸里荡漾着一波清水,吸引着郭雪剑奔跑过去,一头扎进水里,凉快的感觉直抵心底。郭雪剑大喝一声,举起那个水缸倒立地覆在头顶,整缸谁像山洪一样湿透郭雪剑的全身,然后一个转身,奋力把水缸扔进大堂里。大堂里的人又被惊吓地喊叫成一片。 “桃源居的郭公子打闹万花楼,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但比起老子来,儿子的风度未免太小气了,哈哈。” 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引得郭雪剑侧目相看,原来是云千里,他身后跟着是神情得意的万孤芳。 郭雪剑心里突然明白,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的圈套,不但让他在风月场合丢尽了颜面,让他招妓丑闻一夜之间传遍凉州城,这个准武状元,准驸马的头衔估摸着也是岌岌可危,朝夕不保。不过,对郭雪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会受如此奇耻大辱。 他冷冷地说:“不管你们耍什么阴谋诡计,我都不怕,终究有一天,我查明真相的。” 云千里笑嘻嘻道:“什么真相?真相就是你背叛王爷对你的信任和郡主的一片痴心。我给王爷早说过,纨绔子弟,成不了大气,果然是一语成谶。” 郭雪剑知道再辩下去也是无济于事,暂且忍耐一时,等时机还他们以颜色。他狠狠瞪了云千里和万孤芳一样,掉头扬长而去。在他身后传来云千里痛快的笑声:“老鸨,快快给我整几席,今夜我全包场了,所有损失我都赔了。” “啊呦,还是云老爷面子大,我这就给你多叫几个姑娘。” 老鸨的欢畅的笑声,像浑浊的臭水翻滚在郭雪剑耳朵里,止不住要呕吐。” 郭雪剑压住了心中怒火,不跟云千里和万孤芳翻脸弄僵,是为了留有余地能够在王府里保持点颜面,继续搜寻他心中的未解的疑惑。但他的离去还是留下了狼狈不堪,仓惶出逃的印象,足够让云千里,万孤芳耻笑他一辈子。 郭雪剑此时才明白忍辱负重如一根刺,刺的他遍体鳞伤,像座山压着他连呼吸都都不那么透明,月色温柔冷清,风影缠绵寒意,也无法浇灭他心中的燃烧的心火,但他还是强忍下去,直到回到桃源居,用六坛酒才灭了心中的恶火,也麻醉了自己的神经,醉汹汹地进入他那海市蜃楼般的梦境。 一片桃花飘零的仙境,一张熟悉的面容,一把锋利的剑,互相纠缠在一起,浮云一样在他周围飘来浮去,使他无法自拔,无处逃亡。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抓住一只柔软的手,不肯松开:“你去哪儿,我等你好苦了” “公子,……你弄疼我了。” 在郭雪剑胡言乱语之际,小桃红擦拭他额头上的密密细汗,被郭雪剑无意中抓住了她的手,她不知所措时,郭雪剑的梦中话,和用力抓痛她的手,使她又惊又喜,还真不忍心叫醒郭雪剑,就让郭雪剑在她的温柔乡里再沉睡片刻。 就在小桃红沉浸在疼痛的甜蜜中,郭雪剑蓦然坐起身来,大口的呼吸。当他发觉死死地抓住小桃红的手,才有意识地松开他在梦中不愿放手的那一刻温柔。 “公子你做梦了,把我的手都弄疼了。” 小桃红搓弄着发紫的那只手,偷眼看郭雪剑有何歉意的神情。 可惜郭雪剑瞧了她一眼,就问及:“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有点饿,给我弄点膳食来。” 小桃红失望之色流露而出:“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公子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肚子早已饿了,我已经给你准备好饭菜了,我这就去拿。” 郭雪剑在梦中对她一时的热烈,只能让他更精心地照顾好这位变化无常的少爷,因为她仅有的温柔已被郭雪剑无意中融化了,她那颗心虽然有些迷茫,但不至于没有希望。 郭雪剑梳洗一番,正准备用膳,白灵满脸不悦地跑上红梅阁,对郭雪剑似有怒气地说:“哥,你昨天去万花楼到底做什么去了,外面关于你的传闻可难听了,我都……我不敢出门了。万一让月儿姐姐知道了,她该有多伤心。” 郭雪剑不理睬白灵的眼神的询问,继续往嘴里填食物,喝杯酒,吃得悠闲自得。白灵可急了:“哥,你到底说句话啊,桃源居的颜面就不能这样被人诋毁。” 郭雪剑冷笑道:“桃源居的颜面?嗯,跟我有何干?” “可是 白府上上下下都有一张皮,总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白灵不解郭雪剑为何如此消极,继续争辩道。 郭雪剑满不在乎地说:“清者自清,我也不想多费口舌。白家的若是丢了脸面也不是我丢的,早有人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白府的笑话别人还看得少吗?” “那是谁丢了咱家的声誉?” 白灵一时没明白郭雪剑的话里的意思,脱口就问。郭雪剑无奈地叹口气,仰头喝了一杯酒。 “还有谁?再过几日,你的好父亲,好爹爹又会给你娶一个新妈回来的。”说完,他起身下楼而去。 白灵急道:“你怎么又扯到爹爹身上了,他本来就是好父亲。” 小桃红打圆场:“小姐,你别生气,公子不是说老爷。” “那你说,他说谁?” 小桃红没想到,白灵会如此瞪着溜圆的大眼睛,劈头盖脸地质问她。 “我,……反正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你也知道,公子不喜欢王府的郡主,他可能去那个地方转一圈,弄出点不好的名声,让那个郡主不再来纠缠公子。”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我真是糊涂,就知道意味地生哥哥的干气,我这就去哥哥道歉。” 看着一溜烟跑到楼下的白灵,小桃红长长的松口气,幸亏自己脑子转弯转的快,不然被白灵问住了,她就难看之极了。 白灵刚出了红梅阁的院落,就看见了郡主萱萱拦住郭雪剑在说着什么? 白灵悄悄地溜过去想看个究竟。刚走近几步,就听见萱萱说:“都是我不好,听了别人的传言,才误会了你。” 郭雪剑面无表情地说:“那是不是传言,一切你都看见了,难道连你的眼睛,你都不相信。” 萱萱冷笑道:“你就不是那种人。你这么骄傲的人,怎么会把身体随便给那种地方的人。你不喜欢我直说,何必再我眼前演那么一场风月露骨的戏给我看。” 还没等郭雪剑回应,白灵已耐不住性子,窜了出来大声说:“我哥哥就是不喜欢你,你还纠缠我哥哥干嘛?” 萱萱看都没看白灵一眼,死盯着郭雪剑说:“我要你哥哥亲口对我说,有没有一点点都不喜欢我,我就那么惹你哥哥讨厌吗?” 看着萱萱如此坚定执着的表情,郭雪剑内心的波澜被激起朵朵涟漪,使他无法回答如此冷酷直接的问题:“我昨天在万花楼不是为了你,只是我中了人家的圈套,就如此而已。” 萱萱神情荡漾出一丝笑意:“那好,现在你就跟我回王府,就可以表明你的心迹了。” 郭雪剑冷笑道:“我给王府丢了那么大的脸,我有皮有脸回去吗?” “回王府跟你在万花楼的事没关系。那天夜里王府抓了一个刺客,我父王点名让你亲自去审问。” 郭雪剑感到惊讶:“王爷还会信任我?” 萱萱神情飞扬:“我喜欢的人,我父王当然信任了。” 郭雪剑很想知道,那个刺客到底是谁?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也不理会小妹白灵的对萱萱的不满,和萱萱并肩而去。 白灵躲着脚喊道:“她害的你名誉坏到了满城风雨,你还要跟她去,哥你鬼迷心窍了。” 白灵气的已扭头看见自己的母亲蝶玉夫人:“娘,你也不劝阻哥哥,他回来不久,就被那郡主害的名声狼藉。” 蝶玉夫人笑道:“你哥哥是大人了,他做事会有分寸的。” 萱萱当时看见郭雪剑衣带渐宽地搂抱着风尘女子,她绝望之情道了愤怒之极,不但摔打了万花楼不少的家当,还恨自己瞎了眼睛,怎么就那么喜欢郭雪剑。 她一路怒气冲冲,无所顾忌地冲回到王府门口,不等门卫来开门,就拳打脚踢地把厚重的门乱踢打一通。王府之门也不等她愤怒再次升级,“咣当”开了,走出来的不是侍卫,而是浓妆艳抹的卫娘。 “幺,我的千金郡主,你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怕惊动了王爷。你父王身上有伤,正在静养,你如此吵闹,王爷怎么会安心养伤呢。”卫娘劝解道。 萱萱满腹委屈地说:“他欺负我,我实在想不到……他是……我不说了。” 萱萱虽然行事大大咧咧,但身为女儿家,有些话还是难以启齿。 明月照剑心无情弄风月14 卫娘见她为难的神色,笑道:“我以为什么事呢?你两个都年轻,哪有不不吵架拌嘴的,再说你们俩个性好强,互相迁就一下不就过去了。” 萱萱跺着脚说:“不是吵架拌嘴的事,是他……竟然去万花楼寻欢作乐。” 卫娘一听,满脸错愕:“怎么会这样?我竟然会错了你的意思,白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啊?” 卫娘低头沉思,转念一想,笑道:“他是故意做戏给你看的,我去派人打探一下,一切会明白的” 萱萱迷惑不解:“他是在骗我,像利用这样的假象和我一刀两断。” 卫娘笑道:“你也别生气,去我朱雀院那边坐坐,我给你慢慢说,” 反正回到王府里也生闷气,还不如随卫娘去朱雀院散散心。萱萱说:“那好啊,去哪里坐坐,你也给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跟他能相处下去。 她们刚进朱雀院坐定,就有一个小厮跑进来,在卫娘耳畔絮叨了一番,卫娘很满意地拿出一锭银子打赏了他。 萱萱很想知道,卫娘要对她说什么,可卫娘慢条斯理地喝口茶才说:“不出所料,是有人设计陷害了白公子。” 萱萱急问道:“是谁陷害他,我找他算账去。” “那你怎么知道白公子去了万花楼?”卫娘反问道。 萱萱想一想说:“是我无意中听见云千里和万孤芳说的。” “那他们是怎么说的” 萱萱学着当时云千里和万孤芳的口吻说:“云千里他说,万花楼是个好地方啊,是个男人都想去。万孤芳问,你说说我们驸马爷会不会去?云千里哈哈大笑道,除非他不是男人。我听了气不过,就出去跟他们说,我的驸马爷不是那种人。万孤芳冷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男人去万花楼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我说,万孤芳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你。我这一生一世只爱郭雪剑。你也不用费尽心思诋毁别人。云千里哈哈大笑道,说不定我们郡主的驸马爷现在正在万花楼风流快活呢。虽然我不相信他们所说的,但我还是忍不住赶往万花楼,结果就看到了……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卫娘感叹道:“云千里和万孤芳引你而去看似无意,实则有意。” 萱萱似乎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们故意说给我听得,故意让我看见的。可是郭雪剑怎么会去哪个地方呢?” 卫娘冷笑道:“据我所知,是有人买通了万花楼,编织了白公子在万花楼艳遇的一场好戏,就是为了让你瞧见。” 萱萱狠狠地哼道:“一定是万孤芳干的,我找他算账去。”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卫娘赶忙拦住她:“哎呀,你不能去,我的千金郡主。郭雪剑和万孤芳共同协助王爷做事,你让他们公然弄得不和,让王爷如何指望他们。再说,郭雪剑也许这道这个陷阱的主谋是万孤芳,但他也没有和万孤芳公开撕破脸皮,不就是看在王爷和你的面子上吗。郡主,你何必把这趟水搅浑了呢。” 萱萱感觉卫娘分析的很有道理,但这时她又很发愁地说:“可是,我已经看见他和那个女子那个样子,叫我如何跟他再次如何相对。” 卫娘抚摸着萱萱肩,戏谑地说:“你到底看见他们什么样子,让你不敢跟他再次见面。” 萱萱扭捏地说:“就是他们衣服解开一半的那个样子。” 卫娘拍了一下萱萱肩头说:“这就对了,又没有捉奸在床,你有什么好尴尬的。再说,你及时的出现,才进一步挽救了他身体没有滑向那不干不净的深渊。声誉损失点没什么,主要他依然为你守身如玉,他感激你才对呢。” 卫娘道萱萱的心坎上了,萱萱心花怒放,忍不住噗嗤一笑:“难道我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我心里憋屈。” “他本来对你无意,你这样做了,他会更喜欢你一点。只要他愿意还和你交往,你还在乎什么呢?” 果然,萱萱拿那场戏说是郭雪剑考验她,郭雪剑也无可奈何,跟她还是回了王府。 进了王府,直接去了御月宫,但没去王爷所住的阁楼,而是绕道御月宫后面,从一个潮湿黑暗的地道直通而下,不同于王爷天井下的密室。 越往前走,越感觉阴森炫目,寒意逼人。显然这是一个地牢。郭雪剑经不住好奇地问:“被抓的刺客就关在这里?” 萱萱见郭雪剑能够主动开口问她,她很是满心欢喜:“往前再走几步,你不是就知道了。” 果然再转个弯,前面被铁柱围城了几层,犹如关野兽的牢笼。里面各种刑具一一俱全,还充斥着血腥的味道。郭雪剑暗暗纳罕,肃靖王私设牢狱,看样子不甘心只是独霸一方了。 当郭雪剑走进牢狱,看见风自清,云千里,万孤芳都在里面,他们正在瞧着火炉里烧红的烙铁,邪恶地看着吊在半空中的一个人。 郭雪剑顺手从看守手中拿过一个火把,举火照亮了那个刺客的脸面,只见他圆滚的脸面上纵横着几道血痕,两处撇开的胡子只剩下了一半,微眯的眼睛几乎被血迹模糊住了。浑身上下的衣服已被抽打的破烂不堪,想必身上的伤痕也不少。 “这就是被抓住的刺客,怎么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郭雪剑毫无表情,冷冷地说。 万孤芳冷笑道:“别看他白皮细嫩的,骨头还挺硬,什么都没说。” 说着,他一挥手,有看守弄来一桶冰凉的水,劈头盖脸地从那刺客的头面上倒了下去,那刺客激灵灵的颤抖着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那刺客的脸面上的血迹被水几乎冲洗的没有了,他抬起头来看到郭雪剑被火把照亮的俊朗的面孔,眼眸瞬间发出亮光,随即就黯淡了下去。 郭雪剑依旧平淡地说:“你们也拷问他很久了吧,问出了什么了?” 风自清说:“驸马爷问话倒是让我们很难回答啊。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不等于我们什么都知道,他的来头可不小啊。” 郭雪剑不为所动:“我看他的来头的确不小,因为有人跟他里外私通,他才如此大胆妄为地三番五次地闯进王府闹事。” 云千里阴笑道:“驸马爷说的不错,的确有人跟他暗度成仓,才在王爷练功的那天晚上,他在王府声东击西,让他同伙伤了王爷,毁了王爷的月神灵牌。幸亏风老兄及时发现了他,才没有让他逃脱,否则袭击王爷的团伙都跑了。” 郭雪剑听出云千里话外玄机:“你什么意思,是我放走刺客?” 云千里冷笑道:“一个堂堂的武状元,跟一个刺客从王府打到城头,竟然让刺客跑了,不是奇闻是什么?” 萱萱见他们之间气氛又紧张起来,连忙说:“说了半天,这个刺客的身份到底什么,你们审问出来没有?” 风自清说:“这人说出来跟驸马爷还有渊源,郡主你不会见怪吧。” “你想说就直说,别拿我当箭牌。”郭雪剑不屑一顾地说。 萱萱见郭雪剑跟自己同气连枝,很是高兴:“好了,你们也别互相卖关子了,有什么就直接说,别再遮遮掩掩。” 云千里哼道:“既然郡主和驸马如此爽快,那我来说。虽然这个刺客一个字都没有吐露,但他的身份我们还是一清二楚。他的名字叫李南风……” 说到这里,他偷眼瞧向郭雪剑的神情,明显郭雪剑神色有瞬间的抽动,但郭雪剑还是保持无动于衷的姿态,一点也没有理睬云千里拉长声调的停顿。 云千里心里暗自冷笑,继续说:“他现在的地位是京城皇宫的都察院的锦衣卫,还是皇帝身边 的带刀侍卫,亲自跑到遥远的凉州来,用意不言而喻。” 萱萱看了一眼刺客,哼道:“难道他是 来监察我父王的?” 万孤芳说;“王爷苦守边疆,忠心为国,怎么还会受皇上派来的人监视,真为王爷叫屈。” 风自清说:“皇帝的特使不日就会来到凉州,册封武状元头衔,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人提前来探 路,我们为王爷尽忠不得不防。” 郭雪剑听出他们含沙射影地针对自己,问道:“既然,他一个字都没透露,你们怎么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 云千里笑道:“驸马爷,你别急,你心中的疑问,我会慢慢给你道来。此人想必驸马爷有所耳闻?” 郭雪剑哼了一声,对他的话里有话不可置否。 云千里见郭雪剑不理睬于他,神色颇为尴尬:“李南风在当官之前是西安木香镇飞天镖局的门徒, 在师兄弟中排行老二,驸马爷,我这说的没错吧。” 郭雪剑就都预料到,他会步步紧逼:“那又怎样?我外公的飞天镖局十年前就不在了,他也不是 镖局的人了,跟我有何干?” 万孤芳说:“但是,他觊觎王府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没有人为他通风报信,他怎么会第一次 来王府就成功的逃脱了,真是不可思议。” 郭雪剑冷笑道:“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那人不是我,而是你。你不要急着争辩,我有足够的理 由证明你和他来往的行踪。” 万孤芳不怒反笑:“是吗,看不出来驸马爷还有如此心机,算到我头上来了。你说的没错,我 是他有来往,不过我是深入虎穴,又不他怎么会这次轻易的落网。而驸马爷倒是跟盘踞在祁连山 的麻匪勾结在一起,王爷这么器重你,你这样做不能不令人寒心。” 万孤芳的话锋一转,让郭雪剑内心震动不小,他盯着万孤芳轻蔑的神色说:“你说什么,谁是祁 连山的麻匪,你说的是他吗?” 郭雪剑指向那个半死不活的刺客。 万孤芳神色傲然的说:“他当然不是麻匪,但他跟麻匪勾结在一起,要不然他怎么会和麻匪同一 个晚上来加害王爷。” 萱萱满脸狐疑地质问万孤芳:“你凭什么说,那天夜里来的刺客是麻匪?” 万孤芳说:“那刺客我跟他交过几次手,虽然未见他的庐山真面目,但他曾经报上名,说他是张 三马子。那天夜里虽然我和他没交手,他也没露出面容,但从他的武功路数上认定的就是他,郭 公子竟然把他放走了,这就说明问题。” 萱萱凝视着郭雪剑的脸,希望郭雪剑能拿出有利的话反驳,可惜郭雪剑只是冷冷地说:“还有 吗?就这些吗?” 万孤芳倨傲地说:“当然还有,在月前,郭公子回凉州的路上,跟麻匪假意交手,故意去追赶 穷寇麻匪,实则去麻匪的老窝喝酒作乐,那时你就和麻匪勾结在一起了。” 郭雪剑神色毫不退怯的说:“你简直是胡说八道,为了保护你们万家飞鹰山庄的趟镖,为了救你 的妹子,不惜孤身追敌,你不感激还反而诬陷,天下没有你这么无耻的人了。” 万孤芳哈哈笑道:“我无耻,总比你阴险强一点吧。不错是你救了我的妹子,但之后呢,你消失 了好多天才回来,你能说说这些天干什么去了?” 那些天,桃花绯红,红颜婉转,宛如一场梦,是郭雪剑永远无法言说的心底秘密,即使吐露出 来又有谁相信呢? 萱萱看着郭雪剑犹豫不定,阴晴变化的神情,她的一颗心也渐渐坠入尘埃。先听他孤身去救万 孤芳的妹子万孤月,心里就有不悦之痛,如今郭雪剑以沉默姿态对抗不利于他的形势,难道他就默认了,这更让她心境发凉。 她咬着嘴唇问:“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郭雪剑嘴角扬起一丝冷意:“若是你信了就是真的,若是你不信就假的,我无心无愧,也无话可 说。” 萱萱再也无法忍受郭雪剑对自己的漠视和冷淡,狠狠跺着脚掩面而去。 看着萱萱消失在牢房尽头的身影,万孤芳和云千里对望一眼,眼角中泛出得意的笑容。 郭雪剑冷笑道:“我以为你们能从刺客口中掏出什么东西,原来设计来审判我,真是可笑之极。” “确是可笑之极,狼窝里的狼饿极了,互相撕咬没什么稀罕的。嘿嘿……哈哈。”突然一个微弱 的声音,笑声断续。 又是一个突然,万孤芳捞起火炉中的烙铁,走到那个刺客面前,伸手把烧红的烙铁捅在刺客的腹部,刺客一声惨烈叫声,疼痛的昏晕了过去。 万孤芳冷冷地说:“我是饿极了,不过先吃了你再说。” 郭雪剑问道一股焦糊的味道,看着那刺客的惨白的神色,心里不禁问,他是不是就像他们说的 李南风?他如果真的事李南风,不能袖手旁观就此让他在酷刑下死去,万一他是他们的棋子,设 局诓骗我,我得要小心。 只见万孤芳一挥手,命令看守用几桶凉水泼醒了那个刺客。 万孤芳伸出如鹰爪的手指,戳着刺客刚才烙铁烙过的伤口,狠毒地笑道:“你不说话吗?就让你你当哑巴,为什么要开口呢,这样下场够让你受得。既然开口了,那继续说出来,你也会舒服 的去西天的。不然的话,我会把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烙下来,那滋味可痛快的很啊。哈哈。” 那刺客有气无力的说:“你让我说什么?” “把你所知道的统统说出来,或许还能捡回一条活命。”万孤芳诡异的神色似乎在暗示着他。 那刺客惨白的脸色勉强挤出一色冷笑:“好啊,我说,我只给一个人说,就是他。” 刺客眼神飘向郭雪剑,郭雪剑猝不及防,他到底是谁?对我说什么呢? 痴梦无人解谁能过情关1 刺客只对郭雪剑一个人说,他要说什么?对于万孤芳他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事郭雪剑的私通刺客的嫌疑更是昭然若揭,他们会心地冷冷一笑。 万孤芳说:“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作何解释呢?” 郭雪剑也是冷笑一声:“他说什么?跟我都能没关系,我也不想听。” 万孤芳说:“那好,如果他什么都不说,我就立刻杀了他。” 郭雪剑哼道:“随你的便,你们的苦肉计让这里的空气晦气的很,我要出去透透气,如不奉陪。”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万孤芳不等他迈开第二步,再次举起烧的通红的烙铁,就要贴在刺客的心口上。 “郭公子,他的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郭雪剑霍然转过身来,左手挥掌排向万孤芳的门面,万孤芳闻声掌风袭来,侧身让开,但他手中的烙铁已被郭雪剑的右手夺了过去,而郭雪剑没有趁势追击万孤芳,而是把夺来的烙铁直接戳到刺客的心口上,顿时,刺客身上冒出一团焦糊的烟雾,也许刺客疼到了没有直觉,哼都没哼一声,又昏死过去。 郭雪剑冷毒地说:“你想杀他,干脆一点,用不着在我面前做戏。” 谁都没想到,郭雪剑会如此辣手无情。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也许风自清醒悟的及时,喊叫道:“快来人啊,别人刺客死了。” 万孤芳指着郭雪剑叫道:“你这是杀人灭口。” 郭雪剑哈哈笑道:“是你们想杀人,不是我。” 说完,郭雪剑转身离去。他刚出了牢狱,就看见萱萱直奔他而来。 萱萱边走边说:“你……你没事吧。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郭雪剑毫无表情地说:“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胡来了。” 萱萱咬着嘴唇说:“都怪我不好,错怪了你。如果你和刺客有勾结,怎么会在生死关头,保护我的父王免受伤害。” 郭雪剑哼道:“这时,你的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 萱萱红着脸说:“也不是,刚才我去父王那里了,是父王点醒了我。好了,都是我的错,我糊涂了,你就原谅我吧。我以后不再对你疑心了,永远绝对相信你。” 在朦胧月色中,看着萱萱柔情细声的说话,郭雪剑一时恍惚,似乎在什么时候的梦里,也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过话。 萱萱见郭雪剑如此出神的看着自己,心里欣喜万分,更是羞涩地,嘴角含情地低下了头。郭雪剑猛地抓住她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你回来了,你去哪儿?我好牵挂你。” 萱萱听着郭雪剑说着不着边际的言语,不由一怔。 “剑哥,你到底说什么呀?” 当萱萱抬起头,瞪大眼睛,郭雪剑才幡然醒悟。他马上松开萱萱的手,转过身说:“我……我没说什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萱萱一听郭雪剑关心自己,不由喜上眉梢,刚才那点心中的疑虑荡然无存。 “你被他们冤枉,我怎么睡得着呢。不过,父王下了话,说那刺客就交给你处理,要杀要放都随你。” 郭雪剑心中咯噔一跳,心想,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是考验我是不是和刺客真的勾结在一起,还是完全相信我呢?不过刚才那一烙铁,那刺客或许已经死定了。我也就省了不少心思。 他淡淡的说:“那我就多谢王爷能够如此地信任我。不过,那刺客也许已经死了。” 萱萱不以为然:“死了就死了,免得你为此累着了身子,没时间哆嗦陪陪我,” 郭雪剑冷笑道:“我怎么敢多陪你呢。你见风就是雨,变化无常,我可消受不了。” 萱萱急道:“你……你生我气呢。我都向你道歉了,我保证以后不再犯了,你还怎么样?” 萱萱趾高气扬的势头又显露了出来,郭雪剑心中泛出一阵厌恶。 “我最反感,别人对我这样说话。我今夜回去休息,告辞。” 说着,郭雪剑头也不回就走了。 萱萱追了几步,叫道:“我又怎么了,你……我就这脾气,我改还不行。”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走就让他走,那小子脾气又臭又硬,有什么好流连的。”万孤芳刚从牢狱出来,看到这一幕,阴阳怪气地说道。 萱萱回过头来,瞪着眼珠说:“我跟我剑哥吵架,关你屁事。以后,我和他的事,你少搀和,否则本郡主对你不客气。” 说完,扭头就而去。把万孤芳晾在那里,让他在风云二老眼里尴尬万分。 风自清干咳道:“郭雪剑那臭小子,心硬意冷,谁都把会放在他眼里,可惜我们的郡主偏偏就喜欢他。” 云千里冷道:“哼,他再心狠手辣,也是莽撞的混小子。王爷把这个刺客交给他处理,看他如何收场,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万孤芳说:“这刺客也是半死不活,能不能活到明天,就看他的造化了。” 风云二老对望了一眼,不明白万孤芳嘴里的造化是谁的造化? 郭雪剑一回到桃源居,白福就在门口恭候着他:“公子,你回来了,夫人在大堂等着你。” 郭雪剑侧头疑惑着看着白福:“这么晚了,夫人叫我会有什么事?” 白福笑道:“这我可不清楚,只是夫人料到今晚你会回来,所以让我在这里等候捎个话。” 郭雪剑也没再想什么,就直奔大堂而去。看见大堂火烛通明,蝶玉夫人坐在堂桌前,正专心绣绘着一件乳白色的衣衫。见郭雪剑进来了,才放下手头上的针线,吩咐陪在身边的小桃花给郭雪剑切了一杯茶。 郭雪剑瞟了一眼那件乳白色的衣衫,上面绣了一对金色的鹧鸪,显得生动活拨。 夫人见他眼神,轻轻笑道:“你看,你爹爹马上就要大婚了,我和你雪姨正赶时间给你爹爹多做几件新婚衣裳。等忙完了你爹爹的婚事,就该轮到你了,那时候还够我和雪姨忙活了,不过到时候有你三姨帮忙,我还可以轻松了一些。” 听着二娘说起爹爹的婚事,她似乎比爹爹都很幸福,郭雪剑在心里感慨万千。若是放在他娘亲的身上,未必有这么高兴。 “二娘,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郭雪剑实在不想听到他爹爹的新婚大事,直接向夫人挑明话题。 蝶玉夫人也知道,一提到他爹爹,他就是一脸厌烦的神情。 “我听说,王府抓了一个刺客,你去了王府,见到那刺客没有?” 王府十六那天夜里,来路不明的刺客差点刺杀了王爷,此时早已弄得满城风雨,夫人偏偏此时才向他打听消息,想必夫人知道了那刺客的身份。 “二娘,我刚在王府的牢狱里见过那刺客,万孤芳说他是皇宫里锦衣卫,名字叫李南风,曾经是我外公的门徒。” 郭雪剑直接把话挑明,看夫人能否确定那刺客真是身份。 果然,蝶玉夫人神色微微一变:“那人是什么摸样。?” 郭雪剑说:“看上去挺有富态的,白白胖胖,不像是锦衣卫,倒像是个做买卖生意人。” 夫人叹口气,平静的说:“他就是你外公的第个二弟子李南风,他原来就是个商人,帮你外公打理京城的生意,自从你外公和你娘出事后,他就关了京城的镖局,入宫做了锦衣卫。不想他就怎么成了王府里的刺客?” 看着夫人焦急的神情,郭雪剑于心不忍:“可是,我师父很少提到李南风这个师弟,我……我怎么会认识他。 夫人感慨地说:“这也不怪你,你师父当初心灰意冷,早早离开了飞天镖局,而李南风又是带艺入门,很少出入关中的总镖局,所以你师父玉凌风跟李南风也没见上几次面。这次,他千里迢迢来到凉州刺杀肃靖王,恐怕朝廷又有大事发生了。” 郭雪剑沉思一会说:“如果真的是他,我倒要好好地问问他,是谁杀害了我娘和外公的全家?不过,他……” 夫人见他迟疑的口气,问道:“不过怎么了?难道他死了?” “不知道,不过他受了极大的酷刑,恐怕挺不过去。” 郭雪剑有些后悔自己出了那一狠招。 夫人忧虑地说:“不管怎么样,你应该想办法保住他的命。” “王爷说了,这人交给我处理,我还不知该怎么办?”郭雪剑说。 夫人说:“李南风跟我们的关系微妙,你不要轻易地放他出来。让他在王府呆着还是比较安全,就怕他一出来被人杀了,我们就说不清楚了。只要他一条命还活着,以后就看形势再说。” 郭雪剑有些不明白夫人说的话,但他一向信任二娘,只好就按二娘的意思去办。 就在此时,桃源居的大门被人急促地敲响了,夫人嘀咕着:“这么晚了,谁还来登门造访?” 只听见白福急匆匆的步伐:“来了,来了,夜都这么黑了,是谁啊?” 金色大么吱呀开启,白福惊讶地叫道:“哎呀,是郡主啊,夜深了还上门,这……如何是好?” 郭雪剑一听是郡主萱萱,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二娘,我累了。我要去休息。” 说着,转身就向红梅阁而去。 痴梦无人解谁能过情关3 郭雪剑听见萱萱竟然跑上门来,纠缠不休。为了让萱萱追到红梅阁,他先去酒窖躲了起来。桃源居的酒窖犹如地上的院落,布局的回廊宛转。郭雪剑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耍,那个地点放着好酒他一目了然。 郭雪剑拎了一坛麟州老窖,窝在潮湿的角落里独自借酒消愁。他细细回想,自从进王府之后,他一言一行似乎被别人牵引着。和自己从王府打斗至城头的那个刺客,跟李南风有么有关系?明明万孤芳暗中和李南风来往,为什么李南风不当他的面辩解呢?也许就像万孤芳所说的,是反间计。 郭雪剑头脑中一团乱麻,怎么也剪不断,理还乱。母亲和外公死在千里之外的关中,儿自己却在这里苦苦寻找报仇的线索,是不是愚蠢的透顶了。可是,如果他去了关中,人生地不熟,两眼摸黑又能怎样? 郭雪剑一口喝完剩下的酒,把空坛子摔打在对面的酒桶上,酒桶被震荡地发出嗡嗡的声响。苦笑自己练了一身武功,又得了武状元头衔,竟然让一个刺客在他眼皮子下跑了,感觉到自己很是无用,他使出浑身劲力,挥手一掌,拍碎了身边的一个酒桶,酒水像山泉一样从豁口处飞流而出。郭雪剑就势躺在奔涌的酒水中,任凭酒水浇洒着他空虚发木的身体。 他张大嘴巴,任凭酒水自然地流入他的肚子里,这样才能忘却尘世纷乱的烦恼。也许那桶酒分量不断,以致把他淹罪在梦里。 桃花落尽的湖畔,湖水荡漾着温柔的月色,一只落雁徘回在水边,张开翅膀,光芒一闪,那海市蜃楼,世外桃源的仙女又出现了。她像在清澈的湖中沐浴,又像在青纱中漫步,她缓缓地向他走来,手中惨然一亮,一把紫青剑刺向他的面目,他急切地后退,剑尖就离他的眼睛寸毫之间。 “你不应该如此地想我,再见我,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仙女瞬间变成了幽怨的少女,哀怨自怜地对他说,可是他慌张中说些什么,自己像是聋了耳朵,什么都听不见,就那样挣扎的后退着,那身后的退路已是变成了悬崖,无路可退。死就死吧,死在她手里也值得。他突然挺身向前,那把紫青剑噗的一声刺入他的胸膛。那少女的容颜也变得如此清晰,而且变成了萱萱的面孔,萱萱冷冷地发笑。 郭雪剑大惊失色,原来是你?不……不是。 “少爷,你又做噩梦了。” 郭雪剑被摇醒的一霎那,睁开了眼睛,看见小桃红正拿着香帕擦拭他头上的汗水。怔怔不语,心中发问自己,怎么老梦见她,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萱萱有时候跟她那么神似,这可能是一生都无法解开的梦。 小桃红见少爷两眼呆滞,慌乱地连忙去按摩郭雪剑的心口:“少爷,你少喝点酒,酒喝多了会伤身体的,看你又做噩梦了。” 郭雪剑突然坐起起来,伸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顺手拉紧衣带,才发下自己只穿着一件干净贴身内衣,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我怎么回到这里来了?”郭雪剑喃喃自语。 小桃红微微一笑:“昨天晚上,我听说你回来了,可没见你在红梅阁入寝,我心生不安,就到处找你,直到五更天,在酒窖里才把你找见。” 郭雪剑疑惑问:“是你把弄回来的?还给我更换了衣裳?” 小桃红看着郭雪剑肉体上薄薄的内衣,脸色唰地红了,低下头细如蚊声地说:“当时,大家都睡着了,我也不敢惊扰了夫人。我费好大的劲才把你从酒窖背出来,可是怎样把你背到红梅阁楼上。就在此时福伯来酒窖拿东西匆忙地经过,看你喝的烂醉如泥,叹口气就和我把你抬到床上。” 看着香腮绯红的小桃红,想到她一个女孩子家,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换衣服,心不禁剧烈地颤抖起来:“你,大可不必为我换衣服,这样多不好。” 小桃红脸色更羞红了:“伺候你是我的本分,不能看着你酒水湿漉漉地睡觉,你身体睡坏了,夫人责怪下来,我可消受不起。” 郭雪剑看着小桃红带有血丝的眼睛,不由地拉着她的手说:“每次我酩酊大醉,都是你守我一夜,为什么对我好的人是你呢?” 此时,小桃红早已沉醉在郭雪剑手掌的温暖中,她抬起头看见郭雪剑眼睛里闪烁着跳动的心火,她的身体似乎被那火焰燃烧起来,像晚霞中的彩云软绵绵地倒在郭雪剑怀中。 郭雪剑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热,身体身那件丝滑如水的寝衣,纠缠着小桃红软绵的身体。两个火热的身体交缠着热爱和情欲,郭雪剑没想到破身之旅是如此激烈淋漓地完成的。 当小桃红呻吟着从他的身体下挣扎出来时,郭雪剑也感觉到精疲力竭,他裹紧身上唯一一件有用的寝衣,深深地陷入茫然失措中。 小桃红拽着他身上的月白色的寝衣的边缘,示意他再来一次。他却跳下了床,脱下寝衣仍在小桃红正在喘气的胸脯上,赤条条地面对着小桃红冷冷地说:“你不就是喜欢看我的身体吗,何必还给我穿上一件衣服呢。” 郭雪剑就那样不回避小桃红渐渐暗沉的眼神,伸手扯下挂在屏风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穿。 小桃红咬紧嘴唇,双手紧紧抱住寝衣,像是抱住激情后的空虚:“少爷,这件寝衣我做了很长时间,你看它上面的白梅都我亲手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昨夜我给你穿上它,就那样我痴痴看着你,而且还鬼迷心窍地抱住你的身体。我知道,像我这样从小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的,从来不敢奢望什么,可是我真的喜欢你,为你做什么都可以。” 看着小桃红嘤嘤泣声,卷缩的身体,甚是有点可怜。郭雪剑叹口气:“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这就去告诉二娘,我要娶你。” 郭雪剑这句话,惊得小桃红光着身子坐立起来:“少爷,你千万别去。虽然夫人让我服侍你,但不许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我在白府无立足之地。” 看着小桃红哀求的眼神,郭雪剑冷冷地哼道:“随你意吧。” 说完,转身下楼去了。小桃红意识到少爷并没有真正生自己的气,才轻轻地松口气。想到刚才翻云覆雨,幻想着少爷那被她多少次偷偷抚摸过的结实有力的肉体,终于在难以预料中完全占有她骚热很久的身心。她懒懒地躺在还残留欢愉的气味的床榻上,久久回味着无法挥散的少爷勇猛无比的气息。 郭雪剑很快从颠鸾倒凤的欢愉中清醒过来,陷入无比困惑中。因为他想到了他的父亲,万恶淫为首。而自己始终坚信不会走上父亲始乱终弃的道路,但现实让他意识到没有那么简单。他想把守身如玉的身体给予最爱的人,但最爱他的人也同样付出冰清玉洁的代价,他难以自持,小桃红半推半就,情欲和爱就是纠缠不清的冤孽。 他刚迷迷糊糊地出了红梅阁,穿过一座小花园,蓦然看见一个女子身穿着粉红色的衣裳,一头如飞瀑的秀发散落在肩头上,一剪侧影倒影在流动在花瓣上闪亮的露珠,闪烁着美丽柔和的光华。郭雪剑看的痴呆了,似曾相识,宛如梦中。 就在此时,小桃花端着一盘茶水点心经过:“呀,郡主和少爷都在这里,正好一起用早餐。” 那女子听见小桃花清脆的声音,回头一看痴呆的郭雪剑,喜满容色:“剑哥,早啊。” 郭雪剑啊的一声:“原来是你,你昨夜没回王府?” 看见郭雪剑神色的转变,萱萱心里真不是滋味,但还是抑制住失望蔓延在脸色上。 “原来你知道我昨夜来了,怎么会忍心让我半夜三更回去呢”萱萱撒娇地说。 面对萱萱矫揉造作的温柔,郭雪剑心中泛滥出一丝厌恶:“我们家庙小,怎么会装下你这么大的菩萨。” 萱萱怎么知道这是郭雪剑故意在挑逗,她一大早起来,梳洗了头发,特意换了小桃花为她准备的粉红色的衣裳。因为小桃花说,少爷除了喜欢梅花外,就喜欢桃花。她好几次都看见少爷站在玉桃园的门口,看着院落里桃花落尽,结上果实。但少爷从来没有留宿在玉桃园,倒是郡主先宿夜在这里,这就是前世注定的缘分。 萱萱听了,满心欢喜,穿起粉红如桃花的衣裳在镜子前孤芳自赏了几眼,发现自己确实增色了不少,秀丽清爽。 郭雪剑肯定看见这身桃花灿烂的衣裳,才在她背后如此痴望,可是就在她一转身的瞬间,她看见郭雪剑的眼眸充满了失望之色。难道他把自己错看成别人? 小桃花看到这尴尬的气场,连忙打圆场:“看看,什么庙小庙不小的,我家少爷和老爷一样就会说笑,郡主你可不别介意。” 萱萱讪讪地笑道:“我怎么会介意呢,看他身上还有酒味,昨夜是不是又喝醉了,还没清醒呢?” 痴梦无人解谁能过情关4 萱萱越谦让有礼,郭雪剑越感觉她在虚伪地表演,心里越不觉得她不真实。 “你何苦呢,做你自己多开心,学他人是学不来的。” 说完就掉头而去。萱萱终于忍无可忍,把小桃花餐盘砸了一地,气汹汹地说:“他心中终究没有我,我怎么做他都不喜欢。” 小桃花急道:“郡主息怒,我家少爷他就是直性子,你别着急。” 就在此时,白灵不知那里跑了出来,她看见萱萱如此着装,又如此怒气冲天的神色,惊讶之余,不予理睬,直接问小桃花:“看见我哥吗?月儿姐姐来了……” “是少爷啊,我没见,是不是还在红梅阁呢?” 小桃花急忙打断白灵的话,又向她使眼色。 但白灵故意不解其意:“我刚从红梅阁过来,我哥没在呀。只有小桃红在那里收拾床铺呢。” “那少爷可能去马厩里,你知道少爷每天清晨,必然照看一下白马飞飞。”小桃花随即又转变话头。 白灵似乎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我哥肯定预料月儿姐姐约我们去打猎,他才大清早照顾飞飞去了。” 说完,白灵欢蹦地去了马厩。 萱萱一时懵懂地问:“月儿是谁?” 小桃花支支吾吾地说:“月儿,……是……一匹……对了是一匹马。” 萱萱也不追问,转身就要回玉桃园,她身边伸出来的一支花刺刺啦刮破了崭新的衣裳。萱萱气不顺地使劲一拽,拽掉了一片粉红色的衣衫,她脑子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不对,月儿是万孤月,她怎么会勾结上我的驸马呢?” 小桃花刚拍完胸脯松口气,听到萱萱猜中了万孤月,不知所措:“怎么会呢?他们只是从小相识而已。自从少爷从天山回来以后,万家大小家很少来我们桃源居,即使来了,那也是找我们家小姐玩的,跟少爷没关系。” 不管小桃花如何舌如巧簧,萱萱都难以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哼,剑哥对我不理不睬,都是她在作怪,就别怪不客气。” 说着,便回到玉桃园寝室,随手撕掉身上粉红色的衣裳,换上自己紧身戎装。由于是深夜来访桃源居,没有带上玄冥剑和金钺刀,只有一把贴身匕首握住手里,直向马厩的方向冲去。 小桃花吓得面无全色,失魂落魄地赶忙去禀告夫人,可是夫人一大早就去了福满楼亲自安排老爷新夫人的住宿,可把小桃花急的火气都开裂在嘴角上了。 萱萱七拐八转地来到马厩,正好看见,郭雪剑和万孤月一起刷洗着那匹白洁无瑕的白马飞飞,而白灵喜气洋洋拿着糖果往马嘴里塞;万孤月不时地柔情无限地张望着郭雪剑,但郭雪剑的神情像晨风一样,毫无波澜起伏,看不出他心情又什么喜悦烦恼。 萱萱冷冷一笑:“好勤快啊,大清早就跑到别人家献殷勤,好不要脸。” 万孤月冷不丁被萱萱抢白了一番,张了张嘴,不知所措地以祈求的眼神看着郭雪剑,希望他能为她说句话,可是郭雪剑似乎没有听到萱萱的讥讽之词,连手都没停滞一下,仍在那里擦拭着白马飞飞的毛发。 幸好白灵及时反击道:“说道谁无耻呢?大半夜跑到别人家,赖的不走住了一宿,我们只是当笑话看,别人就当无耻来看。” 白灵这几句话可狠狠地刺痛了萱萱,萱萱跑上去瞪着眼直视白灵,白灵毫无畏惧瞪着她,她挥手就要一巴掌扇了过去,白灵早有防备地闪头躲开,但萱萱突然转了方向,这一巴掌重重落在万孤月的脸庞上。 萱萱着一巴掌,惊呆了郭雪剑和白灵。郭雪剑上前挡在万孤月的面前:“你想做什么,冲我来,跟月儿没关系。” 萱萱见郭雪剑一心护着万孤月,更是惊怒交集。 “你已是我父王选中的王妃,却又来勾结我的驸马,不知廉耻。” 说完,她掉头而去,出来桃源居,心中的绝望化作泪水从发酸的眼眸中决堤而出。 萱萱怒气冲冲离去,但她留下的狠话,是郭雪剑和万孤月彼此都很尴尬,不知说什么好?万孤月知道最近郭雪剑出入王府,对自己冷淡了许多。不过她还一直相信郭雪剑对她的情意至少比萱萱多,可是他们之间关系事到如今,千头万绪,纠缠不清。 想到郭雪剑对自己的感情仍然不明朗,万孤月伤心的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 白灵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哥,你说句话了,你看月儿姐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万孤月苦笑道:“你如果真想让我嫁入王府,我也心甘情愿。” 郭雪剑说:“你说什么傻话呢,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的,我会带你走的。” “你也不必勉强自己,强迫别人的承诺,终究吞下的是苦果。” 万孤月擦干眼角的泪水,默默地转身走开。 白灵冲着郭雪剑叫道:“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多伤月儿姐姐的心。” 白灵追着万孤月而去。 郭雪剑无限惆怅地叹口气,喃喃自语:“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如果你知道昨夜就跟我的丫鬟鬼混在一起,你会更绝望。” 其实郭雪剑对万孤月在心中还存有一些感情,虽然不是那么铭心刻骨,但也是情深意重。可是自己刚刚与不爱的女人在冲动下行了鱼水之欢,又怎能对自己看重的女子那么容易感情流露呢?他实在做不到像他父亲那样风流传情,各有所爱。 此时,郭雪剑感觉到世界很孤独,他心中的苦闷无处可逃,心烦意乱地上好马鞍子,纵马出了凉州城,一路无方向地奔驰,夏日的热风吹着他头昏脑胀。也许白马飞飞也烦热难耐,带着郭雪剑冲进了红水河,就停止不走了。 河面上吹过一阵清凉的风,使郭雪剑烦躁的心渐渐沉静下来。红水河的水倒影着郭雪剑孤单的身影,他似乎拥抱住了飞翔的感觉,自由地坠落在流淌地河水中,像浮萍一样漂浮着,清凉的河水冲洗着他无所适从。 不知过了多久,河水把郭雪剑冲到了浅滩,他湿漉漉地身体不再漂流。他平静地看着天上堆积的云彩,慢慢投下层层暗影,从他眼睛中流动地掠过。 郭雪剑不由地苦笑几声,接着又仰天狂笑,转而又狠狠拍着自己的胸脯:“郭雪剑,你算什么男子汉,不要让情欲迷了自己的心窍,你不用亏欠谁,只有母亲,才是我一生最牵挂的人。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寻仇。” 天边的雷声滚滚而来,一片黑暗不期而遇地向郭雪剑覆盖过来。郭雪剑坐立在河水中,捧起河水冲洗着贴在面孔上的世俗尘埃。一道闪电裂开天空一角,紧接着急促地雨点拍打着奔流的河水和郭雪剑的雕塑般的身体。 郭雪剑抬起头来,任凭飞奔的雨水冲击着他绝强的面孔。 白马飞飞似乎已是到什么?在郭雪剑身边嘶鸣不止,并用嘴叼住郭雪剑的衣袖,像是要拉他上岸。郭雪剑看着白马飞飞急切地眼神,他搂住飞飞的头颅:“只有你才能解除我心中的苦闷,但愿你不要怪我,当初是我把你抢来的,我非常喜欢你,你现在也喜欢我了吧。” 郭雪剑一番表白,让飞飞突然扬起头来,把郭雪剑撂开了。 “你怎么了,你不喜欢我,你还留恋着你的旧主人……” 郭雪剑还说完,他看见一道洪水直冲下来,郭雪剑的心立马紧缩住了,他赶忙跳上飞飞的脊背,不等他吆喝,白马飞飞已经疾驰如风,冲上了河岸,跑进一片密林。 雨越下越大,像是红水河倒流在天上,要把整个世界淹没。 看着飞飞在荆棘密布的树林里艰难地跋涉,甚至带刺的草叶都划伤了飞飞健美有力的大腿。郭雪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吁一声,叫住了白马飞飞。他跳下马背对白马飞飞说:“我的好飞飞,你看雨这么大,你又这么累,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下,等雨停了,再走好吗?” 郭雪剑拉着白马飞飞在树林里盲目地走着,泥泞的地面搅拌着未腐蚀的落叶,使郭雪剑裹足不前。他迷糊中似乎看见前面有一颗大树,那大树枝叶繁密,足够能给他们遮蔽一阵子雨。 郭雪剑疾步来到大树之下,他用手刷掉白马飞飞身上的雨水,舒口气说道:“飞飞,这里雨终于小了,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一等,免受淋雨之苦了。” 他刚说完话,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动,这声音不同于雨水敲打在树草上的声响,是人为的动静。 郭雪剑警惕地喝道:“谁,是谁?” 郭雪剑看着身边这颗槐树足有方圆五六尺,那声音就是从这树里面发出来的。 郭雪剑绕着这庞大的槐树刚走了半圈,树的另一面敞开了一个洞,洞里面还做着一个人,那人与郭雪剑四目相对,久久不说一句话,过了良久,又不约而同开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郭雪剑湿透的身体,万孤月冷冷地目光开始柔和起来。 “快进来,这里暖和一些。” 面对万孤月的关切的邀请,郭雪剑似乎面有愧色,若是他犹豫不进去就绝情地拒绝了万孤月的好意,甚至再次伤害了她的心。 痴梦无人解谁能过情关5 郭雪剑缓步走了进树洞,见这树洞有三四尺见方,刚好容纳下两个人的空间。面对万孤月的冷静面容,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而万孤月也不看他,自顾自地掏出一把小刀,砍下这颗槐树的死去的树皮,直到堆积成一堆,她又拿出火石摩擦地点燃树皮,顿时一阵烟雾过后,一顿火焰冒了出来,树洞立刻温暖了不少。 面对沉默的雨声,似乎单调的令人窒息。虽然万孤月侧身对着郭雪剑,但郭雪剑能感觉到万孤月的呼吸起伏不定,似乎心中有许多话要说,但始终不肯开口。 最后,还是郭雪剑打破了这冷酷的沉默。 “月儿,今天让你受辱,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不应该什么?郭雪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万孤月依旧从树洞里角角落落,弄些干燥的木屑仍在火堆里,让火焰尽量旺一些。见她不动声色的神情,郭雪剑才意识到刚才说的那些话在万孤月的伤疤上又撒了一把盐,她不言不语,就是在默默消化这样的伤害。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早上的事,我……” 郭雪剑见万孤月后背抽搐了一下,伸手抚摸到她肩头上:“下这么大雨,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 突然,万孤月转过身来,扑到郭雪剑湿透的怀里,放声哭出声来。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着实让郭雪剑意乱情迷,双手不知所措地搂住了万孤月的肩头。 “月儿,你想骂我就骂吧,只要你心里痛快就行。” 谁知道,郭雪剑这句安慰的话,让万孤月悲伤的心哭的更厉害,她颤抖的身子发泄着无尽的悲哀。而郭雪剑也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万孤月满腹的伤痛,虽然他对她不是那么情深之死,但她对他却是一往情深,还有萱萱,小桃红对他的情各不相同,他的心更迷离茫然,无从选择。 万孤月的哭泣声犹如外面的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趋向微弱。万孤月紧抓着郭雪剑的衣袖,都捏出水来。万孤月才感觉到郭雪剑浑身湿透了,甚至她的胸部都被了染湿了一片,使她成熟的胸部再湿衣中显露无遗。 她本来冰凉的脸颊蓦然发烫起来,她赶忙转过身子。 “你衣服怎么都湿透了,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躲一躲,赶快把外面的衣裳脱下来烘一烘,免得受了风寒。” 万孤月心里想,他一定为了找我,才让大雨淋透成这样,他心里终究还是有我。 万孤月心往这处一想,内心不由多了几份感动。她回头一看,郭雪剑深情的望着她,她刚才的悲伤顿时化为乌有。 “你傻看着我干嘛,还不把衣裳脱了,会得病的。”万孤月哂怪道。 万孤月句句关心之语,郭雪剑心生惭愧:“我不冷。你看,雨也停了,云也散了,太阳出来我的衣裳就会干的。” 万孤月见他用这好听的词,掩饰男女之间以礼相待,她心里多了几分欢喜。 “这里又没外人,你干嘛这么见外,我不看你就是了。” 说着,万孤月走出了树洞。 郭雪剑叫道:“你干嘛去?” 万孤月微微一笑:“我去找些干燥的木柴,好给你烘干衣裳。” 看着万孤月轻松的背影,郭雪剑突然明白,她的心情为什么由阴郁转变成晴朗?是她误会自己冒雨追她而来。想到这个原因,郭雪剑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接着又打了一个悠长的哈气,才意识到雨水的寒意已渗透到骨髓里去了。 他刚脱下外衣,拿在手里烤着,万孤月抱着一小捆干柴回来了。她看见郭雪剑掬着衣裳笨拙的样子,不由地笑出声来:“你这样怎么会把衣裳烘干呢?” 她用几根木棒支起一副衣架,把郭雪剑的衣裳晾在上面:“这样敞开才干的快。” 郭雪剑无意中瞄了一眼万孤月的胸部的湿处,说:“你衣裳也湿了……” 下面那句话,郭雪剑突然觉得不能说出口。 他没说,并不等于万孤月不明白。 “没关系,我刚出去,衣裳都快被风吹干了。” 两个人几句客套话,又让气氛沉默在尴尬之中。 万孤月紧咬着嘴唇,陷入沉思之中;而郭雪剑内心的挣扎,让他的心徘徊在感情的边缘。 “你……我……”两人又同时开口,相视一笑。 “还是你说。”郭雪剑此次抢先说道。 万孤月犹豫了一下说:“你到底爱不爱我?会不会带我走?” 万孤月着直截了当的问题,确实难住了郭雪剑,可郭雪剑不想再欺骗万孤月一片痴情:“你想听实话吗” 万孤月迟疑地说:“想,只要你肯说。‘ 郭雪剑避开万孤月热切的目光:“我一直把你当妹子看待,我对你的情意,就像对灵儿一样。” 万孤月疑惑的问:“那你喜欢的是郡主了?” “没有,我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她只是一味地索求别人的感情,她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郭雪剑坚定地说。 万孤月不甘心又问:“你不爱我,又不喜欢郡主,你心中是不是有了别人?” 郭雪剑似乎鼓足勇气说:“是的,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我心中一直牵挂的人,就是我们在玉门关外看见海市蜃楼中的那个女子。” “啊”万孤月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来:“你怎么会……那只是海市蜃楼,那只是幻觉。” 郭雪剑摇头道:“不是幻觉。后来,我真的遇见她。就在我从麻匪手里救你出来,去追赶麻匪时,在一个桃花谷里遇见了她,她真真切切就是海市蜃楼中的那个女子。” 看着郭雪剑冥冥向往的眼神,万孤月急切地抓住他的手:“你……你不会得了魔怔吧。海市蜃楼中的东西,在现实中怎么会找见呢?” “其实,我也不相信,可是那确实真实存在过。” 郭雪剑叹口气,继续说:“当时,她受了伤,我帮她治好伤,她就悄然地不辞而别。” 万孤月半张着嘴,半信半疑地问:“我回来那么久,你才回来。那段时间,你和她一直相处在一起?” 郭雪剑眼眸中散发出失望之色:“没有,我跟她只相处两天一夜。她走了以后,我在桃花谷守了半个月,也没见她回来。从那以后,我在梦里总能梦见她,总认为冥冥之中还能与她重逢,但滚滚红尘,在何处才能寻到她的踪影?” 郭雪剑似乎讲述着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而万孤月也倾听着好像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她看见郭雪剑发痴的目光,忍不住搂住郭雪剑的脖颈说:“这不是真的,你一定中了魔怔,你快清醒过来。” 郭雪剑用手搓了脸颊,笑道:“我有时候以为那次相逢就是一场梦,可是梦醒后,她的一切还是那么清楚地留在我的脑海里,怎么会是梦呢?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你怎么会相信呢?” 万孤月看着郭雪剑痴呆的神情,她的心情非常难受,眼里的酸楚让眼泪滑到了脸庞上:“你不要这样,即使你不爱我,也不要让一场海市蜃楼折磨自己。你在曾经在敦煌的龙门客栈对我说,是白马飞飞带你娶追那海市蜃楼中的仙女,是白马产生了幻觉,而不是你,你快醒醒吧。” 万孤月的泪水掉落在郭雪剑的嘴角上,郭雪剑感觉到一丝苦涩,他似乎清醒过来:“呀,月儿,你怎么了,哭了。都是我不好,惹你又不高兴了。” 万孤月含怒道:“你不爱我,我认了,你为什么编一个海市蜃楼的故事骗我?” 郭雪剑抬起手擦干万孤月脸上的泪水,温和地说:“你是个好女孩子,应该嫁给更好的人。而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你跟着我,我会辜负你一片情意。” 万孤月再次抱住郭雪剑,生怕就此失去了他。 “你不会让我嫁给王爷吧。” “怎么会呢?王爷和你爹爹差不多的年纪,你跟了他只有受罪。就在今天早晨,我跟我的丫鬟有了肌肤之亲,我是个连欲望都控制不了你的人,根本不配你来爱我。” 听了郭雪剑之言,万孤月推开了郭雪剑,迷茫地看着他:“我明白了,你爱的是你的丫鬟,她每天里里外外,无微不至地照顾你,比我这什么不会干的小姐强多了。” 郭雪剑苦笑道:“月儿,你说什么呢?我跟她……我心里压根就没喜欢过这样的人。可我就在那一刻,把持不住就跟她……” 万孤月啊了一声:“我……我明白了,她想做你妾,是不是?你是豪门公子,三妻四妾也不稀奇。只要你心里有我,我愿意跟着你。” 郭雪剑拉住万孤月的手,说:“月儿,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像我父亲那样妻妾成群。等我报了母亲和外公的大仇,就带你远走高飞,浪迹天涯。” 万孤月落寞眼神放出异样的光彩:“是真的吗?” 郭雪剑用力地点头,万孤月感动地再次和郭雪剑拥抱在一起:“我先前还怨恨你薄情寡义,我真恨自己光惦记着你对我的情,忘了你母亲的深仇大恨。我现在明白了,你是利用郡主在查询你母亲遇害的线索,是不是?” 郭雪剑情不自禁地搂紧万孤月:“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只是委屈了你。” 万孤月喘着激情,深情地看定郭雪剑的眼眸:“只要你肯带我走,一切苦楚委屈我都愿意承受。” 看着万孤月凝结着炙热的眼眸,郭雪剑心底涌出一股热流,慢慢贴在万孤月湿润单薄的嘴唇。万孤月忘情地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郭雪剑带给她的莫名的兴奋。两个人的嘴唇激情四射地纠缠着那未知的难以抗拒的诱惑。 痴梦无人解谁能过情关6 突然,郭雪剑一把推开了万孤月,万孤月猝不及防地坐在地上,脸色红里透紫地喘着粗气,不敢抬头看一眼郭雪剑。 郭雪剑本来伸手进一步深入,在他一闭眼瞬间,看见了小桃红燃烧的身体,才意识到自己继续滑向欲望的深渊。 “对不起,我……我们不应该这样。我更不应该贪恋温柔之色,等着我。” 说完,郭雪剑从木支架上拿下自己的外衣,跨上白马飞飞,不给万孤月留一个眼神,就疾驰而去。 万孤月又是欢喜又是忧愁。欢喜地是郭雪剑不管怎样,首选的还是她;忧愁的事她要等到什么时候,郭雪剑才能报得大仇,若是王爷虎视眈眈地逼婚,她该如何应付呢?而仅有一次亲热,也是在郭雪剑理智下戛然而止。还有郭雪剑只是说,带她远走高飞,浪迹天涯,并没有承诺娶她为妻。 万孤月望着雨过天晴的晴空,心情怅然若失,悲喜交集。 被大雨洗过的天空,万里无云万里天。湿润潮湿的凉风让郭雪剑头脑清醒多了。他想了很多,最重要的淡忘了男女之情,不能让男欢女爱成了他报仇的羁绊。既然孤月说那梦中的仙女是海市蜃楼,那我就当作海市蜃楼吧,把她忘了吧。 郭雪剑回到桃源居,里外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就要准备去王府牢狱,看看那个李南风到底还活着没活着。他刚换好衣衫,转身就看见了小桃红。 郭雪剑心咯噔一下,像是碎了一块冰屑,但小桃红若无其事地说:“少爷你这去哪儿?老爷回来了,你不去看看。” 郭雪剑没好气地说:“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好看的。” 小桃红急道:“老爷今天在路上正赶上了一场大雨,他为了护着新夫人,把自己浑身都淋透了。夫人亲自熬了参汤,正在雨蝶轩亲自服侍老爷呢,小姐也在那里。” 郭雪剑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就径自走了。小桃红不知他看望老爷去呢?还是去别的地方,她迟疑地没有跟上去看个究竟。 一路上,郭雪剑在他心底里,再也无法轻视跟他有不可切断的血缘关系的白宝山,他已重蹈覆辙了他父亲风花雪月那些事,他从鄙视他父亲开始鄙视自己。他不是不愿意去问候他父亲一声,而是无法面对自己向父亲低下高傲的头。 到了王府,他直接去了牢狱。由于他在王府特殊的身份,他的自由行走犹如郡主,不受任何约束。 当他走进黑暗潮湿的牢房中,看见那满身伤痕的刺客躺在一张用烂木头支起来的床铺,床铺上堆积着杂乱无章的发霉的草芥子。 郭雪剑再往前走一步时,那刺客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发出微弱的声音:“你终于来了,我剩下这口气就是为你留的。” 郭雪剑冷冷地说:“我也为你有这口气,而松口气。你命大,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你死。” “是你父亲白宝山吗?他一向心善,不然我早死在他手中了。”那刺客低沉的声音,让这阴暗的牢狱更显得阴森可怖。 “你是不是李南风?”郭雪剑不理会他的疑问。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那刺客的反击虽然很弱小,但很强硬。 “是我二娘……她顾念你曾经是外公的门徒,让我留你一条命。”郭雪剑说道。 那刺客干咳了几声,缓慢地说:“原来是二小姐,嘿嘿,我倒是想错了。你过来,给我口水喝。” 郭雪剑心想,他果然是李南风。牢房里一个角落里放置着一个锈迹斑斑,坑坑洼洼的水壶,显然是长年累月为犯人准备的。他从牢房里另一个角落里找见一个半边碗,到了半碗水,走到李南风跟前。 只见他用手捂着被烙铁烙过的伤口,脸色极其惨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显然极力地跟疼痛抗争着,动也不能动一下。 这幅惨样,郭雪剑都不忍心看下去。他轻轻扶起李南风,李南风还是忍不住疼痛,从胸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李南风一口气喝下那半碗水,微闭的眼睛才慢慢睁开。他盯着郭雪剑的脸面目不转睛地看着,良久才说:“你……你跟你父亲还是真像,不过你那眼神到很像你的母亲。嗨,还是在你满百日的时候,我第一次抱了你,那时候你真是可爱。转眼间,你就长这么大了,可叹岁月不饶人啊。” 郭雪剑耐着性子听他唠叨完拉家常,套亲情,直接问:“是谁杀害了我外公和母亲,若是你有半句虚言,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南风听了他这句话,嘴角透出一抹冷笑:“你不治好我的伤口,我所知道的一切只好带到阴曹地府去。” 本来李南风提起往事,郭雪剑心里有些触动,他来一句狠话,李南风也回敬他一句狠话,让他无法预料。 “你那么怕死?还有胆量来凉州刺探肃靖王的消息。” 李南风抓紧郭雪剑臂膀,意味深长的说:“既然落在你手里,我就得要活着。你知道吗?我一家人都还等着我回去,我不能死,为了报答师父的给予过我的恩德,我也不能死。我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差。” 郭雪剑看看李南风的伤势,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难以活命到次日。 郭雪剑见李南风已是气若游丝,他其实也不想让李南风即刻死去,他把李南风放平放下,出去一趟从白马飞飞的背上取下一个皮囊,回到了牢房,一声不响地为李南风洗伤口,服药,包扎。他常与师父玉凌风到处行医,治疗伤口他是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就完毕。 李南风苦涩地笑道:“没想到,你师父的医术,你学的倒不错。可惜你师父的为人,你倒是没学到十分之一。” 郭雪剑对李南风的讽刺不以为然:“人各有志,何必勉强。” 等郭雪剑忙完了李南风身上的伤口,又让看守拿来饭菜,参汤喂给他吃喝。而李南风也不客气,来者不拒,等吃饱了喝足了,李南风的劲头焕然一新,脸色恢复了常态,说话的声调高了不少。 “侄儿,我的大腿内侧也有一处伤口,哎呀,若不是那死秃驴给那里一剑,我早就逃脱了,何必在这里受非人的待遇。” 郭雪剑心里明白,他所说的死秃驴就是风自清,风自清的武功不在郭雪剑之上,郭雪剑但也不会在他之下。李南风遇见风自清,那就是自认倒霉。 郭雪剑也懒得跟李南风吭一声,他用短刀跳开李南风的衣裤。李南风的大腿内侧露出一处犹如沟壑的剑伤,连骨头都凸现出来。郭雪剑心里不由敬佩李南风,在重伤之下还能坚持忍受酷刑。 李南风看着郭雪剑给他大腿上上药,微笑道:“看不出来,你外表冷酷,心底还挺善良的。好侄儿,先前我说的话重了,你别在意啊。” 郭雪剑充耳不闻,稍作用力,李南风哎呦地叫出声来:“好侄儿,你轻一点,别伤到了我根子上了,若是它坏了,我可就成了废人了。” 郭雪剑没想到这人,一旦活过来,就生龙活虎说笑起来,跟昨夜受刑简直是判若两人。 “谁是你侄儿,你的命生死未卜,别乱叫唤我。” 李南风呵呵笑道:“你这小子,怎么如此没有尊长之礼。你师父玉凌风是我的师兄,你不是我侄儿,是我什么?” 郭雪剑不理睬他的逗笑:“现在你说吧,我不想听你的废话。” 李南风费力地做了起来,靠在墙上,望着郭雪剑凝重的面色,深深叹口气说:“我知道,你在天上苦学十年功夫,就是有朝一日,未你的外公和母亲报仇。可是茫茫江湖,你又能那里去寻仇呢?你以为,当初飞天镖局遭了灭门,我不心痛吗?当时,我不仅害怕,而且还很胆小,生怕连累到我的家门,不得已关了京城的飞天镖局的分局,躲了起来。” 李南风看见郭雪剑一脸的不屑,他继续说:“你心里肯定歧视我的人格,可我又什么办法,我拯救不了师父的一家人,是无能,我只能保护好我的家人,我不想见他们也遭到灭顶之灾。直到最后,你的父亲和你师父找见我,让去皇宫当差。因为他们查到了一个江湖杀手组织,叫做血石门。” 血石门?郭雪剑从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想起来这个杀手组织谁给他提过。 看见郭雪剑疑惑的表情,李南风解释道:“血石门,是个秘密杀手组织,他们的成员都有一个公开的身份来掩饰,所以很少被外人所知,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敢声张。如果有人走漏了风声,他面临的两种选择,不是死,就是为血石门卖命而死,两者的差别就是多活一时。你师父不告诉你,就是不让你沾染上血石门的纠缠。” 郭雪剑哼道:“我怕什么?我恨不得让他们立即现身,跟我决一死战。” 李南风见郭雪剑怨恨冲天,叹道:“这血石门的杀手散落在江湖的各个角落,让人防不胜防。近几年来,如果有人死在他们的手里,身体上总留下像鹅卵石大小的血色印记,但无人敢说出是血石门的人干的,只能说是被杀手杀的。要是灭了谁家的门户,很快就从江湖各个地方聚集起来不少杀手,集体行到,造成江湖上骇人听闻的血案,飞天镖局就是一例。” 郭雪剑见李南风的神色陷入忧虑之中,不禁问道:“我师父让你进皇宫,难道血石门跟皇上有什么关系?” 痴梦无人解谁能过情关2 郭雪剑的背影刚消失在角门处,萱萱郡主就直冲进大堂,见蝶玉夫人正在大堂了作刺绣,才放慢了脚步,矜持行礼道:“夫人还没休息呢,我冒昧打扰,还望夫人见谅。” 蝶玉及时放下手头上的针线,热情有度地拉着萱萱坐下,呼唤下人赶快上茶。 “郡主,这么晚了,还上门造访,真是本夫人的荣幸。” 萱萱见蝶玉夫人没有为她半夜惊扰而一丝不悦,还如此亲热客气,真为自己的鲁莽的行为而愧疚。 “我……我是来向剑哥道歉的,我老惹他生气,不知道该如何跟相处?” 蝶玉微笑地说:“你说的剑儿,他就是一个公子哥的脾气,你也别见外。两个小年轻起弄些别扭也是常有的事,过去就过去了,郡主何必要走一趟呢。” 自从上次武林大会定下婚约,萱萱进入桃源居自由随意,虽然桃源居中有些人对她看的不顺眼,但是蝶玉夫人始终对她像亲人一样宽容,尤其这次深夜来访,蝶玉夫人亲自接待她,她心中泛出温暖的感动:“夫人,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没了母亲,性子有些野,以后若是对你有什么不周到的话,还望别见怪。” “怎么会呢?你看剑儿也是从小没有娘亲,我这个做姨妈又做二娘的还不是处处为他着想。以后,你进了桃源居就是一家人了,我会像女儿对待你的。” 萱萱有些感伤的说:“我一出生,我娘就死了。剑哥还有娘亲疼爱了几年,还有你这当二娘的护着,他比我有福气多了。唉,没娘的孩子就像根草,有娘的孩子是个宝。” 蝶玉夫人含笑宽慰道:“你是千金郡主,福气比天大,谁都比不过你。只怕将来你做了桃源居的儿媳妇,委屈了你。” 萱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骄纵横冲的脾气,连他的父王有时候都拿她没办法。但见了美丽不可方物的蝶玉夫人,她就显现出小儿女的心态。难道蝶玉夫人就是他缺乏母爱的归宿? 蝶玉夫人看萱萱有点异常:“郡主在想什么呢?” 萱萱有点含羞地说:“我……如果有你这样婆婆,我是不会受委屈的。我喜欢桃源居,我喜欢这里的一切。” 蝶玉夫人笑而不语,她不是喜欢桃源居,而是喜欢剑儿,不见得桃源居所有人都喜欢她。 萱萱的目光无意中移到那件绣衣上,捧起那件衣裳,赞叹道:“这衣裳绣的真精细,面料也很柔滑,穿在身上一定很舒服吧。夫人,你真是好手工。” 蝶玉夫人笑道:“这是,剑儿父亲新婚将至的婚衣。等你和剑儿大婚时,我也给你们俩绣一对鸳鸯绣衣。” 萱萱红着脸说““可惜,我不会这些绣工,不知道剑哥他会在意吗?” 那个男人当然在乎自己的女人亲自为自己缝制的一件衣裳,做一羹饭食。萱萱郡主从小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里能体会男人所需的温柔体贴。 蝶玉夫人看出她的心思,也不揭破:“桃源居有这么多会做衣裳的人,怎么会劳驾你的贵体。” “可是,我……” 萱萱想说什么,却又说不下去,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才会让蝶玉夫人明白自己非常爱郭雪剑,只是自己看不透郭雪剑的心思,自己的不会女儿家的东西又太多,如何能照顾好郭雪剑? 蝶玉夫人说:“没关系的,你看灵儿什么也不会,她照样每天过的很开心。只要顺着自己的心意,不必勉强自己做不开心的事。” 大堂的一只蜡烛烧到了尽头,堂外的一丝清风吹至,闪动了最后一丝光亮熄灭了。萱萱才意识到时辰不早了。慌忙告辞道:“夫人,我该告辞了。打扰你休息,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蝶玉夫人瞧一瞧外面星转斗移的夜色:“这么晚了,你还回王府,实在让我不放心,不如今夜你就留宿在这里。” 萱萱没想到,蝶玉夫人会留自己在桃源居过夜,惊诧之余又满心欢喜。当她毕竟是未出阁的郡主,轻易留在还未过门的夫婿家里,传出去多不好听。嘴上推辞道:“夫人,我又不是弱女子,看谁敢欺负我。” 蝶玉笑道:“那还是自然,以我们郡主的身份,拳脚上又有功夫,自然没人动你一根发丝。但是最近凉州城不太平,王府不是来了刺客吗,王爷因此而受伤。你这样独自回去,叫我如何不担心呢。本来我想让剑儿送你回去,但是这几天,剑儿为王爷遇刺的事劳心奔波,这会儿恐怕早都歇了。如果你要执意要走的话,我去叫醒剑儿陪你回去,我才安心呢。” 萱萱自然希望能留下来,慌忙说:“不用了,我只做自己开心的事,管他什么流言蜚语。” 蝶玉夫人说:“这才像你自己。那我带你去住处的地方。” 一路上,月色晴朗。萱萱问:“夫人,桃源居的院落这么多,名字都很雅致,我住的地方叫什么呢” 蝶玉夫人手提橘红色的灯笼,在曲折蜿蜒的小径上引路:“都是小家碧院,怎能比得上王府的气势恢宏。” 蝶玉夫人有意没有回答萱萱提出的问题,又怕她气闷,又说:“郡主,王爷伤势不知好点没有,我这里准备了药膳,看看王爷能用上吗?” 萱萱感激地说:“夫人送的药,我父王自然能用上。我父王说了,若不是剑个哥死拼护着,恐怕我父王的命都保不住了。” 蝶玉夫人说:“有王爷的这句话,我就很放心了。看,你住的地方到了。” 萱萱借着灯笼发出的光,抬头看到一扇桃形的门,门匾上雕刻着桃红色的桃心三个大字“玉桃园”,这样精巧的布局让萱萱惊喜万分:“一看这门面,我就很喜欢了。” 她迫不及待的跨进玉桃园,一眼望去,整个院落到处布置成桃形的格局。路面时桃形石板铺成的,路的两侧是桃形的桃树,虽然桃花都已飘零,但是枝头上结满了青涩的果实。着充满自然地气息让萱萱流连忘返。 忽然,她有所醒悟:“啊,这是我将来成婚的地方,太美了。夫人,你真是有心。” 蝶玉夫人看萱萱忘我的神情,笑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萱萱说:“我当然喜欢了,只是,我什么时候能名正言顺地住在这里呢?” 蝶玉夫人拉着萱萱的手进到屋里说:“郡主,你若是看我们这地方小,不入眼的话,我会派人重新装饰。” 萱萱目光所到致及,流露出喜悦之情。窗纱帐幔,桌椅屏风无不是清新秀丽,不同于王府的富丽堂皇。 “夫人,不用改了,我就喜欢现在这个样子,我恨不得今夜住在这里,再也不走了。” 蝶玉夫人在一个偏间,帮她拉开一床被褥。萱萱见这未来的婆婆如此细心周到,感觉有些受宠若惊,忙上去帮忙:“夫人,我自己来,怎么什么事都让你亲自动手,我实在过意不去。” “都是一家人,郡主还客气什么。你看看,剑儿的爹爹的婚事早都定下来了,要不然你们就赶在他爹爹前头,把你们俩的事先办了。”蝶玉夫人无不歉然的说。 萱萱倒是感到愧疚,像是自己在不断地向白家逼婚:“夫人,你对我这么好,我再等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 蝶玉夫人说:“我看你这孩子这么懂事,完全不像外界说的那么蛮横无理。” 萱萱扑哧一笑:“夫人,你这是取笑我了,我可无地自容。” “好了,郡主,你也该睡了。若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会有人来伺候的。”蝶玉夫人说完,替她拉上床头帷幔,转身而去。 萱萱躺在一个全新的地方,憧憬着某个时刻,这里就是她的花烛洞房。她的心却莫名其妙的是喜是忧,无人可解。 蝶玉夫人独自掌灯快到自己的雨蝶轩的住处,又听见有人敲门。那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急促又客气。白福睡意朦胧地回应道:“来了,来了。别忙。” 蝶玉夫人心想,这么晚了,又来谁了?听敲门的声音,难道老爷派信差来了。 果然,白福把门打开,有人急促地说:“这是白老爷的信,我在路上出点意外,所以来迟了,实在是抱歉,幸好赶在天亮到了。” 白福也没理睬信差的啰嗦,给几个赏钱打发走了,就连忙拿着信送到蝶玉夫人这里。看见夫人正在雨蝶轩门口等他,颇为吃惊:“夫人,你还没……” “把信拿来。” 蝶玉打断了白福的话,接过信笺一看,倒是松开气。 “我算计的就明天到了,可是就等不到老远的信笺,幸而这个信差没有延误。否则可就耽误了大事。福伯,你这就去包了凉州的最大客栈福满楼,明天新夫人就到了,先安排在福满楼。我这就去吧准备好的婚庆用品送过去。” 白福知道蝶玉夫人行事干净利索,他也没再多说,就连夜忙碌去了。 痴梦无人解谁能过情关7 李南风听郭雪剑只提师父,没说父亲白宝山,心里有点诧异,但也没多过问。 “跟皇上没关系,但跟皇宫有关系。当初,是你父亲打通关系,我才顺理成章的进了皇宫当上锦衣卫。经过多年的历练,我不但成了皇帝身边信任的人,还逐渐从侧门了解到一些血石门的消息” 郭雪剑迫不及待的问:“你查清楚了血石门的情况,快说,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李南风摇头道:“其实,我自知道血石门的一些来历,至于他们的首领是谁?即使血石门的杀手也不会给外人道来。” 郭雪剑问:“血石门的究竟有什么样的来历?” 李南风说:“这个杀人组织以前是为了一个王爷效力的。那个王爷就是金陵玄武王,他招贤江湖中的各路好手,进行暗中刺杀。那个江湖上的豪门若是对玄武王没有暗中进贡,或者朝廷中那个官员对玄武王有谗言之意,都会遭到灭门之灾。但玄武王后来被先帝觉察出他有谋反之心,先帝就把玄武王控制起来。而他的杀人组织也流散到了江湖。没过多久,先帝就驾崩了,在先帝驾崩之前,为了不让江山社稷动荡不安,先帝杀了玄武王。从此他的杀人组织血石门就更隐秘在江湖,不为人所知。即使江湖或朝廷有灭门的惨案,有人明白是血石门干的,也不敢到处宣扬,找来杀身之祸事小,遭到株连之灾那可是大祸。那一年,京城刑部中书梁肇庆梁大人,洛阳白马寺的和尚,西安都使佟宗庆佟大人,直到关中的飞天镖局,一路向西,都遭到灭门之祸。除了血石门能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惨案,还能有谁呢?” 郭雪剑听得惊心动魄:“难道武林中没有门派联盟对抗血石门吗?就由他在江湖上横行霸道。” 李南风眼神飘向空空的半边碗,郭雪剑会意到他说了半天,已经口渴了。于是又给他倒了半碗水。 李南风喝口水,开口道:“好侄儿,求求你救我出去吧,我实在不想在这里呆了。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呢,你外公是我的先师,我怎么会加害他老人家呢。” 李南风这番话,郭雪剑开始雾里云里,不知所云。但他一看到李南风避开他的眼光,觉察到其中的蹊跷。他猛然一回头,看见一个影子从牢房门口闪过。他暗自冷笑一声,不予理睬。 “想让我放了你,那我就辜负了王爷对我的信任。你不老实交代的话,即使我二娘求情也是无用。让你活着已是看在我外公的情面。” 郭雪剑随即放低声音:“你先休息,我会改日来看你。” 说着,出其不意地后退飞跃出牢房,正好看见万孤芳附耳贴在墙壁上偷听,见到郭雪剑突然出现在牢房外,神色颇为尴尬。 郭雪剑冷笑道:“万统领,想一起审问犯人一起过来,何必偷偷摸摸呢,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万孤芳强自镇定的说:“我只是随便过来看看,犯人有没有死?” “犯人死没死全在你光明磊落,而不是暗箭伤人。” 郭雪剑逼视着万孤芳闪躲的目光。 万孤芳干笑道:“刺杀王爷的犯人,怎么会轻易的让他活起来呢。” 郭雪剑微笑道:“万统领,果然对王爷忠心,我这就去禀告王爷,刺客有你照顾,当然不会有什么生命差池,我也能安心地从犯人嘴里掏出有用的东西。” 说完,郭雪剑也不理会万孤芳错愕的表情,径直出了牢狱,去了御月宫看望王爷去。而万孤芳看见郭雪剑向御月宫方向而去,知道他去向王爷禀告,心中隐隐感觉到不舒服,随即他也跟了过去。当郭雪剑到了御月宫门口,他已赶上去。 “郭公子爷,我也沾个大人情进去向王爷问候。” 万孤芳虽然口气软和下来,但神态还是比较傲慢。不等郭雪剑应允,他已先一步上了楼。 郭雪剑压住心中的不快,跟了上去。到了王爷寝室,还是万孤芳抢先开口道:“启禀王爷,驸马爷来看你来了。” 万孤芳的语调拉的很长,似乎暗示郭雪剑来看王爷已是姗姗来迟。 郭雪剑踏进门口那一步,就看见萱萱也在寝室里,郁闷地坐在王爷的床榻边。而王爷身边还有一个风姿妖娆的女子,正在给王爷全身按摩。 王爷看上去脸色润泽,但精神有点疲惫,听见万孤芳禀告,只是哦了一声。 郭雪剑走上前躬身说:“郭雪剑来迟探望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王爷摆摆手,说:“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呢。萱萱,还不去给驸马上茶。” 萱萱嘟囔着:“父王受伤了那么久,他自然来赎罪的,还想喝什么茶。” 萱萱嘴上奚落着郭雪剑,但还是起身为郭雪剑斟了一杯茶。给王爷按摩的那个女子轻声笑道:“王爷,你看他俩就是弄着玩着,这一杯茶就和好了,你先前还干生气什么。” 萱萱扭过头去:“哼,谁稀罕跟他和好,卫娘,你也别跟说什么大道理了,他爱跟谁好跟谁好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卫娘扶着王爷背靠在丝绸光面的靠背上,又拿起一个精致碧绿的琥珀碗,碗里是亮黄色的参汤,卫娘小心翼翼一口一口喂王爷喝下去。 面对萱萱冷漠的表情,也只好沉默不语,而万孤芳冷眼旁观,心中暗自窃喜。 卫娘轻歌慢舞地喂完王爷的参汤,看着萱萱和郭雪剑胶着的神情,不由地扑哧系笑道:“王爷,你看看他俩,多可笑啊。若不是互相不在乎,何必都绷着脸呢。郡主啊,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地错怪驸马呢?王爷受伤后,桃源居第一时间就送来上等的药材,还有这罕见的千年人参,可是养身体的好材料,都是桃源居及时送来的,王爷的身体才好的快呢。驸马没有来看王爷,也是他去追踪刺客的行踪去了,也怪不得他。” 萱萱哼道:“是吗?我看也未必,如果不是我看的紧,他今天就和……” 萱萱蓦然看见万孤芳也在寝室里,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当即住口不说了。 王爷微闭着眼睛说:“我要休息了,你们都去吧。” 萱萱先一步甩手走了,万孤芳紧跟着后面,殷勤地说着安慰话。郭雪剑正要掉头走,被卫娘按住肩头,示意他留下。 等寝室里的人走空后,王爷睁开眼睛,招手让郭雪剑坐在他身边:“那刺客果真是李南风吗?” 郭雪剑没想到王爷会单刀直入问他,他心里有点犯嘀咕:“嗯,他是。王爷会如何处置他?” 王爷微微一笑:“我已经说过,全凭你处理。” 郭雪剑恐慌地站起来说:“王爷,在下不敢自作主张,还是请王爷做决定。” 王爷欠一下身子,拉住郭雪剑的手说:“是你陪我练两个晚上的功夫,没有你恐怕我这一辈子也无法打通封闭已久的任督二脉,在我身上曾经留下的明月神功也不会重新回到我的身体里,在下一个十五月圆时刻,我还得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明月神功?那是什么功夫?郭雪剑惊讶地眼神凝视着王爷,想从王爷平静神情中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王爷一如既往地微笑着把郭雪剑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前:“你伸开手掌,来触摸的我的身体,你会感觉到什么?” 郭雪剑似乎没有理由抗拒王爷的要求,他伸开五指,透过王爷丝质柔滑的寝衣,触摸在王爷的皮肤上,有一种清凉柔和的感觉,没有了身体上的温度。 “你往下摸,会感觉到什么?”王爷温软地示意他。 郭雪剑似乎避不开王爷那流转着温柔月色的眼眸,那眼眸发出的光芒软绵绵地丝丝扣紧郭雪剑的心弦,使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从王爷胸膛缓慢得抚摸到小腹,从王爷身体中传出来的一股迷惑清爽的气息粘住了郭雪剑的手掌,使他的手继续向下滑溜下去,直到穿过王爷的蚕丝内裤,触碰到王爷的一柱擎天的命根子,那命根子给他的感觉就像在天山练功用的冰柱,使他无法自持,郭雪剑的心微微颤抖着。 而王爷的眼光犹如倾斜的月光,丝丝缕缕扣住郭雪剑的眼眸:“你很想知道什么是明月神功,我就是,我的身体就是一轮明月,你过来慢慢的感受。” 王爷的声调像是月色中缠绵的梦,驱使郭雪剑投入在王爷的怀抱。他的衣衫被王爷一件一件解开,直到脱得一件不留时,他实在忍不住把手从王爷的命根子处挪开,随即褪下王爷丝滑如水的内裤,随后撕开王爷身上的丝质寝衣,匍匐在王爷身体上,无可自拔地享受着王爷身体上无比清凉的温柔。 一个是肉体炙热如火,一个肉体凉爽如冰,在雕刻着龙纹的床榻上翻滚着,对抗着,冰与火缠绵着,直到郭雪剑感觉都自己身体里有一股热流注入王爷的命根子中,他才无力地瘫软在一边,整个身体像是掏空了一样,喘着不可捉摸的气息。 王爷用手抚摸着他的脊背,以示安慰。郭雪剑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安,但朦胧中说不出来那里不安,眼前发生的一切使他无力也无法用意识来抗拒,一切发生像是在睡梦中。 王爷不声不响地穿上自己的寝衣和内裤,眼神柔软地贪恋着郭雪剑结实光滑的赤裸的身体,他抚摸着拥抱着郭雪剑诱人的肉体,口中喃喃地轻柔地低沉说:“都累了,该睡一觉了。” 王爷拉开一席丝绸棉被,盖子两人身上,郭雪剑感觉陷入无尽的绵绵轻柔地境界,进入一个无梦的睡眠中。 痴梦无人解谁能过情关8 等郭雪剑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他平常在王府住的房间里,身上的衣衫除了有些酒水的味道,似乎完好无损。他使劲地揉了揉额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到这里安睡的,睡觉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想不起来。 他下来床榻,看见自己的鞋也整整齐齐地放在床沿下,像是自己平时习惯放鞋的摸样。郭雪剑穿上鞋,推开窗户,看到天色似乎到了破晓时刻。 郭雪剑正在纳闷时,王府的侍卫管带马少峰端着一盘茶水早点进来了。 “驸马爷醒了,你昨夜喝了不少酒,我特意准备些醒酒的茶点候着,等着你醒来。” 郭雪剑更是奇怪:“我昨天明明跟王爷在一起你,怎么会喝酒呢?” 马少峰恭敬道:“是啊,驸马爷是和王爷在一起。王爷为郡主在你府上胡闹很是生气,特意留你向你表示歉意,说郡主从小就没亲娘管教,任性胡闹惯了,还望驸马爷处处容让和体谅。” 王爷说过这些话吗?郭雪剑在脑海里极力地搜索着睡前的那些记忆片段,在模糊不清的意识中似乎王爷附在他耳边,柔软绵长地耳语过,但总不是那儿清晰透明。 马少峰看着郭雪剑迷惑的神情,继续不卑不亢地说:“也许郡主的脾气让驸马爷心烦意乱,你从王爷那里出来,碰见我就拉我到这里喝酒。我昨夜当值不敢多喝,也不敢劝阻驸马爷少喝,只能眼看着驸马爷敞开喝个痛快,才伺候驸马爷睡下。” 郭雪剑下意识地闻闻自己的身体,果然酒味很浓烈,想到自己都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尤其前晚更喝的烂醉如泥,才导致梦醒时分跟自己的丫鬟行了鱼水之欢。想到这里,郭雪剑的脸颊不觉发热起来。 “驸马爷,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先喝碗燕窝,好暖暖身子。” 马少峰递给他一碗燕窝时,似乎有意避开他的目光。 郭雪剑感觉到马少峰看见自己脸色不对,才用那燕窝掩饰:“你太客气了。我就是喜欢贪酒,罪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记不起来,倒是麻烦了你。” 在这王府里,只有马少峰对他毕恭毕敬,他也只能以礼相待。 马少峰露出笑容:“驸马爷,你是王爷乘龙快婿,我在王府谋生,自然侍候你就像侍候王爷,以后吃喝住行,穿衣玩乐尽管吩咐,我随时待命效劳。” 马少峰一番肺腑之言,令郭雪剑有点感动,他拉住了马少峰的手:“别在叫我什么驸马爷,我听了就烦。我和你说过,没人的侍候,就兄弟相称。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你能陪我喝酒,就是兄弟了。” 马少峰不好再一次推辞,也豪情的说:“既然驸马爷……不,既然兄弟能瞧上我,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来,以茶代水就此干了。” 郭雪剑叫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这么好的事怎么以茶代替,拿酒来,才显以诚之道。” 马少峰觉得郭雪剑说的有道理,于是就出去拿来一小壶酒,两人同干三杯结义兄弟。郭雪剑豪爽的说:“有那这样兄长,我再也不会受人之气了。” 马少峰自然明白郭雪剑说的是风云二老和万孤芳,他们在王府里老给郭雪剑置气。马少峰劝解道:“兄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风云二老仗着有一身好功夫,倚老卖老,只能耍耍威风而已。至于万孤芳一厢情愿暗恋郡主,自然对你有些不满和怨气。不过这些兄弟都别理会。王爷最看重的还是你。你看,王爷几次在密室里闭关修炼,都有你你陪着,他们自然羡慕嫉妒恨。” 郭雪剑感叹道:“有兄长这番开导,我心情舒畅多了。兄长伺候王爷这么久,不知王爷对抓获的那个刺客有何意向?” 马少峰没有任何神色的闪烁:“王爷不是吩咐下来,那刺客交给兄弟处置,不得让外人插手。” 郭雪剑说:“不知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心里还师犯怵,不知道如何处置?” 马少峰若有所思的说:“也许王爷听说那刺客和兄弟府上曾经有一段渊源,才不会在这件事上过分的纠缠,不过王爷一向很信任你,兄弟你就放心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就行了。” 郭雪剑说:“王爷昨天只问了我刺客身份,就再没说什么。目前我也还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刺杀王爷,我得慢慢的问他,不能让他有什么意外。” 马少峰拍着郭雪剑肩膀说:“兄弟放心,有我在王府为你看着,不会有人对刺客下毒手的。” 郭雪剑感谢了马少峰的两肋插刀的诚意,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告辞别离开王府。 当郭雪剑回回到桃源居,刚把白马飞飞栓子马槽里,白灵就跑了出来。 “哥,你昨夜在王府过夜了?郡主在你面前那样羞辱月儿姐姐,你还有心情去王府,真是没心没肺。” 对小妹的斥责,郭雪剑充耳不闻:“小孩子懂什么?我去王府是公干,有不是风花雪月,你干嘛生闲气呢?” 白灵哼道:“我就是为月儿姐姐抱不平,她受了那么大委屈,你连一句安慰话都没说。我看你早已背叛了你对月儿姐姐的承诺,你的心被那郡主迷惑住了,你在不是我那个英勇神武的哥哥了。” 白灵说着说着,似乎自己受了很大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流转着。 郭雪剑一向疼爱小妹,想解释几句,又不知如何说起。他真要抬手抚慰一下白灵:“小妹,你不会了解现在正……” 没等郭雪剑说完,白灵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我知道,你正在王府中献殷勤,巴结王爷,好让他把那任性无礼的郡主嫁给你。” “小妹,你在说什么呢?”突然,郭雪剑咆哮了一声。 白灵被他拔高的声音镇住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 郭雪剑也感觉到自己失态了,可是自己被最亲的人毫无顾忌的斥责,他的憋屈和愤慨像火山一样忍不住爆发了。 白灵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你……你也这样对我。王爷重要有我们爹爹重要吗?爹爹被大雨淋了,受了风寒,浑身都烧了一夜,我母亲和雪姨轮流的伺候了整宿,而你不管不问,却跑到王府,冠冕堂皇的说是公干,你的心肝都跑拿去了?” 白灵说完,竟然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不知是为自己伤心,还是为郭雪剑伤心。 白灵的一番抢白,着实让郭雪剑无理可辩。他爹爹白宝山淋雨伤寒吧,小桃红已告诉他了,他不是不知道。而是心里压根就没有这个父亲。但他父亲一病,桃源居府上上上下下,谁不为之着急,担忧,祈福,求药,忙的不可开交。唯有他自己没放在心上,难道爹爹在他心目的形象就那么不堪牵挂吗? 兄妹俩都神情落寞的相对着,谁也不说一句话。 正在这时,小桃红找到这里:“呀,少爷和小姐都在这里。飞鹰山庄的万老爷子听说老爷病了,带着大儿子,女儿来看望老爷来了。” 白灵像是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是月儿姐姐来看望我爹爹?” 小桃红惊讶道:“是啊,是孤月小姐也来了,还有她的大哥万孤雁。” 白灵横了一眼郭雪剑:“你看月儿姐姐多有心,不像某些人没心没肺没心肝。” 说着,她掉头就走了。 小桃红平静地望着郭雪剑:“少爷,小姐这怎么了?” 郭雪剑也不吭声,也赶过去了。他刚走到大厅,就看见二娘迎着万胜,万孤雁万孤月向大厅走来,白灵牵着万孤月走在后面。 郭雪剑眼看避不开他们,只好上前行礼问好:“万老伯安好,再从小侄回来以后,还没有登门问候,倒是老伯先上门造访,小侄真是心中惭愧,有失礼节。” 听了郭雪剑这番客套话,万胜神色颇为惊诧:“哎呀,我听人说白公子赢得武状元,孤傲自高,目空一切。想不到今日一见,白公子真诚有礼,热情难当,真可谓百闻不如一见。哈哈哈……” 万胜爽朗的笑声掩盖不住郭雪剑尴尬的神色:“万老伯说笑了,我偶尔和万统领有点有过节,他就在你老面前如此贬低我,我实在汗颜啊。” 万胜的笑声刚完,就听见郭雪剑刺刀见血的说出了万孤芳的羡慕,妒忌,恨。他的残余的笑意一下僵持在脸上,愣愣地看着郭雪剑莫名的眼神。 夫人蝶玉看到万胜先是语气不善,郭雪剑才绵里藏针的反击,可今日不知万胜登门有何意愿,不能让郭雪剑就此把他气走了。她赶忙笑道:“万老爷子,他们年轻的人心高气傲,弄出点小过节,也不是什么挂心的事,我们做长辈的不用放在心上。差点都准备好了,说了半边话喝点茶润润喉咙。” 万胜僵在脸上的笑意又绽放成了花朵:“夫人说的是那里话,我那里在乎他们小哥俩的事。听说桃源居府上的茶是凉州一绝,那我先讨口茶喝。” 宾主坐定后,万胜品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嗯,好茶,是祁连山雪松针,爽口清凉呢,正至炎热的夏日,是消暑的好茶。” 痴梦无人解谁能过情关9 万孤雁尝了一口,赞道:“嗯,还有甜中带苦的味道,不像是全是松针。” 夫人蝶玉笑道:“少庄主,果然是好口味。其实这茶中还有几片从天山上菜下来的冰镇的白梅和白竹,这白梅和白竹被冰雪冰封了千年,特别干脆,遇到松针茶水就完全融在里面,只能尝到其味,看不见其形,所以这茶叫做岁寒三友。” 万胜啧啧叹道:“桃源居府上的人真会享受,我这一辈子都赶不上啊。” 夫人蝶玉赔笑道:“万老爷子说笑了,一盅茶水就把桃源居说道天上去了。” “哎,天上的玉皇大帝也不一定就能喝上着什么?……这茶叫什么?”万胜说道一时兴起,倒是被话噎住了。 万孤雁连忙搭腔:“是岁寒三友。” “岁寒三友,好风雅的名字,哈哈……” 万胜拉长了笑声,掩饰住心中的尴尬。 在长辈谈笑风生之际,郭雪剑以温情的眼神传递给坐在对面的万孤月,万孤月倒是若无其事地品尝着茶,偶尔和郭雪剑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也是平静的如一泓秋水,转过头去,含笑着对坐在身边的白灵低声嘀咕着什么, 而白灵也不理睬郭雪剑,装模作样的倾听万孤月的悄悄话,偶尔还对郭雪剑翻个白眼,以示对他的不满。郭雪剑坐在当庭正是难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无名之火又不时窝在心里。 只听万胜说:“听说这次白老弟长途娶亲,快到家门口了,又被一场大雨淋坏了身体,我特意带一些好药,好让白老弟补补身子,可别耽误了大婚之喜啊。” 夫人蝶玉笑道:“有劳万老爷子对我家的老爷牵挂,只是我家老爷昨日发了一夜的烧,刚刚才安睡下去,不然老爷听你来了,必定亲自出来问安。只能我替我家的老爷向万老爷子道谢了,望万老爷子被见怪。” 万胜搓着手说:“看来白老弟这次病的不轻啊,那婚事不就推迟了吗?” 夫人蝶玉皱眉道:“万老爷子说的可不是吗,我也为此事发愁。喜帖都发出去了,怎么好该日期呢,我家老爷这次是明媒正娶,也不能让新夫人老住在客栈里。我家老爷和我一合计,不更改婚期,准时按日举行婚事。” 万胜含笑道:“这一来,白老弟身子可吃不消啊。不过新夫人知道白老弟为了她而生了病,肯定感动地流泪呢。” 夫人叹口气说:“不瞒你说,我家老爷病了,还不敢让新夫人知道。新夫人跟我家老爷情深至重,万一她知道我家老爷病倒了,着急上火,那我可在我家老爷面前担罪不起。” 万胜嘿嘿一笑:“夫人对白老弟也是难得情深至重,白老弟真可谓是好福气啊。” 夫人蝶玉笑道:“万老爷子说的事那里话。我们桃源居接下来,有好几件大事要办,无暇顾及其他。你看我家老爷这一病,不知道桃源居天成元票号多少生意都放了水。眼下就有一笔生意,需要护送到京城去,我家老爷马上大婚实在不易去,我家公子又在王府公干,也脱不开身,我是女流之辈,出去玩山游水还可以,但护送镖银那就玩不转了,所以这笔生意要转手出去。” 万胜难掩焦急的心情,他本来为此事而来,还没张口道出他心中的算盘,就被夫人蝶玉一语道破。他迫不及待的问:“哎呀,夫人,那这笔生意转手出去吗?” 夫人蝶玉端起茶盅品了一口岁寒三友,笑道:“这笔是生意是涉及到皇宫,怎么会轻易的转手呢。思前想后,论交情和实力,万老爷子的飞鹰山庄必定是首选了。我相信万老爷子消息一向很灵通,也明白这单生意是王爷的,表面上事上供朝廷的地方赋税镖银,其实里面还有西域各个部落进贡给皇帝的珍稀贡品。所以,这单生意平安护送到皇宫里,在皇帝面前讨个好彩头,享誉皇恩浩荡,那可是万福千秋的好事。” 万胜见夫人蝶玉把这单生意说的这么透彻,他也有话直说了:“夫人意思是说把这单生意转手给飞鹰山庄,那我老万在这里……” 万胜正要离座答谢夫人,夫人蝶玉挥手示意道:“万老爷子,先别忙,这单生意我和老爷都商量过了,非飞鹰山庄莫属,。只是桃源居刚和王府结了姻缘,王爷就把这单皇宫的生意给桃源居,我们桃源居真是不胜荣幸,但我们桃源居这次也是有心无力,只好转手出去,不过也不能不顾及王爷的颜面,只要王爷应允了,我们怎么都好说” 万胜无奈地搓着手说:“这……那我就让我家老二去王爷那儿美言几句,王爷或许会答应的。” 万孤雁忽然站起来说:“爹爹,你是糊涂了。让孤芳去王爷那里讨情,不是让王爷疑心我们飞鹰山庄抢人家桃源居的生意,有损飞鹰山庄的声誉。” 万胜说:“那……可是,白老弟和夫人都答应了,王爷能不答应吗?” 万孤雁转身向郭雪剑行礼道:“只要郭贤弟出面在王爷面前说上几句,王爷必定会答应的,我做兄长的在这里先谢了。” 万孤雁这躬身作辑,倒是弄得郭雪剑不知所措。 当郭雪剑听到二娘说有一单皇宫的生意,何不让自己护送到皇宫,趁机打探娘亲和外公惨死的线索。二娘为何又出手转让给飞鹰山庄。 郭雪剑疑惑的目光投向夫人蝶玉,可是夫人蝶玉却装作视而不见。但万孤雁向他行礼时,夫人蝶玉心中暗叹,还是儿子比老子精明,于是顺水推舟又示意郭雪剑接纳万孤雁的请求。 “万大哥多礼了,不就说句话吗,这有什么难的,何必行此大礼。”郭雪剑也站起里,向他还礼。 万胜笑道:“哎呀,还是侄儿明白事理,老夫这厢谢过了。”说着抱拳以致谢。 郭雪剑抱拳还礼道:“万老伯过奖了。上次我在回来的路上,还多受万大哥的照顾,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郭雪剑无意间看见万孤月向他投来温柔含笑的目光,他也报以微笑,但万孤月好像发觉不妥,随即转过头去。 此时,白福急忙忙的跑进大厅:“夫人,王府的郡主听说老爷病了,特来看望老爷。”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白灵先跳出来:“她来干嘛?月儿姐,咱们去花园里。” 说着,拉着万孤月就往外走。万孤月也明白白灵是为了不让她碰见那可恶的郡主,才拉她走的,她为了不让郭雪剑左右为难,也是趁势跟白灵跑了。 万胜不明就里的说:“这,这怎么回事,这孩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郭雪剑和夫人蝶玉也明白白灵的此意,都没出声加以斥责和阻拦。万孤雁心疼这个妹子,也没有啃声。 郭雪剑倒是怕郡主一来,又纠缠他不放,到哪里躲避一下比较好?他灵机一动,说:“万老伯,万大哥,我去看父亲药凉了没有,失陪了。” 说完就去了父亲独居的听风楼。 郭雪剑走进父亲的寝室,看见四周的壁柜,茶几,圆桌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种古玩和玉器,窗纱是暗红色的,镌刻着西风古道瘦马,驼铃慢慢飞沙;连床上的帷幔都是厚重的沙黄色,真个房间显得古香古色,又有些日暮苍茫的感觉。这就是被道上成为财神爷独居的地方,也不像风流成性的富豪风花雪月的场景。郭雪剑心底泛出莫名的滋味,如果不是躲避郡主萱萱,他会进入父亲的听风楼吗?问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自己的父亲?是否重新认识自己的父亲? 郭雪剑看见父亲安详地躺在床榻上,额头上安置着一个长方的药膳包。他进来的细微的声响丝毫没有影响父亲安静的睡眠。他看见床头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碗还冒着淡淡热气的参汤,他下意识的端起那碗参汤尝了一口,不由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也是大雨淋透了贪玩的他,当夜他就发起高烧,是父亲用自己冰凉的身体抱着他发烧的小小身躯,给他最慈爱的降温。 当时,他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还稚嫩的问:“爹爹,为什么你的身体是冰凉的,是我把你的热量吸走的吗?” 父亲慈祥的笑道:“因为我的身体里有一个秘密武器,能使我的身体变冷,专门给你治发烧的。” 当时他幼小的心灵半信半疑,用小手抚摸着父亲的裸露的胸膛:“爹爹,你肚子里真有秘密武器吗,能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父亲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的宝贝,当然可以了,不过等你长大了,练成了武功,这秘密武器就是你的了。” 想到那些童年往事,郭雪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那时父亲那么爱他,疼他。后来母亲带她一次又一次离家出走,他渐渐地恨起父亲来,感觉到父亲完全抛弃了他和母亲,他也不再惦记父亲身体里那个秘密武器。 痴梦无人解谁能过情关10 郭雪剑坐在父亲床边,呆望着父亲有些憔悴的脸色。他伸手触摸一下那长方的要山包,感觉有些生凉。他内心深处还是深爱着小时候那个父亲,只是在人面前,他不愿意低下骄傲的自尊。可是就在此时,他和父亲两个人如此安静的世界,他感觉到对父亲一点恨意都没有,而且心底泛起对父亲的依恋。 郭雪剑掖了一下父亲所该着薄薄丝质凉被的一角,无意间碰到父亲的手背,他感觉到那手背还很温热,他手又触摸到父亲穿的丝绵内衣,感觉到了湿润,显然父亲高烧发汗,连内衣都寖湿了。他的手不由自足从父亲的内衣的衣带出伸进去,抚摸着父亲正在发汗的胸膛,他的心骤然颤抖起来,脑海中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个明晃晃的肉体化作千丝万缕,向他天罗地网的扑来。 郭雪剑惊觉地把手从父亲的身体上抽了出来,退后了一步,看着父亲微微睁开了眼睛,他使劲地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这不是梦,我怎么了?” “剑儿,你怎么了?”被他惊醒的父亲,地问道。 郭雪剑听到父亲微弱声音的质问,感觉到脊背上一阵湿热,原来一瞬间的惊梦,让他惊觉出一身冷汗。 “我只是感觉你的身体还在发烫,很是为你担心。” 郭雪剑这句话,自己都感觉言不由衷。但白宝山有些苍白的脸上仍然露出欣慰的笑容:“我没事,只是被雨淋了,睡一觉,出一身汗就好了,没什么大惊小怪。剑儿,过来扶我起来,睡久了感觉浑身都是酸疼。” 郭雪剑看着父亲病怏怏的神情,他实在无法拒绝父亲懒洋洋的要求。他不声不响地福气父亲,把枕头靠在父亲背后,尽量让他躺的舒服点。 白宝山这才专注地看着自己儿子,笑道:“这些日子我不在家,家里的事都让你担着,我这做父亲的心中有愧。看看你的身体比回来的时候又瘦了不少。” 白宝山见儿子不回应自己的问话,不由地长叹一声:“这碗参汤还热吗?” 郭雪剑只嗯了一声,算是敷衍回应了他。 “拿来我喝了它,免得凉了试了药性,就可惜了。喝了参汤再好好睡一觉,病就好了,唉!梦里千年风月在,醒来何苦自作情。” 白宝山接过儿子的参汤,不由发自肺腑的感叹。郭雪剑只是咬紧嘴唇不做声。 白宝山喝第一口参汤,手颤抖一下,一勺参汤全撒在胸膛上。郭雪剑扶住他的手腕,接过参汤碗,淡淡的说:“我来” “老了,老了,连一勺参汤都喝不到嘴里,真是不中用了。” 白宝山自怨自艾长叹道。 郭雪剑看着父亲心满意足地喝着他喂的参汤,眼光不时闪烁着得意的神色,他觉察到父亲着是做戏病给他看,他眼神也地地与父亲交流,勉强的把这个戏演下去。 白宝山以时光逆流的方式喝完了郭雪剑手中那碗参汤,舒畅淋漓地说:“喝完参汤就想再睡一会儿。” 郭雪剑又扶着他睡好,给他敷上长方药膳包,改好丝质凉被。白宝山嘴角含着满足的微笑很快进入鼾声微微的梦乡。 郭雪剑不由地从心底里舒口气,原来和父亲相处就是这么简单,但在感情上化解父子之间由来已久的怨恨,谈何容易? 郭雪剑正要离去,房间的门帘晃动了一下,夫人蝶玉轻盈的走了进来。他看见白宝山还在继续沉睡着,但是床头的那参汤碗却是空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你父亲醒来过一次?” 郭雪剑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夫人蝶玉轻叹一声:“这就对了,父子之间没有什么心结不可以解开的。” 说着,夫人蝶玉示意郭雪剑一起出了寝室,来到堂屋,神情隐含着一层忧郁,眉头微皱。郭雪剑以为二娘为了父亲的病而忧虑,于是安慰道:“二娘,你别担心,他……我父亲他身体一向健壮,这次不过是偶尔发烧感冒,吃了药会很快好起来的。” 夫人蝶玉听郭雪剑如此一说,眉头舒展开来:“剑儿,自从你回来以后,这是第次叫出父亲,我听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如果你爹爹听到你这句话,那心情不知还有多舒畅。唉!我担心的不仅仅是你爹爹的病,还有那一单生意,不知我这样自作主张的转手出去,到底妥不妥?我心里都没底。” 郭雪剑疑惑道:“难道二娘没有和我父亲商量过?” 夫人蝶玉叹道:“你父亲在病中,我怎么能让他操心呢。” 郭雪剑说:“孩儿不明白,这单生意让我去护送到京城,顺便打探我外公和母亲遇害的线索,这白白拱手相让,岂不错过这样好的机会。” 夫人蝶玉说:“你这个想法,我和你父亲也曾打算过,但是你没和萱萱成亲前,我想肃靖王不会放你去京城的。再说李南风突然出现在凉州,又被肃靖王抓住了,你再去京城必然显得张扬,那些在暗处的人肯定会避开你的。” 郭雪剑说:“李南风?他说,我父亲和我义父当年在京城找到杀害我外公和我母亲的帮派的一些线索,这些线索与皇宫有关系,为什么要让李南风进皇宫打探消息,他就那么可靠吗?” 夫人蝶玉说:“你也看出来,他不可靠。李南风这个的人世故圆滑,又胆小怕事,所以让他去皇宫,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至少,这次他来凉州,就说明朝廷有可能大事发生,而这事跟肃靖王必然有关联,所以我把肃靖王这单买卖转手出去,就是规避桃源居免遭不必要的风险。” 郭雪剑听得有点糊涂:“二娘说的是什么风险?孩儿怎么听不懂呢?” 夫人蝶玉苦笑道:“其实,我不过多心而已,也没什么。我知道,在你心里不喜欢郡主,但这桩婚事已成事实,只要我们白家在凉州立足,是无法改变的;我也知道你喜欢飞鹰山庄的万孤月,但她已被肃靖王钦点成待嫁的王妃,虽然王爷说是让万孤月自愿,但谁敢还娶她?你若是跟他有扯不清的感情,恐怕王爷父女俩这一辈子都要跟白家斗下去。” 每次郭雪剑有点心猿意马的想法,都会被洞察如火的二娘及时悬崖勒马,更使他心烦意乱:“二娘,孩儿会自有分寸的。” 此时,只见小桃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夫人……夫人,不好了,郡主,小姐还有孤月小姐,她们出去打架去了……” 夫人蝶玉镇静的说:“有什么话轻点说,老爷还在养病呢。” 小桃花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向寝室里望了一眼,连大气都不敢喘。夫人示意出去说,郭雪剑也跟了出去。 刚走出听风楼,小桃花有迫不及待的嚷道:“他们都带着兵刃出去的,还说不分胜负绝不活着回来,夫人那该怎么办啊?” 夫人皱着眉说:“我已经把郡主送出了桃源居,她怎么又遇见了万家的小姐呢?” 小桃花迟疑的说:“是我,……我给新夫人送完婚衣后,在回来的家门口不远处遇见了郡主,他问我公子在府上吗?我感到奇怪,就问她在府上没看见公子吗?她说只见到了夫人,没见到公子,也不好意思向夫人打听公子。于是我自作主张把郡主带回桃源居,去了红梅阁没见到公子,有去好些地方都没见到公子,可是公子白马飞飞在马厩里,公子应该没出去吧。我想公在可能在小姐哪里,于是就陪着郡主去了翠柳庄。但是到了翠柳庄的门口,郡主问起谁住在这里,我说是小姐在这里住,她就停住不走了,说要回去。可是从翠柳庄院落里传来了另个女子的声音,我仔细一听,原来是飞鹰山庄的大小姐在翠柳庄,和小姐正在说话呢。郡主也听到了她们说的几句话,就怒气冲冲闯了进去,和万家大小姐大闹一场,说着两人先后就拉马出去,到城外打架去了,我家小姐也一起去了,我见事情弄大了,就赶快跑来禀告夫人,还有公子。” 等小桃花说完,夫人蝶玉狠狠瞪了她一眼:“郡主来看望老爷,正好遇见了也来看望老爷的飞鹰山庄的万家父子,我送走了万家父子,只跟她客套了几句,就连忙打发她走了,她肯定疑心万家小姐来了府上没有。正好碰见你,抓住了这个机会重返桃源居,不想还是被她们俩还是遇见了。唉,小桃花,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夫人蝶玉看见小桃花躲躲闪闪的眼神,似乎顿悟到什么? “不对,郡主肯定听到了万家小姐跟白灵说了些什么,才挑衅起来的。小桃花,她们到底说些什么了?” 小桃花瞅了一眼郭雪剑,怯怯的说:“是和少爷有关系的,我不便开口说了。” 夫人蝶玉看郭雪剑脸色有些不自然,但依旧强硬的口气说:“小桃花,原原本本的说,不许漏一个字,着可关系到桃源居的声誉和命运。” 郭雪剑自然听出来,夫人蝶玉后面那句话说给他听得。其实他心里也想知道万孤月对白灵说些什么。 痴梦无人解谁能过情关11 小桃花见夫人蝶玉沉静的神色,也不敢再隐瞒了,她躲开郭雪剑的目光,喃喃的说:“当时,我在门口外,也听得不大清楚。只是断断续续听到小姐说,是真的吗,我哥在大雨中找见了你,你们俩在树洞里相处了一天?万家小姐说,是啊,他的衣服都了,湿透了,像是从河里爬上来。不像我,在大雨下来之前,我把我的坐骑放开,让他独自会山庄去,我就躲在洞里,想一个人好好静一会。当时,我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不想活了,就在我心情完全绝望的时候,你哥就出现了。小姐有点兴奋问,看来我错怪了我哥,我今天还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他呢。感谢老天爷你,他还对你还是有情有义。呀,我哥衣服湿透了,会不会像我爹爹一样发烧呢。万家小姐说,当时,我也很担心他被大雨淋坏了身子。我就在树洞里找些干木屑和树皮,燃起火堆,让你哥把衣服脱下来,放在火堆旁烘干。” 说道这里,小桃花的脸都红了:“郡主听到这里,张口就骂道,不要脸的货色,在光天化日才干勾引男人。她就怒气冲天的冲了进去,和小姐斗起嘴了。” 说道这里,小桃花偷眼看夫人的神情有何变化,只见夫人冷冷地看着郭雪剑,郭雪剑也红着脸低下了头。夫人叹口气说:“后来,他们怎么又去城外打架去了?” 小桃花说,“郡主进去,就挥拳去打万家小姐,万家小姐似乎后准备,一个左右开弓,就把郡主摔到一边去了。郡主还有上去打,小姐挡在万家小姐的面前说,你很想打架吗,要打就去外面打,在这里打弄出什么动静来,对谁都不好。郡主气汹汹地说,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我的男人脱光衣服,想干什么好事。当时,万家小姐都气出了眼泪,她反驳道,你不要无理取闹地给我泼脏水,我和剑哥都是清白的。小姐也说,现在你明白了吧,我哥爱的是月儿姐姐,所以我哥脱光了衣服又怎样,你就死了心吧。” 夫人听到这,不由责骂道:“这灵儿,尽胡说八道,嘴上连个分寸都没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尽瞎胡闹地火上浇油。” 她看着郭雪剑,还是不放心的问:“有这事,你们到底做了没有?” 郭雪剑转过脸去,沉默了一会,他知道二娘问的是男欢女爱的事,他的确做了,但不是和万孤月。他淡淡的说:“我出去看看。” 说着就向马厩的方向去了。郭雪剑没有回答夫人的问话,就等于他默认了。夫人叹口气说:“这都是谁造的孽啊。小桃花,你知道她们去哪啊?” 小桃花说:“当时郡主突然冷静了下来,她说,想抢我的男人,先得过我这一关。我父亲和我未来的公公都病了,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啰嗦,有胆量,我们去城外斗一斗。如果你不来,或者输了,以后你再见我的剑哥,再踏进桃源居一步,我就灭了万家的飞鹰山庄,我说到做到。郡主说完,就仰头先走了。而小姐安慰万家小姐说,月儿姐,你别怕,我助你一臂之力,肯定打败她,你的幸福就在这一战,对自己要有信心啊。说完,小姐就拿出兵器和万家小姐也出去了。她们去哪里,我没来的及跟出去看。” 这时,小桃红跑来了,向夫人说:“她们去了红河谷,我给少爷也说了,他也去了。夫人要不要在派人去。” 夫人冷静地一想,叹道:“算了,家丑不可外扬,就由得他们之间自己解决。记住,今天的事,你们俩不准向外透露半点风声。眼下,我们把精力重要放在老爷的婚事上。” 小桃花,小桃红都齐声应道:“是,夫人。” 小桃花悄声对小桃红说:“还是桃红妹妹心细,先去了打探小姐的行踪去了,否则,我还真不知道向夫人如何交代呢。” 小桃红只是淡淡的一笑:“是我向郡主说,为了不坏了王府和桃源居一段姻缘的名声,去远一点地方比较好。我就给她说是红河谷,那地方远,她们们还没到,说不定公子已经去了,八成她们打不起来。” 红河谷是红水河绕回到祁连山脚下的一个峡谷,红水河在这里迂回成一个水潭,再向东北方向流去。白马飞飞的确是世间难得的神驹,白马过隙,就是形容这匹无可比拟的白马飞飞。它风驰电闪般的带着郭雪剑来到了红河谷,但一路上,郭雪剑并没有遇见郡主,万孤月和小妹白灵她们,难道自己走岔了道? 郭雪剑勒马在水潭边不住地张望,看不见一个人影,是不是小桃红给指错了道?想到这里,郭雪剑不由惊觉起来,恨自己怎么就相信了小桃红的话,不管对于郡主,还是万孤月,都是小桃红潜在的情敌,虽然她只是个低贱的丫鬟,但她对郭雪剑的爱并不比郡主和万孤月少。 郭雪剑正要调转马头,从原路回去,忽然听见对面的水潭边上发出兵器碰撞的声音。前面一个山崖挡住了郭雪剑的视线,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郭雪剑纵马奔上那个山崖,俯视一看,对面正是郡主萱萱和万孤月打斗着。原来,她们趟过了红水河,跑到对面去了。郭雪剑心里自责自己不应该疑心小桃红。 这个山崖壁刃百丈,陡峭无比,要冒然纵马下去,白马飞飞摔不死也会摔残的。郭雪剑如果只身下去,但山崖下的河水湍急奔流,还没游到对岸去,也许就被湍急的和水冲走了。郭雪剑只能干着急张望着对面的形势,他和萱萱交过手拿,知道萱萱的马鞍上藏着层出不穷的武器,什么玄冥剑,金钺刀,金刚鞭,火蛇鞭,每个武器都是世间看见,无坚不摧,尤其她身上暗藏着含沙射影地金针暗器,让人防不胜防,孤月和灵儿怎么能斗得过辣手无情的萱萱郡主。 果然,萱萱先到了对面的河滩上,等万孤月和白灵策马过来,就拔出她最擅长的玄冥剑,脚蹬马镫,立身站在马鞍上,脚一点飞身而出,挥剑刺向还没让马停下来的万孤月。 万孤月眼见一道戾气逼人的剑影飞驰而来,她伸手想拔出挂在马鞍上的柳叶刀,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她未加思索,身子后仰躲避萱萱刺来的一剑,可是还是慢了一点,萱萱的玄冥剑刺掉了一缕秀发,并把她的发带也挑开了,满头长发散落在肩上。而萱萱轻飘飘地落在万孤月的身后。 万孤月还没来得及出招,就被萱萱先发制人弄得狼狈不堪。白灵驱马赶到,看到这个胜败分明的情形,叫道:“哼,人家还没准备好呢,你就暗箭伤人,这算什么比法。有本事就真刀真剑的干。” 萱萱冷笑道:“对付这狐媚妖精,就算是明抢相斗,她也是输定了。” 听到萱萱的怒骂,孤月再也无法忍受了,她铮得拔出柳叶刀,怒目相向:“就算死在你的手里,也不受你如此侮辱。” 萱萱咯咯地笑道:“好啊,你愿意不想活,就快快过来送死。哼,就算你死了,也是不干不净。” 孤月坚强地把屈辱的泪水咽回肚子,咬着嘴唇策马挥刀冲向萱萱。 萱萱只是冷笑地迎接她的不成章法的招数,等孤月一招飞燕点水劈了下来,萱萱挥剑一招举火燎天格开孤月的柳叶刀,借力飞身而起,左掌一招推云见月,重重地排在孤月的右肩上,孤月感觉身体不由地震荡,从马上滚落下来,柳叶刀也脱手而出。 等孤月正要翻起身来,萱萱的玄冥剑的剑尖已抵住她的下巴。萱萱轻蔑的笑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想跟我抢男人,简直是做梦。我真想不通,我父王怎么会选你作王妃呢?我在你脸上刻上贱人两个字,看那个男人还会要你。” 说着,她手中的玄冥剑在孤月圆润秀丽的脸庞上笔划着,而孤月紧闭着眼睛坐以待毙。但她只感觉到一阵凉丝丝,并无疼痛之感。她不由睁开眼,看见萱萱满脸都是戏谑之意,她更是羞愤难当。 孤月冷笑道:“你要杀就杀,何必用如此手段羞辱我。” 当孤月一招之内就被萱萱打得无还手之力,站在一旁的白灵已惊得张大嘴巴,叫不出声来。她手缝里本来暗藏着几枚梨花针,此时也忘了该如何发射? 萱萱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她用剑尖从孤月的下颌挑起孤月的脸,啧啧道:“其实,你也算是美人,不安分守己地待嫁给我父王,好好做你的王妃,偏偏水性杨花的来我和抢男人。论家世,身份,地位,还有武功,你那样能比得上我,还跟我抢男人。” 孤月倔强的眼神逼视着萱萱:“我这一辈就爱剑哥一个人,既是他不能娶我,我不能嫁他,他心里照旧有我,我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就算了死了也无憾……你什么都得不到……” “呸,”孤月还没说完,萱萱的一口吐沫飞溅在她白净的脸面上。 萱萱狠狠道:“你这不要脸的贱人,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和剑哥在树洞里,让他脱衣服,你想干什么?” 孤月抬手把脸上的吐沫擦掉,反而显得更平静了。 “你想知道吗?我就不告诉你,我会把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里,哪怕死了也会带到天堂去的。” 萱萱咬牙切齿道:“好啊,你想去天堂,我偏送你去地狱。你已不是清白之人,我杀了你,父王也不会怪责我的。” 孤月冷笑道:“我不清白?那我跟谁不清白呢?这样的羞辱给我,也羞辱了你,还有你的父王,谁都不得安生。” “你……”萱萱怒不可遏,无话可对。孤月的话她不是不顾忌,如果轻易放了她,难泄她心头之恨,杀了她就一了百了。她杀心一起,手腕抖动就要刺进孤月的咽喉。 痴梦无人解谁能过情关12 但她忘了身边还有个白灵。等萱萱杀心陡起,要杀孤月时,白灵已经冷静了下来,她见萱萱剑身晃动,剑尖离孤月的咽喉还有毫厘之间,她挥手一扬,左手中的梨花针飞驰而出。 只听见萱萱哎呀一声,手背上明显多了几枚细微的飞针,她惊恐地转头一看,白灵的短剑已经嗖的刺了过来。 “月儿姐姐,快出手啊。” 孤月本来有求死的愿望,见白灵不顾一切来救她,她岂能袖手旁观,于是她挺身而起,一脚踢在萱萱拿剑的手腕。白灵的梨花针刺中了萱萱手背上的液门和合谷两个穴位,感觉整个手掌麻木不仁,被孤月的脚一碰上,手中的玄冥剑就脱落在地。 与此同时,白灵的短剑快要刺到她的门面,她本能的往后一仰,而此时,孤月又来个连环鸳鸯腿,勾倒了萱萱。萱萱正要起身反击,白灵那容得她还手,短剑的剑尖同样抵住了她的下巴。 白灵冷笑道:“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有什么可嚣张的,快快认输吧,我就饶了你。” 萱萱并不害怕:“暗箭伤人,也是你拿手好戏,有准的话你杀了我,让我认输,万万是不可能的。” 白灵急道:“你……你想耍赖?好啊,我也在你脸上刻上贱人两个字,看你还张狂不张狂。” 萱萱扬起高傲的头,蔑视地看着白灵和孤月,看她们有没有胆量伤害她? 孤月为了不把事端弄的不可收拾地步,她拉开了白灵。 “我们走吧,别给她一般见识。” 其实白灵心里也没底,要不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她以后学乖一点,但她毕竟是王爷的女儿,郡主的身份,无论从那方面下手,都不合适。只好顺着孤月的意思,撤剑退后。 “暂且饶了你,以后再跟我们过不去,让你再尝尝我的厉害。” 白灵的话让萱萱觉得又可气又可笑。到底谁厉害,那得拿出真本事来。她今日出来只带了玄冥剑和火蛇鞭,如果她带了含沙射影的腰带,今日身上带针的不是她,而是孤月和白灵。 她见孤月和白灵转身要走,她纵身一跃,从马背上抽出火蛇鞭,凌空一甩,啪啪的声响于耳不绝。“ 刚才就算打个平手,不分胜负。现在,你们两个一起上,不斗个高下之分,谁都别想走。” 孤月和白灵回过身来一看,萱萱手中的一条五彩斑斓的长鞭,看的就令人心里发毛,那还有勇气和胆量跟她斗一斗。 就算打不过,白灵也不会退怯:“打就打,谁怕谁呀。” 白灵左手又暗藏五枚梨花针,右手短剑一招流星赶月刺向萱萱,萱萱冷笑一声,挥鞭而出,那火蛇鞭弯弯曲曲,旋转地笼罩在白灵身体周围,眼看长鞭渐渐收紧要把白灵裹在里面。 孤月手提柳叶刀,不知所措地扑上去要解救白灵。 而白灵眼见四周花花绿绿的影子向自己身体逼近,她闭上眼睛,左手一扬,梨花针没有准头的飞驰而出。此时,白灵感觉有个身影从她透顶飞过,她本来倾斜的身体稳稳地站在地上,她啊的睁开了眼,看见兄长郭雪剑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拽着萱萱的火蛇鞭。 原来郭雪剑及时赶到,救了白灵。 “萱萱,你也太狠心了,我的妹子你也敢下狠手。” “她……她比我还狠。暗箭伤人,我教训她一顿不对吗?”萱萱反击道。 白灵见哥哥来救她,心里高兴劲就来了:“现在,我们三个人联手,看她怎么对付。” 郭雪剑眼睛盯着萱萱,没有回应白灵的话。 白灵顺着郭雪剑的目光看去,萱萱眉心之间有一圈梨花状的细微的针。萱萱见他们兄妹怔怔地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她也感到奇怪。突然感觉到眉心之间有异物,她用手一摸,锊下五枚梨花针。 白灵看见自己的梨花状如此刺中萱萱,捂住嘴巴想笑又不敢笑,抿着嘴转过头去,不再看萱萱的狼狈之象。白灵感觉不可思议,自己在慌乱之中还能用梨花状刺中萱萱的眉心,只是劲道有限,只伤到了皮肉。看样子雪姨这手功夫还很管用。 “又是暗箭伤人,没看出来你妹子好本事啊。”萱萱冷冷地说。 郭雪剑淡淡的说:“萱萱,你别误会。我和孤月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你以后再也不要为难她。” 萱萱咬着牙说:“你在她面前都脱衣服了,还什么事都没有,你让我怎么相信?” 郭雪剑说:“我敢作敢当,信不信由你。” 萱萱扫视了他们一眼,说:“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我父王知道此事,你们两家可要掂量其中的利害关系吧。” 说完,萱萱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萱萱丢下这句话,郭雪剑和孤月对望了以一眼,两个人的眼神都有同一个疑问,萱萱会给肃靖王说他俩之间的事吗? 白灵却没想那么多,他见萱萱绝尘而去,咯咯地笑道:“我以为她有多厉害,不过是中干外强,中了我两次飞针,够她受得。” 郭雪剑叹口气:“灵儿,你不过是歪打正着,她的武功不怎么样,却心狠手辣,我不及时赶到,你和孤月都会吃亏的。” 白灵嘴上还很强硬地说:“我才不怕她呢。哥,你说怎么来的?” 郭雪剑原来站在对面看见萱萱打倒了孤月,心里很着急,就纵马奔下山崖,返回去绕过这个山头,趟过红水河,才能到达山崖对面的河滩。一路上郭雪剑虽然心急火燎,但一想到孤月是肃靖王待嫁的王妃,萱萱不至于不顾王爷的颜面而痛下杀手?想到这里,他稍稍心安一些。 等他到了,却看见小妹在和萱萱打在一起,而且萱萱长长的火蛇鞭旋转长筒状,眼看要把白灵裹了进去。郭雪剑间不容发,跃身从马背上弹起,伸手抓住萱萱的鞭稍,使劲一拽,把弯曲的火蛇鞭拽成逼真的一条线,白灵才得以脱险,还趁机给萱萱施以飞针,为孤月出来一口气。 郭雪剑没有理睬白灵的问话,只是说:“灵儿,你陪孤月先回去,我去王府看看。” 白灵惊呆地叫道:“你还去王府干嘛,难道给她赔礼道歉?哥,你喜欢的事月儿姐姐,月儿姐姐就这,你应该陪月儿姐姐回去。” 郭雪剑不想再多解释,跨上白马飞飞就扬鞭而去。白灵也要上马去追,却被万孤月拉住了:“灵儿,你别去。我相信他不会辜负我的。” 白灵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万孤月,喃喃自语地说:“你俩是不是疯了,我都被你们弄糊涂了。” 萱萱从昨天到今天,连续收到了郭雪剑感情的打击,他对自己若即若离,在她和万孤月之间左右摇摆,他到底在乎什么?有看重万孤月什么?她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她挥鞭使劲地抽打着坐骑,以致那匹骏马身上出现条条血红的伤痕。她冷冷地苦笑道:“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她一路横冲直撞,直到进了凉州城也没停歇一步,更是变本加厉策马惊翻了多少摊贩路人,她到王府门口,也不下马,大呼小叫地让人开门。王府的大门刚开启,她就纵马冲了进去,在王府曲折的通幽的路上直奔御月宫。 到了御月宫门口,她才跳下马,就往里面冲,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萱萱定睛一看,那人是马少峰:“你干嘛拦住我,我要见父王。” 马少峰淡定的说:“郡主,稍安勿躁。王爷正在闭关练功,任何人都不得惊扰。” 萱萱怒道:“我父王练功?这都什么时候了,王府的名誉都被人毁了,父王还有心情练功。让我进去。” 马少峰抽出佩刀,转手递向萱萱:“郡主非要往里面闯,那就先杀了我吧。” 萱萱正在气头上,没想到马少峰还给她来这一套:“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这狗奴才,在我眼里就像踩死一只臭虫。” 马少峰不为所动,双手奉上佩刀:“为了王爷的安危,我马少峰死而无憾。” 萱萱瞪着眼,抬脚踢飞马少峰手中的佩刀,挥手一巴掌甩在马少峰的脸颊上。 “看在在你有一颗忠于我父王的心,你的狗命先寄存下来,那天再惹恼我一并再跟你算账。” 萱萱心中的气无处发泄,她正要回到自己的闺阁中,独自饮酒解愁,喝个痛快。却看见万孤芳从牢房里出来。 万孤芳见郡主向他这边走来,献媚地迎上去:“郡主,你不是去桃源居看望白老板去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萱萱看了一眼万孤芳皮笑肉不笑的德行,就想起他妹妹万孤月横刀夺爱,心里更是火冒三丈,径自走上前就狠狠地扇了万孤芳一个响亮的耳光。 万孤芳顿时被打懵了,捂着脸颊说:“我怎么了,那点得罪了郡主。” 萱萱冷笑道:“你那里都没得罪我了,怪就怪你有个好妹妹,不知廉耻地勾引别人。” 万孤芳啊了一声:“你说的是孤月吧,她勾引谁了。” 痴梦无人解谁能过情关13 萱萱哼了一声,瞪着万孤芳不发一语。万孤芳随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郡主,你说的事孤月和郭雪剑那小子。今天我见孤月和我父亲兄长一起去桃源居看望白宝山,想必他们碰到一起了。再说,他们从小就熟悉,让郡主碰见了他们在一起也是正常的事。” 萱萱冷笑道:“好正常的事吗?他们俩好不要脸,还……” 有些话,萱萱当着万孤芳的面,如论如何说不出口的。 万孤芳也猜不透郭雪剑和妹子孤月到底有没有情意,但看到郡主恨上郭雪剑,他心里多少有几分幸灾乐祸,倒忘了萱萱给他一个火辣辣的巴掌之痛。 “哼,那是我妹妹勾引那小子,那小子是在勾引我妹妹,他想得陇望蜀,吃在碗里看着锅里。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看看他老子风流成性,到处留情,郭雪剑他能守身如玉,洁身自好。” 萱萱斜眼看着万孤芳说,:“他风流成性也好,你妹妹水性杨花也罢,但一个是我未娶驸马,一个是我父亲待嫁的王妃,他们不清不白让父王和我的脸往那搁。总而言之,他们俩都不是好东西。” 万孤芳附和道:“郡主说的对,尤其那郭雪剑老是惹你烦心,你不如对他死心算了。” 萱萱莫名地笑道:“好啊,那你去把他们俩都杀了,我也眼不见心不烦,一了百了。” 万孤芳啊了一声,没了声音。一个是他妹子,他虽然不怎么待见这个妹子,但毕竟是骨肉相连,怎能下了手;一个比他武功高出许多的郭雪剑,他要是杀了郭雪剑谈何容易。 萱萱见万孤芳为难的神色,轻蔑的笑道:“瞧你这点出息,整天还对我说,百依百顺的对我好呢。想对我好,就有点本事拿出来给我看看,不要在嘴巴上抹蜜。” 万孤芳见萱萱还怒气冲天,无从发泄。诡异的笑道:“郡主想出气,我有个好主意。” 萱萱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你想当我的出气筒,就爽快点,别给我鬼鬼祟祟。” 万孤芳见四下无人,悄声的说:“你知道王爷为什么把刺客全权交给郭雪剑处理,以为那个刺客对他很重要,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敢杀了那刺客。” 说完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暗示萱萱把那刺客杀了,让郭雪剑断了寻仇的线索,那就郭雪剑就痛不堪言,就得到了萱萱泄愤的目的。 萱萱哼道:“这个我知道,那刺客叫李南风,是郭雪剑外公的二弟子,父王买他的面子,才交给他处理,你的意思让我杀了李南风。哼,死了都挺干净,没那么便宜,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说着,她冲进了牢狱,打开关押李南风那间牢房。看见李南风正躺在一个铺着干草的木板上大睡,呵斥道:“敢来王府刺杀父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万孤芳把他的衣服扒了,我要好好收拾他。” 万孤芳冲上去,把李南风从木板上提下来,不由分说,左右开弓先给了他几个响亮的耳光,把李南风的嘴角的血都打了出来。然后把李南风仍在地上开始扒他身上的几件破烂的衣服。 自从郭雪剑给李南风的伤口敷上药后,李南风感觉伤口不再那么疼了。今天还有一个王府的管带好饭好菜地招待了他一番,他总算安心了一点,正在闭目养神的睡一会儿,没想到跑进一个人不由分说,先扇了他几个耳光,又开始扒他的衣服。 李南风看清楚扒他衣服的人就是先前给他上酷刑的人,他想若是少有反抗,所吃得苦头必定更大,只能咬紧牙关忍着。 万孤芳把李南风浑身上下扒个精光,李南风浑身上下,白白胖胖的肉在萱萱的眼皮子下暴露无遗。李南风撕裂得喊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想干什么?” 万孤芳重重一脚踢在李南风胯下,李南风哎呀一声,捂住自己的雄物,顺势匍匐在地上。万孤芳嘴里骂道:“你这个老鬼,敢行刺王爷。郡主,拿鞭子狠狠的抽这个老鬼,好给王爷出口恶气。” 当万孤芳把李南风扒个一丝不挂时,萱萱还是第一次面对男人的一览无余的肉体,尽管那有点肥胖的肉体没那么完美,还有些伤痕累累,她的心神还是激荡着内心莫名的波澜。等李南风翻过身去,她才上前,拿鞭子用力抽打着李南风光溜溜的脊背和肉墩墩的屁股。 李南风忍受着疼痛,破着嗓子叫喊着:“你们这些畜生,禽兽,变态狂,不得好死,必遭报应啊。” 他撕心裂肺的声音让这潮湿阴暗的牢狱添堵了几分恐怖。 万孤芳在一侧用脚还不断地踹着李南风的大腿:“我以为你是硬汉呢,给喂了烙铁你吭都不吭一声,给吃了几个鞭子,你就像杀猪一样的叫。我让你叫,快叫啊。” 李南风叫声越大,萱萱的用力就越大。她认为李南风的叫声像是向她挑衅,嘲笑她得不到郭雪剑一点情意,是被郭雪剑抛弃的可怜虫。 李南风的喊叫声渐渐的低了下去,萱萱也累得退后了几步,看着李南风血肉模糊的躯体,她心潮翻涌直冲嗓门,干呕了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 “这么恶心的东西,还不如杀了他。” 说着,她抽出万孤芳的佩刀,就要把李南风的人头看下来。万孤芳都惊呆了,但他没有阻止,放任自流的让萱萱手刃一个半死不活的肉体。 突然,一个破空而响的东西击打在萱萱手中的刀背上,那把刀在萱萱手中震荡出去。 “你们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郭雪剑飞身而进。他用脚轻轻一挑,那把刀飞起来落在他手中,转身挥刀压在万孤芳的脖子上。他现身,夺刀,转刀一气呵成,不容万孤芳有所防守,就被郭雪剑制在股掌之中。 万孤芳见郭雪剑眼中尽是轻蔑的神色,他的脸色唰地白了下来,喃喃地说不出话来。郭雪剑逼视着他:“是你的主意,让郡主虐待犯人?” 万孤芳眼神求助地投向萱萱,希望她开口能为他说句话。 但是,萱萱却说道:“你还来王府干嘛?我以为你跟那狐狸精私奔了呢。” 郭雪剑冷静地说:“郡主,你别再胡思乱想了,你和我有婚约,孤月又是王爷的待嫁的王妃,你们俩谁出了事,对谁都不好。既然王爷信任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萱萱闪烁不定,半信半疑地眼神盯着郭雪剑:“如果让我相信你,你去杀了那个贱人。” 说完也不管万孤芳的死活,头也不回地出了牢狱。 万孤芳见郡主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不由地全身冰凉下来;他再看见郭雪剑冷毒地眼神,浑身又不由地颤抖起来。 郭雪剑冷笑道:“看在白家和万家多年的世交的情面上,我暂且饶了你这条狗命。不过要留个记号,让你记住今天教训。” 说着,郭雪剑手一扬,把万孤芳的一只耳朵割了下来。 万孤芳感觉一阵刺心的疼痛,但他再没勇气叫喊出声来,捂着伤口,忍着疼痛夺门而逃,连被割掉的耳朵都没胆量捡回去。 看着李南风纵横交错的条条鲜红的鞭痕,郭雪剑叫来看守,让他们拿来药材和一套干净的衣服。郭雪剑用沾了黄酒的面纱轻轻地擦拭着李南风脊背上的伤。 李南风微弱地叹息着:“好侄儿,你再迟来一步,我非被那疯丫头抽死不可。哎呀,真是变态,竟然扒光了我的衣服,没见过男人吗?” 郭雪剑替李南风穿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对守在身边的看守说:“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容许,谁也不准进来。” 两个看守对望了一眼,不情愿地走了。郭雪剑把李南风扶起来,就把李南风仍在木板上,李南风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好侄儿,你轻一点,我浑身都是上啊。” 郭雪剑冷笑道:“把你知道的都给吐出来,否则有人怎么折磨你,我都不管不问,由你自生自灭。” 李南风哎呦地道:“我受了这么残酷的折磨,给我点水喝,我才有力气说呀。” 郭雪剑从牢房的角落里的一个瓦罐倒了一碗水,不声不响地灌进李南风嘴里,李南风舒坦地缓口气:“你要问我什么?就尽管问吧。” 郭雪剑留心外面没有什么动静,悄声说:“就你上次说的血石门加害了我外公和我母亲,那血石门到底是那些人?他们都在那里?” 李南风一脸无奈,叹道:“好侄儿,我都给你说过了,血石门杀害师尊一门,只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谁都不敢肆意的妄言。他们什么人,谁也说不清楚,可能各色各样的人,隐藏在江湖的各个角落,说不定就在你我的身边。至于血石门,我就猜想到这些,关于他们再多的消息我无从知晓。我要提醒你,不要随意对别人提起血石门,除非你遇见血石门的人,否则你得不到他们任何一点线索。” 郭雪剑猜不透李南风对血石门知道甚少,还是为了活命有所保留,一点一点往出说。他又想到了一个人,他问李南风:“当年,飞天镖局惨案,我师父,父母都怀疑我外公三弟子马清风,他人现在在那里?” 李南风说:“马清风?这个人很是孤傲清高,人又聪明能干,是师父理想的接班人。谁知师父一家遇害后,他就消失无影无踪。后来听你师父玉凌风说,使他出卖了你的外公,我不大相信,因为我师父最器重的就是他了,他怎么会背叛师父呢?” 郭雪剑哼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做了大逆不道的事,自然躲起来了。我听说他躲到了西域?” 李南风说:“三师弟,肯定受了巨大的诱骗下误入歧途,害了飞天镖局。我在京城也打听过他的消息。近几年,总听人说他频繁地往来于京城和西域之间,我把这消息传给你师父玉凌风和你父亲白宝山,他俩就循声追踪,可惜总是扑个空。这就说明他已是血石门的人了。血石门在江湖上人脉广泛,马清风自然闻声而遁。你现在认为他在西域,说不定他就在京城。如果能抓住马清风,飞天镖局的惨案也许真相大白。” 李南风这番话,郭雪剑倒是听得有点佩服。 “冲你这几句话,我就保你不死,但想出去,就靠你的运气了。” 李南风一听郭雪剑如此说,又长叹短嘘起来:“我的自由本来指望你好侄儿,你怎么就这么硬的心肠。” 郭雪剑冷笑道:“哼,你身为皇上身边的锦衣卫,怎么到凉州刺杀西凉的肃靖王?你想活着回到京城,我也没办法。” 李南风叹道:“唉,我那里轻易去刺杀肃靖王,我不过奉皇上的密旨,来刺探肃靖王是否跟外族勾结谋害朝廷的利益。” 郭雪剑说:“那十六月圆之夜,刺杀王爷的人不是跟你一伙的?” 痴梦无人解谁能过情关14 李南风苦笑道:“那夜来王府什么人我也不知道是谁?我根本没有同伙,我只是来凉州搜查肃靖王消息,我何苦要刺杀他呢?再说,如果那夜没有那些人,我就不会被那贼秃驴抓住了。” 郭雪剑说:“万孤芳说,来刺杀王爷的刺客是祁连山上的麻匪,是你和麻匪勾结在一起刺杀王爷,刺杀不成功又掩护他们逃走。” 李南风换了个姿势,说:“万孤芳是谁?放他妈的狗屁,简直胡说八道。我是堂堂朝廷一品锦衣卫,怎么和麻匪勾结在一起。” 郭雪剑说:“万孤芳就是给你上大刑,和郡主一起折磨的那个人,他是王爷身边的红人,是肃州的统领。” 李南风思索一会,说:“原来是他,飞鹰山庄的人,拿了不少银子在肃靖王那里买了个官当。哼,等老子出去后,给皇上说一句话,就让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郭雪剑冷笑道:“看情况,你掌握肃靖王的信息不少啊。万孤芳既然知道了你是皇上身边一品锦衣卫,怎么会活着让你回到皇上身边。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安心地呆在这里,也许还能够活命。” 郭雪剑说完,就要转身离去,李南风不顾身上的伤口的疼痛,艰难地爬起来,拽住郭雪剑的一角:“好侄儿,你千万别走,我还有话说。” 郭雪剑头也不回的问:“你有什么话,就痛快的说吧,我没有耐心听你啰嗦。” 李南风说:“你知道,肃靖王跟外族腾格尔王巴音和柴达尔王格桑秘密的勾结在一起,要谋逆朝廷,瓜分万里江山。我看你忠心跟随肃靖王,迟早会成为大王朝的罪人。” 郭雪剑冷笑道:“江山是谁的,跟我无关。我关心的是如何报仇。” 李南风绝望的松开了手:“你是被仇恨蒙住了心智,不过你有机会让人给皇上带给消息,说我被困在凉州,希望皇上发道圣旨能把我解救出去。” 郭雪剑见李南风只有一口气,就想活着回到京城,无非他也许掌握了肃靖王的罪证,想尽办法回去向皇上邀功请赏,就是一个贪生怕死,贪慕荣华的官迷。 郭雪剑出了牢房,见天色已晚,今夜不不想留宿在王府,就去马厩里牵上白马飞飞,准备回桃源居。 在路上,他又碰见了马少峰。马少峰迎上去说:“驸马爷要回去,天色这么晚,就住在王府。” 郭雪剑勉强的笑道:“马兄的挽留,我很是感激,可惜我住在这里,有些人不高兴,也会难为兄长的,我还是走的好。” 马少峰微微笑道:“兄弟何故此言?万统领今天回飞鹰山庄去了,风云二老也被王爷支出去到外地公干去了。若是有人不高兴,那就是郡主了。她也许跟你弄了些误会,到了明天,她就会跟你和好如初。” 郭雪剑看了一眼天空,云淡星稀,一弯钩月才刚刚探出头来:“今夜好安静,兄长不如我们去喝一杯如何?” 马少峰说:“兄弟有此意,我怎能干扫了兄弟兴。我有些陈酿的老酒,不如去我那边喝个痛快。” 郭雪剑兴奋的说:“好啊,兄长这么爽快,做兄弟恭敬不如从命。” 马少峰的住处就在御月宫后面的一个庭院里,院落不大,但整洁干净。马少峰用绳子在一口井里吊上一坛酒,那酒坛外面用厚厚的牛皮包裹着。当马少峰撕掉外面三层的牛皮,就有一种强烈的酒香味直扑向郭雪剑的鼻孔,郭雪剑闻着着烈酒绵绵的味道,浑身情不自禁地都酥软起来。 “这是什么酒?闻着就让人开始醉了。”郭雪剑赞叹道。 马少峰淡淡的说:“这酒还是王爷当年出使西域,从西域带回来的酒,一直陈藏直今,才赐给我一坛,我一直都没舍得喝,就是想跟志趣相投的人一起分享,酒逢知己千杯少的乐趣。” 郭雪剑哈哈笑道:“兄长现在终于等到了,那我们就喝个痛快。” 马少峰撕开酒坛边沿上尘封已久的火漆,打开坛塞,抱起酒坛倒满了两碗酒。 “遇见兄弟,是我能够提前喝上王爷次于的酒,是我莫大的荣幸。”马少峰端起酒碗,豪爽的言道。 郭雪剑早迫不及待的端起了酒碗,只见酒碗里荡漾着清澈透明的酒水,那酒水在微风掠过后,如月色妩媚,缠绵着郭雪剑的心扉。 郭雪剑的手有点微微颤抖,他仰起头,一口喝了下去,一阵辛辣苦涩地味道灌满了咽喉,他感叹道:“好酒啊,真他妈的痛快。” 这酒看上去色相柔和,喝道肚里感觉火辣辣的,直烧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稍过一会儿,浑身又感觉暖洋洋的,舒坦之极。 郭雪剑说:“兄长,这是什么酒,如此强烈刺激,又如此醇厚绵长,真是世间罕见的珍品。” 马少峰微笑道:“兄弟说的极是,这酒在西域被人叫做西风烈,没有一定酒量的人,碰都不敢碰这个酒,你看我只喝了一口,两眼就冒火。兄弟能一口喝完一碗,作兄长的我佩服之极。” “西风烈,真是酒如其名。我在西域呆了那么长世间,还没听说这个酒,作兄弟的孤陋寡闻了,西风烈!这还是头一回我听说,那就喝个痛快。” 马少峰嘴里应承着,又给郭雪剑斟满一碗西风烈,两人酒碗相碰,郭雪剑仰头又一碗痛快的下了肚。马少峰看的都呆了,他正要仰头也都喝下去,突然跑来一个王府侍卫:“马管带,不好了,有几个兄弟在兵营里喝酒赌钱,弄起纠纷打起架来了。万统领和风云二老都没在,你赶快过去看看。” 马少峰放在酒碗,生气的说:“你没见我和驸马爷正在喝酒吗?真扫兴。” 那侍卫唯唯诺诺,也不敢再吭一声。 郭雪剑说:“兄长还是过去看看吧,弄出人命就不好收拾了。” 马少峰有点歉意地说:“那兄弟就多多包涵,我去去就来。” 说着就和那侍卫匆匆而去,留下郭雪剑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一坛良酒,倍感寂寞。 郭雪剑此时感到身体内有一种烈火呼啸燃烧,使他坐立不安,再石头圆桌周围不停地踱步徘徊。他的心思完全记挂在那坛酒,他着等着马少峰回来,但马少峰一直都没现身。 他对自己说:“不如我再喝一碗,这酒实在太烈了,烧的身子挺舒服的。” 于是,郭雪剑自己又斟了一碗酒,看那酒色宛如火龙,准备窜到他的肚子里,他按捺住心气,仰头一饮而尽。郭雪剑把酒碗一摔,狂放地喊道:“痛快,真痛快啊。” 郭雪剑摇摇晃晃地一个转身,撞到了一个口沿挺大的氺坛,氺坛上漂浮着几朵正在盛开的荷花。而他却从水面上看见自己倒影的脸面,火红的面孔,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呀,这酒如此烈性,我的脸都喝红了。” 郭雪剑捧起坛子里的清水,喷洒在脸面上,想让自己清醒一下。但他瞪大眼睛,眼眸中冒着突突的火苗。郭雪剑立起身子,再也不敢看水中的自己醉态。他喃喃自语:“这怎么回事,我不能再喝了。” 他转了一圈竟然找不见回去的门了,他靠在一面墙上呵呵笑道:“醉了,真的醉了,连门都找不见了。” 郭雪剑用脊背使劲往墙上一撞,那面墙竟然开启了一扇门,郭雪剑顺势倒了进去。等他爬起来,眼前又是一片水池,那水池清凉明澈,平静的宛如一面镜子,而水池里面还有一个人。 当那个人回过头来,郭雪剑轻呼:“王爷!你怎么会在这儿。” 只见王爷穿着月白色的寝衣,蚕丝内裤,浑身散发着柔和的气息倘佯在清冽的水面上,他的眼眸散射出温柔缠绵的月色,微微笑道:“我正在修炼明月神功。” “明月神功?”郭雪剑无比的迷惑。 王爷依旧神色温和地说:“你想知道明月神功吗?过来,我会让你看个清楚。” 郭雪剑抵不住王爷那软绵的话语和那温柔的眼神,他一步一步走向水池,他的身体划过的水面,冒出一道明亮闪烁的气泡。他趟到王爷的身边,王爷拉起他的手掌从寝衣带处放在自己的胸膛。 “你看到了什么?” 郭雪剑心神荡漾,喃喃自语:“有一弯钩月,在你胸膛上流转,它变大了,变圆了,又变小了,变弯了……我好热。” 郭雪剑两眼像是喷出火来,禁不住和王爷的柔软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他的身体也完全投入到王爷的怀抱里,他双手轻车熟路的剥掉王爷身上的寝衣和内裤,而王爷也是有条不紊的将他的衣衫一件一件剥下来,任其漂浮在水面上。 一个烈火燃烧的肉体,一个月色冰凉的肉体,两者交织在一起,互相吸收着对方身体的冰与火的交换。郭雪剑只有死死地抱住王爷的光滑清凉的肉体,他才能释放出自己心中燃烧的火焰;而王爷也很享受郭雪剑热烈奔放的肉体给他带来无比的力量。 郭雪剑感觉到自己身体最坚硬的地方触摸到王爷的擎天一柱,他的心就撕裂成烈烈西风,呼啸的在王爷的肉体上,无法自拔,不能自持,直到体内一道热流注入王爷的擎天一柱,他的身心才从王爷的身体上滑溜下来,直沉入水底。 玉箫吹月夜剑影不问情1 萱萱从牢房里出来,心里感觉到无比的失落,她无法恨透郭雪剑,也无法离开郭雪剑,她也不知道想从郭雪剑身上得到什么?只是有时候,郭雪剑偶尔看他的时候,那眼神充满了深情,就在那一瞬间,她的心就完全属于他的了。而也是一瞬间的变化, 郭雪剑的眼神就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冷不热地折磨着她情窦初开的芳心。 萱萱胡思乱想地穿越在王府的花园小径,直到她又来到御月宫的门口,她真想进去,面对着父王倾诉一下心中的痛苦。可一想到这几天,父王对自己的冷漠,很使她伤心落寞,在父王的眼中,郭雪剑似乎比她更重要。 萱萱咬紧嘴唇,就要往御月宫里走,对面一个身影从里面飘然而来。她定睛一看,是浓妆艳抹的卫娘。 一见到卫娘如此俗气的打扮,萱萱就厌烦地皱起眉头。 卫娘见萱萱一脸失意的神色,就猜到了她在郭雪剑那里受到了感情的挫折。她不等萱萱开口,就浅笑道:“郡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和白家公子,简直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强扭的瓜不甜。长痛不如短痛,趁早分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萱萱知道卫娘把自己的心事都看穿了,但她岂能甘心就此罢手,拱手相让心仪的郎君:“哼,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卫娘轻扇着暗香浮动的凉扇,微笑道:“既然郡主有如此决心,那就争取属于你的感情,莫错过了时机,追悔莫及也无用了。” 萱萱眼眸陡然闪亮,“你又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我可没耐心听你葫芦里买药,我还要去看父王。” 卫娘说:“王爷出关后,刚刚安睡,郡主不能去惊扰了王爷。再说,感情这种事,王爷也没办法。如果你想知道我怎么说,那就有劳郡主移步朱雀院,我来慢慢说如何?” 萱萱心里不情愿,但觉得卫娘说的不无道理,也只好转身跟着卫娘出了王府,前往朱雀院。在萱萱的眼里,卫娘是个神秘的人物,她经常出入王府,为王爷作身体按摩,药理养身,而且偶尔还和王爷独处一室,缠绵床榻之上,有时候萱萱不明白父王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不过这是父王的秘事,萱萱也无心过问,也不愿意去多想。一个王爷多年没有纳妃,身边有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陪伴也不足奇怪。 不论在任何情况下,卫娘说的话总是让人感觉很舒服,至少萱萱有这样的体会,何况其他的男人呢?卫娘开了一家朱雀院,这地方是专门培养能歌善舞的女子。在凉州城,达官贵人,富豪绅士庆祝什么活动,都少不了卫娘的朱雀院前去助兴。王爷上次招待腾格尔王巴音和柴达尔王格桑,朱雀院的舞娘们可使出浑身解数,飞歌色舞,陪酒侍寝,把两个王爷都迷惑到温柔之乡,乐不思蜀,在凉州多逗留了几天。 此后,肃靖王给朱雀院赏了不少银两,让凉州城的其他风月场煞红了眼。 到了朱雀院,卫娘照旧把萱萱带到她那温馨可人的房间,这房间布置的清雅不俗,和卫娘浑身俗气的打扮形成鲜明的反差。 但萱萱无心欣赏房间的风景,大咧咧地往哪里坐,看卫娘为她弹出什么如意算盘。 卫娘见萱萱闷闷不乐,为她斟了一杯清茶。笑道:“郡主,先喝杯茶,消消心头上的火。看你如此沮丧,我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说了。” 萱萱叹口气,泯了一口茶,感觉到一股清凉直入心扉,让自己郁闷地心情舒服了许多。 “我人到了朱雀院,茶也喝了,想说什么都说吧。反正前几次,我都听你的,到头来还不是没着没落的。” 卫娘拉起萱萱的手,把她带到梳妆台前,面对铜镜中的萱萱说:“郡主,看看你的神情为他憔悴了不少,何必苦了自己呢。” 萱萱看到铜镜中的自己,也惊呆了,尤其她眉心中的那血红的点点印记,更映衬了她落寞的表情,这难道就是尊贵无比的郡主吗?她的泪水怔怔地掉了下来。 “我不想,可是我不甘心。” 卫娘打开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拿起画笔,在萱萱脸上开始轻描淡写,为她重新着妆一番。 “郡主,不甘心,我自然知道。如果你了解男人真正需要什么,感情未必能得到,但你就能控制住这个男人的欲望,欲望才是男人致命的软点。 当卫娘为萱萱开始化妆时,萱萱的心才开始平静下来,安静地聆听着卫娘淳淳教诲。 “你知道吗?他的心里一直装着我父王的待嫁的妃子,从来不把我心上。” 卫娘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停顿,就恢复了常态。 “郡主说的事飞鹰山庄的大小家万孤月?她和白家公子从笑玩过,不过是两小无猜的情意罢了,怎能威胁到郡主的感情呢?再说,她已经是王爷未婚的妃子,也有所顾忌,怎么会再和王爷的驸马明目张胆的来往呢?” 萱萱冷笑道:“什么妃子,什么驸马?一个是水性杨花,一个是见异思迁,他们俩竟然在大雨天在一个树洞里幽会,真不知道廉耻……” “什么?他们有私情了?”卫娘惊得手中的画笔都跌落到了梳妆台上。 萱萱也意识到自己说道急性之处,竟然说漏了嘴,毕竟这件事是家丑不可外扬。她当即咬紧嘴唇,不知如何回应卫娘的问话。 “这事是真的吗?你亲眼所见?”卫娘神情有些焦急,不住地追问。 萱萱也急道:“哎呀,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今天桃源居,无意中听见那个贱人说的,不知是她故意气我,还是真有此事,我也搞不清楚。” 卫娘踱着步子说:“这可是件大事,如果真有此事,王爷他……” 看到卫娘心神不宁,萱萱觉得奇怪:“我父王怎么了?大不了不要了那个贱人。” 卫娘紧皱着眉头:“郡主,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得好好地仔细讲给我听。” 反正萱萱要找个宣泄心中这些淤积已久的沉闷的秘密,于是把她今天听见的,经历的都说了一遍。卫娘也仔细地听着,琢磨着。 “这件事,我总觉得不会有的,大雨中,衣衫难免不被淋湿,脱掉拿火烘干也是情理之中。但两个孤男寡女……不过为了他们的家族利益,他们不会那么冲动。你说,驸马又回到了王府,他对你说了什么?” 萱萱狠狠的说:“他发誓,他和那贱人之间是清白的。如果不是为了父王的颜面,我早把那个贱人杀了。” 卫娘此时倒是冷静地说:“少了一个妃子,对王爷来说也没什么。关键是驸马……以他的个性,说没有也许没有那回事,要不他怎么会干巴巴地回到王府。” 萱萱疑惑的说:“既然我父王不看重那贱人,你为我父王还担心什么呀?” 卫娘嘴角处录露出一色诡异的微笑:“此时此刻,郭雪剑对你的父王很重要,不管郡主在他面前有什么委屈,必须事事迁就他,千万别惹怒了他。如果他不再来王府,那王爷就回复曾经的神功就前功尽弃了。” 萱萱见卫娘说的那么庄重,感动有点疑惑。 “我父王的神功?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卫娘说:“王爷当年在西域得到了一种绝世神功,只可惜时运不济,期间半途而废。前不久王爷又获得了这种神功的修炼的元气,要想续上这种功夫,必须有一个年轻,武功高强,内功必须和王爷的内功相克,而且还要守身如玉,才能助王爷一臂之力,早日练成神功。而郭雪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从郭雪剑回到凉州那一日起,王爷步步为营,武林大会选驸马,月神令牌的神奇,都是为了引郭雪剑进驻王府。就算郡主为了王爷的身体,王爷的江山,也要忍耐郭雪剑坏脾气。” 萱萱听得惊讶入神,她细细思量最近父王单独和郭雪剑的相处的时间,父王对郭雪剑的亲热,都令她感到醋意萌生,而郭雪剑对父王的态度也是很亲近有加,他们在一起到底修炼什么神功? “我父王和他到底修炼什么武功?他知道不知道内情?”萱萱试探地问道。 卫娘说:“王爷的所作所为,郡主以后会知道的。为了王爷身体的安全,郡主最好不要问,尤其在驸马面前,千万别透露半点风声。如果让驸马疑心到王爷身上,那就不是翻脸陈丑的事了。” 萱萱咬着嘴唇说:“可是,他迟早知道的,我……如何直面他呢?” 卫娘笑道:“看来郡主很在乎他吗?如果驸马爷也如此在乎你,他帮助王爷修炼神功,那也是理所当然,郡主的担心不就成了多余的吗?” 萱萱无奈地说:“可是他心里还有别人,怎能还会有我呢?” “那就让他心中的那个人消失,他就一了百了,只钟情于你。”卫娘说的轻描淡写,但句句透漏着丝丝寒意。 萱萱说:“你是说,让我杀了那个贱人,那我父王他会愿意吗?” 卫娘重新拿起画笔,开始在萱萱脸庞上描摹。 “王爷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身边绝色美女从来不会缺的,区区一个飞鹰山庄的小姐,王爷怎么会挂在心上。武林大会是王爷中意于万孤月,不过想拉拢一把飞鹰山庄。即使那万孤月千般不情愿,王爷也没责难万胜那老头子。所以飞鹰山庄的小姐不过是王爷手中的一张可有可无的闲牌。现在她竟然旧情复发,勾搭上了驸马爷,不但威胁到你的感情,还威胁到王爷修炼神功。” 萱萱嘴角弹出一丝冷笑:“既然那贱人都伤害到了父王,我假以时日,接过了她的性命,看她那狐媚样还张扬不张扬。” 卫娘边轻轻描绘着萱萱眉心间那点点红斑的伤痕,边悄声说:“杀一个万孤月,那是易如反掌的事,不过事情要做的不留痕迹,别让驸马爷觉察到,否则后果就不可收拾。” 萱萱哼道:“卫娘的话,我明白。这件事让一个人去做,再合适不过了。” 卫娘向镜子中冷傲的萱萱会心一笑,她明白郡主所说那个人。她挽起萱萱的秀发,萱萱眉心中绽放着一朵娇嫩雪白的梨花,映成着萱萱的脸庞更加娇媚可人。 “这叫做娇梨妆,是未出阁的女子最喜欢的妆容。最妙的是,这花蕊正好是掩饰你那伤点。” 卫娘早看出来,萱萱手背上和眉心间的伤点是飞针所致,但为了郡主的颜面,她还是忍住了没有问萱萱,这飞针和人所发,如此巧妙精准。 萱萱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抚摸着眉心间的娇梨妆,心中的欢喜流露在眼神中。她心里嘀咕着,如果她以这崭新的容颜出现在郭雪剑面前,他会不会心动,哪怕一点点? 玉箫吹月夜剑影不问情2 郭雪剑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温暖的床榻上,周围帷幔轻扬飞舞,荡漾在他的眼中。身上盖着一席锦丝棉被,浑身感到空空荡荡,内心像是被悬在半空中。 他自言自语:“我这是怎么了,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深深吸一口气,奋力坐了起来,感觉身体轻若鸿毛,一阵凉意直透脊背,发现自己的身上只穿着明黄色的丝绸寝衣和寝裤,除此之外,浑身光溜溜的。他赶紧用被围住全身:“难道我又喝醉了,又有人给换衣服,这不是梦吧。” 郭雪剑用手拧了一下脸颊,感到一阵生疼。 “不,不是梦。我是在哪儿呢。” 他掀开帷幔,探头往外一看,屋里的陈设如此熟悉,是在王府里,他居住的房间。郭雪剑才长长舒口气:“没有睡错地方,真是万幸。” 此时,房间的门吱的一声开了。 “你们把茶点和衣服都放在那里,都出去,我来伺候驸马爷。” 郭雪剑听出来是萱萱的声音,心中又反问自己:“不会是她给我换的衣服吧?” 他透过朦胧地帷幔,看到一个侍女把茶点放在圆桌上,一个侍女把一叠衣服放在衣柜上,就退了出去。萱萱把门反关上,拿起那叠衣服径自走到了郭雪剑床前,看见郭雪剑面朝里还在熟睡着。 郭雪剑不想与萱萱再生纠葛,故意背过身子假装熟睡。等她奈不住性子,走了以后,自己会起来的。不管昨夜跟她发生了什么,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感觉到萱萱把锦丝棉被往上拉了一拉,盖住他露出的肩头。然后就呆在床榻边默不作声。 萱萱身上的清香,阵阵袭向郭雪剑的鼻息,让他的浑身不觉燥热起来。虽然他尽力装着安睡的样子,但萱萱身上的气息,引诱着他的心砰砰直跳,体内不安分的血液到处乱撞,感觉自己都快把持住,心中念叨着,让她赶快走。 郭雪剑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他的身体胀的难受,直到感觉裆部有一股热流从体内溢流而出,湿热了大腿之间。 郭雪剑猛然一惊坐了起来,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萱萱从床榻边惊跳地站了起来,怔怔望着神色古怪的郭雪剑。 她见郭雪剑额头尽是密密的细汗,喘着粗气。她关心地问:“你……你做噩梦了。” 郭雪剑尽量平息心中的难以言说的不安,他瞧着萱萱说:“我昨夜喝醉了?“ 萱萱点点头:“是啊,你喝的烂醉如泥,不省人事,都掉进池塘里去了。” 郭雪剑继续问:“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听到了郭雪剑这一问,萱萱的脸涮的红了,转脸低着头抿嘴笑道:“你说呢?” 就在萱萱转脸那一瞬间,郭雪剑仿佛又看见了桃花谷那个少女,明媚的侧影。他一时痴了。 “你……你过来。” 萱萱听见郭雪剑第一次如此温柔地叫她,她心潮起伏走向郭雪剑。郭雪剑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在胸前。另一个手捧起萱萱的下颌,萱萱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完全呈现砸郭雪剑眼前。 萱萱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她虽然个性很张扬跋扈,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近一个男子的身体,隔着郭雪剑身上薄薄的寝衣,看见郭雪剑结实光滑的肉体,她完全沉浸在郭雪剑身体里散发出浓郁的气息,她甚至无力反抗郭雪剑粗暴着捏着她下颌。 她也看见了郭雪剑的眼神渐渐地黯淡了下去,郭雪剑苦笑的说:“你……,为什么要接近我,其实我就是个混蛋,你何必要毁了自己。” 萱萱冷笑道:“你毁了她,毁了我又如何?” 郭雪剑知道萱萱说的是谁? “我和她是清白的,你别再胡猜乱想。” “清白?你们心中还藏着彼此,那就不清白了。”萱萱怒目反击道。 郭雪剑冷冷笑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 说着,他用力地吧萱萱拉到怀抱里,低头就吻萱萱额头上的娇梨妆。萱萱内心又是恐慌又是惊喜。抱着郭雪剑柔滑的身体,贪恋着把嘴凑到郭雪剑饱满的嘴唇上,允吸着郭雪剑迷惑的热量。郭雪剑也完全处于亢奋状态,他把萱萱压在身体下,一甩胳膊把上身寝衣甩掉,寝裤也快要从腰上掉落下去。 萱萱透过郭雪剑明黄色的寝裤,看见郭雪剑傲起的雄物,兴奋地就要伸手去抓。郭雪剑撕扯着萱萱的衣衫,也许用力过度,弄疼了萱萱的胳膊。萱萱猛然想起,她离开朱雀院时,卫娘对她说的话:“不要让他占了你的身体,他一定要守身如玉和你洞房花烛夜时,不然就伤害了你的父王。” 萱萱在疼痛中惊醒了,她挣扎着从郭雪剑下体中抽离出来,看郭雪剑还要拉扯她,她回手就给郭雪剑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从背后传来郭雪剑嘿嘿,哈哈的快感淋漓地笑声。 萱萱衣衫不整的是跑了出去,心潮还翻涌着刚才销魂的一幕。原来跟男人在一起会有如此奇妙的感觉。萱萱没有为郭雪剑那样粗暴的对待她而恼怒,而还欣喜地回味着那从来没有过体会过男人特有的味道。因此,她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郭雪剑,不但要得到他的人,还要得到他的心。 郭雪剑畅快的笑声,让自己的紧绷的身体一下松弛下来,他四肢伸展开来,躺在床榻上,嘴里还不是地念叨:“她……还不如一个丫鬟,做了就做了,还要逃,太可笑了。” 郭雪剑用手摩擦着自己的胸膛,回想几次欲火中烧的感觉,心中掩饰颜面的羞耻,也被体内的情欲燃烧殆尽,原来我不爱她们,是她们的爱欲需要我的肉体。郭雪剑用拳头捶打着床榻,心里骂自己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就在此时,有人进来:“哎,驸马爷……” 郭雪剑听这声音是马少峰,他翻起身来,拉开帷幔,见马少峰正为他倒一杯茶。马少峰见他床榻上有一叠凌乱的衣服,问:“咦,有人已经把衣服送过来了。” 郭雪剑伸手接过马少峰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掩饰一下自己尴尬的神色。“啊哦,你看我都喝糊涂了,有人送衣服来我都不知情,让马兄见笑了。” 马少峰面无表情地说:“兄弟的酒量惊人,我自愧不如。但那坛西风烈酒性浓烈,兄弟把它都喝完了,可要伤身体的。你看往回走的时候都掉进池塘里了,幸亏我及时发现,把你捞了上来。看你浑身湿透,不能让你湿着身子睡觉,我就脱光了你的衣服,但也不能让你光着身子。于是我回去拿套我的衣服,在路上撞见了王爷,王爷询问我什么事,我只好如实禀告。王爷过来看望了你,还训斥我一顿,说我不应该让你喝那么多的烈酒。后来,王爷让我去了他的寝室拿了一身寝衣,给你穿上的。” 郭雪剑听了马少峰一席话,怎么也想不起昨夜喝了酒以后发生的事,自己的酒量没有那么糟,怎么会醉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前天夜里也是如此,着到底怎么回事呢? 他疑惑地看着马少峰:“我这两次醉酒后,怎么身子就像掏空了一样,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马少峰劝慰道:“也许兄弟的心事繁重,需要以酒消愁。做兄长的我看在眼里难受,想请你喝坛好酒,谁知又你醉的掉进水塘里差点害了你。王爷已训斥我以后,不准再约你喝酒。如果你喝酒再出现什么差池,就拿我是问。” 郭雪剑甚感歉意:“都是我不好,太贪杯了。害的兄长受了委屈,兄弟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说着就抱拳行礼。 马少峰连忙拦住:“这怎么怪兄弟呢,其实我也喜欢喝酒,就是没有遇见酒友知己。自从遇见兄弟,为了喝酒解闷我就忘乎所以了。” 马少峰越客气恭敬,郭雪剑感觉很是过意不去,执意要跪拜马少峰的好意,马少峰拦也拦不住,只好手足无措的接了郭雪剑跪拜之礼。 “兄弟真是有情有义,做兄长的难以回报呀。时辰不早了,兄弟该换衣服,吃点早餐。我还要为王爷办事,现行告辞。” 说着,马少峰退出房饿间,替他把门带上。 郭雪剑换上那叠衣衫,感觉到贴着肉体穿的内衣内裤丝滑透顶,凉爽如风。他伸手到胸膛里抚摸了一下,那内衣像是冰蚕丝织成的,柔滑清爽,这种感觉,郭雪剑似乎拥有过,但还是记不起何时何地有这种柔爽冰清的感受。他又看了一眼那明黄色的丝绸寝衣,心里感喟到,王爷怎么会对我如此厚爱,到底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萱萱。王爷似乎不怎么关心萱萱和我的感情,他曾对我说,他要练什么功夫,让我助他一臂之力。 郭雪剑揉着额头,百思不得其解。 郭雪剑回到桃源居,在离家不远处就看见了桃源居气派的门牌两边挂着一对巨大耀眼的红灯笼,门框和门面都贴上了喜联和喜字,一派喜事冲天的热闹景象。 郭雪剑牵着马走进大门之内,心中疑惑地看着桃源居崭新的喜气新貌。他拦住忙来忙去的白福问道:“福伯,看你们这么忙活,在做什么?” 白福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郭雪剑:“少爷,你糊涂了。这在张罗老爷的婚事,你也为老爷婚事上的心。” 玉箫吹月夜剑影不问情3 郭雪剑对白福的责怪不以为意:“他不是病了吗?还有力气举办婚事?” 白福仔细端详着郭雪剑,像是重新审视他:“少爷,老爷之所以身体有恙,才用婚事来冲冲喜。再说,婚贴都发出去了,就定在明日,不办不行。” 郭雪剑无奈地叹口气,走开了。白福也对着郭雪剑的背影也哀叹了一番,心想,老爷怎么会有这样不孝不敬的儿子。 郭雪剑把白马飞飞拉到马厩里,给白马飞飞添加些料草,又从马厩旁边的水井里提上一桶水,放在太阳下晒一晒,然后倒在马槽里,看着白马飞飞惬意的饮用。此时,郭雪剑懒懒地伺候着白马飞飞,这匹宝驹像是他最贴心的知己。 郭雪剑做完一切后,正准备回红梅阁,抬头却看见小桃红向这边走来,他猜想肯定是找他的。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不愿意直面小桃红无微不至地照顾,于是他从另一边离开马厩。 郭雪剑从一条小径往回走时,刚好经过了牡丹亭。只想往里边瞥了一眼,就被里面浓郁的花香吸引住了。郭雪剑忍不住跨过牡丹亭的月洞门,迎面就是一片花海的景色。尤其是牡丹娇艳尊贵的绽放着,显示着富贵逼人。 郭雪剑心想,这就是为新夫人打造的庭院?自从他回来三个月,这里就是动土修建假山亭阁,小楼通径。白宝山为了一个小妾设计了这样华丽贵气的庭院,郭雪剑从内心深处反感之极,别说经过这里看一眼,就是想都没想过。 牡丹亭的繁花锦簇,让郭雪剑这个年轻的心也不禁好奇起来。在西凉这个地方,能拥有牡丹这样娇贵的花卉,看样子白宝山是为新夫人大费苦心。可是,这花香的味道,郭雪剑闻一会儿就感觉头晕,心中反而笑自己不是沾花惹草的那个料。他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见身后有簌簌的响声,他又止步寻声而去。 隔着一道红绿相间的花树,看见父亲白宝山穿着花色团簇的长衫,里面是牡丹图案的束衣,玉色缠带,紧箍着微胖的肚腩。金冠束发,面色红润,手中一把白虹剑舞得悠然自得。 郭雪剑看在眼里,感叹在心上。看上去,父亲浑身散发着贵族气息,和这个庭院相得益彰,他脸上的确气色不错,精神焕发,怪不得要迫不及待地娶新夫人回来。 郭雪剑也没心思看父亲潇洒飘逸的舞剑,就悄悄地退出了牡丹亭,回到自己的红梅阁。他刚上楼,进了房间,一眼就看见小桃红井井有条的整理房间,像是把这里当做自己的闺房了。 小桃红温暖的笑道:“呀,少爷回来了。先洗漱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午膳。” 这些话语,每次郭雪剑回来,小桃红总要说一遍,他都听习惯了,任凭小桃红为他忙碌不止。 小桃红向郭雪剑身上多看了几眼,神情有点古怪。 “少爷,你这身衣服挺讲究的,从哪里来的?” 郭雪剑没好气的说,“我穿什么,还用你管吗?” 小桃红脸色一红,但她还是问个不休:“少爷,你见怪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尤其你里面穿的那件内衣,看上去有点刺眼。” 小桃红说到他贴身内衣,郭雪剑侧目冷看着小桃红:“比起你做的寝衣如何?” 这句话足以让小桃红羞愧的低下了头,明白郭雪剑以为再引诱他。 “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府里的有些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碰的,少爷小心还是为好。” 小桃红说完就出去了。而郭雪剑根本没心思理会小桃红这没头没脑的话语,他无力地仰躺在床榻上,觉得这几天自己有些恍惚,总有那么几段空白的记忆,折磨着他的大脑。他越拼命地回想记忆的断崖,头脑就越模糊不清。他闭上眼睛,眼前尽是一片月色朦胧地景象,混沌中总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像是一条蛇缠绕在他的肉体上,贪恋地吸食着他体内的血液,窒息着他无法呼吸,他用手撕扯着,但像空气一样,什么都抓不着。 郭雪剑不由地大喊一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感觉到浑身清爽如风,不像以前噩梦醒来,全身都骚热的感觉。 此时,小桃红抱着一叠衣服进来,她看郭雪剑不详的神色,关切的问:“少爷,你这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郭雪剑哼道:“大白天的谁会做噩梦,别瞎猜了。” “可是……可是我在上楼梯的时候,听见你喊了一声。”小桃红怯怯的说。 看着小桃红楚楚可怜的摸样,郭雪剑于心不忍。 “我没事,也许这两天太累了,心神有些不宁。” 小桃红试探地问:“少爷,你这套衣服换上,也许就感觉舒服了。” 说完,小桃红把那叠衣服放在床榻上,转身就出去了。 郭雪剑看都没看一眼小桃红为他替换的衣服,就抽出碧寒剑,从阁楼上一跃,跳下去,在庭院里挥剑练起武来。 小桃红也刚从阁楼上下来,郭雪剑的寒光四射地剑影,映照则会小桃红娇嫩的脸庞上,她的眼神中藏着无尽的担忧和无奈。 郭雪剑把天山剑法从头练习了一遍,感觉体内的气息没有任何的阻塞,剑的力道似乎比以前更有了韧劲。郭雪剑长长松口气,暗自庆幸,在自己醉酒之后,意识不清的时候,并没有人在他身上下手,损耗他的内功。 让他更神奇的是,他身上所出的汗水贴着丝滑柔爽的内衣,从裤腿的衣角处滚落出去,全身没有一点汗气的味道,干干爽爽,令人惬意。 郭雪剑练武的整个过程,小桃红都看在眼里,见少爷挥剑跳跃,并无停滞喘气,流畅淋漓,压在她心上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吃午饭的时候,小桃红对郭雪剑说:“少爷,明天是老爷的大婚,今晚,你就不必去王府当值了。老爷说今夜摆家宴,府上的全部的人必须到,就是为了迎接新夫人的到来。” 郭雪剑冷笑道:“他为了一小妾,劳师动众。看来祖上留下的家产很快就被他挥霍殆尽,看他有什么脸面去见祖宗。” 小桃红听郭雪剑说这句话不伦不类,忍住内心的好笑。 “少爷有所不知,老爷近几年扩张了生意,赚了不少钱,娶新夫人花点银两不算什么。这新夫人是洛阳凌家最出色的小姐,凌家在洛阳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豪,他能把女儿嫁给老爷做小妾,就说明桃源居的财力有多少了。” 郭雪剑只是哦了一声,再没吭声。他知道自己回来以后,一直没有插手桃源居的生意,所以,他也漠不关心自己的家底有多少金银珠宝。 小桃红继续说:“新夫人不知从那里听说老爷病了,急的一天都没吃没喝,非要过来看看老爷。这急坏了夫人,亲自去福满楼客栈安慰了新夫人一番。新夫人才耐着性子待嫁。大家都说这新夫人千里迢迢地嫁给老爷,她对老爷的感情很深呢。” 郭雪剑嗤之以鼻:“不就是一个重色,一个重财,两味相投,有什么了不起。” 小桃红暗自要着头,心里想,昨天少爷还给老爷喂药,今天怎么就变脸了呢。看样子,少爷对老爷的心结还完全没有解开。 午膳过后,郭雪剑又策马出城,在红水河周遭驰骋地转悠了一圈,让自己的心情和白马飞飞兜兜风。偶尔他遥望着祁连山深处的桃花谷,那地方现在有人吗?也许有蒙古人在那里放牧。 直到黄昏时分,郭雪剑骑着白马飞飞晃悠悠的进了城,到了三岔路口,他有些踌躇,不知道是回桃源居,还是回王府?就在此时,一伙人抬着一顶火红的锦幔包装的花轿,花轿的四周都刺绣着鲜红的喜字,还有几个贴着喜字的红色礼箱,像是一团火,匆匆从郭雪剑眼前经过。 只听周围看热闹的人说:“看看这几天,桃源居的白老爷,天天往福满楼送聘礼,今天送过去,明天还不是拿回来,累不累人。” “嘿嘿,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人家是凉州的财神爷,生意都做到了京城去了。娶个小妾,讲究一下排场,耍耍威风,对人家来说颜面就赚的大了。” 有人摇头叹息:“这世间就是不公道,有的人穷极一生,连个女人荤腥都沾不上;有的人富甲天下,女人多的用都用不完。” “除非这世道变了天,你就有机会跟着飞黄腾达。” “哎呀呀,这样的话可不是乱说的。” “怕什么,这又不是京城天子脚下。世道不公,苍天变脸,天经地义的事。” “不管怎么变天,风水怎么转,可是那些有钱的人总会拿钱消灾,保一生荣华富贵。” “呸,荣华个屁,为富不仁,总会遭报应的。” 郭雪剑听到着几个人说话,感到好奇,于是驱马转过去一看,只见一个汉子裹着头脑,只露出一只眼睛。那汉子独眼也正巧撞上郭雪剑的眼神,汉子眼神一愣,随即鼻息重重地哼了一声,掉头就走,他后面还跟着四个随从。 郭雪剑心里嘀咕,这个人是谁呢、似曾相识?呀,是他?在甘凉道上遇见的祁连山麻匪张二麻子,被郭雪剑刺瞎一只眼的那个,他跑到凉州城干嘛,难道来捣乱父亲的大婚? 想到这里,郭雪剑心里幸灾乐祸的冷笑道,都怪父亲娶个小妾太张扬,难怪被山贼惦记上,这可就热闹了。 玉箫吹月夜剑影不问情4 郭雪剑断然策马去了王府的路上,快到王府的府邸,他听见后面马蹄声响,他回头一看,是萱萱一身戎装疾驰而来。她见郭雪剑,毫无喜怒之色,道很平静的说:“原来你在这里,怪不得我去桃源居,不见你的踪影。” 郭雪剑不禁多看了几眼萱萱,她紧身束装,衬托出她不怒自威的高贵,桀骜不驯的个性,反而女为悦己者容得红妆,倒是让郭雪剑看的不顺眼。 萱萱也感觉到郭雪剑的眼神不同寻常,心里暗自得意。原来他喜欢,我和他初次见面的我。 “既然来了,我们就一起进去,向父王请安。”萱萱大大方方说道。 今天早上,郭雪剑一时冲动与萱萱有了间接性的肌肤之亲,差点行了鱼水之欢。从萱萱脸上看不出,她为那事有一丝不悦。为了排解心中那点尴尬,郭雪剑问道:“你怎么今天有空去桃源居?” 萱萱柳眉横竖:“不该去桃源居的,不顾廉耻常往那里跑;该去桃源居的呢,又无端被人猜测.我这个桃源居未来的儿媳妇真难做啊。” 郭雪剑没想到自己随便一问,就问错了话,引得萱萱不甘受委屈的话说了出来。 “我就是一问,你就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 萱萱见郭雪剑语气不善,忙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亲耳听到的。不过这一切都算过去了。以后,你不跟她来往,我就不再提了。” 郭雪剑反问道:“你真的相信,我跟她是清白的?” 萱萱急道:“当然!为此事,卫娘还专门去趟飞鹰山庄。她见了飞鹰山庄的大小姐,就看出了她还是清白之身。哼,算她自知之明,识得好歹,懂得规矩。” 郭雪剑嗤之以鼻:“谁是清白之身,她就能看出来?男人也难看出来?” 萱萱听郭雪剑如此一问,忍不住咯咯地笑了:“男人自然是看不出来,女子就不一样了,这个你不懂。其实我也不相信,但她细说给我……算了,这个怎么好给你说呢。幸而今儿早上我们没有做出不轨行为,不然就毁了我一身清白。” 郭雪剑冷笑道:“好像女人身子是清白的,男人身子就不是清白的,谁毁了谁能用清白划清界限吗?” 萱萱惊奇地看着郭雪剑,心想,他怎么对男女之事满不在乎? 他们俩一起来到御月宫,正看见肃靖王穿着一身白绸的长衫在庭院里缓慢着打着拳。见他们进来,他收拳微笑道:“难得见你们俩一起过来,我已经让人准备好晚膳,正好一起用。” 萱萱跑过去,抱着王爷的胳膊,半撒娇地说:“父王,你的好驸马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过来陪你的,他家里摆了好大宴席,他都没回去,你说我的功劳大不大。” 王爷呵呵笑道:“你俩呀好好地在一起,你少闹的脾气,就省我的心了。你今儿去桃源居没惹出乱子来吧?” 萱萱努着嘴说:“怎么会呢?是桃源居的夫人派人请我过去的,让我看看一些嫁妆,挑出我喜欢的,说以后我成婚的时候,照样也给我做全套的。这么好的喜气的事,我再胡来,难敢在夫人面前放肆。” 王爷爱抚着萱萱额头说:“你能在夫人面前懂规矩,将来嫁过去,我也放心了。这个妆容也是夫人给你画的吧?” 萱萱知道父王说的是眉心间的娇梨妆,他偷偷看了一眼郭雪剑,见郭雪剑也怔怔地望着自己眉心间的清雅的娇梨妆的图案,芳心窃喜。心想,那就买他一个情面:“嗯,是夫人给我画的,好看吧。” 王爷赞道:“嗯,好看,简直是妙笔生花,天然雕饰。” 萱萱得意的说:“夫人说还留我在桃源居吃晚宴,买他新夫人就嫁到桃源居,她交代一下新夫人的喜好,让大家对新夫人格外关照。可我毕竟是外人,怎么好意思参与人家的家事,只好找个借口回来。” 王爷呵呵笑道:“夫人把你当做一家人,你怎么就客气了?唉,你怎么会让剑儿陪你回来呢?剑儿,你父亲的婚事的重要,这几天,你就不必在王府当值了。” 萱萱急道:“父王,剑哥已经来了,你怎么就下逐客令呢。” 王爷佯怒瞪着眼说:“刚夸你几句明白事理,怎么又不懂事了。” 萱萱也嬉皮笑脸的说:“父王,你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我可担当不起。我这就送他回去。” 王爷无奈地笑道:“剑儿,你看看,她被宠坏了。以后,你可别迁就她了,不然她就无法无天了。” 郭雪剑看到王爷和郡主如此亲密无间,想到他和父亲的关系,在他心中的那个怨恨结如何解开呢? 听到王爷的问话,郭雪剑谦和的说:“郡主,其实很好。” 萱萱高兴的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说:“父王,听见没有,难得听到他说我一句好话。其实我照顾他的脾气才对。” 王爷板着脸孔说:“剑儿说你一句好话,你就蹬鼻子上脸了。” 萱萱伸伸舌头,贴在郭雪剑耳畔悄声说:“我父王,怎么会跟你一个鼻孔出气。” 说完,她嘿嘿的笑了起来。 郭雪剑也感到奇怪,有时候脑海中掠过,王爷似乎跟他有过过密的行为,可惜这样的痕迹飘忽不定,让他无法冷静地看清楚。 他瞥了一眼王爷温和地眼神,那眼神中闪烁着他梦中时常出现的白色丝滑的线条,令他心激灵灵地寒颤。他连忙避开王爷的眼神,抱拳行礼道:“王爷,时候不早了,我就告辞。” 王爷依旧温和地说:“剑儿,为了你父亲的婚事,这几天,你就不必来王府了。萱萱,替父王送送驸马。” 萱萱当着父王的面,很热情的挽着郭雪剑胳膊,郭雪剑也不好抗拒,只能迁就她的热情,再次向王爷告别。他们俩就半推半就地一路各怀心事向府门走去。 刚出了王府大门,郭雪剑不情愿地就要从萱萱的怀中抽出胳膊,没等他完全抽离出来,萱萱已狠狠的把他胳膊摔了出去。 “没看出来,在我父王面前你还真会做戏;不过你父母面前,我也会配合你把戏作好的,只希望你别演砸了。” 萱萱冷笑地说完,咣当的一声把王府朱红色的大门狠狠的关上。把郭雪剑孤零零的隔绝在外面。 萱萱在里面从门缝里看见郭雪剑错愕的神情,得意的自言自语:“不真心对待我,也别想跟我斗。” 郭雪剑叹口气,心想,女人的心说变就变,看不透,猜不透。” 回到桃源居时,整个府邸张灯结彩,流彩飞舞,每个人都沉浸在喜庆之中。郭雪剑心中叹道,又不是过节祝寿,至于每个人都高兴吗? 白福见他一进大门,赶快迎上去:“少爷,你可回来,家人都等着你开宴呢。”说着,他叫来一个小厮,吩咐吧白马飞飞牵到马厩去。直接引郭雪剑去了大厅。 大厅灯火通明,红烛摇曳。白宝山正喝着茶和夫人,雪姨谈笑风生。只有白灵一个人抱着一只毛发雪白的波斯猫,稀奇地逗玩着。众人见郭雪剑进来,夫人蝶玉笑道:“剑儿,你回来了。就等你一个人开宴了。福伯让人开始上酒菜了。” 郭雪剑的目光和父亲的眼光交替在一起,他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自顾自己地坐下。雪姨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尴尬,陪笑道:“老爷大喜事,公子应该为老爷高兴才是。” 白宝山叹口气:“他就是见不得我高兴,他不高兴呀,就弄大家都很扫兴。” 郭雪剑懒懒地说:“我是不想扫大家兴,可是我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有什么办法。” 夫人蝶玉暗自叹息摇头:“你们父子呀,前世肯定是一对冤家。剑儿,你昨天不是还给父亲喂药,今儿就板着面孔了?” 郭雪剑转过脸去,不理睬众人对他疑问。 白宝山淡淡的冷笑道:“他是见我可怜,才伸手照顾我一下。若是我死了,他的孝心才会大发慈悲。” “呸……呸。大喜的日子,老爷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雪姨忙劝解道。 郭雪剑哼道:“嫌我给你喜事带来晦气,我走还不行吗,干嘛要把自己往死咒。” 说着郭雪剑就要起身而走,夫人蝶玉断然喝道:“还没闹够吗?给我坐下。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就不能和和睦睦吗?” 夫人蝶玉这一顿呵斥,倒把所有人惊呆了。郭雪剑咬着牙一屁股又坐了下来,自问自己到底怎么了,心里如此抗拒父亲那油光满面的神情,轻浮而又世俗。 雪姨有点怯生生地说:“都是我不好,说错了话,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说着分别向白宝山,郭雪剑行个万福,算是表示了歉意。 夫人蝶玉叹口气:“好了,雪姨你有什么错,你不过是好心罢了。饭菜都上来了,都入席吧。” 白宝山强装出满脸笑容,应承夫人的招呼。而白灵似乎就不在意父亲和兄长之间的隔阂,她认为那不过是斗气罢了,一家人终究是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 白灵抱着那只波斯猫,坐在郭雪剑身边:“哥,你看这猫好玩不好玩?这可是父亲花重金托人从西域千里迢迢运来的,可金贵了。是送给新姨娘的。” 白灵不理会雪姨暗中递给他眼色,她自顾自己地把话说完。 玉箫吹月夜剑影不问情5 郭雪剑看都没看一眼,哼道:“是挺金贵的,不远千里,以色事人,那有不金贵的。” 此话一出,神似都愕然地看着他,郭雪剑依旧自顾自地斟酒吃菜,像是肚子饿空了,嘴巴嚼的有色有味。 白宝山脸皮微微颤抖着,见郭雪剑说话越来越不知好歹,不由按捺下去隐忍想想一团火,腾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放肆,你在说谁呢?” “我在说猫,你何必急的穿鞋。”郭雪剑反唇相讥,不以为然。 白宝山霍然站了起来,走到郭雪剑身边,目视着郭雪剑熟视无睹的神情,他的眼光中闪过五味杂陈的神色。右手中搓弄的光滑溜圆的玉石发出铮铮响声,突然这响声戛然而止,转到了白宝山的左手。 夫人蝶玉有点紧张的看着这父子俩:“剑儿,你快向你父亲认错……” 她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郭雪剑的脸颊上;而郭雪剑紧闭着嘴巴,并没有让嘴里的食物被白宝山一巴掌扇了出口来,依旧细嚼慢咽地把食物咽进肚子。 白宝山苦笑道:“如果你看家里那个人不顺眼,你大可不必回来,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说完,大踏步地走出了大厅。 雪姨连忙追上去扶住白宝山有点发抖的身子:“老爷,公子一时糊涂,说了一些无心话,你别太在意。这身体刚刚好一些,别再气出毛病来,可怎么了得。” 夫人蝶玉叹息道:“剑儿,你……你可真伤到你父亲。“ 夫人蝶玉无奈地摇着头,也快步出去看望白宝山。大厅里只剩下郭雪剑和白灵兄妹两人。白灵愣愣地看着郭雪剑,一脸迷茫。 “哥,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今天,娘还对我说,你还照顾爹爹吃药呢,怎么今儿说翻脸就翻脸呢。“ 郭雪剑连喝了两盅酒,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一看到他得意满足的表情,我就想起我死去的娘。人人都说他风流多情,还情深意重,既然他有那么多用不完的情,他怎么不去陪我娘,把他身上情给我娘一些,我娘也许就不寂寞了,呵呵……哈哈……” “啊,哥,父亲毕竟是父亲,你不应该这样说父亲,他伤到了心。”白灵劝解道。 郭雪剑冷笑道:“他伤心?我没了娘,我不伤心。他在人间风流快活,情事泛滥;我娘不知在那里受苦受难,他想过了没有?” 郭雪剑越说越郁闷,越喝越起劲,千杯难消心头愁,一醉方知天尽头。 白灵眼巴巴地看着兄长一杯一杯往嘴里灌酒,忍不住放开怀里波斯猫,去拦住郭雪剑的还要倒酒的手:“哥,你别喝了,你喝的太多了,酒多上身。” 郭雪剑胳膊一甩,把把白灵打个趔趄,白灵哎呀一声差点摔倒了。突然,那只波斯猫喵的一声,纵身扑向郭雪剑。 郭雪剑正要仰头畅饮,陡然感觉到眼前一团白影闪过,他慌忙抬起手拍打,那白影想闪电一样,从的他的下颌掠影过去。 “哎呀,松子,你疯了。”白灵捂着嘴巴惊呼道。 只见波斯猫松子窜出大厅,爬上一颗大树不见了踪影。白灵跑出去,在树底下叫喊了几声,也不见松子有回声。 白灵跑回来对郭雪剑说:“哥,你看把松子都吓跑了,新姨娘来了没有松子那怎么办呢。” 郭雪剑继续那盅酒喝完:“不就是个畜生,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可惜的。” 白灵急道,好像说什么,突然发现了什么? “哎呀,哥,你的脖子?” 郭雪剑感到奇怪,用手摸了一下脖子,感觉一阵生疼。原来那只波斯猫,在脖颈上留下了四道血红的伤痕。 郭雪剑望着大厅外的那颗大树,说:“这个畜生,要是落在我的手里,我也要你尝尝伤人的滋味。” 白灵本来担心兄长的脖颈上的伤,一听郭雪剑报复与松子,又担心起来那只波斯猫。 “哥,它只是个猫,你何必跟他计较呢。新姨娘可喜欢这只猫了,你可别再惹爹爹生气了。” 郭雪剑嗤之以鼻:“这位新姨娘有那么好吗,人还没进门,你就站在她那一边,也太没骨气了。” 白灵一时不明白郭雪剑的话,辩解道:“都是一家人,还讲什么骨气。我今儿跟着娘去看望这位新姨娘,这新姨娘长得好看极了,就像画里的仙女。人也善良,她见我喜欢松子,就让我先抱回来玩,谁知它和你竟然弄出怨气来,这如何收拾呢。” 听白灵如此一说,郭雪剑沉默了。他把餐桌上所有的酒都喝个精光,还叫唤着小厮上酒。白灵看在眼里也很无奈地叹口气,转身召集人手去寻找松子,也不管了郭雪剑喝酒喝到天昏地暗。 白宝山被儿子气走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听风楼,也没去雪姨的风竹园,也无意去夫人蝶玉的雨蝶轩,而是去了佛堂,那里只供着原配郭埼玉灵位,其他祖宗和岳父的灵位都供在祠堂里。 白宝山给妻子灵牌上了几株香,坐在蒲团上呆呆地出神。夫人和蝶玉也给郭埼玉灵牌上了香,一起陪着白宝山祈福祷告。过了良久,白宝山开口说:“你们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夫人和雪姨对望了一眼,雪姨还想说什么,被夫人蝶玉用眼神制止住了。两个人悄然出了佛堂。雪姨才说:“老爷晚上也没吃什么,叫人送点差点来。” 夫人蝶玉叹息道:“送来,老爷也未必肯吃。他一直对姐姐很内疚,就让他在姐姐面前说几句话,心里就会好受点。” 雪姨还不放心的说:“可是,老爷明日大婚,这样熬下去,怎能受得了。” 夫人蝶玉一丝苦笑:“每当老爷苦闷时,就在佛堂里坐一晚上,我们劝也没用,只能如此。唉,我们还是费点心,把明日的婚事清点一下,别出来差错。那也是给老爷省了不少心。“ 雪姨谦卑道:“夫人说的极是。” 由于郭雪剑得罪了老爷,没有人愿意过来伺候他,给他拿了酒就躲的远远的。郭雪剑有些微醉地说:“这么大的地方,竟然没有人陪我喝酒。哈哈……看样子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我走,找有人陪我喝酒的地方。” 郭雪剑拿起一坛酒,摇摇晃晃地出了大厅,在各个院落里转来转去。此时,小桃红赶了过来,扶住斜斜歪歪的郭雪剑:“少爷,你别喝了。明儿就是老爷的大婚,你喝醉了不好。” 郭雪剑冷笑道:“别给我替他的大婚,我一听他三番五次地成婚,我就心烦。” 小桃红不知所措的说:“这又怎么了?我听说你和老爷和好了,怎么弄僵起来了?” 郭雪剑醉眼朦胧地看见前面有个房间灯烛朦胧,香火缭绕。走近才看清是母亲的佛堂。 “好啊,没人陪我喝酒,我来陪母亲喝酒。” 小桃红急道:“少爷,你喝多了不能进佛堂。” 郭雪剑甩开了小桃红,一脚闯进佛堂,忽然看见有一个人坐在蒲团上,神情肃然。他晃倒那人身边,才看清楚,那人是他的父亲白宝山。 白宝山见儿子竟然醉醺醺地闯进了佛堂,怒于形色,跳了起来,齐胸一把抓住郭雪剑的胸膛,挥手啪啪,左右开弓给了郭雪剑几个耳光。 “看看你这醉态,也不怕玷污了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小桃红吓得腿就软了,勉强靠在立柱上,不让自己倒在地上。 郭雪剑眼神惊愕地看着近在眼前的父亲,他张张嘴巴像苦又像笑的样子。他突然抱住白宝山,嚎啕大哭起来。 “娘,你都看见了。你死的好惨啊,他十年来不给你寻仇,倒是风风光光的娶妾。谁在玷污你的灵魂啊……呵呵,嗯嗯,哈哈。“ 郭雪剑又哭又笑,把白宝山和小桃红都看呆了。白宝山想挣开儿子的强有力的拥抱,可是郭雪剑哭得更有张力,使他感到儿子浑身颤抖,他刚才的怒火中烧渐渐地熄灭了,不由地愧疚和无奈。他抚摸着郭雪剑的后背,哀叹道:“都是我无能,没有给你娘报仇,你恨我是应该的。如果你想解气的话,你打我一顿也好。” 他的话让郭雪剑更是恸哭不止,郭雪剑现在抱得不是他怨恨的父亲,而是他可以毫无顾忌发泄的亲人。 郭雪剑面对着父亲的脸哭道:“打你?我永远不会对你动手,也不会杀你,因为你是我父亲。但你会遭报应的,这谁也逃不掉的。” 说完,他推开父亲,很无力地走出佛堂。小桃红跟了出去,搀扶着他回到了红梅阁,把他扶到床榻上,正要抽身给郭雪剑倒碗解救的凉茶,郭雪剑一把拉住她,笑道:“他要大婚了,我也要。” 小桃红脸色绯红,迟疑了一下,倒在郭雪剑的怀抱里。两个人互相解衣宽带,情不自禁地缠绵在一起。这一次,郭雪剑很是有节奏地畅快淋漓;而小桃红眼神复杂地抚摸着郭雪剑诱人的肉体,不知道这一次是福是祸? 玉箫吹月夜剑影不问情6 等郭雪剑从温柔乡里醒过来时,却看见小桃红衣衫整齐地坐在灯下刺绣着什么,发现身上已穿上了小桃红亲手为他做的月白色白梅飘香的寝衣。他又无力地舒口气,用手摩擦着身上柔软的寝衣,真个身心感觉舒适流畅,心中不禁感慨小桃红为他所做的一切。 床榻上的帷幔被小桃红掀开了,她端着一盅酸梅汤坐在床边:“少爷,喝的汤吧,解解酒性,睡的舒服。” 郭雪剑也无心假寐,只得起身,接过酸梅汤,仰头一饮而尽。看着小桃红泛红的脸色说:“其实,你是个好女孩,能忍受我这样坏脾气的公子哥,你委屈不委屈?” 小桃红微微一笑:“伺候少爷是作丫鬟的本分,有什么委屈不委屈地。我就是担心少爷你……怕你受伤害。” 小桃红最后这句话,倒是让郭雪剑糊涂了,他不由笑道:“我受伤害?就因为我是少爷,你是丫鬟?只要彼此快乐,何必在乎那些狗屁规矩。” 小桃红听了郭雪剑对她的真诚,她非但没流露出喜悦的神色,反而陷入阴郁的沉思中。 “少爷,总之上次我不好,是我引诱了你……事后我很后悔,也很害怕。” “你害怕什么呢?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娶你。” 小桃红赶忙用手捂住郭雪剑的嘴唇:“少爷,千万别说这句话,如果传出去一点风声,我就死无葬身之地。” 郭雪剑双手握住小桃红伸过来的手说:“别怕,你不是说过很爱我吗?其实……” 其实什么?郭雪剑也说不清楚,但他总能在这个和他有肌肤之亲的女子身上,找到一种温暖。他缓慢地把小桃花拉到自己的怀里,轻柔地吻着小桃红的额头,小桃红闭上眼睛,就让郭雪剑如此抚摸着她。她多想此刻能够天长地久,但现实很快粉碎她瞬间的幻觉。 小桃红挣脱了郭雪剑的拥抱:“天色还早,少爷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做事了。” 说完,她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发髻,悄然地出去了。 郭雪剑怅然若失地让自己膨胀起来的身体又逐渐冷却下去。他站转发至,怎么也说不着。他不明白小桃红前后的反差怎么这么大,对自己忽冷忽热;是不是自己就是个禽兽,索求情欲没完没了。 想到这里,郭雪剑情不自禁地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自嘲道:“这一时,脸上挨的耳光也够多了,只有畜生才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郭雪剑又一次刚进入梦乡,就被一阵鼓乐声吵醒了。他翻身起来,推窗望去。从红梅阁上眺望,只见桃源居门口已门庭若市,前来祝贺白宝山新婚的宾客络绎不绝,桃源居渐渐热闹非凡起来。 此时,小桃红进来,边收拾床铺边说:“少爷,换上套新衣服。你看顾客都来了,你是桃源居的少主,也应该出去应酬一下。” 郭雪剑沉下脸来:“哼,又不是我娶亲,没那闲工夫。” “但是老爷的婚事,也是你的……”小桃红话还没说完,只见郭雪剑抽出碧寒剑来。 小桃红大惊失色:“少爷,你……” 郭雪剑已纵身从窗户穿出,飘然而下。小桃红赶到窗前,见郭雪剑仗剑游走在红梅阁的庭院中,挥洒着他绝妙的剑法。 小桃红终于长处口气,笑自己会错意了少爷。见少爷只穿着自己做的寝衣,在那舞剑飞扬,心里多少有点喜欢。 桃源居喜庆的古乐之声连绵不断地奏响,和宾客喧哗的笑语笼罩着整个凉州城。郭雪剑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仍旧挥剑起舞,纵横飞跃,身手如蛟龙出海,剑影如飞瀑奔流。 小桃红关严红梅阁的门扉,生怕招来客人围观。因为郭雪剑只穿着丝绸有点朦胧地寝衣,身体曲线隐隐约约暴露在外。怎么能让外客看见桃源居的大少爷如此不堪入目的不雅的形象。 郭雪剑直到大汗淋漓时,才被小桃红催促地上了楼换衣服。郭雪剑说:“咦,我那件内衣呢?” 小桃红不解的说:“那件内衣?” “就是我从王府穿回来的那件内衣,那内衣穿在身上练剑很是舒服,身上出的汗及时粘在它上面就滑落出去了。”郭雪剑边说,边脱沾满汗气的寝衣。自从他和小桃红有了肌肤之亲,也就不顾忌什么了,把自己脱个干净。 他看见小桃红翻开什么愣在那里,他赤着身子过去一看。原来在他枕头下有一枚玉箫和一颗血色宝石。 “你在看什么?”郭雪剑问。 小桃红用丝绸把玉箫和宝石裹起来,压在枕头下。 “少爷,只是我每次看见那宝石,就感觉有点奇怪。” 郭雪剑也回应:“我要的那件内衣呢?” 小桃红也不避讳他的一丝不挂的身体,先拿了稠白色的底裤给他穿上。“你说的是那件内衣呀,昨夜你不是喝了不少的酒吗?你身上那套衣服,里里外外都洒满了酒味,我用香草刚浣洗完,正在挂起来凉着呢。再说那套衣服在这喜庆日子有点俗气。你看这套衣服正适合你出席老爷的婚礼。” 在伫立的铜镜前。郭雪剑看见小桃红为他穿上的里面是寒梅傲雪的红色的衣衫,玉色的宽带上也雕刻朵朵红梅;外搭配绸绿色的衣袍,整个人显得英俊孤傲。 “寒雪红梅,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你有心了。” 小桃红淡然的说:“我偶尔从夫人那里听来的,少爷对先世老夫人有点念想,做丫鬟的能做这点事也是应该的。” 郭雪剑有点感动,他转身握住小桃红的手:“难得你这么懂我的心意。” 小桃红低下头说:“少爷,那你看在我这份心意上,今天在老爷的婚礼上,凡事你要克制一下,千万别弄出什么乱子来,别丢了桃源居的颜面。” 还没等郭雪剑回应,白灵却没头没脑的闯了进来,小桃红慌忙中从郭雪剑的手中中抽出自己的双手。 白灵似乎视而不见,跑过了拉住郭雪剑的手:“哥,衣服换好了,还不出去,新夫人都到了。” 白灵看都没看一眼小桃红的忸怩的囧态,就硬拉着郭雪剑出去了。 此时,桃源居宾客如云,人头攒动,都是来自西凉的达官贵人,富豪绅士。也有武林中的名门望族,江湖中镖客趟子手,一个都不少。凡是武林大会上出现的,白宝山的婚礼几乎都来。 郭雪剑和白灵穿越在他们中间,听众宾客谈笑风生地说着父亲白宝山是生意场上老手,一年之中赚了多少多少;又说他更是情场上高手,听说这次娶得新夫人是洛阳城的国色天香的第一大美女,身世可贵,是洛阳首富凌元浩的闺女。凌元浩的闺女能做白宝山的小妾,是看重的白老爷的情长。因为白老爷能为这份姻缘守了三年,还以正室的规格娶亲,那个富豪娶小妾能跟白老爷比?白老爷可谓是情长绵绵无绝期,那个少女的心不为他动情呢。 郭雪剑听在耳里,心里无动于衷。只是白灵好奇地在他耳边不停地唧唧喳喳。 “哥,那只松子我找见了,它可乖了,今儿,我要亲手还给新姨娘。咦,转了一圈怎么不见月儿姐姐。” 郭雪剑心想,今日婚事,萱萱肯定过来。那孤月就会识趣地不会过来的。郭雪剑在武林大会上一战出名,又是肃靖王的驸马。自然有人不停地上前仰慕几句,郭雪剑都极其客气地敷衍过去。 大管家白福吩咐着小厮们殷勤地招呼客人,不断地给客人上茶。 “新夫人马上到,和老爷行了婚礼,大家就可以入席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喊道:“来了,来了,新娘到了。” 接着,炮竹响彻云霄,鼓乐奏响天地。 白宝山一身大红色的宽袍礼服,头戴一顶镶有金边的红色纱帽,脸色喜气洋洋。精神矍铄站在大门口亲自迎接新娘。 一顶华丽布幔,火红喜气的轿子,把人抬着缓慢而来。众人都垫着脚尖,伸长脖子,想一睹新娘的绝色芳容。只有郭雪剑躲在在后面冷眼相看。 还是一刀仙做主婚人。等喜轿到了近前,一刀仙扯着嗓子喊道:“落轿……新郎迎亲。” 白宝山上前,笑吟吟地俯身伸手牵住从轿子里伸出来一只纤纤素手,在白宝山红色的宽袖映衬下显得晶莹雪白。郭雪剑瞥了一眼那只手,心思不禁恍惚起来,感觉浑身有汗水慢慢从皮里渗透出来。 只见白宝山掀开轿子的帷幔,一身红妆的新娘婀娜多姿地缓步走了出来。她头顶丝绸薄纱,隐隐约约能看见她的红唇明眸。她身上穿着刺绣着各种图案的火红礼服,衬托出她婀娜的身姿。外面还披着长长的鲜红的婚纱,那婚纱上刺绣着大朵怒放的富贵牡丹,显得高贵华丽。长长的婚纱尾翼被两个侍女捧在手里,跟随者白宝山和新娘缓步走向婚礼大厅。 此时所有的人目光都注视着这一对老少配的新婚夫妇,艳羡之余不免赞赏几句。白宝山的目光只深情地专注新娘,而新娘也不时地回敬白宝山的情意。只有郭雪剑看到白宝山和新娘那红光流转的礼服,心中的无名之火开始悄然地燃烧起来,浑身渐渐不自在起来。 玉箫吹月夜剑影不问情7 按尘世风俗,在一刀仙的长调的嗓音中,白宝山和新夫人拜完天地,拜完父母灵位想,又谢拜了夫人蝶玉和和众位宾客。白宝山牵着新夫人的的手缓缓走向新婚洞房牡丹亭。众宾客目送至此,夫人蝶玉开始招呼宾客入席就宴。 夫人蝶玉笑声盈盈:“各位来宾,吃好喝好。照顾不周,请多见谅。” 有宾客叫道:“哎呀,新郎官和新娘子何时出来敬酒啊,我可等不及了。” 夫人蝶玉回笑道:“他们换了衣服就来。” 也有人回敬道:“你猴急什么,到时候有你喝的。” “怕喝死你都不够。”有人呵呵笑道。 “怎么够呢?老子喝完了,还有儿子呢。哎呀,夫人啊,你家公子何时和郡主成亲啊?” 夫人蝶玉回笑道:“那就要去问王爷了,我岂敢自作主张。” “若是儿子和老子一起成婚,那不就是双喜临门,好事成双,岂不更热闹。哈哈……” 嬉笑之人笑声没完,突然戛然而止。众宾客惊奇地向他望去,发现他嘴里多了一块鸡骨头,直塞到咽喉。 “今天是宝爷大喜之日,岂能容你在这里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众宾客寻声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绯红色衣衫的少女缓步走来,她头插金簪,色泽光亮照人,映衬着她艳丽无比。 夫人蝶玉见状,笑语相迎:“哎呀,郡主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郡主萱萱也是笑脸明媚:“夫人又什么罪过,罪不可赦的是那些爱乱嚼舌根个的人。” 说着,她横眉看了一眼刚从嘴里吐出鸡骨头的那个宾客。 在西凉,谁不知道王爷有一个跋扈骄横的郡主,她见谁不顺眼,谁就倒霉。郡主一出现,刚才喧闹的气氛有点冷场,直到白宝山携着新夫人出现,宴席才引起不小的骚动。 只见新娘已去掉了头顶上的面纱和身上的婚纱,只穿着火红的婚礼装。她满面羞涩地颔首,偶尔看一眼喜色眉眼的白宝山,紧紧抓着白宝山的手,生怕礼数不到,失了郎君的面子。 有宾客叫道:“呀,宝爷,让新夫人抬起头来,让我们看看好不好?” 白宝山呵呵笑道:“新夫人年纪尚小,有点心怯,望众位见谅。” “丑媳妇终将要见公婆,你这新郎官也不能独享美色呀,让大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吧。” 白宝山依然笑容相迎:“岂敢,岂敢。” 然后,他低首对新夫人说:“雁儿别怕,抬起头来看看,这儿多热闹。” 新夫人抬起纤纤素手,顺着白宝山的手臂滑向他的气度光华的脸面,又触摸到他的略显稍长的微须,情致绵绵地说:“老爷让我做什么?妾身便做什么。” 新夫人轻缓地转过头来,神色羞怯地面向众宾客。宾客之中不乏出现:“啊,呀,咦,哎……”各种惊叹,惊呼,惊诧,惊讶地声音,随即各种赞美,赞叹,艳羡,恭贺,恭喜的话和窃窃私语的话蜂至沓来。 “哎呀,宝爷好福气呀,娶了这么美若天仙的夫人,即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过如此。” “宝爷吉人天相,娶得如此天仙般的夫人,必定是后福无穷。” “这哪是凡人,就是仙女,我在天上见过的。” “别做美梦了,即使你见过,也未必娶得起。“ 白宝山见宾客对自己的新夫人赞赏有加,艳羡不已,神情更是喜悦难耐,不停地以礼相还。 而郭雪剑嗤之以鼻,始终低头喝酒,无视周遭对父亲和他的新夫人议论纷纷。白灵扯着他的衣袖说:“哥,你看,爹爹的新夫人真是好看,简直就是天仙下凡。” 郭雪剑往嘴里灌了一杯酒,哼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俗物一个。” 白灵也不理睬郭雪剑的心情,她跑到新夫人跟前,拉着新夫人的手,笑道:“三姨,待会儿见了我哥的面,我哥有什么不对,你可别生气。” 新夫人见白灵说的话莫名其妙,但还是很得体笑道:“怎么会呢?公子必定是大方之人,怎么会小觑妾身。” 白灵悄声说:“你不知道,我哥跟我爹爹正在置气呢。如果你能解开我爹爹和我哥的心结,那该多好啊。” 新夫人微微一笑,不知如何回应时,白宝山转过身来,拉着她的手:“这是肃靖王的郡主,也是我将来的儿媳妇,你们正好见个面。” 白灵见是萱萱,哼了一声,不予理睬,掉头就走。她向众宾客中张望,心里奇怪,怎么没见飞鹰山庄的人,月儿姐也没来?我娘刚把一笔生意让给他们,他们不来人是没道理呀? 萱萱今日装扮着艳丽动人,光彩四射,就是为了今日突出自己的美色。但见了白宝山的新夫人,她的眼眸还是情不自禁的闪亮起来,心里嘀咕,世间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似乎在那里似曾相识? 新夫人行了一个礼:“郡主万福。” 萱萱一时看呆了新夫人的高贵华丽,以至于新夫人向她行礼,她都没回过神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新夫人的脸,想从中寻找什么? 白宝山知道自己的新夫人天生美貌,那个男子不被新夫人容颜倾倒,但是关乎于礼节,没有人敢直视,都趁他不在意时,慌忙偷看几眼罢了。 但没有到竟然郡主也被新夫人的美貌说吸引,肆无忌惮地瞧着新夫人的容颜,新夫人行礼至此,不见郡主还礼,神色颇为尴尬。 白宝山干咳了一声:“郡主,新夫人礼数不周,还望海涵。” 白宝山故意把声量提高,充沛的声音敲醒了郡主萱萱。 “啊,我……新夫人,我失礼了。来人,快把王爷准备好的礼物送上来。”郡主萱萱如梦初醒,连忙招呼人把礼信供上。 只见一个侍卫捧着一个盒子走上来,放在堂桌上。萱萱说道:“打开,让宝爷过目。” 白宝山笑呵呵道:“免了吧,王爷送的礼物肯定贵重,我受之有愧。” 但是那侍卫还是在郡主的示意下,打开了盒子,里面用锦缎还包裹着一个方形盒子,侍卫一层一层剥开锦缎,众宾客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盒子,不知那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礼物? 等侍卫完全打开,在人命惊呼中完全呈现出一面六棱形的宝石,那宝石散发出淡淡的月色光芒;更奇特的是这宝石无论从那个方向,那个角度看,都是六棱形的一面,似乎随着人们的目光而旋转。 萱萱神色得意地说:“王爷说,宝爷是西凉的富绅,做出了令人敬慕的事业。这月神灵牌作为礼信,以表我父王的一点心意。” 月神灵牌是什么宝物?众人低声私语起来。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宝物的一些零落的来历,才发出惊叹的声音。 白宝山神色冷峻,躬身对月神灵牌拜倒:“白某何德何能,怎么能受王爷如此厚礼,郡主还是快快收回去吧。” 郡主笑道:“宝爷,大喜之日,怎么高兴的糊涂了。我父王的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去呢,让我父王的脸面往那搁呢。” 白宝山吸口凉气:“王爷厚爱,白某无以回报,只能是恭敬不如从命。” 夫人眼里也闪过担忧的神色,随即,她笑道:“来人,把这宝石收起来。郡主,宝爷肯定不会辜负王爷的心意。” 正在此时,白福高调道:“飞鹰山庄的白老爷子贺礼到。” 接着,只听见万胜爽朗的笑声:“白老弟,老夫来迟了,错过了白老弟的典礼盛事,真是抱歉。” 白宝山迎上去,笑道:“白老爷子客气了,你老能来,老弟不胜荣幸。” 万胜呵呵笑道:“白老弟,把王爷那笔生意转手给我,我不能不来重谢老弟啊。” 白宝山乍一听,不由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哈,你太客气了。你看我抽出身来,不让给你,我还能让给谁呢?” 万胜道:“孤雁,把贺礼呈上。” 在他身后的万孤雁,双手捧着圆盘放置在堂桌上,他揭开盖在上面的红色的丝绸。呈现在众人的眼帘中的是一块雕刻完美的青白相间的玉石,众宾客又是一阵惊叹。 万孤雁笑道:“宝爷大婚,这碧玉雕刻的海市蜃楼,是孤雁亲手雕刻的,不胜敬意。” 白宝山赞道:“这不是世外桃源吗?桃花纷飞,碧水长流。嗯,好!实在奇妙啊。雁儿过来看,这玉石正好与你相得益彰。” 新夫人从发热蝶玉身边转过神来,看了一眼玉雕的海市蜃楼,也啧啧称奇。 而最惊讶地是万孤雁,他见新夫人宛如天人的容颜,不由地“啊”发出惊异的感叹,两眼有些迷离地瞪着新夫人,心想,这不就是玉门关外的海市蜃楼中的那个仙女吗?这玉雕就是我以那景象雕刻的,只是她太美丽了,我无从下手雕出来。她竟然出现在我面前,难以置信? 万胜见状,哼道:“孤雁,还不把贺礼包裹好,交给宝爷。” 万孤雁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回过神来,包好玉雕上手呈给白宝山。 “宝爷,孤雁有失礼节,望多包涵。” 白宝山呵呵笑了,心想,雁儿果然美貌过人,谁见了她的容貌,都为她而倾倒。 “唉,没关系。来人,请万老爷子,大当家的入席。” 万胜的到来,萱萱就在万胜身后一干人寻来寻去,看看万孤月来了没有,但她找了一遍,也没见万孤月的影子。她的目光转向郭雪剑,见郭雪剑身边做了一个青衫的年轻的客人,那客人正跟白灵聊得的亲热。 萱萱心念一动,这个客人侧面一看那么清秀,不像是……是了,她真不要脸,竟然女扮男装混了进来,我要她好看。她正要过去好好炮制一下万孤月,转念一想,今日是他爹的婚礼,不看僧面也看佛面。 萱萱目不斜视地走到郭雪剑身边,给郭雪剑斟了一杯酒:“来,我陪你喝。刚才我送的大礼,还有万老爷子的大礼,哪一件好呢?” 郭雪剑对大厅的日闹的场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即使白灵拉着女扮男装的万孤月过来找他,他也是淡淡的应承了一下。直到萱萱来到他身边,他微醉地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可别胡闹啊。” 萱萱冷笑道:“是有人不要脸非要来找事,不过我只会宠幸你。” 郭雪剑愣住了,不知她是什么意思?萱萱已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了大厅,面对新夫人说:“新夫人万福,你还没见过我的未来夫君吧。” 新夫人和郭雪剑同时抬起头来,四目相对。郭雪剑惊讶地张开了嘴巴:“啊,原来是……这……” 玉箫吹月夜剑影不问情8 郭雪剑的惊呼毫无节制,引来不少宾客的目光注视着他失神的脸色。而郭雪剑早已置身度外,喃喃自语:“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苦啊。” 新夫人脸上挂着无奈地微笑:“郡主,这位是……?” 萱萱为郭雪剑的胡言乱语感到惊诧,以至于新夫人的问话都没听清楚,还是夫人蝶玉反省的快,横在新夫人和郭雪剑之间:“这是郡主的未婚驸马,也是老爷的公子。” 新夫人连忙行礼道:“公子万福。” 郭雪剑茫然的目光驻留在新夫人的脸上,难以相信他在玉门关外的海市蜃楼和桃花谷看见和遇见那个少女,就那么绝世容颜地活脱脱地给他行礼,他将如何接受呢? 夫人蝶玉见郭雪剑如此痴望着新夫人,心里不是个滋味,连忙推了一把郭雪剑:“剑儿,新姨娘向你问候呢?” 郭雪剑顿时醒悟过来,环视四周,尽是鄙夷,嘲讽,冷笑,惊诧的目光,个个像个利箭一样直穿透郭雪剑的胸膛,致使他的心火熊熊燃烧起来,浑身燥热不安。他摇着头后退着:“不可能,怎么会呢?” 夫人蝶玉勉强地笑道:“小妹,你别介意,我这儿呀,就是喜欢喝酒,你看他又喝醉了。来人快把公仔扶回去休息。” 小桃红闻讯早赶到郭雪剑身边,听夫人如此吩咐,就拉着郭雪剑掉头就走,郭雪剑的目光还恋恋不舍地流转在新夫人的身上。小桃红看他这样的神情,真是为他着急上火,加快了脚步。当郭雪剑目光从新夫人的身上转移时,突然看见宾客之中有一个帽檐压的很低的人,他人正好向他冷笑着,那冷笑的目光却是一只眼。郭雪剑心里咯噔一下,却想不起那人是谁? 白宝山一直隐忍着心中的火气,看着郭雪剑在美色之前如此不争气,令他又是痛以又是恼怒,但也只能风平浪静地隐忍着,以笑语晏晏掩饰着此时此刻宴席厅里尴尬的气象。当郭雪剑终于在小桃红搀扶下离去,他握住新夫人的手,低声安慰道:“雁儿,让你受惊了,回头我好好收拾这不孝子。” 新夫人微微一笑:“老爷,你过虑了。公子倒是很奇怪啊。” 见新夫人笑语盈盈,他心中的温柔暗香涌动,很感激地握了握新夫人柔软无骨的手。 此时,郭雪剑也很想逃离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因为他感觉到他的皮肤不住地向外冒着热汗,使他难以忍受。当他和小桃红跌跌撞撞地走到红梅阁门口,萱萱从后面追了上来:“你怎么了,我来帮你。” 郭雪剑回过头来看着萱萱,邪魅地笑道:“你帮我?我不需要,你都看见了,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吧。” 说完,一把推开萱萱,跨进红梅阁。萱萱茫然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小桃红连忙说:“郡主,还是先回去吧。驸马爷有我来照顾,你放心就好了。” 说着也进了红梅阁。 萱萱咬着嘴唇,心里想:“那新夫人美艳不可方物,连郭雪剑这样高傲的人都难以自持。幸好……幸好,她成白宝山的妻妾,要不就生出不少的事端来。” 萱萱又瞧了一眼红梅阁的阁楼上的窗户,就那一眼,她似乎看见了一件绸绿色的长衫从窗口飘过,那不是郭雪剑的衣服吗,他在干吗? 萱萱心生好奇,不由轻手轻脚地登上了红梅阁的阁楼,她怕惊动了郭雪剑,不敢再门缝里张望,只好捅破侧面的窗户纸,放眼偷窥,这一看,让她的心直怦怦乱跳。 只见郭雪剑不停地撕掉身上的衣衫,显得非常狂躁。小桃红跟在后面惊慌失措地喊着:“少爷,你怎么了?” 郭雪剑两眼冒火,嘴里念叨着:“我的那件衣裳呢,我好热。” 郭雪剑继续脱着衣服,小桃红拦都拦不住。 “少爷,你不能这样,今天是老爷的大喜日子,什么事你要忍住啊。” 郭雪剑一把推开小桃红,把上衣撕掉,裸露着上身,只见他上身皮肤惨白,不住的往出渗透着细密的汗珠。郭雪剑还要伸手脱掉裤子,小桃红见状,慌忙抱住郭雪剑:“少爷,你冷静点,我这就给你拿雪参丸,降降火气。” 没等小桃红抽身,郭雪剑一把抱住小桃红:“我需要你……” 就开始撕扯着小桃红的衣衫,小桃红挣扎着想叫喊却又不敢叫,任由郭雪剑剥光她的衣服,郭雪剑也撕下自己的仅有的内裤,赤条条地和小桃红缠绵在一起。 在外面偷看的萱萱,感到心惊肉跳,面红耳赤。她万万没想到郭雪剑竟然自己的丫鬟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苟且之事,她的心头无名之火腾地冒了出来,恨不得此时抽刀闯进去,把这对男女宰了,才能泄她心头之火。 但他突然又发现,郭雪剑的浑身上下的皮肤由惨白慢慢变成了蜡黄,他脊背上的汗水似乎都湿透了小桃红全身,这不是发泄情欲那么简单。她突然想起,卫娘提醒她,不要郭雪剑过密的亲热,要让郭雪剑守身如玉,不然就会害了王爷。因为郭雪剑一直助王爷回复以往的神功,难道他今日不耻的行径跟父王有关系? 萱萱再也不敢往下想了,也不敢再往下看了,只得偷偷溜出红梅阁,悄悄地来到宴席大厅,尽量压抑住心中的不安和疑惑,若无其事地抬高作为郡主的姿态。但她的目光还在宾客中寻找的卫娘的影子,因为她很想从卫娘那里知道郭雪剑到底和父王怎么回事?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卫娘领着一群舞娘鱼贯而进,手捧礼盒呈上,夫人蝶玉笑道:“卫娘,你来就是大礼,何必要费这样的心思。” 卫娘笑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咦,我还没见新娘子呢?” 夫人蝶玉引见卫娘见了新夫人,卫娘眼睛闪亮,啧啧称奇:“果然是国色天香,倾城倾国,哎呀,我这一辈子还没见过如此艳芳天下的新娘。” 白宝山在一边只是呵呵笑了,新夫人行礼,淡淡的说:“夫人过奖了。” 当郭雪剑最后一股火气放出后,他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瘫软地躺在床榻上,无力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难道世间上真有如此巧的事,她怎么对我熟视无睹,难道她仅仅和桃花谷那女子容貌一模一样?不,不可能。明明她的目光和我眼睛交接时,明显地有一色诧异闪过,是她,就是她。为什么?她偏偏又成了我父亲的妻妾,难道这就是天意在捉弄我吗? 当郭雪剑松开小桃红时,小桃红慌乱地穿好衣服,逃也似的跑到门口,有忍不住回头看到郭雪剑就那么毫不知廉耻地一丝不挂地躺在床榻上,他心又软了。叹口气地回到郭雪剑身边,那里一件衣衫盖住郭雪剑赤裸的身子。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今天可是老爷的大喜的日子,你对我这样,我还活不活呢。” 郭雪剑无神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浑身出汗,心里头总有火气四处燃烧,我身体膨胀的难受,只好拿你……哎,王爷给我那件内衣内裤呢?穿上它身子就凉爽多了” 小桃红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我知道了,我这就给你拿去。不过你先吃了雪参丸。” 小桃红从抽屉里拿出两粒剑从天山带回来的雪参丸,放在郭雪剑手里,郭雪剑张口吃了一粒,把另一粒又放回小桃红的手里:“这雪参丸,我义父制造不易,我吃一粒就行了。” 一粒雪参丸入口后,郭雪剑感觉到浑身已恢复如初。小桃红拿来那套冰蚕内衣内裤给郭雪剑穿上,郭雪剑顿时精神焕发。小桃红边给他穿中衣和长衫,边漫不经心的说:“王爷给你这件内衣还真古怪啊,你穿上它就换个人一样。” 郭雪剑哼道:“如果早上,你把这套内衣拿来,你也不会遭这趟罪,弄得我像禽兽一样。” 小桃红面无表情地说:“少爷,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小心为妙。” 郭雪剑冷眼瞧了一下小桃红:“你是说,王爷送我衣衫再害我?” 小桃红说:“我只是为你担心而已。” 郭雪剑说:“我想,你的担心是多余的。王爷对我的信任,在王府有目共睹,我怎么会辜负王爷一片好意。只是我脾气不好,又贪酒。王爷才送我冰蚕衣衫给我降降火。我看王爷对我比我的老子都好。” 小桃红听在耳里,暗自叹息,但有些话她又不能明说。只能找机会,让郭雪剑明白她的一片好意。 郭雪剑从枕头下翻出那颗血色宝石挂在腰间,手持玉箫缓步下楼,他实在想知道新夫人是不是桃花谷的那个落雁? 他这次徘回在宴席大厅外面,眼光搜寻者新夫人的容颜,他知道这样做事大逆不道的行为,但他还是忍不住瞧去,哪怕一眼,也能慰藉他由来已久的相思。 此时宴席大厅,歌舞升平。朱雀院的舞娘轻歌慢舞,为白宝山的婚礼平添不少色彩飞舞。 郭雪剑抚摸着自己的玉箫,追忆曾经义父在天山天池边独自吹箫月夜,那情深意重,无以复加。他曾经问义父,这啸声吹给谁听?义父神情寡欢地说,啸声吹给最爱的人,才能吹出情意来。于是,郭雪剑又暗自学会了吹箫,此次下山来,义父把跟随多年的玉箫赠送给了他,在他寂寞相思的时候也可以吹箫月夜风云动。 一去歌舞唱罢,有一个宾客头顶宽边罩帽,摇摇晃晃冲向白宝山,低首喝道:“宝爷好福气呀,娶个仙女般的小妾,可煞红眼了我,来来我敬你一杯酒。” 郭雪剑见这宾客说话粗鲁无礼,左手举杯就要和强颜欢笑的白宝山碰杯,右手忽然白光一闪,一把匕首刺向依偎在白宝山身边的新夫人。 在众人惊呼地叫道:“是个贼客。” 郭雪剑一个飞身冲了过去,手中的玉箫投掷而出,直击向那精光四射地匕首。 玉箫吹月夜剑影不问情9 “铮”地一声,玉箫斜刺地把那把匕首击落在地,与此同时,那贼客左手捏碎酒杯,碎片混合着酒水凌厉地击向白宝山的面部;白宝山在新夫人受袭击时,俯身把新夫人楼在怀里,当酒杯碎片如暗器般飞驰扑向他时,他袍袖挥动把酒杯碎片尽数卷进袖中,携带着新夫人轻飘飘地向后退去,动作潇洒之极。 那贼客还想继续追击,已被纵身飞跃过来的郭雪剑一脚踢翻。郭雪剑脚尖轻点一下地面上玉箫,玉箫嗖地飞到他的手中,没等那贼客起身,他的玉箫又点中贼客的后背,贼客扑通俯在地上动弹不得。 郭雪剑重重一脚把贼客踢得翻个身,一把撕掉贼客的宽边罩帽。只见那贼客脸面上斜拉一条黑布,挡住了他的右眼,原来是个独眼龙的贼客。 郭雪剑冷笑道:“张二麻子,瞎了一只眼,还有胆量送上命了来。” 张二麻子哈哈笑道:“为了给大哥报仇,搭上命也值得。” 白宝山走近一看:“果然是张二麻子。想当年,张本清那贼人想打劫我的商队,两条腿被打断了,你又再我的大婚之日来刺杀我,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张二麻子毫无惧色:“哼,你打断了我大哥双腿,你儿子刺瞎了我一只眼,你父子俩都是好本事啊,死在你们的手里,我张本源死而无憾,你们的报应也快到了,哈哈……” 他死到临头还能畅快地笑出声来,众宾客惊叹这悍匪匪气嚣张。 郭雪剑脸部抽动了一下,挥着玉箫直刺向张二麻子的心口,突然一个人影闪在他面前,手指伸出勾住郭雪剑的玉箫,往回一弹,玉箫从郭雪剑手掌中从外钻到里。 郭雪剑侧目一看,阻挡他的人是父亲白宝山。白宝山道:“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杀生,把他先关起来再说。” 万胜上前说:“白老弟,此麻匪肯定有同伙,严刑拷打他一番,让他如实招供,把他的同伙一网打尽。” 万胜话音刚落,张二麻子冷笑道:“你就是飞鹰山庄的那老东西吧。上次没打劫成你的商队,算你走运。下次飞鹰山庄在从我们道上过,你的财运就没那么幸运了。” 万胜涨着老脸说:“你……快要去见阎王,还要信口雌黄。白老弟,今天是你好日子,为了不让你扫兴,就把这个麻匪交个老夫处置如何?” 白宝山踌躇地说:“哎呀,我的桃源居从来不关押闲杂人,我今日心情特好,也不想劳师动众地抓什么麻匪。既然万老爷子开口,就由你把这不知好歹的人带走吧。” 万胜正要欣喜地答谢,郭雪剑出面说道:“且慢。上次在王府里抓了一个刺客,我怀疑那刺客跟麻匪有勾结。不如把他和那刺客关在一起,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等万胜回应,郭雪剑已叫人来,把张二麻子捆绑起来,送到王府牢狱里。 万胜面上显出失望之色。万孤雁看在眼里,上前拱手道:“公子说的极是,着麻匪竟敢在宝爷婚礼上闹事,由你处置他极为妥当。不知上次求公子在王爷面前说的事有没有回音?” 郭雪剑脸色颇为尴尬,自从上次万孤雁求自己在王爷面前说那笔朝贡的镖号,他昨晚见了王爷竟然没有想起。他只能掩饰道:“万大哥索求的事,小弟怎么能忘了呢,你就静候佳音就是了。” 白宝山又听见儿子提到朝贡的镖号,疑惑地向夫人蝶玉望去。夫人走走近他跟前悄声说:“老爷,等你喜事完了,我在给详细说说。” 白宝山一向相信夫人蝶玉的作为,她既然这样说了,他也只好呵呵笑道:“众位,不过是虚惊一场,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不要扫我新夫人的兴,各位尽管尽情地喝,畅快地玩。我去换件衣衫,再来敬没人一杯压惊酒。” 白宝山一向爱洁净,那怕他身上有一点灰尘,都会令他心头不舒服。新夫人和雪姨共同陪着他换衣衫去了。众宾客在夫人蝶玉的招呼下又热闹起来了。 而萱萱和万孤月都各怀心事地在那里独自饮酒,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俩却不约而同地保持冷眼旁观。 若不是万孤月亲眼所见白宝山的貌若天仙的新夫人,他怎能相信那天在雨中郭雪剑给她说的一切。因为她大哥看到新夫人第一眼时,表现出惊讶地神情,使她不再怀疑新夫人就是玉门关外海市蜃楼中的那个仙女。眼前这个新夫人高贵华丽,不可方物而海市蜃楼那女子出水芙蓉,天然雕饰,虽说气质,妆容显出不同,但容颜是不容置疑的惊人地相似。 刚才,郭雪剑又奋不顾身,毫不顾忌地投掷出玉箫,护着新夫人的免受伤害。他不是一向反感他父亲娶妾,今天却一反常态,处处维护着他的父亲,也就维护着那新夫人。 万孤月想到这里,心里凄苦。他心上人终于出现了,偏偏又是他父亲的小妾?但是他心中一直惦念着她,她是什么身份也许在他心里已不重要了。 在她身边的白灵见万孤月一杯又一杯地喝酒,感到很惊讶:“月儿姐姐,你别喝了,再喝酒就醉了。” 万孤月苦笑道:“今天是你父亲的大喜之日,我高兴,就想喝醉自己。” 白灵急道:“是我偷偷地把你请过来的,看看我爹爹这个新夫人美不美?你怎么就醉酒了呢?” 万孤月嘿嘿笑道:“你爹爹的新夫人美,当然美,美若天仙,无人能及。灵儿,你就不应该让我来,我来了更痛苦。” 白灵听着万孤月说着摸不着头脑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月儿姐姐,你痛苦什么?我哥哥也没怎么理那个郡主。” “因为,他心上人都不是我们,理不理有什么关系呢。”万孤月又抢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白灵劝也劝也劝不住,也不敢叫人,万一让白家和万家都知道了,非狠狠地骂她一顿不可。但万孤月胡言乱语,又让她手足无措。 “月儿姐姐,你喝醉了,我哥哥心上人就是你。我服你去我的翠柳庭休息一会。” 说着,她费力地拽起万孤月就往外走。刚走了一半,陡然撞上一个人,那人也手醉醺醺地:“你们想去哪儿,怎么不多喝一杯呢?” 白灵定睛一看,原来是萱萱郡主。 萱萱从红梅阁心神不宁地逃出来后,冷静地想到卫娘曾经给她说过,在任何情况下,暂时都不要惹恼了郭雪剑,要不然王爷的神功将会前功尽弃,功成垂败。但萱萱亲眼所见,她心爱之人,未来驸马跟一个丫鬟鬼混在一起,怎能咽下这口气。 萱萱一言不发地坐在喜宴上一言不发,别人献媚地问候和巴结,她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管自顾自自的喝酒,跟在身边的侍婢也不烦啃声劝说一声。 她苦笑地说道:“你负我,我偏要得到你,只要跟你有染的女人,我一个都不放过。” 在她身边的侍女生怕郡主喝醉酒,生出是非来,如何向王爷交代。想到这里,她鼓足勇气抢夺郡主手中的酒杯:“郡主,你不能再喝了。” “谁拦我喝酒,我就杀了他。”她以挥手,把那个侍女摔倒在地。她抬眼一看,看见白灵搀着女扮男装的万孤月向后院走去,她一下就想到,万孤月会不会去红梅阁和郭雪剑幽会。既然郭雪剑和她丫鬟有染,难道还能让万孤月这个贼人也来占这个便宜。难道我的驸马成了公用的情人。 萱萱越想越恼火,越恼火酒气越冲,就冲上去拦住了白灵和万孤月:“哼,你们向去哪儿,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干苟且之事,还要不要脸。” 她这叫声引来不少宾客的注意,看见白灵一个少女亲人地抚着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俊美公子,都投来惊疑,困惑,冷笑的目光。 白灵无措看着那些幸灾乐祸的表情,语无伦次的说:“不……不是的,她是……” “白灵,你干嘛呢?”夫人蝶玉过来问道。 “月儿姐姐喝醉了,我只想扶她去我的房间休息一会。”白灵辩解道。 萱萱冷笑道:“没那么简单吧。” 说着,她一掌拍了过去。 白灵大惊,扯着万孤月往后就退,但还是迟了一步。万孤月的帽冠被萱萱的掌风扇掉了,一头乌黑的青发散落到肩上。 众宾客又一阵惊呼,原来是个女子,怎么喝成那样,太不像话了。 万胜无意看了一眼,就认出白灵扶着醉酒之人是他的女儿万孤月。他铁青的脸走过去,一把从白灵手中拽回万孤月:“月儿,你怎么来了,还喝醉了酒,太不像话了。” 万孤月醉眼朦胧,满口醉话:“我没醉,海市蜃楼……海市蜃楼怎么不是我呢,呵呵。” 万胜老脸通红,喝道:“孤雁还不快把你妹妹带回去。” 万孤雁快步过来,背起万孤月疾步而去。万胜自觉脸面无以应对在场的武林朋友,只得也向夫人拱拱手辞别了。 萱萱哈哈笑道:“别跑啊,有种和一起喝酒,看谁喝死谁?” 夫人蝶玉看到老爷大喜的日子,现有贼客行凶闹事,现有两个大有身份的女子醉酒胡闹,可谓桃源居的颜面都快一扫而光了。她看见郭雪剑手里捏着一块血色宝石呆呆出神,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置身度外,她不禁暗叹道,剑儿又发什么呆呢? 夫人蝶玉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郡主:“灵儿,快过来扶郡主下去休息。” 白灵翻着白眼说:“我人小,力气小,怎么扶得动郡主的千金之躯。” 说完,也不顾母亲的脸色,径自走开了。 夫人蝶玉无奈地值得换来郭雪剑:“剑儿……” 郭雪剑被身边的小桃花捅了一下,在醒悟过来,听见夫人蝶玉在叫唤他。他走过来看到萱萱满脸酒红,醉态媚生,就明白怎么回事 郭雪剑二话不说,抱起萱萱就想后庭走去。萱萱搂着郭雪剑的脖子,吹着满嘴的酒气,呵呵笑道:“你要抱我去哪里?是不是你和你的丫鬟睡过的地方。啊……哈哈。” 幸亏萱萱说的话含糊不清,周围的都没听清楚。但郭雪剑听得心惊肉跳,抱住萱萱飞步而去。 玉箫吹月夜剑影不问情10 夫人蝶玉暗自松口气,向众宾客微微一笑,顿时仪态万千,笑语晏晏:“让各位看笑话了,都是小孩子高兴,多喝了几杯,众位都别把这事放在心上,来来,大家尽情地喝吧。” 此时白宝山也换了一身藏红色的缎袍,红光满面地独自出来,拱手说道:“让众位久等了,在下新夫人刚才受了惊吓,不宜出来答谢各位,我来敬每人一杯,不成敬意。” 白白宝山和夫人蝶玉双双穿插在宾客当中,敬酒道谢,一时尴尬僵持的气氛又顿时热闹起来。 郭雪剑抱着萱萱到了红梅阁门口,猛然一想,不行,不能把她放在这里,小桃红还在里面。郭雪剑转身向玉桃园方向而去,到了门口,又踌躇不前,还是把她送回王府,等她清醒后,问清楚她的醉话到底什么意思? 郭雪剑注意已定,从马厩里牵出白马飞飞,把萱萱扶到马背上,从桃源居后门出去,他再骑上白马直奔王府。 到了王府,是严高开的府门,他诧异道:“哎呀,驸马爷,郡主这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郭雪剑淡淡的说:“她喝醉了,需要休息。” 严高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引路,把他引到萱萱闺房之中。郭雪剑把萱萱放在柔软的床铺上,他对严高说:“老严,去拿碗醒酒的汤。让郡主醒醒酒,她就不难受了。” 严高说:“驸马爷,要不给王爷说一声。” 郭雪剑说:“不用了,免得让王爷担心,我守在这里就好了。” 严高退出之后,郭雪剑思付着,他和小桃红的事,萱萱知道多少?是不是小桃红扶我回红梅阁换冰蚕内衣时,萱萱跟了过来没有回避,偷看了我和小桃红的事,难得她能隐忍到把自己喝醉,以她的个性肯定事后会跟自己算账,他将如何应付呢? 此时,严高端了两碗琥珀色的汤进来说道:“驸马爷,这汤还有点烫,等凉了,你在给郡主喝了。驸马爷,我看你脸色也有酒气,所以我多备了一碗。你也喝点,免得酒后……” 酒后是什么,严高不言自明,郭雪剑怎么会不明白? 郭雪剑哼道:“我会照顾好萱萱,你放心就行了。” 严高诡秘的一笑:“驸马爷,你对郡主这么好,即使有什么,王爷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郭雪剑没好气地说:“那好,我现行告辞,你来照顾郡主。” 严高慌了:“啊,我怎么能呢?我胡说八道,我走了。” 其实,萱萱还没清醒过来,郭雪剑还真不敢把萱萱交个任何人?萱萱万一醉话中泄露点什么?他不怕什么,恐怕会无辜地牵扯到小桃红。虽然他和小桃红第一次有染,小桃红难免有勾引他的嫌疑,不过后来,小桃红似乎有意逃避他。但在他体内火气旺盛的时候,小桃红又替他泄了火,他不想让小桃红成为他的发泄的工具,即使他谁也不娶,他也会一如既往地对待小桃红,不让她受伤害。 萱萱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里还喃喃自语:“郭雪剑,你就是个畜生,禽兽,拿谁都来玩弄……哈哈……你知道吗,我对男人从来没有感觉,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谁也不许碰你,谁要是粘上你,我就杀了谁,我萱萱说到做到。” 郭雪剑对萱萱说的话不可置否,他端起一碗汤,尝了一口,感觉温热,就扶起萱萱,一勺一勺喂萱萱喝下去。等萱萱喝了一半,微微睁开眼一看,是郭雪剑喂她喝汤,一颗醉倒的心也难免剧烈跳动着:“你……是你吗?呵呵,……你就是个禽兽,给我灌迷魂汤吗?你想干嘛?” 郭雪剑嘴角弯起冷笑的弧度:“哼,现在,你相信我的为人吧。为了保住王府尊贵无比的名誉,你和我分手算了,免得在一起都痛苦。” 萱萱一把打飞郭雪剑手中的汤碗,搂住郭雪剑的脖颈:“痛苦,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嘿嘿,你知道吗?你这肉体不但对我有吸引力,而且对我父王也很重要,你就我王府的工具,你以为我会真心喜欢你吗?” 郭雪剑用力扳开萱萱的手臂,退后一步说道:“你胡言乱语什么?我知道你看见了什么,我就是个禽兽又怎么了。我是豪门公子,三妻四妾娶回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也管不着。好,你非要和我在一起,我一并把你们都娶了,你愿意就一起嫁过来,不愿意就拉到。” 萱萱气的脸色发白:“你无耻之极,难道你也碰了我父王的女人,你……” 萱萱挣扎地想要坐起来,怎能身子软绵绵地躺了下去,脑袋一歪不省人事。郭雪剑也费力地睁大眼睛,感觉自己的头脑像是被什么分裂了一样,驱使他想扑倒萱萱的身上。 突然感觉身后有开门的声音,他惊觉地转过身喝道:“谁……” 在郭雪剑迷糊中依稀看见王爷走了进来,在他将要倒下的时候,王爷一把扶住他,将他揽在怀里,王爷脸上掠过一丝阴冷的笑容:“在你疑心到我身上之前,这是最后机会利用你的身体,才能填满我的气海穴中的能量。你千万不能睡着,睡着了,你就无力和我交换了彼此的能量。” 王爷抱起郭雪剑,横放在堂桌上,把另一碗汤灌进郭雪剑的肚子里,郭雪剑感觉到浑身发热,像是体内的火气又重新然绕起来。但他眼前却是一片冷月流霜的景象,驱使他奋不顾身地投入进去。 王爷拉下萱萱床榻外的帷幔,用锦丝绸被盖住萱萱的头部。然后从容不迫地解开郭雪剑的衣衫,他手刚碰到郭雪剑的腰上的玉带,发现玉带上挂着一件血色的玉石,他神色一怔后,不予理会,继续剥下郭雪剑身上层层衣衫,直到一件不留,再解开自己的衣衫和衣裤,赤裸的下身,看着自己傲起雄物,只穿着一件寝衣,眼神深奥地看着郭雪剑强壮的肉体,上了堂桌匍匐在郭雪剑赤条条地身体上,贪恋地吸允着郭雪剑体内的能量。 而郭雪剑突然感觉自己火热的身体陷入一片温凉的境地,情不自禁地紧紧搂住王爷的的身子,两个人就在坚硬光滑的堂桌上纠缠着,交织着,直到王爷感觉到自己腹部的气海穴鼓胀起来,才无力地从郭雪剑的身体中抽离出来。 他伸出左手,并紧中指和食指向远处的屏风劈了过去,一道冷峻的劲气把屏风劈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留下了流霜般的痕迹。 王爷嘴角浮现出一色笑意:“明月神功大功告成一半了,等到十五月圆时刻,方可显出真正的威力了。” 王爷从容不迫地穿好自己的衣衫,回头抱起赤裸的郭雪剑,塞进萱萱的锦被里面,他掠了一下萱萱额前的秀发,说道:“为了父王,女儿你就受点委屈吧。” 不知过了多久,郭雪剑头脑慢慢清醒过来,感觉自己怀抱里有柔软的东西,他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锦丝被子,身体也是一丝不挂。他掀开被头,见萱萱只穿着贴身小衣还酣睡在他身边。 郭雪剑赶紧用被子盖住萱萱,心里嘀咕:“不可能,她喝醉了,我又没喝醉,怎么会我们……” 郭雪剑未及多想,跳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就往身上套,极力地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在我一转身的瞬间看见了王爷走了进来,难道是幻觉,我怎么真的就成了禽兽呢? 郭雪剑照着铜镜整理一下自己的发髻和衣衫,想悄悄地溜之大吉,没成想一开门,严高守在外面。严高很尴尬地笑道:“驸马爷,你起来了,王爷有请。” 郭雪剑心里咯噔一声,看来我和萱萱床弟之事,都被他们知道了。他瞪着严高说:“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喝醉……” 严高笑道:“驸马爷,你是没喝醉,但你喝酒了,酒后乱性,我只好向王爷去禀告,谁知道还是迟了一步,等王爷来了以后,你就……唉不说了。不过王爷却宽宏大量,说道你们年轻,火气旺,难免做出出格的事来,就当提前洞房花烛。驸马爷你放心,出了王爷和我之外,没人知道,你和郡主的声誉不会受损的。” 一路上严高啰嗦地说了一通,郭雪剑似乎没有一句能听进去。你总感觉那一刻的翻江倒海,不像是男女鱼水之欢的那样感觉,像是有人吸允他体内各大穴道的能量。但运一下气息,感觉经脉流畅,感觉不到身体里有什么损失。 严高把郭雪剑带到御月宫,给郭雪剑上杯茶就悄然退出。郭雪剑忐忑不安地看着御月宫庭院内柳色青青,花色摇曳,不由想到,王爷比父亲清雅,闲适,王爷不回因为我和萱萱有了肌肤之事而责怪吧?他为什么把他练功用的月神令牌送父亲当礼信,到底有其意? 郭雪剑正胡思乱想时,王爷手中拿着一把玉色的茶壶从阁楼上缓步走了下来,郭雪剑神色尴尬地站了起来,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堵在咽喉中,欲言又止。 王爷神情淡然,挥挥手示意郭雪剑坐下。他喝了一口玉壶中的淡雅清香的茶,轻叹道:“剑儿,事已至此,你也不要挂在心上。谁在年轻的时候,都会做出糊涂事来。你和萱萱的婚事就定在下个月初。” 郭雪剑浑身一颤,他明知和萱萱的婚事没有出乎意料的结果,但王爷出口定婚期,今日做出这样的丑事,想搪塞拒绝的理由都丝毫说不出口,只好木然地默认了。 王爷见郭雪剑神色茫然,走到郭雪剑面前。郭雪剑不敢正视王爷的眼神,但他能感觉到王爷的眼眸中闪烁着月色的光芒,那光芒能让他的内心波澜荡漾,无法宁静。 王爷伸手触摸到他的腰间那颗血色的玉石,和蔼地说:“这玉石很特别,以前怎么没见你带过。” 郭雪剑抬头撞到了王爷迷离地目光,似乎在诱惑着他说出心中的秘密,他极力地抵抗着这样的魅惑,隐隐觉得这样迷离地感觉似乎就在前一瞬间发生过,他连忙侧过头,避开王爷清澈透明的目光,说道:“这个玉石是……” 玉箫吹月夜剑影不问情11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父亲的新夫人的目光看见他腰前的血色玉石,显得那么淡定漠然,这漠然中似乎对他追疑的逃避。 “这应该是你最心爱的人留给你的吧?”王爷又一次一针见血地问。 郭雪剑惊奇地回过头,看见王爷眼神中闪烁着怜爱的月光,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萱萱。但你不能再一错到底,虽然我是王爷,我很欣赏你,但后果不是我能掌控的……” “不是,王爷……”郭雪剑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汹涌的潮水,脱口打断了王爷暧昧不清的话语和眼神。 “王爷,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今日我父亲大婚,我要他看见这玉石,就是提醒他不要忘了我的母亲。”郭雪剑断然道出他毫无修饰的掩饰,心中的波涛突然风平浪静,他也发现王爷的眼眸中的的月色撩人渐渐褪色了,显得那么淡然。 王爷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怎么如此巧合。” 郭雪剑琢磨着王爷这句含糊不清地话,他猛然想到了万孤月,难道王爷送给孤月的定情物也是这样的血色玉石? “王爷,你误会了。我……”郭雪剑想急于解释,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张口结舌地怔住了。 王爷微笑地说:“剑儿,你跟了我时日也不短了,我对你也是厚爱有加看,有话就直说。” 王爷的坦然让郭雪剑心底泛起一丝温暖:“王爷,万孤月和我是青梅竹马,她不想做王妃,王爷你还是放过他吧。” 郭雪剑看着王爷的神情没有任何阴晴不定的变化,王爷沉思道:“本王这么多年有没有王妃,已经习惯了。不过现在只有萱萱这一个女儿,你可别辜负她对你的一片情意。” 王爷的言下之意,郭雪剑怎么不明白呢?他若是如期跟萱萱成婚,王爷就会放手万孤月。 “王爷放心,我和郡主已有夫妻之事,郭雪剑再是混蛋,也不会辜负王爷的对我的厚爱。” “是郡主的对你的厚爱。”王爷眼神威严地盯着郭雪剑混沌的脸色。 郭雪剑绷劲自己的神经说道:“王爷,是郡主对我的厚爱。” 王爷眼神笑了:“剑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郭雪剑虽然拿自己的感情换来了万孤月的自由,权衡之下,万孤月也用不着跟着他不明不白的浪迹天涯,他也觉得没有辜负万孤月对他的深情。至于他和萱萱的纠缠不清的感情,也只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王爷说:“今日,是你父亲的大婚,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郭雪剑刚转身要走,突然想到了万孤雁的嘱托。 “王爷,桃源居接手王府的那笔朝廷税赋,桃源居转给飞鹰山庄押送,王爷意下如何?” 王爷脸色只是抽动了一下,哦了一声,疑惑着望着郭雪剑。 郭雪剑说:“我父亲大婚,又得了病,需要休养。我……王爷又订了婚期,所以,这单赋税让给飞鹰山庄做,我认为比较妥当。” 王爷笑道:“嗯,这还是实情。你是不能离开我身边的,眼下天下不太平,王府的安危,以后全靠你了。既然你主意已定,就让飞鹰山庄去做也是甚好。” 郭雪剑见王爷说的郑重其事,就是想拉拢他在王爷的身边。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稀里糊涂的事,亦真亦幻,不知是在梦里还是梦外?郭雪剑甚至怀疑自己的身体怎么了?先前没穿冰蚕内衣,身体内燥热不安,才拿小桃红宣泄;而这次,他身上穿着冰蚕内衣,怎么会和萱萱发生关系呢?他怎么也追忆不起和萱萱缠绵时刻的景象。 从王府到桃源居的路上,郭雪剑第一次感觉到内心的寂寞,是那么惆怅,像是黄昏后的黑夜,漫长又无奈。他的感情交织在各种人的身上,使他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他骑着白马飞飞,遥望着暮色中桃源居的渐渐冷落的大门,宾客几乎都散去,只剩下几盏大红灯笼,高高地挂在门牌上,摇曳着喜庆的欢乐。 但郭雪剑的心情是如何轻松不起来,看着那鲜红的灯笼和喜字,像是剥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牵挂,使他的内心世界更是空洞无物。他自嘲地想,如果父亲的新夫人真是海市蜃楼中的那个仙女,抑或是他在桃花谷遇见的那个女子,他心中仅有的魂牵梦萦的念想也被他父亲掏空了,他对父亲的爱恨是否又增加了一层? 桃源居那是他的家,若是烦恼时,他尽管不回家,和白马飞飞去城外驰骋千里;而此时,他徘徊不前,因为他还想多看一眼新夫人,是不是那个让他梦魂相伴的那个女子。 “呀,少爷回来了。”白福出来送客的时,看见郭雪剑竟然呆在自家门口不进去,甚是奇怪。 郭雪剑啊了一声,才幡然醒悟,跳下马背,让小厮把白马飞飞牵到马厩里,跟着白福来到了大堂。他抬头一看,一家人都在大堂里,唯独新夫人没在。郭雪剑心想,她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夫人蝶玉说:“剑儿,郡主不碍事吧?” “嗯,她就是喝醉了,回去就睡了,她没啥事。” 郭雪剑踌躇地神色引起夫人蝶玉的疑惑:“没事就好,你去了王府耽误了不少时辰,是不是你陪王爷说话了。” 郭雪剑心想,什么事都逃不过二娘的眼睛:“嗯,我对王爷说了那单生意转给飞鹰山庄的事,王爷没有什么异议。” 夫人蝶玉盯着郭雪剑的眼睛说:“王爷就给你说了这些?” 郭雪剑迟疑地说道:“王爷还订了我和郡主的婚期,下个月初。” 夫人蝶玉笑道:“定下来也好,早成家,心早安定。安定下拉什么都会顺水顺风,平平安安。” 雪姨也附和地笑道:“恭贺公子。老爷的婚事刚完,公子的婚事又提上日程,桃源居喜事连连,来年财旺更盛。” 只有白灵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不顾他人质疑的目光,说道:“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她经过郭雪剑的身边,狠狠地瞪了郭雪剑一眼。郭雪剑表面上无动于衷,其实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白宝山一直沉着脸坐在尊位喝茶,看也不看一眼郭雪剑。夫人蝶玉瞧着这情形,心里明白了怎么回事。 于是他唤来小桃花:“你去牡丹亭请新夫人过来。” 小桃花瞧了一眼郭雪剑,转身而去。夫人蝶玉拉着郭雪剑坐到白宝山身边,意味深长地说:“剑儿,今天在你父亲的婚礼上,你是有点失态,让新夫人很是惊慌,以致后来都不敢出来向宾客答谢。待会儿,新夫人来了以后,你要向你父亲和新夫人赔礼道歉。” 郭雪剑今日在万众瞩目下对父亲的新夫人失礼,他也感到羞愧不已,心有不安。但当时他是难以自持,可他心中倾慕的那个桃花谷的女子和父亲的新夫人如此相同,其中原委怎么能说出口呢。 郭雪剑扑通跪在父亲面前,朗声说道:“今日孩儿的过错,任凭父亲处置。” 白宝山呷了一口茶,冷笑道:“你还知道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自从回来以后,没个给我下过跪,没叫过我一声爹。今日,你又做出令人不齿的事来,哼,真让我失望。” 说着,他挥手就给了郭雪剑一巴掌。郭雪剑不避不躲,坦然受之。 耳光响亮后,郭雪剑听见背后有一个柔然的声音:“老爷,这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白宝山抬头看见新夫人步履轻盈地走进大厅,满脸怒色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携着新夫人坐下:“雁儿,今日婚礼上,我这不孝的儿子让你受惊了。他就在这里,你就狠狠的责罚他一顿。” 郭雪剑第一次听到父亲叫新夫人雁儿?他在桃花谷是遇见那女子,当时他叫她落雁,那女子没有否认,此雁儿是不是那落雁呢? 新夫人微微一笑:“老爷你言重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呢?今日宾客甚多,谁不多看我一眼呢?而公子又是性情中人,爱美之心皆而有之,公子无意中说错了话,也无伤大雅。老爷就别难为公子了。” 白宝山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郭雪剑,叹口气:“罢了,既然雁儿对你既往不咎,我也懒得做恶人。你回去好好反省,怎么把郡主好好娶回桃源居。” 郭雪剑说道:“多谢三娘教诲,孩儿这就告退。” 郭雪剑起身时,从他身上当啷掉下来东西,滚到了新夫人脚下。原来是一支玉箫和一块血色玉石。只见新夫人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神色颇有些惊诧。 站在郭雪剑的身边的雪姨却啊了一声,那声音显得比较惊恐。郭雪剑转过头看着她,她又满脸强颜欢笑:“公子,这是你的玉石,我看看摔坏了没有?” 说着,雪姨极力掩饰心中的慌张,躬身捡起郭雪剑掉在地上的玉箫和玉石。她仔细地瞧着那血色玉石,嘴唇有点颤抖的说:“这玉石在桃源居恐,我怎么没见过,想必是郡主赠给公子的信物吧。” 郭雪剑没有理会雪姨的疑问,他始终瞧着新夫人脸色有何变化?但新夫人并不瞧那块玉石,她的眼波始终深情款款地流连在白宝山那富有光泽的面孔。 白宝山从雪姨的手中拿过来玉箫和玉石,他看了一眼那支玉箫,说:“这玉箫我很久以前见过,是你的义父玉凌风的吧?” 郭雪剑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白宝山又掂量了一下那块如鹅卵石的血色玉石,说:“这玉石确是很少见,色泽透明,成色高。不过比起翡翠,它的稍逊一些,雪儿何必大惊小怪呢。” 雪姨勉强地笑道:“是啊。老爷你是知道我一向胆小,突然见到这么鲜红的宝石,我以为是用鲜血染成的呢,吓得我不知所措。” 夫人蝶玉说:“这玉石的确和特别,在西凉很少见。剑儿,这玉石是从那儿得来的?” 郭雪剑面对着夫人蝶玉说:“这宝石是一位朋友从一把叫紫青剑的剑柄上抠出来的,她送给说,在江湖上遇见什么凶险的事,这宝石会保佑我的。” 郭雪剑边说,边用余光偷看新夫人的神色有何异常。但新夫人始终拉着白宝山的手,目光也只是停留在白宝山的身上,既不理会他的言语,也不看一眼那血色的玉石。郭雪剑顿时大起疑心,难道她是在刻意回避吗? 夫人蝶玉念叨:“剑儿,你这位朋友是何方贵人呢?” 郭雪剑说:“这个朋友,我跟她只有一面之缘,我也不知清楚她是何方过客,她是那样神秘,让人摸不着头脑。” 夫人蝶玉从白宝山手中接过玉箫和玉石塞进郭雪剑手中,说:“时候不早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也应该都休息了。剑儿,你先回去吧。” 郭雪剑临走时,又看了一眼新夫人,她始终没有和郭雪剑的目光交集,是故意逃避郭雪剑眼中的疑惑,还是伦理礼法而避嫌呢?郭雪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但从此新夫人的身份的秘密纠缠着他内心无法平静。 玉箫吹月夜剑影不问情12 白宝山看着郭雪剑远去的背影,叹口气对新夫人说:“雁儿,我就这一个儿子,被我惯坏了,有时做起事来无法无天,你别往心里去。” 雁儿说:“老爷说那里话,我见公子很懂规矩,还叫我一声三娘呢,我都挺难为情的。” 白宝山呵呵笑道:“雁儿,哪有什么,该有的规矩谁也不能破坏。雪儿,你先陪雁儿回去,我和夫人说句话。” 雪姨似乎满怀心事,白宝山的话她一时没听清,待她意识到白宝山看着她时,她才啊的一声:“老爷,我……” 还是新夫人雁儿走到她身边,说:“雪姨,你陪我先回去,老爷和夫人有事商量。” 雪姨才回过神来:“老爷,你看我都糊涂了,怠慢了新夫人。” 说着,雪姨挽起新夫人的胳膊缓步而去。白宝山摇摇头:“唉,今日大婚,都昏了头脑。” 夫人蝶玉知道白宝山这句胡何意,她扶着白宝山坐下,又给斟了一杯茶递给白宝山,说道:“老爷,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洞房花烛还没点呢,有些事你就放宽点。” 白宝山叹道:“我是想心宽体胖,但有些事堵在心里憋得慌。你也瞧见了,剑儿今天很怪异,还有……” “还有王爷那单生意,老爷这是我的主意,不关剑儿的事。”夫人蝶玉接口说道。 白白宝山一怔:“夫人,这又是何意呢?” 夫人蝶玉叹道:“老爷你有所不知,你去洛阳迎亲这大半个月,发生了许多事,我只能长话短说。朝廷盯上了肃靖王,派人来刺探肃靖王的底细,来人是皇上御前侍卫李南风。” 白宝山惊道:“李南风?你是说朝廷觉察到肃靖王有反叛的迹象?” 夫人蝶玉说:“老爷,这只是我的猜测。李南风又跟我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肃靖王必定会怀疑我们的头上。再说往年肃靖王给朝廷进贡赋税区区百两银子就打发过去了,我打听过,今年赋税银两比往年多出了百倍。” 白宝山沉吟道:“嗯,王爷如此做,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夫人蝶玉说:“老爷,你认为肃靖王会甘心把这些赋税上交朝廷吗?” 白宝山说:“那么这笔赋税长途跋涉到京城,也是极其危险的差事。” 夫人蝶玉说:“老爷说的不错,王府里的风云二老和万孤芳都出去公干去了,王爷的意图就很明显了。” 白宝山会心地笑道:“夫人借花献佛,做个顺水人情给飞鹰山庄,就看万孤芳是效忠王爷呢,还是尽孝他老子?” 夫人蝶玉感叹道:“老爷,肃靖王知道我们把这单生意让给飞鹰山庄,恐怕会把万孤芳召回来的,也灭了万孤芳对桃源居幸灾乐祸的念头。” 白宝山也感叹道:“夫人,正如你所料,肃靖王要起事造反,我们这联姻的事倒是很棘手。” 夫人蝶玉一丝冷笑:“老爷,这就不必太过虑了。武林大会时,王爷就不动声色地联姻飞鹰山庄和桃源居的两门亲事,不就是看上我们的财富吗,拉拢我们一把,今儿王爷还对剑儿逼婚呢。但剑儿对郡主就没什么感情可言,天下太平那就和睦相处;若是天下风云不测,一刀两断也未必不可。我们做生意的讲究的安身立命,江山社稷的事那不是谁都能管的了。” 白宝山听了夫人一席话,肃然起敬,他起身把手中还有余温的茶递给夫人,感激的说:“夫人,有你坐镇桃源居,我很放心呢。唉,这个年头太平的时日不多了。” 夫人蝶玉深情地望着白宝山:“你我是夫君,何必说这些话呢。风云变幻莫测,你我早有打算也是未尝不可。老爷天色不早了,别人新夫人等就了。” 白宝山握紧蝶玉的手:“如果今日不是我的新婚之夜,我得好好陪你了。” 蝶玉在白宝山的脸上捏了一下,笑骂道:“一大把年纪了,还老不正经。” 白宝山忍不住亲了一下蝶玉的脸颊,亲呢的说:“夫人,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辜负你。” 蝶玉哂道:“老爷,剑儿是你唯一的儿子,却又不是白家的传人。但愿新夫人新夫人能为你生个一儿半女,也算是偿还了我们郭家欠你的。” 白白宝山轻轻叹息:“夫人此话差矣,只有我欠你们姐妹俩的,你们从来不欠我的。” 蝶玉夫人推着白宝山:“老爷,到此为止,赶快过去,别耽误了延续白家的香火。” 白宝山回身挥挥手,说:“夫人,也早点休息。” 蝶玉夫人柔情般的点点头,想到今日老爷大婚幸亏没出现什么大乱子,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白宝山赶回牡丹亭的新房,雪姨正为雁儿卸妆,见老爷进来,说了一句祝福的话就退下了。 白宝山看着铜镜里雁儿的容颜,欣喜道:“雁儿,你果真身闭月羞花般的美,落雁沉鱼般艳。你今天可谓是惊艳四座啊。” 雁儿却幽幽道:“老爷,只要你眼中有我这个人就行了,我何必在乎他人的目光呢。” 白宝山嘻嘻笑道:“是儿,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是我眼中最美人儿。” 说着,他亲到雁儿的耳旁亲热的说:“在这堂屋后面有个牡丹温泉池,咱们一起去沐浴一番,然后好好安寝。” 雁儿一听,脸唰地就红了,音如蚊声:“老爷,我……” “别怕,此时,牡丹亭只有我们俩,没有什么可以惊扰我俩的甜蜜。”白宝山也轻声说道。 雁儿似乎闻到了白宝山身体里温热的气息,她压抑着心中砰砰心跳,轻轻地点了头。于是白宝山和雁儿在床榻两头的屏风后面换上贴身浴衣,白宝山一手拿着两个人的寝衣,一手拉着雁儿的手,从一个花瓣式的门出去,转过一个高大的屏风,迎面一座形状如牡丹,冒着热气的温泉池,池水中漂浮着朵朵清香的花瓣。 雁儿惊喜道:“真是奇迹,老爷,这泉水从哪儿来?” 白宝山说:“我的祖宗把桃源居就建在温泉之上,那个庭院都有。来,我扶你下去。” 雁儿赤脚触碰到泉水,一股温暖从脚底直击新房,是她的身子不由晃悠了一下。白宝山连忙扶住她:“雁儿,小心。” 白宝山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雁儿,沿着一步一步走入水中。雁儿不敢正视白宝山火热的眼神,她颔首低声地说:“老爷,我想还是不要在这里……” 没等雁儿说完,白宝山会意道:“雁儿,别怕,我去另一边,只看着你洗,不会碰你的。” 雁儿微微一笑,才舒展地倘佯在温暖的泉水中。白宝山见雁儿放松了神态,他悠闲地把自己的身体上上下下洗刷的格外干净香艳。 直到白宝山一个转身,却不见雁儿的身影,他定定神,才见雁儿在一个石屏后更换掉浴衣,换上绯红色的寝衣,正用浴巾轻抚着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那神态正如出水芙蓉,天然雕饰,看的白宝山都痴了。 雁儿微微侧脸看了一眼痴呆的白宝山,抿嘴笑了。那笑让白宝山怦然心动,他游走到池边,带着湿漉漉地浴衣上了岸。 雁儿拿出一条浴巾递给白宝山,温柔说道:“快把寝衣换上,免得生了病,又害我为你着急。” 白宝山胸口一热,还没接过雁儿手中的浴巾,就顺手把身上浴衣脱掉,赤条白净的身体暴露在雁儿的眼皮下,上前一步接过雁儿手中浴巾,说:“你怕不怕?” 雁儿并没有回避白宝山光滑嫩白的裸体,她很淡定地说:“迟早要面对的事,我不怕?” 这句话让白宝山油然倾倒,他迫不及待地用浴巾擦干身体,穿上乳白色的寝衣,抱起雁儿疾步走向洞房,把雁儿放在还散发着新鲜味道的床铺上,伸手就要解开雁儿寝衣的衣带。 突然,雁儿抓住他的手:“老爷,把花烛吹了吧,我喜欢用手抚摸……” 白宝山笑道:“你这鬼丫头,想法到挺多的。” 白宝山翻身下床,把洞房里的红烛都吹灭了,连床榻里四角上方的小型灯笼也吹灭了,他要雁儿放心地享受春宵一刻的快乐。 窗外朦胧夜色透过床榻轻纱帷幔,白宝山依旧能清晰的看清雁儿美丽如画的容颜,他喃喃自语,亲吻着雁儿的面容,抚摸着雁儿柔然无骨的身体;雁儿闭上眼睛,身心陷入一阵阵热浪中,随着白宝山强有力缓慢地肉体的起伏,任由这个成熟的男人带给她人生第一次痛并快乐着,而她内心深处却纠缠着不可预知的未来。 一番激情缠绵后,白宝山点亮了床头上一盏红烛,此时,雁儿已穿好了寝衣,身边有一块白色的绸缎,上面一片嫣红,那是处子之红。 白宝山激动的叠起那块绸缎,压在枕头下面。 “雁儿,辛苦你了,为我守了漫长的三年时间。” 雁儿娇羞地钻到白宝山赤裸的怀里:“老爷,你才辛苦呢,看你都出汗了。雪姨都给我说了,所以要把这处子嫣红保留下来,为老爷能诞下个麟儿。以偿还老爷对雁儿的情意。” 白宝山感激地拥抱住雁儿,亲吻一下她的额头:“我一辈子要对雁儿好。” 夜已深了,白宝山鼾声渐起,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而雁儿却睁着双眼望着无尽的黑夜,心事重重难以入眠。就在她快要睡意要来的时候,突然听见从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悠长清远的箫声。那箫声时断时续地缠绕着雁儿的心弦,看着身边沉睡的郎君,她靠近白宝山的胸膛,手抚摸着白宝山的腹部,想借白宝山的身体里的气息,来消除她内心的波澜荡漾。 她的一只手就那样子在白宝山的腹部和胸部之间游走着,是她感觉到白宝山的体内有一种她渴望已久的东西,那东西支撑着白宝山身体所积蓄的一种神秘的力量,她的手似乎感受到那一种力量,使她不由地加剧了心跳。 突然,有一只温厚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经不住啊了一声。 “嗯,雁儿,你怎么还没睡呢?”白宝山睡意朦胧地问道。 雁儿搂紧了白宝山的身体,说:“老爷,我睡不着。” 白宝山伸出手臂拍拍雁儿的玉臂,说:“嗯,这是你第一次,是睡的有些不安。日后久了,就慢慢习惯了。” 雁儿稍微起身,匍匐在白宝山的胸脯上,用手指拨弄着白宝山的胡须,调皮的说:“老爷,你的身体里是不是有什么神秘的东西?总让我爱不释手地抚摸你。” 白宝山眼神稍稍一怔,笑道:“雁儿,你可爱的让我仿佛回到了少年。唉,我的身体保养的好,没什么特别的。若是你喜欢,你就多摸摸。” 雁儿挥手轻轻拍了一下白宝山的脸颊:“老爷,你取笑我了,我不理你了。” 说着,从白宝山的身上溜了下来,翻个身背对着白宝山。 白宝山温柔地从后面搂住她,悄然地说:“如果你还想要,我还可以给你。” 雁儿明亮的眼眸转动了一下,有点倦意地说:“老爷,你的伤风刚好,怎么会有过分的奢求。这床第之事雪姨都给我说了,还是老爷的身子重要。” 白宝山亲吻了雁儿的后颈,迷糊地说:“雁儿,你真会善解人意。” 雁儿没啃声,一时床榻周围又安静地让雁儿透不过气,她又隐约听见了那清幽绵长地箫声,撩动着她心底深处的隐秘的恨事。 玉箫吹月夜剑影不问情13 白宝山鼾声起伏,其实他心里十分清醒的。他从箫声传来的方向,判断那吹箫之人是他的儿子郭雪剑,他也明白,今夜儿子郭雪剑注定无眠。在今天的婚礼上儿子奇怪的举止,都令他心中起疑,难道剑儿以前见过雁儿?还有万孤雁见了雁儿也是一脸的惊异,这是为什么呢? 白宝山不想再深究下去,但郭雪剑的啸声在月夜里缠绵回荡,吹打着身边这位新夫人无法入眠,他们真的见过吗?否则哪来情何处,心不动。雁儿倾城倾国,天下绝色,怎会甘愿守约三年,嫁给我这个即将年过半百的人呢? 白宝山再也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一个是他新宠的夫人,一个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无从选择,也无力追究,想的越多也就越烦恼。于是,他的鼾声中透出一丝无奈地叹息,而他也感觉到雁儿的呼吸也不是睡眠中的气息,他放开了雁儿的柔软的身体,转个身给彼此留给睡眠的空间,各自安然入睡,也是到了黎明时分。 东方破晓时,郭雪剑收起了那支玉箫,手里玩弄着那块血色玉石,始终感觉到父亲的新夫人的眼眸就如这块玉石,释放着鲜红的光芒。 在天山的时候,他经常在后半夜,见义父玉凌风面向东方,吹奏着婉转悠长的曲子。他问义父这是什么曲子?义父说是梅花三弄,是他母亲郭埼玉教会义父的。所以义父花重金托人打造了一支玉箫,当他拿着玉箫兴冲冲去见郭埼玉时,郭埼玉对风流倜傥的白宝山一见钟情,而且还定了婚约。于是,义父只好默默地收起那支玉箫,等到母亲郭埼玉出嫁的那一天,义父远离江湖,陪师公隐居在天山。 郭雪剑就那样安静地听完了义父玉凌风的故事,他甚至没有一点点感动,他对义父说,如果当初你大胆向我母亲表白,我母亲也不会身遭不测,你也不会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义父玉凌风摇摇头说,有些事你还不懂。如果让一个人幸福,就满足她的一切,包括她的感情。 但郭雪剑看到母亲郭埼玉和玉凌风的结局,一个香消玉殒,一个凄凉寂寞,有什么快乐而言,幸福之谈。如果我遇见一个心仪的女子,不管怎样,我都有和她在一起,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绝不辜负我的心里真实的感情。 郭雪剑想到这里,看着如轻纱的晨雾笼罩着桃源居,缠绕着在红梅阁东面几步之遥的牡丹亭,令他怅然若失。他下定决心解开这位新夫人神秘面纱,如果她真是那桃花谷的女子,他要让她知道,他对她的久别的相思如此铭心刻骨,哪怕是她承认他们曾经相遇过,他也会感到他的感情没有被欺骗和蒙蔽。 “少爷,你在外面已经呆了一晚上了,该下来休息了。”小桃红爬在窗台内遥遥喊着。 一阵清风吹过,郭雪剑身如娇燕从窗户穿跃进来。把玉箫插在腰间,取下碧寒剑,把血色玉石用内力硬是镶在碧寒剑的剑盘中,虽然碧寒剑拿在手里,有点失衡,但郭雪剑就是让父亲的新夫人看见这些东西,以此证明她曾经见过和有过这些东西,即使她熟视无睹,日久天长也能从她眼神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此时,郭雪剑毫无倦意,他倒是很迷恋自己这样的想法和创举。他又从窗户飞跃而出,挥剑练起舞来,从红梅阁到各个院落门口,他的身姿翩如飞燕,穿插在花树和楼阁之间。 小桃红看着郭雪剑飞来荡去的身影,暗自叹息道,少爷这是怎么了?平时他练剑从来不出红梅阁一步,今儿一大早就在大宅里飞舞。是不是少爷被……西风烈烧坏了脑子,发起疯来。 小桃红无意想到这里,浑身不由地颤抖起来,她怕她的未来无路可退,也怕郭雪剑性命堪忧。老爷和夫人从不苛待过我,我为什么要对少爷这样?小桃红越想越难过,禁不住悄声哭泣。 郭雪剑剑影闪过的地方,不是落英纷飞,就是漫天花雨。他要让父亲的新夫人在某个角落里,看见他手中的剑,剑盘上的血色玉石,腰间的纯白玉箫,每样东西都是见证记忆的信物。 牡丹亭,以前,郭雪剑不屑一顾地庭院,如今,他多想往里看一眼,独自和新夫人说上一句话,哪怕是一句家常问候,也值得郭雪剑回味无穷。 郭雪剑的人剑合一在牡丹亭外徘徊了一阵,也没见新夫人一丝芳踪,更没见父亲的身影,想到他们也许还在安睡,他也是从小桃红身体滚过来的人,他知道其中的滋味是什么? 郭雪剑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一看,是雪姨拿着一摞衣服缓步向牡丹亭走来。 “哎呀,公子这么早来给老爷请安来了。”说着,雪姨给关行个万福。 郭雪剑淡淡的说:“雪姨,你客气了,我只是练剑路过这里。” 雪姨温和地笑道:“公子,您有你父亲的风范,都喜欢早晨早起舞一阵子剑,你看桃源居的庭院里花花叶叶还没秋风吹动,都被你们父子俩的剑影扫刷的差不多了。” 郭雪剑望了一眼花香萦绕的牡丹亭,说:“雪姨说笑了,我哪有我父亲那样好福气,妻妾成群,艳福天下。” 郭雪剑这句话倒是让雪姨心里有些尴尬,她想到自己在桃源居的地位,既不是夫人也不是奴婢。她讪讪地笑道:“公子,你想个老爷请安,再过半个时辰去大堂。我这就去为老爷和新夫人换衣衫。” 当雪姨经过郭雪剑的身边时,陡然发现郭雪剑的碧寒剑的剑盘上镶着那块血色玉石,她不由地停住了脚步,声音有点颤抖地说:“公子,你怎么会把这玉石镶在剑盘上?看上去挺刺眼的。” 郭雪剑举起剑,目光注视着血色玉石,说:“我看这玉石正合意我的碧寒剑,你看它的血红的光泽流转在碧寒剑的剑身上,这剑更有杀伤力。” 雪姨目光有些惧意,她咬着嘴唇说:“公子,我看这玉石有点邪气,你不可拿它出去张扬,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郭雪剑感到雪姨越说越离谱,她为什么如此厌恶着血色玉石呢?郭雪剑记得昨日雪姨第一次看见血色玉石,就神色大变,难道她忌惮这鲜红玉石? 郭雪剑也未加多想下去,只是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雪姨望着郭雪剑的背影,心里念叨,一定要把这血色玉石毁了,不然它就毁了我,毁了老爷多年对我的情意。 郭雪剑回到红梅阁,小桃红早已给他准别好了早饭,他简单洗漱了一番,什么也不说,就坐下吃了起来。刚吃到一半,就见白福匆匆地登上阁楼,说:“少爷,王府来人传信,说在王府的牢房里那个犯人要急着见你,你不及时去,说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郭雪剑心念一动,把张二麻子和李南风关在一起,这么快就有了结果。我倒是去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把戏? 郭雪剑未吃完饭,就去马厩牵出白马飞飞,直奔王府而去,到了王府也直奔牢房。李南风见他行色匆匆,笑道:“好侄儿,你父亲大婚,也不请我去喝喜酒?” 郭雪剑没心情跟他说笑,看了一眼吊起来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张二麻子,冷笑道:“你们商量好吗,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我没空跟你们拐弯抹角的跟你磨嘴皮子。” 李南风说:“你倒是很痛快。我听说桃源居把肃靖王的上供朝廷的赋税,转给飞鹰山庄去做,可谓是明智之举。” 郭雪剑瞧了一眼张二麻子血迹污秽,虬髯诟面的脸,说:“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的。有人想半路打劫,还没下手就进了牢狱。贼心不改,终有一报。” 张二麻子抬起投来,冷笑看着郭雪剑:“只要那贼王爷的银子运往京城,这笔买卖迟早是后九天的。” 后九天是麻匪在祁连山的窝点,郭雪剑在回来的西凉道上听人说过。 “你们俩是不是蛇鼠一窝,勾结在一起,共同刺杀王爷。”郭雪剑厉声问道。 张二麻子说:“你过来,我告诉你。” 看着张二麻子不怀好意的神色,郭雪剑并没有退怯,上前几步看他要说什么? 张二麻子深呼吸一口气,突然张嘴一口带血腥臭的浓痰射向郭雪剑的脸面,而郭雪剑反应何等迅捷,侧身一让,那口痰从郭雪剑耳旁擦声而过。 郭雪剑拔出碧寒剑,直指张二麻子的左眼窝子:“老实交代,不然我让你从此让你不见天日。” 张二麻子毫无惧意,冷笑地道:“你让我交代什么?” 郭雪剑指向李南风:“如何勾结上他,一起刺杀王爷。” 张二麻子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呛着他咳嗽起来:“是他?不过是个商贩,哪有资格跟大爷行大盗之事。” 郭雪剑哼道:“他是商贩?这不是戏台子,别再给我演戏了。” 李南风冷笑道:“好侄儿,你最好把他的左眼也刺瞎了,谁让他有眼无珠,不是的我是皇上御前堂堂带刀侍卫。” 张二麻子乍一听一愣,随即破口大骂:“你这狗杂碎,大骗子。老子若是还有一口气,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他暴怒之余,又囫囵出一口脏痰吐向李南风。但李南风离他较远,那口痰连李南风的一角都没沾上。 郭雪剑半信半疑地看着李南风,李南风笑道:“好侄儿,你别用那么怪的眼光看我,我骗他也是为了活命。你也不想想,我是皇帝身边的人,怎么会跟麻匪勾结在一起。我是奉皇上口谕,来调查肃靖王是否有造反的意图,碰巧和麻匪一起进了王府,才让你误认为我和麻匪是一伙的。” 郭雪剑冷静一想,李南风说的有些道理。 “那么你骗他,如何能活命?” 李南风看了则么走一眼,说道:“你吧他关到其他牢房,我来告诉你。” 郭雪剑见李南风如此神秘的笑意,他命令看守放下张二麻子,把他拖到另一间牢房,用脚链和手铐好好锁起来,让他求死不能,求活不易,倒看看他的同伙如何把他就出去。 李南风笑道:“你跟肃靖王日子久了,心也狠毒起来了。” 郭雪剑没有理会李南风的嘲讽,他心想,王爷倒是很慈祥。我残忍对待张二麻子,是因为他父亲的婚礼上亵渎了新夫人……郭雪剑想到这里,自己都大吃一惊,为什么我无时不刻地想着她?她和她是不是一个人呢? 郭雪剑不吭声,李南风那里想到郭雪剑的心里想法。李南风从怀里掏出一块棉布,上面用血迹写满了字。 “这是我把内衣撕下的一块布写的血书,麻烦你把他交给飞鹰山庄的人。他到了京城,把这个交个吏部御史卢大仁,他见了我的血书就知道是我写的,他会交个皇上,只有皇上才能救我出去。” 郭雪剑见李南风说的郑重其事,冷笑道:“你说王爷要造反,那你如何教我相信你呢?” 红颜多薄命月圆更销魂1 李南风盯着郭雪剑眼睛说:“若不是王爷有造反之意,桃源居怎么会把一笔如此好的买卖转手给飞鹰山庄。你父亲白宝山在江湖上是精明过人,他怕站错到叛王的一边,所以早早脱身为妙,免得桃源居引来大祸,遭灭顶之灾。而你还忠心耿耿,执迷不悟地拥护着肃靖王。你知道吗?肃靖王招你为婿,招飞鹰山庄大小姐为妃,不就是看重你两家的财富吗?你们的家产万贯够肃靖王招兵买马,勾结外族瓜分大明江山。” 郭雪剑依旧冷冰冰地说:“什么造反,财产,江山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南风惊诧地看着郭雪剑蓦然的神情,他一番破口苦心,利弊权衡说了一番大道理,而郭雪剑无动于衷。他眨眨眼,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你一心是为母亲报仇。我只知道害死你母亲的人是血石门的人,可我真不知道血石门的踪迹,再说不是血石门的人,谁知道了谁就得死,所以谁也不敢知道。其实,我怀疑肃靖王……” 李南风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郭雪剑碧寒剑剑盘上的血色玉石,神情迷离不定,他伸手抓住碧寒剑剑柄就要拿过来看。郭雪剑误认为他要夺剑,挥手一掌劈开了他的手臂,使他坐立的身子摔倒了。 “你想干什么?别给耍花招。”郭雪剑呵斥道。 李南风指着那块血色玉石,问道:“这块玉石是那来的,我怎么见得眼熟。” 郭雪剑看惯了李南风装模作样的表演,哼道:“这个跟你没关系。” “这玉石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吗?”李南风急切地问道。 看到李南风焦急的神情不像是作假,郭雪剑不想隐瞒,说:“不是。” “那是谁给你的?是你师父玉凌风?”李南风追问道。 郭雪剑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南风喘口气说:“把它拿过来让我看看。” 郭雪剑哼了一声,把碧寒剑仍了过去,心想,看他如何做戏? 李南风拿起剑柄,仔细琢磨着那块血色玉石,嘴里念叨着:“就是,就是这个,简直一模一样。” 他的话让郭雪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郭雪剑不禁好奇地问:“你到要说什么,痛快说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李南风冷笑地看着郭雪剑说:“你当真不知道这玉石的来历吗?” 郭雪剑摇头道:“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吗?” 李南风也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但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它是不祥之物。就在你外公遇害的前夕,在京城与我相聚时,又一次我无意中闯进三师弟房间,那三师弟就是马清风。马清风当时喝醉了,我叫他不醒。但我发现他枕头下冒出一块血色玉石,就跟你这一样。当时我多看了几眼,也没多想,又把玉石塞进了马清风的枕头下。后来,飞天镖局惨遭横祸的当年,京城连续发生几宗命案,传言跟血色玉石有关系。” 李南风缓口气,喝口水。他看到郭雪剑渴望的眼神,希望他继续把故事讲下去。 “在京城有一个贩马的马夫叫马面头,他有一次喝醉了酒,跟人打架,被一伙人打得头破血流,他拿出一块血色玉石叫喊着,要杀对方全家。结果他的玉石被对方抢走了,第二天,马面头全家被杀的干干净净,没留一个活口。而那些打他的团伙的人也被人都杀了,一个个赤条条地被扔进护城河内,尸体惨白,听说他们是被活活吸干身体里的血液而死。没过一天,京城柳条子巷里的一家当铺,也被人杀的鸡犬不留,死得好惨。而这些连环命案的传言是一个茶楼的一个茶客,在那里为人们说书似地说开了,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人心惶惶。他说,京城有吸血僵尸,专门用一块玉石吸尽人体里的血液,所以谁要碰见血色玉石,最好仍的远远地,免得招来吸血鬼上身,那可就要命了。可惜,这个茶客把传言传了两天,他全家也像被他说的那样被吸尽血液而死,唯独他还被开膛破肚,拿走了跟他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和心脏,连舌头和命根子都没留住,简直是惨不忍睹。” 郭雪剑听得微微张开了嘴巴:“难道,这都跟血色玉石有关系?” 李南风说:“当时,天子脚下连续发生这么多惨绝人寰的命案,朝廷自然重视,但是查了半年,毫无头绪,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从此京城再也没有发现如此类型的惨案,查案的官员自诩道,使他们查得紧,所以那些吸血鬼被赶跑了,大家可以过太平日子了。这话简直是自欺欺人。谁心里都明白,他们不敢查下去,否则小命不保。从此谁也不敢传言血色玉石,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郭雪剑哼道:“难道世间真有吸血鬼,我才不相信呢。” 李南风说:“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其实,当时你父亲和你师父玉凌风追查飞天镖局的惨案,就追查到马面头身上。因为在飞天镖局惨案发生的当时,马面头去过关中,也许暴露了行踪,才被同伙灭了口……” 郭雪剑惊呼道:“你是说,马面头是血石门的人?” “血色玉石?血石门?你说他们有没有关系?”李南风意味深长地问道。 郭雪剑拿回碧寒剑,又仔细地看着那块血色玉石,只见那玉石中空流转着一抹鲜红,那红色像极了刚从人体中流出的血液。他喃喃道:“不可能,这样的玉石多的是,怎么断定这玉石就跟血石门有关系?” 李南风感叹地说:“马清风有这样的玉石,马面头有,你也有。其中,马清风可能已是血石门的人,如今踪影全无。马面头疑似是血石门人,才被灭口;而你这块玉石到底从那里来的?” 郭雪剑迟疑地说:“这是我在回家的道上,遇见一个陌生人给我的。” “他何故给你这个?”李南风逼问道。 “我不知道”郭雪剑有点茫然。 “他也许知道你的身份,所以给你这血色玉石,是要害你。”李南风说。 郭雪剑把那块血色玉石举到眼前,说:“我一定要彻底查个清楚。” 李南风冷笑道:“就在凉州,你怎么查?” 郭雪剑说:“那你是想让我放了你,你帮我查?” “放了我,我相信你有这个权利。不过血石门势力网络强大,说不定现在已经渗透到凉州。当初,是判王玄武王发展起来的血石门,为他效命。但那时候血石门还没有成气候,玄武王就被先帝咔嚓了。经过这十年来,血石门暗中在江湖威逼利诱笼络武林中各色人物,又不公开挑战江湖各个门派,专干一些不见天日的勾当。所以,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你一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像影子隐秘起来,你将会一无所获。” 过郭雪剑哼道:“你是说这些话是来消遣我的吧。不管怎样我会追查到底,绝不放弃。” 李南风冷笑道:“年轻人,你也不想想,血石门背后若是没有强有力的背景,怎么会那么肆无忌惮。他们是为了敛财吗?我觉得不是,我总觉得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要是让飞鹰山庄的人把我这个血书秘密安全地带到京城,转交到皇帝的手中,我,就给告诉你一个秘密。” 郭雪剑问:“什么秘密?要说就爽快点,我可没耐心跟你兜圈子。” 李南风懒洋洋地躺下来,慢条斯理地说:“做不做在于你,说不说在于我。” 郭雪剑说:“何必搞得那么麻烦,我现在就放了你,我跟着你看你有何作为?” 李南风一摆手,说:“好侄儿,你千万别放我出去。我还没走出凉州城,说不定就会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你要是真心为你母亲和外公报仇,你就得听我的。” 看着李南风高深莫测的神情,郭雪剑在理智下不得不屈服。他一把从李南风怀中扯过来那片血书,看了一眼。大意说是御前侍卫李南风和西凉肃靖王弄点一场误会,被肃靖王关押,求皇上开恩下旨,让肃靖王放人。 李南风说:“你知道吗?肃靖王为什么至今不杀我,还要把我交给你处置,他就想是借刀杀人。他利用你一时冲动来杀了我,可他没想到我命大福大。肃靖王知道我有同伙,我一身陷囹圄,我的伙伴就会飞鸽传书到了京城,皇上就知道我的情况。但苦于没有证据,不好向肃靖王要人,但有了这个血书,肃靖王不得不放人,而且还会派人护送我平安到达京城,我若是有不测,肃靖王他反叛之心昭然若揭。所以,肃靖王亲自把我放了,我保全身家性命才是上上策。” 郭雪剑呸了一声:“你就是个老狐狸。” 说完,郭雪剑把血书揣在怀里,转身而去。李南风在他身后得意地笑了,心想,郭雪剑也不是个糊涂的角色。 红颜多薄命月圆更销魂2 郭雪剑刚出了牢房,就看见了萱萱。萱萱上去把他拉到偏僻的地方:“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只要你肯娶我,我什么都会原谅你的。” 郭雪剑淡淡地说:“什么事啊?” “你趁我喝醉了……你真坏,给我装什么糊涂。”萱萱急道。 郭雪剑实在想不起来他和萱萱到底有没有发生过床第之事,那时,他清醒的时候,只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和萱萱睡在一张床上,一个被窝里,萱萱还穿着贴身内衣。他从小桃红身上过来的人,男女鱼水之欢,他也是很清楚明白怎么回事,但和萱萱之事,脑海中怎么也想不起翻云覆雨的景象。 “谁装糊涂,谁心里明白。我是赤身裸体地跟你睡在一起,并不代表我跟你做了什么。我之所以答应王爷定下来的婚期,一是王爷愿意放弃和万孤月的婚约;二是我很感激王爷对我的厚待。你也知道,我和我的丫鬟的事,你身子清白不清白,到了我和你到洞房花烛时,就能验明正身了。” 萱萱听郭雪剑的意思,跟她的婚约就像一场交易,和感情,甚至爱情无关。她心中气愤难平:“我堂堂一王郡主,还不如一个丫鬟。你不是要验明正身吗,我现在就证明你看。” 说着,她上前抱住郭雪剑,搂住郭他的脖颈,就要吻住他的嘴唇。想用自己的激情点燃郭雪剑的欲望。 郭雪剑厌恶地推开她:“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想让我成为畜生,禽兽吗?” 说完,掉头就走。萱萱苦笑地喃喃自语:“你就是个畜生,禽兽。我怎么就爱上了一个畜生,禽兽呢?” 萱萱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但眼里没有眼泪流出来。她心里说,你不爱我,没关系。我就是想得到你,得到你这个人,让你的感情受尽折磨。 萱萱一转身,发现卫娘站在她身后,神情漠然地看着她。 “你来了多久?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卫娘微微一笑:“你现在知道吧,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越对他示好,他越自大。所以我从来不想做男人.” 萱萱翻着白眼看了一眼浓妆艳抹的卫娘,冷笑道:“你想做男人,总有那个根吧。” 卫娘对萱萱的嘲讽,不以为然。她挽起萱萱的袖子,仔细看着看着萱萱的面孔,不发一言,直瞧着萱萱心里发毛。 “我脸上有什么好看的。”萱萱生气地说。 “我越看你越像一个人,啧啧,还真有点像。” 萱萱没好气地说:“你不就是想说,我像极了我父王吗?这些话你在我耳边说多少回,我耳朵都起了老茧,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卫娘笑而不语,拉着萱萱到了她的闺房。把按在梳妆台的铜镜前,说:“你好好看看你自己,心平气和地看,你最近到底像谁?” 萱萱放松了心中的迷惑,眉目传情地欣赏着自己,顿悟地说:“你是想说,我有点向白宝山的新夫人。” 这话一出口,萱萱都感到了自己的惊诧不已。 卫娘笑道:“我也是这么认为。昨日,白财神的新夫人可谓是惊艳四座。随后凉州城就传开了,说白财神娶了一位仙女,有人在玉门关外到海市蜃楼中见过仙女。那仙女就是白财神的新夫人。见过海市蜃楼中的仙女的人,其中就包括郭雪剑。” 萱萱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卫娘说:“也就是三个月前,郭雪剑跟随飞鹰山庄的商队回来的时候。当时,那商队的人都亲眼所见了海市蜃楼中年的仙女。昨夜白财神的婚礼上,一刀仙趁着醉意当着白财神的面说他娶了一个仙女好福气啊,而见过的海市蜃楼的人也附声随合地传开了。我听人说,当时,郭雪剑就策马去追那海市蜃楼中的仙女,飞鹰山庄的商队回来半个月,他才回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萱萱沉吟道:“这是真的吗?不过白财神的新夫人的确貌美天仙,有些人嫉妒,艳羡,以讹传讹罢了,你也当真。” “其实,开始我也不大相信。但从昨天到今时,白财主娶了仙女的故事,在凉州城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不得不由人不信。白财主的新夫人家世在万里之外的洛阳,她是洛阳富豪的千金,能屈尊嫁给白财主做小妾,已经是个奇迹了,但能出现在玉门关外的海市蜃楼中,就不可思议了。郡主,若是你出现在玉门关外的海市蜃楼中,那不是说不可能的事。” 卫娘一番剖析的话,让萱萱怦然心动。她想起来昨日之事,郭雪剑见到他父亲的新夫人,不仅失礼失态,那眼神可以说倾慕深情,嘴里还念叨了几句。有好几次,郭雪剑也是用那眼神瞧过自己,原来,他在那一瞬间,把我当作了她。 萱萱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你是说,海市蜃楼中的仙女是我吗?哼,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原来,他心里一直惦记着那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中的仙女,眼下,仙女成了他父亲的小妾,我看桃源居的好戏就要开场了。” “所以,郭雪剑的心有些绝望,他才爽快的答应王爷给你和他定的婚期。”卫娘说。 萱萱忽然想起什么事,她转身抓住了卫娘的手说:“我昨天喝多了,是他把我送回来的,然后,我就感觉到他碰了我。” 卫娘微笑道:“郡主,酒后乱性,这也没什么,你和他是迟早的事。” 萱萱急道:“你不是说……我担心我的父王。” 卫娘心里明白她要说什么? “郡主,你不要过虑,郭雪剑身体上的事,王爷已经解决了。以后,你想跟他怎样就怎样。男人都是好色之徒,欲望之心。” 萱萱沮丧地说:“那有怎样?就算我得到他的的人,而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这样的人,我和他在一起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卫娘叹道:“既然如此,你就放手吧,何必要折磨自己呢。” 萱萱狠狠道:“可是我不甘心,自己的一片痴情到头来是一场空。” “郡主,既不甘心又不愿意放弃,跟他斗一斗也是人生一大乐趣。而且现在桃源居有多了一位令他倾慕的仙女,你去搅局不也是很热闹嘛?” 萱萱瞪了一眼卫娘:“你就是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 卫娘笑道:“桃源居越热闹,你不就越得利吗白财神迟早发现儿子对自己的小妾有窥伺之情,岂能容他在桃源居。郡主何不趁机把郭雪剑拉到王府来,王爷和你不就更好控制他吗?” 萱萱又幽怨道:“其实,有时候我恨他咬牙切齿,又盼他能对我好一点,哪怕是一点点情意也好。谁知他非礼了我还死不承认,好要说什么对我验明正身,他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卫娘漫不经心地端详着萱萱的脸面,又锊起他的衣袖,在他手臂上抚摸了一遍,说道:“郡主,恕我直言,你现在还是处子之身。郭雪剑根本没有碰你。” 这话到让萱萱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他……哈哈……我明白了,他即使羞辱了我一番,也不愿意成全我对他的情意。看来,只要毁了他,我才会彻底地对他死心。” 卫娘按住萱萱的肩头,对着铜镜中神色冷峻的萱萱,说:“郡主有这样的打算,再好不过了。桃源居家财万贯,你以桃源居儿媳妇的身份去霸占桃源居也未尝不可,你若是能帮助你父王成就一番大业,毁了一个郭雪剑又算得了什么。” 萱萱嘴角处挤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冷笑。 郭雪剑出了王府,策马直奔飞鹰山庄。山庄守卫见来人是桃源居的公子,连向主人通报一声都免了,直接把郭雪剑请到正堂,小心伺候着。 没过一会儿,万孤雁出来抱拳道:“老弟安好,想必给老哥哥带来了好消息。” 郭雪剑应道:“万大哥,你太客气了。桃源居已把押送朝廷的赋税转手给飞鹰山庄,王爷面前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万孤雁问:“郭老弟,王爷有何嘱咐没有?” 郭雪剑说:“万大哥,王爷对我们两家的非常信任,没什么异议。不过我有一事相求万大哥。” “哎呀,老弟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若是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郭雪剑见万孤雁答应的爽快,环视四周再无他人。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火漆封住的信包,这信包是郭雪剑来的时候,在凉州城已找人作好了,那里面是李南风的血书。他塞给万孤雁手里。 “万大哥,请你到京城,务必把这个信包秘密交给吏部御史卢大人。你最好别问里面是什么?也不能对外透露一点风声,包括万老爷子也不能说,这事只限于你和我知道。” 郭雪剑说的郑重其事又神秘莫测,万孤雁试探地问:“郭老弟,这是不是宝爷的意思?” 郭雪剑说:“这事跟他也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私事。千万要保密,若是出了岔子,飞鹰山庄和桃源居就会遭到毁灭性打击。” 郭雪剑心想,我夸大其词地渲染一番,万孤雁必定尽力全力把事情办妥的。 红颜多薄命月圆更销魂3 看着郭雪剑煞有介事的神情,万孤雁反而笑了:“郭老弟,你就千百个心。这个信包我贴身带在身上,会亲自交个卢大人的,保证万无一失。” 郭雪剑握住万孤雁的手说:“有万大哥这句话,我高枕无忧了。万大哥何时出发呢?” 万孤雁说:“这事现在已有了十成的把握,我得还要雇佣些人手,整顿一些马队,估计最快也就是三天后出发。” “万大哥出发前告诉我一声,小弟将送大哥一成。”郭雪剑说。 万孤雁却挥手道:“郭老弟不用了,这押镖的事还是低调的好,越张扬越麻烦。” 郭雪剑领会道:“还是万大哥想得周到。先万祝大哥一路顺风,平安到达京城,小弟这就告辞。” 万孤雁送郭雪剑到大堂门口时,突然窜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少年脖颈上带着一个金色的项圈,梳着玲珑精巧的发髻,满脸的稚气。 万孤雁见状,呵斥道:“孤星,你乱跑什么,见了客人也不问候,真不懂规矩。” 那少年看了一眼郭雪剑,嚷道:“大哥,你去救救月儿姐姐,她要死要活地要绝食,说什么也不想活了。” 郭雪剑听了大吃一惊。他本来想找个机会告诉万孤月说,王爷已答应解除了婚约,她自由了。但在飞鹰山庄,他是不好开口。这突如其来又听说她寻死觅活,郭雪剑不想再耽误了。急忙问道:“月儿,她在那里,我要见她。” 万孤星怯生生地说:“她被关在禁闭室里,爹爹说,直到她出嫁的那一天才能把她放出来。你就是哪个……哎呀,你快递把她救出来吧,不然月儿姐姐就死了。” 郭雪剑侧过头问万孤雁:“月儿犯了什么错,万老伯为什么把她关起来?” 万孤雁神色为难地说:“这……着怎么说呢。郭老弟,我知道月儿对你情深义重,但是你俩现在的关系,再毫无顾忌的来往,后果就很危险了。” 郭雪剑说:“王爷已答应我,解除了他和月儿的婚约,月儿现在已是自由的身份。万老爷子在没有理由将关押起来吧。我现在就去见她,麻烦万大哥带路。” 看着万孤雁踌躇不走的样子,郭雪剑拉住万孤星的手说:“小弟弟,你带我去。” 万孤星欣喜若狂,狠命地点头道:“嗯!” 万孤雁想出声劝阻,但郭雪剑和万孤星已迈开了步子,他只能叹口气,任由他们去吧,老爷子那边我只好去劝慰。 一路上,郭雪剑问万孤星,万老爷子为什么关万孤月的禁闭。万孤星说:“我听我娘说,我爹爹已禁足月儿姐姐出山庄一步,而月儿姐姐还冒充男人去参加你爹爹婚宴,更让我爹爹气氛地是,她竟然在婚宴上喝醉了,还胡言乱语。气的我爹爹差点没杀了她,说她不在禁闭室好好反省,会给飞鹰山庄带来灭顶之灾。月儿姐姐却嚷着说,她死了大家都干净。我爹爹骂她什么痴心妄想,还骂自己把姐姐都宠坏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郭雪剑听了,心里不是个滋味,他三番五次地答应万孤月,要带她远走高飞,但他一次次爽约,是自己不得已呢,还是万孤月在他心目中无足轻重。 突然听到万孤星惊叫道:“不好了,我姐姐没呼吸了,没心跳了。” 说着,撒腿就往前跑,郭雪剑感到惊诧,这小孩怎么知道他姐姐没了呼吸,没了心跳。他无暇多想,也慌忙跟了上去,转个弯眼前一座石屋,这石屋只有一扇铁门,一扇铁栅栏的窗户。 万孤星纵身爬在窗户上叫喊着:“姐姐,你怎么了,有人来救你来了。” 郭雪剑抽出碧寒剑,一剑劈向铁门上的铁锁,铁锁应声落地,郭雪剑一脚踹开铁门,但见万孤月横躺在窗户下面,窗户的栅栏上还挂着一条用一扇编织成的布绳,显然万孤月用布绳自杀,也许布绳不够结实,以至于被万孤月的身体坠断了。 郭雪剑搭上万孤月手腕的脉搏却无跳动的迹象,又摸了一下人中,无呼吸的迹象,郭雪剑连忙出掌抵住万孤月的后背,开始运功,以他体内真气挽回万孤月岌岌可危的生命。 万孤星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他转身就跑,让郭雪剑呵斥住:“站住,你干嘛去?” “姐姐死了,我要告诉爹爹去。”万孤星惊慌失色地说。 “回来,你姐姐还没死呢。” 万孤星啊了一声,静静一听,脸上惊现出喜悦:“啊,我听见姐姐的心跳了。” 万孤星兴奋的跑到万孤月面前,见万孤月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万孤星也跟着长出一口气来:“谢天谢地,姐姐你终于活过来了,差一点没把我吓死。” 万孤月睁开眼睛,看见郭雪剑抱着自己,惊讶中有些喜悦:“这不是梦吧,我……” 郭雪剑还没开口,万孤星说:“姐,当然不是梦,如果是梦,那里会有我呢?” “小屁孩,懂什么?快去给你姐姐找点水来。”郭雪剑瞪着眼说。 万孤星很认真地说:“我明白。” 说着,就跑了出去,他刚大堂门口,一头扎在一个人胸膛上,他抬头一看,那人是他的父亲:“爹……你……你咋来了。” 万胜瞪着他说:“星儿,慌慌张张地干嘛呢?” 万孤星退后一步,发现大哥也跟父亲后面。他怯生生地说:“那个郭大哥,他在里面,他正在……” 万胜没听万孤星说完,哼了一声,推开万孤星,就要过去。却被万孤雁拉住了:“爹爹,你还是不要去去的好,免得大家尴尬。” “他们万一做出伤风败俗的事,那如何是好。”万胜急道。 万孤雁劝慰道:“爹,你别急。如果他们有不轨之心,早都有了,何必等到现在,你放心就是了。” 万胜也是左右为难,心里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唉声叹气:“星儿,你去看看你姐姐……” 万胜一转脸,万孤星早没影了。原来他和老大说话之际,万孤星趁机开溜了。 万孤月缓口气,冷冷地甩开了郭雪剑的拥抱:“你来还想干什么?” 郭雪剑知道她在恨自己:“我……我始终对不起你。” “你又不欠我的。”万孤月冷冰冰地说。 郭雪剑站了起来,看着万孤月苍白的脸色,心里五味杂陈。 “月儿,只要我和萱萱成婚,王爷答应我,取消你和他的婚约。你现在是自由人了。” 万孤月依旧冷冷地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如愿以偿了。” “月儿,你……我也是万般无奈。”郭雪剑也不知说什么好。 “因为你的心死了,我的心跟着你的心也死了。你依恋的爱人成了你父亲的人,你不死心也不行了,你就破罐破摔。” “月儿,我……” “你别说了,谁都不是瞎子。你父亲的新夫人,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海市蜃楼中的那个仙女吧。上次从玉门关回来的人,人人皆知。既然如此,大家一起死心算了,谁也不贪恋谁了。” 郭雪剑苦笑道:“你说的不错,我万念俱灰,为了你和你的家人,我别无选择。” “那我还要大言不惭地多谢你了。”万孤月冷冷的回应道。 郭雪剑感觉到万孤月是如此陌生,陌生地像是隔了一层冰。他觉得再说半句话都是多余的。 “月儿,你要想开的。我走了,你要多保重。” 万孤月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口气依然冷若冰霜:“我已死过一回了,知道死的滋味是什么。” 郭雪剑叹口气走了,留下的背影是那么清冷模糊,像是万孤月眼眶中流出来的冰凉的泪水。 郭雪剑走向飞鹰山庄的寨门口,远远就看见万胜父子在门口恭候着他。他踌躇地向前抱拳行礼道:“万老伯,安好。” 万胜说:“贤侄多礼了,月儿她?” 郭雪剑说:“月儿,她没事。王爷说了,他取消了和月儿的婚约。” 这消息倒是让万胜父子大吃一惊,父子俩互相对望了一眼。万孤雁说:“郭兄弟,这可是真的?” 郭雪剑点头道:“王爷亲口对我说的,不会错的。” 万胜叹道:“唉,其实我心里一开始就不同意这桩婚事,怕委屈了月儿。但我知道她竟然喜欢你,而你又是王爷挑选的驸马,这成何体统。我不得不默认这桩婚事,希望月儿嫁给王爷,让她断了对你的念想。可现在,她会不会……?” 郭雪剑知道万胜疑问什么? “万老伯,你放心,我已答应王爷,在下月初和郡主成婚。我也跟月儿明确说了。” 万胜一听,神色倒是轻松不少:“好啊,是好事,老伯先恭喜你了。” 郭雪剑拱手说:“多先万老伯,以后,希望你多对月儿好一点。侄儿这就告辞。” 万胜呵呵笑道:“那是自然,也会应该的。” 郭雪剑不再理会万胜一脸的狡狯的笑容,转身跨上快马疾驰而去。 红颜多薄命月圆更销魂4 万胜看着郭雪剑远去的背影,不胜唏嘘地叹道:“这小子成了王府的乘龙快婿,却用激情让我女儿出局,白宝山啊白宝山,你又赢了一把,算你狠。” 万孤雁问:“爹爹,那月儿怎么办,若是王爷退婚的事传出去,我们飞鹰山庄的可就颜面扫尽。” 万胜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王爷会顾忌飞鹰山庄的颜面,他不会宣扬出去的。等你到京城,选一个好人家,偷偷把你妹妹嫁了,只要王爷不提,时间一长,就没人理会了。” 万孤雁也跟着感叹:“爹爹说的极是,月儿也只能这样了。” 郭雪剑快马加鞭直奔王府,到了王府,他直冲牢房,对李南风说:“你交代的事,我都办妥了。我要的秘密你也该说了。” 李南风笑了:“好侄儿,你办事倒是很神速的,我没看错你。你要的秘密,就在你身上的那块血色玉石。这玉石不一般,武功高强的人能用它吸收人体中的精血,如果你把它放在火上烤,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郭雪剑拿出那块血色玉石,取下插在牢房墙壁上的火把,他用火钳夹住血色玉石,放在跳动的火焰上烘烤着,过了一会儿,郭雪剑又把玉石放在瓷碗中,仔细一看,那玉石更是鲜红欲滴,像是刚从人体中滴下来的鲜血。他鼻子凑上去一闻,的确有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郭雪剑疑惑地看着李南风:“你怎么知道这玉石有如此的功能?难道你就是血石门的人?” 李南风哈哈笑道:“如果我是血石门的人,早被你的师父杀了,还能活到如今。马清风是血石门的人,我想你师父比我更清楚。” 郭雪剑半信半疑:“那这玉石,你又怎么解释?” 李南风哼道:“我在皇宫里见过这个玉石。这玉石是一种纯色白玉石,不过它遇火很松软,但吸收了人体里的血,又变得很坚硬,而且还能让它吸收的鲜血变得透明鲜亮,晶莹剔透,浑然一体,像是天然玉石,谁能想到它就是个吸血石。” 郭雪剑思付地说:“也就是说,血石门的人在皇宫里?” 李南风也陷入沉思中:“你猜想的也不无道理。这样的吸血石在世上很罕见,也许只有皇宫里才有这样珍贵的玉石。” 郭雪剑一把抓住李南风的手腕,暗使内劲,直疼的李南风呲牙咧嘴:“好侄儿,你干嘛,有话好说……疼,疼……” 郭雪剑狠狠地说:“你对这玉石如此了解,来龙去脉你一清二楚,你还不承认你是血石门的人?” 李南风在哎呦声中辩解道:“你猜来猜去,怎么就往我这里猜。如果我是血石门的人,我不隐瞒起来,为什么还要给你分析那么清楚,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郭雪剑一怔,李南风的话不无道理。他心下歉然,松开了李南风手腕。 李南风揉着手腕埋怨道:“我以为你挺聪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神志不清了。” 郭雪剑说:“你说只有皇宫里有这吸血石,血石门不在皇宫里,又会在那里?” 李南风叹口气说:“时至今日,我见了你身上这块血色玉石,我才惊觉到皇宫里的吸血石,果不其然,如出一辙呀。皇宫里的吸血石是皇帝用来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自然极其珍贵,能拥有吸血石的人也不是一般人啊。只要你顺着给你吸血石的的人那头脑又是里查找,必定能查出结果来。” 郭雪剑头脑又是一片茫然,他心里很清楚,这块玉石是谁给她的,而那个她本身就是个迷,他如何破解呢? 李南风见郭雪剑神情迷离,问道:“这块玉石到底是谁给你的?” 郭雪剑从瓷碗里拿起那块玉石,经过火烤的玉石感觉到一股火热气流直入心底。 “这个人我会一查到底的。” 李南风说:“你有这个决心就好。你把这玉石就明目张胆得带在身上,谁要是对这玉石好奇和你套近乎,或是见了这玉石胆战心惊,表情异常,都是可疑的对象,那查到血石门就有线索了可寻了。” 郭雪剑盯着李南风的眼睛,李南风的眼眸透出坚毅的目光,使他像是重新认识了李南风。李南风眼神笑道:“别这样看我,看的我心直发毛。只要你保我平安回到京城,在皇宫里我也可以帮你查一查,谁动用了皇上的吸血石。” 郭雪剑冷笑道:“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在凉州的。” 说着,郭雪剑转身要走,却有被李南风叫住了:“你且等等,还把那麻匪和你关在一起,还是比较安全一点。” 看着郭雪剑疑惑的眼色,李南风笑道:“我怀疑,那麻匪是故意被你抓来的,你把他和我关在一起,我可以把你天套出他的秘密。你放心,这部算是交易,我免费为你服务。” 郭雪剑也笑道:“那就多谢你的承让。” 郭雪剑命人把张二麻子关在李南风的牢房里,并用锁链锁好,不得让他靠近李南风。 郭雪剑从牢狱里出来,天色已向晚。他正准备出王府回桃源居,在王府门口,突然看见萱萱冷冷地看着她。 他上前冷峻地说:“你有什么话要说吗?若是没有,我就走了。” 萱萱一言不发,就那样哀怨地看着他。郭雪剑也是很无奈,牵着白马转头就走。 “难道我们之间真的无话可说吗?那么你为什么要答应我父王,定下我我和你婚期?”萱萱大声质问道。 郭雪剑刚走了两步,骤然停了下来。 “我不答应,难道我们之间就能结束吗?” 萱萱苦涩地笑道:“你好像还很委屈啊,但我成你眼中别人的替身,我不委屈吗?” 郭雪剑回过头来,看着萱萱,不解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萱萱冷笑道:“昨天,在你父亲的婚礼上,我又不是瞎子。你所作所为,我看的一清二楚。你为了解脱你的情欲,占有了我,事后你在我面前又死不承认。你既然爱玩这样的游戏,那好我就奉陪到底。” 说完,萱萱头也会就跑了,留下孤零零的郭雪剑,茫然中又有无限的惆怅和嘲弄。 萱萱刚跑进一个花园,就撞上一个人,两人打个趔趄差点都摔倒在地,那人一把拉住萱萱,萱萱又一个趔趄,倒在那人的怀抱里。 萱萱定睛一看,那人却是万孤芳。萱萱连忙挣脱开来,反手一巴掌扇在万孤芳脸上:“万孤芳,你的胆子够大的。没想到我一个堂堂的郡主,谁都想欺负我。” 万孤芳抚摸着自己的脸,说:“郡主,你要是不解气的话,再打我一巴掌,我也愿意。” 萱萱冷冷地看着万孤芳:“你知道吗,我心里压根就没有过你,你这样对我不是很吃亏吗?” 万孤芳连忙说:“只要郡主你高兴,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要是让你去杀人呢?” “那我就杀了他,毫不手软。”万孤芳也毫不犹豫地说。 萱萱哼道:“好,很好,我也不会亏待你的,你跟我来。” 万孤芳忐忑不安地跟着萱萱,来到了萱萱的闺房。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郡主的房间,他显得有些兴奋和紧张,手足无措。 萱萱淡淡地说:“我想喝酒,你陪我喝酒怎么样?” 万孤芳语无伦次地说:“好,当然好。我……这就去拿酒。” 萱萱哼道:“不用了,我这里有酒。” 说着,萱萱从堂桌下拿出俩坛酒来。这酒是她早准备好的,她知道郭雪剑嗜酒如命,盼望有朝一日,郭雪剑在她闺阁里能陪她喝一回。可惜郭雪剑在她的闺阁里陪她睡了,却是不明不白的睡了,她没有感觉不到那是什么滋味,她很想知道。 萱萱给万孤芳斟满了酒,让他大口大口地喝。万孤芳见萱萱变幻莫测的眼神,战战兢兢,但萱萱能请他喝酒,他已经兴奋的忘乎所以,哪怕是毒酒他也会穿肠入肚,如饮甘露。 萱萱一句话都不想跟万孤芳说,只是一杯一杯的把半坛酒都灌进万孤芳的肚子里。万孤芳已是醉眼迷离。 “郡主,你对我的情意,我铭记永生,为你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萱萱冷笑道:“你先别忙地赌咒发誓,我有更大的惊喜给你,你跟我来。” 说着,萱萱起身转入内屋。万孤芳知道那是郡主的睡房,但他还是壮着酒胆,摇摇晃晃地跟了进去。 他刚进去就惊呆了,只见萱萱坐在她的香床边上,轻解罗裳,露出香肩,嘴角上挤出一丝妩媚:“你不是很想得到我吗?还愣在那里干嘛。” 万孤芳浑身都膨胀起来,他跌跌撞撞地扑上去,一把撕开萱萱的上衣,萱萱的一大片白酥酥的胸脯呈现在他眼前,他充满酒气的嘴颤动地亲了上去。 萱萱软绵绵地躺了下去,忍受着万孤芳粗鲁地蹂躏。她心中冷笑,大概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吧。 红颜多薄命月圆更销魂5 万孤芳感觉到萱萱毫无反抗,甚至毫无反感的意识,他更放大胆子,逐渐剥光了萱萱身上仅有的衣衫,他的手游走在萱萱身体上的最柔软隐秘的地方,直到萱萱完全处于亢奋中。他才脱光了自己的衣衫,用自己已经熊熊燃烧的肉体,点燃了萱萱的欲望。 万孤芳像是行驶一种使命,全力以赴地在萱萱的身体上冲锋陷阵,直听到萱萱陷入幸福的呻吟中,他的欲火才一泻千里,精疲力竭地拥抱着萱萱,亲吻着萱萱的身体,以示安慰,嘴里还喃喃自语:“这是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 萱萱面无表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她心中感叹,这火爆刺激,像是在热浪中翻滚,这就是男女之间翻云覆雨的味道?可惜身边的这个人不是郭雪剑,一番像禽兽一样的干柴烈火后,心中空虚的没着没落。 “够了没有?” 听到萱萱冷冰冰的语气,万孤芳亲吻的热情戛然而止。他愣着眼神看着萱萱的神情。 “若是你还想要,我还能够再来一次。” 萱萱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把丝被拉了到身上,裹紧自己的身子。把万孤芳赤条条的凉在外面。 万孤芳也感觉不自在,匆忙地穿好衣服,对萱萱说:“你也累了,我先走了。” 萱萱说:“你答应我的事怎么办?” 万孤芳一怔:“什么事?” 萱萱看也不看他一眼:“你不是赌咒发誓地说,我让你干什么,你都愿意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万孤芳笑道:“原来是这样,那还用说,郡主,只要你一句话,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万孤芳若是皱一下眉头,我就愧对郡主对我一片情意。” 萱萱冷笑道:“你跟我谈什么都行,别跟我谈感情。我现在就让你去杀一个人。” “是谁?” “你先别忙着问是谁,这个人你能杀的了,却有下不了手,那你该怎么办?” 萱萱的故弄玄虚的言语,让万孤芳忐忑不安:“为你成全你的心意,杀不了也得杀,那人是谁?” “万孤月。” 萱萱一字一顿地说出来,还是让万孤芳震惊万分。 “她是怎么得罪了你,非得要她的命不可。” 萱萱盯着万孤芳冷冷的说:“她没有得罪我,而是得罪了我的父王。她明知自己是我父王的定下来的王妃,还要恬不知耻勾引别人,岂不毁了我父王的声誉,她的存在就是王府的耻辱。” 万孤芳心中明白,孤月和郭雪剑的关系。 “郡主,那也不是我妹妹的错,怪就怪郭雪剑那小子,是他勾引我妹妹,该死的是他。” “那你有本事去杀郭雪剑。”萱萱轻蔑的说。 万孤芳咬牙切齿地说:“杀不了他,我也得想办法弄死他。” “他死了,我不就成了寡妇了吗,我的名誉又被你毁了。”萱萱不屑地说。 万孤芳争辩道:“那也不能让我妹妹去死吧,也太没道理了。” 萱萱嗤之以鼻:“杀人从来没道理可讲。你知道吗,我父王已取消了和万孤月的婚约,说白了,她已被我父王休了,累及你飞鹰山庄的名声不说,还威胁到我的婚姻大事。” 万孤芳不明就里地问:“此话怎讲?” 萱萱说:“下个月初,我就要和郭雪剑完婚。不过你放心,即使我跟他入了洞房,你随时都是我床边的人,但首先你先杀了万孤月。” 万孤芳迟疑地说:“我这个妹妹从来跟我不睦,我看着她也不顺眼,留着她说不定还做出丢人现眼的事,那我就依了你。那郭雪剑的绿帽子也戴定了。” 萱萱笑道:“你已经给他戴上了,还不满足吗?” 郭雪剑回到桃源居,已是夜幕降临。白福早已在门口候着他,见他回来,连忙牵过白马飞飞:“少爷,总算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就等你回来一起用晚膳呢。” 又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而郭雪剑的心却惴惴不安,他想见却又怕见那梦中人。他伸手触碰到挂在腰间的血色玉石,不禁想起血石门,这是她送给我的,她是吗?她是不是父亲的新夫人? 带着一连串问号,郭雪剑跨进了大堂,看见家人都在那里笑语晏晏地在喝茶。众人见郭雪剑,雪姨现实忙着起身招呼道:“公子回来了,福伯赶快上晚膳。” 说完,她还给郭雪剑斟了一杯茶,郭雪剑感觉她的热情有点出乎异常,但见她的眼神无意中飘忽在他身上,他突然惊觉到,雪姨几次见到他腰间的血色玉石,神色都惊异不安。 郭雪剑向雪姨道声谢,转身向白宝山跪下:“父亲,昨日儿子酒喝多了,对三姨娘胡言乱语,无礼之极,特向父亲和三姨娘请罪。” 郭雪剑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让白宝山始料未及,但他很快神色镇定地说:“剑儿,既然你知道错了,我还会跟你计较吗?起来一起吃饭吧。” 郭雪剑从腰间摘下那块血色玉石,捧在白宝山面前:“儿子为了赎罪,特备下这玉石,望三姨娘笑纳。” 郭雪剑的目光斜视着新夫人,只见新夫人神情安详,眼神只盯着白宝山,看他如何应承。 白宝山呵呵笑道:“既然剑儿有这份心意,雁儿你就收下吧。” 新夫人淡淡一笑:“老爷,你给我的珍珠宝玉,我都还赏玩不够,怎好要公子的玉石呢。公子这份歉意,妾身心领了,这礼物我是万万收不得。” 新夫人虽是委婉客气的拒收郭雪剑的血色玉石,但那语气是不容置疑地坚决,让郭雪剑的心沉下去。 夫人蝶玉笑道:“剑儿,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和和睦睦比什么都好,这个礼就免了吧。” 白宝山接口道:“嗯,夫人说的极是。剑儿起来吧。” 郭雪剑感觉到新夫人的目光总是避开他的觉察,她始终温柔地看着白宝山,对其它都视而不见。 郭雪剑磕个头站起身来,极其恭顺的样子,白宝山不免多看了他一眼,心想,儿子怎么改性了,这小子葫芦到底装着什么药? 众人入席后,坐在郭雪剑身边的白灵说:“哥,你这玉石我瞧瞧。” 郭雪剑笑道:“灵儿,若是你喜欢,就给你玩去。” 白灵接过血色玉石,拿眼玩赏地说:“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这色泽有点古怪,带的邪气。我不要,我怕不吉利。” 夫人蝶玉瞪了白灵一眼:“灵儿,你胡说什么。你哥哥的玉石怎么会不吉利呢。” 白灵撇撇嘴说:“娘,你看这玉石,像是鲜血浸泡了一样,拿着让人渗的慌,我才不要呢。” 说着塞给了郭雪剑。郭雪剑把血色玉石拿到眼前,笑道:“灵儿说的不错,这玉石是我意外得来的,来路不明的东西,也许有点不祥之兆,怪不得有人那么不喜欢。也罢,还是我收着吧,是灾是祸我都能承担下来。” 说完,郭雪剑举杯喝酒时,看每个人的脸色。白宝山嘴里正嚼着食物,脸面抽动着,像是咽下快要发作的怒气;新夫人明艳动人的脸庞尴尬地挤出一色笑容;夫人蝶玉叹息的摇摇头;雪姨若有所思地出神;只有白灵没心没肺地,毫不在乎把喜欢吃得菜往肚子里填。 郭雪剑又喝了一杯酒,说:“我吃好了,我也累了,先去休息了。” 郭雪剑刚离座而去,白宝山哼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小子黄鼠狼之心,怎么会有好意呢。” 夫人蝶玉说:“妹妹,剑儿这孩子,就是那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新夫人微微一笑:“老爷,夫人,我怎么会在意呢。是我不好,没给公子台阶下。” 白宝山说:“灵儿都说那石头有邪气,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必勉强自己呢。” 郭雪剑回到红梅阁,直接纵身跃到阁楼盯上,望着一轮新月在云朵中缓慢地穿行。他的心情如月色朦胧一样地惆怅。 他端详着血色玉石,自嘲道:“你果然是不祥之物,谁到不搭理你。你若是如李南风说的那样,是血石门的东西,我必定会解开你的谜底。” 他回想新夫人对父亲一往情深的眼神,感觉到自己那份痴情已被折磨的支离破碎。但他也不会就此甘心,放弃谜一样的新夫人身上的种种痕迹。 郭雪剑拿出玉箫,凉风习习地吹奏着曾经不知少年愁滋味,而一轮弯月勾住的心事,怎么会在悠远的啸声中得到释怀呢? 郭雪剑悠闲自得地吹箫,而他的眼睛却盯着通向牡丹亭的曲折通幽的小径。一曲而终,他就看见新夫人由雪姨陪着向牡丹亭的方向走去,他环顾四周,没什么可以踪迹,就纵身跃下阁楼,翻越过红梅阁的院墙,悄无声息地跟在新夫人和雪姨身后。 她们俩边走边说着话,只听新夫人说:“姐姐,我也忒笨了,无意中得罪了公子,还让老爷多心,我都不知道将来如何自处。” 红颜多薄命月圆更销魂7 郭雪剑出了牡丹亭,并没有离开。他在墙外听到新夫人为他的掩饰,竟然搬出来那只波斯猫来,他更怀疑新夫人身份。他又听到父亲说道,‘不过是一轮新月’,猛然想起在桃花谷遇见那个落雁,她的后背不是刺青一轮殷红的新月,若是这新夫人后背有那轮新月,她的身份就不言而明了。 雪姨从牡丹亭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门口停留了一会,突然向郭雪剑这边走来,郭雪剑一惊,退后几步,倒身跃起上了一座假山,转身躲在一块岩石后面。 只见雪姨在郭雪剑刚才呆的地方寻找着什么,突然,她躬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片花瓣,拿到鼻子前嗅一嗅,又环顾四周一番,想从沉沉夜色中寻出一点蛛丝马迹。雪姨那凌厉的眼神,敢她平时温柔委婉的眼神大不相同。 郭雪剑看在眼里,疑在心上。难道她早疑心我了?先前她出了牡丹亭,并没有走,等到父亲来了,她才故意大声说话示意我。我和新夫人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郭雪剑心想,就算她知道,谅她也不敢说出去。 雪姨叹口气,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遇见了提着食盒的小桃花。 “呀,雪姨,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小桃花惊奇地问道。 雪姨答非所问:“是给老爷和新夫人送药膳吧,那赶快送过去,现在老爷和新夫人正在沐浴呢,你放到堂屋就行了。” 小桃花答应地匆匆而去。雪姨并没有向她的院子风竹园走去,而是半路转道向红梅阁走去。 郭雪剑本来想纵身越过牡丹亭的房屋,到牡丹泉探个究竟。他又重新进入牡丹亭转了一圈,发现牡丹温泉半封闭式,落脚的地方看不见里面的情景,能看见的又没处落脚,他也不由暗叹父亲的心思过于精明巧妙。 郭雪剑再次从牡丹亭出来纵高飞起时,远眺雪姨正在敲打着红梅阁的门,他心中疑惑,雪姨她想干什么?难道她去验证我回去没有? 郭雪剑未加多想,加快脚步,纵身飞向红梅阁。他刚到红梅阁侧面的院墙时,小桃红吱的一声把门打开了。 “啊,原来是雪姨,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小桃红惊讶的问道。 雪姨微微一笑:“也没什么事,只是我刚才看见新夫人雁儿的那只波斯猫窜到公子的房间,不知道惊扰公子没有?” 小桃红说:“我见松子跑进来呀。” 郭雪剑听了,心想,她怎么也那波斯猫当借口,她无非想打探我是不是在房间里?他轻身绕到阁楼后面,悄然无声地上了阁楼的顶上,俯视一看,雪姨和小桃红还在那里说话,他一个倒挂金钟,就钻进自己的卧室里,侧身立在窗户后,看看雪姨还有什么举动。 只见雪姨从怀里拿出一张草黄色的纸笺,说:“小桃红,你上次不是说,公子身子经常发热,有时候还会出汗,我这有个方子,你按着上面抓来药材,熬上给公子服下,看又没有效果。” 小桃红接过那张方子看了一眼,喜色地说:“雪姨,你还真有心了。我不过顺口说了几句,你就惦记在心上,让我怎么感激你呢。” 雪姨笑道:“到时候,你真正成了公子的人了,只要不为难我,让我安安生生地在桃源居过完一辈子就好。” 小桃红脸色绯红:“雪姨,你……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 郭雪剑虽然在阁楼上,但他还能听清楚雪姨和小桃红的谈话。他心想,和萱萱成婚后,就纳小桃红为妾,就不用天天面对萱萱那刁蛮无理的神情。 “小桃红,你就别难为情了。夫人把你放在公子的身边,还不是图个公子身边有你这样贴心的人。呀,光顾得跟你说话了,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雪姨那故作神态,郭雪剑看在眼里,怎么也不像是惺惺作态。 小桃红问:“雪姨,什么事,你尽管说就是了。” 雪姨低声说:“不就是上个月,我见你为公子做了件寝衣,那月白色的段子上绣的白梅实在是浑然天成,我想再看一看,你的针脚是怎么引线的?我想照着那件寝衣的样子也给老爷做一件。” “雪姨,你取笑我了。你的绣工比我强百倍,怎么看上我的呢?” 雪姨叹道:“嗨,我绣工虽然好,但比不上你的心思缜密精巧。不过天色已晚,我想公子穿着那件寝衣也睡了,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转身欲走的样子。小桃红伸手拦住她:“雪姨慢走,其实公子还没回来呢,你跟我上楼看一下也无妨,免得你心里骂我小气。” 雪姨笑道:“你这鬼丫头,倒是学会了贫嘴。” 说着,她和小桃红拾级而上,直到阁楼来。 郭雪剑心念一动,他把那颗血色玉石放在堂桌上,然后从衣柜里拿出那件月白色的寝衣,挂在床头的屏风上,然后跳上床榻,拉下帷幔,连鞋都没脱,就钻进了被窝假装大睡起来。” 随即一阵脚步声踏进屋里,只听小桃红惊讶道:“哎呀,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和衣睡了。” “既然公子睡了,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雪姨,你是急的要看那件寝衣吗?”小桃红压低声音问,眼神飘向屏风上的那件寝衣。 雪姨也小声的说:“这不太好吧。” 小桃红觉得雪姨已经来了,也不能让她白费了一番心思,就拉着雪姨坐在堂桌旁,她把那件寝衣从屏风上那下来,铺在堂桌的桌面上,好让雪姨看个仔细。 小桃红展开寝衣时,手触碰到那颗血色玉石:“咦,公子的玉石怎么随便放在桌子上?” 雪姨向床上瞟了一眼,只见郭雪 剑背向外,有轻微的鼾声,似乎是在熟睡中。雪姨也没有对那血色玉石多看一眼,捧起寝衣仔细地瞧了一遍,啧啧地赞道:“想不到小桃红的绣工越来越精致了,我已自叹不如了。” “雪姨,太过奖了,我点微不足道的绣工,还不是你调教的。” “我已看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小桃红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客气地送雪姨出去了。 郭雪剑听见响动,起身又到窗前,只见雪姨跟小桃红又说了几句话,才转身离去。 郭雪剑冷笑一声,回到堂桌前,拿起血色玉石,心想,她越不在意这颗石头,越可疑。 小桃红进来看见郭雪剑坐在那里,吃惊地说:“少爷,你不是睡了吗?怎么又起来了。” 郭雪剑倒杯茶喝了一口,说:“我那个样子像是睡了吗?你还明知故问。” 小桃红笑道:“我也疑心雪姨找借口上门来的,不知她要查看什么?” 郭雪剑问:“雪姨想知道什么,你最好别关心。她临走时,给你又说了什么?” 小桃红望了一眼郭雪剑手中的血色玉石,说:“她就问这颗玉石,你是从那得来的?” “那你怎么说。” “我还能怎么说,我就说自从你天山回来,身上就带着这颗玉石。她又问,你回来这么久,怎么也没见你把这颗玉石带在身上,这两天你怎么又挂在腰间,惹人注目。我说,这个原因我也不清楚。雪姨再没问什么就走了。” 郭雪剑把血色玉石拿到烛火前,透过火光,玉石里面的红色的确像是流动的鲜血。小桃红看了一眼,惊讶地叫道:“少爷,这玉石里怎么是血呀。” 郭雪剑说:“你也是这么认为。” “少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桃源居的宝石也不少,我还从没见过有这样鲜红的玉石,这到底是从那来的?” “我也很想知道,这颗石头的来历也许就在我们的身边。”郭雪剑拿着玉石在屋里转了半圈,然后倒身躺在床榻上,眼睛还死盯着着那颗石头,似乎要从其中窥探出秘密来。 小桃红摇摇头,心想,少爷鬼迷心窍了,盯着一颗石头有什么好看的。她出去打了一盆热水进来,她脱掉郭雪剑脚上的鞋袜,给他泡泡脚,还捏一捏他脚上的穴位,好让少爷舒服地躺在床上。 泡完脚后,小桃红说:“少爷,该换上寝衣睡觉了,这玉石就算你看穿了它,它还是颗石头。” 郭雪剑只是嗯了一声,小桃红暗自叹口气,只好亲自动手为郭雪剑换衣服。郭雪剑呆呆的眼神只盯着那颗血色玉石,任凭小桃红为他宽衣解带,再换上寝衣。然后端来一碗汤汁,说:“少爷,这几天,我看你睡觉老出汗,不如把这喝了,可以暖暖身子,催眠入睡。” 郭雪剑坐起身来,看了一眼那碗汤汁:“你这么快就把雪姨给方子上药熬了出来?” 小桃红神色有点惊讶:“少爷,原来你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 郭雪剑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小桃红。 “这汤汁自然不是雪姨方子上的药,是我亲自熬制出来,专门为你喝的。” 听小桃红说的有点委屈,郭雪剑心里也怪自己不该那么多疑心。他接过那碗汤汁,仰头一饮而尽。 红颜多薄命月圆更销魂6 雪姨安慰道:“妹妹,你过虑了。老爷会善解你的心意。至于公子吗?就像夫人说的那样脾气反复无常,没个定性,你别理会就行了。” “多谢谢姐姐开导,现在我这颗心才稍稍平静下来。刚才晚膳上,我都惴惴不安,生怕是我的过错,弄得大家都没心情吃好。” “谁说是你的错了,妹妹老是这样委屈自己,那可伤了身子,怎么能老爷生儿育女呢。” 新夫人佯怒道:“姐姐说笑了。不过我知道,老爷很想让我生个儿子,但我担心公子怎么想?” 只听雪姨叹口气:“老爷对公子的母亲也是情深义重,总是念念不忘。他决意让公子为郭家立门户,那就不会轻易在更改回来;而公子对他母亲更是敬爱有加,他的郭姓这么久了,自然不会为白家支撑门楣。所以,白家的香火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新夫人沉吟地说:“这重任,我怎能担当的起,我怕有辜负老爷和夫人的期望。”, 郭雪剑听在耳中,心里冷笑道,原来,你嫁给桃源居就是为了白家传宗接代。 郭雪剑小心翼翼地跟着,不知不觉到了牡丹亭。只见那两个人的倩影飘然进去了。而郭雪剑转到墙边,提气纵身跃了过去,落在里面的牡丹花丛上,他连忙手掌一拍墙壁,身子斜刺出去,他又一挺身,身子旋转地落在实地上。 郭雪剑绕过花丛树影,见新夫人和雪姨没有进屋子里去,而是坐在院落中谈心。此时正是仲夏夜,想必屋里气闷,院落凉风清爽,倒是让心情惬意。 郭雪剑悄悄靠近,直到能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 只听雪姨笑道:“妹妹年轻美貌,脸色圆润,身体自然没说的。而老爷虽然年纪不轻了,但身体保养的非常好,你也见识了老爷的功底吧,可是宝刀不老?他对我们这些妻妾的体贴关怀,那是不在话下。只要老爷和妹妹,吃了夫人亲自配制的药膳,调理好身子,妹妹为老爷生个大胖小子,那是迟早的事。” 新夫人红着脸说:“姐姐也伺候老爷这么久,为什么姐姐没有孩子呢。” 雪姨感叹道:“我是想有啊,可惜我这个身子不争气,喝了多少药膳都无济于事,连医师都说了,我已没有生育能力了。虽然老爷对我一如既往的好,但我还是不敢让老爷把我扶正妾身,所以我宁愿当老爷的侍妾,那我就能心安理得的在桃源居了却这一生。” 说着,雪姨的眼圈不禁发红了。 新夫人歉意的说:“姐姐,都是我不好,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雪姨眼眸一转,嫣然一笑。 “妹妹也忒小心了。唉,只要老爷对我还能瞧得上我,有没有孩子,我都无所谓。不过你可要争气呢。” 新夫人用力的点点头,她若有所思地说:“夫人也年轻美貌,怎么也没给老爷多生几个孩子呢。” 雪姨惋惜道:“夫人是老爷过世妻子的妹妹。当年,夫人迷恋老爷,但碍着姐姐的面,又不能跟老爷两情相悦,只好偷偷跟着老爷暗结珠胎。老爷去西域做生意,夫人跟老爷大半年,白灵小姐就生于从西域回来的路上。就那次,夫人伤了身体,此后再无生育。后来,又发生了一些变故,老爷再无续妾之意,这不又耽误了一些年。自从我跟了老爷,夫人指望我能为老爷多生几个孩子,可惜我的身子也不争气,让老爷白白宠爱我一场,更让夫人失望之极。不过这下好了,有了妹妹,我就少一些自责。” 新夫人低声说:“夫人和姐姐都太抬举我了,雁儿,怎么能消受得了。” “哎呀,妹妹,你也不必太忧虑了,这样对身子不好……嗯,” 雪姨正说着,猛然一回头,向后面张望了一下。 郭雪剑就藏在她身后的一株大柳树后面,刚才,他听新夫人亲口说出自己叫雁儿,不由的抬起头来,碰到了头顶上的垂下来的树叶沙沙作响。 “姐姐,你怎么了?”新夫人惊问道。 雪姨狐疑的神色瞬间平静下来,忙笑道:“没什么,只是我后面的脖颈上似乎被蚊子咬了一口,疼的我不得不转个头。” 新夫人起身说:“我去给姐姐拿药水去,涂抹上就好了。” 雪姨抢先拉住了新夫人的说:“妹妹不用了。我知道你房中的药水配制不易,还是留着你和老爷慢慢享用。我那里也有些药膏,治蚊虫叮咬很管用。我这就回去了,不打扰妹妹休息了。” 新夫人不舍地说:“姐姐,等老爷回来,你再走也不迟。” 雪姨笑而不语,轻摇着圆月纱扇转身而去。 郭雪剑感到奇怪,这雪姨说走就走。难道我刚才的轻微的响声,惊动了她。不可能,她没有武功亦没有内力,怎么会听见如此细微的声响? 只见新夫人又坐回原处,刚才舒展的眉头却紧锁起来,望着万里无云的天上的一弯明月,不由地哀愁的叹息,那声叹息却也重重地落在郭雪剑的心上。 郭雪剑环顾四周,见周遭出了月色朦胧的波动着浓郁的花香,再没有任何可以让郭雪剑嗅到的气息。这正是机会,他想很冲动出去和这个新夫人面对面,不计后果。 郭雪剑一手拿着玉箫,一手捏着血色玉石,不动声色地走出来,也许新夫人觉察到有人影靠近,本来忧郁的神情顿时平静如常,她欢喜的抬起头来,不由地神情又惊呆了。 “是……是公子呀。我以为是老爷回来了。” 郭雪剑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说一句话。 新夫人显然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公子,先坐。我……先给公子切茶。” 郭雪剑冷冷地说:“不必了,那些客套的虚词,我们就免了吧。我只想问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嫁给我父亲做小妾?” “公子,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啊……” 新夫人脸上尽是惧怕神色,声音怯生生地令人怜惜。 但郭雪剑硬起心肠,摊开手中的那块血色玉石:“这块玉石,你不陌生吧,是你送给我的。我拿在你眼前,你始终避而不见,甚至连一点好奇心都没有,这有怎么解释。” “公子说的话,莫名其妙,我一句话都听不懂。”新夫人急道,连眼圈都红了。 郭雪剑太想知道真相,眼睛似乎都要喷出火来:“你知道吗?我最痛恨的是被人欺骗。你……为什么不承认,我们以前见过面?” 新夫人掉过头,避开郭雪剑咄咄逼人的眼神。 “公子,你神志不清,请回吧。”, 郭雪剑哼道:“我不相信,在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你愿意承认也就罢了,你有什么为难之处,给我说,我会帮助你的。” 新夫人正色道:“公子,我是你父亲的妻妾,你说这样的话,让老爷知道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说罢,她迈开脚步向屋里走去。郭雪剑已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慢着,告诉我。你是不是血石门的人?” 新夫人眼神都动一下,说道:“什么血石门,白石门?我不懂公子的意思,请公子自重。” “你不说,我也不会善罢甘休,我总有办法让真相大白。”郭雪剑冷冷地说。 新夫人也冷笑道:“我劝公子别白费心机,弄出一些不该有的风言风语,有损桃源居的声誉。你也是桃源居的人,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郭雪剑看着新夫人淡然的眼睛,越觉的她不像是在父亲面前那样天真无邪的娇妻。 “不知道你喜欢在我面前演戏,还是善于在我父亲面前演戏,这场游戏你要演到什么时候?别到了最后……” “老爷,你慢些走啊,小心脚下有东西。”忽然从牡丹亭院外传来雪姨的声音。 “不要紧,今晚又没多喝。”又传来白宝山的声音。 郭雪剑和新夫人脸色都为之惊变,郭雪剑未加多思索,从原路起身越过花丛,翻出了院墙。就在此时,雪姨扶着白宝山刚走了进来。 “嗯,雁儿,外面凉,你怎么不回屋去。”白宝山语气疼惜的说道。 雁儿微微一笑:“老爷,今儿月色正好,多看了一会儿月亮。” “是吗?” 白宝山老小孩似的抬起头来向天空凝望,摇摇头:“唉,不过好似一轮新月,也不怎么明朗,等到十五我好好陪你赏月。” 白宝山笑眯眯地转头看雁儿时,发现庭院中那株枝叶繁茂的柳树有几根柳枝微微地摆动,此时,夜色静如死水,怎么会风吹佛柳?白宝山脸色闪过一丝狐疑。 雁儿知道那是郭雪剑刚才飞跃走的时候,刷过的柳枝。 “老爷,那松子也许喜欢灵儿,在我这里不愿呆上片刻,就窜得去找小姐了。”雁儿轻描淡写的掩饰着。 雪姨笑道:“是啊,灵儿就像那只波斯猫,怪不得她们俩那么有缘。” 白宝山呵呵笑道:“但愿雁儿跟我们家都有缘,那全家人才和和睦睦。” 三人又寒暄了几句,雪姨才款款辞别。 红颜多薄命月圆更销魂8 小桃红发觉郭雪剑喝下汤汁后,胸口起伏不平,不由担心地伸出手在郭雪剑的心口上抚摸了几下:“少爷,这汤汁要慢慢喝,你火急火燎地喝下去,自然堵在心上了。” 郭雪剑低首看见小桃红柔软的手在自己的心口上温柔地抚摸着,不由地握住小桃红的手:“小桃红,你……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看着郭雪剑急切的眼神,小桃红挣扎地抽出手来:“少爷,你和郡主马上就要成亲了,我们不能再有了……” 郭雪剑一愣,片刻才明白小桃红会错了自己的意思。 “不是那个事,我让你找个机会服侍一下新夫人,看看她身上有什么标记?” “啊……”小桃红惊呆了。 看着小桃红目瞪口呆的样子,郭雪剑逼问道:“你到底做不做,别大惊小怪,这事对你来说很容易。” “这到底为什么?若是让老爷知道了,那可是……”小桃红惊慌地语无伦次。 “别问为什么?你做还是不做?” 郭雪剑那逼视的目光,小桃红实在是无法拒绝:“新夫人有老爷天天陪着,我没有理由亲近她身边,还要亲密的服侍她。” 郭雪剑沉吟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找什么样的接口接近她呢?嗯,有了。你抓紧时间,给她作件寝衣。待你送过去的时候,就说夫人让你亲自为她换上,给她换衣时,不是什么都瞧见了。” 郭雪剑这个方法很勉强,但小桃红也不能当面推脱,也只能勉强地点点头算是应允了。郭雪剑又拉起小桃红的手说:“我已经想好了,在我和萱萱成亲那天,顺便把你纳为我的妻妾,不能便宜了郡主。” 小桃红一听,非但没有表现出喜出望外的神色,倒是大惊失色地缩回自己的手:“少爷,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别说郡主不乐意,就是老爷和夫人也不答应。” 郭雪剑笑道:“你怕什么,有我宠着你,谁敢欺负你。” 小桃红咬着嘴唇说:“我只想没名没分地伺候你一辈子,你非要在郡主眼皮子下纳我为妾,那不是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吗,说什么,我也不干。” 郭雪剑哼道:“你怕郡主,我不怕。她非要嫁我,我要让她知道受冷落的滋味。” 小桃红心底一丝希望,被郭雪剑这句话彻底破灭了。她明白,郭雪剑对她没有恋人那样亲密的感情,而是把她当做利用的工具,来报复郡主对他的感情和肉体的侵占。 看着小桃红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郭雪剑拍拍小桃红的肩头:“别怕,有我在,没有谁把你怎么样。” 说完,郭雪剑就到头睡了去。留下小桃红一个人呆呆地看着他,暗自无奈的惆怅起来。她无力的回到偏房,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时无法入眠。她想,少爷交代她的事很是蹊跷,但她又不能问得太多。他心底里希望很和少爷厮守一辈子,但又害怕少爷爱上自己,但她也明白,少爷对她连喜欢都谈不上,何故拿来一个情字? 次日,快到午膳时,老爷和少爷都出去了,只有小姐白灵陪着夫人用膳。小桃红看在眼里,心想,雪姨和新夫人怎么都没和夫人一起用膳? 她找机会把小桃花拉了出来,问:“桃花妹子,怎么没见新夫人过来吃饭呢?” 小桃花咋咋嘴,不情不愿地说:“你急忙忙地把拉出来,就问这个事,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看着小桃花端着架子,小桃红笑道:“哎呀,桃花姐,是我错了。你看,新夫人刚进门,我免不了多关心几下。” 小桃花慢条斯理地说:“这就对了吗,虽然你比我大几天,但也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不能坏了规矩是不是?自从你服侍了少爷,架势也慢慢地大了起来,那能把我这个当姐的放在眼里,万一你到最后熬出个名堂来,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在桃源居,我连做丫鬟的资格都没有了,唉,在桃源居这个大宅子里,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小桃红心想,别看小桃花平时大大咧咧的,跟她一谈正事,她就跟你东拉西扯一大摊,让你心急火燎。 小桃红不动声色地说:“桃花姐,你说笑了,我那来的那么好的命呢。当初,我流落街头,若不是夫人见我可怜,早到饿死在外面了。你也知道,老爷娶了新夫人,也还了夫人一个半个心愿,还有半个心愿就是新夫人能为老爷多添几个丁,好让桃源居人丁兴旺。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自然要为夫人多分担一些烦心的事。” 小桃花泛着白眼说:“就是你知道为夫人分忧解愁吗,难道我不会吗?” 小桃红笑道:“桃花姐自然会,夫人身边的琐事不是你打理的顺顺当当的,谁不夸你精明能干。” “笑话,我还能精明能干?那就不用留在夫人身边了,早都独当一面了。”小桃花面色无奈地自嘲道。 小桃红讪讪地笑道:“看你说的,夫人器重你,才把你留在身边。” 小桃花忽然叹口气:“我的分量有多少,我心里明白,用不着你给我戴高帽子。你不就是想问新夫人和雪姨的事吗?我就痛快告诉你,新夫人她说自己胃口不好,不想吃午膳;至于雪姨,她说头疼,还懒在床上睡着呢。好了我都说完,你想去探望就去啊,省的我烦心。” 说完,也不等小桃红说句感谢的话,就抽身而去。 小桃红摇摇头,去厨房准备的点食物,放在食盒里,亲自送往牡丹亭。 新夫人见是郭雪剑身边的丫鬟过来,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小桃红笑的解释:“三夫人还不熟悉我吧。我以前是服侍小姐的,少爷回来以后,夫人又让我服侍少爷。你看,我们只是见过面,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小桃红。” 新夫人笑道:“原来如此,夫人身边的那个叫小桃花,你就是小桃红。老爷都给我说过,可我就分不清,你们的名字谁是谁的了。” 小桃红说:“三夫人应该在宅子里多走动走动,和这个宅子里的人都熟悉起来,三夫人需要什么也方便多了。我听夫人说,你的胃口不好,我特意做些清淡的米粥和小菜,给三夫人开开胃。” 说着,小桃红把食物都摆放在堂桌上。那瓦罐里抽清香扑鼻,小菜色泽淡雅,让人看一眼就很有食欲了。 新夫人说:“我就一个人,看你弄了这么多,要不你陪我一起吃,我一个人吃实在太气闷了。” “三夫人说的是,我午饭也没吃,就是过来陪你一起吃的,怕你一个人又想家又孤零零的,若是没人给你解闷,老爷怪罪下来,我们当丫鬟可担罪不起。” 小桃红句句都说在她的心坎上了,新夫人感喟地说:“公子身边有你这样善解人意的人,他的福气不小。” “你说到少爷啊,他性子是有些急躁,但他心底不坏,若是他对你有得罪之处,还希望三夫人见谅。”小桃红看着新夫人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 只见新夫人笑道:“我怎么会生公子的气呢。你这手艺挺不错,这粥很嫩滑,菜也很爽口,不知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新夫人不愿提少爷,小桃红也暗自松口气:“既然三夫人喜欢,我就天天做给你吃。” 两人很快熟络起来,向姐妹一样热聊起来。她们不管怎么说,似乎很默契地不谈郭雪剑的事。新夫人说道:“雪姨也算是老爷的人了,怎么身边也没有个服侍的人,独自住在风竹园,而我时刻由你们照顾,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小桃红觉得新夫人很想了解雪姨这个人,干脆掏心窝地给她说了,得到她的信任,以后亲密地接触她就容易多了。 “雪姨啊,她就是喜欢清静,她除了一日三餐不是陪老爷,就是陪夫人,很少和别人亲近。她说过,她一个人能照顾自己。” 新夫人问:“她这样一个人,不觉的气闷吗?” 小桃红笑道:“也许是习惯了吧,不过雪姨的绣工挺好的,她平时就是做做刺绣,裁剪衣服,老爷,夫人,少爷,小姐,连我们做丫鬟的,她都给做过衣服。” 新夫人似乎很好奇地又问:“雪姨看上去端庄清秀,她是哪里人士?” 小桃红说:“我来桃源居也才四年时间,雪姨十年前就来了。听说她是夫人娘家的丫鬟,夫人娘家遭了难后,就活了她一个人,是老爷把她从关中带来的。她照顾老爷细心体贴,就做了老爷侍妾。” 新夫人听了,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唉,她的身世也怪可怜的。” 用完膳后,新夫人又邀小桃红一起在宅子里散步,正好与萱萱不期而遇。小桃红连忙上去问候:“郡主,今日有空来府上,可惜少爷不在。” 萱萱说:“我来桃源居,难道就是为他而来。” 说着,她上前热情地握住新夫人雁儿的手,笑道:“我是特意来看新夫人的,新夫人如此美丽,那个男人见了不动心呢?于是我也想占一点光彩,让自己漂亮一点,才能留住情人的心。” 红颜多薄命月圆更销魂9 新夫人雁儿觉察到她语带讽刺,但还是笑容满面地说:“郡主可说笑了,我不过是世间俗人一个,怎么老被你夸的不成样子,让我以后如何见人。” 小桃红也笑着说:“三夫人,你若是不成样子,那让我们还活不活。咦,我怎么看,三夫人和郡主还有点相似。” 萱萱很故作惊诧地说对望着新夫人雁儿的面容,啧啧地说:“我也觉得是,天下之大,能和三夫人遇见,是我三生有幸。我一直相信缘分,现在我更信了。” 新夫人雁儿也不得不多看几眼萱萱的面孔。尤其发现她眉宇间那个纯白的娇梨妆,再仔细一看,那妆容下掩盖着点点伤痕。 萱萱倒是被新夫人雁儿入迷的神情看的有点不自在:“三夫人,我这点伤,也被你看出来了。” 新夫人雁儿回过神来说:“什么伤啊?我这个娇梨妆很别致,画在你的眉心上,你这人儿更娇美了。” 谁知萱萱冷冷叹口气:“人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把自己画的像天仙,也有人对我毫无兴趣。” 新夫人雁儿和小桃红心里自然明白,她说的是郭雪剑,其中的情感纠葛,新夫人雁儿不得而知,但小桃红心里清楚,她宽慰道:“我家的少爷,就是哪个脾气,郡主可别在意。以后我家少爷和郡主成亲后,有郡主的相助,我家少爷就会沉稳的多了。” 萱萱转过脸,斜睨着小桃红,面带含笑地说:“我嫁过来以后,只有桃红姐姐不跟我争,我的日子就会安稳些。” 小桃红脸涮的就红了:“郡主,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萱萱哼道:“桃红姐姐,你是我驸马的贴身丫鬟,我未过门,你就把我的驸马伺候在床上,你的功劳不小啊,我真不知道是谢你呢,还是臊你呢?虽说桃源居也是大户人家,富贵少爷跟自己的丫鬟搞在一起,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打狗也要看主人,堂堂一个郡主的驸马被一个丫鬟泡了,我的颜面何存,今后在桃源居如何立足?桃红姐姐,你说呢?” 小桃红已羞得满面通红,讷讷地说:“作为丫鬟伺候少爷吃饭穿衣是平常的事,郡主的话……有点过头了。” 萱萱冷笑看着小桃红,一言不发,逼着小桃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窘迫地困在原地,手足无措。 新夫人雁儿见萱萱妆容艳若桃李,含笑中带着刺,气势冲天。再看小桃红委屈的快要掉下泪来,她忙解围。 “这样的事又不是一厢情愿,豪门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寻常,郡主肚量大,怎么会计较芝麻谷子的事。” 萱萱说:“新夫人说的极是,跟一个低三下四的丫鬟较真,也太辱没了我的身价。今日当着新夫人的面,我丑话说在前面,以后不得再碰驸马一个手指头,他的身子被你弄坏了,我可有苦头给你吃的。” 小桃红咬着嘴唇说:“郡主教训的是,做丫鬟的不可有非分之想。我就不打扰了郡主和新夫人的说话了,我还有事要做,奴婢先告退。” 看着小桃红匆匆而去的身影,新夫人雁儿叹道:“郡主何必要把话说狠呢,她是个丫鬟自然有自知之明。” 萱萱微笑道:“我就是怕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没看清自己是什么货色,竟敢打起自己少爷主意,我若是不提前敲打,敲打她,她以后说不定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上房揭瓦。” 雁儿拍拍萱萱的手背说:“郡主言重了,丫鬟再怎么样,不是还有夫人给你做主吗?” 萱萱无奈地叹道:“可惜我这驸马不是夫人亲生的,夫人怎么能管着郭雪剑呢?三夫人,你在桃源居日子久了,就知道我那驸马脾气有多坏,都把他爹气个半死,夫人怎么能管住他呢。” 雁儿只是笑笑,她一低头,发现她拉着萱萱右手背上又几处斑点,跟萱萱眉心间的痕迹很是相似。 “哎呀,郡主你的手背也有过伤痕?” 萱萱叹道:“三夫人,好眼力,这是我一件恨事,被人暗算的,说起来就让人伤心,不说也罢。” 雁儿一时神情恍惚,想要问什么,却欲言又止。萱萱见她心不在焉地听她说话,自己觉得也没意思,就起身告辞。 萱萱刚走,就有人从雁儿背后的假山窜了出来,倒是把雁儿吓着了,定睛一看,原来是怀里抱着波斯猫的白灵。 “鬼丫头,你藏在这里干嘛?” 白灵不以为然地说:“我偷听你们说话呀。三姨娘,你千万别听她胡说八道。我哥哥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她,我哥哥就算娶了桃红姐姐,也不会要她的。” 雁儿笑道:“真是孩子气。” 白灵瞪着水灵灵的大眼,很认真的说:“我说的都真的,我很讨厌她,见她一面我都觉得恶心,所以我刚才躲着不出来。三姨娘,你知道吗?她额头上和手背的上的伤是我刺的,她才羞于说出口。” 白灵话音刚落,雁儿惊呼:“是你刺的?你怎么会梨花针?” 话已出口,她已觉得失言了,忙补充道:“这样的飞针你也会啊?” 可是,白灵还是惊讶的反问:“咦,三姨娘,你怎么知道梨花针?” 雁儿笑道:“啊,是这样啊。我见郡主眉心间有娇梨妆,我以为就是梨花针刺上的。灵儿,你这飞针谁教你的?” 白灵还是反问:“三姨娘,你也会武功啊?” “我那会啊,只是常听老爷说起武功之类的事,我也只好看看这方面的书籍秘笈之类的东西,还不是为了讨好老爷。” 白灵笑道:“三姨娘,还真有心了。这梨花针……嗯,就是我爹爹教的。” 看着白灵言不由衷的神色,雁儿笑道:“灵儿,你不想说也就罢了,为何拿出老爷做架势。老爷的武功,我心里也有数,他不会梨花针。” 白灵无奈地说:“哎呀,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不说。” 雁儿心中了然,笑道:“灵儿,你看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还跟我生分,我给你保密,不往外说就行了。” 白灵歪着脑袋沉吟道:“对了,都是一家人,不让外面的人知道就行了,雪姨还那么谨慎小心干嘛。” “是雪姨教你梨花针的?”雁儿声音有一点颤抖。 “是啊,三姨娘,你怎么了?”白灵奇怪道。 雁儿尽力平息心中的惊诧:“没,没什么,我看雪姨那样娇滴滴的,怎么会飞针呢?” 白灵得意地说:“这就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雪姨绣工厉害,飞针更厉害。要不是雪姨教我这一手梨花针,上次我可要在郡主面前吃大亏了。 雁儿佯装好奇地问:“这梨花针肯定好玩吧,我看老爷舞剑,让人赏心悦目,我还没见识过手掷飞针是怎么回事?” 白灵经不住雁儿的激励,说:“这有什么难的,我演示你看。” 说着,她手一扬,有四枚梨花针银光一闪,飞驰地入没在树干中。 白灵惊喜道:“想不到,我的手法越来越娴熟,看来雪姨真是教导有方。” 雁儿也附和地赞道:“是挺好看的,可惜我懂不武功。不知道雪姨的武功从那儿学来的?” “嗯,这个嘛,我也不知道。”白灵这才想起,她从来没有问过雪姨的梨花针的功夫是从何而来。 白灵迷茫的神情,雁儿看出来她没有刻意隐瞒。也许白灵只求玩的好奇,并没有深究。 “灵儿,今日你跟说的这些,千万别让雪姨知道。”雁儿说。 “为什么?”白灵不解地反问。 雁儿笑道:“傻孩子,如果雪姨知道你不受信用,她以后不教你玩梨花针,那颗糟糕透顶了。” 白灵恍然大悟地使劲地点点头:“三姨娘想得真周到,我才不会谁呢,说了我不就吃亏了。” 雁儿伸手锊着白灵怀抱里的波斯猫的雪白的毛色,说:“以后,这梨花针可不要随便在外面胡乱出手,伤了人,麻烦可就大了。” 白灵咦了一声,睁大眼睛说:“三姨娘,你这话雪姨也跟我说过,真是奇怪?” “是吗,也许是巧合。”雁儿平静的笑道,但内心的疑惑甚是浓厚。于是,她说舒服,就借此回牡丹亭小憩一会儿。 白灵觉得无趣,想到哥哥真的娶郡主回来,那孤月姐姐怎么办?她也没多想,就去马厩牵出自己的坐骑,直奔飞鹰山庄而去。 雁儿的身上的谜,每夜纠缠着郭雪剑难以入睡,他每次询问小桃红,小桃红总是支支吾吾的,心神不宁,似乎她没兴趣为郭雪剑打探雁儿的消息。 郭雪剑急道:“这点小事,你都做不了,真让我失望。” 小桃红敷衍道,“我就是个无用的人,少爷若是嫌弃我,把我赶出桃源居,对谁来说都有好处。” 郭雪剑没好气地说:“我看你这几天心不在焉的,你到底想什么呢?” 小桃红苦笑道:“我在想,你把郡主娶回家之前,我还是走吧,免得让桃源居上上下下为我蒙羞。” 郭雪剑沉下脸色说:“你走?你往那走?简直是莫名其妙。” “走的越远越好,让人找不到的地方。”小桃红像是喃喃自语。 红颜多薄命月圆更销魂10 郭雪剑哼道:“你给我来劲了,我让你打听新夫人身上的秘密,你去牡丹亭出入几下就回来,你又提起郡主来敷衍我,你是不是我的女人?” 小桃红嘴角冷笑道:“我是个低三下四的丫鬟,怎么配做你的女人,你还是赶我走吧。” 郭雪剑越听越火,一把拉起小桃红,捏住她的手:“我让你看看新夫人的身上有什么痕迹,你给我扯那么远干嘛?” 小桃红吃了疼,挣扎地抽出了手来,大声正色的说:“我先问您,你到底想做什么?那是你父亲的妻妾,她身上有什么记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知道,新夫人美貌无比,可你也不能对她动什么心思,这乱伦的事足以让你的家族灭亡的,少爷,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郭雪剑没想到,小桃红一直对他低眉顺眼,温柔大方,怎么今儿怒气冲冲。 “你……你不知道,我总感觉她嫁给我父亲是个阴谋,我要揭发她,就要拿出她身上的秘密。” 小桃红半信半疑地摇着头:“少爷,太可怕了。你曾可见过她身子,我可听说新夫人和老爷新婚之夜是见红的,你这样说是玷污新夫人的清白的和毁了老爷的清誉的。” “可是我心有不甘,她就是喉咙中的一根刺,不解开她的谜底,这根刺刺得我难受。只有你才肯帮我。”郭雪剑逼视着小桃红。 而小桃红回避他的目光,缓慢着摇头:“这个忙我帮不了,少爷你还是顾着自己,别人的事,你就别管了。” 郭雪剑不死心地追问:“为什么?我知道你愿意为我牺牲一切。当初你勾引我上床,根本不是为了你欲望,而是为了我。你为了我,连肉体都可以搭上,怎么这件事你就无能为力呢?” 小桃红惊讶地说:“少爷,你……不,不是……” 小桃红吞吞吐吐,更让郭雪剑验证自己的猜测。 “我这多日不去王府,练完功后,身上出的汗比以往都多,有王爷送给我的一套内衣,替我扫落了身上的汗珠,使我浑身清爽多了,再也不会让内心烦躁不堪。但我也渐渐明白,离开王爷的送的内衣,时间一久,我就狂躁发热,欲火焚身。上次我父亲大婚之日,我强暴了你,更说明来了我中了王爷的毒。这其中的道理,你是不是先前就知道了,才故意勾引我上床?” 小桃红咬着嘴唇,神色凝滞,瘫坐在床上,说:“我知道什么?我又不懂什么武功。我和少爷第一次,是少爷浑身湿透了酒水,我帮你脱了衣服,就忍不住……说来我就贱。既然你觉得王爷害你,你就离他远一点。” 郭雪剑感觉小桃红的话挑不出可疑的把柄,他说:“算了,我不该疑心你。也许我多想了,至于王爷,我倒是想看看他的明月神功,最后是怎样炼成的。” 郭雪剑坚定的口气,让小桃红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话又咽了回去。 郭雪剑继续说:“但新夫人的身上的秘密,我也不会放弃,只有你能接近她,这对你来说不难。” 说完,郭雪剑想给小桃红一个拥抱,以示安慰。但小桃红站起来躲开了他的拥抱:“少爷,我……我不是不给你办,我实在没脸见新夫人。” 郭雪奇怪道:“怎么回事?难道她疑心你了?” 小桃红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说:“是的,她是疑心我了。我每次见到她,她那不算狠得轻蔑眼神,像是一把刀子,在剜我的肉,我怎么能跟她再进一步的亲密呢。”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有了防范之心。”郭雪剑沉思道。 小桃红却说:“不是,她在嘲笑我。因为,上次郡主来府上,当着她的面,说出了我和你……不知道她从那里知道的。所以,新夫人那里,我躲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心上发毛的送上门呢,少爷,你就放过我吧,夹在你和郡主之间我是生不如死。” 郭雪剑想起来了萱萱曾对他说过,在他父亲大婚光天化日之下,她见识了他和小桃红的苟且之事,所以她才找机会羞辱小桃红,让小桃红背负勾引少爷的臭名,在桃源居无立足之地。 “你怕什么?有我在,她不会把你怎么样?”郭雪剑说。 小桃红哀叹地说:“少爷,你就逼我了。丫鬟的命本来就贱,郡主整死一个丫鬟就像踩死一只蝼蚁,我有什么资格对抗郡主呢。” 说完,小桃红一咬牙,跑了出去。而郭雪剑却心烦意乱,他几日夜晚,噩梦不断,不是桃花谷仙女的面容,就是一片明月裹着王爷的肉体,狰狞地向他扑过来,当他挣扎地醒过来,浑身感觉凄凉一片,而小桃红这几日也躲在别处过夜,并不在红梅阁陪他,重重迷雾困惑着他渴望解开他心中的越滚越大的疙瘩。 郭雪剑倒杯酒刚入口,白灵却进来了:“哥,桃红姐怎么了,脸色很难堪的跑了出去。” 郭雪剑叹道:“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又来了,不陪陪三姨娘?” 白灵翘起嘴角说:“这几日真是奇怪。你总让我去陪我三姨娘,又不时让我打听她的消息,我都成你的探子了,若是让父亲知道了,那……你这样不妥……嗨,三姨娘有父亲关心据足够了,哥,你就别把她挂在心上了。” 郭雪剑又喝了一杯酒,笑道:“灵儿,你还是孩子,你不懂。” 白灵翻着白眼,说:“哼,你们都把我当小孩子,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去了好几次飞鹰山庄,都没见着月儿姐姐,是你又伤害了她,她连我都不愿意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哥,你真的要把那刁蛮的郡主娶回家吗?” “娶她回来,能换孤月的自由,也值得。” “可雪姨对我说,一个人对爱的人死了心,才会娶不爱的人。难道你是对月儿姐姐死心了?” 郭雪剑苦笑一声,继续沉闷地喝酒。 白灵也继续说:“这个问题我也问了雪姨,而她也是一笑了之,让我劝你离三姨娘远一点,不然就会惹祸上身的。我心中一想,雪姨为什么这样暗示我,哥,难道你对三姨娘有爱慕之心?” 郭雪剑脸面阴晴不定,流转着痛苦的神色。 “我的天呢,哥你真的……你知道我吗,我一想到这一层,差点把我吓的半死。哥,你醒醒吧,被再胡思乱想,若是让爹爹知道了,这个家就乱套了。” 连白灵都知道他的心事,那么桃源居上上下下,谁没有察觉呢?怪不得这几天,府上的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除了恭敬之外,就神情奇怪地敬而远之地互相窃窃细语,只是他没留心而已。 但郭雪剑不想在白灵面前示弱,他兀自正色地说:“灵儿,你也不相信我吗?” “不是我不相信你,但人言可畏,不能不防。”白灵无奈的说。 郭雪剑冷笑道:“这新夫人不是一般人物,如果她身上的秘密有一天真相大白,不是毁了这个家那么简单。” 白灵听到大哥的如此危言耸听,她简直惊呆了。 “哥,你在说什么?你还不如离开凉州,带着月儿姐姐远走高飞,去过你们想过的生活。” 郭雪剑说:“灵儿你不懂,我和月儿都已经无法回头了。” 白灵跺着脚说:“你才越来越糊涂,把大家弄得鸡犬不宁,你才安心。” 说着,白灵一甩头也跑出去了。 过来刚冲出红梅阁的门第,身子就擦上一个人,她定睛一看,那个人是雪姨。 “灵儿,这是怎么了?”雪姨问道。 白灵欲言又止,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哥哥又犯脾气了,把桃红姐姐给气跑了,我去找她回来。” 雪姨笑道:“我看他们俩这几天都在闹别捏,小桃红都不回桃源居住了,这样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最好别去理会,免得让他们出丑,生事出不少尴尬来,那样谁的面子都过不去。” 白灵觉得雪姨说的有道理,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这么晚了,桃红姐姐会去哪里?” 雪姨宽慰道:“小桃红性子沉稳,不会做傻事的。她在外面透透气,自然会回去陪你的。” 白灵想想也是,也只好无奈地叹口气。 雪姨温柔地锊了锊白灵前额的头发,怜惜地说:“看你这几天怎么不开心呢?” 白灵嘟囔着:“你知道我哥要娶那个刁蛮郡主,我那能开心起来呢。嗯,我梨花针刺了她,她心中肯定记恨我,不过我不怕她。” 雪姨早已注意了萱萱眉心间的娇梨妆,那是掩饰飞针的伤痕。 “灵儿,我给你说过,不要轻易显摆梨花针,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白灵争辩道:“不是我不听话,只是当时形势所迫,不得不出手,否则我和月儿姐姐死定了。” “梨花针的事你给说过?” “我给……啊,谁也没说过。” 雪姨猝不及防的追问,问得白灵措手不及。 红颜多薄命月圆更销魂11 “灵儿,你不说实话,郡主进门以后,她欺负你,我不会帮你的。” “雪姨,我……我只是给我哥说过,不过我说是我父亲教我的,我哥他没疑心到你。”白灵边说变拿眼偷看雪姨神色的变化。 雪姨步步逼问:“再没给别人说过?” “没……没有。”白灵避开雪姨咄咄逼人的眼神。 “看着我眼睛说话,肯定没有吗?” “哎呀,雪姨……你最疼我了,就别逼我了。” 白灵闪烁其词,更让雪姨疑心加重。 “你不说,我也知道。新夫人也知道是不是?” 白灵睁大水灵灵的眼睛:“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想鬼不知,除非己莫为,没有不漏风的墙。”雪姨说着倒是笑了。 白灵心思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也笑道:“原来是新姨娘给都你说的,你们俩合起来欺负我。” 雪姨神色瞬间一怔,转而笑脸丛生:“傻孩子,既然答应别人保守秘密,就要一诺千金,不可失信啊。” 白灵撒娇说:“我知道了,从今以后,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 “好啊,不可在泄密了。天色不早了,赶快回去,说不定,桃红姐姐在翠柳亭等你呢。” 白灵亲热地拉了拉雪姨的手,就一身轻松地走了。 雪姨倒是暗自松口气,思谋着下一步该如何走,才不会危及到自己的隐秘的身份。她向夜空眺望一眼,天空中朦胧的白月缓缓移步在彩云中,她叹息道,再过三天又是一个十五月圆时刻,老爷已在三姨娘那里住了十天了。 雪姨毫无睡意,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回廊花园之中,她不经意看见一个角门虚掩着,她心想,是哪个小厮如此大意,竟没有把角门的门闩插上。她走上前正要伸手插上门闩,忽然听到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说好了,两天前在这里见面,你怎么没来。今夜,若不是我守在这里,给你发暗号,你是不是一直躲着我。” “我……我没有,只是出点意外。” 这柔弱的声音,传进雪姨的耳朵,雪姨全身一震,这不是小桃红吗,她和谁说话? “哼,主人快要大功告成了,你可不要掉以轻心,要按计划进行,不得有丝毫大意。”这一个男子沉重的声音。 “我知道,我会按时下药的,请主人放心。”小桃红平静的说。 雪姨一听惊得不寒而栗,小桃红要给谁下药,难道是老爷? 雪姨很想探出头去,看看是谁跟小桃红说话?但她听那男子气息充沛,是身怀武功的人,她要是稍有动作,说不定就被当场被灭口。 “嗯,你是我亲妹子,我们俩的命都是主人给的,千万别节外生枝。” “我不会的,只要你平平安安,我干什么就行。”小桃红的心灰意冷的语气,道出了她心境的凄凉。 “你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吗?” “没……没有了。” “那好,你好自为之。”那个男子的说完,他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小桃红似乎靠在门外,哀怨地叹口气:“为什么?老天爷老是爱折磨我呢?嘿嘿……哼哼……” 雪姨听不出小桃红是在笑,还是哭?她还是悄悄退后,隐藏在一株大树后,直到看见小桃红神情落寞走进来,转身插好角门的门闩,无精打采地向前走去。 雪姨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直到小桃红进了翠柳亭,也没在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 雪姨疑心重重地向凤竹园走去。今夜,她偶尔发现这个惊天的秘密,使他心底生出一丝恐惧。小桃红到底是谁派来的?她要对桃源居,或是对老爷做什么?还有是新夫人?她的身份更可疑。如果郭雪剑手上的那颗血色玉石是她的,那她是……实在太可怕了。 雪姨不停地往最坏处想去,那就是十年前,飞天镖局一夜之间遭了灭门之祸,难道不久桃源居也要重蹈覆辙,她……不,是她俩是他们派来的卧底,要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桃源居?上次躲在暗处,听新夫人向白灵不住地打听梨花针,看情形,我的身份已被她看出端倪,不……不能坐以待毙,等她们还没大举进攻,我先下手为强。 月色温柔地照在牡丹亭,白宝山搂着柔软的新夫人雁儿正进入梦乡,忽然听到有人在门外叫道:“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先是雁儿被惊醒了,她推醒白宝山:“老爷,你听谁在叫唤。” 白宝山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含糊地说:“是小桃花吗?你在叫什么呢?” 小桃花急促地说:“老爷,是雪姨……是她疯了魔怔,在凤竹园怪叫呢,挺吓人的。” 白宝山有些不悦地说:“有事让夫人去看看,你在这里瞎嚷嚷什么?” 小桃花说:“夫人,她今早去照月庵上香,还没回来,听了雪姨的叫声,我也不敢进去看看,我只能来打扰老爷了。” 雁儿低声说:“老爷,你还是赶快去看看,万一雪姨又什么不测,那可不好了。” “那我走了,谁来陪你,你一个人怕不怕?”白宝山疼惜的说。 雁儿笑道:“老爷,你走了,不是还有你的体温在这里留着,我就心安多了。” 白宝山笑的亲了雁儿的脸庞:“等着我,我去去就回来。” 他下了床,边穿衣衫边说:“唉,雪姨经常做噩梦,有些时候,我没陪她,可能被噩梦吓着了。” 雁儿温柔地说:“既然雪姨又魔怔,那老爷今夜就陪陪雪姨。” 白宝山深情地说:“我们新婚才几天,真不想冷落你。” “两情若是久长时,岂在朝朝暮暮。只要老爷心中有我,我已心满意足。” 雁儿越是温柔,白宝山越舍不得离去,但小桃红又在外面催了,他只好狠心掉头就去。 在路上,白宝山问小桃花:“夫人在照月庵上香诵经,你怎么没陪着夫人?” 小桃花说:“夫人说,府上事多,让我随时去照月庵禀告,所以我不敢留在那里。” 白宝山心想,这几日只是陪了新夫人,倒是冷落了夫人和雪姨,真所谓只听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一想到这里,他倒是加快了脚步。刚到凤竹园门口,就听见雪姨撕裂的叫声,白宝山心中一沉,平时,她而已没有这样叫过,她到底怎么了。 白宝山心急火燎地进了雪姨的卧室,掀开床榻上帷幔,看见雪姨脸色苍白,还闭着眼睛,左右晃动着不停呻吟着。 白宝山抱住她,说:“雪儿,我来了,你怎么了?” 雪姨猛然睁开眼睛,看清是白宝山,一半搂住白宝山的脖子:“老爷,我在梦里被一个魔怪追杀,怎么也醒不过来,我……我好害怕。” 说着,她俯在白宝山肩上嘤嘤地哭泣起来。 “别怕,别怕,这不是有我呢。有我在,什么妖魔怪兽都不敢欺负你的。”白宝山温柔地安慰着。” “老爷,你今夜不会离开我吧。” “不会的,我过来就是陪你的。”白宝山边说,边脱了鞋,和雪姨相拥钻进被窝里面。 雪姨本来憔悴的脸色展开微笑,她饱满的嘴唇在并不舒服的脸颊上不停地亲吻,直至移动到白宝山的嘴唇上,把湿热的舌头塞进边白宝山的嘴里,和白宝山柔滑的舌头交织一起。 白宝山本来已经经历过一次鱼水之欢,身体已是疲软,被雪姨火热地挑逗下,他的全身又开始发光发热起来。 雪姨从的舌头从他的口中撤离出来,又开始吻向他的下颚,脖颈,边吻边摸索着为他宽衣解带,从上到下,像蜕皮一样把他脱得干干净净,还喃喃自语地说:“我冷,我好冷。” 白宝山伸手透过雪姨薄薄的寝衣,感觉她的浑身的确冰凉,忍不住更抱紧了她。 雪姨在他怀里继续亲吻着,直至到了胸前,腹部,一口一口地往下亲下去,直到把他那疲软的雄物轻咬地直立起来。白宝山浑身处于飘飘欲仙之中,口里轻呼着:“不……不要这样。” 但雪姨置若罔闻,贪婪着允吸着,使他陷入亢奋的呻吟中,感觉到自己的精血似乎要喷薄而出,就在他将要飞流直下时,他一把拉开雪姨,紧紧贴在雪姨胸前,直感觉一股精液如注地射在雪姨的身上。 白宝山喘着气,望着雪姨含笑的眼神,无力的说:“你这样,又何苦呢?” “我就是想尝尝你身上这个令我神魂颠倒的味道。”雪姨娇嗲地说。 看着雪姨妩媚的神色,白宝山心动不已:“雪儿,真是委屈你了,本来你是三姨娘,咳,让你成为侍妾,我心有不安呢。” “自从老爷回来以后,又是大婚,又忙生意,今晚能荣幸与我,我怎么也不能亏待老爷,只要老爷得到欢悦满足,我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白宝山关心地问:“现在,你身上还冷吗?” “能在老爷怀里,我就暖和多了。如果爷爷有老爷在,我即使立刻死了也无憾了。” 白宝山连忙捂住雪姨的嘴唇:“雪儿,别说傻话了。和你在一起,最让我销魂了,只要你乐意,我也乐意夜夜与你共度良宵时刻。” 红颜多薄命月圆更销魂12 雪姨更是紧紧抱住白宝山微微发胖的肉体,她的眼眸流转着不可捉摸的神色,她想从白宝山的肉体上闻出雁儿的气息,想破解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在白宝山肉体上种植了什么毒?但她却感觉到白宝山的身体里有什么异物,发散着温润的热度,这个热不像是一般的体温。 到了第二天,夫人蝶玉依旧在照月庵行香祈福,没理会家里的事,雪姨,新夫人各自呆在自家的院落,谁都没出来散步赏花。郭雪剑也没机会打探新夫人的谜底,只好驱马出城四处吹风,心里甚是烦躁,他本想去王府的牢狱,把那颗血色玉石的来历说给李南风,但他又不敢相信最后的真相,因为,他的心还依恋着桃花谷那个女子,现在却像做梦一样成了他父亲的妻妾,成了他的三姨娘,他一时还无法接受,只能靠自己去解开他心中的秘密。 桃源居又是一个夜的降临,白宝山到哪里就寝,他想都没想就去了牡丹亭,等他刚要脱了衣衫,又听小桃花跑来叫道:“老爷,雪姨她发了头疼病了,疼了半天了。她以为老爷会去看她,一直都在忍着。” 白宝山替新夫人雁儿拉上锦丝绸被,说:“雁儿,我去看看就来。” 雁儿只是笑着点头示意他去。而白宝山去了雪姨那里,雪姨的头只疼了一会儿,就如美女蛇一样缠住了白宝山的身体,缠掉了白宝山的衣衫,依旧上上下,前前后后舔舐着白宝山发着神秘气息的肉体,白宝山也乐意陷入雪姨的温柔之乡,对新夫人雁儿的温柔的等待,早已抛在九霄云外。 次日夜里,雪姨又用另一个借口把白宝山哄了过去,此次,她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没有和白宝山继续翻云覆雨,而是以美酒,歌舞,琴曲和白宝山共度了一个美妙的良宵。在她心里狠狠地冷笑道,我要继续和你斗下去,看你能忍多久,等你忍不住了,你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了。我要用非常手段,逼你离开桃源居,不得亲近老爷的身体。 不管晚上白宝山又多劳累,有多纵欲,每到晨曦放出第一缕光芒时,他就要准时起床,去钱庄转悠一圈,每年秋季到全国各个联营钱庄视察一番,已保证桃源居的天成元的票号在白银流通中屹立不倒。 白宝山微眯的眼睛,笑嘻嘻地看着雪姨醒过来:“雪儿,你昨夜的美酒歌舞真令我心醉,你讨人欢喜的的本事越来越大了?” 雪姨翻起身来,拿来白宝山的衣衫,边亲自给他穿衣,边深情款款地说:“老爷要是喜欢,我便天天换着花样为老爷贴心侍奉,雪儿也会不辞劳苦的。” “得我欢心者,就数你了。”白宝山轻抚了一下雪姨的脸蛋。 “老爷,今儿是十五,你可别忘了陪夫人。” “哎呀,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我亲自去照月庵接夫人回来,今晚,雪儿你张罗一下,全家人聚一聚,一起赏月。”白宝山整理着锦缎衣衫,神色倒是变得肃穆。 雁儿从昨儿到至今午时,也没见白宝山过来看她一眼,她表面上悠闲静然,但心里还是隐约不安。牡丹亭虽是花香鸟语,雁儿的心气却是婉转惆怅,气闷难耐。她手扶凉扇,在花园里散心,走累了以后,她坐在回廊的条椅上小憩,秀眉紧锁,想着白宝山能宠爱她多久呢?她自知自己的容貌非凡,仅仅靠美色能拴住男人的心,是不是可靠?她不由嘴角荡起一丝冷笑,秀色可餐,也有腻味的时候。 雁儿正要起身回去,忽然看见小桃红和小桃花从回廊尽头过来,她此时不愿见人,转身从旁边的出口走下去,先躲在假山后面,等她们过去了,再回牡丹亭。 谁知,小桃花和小桃红走到回廊中坐在那了说起话来。 “桃红,你说雪姨这几天是不是很怪,老是半夜三更把老爷从新夫人那里叫去。”这爽快明朗的声音是小桃花,是她每夜跑到牡丹亭叫喊老爷的。 果然,小桃红问道:“不是每次你去叫老爷的吗,雪姨有什么奇怪,你不是更清楚吗?” 小桃花无奈地说:“你又是不知道,雪姨的凤竹园离夫人的雨蝶轩近,雪姨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刺得我耳朵难受,我捂上了耳朵,她的声音不知怎么地能钻进我的心里,搅合着我心里很烦躁,夫人又不在,我不得不去叫老爷。” “雪姨一向善解人意,这次怎么会如此折腾呢?” “你是说,雪姨是故意而为之,要和新夫人争宠,才设计抢老爷和她过夜?呀,雪姨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呢?” “我怎么会知道?总之,新夫人来了以后,桃源居就变得很奇怪。夫人出去躲清闲,雪姨一反常态和新夫人争风吃醋,少爷老是闷闷不乐,对谁都爱理不理的样子,只有小姐整天抱着波斯猫自得其乐的玩,而老爷除了生意的事,其它的事也不过问,能在那里欢愉就在那里过夜。” “我看这新夫人,就长了一副天仙的美貌,却是一根藕心透明单纯,不谙世事,怎么能和心机重重,手段多样的雪姨相斗,哎,我看她好日子快到尽头了。” “算了,我们怎好背后议论主人家的事。” “小桃红,其实,你心里比我明白。那雪姨表面上对老爷和夫人恭敬有加,但私下她不知用什么法子弄的老爷神魂颠倒,一些事其实她算计老爷去做的,夫人暗里知道,明里不跟她计较罢了。” “我看雪姨不是那样的人,她虽然不是老爷正式的妻妾,但她对待下人一点都没端着姨娘的架子,是很容易相处的人。” 小桃花嗤之以鼻:“你来桃源居才几年呀,有些事你根本不清楚。当初,老爷把雪姨从关中的飞天镖局救回来时,夫人说不曾听说娘家有这个丫鬟,想派人打听她的身世来历,最后不知怎么被老爷拦下了。后来我听老爷对夫人说,雪姨为飞天镖局受了重伤,差点丢了性命,你还去查她,岂不令雪姨寒心。夫人一向尊重老爷,这事也就罢了。其实,那时老爷就对雪姨就有了非分之心,并暗自来往。而雪姨为了不让夫人猜忌,始终不敢奢望老爷正式纳她为妾室。她虽是这样降低自己的位子,但暗自有勾搭老爷自有一套手段。除了初一十五,老爷按例陪夫人,其余时间都陪着雪姨她销魂勾魄。” 小桃红笑道:“桃花,夫人都不说什么,你捕风捉影的瞎猜什么?” “你是说我是无中生有?哼,我只是替夫人不平。” “现在不是有新夫人吗,可以分走一些老爷的对雪姨的宠爱。” “咳,新夫人,她……唉,还是不说了。” “什么呀,吞吞吐吐的,不说就算了,你憋得难受,可别怪我没听你的诉苦。” “唉……算了,我还是给你说了,免得憋在我心里寝食难安。” 她把嘴凑到小桃红的耳旁,低声说:“我听得一些不好的风声,说是新夫人勾引少爷,你看少爷这几日魂不守舍,也没心思去王府,约会郡主……” 她话还没说完,嘴巴就把小桃红捂住了:“哎呀,你别瞎说。这种事不宜乱传的。” 小桃花扳开小桃红的手,喘口气说:“我可没乱说,是有人这样说的,她还是有根有据。” 小桃红生气的说:“是谁说的,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小桃花冷笑道:“是雪姨,你去撕呀。她说少爷身上带着那颗血色玉石就是新夫人送的。我想想也是,新夫人没来之前,没见少爷身上带着那颗红玉石,新夫人一来,少爷就把红玉石挂在腰间的玉带上,招摇过市给谁看呀?” 小桃红咬着嘴唇说:“雪姨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我说吗,雪姨这人不简单,表面端庄温良,暗地里机关算尽。说白了她就嫉妒新夫人比她美若天仙,才拿少爷来说事。” 小桃红若有所思,没有回应小桃花。小桃花看着小桃红出神的样子,问:“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要在四处乱说了。” “我自然知道,夫人那里我不敢说,我只好跟你说了,一吐我心中不快。”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还是走吧。” 两人起身向四周巡视一番,看看有没有隔墙有耳,才安心地离去。 雁儿听得心神不宁,直到小桃红,小桃花她们就远,她还呆滞地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是立刻行动反击呢,还是静观其变,等待时机,但她还不确定,那东西是不是在白宝山的身边? 雁儿有些迷糊地往回走,谁知走到半道,看见了一匹毛色纯白的马,那是郭雪剑的白马飞飞。那白马一仰首也瞧见了她,似乎很熟悉地向她打招呼,她嫣然一笑,情不自禁地走上去抚摸着白马的毛发,那飞飞的毛发光滑闪亮,在她的手掌中生出一色温暖,而飞飞也很温柔地蹭着她的衣衫,像是似曾相识。 红颜多薄命月圆更销魂13 “我的白马都认识你,你为什么不承认我们曾相遇过?”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打破了她此时美好的感觉。 雁儿心中一惊,但她没有回头,她知道来人是谁? “公子,你这白马真是天马下凡,我多看了两眼,打扰你了。” 说着,她转身低头就要离去,但郭雪剑挡在她面前,直愣愣地看着她。 “劳驾公子让路,我要回去了。”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告诉我,我就放你走?”郭雪剑语气冰冷。 雁儿淡然地说:“公子这样拦着我,让人看见对谁都没好处。” “我不怕,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桃花谷中的那个落雁?”郭雪剑语气依旧强硬。 “公子请让路,你说什么我不懂。”雁儿也依旧平静地请求。 郭雪剑一把抓住雁儿的肩头:“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抬起头来看我。” 雁儿抬起了头,也抬起了手猝不及防地给郭雪剑一个响亮的耳光,往后退了一步甩开了郭雪剑的按在自己肩头的双手:“你放肆,怎么这样无礼地对待你父亲的妾室。” 说完,就要绕过郭雪剑急促的离开,但郭雪剑退后了一步又挡住了她的去路:“你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雁儿瞪着美丽的眼睛,气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要我怎样,才肯善罢甘休。” 郭雪剑不为所动地说:“你是不是桃花谷的那个女子?” “我不相信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你?你若不是桃花谷的落雁,玉门关外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雁儿的语气也狠了起来。海市蜃楼怎么会有你的身影?你不会武功身上怎么会中细如毛发的飞针?你不认识我怎么会在那夜为我掩饰?你给我血色玉石有什么企图?我知道你不会说的,但你身上的证据迟早会告诉我你所有的秘密。” 面对郭雪剑的咄咄逼人的态势,雁儿只是冷笑:“好啊,你去把你所知道的告诉你父亲,让他来看我身上到底有什么?” “别拿我那好色的父亲来激将我,没有他,我也能看你背后那个新月印记。” 郭雪剑这轻佻的话,彻底惹怒了雁儿:“你大胆放肆,连你父亲的女人都敢亵渎,你还是不是人。” “为了你,我就当回畜生又怎样?”郭雪剑也丝毫不示弱。 谁知雁儿却莞尔一笑,柔媚地说:“公子,你是不是喜欢我?从那天的婚宴上,你那贪婪的眼神就告诉我,你对我心怀不轨。我就是喜欢荣华富贵的女人,你想要我也可以,你去杀了你的父亲,霸占他的财富,再把我明媒正娶,何必要用莫须有的罪名来逼我就范呢?” 郭雪剑万万没想到,她柔情媚色中中说出这样的狠话来,把他堵塞的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雁儿伸出纤纤素手,用食指和中指抵住郭雪剑的下颚,又重重地拍拍他的脸颊,轻蔑地笑道:“你看清楚了,我可是你的三姨娘,以后可对我放尊重点。” 说完,她从郭雪剑身边穿过,刚走了两步,却看见小桃红伫立在马厩的门口,惊讶的表情显而易见地她看见刚才的一幕。 雁儿神情毫无变色,直到小桃红身侧,她才停顿一下:“你有这么一个可心的女人在侍候你,还不满足。我算是看透了,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个个都贪得无厌。” 说完,就头也不回,翩然而去。 郭雪剑和小桃红出乎意料地没想到,一向温柔娴静的新夫人,今儿怎么是专横跋扈,简直是判若两人。 郭雪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她越是这样过火的表演,越掩饰她内心的不安。” 小桃红无不担心地说:“少爷,你以前真的见过新姨娘?你这样无休止地纠缠下去,把每个人都会逼疯的。” 郭雪剑没有啃声,自顾自己地提起水桶,从马厩的水井里打上来的一桶水,泼洒在白马飞飞的身上,然后用手掌过滤着白马的皮毛。 “我的白马已经告诉我,她就是我在桃花谷遇见的那个女子。她现在一定后悔,当时没有杀我。” 小桃红说:“原来少爷心中一直喜欢的女人就是她,这……这太不合乎情理。” 郭雪剑的沉默,让小桃红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她跑上前抓住郭雪剑的臂膀,哀求说:“少爷,我害怕。这里很危险,你带我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我不要在这里。我们去过我们自由自在的日子。” 郭雪剑不为所动:“是的,在我心里,在我梦里,都有她的影子。我也不知道,是爱她还是恨她,我就是放不下。” 小桃红一怔,随即放开了郭雪剑的臂膀,苦笑地说:“是啊,我也痴心妄想。我怎么就忘了我是什么身份的人。” “我对不起你,但我也不能欺骗我自己。”郭雪剑歉然地说。 “没有谁对不起谁,我是你的丫鬟,我知道我在心中的分量。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午膳去,少爷可别忘了吃。” 小桃红默默的离去,郭雪剑抡起手来给了自己一巴掌,给自己的疼却重叠在先前三姨娘给他那一耳光痛上,使他惊醒时又无从选择。他对万孤月的情介于关爱,希望她能够自由地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小桃红就是原始的愿望,让他知道了男女肉体的结合到底是什么滋味,至于萱萱,从头到尾那就是交易,如果桃源居不想和王府撕破脸面,这样的交易就会继续进行下去。 新夫人,三姨娘,雁儿,落雁,集中在一个女人身上的这么多层层迷雾,只能使他雾里看花终隔一层,水中望月无从探底。郭雪剑 郭雪剑本来指望小桃红能帮他解开三姨娘身上那块新月印记,怎奈小桃红已表明不愿接近三姨娘,而她这几天也很奇怪,出了给他准备好一日三餐,连平时给他穿衣,整理床铺衣柜都懒得进他的卧室了,似乎在有意地躲避他。 郭雪剑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被这世界孤立起来,孤独的感觉窒息着他无法呼吸。午后,他策马出城,在红水河畔无聊地遛马,却与万孤月不期而遇。 两个人都没显出惊讶的神态,都是淡淡地一笑。 “月儿,你大哥已启程去京城了?”郭雪剑先开口问道。 “托你的福,我们万家又赚了一笔,这样的人情,看来我们万家欠你白家的太多了。”万孤月客气地说。 郭雪剑直觉到万孤月已跟他生分了许多,他心里真是不好受。 “月儿,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就像从前如兄妹一样相处,那不是更好吗?” 万孤月嗤地冷笑道:“你娶了王爷的郡主,我可不敢做你的妹妹,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对我来说只能自取其辱。” 郭雪剑急了,上前抓住万孤月的手:“月儿,我……我对不起你。” 万孤月挣开他的手,叫道:“你想干嘛?你没有什么对不起。你想娶郡主,你就尽管娶了,干嘛把我扯进去?向王爷索要我的自由,我是自由了,可我失去了我所爱的人,也失去了一个女人应有的清白。你知道吗,我成了弃妃,从此没有尊严,没有身份,只能活在屈辱中。你知道吗,我连去照月庵当姑子的资格都没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万孤月撕心裂肺地哭诉着,郭雪剑万万没想到万孤月是如此的痛苦。 他一时冲动抱住万孤月:“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我们抛开一切,让我带你走吧。” 万孤月闭上眼睛,泪水却奔涌而出:“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带我去那里都是痛苦,就放了我吧,免得我们在一起都受折磨。” “不行,我不能看你……看你走投无路。” 万孤月冷冷地说:“我已死了两次了,我不会再死了,你就放了我吧。” 郭雪剑还不放手,万孤月挣扎了几下,却无能为力。 “放开她,你这无耻之徒。” 一个气势汹汹的声音叫嚣着,郭雪剑和万孤月同时抬头一看,叫喊的人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万孤芳。 “你抱着我妹子干嘛?光天化日之下,侮辱良家妇女,要不要让我带你见官去。” 万孤芳突然出现,使郭雪剑一怔。万孤月趁势扳开郭雪剑的手臂,头也不回地跑了。郭雪剑想追,但他看见万孤芳尽是嘲讽,轻蔑的神色,却迈不开半步。 万孤芳高喊着:“我妹妹虽然不是王妃,但也不是烂花败草任由你欺负。” 郭雪剑听得满腔怒火,他一转身飞跃到白马背上,驱马飞奔到万孤芳的身前,怒目而视:“你嘴里放干净点,我和月儿是清白的,你别污言秽语地侮辱,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万孤芳哈哈大笑:“啊呸,你还自命清高?你们白家能配上清白二字,简直天下之大笑话。郡主怎么瞎了眼,看上你这个衣冠禽兽……” 他话还没完,只见眼前寒光一闪,郭雪剑的碧寒剑已刺向他的嘴巴,他大惊之余,向后一仰,怎能连人带马鞍滚落在地,还没等他起身,郭雪剑的碧寒剑的剑锋又削向他的嘴巴,他本能地咬紧牙关,用右手捂住嘴巴,只见血光一闪,万孤芳惨叫一声。 红颜多薄命月圆更销魂14 原来,郭雪剑第一剑没刺准,就顺势挑断了万孤芳的马鞍扣带,致使万孤芳失去平衡,掉下马背,没等万孤芳喘息的机会,郭雪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了万孤芳的舌头,怎奈万孤芳在牙齿和右手的掩护下,舌头是免受了损伤,但右手指少了两个,嘴唇也被郭雪剑消掉了一片,满嘴尽是鲜血。 郭雪剑哼道:“你再满嘴喷粪,下次你就那么幸运了。” 万孤芳捂着满嘴的鲜血,又是气恼又是害怕,他的眼睛多了畏惧的神色,含着满嘴鲜血说:“我……是王爷让我来请你过去。” 郭雪剑看也没再看他一眼,策马绝尘而去。 万孤芳吐出一口鲜血,骂道:“我不报今日之仇,誓不为人。” 今日是十五,正是圆月时刻,上次听王爷说,今夜是他明月神功大功告成之机,郭雪剑很想知道明月神功到底如何,他毫不犹豫地直去王府。 郭雪剑刚进了城,就被守候在那里的白福拦住了:“少爷,夫人知道你出城了,让在这里等你回去一起吃团圆饭。” 郭雪剑一想到一家人围着桌子客客气气互相虚情假意地嘘寒问暖,就觉得恶心。那个家是他最窝心的地方,一时半刻他都不想回去。 白福继续保持着笑容可掬的摸样,那习惯性的笑让郭雪剑更厌烦:“你回去吧,我去王府还有事,就不回去了。” 白福急道:“不行啊,你今天不能去王府。” 郭雪剑哼道:“我去那,是我的自由,福伯你就别操那份心了。” 说完,就策马向王府奔去。白福还想喊叫什么,见郭雪剑已不见了踪影,他只好叹息摇头说:“唉,那小桃红怎么了,非让我打着夫人的名义让少爷回去,可惜少爷不吃这一套。” 郭雪剑进了王府,就被马少峰请到了御月宫:“驸马爷,王爷在密室等着你呢。” 郭雪剑看了一眼马少峰:“马兄,你不进去吗?” 马少峰笑道:“郭兄弟,你多虑了。王爷的密室不是那个人都可以进去的,你早已进去过,王爷对你并无恶意。” 郭雪剑也在心里笑自己,伴君如伴虎,即使龙潭虎穴,我怕什么。那萦绕在我心头的疑团,在今夜也许就能解开。 郭雪剑也是微微一笑:“马兄别见怪,是我想多了。” 郭雪剑一步一步在通道里向前走,他心里反复地想,是不是父亲新夫人的出现,打破了他对萱萱抱有美好的幻觉,他那么厌烦萱萱,为什么还要跟她纠缠不休,而且还痛快地答应王爷和她成亲? 郭雪剑在幽暗的通道里,突然惊觉地发现萱萱有时候妩媚神情极像发父亲的新夫人,所以他才无意识地和萱萱纠缠在一起,原来萱萱是他梦中那个落雁的替身。但他一次次伤害了萱萱,萱萱的忍耐度有限,自然一次次地反击他,使他更加讨厌萱萱那跋扈的摸样,继而也对王爷的以往的亲切的感觉有了疏忽,甚至怀疑到了王爷给他那套内衣有不可告人的企图。 着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事,让郭雪剑百思不得其解,千头万绪缠绕着他头昏脑胀。但他还要一步步向前走,才能解开心头的千丝万缕的疙瘩。 到了密室之中,天罗地网的铃铛不见了,中央的高台也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一张白玉色的床,上面铺着白色绸缎褥子。那床有三尺宽,六尺长,两头弯曲翘了起来,看上去更像是月亮船,流转着白色的光泽。 玉床两头的烛台上燃烧这白色的蜡烛,烛光竟然也是白色的火焰。玉床的一侧还摆放着一张圆形的白色石几,石几上摆放着玉色的酒壶,白色的玉盘里盛着白色的葡萄和白色的人生果。 整个密室笼罩着玉色的光芒中,像是身在月宫之中,令郭雪剑心神立刻松懈了,他情不自禁地坐在玉床上,透过绸缎床褥感觉到一股温润凉爽,直逼心肺,使浑身释放出异样的舒服,闭上眼睛能感觉到飘飘欲仙。 “喜欢吗?” 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郭雪剑惬意的享受,他睁开眼睛,发现王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 王爷还是依旧穿着一身白色的绸缎衣裳,玉带束腰,,神色安详,微须疏离,浑身上下散发着月色光芒,像是仙人再世。 他赶忙站起来:“王爷,我……” “你我之间已是翁婿,情同父子,剑儿,你就不必多礼了。” 王爷一如既往的微笑着,那亲切的笑容让郭雪剑无法抗拒。 王爷把一个白色的酒坛放在石几上,他打开了盖子,一阵浓烈地酒香味飘散开来。 郭雪剑脱口而出:“西风烈!……” 王爷回头向他微微一笑:“不错,是西风烈,今夜我就陪你西风烈。” 郭雪剑想起上次和西风烈,还是马少峰请他喝的,他喝了以后就糊里糊涂地进入一个奇怪的梦境,梦醒以后全然不记得了酒后发生的什么事。此时王爷又拿出西风烈酒,他不由地惊觉起来。 王爷倒了两盅酒,一盅递给了郭雪剑。郭雪剑见那酒盅也是玉色的琥珀,透明的酒水在琥珀的酒盅里似乎荡漾出一轮明月。 王爷看着郭雪剑迷惑的眼神,他一仰头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不禁感叹:“的确是好酒。这里是有些冷清,有西风烈感觉温暖了不少。” 郭雪剑看着酒盅里的酒并没有立刻喝下去,他眼神飘向王爷:“王爷,恕我直言。我跟你在一起,总有一种让我迷惑的感觉。” 王爷不语,他把酒坛里的酒倒满了石几上那玉色酒壶,又倒了一盅酒,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盅,悠然地横卧在玉床上,望着郭雪剑说:“剑儿,你到底有什么迷惑?说来我听听。” 郭雪剑咬牙道:“王爷,我跟你……似乎有一种很亲密的感觉,就想男人和女人之间那样的关系,但男人和男人之间……” 郭雪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知道他的想法无稽之谈,但他不吐不快。 王爷把弄着手中酒盅,不紧不慢地又喝了下去,顺手酒壶倾斜又倒满了酒盅,那动作行云流水,潇洒之极。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需要你。我觊觎二十年的明月神功,终于等到你的出现,才能实现我这一神功的愿望。” 郭雪剑没想到王爷如此坦然,但又淡然地让人生畏。 “为什么是我?” “因为天山派的柔云内功成就了你的精气神纯洁无瑕,我需要你的内功打通通向气海穴的任督二脉,只有你童贞的精血才能疏通我曾经走火入魔的血脉,你的内功打通的任督二脉时,才不会伤及我的血脉。” 郭雪剑难以置信,他浑身渐渐开始发热:“怎么会这样,是你……你练着什么是邪功,要来利用我。” 王爷神色黯然地又喝了一盅酒:“剑儿,我也是有苦衷的。我虽然贵为王爷,但皇上却视我为潜在的夺位王储,日子也过得提心吊胆。我也有儿子,两个跟我在西域时遇难了,前不久还有一个死在京城,我的痛没有人能了解,但我还要活下去,就必须使自己强大起来。我把你视作亲生儿子看待,我对你根本没有一点恶意。本来我得了月神令牌,利用它我也可以展现明月神功,但是月神令牌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根本发挥不了明月神功的威力。你也知道,上次我利用月神令牌打通任督二脉时,受贼人所害,月神令牌在混乱中跌破了,其中的灵气泄露殆尽,失去了聚集月光的能量的作用,只能作为宝玉赏玩而已。最后,只好指望你了。你认为我侮辱了你,那你现在可以一剑杀了我。” 郭雪剑听得惊心动魄,心火燃烧。他喝了手上那盅西风烈的酒,摔碎了酒盅,拔出碧寒剑刺向王爷的心口,而王爷神色仍旧微笑地泰然迎接他那寒光闪耀的利剑。 剑尖抵触到王爷的衣衫时,郭雪剑突然感觉到王爷的目光就像温柔的月色霎时浇灭了他眼中的怒火,是他狂热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郭雪剑后退了一步:“不,我不能杀你。你已给我上了魔咒,你给了我一件内衣,你是利用它来控制我,如果你死了,我也许也活不了。” 王爷漫不经心地又喝了一盅酒:“剑儿,你很聪明,但你想错了。你的心火太旺,我给你的贴身内衣时为了降降你的火气,并无它意。” “我不相信,你没跟你之前,怎么没有烦躁火热的感觉。” “那也是因为我,是我让你上了火,所以我要用我最珍贵的冰蚕内衣补偿你。剑儿,你要相信我对你感情,我不是单单地利用你,我是真心喜欢你。” 王爷的话语让郭雪剑失魂落魄,男人之间会有感情吗?但在前几次,他在朦胧中似乎享受过来自王爷那种神秘的气息,使他着迷不已。此次,王爷的坦诚,他感觉到茫然失措。 红颜多薄命月圆更销魂15 郭雪剑掉过头去,不敢正视王爷那诱惑的目光。一眼却瞥见了那坛西风烈的酒,他的心骤然缩紧,有一种魔法驱使他举起那坛酒,仰头把那坛酒尽数倾斜地飞瀑般地流入他的口里,直入肚肠,似乎要淹没他那无尽无穷的旺盛的心火。 王爷依旧平静如静静月色地看着他把那坛酒喝完,心中暗暗庆幸郭雪剑终于又向他靠近了一步。 郭雪剑一口气喝完了那坛西风烈酒,有用力地摔碎那白色酒坛,他仰头狂笑:“哈哈,两个男人会发生莫名其妙的感情,你骗人。” 王爷平静地说:“剑儿,你看着我,你就会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是无可挑剔的。” 郭雪剑没有回头,摇晃着就要往外就走。 “你不看我的眼睛,因为你不敢,也没勇气相信我和你之间的感情。” 王爷的言语依旧平淡如月色缠绕着郭雪剑的心。 郭雪剑猛然回过头盯着王爷说:“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是……” “别发火,你的心火会烧毁你的心智。”王爷的语气润滑如玉,截断了他的怒火。他从王爷的瞳孔中发现自己的眼眸有跳动的火焰。 “爱你的人你不爱,你爱的人不爱你,两者的痛苦就是你的心火,难道你还相信世间的感情吗?爱你的人为你殉情,你爱的人为你受折磨,这就是你所要的感情吗?忘了吧,把她们都忘了,她们都是红颜祸水,只有我是对你真心的,不信,你来摸摸我的胸口,我会让熄灭你心中的燃烧的欲火。” 王爷的话使郭雪剑极其魅惑,解开了他心中隐秘给他带来的无从选择的痛苦。 “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欺骗自己的感情,可是天意捉弄……” “但天意安排我和你在一起,那也是缘分。你的心火正在燃烧,我会帮你灭了它。”王爷的眼中多了一个瞳孔,那瞳孔里是冷色的冰。 郭雪剑不由自主地靠近王爷的身边直至玉色的床上,他心里在喊叫,不……不要这样。但他的目光被王爷的双瞳牢牢地吸引住,像磁铁一样把他的身子吸附在王爷的怀抱里。 郭雪剑顿时感觉到一股清爽覆盖在自己的身上,逐渐冷却了浑身被西风烈酒炙烤的热气。 “你感觉怎样,是不是很舒服。来吧,就像一场梦,尽情挥霍你的欲望。” 王爷的双瞳渐渐地重叠在一起,闪烁着月色的光芒,似乎射进郭雪剑的心窝,使郭雪剑怦然心动,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亲吻王爷那湿润诱人的嘴唇。王爷也跟他狂吻起来,两个男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就像冰与火的缠绵。 随后两个人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裳,以肉体的的交换,发泄着不同的情欲。这次,郭雪剑清醒地意识到,王爷身上有一股清爽的气息使他着迷不已,无法自拔,一个王爷的肉体,难道是他需要的吗?他无所适从,他感到绝望。 当一切恢复到平静时,他抚摸着王爷柔滑的身体,能从自己的心底深处感受到莫名的激动。此时此刻,他本来想果断地离开,但他还是难舍难分王爷身上散发的神秘的气息。 “王爷,你要练功,何必要这样对待我,我们这算什么?” 王爷轻拍着郭雪剑的脊背说:“剑儿,你还不明白吗?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跟我的明月神功没关系。” 郭雪剑忽然坐起来,冷笑道:“是吗?我中了你的计,无话可说。” 王爷也不啃声,穿好自己衣裳,也给郭雪剑披上衣衫,郭雪剑甩开他的手,自己动手穿上衣裳。 王爷笑道:“你心里已接受了我,只是不愿面对现实而已,因为世俗不容许有这样的情欲,如果有的话足以毁灭你我的意志。所以,你和萱萱完婚后,你想要,我们随时都可以。” 郭雪剑横眼道:“哼,无耻。” “哈哈,好多年都没人骂我了。我也不会勉强你。但你千万别要脱下我送给你的冰蚕内衣,否则你只能依靠我活下去,懂吗?” 王爷依旧温和如玉,但字字句句像根刺扎在郭雪剑的肉体上,使他疼的没有了知觉。他心中明白不应该跟王爷纠缠不休,但还是做了,难道王爷他身怀法术,让我深陷囹圄。 王爷从背后扶住郭雪剑的肩膀,淡然地说:“其实,我很喜欢你,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我不在乎你对我的厌恶。你看月光已照进来了,我们一起赏月吧。” 王爷扶着他坐在玉床上,他惊诧于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反抗。月光从天井口处缓慢地泻落下来,映照在密室中。王爷抬手一挥,袍袖的劲风吹灭了密室中的蜡烛,密室顿时一片清凉境地。 只见王爷双手向外推去,迂回又向里旋转,来来回回数次。王爷一声断喝,双掌伸展对准密室中第一缕月光,那缕月光弯曲地飘向王爷的手掌心,流转着潜入王爷的掌心中。 郭雪剑看的目瞪口呆,天下竟有吸纳月光的功夫,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怎会相信呢。即使他把所见的说给他人听,他人也不一定相信。 一缕月光越来越大,半个月亮已呈现在天井口处,笼罩在整个玉床上。而王爷随着月光的变大,他的双掌也向上托举,整个身子都被月光笼罩着。他的衣衫而已慢慢地鼓胀起来。 郭雪剑感觉到有层层清冷的气浪不时地冲向自己,那是从王爷的身体里涌出来的。 王爷在玉床上转动着,而郭雪剑透光王爷身上的绸衫,似乎看见月光在他的身体各个经脉处流动着,这样的练功方法,郭雪剑做梦都没想到过,如今他看的入迷,忘记了一切。 王爷突然慢慢停了下来,后背面向郭雪剑,轻声细语地说:“剑儿,快抵住我的风门穴和气海穴。” 郭雪剑未来及思索,双手成掌顶住王爷的后背,发觉王爷的风门穴和气海穴两处有两股劲气直往外冲,郭雪剑只能用内力死命抵住。 只见王爷仰首面向天井,双掌交换地在月光中如莲花盛开。此时,一轮圆月明亮地悬挂在天井口处,月光也洒满了整个密室。 而郭雪剑能感觉到密室中的月光如利箭四处乱窜,而从王爷的身体里鼓荡的劲气有把那些如利箭的月光反射出去。郭雪剑心里突然明白,只要抵住王爷的两处穴道,才会免受月光之箭的伤害。 片刻之间,郭雪剑像是经历了漫长的黑暗。因为王爷的两处穴道牢牢的吸住了他的手掌,他知道在这样消耗下去,他的内力会被掏空的;他想收手撤回,怎能刚一离开王爷身体的半寸,就从王爷的风门穴和气海穴窜出两道寒气从他的手掌直逼到他的心间,令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他赶忙双掌又抵住了王爷那两处穴道,才把那寒气逼回到王爷的身体里面。郭雪剑只有尽力照着王爷的意念去做,不然就会伤害到自己。 密室里的月光渐渐地稀疏,但王爷的身体也跟着渐渐冰凉起来,只有郭雪剑手掌处温度依旧。郭雪剑抬头看天井,一轮明月逐渐隐没在天井口外。 王爷也缓慢地缩回手掌,在胸前划出一轮明月,突然右手五指横劈而出,一道气流倏地流窜出去,砸在密室的墙壁上,那块墙壁呈现出凹陷的痕迹,而且像是白霜一样覆盖住。 郭雪剑惊叹道:“这就是明月神功吗?” 王爷转过身来,看着郭雪剑惊异的神情,抬手用衣袖为他擦掉额头上的残留的汗水,微笑地说:“我要感谢你封住我的风门穴和气海穴,才没有让最强的月光从我的身体里泄露出去,而且只有你才能做到。明月神功从此储存在我的身体里,而我使出的这一招是冷月流霜剑。” 能把自己无形的内功化作有形的流霜,这样的功夫就算世间真有也是令人难以置信。而郭雪剑亲眼所见,眼神也难免有疑惑之色。 王爷似乎明白郭雪剑的心思,他微笑地伸出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两指并列向外点出,一道气流从石几上划过,王爷喝过酒的那个酒盅从中崩裂,裂痕处有一层薄薄的流霜。 郭雪剑倒吸了一口气,那酒盅名贵,材质硬度不言而喻,被王爷轻描淡写地一点,就裂开两半,难道谁的骨头比那酒盅还硬吗? 郭雪剑冷笑道:“你的明月神功终于成了,我也被你利用完了,你可以杀我灭口了。” 王爷一如既往地看着他,温润地说:“剑儿,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对你的感情是真挚的,我疼你,宠你,都嫌不够,我怎么会杀你你。” “你不杀我,就不怕我把你的明月神功说出去。”郭雪剑不为所动。 王爷说:“我不公开用,你说了也没人信。就算有人相信,我已大功告成,能奈我如何。” 是啊,王爷的明月神功,就是郭雪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取胜,何况他人的能耐。 “如果你一直跟着我,将来我会把这套功夫传授给你。”王爷边说边抚摸着郭雪剑的温柔的胸膛。 “剑儿,你我合作将是武林无敌,倒时候天下就是我们的。” 郭雪剑的眼光一旦被王爷的极具温柔的眼神勾住就难以撇开,他只能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情迷红烛泪血染茜香纱1 郭雪剑一觉醒来,睁眼发现自己一个人独自躺在密室的玉床上,浑身感觉疲倦乏力。密室安静像是依旧在月光里,他的心空荡的像空气漂浮在天井口处,天井外的光亮是阳光的气息,显然已是到了白天。 郭雪剑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并无异样,自己的衣裳穿的也很整洁,没有凌乱的迹象,难道昨夜发生的一切是在梦里?他环顾四周,见石几上摆放着玉色的酒壶和白色的玉盘,盘里放着白葡萄和白色的人生果,跟他昨夜所见并无二样。 而昨夜王爷拿来的酒坛和酒盅都不见了,就连他杂碎的酒盅和酒坛的碎片也无踪迹可寻。这到底怎么回事?郭雪剑思索着,前几次醒来,根本不记得在他入眠之前发生了什么。但这次不同,昨夜发生的事情经过真真切切地浮现在他脑海里,若不是梦,那么昨夜那难堪的鱼水之欢从何从何而来,王爷的从圆月之中吸纳冷冷的月光练就明月神功亦幻亦真,是真是假?王爷一出手的冷月流霜剑是他亲眼所见,难道也是梦吗? 郭雪剑一想到冷月流霜剑俯身察看石几,石几上面光滑如玉,没有一丝被砍过的痕迹,他又回头寻找王爷在密室墙面上留下的冷月流霜剑的痕迹,但密室四周的墙面都是石头堆砌而成,凹凸不平,沟壑纵横,不知道那一道是王爷留下的? 郭雪剑沮丧地坐在玉床上发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太可怕了。他想亲自去问王爷到底怎么回事?但冷静一想,若是王爷一口咬定他是在做梦,他也无可反驳,除非王爷能露一手明月神功,证明昨夜事件的发生过,不过王爷会做吗?以王爷的尊贵的地位,怎么会承认和他有过难以启齿的肉体关系,这违法伦理的事情谁会相信谁又会承认呢,郭雪剑他自己都会羞于出口。 郭雪剑无奈地长叹一声,感到这世界对他来说事孤独的。自从下山以来,各种纷扰纷至沓来,让他应接不暇,此时,他似乎陷入一张无形的大网中,找不到一点头绪。不行,我得去找王爷证实一下昨夜,自己和他到底发生过什么? 郭雪剑走出密室,径自上了御月楼,闯入了王爷的寝室。只见王爷的寝室里有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照着铜镜盘弄着自己的长发。她听见有人闯进王爷的寝室来,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郭雪剑,她才松口气。 “原来是驸马爷,吓我一跳。” 郭雪剑定睛一看,这女子是常陪伴在王爷身边的卫娘。 “这一大早,驸马爷这行色匆匆,有什么急事找王爷吗?你看王爷正在安睡呢。” 卫娘轻声细语地说道。 郭雪剑瞥了一眼王爷正在酣睡的床榻,床榻用帷幔围着,隐隐约约能看见王爷的露出的半个后背,穿的是明黄色的绸缎寝衣。 郭雪剑低声问道:“昨夜,王爷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卫娘娇羞地一笑:“是啊。你也知道王爷最近身体不好,需要我照顾。不过王爷喝了我配给的补药,身子也慢慢有了起色。王爷毕竟是王侯之尊,难免也有需求,虽然卫娘出身低贱,但也愿意为王爷付出。再说王爷年纪大了,那个需要细水长流,不像你们年轻人生猛如虎。所以王爷需要更长的时间,我也耐心地照拂着,这不天快亮了才消停下来,正熟睡呢。驸马爷有什么急事不妨先和郡主商量,我实在不忍心打扰王爷的休息。” 卫娘絮絮叨叨地说着好像与自己无关的事,郭雪剑都听的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不耐烦地掉头就走。背后传来卫娘嗤嗤地笑声,像是嘲讽他的鲁莽和无知。 郭雪剑又陷入迷茫之中,但他立刻打消了从王爷身上寻找答案的可能性。王爷如今对他来说既神秘又可怕,越是如此他越想知道真相。他也感觉到真相似乎就在他身边,随时可以触手可及,但这无形的网一旦被他打破,那难堪的丑事也会令他无地自容,心里清楚明白却无法说出,对郭雪剑来说是多么恼人的痛苦。 出了王府以后,郭雪剑跨上白马飞飞,驱马一股劲地奔向城外,想离开凉州城中的纷纷扰扰,但奔到红水河边,白马突然停住不走了,对着河面长鸣不止。 白马飞飞的嘶鸣,倒是惊醒了郭雪剑,他骂自己是胆小鬼无能,这样无目的地想去那里?那母亲和外公的深仇就作罢了?李南风吐露的血石门线索就这样放弃吗?郭雪剑取下腰间的那颗血色玉石,对着太阳光仔细一看,玉石中的红色流光的确像是从人体中流出的鲜血,显得格外刺眼浓烈。 郭雪剑凝视着血色玉石,就想到了父亲的那个新夫人,如今成了桃源居的三姨娘,她谜一样的身份,魅惑的情都让郭雪剑无所适从,无处可逃。既然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那就勇敢地面对,解开这个女人的谜底。 郭雪剑暂时抛开了和王爷纠缠不清的关系,心思转移到三姨娘那里,他也就不那么纠结了。他瞥了一眼红水河的河面,突然看见河面上似乎漂浮着一件紫红色的衣衫,那衣衫看上去有点眼熟,但郭雪剑一时想不起来那紫红色的衣衫是谁的? 郭雪剑回到桃源居,牵着白马飞飞向马厩走去,还没走到马厩的栅栏门口,就听见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接着是一声尖叫。郭雪剑心里一紧,就加快脚步,突然有个人跟他撞个满怀。郭雪剑定神一看,原来是白灵。 “灵儿,你怎么了。”郭雪剑关切地问道。 白灵脸色苍白,颤抖地说:“人……死人,井里有死人。” 郭雪剑拍着白灵的肩膀说:“别怕,这里怎么会有死人呢?你是不是看花眼呢?” 白灵惊恐地摇摇头说:“有……是有个死人。我从井里提水想冲洗一下我的小红马,谁知提上来一具尸体,好吓人啊。” 郭雪剑的心骤然一紧,是谁死在井里呢?他撇开白灵,径自走向井边,探头向井里一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在井水里沉浮着,看不清那人真实的面目,但郭雪剑心里已有了一丝不祥之兆。 白灵壮起胆子凑上去,想再次看个明白。 他把轱辘上的水桶缓慢地往下放,用水桶勾住那人的身体,往上一提,那人的头颅浮出水面,头发被水冲散开,露出一张苍白浮肿的脸。 先是白灵大叫一声:“啊,是……小桃红。” 不敢再看第二眼,转身就跑。 郭雪剑心一颤,手一松,水桶又坠了下去,那具尸体又沉入井水中。 怎么会是小桃红呢?她怎么落了水呢?郭雪剑未加多想,跳下井里,摸索一番,把小桃红那具尸体捞了上来。他再仔细一看,无疑就是小桃红。 郭雪剑不甘心地摸了她的脉搏,毫无跳动的迹象,又触摸了鼻息,也无呼吸的症状,握着她的手势冰凉的,显然死了很久。 她是怎么死么?难道是因为我跟她的事败露,她无地自容才寻短见;还是我没有答应带她远走高飞,她想不开才轻生的…… 这个世上和他唯一有肌肤之亲的女人就不明不白地死了,这样的感情怎么会如此残酷。郭雪剑摸着小桃红被井水泡白的脸心里不知是难过还是内疚,此时,他的脑子轰然麻木。 “是谁死了,大白天地那里死人了?”一阵噪杂声传来。 白宝山的话语刚完,脚步声就到了,他后面跟着夫人和小桃花。他走上前看清郭雪剑怀里的人是小桃红,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小桃红她……” 郭雪剑伤心地说:“她死了。” 白宝山叹口气:“有什么事想不开,非走这条路。” 夫人蝶玉上前拉住白宝山衣袖说:“老爷先回去,这事我来处理。” 白宝山见夫人蝶玉神色不对,疑问道:“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夫人微微一怔:“没……没什么事,也许小桃红来打水,不小心一失足掉进井里,才酿成了这样的不幸。” 小桃花屈身看着小桃红,说:“桃红她一向做事谨慎,心细如发,怎么会糊涂地掉进井水里呢?” 白宝山一听,点头道:“小桃花说的有道理。” 夫人蝶玉横了一眼小桃花,嫌她多嘴。“是人,总有难免失足的时候。” 白宝山看着郭雪剑落寞的神情,疑心大起:“剑儿,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郭雪剑悲愤地说:“是我……是我害了她。” 白宝山哼道:“你是怎么害了她?” “我……我没有答应她,带她离开这里,她就……” “什么,她要和你私奔,你和她有了私情?” 郭雪剑默不作声,就等于默认了。 夫人蝶玉连忙说:“老爷别生气,小桃红迟早是剑儿的人了,谁知她就是想不开。” “夫人,我想不是这回事。” 夫人掉头一看,说话之人是雪姨,雪姨后面还跟着神色颇为不安的白灵。 白宝山转向问雪姨:“雪儿,你知道内情?” 雪姨说:“老爷,这只是我的揣测。以少爷的家世,既是娶了郡主,再纳妾也不是什么事。小桃红是个丫鬟身份,能做少爷妾身,她应该知足了,怎么就会轻易寻死呢。” 白宝山略一沉思:“雪儿,你是说小桃红是被人害死的?” 雪姨说:“老爷,我也不敢这样断定,只有请医官来验一下尸体,就明白无误了。” 雪姨一提医官,倒是提醒了迷糊中的郭雪剑,他的师父兼义父就是高明的医师,他耳濡目染也懂一些。自己只意味着伤心,不查一下小桃红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连忙翻开小桃红的眼睛,查看小桃红的瞳孔有异样的迹象,他又摸索到小桃红的脊背的命门穴是封闭的。 “小桃红是被人害死的,谁是凶手?”郭雪剑失声叫道。 情迷红烛泪血染茜香纱2 众人都感到震惊,神色为之一变。 夫人蝶玉颤声问:“剑儿,你确定无误?” 郭雪剑说:“她是被封了穴道后,才被仍进井里的。” 白宝山叹道:“家门不幸呀,叫白福来,先把小桃红收敛了。其他的事都去大堂商议,我到看看是谁害了小桃红?” 白灵听到父亲的话,神色为之一变,偷眼瞧了一下雪姨,心神不禁慌乱起来。 众人都到了大堂之上,只有郭雪剑还恋恋不舍地盯着小桃红苍白的面孔。他想起昨天小桃红就在马厩里奇怪的举止言行,她要他带她远走高飞,去过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难道她已经预感到自己生命会有危险,才求自己带她离开这里,她为什么不明说呢? 白福在他背后说:“少爷,老爷和夫人在大堂等着你过去,这里交给我来打理吧。” 郭雪剑抚摸着小桃红冰凉的脸说:“你死得不明不白,我一定会查到凶手,为你报仇的。” 小桃红的死,让桃源居每个人心头上都笼罩着一层阴影,郭雪剑没到大堂之前,谁也不愿意开口说话。 白宝山见郭雪剑来了,对他说:“小桃红不是一直在你房间吗?昨夜你没回来就出事了,她就出事了。” 没等郭雪剑开口回应,白灵抢先说道:“爹爹,这些日子,小桃红和我在一起居住,没和大哥在一起。” 白宝山瞧了一眼郭雪剑:“这到底为什么?你是不是欺负小桃红了,惹她生气了?” 郭雪剑还真不知从何说起,他正在犹豫之间,雪姨开口道:“老爷,公子和侍奉丫鬟闹点矛盾也是常有的事,不管怎样,也不会闹出人命来。关键是昨天明月之夜,小桃红怎么会去马厩里呢?灵儿,你一点都没发觉吗?” 白灵似乎心不在焉,雪姨问她的话,她却呆呆在那里出神,没任何反应。夫人蝶玉喝道:“灵儿,雪姨问你话呢,你在想什么呢?” 白灵啊了一声,如梦初醒般地惊诧:“我……问我什么?” 白宝山见女儿惊慌失措的神情,其中必有重大隐情。 “灵儿,昨夜小桃红和你在一起吗?” 白灵支支吾吾地说:“我……昨夜晚饭后,我就回翠柳庭了,见小桃红还在灯下给大哥做成婚礼服,我见那礼服就……” 夫人蝶玉见白灵吞吞吐吐,心里明白了几分,就问:“灵儿,我知道你不喜欢郡主嫁给你哥哥,但这门婚事在武林大会,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定下来的,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再说你哥哥他也没什么异议,你就从中作梗了。” 白宝山一听,沉下脸说:“灵儿,你是不是从中捣乱,才害死小桃红的?” 白灵双手乱摆,叫道:“我……我哪有啊。我只是对小桃红说,郡主的礼服让她自己做,你何必为他人作嫁衣裳。她却说,郡主身份尊贵,怎么会亲手做嫁衣呢,我伺候少爷自然也就伺候了郡主。我说,我哥哥根本不喜欢郡主,你何必要费尽心机讨好郡主。她却说我是小孩子,不懂事就少搀和少爷与郡主的婚事。我听了一生气就从针线簸箕里拿出一把剪刀,狠狠地把那件礼服给剪了。” 白灵说道这里,众人不同轻重地都啊了一声。 白宝山怒斥道:“你……你,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夫人蝶玉叹道:“灵儿,你……你胡闹什么呀。” 雪姨惊讶地问:“灵儿,你不会讨厌郡主,而把小桃红她……” 雪姨留下半句话,大家心里自然明白,她要说的是不是白灵把把小桃红给害了。 郭雪剑一把抓住白灵的肩头说:“灵儿,你怎么会……?” 白灵挣开郭雪剑的双手,满脸委屈地哭腔道:“你们……竟然怀疑是我杀了小桃红。我……是的,我讨厌郡主,但我怎么为这个理由去杀了小桃红。” 说着,白灵的泪水就流了出来。 雪姨慌了,忙安慰地说:“哎呀,都是我不好,瞎猜到灵儿身上了。” 夫人蝶玉说:“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灵儿,你老是说后来怎样?” 白灵摸了一把眼泪,抽泣地说:“后来,我就生闷气跑了出去,透透新鲜空气。没过多久我就回去了,见小桃红还在那一针一线地缝补那件礼服,我心里过意不去,就说,桃红姐,都是我不好,这么晚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但她说,她不累,让我先休息。我就先上床躺下了,可我怎么也睡不着,就起身想和小桃红说说话。可我见她紧缩眉头,还默默流着泪。当时我想问个明白,但又一想,她未必肯说。我就假装又躺下睡了。没过多久,我就听见小桃红出去了。我不放心,也跟了出去,她没去马厩,我见她进了牡丹亭……” 白宝山诧异道:“她去找雁儿?她找雁儿做什么?” 白灵说:“我也不知道,我见她去找新姨娘,我就放心了,于是我也回去睡觉去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此时,郭雪剑心乱如麻,昨天小桃红看见我和她在马厩里纠缠不休,难道是她害了小桃红? “三夫人没理由害小桃红?灵儿你可亲眼看见小桃红去找三夫人?”雪姨质问道。 白灵拼命地点头道:“是啊,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把三夫人叫过来问她吗?” 只见白宝山紧缩着眉头,脸色沉了下来,眼光扫视着每个人,透着威严和怒气。没有他吱声,谁敢去请三姨娘过来呢? “夫人,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白宝山知道夫人心里有数,会拿出来个理由来。 夫人蝶玉说:“老爷,我也不会相信三夫人会害死小桃红的。三夫人是个娇弱的闺阁之人,怎么会点穴的功夫呢,去封住小桃红的穴道,再把她推进井里呢。再说,三夫人刚嫁进来,怎么会跟小桃红有怨恨呢。我想是小桃红半夜从三夫人那里回来,看见了什么意外,才遇害的。” 白宝山不解地问:“她是个丫鬟能遇见什么意外?” 夫人犹豫地说:“老爷,你可记得王爷送给你的婚礼什么吗?” 白宝山说:“是块玉璧,夫人你是说是它引来了飞贼?” 夫人叹道:“老爷,那不是一件普通的玉璧,它是月神灵牌,听说它是西域一个部落的圣物,每个人都向渴望得到它。老爷你去洛阳娶亲时,就有飞贼潜入王府想盗取这件月神灵牌,当时闹的全城风雨。这次,王爷竟然把这贵重的圣物在你大婚之时公然赠送给你,这就意味着收藏这个玉璧的风险转嫁到我们府上来了。” 郭雪剑没想到二娘会有这番道理来掩饰小桃红死亡的真相,撇清三夫人,极力为白宝山挽回脸面,但郭雪剑的疑虑并没有打消。 雪姨看见白宝山慢慢舒展开眉头,上前跪倒说:“老爷,都是雪儿不好,没有夫人想得周到,尽是瞎猜,请老爷重罚雪儿。” 白宝山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雪姨,伸手拉起她:“雪儿,你这又何必呢,我又没怪你,怎么会罚你呢。这件事,夫人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谁也不准再提起。让白福好好安葬小桃红,别让他人背后说我们白府慢待了下人。王爷既然送给我的是贵礼,我就好好地珍藏,看看谁敢在我的眼皮下造次。” 小桃红的死亡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算是结案了,郭雪剑回到红梅阁,房间里没有小桃红往日的气息,他感到一片凄凉孤寂,但他的心并没有完全放下,想到昨天在马厩里和三夫人纠缠在一起,被小桃红看见,会不会让她起了杀心?如果她真是桃花谷的那个女子,她又足够有能力杀了小桃红。 郭雪剑越想心越不安,他恨不得立刻当面质问她,小桃红昨夜找她为了什么?他打开窗户,目光触及到了牡丹亭那里,心就隐隐作痛。他想起刚才父亲和二娘都去了听风楼,那么现在牡丹亭也只有三夫人一个人,不如直接去质问她,看她如何开脱? 郭雪剑想到这里,也没顾忌多少,径自去了牡丹亭。他进了院落,转过一个花圃,就看见三夫人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修剪着她面前娇艳的牡丹花。她那美艳的面孔在花影的衬托下,散发着秀色可餐的诱惑,重叠在桃花谷夜里火焰中的那张恬淡静娴的容颜,郭雪剑一时看呆了。 三夫人不经意间一抬头,看见郭雪剑痴痴的眼神,猛然大吃一惊。 “公子……你,你怎么来了。”说着,她环顾四周,看看有无他人。 郭雪剑在她的惊呼中清醒过来,看见三夫人惊慌失措的神情,心想,她是自然流露还是在做戏,这个女人足够让我迷恋,惶恐,疑虑,揪心,爱恨交加,五味杂陈。 “三姨娘,我不想跟你啰嗦什么,只想问你,昨夜小桃红来找你说些什么,能如实告诉我吗?” 三夫人脸色微微一变,而后又很快平静下来,口气冷淡的说:“公子,她是你贴身丫鬟,你想知道什么,尽管去问她好了,何必要来为难我呢。” 三夫人神情正色,一副不容侵犯架势。郭雪剑心想,难道她还不知道小桃红已经死了? “我是想问她,但是,她已经死了,无法开口了。” 郭雪剑也极为冷淡地说,冷冷地盯着三夫人,看她的神色如何变化。 她极为惊慌地啊了一声:“这……她,她死了。” 郭雪剑上前一步,说:“是你杀了她吧?” 三夫人避开郭雪剑咄咄逼人的眼神:“我,怎么会杀了她呢,公子,你冤枉我。” 郭雪剑冷笑道:“在昨天的马厩里,小桃红全看见了。你为了保全在我父亲心中的地位,就下手害死了她,是不是?” “公子,你不要捕风捉影地乱说,请你出去,不要再来打扰我。” 三夫人提高嗓门下逐客令。 郭雪剑说:“你不说出真相,我是不会走的。” “你不走,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怒吼的声音从郭雪剑身后传来过来。 郭雪剑转身一看,他的父亲白宝山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背后,白宝山的身旁还有雪姨。 突然,三夫人跑过去一头扎进白宝山怀里,哭泣地说:“老爷,我怕。” 白宝山柔声地说:“雁儿,别怕。你说昨天在马厩里,小桃红看见什么了?” 情迷红烛泪血染茜香纱3 三夫人雁儿抬起头来,梨花带雨地只是哭泣,不言语一声。 白宝山盯着郭雪剑说:“那你说,昨天在马厩里发生了什么?” 这一问,郭雪剑张口结舌地不知从何说起:“她的身份可疑,上次我从天山回来的道上遇见过她,她竟然成了你的小妾?” 白宝山脸部肌肉抽动着,他听出来郭雪剑的话语中闪烁其词:“我是问你,你反而问我来了,简直是放肆。我知道你在玉门关外的海市蜃楼中见过三夫人,你就妄想垂涎她的美色,你越来越大胆妄为。” 郭雪剑争辩道:“我没有,我会在她身上找出证据的……” “老爷,我不要离开你的身边,公子,他……” 三夫人哭喊着打断了郭雪剑的话。 白宝山安慰道:“雁儿别怕,他到底对你怎么了?” 三夫人雁儿搂紧白宝山的脖颈,抽抽嗒嗒的说:“昨天,我经过马厩看见一匹纯色白马,心里喜欢,就上去抚摸一下,谁知就被公子看见了,他……他就非礼我,我跟他纠缠时,就被小桃红看见了。” 白宝山冷笑道:“哼,我可生了一个好儿子呀。雁儿,他怎么对你了?” “我……我说不出口。” 雁儿的脸面一个劲儿地贴在白宝山的胸膛上,泪水渗透到白宝山的肌肤上。 “雁儿,别怕,把话说清楚了,你心里就好受点。” 白宝山柔声地抚慰着。 “他说……他要杀了你,桃源居的财富就是他的了,让我跟了他,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的日子。若是没有小桃红的出现,我就一头撞死算了,免得侮辱了老爷的清誉。” 雁儿仰着悲愤的面口面对白宝山气恼的眼神,说的凄惨揪心。 白宝山怒睁双眼,狠狠地瞪着郭雪剑,而郭雪剑不为所动,一字一句地说:“真没想到,你是一个狠毒的女人。” 雪姨站在那里,尴尬万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小心翼翼地说:“难道昨夜小桃红找三夫人,就是为了公子的事?” 雁儿点头说:“晚上家宴散了以后,小桃红就来找我,她是为公子的鲁莽,替公子道歉的。央求我不要声张发生在马厩里的事,让我原谅公子的不轨行为。如果不是公子诬蔑我,说是我杀了小桃红,这样的事我怎么能启齿说出来呢,我实在没脸活了。” 白宝山扶住雁儿,一步一步走向郭雪剑,但郭雪剑的神情毫无羞耻之感,而且还那么倔强地坚挺着,似乎挑衅白宝山作为父亲的尊严的地位,白宝山怒火中烧,浑身颤抖,抡起拳头就要砸向郭雪剑的脸颊…… “老爷,别……”雪姨惊呼道。 白宝山把劲风十足的拳头硬生生地停在郭雪剑的脸部的咫尺之间,他看见郭雪剑连眼都不眨一下,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滚,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了”白宝山怒吼道。 郭雪剑只是轻蔑地冷笑,谁也没看一眼就走了。 雁儿一阵头晕,身体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雪姨惊慌地上前一步,扶住了雁儿的身子:“妹妹,你怎么了?” 白宝山赶忙抱住雁儿的身体,发觉她已经晕了过去。 白宝山把雁儿抱到室内的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轻声说:“我真没想到,连日来她会受这么大的委屈,剑儿这畜生……唉,真让我痛心啊。” 雪姨说:“老爷,你别太忧虑了。妹妹只是受点刺激,让她安静地休息一会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出了内室,到了外堂,白宝山问雪姨:“剑儿,这不耻的行为,你平时有没有觉察到。” 雪姨苦笑道:“这样的事,在老爷大婚那日,谁都看的明白,不过碍于老爷的颜面,谁都不会说出口。出于意料地公子会对妹妹纠缠不放,这实在令人难堪。” 白宝山怒道:“我自觉对不起他的亲娘,心里一直对他很内疚,纵容他过度,没想到他越来越放肆,竟敢觊觎我的女人,这造什么孽。” 雪姨劝道:“老爷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咱们去花园里透透气。” 白宝山听出雪姨有话给他说,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雪姨一眼,只嗯了一声。 雪姨说是花园,其实她把白宝山引到了凤竹园。 “有什么事,不妨直言。”白宝山有些不满地说。 雪姨为他斟了一杯茶,笑道:“我知道老爷疼爱雁儿妹妹,嫌我疑神疑鬼,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老爷心里明白,只是装糊涂。” 白宝山说:“雪儿,你这话可真把我说糊涂了,我心里到底明白什么呢?” 雪姨说:“老爷喜欢糊涂,那我还是不说的好。” “雪儿,自从雁儿嫁过来,你的心思越来越重了。” 白宝山语气有责备之意,雪姨怎会听不出来呢。 “老爷说的是,我这都是为了老爷,为了这个家族,才不得已而为之。” “那你说说看,雁儿和剑儿到底怎么回事?” 雪姨见白宝山要她说到正题上,索性就敞开说了:“老爷,你说公子他果真是贪恋美色之人,你不会完全相信。虽然公子和你不睦,但他绝不做出伤害你的事,以为之见,公子以前肯定见过三夫人,不像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不然公子怎么会大胆妄为地不顾伦理廉耻地纠缠三夫人呢。” 白宝山疑惑的神色闪烁不定:“你继续说。” “我听夫人说过,三夫人虽然名分上是洛阳富豪凌家的女儿,其实她是凌家的一个丫鬟,不过老爷看上她,凌家为了和老爷攀亲,才认她为干女儿。” 白宝山问:“你怀疑雁儿的身份?” “公子和三夫人的暧昧的关系,稍有留心的人都能看出来。老爷忙于生意,无暇顾及,那没什么。可是夫人她洞察如火,怎么也会坐视不理,任由公子胡来呢。” 雪姨这番话可点倒了白宝山的心坎上了。 “家丑不可外扬,夫人做事谨慎,不想张扬出去,不等于不管。”白宝山说。 雪姨接口说:“老爷说的及时,这样的事夫人自然不好开口,那就由我来说。在三夫人还没过门之前,公子身上从不带什么东西。可三夫人一来,公子就把一支玉箫和一颗血色玉石挂子腰间,好像在暗示什么?” “你是说这些东西和雁儿有关系?”白宝山问。 雪儿坚定地说:“三夫人身上有证据证明公子见过她。” 白宝山愣住了,盯着雪姨神秘的眼神,像是重新认识了一个人:“雪儿,你到底知道多少?” “不瞒老爷,昨天马厩里发生的一切,我都看见眼里,事情不是三夫人说的那样。” 白宝山感到震惊:“你……你怎么会……” 雪姨说:“老爷莫生气,我也是为了你好。自从我看出来公子对三夫人的暧昧的眼神,我就疑惑不解,于是就偷偷地跟着三夫人。我这不是偷窥,只想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三夫人,保存老爷的名节。不幸的是,昨天一幕让我看见了。” 白宝山半信半疑:“你看见了什么,原原本本地说了。” 雪姨叹道:“我知道老爷在气头上,可我也只能说了。我听见公子说三夫人背后有什么印记,可以证明三夫人以前遇见过公子。幸亏小桃红及时出现,三夫人才摆脱了……” 雪姨话还没说完,白宝山霍地站了起来,挥拳拍在茶桌上,茶桌上的茶杯被震起老高,嘡啷地坠在地上碎了一片。他怒视着雪姨,要雪姨把话说完。 雪姨鼓足勇气继续说:“老爷,这话我听的明明白白,不会错的。若是你不信,可以把公子叫来问个清楚。” 白宝山自知郭雪剑性子高傲,从不会作假,叫来问个明白,他也毫不隐讳,那就难看之极了。 白宝山转念又想,只有亲密的行为,才知道一个身上的印记,难道他们……不会,记得花烛洞房之夜,雁儿当时完全是处子之身,清清白白地和他春宵一刻。 白宝山踱来踱去,神色阴晴不定,好难决断。 雪姨在一旁小心地说:“老爷和三夫人共度良宵许久,也没发现什么?” 雪姨这一提醒,到让白宝山疑心加重。因为他和雁儿不管是在牡丹池共浴时,还是在香帏宝床上情致缠绵时,他都没完完全全地正眼看清楚雁儿的身体上又什么不同之处。他又想起,雁儿跟他鱼水之欢时不喜欢点着蜡烛,不喜欢他用手触摸她的身体。起初,他认为这是女孩子家身上有痛痒之处,他也没在意,此时想来必有隐情。 白宝山说:“雪儿,这件事我自由分寸,你也不必再盯梢三夫人了,让她知道,对你也没好处。” 雪姨惶恐地应道:“老爷说的是,三夫人的事我当守口如瓶。” 白宝山又审视了她一眼,再没说什么就走了。 雪姨心中冷笑,我只要点到为止,一切就要老爷的怎么处置了。虽然老爷极为宠爱三夫人,但这乱伦之事如骾在喉,老爷不解决,他一辈子会痛快顺畅吗? 情迷红烛泪血染茜香纱4 郭雪剑根本不在乎他和三夫人的关系被揭穿后的尴尬和难堪,他想着在桃源居唯一会杀害的小桃花的人就是她了,她嫁到桃源居就是一个阴谋,是与血色玉石相关的阴谋。但他心里隐隐约约不希望是他所想的那样,如果是心想所成,那最痛苦的人无疑就是他自己。 郭雪剑又来到了马厩里,马厩已被人收拾的如往常一样平静,但郭雪剑能感觉到这里有一个冤魂在低声哭泣着,从井口处冒出的凉气,似乎化作小桃红凄惨的面孔,向郭雪剑哀怨地索要着什么? “少爷,你要了我,为什么不带我走呢,我……我好害怕。” 郭雪剑激灵灵的大了个冷颤,侧头避开井口处的幻觉。他转过身紧紧抱住白马飞飞的头颅,想从白马身上取一点温暖,来融化他心里深处冰冷的内疚。 “飞飞,你能告诉我,是谁杀害了小桃红?” 白马飞飞看着主人渴望的眼神,无奈的甩了甩头。 郭雪剑苦笑道:“是啊,我倒是忘了,昨夜你和我一起去了王府,没有在这里为我守着,就不必为我抱歉。” 郭雪剑在马厩里守望着那口井整整大半天,他本来对这个家没什么可留恋的,打算探清楚当年关中外公家飞天镖局灭门的线索,就一走了之离开这个家,为母亲和外公寻仇,但是李南风的出现,桃花谷的女子出现,血色玉石的之谜,这些连起来的线索支离破碎,让他无所适从。 如果正如李南风那样说的,他手中的血色玉石与血石门有关联,而飞天镖局又遭血石门灭门,如果证明这三夫人就是那桃花谷的女子,她来桃源居的目的难道是血石门的探子,想灭了桃源居? 想到这里,郭雪剑浑身不由冒出一阵冷汗。 但现在谁还会相信他呢?他再去纠缠三夫人,可不是乱伦的事那么简单了,在他身上发生的层出不穷的丑闻,所谓是世间罕见,世俗所不容,足够让桃源居毁誉在死亡之中。 郭雪剑细细想来,三夫人和父亲成亲的那天,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爱慕神情,他人也许已了然于胸,不然雪姨为什么时刻盯着三夫人,而夫人却冷眼对待,不给他于警示,父亲是个精明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时绝不会发作,难道他们看见眼里,焦灼在心里,就是让自己明白,知难而退。 事已至此,也没听见白宝山有何动静,他是个好面子的人,也不想把这样不耻的事声张在外。既然父亲追究,那么自己还会有机会?郭雪剑这样一想,他的心倒是坦然了许多。 他牵马刚出了府上大门,想出城兜一圈子,但见白灵骑着小红马冲了过来,她脸色惨白,见到郭雪剑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郭雪剑一把拉住小红马的缰绳:“什么大事?何必如此慌张。” 白灵还没开口,就俯在马背上哭了起来:“死了……又死了。” 郭雪剑一听:“谁……小桃红她,我一定会查清是谁害死她的。” 白灵抬起泪脸说:“不是……是月儿姐姐她也不在了。” “什么?月儿她怎么了?”郭雪剑心骤然一紧,大惊失色。 白灵哽咽地说:“桃红姐姐死了,我心烦,想去找月儿姐姐说说话,谁知到了飞鹰山庄,他们不让我进去。我就跑到山庄后面把小莲叫了出来,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小莲说月儿姐姐留下书信,说她不想活了。有人看见亲眼看见月儿姐姐从悬崖上跳进红水河,至今连尸骨都没找见。” 郭雪剑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白灵的悲伤的神情使他不由不信,但他心存疑虑,希望这不是真的。 他霍地跃上马背:“我要亲自去看看。” 白灵擦干泪,说:“我也要跟你去。” 郭雪剑看了一眼白灵,心里明白她也不愿意相信万孤月会离他们而去。 兄妹俩策马很快到了飞鹰山庄的正门,只见大门紧闭,寨门阁楼上也无人巡视。郭雪剑大声喊道:“万老爷子,桃源居的郭雪剑特来拜见。” 就这样连续看了几声,也无人回应。白灵不耐烦地嘟囔道:“难道飞鹰山庄的人都死光了。” 郭雪剑回头瞪了她一眼:“灵儿,别胡说。” 白灵不服气地叫道:“月儿姐姐不在了,这么大的事,飞鹰山庄什么动静都没有,冷酷的要命。人不是死光了,那都干嘛去了。” 突然,寨门阁楼上现身一个人,大声叫骂道:“什么人在这里胡乱叫喊?” 郭雪剑定睛一看,那人是万孤芳,他一定是故意视而不见郭雪剑的存在。 “我要见万老爷子。”郭雪剑强忍心中怒气,再次叫道。 万孤芳冷笑道:“我以为是那个大人物驾到,原来是驸马爷呀。我飞鹰山庄庙小,容不下你这尊恶神,请回吧。” 没等郭雪剑回应,白灵叫道:“我们是来见月儿姐姐的,就我们进去吧。” “我妹妹死了,没什么好见的。”万孤芳冷冰冰地说。 郭雪剑没想到万孤芳对亲妹妹的死如此漠视。 “她是怎么死的?” 万孤芳怒目瞪视:“哼,你还有脸问我妹子是怎么死的,都是你害死的。你这个王八蛋,做了驸马,还不时地来勾结我妹子。我妹子王妃做不成了,成了不守妇道,失了贞洁的女子,还有脸活在世上吗?你还想见我妹子,就去阎罗那里相见吧。” 郭雪剑极力压住心头的怒火,听完万孤芳的怒骂。才还口道:“我不相信月儿会想不开的,她昨天不时好好的吗?是怎么死的。” “啊呸,臭小子。我妹子被你玩弄够了,你还来作践他,你他妈的就是畜生禽兽王八蛋。别再来骚扰飞鹰山庄,我爹爹见了你就恶心,放出话来,要把你砍了。你害死我妹妹冤死,我妹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万孤芳破口又骂了一阵,把最恶毒的臭名和最脏的声誉扣在郭雪剑的头上。 白灵还想争辩几句,万孤芳理都不理就从阁楼上消失了。兄妹俩呆呆在寨门外又呆了一会儿,始终不见飞鹰山庄的人出现,只好无奈地调转马头向回走,走到半道上,郭雪剑说:“不行,我们还是回去,等到天黑我潜入飞鹰山庄,看个究竟探个明白。 白灵点头表示同意:“不知道月儿姐姐的尸首打捞上来没有,我们也得跟她见上最后一面。“ 郭雪剑和白灵转到飞鹰山庄的后山上,等到天色昏暗的时候,郭雪剑携带着白灵,悄无声息地翻越飞鹰山庄的高耸的栅栏和险要的地势,进入了飞鹰山庄的内堂。 只见内堂点燃着白色的蜡烛,四周静悄悄的,丝毫没有人气,像是进入阴森森的鬼府之中。 白灵轻声说:“这里怎么没人啊,也没见给月儿姐姐的灵位?要不去找万老爷子问个明白?” 郭雪剑说:“万老爷子说不定正在气头上呢,去找他岂不自讨没趣。我们再去找小莲问个清楚。” 由于白灵经常来找万孤月,去找小莲也不费吹灰之力。小莲就守在万孤月的房间。 小莲见到他们兄妹俩,甚是显得惊慌。她连忙看看四周是否有人,把他们再拉到房间,关闭好门窗,才稍稍地松口气。 “你……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郭雪剑急问道:“月儿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从头给我说个明白。” 小莲面有难色地说:“你们还是走吧,如果让老爷知道了,我也活不成了。” 白灵说:“我们已经都进来了,小莲姐姐,你别怕。” “你们还有什么好问的。二少爷对你们说的话不是很明吧了吗?你们还有什么可问的。” 郭雪剑的心沉下去了,连小莲都认定是他害死了万孤月,谁还相信他和万孤月之间是清白的? 但白灵还是不甘心:“那月儿姐姐的尸首找会来没有?” 小莲轻轻摇摇头:“没有,小姐是从最高山崖上跳下去的,那里水流又大,峭壁又多,恐怕尸骨无存。“ “是有人亲眼看见月儿姐姐跳崖的?”白灵不住地追问。 “是啊,许多人都看见了。昨天十五之夜,老爷召集全家人在一起吃饭,当然大少爷押镖去了京城,其他人都在。在吃饭期间,不知小姐和二少爷发生了口角,二少爷就当着家里许多人的面,说小姐不守规矩,和……” 小莲看了一眼郭雪剑,继续说:“和白家少爷勾搭在一起,才被王爷抛弃的,丢了飞鹰山庄的脸面,到头来什么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说飞鹰山庄从此没了王爷的靠山就永远被……他人压一头。小姐受了二少爷的辱骂,老爷,夫人都只有叹气的分,谁也没替小姐说句话,小姐气得跑了回来就哭,边哭边说,你们讨厌我,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我听以后,吓得我不敢睡。可是我熬不住,就打个盹,小姐就不见了。我见桌子上有张信笺,我一看上面是小姐字迹,写着爹娘请保住,我走了,别再找我,不孝的女儿。我心里一沉,就赶快拿着信笺去找老爷,老爷感到不详之兆,就叫醒二少爷去找小姐。二少爷一开始不情愿,被老爷扇了一个耳光,他才去的。山庄的人许多人也跟去了,后来,二少爷回来说小姐跳崖死了。” 郭雪剑质问道:“是万孤芳亲眼看见自己妹子跳崖的?” 小莲神情闪烁地说:“我也不清楚。不过今天黄昏时,出去找小姐尸首回来的丁大哥,我瞧瞧问他,昨夜不是二少爷及时跟了出去,怎么就让小姐跳崖呢。丁大哥悄悄对我说,昨夜他们出了山庄,二少爷就支开他们去别处寻找小姐。等他们看见小姐的时候,小姐已在红水河的对面的山崖上,当时二少爷也在山崖上,她们就说了几句话就纠缠在一起拉拉扯扯,小姐就失足掉下悬崖,被河水淹没了。后来二少爷说,他看见小姐时,小姐已经在悬崖上,他想救小姐,但他被小姐推开后,小姐转身就跳崖了。也许小姐抱定了必死的信念,不顾二少爷的抢救就跳崖了,可怜至今连尸骨都没找到。” 小莲已经说的很清楚明白了,郭雪剑和白灵只感觉一片感伤和无奈,为了不惹飞鹰山庄的人对他们的厌烦,也只能悄悄地潜出了山寨,趁着明亮凄凉的月色,来到了红水河畔。 情迷红烛泪血染茜香纱5 郭雪剑猛然想起,今日清晨,他在红水河边看见一件紫色的衣裳漂流在水面上,那是万孤月和他最后见面穿的衣裳,可惜他在清晨就没想起来,也许他从来就没有刻骨铭心地把万孤月放在心上,才忽略了万孤月真切的感受,才害了她走上不归路,他的内心不由多了一层内疚。 白灵还满怀希望地说:“月儿姐姐的尸首还没找见,她又掉进河里肯定还活着。” 郭雪剑苦涩地说:“可是万家不希望她活着,都是我害了她。” 白灵感伤道:“我们小时候多么自由快乐,为什么长大了都不由得自己?” 郭雪剑也说不上为什么?今天突然死了两个跟他都有牵连的人,他预感这不是巧合,可能有人在背后策划的,那人是谁呢? 白灵看着兄长紧锁眉头,陷入深思,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就突然死了两个人,哥你说话呀,在想什么呢?” 郭雪剑啊了一声:“你在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是说月儿姐姐和小桃红的死,是不是有人害的?怎就那么凑巧?”白灵怒气冲冲地说。 郭雪剑何尝不是这样想过:“那你说,是谁害了她们俩的性命?” “自然是……是她了。”白灵脱口而出,又犹豫不决。 “到底是谁呀,你说清楚。”郭雪剑追问道。 白灵咬着嘴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是郡主,是萱萱郡主。” 郭雪剑一听,心中一怔,难道是正是萱萱下得毒手,他和万孤月,小桃红的情事,萱萱知道的一清二楚,凭她的秉性,就想害这两个人,也不用下黑手。 “灵儿,你怎么认为是郡主害死她们的?”郭雪剑想知道白灵有怎样的想法? 白灵思付了一番,说:“郡主她一直把月儿姐姐当做肉中刺,眼中钉,除掉而后快。上次就在那悬崖后的河滩上,若是你不及时赶到,我和月儿姐姐早死于非命。” 郭雪剑哼道:“她只不过想教训你俩一顿,未必敢下杀手。” 白灵不服地叫道:“她怎么不敢?你还维护她?” 郭雪剑说:“小莲不是说了吗,月儿和万孤芳纠缠在一起,才掉下悬崖的。” “万孤芳就是郡主的一条狗,郡主的心思难道他不明白吗?” 白灵这句话倒是提醒郭雪剑:“难道是万孤芳把月儿推下悬崖的?” 白灵也似乎恍然大悟:“是啊,月儿姐姐留信给父母,只想离家走,就像上次跟她大哥偷偷去西域,又不是真的去死。” 郭雪剑冷静的说:“这只是我们的猜想,没有真凭实据,也是无可奈何。” 白灵坚定地说:“我感觉就是她干的,难道你还娶她回来当老婆。” “娶,当然要娶。她愿意成为我的女人,我就让她尝尝我的感情不是随便给人的滋味。” 白灵睁大眼睛 茫然看着郭雪剑,她可不大明白郭雪剑的话。怯怯地问:“哥,你是把郡主娶回家,再好好地炮制她,那我帮你。” 郭雪剑不可置否:“那她又如何害了小桃红?” 白灵有点难为情地说:“有一次,我在背后偷听三姨娘和小桃红说话,那不是我故意的,是我觉得好奇就……” “我又没怪你,继续说。”郭雪剑打断她的话。 白灵胆气十足地说:“后来,郡主就来了,她当着三姨娘的面就训斥了小桃红,说小桃红是个丫鬟却和你……又说小桃红如果再碰你的身子,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哥,你真的和小桃红……” 郭雪剑哼道:“那又怎样?” “是啊,当时我心里也这样想,哥,如果你娶个三个八个老婆,郡主她管着吗。但那时,我见小桃红被吓的够呛,就找借口走了。” 郭雪剑问:“那她和三姨娘说话了没有?” “说了,尽说些郡主手背上和眉心间那些伤疤。”说道这里,白灵流露出得意的神色。 “什么伤疤?”郭雪剑不解地问。 “就是上次在河滩上,我的飞针给郡主留下的伤疤,她在眉心中弄个娇梨妆,想掩饰住,谁知被三姨娘看出来了。我也感到奇怪,三姨娘为什么对她的伤疤感兴趣?” 白灵见郭雪剑陷入沉思中:“哥,你又在想什么?我说的话你听了吗?” 郭雪剑说:“我听着呢。飞针?你的飞针拿出来我看看。” 白灵从针囊里拿出三枚梨花针,捏在手里呈现在郭雪剑的眼前。郭雪剑定睛一看,那梨花针非常细微精巧,像是梨花中的花蕊,颤颤巍巍地在阳光中发出微弱的光芒。 郭雪剑突然想起,在桃花谷中,那受伤女子背后中的飞针,和这个梨花针一样细微精巧。 “那三姨娘问出郡主的伤疤从何而来?” 白灵说:“郡主就不好意思说,找个借口就走了,还是我告诉三姨娘,那是我给她刺得。” 郭雪剑突然瞪视着白灵:“灵儿,你老实告诉我,这飞针不是父亲教给你的吧。” “哎呀,你们怎么都问这个问题呀,我不说了。”白灵急道。 “还有谁问了,是不是三姨娘?”郭雪剑惊觉地追问道。 白灵咬着嘴唇,默不作声。郭雪剑冷冷地说:“你想让死了多少人才肯说实话?” “小桃红的死不管雪姨的事。”白灵方觉自己已慌张却失言,赶紧捂住嘴巴。 “是雪姨教给你的飞针,原来她会武功?”郭雪剑问。 白灵小心翼翼地说:“雪姨只会玩这飞针,其他的就不会了。” 郭雪剑冷笑道:“其他的不会?这飞针细如毛发,若没有一定功底的内力和气功心法,梨花针怎么能发射出去?嗯,又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看来我们桃源居可热闹多了。” “哥,你是说三姨娘也会武功?”白灵感到迷惑。 “她是不是问你,梨花针是谁交给你的?”郭雪剑反问道。 白灵说:“那天,郡主羞于说出她的伤痕是从何而来,她走了以后,我就从假山后面出来,忍不住就告诉新姨娘,郡主的伤痕是我伤的,可是三姨娘张口就说我那飞针是梨花针,我就奇怪她怎么知道我使的飞针就是梨花针呢?我开始死不承认是雪姨教的,硬说是父亲教给我的,可是她偏不信,非要逼着我说实话,最后,我实在没招了,就实话实说了。” 郭雪剑追问:“当时,她是不是对你的梨花针很在意?” 白灵点头说:“我看她挺饶有兴趣的。哥,我别人说,你对三姨娘有不轨之心。” 郭雪剑听了,不以为然:“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白灵难为情地说:“那些难听的话,我是女儿家怎么会听下去呢。反正你在父亲婚礼上行止不端的表现,被他们添油加醋的就变成了蜚语流言,说什么桃源居娶了如此天仙的美女,白府中的那父子俩共享一个七仙女,比神仙都快乐……” 郭雪剑越听越窝火,他突然挥掌一拍,身边的红柳摔倒了一片,惊得白灵张口结舌。 “哥……你在父亲婚礼那天的表现的确有些过头了,连月儿姐姐看在眼里都为你心痛。三姨娘真的是仙女下凡吗?你……”白灵再也不敢往下想,也不敢问了。 郭雪剑冷静了一会儿,说:“是的,当时我的确不冷静,才做出荒唐的事来。因为我在父亲和她成婚之前,我的确遇见过她,我多次问她,她就是死活不承认。” 白灵惊讶地道:“哥,在这之前,你是真地见过她?可是我听说,上次飞鹰山庄的商队从西域回来时,在玉门关外的海市蜃楼里见过三姨娘,你不会把海市蜃楼的当成了现实?” 郭雪剑平静地说:“怎么会呢?我是在海市蜃楼里见过她,后来到了祁连山脚下,遇到一股麻匪,我就和飞鹰山庄的商队失散了。在祁连山里一个桃花谷遇见了她,那是她受了伤,我替她疗伤,才看清楚她就是出现在海市蜃楼中的那个仙女。当时……我,我的确被她的美貌所吸引,我不由地对她暗生情愫,一见钟情。灵儿,你知道吗?她受的伤就是后背被人刺了飞针,那飞针和梨花针差不多细微如发,她说是芙蓉针。最可信的就是我给他疗伤时,发现她,后背有刺青,是一弯殷红的新月。谁知,她伤情刚好些,就悄无声息的离我而去,从此我就对他念念不忘,挂在心上。没想到再见面是竟以这样的方式,在父亲婚礼上我的失态就在所难免了。” 白灵像是听了一个精彩地故事,引人入胜。 “哥,你这故事也太离奇了,很难让人信服。” 郭雪剑叹道:“是啊,我都觉得不真实,但小桃红一死,我又感觉是真的。因为我让小桃红去接近三姨娘,趁机看看她后背上有没有那红月亮的刺青?也许小桃红发现了她隐藏的秘密,才惨遭杀害。” 白灵听到这里,浑身不由激灵灵地打个颤:“这……这也太可怕了。” “所以我认为,她嫁给父亲,背后肯定有一个重大的阴谋。现在,灵儿,只有你才能帮我查出她的谜底。”郭雪剑看定白灵说。 白灵啊一声:“我……我怎么帮你。” “别怕,我有办法。桃源居唯一的温泉被圈在牡丹亭里,也不是说让新夫人独享,你去和她一起沐浴时,看看她后背到底有没有刺青印记?” 白灵紧缩眉头:“我几次在牡丹池沐浴,她没和我在一起,我有时邀她一起来沐浴,她说和父亲沐浴过了。有父亲在的时候,我怎么能去呢?” 郭雪剑说:“你放心,父亲总有不在的时候,趁她一个人沐浴时,你再找个借口下去,不就行了。” 看着白灵犹豫不决,郭雪剑又说:“灵儿,如果你不肯帮忙的话,我就不顾什么礼义廉耻,亲自看个明白清楚。” 白灵急道:“啊,哥你千万别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我……我只是有点害怕。” 郭雪剑鼓励道:“我会守在旁边,她不敢伤害你。为了我们这个家,必须冒这个险。” 白灵心烦意乱地点头答应了,她现在除了相信郭雪剑,还真没其他选择。 而郭雪剑更疑虑地不仅仅是三姨娘,还有雪姨。梨花针和芙蓉针是不是一个派别的,一脉相承?小桃红的死让雪姨的言语处处都是针对三姨娘,是做戏还是作对? 情迷红烛泪血染茜香纱6 小桃红的死,让桃源居的蒙上了一层不详的阴云。由于白宝山下令封口,所以小桃红的死暂时没有外传出去,桃源居看上去还是风平浪静。但为了扫除死人的晦气,白宝山决定下月初一为郭雪剑和郡主萱萱举行婚礼,以冲冲喜,给桃源居带来一些福运。所以聘礼都已送到了王府,王爷自然无话可说,郡主也无所谓的表态,而郭雪剑懒得去管,任由他们怎么安排。 自从郭雪剑说服了白灵,她本来是天真活泼的女孩子,变得心事重重。家人都认为小桃红的死给带来不小打击,都多安慰了她几句。但在暗中,郭雪剑不时地催促她找机会完成那重要的任务。 千等万等,就是等不来一个合适的机会,郭雪剑焦虑万分,而白灵却盼着这样的机会永远不要来到。因为上次郭雪剑在牡丹亭一闹,三夫人就足不出户,和谁都不会照面,三夫人越是如此沉静,郭雪剑觉得不能在等了,再等下去,把萱萱迎娶进门后,事情就难办了。因为他计划把萱萱娶回桃源居,就去王府牢狱里救出李南风,带他一起去京城寻找血石门的线索,就让萱萱再桃源居里守活寡吧,这是他对萱萱的最好的报复。 但三夫人身份不揭秘,郭雪剑也无法安心离开桃源居,于是他想到了雪姨。他从小桃花那里打听到,夫人蝶玉在照月庵祈福不在家时,雪姨三番五次在就寝时从三夫人牡丹亭里,把白宝山招了过去,听小桃红那幸灾乐祸的口气,似乎雪姨是故意而为之,与三夫人争宠。 时夜,郭雪剑第一次踏入凤竹园。院落里翠绿色的凤竹摇曳这清爽的微风,让郭雪剑感受到片刻的宁静。 郭雪剑的到来,雪姨并不感到意外。她给郭雪剑奉上香茶,说:“公子难得登入我这小小居室,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免得把圈子兜来兜去,你我都累的慌。” 郭雪剑没料到,此时雪姨的神色言语一点都不想她平时的柔顺和气的模样。 “既然,雪姨如此直爽,我也不绕弯子了。灵儿的梨花飞针是你传授的吧?” 雪姨呷了一口茶,轻笑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郭雪剑冷冷地看着雪姨,她毫无闪烁其词,显然不想隐瞒什么? 他哼道:“雪姨这个技艺可不一般?我听说,你以前是我外公飞天镖局的一个丫鬟,我外公遭受灭门之灾,只有你幸免于难,不知是好运气还是好福气?作为一个丫鬟,竟然会飞针这样的绝技,也真是不简单啊,令人刮目相看。” 郭雪剑一番一针见血的质问,并没使雪姨的神情又多大的变化,她依旧气定神闲地说:“公子一连串的疑问,我也不知从何说起。公子的外公郭老爷飞天镖局在关中是赫赫有名,镖局里的镖师的武功个个也非浪得虚名,作为丫鬟向镖师讨教几手功夫,那也不稀奇啊。” 郭雪剑冷笑道:“据我所知,我外公的镖局里,没有那个镖师精通飞针这门技艺,你从何学来,又向谁讨教?” 面对郭雪剑的咄咄逼人的气势,雪姨丝毫没有变色,依旧温和地说:“据公子所知,是从何所知?是不是从你师父玉凌风那里所知?但据我所知,我在飞天镖局当丫鬟时,你师父已不再镖局当差了,而是远走天山,去过闲云野鹤的隐居生活。我这几手功夫是向郭老爷三弟子马清风讨教的,马清风会不会飞针的绝技,你师父玉凌风提过没有?” 雪姨这一反问,倒是把郭雪剑问住了。玉凌风的确没有给他说过放他飞天镖局过多的事,也许飞天镖局给玉凌风留下太多伤感的回忆,所以他只愿意默默承受记忆中的痛苦,也不愿意给郭雪剑太多的言传。 郭雪剑问:“那么你知道马清风现在在那里?” 雪姨叹口气说:“我怎么知道呢?自从郭老爷家遭难,马清风和谷寒风都就生死不明,我能从鬼门关里捡回一条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郭雪剑总感觉雪姨说话避重就轻,他又问:“你真的不知道马清风的一点消息?” 雪姨断然道:“公子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就请便。” 雪姨一言不合就下逐客令,让郭雪剑猝不及防。 但郭雪剑也丝毫不退让,步步紧逼:“马清风能传授你几手功夫,他跟你的关系不一般啊,你怎么不知道他的行踪。” “公子的话言过其实了,郭老爷家遭难时,马清风根本没在镖局,我怎么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若是我知道,我还能在桃源居待下去吗?” 雪姨说的也是实情,飞天镖局的惨祸,马清风的嫌疑最大,如果雪姨与马清风有干系,父亲只能容她在桃源居怎么久。 郭雪剑还是不甘心又问:“飞天镖局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唯独你还单单地好好的活着……” “公子什么意思?说我就不该活着。” 雪姨打断郭雪剑的话,耸然站了起来,当着郭雪剑的面解衣宽带。 郭雪剑张口结舌,窘迫地说:“你……你想干什么?” 雪姨不理睬郭雪剑的惊慌失措,依旧淡然地解开了上衣,露出雪白的肌肤,只留有红肚兜。 郭雪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神迷离,他连忙掉过头去:“快把衣服穿上,别让人看见了。” 雪姨冷笑道:“公子也害怕了。我一直以为你是至诚君子,坐怀不乱,连看我一眼都不敢吗?” 郭雪剑霍然站了起来,抽身就要离去。 “公子若是走了,你就别后悔白来凤竹园一趟。” 听到雪姨讥笑,郭雪剑猛然回过头来,只见雪姨背对着他,呈现出光滑白皙的脊背,但在左后背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那显然是刀伤。 雪姨问:“公子可看见吗?” “让我看这个干什么?”郭雪剑反问。 雪姨边穿衣服边说:“因为我说什么,公子都不相信。只有公子眼见为实,我说出来的话才可信。” 郭雪剑不屑地说:“这又能说明什么?” 雪姨说:“公子先坐,听我长话短说,慢慢道来。” 其实,郭雪剑也不想走,走了他此次来的目的就没达到,怎能半途而废。他回过身来又坐回原位。 雪姨系好衣带,整理好衣衫,危襟正坐:“我身上这道疤痕就是当年郭老爷飞天镖局遭难时留下来的伤。我在镖局只是伺候老爷吃饭穿衣的丫鬟,镖局的生意上的往来,江湖上恩怨,我这小小的丫鬟岂能打探的,所以镖局为何被杀戮,我是一无所知。在这场灾难中,马清风的嫌疑最大,后来还是老爷给我说过的。记得那天是下雪的夜晚,突然就来了那一群穷凶极恶的杀手,见人就刺刀见血,我就被背后捅了一刀,不省人事。等转活过来时,已是十天后了。若不是老爷精心照顾我,恐怕我剩下的那一口气早就咽下去了。” 雪姨呷了一口茶,继续说:“公子对我的疑心一直都有吧,今天终于说开了,我也卸下了心中的忐忑不安。公子来此的目的不仅仅是问我的身世吧?” 郭雪剑说:“那我到底为了什么?” “除了我的身世,自然还为了新夫人的身世。” 雪姨一语道破郭雪剑心中的天机。 “是又怎样?” “公子对她的疑虑,也是我的疑虑。我会想办法今夜把老爷请到我这里,你尽管放心地窥探。不过窥探到什么秘密,最后别声张,埋在心底里更有用。” 郭雪剑说:“你知道我要窥探她什么?” “这是你和她的事,我不想知道。“ 雪姨话说到这份上,郭雪剑也没必要多说什么,起身就告辞了。 天色昏暗的时候,白灵在牡丹亭附近的花园里等候郭雪剑的到来。这已是连续好几天了,白灵在焦虑也慢慢平静下来。 平时她也经常出入牡丹亭,和三姨娘有说有笑,但自从小桃红死后,又加上郭雪剑对三姨娘身份的怀疑,白灵就再也不敢和三姨娘来往过密,但又不能太疏远了。每次,她都在郭雪剑的鼓励下,每天才敢来一趟牡丹亭,以簪花的名义向三姨娘问候,免得她探秘三姨娘时,引起三姨娘的疑心。 而雪姨那里,郭雪剑再三叮嘱下,她也很少去了;即使雪姨来翠柳庭找她,她也是声称被小桃红的死吓着了,不愿意多说话。本来她心中对雪姨又愧疚之感,怕话多惹得雪姨对她以后有戒心。 白灵已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还不见郭雪剑来,她有些沉不住气,想去红梅阁看个究竟?当她刚要移步转过一座假山,突然看见一个白影,从眼前闪过,惊得她差点没有叫出来。她又眨了眨眼睛,眼前什么都没有,难道自己眼花了,不可能明明刚才一团白影嗖地飞驰而过,怎么也眨眼就不见了呢? 白灵越想越害怕,不敢再此逗留,正要离去,有一个影子山在她眼前,她啊的一声,刚叫出一半,她的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情迷红烛泪血染茜香纱7 白灵睁大眼睛一看,原来是郭雪剑。 郭雪剑松开手,说:“灵儿,怕什么呀,是我。” 白灵拍拍胸口说:“啊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 说着,她向四周张望,生怕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出现。 “你到底怎么了,看你被吓得脸都白了。”郭雪剑问。 白灵低声说:“哥,我刚看见一个白影从眼前嗖地飞了过去,我以为是小桃红的鬼魂。” 郭雪剑笑道:“别胡思乱想了,世间哪有鬼魂呢。等会父亲要去雪姨那里,你就进去找借口,陪三姨娘沐浴,设法看见她后背的刺青。千万记住我给你说的话,不要慌乱,我就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什么事。” 白灵无所谓地说:“我知道了,这几天此时此地,你给我说了多少遍,在我脑海里我都想象地表演的轻车熟路了,尽管放心。再说,三姨娘那么美丽的人,怎么会杀人呢。” 郭雪剑说:“前几天,你说你还怕呢,现在怎么不怕了。” “可这几天,我又想想了,感觉三姨娘不是坏人,哥,你说呢?” 郭雪剑迟疑地说:“我也希望她不是,但我更希望她能说实话,有什么为难之处,我可以帮她。” 白灵翻着白眼说:“她即使有什么为难的事,也有爹爹挡着,你去帮她,那算什么。” 郭雪剑冷笑道:“爹爹只宠着她,她再有什么过错,爹爹也只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白灵听出郭雪剑的口气里有无可奈何的叹息,可她怎会知道郭雪剑这几天也难以抉择,是否对三姨娘的身份一探到底?那一次,被父亲撞见以后,桃源居似乎没有掀起桃色风潮,平静的像一潭死水,越是如此静谧,郭雪剑的心越是不安,可见父亲对三姨娘的信任无以复加,他只能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深渊,那深渊是罪恶的通道还是海市蜃楼的幻觉,都足以令郭雪剑步履薄冰,爱恨难料。 自从小桃红不明不白的死了,夫人蝶玉又住到了照月庵,诵经念佛为桃源居祈福平安。这也是郭雪剑感到奇怪的地方,平时桃源居出了什么大事,都是二姨出面雷厉风行地解决了,而这次二姨却在照月庵躲清闲。难道二姨也觉察出来什么苗头,故意给自己机会,把三姨娘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 眼见月色昏暗,小桃花匆匆跑进了牡丹亭,不一会儿,小桃花和白宝山匆匆向凤竹园走去。郭雪剑给白灵使个眼色,白灵深呼吸一下,故作轻松活泼地跑进了牡丹亭。 白灵也没敲门,直入房间。在卧室的三姨娘正整理挂在屏风上的衣衫,听见房门的响动,她只是轻轻回过头来向外张望,还没出声询问,白灵就闯了进来。 “不得了了,雪姨心痛病又犯了,只有爹爹的过去,才能给她治好。本来我是陪雪姨的,爹爹过去了,不放心你,所以又让我来陪你。”白灵像是背书一样,流利不流畅地生涩。 三姨娘微微一笑:“雪姨不是一向有头痛病吗,怎么胸又疼了?” “啊……”白灵瞪着大眼,脑海飞快的转速着,怎样修补不经意间的漏洞。 “啊,雪姨的头痛病转移到胸上了,要不我陪你过去看看。” 三姨娘只是笑着说:“有老爷在那里,不劳我们烦心。” 白灵也笑道:“三姨娘说的是。我好长时间都没沐浴了,想去牡丹池泡泡,三姨娘你不介意吧。” “牡丹池是桃源居的牡丹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灵儿你尽管用就是了。” “可是天色都这么黑了,我害怕。三姨娘,你能陪我一起沐浴,互相照看一下,我才有安全感呢。” 看着白灵无辜央求的眼神,三姨娘一口答应了:“好啊,让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 白灵装出甚是高兴的样子,转身向牡丹池而去,三姨娘迟疑了一会,拿上浴衣也紧跟了过去。 郭雪剑等白灵进去牡丹亭后,也起身窜了进去,上了房间的屋顶,牡丹池那里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好及时出手相助。 他刚在屋顶上俯身下去,就看见一团白影从窗户跃身飞了进去,那是谁?郭雪剑心里登时起疑,不假思索就飞身而下,也从窗户穿了进去。 只见一个白色人影在桌案前正用一块白绸裹住那块叫月神灵牌的宝石。那月神灵牌作为白宝山的大婚贺礼,是王爷送的大礼,白宝山自然摆放在三姨娘的房间,供三姨娘天天欣赏玩弄。 郭雪剑进来的响动并没有惊得那白衣人,她以更快的动作包裹好月神灵牌,塞在怀里。 郭雪剑断喝道:“嗨,你是谁,来这里干嘛,快把圣物放下。” 那白衣人并不回头,一挥手一串白色暗器如流星般地向郭雪剑飞驰而来。郭雪剑暗中早有戒备,见白衣人一出手,他暗使内劲出手一抄,把飞来的暗器尽数抓在手里,手中感觉到那暗器圆滑光溜,原来是围棋的棋子。 白衣人也不管一招有没有得逞,斜身冲向门口,想一走了之。但郭雪剑岂能轻易放她而去,他挥手把手里的棋子散向门口,封住了白衣人的去路。 白衣人稍有迟滞,郭雪剑已挥掌拍中她的肩头,白衣人啊的一声,翻身跌落在通向牡丹池的通道口,她起身就冲进了通道口。 郭雪剑心中叫苦,糟糕,她要去牡丹池。 郭雪剑也没多想,就紧跟了进去。还未到池边,就听见几声惊叫,随后白灵喝道:“你是谁?跑进来干嘛?” 郭雪剑加快脚步来到池边,只见白灵裸露的肩膀泡在温泉里,却不见三姨娘,而那白衣人目光到处搜寻着出路。 郭雪剑岂能给她喘气的机会,出手双掌就劈向白衣人,白衣人飞身跃起,落在身边的一座小小的假山上,而郭雪剑的掌风却劈开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张屏风。 屏风刺啦裂开,屏风后一个裸身的女子大惊失色,抱起一团衣物捂在胸前,转过身去,但她的赤露的后背暴露在郭雪剑的眼中,她的后背赫然刺青着一轮殷红的新月。 郭雪剑看呆了,果然是她!此时,他亲眼所见,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朝思暮想的女人登时成了寻仇的对象,他脑子一片空白,忘了身边不速之客的入侵。 那殷红的新月,也被白衣人看在眼里,她失声颤抖地叫道:“你……你身上怎么会有这印记?” 有殷红新月刺青的人正是三姨娘雁儿,她正在屏风后更换浴衣,她刚脱光,就闯进两个人来,她惊慌失措之际,那两个人动起手来,打烂了屏风,只在一眨眼间,使她的身体一览无余。她羞愤之际也顾不得来者是谁?惊慌地转过身去,绽开浴衣裹在身上,蹲了下去。喝道:“你们是谁?如此无礼。” 可是她背后的刺青还是被郭雪剑和白衣人看的清清楚楚,白衣人还问了她的话,她心神不定,惊慌失措,怎能听的清楚。 此时,牡丹池又闯进一个人来,他大叫一声:“雁儿……” 他挥掌击向假山上的白衣人,那白衣人似乎无动于衷,硬生生地受了来袭者一掌,她身子被震地飞了起来,跌落在牡丹池里。牡丹池里来的白灵惊呼地叫喊着:“哎呀,我的妈妈……爹爹她是谁呀?” 来着之人是白宝山,他见郭雪剑还死盯着裹着浴衣三姨娘的身体不放,怒火中烧,挥手狠狠地扇了郭雪剑一耳光:“畜生,赶快给我出去。” 郭雪剑惊醒之余,并没有转身而去,而是瞪着白宝山说:“你知道她是谁吗?” 白宝山用身体挡住了郭雪剑的目光:“我不管她是谁?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你给我出去。” 郭雪剑知道此刻说不清楚什么,等都冷静下来,再做打算。他转身离开之际,看见那白衣人正好从池中水面露出头来,只见她蒙在脸上的面纱已掉落,脸面如月盘惨白无色,嘴角有鲜血渗透出来,眼眸却像蓝宝石一样,看情形是在桃花谷附近的遇见那个西域女子,她来桃源居干嘛? 白宝山问:“你到底是谁?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白衣人挣扎地想上岸来,怎能是有气无力,显然她受了白宝山的掌力不轻。她并不理睬白宝山的质问,目光却射向三姨娘雁儿:“你知道你是谁吗?我……我。” 她话还没说完,口喷鲜血,染红了一片池水。吓得白灵瑟瑟发抖,想离她远一点。 白宝山出口道:“灵儿,你先上来。” 他又转头对郭雪剑说:“你还呆在这里干嘛,给我滚出去……” 他话音未落,一个黑影如鬼魅一样,从他父子俩身边窜过,在池水水面上如黑鹰俯冲,同时捞起了白衣人和白灵,一转身落在牡丹池的对面。 郭雪剑和白宝山都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白衣人还有帮手。 只见那黑衣人一手夹着受伤的白衣人,一手拿捏着白灵光滑的肩头。白灵身上裹着湿漉漉的浴巾,又是羞愤又是惊怒,浑身颤抖地却说不出话来。 黑衣人朗声说道:“劳驾,给条出路,大家都相安无事。” 郭雪剑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桃源居不是谁想来就来,谁想走就走……” 郭雪剑的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他脸上又挨了白宝山一记响亮的耳光。 “混账东西,你不顾你妹妹的清白了” 白宝山又对黑衣人说:“你要什么尽管拿去,别伤我女儿。” 黑衣人冷笑道:“嘿嘿,当爹的总比当儿子头脑清楚。不准跟来。” 说着,他夹着白衣人,提着白灵起身飞过牡丹池,窜入通道扬长而去。郭雪剑不甘心就要追去,被白宝山拉住了:“别去,此人武功厉害,不是泛泛之辈。” 郭雪剑甩开白宝山的手:“你的女人在这里,我要出去。” 就这瞬间,郭雪剑追了出去,牡丹亭院落无踪迹可寻,白灵也不知去向。他叫道:“灵儿……” 他又叫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一白一黑,两个神秘人物显然冲着月神灵牌来的,就在上个月十六之时,他们就大闹王府,没有夺取月神灵牌,这次寻到桃源居来,却没有徒劳而返。 郭雪剑在各个角落巡视了一遍,也不见黑衣人和白衣人。 郭雪剑心中疑惑,就算黑衣人武功厉害,也不可能提着两个人奔跑如飞,眨眼就不见了踪影,难道他们还隐藏在牡丹亭,等我冲了出去,在找机会溜走? 郭雪剑又返回牡丹亭,刚到牡丹亭门口,只见白灵衣衫整齐地从屋里跑了出去。 郭雪剑感到惊讶,冲上去问:“你怎么又在这里?” 情迷红烛泪血染茜香纱8 白灵哭丧的脸扑到郭雪剑的怀里:“我……我不活了。” 郭雪剑说:“怎么了,你不是好好的吗,要死要活的。” 白灵只是哭泣,哽咽地说不出一句话来。郭雪剑不由地向三姨娘卧室里瞧去,只见房间一扇窗户被打烂了,白宝山过来正要拉上窗帘,却撞见了郭雪剑的目光。 白宝山欲言又止,狠狠地瞪了郭雪剑一眼,唰地拉上了窗帘,从房间隐隐约约地传出三姨娘的哭泣的声音。 而白灵也在郭雪剑怀里抽泣着。郭雪剑拍拍她的背:“好了,我们回去。” 他扶着白灵回到了红梅阁,给白灵倒了一杯热茶,让她压压惊。 白灵喝了一口热茶,心情慢慢地平复了,但心神不宁地看着西周,生怕还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 郭雪剑关上了窗,也拉上了窗帘,安慰白灵:“灵儿,这里只有我,别害怕。” 白灵咬着嘴唇,怔怔地又流下泪水,泪珠滑过她那苍白的脸面,掉入手中茶杯里。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郭雪剑看了不觉心疼。 “灵儿,有什么话直说,别憋在心里,那样会更难受的。” 白灵眼泪汪汪地说:“我……我都被看见了,不能活了。” 郭雪剑感到疑惑:“看见了什么了?” 白灵哽咽地说:“就是那黑衣人,他是男人,提着光身子的我,飞来飞飞去,我还活不活呢。” 郭雪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白灵为这个事纠结,感到不痛快。白灵再开朗活泼,事关一个女孩子的清白,谁也无法释怀。 “灵儿,别想太多了。你身上不是还有浴衣吗?那贼子慌张逃命,怎么会在意你呢。” 郭雪剑只能拣好处说,白灵才会感觉不委屈。 白灵试了一把泪水,想想也是,自我安慰地说:“但愿那黑衣人是个瞎子,若是他不瞎,下次让我碰见了,我用飞针刺瞎他不可。” “下次我遇见了他,一定会为你出气,不但刺瞎了他的眼睛,还要割了他的舌头,挖了他的鼻子,剁了了他的耳朵,让他五官俱毁,看他还对你放肆不。” 白灵一听郭雪剑说的如此残忍,反而噗嗤笑了:“哥,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去那里寻他为我出气?” 郭雪剑说:“那白衣人和黑衣人跟我都交过手,但他们的真面目我没见过,但我断定他们盘踞在祁连山上的麻匪。这次他们来是冲着那块月神灵牌。上次大闹王府的人,也是他们。” 白灵说:“月神灵牌,那不过是一块玉石,麻匪怎么就惦记这个宝物?” 郭雪剑冷笑道:“月神灵牌现在只是块玉石,之前确实是个神奇的宝石,它能聚集月光,供王爷练功。只是他们上次来争夺时,月神灵牌受损,失去了灵气,所以肃靖王才把它当作价值连城的玉石送给父亲,把后患转移到桃源居的头上,没想到这些贼子不甘心,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抢走了月神灵牌。” 白灵说:“那黑衣人真的很厉害,抓着两个人还能轻走如飞。当时,我懵了,脑子一片空白。一眨眼功夫,我不知怎么地就到了三姨娘床上,等我清醒过来,爹爹抱着三姨娘也到了卧室。是爹爹把衣服给我,我才出来看见你的。幸亏那贼子没把我拎出来,满大街跑,不然羞死我了。” 郭雪剑笑道:“灵儿,照你现在的心情,还要感激那贼子好心了。” 白灵恼怒道:“呸,我再见了他,照样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好心还是坏心。哥,不过今晚上又白忙活了一场。爹爹看见你……你也在牡丹池边,爹爹责怪下来那如何是好。” 郭雪剑说:“今夜虽然出了意外,但我毕竟看清了三姨娘后背那个殷红色的新月印记,她就是我在桃花谷遇见的那个女子。” 白灵惊喜道:“哥,是真的吗?当时,我在牡丹池里,没亲眼看见,不会搞错吧。” “错不了。但我还有疑惑,当时,那个白衣人看见她后背的印记,也是惊呆了,还问了三姨娘的话,因此她才受了爹爹一掌。现在想想,白衣人在水中露出真面目时,和三姨娘的面目还有几分相似。所以,三姨娘的身份更可疑了。” 白灵问:“哥,那你该怎么办?这些真相能不能告诉爹爹?” 郭雪剑哼道:“爹爹?他早已被色迷心窍,我说什么爹爹都不会相信的。只有我单独跟三姨娘会面,看她嫁到桃源居到底处于什么目的?如果她是被迫的,只要说出真相,我就会帮助她的;若是她不合作,我就不会让她的阴谋得逞。” 白灵无不担忧地说:“我看三姨娘是被迫的,她那么美丽娇弱女子会有什么阴谋呢。哥,你好好给她说,她也许会想明白的。我总感觉她不是坏人。” 郭雪剑嘴上没有附和白灵所说的,但他心里也希望如此。 白灵受了惊吓,不敢一个人回到翠柳庭,只好睡在郭雪剑的床上,郭雪剑睡在外屋的小桃红睡的那张床。 剩下的夜色,郭雪剑无法入眠。想想小桃红的死,万孤雁的死,牵扯着三姨娘和萱萱,而这些死的人和活的人跟他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关系,足以让他千头万绪,纠缠不休。 睡意朦胧的郭雪剑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个人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惊觉地惊醒了,睁开眼一看的确有一个人立在他的床前注视着他,那人神情肃穆,眼神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郭雪剑的心咯噔地砰跳着,每次面对他的父亲,他的心总是安静不下来。 白宝山悠然地叹口气:“你还是回去吧,家里的事,你以后就别过问了。” 郭雪剑愕然:“回去?你让我回哪去?” 白宝山说:“天山,你师父那里。” 郭雪剑冷冷一笑:“你让我走,为什么?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赶我走,我母亲的仇从何报起?” 白宝山依旧平静地说:“自从你回来,家里就没安宁过。你母亲的死我会继续查寻的,这是我的责任。再说你也不喜欢郡主,你走了就不必娶她为妻了,就少些痛苦,少些烦恼。” 郭雪剑下了床,推开白宝山,打开窗户,做深呼吸状,冷淡的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不会走的,我的终身大事比起我母亲的仇不算什么。郡主我要娶,母亲的仇我也要报,你再劝我也没用。” 白宝山脸色沉了下来:“我知道,你不会走的,但我警告你,不要再去打扰三姨娘,她昨夜受惊不小。她不想再见到你,你和郡主成婚后,搬到王府里去住。” 郭雪剑心里冷笑,明着赶我不走,暗里让我离开桃源居,走就走,谁稀罕看你情色飞舞的样子。 “悉听尊便。”郭雪剑冷冷地说。 白宝山叹口气,又瞪了他一眼,踱步而去。 看着父亲的离去的白色绸衫背影,心里多了一层对父亲的憎恶感,小时候仅存的一点亲近也荡然无存了,自从母亲死了以后,他们父子之间的沟壑就无法填满。 白灵从里屋出来,说:“哥,我们该怎么办?爹爹不相信你了。” 郭雪剑说:“我也不相信他,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现在就去找三姨娘,说我今日黄昏时在花园里等她。” 白灵犹豫地说:“她会来吗?” 郭雪剑斩钉截铁地说:“她想要和我做个了断,她必然会来。” 白灵要向外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哥,你真的要娶郡主吗?爹爹都不看好你。” 郭雪剑说:“她一心要嫁给我,那我就成全她。” 白灵听郭雪剑那口气,含有报复的意味。 白灵走后,郭雪剑在红梅阁阁楼上遥望着牡丹亭,他能断定三姨娘会赴他的约定吗?此时,他陷入深深的孤独中,平时还有小桃红伺候在他身边,他心有多孤寂,小桃红总会默默地陪在他身边,他的心不至于悬在空洞中。 郭雪剑懒懒的看着桃源居的仆人忙碌着,他知道那是为他即将到来的大婚忙碌,他也懒得过问,牵着白马飞飞出了府中,找一刀仙喝酒解愁,在凉州城,一刀仙几乎成了他唯一的酒友。他在醉意中心事重重,从不开怀,一刀仙只是喝酒,也不解他的烦忧,只是谈论那里那里的酒好喝。 郭雪剑兴致一来,问他:“仙老伯,你平生喝过最好的是什么酒?” 一刀仙没有马上回应,连喝了三盅,意犹未尽地说:“那是很久的事了,那是西域一个部落异族酿的酒,叫做西风烈,那酒入口冰凉,清冽甘喉,酒劲绵长,浑身热烈。真可谓是先凉后热,冰火两重天。喝了那酒后,听说抱着女人睡觉,才能解了醉酒,不然你十天半月都醒不了酒。” 说着,一刀仙哈哈大笑,满脸酒气欢畅。 西风烈,这是郭雪剑从第三个人口中得知有这个酒,他又问:“仙老伯,在凉州有人会酿这个叫西风烈的酒吗?” 一刀仙摇着头说:“没有,没有。这里也许是王府里有,京城皇宫里也有。因为当年肃靖王爷出使过那个异族部落,而那异族部落也向朝廷进贡过西风烈这样的酒。那是很久的事了,如今……” 一刀仙唉声叹气,神色极是失望,内心却对那酒很是向往。 郭雪剑心想,西风烈?第一次是马少峰请他喝,喝完以后就不知所云,迷糊中只感觉自己热烈的身体被什么吸收着,像是在翻云覆雨中畅快淋漓;第二次是月圆十五那夜,王爷请他在密室里喝的,那西风烈酒入他肚中,就有一种强烈的欲望,跟王爷纠缠在一起,但他醒来,像是感觉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郭雪剑冲动地问道:“仙老伯,你当年喝完那西风烈酒,都做些什么?” 这一问,倒是把一刀仙问的满脸通红:“你这孩子,怎么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哈哈……不过我还是告诉你这个秘密,西风烈,这酒不能多喝,喝多了,就管不住自己的身体,火烧火燎地想找个女人泻火呗。当年啊,我还年轻,和万胜,关……关山月,这家伙离开久了,我一时想不起来他了。就我们三个人,在那部落的帐篷里,把这一生的欲望都放纵的干净了。所以,我从此不近女色,而万胜那老小子够厉害,还娶妻还纳妾;最惨的是……关……关山月,他老婆孩子……唉,陈年往事,陈芝麻烂谷子,提起来总让人伤心。所以不能多喝,喝多伤身伤心呀。” 一刀仙唠唠叨叨,郭雪剑却听在心里,难道自己在王府里经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就在那西风烈酒里? 情迷红烛泪血染茜香纱9 郭雪剑喝的醉醺醺地回到红梅阁,倒头就睡。在朦胧的睡意中,他感觉浑身清凉地走在薄雾笼罩的湖边,湖水清澈透明,漂浮着粉绯红色的朵朵桃花,那些桃花聚集在一起旋转着,把湖水都旋转成一个漩涡,从漩涡中缓慢地冒出一个人来,那个人就是他在玉门关外的海市蜃楼里见大那个仙女。那仙女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慢慢地向他飘过来。 他的心砰砰直跳,问:“你到底是谁?” 仙女嫣然一笑:“你认为我是谁,就是谁吧?” 他心中掠过一丝喜悦:“你是落雁,大雁从你身边飞过,都平沙而落。” 落雁微微一笑:“那不过是海市蜃楼,你还痴迷不悟,唉……” 他有些失望:“那你……你是雁儿,是我爹的妾。” 雁儿叹道:“这是天意,谁也改变不了。” 他紧接着追问:“你是三姨娘,嫁到桃源居到底有什么阴谋,告诉我谁杀害了我母亲。” 三姨娘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你别再苦苦逼我了。” 他说:“我不逼你,你要告诉我真相。” “你看着我,这就是真相。” 突然,三姨娘手中多出一把明亮的匕首,噗嗤一声插入他的心口,他轻轻地啊了一声,向前俯冲下去,冲进湖水中,在荡漾地水中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平静地灵魂像是在祭奠晴朗的天空神圣的明月。 “哥哥,你醒醒,怎么又喝醉了。” 郭雪剑睁开眼睛,见白灵着急地摇晃着他。 郭雪剑猛然做了起来,捂着心口:“我……我睡着了。” 白灵说:“哥,天色都快黑了,你要不要去?” “她答应了?”郭雪剑反问。 白灵说:“我不知道,我说了,三姨娘也没说什么。” 郭雪剑说:“那好我去。” 他下来床,径自向花园而去。一路上,他还回味着梦中的情景,这一回的梦似乎没有前几次那样激烈,挣扎;倒像是在桃花谷,遇见死亡却如此平静,安详。 郭雪剑踏入花园,,三姨娘已静静地守在那里。 她淡淡的说:“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郭雪剑想不到她会单刀直入。 “你就是我在桃花谷遇见的那个落雁,昨夜我已看见你后背上的刺青,你不会不承认了吧。” 她依旧平淡地说:“你认为是就是吧,那又怎样。” 郭雪剑心中一凛,她的话怎么这么熟悉? “那你为什么要嫁到桃源居来,做了我父亲的妾室,到底意欲何为?” 三姨娘冷笑道:“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了。若是你喜欢我,那你就把你父亲杀了,带我走,总可以吧。” “你……”郭雪剑冷静地一想,现在不是跟她纠缠这个问题的时候。 “你也许从来没想到,你和我自从桃花谷一别,却能在桃源居又相遇了,这也许是天意。你给我的那颗血色玉石,已经暴露了你的可疑身份,而你的身份跟我母亲的仇有关系,所以,我不得不抓着你不放。” 郭雪剑边说,边死死地盯着三姨娘的神情,但三姨娘表情淡然,转过头来,说:“那又怎样,不过一块石头而已。” “是啊,这石头要是放在玉石堆里的确不值钱,偏偏这玉石不简单,谁拥有它,谁就拥有一种神秘的身份。你可是血石门的人?” 郭雪剑最后一句话的发问,迫使三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的神色,她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你……你说什么,我不懂。” 郭雪剑愤怒地说:“你没必要再遮掩了,你现在的表情已告诉了我一切,你再伪装下去,害的不止是你一个人。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嫁到桃源居,究竟为了什么” 三姨娘苦笑地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就杀了我。别再苦苦逼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郭雪剑的神情转而痛苦:“我不会杀你的,只要你告诉我一切,我帮助你的。” 三姨娘冷冷地说:“没人能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什么。事到如今,我会离开桃源居。” 说着,她就离开,郭雪剑却一把拉住了她:“我再问你,小桃红时怎么死的。” 三姨娘谁开他的手,说:“她不是我杀的,我也不会祸害桃源居每个人,就当我没来过这里。” 听着三姨娘远去的脚步,郭雪剑心里五味杂陈,也没什么办法可以对付着表面柔美内心倔强的女子,她是不是血石门的人,她不说,郭雪剑还真是无计可施。她不是说要离开桃源居吗?如果她要离开,就暗中跟着她,就从身上找出血石门。 郭雪剑回到红梅阁,白灵就问情况如何? 郭雪剑摇摇头说:“她什么都没说,灵儿,从现在开始,你要时时盯着三姨娘,如果她要走的话,你就及时告诉我。” 白灵睁大眼睛说:“三姨娘要走吗?为什么?” 郭雪剑郑重其事地说:“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把这件事做好就行了。哥,现在只能靠你了。” 白灵也只能郑重其事地点头答应了。 桃源居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那次匪贼闹事牡丹亭,谁也没再提起,因为众人都在张罗着郭雪剑和郡主的婚事,而夫人蝶玉忙碌的身影穿行在王府和桃源居之间,雪姨偶尔插手帮一把,布置一下玉桃园的新房。只有郭雪剑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着牡丹亭的动静。 三姨娘几乎足不出户,很安静地静养在闺房了,即使家宴,也是推脱身子不舒服而不出席,想必是有意避开郭雪剑的视线。白宝山也明显减少了再牡丹亭就寝的次数,不是在外忙碌着生意,很少回来,即使回来也是和夫人蝶玉商量生意上的事,少不了冷落了三姨娘。 而白灵还是像往常一样,以看望三姨娘的名义,出入牡丹亭。郭雪剑问她什么情况时,白灵也只是摇摇头,说:“三姨娘,除了刺绣,就给爹爹做衣服,看样的想跟雪姨挣个高下。哥明天就是你的婚事了,你先想想以后如何对付你那个强悍,刁蛮的老婆了。” 郭雪剑笑道:“我有这样一个强悍,刁蛮的妹子,我还怕她不成?” 说着,兄妹俩忍不住大笑起来。 桃源居不出一个月又是一次张灯结彩,喜庆满堂,热闹非凡的景象。宾客如织依旧,个个对白宝山打趣道:“老子刚大婚,儿子就跟上,真是好戏连台,喜事连连。” “怪只怪白财神娶了天仙般的妾室,怕是过不了儿子的关,才急于让儿子成婚,哈哈……” “难怪宝二爷是生意场上的常胜将军,把婚事的经也念得日斗千金,财源滚滚呀。幸亏财神爷只有一个儿子,不然我们这些靠天成元吃饭的小老板们个个都要破产了。” 白宝山只有笑脸相迎,呵呵回敬道:“说笑,说笑了。这可是娶郡主,王爷的千金,我可拖不起,望各位包涵。” 宾客谈笑之间,新娘的鎏金粲然的花轿在鼓乐声中已到了桃源居的门口,夫人蝶玉忙使人请新郎出来迎亲。 这次婚礼的主婚人依旧是一刀仙,他唱喏着婚礼的步骤。 郭雪剑毫无喜色地按约定成俗的规矩任人摆弄。他掀开花轿的帘子,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 郡主的婚衣竟然和父亲大婚时,三姨娘穿的一模一样,火红的华丽,高贵的花色,只是婚衣上刺绣的是桃花,而不是牡丹。郭雪剑目光落在花色上,心里不由泛起一丝邪恶的冷笑。 郭雪剑正发呆,背后被夫人蝶玉触动一下,示意他赶快牵手新娘下轿。郭雪剑伸出手只是抓住郡主的衣袖,郡主却纹丝不动,反而捏住郭雪剑的手,轻声说道:“这才叫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郭雪剑不与理会,凭着感觉转过身,不想再看一眼郡主在婚礼上骄横的神情。郡主萱萱下了花轿,出乎意料地自己掀起了盖头,周围发出一片惊呼的声音。 夫人蝶玉忙说:“郡主,还没拜天地,盖头是不能掀开。” 郭雪剑回头一看,郡主那艳丽尊贵的妆容,似乎都像是三姨娘当日妆容重叠在一起,若是不明就里的人,都认为是姐妹俩嫁给了父子俩。 郭雪剑脸上掠过一丝莫名的笑容,他凑近郡主耳边说:“你这是何苦作践自己呢?” 宾客见这两个新婚之人如此亲密,难免有人起哄道:“哎呀,新郎给新娘说什么呢?说出来让大家也听听,助助兴。” 郡主嫣然一笑,说:“多谢众位,我夫君说了,掀掉盖头就是让大家亲眼见证我们的大婚,如果谁背板了我们的爱情,天诛地灭,罪不容诛。” 郡主斩钉截铁的誓言,让看热闹宾客大跌眼镜,目瞪口呆。白宝山和夫人蝶玉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的气氛尴尬了一瞬间,又爆发出强烈的掌声,喝彩声。 郡主得意的看着怔怔出神的郭雪剑,悄声说:“驸马,你和我已是夫妻了,相斗的日子还长的呢,何必急于出招。” 郭雪剑神色冷峻,不可置否。他心想,在他大喜的日子,表面上让郡主风光无限,她尝到的苦涩就更强烈。所以他喜怒不于形色,随遇而安地走完婚礼的约定成俗。 郡主看在眼里,心头上喜忧参半。喜的是,郭雪剑终于娶了她,忧的是郭雪剑到底爱不爱她?答案也许在今夜的洞房花烛夜时,她才能解开谜底。 她在红烛摇曳的婚房里静静地守候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听着外面震天骇地地酒令声,更感觉周遭寂寞和无奈。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黑暗,郭雪剑却醉醺醺地摇摇晃晃地闯了进来,他看都没看郡主一眼,就四叉八仰地滚到火红绣褥的婚床上,鼾声而起,进入梦乡。 郡主萱萱瞪着眼看着满脸醉态的郭雪剑,手足无措。她想叫人进来,帮郭雪剑解衣宽带,又感觉不妥。她只能狠狠心,关好房门,侧耳听听外面的的宴席也渐渐地安静下来,她稍稍松口气。 萱萱走近床沿,用手触动了一下郭雪剑的腰间,郭雪剑只是哼哼几声,毫无感知。萱萱咬着嘴唇,帮郭雪剑脱了鞋袜,然后俯在郭雪剑的胸脯上,怜爱地亲吻着郭雪剑的脸颊,郭雪剑只是轻轻的呼吸着,对她的热吻没有一点反应。 萱萱心里冷笑,我看你能忍受多久? 萱萱开始解开郭雪剑的腰间衣带,郭雪剑的婚服一层一层地被萱萱剥开,直到露出滚热的胸膛。萱萱瞄了一眼郭雪剑裆部,那地方已凸出一个山丘,她感觉自己已抑制不住狂热的心跳,正要伸手脱下郭雪剑的红色碎花绸裤,突然她的手被一只手钳住了。 情迷红烛泪血染茜香纱10 郭雪剑瞪着眼睛,冷笑道:“你就这样急不可待,看情形你不是第一次。” 萱萱挣脱他的手说:“当然不是第一次,你父亲大婚之日,你就把我占有了,难道你忘了。” 郭雪剑坐起身来,一伸手把萱萱搂在怀里,双眼直视着萱萱,想从她的眼神里刺探出什么秘密来。 萱萱喘着不可抑制的气息,眼里充满了欲望,期待着郭雪剑下一步的翻云覆雨。 但郭雪剑的眼里尽是变幻莫测的神色:“你第一次给了我?我不信,你身上分明还有别的男人气味。” 萱萱的心骤然缩紧,但她还是镇定地笑道:“我一直认为你敢做刚当,看来我是看错你了。” “是的,你是看错我了,却还要死皮赖脸地嫁给我,既然决定下嫁给我,却又背叛我?” 萱萱恼羞成怒地想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怎奈郭雪剑死死地挟制住她,是她丝毫动弹不得。 “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是你占有了我第一次,还……” 郭雪剑用狠毒的眼神掩盖住萱萱话语:“你别再我面前把谎言说下去,谎言被揭穿是很痛苦的事。你知道吗?我为什么愿意去王府,因为是你的父王,他从我身体上摄取了一些东西,也在我的身体里留下一些东西,我能辨别出人体的气味,你一再地掩饰不是你的作风,敢作敢当才是你的本性,你说是不是?” 萱萱脑子极为混乱,是承认还是默认呢?她都难以选择,是不是郭雪剑给我下的套,设的局,来讹诈我清白? “你真会说笑,我父王怎么会从你身体里攫取东西,你身体了有什么?” 郭雪剑并不在意萱萱转移了话题,说:“你父王在练就一种内功,你心里明白。王爷虽然没有对我明说,但我是练武之人,自然能感悟到。也许我好奇心太强,想探究王爷这种内功的奥秘,所以我自愿护在他身边,保护他练功,又一次次迷迷糊糊地被你父王玩弄在身体之中,就想知道他修炼的是怎样神功?有时候,我明知不应该,还是忍不住被你父亲引诱地陷入进去,无法自拔。使我既兴奋又害怕,你能告诉我,他到底练就的是什么功夫?” 萱萱见郭雪剑不再追究自己清白之身,不妨告诉他,他又能怎样? “看来,你对父王还有几分敬畏,只要你对父王忠心,父王不会亏待你的。不过话说回来了,我的父王即成了你的父王,你对父王做那点事,也不亏了你。所以,父王修炼成明月神功,也有你一半功劳。” 郭雪剑喃喃自语:“明月神功?怪不得,三次明月之夜,他都在密室采集月光为己所用。” 萱萱笑道:“哼,你是聪明人,你做的选择也错不了。既然你心甘情愿选了我父王,也要心甘情愿地爱我。” 说着,她眼里充满了深情,伸嘴就要贴上郭雪剑丰润的嘴唇,而郭雪剑脸上浮现出一丝邪笑,把她猛然推到了一边,然后跳下床,赤脚站在地板上,把自己袒胸露乳的衣衫整理好,拿起堂桌上的酒壶斟酒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萱萱一颗本来燃烧起来的火热心,渐渐的冷却到冰水中的谷底。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对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郭雪剑冷冷地说:“你做错了什么?你心里明白。” 萱萱绝望地眼神盯着郭雪剑说:“你不跟我同床,为什么要娶我,让我受罪吗?” “是你要死要活地嫁给我,那好,我就成全你,你还不满足,那就不是我的错了。”郭雪剑以嘲笑的口吻反驳道。 萱萱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场婚姻是个阴谋?可是她不甘心受到郭雪剑无情地冷落,她要放下自己的身段来争取郭雪剑强壮的欲望。 她从婚床上跑了下来,从后面紧紧抱住了郭雪剑的腰:“剑哥,不要这样折磨我好不好,我需要你,我真心实意地爱你,没有半分假的。” 郭雪剑无动于衷,任凭萱萱温柔的双手在自己的胸膛上胡乱地抚摸着。 “很遗憾,你的爱我无法接受,你的身体已经给了别人,何必再纠缠我呢。” 萱萱的心一怔:“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 郭雪剑冷冷地哼了一声,用力地挣脱了萱萱的拥抱。 “我说过,我能辨别出人体的气味。我是赤身裸体地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一个被窝里,但我确信,我没有碰过你。因为在醒来时,我嗅到你身上只有你自己的味道;而今天你身上又多出一味气息,而那个气息不是我的,那就是别人的。” 萱萱似乎欲哭无泪,她嘿嘿地傻笑了几声,指着郭雪剑的鼻子骂道:“你以为你很清白吗?上次……就在你父亲大婚之日,你跟你的丫鬟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了无耻之事,我亲眼所见,我都没跟你闹翻,你却又来指责我的清白,你又算什么东西。” 郭雪剑冷眼对视:“因为我不爱你,我爱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又失身于人,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这倒是把萱萱问的哑口无言,无理可辩。她的确很爱郭雪剑,但她又与别人偷尝了禁果,一失足,千古恨。 “这世道怎么如此不公平。你们男子可以妻妾成群,难道我们女子一辈子只容许守着一个男人吗?你跟你丫鬟勾引在一起也就罢了,与我父王的定了婚的万孤月,你和她却不明不白地搞在一起,那算是什么?这你还满足,你还觊觎你父亲的小妾,呵呵,郭雪剑,你好色成性,禽兽不如,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郭雪剑并没有被萱萱激怒,他平静地听完萱萱咆哮,冷笑道:“既然我和你都是狗男女,彼此彼此,何必非要睡到一起你。我累了,我要睡觉。” 说着,郭雪剑从壁橱了抱出一席被褥,铺在地板上,和衣滚在被窝里开始酣睡。 萱萱也感觉到自己很累了,见郭雪剑无心不屑与她争吵,她浑身无力乏味,伤心难受地扑到在床上,无声哭泣着。 她突然想起卫娘对她说的话,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只会利用女人,根本不顾女人痛苦地感受。 萱萱止住泣声,瞧着郭雪剑沉睡的样子,心里腾地升起一股云雾般的恨意。既然你不爱我,以这样的方式来折磨我,我何必还要留恋你的心,你的身体,不如毁了你,比较痛快。 萱萱扫视了新房一圈,房间除了她陪嫁的几个箱子外,没要什么她想要的东西,连郭雪剑的碧寒剑都没悬挂在新房里,看样子他早打定主意,不愿意和我长住在玉桃园。 萱萱恶念一旦冒上心头,不顾一切地翻开她的陪嫁的箱子,从中捞出一把短剑,回头看一眼酣睡的郭雪剑,牙一咬,心一狠,挥剑刺向郭雪剑的身体。剑尖抵到郭雪剑的心口,萱萱的手突然凝滞不动,脑子一片空白,嘴里却喃喃自语:“杀了你容易,可我的痛苦谁又能解决呢?” “你要下手就痛快点,别打扰我的瞌睡。” 郭雪剑的眼里,看到萱萱失魂落魄的神态,满是幸灾乐祸的神色。 萱萱把短剑往上一横,剑锋横在郭雪剑咽喉:“我一定让你相信我会杀了你,我再自杀,对我们俩来说都是解脱,你说是不是?” 郭雪剑冷笑道:“我相信,你杀了万孤月,杀了小桃红,我今日是你的亲夫,你杀了我,再自杀殉情是理所当然的事,你动手啊。” 面对郭雪剑的挑衅,萱萱的手开始颤抖了:“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任何人,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郭雪剑趁萱萱失神瞬间,起身挥掌拍在萱萱持短剑的手腕,萱萱感觉到虎口剧烈刺痛,手中的短剑嗖地飞了出去,铮地一声钉在窗框上。 郭雪剑捏住她手腕上的穴道,逼视着问:“孤月,小桃红是不是你杀的,对我说实话。” 萱萱狠狠地说:“是我杀的又怎样,谁碰了你我对谁不客气,她们都是贱人,都该死。” 萱萱很惊讶地没有看见郭雪剑的眼里怒火中烧,他只是苦涩地长笑一声:“我……我早料到了,你的心好毒啊。” “啪”的一声,郭雪剑狠狠地扇了萱萱一记响亮的耳光,萱萱身体失去了平衡,“啊”地一声,摔倒在地。 萱萱摸着火辣辣的脸庞,惊恐地看着郭雪剑,像是看着一个怪物,眼里充满了愤怒,恐惧,委屈,恨意。她从小娇生惯养,别说挨打,就是吗也没人归敢骂过。却在今天自己大婚的日子,在红烛摇曳的洞房受了新婚丈夫的耳光,这样的羞辱比死还难看。 萱萱高贵的自尊彻底崩溃了,她的泪水汹涌奔流而出。 “你……你竟然为了下贱的女人动手打我,干脆杀了我,为她们报仇算了。” 郭雪剑漠然地说:“我不会杀你的,更不会碰你的,反正我在你眼里好色成性,禽兽不如,外面照样是花花世界,从明天开始,我就去花天酒地,而你给我好好独守空房,谁要是碰了你,我照样杀了谁,嘿嘿。” 萱萱渐渐冷静下来,冷冷地说:“郭雪剑,我和你一刀两断,以后相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郭雪剑也冷峻地说:“随你的便,你父王利用我的代价,就是让你来偿还。” 萱萱心骤然一紧,她想起昨夜,卫娘叮嘱她,不论郭雪剑怎么对待她,她都要坚守在桃源居,不要轻易任性赌气地离开桃源居,就算是帮你父王,也要忍气吞声的忍耐一阵子。 萱萱本来面向门口,要走的样子,突然转身回到床边,对着床头梳妆台上铜镜,用柔软的锦帕擦拭着红肿的脸颊。 “桃源居用千金聘礼,八抬大轿把我抬进来的,就被你一巴掌把我打回去,也太便宜你了。待明日,我禀告公公婆婆,自有人为我主持公道。” 郭雪剑不屑地说:“你有一颗恶毒的心,公道自在人心,谁理会你。” 萱萱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你说我杀了人,谁看见了,那来的证据,你不想要我也罢了,何必诬蔑造谣。” 这回轮到郭雪剑理屈词穷,无言可驳。 这时,玉桃园外面传来凄厉的叫声,郭雪剑一惊,健步如飞地闯了出去。只见小桃花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郭雪剑拦住她,问:“怎么回事?你喊叫什么?” 小桃花颤抖地说:“老……老爷出事了,在牡丹亭。我……我要告诉夫人去。” 说着,撒腿就跑。 郭雪剑预感到有不祥之兆,他飞步地闯进牡丹亭,只见牡丹亭的房间的门大开,他踏进房间,向卧室走去,到了卧室的门口,一眼看见茜红色的纱幔上洒满点点血迹。 郭雪剑向纱幔帐内望去,只见白宝山一个人躺在床上,似乎没有什么气息。他走上前去,掀开帐幔,白宝山身穿乳白色的寝衣,心口上却插着一把铮光闪亮的匕首。 情迷红烛泪血染茜香纱11 郭雪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白宝山紧闭着双眼,神色看上去很安详,似乎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郭雪剑深深地吸口气,用手指轻试了一下白宝山的鼻息,的确没有什么气息,他又不甘心地把住白宝山的脉搏,也没什么脉象。 郭雪剑最恨的亲人,白宝山的确死了,毕竟他是父亲,小时候,父亲给他那点温暖和快乐骤然返回到脑海,他无力的跪在床前,欲哭无泪。 他身后的急促的脚步声蜂至沓来,夫人蝶玉惊呼道:“剑儿,你爹他……” 郭雪剑悲痛地说:“他死了。” 夫人蝶玉啊地一声,晕到在地。 还笼罩在喜庆当中的桃源居,整个夜晚乱成一锅粥。震天撼地的恸哭声响彻云霄。 萱萱开始置之不理,后来听到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凄惨,感觉事情不妙,忍不住去了牡丹亭看个究竟,却看见白宝山僵硬地躺在床榻上,胸口染红一大片鲜血。白天婚宴上白宝山还神采奕奕,得意非凡,怎么一转眼竟然被人刺死。萱萱见床榻四周帐幔茜纱上也沾有斑斑血色,惊得也不知所措。 雪姨掐着夫人蝶玉的人中,夫人蝶玉才悠悠然地醒过来,她惨然地问:“老爷,他……” 雪姨泣声地说:“老爷已……不在了。” 夫人蝶玉挣扎地站了起来,扑到白宝山的身上悲怆地哭叫着:“老爷,你怎么会忍心抛下我一个就走了呢,你醒醒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白灵不敢相信一向疼她爱她的父亲,突然见到父亲血染香床,魂消云霄,那张时常笑容可掬的面孔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脑子是一片空白。当她听到母亲的哭声,心中的伤悲和痛苦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于是,哭声一片接着一片,凄惨地笼罩在桃源居的夜空。萱萱心里只是害怕,恐惧,自己刚嫁过来就发生这样的惨事,使她的心渗得慌。 “老爷,他……他是被谁杀害的?”萱萱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这一问,雪姨先止住的哭泣声:“是啊,老爷是怎么死的?” 众人都在沉浸在悲痛中,都没有意识到老爷是怎么死的,突然,这个问题冒出来,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夫人蝶玉试试眼角的泪水,叫道:“小桃花,你来到这里都看见什么了?” 小桃花颤抖地说:“我……老爷在喜宴上酒喝的太多,夫人怕老爷晚上在三夫人这里过夜伤身,就叮嘱我送参汤过来。由于参汤火候不到,耽误了一些时辰,我才送过来的。谁知道,我送来时,老爷就一个人躺在床上,就是这样子,我吓得就跑了出去,后来就遇见了少爷。“ 雪姨环顾四周,惊讶地问道:“咦,三夫人呢?” 众人这才意识到三夫人没有在现场。 雪姨惊呼:“难道……是三夫人杀害了老爷?” 郭雪剑心里一震,三夫人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要他杀了白宝山。而此时白宝山真的命归黄泉,三夫人不见踪影,她杀人的嫌疑和动机就非常明显了。 郭雪剑霍的站起来,抽身就要出去。夫人蝶玉喝道:“你干嘛去?” 郭雪剑狠狠地说:“是她杀了人,我去找她去。” 说着,就大踏步地走了。萱萱本来想上去阻拦,但转念一想,心中油然而生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冷笑。 夫人蝶玉扫视了一屋子的人,威严地说:“老爷的死因不明,谁也不准乱说出去。别人要问起,就说老爷暴毙。” 众人都懦懦地应承着。夫人蝶玉又转向萱萱,说:“郡主,你刚过门就发生这样的不幸之事,真是罪过。我……我怎么向王爷交代呢。” 萱萱也只好凄然地说:“二娘,公公身遭不测,我也很难过,不管怎么说,我已进了这家门,就是这家里的人了。有些事我愿意和二娘一起担着。” 夫人蝶玉感激地说:“能娶到你这样的儿媳,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郭雪剑策马奔出凉州城,向四周张望,夜色漆黑中看不见一点人影。他踌躇不前,想着三夫人她到底从那里走了,是潜伏在凉州,等风头一过,再逃走,还是直接奔向千里之外的洛阳,逃回老家去? 如论如何,先向东追一程。郭雪剑驱使的白马飞飞直向东面的大道奔跑如飞,一路上风声贯耳,但追寻不到三夫人的一丝踪迹。直到东方的天空发白,朝霞如血喷薄而出,还过了两个驿站,也没打听到三夫人的任何消息,那身份不明的女子像是幽灵一样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郭雪剑黯然失神地回到了桃源居,见到白宝山已被收敛在厚实的棺木中,灵堂也搭建了起来。桃源居,昨天还是鼓乐声响,喜庆满堂;今日却变成了魂幡招摇,丧钟连连。 郭雪剑不禁感慨,原来红事白事也就在转眼间,可见人世间世事难料。母亲的仇还没报,父亲的仇却有叠加在一起,看来他今后寻仇的之路还很漫长。 在外张罗白宝山丧事的人还是一刀仙,他见郭雪剑回来,上去安慰道:“公子,宝二爷不在了,你可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就成了少东家,不能再任性散手什么都不管。” 说着,他让人拿来孝服,帮着郭雪剑穿上带着他在白宝山的棺木前守灵。 一刀仙说:“这些年来,你没陪在你父亲身边,你们父子之间难免有些嫌隙。唉,如今你父亲躺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就对他说吧。外面的事,我会帮着夫人操办。” 郭雪剑见萱萱和白灵已是满身孝服守在灵堂。萱萱面无表情的在火盆前烧着纸钱,白灵伤心地已是神情呆滞,眼睛红肿。 不管是做戏还是无奈,萱萱终究还是站在她应有的身份那个位置上,郭雪剑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 整整一天,闻到消息的天成元客户络绎不绝来吊孝,相互之间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桃源居神秘兮兮,宝二爷死的不明不白。儿子的大婚之日,却是自己的死期,不知冲撞了什么神灵。 白宝山的丧事在各种流言中进行着,但三夫人的失踪,难免有人疑心重重。只是夫人蝶玉极力掩饰三夫人杀害老爷的嫌疑,对外声称三夫人悲伤过度,致使卧病在床,不易出来见人。桃源居上上上下下都明白夫人的用意,毕竟家丑不可外扬,都小心翼翼地敷衍着那些爱打听小道消息的吊丧者。 只有萱萱冷眼旁观着桃源居这处好戏,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夫人蝶玉有条不紊地整理着白宝山的丧事,一点都看不出过度悲伤的情绪。心想,桃源居有这样女人镇守着,自己以后的日子大概也不好过吧。 萱萱虽然不是时时刻刻在守灵,但有时候陪在郭雪剑身边烧烧纸钱,郭雪剑眼里也没有流露出厌恶之色,萱萱心里也宽慰不少,至少在外人面前,自己才有做他妻子的尊严和荣耀。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白灵实在熬不住了,就回去睡了。偌大的灵堂就剩下郭雪剑一个人。天色阴沉,淅淅沥沥地飘着细雨,空气中漂浮着潮湿的阴冷,像是谁的魂魄在阴森森地呻吟着,梦游在灵堂的周围。 郭雪剑感觉浑身湿冷,深切地感受到父亲真的离他而去。他蜷缩在立柱的旁边,看着父亲躺在里面的棺材,有一种忽轻忽重的气息压抑着他无法发泄的情绪,哪怕父亲从棺材里爬出来,狠狠地在扇他几个响亮的耳光,他也觉得心中的怨恨终于可以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可是现在如此静谧的夜,他似乎在雾里云里,什么也看不透。 郭雪剑感觉身子很冷,紧紧地拉紧衣衫,却有人替他披上一件外衣,他回头一看,那人是萱萱。萱萱嫣然一笑,天气冷了,相公要保重身体啊。萱萱的温柔的笑容渐渐化作一把寒气逼人的刀锋,加在他的脖子上。 “你爱不爱我,我可是你的妻子,你的心中怎么会有你爹爹的小妾,你好卑鄙无耻。”萱萱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郭雪剑挣扎着推开了萱萱,萱萱和森冷的刀锋一起化作一股云烟消失在他眼前。郭雪剑惊恐地一转脸,又见一个人冷冷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郭雪剑颤声地问道。 “既然你喜欢我,那就杀了你父亲,跟我一起走。” 郭雪剑睁大眼睛一看,是三姨娘雁儿。他低头一看,更是吃了一惊。三姨娘手里提着一个人头颅,那人圆睁的眼睛,脸色却红润圆实,修饰整齐的胡子却翘了起来,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那头颅显然是他父亲的首级。 “你……是你杀了我父亲吗?”郭雪剑颤抖地问。 三姨娘冷冷地说:“你不愿意下手杀他,只好我来动手。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谁让你喜欢我呢。” “对,把不喜欢的人杀了,清除掉障碍,那才爱的真实,洒脱。” 郭雪剑感觉背后还有人说话,他回头一看,是萱萱。 郭雪剑来回看着这两个女子,从眉目之间,神情姿态,说话口气,这连个女子似乎像是一个人 郭雪剑惊呼道:“你们……是,是一个人吗?为什么如此狠毒,要杀人啊。” 前后两个女子异口同声:“以为都是你,爱情是唯一的,是残酷的,多余的感情就不必留了,必须除掉。” 三姨娘提着他爹爹的头颅步步逼近,他爹死不瞑目的眼神向他射出寒冷的光芒;而萱萱也挥舞着冷月刀锋向他劈砍过来,他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双手抱住脑袋,大喊道:“你们杀了我吧。” 情迷红烛泪血染茜香纱12 郭雪剑浑身激灵灵一颤,脑袋撞在地砖上,他睁开眼睛,发现眼前飘荡着白色的布幔纱巾,原来是一场噩梦。 郭雪剑感觉浑身是冷汗,外面的冷雨被风吹了进来,冷得他身体冰凉冰凉。他靠近火盆,才感受到一丝温暖。 他的头脑被冷风也吹的清醒了不少,这才是流火飞驰的夏日,怎会有这么冷的天气,难道是六月飞雪? 郭雪剑抬眼向外瞧去,本来阴暗的夜色伴着呜咽的风声,飘着阴冷的小雨,在他眼里却是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雪花随风而入,在灵堂中盘旋飞舞,像是他爹爹的魂魄吹散在他的面孔上,侵入他的身体里,使他的身体更是冷飕飕的。 郭雪剑魂不守神地站在灵堂外的台阶上,伸开双臂拥抱着漫天飘舞的飞雪,像是拥抱他父亲的身体。当他闭上眼睛,梦中那死不瞑目的父亲头颅就浮现在他的眼前,他踉踉跄跄地退回灵堂,一屁股坐在火盆旁,喃喃自语地说:“我是恨你,但我从来不希望你死于非命,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我?” 郭雪剑神情恍惚,回味着刚才那一场梦,他惊异地发觉,萱萱和三姨娘怎么那么像,怪不得自己有时候在那恍惚间把萱萱看错成桃花谷的落雁,也就是三姨娘雁儿。 “他俩的确有些很相似,所以自己才无法狠心与萱萱一刀两断,一了百了,原来却纠缠着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结。” 郭雪剑痛苦地抱着头,不知所措地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他在迷糊中听见一丝响动,这种声音不像是风声,也不是雪落的气息,像是不速之客的疾行。 郭雪剑纷乱的思绪突然集中起来,他悄无声息地躲在帐幔中,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黑影从灵堂的屋檐下倒挂金钟地落了下来,那黑影身形矫健,眼眸像是寒星,扫视着灵堂。 由于郭雪剑满身是白色孝服,又隐藏在白色布幔之中,黑影人没发觉灵堂中还有人,她轻巧灵动地从屋檐上斜斜的飞到了棺材前,那姿势正如飞燕掠影,入堂无声。 郭雪剑初始认为这不速之客是前几天来过的匪贼,不过从那黑影的身形和眼神来看,不是那个匪贼,像是一个女子。但和匪贼是不是一伙,那就很难说了。 郭雪剑默不出声,看看她到底意欲何为? 黑影人围着棺材转了一圈,见周围没有什么动静,她用力轻轻地把棺材盖抬起来,挪开了一半。她接着孔明灯光在棺材里搜寻着什么。 郭雪剑的心咯噔一下,难道这是盗墓贼,人还没入土就急不可待地来偷盗陪丧品,真是大胆妄为。郭雪剑正要大声呵斥,谁知那黑影人起身一跃,竟然钻进棺材里,郭雪剑大为吃惊。 郭雪剑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滑移到棺材旁,向棺材里张望,更让他惊奇地是,那黑影人解开白宝山的腰间的玉带,在白宝山宝石蓝绸缎寿衣中摸索着什么。竟然在死人的尸首上摸来摸去,也不觉得晦气。 郭雪剑压抑着剧烈的心跳,都忘了叫出声来。而黑影人的手在白宝山的腹部摸了又摸,按了几下,甚至俯下身去,耳朵搭在上面专注地听着。郭雪剑心想,难道这人是三姨娘,她又回来干什么,只有与白宝山有过亲密的人,才有如此亲密的举止。 突然,黑影人从靴子上抽出一把铮亮的匕首,就要扎进白宝山的腹部。 郭雪剑大惊失色,一掌拍在棺材板上,那黑影人受到震荡,身子失去了平衡,斜仰在白宝山的身体上。郭雪剑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又是一掌排向黑影人的面目,眼见黑影人无处可避;黑影人挥手一投掷,手中的匕首刺向郭雪剑的手掌心;如此近的距离,郭雪剑不容多想,手掌移动手指张弛夹住了飞驰而来的匕首。 不等郭雪剑再次还招,他感觉到一阵如细密的气势迎面而来,心中暗叫,不好,是暗器。说时迟那时快,郭雪剑脚尖顶住棺材的边沿,说什么也来不及向后仰,只能向前跌下去,一阵细微的暗器贴着他的脊背飞驰而过。 当郭雪剑跌落棺材内时,黑影人却冲出了棺材。郭雪剑脚尖勾住棺材边沿,立身飞起,只见黑影人飞出了灵堂,他也起身疾驰地追了出去,岂能让黑影人轻易地逃走? 黑影人刚跨过一道墙壁,就被郭雪剑迂回包抄拦住了去路。不等郭雪剑问话,黑影人就挥掌打了过来。郭雪剑还没抬手招架,胸口上就挨了黑影人一掌,但他问住下盘,并没有被黑影人击倒。他趁机抬臂反击,抓住黑影人的手臂,怎奈黑影人身体滑溜之极,从郭雪剑的招数中溜滑出去。 郭雪剑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他暗自调整自己体内气息,不让自己的内力岔了道。通过这近距离的照面,郭雪剑从黑影人的冷艳的眼眸,矫若游龙的身手来看,此人既不是祁连山的匪贼,也不是三姨娘,但肯定与他们有关系,否则雨雪交加的夜晚,竟然大胆妄为地搜罗父亲的尸首,这等奇怪的事,她的目的意欲何为? “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那黑影人一掌没有打到郭雪剑,差点被郭雪剑反制住,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忌惮神色。郭雪剑的呵斥,她置之不理,挥掌又打了过来,郭雪剑冷笑一声,出招迎战。 两个人的打斗声难免惊醒了桃源居的其他人,夫人蝶玉,雪姨,白灵,小桃花和白福等人围在四周,看着郭雪剑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黑衣人似乎不愿意恋战,总是频频出手虚招,避开郭雪剑的攻击,想全身而退。 白灵拉住夫人蝶玉的手臂,说:“娘,这人是谁呀?我去帮助哥哥。” “灵儿,别轻举妄动。” 夫人蝶玉话刚出口,白灵往前一步,挥手一扬,一阵梨花针疾驰而出,射向那黑影人。黑影人辩声听风极为灵敏,她脚尖钉住地面,身子像是陀螺一样,转到郭雪剑侧面,挥掌攻击郭雪剑腰间,若是郭雪剑转身抵挡,白灵发射的梨花针务必会刺入他的身体里。 郭雪剑明白黑影人要意图,他未加思索,纵身一跃,跳出了相斗的圈子,白灵的梨花针嗤嗤地尽数钻入地里。 白灵拍着手连连叹息:“可惜,可惜。” 黑影人转身怒视白灵:“梨花针,是你发的。” 白灵反怒视道:“是又怎样,你这恶贼跑我家来干什么?” 黑影人的眼光落在雪姨的身上,眼神不免有几分惊讶:“好啊,那我领教你一下梨花针的厉害。” 郭雪剑和夫人蝶玉齐声呼道:“灵儿,小心。” 不等白灵眨一下眼,黑影人想鬼魅一样,已欺到她面前,伸手掌就要抓她的面颊,白灵惊呆了,竟忘了抬手发射梨花针。还是郭雪剑身形快,伸手抓住白灵的后背,往后一拖,白灵的脑袋躲过了黑影人的一抓。 黑影人并没有纵身追击,而是转身又去攻击夫人蝶玉,但夫人蝶玉早有防备,她长袖衣挥,就要缠住黑影人的手腕。可黑影人屈膝仰面从夫人蝶玉的长袖下滑了过去,直接滑到了雪姨的脚底下,雪姨大惊失色,还没等她躲避一寸,黑影人已起身,手掌劈下,噗嗤一声,手爪已插入雪姨的左肩头里。 雪姨啊地惨叫一声,郭雪剑扶正白灵,正要上去抢救,黑影人挥起左手,成鹰爪之形,喝道:“谁敢上来,我就插入她的脑袋。” 雪姨疼痛地脸形都扭曲了。夫人蝶玉忙说:“你要怎样?才肯放人。” 黑影人冷笑道:“把那棺材里的死尸交给我,我就放人。” 没等夫人蝶玉开口,雪姨挣扎地叫道:“夫人不要,就让她杀了我吧。反正老爷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不能让她糟蹋老爷的尸首。” 黑影人左手捏住雪姨的脸颊,狠狠地说:“贱人,你竟然还活到现在,时至今日,杀了你也不枉。” 雪姨看着黑影人的狠毒的眼神,颤声道:“是你,原来是你……” 郭雪剑岂能让黑影人带走白宝山的尸体,他已顾不上雪姨的生死安危,起身飞跃,直扑向黑影人;黑影人抓起雪姨的身体投掷向郭雪剑,在半空中郭雪剑慌忙收掌,抓住雪姨的身体;黑影人趁机纵身而起,一脚踹在雪姨的后背,雪姨和郭雪剑同时摔在地上。 黑影人借力飞身越过墙头,窜进了苍茫的夜色中。郭雪剑翻起身了,也未及看清雪姨是死是活,纵身追了出去。他追出了桃源居,那里还有黑影人的踪影? 夫人蝶玉和白灵见郭雪剑追了出去,都颇为担心。他们扶起雪姨,见雪姨嘴角流血,显然是昏死过去了。夫人吩咐小桃花和白福把雪姨背回凤竹园,上点药好生养着。 夫人蝶玉回到灵堂,见老爷的棺材盖都被掀开了一半,心有余悸。她走上前去,往棺材内一看,眼圈又发红了,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陪在身边的白灵说:“娘,你别再伤心了。爹爹躺在那里,看见你这样,他也不安心的。” 夫人蝶玉伤感地说:“你爹爹死的不明不白,身后事还要遭如此的罪,能不让我伤心吗?灵儿,你去告诉福伯,让他吩咐家丁,今夜就给老爷封棺,免得在节外生枝。“ 白灵走后,夫人蝶玉看白宝山身上被弄得凌乱的宝石蓝的绸缎寿衣,不由地又伤心叹气。她跨进棺材了,亲手把白宝山的华丽富贵的寿衣整理了一番。她轻抚着白宝山的湿润的脸颊,喃喃自语:“你还是那样的神情,难道你舍不得离我而去吗?” 夫人蝶玉刚跨出棺材,看见郭雪剑顶着风雪回来了。 郭雪剑气愤地说:“这贼子到底是谁呢?下手如此狠毒。她竟然抢我父亲的尸首,到底想干什么?” 夫人蝶玉忧虑地说:“也许她想抢些钱财罢了。” 郭雪剑摇头说:“没那么简单,这个人我似乎在那里见过。” 郭雪剑苦苦地在记忆里搜索着,突然,他双手一拍:“对了,就是她,在敦煌的龙门客栈。当时,她在飞鹰山庄的商队里寻找什么,让我遇见了,照了一面。如今又找到我家门上来了,她还识得灵儿发射的飞针,梨花针,必定跟雪姨有重大关联?” 情迷红烛泪血染茜香纱13 夫人蝶玉叹道:“雪姨受了伤,等她养好伤,再问个清楚。府上接连出了这么多事,目前能把你父亲平安地安葬入土最为重要,其他的事待以后慢慢追究。” 郭雪剑寻思地说:“我总觉得,我爹的死,背后肯定藏着一个大阴谋。” 夫人蝶玉忧色满面:“只要能保住,你爹留下的这份产业,什么阴谋不阴谋都无关紧要。剑儿,这个家以后可要依仗你了。这几天来尽忙着老爷的丧事,可别太冷落了郡主。” 郭雪剑冷笑道:“郡主?她刚才不知藏在那里看我们笑话呢。” 夫人蝶玉无奈地说:“幸好,你把郡主取回来了。以后桃源居的天成元票号在西凉能否立得住脚,就要全靠王爷来撑腰。” 郭雪剑本来想张口说王爷利用自己练功的事,转念一想,这事都是自己推测而已,目前根本没有真凭实据,怎么能说的清楚呢?再看夫人蝶玉神色忧伤憔悴,这几天桃源居里里外外都是夫人蝶玉在操劳,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了,再道出令人难以启齿的私密,只有徒增烦恼而已,还有什么意义。而郭雪剑心底里很想见识一下王爷的明月神功,到底是怎样的武学,让他煞费心机地不断设局来占有自己。 次日,夫人蝶玉决定为白宝山封棺入土。白宝山的坟墓在家族的祖坟圈里,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建好的,是一座极为讲究的地下墓室,尽显富豪的气派。祖坟的旁边还建有祠堂,供亲人好友上香祭奠。 白宝山的坟墓封闭后,郭雪剑还要再这里的守孝七天,才算尽了孝道。郭雪剑也愿意守在这里,一是为了看守父亲的墓室,防止有人盗墓,甚至有盗尸的可能;二是也避开了萱萱无理取闹的纠缠,他一看见萱萱那张骄横的脸,就心生厌恶之情。在七天之后,桃源居自然有自己的守墓人,日夜守护着白家世世代代的亡灵。 可是每天,萱萱都独自一人提着食盒,为郭雪剑送饭。而郭雪剑面对列祖列宗的牌位也不好发作什么,任凭萱萱眼神柔情似水地流淌。 面对郭雪剑的冷若冰霜的神态,萱萱也是极力地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说些贴心安慰的话,试探着郭雪剑对她的嘘寒问暖的示好有什么反应。 从郭雪剑的眼睛里来看,并没有什么反感的神色。萱萱心中暗想,桃源居毕竟死了白宝山,白家失去了顶梁柱,以后还要靠王府这颗大树,才把祖宗留下的家业继续传下去。郭雪剑想明白这一点,他自然不会对我有什么抗拒之意。 到了第七天的夜晚,萱萱送来晚饭后,陪着郭雪剑一起吃完,到了夜色渐浓时,她还没有走的意思,郭雪剑也不吱声催促,任凭萱萱依靠自己的肩膀上,默默地往火盆里烧着纸钱。 一阵凉风吹来,萱萱不觉打个寒颤,她突然搂紧郭雪剑的身体,惊讶道:“你的身体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她伸手抚摸在郭雪剑的额头上,感觉到一阵湿热,并没有达到发烧的程度。郭雪剑对她这样一惊一乍的举止不以为然。 “如果你感觉冷的话,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萱萱从郭雪剑的口气中探寻出一丝温暖,她又进一步大胆地得寸进尺地钻入郭雪剑的怀里。 “这些日子,你一个人守在这里,我好担心你。今夜我不想回去了,只想陪着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做什么都是真心真意为了你。而你喜欢的人,她们为你做了些什么呢?” 这倒是问住了郭雪剑,他呆呆地看着萱萱娇艳的脸庞,还真是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 萱萱伸手搂住郭雪剑的脖颈,难得万分深情地说:“这些日子,你为爹爹的死伤心憔悴,我都看在眼里,我像是重新认识一个人一样,重新更深地爱上了你。我总认为你和爹爹不和,但他的死你并不是无动于衷,这就说明了你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也证明了我没有爱错了人。我这一辈子托付给你也值得了。” 萱萱张口闭口爹爹长爹爹短,显然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是白家的人了,极其讨好地贴近郭雪剑的心。 郭雪剑淡淡的说:“你是真的这样认为的吗?我都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毕竟他是我的父亲,我能不伤悲吗?这几日里,我脑海里尽是小时候爹爹给我宠爱,那时候,我不管做什么,他总是笑容可掬,心肝宝贝地叫我抱我亲我。可是我长大以后,什么都变了,爹爹变得我都不认识他了,再也没有那时候美好的印象了。” 萱萱温柔地说:“因为你长大了,你应该适应成人的世界。他们做什么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作为儿女的我们应该守着一颗本分的孝心尊重他们的所作所为。” “可是他现在死了,而且还是死的不明不白,我再有一颗本分的孝心也无从报答他对我的养育之恩。”郭雪剑哀叹道。 萱萱几乎贴面耳语道:“你也不用过分忧虑,由我们父王做主,爹爹的死因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看着萱萱眼中的真诚,郭雪剑似乎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有一天会跟他是一条心。他还是淡淡的说:“小桃红的死,万孤月的死,你父王都能查个水落石出?” 萱萱眼神只是迟疑了一下,她身上的热情并没退怯:“你还是不相信我?好,我一定给你查个水落石出,证明我的清白。” 萱萱斩钉截铁的语气,似乎打动了郭雪剑的心。他想,萱萱那么在乎自己,不可能去杀了和自己相关的女人。她不过是骄纵一点,还没世故到在自己面前演戏,而且演的还那么炉火纯青。 看着萱萱丰润欲滴的嘴唇,郭雪剑内心的小小火苗慢慢燃烧成团团火焰,忍不住低头热吻萱萱的湿润的嘴唇。萱萱的眼里现实一丝惊异转而又是惊喜,紧紧搂住郭雪剑,狂热地倾注自己的全部的激情。 郭雪剑在萱萱柔情似火的包围中,喃喃自语:“你……你回来了。你去那儿?我……我好想你,好担心你。” 这几句情致绵绵的话语,传到萱萱耳膜里,她火热的心像是浇了冷水一样,他的内心到底呼唤的是谁? 萱萱一把推开郭雪剑:“你……你口里叫唤不是我,是不是?” 郭雪剑从情迷中清醒过来,从萱萱的眼,口,鼻,完全脱离后,抱在怀中的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桃花人,他的神情极为难堪。 “对不起,在我父亲的灵前失态,我……” “抱着自己的老婆,想着你父亲的小妾,我都为你感到羞耻,她对你就那么重要吗?”萱萱冷冷地说。 “你胡说些什么?”郭雪剑显然底气不足。 萱萱哼道:“是我胡说,还是你胡思乱想,你心里比我更明白。你始终不愿意相信,爹爹是被他的小妾雁儿杀害的,是不是?那天夜里你追了出去,却徒劳无功而回,我真疑心是你把她放走了吧?” 此时,郭雪剑就是百口难辩,也懒得再搭理萱萱的质疑。他只是凝结着眉头,往火盆里不断地烧着纸钱。 萱萱苦笑道:“我知道,你每次对我有好感时,我不过是她的替身而已。你愿意娶我,也是这个理由吧。我一定把她给你找回来,当我的前她要说出,她爱你,我会成全你们的。” 萱萱说完掉头就走,郭雪剑霍地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她:“你要找她可以,我告诉你,她是血石门的人,面的你一点线索都没有,白费一场功夫。” 萱萱瞪着圆溜溜的眼珠,莫名其妙地看着郭雪剑:“你……你真的对她死心了,刚才你还念叨着她。” 郭雪剑嘴角翘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淡然地说:“她只活在我梦里,现实中她已经死了。” “梦?那我算什么呢?”萱萱冷笑道。 郭雪剑说:“你认为什么就是什么?血石门?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什么血石门,黑石门?”萱萱也毫不示弱地死定着郭雪剑的眼睛。 萱萱说的这么干脆,郭雪剑没理由会相信萱萱和血石门之间有什么瓜葛。 “血石门是江湖中的一个神秘的杀人组织。十年前,就是他们把我外公的飞天镖局灭了。现在又想血洗桃源居,我就等着他们的出现,以雪耻十年前的仇恨。”郭雪剑狠狠地说。 萱萱听到郭雪剑提到家仇,心中尽是愤懑之恨。她说:“如果她真是血石门的人。你会亲手杀了她吗?” 郭雪剑避开她的目光,不吱声。 “那我就替你杀了她。她嫁到你家就是个阴谋,杀了她并不可惜。”萱萱冷笑道。 郭雪剑还是不吱声,萱萱看着他抽搐的脸部,神情显然在矛盾中咀嚼着痛苦。 看到郭雪剑心情如此苦不堪言,萱萱心里本来应该狠狠地解气才对,可是她的内心没有丝毫快感,倒是对郭雪剑于心不忍。 她跑上去抱住郭雪剑:“总有一天,你明白,在这世界上只有我最爱你,最疼你。” 郭雪剑本来一颗冰冷的心被萱萱强烈的温柔熔化了,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抱着萱萱狂吻起来。萱萱也料到郭雪剑的欲望在瞬间变得如此一发不可收拾。她先是狂热的心迎合着郭雪剑长驱直入猛烈的进攻,到后来,在郭雪剑剧烈占有中,她的真个身心突然感到害怕起来。 她颤抖的社体紧紧抱住郭雪剑的肉体,生怕他抽离身体后,是一场冷冰冰的空虚。 两个粗重的喘息渐渐地平静下来,在分不清各自的衣堆里互相依偎着,取暖着,共同抵抗着夜色散发着阵阵凉气。 此时,不管郭雪剑心里怎么想,萱萱都是满心欢喜。她穿好自己的衣衫,又替郭雪剑穿上衣服,亲了一下郭雪剑的脸颊,亲热地说:“你好好休息,我也该回去了。” 郭雪剑一如既往的不吱声,任凭萱萱一厢情愿地施舍自己的柔情似水。萱萱也不在意他的情意回报,为了不再惹烦了郭雪剑的心情,她带着那一场销魂云霄的缠绵,一路上快马加鞭而回。 此时,快到了午时,桃源居的大门早已落闩了,萱萱只好从角门进入,那里有家仆值班。一个小厮见萱萱回来来,笑着迎上去说:“少奶奶,你回来了,我来牵马。” 萱萱把马缰绳交个小厮,问:“夫人休息了没有?” “夫人说了,你回来以后,让我回报她一声。”小厮应道。 萱萱心情极佳地说:“不用了,你把马拉回马厩里,就去睡觉去,去向夫人问候。” 小厮应承着牵着马而去。萱萱直接去了夫人的居所雨蝶轩。到了雨蝶轩,院落里静悄悄地,见房间了也是黑灯瞎火,显然夫人蝶玉已经安睡了,只好明天早起给夫人请安。 萱萱往玉桃园而去的路上,无意间抬头一看,白宝山生前居住的听风楼,还有灯火摇曳,难不成夫人在那里睹物思人? 萱萱想也没想就去了听风楼,她轻手轻脚地进去,想看看夫人蝶玉怎样纪念情深意重的夫君。她刚到院落中间,听风楼的下层的偏厅里传出一个男子声音,这个生意对萱萱来说似乎很耳熟。 她不敢轻举妄动地往前走一步了,但也不敢往后退一步。她盯着那个偏厅,果然有个男人的声音在窗前晃动着。她压住心跳,后退了一步,又看见楼梯口处还有一扇那间偏厅的窗户,而且楼梯口处比较黑暗,她的好奇心鼓动着她的胆量,她小心翼翼,悄无声息地溜到楼梯口处,稍稍平息一下自己的喘息,用吐沫把窗户纸粘开一个小洞,用一只眼睛向里张望,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她几乎啊地呼出声来。 房间的确有两个人,一个是夫人蝶玉,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听着一个男人在她面前叹息着,那个男人竟然是萱萱的父王,肃靖王。 千金散如沙真假无从辩1 在萱萱的记忆中,父王和蝶玉夫人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没有交集过。可是现在,看到屋里他们的神情散发出的气氛,似乎他们之间的心灵并不陌生。 只听肃靖王说:“我听到宝二爷的不幸,很是痛心。他可是我们凉州的出色人物,他的离去,是我这个州府巨大的损失。” 蝶玉夫人淡淡的说:“多谢王爷的劳心。天有不测风云,这就是定数,谁也改变不了。” 肃靖王的目光痴痴地望着神情落寞得蝶玉夫人,心情似乎也落寞到了冰冷的深渊,不由地长叹一声,那叹息中似乎夹杂着怜惜的哀情。 他踱步到茶桌边,坐在座椅的软垫上,端起茶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又抬眼看了一下蝶玉夫人,说道:“我应该早些来看望你,但我又怕你生气。所以今日才来,看到你这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蝶玉夫人缓了缓落寞的神情,说:“多谢王爷的关心。我也听说,王爷最近身体不好,夜色已深,霜浓露重,请王爷先回去吧。” 肃靖王感到深深地失望,他站起来欲走,但又坐下来端起茶杯,对着悠悠飘荡的茶水,幽幽地说:“我很想再喝一口你给我泡的茶,这个味道我终身难忘。” 说着,他又品了一口茶,说:“记得,第一次喝你给我泡的茶,当时,我的心就被你茶水熔化了,这个味道从此就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上。” 萱萱屏声敛息听着,压制着砰砰心跳。难道父王觊觎蝶玉夫人的美貌由来已久。这次,趁着白宝山的死亡,特来向蝶玉夫人表白的? 蝶玉夫人神情毫无变化。依旧神色淡淡地说:“既然,王爷喜欢喝奴家泡的茶,那就多喝一口,暖暖心,在回去的时候也能受住夜色中的凉风吹。” 蝶玉这几句不温不火的话语,倒是勾起了肃靖王的一些情绪。他不由地看定蝶玉夫人,起身拉住蝶玉夫人的手,深情地说:“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一片冰心,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蝶玉夫人也没有做出激烈的反抗,只是轻轻地从肃靖王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离出来,低眉说道:“请王爷自重,奴家不过是刚刚死了丈夫的孀居,不值得王爷如此垂怜,还是请王爷回去吧。” 肃靖王又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蝶玉夫人,说:“那好吧,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好受,改日,我再来看你。” 说着,肃靖王转身而去。蝶玉夫人也没抬头看一眼肃靖王远去的背影。她垂泪地自言自语道:“老爷,你就怎么如此狠心离我而去,我该怎么办呢?” 萱萱听到蝶玉夫人这样伤心诀别的话语,不敢再逗留在窗外,她蹑手蹑脚地离开。她从听风楼出来,见父王的影子还在前面闪烁而过,她不由地跟了过去,刚跟了一程,只见一团身影从桃源居的院墙上轻飘飘地飘然而过。萱萱看的目瞪口呆,在她的印象中,父王在她面前很少显身如此轻飘飘地轻功。 萱萱忐忑不安地回到玉桃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虽然,郭雪剑终于让她如愿以偿,但偶然发现父王跟蝶玉夫人的暧昧的关系,让她越来越看不懂,父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毫不犹豫地把我嫁到桃源居,就是为了蝶玉夫人?他对郭雪剑重重看不透的言行,难道也是为了蝶玉夫人? 重重疑云缠绕着萱萱无所适从,她只好自我安慰地想到,食性色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需求,连郭雪剑那样对我毫无热情的人,都被我投怀送抱,难以抗拒,何况无比尊位地父王。 萱萱还在睡梦中,就被小桃花叫醒了。 “少奶奶,王府来人,请你回去。夫人吩咐我来帮你梳洗。” 萱萱心里一惊,昨夜,父王独自来桃源居,难道回去的路上出现了什么意外?她心中慌张,赶忙往身上穿衣服。小桃花忙手忙脚地帮她梳妆打扮。 萱萱匆匆地回到王府,在大堂里见到父王好好地端坐在上位,心里总算松口气。 “父王,叫女儿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肃靖王看了一眼萱萱,并没有吱声。大厅里还站着在风云二老和万孤芳。风云二老去外地办事已有一个月多,现在突然回来,不知会带来什么消息? 萱萱上前问候:“二老何时回来?一路上二老辛苦了。我应该早些问候二老,望二老多多包涵。” 风自清说:“郡主过虑了,给王爷和郡主办事,是我们的本分。” 云千里也说:“月余不见,郡主却成婚了。唉,没喝上郡主的喜酒,甚是遗憾。” 萱萱笑道:“二老想喝喜酒,也没什么大问题,我会给二老补上这顿喜酒的。” 她话音刚落,万孤芳不由地发出一阵冷笑。萱萱心里明白,万孤芳再嘲笑自己,风云二老素来与郭雪剑不和,这顿后补喜酒还真不好办? 风自清似乎看出郡主的心事,说:“郡主有这份心意,我们二老也知足了,至于喜酒喝不喝,怎么会跟郡主计较呢。” 肃靖王开口说:“二老昨夜匆忙回来,说有要事禀告,王府的人都在这里,不妨二老说说到底什么事?” 还没等风云二老开口,郡主萱萱抢道:“父王,你叫我回来,怎么不把驸马爷叫回来,他也是王府的人呀。” 万孤芳终于忍不住冷笑道:“郡主,王府里的有些事,驸马是不方便知道的。” 萱萱斜视了一眼万孤芳,也冷笑道:“万孤芳,你又把自己当做什么?王府了的事是由你做主的吗?” 万孤芳脸色一红,连忙低头说:“王爷明见,我不是那个意思。” 肃靖王哼了一声:“算了,你们先不要争了,先听听二老说的是什么事。” 既然父王都发话了,萱萱也不好在向万孤芳发作什么了。 只听风自清说:“十天前,我收到消息,王爷为朝廷筹集的税赋和贡品,其中珠宝玉石,合计有八千万两金银。众所周知,这笔朝廷财产是由飞鹰山庄大当家万孤雁押送到京城的。没想到一到京城,开封验货时,箱子了全都是石头,这笔金银珠宝却不翼而飞。朝廷震怒,当场就把万孤雁下来牢狱,关押起来,等候刑部审讯。” 风自清这番话说完后,萱萱和万孤芳都大惊失色。 万孤芳普通跪倒在王爷面前,大声疾呼道:“不可能,这笔朝廷税赋,走的时候我和王府管家严高,管带马少峰一起验明了税赋,金银重量和珠宝玉石的数量都准确无误,毫无差池。王爷,这……这一定在路上有人掉包了。” 肃靖王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走的时候,没什么纰漏。你们到底说说,是谁又这么大的胆量和能耐,竟敢掉包飞鹰山庄的镖银,而且还做的如此天衣无缝?” 云千里说:“王爷,我和风大哥收到这个消息后,感到事情紧急,急忙就赶回来禀告王爷,但一路上也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听说万孤雁有一个熟人在兰州出现过。万孤雁可能遇见了熟人就疏于防范,放松警惕,也许在兰州镖银就被掉包了。” 萱萱问道:“云长老,那万孤雁遇见什么样的熟人呢?” 云千里看了一眼万孤芳,说:“是他的兄弟万孤芳……” 万孤芳一听,浑身一颤,惊叫道:“不可能,王爷,我……我一直都在凉州,根本没有去过兰州啊。” 肃靖王瞪了一眼万孤芳,说:“等云长老把话说完。” 云千里继续说:“万老弟,你别这么性急呀。你兄长万孤雁当时不但遇见了你,还有我和风大哥。这就说明有人冒充我们进行一场精心设计的偷梁换柱。” 万孤芳一听,悬在咽喉的惊恐终于落了地。他擦拭着额头上汗水,顿足道:“我的大哥呀,怎么这么糊涂,连自己家人都辩不清楚。” 萱萱追问道:“那么冒充你们那些人到底是谁呢?” 风自清说:“必定跟我们熟悉的人,不然怎么会蒙蔽住万孤雁这样走镖的大行家呢。” 肃靖王说:“这八千万两金银珠宝,比起其他地方的税赋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但是凉州是苦寒之地,能凑齐朝廷下达的要求,也是尽我所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丢了。明天,朝廷的钦差就来了,这件事注定是躲不过去的。” 此时,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一下王爷槽糕的心情。 萱萱看着他们一眼,气愤地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怎么不说话呀。” 万孤芳偷看了一眼风云二老,他们的神色倒是很镇定,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毕竟这趟镖银折算在飞鹰山庄的手里,恐怕老爷子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若是传到了飞鹰山庄,山庄里不炸锅才怪呢。眼下就赶快找个替罪的羔羊,先转移了王爷的疑心,再做以后打算。 他咽了一下口水,壮着胆子开口道:“王爷,我仔细想一想,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很蹊跷。” 肃靖王盯着万孤芳的脸色,缓缓地说:“是吗?有什么蹊跷?你尽管直说,无需拐弯抹角。” 万孤芳大声说:“王爷,从凉州到京城的这一路的走镖的生意都是桃源居抢着去做,因为他们桃源居的天成元票号在东方各地都有。所以他们走镖的镖银数量少的情况下都是兑现成银票,这样一路上押镖安全省事,又大大降低了风险。而这次王爷为朝廷准备的税赋本来是桃源居接的单,中途却毫无吝啬地转手给飞鹰山庄,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萱萱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处处都指向桃源居。她忍不住地说道:“据我所知,是飞鹰山庄三番五次上桃源居,求人家把这单生意让给你们万家做的。” 万孤芳冷冷笑道:“惺惺作态,欲擒故纵是白宝山惯用的伎俩。再说他宝贝儿子对风云二老,还有我都很熟悉,很容易勾结外敌,冒充我们去行骗我大哥。王爷明察秋毫,桃源居是脱不了干系的。” 萱萱霍地站了起来,喝道:“万孤芳,你不要血口喷人。” 千金散如沙真假无从辩2 肃靖王瞪了一眼萱萱:“孰是孰非,本王心里有数。先让他把话说完,你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萱萱赌气地一屁股坐下,冷冷地看着万孤芳还会编造些什么,来诬蔑桃源居。 既然王爷发了话,万孤芳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搜肠刮肚地搜索着不利于桃源居的种种迹象。 “王爷,自从驸马爷回到凉州以来,王府就没有安宁过片刻。先后不知来了多少匪贼,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如今,我明白了,他们就是冲着这笔朝廷税赋而来。而驸马爷是武林大会胜出的武状元,又是王爷钦定的驸马,他的武功可以说是独步天下,怎么会三番五次地让匪贼在他眼皮子下溜走呢?不是里应外合,就是做戏给我们看,蒙蔽我们对他的信任。” 万孤芳这番话乍一听,无可挑剔。萱萱心里如一团乱麻,五味杂陈,那里一时能挑出万孤芳话里的漏洞。再说风云二老和郭雪剑本来就有嫌隙,心里肯定乐意万孤芳信口雌黄。 肃靖王沉思地说:“听你这么分析,郭雪剑入我王府,成为驸马,是他蓄谋已久的阴谋?” 万孤芳心里一颤,连忙说道:“王爷明鉴,这是我仅仅推测而已,没有着实的证据,我是不敢胡乱揣测的。” 肃靖王追问道:“那你到底有没有证据证明驸马跟匪贼勾结在一起?” “这……”万孤芳一时语塞,在他的脑海里还真找不到郭雪剑勾结匪贼的明显的证据。 萱萱冷笑道:“既然没有证据,那就是诬蔑驸马。” 万孤芳灵光一闪:“王爷,我有。就在牢房里,一个独眼龙匪贼。我怀疑这人就是郭……驸马的线人。当时在白宝山的婚宴上,这匪贼暴漏了身份,驸马才佯装把他拿下,以掩人耳目。” 肃靖王微微一笑,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你说说这件事该怎么查比较妥当。” 萱萱急了:“父王,你怎么也相信了。” 肃靖王喝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凡是可疑的人都要查。女生外向,你刚嫁出去几天,就不替父王分担一些。” 看着父王真的动气了,萱萱上去拉住肃靖王的手说:“父王,我当然心疼你了。我也相信驸马是清白的,你们想查就查吧,我不怕。” 肃靖王见女儿左右为难的神情,心一软,说:“让你受委屈了,但我也不会太为难驸马的。” 肃靖王又转向万孤芳说:“万都统,既然你有了查案的方向,那你该怎么查呢?” 万孤芳看了一眼萱萱,说道:“启禀王爷,这件事还真不好查,属下无能。” 肃靖王说:“你担忧郡主会妨碍你查案?不过你是个聪明人,你自然会有办法。” 万孤芳感觉自己已被逼到了死路上,只能背水一战:“王爷,郡主,我怎敢惊动驸马的府上呢。我只能从那独眼匪贼下手,把他吊子城门上,四周派兵把守,我不相信没有鱼儿上钩。” “好啊,你就把那个匪贼抽了筋,剥了皮,吸了血。也跟桃源居没干系。”萱萱冷冷地说。 肃靖王说:“好了,萱萱你也好自为之,不要瞎捣乱。万统领,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做,至少查出个蛛丝马迹来,本王也好像朝廷交代。” 万孤芳暗自松口气:“多谢王爷,我会竭尽全力,一查到底。” 就在这时,王府管家严高跑了进来。 他气喘吁吁地说:“王……王爷,朝廷……” 肃靖王皱起眉头:“慌什么,有话好好说。” 严高擦拭了一下额头上汗水,说:“王爷,朝廷派来的钦差,明天午时就到了。” 肃靖王脸色微微一变:“这么快?赶着过来,来者不善呀。” 风云二老对望了一眼,也感到很吃惊。 风自清说:“王爷,我们已打听清楚了,这个钦差就是个混混。他是朝廷尚书张海端的外甥,叫做刘交心。听说他的家族向朝廷捐了上千万两雪花银,才得到侍郎的官职,成天陪皇上读书玩乐,是典型的富二代。这一路上,他游山玩水,贪花好色,耽误不少行程,谁知这几天,他脚步挺快,没听见什么风声,就这么快到了。” 肃靖王哼道:“也许,他听到了本王给朝廷的税赋出了问题,才急忙忙地赶过来。” 云千里说:“他这是个捐官,这种人最好对付,王爷放心就是了。” 肃靖王叹道:“本王想象这种人,就感到不舒服。他是个捐官,肯定是家财万贯,你们好生伺候着就行了。” 风云二老和万孤芳应允道:“请王爷放心,我们会尽忠肝胆。” 肃靖王看定他们微笑地点点头:“好了,今天我累了,萱萱留下,你们都散了。” 等风云二老,万孤芳,严高退出大厅以后,肃靖王对萱萱说:“你跟我来。” 萱萱跟着肃靖王来到御月宫,上了楼。肃靖王爷没说什么,就从一间壁柜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那盒子是用水木雕刻而成,光滑琉璃。 肃靖王打开盒子,里面衬垫着明黄色的绸缎。解开两层绸缎,呈现出一枚半弯形,通体通透,光泽鲜亮,鲜红欲滴的簪子。这枚褶褶生辉的簪子不时闪烁出红亮的光芒。 萱萱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父王,这……这个簪子很漂亮啊。” 肃靖王微微一笑,拿起那枚簪子,插在萱萱的发髻上。萱萱迫不及待的拿来镜子,从镜子看到那枚簪子映照着自己的容颜,更是明艳动人。 肃靖王说:“好看吗?” 萱萱喜不自禁地说:“父王,这簪子简直绝世珍品,只有绝色美人才能配的上它。” 肃靖王幽幽地说:“这枚簪子叫作明月飞虹,是我准备送给蝶玉夫人的。” 萱萱心中一惊:“父王,你说什么?” “萱儿,你昨夜都看见了,我也不想隐瞒什么。我爱她已经很久了,很久以来,我以为我对她已经死心了。但如今,她是一个人了,我的心似乎又活了。我是无法忘记她的。” 萱萱心里有点小小的失望,但为父王的心上人,她愿意做出任何让步。 “父王,你是让我把这枚簪子交给我婆婆蝶玉夫人,她会接受吗?” “我想她一时不会接受,但也不会拒绝。”肃靖王淡淡地说。 萱萱笑道:“父王,你放心,我会尽你所愿。” 萱萱把簪子收到盒子里,依依不舍地说:“父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女儿愿意为你做出一切。” 听到萱萱对自己的忠爱,肃靖王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他握住萱萱的手,亲吻了一下萱萱的额头,感激的说:“你真是父亲的好女儿,处处都为我考虑。” 萱萱说:“父亲,如今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我不为你分担,谁还会为你分担呢?” “是啊,父王现在可以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你现在也算是桃源居的人了,以后桃源居能否归顺王府,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肃靖王无不忧虑地说。 萱萱笑道:“父王尽管放心,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和桃源居的任何人撕破脸皮。现在桃源居乱的千头万绪,再加上万孤芳蓄意挑事,他们能给我不好的脸色吗?” 肃靖王点点头,说:“我看你嫁人后,越来越聪明了。” 听到父王的夸奖,萱萱满心欢喜。她抱着水木琉璃的盒子辞别了父王,在王府的通道里,看见万孤芳正押着李南风和独眼匪贼张二麻子向外走去,那两个人被精钢锁链五花大绑,被官兵死拽硬拉地往外拖去。那两个人衣不遮体,浑身血迹斑斑,脸色污秽,显然是被万孤芳又毒打了一顿。 萱萱叫住万孤芳:“万统领,你不是只想把那独眼匪贼吊在城门外,怎么又把那李南风也押出去。” 万孤芳见是郡主,他先吩咐士兵们把那两个人押走。回过身来对萱萱说:“郡主说的是,不过李南风是刺杀王爷的罪犯,把他吊在城门上示众,看谁以后还敢对王爷不敬。” 萱萱哼道:“难道你不知道,李南风是朝廷的人,你这样做不怕钦差来追究。” 万孤芳故作惊讶地说:“啊哦,是吗?他的身份是真是假谁能证明?我怕把一个独眼匪贼挂在城门楼上,死的快,起不了震慑作用。多一个人陪着,像他们这样半死不活的人,还能多活两天。” 萱萱心里明白,万孤芳把李南风陪独眼匪贼受罪,就做给桃源居看。但桃源居也未必重视李南风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她冷冷地说:“万统领,凡事都要留有余地,别忘了,你大哥还关在京城的大牢里,你若是得罪了朝廷的人,你大哥的命可就不好保了。” 万孤芳神色为之一变,随即镇静道:“既是李南风是朝廷的人,但他勾结匪贼刺杀王爷,劫去王爷给朝廷的奉银,也是罪有应得,罪该万死。” 萱萱道:“万统领对我父王很忠心啊,但愿,你这样的忠心一如既往地忠心下去。” 说完,萱萱掉头就走。她刚卖出两步,就被万孤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郡主,你何必急得要回去呢?这些日子,我知道你过的不舒心,怎么不来找我呢?” 千金散如沙真假无从辩3 萱萱回过头来,惊怒地盯着万孤芳那充满不怀好意的眼神,她真想抽万孤芳一记耳光。但她一手被万孤芳掐住,另一只手抱着水木琉璃盒子,抽不出力气来回击对方的淫荡的脸。 “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万孤芳笑道:“郡主,何必如此。当初你寂寞难耐的时候,是谁给你解闷排忧的,怎么转眼就翻脸不认人呢。那郭雪剑有什么好,他对你厌恶之情,难道我看不出来吗?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我这个人,真个身心都时刻为你备用着,我这几天想你都想疯了,你知道吗?” 萱萱昨夜刚得到了郭雪剑的欢娱,心里早就认定了郭雪剑的这个人是她身体里唯一的男人。她万万没想到万孤芳贼心不改,得寸进尺,还放胆对她纠缠不休。 萱萱压制住内心怒气,平静地说:“你把我的手都快捏断了,还口口声声会对我说还真心真意,我怎么一点也没看不出来呢?” 看到萱萱松了口,万孤芳谄媚地笑道:“我以为你得到新欢,把我忘了……” 他刚松开手,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萱萱一记响亮的耳光拍在万孤芳的脸面上。 “万孤芳,你以为你是谁?以后再纠缠我,小心我告诉父王,让你滚到甘州,做你的统领去。” 萱萱说完,不再理睬万孤芳,转身离去。 万孤芳摸着火辣辣的脸颊,狠狠地地说:“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萱萱刚回到桃源居,就见白福守在大门口,见她开口就说:“郡主,你可回来了,少爷他病倒了。” 萱萱关切地问:“少爷是什么病?病的厉害吗?” 白福说:“少爷,他就是浑身发热,已喝了姜汤,正在休息呢。” 萱萱又问:“少爷在那里休息?” 白福答道:“郡主,少爷他在玉桃园休息。夫人吩咐我,特意守在这里向你报信的。” 萱萱停住脚步,心中一喜。他终于肯回到玉桃园,看情形,昨夜的功夫没有白白浪费。 她转身微笑地对白福说:“福伯,你以后别再叫我什么郡主了,我都是桃源居的人了,你叫我少奶奶就行了。” 白福慌神道:“那怎么行呢?你是郡主,万尊之荣。叫你少奶奶那是大不敬啊。” 萱萱佯怒道:“你们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都嫁过来了,还有什么行不行的,以后就叫我少奶奶,不然我就不高兴了。” 说完,也不理睬白福,径自向玉桃园而去。 虽然桃源居刚刚结束了一场意想不到的的丧事,但玉桃园的新房卧室依旧没有怎么改变过,一如新婚那样溢彩喜庆。 萱萱见郭雪剑盖着喜红的绸缎被子,正在酣睡。她摸了郭雪剑的额头,有一些发热,但并不发烫,心才稍稍安慰下来。 看着郭雪剑安静的表情,萱萱心情平静了很多。她想,如果能这样安静地过日子,那该多好啊。不知道郭雪剑一场梦醒后,会不会回心转意地对她好呢?哼,他喜欢的人,还是钟爱的人如今都不在了,他只要欲望上还有需求,他就没得选择,只有我才能满足他情欲。 想到这里,萱萱心里又无限悲凉起来。难道我和他的感情就是用床上那点关系维系的吗?可是我……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萱萱瞧着这个又爱又恨的郎君,顿时体会到什么是千愁万绪,肝肠寸断。 此时,她听见外间屋里有响动,她起身出来一看,原来是婆婆蝶玉夫人来了。蝶玉夫人把一个食盒放在客桌上,见萱萱从卧室出来,笑的问:“郡主,这么快就回来了,王爷他身体还好吗?” 萱萱心里一动,蝶玉夫人怎么张口关心起来父王,难道他对父王有意,而不是父王单单一厢情愿。 看到萱萱脸上闪过疑惑的神色,蝶玉夫人又忙说:“我听说,王爷身体一直都不好,郡主一大早又匆匆赶回王府,我以为王爷身体欠佳。” 萱萱心想,原来蝶玉夫人的心情跟我早上的心情一样,生怕父王回去的路上有什么意外,才如此地试探地询问。 萱萱说:“夫人,我父王没什么事。他叫我回去,就是问问桃源居的事,关心关心夫人有什么困难,我父王会尽力帮忙的。” 蝶玉夫人笑道:“多谢王爷的关心,有劳郡主从中奔波。” 萱萱回敬道:“夫人,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我怎么说现在也是桃源居的媳妇了,夫人叫我萱儿就行了,我叫夫人娘,这不是更像一家人吗?” 蝶玉夫人歉意地说:“这怎么敢当呢?在你新婚之夜,桃源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不幸之事。这些天来,你不离不弃地为剑儿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今儿,剑儿回来就浑身发热,我给他喂姜汤时,劝说他几句,他说了对不起你。唉,他以前对你种种的不是,你也别放在心上。” 萱萱一听,心软化了:“我怎么会呢?谁让我那么喜欢他,那么爱他。夫人,你不让我叫你娘,那么我跟剑哥一样,叫你二娘。你也得叫我萱儿,你再不容许,我可真正就放在心上了。” 蝶玉夫人怔怔看着萱萱,说:“我们桃源居有你这样儿媳妇,真是天大的福气。老爷地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萱萱瞥了一眼食盒旁边的水木琉璃盒子,突然想起父王所交代的事,她刚要开口,蝶玉夫人一只手扶在食盒的手把上,说:“萱儿,这食盒里盛有姜汤,参汤,薄荷珍珠粥,等剑儿醒来以后,麻烦你照顾一下。” 萱萱一喜:“二娘,你又客气了。照顾他是我的本分,什么麻烦不麻烦。他喜欢吃什么,我以后努力地亲自给他做。” 蝶玉夫人说:“萱儿,你有这份心,他就知足了。” 说着,蝶玉夫人就要起身离去。萱萱又瞥了一眼水木琉璃盒子,轻声叫道:“二娘,稍等。” 蝶玉夫人回头说:“还有什么事吗?” 萱萱拿起盒子,送到蝶玉夫人手中:“这个礼物送给你,二娘,务必收下。” 蝶玉夫人满脸疑惑:“这是什么?看这盒子如此名贵精致,肯定不是一般礼物。” 说着,就要放下盒子,打开看个究竟。萱萱怕她打开一看,在她面前问个清楚,她可就不好说了。 “二娘,这个盒子,你还是拿回去看吧,在这里看不方便。” 蝶玉夫人见萱萱神色闪烁着丝丝缕缕的尬尴,心有疑虑,但也不好驳了萱萱的面子:“好好,那我拿回去看,看你这盒子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看着蝶玉夫人远去的背影,萱萱感觉自己终于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能巧妙的暗中撮合父王和蝶玉夫人的来往,蝶玉夫人势必事事都会袒护我。如今,桃源居唯一的掌管人就是蝶玉夫人了,有她的庇护,郭雪剑对我再不满意,也不至于驳了蝶玉夫人的情面。 想到这里,萱萱对郭雪剑的感情更有把握了。她提着食盒回到卧室,看了一眼酣睡的郭雪剑,见他嘴唇干燥,就取出一碗参汤,用勺子轻轻地灌入郭雪剑的嘴里。 郭雪剑咂了咂嘴,似乎在睡梦中很是享受。萱萱看在眼里也很是欢喜,只要郭雪剑对她的照顾很受用,她也很满足了。 就这样,萱萱一勺一勺地把参汤送进郭雪剑的口里,直到最后一勺完了以后,郭雪剑的手突然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抓住了萱萱的手,呻吟道:“你别走。” 萱萱心中一喜,心想,他竟然在梦中感受到了我。 她放下汤碗,顺势俯在郭雪剑的身体上,亲吻着郭雪剑的脸颊直到他的饱满的嘴唇。郭雪剑似乎也感受到来自她身体上的气息,喘着粗气,抱住了萱萱,使劲地吸允着萱萱热吻中的激情。 郭雪剑猛然睁开眼睛,与萱萱四目相对。他顿时停滞了燃烧的内心的欲火,任凭萱萱的嘴唇舌头在自己的口腔里搅动着。而萱萱也感觉到郭雪剑的激情顿时冰冷下来,本来甜蜜如火的滋味,突然变得苦涩,她的激情四射的热吻只能从郭雪剑的麻木中抽离出来。 但萱萱还是很用情地说:“郎君,你醒啦,我好担心你。” 关于萱萱的问候,郭雪剑的眼里并没有浮现出以往的厌恶之色,而是惊异,犹豫的神色。 他喃喃地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萱萱也是奇怪地一笑:“我是你的妻子,自然要在你身边,照顾你了。” 两个人的心灵似乎都感到了莫名其妙的尴尬。 郭雪剑抬头看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新房的婚床上。他记得早晨刚进家门,就不知怎么的浑身乏力,晕倒在地。 他呼出一口气,说:“我睡了多久,怎么感觉浑身没劲。” 萱萱极力关切地说:“没多长时间,你就睡了半天。可能你肚子饿了吧,先把粥吃了。” 萱萱从食盒里拿出薄荷珍珠粥,就要亲自喂给郭雪剑吃,但郭雪剑顺势从他手里接过粥碗,稀里哗啦地几口就吃完了,然后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躺了下来,闭目养神,始终没有看一眼萱萱。 萱萱强忍心里的不满和失望,强颜欢笑地说:“这几日来,你为父亲守灵,实在太累了,你应该好好休息。” 说着,她给郭雪剑掖了掖被角,尽量做出温顺恭良的贤妻良母的样子。 但是郭雪剑还是无奈的叹口气,这一声叹息使萱萱的心情不自禁的颤抖着,她转过身躯,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才知道委屈的滋味如此不好受。 千金散如沙真假无从辩4 不知道是郭雪剑又睡着了,还是半闭着眼养神,就是没有流露出一点情绪,映照在萱萱寂寞无奈的心情。 萱萱面对着流彩喜庆的洞房,突然感受到从未有的压抑,她起身本想去打开窗户,转念一想,郭雪剑病着,怕风吹了进来。她只好出了房间,来到庭院中,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 面对兰亭楼阁的桃源居,和繁花似锦的玉桃园,萱萱感觉到她的世界如此孤独,真想找一个人倾诉衷肠,可是桃源居没有一个可以和她互交心事的人。她想起了卫娘,但她又感觉到卫娘妖气太重,一味放下身段魅惑男人。但萱萱是郡主,心窍尊荣,做不来妖人的事情。 就在萱萱抬眼一瞬间,发现玉桃园的门口有一个身影闪过,疑似是白灵。白灵在门口鬼鬼祟祟,必然想进来看她的哥,看见自己杵在这里,又不愿意和自己答话,所以躲躲藏藏的。 萱萱转念一想,回到卧室,对着铜镜补了妆容,若无其事地漫步式地出了玉桃园。她绕庭中的花园转了一圈,又轻手轻脚地转回到玉桃园。 她刚到玉桃园门口,就看见白灵在园子里四处张望,见没什么动静,悄然入内。萱萱也迫不及待地跟了进去,她没有进屋,而是像昨夜一样进行窥探。 她绕到卧室的窗户前,侧耳倾听。只听见白灵轻呼道:“哥,你醒醒。” 郭雪剑哼了一声,睁开眼一看是白灵:“原来是你啊。” 白灵生气道:“怎么不是我,难道你不愿意见到我。既然这样,我走还不行吗?” 说着,佯怒转身就要走。 郭雪剑伸手拉住她:“看你,又来孩子气了。这么多天,你都没怎么跟我好好说话,怎么舍得你走呢。” 白灵哼道:“你娶了千金老婆,早把我这个妹妹抛掉九霄云外,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郭雪剑笑道:“这是你的家,我是你哥,你想找我说说话,有什么为难的。” 白灵嘟囔道:“我就是不想见到她。刚刚,我见她出去了,才过来跟你说件事。” 郭雪剑心里明白白灵讨厌萱萱,可是他现在对萱萱的感觉也是模棱两可。现在父亲死了,桃源居的万贯家财要想不很快败落,还只能依靠萱萱这颗大树,王爷那座靠山。从夫人蝶玉对萱萱的态度来看,郭雪剑也不能太冷落了萱萱对自己的感情,毕竟她是真心爱自己的。 郭雪剑叹口气说:“萱萱毕竟已经嫁过来了,也成了你嫂子,这个事实谁也改变不来,场面上总该能过去。以后见了她,别再躲躲闪闪了,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要闹得个个不痛快。” 白灵睁大了眼睛,奇怪地看着郭雪剑:“哥,你怎么对她大发慈悲了。她刚嫁到我们家门,我们爹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她就是我们全家的克星。” 郭雪剑道:“灵儿,你胡说些什么?爹爹的死跟她有什么关系。三姨娘不明不白地失踪,才是最大的嫌疑。” 在窗外的萱萱,听到郭雪剑为自己辩解,心里激动地几乎都高兴起来。尽管郭雪剑表面对自己冷淡,但内心还是认同她的,不管怎样,他心里有我,那才是最重要的。 白灵说:“先不说她了。我来跟你说件事,就是雪姨也失踪了。” “什么?你说雪姨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郭雪剑惊呼道。 萱萱听得也很惊讶。这这几天忙于白宝山的丧事,竟然没注意雪姨的存在。 郭雪剑又问:“雪姨不是被那黑衣人打伤了吗,怎么会失踪呢?” 白灵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雪姨上次受伤,她就在自己的凤竹园里养伤。这几天,我帮助娘照料爹爹的身后事,也没顾得上去看雪姨,就昨天,我想起了雪姨,就去凤竹园看望她,她竟然不见了,我到处找她也没找见。” 郭雪剑若有所思地说:“雪姨,这个人就是个谜?她现在失踪,不是很蹊跷吗?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 “我是想早些告诉你,可是,你今天一早回来就发烧病倒了,我怎么给你说。先前,她又守在你面前,我又不愿意进来。”白灵无奈地说。 郭雪剑问:“这事,你给二娘说吗?” 白灵说:“我早告诉我娘了,她说雪姨走了就走了,也不必费心找了。我真不懂我娘什么意思。” 郭雪剑又问:“那你找过她没有?” “当时,我不明白娘的意思,就擅自做主出城找了大半天,一点线索都没打听出来。我都急死了,怕雪姨又什么三长两短,所以我就来找你,跟你商量怎么办?” 郭雪剑嘴角露出一丝冷意:“她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只不过是想一走了之而已。” 白灵感到迷惑:“哥,你疑心雪姨?” 郭雪剑哼道:“我疑心她和三姨娘,还有来盗父亲尸首的那个黑影人都相识,她们是勾结在一起算计桃源居的。” 白灵惊诧道:“不会吧,雪姨在我们家已经十年了,她和父亲的感情一向都很好,只是没有名分而已,怎么会陷害我们呢?” 郭雪剑冷笑道:“她只是一个侍妾,怎么会梨花针这么高明的暗器?发射这种暗器需要巧妙的内径,没有吐纳内力的方法,一个不会自称不会武功的女子怎么使用这个纤毫凌厉的暗器。如果不是你无意间发现她有这一手,她怎么会传授给你这梨花针,以便堵你的口。” 白灵仔细一想,郭雪剑分析的不无道理。她有点颤声地说:“这……雪姨那么柔弱的人,会有如此深重的心机,太可怕了。怪不得,当时三姨娘发现我会梨花针,就旁敲侧击地大厅这梨花针的来历,现在想想,却是可疑。” 郭雪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白灵问:“哥,你这干嘛去?” 郭雪剑边穿衣服边说:“我们找二娘去,把雪姨的事说个清楚。” 白灵关心道:“可是你的身体还没好,这样出去是手风寒的。” “我练功之人,有那么娇气吗?” 郭雪剑整理好衣衫,抬脚就走,白灵有些忐忑不安的跟着。 窗外的萱萱见他兄妹俩去找夫人,也心有不甘地跟了过去,很好奇地想知道,自己有没有牵连到雪姨? 郭雪剑兄妹道了雨蝶轩,小桃花说,夫人在佛堂里,夫人说,你们来就佛堂找她,夫人在那里等着呢。 郭雪剑和白灵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明白,夫人早已预感到他们回来的。 于是,兄妹俩又匆匆赶往佛堂。萱萱继续跟着,不想背后有人叫住她:“少奶奶,请留步。” 萱萱掉头一看,原来是小桃花。 小桃花笑问道:“少奶奶,你这去哪儿?” 萱萱一时语塞:“这……我见公子神色匆匆,办什么事?我想跟过去看个究竟?” 小桃花说:“少爷和小姐去夫人那里去了,说一些老爷身后的事。少奶奶怎么不和少爷一起走,难道夫人没请少奶奶去吗?” 萱萱明白夫人蝶玉不想让她知道关于老爷的一些隐私,其实这些跟自己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豁然笑道:“公子身体刚好一些,就起身走动,我有些担心就跟了过来。既然他去了夫人那里,我就放心了。我也回去看看,他的药膳熬好了没有?” 萱萱掉头往回走,自我安慰道:“少听些闲话,少些烦恼,何必要搀和他爹那些风流韵事。” 郭雪剑和白灵刚进佛堂,夫人蝶玉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说道:“佛桌上的书信是雪姨留下的,你们看看吧。” 白灵迫不及待奔到佛桌前,拿起一张纸柬,出声读了出来:“夫人,请原谅我,承蒙你多年来照顾我,我心存感激。无奈老爷走了,我万念俱灰,我怕他在那头寂寞,我也走了。夫人,你的恩情我来世再报答。” 白灵读完之后,急道:“难道……雪姨殉情了?” 郭雪剑冷笑道:“她要想殉情,死在我们眼前不就得了。现在,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怕是金蝉脱壳,一走了之。” 白灵说:“娘,你说话呀,雪姨到底怎么回事?” 夫人蝶玉说:“雪姨在桃源居这么多年,对你爹是情深意重。虽然她最近迹象有些可疑,但她没有做过一件对白家伤天害理的事。既然,她决心干什么,就随她去吧。” 郭雪剑听出夫人话中的意思,雪姨是可信可靠的,可着并不能打消郭雪剑疑虑。 “二娘,那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三姨娘又去失踪到那里去了?” 夫人蝶玉在佛祖前拜了一拜,起身上前上了一炷香。感叹道:“着都是冤孽。你父亲当时在洛阳做生意时,没能关好自己的身体,欠下了洛阳凌家的风流债。当时,凌家出现了生意上危及,有求于你父亲,所以凌雁青咽下了你父亲和他夫人的不清不白的事,尽然还把女儿许配给你父亲做妾,以掩盖那件丑事。没想到,到头来这是个他的阴谋,害死了你的父亲。” 千金散如沙真假无从辩5 郭雪剑和白灵听的惊呆了,他们素来知道自己的爹爹风流成性,但也不至于风流到乱伦的境地。 白灵半信半疑地说:“不会的,爹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夫人蝶玉叹道:“你爹爹都死了,我还有什么理由诋毁他呢?关于你爹爹所有的事都已经随他进入坟墓,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起。” 郭雪剑一听,总感觉那里不对经,他是来问雪姨的事情,二娘却用爹爹的事来掩饰,到底为什么? 他想再问个明白,还没等他张口,夫人蝶玉对他说:“剑儿,郡主已过门了,你要用心对待她,不要故意亏待她。今后,桃源居的天成元的票号都要靠你撑着。只要桃源居的票号不倒,白家也不会倒的。” 夫人蝶玉语重意长的话如一块石头搁在郭雪剑的心上,夫人明显不让他在追究雪姨的谜底了。可他如何甘心呢?但他又不能明的追问夫人,就算他有什么疑问,夫人也不会给他个明确的交代。 郭雪剑思付一番说:“二娘,孩儿明白。” 说完,他就转身回到了玉桃园。 萱萱见郭雪剑这么快回来,感到一阵惊喜。 “剑哥,你回来了。见你不见了,你病着,让我好担心。”萱萱这番话不尽不实,但是有种的真心。 郭雪剑也敷衍道:“屋里闷的慌,我就出去转转,舒展一下筋骨。” 萱萱不在乎郭雪剑敷衍的神情,只要他能好好跟自己说话,她就感觉很满足了。 萱萱端来药膳,倒在碗里,尝了一口:“冷热刚好,趁时喝了,药性更好。” 见萱萱端到面前的药膳,郭雪剑感受到萱萱从未没有的温柔,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萱萱有意无意地说:“剑哥,这两天怎么没见雪姨?” 郭雪剑心想,她是打听消息还是真心问候一下而已? 他看了一眼萱萱,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我爹死后,她无心在桃源居了,可能走了吧。” 萱萱又说:“外面现在传言很多了,说什么爹爹怎么死的说法很多。夫人对外说是暴毙而亡,不信的人大有人在。” 郭雪剑警惕地瞪着萱萱:“那你对外面怎么说?” 面对郭雪剑强硬的口气,萱萱反而娇柔地说:“我还能怎么说,如今我已是桃源居的人了,家丑不可外扬,我自然和夫人口径是一样的了。” 郭雪剑觉的自己薄待了萱萱,但萱萱也不是口无遮拦的人,什么都乱说。不管怎么说,萱萱在他面前至少是真实的。 郭雪剑说:“我爹的死,从头到尾都令人费解,你都看在眼里。可二娘却遮遮掩掩,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 “也许,夫人有她的苦衷,不便给做子女说。再说,爹爹身亡前后失踪了两个爹爹身边的女人,给谁都觉得可疑,更别说外面的蜚语流言,喧嚣非凡。夫人有意淡化这件事,也是为了爹爹和桃源居的名誉。” 萱萱说的不无道理,但郭雪剑也能放弃就此不追查此事的蹊跷。 “等我的身体好点,我定然出去寻找这两个女人的下落,查个明白,因为这还关系到无母亲外公的血仇。”郭雪剑说。 萱萱听他说要去寻找那个美若天仙的三姨娘,她心里就有不安之忧,但现在又不好灭了郭雪剑这样的念头。 “那好了,我陪你去,不怕找不见他。不过现在,要解决眼下的事最为重要。京城派来的钦差,明天就要到凉州了,正式册封你为朝廷的武状元。” 郭雪剑不以为然地说:“那有怎样,我对当官没兴趣。” 萱萱笑道:“是,你对当官没兴趣。但你要想办很多事情,离开官场还玩不转。不管当官好不好,只要对我们有利益的事,都不能错过机会。” 郭雪剑抬眼看定萱萱,见她流露出与她美丽的面孔不合时宜的势利的神情,心中对她的亲近之感又疏远了一些。 虽然三姨娘是杀害白宝山的嫌疑最大,但她那美丽无瑕的气质一直缠绕在郭雪剑的心口,让他无法从感情里抹杀掉。每当,萱萱对他流露出柔情似水的时候,他都误人为萱萱面容重叠在三姨娘的身上,这个人无时不刻地在他心头上爱恨交织。 萱萱见郭雪剑神情专注地盯着自己,娇羞地说:“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休息了。” 郭雪剑向窗外望去,见天色黯然漆黑,想不到这一天,自己睡了大半天,又被雪姨失踪的事弄得糊里糊涂。心底一些疑问夫人不予理睬,必有她的难处,而他满腹心事又不愿意抖露给萱萱,他顾忌萱萱知道以后再透露给王爷,以后他再有动机,王爷就一清二楚,他就彻底沦为王爷的附体。 郭雪剑说:“我也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早起,按你的意思,还要应付京城来的钦差。” 萱萱见郭雪剑竟然能接受自己的建议,心里满是欢喜。连忙回到卧室,亲自铺好床榻上的被褥。先前她心里还嘀咕着,要不要把万孤雁押送朝廷八千万两白银被劫的事说了,但又考虑郭雪剑知道后,凭他和万孤月那点感情,万一焦虑起来,那她自己不是自讨苦吃。还是不说的好,就等明天钦差来了以后,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现在最重要的春宵一刻,赢得郭雪剑的恩爱之心。她替郭雪剑解衣宽带,抚摸着郭雪剑滚烫的身体,用自己柔软的肉体点燃郭雪剑的情欲,她的愉悦在郭雪剑的酣畅淋漓的泄欲后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在锦缎被子里柔和着两个人的混沌渐开的气味,萱萱真正感受到这才是洞房花烛夜应有的夫妻之道。尽管郭雪剑鼾声很快地微微起伏,完事后没有对她任何的抚慰,但她还是很迷恋地从背后拥抱着他的那充满迷惑的肉体,毕竟这一次是他心甘情愿地配合她的情欲的释放。 次日一大早,王府来人的马少峰通报说,钦差马上倒,让新晋新科武状元前去城门外迎接。 萱萱帮郭雪剑边修饰衣衫边说:“你看看,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你的身体还病着,一大早就去迎客,真是辛苦你了。” 郭雪剑通过镜子看到自己的面容比前昨天滋润多了,心想,是不是昨夜跟萱萱一番翻云覆雨,心中那些烦躁和气闷竟然荡然无存,像是以前和小桃红情景一样。想到小桃红对她无微不至的伺候,他心头一酸,眼眶泛红一片。 萱萱看见眼里,关切地问:“剑哥,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郭雪剑言不由衷。 萱萱也没在意,她只在乎的是郭雪剑现在完全接受了她,而郭雪剑心里惦念着小桃红,怎能让她知道呢? “剑哥,我们吃了早点再去,也不迟。” “是啊,钦差大人未必就到,不就是摆个架子罢了。”郭雪剑说。 守在门外的马少峰说:“驸马爷和郡主先歇着,我先去打听一番。” 郭雪剑说:“马大哥,且慢,不妨和我们一起走吧。” 马少峰说:“岂敢。那钦差不知道了是什么来头,竟然让王爷也亲自去迎接。我只能提早前往,替王爷担当些。” 萱萱冷笑道:“什么狗官,敢对我父亲造次。” 马少峰苦笑道:“朝廷派来的官,再没什么名气,身价是要得。所以我们表面功夫也要做足,免得让王爷陷入奸佞妄口之中,那就得不偿失了。” 马少峰说完那,就急色匆匆而去。 郭雪剑叹道:“自从我下山来,遇上这么多烦心的事,很是想念在天山的自由自在的日子。” 萱萱笑道:“自由自在的日子?谁不想要。如果你嫌凉州的日子过的不好,我愿意陪你去天山过你想要的那样的日子。” 郭雪剑听在心里,不免又怅惘了一阵。他下山的目的是为了报仇,寻仇未成,又添了父忘的疑案,他怎会解开多年的心结去过自由的生活。 郭雪剑和萱萱来到凉州城外,看见万孤芳和风云二老已经恭候在那里,却不见京城来的钦差的影子。 萱萱问万孤芳:“万统领,不是说钦差大人一大早就到了,怎么还不见人来呀。” 万孤芳见萱萱能主动跟自己说话,心里不免有点想入非非。声调拉长的说:“郡主,着钦差好大的架子,说要让王爷亲自出城迎接。可是王爷昨夜受了风寒,卧病不起。马少峰管带只好前往,替王爷向钦差请罪。本来这件事是驸马爷的差事,但我们王爷的驸马爷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会给家钦差大人的面子,只能给个下马威,就会吓唬住钦差大人的,哈哈……” 郭雪剑只是冷笑了一声,也不去理睬万孤芳的热嘲冷讽。 萱萱见郭雪剑不动声色,心里满是喜悦。只要郎君不屑于万孤芳计较,万孤芳只能吃闭门羹。至于万孤芳提到父王得了风寒,那只是借口而已,也不必担心。 又等了半个时辰,才看见远方旌旗飘荡,沙土飞扬,有一小股人骑马坐车,缓慢而来。万孤芳高呼:“来了,来了,钦差大人到了。” 说着急忙驱马前往迎接,风云二老也跟在后面而去。萱萱走了几步,回头一看,见郭雪剑原地不动。她调转马头说:“剑哥,你怎么了?” 郭雪剑说:“等了这么长时间,还要迎上去。我头疼,不想去。” 萱萱策马过来,拉住郭雪剑的手温柔地说:“剑哥,我求你了。除了我父王,就数你在这里有地位,你不去,叫我父王情以何堪。” 看到萱萱央求的眼神,郭雪剑心软了,只好和萱萱并头前往。 只见万孤芳刚到那队人马跟前,就下马跪倒在一辆辇车前,大声呼道:“恭候钦差大人。” 辇车里飘出懒洋洋的声音:“好大的气势儿,你就是新晋的凉州武状元并兼任的肃靖王的驸马爷,啧啧,真是名不虚传,大老远地来迎接本大人,本大人怎能消受的了,只好受宠若惊了。” 万孤芳听着声音,面红耳赤,他到成了郭雪剑的替身?他本想辩解,又听钦差大人说:“哎呀,驸马爷,我走了这么远的路,怎么不给我备个茶喝,想渴死我不成。” 听着钦差大人的声音,似乎在有意憋着嗓子说话,存心刁难。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钦差大人来意如何? 千金散如沙真假无从辩6 万孤芳干咳了一声,说道:“钦差大人,卑职已在王府备好酒宴,为钦差大人接风洗尘,还望大人移步到王府休息。” 谁知辇车里钦差大人阴阳怪气地说:“什么,迎接本大人就带着一张嘴吗?这荒凉之地,太阳又这么毒辣,我现在渴的口干舌燥,怎么让我移步王府呢?” 万孤芳与风云二老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心想,这钦差成心找茬。意欲何为? 正在这时,郭雪剑和萱萱驱马驾到,正好听到钦差大人挑衅的话语,郭雪剑听着就刺耳,怒气中生,正要发作,却别萱萱拉住了,向他暗示地摇摇头。 万孤芳心思还是比较机警,他马上从在左手的大拇指上脱下一枚羊脂玉扳指递上去,献媚地说:“大人,卑职一备下厚礼,等大人笑纳。这点小玩意先让大人玩着。 一个随扈接下扳指,送进辇车里。只听钦差大人啧啧说道:“这扳指光泽通透,毫无瑕疵,勉强可以带出手。但比起我在京城里那些珠玉,成色可就差远了。不过在西凉这蛮荒之地,也只好凑合地显摆显摆。” 这一番含讽带刺的话,让都会听了心里都不舒服,但又不能发作。看着万孤芳他们憋着那股憋屈的尴尬神情,钦差周围的八个随扈抿着嘴,也憋着一股劲,想笑不敢笑的姿态。 郭雪剑可憋不住心中燃烧起来的怒火,出口骂道:“什么东西。” 众人一听,都惊呆了。萱萱低声说:“剑哥,你……”下面就不知该说什么。 只有万孤芳幸灾乐祸地瞧着辇车里钦差大人如何发作? 谁知钦差大人依旧阴阳怪气地说:“虽然不是什么东西,但至少值几两银子,我把它卖了换几个小钱,散个穷人过日子,也不枉我做一任官造一方福。” 本来挺紧张的事,被钦差大人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尤其萱萱心里总算松口气,原来是个草包钦差。 万孤芳说:“大人的善心,日月明鉴,我们凉州城也会蓬荜生辉。” 钦差哈哈笑道:“驸马爷真会说话。我听说西凉是出骏马良驹的地方,没想到呀,也是出马屁精的地方。” 此话一出,那些随扈再也忍不住,都哈哈狂笑起来,没笑几声,就被辇车了的钦差干咳几声给制止住了,他们才发觉不该如此失态。 而万孤芳已被臊的满面涨红,恨不得眼前有个地缝钻进去。 郭雪剑和萱萱乍一听钦差叫万孤芳是驸马,都不禁愣了。郭雪剑不屑地哼了一声,萱萱质问:“什么,你是驸马?” 万孤芳本来被钦差损的无地自容,有看见萱萱鄙视着他,他只好辩解道:“是误会,都是误会。” 辇车了钦差惊讶道:“什么误会,难道你不是武状元,肃靖王的驸马吗?” 万孤芳慌神道:“大人,我没说我是,是你误会了。他才是。” 万孤芳转身指着郭雪剑,以此消除误会。 钦差说:“既然驸马的真身来了,为什么不来参拜本大人呢?” 萱萱赶忙拉拉郭雪剑的衣角,示意他过去。郭雪剑不情愿地上前抱拳微微躬身道:“在下参见钦差大人。” 钦差哼道:“不愧是武状元,王爷的驸马,这气势不同凡响。” 万孤芳和风云二老都是跪拜恭迎,而郭雪剑是躬身而拜,显然没有把这个钦差放在眼里。 但郭雪剑不亢不卑地说:“在下不是官场里的人,只能按江湖礼节,望钦差大人见谅。” 钦差大人大喝道:“好,我就喜欢你这江湖中的人,你这个朋友我认了。哎呀,说了这么多话,我的沫子都快被你们榨干了,赶快进城喝茶,解解渴。” 说着就自顾自己地指挥随扈冲向前去,不管郭雪剑和万孤芳他们表现各异的神态。 萱萱示意郭雪剑,一起跟了上去。悄声说:“朝廷怎么派这样的官员,说话阴阳怪气,不知道长相也是阴阳怪气?” 郭雪剑只是哼了一声,不可置否。 万孤芳拦住马少峰问:“马老弟,你前往迎接钦差,他没问你什么吧?” 马少峰说:“钦差大人只是让我前面带路,什么都没说。” 云千里哼道:“京城来的官没什么本事,就喜欢摆臭架子。” 而风自清邪魅地说:“这个钦差刘大人透着一种古怪,看看他那些随扈,没有个官样。” 万孤芳冷笑道:“不就是狐假虎威,都是贪财的官,把他伺候舒服赶快打发走,免得节外生枝。” 马少峰不敢怠慢,冲到前面去,给钦差大人带路,刚钻过城门,钦差大人就叫嚷着:“停,停停。” 马少峰下马问道:“大人怎么了?” 钦差哼道:“你说怎么了?” 马少峰噎住了,向近处的郭雪剑望去,郭雪剑勒住马头,不予理睬。萱萱正要上前问个明白,被郭雪剑的眼神制止住,意思是说看他还耍什么花样。 万孤芳急匆匆跑过来,说:“怎么不走啊。” 钦差说:“怎么走啊?肃靖王不去城外相迎,也就罢了,我敬他是一方王爷。怎么我进城了,也不见他来迎接。王爷是不是轻视我这个钦差大人?” 万孤芳慌忙说:“大人言重了。王爷身染疾病,不易外出,还望大人海量。” 钦差叹道:“原来如此,那我就误会了王爷。王爷是当今皇帝的王兄,我能不海量吗?” 万孤芳正要招呼继续前行,钦差的一个随扈掀开辇车窗子上的帘幕,悄声在钦差大人耳边嘀咕了几句话。 钦差听了以后,哼道:“我想驸马爷的一个问题,可不可以?” 郭雪剑并不下了坐骑,姿态傲慢地说:“大人,没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钦差呵呵笑道:“你们凉州是不是有个风俗,喜欢把人吊在城门上,迎接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吗?” 郭雪剑抬头向城门上望去,只见桅杆上吊着的李南风和那匪贼张二麻子,被烈日晒的差不多半死不活。 他冷冷的说:“我不是凉州官员,犯人吊在城门上,跟我没关系。” 钦差问道:“那跟谁有关系?” 萱萱抢道:“大人,这事你去问万孤芳。” “万孤芳又是什么东西?”钦差追问道。 万孤芳赶忙上前说:“卑职是甘州的统领。这两个犯人是刺杀王爷的刺客,吊在城门上示众。” “是吗?死了没有?”钦差淡淡地问。 万孤芳一怔,这个问题模棱两可,是王爷死了还刺客死了。但万孤芳也回答的模棱两可。:还没死呢?” “王爷还没死,那就是受重伤了,怪不得不来迎接本大人,我得亲自去看看,王爷伤到那里?” 万孤芳没想到这狗官竟然想咒王爷死,把自己都套进去了。慌忙解释道,“不是,王爷偶染风寒,并没大碍,不劳烦大人看望。王爷一旦病愈,定会接见大人的。” 谁知钦差并不罢休,继续问:“那是刺客死了。” 万孤芳答道:“那倒是也没死。” “什么?我只听说拿死人示众,杀鸡给猴看,没听说拿活人来示众,在京城做官的人也不敢如此放肆,有损皇上的人道天威。你们是山高皇帝远,为所欲为,不管天朝的圣道吗?” 钦差拿腔拿调,万孤芳无以应对:“这……这不是……” “不是什么?把那两个犯人给我押过来,我到看看什么样的人敢在王爷的地盘刺杀王爷。” 万孤芳不敢怠慢,派人赶快把那两个犯人带过来。郭雪剑冷眼旁观,见万孤芳一副奴才嘴脸,心里厌恶,若不是萱萱拉着他,他早已挥鞭而去。萱萱也暗自纳罕,这个钦差怎么会对两个跟他不相干的犯人感兴趣呢? 而风云二老交换了眼神,都感觉到这个京城来的官员透着莫名古怪的邪气,他们都暗自警惕着,察看着这个钦差有什么纰漏? 李南风和张二麻子被拉走钦差辇车前,两人像死猪一样,有气无力地爬在地上,脸色被晒的发黑,嘴唇干裂翘皮。从他们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水,水,我要喝水。” 钦差掀开辇车上帘幕一角,看了一眼:“他们说什么?” 万孤芳这次学乖了,钦差没有指名谁来回答,他最好是闭嘴,以免祸从口出,患从口入。 钦差的一个随扈把头探进辇车里,轻声说:“犯人说,要水喝。” 钦差说:“万统领,弄点水来,让他们喝口水,我有话要问。” 万孤芳心里再有疑惑,也只能听从钦差的安排。 李南风和张二麻子喝了两碗水,才缓过神来,清楚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是你们俩狗胆包天地刺杀了王爷吗?” 李南风和张二麻子看看周围没有人开口说话,感到纳闷,到底谁在问话。万孤芳呵斥道:“钦差大人问你们话呢,老实回答。” 李南风惊讶地说:“钦差大人来了?我冤枉啊,我没刺杀王爷。” 钦差问:“你是怎么个冤枉?说来我听听。” 千金散如沙真假无从辩7 李南风这次听清楚了,这个钦差的确是一口京城口音,感觉非常亲切:“我……大人,其实我是皇上身边的人,锦衣卫李南风。” “啊,是李大人吗?我是刘交心。” “啊,刘大人。原来皇上派你当钦差,我……” 李南风本来说,我有救了,但这话不好当面说出口,毕竟他是在王府中,王爷被刺杀时被抓的。 钦差说:“刺杀王爷的事件事关重大,我要验明正身。”, 一个随扈抓起李南风,把他的头塞进辇车里,让钦差大人看个清楚。众人见钦差的随扈的做法如此粗暴,都愕然地不可思议。 李南风像是被耍猴一样又被拉了出来,摔跌在张二麻子的身上。 钦差叹口气:“果然是皇上贴身侍卫李南风,怎么会跑到凉州来刺杀王爷。这件事非同小可,我暂且把他们两个人收押了,等我查清事件的来龙去脉,再做决定要不要把他们杀了,替王爷出口气。” 没等万孤芳回应,钦差的随扈们上去把李南风和张二麻子捆绑在一起,拴在辇车轩辕上,似乎这个人已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万孤芳上前说:“他们是刺杀王爷的犯人,事实已查的很清楚,不劳大人费心。” “是吗?既然查的很清楚了,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杀了,非等我来不可。这李南风的确是皇上身边的人,他看有人对皇上不敬,一时糊涂犯了傻。如果你们自作主张地杀了他,皇上的面子可不好看。等我把他押回会京城,就看皇上怎么处理他,那就不是我们能杀不杀的问题。” 钦差把皇上抬出来,谁都奈何不得。 钦差又说:“既然王爷身染风寒,我们这帮人去了王府,怕是打扰王爷,我们还是另换地方居住。” 万孤芳说:“卑职这就派人去安排客栈。” 钦差懒洋洋地说:“算了,王府都有刺客出入,至于客栈那就更不安全了。依我看……我听说,白家是富甲一方,桃源居想必是好地方,要不我去桃源小住一程,如何?” 这是问万孤芳,还是郭雪剑? 郭雪剑哼了一声,不可置否。 万孤芳说:“大人贵体居住在桃源居不合适吧。” “是吗?那我居住到飞鹰山庄就合适了?” 万孤芳一时语塞:“我……不是这个意思。” “有武状元保护我,起码安全会有保证,我晚上睡觉就睡的踏实了。” 萱萱白了一眼万孤芳,说:“大人愿意住在桃源居,我们必定尽地主之谊,让大人住的舒服,无后顾之忧。” 钦差哈哈笑道:“还是主人家说话爽快,就这样决定了。” 萱萱自作主张地同意了钦差大人的请求,向郭雪剑投去抱歉的眼神。 郭雪剑说:“既然大人喜欢居住在桃源居,白府上下是求之不得,荣幸之至。” 萱萱见郭雪剑难得支持自己的主张,心里欣喜万分,又送个郭雪剑感激的眼神,但郭雪剑视而不见,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钦差和钦差随扈的身上,并没有在意萱萱喜怒于色的神情。萱萱突然间感觉到很些失落。 马少峰又马不停蹄地跑向桃源居,提前报个讯息。 蝶玉夫人一听,惊愕不已,怎么也想不明白,钦差大人为什么居住在桃源居,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别有企图?她也一时无法分辨清楚,就赶忙吩咐白福把听风楼清理整洁,让钦差暂且住在那里。再说钦差只能住在听风楼,因为听风楼是白宝山生前的个人居所,其他地方都是女子居住过的地方,不方便钦差居住。 一切都在忙碌中,钦差已到了门口。蝶玉夫人只好出面迎接。 这时,钦差大人说话倒是客气多了。 “夫人,你多礼了。前来府上打扰,还望多多包涵。” 还未等蝶玉夫人回应,钦差大人已掀开辇车的帘幕,自行下了车,在明媚的阳光下,众人才看清楚钦差大人的真面目。 只见他眯着眼睛,耷拉着眉毛,撇着两嘬颤动的胡须,摇头晃脑地环视着桃源居。 “好大的宅子呀。就是在京城也没有这么气派,豪华,好看,养眼,来了就不想走的宅子,我算是来对了地方。” 众人听了,都感到莫名其妙,这个钦差的言语举止怎么看都像戏台上的丑角,装模作样,一惊一乍。 蝶玉夫人也不啰嗦,抬手让礼,请钦差步入。钦差大人提一提身上的官服,尽量把官威提到脸面上。 钦差大人向万孤芳摆摆手:“这么多人都进去,扰乱这里的清静,影响我的休息,所以你们可以回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着打了个哈欠,跨入桃源居大门,由白福引路,钦差大人和他的随扈直奔听风楼,进了听风楼,他们就打发白福出来,有什么伺候的事随叫随到。 回到王府,万孤芳就把钦差大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了王爷,王爷只是来了一句:“装疯卖傻。” 风自清说:“这个钦差大人非常可疑,整个过程,只有他开口说话,他身边的人都噤若寒蝉。” 万孤芳无不忧虑地说:“最可疑的是,他把那两个犯人都收押过去,不知道有什么企图?” “我看,他想从那两个人口中敲点什么东西出来,好回去向那皇帝交差。”云千里说。 风自清说:“依我看,他不想来王府住,又不愿意住在驿站,就是尽量避免跟我们见面,目的很明确,就是借机敲诈一笔银两,不至于这次空手而归。” 王爷沉思地说:“只要他贪财,事情就好办了。这件事就交个万统领去办。你伺候好那位爷,你的甘州统领之位,就可能得到朝廷的认证。” 万孤芳感激地说:“多谢王爷的提醒,卑职会尽力尽为地去做好这件事,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万孤芳明白王爷交给他这个任务,就是让他自备钱财,敷衍这位钦差大人。这次王爷向朝廷交纳的税赋八千万两金银不知所踪,损失惨重,他得要想办法给王爷弥补上这个损失。 万孤芳刚回到飞鹰山庄,白老爷子就抓住他叱问道:“你大哥是不是出事了?” 看着父亲一脸不安的神色,恐怕父亲已经收到了消息,瞒是瞒不住啦。万孤芳默默点头道:“我正为这事回来跟爹爹商量该怎么解决。” 万胜急道:“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于是万孤芳把有人冒充他和风云二老,掉包了万孤雁的镖银的事简略地说了。万胜听了以后,满脸狐疑:“不可能,你大哥一向做事心细周到,怎么就被人蒙骗了呢?” 万孤芳说:“这只是猜测,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只有我大哥清楚。眼下要紧的事事先把我大哥救出来,只有我大哥知道怎么回事。” 万胜拍着脑门说道:“对对,我都急糊涂了,怎生个办法救你大哥?” 万孤芳说:“我大哥现在被押在京城大牢,离我们如此遥远,京城也没熟人,真可谓远水救不了近火。最有效的办法是,眼下搞定一个人,我大哥就有救了。” 万胜疑惑地问:“你是说王爷?” 万孤芳说:“不是,王爷相信我大哥是清白的,自然会想办法救我大哥的。可是朝廷不相信我大哥,要置我大哥死罪,所以搞定朝廷的人,我大哥就有救了。” 万胜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眼下在凉州,谁是朝廷的人?” 万孤芳低声说:“是钦差大人,刚到的钦差大人。他就住在桃源居。” “什么?他住到了桃源居?”万胜惊诧不已。 万孤芳不屑地说:“这个钦差,哼哼,就是贪桃源居的财,才住到桃源居的。不过桃源居有郭雪剑那小子,钦差大人想蹭桃源居的油水,恐怕很难。所以,爹爹,我们先下手,打通钦差这一关,我大哥就能平安回来了。” 万胜犹豫地说:“这……这救你大哥来得及吗?” 万孤芳说:“爹爹你放心,大哥毕竟是肃靖王派到朝廷的,没有王爷的放话,朝廷还一时半刻不敢对我大哥怎么样。我大哥最多在大牢里多呆几天,性命无忧的。” 万胜也只能相信万孤芳的话,以宽慰自己焦急的心情。 “三儿,为了你大哥,你就看的办。这件事先不告诉你娘和你嫂子,以免她们日夜为你大哥担心。” 万孤芳拍着胸脯说:“这个我知道。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大哥救出来的。” 万孤芳备好一些金银财宝,就兴冲冲地赶到桃源居。 给他开门的是桃源居的大管家白福:“吆,万统领,这么晚了,登门拜访,有要紧的事吧?” 万孤芳只好陪着笑脸说:“我想求见钦差大人,麻匪福伯通报一声。” 白福说:“万统领想见钦差大人就见呗,我有什么资格给你通报呢,你随我来吧。” 见白福神情寡欢的样子,对他钦差大人并没有什么戒心,事不关己地引领着万孤芳一行三人直到听风楼。 白福敲了几下门,院内有人大声叫道:“谁呀,天都黑还敲什么门,还让人活不活?” 话音刚落,门吱呀开了,一个黑面大汉挺身而出,嗓门如钟地说:“有什么事快说。钦差大人一路风餐露宿,劳累疲惫,已躺下休息了。” 白福双手套在袖子里,用眼瞟着万孤芳,看他怎么答? 万孤芳连忙笑道:“这位爷,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有事来求见钦差大人,麻烦这位爷通融,通融。” 说着,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塞在那大汉手中。 大汉也没拒绝,很顺势地把银子收了。又拿眼看了万孤芳身后的两个人抬着一个箱子,估计那箱子里也是钱财罢。 “你是给钦差大人送金银财宝的吧,好啊,那就先放进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万孤芳万万没想到,着大汉如此直率,毫无掩饰。他和两个手下,白福都诧异的目瞪口呆。 大汉看着他们的神情,不耐烦地说:“到底送不送,还愣的干啥呀。” 万孤芳激灵灵地清醒过来,连忙让手下把箱子抬了进去。刚抬进门内,大汉就嚷着放下,等那两个人刚跨出门槛,大汉哐当就把门关上了,不给万孤芳留一丝窥视的机会。 千金散如沙真假无从辩9 钦差一时怔住,随即哈哈大笑道:“是啊,当皇帝自然很过瘾。如果你当了皇后,那自然更过瘾了,哈哈……” 白灵不以为意地笑道:“大人开玩笑呢,我能当皇后?” 钦差止住笑声,眯着色眯眯的眼神瞧着白灵娇小玲珑的身材,白里透红的容颜,啧啧称道:“你这么美的美人,怎么当不得。我和皇上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我一回到京城,就把你推荐给皇上,皇上肯定会立你为后。” 白灵知道这个坏蛋钦差在戏谑她,她狠狠地呸了一声,脸红心跳地跑开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在午时三刻后落幕了。郭雪剑愿赌服输,只好又给钦差奉上一千两银票。 万孤芳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想跟钦差说句话,钦差却懒懒的说这句累了,需要休息,有什么事等午后去桃源居。 万孤芳只好前往王府,向王爷禀告钦差这标新立异的怪事。 还没等万孤芳开口,他那惶恐的神情,被王爷看在眼里,他心里明白,王爷什么都知道了。 “你的钱财都被放空了,话都没说上。下一步你该怎么办?” 王爷这一问,倒是激起万孤芳的怒气。 “王爷,那一千两……不,是两千两白花花的银子,都被他散发给那些穷民和刁民,天朝那有这些不靠谱的官员,此钦差必有蹊跷。” 王爷看一眼风云二老,问:“你两位有什么看法?” 风自清说:“从那钦差本人来看,蛮像是京官,但从他和他随扈的行为举止来看,确实有些可疑。” “对,风大哥说的对。只见钦差什么事都是亲口呼来唤去,而不是派他的随扈去办事。还有这钦差刚来,就给凉州城的贱民们发放了两千两白银,这不是打王爷你的脸吗?”云千里气恼地说。 王爷说:“那你们看怎么办?” 云千里拍手道:“钦差这一伙人来路不明,我带人把他们揭发了,然后咔嚓,把他们都结果了。” “云老弟,你这太鲁莽了。他们有官印,手谕,朝廷文本一应俱全,你怎么揭发他是个假钦差?也许这个钦差这么做,是当今皇上授意,来试探王爷的诚意。我们如此打草惊蛇,就怕钦差在皇上面前反咬一口,对王爷不利。” 王爷叹道:“风长老说的有道理,我们先静观其变。至于这个钦差在凉州到底有什么企图?万统领还是多多出入桃源居,探探他的底细。” 万孤芳一听,心里万分不情愿,出入桃源居时要那钱财出入,先前的一箱子财宝算是打水瓢了。但他神情恭敬地还是接受王爷的任务。 此时,王府管家严高匆匆进来,向王爷禀告:“王爷,那个钦差大人在府外求见王爷。” 王爷神色微微一怔:“怎么这么快?来了几个人?” 严高谨慎地问:“王爷,就来俩个人。要不我去回了他,说王爷身体不好,不易见客。” 王爷摇头道:“不能这样直接地回绝,连王府门都不让进,实在说不过去。你先把他引到客厅去。” 严高领命而去。王爷望着风云二老,万孤芳,说:“你们都回避一下,人多了反而不好,我来会会这个钦差大人。” 风自清无不担忧地说:“王爷,如何会见这个钦差?” 王爷冷笑道:“不是我病了吗,那我就抱恙见他不就行了。” 风云二老相视地会意一笑,和万孤芳行礼后退下。 万孤芳满面愁容地对风自清说:“风长老,我大哥还关在京城的大牢,在这里我又跟钦差大人搭不上话,王爷又不肯……” “万老弟,你不能只盯着王爷呀。”风自清打断万孤芳的话。 万孤芳说:“那我该怎么办?”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万老弟,王爷都丢了八千万两,你还心痛你那点钱财。还是继续拿财消灾,才才能撬开钦差这个狮子大口。”云千里说。 看着万孤芳一脸的苦相,风自清安慰地说:“万老弟,不是王爷不肯帮你。这个钦差来凉州的目的是针对王爷,如今朝廷奸佞当道,迷惑皇上,说王爷有反逆迹象,所以王爷不得不行事低调。我们享受王爷的恩惠多年,该报答王爷的时候了。” 万孤芳为难的说:“现在钦差住进桃源居,我做什么都不太方便。” 风自清招招手,俯在万孤芳耳旁说:“要想救你大哥,就得先把水搅浑。白宝山死的不明不白,你去桃源居,在钦差面前就拿死人说事,搅得白府鸡犬不宁,才会有好戏不断。” “这个,恐怕郡主要不高兴了。”万孤芳担心道。 云千里凑上前,诡异地笑道:“你不是也喜欢郡主吗,这不是顺你的心思吗。再说白家跌进去,你们万家不就出头了,王爷也摆脱了那死钦差的纠缠,这可谓一箭三雕。” 万孤芳心中一喜,风云二老的点子不就是王爷的主意吗?我还在乎郡主的感受吗? 郡主萱萱见钦差住进桃源居,心里暗自得意,以为这一样就可以多多和钦差大人套套近乎,探听一下住在紫禁城的皇帝对父王是什么心思?朝中大臣们对父王又是什么态度? 谁知道,钦差和他的随扈们一住进桃源居,就全副武装地把自己关进听风楼,除了要好吃好喝,没有传话谁也不准前去打扰。萱萱试图拉着郭雪剑前去给钦差问安,郭雪剑冷地说:“住在我们家,还让我前去问安,桃源居没有这样的规矩。” 郭雪剑凌然的态度让萱萱无可奈何,只好备下厚礼,独自前去听风楼。门是开了,礼也收了,人却没进去。 一个大汉傲然地说:“钦差大人一路风餐露宿,实在太累了,已休息了,请……你回去吧。” 萱萱见着大汉如此无礼:“你去告诉钦差大人,我是肃靖王的女儿,萱郡主。” 那大汉翻着白眼说:“钦差早知道了,就算是王爷来了,钦差大人也不见。” 说着咣当把门就合上了,气得萱萱破口大骂:“什么破钦差,手下人竟然如此粗鲁无礼。” 她的嗓门不小,估计听风楼里面的人听见了,不时传出几声爽朗的爆笑声,这笑声又顷刻戛然而止,弄的萱萱莫名其妙,心里嘀咕,这是不是一群骗子,怎么看也不像京城来的官员? 回到玉桃园,萱萱把心中的疑问说给郭雪剑,郭雪剑不以为然地说:“是不是骗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萱萱在听风楼吃了闭门羹,回来又呛了一鼻子灰,心中那个不痛快就发作了。 “人家这么折辱我,我是为了谁?是不是为你们白家吗,你干嘛这样横眉冷对。” 郭雪剑看看她,心灰意冷地说:“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我打算过几天,就回天山去,不再理会这里乌七八糟的事了。” “什么?你要回天山?”萱萱诧异和惊奇,骤然聚集在眉宇之间。 郭雪剑望了一眼萱萱,眼里满是歉意,但他还是狠心地说:“不错,我要回天山去,这里已经没有我可流连的东西了。” 萱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我该怎么办?” 郭雪剑淡淡地说:“你愿意跟我走,我就带你去天山,你不愿意,随你的便。” 萱萱歇斯底里地叫嚣道:“不行,你不能走。朝廷派钦差来凉州,就是正是册封你为武状元,还给你官职。你不能丢下我就这样走了。你不是还说,你要给你母亲报仇吗,难道你就这样放弃吗?” 郭雪剑苦笑道:“你不是说钦差是骗子吗?武状元,官职不也就是骗局吗?我何必要稀罕呢。我母亲的仇,仇人是谁?我父亲死后,我就在想,仇人就是父亲,这个事实早已定在我心里,只是我不敢承认罢了。直到我父亲死后,我才明白这个道理。” 萱萱冷笑道:“你是个胆小鬼,你在逃避。就算是你父亲害了你母亲,那你父亲又是谁害的?是你心上人吧,你去呀,你去找她报仇呀。自从我成了你的女人,处处在维护桃源居的利益和颜面,竟然换来这样独守空房的下场,你竟然对我没有半分情意,为何还要娶我,为什么?” 郭雪剑迎着萱萱狠毒的目光,没有半分退意:“为什么?你心里明白。小桃红时怎么死的?万孤月又是怎么死的?你对我好,我领情就是,你何必要伤害别人呢?我只不过就是这一身肉体,谁都想要,你也要过了,也满足了吧,我们还有必要长相厮守吗?” 萱萱看着前几日还对自己温情脉脉的丈夫,转眼间就翻脸了,她惨然地笑道:“原来……原来你娶我,就是为了报复我。” 郭雪剑说:“开始我就是这样想法,这几天我能感受到你的感情全部在我这里,但是我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还要痛苦地纠缠在一起,还不如早些分开算了。” 如此绝情的话,刺痛了萱萱脆弱的神经。 “好吧,既然你认定了,你要走了,你就走吧。” 萱萱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郭雪剑感觉眼前一片凄凉,一片迷茫。天色茫茫,他目光向西,天山横贯西域,何去何从,他的内心也是无从选择。 千金散如沙真假无从辩10 萱萱跑回王府,向王爷哭诉了一番。王爷见她哭够了,不咸不淡地说:“他不想要你了,你想怎样?” 萱萱一怔,咬着嘴唇,不知如何回答。 王爷看着她绝望的表情,冷冷地说:“既然得不到,还不如毁了吧。” 萱萱一听,浑身不由地颤栗,呆呆望着父王,摇头说:“不,我……我离不开他,我真的很爱他。” “可他不爱你,他只是让你痛苦,对你来说不公平。” “可他……也对我好过,我也……在他身上甜蜜过。” “那是他对你产生了内疚,你也别指望从他身上得到一点爱。在这世界上没有爱,有的只是欲望和利益。你在和他纠缠下去,毁掉的不仅仅是你。” “可是,父王……”萱萱欲言又止。其实她想说那天夜里,她看见了父王和蝶玉夫人在一起。但她悚然看见父王目光里没有一点温热,只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她的心也暗沉下去。 萱萱凄然地说:“父王,你放心,我和你是一条心的。” 萱萱一夜无眠,瞧着她这多日不住的闺阁,感到无边的孤寂和凄凉。在桃源居那些日子,虽然事事不如意,但总是还有心劲与周围的人相处,而现在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天地之间在他世界了什么都不剩了,只有一种感觉,让她能够继续呼吸,那就是恨,恨她的一厢情愿,恨郭雪剑的无情无义,恨这世界她什么都能得到,就是得不到一个人的心,这对她来说是非常残酷的事。 萱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当她又醒来时,伺候她的丫鬟春泥,端着一盘子点心茶水进来了。 “郡主,你醒了。时候不早了,你一定饿了吧。” 萱萱淡淡的说:“都什么时候了?” “午时已过了。”春泥回答到。 “哦”萱萱没想到自己沉睡了这么久。 在丫鬟春泥的帮助下,她仔细梳妆了一番。她不能为自己情殇而自残容貌。看着铜镜中自己娇丽明艳的容颜,却被无情的人辜负了。 “我真像她吗?”萱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春泥。 春泥从铜镜中看到郡主痴痴的眼神,弱弱地问:“郡主,你说的是谁呀?” 萱萱失神一笑:“我说的是我自己。” 她陡然明白,也许我像他那个什么三姨娘,他才无法接受我。既然如此,按我就不客气了,就让那三姨娘杀害你父亲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萱萱吃点点心,问春泥,王爷如何? 春泥说:“我听严总管说,钦差大人要来拜访王爷,王爷可能在御月宫。” 萱萱听了径自去御月宫。上了楼,见王爷身上盖着锦丝被躺在床上,有两个仆人站在旁边伺候着。 萱萱看着情景,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让仆人们下去,对王爷说:“父王,我来伺候你,保证让那狗钦差看不出什么破绽。” 王爷说:“不知道这钦差是什么心思,刚半天时间,就把两千两银子像沙子一样散发出去。这不是给凉州百姓明摆着说,是皇上对你们好,还是王爷对你们好?” “竟然有这样的事?”萱萱惊讶道。 萱萱还想问个清楚,这是只听外面,严高说:“钦差大人,王爷卧病在榻,还麻烦你亲自来探视。” “唉,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二哥,尊贵无比,此次千辛万苦来一趟凉州,不见上王爷一面,我回到朝中如何像皇上交差。” 说话之间,严高掀开珠帘,请钦差进来。钦差只带着那大汉随扈而来再无别人。那大汉随扈一进来就站在门口,纹丝不动,一言不发。 王爷似乎挣扎着要起来行礼,钦差三步并作两步山前伸手按住王爷的胸口:“王爷身体要紧,何必要拘礼呢。” 王爷感觉到钦差手掌有一股温热隔着锦被和内衣直传达到他的体内,他悚然一惊,但也坦然受之,并没有用内力反制。 “大人到来,就等于皇上驾到,只怪我身体一直病着,不能出城亲自迎接大人,本王惭愧啊。”王爷有气无力的说。 钦差关切地说:“王爷当年为了国家,为了先帝,远赴西域,落下一身伤,病,皇上和朝廷大臣都知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的身体还没有好转,皇上若是知道不知如心痛呢。” 说着,钦差关切的眼神竟然流出两行伤悲的泪来,弄得王爷和郡主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也许钦差意识到了失态,忙用衣袖擦掉脸面上泪水:“哎呀,让王爷和郡主看笑话了。我这人啊心太软,见不得别人受穷,病着。” 郡主笑道:“大人真是菩萨心肠,我等真是望尘莫及。” 钦差也嘿嘿笑道:“郡主不也是孝心持重,昨日还在夫家,今日就在娘家伺候王爷,我也是由衷地佩服。” 王爷暗自警惕,这钦差刚刚还对自己关切有加,转眼就对萱萱嬉皮笑脸,在官场混久了,变脸比变天都快。 这时一个仆人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严高接了过来:“王爷,你该吃药了。” 萱萱拿软枕垫在床头上,扶着王爷靠在软枕上:“父王,我来帮你吃药。” 钦差大人抽搐着鼻子,说:“王爷这药很奇怪啊,闻上去像是补肾虚的药。” 萱萱不屑地笑道:“大人的鼻子挺灵的,连这碗里什么药,你都能闻出来,真是世外高人呀。” 钦差笑嘻嘻地说:“世外高人不敢当,但我的鼻子就是比狗鼻子还灵。王爷身子弱,要养好身体自然要从补肾开始,王爷,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王爷浅浅地笑道:“大人很有见识,本王有那个心也那个命。” “唉,王爷你别灰心,虽然你三个儿子都为国捐躯,只要你把身体养好了,不愁王爷还能绵延子嗣,千秋万代。” 王爷见钦差看似玩笑地说话,戏谑中不断地试探自己:“大人言重了,我能绵延性命都不错了,还能绵延子嗣。” 钦差拉住王爷的手:“呀,王爷的手如此冰凉,我来给你把把脉。” 说着就把手指搭在王爷的命脉上,仔细地搜索着。王爷放松全身经脉,任由他切脉。 萱萱冷眼看着钦差装模作样,端起药碗,给王爷一勺一勺喂药。王爷突然感觉到腹部有一股热流直往胸口冲,他像极力压住,却没有压住,喝道肚子里药哇的一声,从他口中冲了出来,正对这钦差的脸面,喷了钦差满脸面的药汁。 钦差张口结舌地说:“王爷,你果然病的不轻。” 王爷咳嗽不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人,抱歉。我……一口气没上来,把胃捣鼓的难受,就……” 钦差还是用衣袖擦了擦脸面:“没事,我没受到惊吓。王爷如此病着,让皇上也很挂心。所以皇上赐给王爷一件宝物,用作王爷养病。” 说着,他向那大汉随扈使个眼色。大汉随扈从身上取出一个暗红色的方盒,上前递给钦差。钦差打开方盒,掀掉几层绸缎,呈现出一块黑色的玉石。那玉石光滑润泽,流光婉转。 钦差把那黑玉捧在手心里,用嘴轻轻一吹,那黑玉在他的掌心里慢慢的旋转起来。萱萱和严高都惊奇的半张开嘴,注视着黑玉散发出令人炫目的光芒。只有王爷不动声色,洞察着钦差一举一动。 萱萱忍不住说:“这是什么鬼把戏,糊弄人吧。” 王爷似乎尽全力呵斥道:“萱儿不得无礼,这是好玉,温泽入心,难得皇上如此厚爱本王。” 钦差哈哈一笑,把黑玉塞进王爷的手中:“王爷真是好眼力,这果真是一块温泽人心的黑玉。在白天把这黑玉放在太阳下,他能吸收太阳的温度。到了晚上,再把这黑玉放在身边,浑身都能感觉到它的温暖。王爷身子冰凉,正好能用上这块黑玉。这黑玉是稀有之物,听说产于西域的明月山。王爷在西域呆过,可见过这样的黑玉吗?” 王爷眼中掠过一丝警惕,瞬时回复了平静,不由地长叹一声:“在西域的那些日子,本王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怎么会有福气见过如此稀有的黑玉。” 见王爷如此伤神哀叹,钦差练练自责:“哎呀,都怪卑职嘴贱,勾起王爷的伤心事来。王爷你要多保重,西陲边疆的安全,皇上还指望王爷呢。王爷你先养着身子,待卑职回到朝中,必定向皇上表明,王爷对皇上一片忠心耿耿,并无二心,让朝中那些喜欢嚼舌头的官员,从此让他们的舌头断了半截,不敢再说王爷的不是了。王爷,你歇着,千万别动,卑职这就告辞。” 说着,很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严高连忙跟在后面替王爷送客。王爷见钦差出去后,才轻轻地松口气。 萱萱哼道:“装疯卖傻,算是那根葱。父王,可看出这个钦差什么破绽?” 王爷说:“说他大智若愚也不过分。他两次接触我的身体,都有奇怪的反应,但看不出来他用什么内力。至于这块黑玉,却是是个好东西。” “钦差有没有武功,待我回到桃源居,再探个明白。”萱萱说。 王爷不解地看了一眼萱萱,萱萱说:“父王,我这次回去,给他们眼色看的,我不能为他的感受而低眉顺眼。” 王爷笑道:“你想明白了就好,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此时严高进来禀告道:“王爷,给钦差备下的礼,他都收了。” “收了就好,不过是个贪财的官,但愿回到朝中,他的舌头能受用到这些钱财。” 千金散如沙真假无从辩11 萱萱回到桃源居,一见到郭雪剑就冷笑道:“夫君,你够大方的,转眼半天时间,就散出去两千两银子,不知公公在天之灵,眼睁睁看着你把家产散尽,作何感想呢?” 郭雪剑未想到,萱萱一进家门,就那话来数落自己。他倒是很平静地说:“愿赌服输,时间金银财宝都是身外之物,有什么可惜的。” 萱萱见郭雪剑心灰意冷的样子,自己逞一时之快又怎样,不觉口气软了下来:“你真得要走吗?” 郭雪剑无言以对,默默地擦拭着手中的碧寒剑,淡淡地说:“这把剑也许只适合在冰天雪地的天山,才能闪耀出它应有的光芒。” 萱萱哼道:“我真不明白,你在逃避什么?既然你不敢面对你爹的死亡真相,那我挖地三尺也要那把三姨娘找出来,还你爹一个公道。” 郭雪剑目光依旧注视着闪烁寒光的碧寒剑:“随你的便,从此桃源居便是你的,我也会心痛。” 此时,白福匆匆进来:“少爷,少奶奶,万孤芳万统领要求见钦差大人。夫人正在佛堂诵经,我特来禀告少爷,少奶奶。” 萱萱见郭雪剑声色未动,她说:“去有请万统领,顺道把钦差大人也请到大厅,要聚大家一起聚,有什么话打开天窗说亮话。” 白福领命而去,郭雪剑好像置身事外,无动于衷。 万孤芳在大厅里焦急的等候着,等出来的不是钦差大人,而是萱萱郡主。万孤芳心里不痛快,但还是笑着上前行礼:“郡主,多日不见越发容颜光彩了。” 萱萱哼道:“多谢万统领牵挂,我已经是白家的少奶奶,一些礼数我不说,你也应该懂得。” 万孤芳压低声音,一脸坏笑地说:“在我心中,你是我永远的郡主。” 萱萱白了他一眼,说:“既然是如此,你更要自重。” 万孤芳感觉到萱萱口气重了些,但对他那种暧昧似乎还保留着,心底生出一丝喜悦,暗自得意机会以后还有的。 “万统领,求见本官有何事啊?”突如其来的钦差的声音,惊得萱萱和万孤芳不由地分开看几步。 萱萱佯装怒气:“该死的管家,钦差大人来了,也不通报一声。” 钦差笑道:“郡主好急心呀,刚在王府见面,又赶着回来。” 萱萱报以笑容:“大人说笑了,我怕府上照顾不周,急着赶回来还不是为了大人能在桃源居住的舒服,吃的舒心。” 宾主坐定后,仆人上了茶。万孤芳正要开口说话,钦差却说:“万统领有什么事见我,我也得请这家主人来,你再开口。” 万孤芳讪讪地笑道:“大人说的是,可郡主在这里。” 钦差眼皮子也不抬一下,说:“我是说所有的主人,本官已经让管家去请了,人多了话也能说明白。” 萱萱和万孤芳对望了一眼,不知钦差大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不多时,蝶玉夫人,郭雪剑,白灵都一一到了大厅。钦差呷一口茶,扫视了大家一眼,慢条斯理地说:“白家和万家不愧是凉州屈指可数的首富,短短半天时间,就为皇上给凉州百姓捐出去了三千两银子,我回京城必定向皇上美言几句,皇上必定高兴,必定亲自手谕金匾赐予你们。” 钦差看到万孤芳诧异的神情,笑道:“啊哦,我忘了说清楚,白家公子后来输给我的那一千两银子,我也散发出去了,现在正在城门口发放着。” 蝶玉夫人说:“只要大人为皇上惦记着天下百姓的辛苦,白家能尽一点绵薄之力,不算什么。” 见蝶玉夫人表了忠心,万孤芳岂敢落后:“是啊,大人替皇上爱惜百姓,我岂能不尽心尽力。” 钦差一笑:“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不愁皇上的江山不太平,天下不安宁。既然你都对皇上忠心,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我能做主必定给你们做主。”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钦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谁也不愿意开口。 钦差扫视了大家一眼:“有什么话就摆在桌面上说,不要藏着掖着。现在不说,以后再说,不是有那一千两银子就能见到我的面。” 众人心里先前为他的一举还感到好感,把表面功夫做得风光无限,怎么转眼就伸手要宝,无非是深藏不露的十足贪官。 万孤芳见缝插针地双手捧上一个匣子:“大人,先前那些财宝是为皇上解忧排难,这是孝敬大人,望大人笑纳。” 钦差拉长脸,正色道:“万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钦差话是这么说,但没有拒绝的意思,万孤芳乘机打开匣子,掀开匣子里绸缎,闪烁出一层冷冷的光芒。万孤芳从中拿出一枚滚圆的夜明珠,说:“大人为皇上办事,事事亲为,很是辛苦,我这枚明月之珠是世间稀有,望大人不成敬意。” 钦差呵呵笑道:“真是个稀罕之物,本官喜欢。” 他身边的大汉随扈不客气地就收了。 蝶玉夫人冷笑道:“万统领果然出手阔绰,连家底都抖搂出来。” 万孤芳浑不在意:“白家是家大业大,不是我们万家能比得了的。只要钦差大人喜欢,舍得万贯家产也值得。” 钦差喝口茶说:“收人钱财,踢人消灾。万统领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万孤芳迟疑地说:“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飞鹰山庄,那里山清水秀,是个游乐的好去处。” 钦差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懒懒地说:“本官一路舟车劳顿,实在不想挪地方了。你明着给我送礼,就不能明着说话了。我知道你这个甘州统领是王爷给你定的,还没得到朝廷的册封,委屈你这么多年为皇上的忠心。在凉州,王爷指派谁当什么官就当什么官,不就是缺个名正言顺的册封礼吗。等我走的时候,同时册封于你和武状元,两家同喜不是更好。” 郭雪剑听了,不屑地哼了一声。万孤芳心里不舒服,但还面子还是笑容可掬:“大人说的是,卑职从此为皇上尽忠效力更有底气了。不过卑职还有一件事相求大人。” 钦差皱着眉:“你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完,不要吞吞吐吐,像是打哑谜,本官可没有心智猜你这些花花肠子。” 万孤芳咽下口水:“大人,我大哥替王爷押送朝廷的税赋,不想半路上被人掉了包。我大哥蒙冤,先关在京城大牢里。望大人明察,替我大哥做主,洗刷冤屈。” 万孤芳说此话时,偷眼看在坐的神情。郭雪剑和白灵感动惊诧外,其他人都显得很平静。但郭雪剑出了惊诧外,很快恢复了冷眼旁观,事不关己的样子。白灵想张口,见到母亲蝶玉夫人瞟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胡乱插嘴,她也只好把满腹疑虑收了起来。 钦差慢条斯理地说:“这件事,我没到凉州,消息就已传到我耳朵里。本来想兴师问罪,但万统领如此慷慨,我无从张口。既然你大哥冤枉,是怎个冤枉?” 万孤芳说:“本来,这笔八千万两赋税是桃源居白家替王爷押送到京城,而半途白家却让给了我们万家去做,这之中必有猫腻,还望大人细细追究。” 钦差眼光飘向蝶玉夫人:“夫人,此话当真?” 蝶玉夫人拨弄着手中的佛珠,气定神闲地说:“我们桃源居近年来很少做走镖押货的生意。王爷每年把赋税托付个桃源居,那是瞧得起我们白家,今年照样也不例外。但先前桃源居有许多事缠着,抽不出人手去做这件事,而飞鹰山庄的万家老爷子和大当家多次登门拜访,希望能替王爷押一次赋税,白家和万家是多年交情,这个的请求,我们白家当然不好推辞。而转牙赋税这件事也得到王爷的同意,桃源居才敢把这千金重担任务转手给万家。这个过程万老爷子清清楚楚,若是有疑虑,可以请万老爷子来此对证一番,大人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万孤芳冷冷的嗤笑:“顺水推舟,欲擒故纵,这分明是你们桃源居的阴谋。” 郭雪剑忍不住呵斥道:“什么阴谋?请你把话说明白。” 万孤芳说:“你家老爷子死的不明不白,他早不死迟不死,偏偏我大哥押送赋税失手时突然死了呢?那是逃避责罚,来个死无对证。” 郭雪剑怒道:“我爹的死,跟你大哥丢了赋税有什么关系,既然你们白家没有本事,就别干些不自量力的事来。” 万孤芳面向钦差说:“大人,只要查清桃源居主人白宝山的死因,就能查清赋税是被谁劫走了。” 白灵也是忍不住了,破口大骂:“放屁。我们家的事跟你们家没有一点关系,来人送客。” 万孤芳嘿嘿一笑:“做贼心虚,才下逐客令吧。” 钦差见两家吵得不可开交,他倒是神情悠闲看着眼前的热闹。 他悠然地喝口茶:“我听说,白老爷子是暴毙而亡,还是在公子大婚之夜,真是诡异,我也不得不好奇。” 蝶玉夫人正色说:“我家老爷的确走的突然,这是我家私事,也是痛处,真不能到处张扬。” 万孤芳冷笑道:“死的突然?是暴病而亡,还是被人所杀,夫人如此含糊,却是令人可疑。大人,白宝山死后,他的一个侍妾和一个姨娘都失踪了,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 钦差听了,来了兴致:“这倒是挺有趣,说来我听听。” 白家的人都肃穆地沉默着,谁也不敢开口。蝶玉夫人说:“我们家老爷死后,那侍妾,姨娘和老爷情深意重,怕睹物思人,都回娘家去了。” 万孤芳哈哈一笑:“笑话,我听说,白老爷是被他的三姨娘杀了。夫人,家丑不可外扬,羞于启齿吧。” 钦差拍手笑道:“有趣,有趣,谋杀亲夫,真是不得了,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原原本本说个本官听听,是否我能明察秋毫。” 白家人都紧绷着脸,谁也不肯发一言。突然萱萱开口道:“钦差大人,那么 千金散如沙真假无从辩12 郭雪剑喝道:“萱萱,你到底想干什么?” 萱萱冷笑道:“我想干什么,你最清楚。你不是说你的母亲是被你父亲害死的吗?你父亲又被你三姨娘杀了,这是纸包不住火的事件,你们还想隐瞒多久。正好钦差大人再次,他也喜欢断案,那就让大人指点迷津。” 钦差呵呵笑道:“好啊,我最喜欢给别人家评判是非,有什么疑难杂病都统统说出来,我好给你们推断推断。” 蝶玉夫人脸色一沉,盯着萱萱说:“郡主,你已是白家的人,就要以白家为重。” 萱萱微仰着嘴角,挤出一丝冷意:“夫人,你认定我是白家的人,可偏偏有人不这么认定。我想替白家人出头,就的把有些事情弄清楚,我才能撑得起白家的脸面。” 夫人蝶玉斜睨了郭雪剑一眼,暗自叹口气:“灵儿,扶我回去休息,这里的是非,他们爱怎么就怎么。” 其实白灵,也很想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不情愿地说:“娘,我……” 钦差说:“夫人,你走了,这家务事我是万万断不清的。所以,事情还没搞清楚,谁也不想离开。” 话音刚落,钦差的随扈一字排开站在大厅外,那架势像是三堂会审。 万孤芳暗自得意,轻松自得的捧着茶杯,幸灾乐祸地看着好戏马上开场。 钦差清清嗓音:“郡主,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来,好让大家为你评判评判。” 萱萱心中纳罕,我有什么委屈,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过话已说开了,其中肯定少不了自己的委屈。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些日子受得委屈憋在心里发了霉,那才叫委屈呢,何必委屈自己呢。 “我们家的老爷就是他的三姨娘杀的,在座的白家人谁不心知肚明,都怕家丑不可外,但是一个命案,怎能就此遮掩过去。就算我豁出去,也要真相大白。” 她说着,瞟了一眼郭雪剑。郭雪剑一副表情时而茫然,时而无所谓。其实他也想知道真相所在,就是没勇气去面对。所以萱萱挺身而出时,他没有阻拦的意识。 钦差问:“这三姨娘为什么要杀白老爷呢?” 萱萱迟疑一下:“因为……因为这三姨娘跟我相公有私情,被我家白老爷发现了,所以她下手杀了白老爷……” “郡主,不要信口开河。”蝶玉夫人怒斥道。 萱萱冷笑道:“我都不怕丢人,夫人怕什么?郭雪剑,你敢诅咒发誓,有没有和三姨娘有私情?” 矛头直指郭雪剑,郭雪剑似乎没怎么犹豫,说:“我和她是清白的。” “清白?谁都相信,我就是不相信。”萱萱咄咄逼人。 “你和你的丫鬟小桃红清白吗?你和飞鹰山庄大小姐万孤月清白吗?这些我都忍了,毕竟你是大富人家的公子,三妻四妾不足为怪,可你和你爹的妾室不清不白,我就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住口。” 郭雪剑霍地站了起来,怒目瞪视着萱萱,萱萱也毫无畏惧地瞪视着他,片刻大厅沉静下来似乎每个人的心跳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只有钦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在郭雪剑和萱萱的身上转来转去,看看的谁的小宇宙将要爆发。 郭雪剑的一脸怒色突然转变成时断时续的冷笑,那笑声中阴沉中带有几分凄凉:“好啊,既然你不给我和我的家人留有情面,我何必给你王府留有情面。” 萱萱脸色一怔,喃喃地说:“我们王府又没什么丑闻,值得你留不留情面。” 郭雪剑哼道:“你是豁出去不要什么脸面,但我那王爷岳丈要不要脸面,就看你这舌头怎么转弯。” 萱萱迟疑着,暗想父王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他才有这样的底气。 万孤芳眼看萱萱要偃旗息鼓,他得要吹吹风:“郡主,你怕什么。他在讹诈你,哄骗你。王爷是一郡之主,做什么都不过分,还怕他说吗?郡主,你在忍气吞声下去,今日不鱼死网破,他日就死无葬身之地。” 萱萱见郭雪剑神情没有退怯之意,今日若是真的把事情都抖露个底朝天,势必与郭雪剑一刀两断,再无情意可续。 “如果,你肯留下来,与我安生过日子,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萱萱恳求的眼神逼视着郭雪剑,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但郭雪剑冷冷地说:“你在威逼我,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吃这一套。” 钦差冷眼冷鼻子地嘿嘿一笑:“看着架势要打起来了,不过本官在此,任何事动口,不许动手。谁要是动手,就是反朝廷,反皇上,是谋逆之罪。” 钦差这大帽子一口,众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谁也不想先开口说话了。 万孤芳说:“我大哥押送的八千万两税赋不明不白的失踪,不把话说清楚,就算是我斗不过你们白家,还有钦差大人为我做主。” 白灵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地说:“真是可笑,你家大哥押送的银两不知在那里弄丢了,居然赖在我们家的头上,简直无耻之极。” 万孤芳轻蔑地笑道:“无耻不无耻不是你小丫头片子说了算,自由钦差大人定夺。” 钦差向白灵眨眨眼:“小姑娘勇气可嘉,要不你先说说你爹爹是怎么死的,我看看你说的对,还是郡主说的对。” “这……” 白灵一时语塞。那一夜她的确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心口上插了一把铮光闪亮的匕首,父亲分明是被人杀害的。但母亲一味地掩饰此事,她也百思不得其解。她多次向问母亲原由,母亲都搪塞过去,使他更是疑心。今日萱萱说出父亲的死亡,其实她也想知道个中原因。” 白灵瞧着母亲和郭雪剑,欲言又止。 钦差搓着手说:“小姑娘,你不说实话,我怎么替你冤死的父亲伸张正义呢。” 白灵睁大眼睛说:“真的吗。” “灵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蝶玉夫人见白灵上了钦差的当,连忙出口制止。 钦差笑嘻嘻地说:“果然白老爷是被害死的,不是暴毙而死,小姑娘的话我最相信了。” “娘,爹爹怎么死的,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不把这件事弄清楚,爹爹的枉死,我一辈子是不安。娘,难道你心安理得吗?” 蝶玉夫人闭上眼睛,凄然地说:“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不想听,也不想搀和。我身子不舒服,我要去休息。白福扶我回去。” 说完,蝶玉夫人起身一步,一步向外走,白福跟后面。大厅外钦差的随扈一字排开,没有让道的意思。钦差朝他们摆摆手,随扈们闪身让开,蝶玉夫人没有一丝迟滞,飘然而去。 钦差说:“现在,夫人走了,大家可以随心所欲地说了。还是这小姑娘说吧,我喜欢听你说。” 白灵睁大眼睛,看着钦差不坏好意的笑容,感觉一阵恶心:“无耻,我不说了。” 万孤芳看在眼里,忍不住偷偷地坏笑了一阵。 钦差清清嗓音:“童言无忌,我十分肯定地相信你的话。” 白灵说:“我爹爹是被人杀害的,谁是凶手,我也不知道,希望钦差大人给我一个交代。” 钦差正色地说:“你敢确定你爹爹是被人杀害的。” 白灵肯定的点点头。钦差又向大家扫视一番,见无人异议,说:“那么说白老爷的确是被人杀害的,那凶手是谁呢?我想不会没有人知道吧?” 萱萱冷冷地说:“既然话都说开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白老爷自然是被他的三姨娘杀的。以为那天夜里,白老爷寝宿在牡丹亭,那是三姨娘的院落。白老爷死的当晚,三姨娘就失踪了。我相公……” 说到这里萱萱拿眼瞅看一下郭雪剑,见郭雪剑表情肃穆无动于衷,心里暗叹,原来他如此绝情,那就怪我无情。 “郭雪剑当时还追出城去,却一无所获。我不知道她是故意放人走呢,还是蓄意与人合谋杀害自己的父亲,跟人私奔呢?” 萱萱口口称白老爷,后来又郭雪剑,显然她已经不把自己当做白家的人了,彻底与白家划清界限。” 白灵怒目道:“郡主,你当初可是死乞白赖,死缠烂打地嫁给我哥,现在你就翻脸不认人,无耻到底。你嫁给我哥一天就是我哥一天的人,死也是我哥一夜的鬼,想翻身下辈子也休想。“ 白灵这话说的够狠,气的萱萱脸色发白:“你……呵呵,到底谁无耻。跟自己父亲的姨娘勾搭在一起,我想想就恶心。” 郭雪剑和三姨娘有私情,白灵也是猜到几分,但她相信郭雪剑和三姨娘之间是清白的:“哥,你说话,咱不能任由别人欺负啊。” 郭雪剑此时的心情翻江倒海,明显事情已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再怎么遮掩,也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不管以前是爱还是恨,说出来总比垫在心底好受的多。 “郡主,你明知我跟你毫无情分可言,你想说就说吧,我做了就做了,我根本不在乎我是怎样的人。” 千金散如沙真假无从辩8 万孤芳哭笑不得:“这……这算怎么回事?” 白福冷笑道:“人家能收你钱财,是给你面子,你还想进去瞧一瞧?这道门槛,连我们白家都踏不进去了。我们只管不酒菜端到这里,他们自顾自地就吃喝去了。他们发话了,若是不传不得前来打扰,我看万统领,你还是明儿赶早吧。” 白福话已说完,也不顾万孤芳,自个儿就走了。 万孤芳暗自冷笑道:“这老头在自个儿门前,肯定也没少吃软钉子。” 虽然,钦差这一帮人行为诡异,但把钱财收了,后面的事就好办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明日相见,这话儿也就好说了。 万孤芳想开后,心存得意地走了。 次日,万孤芳兴冲冲地早早地赶到桃源居,为他开门的依旧是白福。 白福不冷不热地说:“万统领来的早啊。” 万孤芳嬉皮笑脸地说:“早起的鸟儿捉虫多,我再早,也赶不上福伯你起得早。” 白福老脸一横,不再吭声,带着万孤芳直接到大厅。 “钦差大人吩咐下来,他要在这里见客。万统领急得敢来,还用早膳吧,我这就去让人给你送来。” 说着,白福就径自而去。万孤芳环顾四周,感觉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从昨天到今日,没见到一个正儿八经地桃源居主人。难道死了一个白宝山,桃源居的人都痛苦地不想见人了? 没一会儿,一个小厮断针餐盘给万孤芳送来一份早膳。 万孤芳连忙搭讪道:“这位小哥,你们家主人呢?” 这小厮放下餐盘,瞪着眼睛看着万孤芳,摇着头摆着手,急匆匆地跑了。 “跑什么呀,难道我吃了你不成。”万孤芳不觉地好笑起来。 看着早餐,万孤芳叽里咕噜地叫嚣了一番。虽然他和郭雪剑不睦,但也不能对不起饥肠辘辘。反正现在没人,吃了也不丢人。 万孤芳端起饭碗就稀里哗啦地吃起来,他边吃还边扫视四周的动静,但四周安静地连晨风的风声都能听得见,这样感觉让万孤芳心不由地慌了。难道桃源居的人都死了? 想到这里,这早餐是万万吃不得。他急忙扔下碗筷,在大厅周围扫视一番,还不见一个人影。他仔细想想钦差那一伙人神秘莫测,他们急于住进桃源居,到底有什么目的?郭雪剑武功那么高,不会就…… 万孤芳正在胡思乱想时,背后有一串脚步声踢踏踢踏地过来了,他猛然一回身,看见钦差大人胡子翘的老高,神情高傲地走了进来。跟在钦差身后的是昨日见过的那个大汉,再无他人。 钦差眼珠子转都没转到万孤芳的身上,就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玩弄着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是昨天在城外万孤芳敬献的。 他懒洋洋地说:“你就是昨天送银子的人?” 万孤芳一愣,心想着钦差怎么说话如此直接。连忙恭敬道:“是,一点小意思,还望大人笑纳。” 钦差淡淡地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但面对一箱子的金银财宝,我还是能笑得出来。我看那一箱子东西值一千两银子吧。你这是向我表忠心呢,还向远在万里之外朝堂的皇上表忠心呢?” 万孤芳心中忐忑,急忙回答:“自然是向皇上表忠心。” 钦差大声叫道:“好,真想不到,在这西凉边疆之地,还有你这样忠诚的将士,誓死为皇上效力,很好。来人,有请白家的主人。” 万孤芳见钦差闭目养神呡着香茶,悠闲自得。他不敢吭一声,生怕打扰钦差此时的心境。 蝶玉夫人只带着福伯进了大厅,却不见郭雪剑和萱萱的身影。 蝶玉想钦差行了礼,坐定后问:“大人有何吩咐,尽管说来。” 钦差耷拉着眼皮看着蝶玉夫人美丽的容颜,说:“夫人不仅漂亮,说话也漂亮。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来凉州之前,听说,凉州白家和万家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连肃靖王都敬你们三分。你看看,这一大早我还没起来,就有人跑到我跟前,向皇上表忠心,真让我感动地快要掉下泪来。” 说着,钦差竟然呜咽了。这下可弄得万孤芳手足无措。但蝶玉夫人却镇静,她瞟了一眼万孤芳,冷冷地说:“不知万统领给大人送了多少银子?” 万孤芳尴尬地笑笑,不知如何应答。 钦差眨了眨眼,说:“不多不少,刚好一千两银子。“ “福伯,去拿一千两银票来。”蝶玉夫人说出这句话时,连个眉毛都没抬一下。 钦差鼓掌道:“好,想不到夫人做事和说话都如此痛快,不愧是女中大丈夫。” 白福拿着一沓银票回来时,白灵也跟了进来。她气冲冲地说:“娘,为什么要拿这么多银票?” 蝶玉夫人斜睨了白灵一眼:“小孩子人家,懂什么。回你园子去。” 白灵骨折腮帮子说:“我不,我就要看看这些贪官是如何贪财的。” 钦差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别白灵这么一挑衅,忍不住张口把茶水喷了出来,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姑娘,说话有意思。你看我是不是贪官呢?” 白灵撇撇嘴说:“是不是贪官,不是嘴上说说就算数的。” “好,说的好。来人把你一箱子的金银财宝,和这些银票拿出去分散给凉州的穷苦百姓。”钦差一拍桌子喝道。 钦差大人这一决断,震惊了所有的人。但白灵眨眨眼,冷笑道:“我才不信呢,谁知道你塞进自己的腰包里,还是真的散给了穷人。” 蝶玉夫人呵斥道:“灵儿别再这儿胡闹。大人,她还是个孩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钦差微眯着眼睛瞧着白灵嫩滑可爱的脸庞,笑呵呵道:“小姑娘,说的不错啊。我来起草通告,派人贴在城门上,你来监督,若是少发一两银子,我的脑袋砍下来,让你当球踢着玩怎么样?” 白灵盯着钦差满脸赖皮的笑意,脸不由地刷红了,心也急速跳动起来,手足无措地慌忙低下头。 这一切,蝶玉夫人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大人,就被小孩子置气,着些银票你收好。这回京城的路千里迢迢,还望大人擅自郑重。等你回到京城,我会派人去你府上请安,也不枉大人这次来凉州的辛苦。” 钦差笑嘻嘻地说:“夫人做事周到,再远再长的路,本官也不会觉得辛苦。” 万孤芳忍不住冷笑道:“桃源居仗着到处都是钱庄,出手就是阔绰。恐怕京城天成元票号未必能拿出真金白银。” “就算天成元能拿出真金白银,也不会给贪官污吏一分钱。” 突然一个声音从大厅外传了进来,话音刚落,郭雪剑就立刻现身。 郭雪剑步入大厅,冷冷地盯着钦差:“大人,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钦差满脸笑意僵住了,尴尬地说:“啊,呀,对啊。不过这些银子是孝敬皇上的,孝敬皇上就等于孝敬皇上的贫苦的子民,本官是不会要一分钱的。拿纸墨来,本官要写散发钱银的通告。” 白灵一听转身就把纸墨拿来来,展现在钦差面前,钦差似乎也不含糊,拿起笔,蘸饱墨,一口气写十来张通告。然后派自己的随扈一路贴道城门上。 钦差拍拍手,笑道:“驸马爷,你现在该满意了吧。” 郭雪剑不屑地说:“惺惺作态。如果你真的把这一千两银票,和这一箱子金银财宝都散发出去,我再给你一千两银票。” “好,驸马爷说话算数,来击掌为誓。”说着钦差抬起手就极向郭雪剑脸面。 郭雪剑猝不及防地伸手迎接上去,啪的一声,两掌击在一起。 钦差哈哈大笑:“好呀,有这么多人见证,还怕你耍赖不成。夫人,这银票面额不小,这箱子里金银财宝的块头也不小,能不能麻烦你的钱庄把这银票和这箱子东西都换成些碎银子,这样受益的穷苦人就多吗。” 钦差这样举动,蝶玉夫人还一时难以置信。既然钦差开口了,她只得吩咐白福去办。 万孤芳一直冷眼旁观,看看钦差大人这样的好戏如何收场? 还没都午时三刻,两千两白花花的银子白字城门前,听到消息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钦差高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看着热闹非凡的场景,满脸的笑意更浓。气氛已经炒得快要炸上天,他低声对身边那个大汉随扈耳语了几句。 大汉随扈直起身板喊道:“凉州的穷苦百姓们,你们受苦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皇上知道你们的日子过的不容易,特派钦差大人给大家发出慰问金的。大家不要乱,不要抢,人人有份。我在强调一遍,是贫苦的人才能领赏皇上的恩赐,若是有人冒充,那就是欺君之罪。” 在一声令下,拥挤贫民开始排好队,按顺序领赏银两。每个人领上银两,都要面对钦差磕头,高呼万岁,万万岁。 钦差大人神情坦然地领受,看他满面春风桃花开,好像真把自己当了皇帝。 万孤芳看在眼里,心中一惊。这钦差大人怎么如此大胆,敢首领众人呼出的万岁,万万岁,这不是谋逆之罪吗? 万孤芳敢这样想,但不敢吭一声。 发放银两时,难免有人浑水摸鱼,滥竽充数。但奇怪的是,钦差的随扈们随时随刻地都能辨认出来谁是穷人,谁不是穷人。冒充者被揪出来,拳打脚踢一番,还拉到钦差大人面前,让他高呼万岁,万万岁十几声才放他走人。 在一旁观看的白灵,乐的呵呵地笑出声来。 她对着钦差大人说:“我看你就是皇上,当皇上很过瘾吗?” 她此言一出,蝶玉夫人,郭雪剑,白福都面面相觑,他们怎么没想到白灵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万孤芳暗自冷笑,看看钦差将如何大发雷霆的发作。 千金散如沙真假无从辩13 萱萱见郭雪剑异常的平静,他已经不在乎什么家族门楣的声誉,自己的清白,甚至她的感受。萱萱嘴角挤出一丝苦笑:“那你做了什么,有种说出来,让众位听听。” 郭雪剑看了在座的一眼:“说就说,我还怕了谁不成。是的,我从一开始就没喜欢过你,我跟你接近是我在利用你,而我每一步算计你,也被你们算计着,你的父王利用我的身体内的内气,修炼武功。只怪我好奇,上了贼船。虽然我表面是糊里糊涂,但我心里明镜似的。我是跟我丫鬟上过床,有私情,那有怎样,我喜欢她,我身体的需要,她也愿意为我付出。而你却把她杀了……” “我没有杀她,那贱婢不值得我杀。”萱萱也是敢作敢为,受不了别人的冤屈。 郭雪剑冷笑道:“除了你,那还会谁呢。我和万孤月从小相识,我和她无缘在一起,也算情深意重,你也把她害了,你心肠之毒辣,无人相及。” 萱萱有意无意地看了万孤芳一眼,万孤芳神情闪过一丝恐慌后,急道:“郭雪剑,你别血口喷人。我妹妹的死怎么会扯上郡主呢,她的死都你造的。不错,我妹妹和你青梅竹马,对你一往情深,你却是薄情寡义,为了当驸马,甘愿献出自己的身体,当王爷练功的工具。这还不算,你还跟爹爹的姨娘勾搭在一起,使我妹妹对你绝望透顶,心灰意冷,才走上绝路。而你父亲的死,也不会赖在郡主的头上吧?你是因为你和他的姨娘奸情败露,才招致杀人灭口。” 白灵听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你……住口,事情不是这样。” 万孤芳冷笑道:“不是这样,是那样。在白老爷的大婚时日,你哥哥对那姨娘美貌垂涎三尺,当场失态,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明明白白,桃源居这样的丑闻在凉州城已不是很新鲜了。所以为了掩盖这样惊天大丑,白老爷才匆忙督促郭雪剑和郡主成婚。所以在郡主大婚之夜,白老爷招致杀害也是在所难免。” 钦差像是在台下看一幕精彩的好戏,听得津津有味:“本官怎么越听越糊涂。我刚看望过王爷,他身体很虚,也从来没听说过王爷会什么武功,怎么又有武功呢?王爷这把年纪会练什么武功呢?” 此时,万孤芳才意识道刚辞自己说漏了嘴,很窘迫地看着萱萱。 萱萱回过神来说:“啊,我父王没练什么武功,只是练练气功而已,修身养性。” 钦差笑笑:“啊,是气功啊,好好,皇上最恨皇亲国戚练什么江湖异术,弄得朝堂跟草莽一样乌烟瘴气。那白老爷姨娘是是什么人,怎么那么容易引人入目?” 此话疑问,郭雪剑和白灵沉默不语。萱萱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只有万孤芳献媚的笑道:“这白老爷的姨娘的娘家听说是在洛阳,这姨娘的容貌可谓是国色天香,可谓是洛阳第一牡丹……” 说道这里,万孤芳偷看了萱萱一眼,突然感觉萱萱容颜倒是和那姨娘的容颜有很多相似之处,不过萱萱透着高傲,冷艳的神情。而那姨娘似乎拥有更多的天然雍容,清新温暖的感觉。 此时,萱萱听万孤芳夸赞别人的美貌,仍是不屑的表情。 钦差饶有兴趣地问:“洛阳牡丹天下一绝,想不到女人也是一绝。洛阳道凉州千里迢迢,不知白老爷是怎样把她娶到手的。” 这个问题自然是万孤芳来答:“听说,白老爷跟这姨娘定亲在三年前,至今才娶过门。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姨娘是洛阳凌家,也是大户人家,做绸缎生意。只是凌家几年前生意江河日下,眼看就要败落下去。是白老爷洛阳的钱庄给凌家砸了进去,才挽救了凌家一时的富贵。凌家的女儿自然下嫁给大半老头的白老爷,以作报答。怎能白老爷一番苦心,被他畜生般的儿子,弄的做了个风流鬼。大人,你说冤不冤。” 白灵忍无可忍:“万孤芳,你放屁。我和我哥哥争做武状元,你没挣过,就这样来诬蔑我哥哥,你才是畜生呢。” 万孤芳嘿嘿一笑:“郭雪剑,他敢赌咒发誓,没有和你爹的姨娘有半点私情,那我万孤芳甘愿做畜生,说话甘愿是放屁。” 这话倒是把白灵呛住了,她拿眼瞅着郭雪剑,但郭雪剑置若罔闻,冷眼旁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样子。 钦差滴溜溜转着眼珠子,瞧郭雪剑这样默认的神情,不觉更有精神了:“真是奇怪,白老爷的死真的根奸情有关系?难以置信。” 万孤芳趁热打铁:“难以置信的事还有,我听说,郭雪剑跟万家商队从天山回来的路上,在玉门关外,大漠上空浮现出海市蜃楼,那海市蜃楼中出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当时郭雪剑就策马追了上去。” 钦差情绪更是高涨:“你是说,那海市蜃楼的中的仙女就是白老爷的姨娘,难道这奸情始于那时。” “可不是吗。” 万孤芳幸灾乐祸:“白老爷向来风流成性,到处留情,到头来没防住自己的儿子,可叹可悲啊。” 钦差搭腔道:“既然如此,那么王爷怎肯把郡主下嫁给桃源居?” 万孤芳一愣,没想到钦差话锋一转如此一问。 “啊……是这样。这样不堪入耳的事,王爷怎么会知道。王爷和桃源居联姻始于武林大会,那只是巧合。” 钦差淡淡地说:“是吗?可我听说,王爷很钟情郭雪剑,也是想笼络桃源居呀。” 万孤芳谦卑地说:“是,是。桃源居富甲天下,财富有的是。王爷笼络富豪自然有用处。” “有什么用处?是不是想借用白家的财富,跟朝廷作对想造反啊。” 众人一听,钦差突然如此发问,都不禁惊诧不已。 万孤芳更是诚恐诚惶:“大人明鉴,王爷毫无此意。” 钦差冷笑道:“本官此次来凉州,不是评判他人家的什么私情,奸情。是替皇上考察国情。我在京城可听说,王爷举办武林大会,还邀请了蒙区的腾格尔王,藏区的柴达尔王,还笼络不少西北部的江湖门派,好大的声势。” 萱萱警惕地皱起眉头,刺钦差是装疯卖傻,还是洞察父王?如果他真要捏造父王的罪名,让他有十个命也回不到京城。 她镇静地笑道:“大人说笑了。我父王支持武林大会,是替朝廷选拔人才,邀请边疆域外王爷观摩,一是让他们见识我们江湖武林的人才如何厉害,给他们的威慑,不敢小觑了我们的保家卫国的势力,二是笼络他们的诚意,只有友好合作,才能保边疆安宁,双方互通商贸,和平相处,何乐而不为呢。” 钦差听了,顷刻眉开眼笑,哈哈一笑:“我只是开个玩笑,郡主就如此振振有词。本官纵然有十条命,也不敢说王爷有谋逆之意,不然我这条命就有来无回。” 万孤芳尴尬地笑笑:“大人,这玩笑开得可谓是惊心动魄,吓出我一身汗来。” “汗,未免做贼心虚。” 钦差又哈哈大笑:“看把你吓的。刚才说道那儿了?” 钦差一惊一乍,让万孤芳摸不着头脑,萱萱心里骂道,朝廷怎么派来一个草包。郭雪剑却不管不顾说:“钦差大人,不管我爹怎么死的,都是我们白家的私事。我们桃源居庙小,供不起你这个大菩萨,请另寻居处。” 众人想不到,郭雪剑对钦差要下逐客令,都瞪着看着钦差如何应付。而钦差望着众位,想笑又想哭的神色。突然他一拍桌子,发作道:“什么,死了这么大的人物,而且还是人命关天,你居然说是你家的私事,你还有没有枉法?白老爷是不是你害死的?你是不是跟你姨娘有奸情?” 钦差连珠炮地逼问,早已把郭雪剑的肺逼炸了,他霍地冲上去,敲住钦差的衣领:“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碎尸万段。” 郭雪剑手劲一用力,钦差似乎无反抗之力,浑身抖得想筛子:“你……你,你……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害朝廷命官,你……你,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来……来人。” 钦差的随扈听了钦差叫喊,才呼啦围堵上来。郭雪剑大声断喝:“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说着一巴掌上去捏住钦差的脖子。 钦差嘴都吓歪了:“啊,驸马爷,手下留情。你可是武状元,你这劲道使不好,我可就一命呜呼。快,你们都退下,有话都好好说。” 那些随扈都似乎都很听话,呼啦又都撤出大厅外,看他没表情似乎又很淡然,全没把这个钦差的安危放在心上。 萱萱冷眼旁观,心想这个钦差信口开河,让郭雪剑教训一下也未尚不可,万孤芳则幸灾乐祸,看郭雪剑如何收场,倒是白灵急了,生怕大哥弄出人命来,可不是好玩的。 她上前拉住郭雪剑,说:“大哥,清者自清,让他们走人就是了,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郭雪剑狠狠地挖了一眼钦差:“还是想想如何保住你这条命,回到京城享你的福吧,别这里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说完,一把把钦差推到在座椅上。钦差瞪大眼睛,说:“你……你家的事自然跟我无关,但跟朝廷有关,你这样欺辱本官,本官自然不会跟你计较,但朝廷不会放过你的,你……” 他本来想说,你等着瞧。但看见郭雪剑眼中流露出一层杀气,他又把话噎了回去。 郭雪剑怒色于形,说:“你再信口雌黄,信不信我马上让你见阎罗去。” 钦差求助的眼神射向万孤芳,万孤芳觉得时机一到:“郭雪剑,你爹怎么死按理说是你家的私事,我们都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我大哥的给王爷押送的八千万两赋税却莫名其妙的失窃了,白老爷又莫名其妙地死了,其中玄机很是令人费解。” 郭雪剑转身怒向万孤芳:“我们白家缺什么,就是不缺真金白银,有什么玄机,有什么可费解的。” 万孤芳被郭雪剑问得哑口无言,他又向钦差瞧去。钦差干咳几声:“驸马爷,万恶淫为首,人的欲望就是沟壑难填。我怀疑,白老爷是诈死,也许他现在在一个快活的地方逍遥自在呢。” 初现血石门血战桃花谷1 钦差刘交心信口一拈,说是白老爷白宝山是诈死,令在座的众位都很震惊,郭雪剑震怒:“你胡说什么?” 萱萱惊异道:“是真的吗?” 白灵惊诧中有几分兴奋:“我爹还活着?” 万孤芳幸灾乐祸:“却是有点可疑?” 钦差喝口茶,压压心中的忐忑不安的心情:“众位,先请坐。驸马爷也请稍安勿躁,这可不是本官胡说八道,是我推理出来的。” 郭雪剑不屑地冷笑道:“大人,你对我家的情况是不是了如指掌啊?” 钦差嘿嘿一笑:“不是我了如指掌,是你妹子了如指掌。” 郭雪剑感觉蹊跷,转头冲向白灵:“你给他都说些什么?” 白灵神色很是恐慌:“没……也没说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说实话吗?”郭雪剑口气很硬地逼问着手脚无措的白灵。 钦差干咳道:“驸马爷,你何必这么凶呢,看把你妹子没吓得没了人样。小姑娘有啥说啥,本官为你做主。” 白灵一跺脚:“说就说,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不说出来我会憋死的。哥,你也别怨我,我也是不得已。” 郭雪剑想想,是啊,有些事还说出来比较解脱,憋在心底只能把他逼回天山,独自品尝孤独无尽的苦味。 郭雪剑收敛住他凶狠的神色:“想说就说吧,哥不怪你。” 白灵咬着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上午,钦差大人在城门口散发银两时,受了大人的嬉笑,我……” 说到这里,她狠狠地挖了一眼钦差,而钦差却笑眯眯地很享受地接受了他的白眼。 “我就跑回来了,越想越委屈,想到没有爹爹的疼爱,受到别人的欺负,也没人给我出头。在爹爹的灵位前,我哭诉了一番,又说了一些话,没想到隔墙有耳,被人听见了。” 郭雪剑一听,冷笑道:“钦差大人,想不到你表面猥琐,心里也很龌龊,那么喜欢偷听。” 钦差不以为然地嘻嘻一笑:“此话差矣,本官不是有意偷听,可谓是无心之错啊。本官居住在桃源居,没承想白老爷刚刚过世,如此打扰,不是打扰了白老爷的在天之灵,所以我前往白老爷灵位前上柱香,总是没错吧。无意间听到白小姐在那诉说心事,明知非礼勿听,可我这耳朵就是不争气,偏偏听进去了,而我这心更不争气,又愿意窥探别人的私情,所以就好奇地都入耳听心了。” 萱萱笑道:“不管有心无心,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不知白灵说的什么话,能让钦差大人如此入耳听心?” 钦差笑了笑:“这还要白小姐亲口说出来,不然有人误会我信口雌黄,捕风捉影。” 白灵看了郭雪剑一眼,郭雪剑神色漠然,于是她继续说:“我……我在爹爹灵位前说,请他一定原谅大哥,大哥和三姨娘之间的秘密,爹爹地下有知,也请原谅。哥你也原谅我,上次你和三姨娘的对话,我跟着你过去,在假山后面偷听了。” 钦差嘿嘿一笑:“每个人都好奇心,喜欢偷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郭雪剑冷然地说:“你都给他全说了。” 白灵为难的说:“嗯。当时钦差大人从我背后一下冒了出来,嘲笑地说,外面传说白老爷的死,是因为他儿子和他姨娘有私情,是被活活气死的,传言不虚啊。我当时气愤地反击,我哥和三姨娘之间是清白的,外面的蜚语流言不可信。钦差大人,他……他说外面的传言不可信,那你的话最可信,说说我听听。当时,我就不想说,可他又说,那么外面的传言很可信了。我被他激将法一激将,我就说了,你怀疑三姨娘的身份,才跟她纠缠不清。” 万孤芳知道白家兄妹对他有敌意,他心中有什么疑问,也不敢随便追问,生怕白家兄妹再不往下说个源头,那可得不偿失。他向萱萱递给眼色,萱萱知道他的心意,就随口一说:“三姨娘的身份可疑?这倒是奇怪,白老爷和三姨娘定亲都三年了。虽然三年内没过门,但每年白老爷每年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地去洛阳看望三姨娘三四回,却没发觉三姨娘的身份可疑,倒是你哥一回来,就发觉三姨娘的身份可疑,他和三姨娘之间的关系的确可疑啊?” 萱萱含沙射影的剖析,惹出了钦差和万孤芳的幸灾乐祸的嗤笑。 白灵望着郭雪剑说:“哥,上次你和三姨娘对话,说什么你和她在桃花谷相遇,怎么又嫁给爹爹做妾室;又说她给你一块血色玉石,说她是血石门的人;你又说大娘的死跟她又关系,她却说,既然你都知道了,干脆杀了她,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萱萱冷笑道:“所以,你哥舍不得杀了她,她就杀了你爹,真是因果报应。” “桃花谷?血石门?这些新鲜热乎的很,钦差大人,你可否听说过。”万孤芳漫不经心地一问。 钦差若有所思地说:“桃花谷?这个我没听说过;血石门?有所耳闻,那可是很久远的事了,能不能跟白老爷的死扯上关系就很难说了。” 郭雪剑哼道:“既然说到了血石门,钦差大人也听闻过,不如说来听听。” 钦差故作姿态,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嘛,说来话长,不过本官还长话短说。大家都知道啊,我家世代在京城做官,结交的京城的官员也不少。就在十年前,京城发生一件大案,一个姓梁的大官,这个官员是刑部尚书,来头不小,可惜呀一家几十来口一夜之间被一个神秘组织杀的干干净净,上上下下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那个惨烈,现在想起来,都令人不寒而栗。” 萱萱看着郭雪剑说:“这个杀人组织就是血石门,原来你争夺武状元,就是为了进入王府打听血石门,你可费尽心思,算我看走了眼。”, 郭雪剑毫不回避萱萱怨毒的眼神,冷笑道:“是又怎样?” 萱萱苦笑:“其实有一回我听过有人对我父王说过血石门,可惜我知道的就么一点,不然你一直利用我,我竟然是个傻子。” 万孤芳问:“钦差大人,这什么血石门组织,卑职闻所未闻。既然能够白老爷的姨娘扯上关系,可见是见不得光天化日。” 钦差神色严肃的说:“哎呀呀,万统领不知道的为妙。你有所不知,这个血石门神秘的谁都不知道他的来头。听说谁知道有血石门这个组织,谁就得死;只要谁传播血石门这三个字,谁也得死。郡主,刚听你说,在王府也听说过血石门,是谁说的?难道凉州这么偏远的地方也血石门的人?” 钦差一脸诚惶诚恐,似乎大祸临头,眼巴巴地看着郡主,生怕郡主说出血石门就在周围。 萱萱见钦差这幅害怕的德行,不由地耻笑道:“钦差大人怕什么,这里有这么多的武林高手,还怕什么血石门。” 钦差尴尬地笑笑:“郡主此话差矣。当初,血石门在京城血洗了那个大官的全家,这还没完,他们就杀到了洛阳,把洛阳白马寺的三个僧侣杀害,紧接着又杀到了西安,把西安都使佟大人全家也给灭了门,最后杀到了关中的木香镇的飞天镖局郭家……” 说道这里,钦差看了一眼郭雪剑,郭雪剑已是神情悲愤,他挥掌劈向身边的桌角,一块桌角被击得粉身碎骨:“血石门?他们也灭了飞天镖局。当年,这一系列血案,都是血石门造成的,意欲为何?钦差大人还麻烦你如实相告。” 钦差咂咂嘴:“驸马爷,你可抬举我了,我怎么会知道真相。当年那一系列血案,终究是谜,谁也无法解开。就在这十几年来,凡是知道血石门一星半点儿的都会遭到灭口。凉州离京城如此遥远,我身在这里说起血石门,都感觉到心惊胆战。” 万孤芳哼道:“看情形,这血石门杀的是朝廷官员,是反朝廷的谋逆组织。既然郭公子怀疑白老爷的姨娘是血石门的人,那么白老爷和他的姨娘都定亲三年,也没发觉他姨娘的身份的可疑,白老爷的身份那就可疑了。” 万孤芳见萱萱跟桃源居划清了界限,那他也就不客气的灭了郭雪剑驸马爷的称号。 白灵没想到万孤芳会怀疑自己父亲是血石门的人,忍不住骂道:“你放屁。郡主她也知道血石门,你怎能不怀疑她?” 萱萱笑道:“笑话,当初有人在我父王面前提起血石门,是我父王防范这个杀人组织。钦差大人不是说了吗,你爹是诈死。白老爷的发现了他的姨娘身份暴漏,以诈死来逃避世人对他的怀疑。” 钦差说:“郡主说的对,王爷如果和血石门扯上什么关系,我岂不死无丧身之地。” 萱萱瞪着眼问:“钦差大人,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这趟来凉州,皇上特意交代,让我看看王爷是否跟黑道上那些杀人如麻的组织有无关联,这可是关系朝廷鸿运。郡主,怀疑白老爷的身份可疑,但王爷又极力和白老爷联姻,那我的担心就不是多余的。” 白灵跺脚:“你……你们都胡说八道,我爹爹是好人,不许你们诬蔑他。哥,你到底说话呀。” 郭雪剑冷冷地说:“让他们说,说的我心服口服,我就允许你们开棺验尸,看看是不是有人诈死?” 初现血石门血战桃花谷2 钦差笑道:“其实驸马爷心里已经很明白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十年前,血石门制造一系列的灭门的案子,表面不是为了钱财,暗地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即使谁知道,那也得死。你怀疑你爹的姨娘的是血石门的人,你爹也许觉察到你的怀疑,生怕招致灭门惨祸,所以就一诈死的假象迷惑世人。” 白灵追问:“那就是说我爹爹根本不是血石门的人,只是不想招惹血石门,才被三姨娘杀了,以保全全家。” “这只是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就是……”说着,钦差看定郭雪剑。 郭雪剑哼道:“你说的这种可能,我爹就是血石门的人。” 钦差嘿嘿一笑:“我说嘛,你心里在清楚不过了,可惜没勇气承认。当年,飞天镖局的惨遭横祸,镖局的不计其数的财产都尽数转移到了桃源居的名下,这图财害命,弑杀血亲的事,江湖还少见吗?” 白灵听的脸色的苍白:“哥,你别相信他的话,爹爹可是清白的。” 郭雪剑脸色铁青:“不错,十年来,我爹对我娘的死,对飞天镖局的灭亡,都无动于衷,不管不问,不得不令我生疑。既然如此,我就开棺验尸,看个究竟。” 白灵一听大哥开爹爹的棺,惊得神色大变:“大哥不可以,爹爹惨死你我都亲眼所见,怎么会是诈死。” 萱萱说:“白老爷那晚上的死,我也是亲眼所见,一把匕首插在他的心口上,不死也难。不过连你大哥都认定白老爷的身份是血石门的人,而血石门又是杀害你大哥亲娘的人,所以要是还白老爷的清白的声誉,就得开棺验尸。” 钦差附和道:“郡主说的好,若是白老爷真的躺在棺材里,那么他的三姨娘就是杀害白老爷的凶手,不但维护了白老爷的清誉,也洗白了王爷与血石门的关系,回到朝廷我也能向皇上交差,那么我这钦差也没白来一趟凉州。” 万孤芳故作恍然大悟:“原来钦差大人来凉州的大任是追查血石门,保密工作做得可谓是滴水不漏。” 钦差嘿嘿笑道:“万统领过誉了。等这件事查清楚了,我将正式代表朝廷册封驸马爷为朝廷的武状元官职在于五品,万统领的则正式为甘州统领,嗯!官职吗也是五品。你们先不要谢恩,也不要嫌我啰嗦,不分主次。因为最近血石门的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杀手,又暗中在京城兴风作浪,甚至有人见过血石门的人在凉州出没过,朝廷不得不防。” 郭雪剑冷冷地说:“朝廷的事我无心过问,血石门再嗜血成性,我也不怕,也阻挡不了我报仇雪恨。” 白灵急了:“哥,你糊涂了,别听他们信口胡说,爹爹怎么会杀害大娘呢。” 郭雪剑没有理睬白灵:“天色将晚,你们随我来。” 白灵眼见阻挡不了郭雪剑,拉住郭雪剑的衣袖,央求道:“大哥,我求你了,你就让爹爹安息吧。你这样冲动,会成为别人笑柄。” 郭雪剑一脸冷色,挥手甩开白灵的手臂,大踏步向前走去。白灵茫然地呆立当场,不知所措地说:“疯了,疯了。我怎么就信那该死的钦差呢。” 白灵只恨自己口无遮拦,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不行,不能让他们胡作非为,我得找我娘去。” 白灵在佛堂里找见蝶玉夫人,只见蝶玉夫人跪在蒲团上,手拿念珠念着佛经。 “娘,不好了。大哥带着那他们要开我爹爹的棺材,怎么办呢?” 蝶玉夫人神色异常的平静:“冤孽,前世欠的债必有今生的恶果,他们想怎样便怎样吧。” 白灵一时懵了,娘怎么了?她难道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白灵见娘也无能为力,只得起身向墓园跑去,她也要看个究竟,爹爹是不是像钦差所说的那样是诈死。 等白灵倒了墓园,白宝山的墓地的通道之门已经打开了。墓室里墙壁上的烛火,把四周照得通明如昼。白灵清清楚楚看见他们围着白老爷的棺材,钦差,萱萱,还有万孤芳都盯着郭雪剑,看他是否亲自打开这个棺材里的秘密,白灵知道无法改变大哥的决定,只好站在后面,忐忑不安的期待着大哥打开父亲棺材的那一刻。她既希望爹爹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里,那么他们诬蔑爹爹的罪名就是子虚乌有;但又盼着那棺材里空空如也,那么爹爹还活着,那不是更好吗? 郭雪剑犹豫的神色,使得万孤芳奈不住性子:“既然你不敢打开棺材,我来帮你打开。” 说着就要向前,郭雪剑伸手一拦,呵斥道:“给我滚远点,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搀和。” 万孤芳还争辩,萱萱却给他递给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 其实,郭雪剑此时心里明白,棺材是空的。因为这棺材是他亲手合严上的,而他点上烛火,第一眼就看出来棺材盖被人动过的痕迹,他心里越发悲凉。 郭雪剑扫视了在场的每个人,他们似乎看出了他的痛苦,也乐意看着他内心痛苦的挣扎,只要他往前一步,从此,他唯一的目标就是杀死他的父亲。 郭雪剑挥掌往棺材盖上一推,棺材盖嗡嗡作响滑开了一半,似乎都在意料之中,除了郭雪剑如寒霜的脸色,钦差,萱萱,万孤芳他们每个的人冷笑都挂在脸上。 白灵也无所顾忌,扑到棺材上,往里一瞧,果然棺材除了一些玉器珠宝陪丧品,空无一尸。白灵的神情没有郭雪剑那样的绝望,她的欣喜更是多于恐惧。 “爹爹真的没死吗?那爹爹在那里?” 郭雪剑没有回应白灵,他抬眼看定钦差:“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血石门的那么多的事?我爹究竟是怎样的人?” 钦差轻松地一笑:“我是朝廷的派来的钦差,你爹是怎样的人,我怎么知道?” 郭雪剑冷笑道:“那我找一个人跟你对质,看你到底是不是钦差。” 钦差神色微微一变:“你敢怀疑我的身份,你这个武状元不想要了。” 郭雪剑根本不把什么武状元放在心上:“李南风,他也是皇上身边的人,既然你俩同时伺候皇上,应该很熟悉吧,把他叫来跟你说说血石门,看你们说的是不是一回事?” 钦差有一点疑虑从眼神中闪过,哈哈笑道:“李南风,不是刺杀王爷那个吗?他敢假借皇上的名义刺杀王爷,挑拨离间皇上和王爷的君臣关系,可谓是罪大恶极,我已经把他杀了。” 郭雪剑冷笑道:“你救了他,又杀了他?你当我是傻子吗?钦差大人,你一到凉州就住进桃源居,是早有预谋的吧?就在昨天夜里,你早已把你李南风和张二麻子送了出去,你这钦差冒充的是不是很过瘾啊。” 郭雪剑说出钦差的假冒身份,令在场的人都很吃惊,不由自主地都远离了钦差一步,目光都死盯着钦差似笑非笑的表情。 谁知钦差仰头大笑:“哈哈,驸马爷果然是精明,见自家事败露了,竟然把祸事转嫁在我身上。我假冒钦差图个什么?” 郭雪剑说:“你的目的就是解救被刺瞎眼的张二麻子。” 万孤芳张口结舌地说:“你……你有何证据说钦差大人是假的?” 郭雪剑冷笑道:“钦差大人,你本身没有什么破绽,只是你那些随扈露了尾巴,说错了话,暴露了你的身份。” 钦差噗嗤一笑:“驸马爷好眼力啊,不错,那些随扈是我雇来的。本官在京城就听说凉州匪贼猖獗,为了本官人身安全,不得已雇佣一些本地人当随扈,混淆视听,扰乱别有用心的人的耳目。话已说开了,棺材已打开了,白老爷也是诈死,我倒想听听桃源居跟血石门是什么关系?” 听钦差如此解释,万孤芳先是松口气:“还是钦差大人想得周全,不让让别有用心的人给害了,嫁祸到王爷的身上,那真上了别人的当了。” 郭雪剑哼道:“我家的事我自有了断。你到底是谁?不说清楚,休想活得离开这里。” 钦差不卑不亢地说:“我是谁?我是皇上派来的一品大员,特来凉州调查血石门的事。我现在肯定的说你爹爹,白老爷就是血石门的人。首先,十年前飞天镖局被血石门灭门,你外公和你亲娘都惨死于血石门,而你爹只是象征性地花些银子,雇佣一些人查查线索,到最后都不了了之;其次,你爹诈死后,你爹两个重要女人都同时失踪了,一个侍妾雪姨,一个是三姨娘落雁,她们本身就是血石门的人,所以和你爹爹合起来演一场诈死的游戏,以便蒙混你逐渐发现真相的眼睛。最后,你心里最明白,就是没勇气,也没胆量承认自己十年来念念不忘要报仇的对象,竟然是自己亲生父亲。” 钦差大人说的有据有理,也说到了郭雪剑心底中的疑虑。萱萱和万孤芳见郭雪剑阴晴不定的神情,明白钦差说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初现血石门血战桃花谷3 只有白灵嚷道:“你……你简直是胡说八道。大哥别相信他,爹爹是我们的亲生的父亲,怎么可以做出那样的事呢,是他在挑拨你和爹爹的关系。” 郭雪剑一直死定着钦差,冷笑道:“你越是掩饰,你越可疑。我相信你说我爹就是我的仇人,但我不相信你的身份。” 说着,郭雪剑噌地抽出碧寒剑,闪电般地刺向钦差。钦差大人大惊失色,慌乱地摆着手臂:“别,别动怒呀,有话好好说,我可是朝廷派来的一品大员。” 钦差嘴里说着话,脚步并没闲着。郭雪剑的剑光一闪,钦差的脚步几刺溜滑到了万孤芳的背后,看似是慌乱无章,但也是险中保命,险象环生。 其实郭雪剑这一剑并不想要钦差的命,但练武之人的本能,能在他的剑影下逃脱的,不是泛泛之辈:“钦差大人,我没想要你的命,但你的脚步也实在太快了,在看我一剑。” 钦差大人见郭雪剑又刺来,他用力把万孤芳往前一推,大呼小叫:“万统领救命,有人要杀朝廷命官呀。“ 万统领只得把刀相助,铮地挡开了郭雪剑的碧寒剑:“郭雪剑,你敢谋杀朝廷命官,想杀人灭口吗?” 郭雪剑冷冷地说:“他明明是冒牌钦差,你还如此护着他,愚蠢可笑之极。” 万孤芳哼道:“钦差大人揭发你家的丑事,你爹没死,暗中还劫走了我大哥给朝廷押送的八千万两赋税,你是不是想杀了我们,灭了我们的口舌。” 万孤芳此言一出,暗示郭雪剑要痛下杀手,甚至连萱萱都不会放过,彻底把萱萱推向郭雪剑的对立面。 郭雪剑扫视了他们三个人的一遍,眼中露出凶狠的神色,萱萱的眼光撞在他的眼神中,心底生出从未有过的惧意,身在这黑暗阴森的墓室中,死亡的气息也许就扑面而来。 萱萱不由地退后一步,颤声道:“你……你真的要出手杀人吗?” 郭雪剑似乎豁出去了:“是又怎样,难道你们不该死吗?你杀了小桃红和孤月,我容你这么久,已经对得起你了。” “我……”萱萱想辩解,但随即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反正她俩在我眼中就是该死之人,她们怎么死和我本想杀她俩也没什么分别。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真心想娶我。你敷衍地把我娶过门,就是报复我,羞辱我,让我没脸活人。今天终于把话说开了,以前什么情义都不存在了,出手的时候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郭雪剑的绝情,萱萱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对男人付出的第一次感情就这样被郭雪剑无情的谋杀了,她心头只有恨。 万孤芳哼道:“想不到你这样无耻,让郡主受如此大的委屈;你和你爹合谋又算计我们飞鹰山庄,这些帐我们今天一并算了。” 钦差大人眼珠在骨碌碌地乱转,眼看这个阵势就要打起来了,干笑道:“你们的恩怨情仇,自己解决啊。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躲远的好,我……先告辞。你们……慢慢解决,我就不扰乱你们的心思了。” 说着,转身就想往墓室外溜。突然,一个身影嗖地从他头顶窜过,一股寒气直逼自己的咽喉,钦差大人迈开的步子又急速地缩了回去。 郭雪剑手持碧寒剑,已挡住了他的去路:“钦差大人,你好快的动作,还说手无缚鸡之力,你这逃命的本事不小啊。你把大家的仇恨挑拨起来,也露了你的尾巴,休想一走了之。” 钦差大人恐慌地叫道:“万统领,赶快救命啊,他……他真的要杀人灭口。” 万孤芳明知打不过郭雪剑,但此时钦差大人在求救,他也顾不得多少,挥刀向郭雪剑劈去。郭雪剑看都不看他一眼,侧身一闪,手腕抖动,碧寒剑想流星一样划过万孤芳的肩头,直刺向钦差。 钦差手忙脚乱地在墓室中东躲西藏,看似杂乱无章地逃命,但总能躲开郭雪剑的致命一剑。 萱萱在一旁冷眼旁观,渐渐看出钦差逃命的步伐有些蹊跷,脚步落地无声,起步快如疾风,身子摇摇晃晃,但总能藏在万孤芳的背后,如影随形,郭雪剑一时奈何不了。 白灵急着团团乱转:“哥,别打了,爹爹不见了,我们应该去找。” “住手!” 一个脆生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墓室中,众人回头一看,是蝶玉夫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墓室口处。 蝶玉夫人像是笼罩着美丽的光环,闪亮的目光中不失威严地扫视着各位,每个人碰见她目光,都会有一种被软化的感觉。郭雪剑对自己亲生父亲怎么怨恨,就是怨恨不起来这个二娘,他亲生的姨。 白灵跑到蝶玉夫人身边,哭泣的说:“娘,爹爹的尸首不见了。” 蝶玉夫人神色微微一变,快步走到棺材跟前,往里张望,棺内除了陪丧品外,白宝山的尸首果然不翼而飞。 蝶玉夫人怔怔流下泪来:“老爷,你活的时候享尽看清福,死了却不得安生,这如何是好。” 万孤芳冷笑道:“白老爷诈死,夫人有何必假惺惺呢?” 蝶玉夫人抬起头来,盯着钦差,眼中的泪水渐渐隐没下去:“钦差大人,我家老爷跟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要如此作践我家老爷呢。” 钦差很无辜的表情:“夫人,此话差矣。大家都看见了,白老爷不在这里,他是死是活,也不是我作践的。” 蝶玉夫人微微冷笑:“钦差大人,你在桃源居得到了不少好处,也不枉白来一趟凉州,可你这样诬蔑我家老爷是何用意?” 钦差笑道:“我是秉公办事,得到好处是应该的,我对谁都没有恶意。” “是吗?”蝶玉夫人走到钦差跟前,盯着他的眼睛:“可是跟随你的随扈一个个都溜得没个影子,你这个钦差恐怕是做贼心虚。” 钦差大人神情有点紧张:“夫人说笑了,我是堂堂朝廷命官,何来做贼心虚。” 蝶玉夫人叹口气:“事到如今,钦差大人的戏也该落幕了。你这钦差是假的,你是祁连山上的匪贼,骗了不少钱财也就算了,还来设计盗走我家老爷的尸首,你也太狠毒了吧。” 萱萱和万孤芳又狐疑地看着钦差大人,钦差大人不怒反而哈哈大笑:“哈哈……笑死人了,我是假的,那谁是真的呢?” 万孤芳叫道:“是啊,你说钦差大人是假的,有何凭据? “凭据马上就到。” 突然,有个声音从墓室通道传了进来。接着,风云二老阔步走了进来,他俩盯着钦差只是冷笑。 云千里开口说:“钦差大人,自从你进凉州城那一刻,我就疑心于你。果不其然,我们在凉州城的一百里之外破庙了找见了真钦差。你这假钦差剥了他们的官服,拿了他们的官文,冒充真钦差来凉州骗吃骗喝骗财骗色,你到底是谁,好大的胆子。” 万孤芳一听,不由不信,他退开了几步,颤声地问:“你……你到底是谁?” 此时,那钦差大人倒是镇定,他扫视了在场的每个人:“我是谁并不重要,可我揭发了白宝山是血石门的人,这个事实是千真万确。血石门可是朝廷清剿的黑道组织,我想肃靖王爷不想染上这样黑道组织。” 风自清冷笑道:“什么血石门,白石门,跟我们王爷有何干系。倒是你这祁连山的匪贼头目,可是我们王爷的心腹大患。” 钦差大人又哈哈大笑,他笑声未毕,身形一晃,欺身到离他最近的白灵身边,扣住白灵背后的命门穴,喝道:“谁敢动,谁要上来,我先让她经脉截断,生不如死。” 蝶玉夫人一声惊呼:“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你要什么,我会尽量满足你,你先放了我女儿。” 钦差冷笑道:“夫人说的轻巧,我要的当然是命了。我这一放女儿,我的命就没了,你还能满足我什么呢?哈哈……” 郭雪剑始终死盯着这假钦差的眼睛:“果然是你,老朋友,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吧。” 云千里哼道:“你是祁连山上的麻匪中的三个麻子,张几个麻子呀?” “看他这个年纪,就是张三麻子。”风自清说。 万孤芳大吃一惊:“什么,你就是上次在甘州抢夺王爷圣物的那张三麻子,只怪我……怎么没看出来” “只怪你有眼无珠,没识得我张三大爷。”张三麻子得意冷笑道。 万孤芳被气的脸皮发紫,他的确有眼无珠,先前还一个劲地巴结此人,此人身份一暴露,他那愚蠢之极简直无地自容。 郭雪剑踏上一步,剑尖直指张三麻子:“第一次你来王府行刺王爷,我跟你相斗不分胜负,让你逃离了;第二次来我桃源居盗取月神灵牌,挟持人质也逃跑了,这次,你想逃吗?” 张三麻子冷笑道:“你们人多,我寡不敌众,为什么不逃?” 万孤芳咬牙切齿地说:“跟他还讲什么道理,大家一块上,杀了这个匪贼。” 郭雪剑蓦然回头,剑尖又直指万孤芳:“谁要轻举妄动,我就先杀了谁。” 他又对张三麻子说:“我们去城外去相斗,我给你准备好坐骑,你赢了,就可以骑着快马逃命,你输了,那你的命就留下。” 初现血石门血战桃花谷4 张三麻子思付着,眼下虽然挟持着人质,出城也不方便。不妨答应了他,到了城外就好办了。 “好啊,我应允了你。不过我要到桃源居挑马,别人准备的马,我忌讳。” 郭雪剑想,只要他放了小妹,敢我一交上手,这次绝不会让他跑了。 “我也应允了你,你先放了我小妹。” 张三麻子哈哈大笑:“那怎么成呢。即使你想做至诚君子,在场的各位也未必成全你,你保我平平安安到了城外,我自然会放了你可爱的妹子。” 说着,还斜视看了一眼白灵水灵的大眼睛。白灵气恼之极,歪头呸了一声:“不要脸,臭淫贼,有种你把姑奶奶杀了。” 张三麻子笑嘻嘻地说:“杀了你,我的命谁来担保。” 白灵看见近在咫尺的这个无赖的脸孔,几乎都快气晕过去。 云千里喝道:“匪贼的话有什么可信的,他出了城,有他的同伙接应,逃命还不容易吗,干脆我们在这里把他解决了。” 万孤芳收到鼓动,跃跃欲试,想上去挑战张三麻子几招。 蝶玉夫人急道,横在当中:“且慢,你们想再这里开打,我决不会袖手旁观;你们不顾我女儿性命,我也不顾什么情面。” 白灵见母亲为自己都豁出去了,挣扎着转头瞪着张三麻子:“你挟制一个小女子,算哪门子英雄好汉。有胆你把我放了,跟我哥相斗,你赢了,我哥从不食言,自然会放你走。” 张三麻子嘿嘿笑道:“小姑娘说的言之有理,但我做不到。即使我在这里赢了你的大哥,还有这么多人置我于死地,我未必能活着逃命。” 郭雪剑一直死盯着张三麻子,但张三麻子防守十分严密,是他无懈可击救出白灵。郭雪剑转头对着风云二老说:“放他出城,我保证让他死无丧生之地。” 万孤芳冷笑道:“你拿什么保证?” “拿我的命。”郭雪剑斩钉截铁地说。 萱萱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那夜看到父王来幽会蝶玉夫人,那么父王对蝶玉夫人的情意也不同寻常,否则父王也不会把她嫁给桃源居。虽然她今日与郭雪剑情意已断,但她还是白家的人,不能坐视不管。 “让他们出城,我倒是想看看他能不能留住这个匪贼的命。” 既然郡主开口,风云二老也不好在反驳什么。万孤芳却喝道:“郡主要三思而后行,放虎归山,那可造成无可挽回的大患。” 萱萱瞪了一眼万孤芳:“这么多人,让他逃了,也是你们的无能。” 万孤芳自知失言,他很了解萱萱。萱萱一向很要强,不可能的为他一句话出尔反尔。 张三麻子不失时机地对郭雪剑说:“既然你那么自信打败我,那么也很自信地把我逃命的坐骑准备好。我看上了你们桃源居的那匹白马……” 说到这里张三麻子停顿了一下,又说:“还有那匹小红马也不错,只要这两匹马在现场,我就跟你你打。” 白灵一听这匪贼要她那匹小红马,叫嚷道:“小红马是我的,你休想。” 张三麻子嘻嘻一笑:“小姑娘,现在你都是我的,何况是一匹马呢?乖乖跟我走吧。” 白灵差点被他无耻的话气晕,但受人挟持,再憋多大的火气,只能烧自己的肺。虽然恨的咬牙切齿,也只能被张三麻子小心翼翼地一路来到城外。 此时,半个月亮刚刚爬上来,昏暗不明。郭雪剑环顾西周,城头上站满了士兵,个个手握弓箭,必定是等时机来个万箭穿心。 张三麻子见郭雪剑很守信誉地把白马和红马牵到了他的眼前,虽然风云二老,万孤芳都虎视眈眈死定着那两匹马,但很他满不在乎地把白灵推给了郭雪剑。 郭雪剑关切地问:“小妹,你没事吧。” “大哥,一定把那匪贼千刀万剐,我才解恨呢。”白灵深恶痛绝地说。 张三麻子笑道:“我有那么可恶吗,让你那么恨我。” 这句很有暧昧的话,彻底激怒了白灵,跺着脚语无伦次:“你……大哥……” “别费那么多口舌,亮剑吧。”郭雪剑不屑再跟张三麻子斗嘴。 张三麻子反手从身后抽出一把剑,那剑柄是个轮盘。就是这对双子剑,曾经和郭雪剑的碧寒剑较量过。那时郭雪剑还没摸透这张三麻子的剑法有多厉害,就让他遛了。这次郭雪剑暗暗较劲,决不能让他轻易地跑了。 郭雪剑也无需再说什么废话,挥剑就刺向张三麻子。张三麻子也凝聚起的神情,对于郭雪剑凌厉的进攻,他不能掉以轻心,何况郭雪剑现在对他是新仇加旧恨,以命相搏。 两人都曾交过手,对各自剑法略知一二。郭雪剑剑招都是流雪纷飞,裹着层层寒气,咄咄逼人;但张三麻子的双子剑灵活自如,进退闪电。虽然他大多时候都处于被动的防御,但偶尔进攻一两招,足以让郭雪剑猝不及防,所以又加倍严密防守,免得被张三麻子偷袭成功,一击命中,那就功亏一篑。 在场的风云二老,萱萱和万孤芳都领教过郭雪剑的剑法,每一招都是浪打千堆雪,气势如虹,明知他的剑招来去都能算准路数,但就在分寸只见变幻无常,让人防不胜防。但张三麻子的双子剑的剑柄是个轮盘,在轮盘的转动下,剑影如旋风一般裹夹郭雪剑的碧寒剑,使得郭雪剑的碧寒剑总是在张三麻子的要害处失去了准头,差之毫厘。 两人上下翻滚,来来回回已打过了七八十招,没有明显的胜负迹象。蝶玉夫人和白灵看的心里着急,尤其是白灵很想上去助哥哥一臂之力,但她那点微末的功夫,根本插不进去一招半式;萱萱心里五味杂陈,她曾经因郭雪剑的高超的剑法而喜欢上这个人,而这个人自恃武功高强,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甚至眼里,使她一向高傲的自尊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害;风云二老和万孤芳交换一下会心的眼神,他们心里都在想,这次郭雪剑碰上了真正的对手,他们心安理得地坐山观虎斗,等到两败俱伤,就渔翁得利,何乐而不为。 郭雪剑一心求胜,招招都用了全力,但张三麻子都能在命悬一线时,险中求胜,轻易的化解了郭雪剑绝妙地奇招,这是郭雪剑大惑不解。似乎着张三麻子很了解自己的剑法?第一次和张三麻子相斗是,也是不过百招,他怎能完全摸透自己的招数? 张三麻子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你输定了,不如买个招子,让我遛了,算是打了平手,也保全了你的颜面。” 郭雪剑不理张三麻子言语的挑衅,把气海中的劲力都用在手腕上,他的碧寒剑威力大增,剑气如雪崩,逼着张三麻子步步后退,步步惊心。但张三麻子并不慌张,也没有溜之大吉之意,双子剑在他的手中分分合合,纠缠着郭雪剑的进攻。 当郭雪剑的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汗水,张三麻子腾空而起,双剑合一,剑气旋转刺向郭雪剑的透顶,郭雪剑挥剑相击,两剑弯曲一下,张三麻子借力又弹向空中,瞬间一剑变双剑,一长一短,左右刺向郭雪剑的左右肩头,郭雪剑侧身挥剑向上一横,化为弧形,截断张三麻子这一招飞来天仙,怎奈张三麻子的双子剑往回一缩,剑尖像是黏在郭雪剑碧寒剑的剑身上,郭雪剑想把碧寒剑抽离出来,但张三麻子的整个身子压在三把剑的上面,迫使郭雪剑全身的内劲都用在右手腕上,支撑着张三麻子的泰山压顶般的冲击,这时他不能弯一点腰,松一口气,稍有不慎,张三麻子任何一把剑都有可能在身上刺穿一个窟窿。 郭雪剑想把一半的内劲转移到左掌上,由此可以挥掌把张三麻子拍下来,但他的内息都聚集在右手腕上,内气无法倒转回去,这是因为他的血气开始暴热,汗水不断地从他的皮肤中渗透出来,内衣完全湿透,黏贴在皮肤上,自己像是被僵住了一样。 郭雪剑突然想起,他没有穿王爷给他的那件冰蚕丝内衣,汗水无法排除去,只能不断从身体里冒出,连外衣也逐渐湿透了,他的气虚也跟着越来越弱。 张三麻子诡异地笑道:“我今日就饶你不死,但你要明白是谁害你到这个地步。” 郭雪剑怎能受得了别人的饶命,宁可命不要,也不能受此大辱。他牙一咬,心一横,仰面往后一倒,整个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竭尽最后的力气把碧寒剑刺向张三麻子的咽喉,但张三麻子一转身,借力绕过他刺过来的碧寒剑,双剑合一,一剑刺准郭雪剑的肩头,右掌同时拍在郭雪剑的心口上,郭雪剑感觉浑身虚脱,气血翻涌,在他倒在地面之前,张口鲜血喷了出来。 “大哥……”白灵惊呼地奔了过来。 初现血石门血战桃花谷5 与此同时,张三麻子挥手向白灵本来的方向发射了几枚霹雳弹,顿时四周炸声爆起,烟雾弥漫,就算近在咫尺,也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白灵本来是奔向郭雪剑的,谁知几声炸响,炸的她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地奔跑了一程,却什么都没看见,只听见她的小红马的嘶叫。 不好,那个匪贼要骑小红马逃跑。白灵食指和大拇指弯成圆圈,啸声传出,那小红马听到主人的,嘶吼着,挣扎着似乎往回跑。白灵也顾不得前面是刀山火海,奔向小红马嘶吼的方向。 只见小红马向她冲了过来,她还没来得惊喜,腾云驾雾般地被人提了起来,放坐在马背上,接着又听到身后几声噼里啪啦的声响,小红马似乎受到惊吓,没命的冲向前去。白灵想伸手勒住马缰绳,但浑身酥软,动弹不得,才是意识到自己又成了张三麻子的俘虏,又气又恼。 她想嘬起嘴唇,发出啸声,让小红马停止奔跑。她刚张口嘴,就有一块衣布塞在她嘴里,阻止了她的声音的发出,一股汗臭味直接窜入她的胃中,恶心地想干呕都呕不出来。 “这么好的一匹马,连她的主人一起带走,岂不妙哉,哈哈……” 听到张三麻子的得意的笑声,白灵已经被气晕了,更可气的是她的小红马见主人在马背上,跑的更快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灵醒来,感觉浑身还在摇晃,原来自己还在马背上,小红马放慢了脚步,在一个山坡上行走着。四周都是黑漆漆一片,没有一丝光亮,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想叫喊,嘴里还塞着那块破布,只能发出嗷嗷的声音。 张三麻子发现她醒了,伸手扯出了她口中的破布。白灵吸口气,浑身松弛了许多,口腔的异味又使她干呕了一阵,才缓过气来,但身上的穴道未解,还是软绵绵地依靠在张三麻子的怀里,能感觉到张三麻子暖暖的体温。 依靠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白灵又气又急:“放开我,你这个臭男人。” “吆,你是富家千金,怎么张口就骂人。” 虽然白灵无法回头看清张三麻子什么恶心的表情,但也能猜到是一副无赖像。 “不放开我,我就咬舌自尽。” “好啊,我这就放你下去,这山谷可是野狼谷,到处倒是饥饿的狼,被狼吃了可别怨我。” “你骗人,你这无耻东西。” 她的话音刚落,呜呜……一种可怖的声音刺破了夜空,使白灵激灵灵地浑身发抖。 “听见没有,这可是狼叫的声音,我可没骗你。” “你……你要带我去那里?” “当然是狼窝了。”张三麻子笑道。 白灵想到匪贼一般都在狼窝里厮混大的,如果着匪贼真的把自己带到狼窝,那可能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白灵不禁害怕起来,又想到大哥被这匪贼打伤了,生死未卜,自己又被掠走了,母亲肯定着急万分,想到伤心处,眼泪经不住流了下来,到后来,竟然呜呜地哭出声来。 张三麻子没想到怀里这个一向骄傲的女孩子突然哭了,他有点惊慌:“你怎么了?” 白灵不理睬他,继续抽抽噎噎地哭着,似乎哭得张三麻子不耐烦。 “你哭啥呀哭,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白灵根本没有听进他的话,索性放声大哭,她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凄惨,极其悲哀,十分刺耳,几乎把张三麻子那颗贼心都融化了。 张三麻子听得心烦意乱,又无可奈何。他跳下马来,把白灵也抱了下来。 “你别哭了,我们也休息一会。” 白灵不依不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声更厉害,弄的张三麻子手足无措,只有默默地离开。 小红马见主人悲戚的神情,它靠近白灵,亲呢地蹭着白灵的身子,以示安慰。白灵抱住小红马的头哭诉着:“小红马,爹爹死了,哥哥伤了,母亲又为担心,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突然,不远处有火光冒起,照亮了四周的夜色。原来张三麻子点起一堆篝火,那跳动的火焰似乎给白灵带来安全感,她止住了哭泣,脸上还挂着泪水,不由自主走向火堆旁。 张三麻子冲她笑一笑:“不哭了,肚子一定饿了吧。我烤了一只山鸡,待会你就有口福了。” 白灵靠近火堆,才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凉凉的,赶忙伸手把脸上的泪水抹掉,冷眼看着张三麻子忙活着,心里却嘀咕着,这匪贼真有本事,在这荒郊野外,又是漆黑黑的夜,这么短时间,竟然能弄来一只野鸡。 野鸡的香味开始在白灵的鼻尖游荡着,引诱着白灵的肚子咕咕直叫,迫使她不由地吞了一口口水。 看到白灵痴呆的样子,张三麻子笑了。他撕开了一个鸡腿,递给白灵。白灵刚伸手又有些迟疑。张三麻子看出她的心思,自己先张口咬了一口肉,吧唧吧唧吃了起来。又把那缺了一口的鸡腿递给白灵。 “吃吧,别客气,我又不会害你。” 白灵也不客气,接过来张口就吃,也不看一眼笑呵呵的张三麻子。 白灵可能吃得太快,把肉噎在喉咙里,呛得得直咳嗽。张三麻子见她如此狼狈的样子,跑过来伸手拍着她的脊背:“慢的吃,这肉还多着呢。” 说着,张三麻子递给她一皮袋水。白灵也顾不得什么,接过水喝了几口,才感觉喘过气来。 “好点没有?” 对于张三麻子的关切,白灵突然感觉没那么讨厌。她转过盯着张三麻子:“你……你到底想把我怎样?” 看着白灵那无辜的眼神,张三麻子笑道:“我能把你怎么样?” “你……你干嘛把我抓来?” 白灵这无理取闹的问题,又把张三麻子惹笑了:“是你挡我的路,我不得不这样做。” “是你先偷我的小红马?” “嘿嘿,我不偷你的小红马,我怎么逃命呀?” 这下,白灵张大了嘴,无力反驳:“你……总之你不好。你为什么陷害我们全家,我哥是不是被你杀了。” 张三麻子似乎懒得理她,躺在火堆另一边竟然呼呼大睡起来。 “喂,我跟你说话呢。”白灵大声喝道。 她的叫声刚停,突然感觉到周围有跑动的声音,吓得白灵回头张望,只见几个黑影窜来窜去,接着又是嘶吼的叫声,远处偶尔闪烁着几点绿光。 白灵心里嘀咕着,那是什么?她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烧的木棒,大胆地往前走,火光照亮之处,猛然看见一只狼冲着她呲牙咧嘴。白灵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猛的动物,大叫一声,把火把仍到那只狼的身边,转身跑到张三麻子的身旁,摇晃着熟睡的张三麻子:“狼……狼来了。” 张三麻子翻个身,继续鼾声起伏,根本没有把白灵的叫喊放在耳朵里。白灵气得在他身上捶了几拳:“你睡吧,让狼把你吃了。” 此时,四周又突然变得极其安静。白灵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得见,她拍拍胸口,终于松口气:“狼……狼终于走了,谢天谢地。” 她看了一眼还在酣睡的张三麻子,骂道:“你这个死猪,睡得挺香的,若不是我大喊大叫,把狼吓跑,狼都把你吃了。” 张三麻子又翻个身,背对着白灵,继续他的春秋大梦。见他如此安然入睡,白灵的肺都气炸了。她心想,这匪贼把劫持到着野狼谷来,难道就这样把我给狼吃了,不行,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白灵起身看看四周,听不见什么动静。狼应该被我吓跑了吧,我也应该走了。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看了张三麻子一眼,见他睡得那么心安理得,把自己害地如此苦,不由地胆向恶边生。她从脚边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想都没想抡起石头砸向张三麻子的脑袋上。 张三麻子哼都没哼一声,鼾声戛然而止。 白灵被自己这样的举动给吓坏了:“我……我杀人了。” 白灵虽然练过功夫,但真正意义上还没有杀过人。这次,既然用一块石头杀了人,,不由地心生慌张。她跌跌撞撞地跨上过小红马,驱赶地小红马冲向迷茫的黑夜。 也许小红马明白主人的心思,尽管道路崎岖,还是很努力凭感觉往前走。有时候走着走着,前面没路了,白灵就由得小红马自己拐到别的方向。不知道走了多长世间,白灵总感觉在这山谷路转圈。 山谷里的夜风很冷,吹得白灵浑身发抖。她举目四周,除了黑漆漆的悬崖山壁,实在无路可走。她吆喝着小红马:“小红马,小红马,快点把我带回家吧。” 她话音刚落,小红马突然不走了。白灵定睛一看,就在前方有几点绿光闪烁着,她的心几乎跳到咽喉里:“狼……狼来了。” 果然是狼,渐渐地有四只狼在朦胧的夜色中横在白灵的眼前,小红马也惊惧只直往后退,谁知没退几步,小红马突然后腿弹跳起来,后面似乎有东西摔了出去。 而白灵紧紧抓住缰绳,才没有被小红马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摔下马去。白灵回头瞬间,发现在她的周围都是发着点点绿光的狼,她彻底被狼群包围了,马上就成了狼的美餐了。 初现血石门血战桃花谷6 白灵已被吓得欲哭无泪,她手上也没兵器应付,见狼群一步一步逼近,她感到自己被狼吃了倒是没什么,可怜小红马被狼吃了,那如何是好。 她抚摸着小红马,说到:“小红马,小红马你长得四条腿跑的最快,你赶快逃命吧,别管我了,都是我害得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有饿狼恶狠狠地纵身一跃,扑面而来。 白灵本能地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惊吓地都叫不出声来。突然,一道火光从她眼前掉落,作势扑向她的一只狼,被那火光吓得惊跳起来。接着有人奔跑过来,捡起那燃烧的火把,扬手一照,四周的野狼都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白灵从地上爬起来,揪住那人的衣袖,颤抖地说:“狼,我怕……” “别怕,狼怕火,你要走也得拿个火把呀。” 白灵睁大她那饱含泪水的大眼睛,盯着张三麻子:“你……原来是你,你没死啊。” 张三麻子没好气地说:“在这荒山野谷里,除了我们两个人,还能有谁?不过托你的福,没被你砸死。若是真被你砸死了,这群狼就会吃了你,也给我报了仇。” 说完,张三麻子似乎觉得可笑,嘻嘻地笑了起来。 白灵可没有那心情跟他一起乐呵,发愁地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回去了,等天亮你该干嘛干嘛去。” 张三麻子纵身跃上小红马的马背,伸手来拉白灵。白灵也没犹豫,伸手被张三麻子拉到他的胸前。张三麻子一手挥舞着火把,一手提携着马缰绳,驱使小红马往前走。此刻,白灵靠在张三麻子的胸膛上,不似先前那样感到厌恶,惊慌;由心生出一种安全,温暖。再加上她受到狼群的惊吓,疲劳的在张三麻子的怀中睡着了。 当白灵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大亮,带着寒意的晨风吹在她脸庞,她感觉很凉爽和惬意。她又发现自己的身上披着一件男子的长衫,身下是干燥的草皮。白灵心里嘀咕,这个匪贼还很会关心人。 白灵环顾四周,除了身边还有一堆燃烧的篝火,小红马在不远处啃着带着露水的嫩草,就是空旷的山谷,那个张三麻子不知哪里去了? 白灵又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虽然已是大白天,但昨夜遇见那一群凶恶的狼,够她心有余悸。可那张三麻子什么时候走的,也没给她大声招呼,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息了,更是让她失望。 白灵不由地向前走了几步,喊道:“喂……” 空旷寂寞的山谷除了飘荡着她的回声,再没有让她能听见令人振奋的声音。白灵骑上小红马,四目举望,不知该去那里?想回家,不知道路在那里?只好由着小红马信马由缰地往前走。 白灵此时,细细想着那匪贼张三麻子情景,历历在目。他冒充钦差,居心不良的敛财,却又发散给贫民,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劫富济贫的大侠;可他又居心不良地揭发了我爹爹的诈死,打伤了我大哥,到底为什么?听大哥说他曾潜入桃源居,窃取了王爷送给爹爹的那块月神灵牌,哎呦,不好,就是上次,我在牡丹池洗浴,被他抓过一回,当时我可什么都没穿,就披着一件浴衣。 白灵思维也信马由缰地想到这里,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突然发烫,她双手搓了搓脸庞,心跳不止。白灵狠狠掐了一下的自己的胳膊,骂自己,我老是想他干嘛,他三番几次地羞辱我,下次再见面,我就杀了他。 白灵起了要杀张三麻子的念头,又想到昨天晚上怎么那一块石头怎么没砸死他,哎呀,不好,若是那一石头砸死他,昨夜我就会被那群狼吃了,他以怨报德,也不算是个特别坏的人,我再跟他见面,把他杀了,那不是恩将仇报。 白灵被自己的心里活动左右为难,到底找不找张三麻子?他抬头一看,小红马带着他已经出了这个山谷,眼前是一条流淌的小河,河滩上留着不少牲畜的蹄印和牲畜的粪便,白灵想,原来这里有人放牧,找个牧人打听一下回家的路怎么走,说不定还能打听张三麻子在那里?哎呀,我怎么又想他干嘛?不对,他既然知道爹爹没死,肯定也知道爹爹在那里?我找见他,是为了让他告诉我爹爹的下落。难道这就是我想他的理由吗? 白灵被自己这个理直气壮的借口说服了,驱马沿着小河流循迹而去。河流的两边都是山坡,偶尔也有凸起的悬崖峭壁,铺满了绿色连绵的芳草,这个山谷越走宽广,显然是一处天然牧场。 白灵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挂在中天,感觉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她发现前面有炊烟冒起,那里有人。 白灵加快了小红马的脚步,进入一片树林,树林环绕着一片好大的湖,那湖水清澈地倒影着白灵娇美的脸庞。白灵感叹道,世间竟然有这样美丽的地方,景色诱人。 白灵再走一程,看见湖边有个小木屋,小木屋旁边还有一个蒙古包。原来是蒙古人在这里放牧。 白灵刚从小红马身上跳下来,就见一个穿着蒙古袍的小姑娘从小木屋里出来,她手上提着一个瓦罐,从湖里打了一瓦罐水,搭在火架上烧水。她一回头看见了白灵,除了一点点惊讶,笑脸相迎地说:“姑娘,有什么事吗?” 白灵见那蒙古姑娘明艳动人,特别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充满着热情真诚。白灵说:“我是凉州人,名字叫白灵,家是桃源居。我在这里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去。” 白灵虽然自报家门,但那姑娘听了似乎没有放在心上,她说:“我叫斯琴,是蒙古人,在这里放牧。既然你迷路了,就进来歇一会儿。” 斯琴招呼着白灵进了那小木屋,小木屋半旧不新,像是被修葺过。小木屋里边摆着一张木床,床上整齐地摆着毛皮被褥,木质墙壁上挂着各类弓箭,强弩,箭囊,还有蒙古人盛酒的皮囊,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女孩子住的地方。 斯琴给白倒了一碗羊奶茶:“看你神色憔悴,一定走了很长的路。” 白灵收到如此关心,心怀感激地喝了羊奶茶,那杨奶茶口味有点膻,但她实在饥渴,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口气就喝完了,羊奶茶流入肚中,浑身感觉温暖多了。 斯琴问:“你怎么一个人会到这里来?你家人呢?” 白灵已想起昨夜的遭遇,鼻子一酸,眼里就泛起了泪水,很想哭的感觉:“我……我是被匪贼掠夺到这里的,我回不了家了。” 斯琴又问:“是祁连山上的匪贼吗?你又是怎么逃走的?” “啊……”白灵被问住了:“我……我用石头把匪贼砸死了,才逃出来的。” 白灵说完这句话,感觉脸颊在发烧。心里骂自己,我干嘛要撒谎呢?如果不说谎,说是匪贼把我抓来,又主动把我放了,眼前这姑娘能信吗? 斯琴见白灵扭捏地红着脸,又问:“匪贼没把你怎么样吧?” “啊……能把我怎么样?”白灵感到奇怪。 斯琴神情也没有什么古怪的痕迹,她很平淡地说;“我听阿爸说,土匪都很坏,抢掠烧杀,还糟蹋女人。他们是无恶不作,我们家以前也经常受土匪的欺负。后来,我有了大哥保护我们,土匪再也不敢惹我们了。” 斯琴说到大哥这里,神色很是兴奋。 白灵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你有大哥,难道我没有吗?可是大哥被那张三麻子刺中一剑,又拍了一掌,不知现在生死如何?可是那张三麻子匪贼心底也很好,他没把怎么样,还驱赶了狼群救了我,我还在怀抱里睡着了。 想到这里,白灵的脸更发烧了。斯琴关切地说;“别怕,我大哥回来了,我大哥会送你回凉州城的。有我大哥保护你,我想匪贼不会把你怎么样?” 其实白灵心里还是不着急回去,她要找见张三麻子,问他父亲到底死没死?下落又在何处? “今天这里除了我,有没有别人来过?” 斯琴摇着头说;“没有来过,可能我没见着吧。反正这里经常也有人经过,累了就这里歇歇脚,喝口茶,就继续赶路了。哎,你是找人吧?” 白灵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弄得斯琴莫名其妙;“你这又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我是想找一个叫张三麻子的匪贼,你认识他吗?”白灵问。 斯琴摇头说;“我不认识,也许我大哥认识,他打败了很多匪贼,有的匪贼就成了我大哥的朋友。不过,你找张三麻子做什么?” “报仇。”白灵这回咬着牙,回答很干脆。 斯琴一愣;“是那张三麻子把你抢劫到这里来的?” “嗯” 斯琴哼道;“竟然有匪贼在这里敢抢劫女人,等我大哥回来,让我大哥为你报仇。” 白灵看着斯琴替她大哥把什么事情都揽下,好像她大哥是天下第一的英雄。 斯琴说;“快到吃饭的时辰了,我叫我大哥回来吃饭。” 说着,斯琴从墙壁上摘下一个牛角,出了小木屋,对着牛角呜呜地吹了起来。牛角声在空荡山谷呜呜的回声,似乎震荡着一种杀气。 初现血石门血战桃花谷7 白灵好奇地问;“这样,你大哥能听见?” “不管我大哥走多远,我牛角声吹起,我大哥都能听得见。” 斯琴话音刚落,一种尖锐的啸声从空中俯冲而下。只见有一只黑鹰盘旋在半空中。斯琴神色大变,脱口说道;“黑鹰罗刹来了,快,快我们先躲起来。” 白灵见斯琴害怕的样子,感觉好笑,不就是一只黑鹰吗?至于那么恐惧吗?不等白灵多想,斯琴拉着白灵就往树林里跑。 两个人气喘吁吁跑了一阵,斯琴找了个树洞,藏了进去。白灵缓口气说;“我们藏在这里就完事了,黑鹰罗刹是谁?” 斯琴嘘声;“别出声,只要她找不见我们,就万事大吉。” 见斯琴这样恐惧的样子,白灵对她心生出鄙夷的心情;“你不是说,你大哥很厉害吗,你不怕你大哥遇见那神秘黑鹰罗刹。” “我大哥当然是很厉害,但那黑鹰罗刹有一种飞针暗器,来去都无影无踪,很厉害。有一次她打准我大哥,我大哥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那次都怪我,是我想上去帮我大哥,让我大哥分了心,才中了那黑鹰罗刹的飞针。所以,以后,只要黑鹰罗刹出现,我就躲起来,我大哥就能专心对付那婆娘了。” “啊,黑鹰罗刹是女的?还会飞针?” 斯琴点头,又嘘道;“小声点,那黑鹰已经落在树上了,人也快到了。” 见到斯琴害怕的样子,白灵不以为然,心想,我倒是看看黑鹰罗刹是何方神圣? 于是,白灵耐不住心里的好奇,窜出树洞想看个究竟。斯琴大惊失色;“那干嘛,快进来,让黑鹰罗刹看见了,非杀了你不可。”, “怕什么,我跟她无冤无仇,她干嘛杀我。” 斯琴没想到白灵如此不知好歹,急道;“那女魔头跟人没什么道理可讲,她不是把人家眼睛刺瞎了,就割了人家舌头,要命就剁了人家手指,反正让人生不如死。我见过好机会了,特别残忍,暴戾。你还是躲起来比较好。” 见斯琴说的郑重其事,白灵心里也犯嘀咕了,但脸面上还要逞强;“她有那么厉害吗?我不信。” 不管白灵信不信,斯琴也不想跟她多费口舌,伸手拉住白灵,想把她拉回树洞里,白灵往后倒退时,看见一个身影从她眼前飘然而过,那身影在树林只见飞跃时,还回头看了一眼白灵。白灵惊呆了;“是他,张三麻子,他终于出现了。” 白灵使劲甩开斯琴的拉扯,顺着那身影追了过去。斯琴惊得张口结舌:“哎……你别去啊。” 斯琴急得手足无措,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白灵去送死,她也只好跟了过去。 白灵也许跑的太急,气喘吁吁,扶在一颗桃树上直喘气。她缓了两口起,还想继续向前去,被赶上来的斯琴拉住了:“别忙,我们悄悄过去,看他们干什么。” 既然拦不住白灵,斯琴也只好冒险陪白灵走一遭。白灵感激地点点头,学着斯琴蹑手蹑脚地走向湖边。 湖边果然站着张三麻子和一个身着黑色衣衫,头顶黑色斗篷的人。 “那就是黑鹰罗刹,果然一身黑。”白灵轻轻地说。 斯琴把白灵拉在大树后面,悄声说:“别出声,且看看他们做什么?” 白灵还是忍不住好奇,侧目看了过去,只见黑鹰罗刹面对湖水,看不见她真实的面目,只见张三麻子在她旁边说:“血石门又派人追踪你了。” 黑鹰罗刹冷笑道:“都些不入流的杀手,我还不屑跟他们动手。你这几天在凉州探到白宝山的消息吗?” 黑鹰罗刹的声音坚硬冰冷,像一把刀插在冰冷的胸口上,吓得白灵缩回了好奇的目光。白灵拍着胸口缓口气,她无意抬头又看见落在枝头上的那只黑鹰,那黑鹰身形矫健,仰首巡视着四周的动静,当它的目光犀利地从白灵的眼睛里划过,那凶狠毒辣的眼神让白灵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那……黑鹰盯上了我们,该怎么办?”白灵颤抖地说。 此时,斯琴至少很冷静:“别怕,只要我们不乱动,黑鹰不会扑上上来的。” 白灵稍微静下心来,又听见张三麻子说:“白宝山果然没死,棺材是空的。他巧妙地金蝉脱壳,不知道现在躲在那里去了?” 黑鹰罗刹哼道:“不管他藏在那里?一定要把他找出来,观音石一定在他身上,不然血石门怎么会安插两个杀手潜伏在他身边。尤其那沉鱼,当初挨了我一刀竟然没死,给白宝山当了侍妾,她现在一定和白宝山在一起。” “那白宝山到底是不是血石门的人?”张三麻子问。 黑鹰罗刹说:“这个我也不清楚。血石门的尊主碧眼王也笼络各地的富商为血石门各地的堂主,白宝山富甲天下,为人又圆滑,他若是血石门的人,当年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岳丈的飞天镖局遭到血石门的灭门?” 张三麻子冷笑道:“也许是白宝山欲盖弥彰,这样他才深藏不露;也许他……” 说道这里,他冷眼看着黑鹰罗刹。黑鹰罗刹转过头来厉声问道:“你想说什么?干脆点,别卖关子。” 张三麻子慢条斯理地说:“也许白宝山像当年的李天翼,暗中反水碧眼王,想当血石门的尊主。” 黑鹰罗刹瞪了张三麻子一眼,冷笑道:“如果白宝山真的是血石门的人,第一个饶不了的人就是他儿子。” “所以,我在他儿子面前,揭露他的身份就是血石门的人。虽然他儿子不大相信,但疑心是免不了的。有朝一日他们父子相遇,以性命相搏,也是意料中的事。” 白灵听到这里,心颤抖不已。她心中本来对张三麻子还有好感,没想到他设下毒计,离间父亲和兄长,让他们自相残杀,这个匪贼太可怕了。 但黑鹰罗刹不屑地说:“郭雪剑那个蠢货,能杀了他父亲?他父亲在美色之中都没倒下,怎会栽在儿子的手中。我得亲自找出白宝山,看看他的身份到底跟血石门粘不沾边。” 张三麻子说:“我预料白宝山必定去了京城。” “血石门的老巢就在京城,若是白宝山是血石门的人,他还敢去京城。” 张三麻子冷笑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白宝山是那么精明的人,他怎不会想到这一点。” 黑鹰罗刹突然死死盯着张三麻子:“你什么意思?不是不引诱我也去京城?” “你在西部横行了这么多年,也弄残了不少血石门的人,是不敢去京城了吗?” 面对张三麻子的挑衅地质问,黑鹰罗刹压制住心中的愤怒,说:“可是碧眼王要的东西在敦煌的大漠里,并不在京城。” 张三麻子说:“也许大漠里埋藏的那些东西,并不是碧眼王想要的。血石门如今在江湖上开始有所动静,现在我和你是合伙人,应该合力把血石门在京城的老巢找出来,探个究竟,才能应付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见黑鹰罗刹有点犹豫,张三麻子说:“我知道碧眼王厉害,你和我不足以对付,但我还可以再找一个人,遇见碧眼王,我们不至于死在他手下。” “你说是郭雪剑?” “他是其中一个,我已让人放出风去,说白宝山已逃到京城,他必定也去京城。但郭雪剑心高气傲,决不会跟我们在一起,不过有他去搅局,我们也会省下不少力气和心思。” 黑鹰罗刹疑惑道:“那你说的人还有谁?” 张三麻子笑道:“待会儿,那人就回来了。” 黑鹰罗刹释然:“你说的是他,他恨我都来不及,还肯帮我。” “他不是帮你,他是帮他自己。”张三麻子说。 黑鹰罗刹叹口气:“我已离开京城这么多年,不是我怕回去,我是不想回去。想想当初在血石门杀了那么多人,报应很快落到我头上,让我失去了亲人,孤苦伶仃在大漠里漂泊。如果像你那样说的,白宝山也是血石门的人,他有意反叛碧眼王,那么这个人实在可怕,杀了老婆的全家,还隐藏了那么久,可见人心之毒无穷无尽。” 白灵听到她们谈论自己的父亲是血石门的人,而且还是个大大的恶人,她怎么会相信呢?实在忍不住了,就跑了出去,质问他们为何要诬蔑自己的父亲。 白灵刚从大树后面跑出去,停在树干上黑鹰长啸一声,向白灵俯冲过去。斯琴来不见叫唤,只好随后追赶过去,抱住白灵就地打个滚,躲开了黑鹰扑食,黑鹰张开翅膀,闪动着劲风,张开尖嘴就要扑向斯琴和白灵。 白灵吓得一惊手足无措,斯琴从背后拿出一个小弩弓,弩弓上已经卡上利箭,斯琴扣动机括,四支小利箭嗖嗖直射向黑鹰,那黑鹰见势不对起身飞起,而那翅膀也非常有力量,把斯琴射出的利箭打偏了准头,利箭从它身边擦身而过。 黑鹰受了这一刺激,凶劲更甚,啸声刺耳,再次俯冲下来,想把斯琴和白灵压在它的爪牙之下,两个小姑娘都惊吓地大叫一声,互相抱着头爬在地上。 初现血石门血战桃花谷8 由于她们离张三麻子还有一定距离,只见黑鹰翻腾着,不知这黑鹰跟禽兽在争斗,还是跟人在相斗。听到斯琴和白灵的叫声,才大叫:“不好,你的黑鹰伤人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只听砰砰几声,黑鹰长啸地怪叫着飞向天空。黑鹰罗刹见自己黑鹰叫声不对劲,大喝道:“谁伤了我的黑鹰?” 只见一个身影从树枝间闪过,落在斯琴的面前。斯琴抬起头一看,惊喜地叫道:“啊,大哥你回来了。” 这一次惊吓,可让白灵的觉得浑身酸软。她无力地抬起头来,见斯琴叫大哥的那个人身穿褐色衣衫,身材消瘦,脸颊满是胡茬,看不出多大年纪。 他责备斯琴:“我不是说过,见了那只黑鹰就躲起来,刚才多么危险。” 此人说话倒是不像蒙古人声音洪亮,虽然责备斯琴,但轻柔了很多。 斯琴委屈地不知说什么好,白灵刚忙解释:“不怨她,是我要跑出来的。” 此人看了一眼白灵,就目光转向赶过来的张三麻子和黑鹰罗刹:“原来,你们也来了。” 张三麻子笑着打招呼:“那慕汗老兄,别来无恙啊。” 那慕汗倒是很冷淡:“托你的福,你那帮兄弟今年没有来打扰我的牛羊。” 张三麻子哈哈笑道:“即使他们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 白灵见他们似乎很熟悉,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冲到张三麻子面前,吼道:“你这个匪贼,为什么要诬蔑我爹爹是坏人。” 张三麻子才看清楚是白灵,惊讶道:“怎么是你呀,怎么来这里了,你没有回家?” 白灵睁大她那大大的眼睛,怒视着张三麻子:“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赶快说,把我爹爹弄到那里去了,我爹爹是好人。你这土匪,你才是杀人魔鬼。” 说着,不顾不管地挥拳打向张三麻子,弄得张三麻子直往后退。在这么多人面前,张三麻子实在不愿意与白灵动手,可是现在白灵似乎失去了理智,发疯似地向他频频挥拳,直把他逼到湖边。他边抵挡着边喊道:“你先住手,听我说。” 白灵停住拳头,狠狠地说:“你是匪贼,说什么我都不相信。” 说着,白灵抬手一挥,一道细小的闪光刺向张三麻子的眉心,张三麻子喝道:“不好,是暗器。” 他纵身往后一跃,整个身子噗通一声落入湖水中。 此时,一个身影落在白灵身后,那人挥掌劈在白灵的脖颈上,白灵一阵头晕昏了过去。 打晕白灵的人是黑鹰罗刹。张三麻子从水中冒出头来,见白灵躺在地上,惊呼道:“你……你杀了她。” 黑鹰罗刹冷笑道:“债有头,怨有主,她还不值得我杀。” 斯琴跑过来,抱起白灵,掐了一下白灵的人中,白灵嘤地一声醒了过来。此时,张三麻子从湖中走了上来,见白灵无恙,总算松口气。 斯琴无意间看了一眼张三麻子,不由咯咯地笑出声来。笑得张三麻子神色尴尬:“你……你笑什么?” 斯琴抿着嘴说:“你怎么变形了?” 张三麻子不由地锊了一下来面,锊下了一把胡子,他也不由笑道:“哎呀,假胡子被水一泡,就掉了,我原形毕露。” 白灵见张三麻子原来嘴唇上一撮小胡子,现在挂在嘴角边,那摸样滑稽可笑,她想笑却没笑出来,张口大骂:“你这土匪,凭什么诬蔑我父亲?” 黑鹰罗刹厉声冷笑:“他没有诬蔑你父亲,你刚才那一手梨花针,是不是你父亲传授给你的?嗯,这就是凭据。” “什么凭据?你这妖女,整天穿着一身黑,还蒙着黑面纱,见不得光啊。还黑鹰罗刹呢,简直就是黑色妖姬。”白灵骂的很欢畅,脸色都泛出红色。 黑鹰罗刹眼光中掠过一丝煞气,被张三麻子看在眼里,慌忙从水里趟上来,夹在她们中间:“有话好好说,在那慕汗大哥这里,都别伤了和气。” 黑鹰罗刹冷笑道:“你对白宝山辣手无情,对她的女儿倒是手下留情。 “白宝山是白宝山,他女儿是女儿,父债子还,这样不太好吧。”张三麻子说。 白灵还要争辩,却被斯琴拦住了,悄声说:“你跟着黑鹰罗刹相斗,是占不了便宜的。有什么事等她走了再说。” 白灵只恨自己的武功太差劲,无法跟这妖姬式的人物抗衡,只能把怨气表露在狠狠的眼神中。 张三麻子见白灵不再出声,哈哈笑道:“那慕汗老兄,你看都都吃饭时间了,在你这里蹭顿反怎么样?” 那慕汗淡然地说:“既然老弟不客气,那就一起用餐吧。斯琴午餐准备好吗?” “大哥,饭我已经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吃了。”说着,扶着白灵向那小木屋走去。 黑鹰罗刹似乎要径自离去,却被张三麻子拦住:“唉,你先别着急走啊。吃了饭再走。” 那慕汗始终没有看一眼黑鹰罗刹,他已走到小木屋那里,蹲在湖边正在洗脸,对她似乎视而不见。 “我还是走吧,我的黑鹰受了他的惊吓,我得去找。”黑鹰罗刹说。 张三麻子说:“急什么?你的黑鹰本来就不待见他,你也不待见他。再说,我们这次计划去京城,许多事还需要跟他合计。如果我们都像你这样单打独斗,去了京城也一事无成。这么多年,你两个人脾气都宁成一根绳了,你先容忍一下也无妨。” 黑鹰罗刹冷然道:“你倒是很能说。那好,我先不走,我看你怎么能说动他,跟你一起去京城?” 张三麻子笑道:“这,我自有妙招。” 斯琴已在外面的石桌上摆满了食物,有油茶,奶酪,烤肉,手爪羊肉。张三麻子见了,眉开眼笑:“这午餐真是丰富,我的肚子呀都开始叫唤了。斯琴妹子,你看的我的衣服都湿透了,能不能给我换身衣服。” 斯琴哼道:“这么热的天,晒一晒不就干了吗?用着换衣服吗?” “哎呀呀,湿衣服我穿的难受,吃饭吃得不香,那不辜负你做了这一桌子好饭。” 斯琴笑骂道:“就你嘴甜。死人都被你说的能活过来,跟我来。” 斯琴把张三麻子带进旁边的蒙古包里。 白灵暗暗纳罕,这张三麻子究竟是怎样的匪贼?他跟这里人似乎都很熟悉,一点都不见外。而斯琴的大哥那慕汗似乎又跟那黑鹰罗刹有间隙,两人连个眼神都没交换过。斯琴说过,黑鹰罗刹打伤过那慕汗,但那慕汗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一次伤害,就会使这两个人冷战至此。 黑鹰罗刹坐在不远处的湖边,摘掉黑色的面纱,一双纤细的手捧着清澈的湖水,涓洗着自己的脸面。由于她背对着白灵,白灵看不见这女魔头长得什么摸样。心中诅咒道,这么煞气腾腾的女人,又叫什么罗刹,面目肯定好不到那里去,长得跟母夜叉似的,那才是名副其实的罗刹女。 那慕汗也不啃声,就独自喝酒吃肉,有时眼望着天,若有所思。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黑鹰罗刹的身上。 白灵早感觉饿了,但她必须等斯琴出来一起吃。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不过在这里她毕竟是客,那慕汗自顾自地尽管吃自己的,也没谦让她,她也没勇气动筷子。 白灵正想着,斯琴出来了,嘟囔着:“这麻子,换个衣服还那么挑剔,真是难伺候,以后肯定找不上老婆。哎呀,你怎么不吃呀。” 白灵笑笑:“我等你一起吃。” 斯琴看了一眼那慕汗,悄声说:“你别怪我大哥没谦让你,他就是那样的人,不爱说话。来我这里都是客,别那么客气。” 白灵摇头道:“我没有,我就觉得你大哥跟这些人关系很奇怪。” 斯琴叹息道:“我也搞不明白,反正我眼中只有我大哥。我大哥说谁好就好,谁坏就坏。” 白灵看着斯琴投向那慕汗深情的眼神,感觉这似乎不是兄妹之情,总之感觉怪怪的。斯琴似乎收到那慕汗的指使的眼色,不情愿地端着一盘手抓羊肉,一壶酒,走到黑鹰罗刹身边,一句话都不说,放下就回来了。 此时,张三麻子穿着一身湛蓝的蒙古袍出来了,他把手中的湿衣服挂在蒙古包外的木杆上,迎风晾干。白灵眼睛不由地集中在张三麻子身上,她难以想象这个匪贼冒充钦差时,那吊角眼,嘴唇翘,五官似乎都猥琐在一起,一个贪污腐化的官员就被他扮得十分形象,但他行得事又很侠义,不是劫富济贫,千金散尽;就是对有钱人受贿勒索,狐假虎威。 张三麻子回头一笑:“斯琴妹子,你看我穿上你大哥的衣服,是不是也像蒙古人?” 斯琴哼道:“王八换掉马甲,穿上锦袍终究还是王八。” 张三麻子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就自斟一碗酒,与那慕汗对酌一饮而尽,感叹道:“好酒啊,那慕汗老兄,他日若是我归隐山林,就跟你一起在这祁连山下放牧。” 斯琴说:“隔几年,我们才来一次祁连山。你还是好好地在你后九天做土匪吧,那多自由自在。” 张三麻子似乎很感慨:“土匪是很自在,但心未必自由。没有你们放牧人的心自由。即使你们在北方草原,天山脚下,我也乐意跟你们与牛羊为伴,天地为家。” 初现血石门血战桃花谷9 白灵心不在焉,她的眼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视着张三麻子,原来他本来的面目那么好看。圆润的脸庞,虽然脸色黝黑,但散发着健康的光泽;眉宇之间虽然没有她大哥郭雪剑那么浓眉大眼的帅气,但散发着英气勃勃的硬朗。他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和他笑意的眼神,像这晴朗的天气一样给人温暖。 而且白灵的目光偶然与他的目光碰撞时,他总是笑意盎然,满面春风,似乎白灵不是他劫来的俘虏,而是跟他很贴心的朋友。此时,白灵心中对他的怨恨似乎都荡然无存,倾心迷恋着他和那慕汗谈笑风生。 “这祁连山的桃花谷,真是世外桃源,景色优美,水草丰富,一辈子生活在这里,死在这里,此生也值了。”张三麻子感叹道。 白灵心想,这麻匪还能说出这样文雅的话来,不像是土匪出身。 那慕汗说:“既然张老弟抛不开世间纷扰,何必还要流连此处的流水落花。” 张三麻子笑道:“不是我抛不开,而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的心灰意冷,我是懂的。但像你这样平静的生活,谁不向往呢?三年了,你们才来一次祁连山,这为什么?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管好我的牛羊,能够让我家人都平平安安的生活,我就心满意足了。”那慕汗淡淡地说。 张三麻子叹道:“是啊,你已习惯了把放牧当作了世外桃源的生活,连报仇都心灰意冷。可惜啊,你一心向往这样的生活,一心成为游牧民族,只有斯琴妹子把你当作亲人,当作族人,谁还能从心底里承认你是蒙古人,除非你能做一件令他们部族骄傲的事,他们才会接纳你这个外来人。” 张三麻子的话似乎戳到那慕汗的痛处,他的脸色抽搐了一下,不由地叹口气,似乎心中有无尽的愁苦和无奈。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那慕汗喝完一碗酒,算是答应了张三麻子。 张三麻子笑道:“那慕汗老兄就是痛快,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此次,我要和黑鹰罗刹去京城,有老兄的参与,我更有把握查清血石门在京城的老底。我们彼此分开走,黑鹰罗刹打头阵,让她先走,从凉州到京城这一路上,她会把潜伏在各处的血石门杀手引诱出来,我和你就暗中把这些隐藏的血石门杀手杀个措手不及,这样不但能给黑鹰罗刹制造声势,还能威慑血石门的不忠的杀手退避三舍,更有利于我们的行动。” 那慕汗盯着张三麻子的眼睛,说:“你这个计划,黑鹰罗刹愿意执行吗?” 张三麻子看了一眼,在湖边静静等待的黑鹰罗刹,说:“我答应她,帮她一定杀了碧眼王,她会同意的。” “是啊,他的父亲李天翼被碧眼王惨杀,她不报这个仇,天理难容。”那慕汗也看了一眼身影萧索的黑鹰罗刹。 张三麻子说:“那你也答应她,等她杀了碧眼王,你再杀她报仇?” 那慕汗微微一怔,沉默了。 “其实……你跟她没有多大的仇恨,你也跟血石门没有什么恩怨情仇的瓜葛,你只是为了一个承诺。不管你为了什么,我也不会白让你走一趟京城。我得到可靠消息,蒙古部族追寻的那只青铜狼王已出现在皇宫,我会帮你把那青头狼王从皇宫里弄出来,你献给蒙古部族,他们就会真心把你当作自家人。” 那慕汗感到有些吃惊:“你这个消息阿古拉老人知道吗?” “也许已经知道了。阿古拉他们在玉门关外杀了朝廷的锦衣卫,再去京城的皇宫抢夺青铜狼王,那就不容易了。他们是蒙古人一到京城,就会暴露身份,所以牧仁和他的老爹会来找帮忙的。你武功高强,又是他们信赖的人,我想你也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吧。” 斯琴听到这里,也眼巴巴地看着那慕汗,期望那慕汗能够答应。 那慕汗微微冷笑:“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看我不走一趟京城是不行了。” 张三麻子哈哈一笑:“老兄过奖了,我们是双赢。我张三麻子不会算计朋友的。” 那慕汗不禁想到十年前那个破庙里,碧眼王出神入化的武功,手段毒辣的杀了李天翼,至今都令他心有余悸,他时常暗自感叹自己再练上十年的武功,也未必是碧眼王的对手。 他又看了一眼黑鹰罗刹,叹道:“就我们三个人,能杀得了碧眼王?” “不能,但必须要杀了他,我们才能活命,因为我们走上这条道,就没有回头的路,”张三麻子斩钉截铁地说。 斯琴无不担忧地说:“那你们还去杀那个碧眼王?” 张三麻子笑道:“杀一个人不一定要靠功夫,兵不血刃照样能够杀人不见血。如今血石门蠢蠢欲动,要在江湖大干一大事业,正好利用一个人搅局,让血石门的阴谋彻底流产。” “那个人就是我的父亲吧。”白灵一直盯着张三麻子的全盘计划。 张三麻子不知是真的感到吃惊,还是故作惊讶:“你怎么这么聪明,竟然猜中我的想法。” 白灵狠狠地说:“呸,谁稀罕猜你的心事。你对付什么狗屁血石门,凭什么把我们家弄得家破人亡,你好狠毒。” 张三麻子嘻嘻一笑:“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把你弄得家破人亡?如今,你家也没破,家人也没死,我还把你父亲由死变活了,你不感谢我,还骂我,你这就无理取闹了。” “你……”白灵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这张三麻子能说会道,假扮钦差时,把肃靖王都忽悠了,何况自己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 “算你狠。那我倒是问问你,我父亲没死,你想怎样对付我父亲。” 张三麻子没想到,白灵会反问他这个问题。 白灵见张三麻子犹豫不决,冷笑道:“不敢说了吧?我以为你是光明磊落的好汉,原来就是个暗中算计人的卑鄙无耻的小人。” 张三麻子不怒反而笑道:“小姑娘勇气可嘉,拿话来激将我。若是我不说呢,你心里肯定不服。我就做一次光明磊落,你看如何?” “你想逞英雄好汉,我当然不会拦着你。”白灵针锋相对。 张三麻子先是一呆,随即眼角布漫了笑意:“小姑娘有意思,那我就不得不说了。” 白灵也不甘示弱,瞪视着张三麻子:“我倒是看看你用什么阴谋诡计来对付我的家人。” 张三麻子也对视着白灵,严肃地说:“小姑娘有点气势,只是那眼神不够凌厉,狠毒,需要在江湖上历练历练。” 白灵见他岔开了话题,怒道:“我眼睛毒不毒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说不说?” 说着,她拿起眼前一根羊骨,嗖地掷向张三麻子。而张三麻子看也不看一眼,挥手一抄,把羊骨抓在手里。 “小姑娘脾气坏的很呢,这样不好。” 张三麻子东拉西扯,终于激怒了白灵。白灵左手一扬,一枚梨花针嗖地激射而出。张三麻子本来盘坐在地上,他见白灵情形不对,立即往后一仰,随即又坐了起来,从嘴中吐出一枚梨花针。 “你发射的飞针手法不错,可惜火候欠佳,内力不足,不足以致人于死命。” 张三麻子对白灵的飞针品头论足,白灵已忍无可忍,起身挥手还要发射梨花针,突然她眼前有一束细细的火线急冲而来。 “不好。”张三麻子大叫一声,那火线及时地在白灵面前化作小小的烟雾,随轻风散开。 白灵吓得脸色苍白,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张三麻子回头看见黑鹰罗刹正向这边走来,“你何必要伤害一个小姑娘呢。” 黑鹰罗刹冷冷地说:“她那梨花针发射的笨拙无比,还在我面前丢人现眼,我教训教训她。” 张三麻子说:“你给她眼色看,也用不着拿流星火来刺瞎她的眼睛。” 白灵明白,那急速而行的火线是一种暗器。她颤声道:“你又救了我。” 张三麻子说:“不是我救了你,是那慕汗老兄。” 白灵见那慕汗不动声色地依旧吃着他的肉,喝着他的酒,他们之间的纷争,他似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这样沉默的样子,在白灵和斯琴眼里,更有安全感。 白灵想那慕汗投去了感激的眼光。随即,她转向黑鹰罗刹:“你想杀我,就来吧,我死了也不怕你。” 黑鹰罗刹依旧冷冷地说:“死人怕过谁?你想找死,怨不得我。” 黑鹰罗刹眼神中流露出令人惊悚的煞气,白灵嘴上逞强,其实心里已经害怕至极。 张三麻子用眼神制止住黑鹰罗刹:“你想问她什么,就尽管问,别吓唬小姑娘。” 黑鹰罗刹白了一眼张三麻子:“你倒是会怜香惜玉。我问你,你这一手梨花针是谁教你的?” 白灵紧闭着嘴唇,她倔强的神情,告诉黑鹰罗刹,她不想回答,也不愿意回答。 “是你父亲白宝山,还是你父亲的侍妾雪姨?”黑鹰罗刹再问。 “谁教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白灵虽然心里害怕这个女人,但面子上还要硬起来。 初现血石门血战桃花谷10 眼看黑鹰罗刹又要动手,张三麻子忙说:“我来问她。小姑娘,你以前知道血石门吗?血石门有四大致命暗器,梨花针,芙蓉针,流星火,莲花刺。这些暗器都不是外传的,你既然会梨花针,难道你是血石门的人?” 白灵愕然:“我不是。什么血石门?我根本不知道。” 张三麻子继续说:“那你父亲就是血石门的人,他把梨花针传给了他的侍妾雪姨,雪姨又把梨花针传给了你,你说对不对?” 白灵咬着嘴唇,心想,这梨花针的确是雪姨教给她的,而且雪姨要她保密,不让其父母知道,难道父亲真的是血石门的人?她完全没了主意,眼泪汪汪地瞧着张三麻子:“我……梨花针是雪姨教给我的,她是不是从我父亲那里学来的,我也不知道。可是你说过,我大娘全家是被血石门杀害的,但我父亲绝不是血石门的人,他不会干那样的事。” “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你父亲跟血石门脱不了干系。”张三麻子说。 白灵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的父亲是杀人组织血石门的成员,她父亲虽然风流贪色,作风奢侈,生活豪华,绝不会是残忍无道的杀手。 “你们都是骗子,我不会上你们当的”白灵气愤地叫道。 张三麻子说:“你稍安勿躁,听我说。” 白灵捂着耳朵叫道:“我不听,我不听。” 黑鹰罗刹上前一步,死盯着白灵,说:“少跟她啰嗦,还由我来说个明白。你父亲白侍妾雪姨十年前和我同是血石门的人,她叫沉鱼,我叫闭月。飞天镖局的灭门惨案,我和她都有份。” 白灵一听,眼前这个黑鹰罗刹曾经杀害外公一家的凶手,不禁啊了一声:“你……我要报仇。” 黑鹰罗刹哼道:“你想报仇可以,等我把话说完,你尽管来。” 白灵一时怔住了,她知道自己的武功太差劲了,此时,找黑鹰罗刹寻仇无疑是送命。心中暗暗发誓,我记住你这个人,我杀不了你,自然会有人杀了你。 黑鹰罗刹继续说:“当年,其他的事我也不想多说。我只想说的是,在杀戮飞天镖局的那一天,沉鱼和我去押着一个飞天镖局的丫鬟取一件贵重的东西,在我得手前,我趁沉鱼大意时,在她背后捅了一刀,当时我以为她必死无疑。谁知,上回在桃源居内我竟然见到了沉鱼,原来她没死,却成了白宝山的侍妾,真是个笑话。不知道她是不是受碧眼王指使,潜伏在白宝山身边,还是将计就计地隐姓埋名,隐藏在白宝山身边,过上她所想的平静的日子。” 白灵听了,心里似乎信了几成:“你说的是真吗?十年前,雪姨的确是我从飞天镖局救回来唯一的活口,她背后的确有很深的刀伤,是我父亲想尽办法救活她的,她竟然是血石门的人?可她在桃源居这十年来,一直都是安安分分地生活,我真看不出她是个杀手。” 张三麻子说:“除了雪姨是血石门的人,还有就是父亲新娶回家的妾室雁儿,她在血石门的名字叫落雁。碧眼王派这两个国色天香的女子来伺候的你的父亲,你的父亲真是艳福不浅啊。” 白灵嘟囔:“这……雁儿姨娘也是血石门的人,你有什么凭据?” “是你告诉我的,你忘了?” “是我?我什么时候说的?”白灵感到疑惑。 张三麻子笑道:“就在你家的佛堂,你给说了,是你偷听了你哥哥和姨娘的对话。说什么在桃花谷,啊哦,就这个桃花谷。是你哥救了个女子,这女子送个你哥一块血色玉石。后来这女子竟然成了你父亲的小妾,成了你哥的姨娘。所以你哥就和这个姨娘的关系纠缠不清,才气死了你爹,你说对不对?” 白灵睁大眼睛,不知道信还是不信。 黑鹰罗刹手掌向她眼前一摊,一块血色玉石,流光闪烁地呈现在她眼前,这枚玉石跟她哥的那一块血色玉石一模一样,毫厘不差。 “这是血石门的标志,凡是血石门的都有一块这样玉石。几个月前,我就在这桃花谷的附近,打伤了一个血石门的杀手,那杀手使得暗器是芙蓉针,可惜她欠火候,她伤我不成,我反而伤了她,若不是有个白衣女子出来搅局,我就可以杀了她。你哥在桃花谷救得那个女子,十有八九就是我打伤的那个血石门的杀手。” 当黑鹰罗刹提到白衣女子,张三麻子不由地看了她一眼。 白灵彻底泄气了:“是啊,我亲耳听到我哥说姨娘是血石门的人,当时我根本不知道血石门是什么东西。原来……有这么大的阴谋,我该怎么办?” 张三麻子说:“这件事,你母亲应该最清楚,你应该回去问你母亲。” 白灵坚决摇着头:“不,我不相信,我父亲是坏人。是不是你要陷害我父亲?我跟定你了,我不让你再做出对我家伤天害理的事。” 张三麻子一听,瞪圆眼睛,重新审视白灵:“我可是土匪,跟着我随时有生命危险。” “我不怕,你那么想害我父亲,我跟着你,就能找见我父亲。”白灵也瞪大自己的大眼,毫不示弱。 这时,一直沉默的那慕汗开口道:“你让他们父子反目成仇,自相残杀,就是引开血石门对你们行动的关注?” 张三麻子说:“血石门既然能派两个人安插在白宝山的身边,白宝山身上肯定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即使我不解开白宝山假死的骗局,血石门也不会放过他。至于我离间他们父子,是我个人跟白宝山的恩怨。” 白灵一听,急道:“我爹爹和有什么仇恨?你如此心计对付我爹爹。” 张三麻子没啃声,喝了一口酒,仰望天空,只感叹道:“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白灵还想要追问,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斯琴低声说:“是不是我爹爹和我哥来了。” 那慕汗侧耳一听,说:“不是,应该是找这个小姑娘的。” 白灵啊了一声,惊喜万分。她纵身一跃,落在小木屋顶上,看见从山谷口处隐隐约约来了十几个坐骑。不一会儿,白灵看见跑在前面的是风云二老,后面跟着是万孤芳和十来个兵卒。 白灵有点失望,怎么大哥没有来?她又忽然想起,那天大哥被张三麻子刺了一剑,不知生死如何? 她跳下小木屋,指着张三麻子说:“你跑不了,他们抓你来了。” 张三麻子笑道:“我就没想过跑,我在这里吃饱喝足,就是等他们来的。咦,你看见你哥来了没有,他若是不服气,我和他再较量一番。” “你……哼,你若不是卑鄙无耻的手段,我哥怎会上你的当,白白受了伤。”白灵反唇相讥。 张三麻子哈哈笑道:“我卑鄙无耻?你哥郭雪剑是武林大会上的武状元,武功天下第一,怎么会输给我,他只是输给了他自己。” 白灵还要争辩,马蹄声已经到了。风云二老率众团团围住他们,盯着他们五个人上上下下瞅着,想必要看出谁是冒出钦差的那个匪贼。 万孤芳开口说:“不相干的人最好躲开,免得伤及无辜,伤了我们王爷和蒙古王爷的和气。” 他看斯琴和那慕汗似乎是蒙古人,张三麻子虽然穿着是蒙古袍,但怎么看也不像是蒙古牧民,但也不像那个假冒钦差的土匪。只有那黑衣蒙面人最可疑。 万孤芳问白灵:“白家小姑娘,谁是冒充钦差的匪贼?” 白伸手指向张三麻子,脱口却说:“是……是那黑衣人,她是匪贼。” 万孤芳和风云二老目光都集中在黑鹰罗刹的身上,见她身量纤纤,虽然脸上蒙着黑色面纱,但眉目之间婉转清秀,完全不像是一个男子的神情。 云千里哼道:“这个小姑娘不老实。那匪贼害的你爹身败名裂,你哥生死不明,还劫持你做人质,逃之夭夭,你还为他掩饰,有何企图?” 万孤芳冷笑道:“难不成是你们桃源居勾结祁连山的匪贼演了一场苦肉计,害的王爷都栽在你们手里。” 白灵听到云千里说大哥生死不明,心里不由十分着急:“我哥怎么了?他怎么没来?” 万孤芳更是冷笑道:“你哥郭雪剑真是没用,顶着武状元的帽子,竟然打不过一个匪贼,在家里装死,不肯出来为王爷卖命。真是武林的耻辱,成了江湖的笑柄。” 白灵一听大哥只是在家里养伤,并没死掉,心中感到宽慰。她虽然与飞鹰山庄的万孤月交好,但向来对万孤芳没有什么好感。万孤芳既然嘲笑自己,那就让他吃点苦头。 “那黑衣人是匪贼的同党,你有本事去抓呀。”白灵这回把手指直接指向黑鹰罗刹。 万孤芳看了一眼黑鹰罗刹,见她眼光投向别处,对他视而不见,他又见白灵的一脸冷笑,刚要纵身下马,冲向黑鹰罗刹。谁这黑鹰罗刹一飞冲天,一掌就拍向万孤芳的额头。 初现血石门血战桃花谷11 万孤芳万万没想到,此黑衣人如鬼魅,嗖地就窜在他眼前,他连眼都没眨一眨,抱头就要滚下坐骑,但身子嗵地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他还是没躲过黑鹰罗刹的一掌。 万孤芳身后的官兵见主人被黑衣人从马背上打下来,个个挥舞着单刀,长矛,索钩等兵器,纵马上前就和黑鹰罗刹交上了手。 黑鹰罗刹就像是一只矫健的黑鹰,在他们之间上下翻飞,左右飞旋,手握两把凌厉的银狐刀,银光闪烁,闪出团团血色迷雾,一阵哎呦妈呀的叫喊,十来个官兵不是缺个耳朵,就是少个眼珠子,要么断了半截舌头,十指起码有四五个指头被削掉。 就在万孤芳爬起来的功夫,他带来的官兵不是在马背上哀嚎,就是在地上打滚,嚎叫着。万孤芳还没直起腰来,一刃刀锋已割在他的喉咙上,他要是微微一动,喉咙之处的血液就会喷涌而出。 万孤芳颤抖地说:“你……你要怎样?” 黑鹰罗刹说:“我且留你一条命,回去给你主子说,我黑鹰罗刹依旧是血石门的人,血石门的恩怨由我们之间解决,由不得外人插手。” 万孤芳想要开口争辩,怎奈他眼前一花,黑鹰罗刹已挥刀收手。万孤芳感觉身上似乎少了什么,他低头一看,有四个指头还在地上滚动着,他猛然抬起双手,发现自己的右手少了小拇指和无名指,左手少了大拇指和食指,这双能拿兵器能吃饭还能打仗的手就这样眨眼间废了。 此时,万孤芳才感觉到钻心地疼,痛苦地大叫起来。 白灵和斯琴都看呆了,传说中的黑鹰罗刹果然名不虚传,转眼间就把这些不知好歹的官兵收拾成伤残人士。白灵向斯琴看了一眼,心想,先前她拉我藏起来,躲避黑鹰罗刹,看来是很明智。以后再遇见黑鹰罗刹罗刹最好别招惹,被她杀了还很干脆痛苦,若是被她也刺眼,剜耳,割舌,削指剁足,生不如死的惨状可不好受。 风云二老面面相觑,这个婆娘还是个硬手。如果他们其中一个和黑鹰罗刹单打独斗,胜负难料,两人联合出手,虽然没把握置于她死地,也不至于落败。看那蒙古牧民,神色自若,尽管喝自己的酒,对刚才一场血腥的相斗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那个蒙古袍的年青人笑嘻嘻地看着津津有味,很是胸有成竹地面对一切。虽然他的嫌疑很大,但风云二老也不敢轻举妄动。 黑鹰罗刹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意思是说,你们想打,尽管过来。 这样挑衅的眼神,云千里自然不甘心承受。他正要亮兵器动手,却被风自清制止住了。 “请问阁下是谁?如果你不是祁连山后九天的匪贼,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风自清客气地问道。 黑鹰罗刹不搭理风自清的问话,却对张三麻子说:“我已给你打发了不少对手,我提前还你的人情,以后别再对我说,我欠你什么狗屁人情。” “我操,你打发几个武功稀松平常的喽啰,就算是人情,我帮你杀人那算什么?”张三麻子怒骂道。 黑鹰罗刹冷眼相对:“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张三麻子反唇相讥:“有本事,你把他们都杀了,这人情我就领了。” 可是黑鹰罗刹瞪了他一眼,就不再做声。除了那慕汗,其他人暗暗纳罕,黑鹰罗刹出手狠辣无比,却不要人命。张三麻子似乎戳到了她的痛处。 云千里见这些人没有一个把风云二老放在眼里,压制在心中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了,指着张三麻子喝道:“喂,你有种地报上名来,我可不愿意杀无名之辈。” 张三麻子转身嘿嘿一笑:“哇,你好大的架势。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匪贼张三麻子,冒充钦差是我干的,大闹王府也是我干的,有本事来捉拿我。” 云千里见他自报家门,必是货真价实:“好啊,我们是一对一开打呢,还是一起上呢。” 云千里见黑鹰罗刹眨眼间伤及了万孤芳一干人,心里颇为忌惮。他想单挑张三麻子,看看张三麻子到底有多大本事能打败自己。 张三麻子向四周环顾,笑道:“现在能打的就剩下你们两个,这个蒙古汉子跟谁都能不相干,只好我一个人对付你们两个。” 风云二老相互对望一眼,心想这匪贼还很有底气,可要小心为妙。 风自清低声说:“这小子能打伤郭雪剑,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云千里也低声回应:“他是虚张声势。郭雪剑那小子身体里被王爷早已种下了云毒,他一出汗连平常人都对付不了,他没死在这匪贼手下算他幸运。” 风自清盯着张三麻子问道:“王爷向朝廷纳赋税八千两金银是不是你这伙匪贼劫持的。” 张三麻子嘿嘿一笑:“这件事,你二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肃靖王能甘心把自己辛辛苦苦搜刮来的真金白银献给朝廷。” 风自清似乎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警惕地看他还能透露什么消息。而云千里却是一怔,喝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些赋税真是你劫持的?” 张三麻子不以为然,笑道:“你们王爷心计不是常人能了解的,可是逃不过我的眼睛。你俩想在半路上掉包那八千两赋税,劫回金银,罪名栽赃给飞鹰山庄,而我将计就计,把那八千两金银抢到手,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何乐而不为呢。” 风云二老看到万孤芳惊呆着看着他们,眼神充满了疑惑。 云千里大喝道:“大胆贼子,竟敢信口开河,诬蔑王爷。” 张三麻子冷笑道:“你们王爷野心勃勃,勾引外族,想推翻朝廷当皇帝,只是时机不到,又怕引起朝廷的疑心,所以表面照旧给朝廷纳税,暗地里派你们俩在兰州设计掉包八千两赋税,又假意帮万孤雁护镖到洛阳。万孤雁一直到了京城,才发现箱子里装的是全部是石头,可想而知,万孤雁在京城的牢狱里想一辈子,都想不明白是谁陷害了他。我不就是看穿了你们俩的伎俩,在半道上守株待兔,连人带着金银劫持到了后九天,等你们回到凉州,才发现忙碌一遭白干了一场。” 风云二老见张三麻子说的轻描淡写,早气得脸色发紫,但当着万孤芳的面又不好发作。云千里骂道:“小子休要胡说八道,王爷对朝廷忠心耿耿。你劫了王爷对朝廷的贡税,还敢诬蔑王爷,你活得不耐烦了。” 张三麻子哈哈笑道:“谁活得不耐烦,不是你说了算。” 风自清悄声说:“这小子说不定是朝廷派来的,万万留不得,今日非杀了他不可。” 说完,两个纵身一跃,双双挥掌拍向张三麻子。 张三麻子见他们动手毫无先兆,又是两人四掌联排,气势强劲,正面迎接必定是无法抵挡。他斜身一转入陀螺滴溜溜转到一颗桃树旁,躲过风云二老联手的排云掌。 那排云掌是风自清的风魔掌和云千里摩云掌演化出来的,他们掌势如疾风骤雨,狂沙暴石,威力无穷。 当风云二老一出掌时,那慕汗和黑鹰罗刹就感觉不妙。黑鹰罗刹转身一跃到十丈之外;而那慕汗扑过去逮住斯琴和白灵的后背就往后退去,才没被风云二老的掌风伤到。 风云二老的掌风带起来的沙石四处飞溅,尽数打在万孤芳和些喽啰的身上,有一阵惨绝的叫喊声。 张三麻子叫道:“喂,你们俩用不着狠劲吧,看看吧自己的人都伤到了。” 风云二老也顾不上张三麻子的热潮冷风,追着夹攻张三麻子。张三麻子上跳下窜,以桃花树木作为掩护,逃避风云二老的联手排云掌。排云掌所到之处,树木开裂,花叶纷飞,如果排在身上,筋断骨折是免不了的, 张三麻子围绕着他们转圈,也是暗暗心惊,这两头的掌法练到如此境界,也可谓是天下无双了,得设法让他们分开各个击破,才是取胜的关键。 风云二老心里也明白,这小子有能耐冒充钦差,大闹王府,劫持镖银,武功肯定不会逊于郭雪剑,一开始若不联手,很难对付这匪贼。只要无人上来帮忙,张三麻子也奈何不了他们辛辛苦苦钻研出来的排云掌。 张三麻子只是一味地逃避,并没有逃跑的意思,他在寻找机会看风云二老有什么破绽显露。但十几招下来,他们如连体一样,转身,挥臂,发掌犹如一人,很难有机会把他们分开。 但就在风云二老掌势转化之间,张三麻子举起一根被风云二老打断的木头,冲着风云二老砸去,风云二老再次发掌,有一点滞后,因为他们不知掌势是排张三麻子的的身体,还是排那根木头,就在他们犹疑瞬间,张三麻子举着木头已到了他们眼前,他们只好连人带木头一起排出。 张三麻子趁势撒手放开木头,仰身平躺在地面,嗖地从风云二老之间滑到他们的背后,双掌击出,开天辟地,把风云二老活生生地劈开。 风云二老内劲刚发出,再无力抵抗张三麻子背后袭击,踉踉跄跄地滚到两边去。不等他们重新组合,张三麻子飞奔上去,一脚踩住云千里,等风自清扑上来时,他纵身一跃,反弹一脚,抵挡住了风自清的袭击。 初现血石门血战桃花谷12 张三麻子出拳如风,近身与风云二老搏斗。云千里在拳脚上显然不及张三麻子,他每一招都比张三麻子慢半拍,防守居多,反击无力;云千里一心想与风自清站成并排,联手排云掌,他越是如此,自身露出的破绽越多,就受张三麻子攻击的越多。 风自清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心中暗骂云千里,也太依赖联手排云掌,我们俩凭自身功力,前后夹攻未必能这小子趁虚而入。偏偏云千里受了张三麻子几记重拳,一心想用排云掌置张三麻子死地,那能领会风自清的心意。 在拳脚上张三麻子和风云二老只能打个平手,要想取胜只能智取,毕竟他俩也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不像是万孤芳那样的货色轻易打发的。 风自清向云千里使眼色,让他去坐骑那边,云千里立刻心领神会,纵身来到坐骑上,伸手从马鞍中拔出一根铮光闪亮的铁钎,返身刺向张三麻子;张三麻子挥掌抵挡,怎能铁前段尖锐,眼看就刺入他的掌心,他伸开手指夹住铁钎。 在一边观战的白灵见过云千里这个铁钎的厉害,忍不住大声喊道:“小心啊,那兵器里面藏有暗器。” 张三麻子定睛一看,那铁钎表面上有许多小孔,心里一惊,连忙仰头往后一跃,但铁钎还是嗖嗖嗖嗖地射出金光闪耀的金针。也许张三麻子用劲过猛,真个身子跌进他身后的蒙古包;云千里怎会容他有喘气的机会,纵身而上,也闯进了蒙古包。 当云千里亮出兵器,风自清大失所望,他本意让云千里退到坐骑那边,自己随后摆脱张三麻子的纠缠,和云千里回合,再次联手排云掌,就可能打败张三麻子。但云千里会错了意,竟然亮出兵器,虽然猝不及防地袭击了张三麻子,却没有用排云掌这样的硬功夫打败打伤或者打死张三麻子而光彩。 谁都不知道张三麻子和云千里滚到蒙古包会怎样,都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看个究竟,突然,张三麻子从蒙古包顶上破空而出,紧接着云千里也跟了出去。张三麻子手中多出了他那把双子剑。 双子剑在他双手中呼呼地旋转,跟云千里手中铁钎在蒙古包顶上斗的难解难分。风自清和云千里都没想到,张三麻子的双子剑还可以像风车一样旋转,云千里的铁钎的里激射出的金针尽数被双子剑抵挡出局,等到云千里的铁钎再也激射不出金针,张三麻子张口喝道,你的金针来了。 只见从张三麻子口中飞射出四枚金针,直接刺向云千里的双眼。云千里万万没想到,他口中你能藏住金针,大惊失色之余,连忙挥舞铁钎闪躲,但是张三麻子的剑来的更快,尾随在金针后面,刺向云千里的咽喉。 在下面观战的风自清已经来不及上前营救云千里,只能眼睁睁瞧着云千里不是双眼被金针刺瞎就是死在张三麻子的剑下。而云千里心惊之余并不是到了惊慌失措的地步,他只能自救。他的铁钎能伸缩拐弯,只要挥动手腕,铁钎转弯锁住张三麻子刺来剑锋,身子趁势往后一缩,四枚金针没有刺入他的眼中,却钉在他的额头上,幸亏金针从张三麻子口喷出,劲道不足,没有射入骨髓。 但令云千里更步步心惊的是,张三麻子竟然从被锁住的那把剑锋中又抽出一把剑,直刺向他心口,他大叫一声,撒手铁钎,双手回笼往后一跃,但张三麻子的剑还是刺中了他手臂,致使他跌落在地上,手臂上的鲜血汹涌而出。 张三麻子用剑把铁钎绕转了几圈,说:“下次用飞针的时候精明一点,别害人不成上了自己,那就不划算了。” 说着。把云千里的铁钎绕飞到他眼前,云千里又怕有恨,怒视着张三麻子捡起铁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风自清见张三麻子刺伤云千里的手臂,他们不可能再联手排云掌对付张三麻子,他抱拳道:“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我们还有的机会相斗,后会有期。” 说着,他搀起云千里,上了坐骑扬长而去,也顾不得了万孤芳和那些喽啰。 张三麻子对万孤芳说:“回去给你们主子说,我就是祁连山后九天的匪贼,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其他人无关,若想剿灭我们,我们恭候你们的大批人马来攻打后九天。” 万孤芳咬牙切齿地说:“那好,你等着。你这帮乱臣贼子敢劫持朝廷的的镖银,你们人人得而诛之。” 张三麻子哈哈笑道:“是你的王爷利用你家的镖局做出了一场监守自盗的好戏,我不过是顺手牵羊将计就计。万孤芳,你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银票,真是可笑可悲可叹可怜呢.” 万孤芳对张三麻子的话不是不信,也不是完全信。他狠狠瞪了一眼张三麻子,招呼着那些受伤的喽啰上马离开。当他经过白灵身边时,哼道:“你竟然帮助匪贼,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不敢相信桃源居早已和后九天匪贼勾搭到了一起,这个罪名可不小啊。” 白灵想争辩,但见了万孤芳受伤的狼狈不堪,不禁冷笑道:“你都自身难保,还管别人家的闲事。” “你……小丫头不知好歹。”说完,万孤芳急匆匆地夹马而去,生怕身后那些匪贼改了主意,追上来把他们杀了灭口。 白灵对张三麻子急道:“你把他们放回去,不怕他们派来大队人马来对付你吗?” 张三麻子微微一笑,心想,我是她家的仇人,她怎么又向着我说话呢? “怎么说呢?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反正他们回去,让他们的王爷知道,对我以后去京城行事有利。” 白灵气氛地说:“我才不管你的事呢,他们认定我在帮助你,也就认定我们桃源居和你们匪贼勾搭在一起,桃源居以后还能在凉州立足吗?” 原来白灵是为自家的桃源居着想,张三麻子倒是想多了,神色有些尬尴地说:“凭你家桃源居在凉州几十年来积攒下来的人气和势力,肃靖王未必你动得了你们白家,” 张三麻子的话,白灵不是不能信,只是她心里有点担心。她转念一想,只有自己不回去,他们也无人对证,跟定了这个匪贼就找见父亲,到时候有父亲出面,一切也许就会真相大白。 “我信你一次,不过我要跟定你。如果让我回去,他们找我对证,我可不像你那样能说会道。” 张三麻子有点为难,先前她就说要跟着他,经过这一番波折,没有把她吓退,倒是让她找到理由追随他,他当然也明白,白灵跟着他,她的唯一的目的就是找见她的父亲白宝山。 张三麻子向那慕汗抱拳道:“老兄,我有事先走了。麻烦老兄把这小姑娘送回家,” 白灵喊道:“喂,我不要回家,你不说出我的父亲在那里,我不会离开你的。” 张三麻子只是嘿嘿一笑,转头向斯琴说:“小妹妹,你大哥这身衣服不错,借我穿一会,多谢了。” 说着,转身一跃,隐入森林中。白灵急忙追了过去,连个人影都没有,无奈之中连颓废坐在地上竟然哭了起来。, 白灵刚哭了一阵,也没见人来安慰她,她有点不好意思在哭泣了。她抬起泪脸见斯琴冷冷地看着他,不似先前对她那样的热情,她感觉到疑惑?那慕汗依旧闷声闷气地独自喝着自己的酒;黑鹰罗刹擦拭着一对银狐刀,那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狐狸面的妖魅地淡淡绿光,令人心颤。 忽然,一串尖啸声一阵紧似一阵,从远处滚滚而来。白灵心中本来悲愤,听到着怪声心里更是害怕。那慕汗放下酒碗,警惕地听着,他向黑鹰罗刹怒视到:“是你把血石门的人引到这里来了?” 黑鹰罗刹淡淡地说:“听他们这样阵势,不是冲我来的。” 那慕汗也不再询问,拉起斯琴就进了小木屋,关上木门,似乎不愿看见黑鹰罗刹的杀戮。突然,木门又打开了,那慕汗几经起落,眨眼间就到了白灵身边,未等白灵有所反应,他已拎着白灵冲进小木屋,又刺啦地关上木门。 “在屋里安静地呆着,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看热闹,看不好就把你的小命看没了。”那慕汗话语不硬,但很威严。白灵和斯琴只得乖乖地噤若寒蝉。 不一会,啸声隼然落在黑鹰罗刹的周围,她似乎被一群人包围了。白灵和斯琴还是不约而同地从木板缝隙向外张望,好奇想看看外面到底会发生什么? 只见黑鹰罗刹四周高高低低站满了人,那些人手中都拿着形状各异的兵器,相貌也是不尽相同,衣衫有棉麻的也有绸缎的,不像是一个派别的。 其中一个声音厚重的人说道:“是你杀了落雁,是不是?” 黑鹰罗刹哼道:“这十年来,我几时杀过血石门的人?” “即使不是你杀的,也是你折磨地他们半死不活。” 黑鹰罗刹说:“你到底想怎样?” “落雁失踪了,她身上有重要的东西,尊主命我一定要找到她。” 白灵听见那人口口声声说的那个落雁是不是父亲的姨娘雁儿?难道她果然是血石门的人?白灵想冲出去问个明白,但外面一片煞气,连那慕汗都躲了起来,她那有胆量趟黑鹰罗刹的浑水。 初现血石门血战桃花谷13 黑鹰罗刹冷笑道:“她是碧眼王新鲜出炉的杀手吧。几个月前,就在这里,我本来是杀了她,不过算她命大,被人救了。碧眼王实施美人计,想从白宝山身上得到血玲珑还是观音石?” 当黑鹰罗刹说出血玲珑和观音石时,周围的人一片嘘声,互相开始窃窃私语。那带头的人喝道:“大家别听她的,她就想分散你们心神,刺瞎你们的眼,割了你们的舌,剁了你们的手指头,让你们生不如死。” 那慕汗心里明白,黑鹰罗刹即使杀不了这些人,这些人恐怕也活不成,因为他们知道了血玲珑和观音石的下落,只有死人不会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这是黑鹰罗刹管用的伎俩。 带头的那个人说:“最近江湖上传言,白宝山没有死,你在近日在凉州频繁出没,这消息是否属实?” 黑鹰罗刹冷笑道:“我已不是血石门的人,凭什么给你传消息。” “我们这次出来只追寻的行踪,跟你是进水不犯河水,那么我各走各的。”带头那个人想就此摆手。 但那慕汗心想,恐怕黑鹰罗刹不想就此罢休。 果然黑鹰罗刹说:“你能管住你的舌头,你能管住他们的舌头你吗?” 带头那个人狠狠地说:“弟兄们,听见没有。我想退一边,大家相安无事。人家想要赶尽杀绝,我不以死相拼,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个桃花谷。” 此言一出,在场的杀手们一片哗然。他们其中有的人听说过,黑鹰罗刹就是当年从血石门出逃的闭月。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敦煌大漠衣带活到,血石门派出一批一批杀手在大漠中追杀她,能回来的人个个变成了哑巴,瞎子,断指,彻底沦为伤残人士。血石门也会在利用这些废物,这些伤残人士不久吗,莫名其妙死得无声无息,有的医生失踪的毫无踪影。 闭月在大漠里的名声越来越大,她养了一只黑色健壮的鹰隼,所以大漠里的人都叫她黑鹰罗刹。如今面对这个冷酷的黑鹰罗刹,他们不拼力搏命,也是难逃伤残的命运。 似乎带头那个很忌惮黑鹰罗刹,但口气威胁地说:“我们无意跟你动手,你若是想杀人灭口,我们人多,你也没那么容易。” 黑鹰罗刹冷笑道:“人多有用吗?这么多年,碧眼王躲在京城里享清福,尽派来你们这些无名鼠辈来送命,也别怪我不客气。” “尊主的名字是你叫的吗?你是血石门的叛徒,尊主不屑跟你动手。” “好啊,能动手就不需要动口,能武斗就不需要文斗,看招。” 黑鹰罗刹的武功特点就是一个字,快!她话音未落,身影已经冲到了带头杀手的眼前,带头的惊讶的表情还没在脸上完全化开,眼前银光一闪,他本能地缩头后退,他的发髻被黑鹰罗刹的银狐刀削掉了一大片,头顶暴露出一片光秃。 其余的杀手惊呼一片,挥舞地兵器结成梯形方队,层层防守,直逼黑鹰罗刹。那带头大哥披头散发,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他们中间。 “黑鹰罗刹,算你厉害。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在小木屋里观战的白灵和斯琴都感觉煞气逼人,一场血战即将拉开帷幕,她们俩双手不由地握在一起,互相安慰。她们见那慕汗镇定自若,并没有把外面发生的一切放在心上。 这次,血石门是有备而来。黑鹰罗刹先声夺人,未能杀得带头大哥,可见这批杀手不是无能之辈。 黑鹰罗刹看着他们的阵势的变化,也不会轻举妄动,只是静观其变。带头大哥先前吃了黑鹰罗刹的苦头,也不敢先出招,免得让黑鹰罗刹识破他们队列的破绽,只是哼哼哈嘿,来来往往摇晃着。 黑鹰罗刹冷笑道:“你们这是搭台唱戏吗?我没空陪你们玩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哪知她刚转身向前走了一步,那些杀手整体倏忽地从她头顶上掠过,同时脚下突然多出一排排钩刺,直抓向黑鹰罗刹的头顶。黑鹰罗刹急速倒退,仰面挺起一对银狐刀,合围成一个圈,抵挡住了伸下来的钩刺,一个旋转从他们阵势中钻了出来。 黑鹰罗刹不等他们阵势变化,就要挺身窜到阵势的上方,谁知阵势直立而起,像是一面墙横在黑鹰罗刹面前,一道强烈的反光,反射在黑鹰罗刹的脸面上,黑鹰罗刹感觉眼睛一阵灼热,她迅速展开黑色衣袍挡住了头部。 带头大哥冲出阵势,趁黑鹰罗刹被衣袍蒙住头时,连环飞脚把黑鹰罗刹踢到在地,挥起他的板刀砍向黑鹰罗刹的头颈。惊得白灵和斯琴都惊叫出声来,蒙住双眼不敢看黑鹰罗刹身首异处的惨状。 哪知黑鹰罗刹在地上犹如蛟龙,从带头大哥的板刀下滑出,一个鹞子翻身,踹在带头大哥的肩头上,一个飞跃落在阵势的中央,银狐刀闪烁霍霍,一阵旋风般的扫打,那些杀手哎呦妈呀的惨叫,个个断指纷飞,手中的兵刃咣当落满一地。 那带头大哥见阵势被黑鹰罗刹摧古拉朽地破坏,惊惧地只往后退。黑鹰罗刹并没有就此罢手,她挥手一扬,一团团星火如萤火在那些杀手之间乱窜,所到之处,只见那些杀手用还在流血的双手捂着眼睛狼哭鬼叫。 白灵和斯琴看得心惊肉跳,从没见过黑鹰罗刹出手会如此毒辣,以后再遇见此人最好躲远一点,若不小心语言冒犯了她说不定就成了伤残人士,那个中滋味确实不好受。而那慕汗始终神色平静,看待着黑鹰罗刹杀戮的过程。 黑鹰罗刹步步逼近带头大哥,带头大哥似乎想起来什么,从自己的衣袍撕下一块缎子,迅速蒙在自己的眼睛上,颤抖地说:“我怕你,大不了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黑鹰罗刹冷笑道:“你还不值得我杀。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有我闭月只要活着一天,他就休想全部得到血玲珑,还有那唯一的密钥观音石。” 说完,黑鹰罗刹一个转身,就消失在桃林之中。 那带头大哥心有余悸之后,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长长舒口气,庆幸黑鹰罗刹没有赶尽杀绝。那些伤残杀手惊恐问:“黑鹰罗刹走了,罗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哎呀,眼睛烧的要命。” 那罗大哥目露凶光,恨得牙齿咯咯作响:“北面有一湖清水,用水洗洗眼睛就会好的。” 那些伤残杀手一听,如获大赦一半,纷纷冲到水边,捧起湖水就往眼睛里喷,疼痛果然减轻了不少。那罗大哥缓慢走到他们身后,手起刀落,一刀刀砍向那些伤残杀手的要害之处,个个惨叫地跌进湖水中。还没轮到的伤残杀手,摸黑一片,只听见一阵阿,哦,呀地惊恐的惨叫声,惊惧地大叫:“罗……罗大哥,怎……怎么了?是不是,黑鹰罗刹又回来了,啊,哦,……”。 桃花湖泛起一波波鲜红的涟漪,把整个湖水染成了残阳如血,惊心动魄。 等他们全部命丧在罗大哥的刀头下,都不明白自己死得莫名其妙。 这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白灵和斯琴全看在眼里,心里充满了恐惧。白灵躲在那慕汗身后不忍再看下去,而斯琴紧紧抱住那慕汗的腰部:“大哥,我怕。” 那慕汗轻声地说:“别怕,有我在,会没事的。” 每当斯琴听到那么这样的安慰,心里就感到温暖和安全。 那罗大哥杀完最后一个,把板刀没入水中,清洗一下拿了出来,刀刃上还是血迹斑斑,也许这板刀沾染的血的太多了,用水怎能清洗掉。 “兄弟们,你们到了阴曹地府,在阎王面前对我别有太多的怨毒,成了血石门的人,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我罗忠武不是不讲义气,你们不死,回到血石门也是死。你们死了,我或许很能捡回一条烂命。我遇见寺庙,会给你们烧柱香的,也不枉你们跟我一场。” 罗忠武把那些杀手的兵刃捡起来,都抛在湖中。然后,他进入那破了的蒙古包转了一圈,又警惕地盯着小木屋,一步步走了过来。 那慕汗对白灵和斯琴说:“你们别出声,我来对付他。” 他把斯琴和白灵推在一边,打开木门,跨了出去。 罗忠武见小木屋里果然有人出来,先是一惊。见那慕汗是装束像是个牧民,再见远处的山坡上有牛羊吃草,他心里倒是镇定了一些。 “你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躲在这里?”罗忠武厉声喝道。 那慕汗淡淡的说:“我是放牧的,这里是我的家。” 果然是个牧民,罗忠武松口气,他狠狠地说:“你刚才都看见什么了,听见什么了?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我看见你杀人了,而且还杀的不少。自作孽不可活。” 罗忠武见这牧民始终如此淡定,想必是有点本事。 “算你今天倒霉,遇见我这样的煞星,你不作孽也不可活。” 说着,罗忠武挥起那还有血水滴答的板刀就砍向那慕汗。那慕汗一侧身,倏忽一闪,眼前的人不见了,他慌乱地转身一看,那慕汗很淡定地站对面。 初现血石门血战桃花谷14 罗忠武圆睁眼睛,上上下下重新打量眼前这个牧民。见他脸色饱经风霜,眼神懒散空洞,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心想,这家伙没什么特别之处,和他见过的牧民一样,经过沧桑的神情。是不是他再故弄玄虚,不信我杀不了他。 罗忠武为自己壮胆,挥动又砍向那慕汗,这次他不是一刀砍下,而是先虚晃两招,再以十字斩劈向那慕汗,而那慕汗随着他的刀锋左右一歪,又倏忽一闪,不见了人影。 罗忠武惊傻了,脑袋轰然空白一片,他歪着脑袋往后一看,那慕汗还是安然无恙地立在他的身后,他不由地后退了几步,颤抖地说:“你……是人还是鬼?” 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这时烈日当头,大白天的那里会有鬼魂。不过他残杀同伙,也难免心中有鬼。 罗忠武心想,这人像是鬼魅,比那黑鹰罗刹都厉害,难道是隐藏在这里的世外高人?如果真的跟他交上手,未必能沾到便宜,恐怕连自己的这条烂命都保不住。且问问他,探探他的虚实。 “你是黑鹰罗刹的同党吗?” 那慕汗不吭声,只是摇摇头。 “你果真是这里的放牧的,山坡上那些牛羊都是你的吗?” 那慕汗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那样平静地盯着罗忠武。罗忠武心想,他没什么表示,就等于默认。他放大胆子说:“你今日看见的都是江湖上的事,你最好别搀和,否则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那慕汗还是默不作声,只是淡定地看着他,直看着他心里发毛。 “既然你是放牧的,我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各的。” 说完,罗忠武提着刀急匆匆向山谷外奔去,他还不时地回头张望,见那慕汗没有追来,心里不由地松口气。他一路上琢磨着那牧人也许就是个放牧的,只会一点而邪术,跟自己玩了个魔法,自己却把自己吓倒了。 白灵在小木屋里目睹了那慕汗没有出一招一式,就把那冷血的杀手的给吓跑了,心中生出对那慕汗的仰慕之情。她兴奋地对斯琴说:“你大哥,真神奇,像是变戏法,就把那杀人狂吓跑了” “什么边戏法?那是我大哥的本事,不知道,就别乱瞎说。” 白灵看到斯琴对自己的冷淡的姿态,感觉莫名其妙。先前她不是对自己很好吗?怎么就一会儿,就转变的这么快。 “我……我怎么了。我那里说错话了?”白灵小心翼翼地问道。 斯琴看了一眼白灵,叹道:“你没错,趁天还没黑,你还是赶快回家吧。这里死了这么多人,我们也要搬家了。” 此时,那慕汗进来说:“妹子,是大哥放弃那匹白马,那白马也喜欢跟定了他,他也配得起那匹白马。我们蒙古人的胸怀容得下整个沙漠,草原,蓝天,雪山,怎么不能容下一个人呢?” 斯琴沉默了一会,说:“大哥,我错了。” 她又向白灵说:“妹子,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迁怒于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白灵更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弄得我莫名其妙。” 斯琴笑道:“你大哥是不是叫郭雪剑?他是不是有一匹白马叫飞飞?” 斯琴每问一次,白灵都点头称是:“原来你们认识我大哥。” 斯琴说,“你大哥是我们在天山牧场放牧是认识的,他那匹白马飞飞就是从我家的马群里得到的。本来那匹白马是我圈定给我大哥的,谁知道被你大哥先下手得去的,所以我就对你大哥有怨气,才会对你生气的。哎呀,不对,你大哥叫郭雪剑,你怎么叫白灵?” 白灵说:“我本家就姓白,我大哥给我外公立门了,所以姓郭,叫郭雪剑。怪不得张三麻子提到郭雪剑是我的大哥,你就对我态度就急转而下,弄得我困惑了这么久,原来有这样的故事。那你快给说说,我哥是怎么得到那匹神奇的白马?” 斯琴向外望去,见那慕汗正在拆除那座被张三麻子和云千里破坏的蒙古包。 白灵问道:“他在干吗?” “这里死的人太多,今晚我们不能住在这里了,要换个地方。”斯琴说。 白灵一想到先前血石门的杀手互相残杀,湖里又有那么多死尸,到夜里肯定有鬼魂缠人,晚上做梦都害怕。 “那我们去帮忙吧。” 白灵和斯琴没有出多少力气,那慕汗就把那蒙古包拆除打包,用马匹托运到一个山坡上,又很快把蒙古包搭建起来。这次,那慕汗拿出备用的毛毡,又搭建了一个小的蒙古包。在干活的过程中,斯琴说了关于郭雪剑如何征服白马飞飞的故事,斯琴听得心神向往,心中对大哥又崇敬了一层。心中得意,那白马神骏非凡,只有我大哥才能配得上。 两个蒙古包搭建完后,已到了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在山的那边渐渐趋向黑暗。白灵不时地偷看着远处的那慕汗,只见他骑着马,正把一堆堆羊群往山坡上的羊圈里赶。他的脸色在暮色中显得那么幽暗深沉,他的眼神在风影中深邃而显得忧郁,不像是常年在广袤的草原上的牧民那样洒脱豪放,高歌一曲。 白灵帮着斯琴在蒙古包里铺上羊皮毛毯,又帮着烧火做饭,但她毛手毛脚,只能跟在斯琴身后瞎转悠,问这问那。 而斯琴干什么都是信手拈来,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对于白灵的问话,也是又说又笑,不厌其烦。 白灵最想问的就是那个土匪张三麻子。“那张三麻子和你大哥很熟吧?” “我也不清楚,前些年我大哥跟他没什么关系。就是近几年,张三麻子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经常来找我大哥,把我大哥约到外面去说事,他们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大哥也没跟我说过。总之那张三麻子来无影去无踪,每次来都会给带点新奇的礼物,他总是笑眯眯的,我真想不明白有什么事让他可高兴的。” 白灵一听,斯琴对那张三麻子很有好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不是土匪吗?” “土匪?我怎么不觉的。他很有侠义,我们能在祁连山脚下放牧,全靠他的仗义罩着,才没有人来敢欺负我们。” 白灵心想,他真的很侠义,很仗义,在凉州城,劫富济贫就是典型的事件,虽然劫得是她家的财,她也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 白灵遥望着暮色苍茫的祁连山,希望张三麻子在哪个山头上出现:“他就在这群山之中,不知道他住在那里?” 斯琴拉着白灵的手,指着东南方向:“我大哥给我说过,张三麻子就住在那边的山峰上,那地方叫做后九天。” “后九天?是不是离天很近的地方?” “是啊,我们草原的雪山也有叫后九天,前九天。如果谁能登到那雪山顶上,他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斯琴的话,白灵很是向往,似乎后九天的山峰就在她眼前。她喃喃自语:“不知道,他还会来不来?” 吃晚饭的时候,白灵鼓足勇气问那慕汗:“那慕汗大哥,张三麻子他知道我的父亲在那里,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吃饭,吃完饭,好好睡觉,明天我送你回去。”那慕汗沉闷地说。 白灵见那慕汗脸色沉着,也不再问什么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斯琴住在小蒙古包里。山谷里的夜晚显得冷飕飕的,蒙古包门面上的马灯随风摇晃着。白灵怎么也睡不着,还想和白灵说说话。 “斯琴姐,你大哥怎么不爱说话?” 斯琴叹口气:“我大哥表面上虽然不爱说话,但他心里话很多。又一次,他独自跟自己说话,都让我听见了。其实我大哥心里很苦。” “那黑鹰罗刹,跟你大哥有什么干系?” 斯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说不上,反正我大哥为了我,受了那女人不少气。她又一次打伤我大哥,我大哥躺了好几天才好的。所以那黑鹰罗刹出现时,我就躲起来,免得她拿住我来要挟我大哥。” 白灵感到奇怪,问:“那黑鹰罗刹要挟你大哥做什么?” 斯琴若有所思,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这似乎是他两个人的秘密。哎呀,我们不要说那个黑衣女人了,我最烦的就是她。” 白灵一听,这斯琴口中怎么有点醋味,酸气的可爱。 既然斯琴不愿意提起黑衣罗刹,但白灵心里还有一个疑惑,索性睡不着,那就试着再问一下:“我感觉,你大哥跟你怎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斯琴不以为然。 白灵说:“他好像不是你们蒙古人。” 斯琴歪头看着白灵:“那又怎样。再过上一年,我就可以嫁给我大哥。” 说着话时,斯琴很是幸福的样子,一点羞涩都没有。白灵倒是感觉很不自在,但又不好意思再问,妹妹为什么要嫁给哥哥? 斯琴似乎看出白灵的心中疑惑,笑道:“其实我大哥是汉人,十年前,他流落到大漠,遇见我们家人,就在我们家住下了,从此就成我们家的人了。随着我的长大,我渐渐 初现血石门血战桃花谷15 白灵小心翼翼地问:“那么你大哥喜欢你吗?他愿意娶你吗?” “当然喜欢我呀,也愿意娶我。他是当着我阿爸的面说的。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心里有我。我喜欢什么,我不说,他也知道,也会想办法让我心想所成。有一次,我就随口一说,那雪山顶上的雪莲是不是很美丽,漂亮。我大哥就冒着生命危险,爬到雪山顶上,给我摘了两朵雪莲花。当时我觉得我大哥的心,就像那雪莲花一样,纯洁无瑕。” 白灵听到雪莲花,心不免一动:“雪莲花?能让我看看嘛,一定很好看的。” 斯琴说:“那雪莲花后来给我阿妈治病了。啊哦,我阿妈的痨病,还是你大哥的师父玉凌风大夫治好的。不过你大哥为人不怎么样,竟抢人家的好东西。” 白灵噗嗤一笑:“好好,你大哥是好人,我大哥是坏人。” 斯琴也笑道:“我不是跟你计较这些。只是我觉得那白马飞飞才适合我大哥,我心里可惜。” 白灵心想,斯琴和他大哥是情人关系,感情自然是非比寻常。既然做了兄妹又作夫妻,在我们汉人眼里来看是不是乱伦?不过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大哥对父亲的姨娘说不明道不清的感情,那不是乱伦的更离谱?而对于自己心思更是莫名其妙,怎么心里老想着那土匪张三麻子,他本来是自己的仇人,每当看见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还要反过来帮他,难道这就是爱情,让人头脑发昏,失去理智,抛开尘世间的伦理道德,凭自己的直觉的感情横冲直撞,无所顾忌。 白灵想了很久还是想不明白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依。想到头痛也睡不着,她能感觉到身边的斯琴也没睡着,她不由的叹口气:“这是我第一次离家出走,不知我母亲多担心我。” 斯琴回应道:“有我大哥在我身边,我阿爸阿妈从来不担心我。可是,明天我大哥就要离开我了,我很担心他。这次离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白灵听了,很是奇怪:“你大哥要离开你,他干嘛去?” 斯琴坐起来,盯着白灵,似乎看着白灵再装傻:“我大哥答应那张三麻子送你回家,自然明天送你回家了。” 白灵也起身说:“什么时候答应的?我怎么不知道?” “当时我大哥不吭声,就是答应了。既然答应别人家的事,就要做到,不能失信于人。” 白灵噗嗤一笑:“那也算数,你大哥也是太好说话了。其实我不想回家,我愿意更你们在一起。姐,能不能给你大哥说一声,不要送我回去。” 斯琴轻轻摇头:“不行,这是不是我说了算。我大哥做什么事,我也很担心,但我从来不拦着,因为我也放心。其实我大哥这次不仅仅是送你回家,还要去很远的地方,为我们部落做一件重要的事。” 白灵想起张三麻子对那慕汗说过,有个青铜狼王落入京城的皇宫,那是蒙古部落的重要信物,需要那慕汗去追回。 白灵还是不甘心地问:“你大哥一走,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斯琴微微一笑:“或许,明天我阿爸就会过。张三麻子的消息会传的很快的。再说,我们也要转移牧场了,在祁连山这里放牧已尽快有四个月了,虽然这次走的早一点,但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白灵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只好躺下安静地在朦胧的睡眠中等待天亮。 当白灵再次睁开眼睛时,身边的斯琴不见了踪影。她连忙翻身出了蒙古包,见斯琴在火架上煮奶茶,烤肉,忙碌准备着早餐。而那慕汗居住的那个蒙古包不见了踪影,白灵惊讶道:“呀,你大哥走了?” “没有啊,我大哥在羊圈那里清点牛羊的头数,我们准备要下山了。”斯琴边忙活着边说。 白灵倒是不好意思:“怎么不早点叫我,耽误了你们的时间。” 斯琴只是笑笑,似乎不介意:“没关系,我大哥拆迁蒙古包很快的。” 白灵向那慕汗那边望去,只见那慕汗骑着一匹黑色的马,围绕着牛羊群转来转去,在驱赶着牛羊群朝一个方向前进,那神态就像黑鹰罗刹的那只鹰隼,盘旋在牛羊的头顶上。 白灵说:“你和你大哥每天都这样生活闷不闷?” 斯琴笑笑说:“怎么会闷呢?我们牧民生活就是这样,以牛羊为伴,以草原为家。四处漂泊,虽然有风雨的辛苦,但我们都很满足。” 白灵听了,似乎向往这种自由的生活。她虽然从小习惯看锦衣玉食,但在父母的管教下,被各种规矩束缚着,感觉活得一点都不自在。眼看面对着那慕汗要送她回家的局面,她心里开始犯愁了。如今桃源居已经不如以前了,即使回去,家里那些恩怨情仇像是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 此时,从远方的天空中传来一声犀利的啸声,白灵惊叫道:“不好,黑鹰罗刹来了,我们要不要躲起来?” 斯琴倒是很平静,她想向啸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苍鹰在山谷中翱翔着,山谷口有一个骑马的人飞奔而来。 “是我阿爸,我阿爸来了。” 白灵一听是斯琴的阿爸,悬起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你阿爸也养了一头鹰,那鹰是不是很凶?” 斯琴很骄傲地说:“不是,我阿爸的名字叫哈日查盖,就是鹰的意思。所以我阿爸就是鹰,鹰就是我阿爸。” 说话之间,斯琴的阿爸哈日查盖的坐骑已近在眼前了。斯琴向前奔去迎了上去。哈日查盖远远地就喊道:“斯琴,我的孩子,你和你大哥还好吗?” 当斯琴奔到他跟前,他从马上一跃而下,抱住斯琴哈哈大笑,喜不自禁。 斯琴也是很兴奋,用手指指向那慕汗:“阿爸,你看我大哥正在那里赶牛羊呢,他看见你来也会很高兴的。” 哈日查盖声如洪钟:“孩子,阿爸也很想你们。” 那慕汗把牛羊赶到山坡下,让牛羊自行吃草。他赶过来和哈日查盖相见。 “阿爸来了,一路辛苦了。” 哈日查盖一拳打在那慕汗的肩膀上:“好小子,看看你和斯琴平安无事,还有这群牛羊养的又肥又大,我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他又一招手,停留在岩石上那只苍鹰腾空而起,落在他的手臂上,感慨道:“就是辛苦了鹰兄,跟我日夜兼程地赶路。斯琴,快点给它弄点吃的。” 斯琴早已拿来一块生牛肉,放在托盘里。哈日查盖从身上抽出一把尖刀,把肉割成条状,好让鹰兄吃起来不费力气。 那鹰兄叼吃牛肉时,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灵。而白灵怯生生地躲在远处,偷看着猛禽如何生吞活剥地就餐。 斯琴很热情地把白灵介绍阿爸,她说白灵的家在凉州城,出来玩迷路了。今天大哥正好顺道把她送回去。白灵知道斯琴会为张三麻子掩饰,所以她只是笑笑叫声大叔,也急于辩白。 哈日查盖哈哈一笑,捏了捏白灵的脸庞,赞道:“好可爱的姑娘,能和我的姑娘的交朋友,是件好事啊。” 他招呼着大家一起吃斯琴准备好的早餐。白灵心里明白,这顿早餐吃完,她就要和斯琴分手了。万孤月死了以后,她在凉州就没有什么朋友,刚认识这么一个贴心的朋友,马上就要离开,心里隐隐感觉很不是滋味。 哈日查盖和那慕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席间,他和那慕汗谈笑风生,尽说些琐碎的家务事。那慕汗只是应承着,而斯琴问这问那,哈日查盖老爹也不厌其烦地说了她阿妈如何想她们,每天都上天祈祷,保佑她和那慕汗在祁连山牧场平平安安,健康快乐。还说了留在家里的那些马仔,牛啊,羊啊的生养了多少小马仔,小牛仔,小羊羔。斯琴听了很是高兴,也兴奋地说了他们这里的有多少牛羊快要生了,他们功劳也不小。 白灵听了很是向往,原来他们的放牧生活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单调枯燥,还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故事。每个故事的生命紧紧跟大自然相连,闪烁着透明的光泽。 吃完早餐,哈日查盖携手那慕汗去了远处说话。就剩下了斯琴和白灵收拾剩下的行礼杂物,打包归置在马背上,准备回到他们的家乡,在那遥远的北方草原。 白灵好奇的遥看着哈日查盖挥舞着手臂给那慕汗说些什么?而那慕汗只是默默地洗耳恭听,没见他开口说几句话。 突然,那只吃饱的苍鹰落在白灵的眼前的马背上,吓的白灵往后跌了一跤。斯琴赶忙过来把她扶起来:“别怕,它不会伤害你的。” 斯琴把手伸出去,那只苍鹰弯下尖尖的勾喙,在斯琴的手掌心上摩擦着,斯琴咯咯直笑:“你看,我阿爸的鹰很乖的,你来摸摸它。” 白灵看见斯琴鼓励的眼神,想跃跃欲试。她伸展胳膊,一点一点向苍鹰尖尖的勾喙接近。也许苍鹰见她磨磨蹭蹭地,等的不耐烦,展开翅膀煽动了几下,又吓得白灵又想把手缩了回去。 斯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别怕,它在吓唬你。” 那苍鹰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灵娇艳的脸庞,白灵心里直发毛,颤声道:“它不会抓我的脸吧。” 那苍鹰却低下头,用它那钩子般的喙雕琢着白灵的手掌心,白灵感觉到痒痒的,心里对着猛禽的恐惧渐渐地消失了:“原来他这么温顺,以后我再遇见它,它会不会认得我?” 斯琴说:“当然会了。凡是被我阿爸的鹰亲吻过的人,它就会当做一辈子的朋友来对待;如果被它攻击过的人,它就会认为是坏人,当做敌人来对待。” 白灵啧啧称奇:“真是有灵性的鸟,如果我有一只这样的鹰该多好啊。” 斯琴笑道:“我们草原上的汉子都会养一只鹰作自己的朋友。” 白灵一听,回头看向那慕汗。斯琴顿悟她在想什么:“我大哥就是一只翱翔在草原上的苍鹰,别看他外表冷酷,内心可火热的呢。” 这让白灵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张三麻子,那家伙外表活跃,内心却很是冷酷。 哈日查盖对那慕汗说:“张三麻子跟你说了,青头狼王已经落入汉人皇帝的手里,这是我们蒙古人的耻辱。牧仁跟着阿古拉他们一行人已经去京城的路上。牧仁着实让我不放心啊,所以我才来找你。” 那慕汗说:“阿爸放心,我们是一家人,我不会让牧仁出事的,我会把他平安带回家的。” 哈日查盖感叹道:“牧仁这孩子年纪比你大,就是不安分,跟着腾格尔王爷打打杀杀,没少惹是非。他有你的一半的好,我就安心多了。” “阿爸,你别太担心。牧仁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部落的牧民的利益,不得已而为之,他不为腾格尔王爷出力,也没人保护牧民的牛羊,草原。谁都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自由地放牧,但世间就这么不公平,有得必有失。” 哈日查盖拍着那慕汗的肩膀说:“我从北边过来,一路上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也看见在祁连山脚下放牧的牧民们今年早早把牛羊往回赶,去天山脚下寻找新的牧场。这与汉人皇都得到青头狼王有极大的关系,你是汉人,不知你心里有何看法?” 那慕汗见阿爸直言不讳地说出心中的顾虑,他坚定地说:“阿爸,我只看重我们一家人平安地生活在一起,其他的事我管不着。” “是啊,这世间的人只分善恶是非,那分民族仇恨。江山霸业只是将相帝王的野心,我们老百姓只求安稳地过日子。” “阿爸,我走以后,你和斯琴也赶快回到北边去。张三麻子在凉州城闹腾了一番,这里的官员也许会迁怒于你们。若是他们找你们的麻烦,凡事尽量忍让,等我回来再找他们算账。” 哈日查盖哈哈笑道:“孩子,你放心走吧。我听说这里的肃靖王想跟他们的皇帝不和,还暗中跟我们的王爷交好,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那慕汗沉思一会说:“张三麻子行事周密,他也许会想到他的事会牵连到我们,我想他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的。阿爸,在回去的路上,不论遇见什么人,都要格外小心。” “你看看,你把我看成小孩子了。你老担心我,我还担心你呢。这次你外出,不同于以往,是去拿命去帮助牧仁的,路途凶险啊。如果你不活着回来,我下辈子也饶不了你.” 哈日查盖说到这里,似乎感觉不妥,连忙呸呸几声:“晦气,我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时辰不早了,该说的话都说了,你也该启程了。” 斯琴早已给那慕汗打点好行礼,捆扎在那慕汗那匹黑色的马背上。她对那慕汗说:“大哥,你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眼看秋凉了。秋天的衣服,冬天的衣服都在行囊里,你要记得更换。” 每次那慕汗外出的时候,斯琴总是为他准备的很周到。这次,那慕汗明白,这一走面对的不再是雨雪风霜,而是险恶江湖,武林争霸,命是在刀尖上,但为了斯琴,他会保重自己的。 他拥抱住斯琴,深情地说:“妹子,你放心。大哥和牧仁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斯琴喊着眼泪说:“大哥,我相信你,我会在我们家的蒙古包前等你回来。” 这一切,白灵看在眼里,心里百感交集。他们的感情如胶似漆,坚如磐石,白灵心里只有羡慕,妒忌,恨。 白灵不愿意离开斯琴,但她也该回家了,只能依依不舍地与斯琴挥手告别。在他们的身后传来哈日查盖的歌声,那是蒙古长调,悠扬婉转,直上云霄。 “雪山上的雄鹰,勇敢的展翅翱翔, 雪山上的雪莲花,正在美丽的绽放, 我的阿哥吆,骑着骏马奔跑在草原上, 阿妹吆,嘹亮的歌声飘四方……” 边塞胡杨风大漠孤烟直1 白灵听着动人的歌声,柔肠百转。她偷眼看那慕汗,那慕汗脸色凝重,看不出什么悲欢离合的惆怅。白灵心灵嘀咕,这个人怎么如此沉默,斯琴对他情意缠绵,他一路上却无动于衷,一点表示都没有,哪怕是向我诉说一下他的离别相思之苦。 白灵小儿女心态,那慕汗哪能领会,直到哈日查盖的歌声消失在天际,那慕汗加快了黑骏马的脚步。白灵只得快马加鞭跟上。 走了连三个时辰,眼看快到凉州城了,一路上,白灵竟然没跟那慕汗搭上一句话,白灵感到非常气闷,她忍不住喊叫:“唉,那慕汗大哥,你走那么快干嘛,我走不动了” 说着,白灵勒住小红马不走了。那慕汗走出大老远,回头一看白灵不走了,无可奈何地停了下来,从马背上跳下来,让黑骏马提提精神。自己从马背上取下一个水袋,喝口水解解渴,等白灵赶上来。 白灵见那慕汗停下来等她,她也不好再发小姐脾气了,只好驱赶着小红马赶上来。 “干嘛走那么快?急着把我送回去,赶回去见我的斯琴姐姐。刚离开一会儿就这么不舍得。” 那慕汗似乎懒得理睬白灵的抱怨和嘲讽,他只是淡淡一句话:“喝水,喝完水,赶快上路。” 白灵生气道:“我自然要喝水了,我早渴的嗓子冒烟了。我的小红马也要喝水,咦,前面就是红水河了,我们去那边歇着吧。” 来到红水河边,那慕汗依旧沉默寡言地刷洗着自己的黑骏马。白灵任凭自己的小红马饮水,她对那慕汗说:“你能不能跟说句话,跟你在一起闷都快闷死了。” 那慕汗淡淡地回应道:“走路就走路,有什么话好说的。” 白灵见那慕汗能开口,就兴奋地问:“说说你和我哥是怎么相识的?白马飞飞是你让给我哥的吗?” “这些问题,去问你哥不就知道了。” 白灵吃了这个闭门羹,更是气闷。 “我哥,他也不稀跟我说。你就跟说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我也说不来。” 白灵嚷道:“你怎么这样像个闷葫芦,斯琴姐怎么会看上你。” 那慕汗看了她一眼说:“歇够了吗?歇够了该出发了。” 白灵急了:“哎哎,我只有一个问题。那张三麻子真的叫麻子吗?他身上没什么麻子,他真名到底叫什么?” 也许那慕汗不胜其烦,脱口道:“他叫张本良。” “张本良,人之初,性本善。我本善良,他很善良吗?怎么会去当土匪?” 那慕汗被她的话愣住了:“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当土匪?” 白灵见那慕汗能接她的话茬,有点小得意。 “嗯,土匪吗,都输大奸大恶之人,好人不会当土匪的。” 那慕汗说:“什么样的人是大奸大恶,什么样的人是乐善好施,谁能分的清楚。有些人落草为寇,都是逼上梁山的。” 说着,那慕汗跨上黑骏马,策马向河对面而去。白灵连忙上马跟上,说:“我年纪小,涉世未深,想法有些天真,你别生气啊。” 那慕汗心里想,真是孩子气。 “我不会生气的,赶快走吧。” 虽然一路上那慕汗很少跟白灵说话,但白灵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至少她知道张三麻子的本名叫张本良。 进了凉州城,白灵感觉城内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大的动静。她的心就稍稍宽慰了一些,心里惦记着家里一切应该都好吧,大哥受的伤也应该没关系了吧。 白灵怀着美好的心情,敲开了桃源居的朱红色的大门。开门的是福伯,他惊喜地叫道:“小姐回来了,夫人,小姐回来了。” 那慕汗说:“既然你到家了,我这就告辞了。” 白灵回头伸手抓住黑骏马的缰绳:“不行,你先别走。你走了,我怎么跟我娘说。再说,你跟我大哥相识,你好不容易上了我家的门,怎么进去喝杯茶吧。若是你一走了之,让我哥知道了,可要怪死我了。” 说话之间,夫人蝶玉已经出来了。她见白灵安然无恙,一把搂在怀里,哭腔道:“灵儿,你终于回来了,我终日担心坏了。” 白灵也流下了眼泪:“娘,我不是好好的。大哥他怎么样了?” 夫人蝶玉一愣,她有仔细看了一番白灵,确定白灵浑身上下毫发未损,才注意到?白灵身后还有一个穿着蒙古袍的汉子。 “这位是?” 白灵回过神来,连忙说:“他是那慕汗,是他送我回来的。他也是我哥的好朋友,白马飞飞就是他送给我哥的。” 白灵虽然避重就轻地说了,夫人蝶玉一时弄不明白,也不能让客人老站在门口,赶忙把那慕汗让到了大厅,叫人上茶伺候。 白灵环顾四周,不见郭雪剑的身影,担忧地问:“娘,我哥被那土匪伤了,还没好吗?我都回来了,怎么不见他出来。” 夫人蝶玉神情有些迟疑,似乎有难言之隐。白灵急了:“能有什么话你说嘛,那慕汗大哥和我大哥是有交情的,也不是外人,他也会帮助我们的,那慕汗大哥你说对不对?” 那慕汗刚喝了一口茶,冷不丁地被白灵这么一问,只能随着茶水含糊地应了一声。 夫人蝶玉叹道:“你哥他离家出走了。” “那我哥去那儿?”白灵问。 夫人蝶玉轻轻摇头:“我也不知,他和我争吵了几句,就愤然而去。” 白灵心中想,大哥一向很尊重我娘的,怎么会发生争执? “我大哥是不是为了父亲,才和你争吵的?娘,我父亲是不是还活着?” 夫人蝶玉神色凄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泣声道:“你哥受了匪人的挑拨,说要找到你父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父子相煎,这家怕是要散了。” 听夫人蝶玉这话,白灵确定自己父亲的确没死,心里虽然担忧,不会再那么焦虑。 “娘,我爹跟那土匪有什么仇恨?他为什么要陷害我爹?” 夫人蝶玉说:“我只听你父亲早年说过,他打伤过一个祁连山的土匪,也许从那时候就结上了梁子。这个梁子结的有多深,我也不太清楚。你哥走后,我赶忙找来一刀仙,让他帮忙跟着去,免得他们父子相遇后自相残杀。” 白灵咬着嘴唇望着那慕汗,盈盈拜倒:“那慕汗大哥,求你带我一起走。我知道你要去京城,说不定我哥也东去了。” 那慕汗慌了:“这……这恐怕不方便。” 夫人蝶玉说:“灵儿,你也要走吗?这家人都走了,让我怎么活?”说着泫然泪下。 白灵想想,如果自己走了,娘不是伤心透了,我不应该这个时候走。 “那慕汗大哥,你不带我走,我也理解。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你遇见我哥,一定要帮帮他,我这里先谢过你了。” 白灵说着磕下了头,那慕汗慌忙把她扶起来。 “你这干嘛,快起来。” 白灵扬起头说:“你让我起来,就是答应了。你们蒙古人说话一言九鼎,不许反悔。” 那慕汗对白灵孩子气的脾性,真是没办法,只得含糊的应了,赶忙告辞。 那慕汗走了以后,夫人蝶玉疑惑地问:“这个人说话南腔北调,是不是蒙古人?” 白灵说:“他以前是汉人,现在是蒙古人。不管怎样,他是好人。娘,你放心,他会帮助我大哥。” 白灵又问:“娘,王府没对我家怎么样吧?” 夫人蝶玉摇摇头:“郡主她回了王府,再也没回来过。灵儿,这两天来,你在外面到底怎么回事?给娘说说。” 白灵心想,这三言两语还真是说不清楚。她就避重就轻地说那慕汗把她救出来,又把她送回来的。夫人蝶玉感觉白灵没有说实话,她也不想再追问下去。只是感叹道:“从此,这家就剩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但愿,你父亲和你哥都能平安回来。” 白灵安慰了夫人蝶玉几句,就独自在偌大的院落里溜达。这个时候刚立秋,桃源居各个院落显得那么空荡寂寞,往日的繁华热闹,随着人去楼空,格外荒凉寂静。 白灵回到翠柳庭,看到自己的院落柳色依依,但她感觉不到一点生气。这一路上的奔波,白灵也感觉累了,她躺在床上想睡一觉,但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张三麻子那个土匪。 白灵翻来覆去,恨自己为什么老想还她家人的仇人?是不是只要他才能化解父亲和大哥之间的怨气,张三麻子会这样做吗?不行,我要去找他,他说他也要去京城,那慕汗不带我去,我自己去。跟着那慕汗说不定在半道上能遇见张三麻子,只要跟着他俩人,保定能找见父亲和大哥。 想到这一层,白灵很是兴奋。孤月姐姐在世的时候,她不也是女扮男装跟她大哥去了一趟西域,我为什么不行?白灵心思开始活泛了,弄得自己也身心疲劳,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白灵突然惊醒。她起身向窗外望去,外面漆黑一片,原来时辰已到了半夜三更。她发现桌子上有食物,感觉肚子饿了,就大吃起来。吃完以后,又想去自己的主意,既然决定了就不能拖拉了。 白灵偷偷跑到父亲和大哥寝室里,想找几件合适的男装,但她的身材娇小玲珑,没有一件衣衫适合她。她就随便找几件先凑合地穿,等上了路,再花钱卖几件合身的。 白灵寻思,趁天还没亮赶快走,不然母亲知道了肯定走不了,现在走,说不定还能赶上那慕汗,到时候我死缠烂打地跟着他,他是好人呢,对我也无可奈何,他也不可能把我遣返回家。 白灵打包好行囊,蹑手蹑脚地往马厩里溜去,经过雨蝶轩时,她停住了脚步。心想,我走了以后,就母亲一个人守在家里,那是多么凄凉呀。我虽然不辞而别,去冒险闯荡江湖,也是为了寻找父亲和大哥。等我把父亲和大哥找回来,母亲就会原谅我的。 但是白灵还是不忍心就这样走了,她想再看一眼母亲,走了以后内心也不会受到自责的折磨。 白灵藏好行囊,轻轻推开雨蝶轩的门,轻轻靠近母亲卧室的窗户,见母亲的卧室烛光闪烁,难道母亲还没休息?她走到前门,见门也是大开,她径自走进去,外厅和内室都没人。白灵感到奇怪,母亲会去那里? 白灵走出房间,慢慢绕到花园里,在朦胧的月色中,似乎看见有两个身影在水池边晃动。一个身量曼妙,从背影看那就是母亲;而另一个身影修长,白色衣衫在月色中犹如云霾,令人眼晕。 白灵心想,这个人是谁啊?三更半夜竟然跑到我家,他想干嘛? 边塞胡杨风大漠孤烟直2 只听蝶玉夫人说:“王爷,我家老爷出事以后,你频频光顾,你的用意我也知道。我是有夫之妇,请王爷自重,别再妄自菲薄。” 白灵听到母亲叫那个人为王爷,大吃一惊,神经陡然绷紧,不敢发出任何声息。 “你认为白宝山会活着回来吗?他瞒着你诈死,在外面风流快活,你却在这里为他守活寡,何苦呢?” 蝶玉夫人冷笑道:“你们男人个个都一样,苦的只是女人。” “可是我第一次见你,就念念不忘。虽然你已成他人人妇,但我对你的情意始终如一。” “多谢王爷的情意,我不敢承受。我家的老爷,少爷都被你利用,你再说这样的话,未免太虚情假意。” 王爷神色淡定,不是因为蝶玉夫人讥讽而有丝毫改变。 “但我对你痴心不改。” “这话骗骗你自己而已。我的夫君被你害的不知所踪,我的儿子被你利用的不可救药,你还不满足?” “白宝山他配不上你,郭雪剑又不是你亲生的。你从了我,依旧是一辈子荣华富贵。” “你所做的一切,目的就是为了我?” “等我坐定江山,后位就非你莫属。” “痴人说梦,我可承受不起。王爷,请回吧。” 片刻的沉默,王爷又向蝶玉夫人靠近了一点。蝶玉夫人转身要走,王爷伸手拉住了她。 “王爷,请放手。如果你再无礼,我只能以死相拼。” 一道银光闪过,蝶玉夫人手中多一把金簪,直抵自己的咽喉。 王爷慌忙松开了她的手。 “你何苦呢。有你在桃源居一天,不会有人动桃源居丝毫。” 说着,王爷转身,如白鹭一般穿过池塘,消失在沉沉的月色中。 蝶玉夫人轻轻叹息,神色愁苦,缓慢向房间走去。 白灵做梦都没想到,肃靖王竟然对母亲觊觎已久?难道父亲的诈死,大哥的出走,都是他设计的陷阱?这太可怕了。不行,我要尽快找到父亲和大哥,揭穿王爷的阴谋。 白灵找见行囊,急匆匆地赶到马厩,牵出小红马,悄无声息地溜出桃源居,策马向城外赶去。 那慕汗离开桃源居,在凉州城没有一点逗留,出城就向东而去。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前面有三个坐骑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上前定睛一看,原来是风云二老和万孤芳。 万孤芳喝道:“鞑子,你勾结土匪,残害官差,还想活命走吗?” 在桃花谷,风云二老,万孤芳大战张三麻子和黑鹰罗刹,那慕汗始终未发一言,却很镇定自如,万孤芳就认定他是不寻常的鞑子。等那慕汗送白灵进凉州城,万孤芳就派人跟上了。 若不是王爷下令任何人不得骚扰桃源居,不然他早带人闯入桃源居,把那慕汗抓了。 那慕汗只见他们是三个人,心里已有了计较。 万孤芳又道:“鞑子,你是自己了解自己,还是让我们动手呢?“ 万孤芳见那慕汗对他们的话毫无回应,很是恼怒:“你不过是个放牧的屁民,杀了你如踩死一只蝼蚁,别不知好歹。” 那慕汗寻思,如果自己一走了之,他们未必能追上,但他们怀恨在心,会迁怒于阿爸和斯琴。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也知道牧民也不是好欺负的。 “唉,你是哑巴还是聋子,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说着,万孤芳就用他那断指的手挥鞭向那慕汗抽打过去。那慕汗坐在马背上纹丝不动,只是手一挥一拽,把万孤芳手中的长鞭夺了过来。 万孤芳断指后,长鞭是捆绑在他的手心,本来就没有多少力道,很轻易地被那慕汗拽了过去。他也没想到,那慕汗的手法这么快。在他惊讶之余,那慕汗策马上前,挥鞭拦腰缠住了他,使劲往上一甩,万孤芳的身体像是皮囊翻滚而上。那慕汗又往前一送,万孤芳头昏脑胀地滚落在风云二老之间,惊得风云二老的坐骑向左右奔开。 当那慕汗出其不意地出手时,风自清已惊觉到那慕汗不是普通牧民那么简单。当他要出手助万孤芳一臂之力,万孤芳已经噗通落在他的马下。 那慕汗趁势冲了上去,挥鞭先攻击云千里,云千里早有防备,他勒住马缰绳,俯身去抓鞭稍,而那长鞭只是在半途中响亮地响了一下,回旋而下,缠住了云千里的坐骑的后蹄,在黑骏马的强力的带动下,云千里的坐骑往后一仰几乎直立起来,云千里死死抓住马鞍,怕从马上掉下来。 云千里手忙脚乱时,感到脖子一紧,发觉那慕汗的长鞭已经缠住,要把他拉下马来。云千里惊慌失措地松开马鞍,双手勒住脖子上的马鞭,不至于让自己窒息,可他整个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并被那慕汗拖着满地乱窜。 风自清见这个蒙古鞑子用几下套马的手法,就把云千里弄得无还手之力,颇有蹊跷,必有深厚的内功做后盾。于是他没有莽撞地纵马上前援助云千里,而是纵身一跃,双掌合力拍向那慕汗头顶。 那慕汗感到风自清掌势如风,劲力厚道,若是单掌相迎,必定被他拍下马来。那慕汗双腿一夹,黑骏马倏然旋转,打个半圈,致使风自清双掌扑空。风自清的掌势本来是阻止那慕汗的黑骏马向前纵跃,他万万没想到,那慕汗识破他的心思,相击之间黑骏马闪躲到侧面。 那慕汗早已把长鞭把子撬在马鞍上,防止长鞭一松,云千里得以挣脱长鞭的束缚。当风自清扑空之际,挥掌击中风自清的后心。风自清顿时感觉气血翻涌,本来他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上,万万没料到那慕汗会背后偷袭他一掌,使他一头栽在地上,灰头土脸,难堪之极。 那慕汗策马围着风自清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话,就要纵马而去,眼看云千里不被勒死,也会不拖死。他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尖刀,飞驰而出,割断了长鞭,总算把云千里救了下来。 云千里翻着白眼,拨开鞭绳,大口大口喘着气。今日如此窝囊,还没出一招半式,就被对手勒住要害往死里拽,后怕之余气得脸色胀紫。 万孤芳已是目瞪口呆,他纵容风云二老来教训这个鞑子,没想到他们吃了大亏。他张望着风云二老不只说什么好。 风自清哼道:“这鞑子必定有深厚的功夫在身,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是因为他在桃花谷摸清了我们风云二老联手的排云掌的厉害,所以他先下手为强,分而攻之,是个厉害的角色。” 云千里缓过气来,骂道:“操他妈的鞑子,他最后叽里咕噜说了什么?” 风自清微微一怔,还是说道:“他说的是鞑子话,说他是腾格尔王爷的保镖,若是他的家人有什么闪失,定然饶不过我们。” 万孤芳一听,惊道:“什么?他是腾格尔王爷的手下?看他的身手其言不虚。” 他悔青了肠子,去招惹腾格尔王爷的人,那不是自讨苦吃。 云千里狼狈地爬起来,继续破口大骂:“管他是谁的手下,下次老子再遇见杂碎鞑子,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万孤芳说:“他在桃花谷勾结土匪,我们有理由去桃花谷把他的牛羊都没收了,看他还有胆张狂。” 风自清沉默了一会,说:“王爷现在不愿意看到和周边的部落诸侯不睦,我们和鞑子交恶,多少给王爷添些麻烦。不如暂且息事宁人,等王爷大事成了,再找这个鞑子算账也不迟。” 云千里附和道:“风大哥说的对,王爷的大事重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万孤芳心里掂量着风云二老的话,寻思着王爷要成什么大事。王爷没给我说,他们也没给我透露点风声,看情形是防着我,没有把我当作他们的人。 风自清似乎看出来万孤芳的疑惑:“万老弟,你不要多想,王爷器重你,我们都有目共睹。有些事你目前不知道的为好,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晓。” 万孤芳苦笑道:“我如今都成了废人,王爷还能看得起我?” 云千里安慰道:“唉,万老弟,你多虑了,只要你忠心于王爷,王爷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你何必妄自菲薄呢。” 万孤芳笑道:“我和二老一样,自然会对王爷肝脑涂地,绝无二心。” 三人经过商量,回城以后谁也不提在城外这场毫无颜面的丑闻。 那慕汗冲破了风云二老和万孤芳的阻挡,一气呵成行走了二十里路,眼看着穿山越岭,沿着丝绸古道一路向东。这条漫长的路在这十年中,他已经很熟悉了,不像十年前,他从关西一路向西,追踪黑鹰罗刹至此,迷失了方向,身陷大漠之中,差点把命丧送在流沙之中。那时候,他还是秋恨水,黑鹰罗刹还是李闭月,两个人十年间在这丝绸古道荒漠中不知翻翻覆覆,厮杀了多少遍,最终还是没有结果,因为有许多意想不到的的事,改变他最初的结果。 每当那慕汗回到着西风凌烈的古道上,恍若如梦,仿佛十年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牵动着他的感情不得不感慨一番。 边塞胡杨风大漠孤烟直3 秋恨水,那是他很久以前的名字。他深陷在可怕的流沙之中,流沙像蟒蛇一样把他死命地往地狱里拽。他已经好几天未进水了,身体早已虚脱,有气无力地任凭细小的沙粒淹没他的生命,就在他绝望的时刻,耳边传来一串串驼铃声,但他没有一丝力气可以呼喊救命,也没有力气闭上眼睛等死,只能仰着头颅,看着风沙弥漫的天空,一只苍鹰尖啸地从他头上掠过。 有脚步踏着流沙的声音向他靠近,分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挪了过来,但他实在没有支撑住,整个身心完全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时,惊讶发现自己还活着,还有人向他嘴里灌水,但整个身体软绵绵的,动弹不得,他又迷糊地昏睡过去。 他再次醒过来时,他的身体却横卧在一只骆驼的背上,他挣扎了一下,却骆驼背上跌落下来,有人叫道:“哎呀,你醒了。” 有人又给他灌了一些水,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秋恨水睁开眼,看见一个穿着皮袄的汉子关切地看着他。 “你好些没有?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我以为你都活不过来呢。” 秋恨水现在才清楚,有人救了他。 “是你救了我,我还活着?” “你当然还活着,难不成你下地狱了,我阎王爷,哈哈……”说着,那汉子爽朗地笑了。 “你为什么就我?” “唉,救人就是救人还有问为什么。你深陷流沙,我看见你时,只剩下半个脑袋,我让两个骆驼拉着我,我靠近你,又拉住你才把你拽上来的,你知道吗?流沙就像恶魔一样,吃人不吐骨头。嗨,你没在大漠中走过,才吃了这个要命的亏。” 秋恨水感到这人直爽热情,心里不禁亲近了许多。 “多谢你,不知该如何称呼?” “你们汉人都叫我鹰叔,你也叫我鹰叔。” “你是?”秋恨水还一时不知他是什么人? “我是蒙古人。听你口音也不是北方人,所以你看不出来我是个鞑子。好了,你别说话,省的力气好赶路,再有两天就赶到我家了。” 说着,他把秋恨水抱上驼峰,他上了另一只骆驼,挥着马鞭继续赶路。秋恨水依靠在驼峰里,感觉舒服多了,只是浑身乏力,头昏脑胀,发觉自己已病的不轻。骆驼缓慢地走着,他目测鹰叔有六只骆驼,除了他骑得骆驼身上只有他一个人,其他骆驼身上驮了不少东西,那些鼓鼓囊囊的也许是货物,原来鹰叔是行商的,一个人独自走在大漠中,是有何等的胆量。 到了天色黄昏时,鹰叔搭起一顶小帐篷,刚好够两个人容身。又在帐篷外燃起一堆篝火,鹰叔说这是防野狼来偷袭。荒漠的夜晚特别冷,这又是冬季,秋恨水身穿着鹰叔提供的厚厚皮袄,他的身体还发烧,但感觉浑身还是冷,冷得他不住地发抖。 鹰叔见状,又给他嘴里灌了一点东西,他感觉到一股辛辣的味道,窜入肠胃,感觉暖和一些。 “这是酒,酒性很烈,感觉好点没有。” 秋恨水牙齿咯噔地说:“胃里面是热一点,可身体还是冷。” 鹰叔紧锁着眉头:“唉,你这南方来的蛮子,在大漠里水土不服,受了风寒,再强壮的身体也会垮掉的。如果你不被流沙吞噬,也会病死在这荒漠之中。” 秋恨水凄苦地笑道:“还不如让流沙把我吃了,这个生不如死的罪可不好受。” 鹰叔拍拍他的脸颊:“小伙子,别灰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他一口气喝完皮囊中的烈酒后,伸手脱去秋恨水的衣服,只给他留个内裤。然后再脱掉自己的衣服,也只穿了个内裤。 秋恨水迷惑不解,费力的问:“你这是干嘛?” 鹰叔给他盖上所有的皮袄,再钻了进去。“别怕,我不会吃人的。我给治病,用我的身子暖和你的身子,会好一些。” 秋恨水的瘦弱的身子被搂在鹰叔强壮的身体里,虽然内心有些不自在,但能感觉到鹰叔身体里有很强烈的热浪包围着他冰冷的身体,他的身体渐渐从外到内暖和起来。 “你别不自在,我们鞑子没那么多讲究。在很多年前,是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我不慎掉入冰河里,那冰河里全是淤泥,我越挣扎陷得越深,等我快冻成冰人时,我的媳妇救了我,自然那时她还不是我的媳妇。但她把用牛车把我拉回她的蒙古包,她就用她那洁白,柔软的身体给我取暖,不然我早已半身不遂地躺在床上过一辈子。后来我就很顺理成章的娶了她,有了孩子。可她的身体却一年不如一年,可能是当年为了救我落下了毛病,所以如今我用我的身体给她取暖,她晚上就睡的很安稳。嘿嘿,我给你说这个故事呀,用身体治病很管用的,你就不必担心。” 秋恨水听了鹰叔如此感人的故事,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温暖起来,也许他的病体太需要休息了,听着鹰叔的故事,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大漠的风声呼啸不断,秋恨水就在这肆虐的风声中惊醒了。他见自己身上又穿回了皮袄,他呆呆出神,昨夜的事恍然如梦。 鹰叔把头伸进帐篷里:“快吃点东西,我们要赶路了,如果快的话,两天就赶回家了。” 秋恨水吃力地翻起身来:“那我们走吧,我在路上边走边吃就行了。” 这几天,一路上,他都吃是牛肉干,干酪饼。他吃得很不习惯,但只能用这个维持身体的能量,勉强靠在驼峰上,继续赶路。 又是天色将晚,寒冷袭来。在小小的帐篷里,鹰叔只能用自己健壮的身体暖和秋恨水发冷的身子。秋恨水此时才真正体会到一个身体的温暖是多么可贵。他自小以为无父无母,被训练成冷血杀手,(读者可以参考此书的前传,《喋血剑影录》)从不知任何人之间还有如此亲密的温暖。在他得知自己还有父母时,父母因爱生恨而互相残杀,相继离去,还有给他过希望,温暖,他挚爱的人离去,他彻底对这个世界绝望。连父母都不可信,谁还会给他生存的勇气? 飞天镖局的遭遇,先暖后悲,极大的落差,冥冥之中他逃不开江湖的险恶。一路向西,与李闭月的纠缠,追杀,才落入这茫茫大漠之中,一番九死一生,也只是苟延残喘。不知道李闭月身陷在那里,若是她也别流沙吞噬,那也是天意注定,因果报应。他又暗自感叹自己幸运,在生死关头遇见了鹰叔,这个热血好客的蒙古鞑子,不管他把我带到那里,我将终身感激他。 次日的黄昏,鹰叔指着远方说:“你看,前面一片胡杨,我家就在那里。小伙子,你很坚强啊,今天我特意加快了脚步,一路上颠簸,你也没吭一声。不过没关系,到了家,你就可以安心躺下来养病了,我也不用为你提心吊胆,怕你一口气上不来死了,哈哈。” 家园在望,鹰叔的心情很是畅快。秋恨水满怀希望,又是忐忑不安,不知如何适应即将到来陌生的生活环境。 刚到胡杨树林旁,就听见有一个脆生生响亮的声音在胡杨林里叫喊着:“阿妈,阿爸回来了。” 随着一阵的呼喊,从胡杨林里跑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年,她穿着鲜艳的棉袍,脸蛋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乌黑的眼睛荡漾着笑意。 “阿爸,你终于回来了。阿妈为你担心地睡不着觉。” 鹰叔哈哈一笑,弯下身子,伸手把那小姑娘拉到自己的怀里,握住她的小手,搓弄着。 “这么冷的天,又跑这么远,怎么不带毛手套,可不得了。” 小姑娘咯咯地笑道:“我一听见驼铃声,就知道阿爸回来了,我心里高兴,什么都忘了。 她回头一看,在另一只骆驼上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嘴角干裂,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漫了血丝,像个死人。 “阿爸,他是谁?他死了吗?” “阿爸能把死人带回家吗,这人病的不轻,跟我走了三天的沙漠,还有口气,算是命大了。他是谁,我也不知道,等他在我家养好了病,自然知道。” 说话之间,眼前出现了三个别样风采的蒙古包,蒙古包旁边用栅栏和土坯围起来的羊圈,里面有数量不少的羊,咩咩叫个不停。 鹰叔把秋恨水扶进蒙古包,安排他躺在厚厚的毛毯上。蒙古包内烧着火热的炉子,秋恨水感觉温暖多了。 那小姑娘把手搭在秋恨水的额头上,惊讶地叫道:“阿爸,他头好热啊。” 鹰叔叹道:“是啊,他已经发烧了好几天了,能挺到现在不容易。熬得汤药给他喝,他的身体得慢慢恢复。牧仁呢?他去哪啦?” 小姑娘说:“牧仁他又跟阿古拉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那了。阿妈拉水去了。” “我去接你阿妈去,你帮忙照顾他一下。” 说着,转身出了蒙古包。此时,蒙古包里只剩下了秋恨水。秋恨水口干舌燥,拿眼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才回过神来:“啊哦,你一定渴了,我去给你拿水喝。” 小姑娘端来一碗水,秋恨水想抬起胳膊接过来自己喝,怎奈手臂软弱无力,竟然连手指都动不了。小姑娘关切地说:“啊,别动。我来喂你。” 她把秋恨水的头抬起来,把碗里的水一点点灌进秋恨水的嘴里。秋恨水感觉这水很甜,尽力地多喝了几口,心肺中的燥热减少了不少。 “我的名字叫斯琴,以后我来照顾你吧。” 秋恨水两眼无神,盯着蒙古包的的上方,无力地说:“我现在喝水都没力气,活着还有啥用,不如死了算了。” 由于秋恨水是南方人,他那口音模糊不清,再加上斯琴的汉语懂得也不多,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别怕,你会好的,我这就给你熬药去。” 秋恨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真得来到这遥远的北方,在这陌生的地方生死未卜,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他发出内心的苦笑,又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等秋恨水再次醒过来时,发现周围昏暗,只有斯琴爬在他身边睡着了,再无他人。他费力地向外张望,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外面是一片黑暗。也许这已是三更半夜了,想不到自己会睡了这么久。 他见放在烛台的旁边有一碗水,挣扎地翻起来,向烛台旁挪动,谁知一个趔趄,跌倒在毛毯上,一个胳膊把睡着的斯琴压醒了。 “呀,你醒了,应该叫我一声。你身体太虚了,动弹不得。” 斯琴拉着秋恨水,就要把他挪回去。但她怎么也挪不动。 “不行,我叫阿爸去。” 秋恨水努力地喊道:“别去,先给我点水喝。” 斯琴端过来了水,水还是热的。秋恨水一口气喝完了水,感觉心神好多了。斯琴又端来了一碗白色的食物,看上去是黏稠的糊状物。 “来,我想你一定饿了,吃点东西吧。” 斯琴想喂给秋恨水吃,但被秋恨水拒绝了。他接过碗,拿起木勺,趴在毛毯上吃了起来,那味道香甜醇厚,他似乎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斯琴见他吃得狼吞虎咽,笑了:“慢的吃,你喜欢吃。我再给你做一碗。” 秋恨水看见斯琴笑吟吟的摸样,知道自己的吃相很难堪,想起了在木香镇受人之恩,却眨眼间又经历了生死莫测的仇杀,一路莽莽撞撞地过来,遇见了平凡的好心人,才没有命丧荒漠,也许老天不该绝他的命。 “怎么不吃了?我笑你了,你吃吧。” 也许斯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把头扭了过去。 “我的汉话说的不好,你听不懂没关系,我会慢慢地说。可是你说的话,我也听不明白,不过我们可以慢慢说。” 秋恨水本来是很沉默的人,但这小姑娘喜欢跟他说话,他也不好再沉默下去。 “这东西真好吃,是什么做的?” 他的身体本来虚弱,说话也就比平时慢了许多,斯琴也能听个大意。 “这是奶酪,多吃的身体就会好的快。” 秋恨水呆呆把碗里的奶酪吃完了,又尽力挪回到原来的地方,想好好再休息一会儿。 斯琴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掉过头来,看着他爬着回去,也没伸手帮一把。 “我知道你行,所以你心里老是不愿意让人帮你是不是?” 秋恨水轻轻摇头:“你多想了,若是没人帮我,我早就死了。” 斯琴拿过一条锦帕,擦拭着他的脸,他没有流露出拒绝的表情。这小姑娘的可爱,融化了他心中所有郁闷的前尘往事,眼前的情景使他全身陷入温暖的境界。 边塞胡杨风大漠孤烟直4 斯琴似乎也无睡意,很乐意陪着他说话。 “等休息一下,再喝药,这样对身体好点快一点。看你这个样子,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吧?” “嗯,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南方来的,却来到了这个很远很远的北方,以后去那里我都不知道。” 秋恨水说出这话时,也觉得对自己表示很无奈和绝望。 斯琴却笑了:“原来,你是到处流浪啊。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家就在这里的胡杨海,这里有一片胡杨,又有一片海子。你就别再走了,这里可好了。” 秋恨水心想,我想走能去那里?茫茫后尘,滚滚沙漠,是不属于他以前那个江湖。 斯琴见他一脸的沉默,又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秋恨水此时才想起来,他到底是谁?自己也糊里糊涂,追寻根源的姓啥名谁?终究是一桩恨事,曾用过名的秋生,却使遇见过的红颜命薄,内心认为着都是他的过错。 秋恨水继续沉默下去,斯琴却耐不住了:“你是不想说吧?没关系,你这样沉默寡言的,不如我叫你那慕汗吧。”, 秋恨水一脸茫然:“你想叫什么,就是什么。” “你不高兴了?那慕汗在我们蒙语的意思是,不说话,沉默寡言。我看你这个样子最适合这个名字了。” 为了不让斯琴失望,秋恨水努力的微微一笑:“好吧,若是你高兴,就叫我那慕汗,这个名字听起来也很挺好的。” “真的?我终于知道你叫什么了。”斯琴很是兴奋:“那慕汗?是我给你的名字。我去把药端过来给你喝。” 斯琴刚转身,蒙古包门口有个声音响动,那声音不同于呼呼啦啦的风声,像是撕裂门帘的声音。 斯琴叫道:“谁?是阿爸吗?” 突然门扉被撞开,闯进来一个人来。那个人浑身穿着破烂的皮袄,满脸是花白胡须,头时秃顶的,一双脚也是赤裸的。他慌慌张张的四处张望,嘴里咿咿呀呀地叫唤着,他眼珠在骨碌碌的转到坐在火炉上的药罐,惊喜的喊道:“这里有喝的。” 奔上前端起来,也不管烫嘴不烫嘴,一张口全灌进肚子里。喝完后,张张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斯琴喊道:“喂,喂喂。赤脚老怪,你怎么把我的药喝了。” 那糟老头有黑乎乎的手擦擦嘴巴,笑眯眯的说:“小姑娘,这药的味道不错,我喝了暖暖身子。你知道吗,我从很远的路赶回来,又累又渴,喝了点你的药水就不高兴了。” “我……这是给病人喝的。” “难道我不是病人吗?我都快渴死了,渴死了就是病人,不对,那是死人。不过死人还活着时候一定是病人,对了,大多数死人都是病死的。” 秋恨水听这老头说话疯疯癫癫,语无伦次,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斯琴说:“赤脚老怪,你见我大哥牧仁没有?” 那老头锊了一下自己的花白的胡子:“牧仁那小子,我见了,好像是在王府里。对了,这个有个好东西送给你。” 说着,他伸手在自己的身体里摸来摸去,最后从胳肢窝里摸出一件东西,那东西昏暗的油灯下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 斯琴惊奇的叫道:“喔,是宝石吗?而且还是蓝宝石。” 那老头得意地笑道:“当然是蓝宝石了。记得上次我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宝石,你说着蓝宝石。这次我就给你弄来了。” “这太贵重了。我说的玩的,你还当真了。” “唉,怎么不当真。我把你家羊羔掠走做烤羊吃了,送你哥蓝宝石就当作补偿了你,你还别不知好歹。” 斯琴哼道:“你这宝石再好,也没有我的小羊羔好玩。这么好的东西从那里得来的,我才不稀罕呢。” 说着,把那蓝宝石仍给了赤脚老怪。赤脚老怪笑嘻嘻地说:“哎呀,我人老了,牙口又不好,不吃羔羊吃什么。这蓝宝石我是从王府里偷来的,王府的宝贝多得很,不要白不要。” “什么,这是你偷来的?” 赤脚老怪见斯琴大惊小怪,瞪着眼说:“你看我这糟老头,吃的穿的都向你们牧民要得,我要啥你们就给,但王府就不一样了,那里的金银财宝都是别人哄来骗来的贡献给王爷的,我去拿点偷点算什么。” 赤脚老怪伸出舌头舔一舔那精美的蓝宝石,塞进斯琴的手里:“你看这宝石多漂亮,挂在你的脖子上多好看。咦,这是什么?” 他瞥了一眼斯琴身后的秋恨水,又问:“这人是谁?看上去不是你家的人?” 斯琴说:“当然不是,是我阿爸救回来的一个病人。” 赤脚老怪又多看了一眼秋恨水,就死盯着秋恨水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奇怪,奇怪,真奇怪!这个人我好像认识。喂,你知道我吗?” 秋恨水从他和斯琴的对话中,就清楚这个人是疯子。只是对赤脚老怪望了一眼,懒得回应他。 “他是南方来的,怎么会认识你呢?”斯琴替秋恨水说道。 “我是问他,谁让你来多嘴。”赤脚老怪不耐烦地推开斯琴,上前一把把秋恨水拎起来,瞪大双眼怒视着他:“不对,你太像一个人了,那个人是我前七八年前教的一个徒弟。我好久都没教人武功了,手痒痒的,你既然像我的徒弟,就做我的徒弟吧。” 说着,他夹起秋恨水就要走。斯琴慌忙拦住:“不行,他还病着,他不能做你徒弟。” 秋恨水感觉这个老头很是有劲,被他夹在胳肢窝里,像是被绳索捆绑一样,动弹不得,他身上臭烘烘的气味,令秋恨水作呕。 “小姑娘,你是个小姑娘,干嘛把一个陌生的大男人藏在你的蒙古包来,是想让他做你的汉子吗?羞,羞。真不害臊。” 秋恨水没想到这疯老头会说出这样的没脸皮的话来,但斯琴不以为然:“他病的很重,你会把他弄死的。” “你怎么这么啰嗦,我把他调教成天下武功第一,再做你的汉子,你的脸面不是更有光吗?我怎么会害死他呢?” 赤脚老怪一把推开斯琴,夹着秋恨水大摇大摆地出了蒙古包,一溜烟地跑了。斯琴也是很无奈,他知道这怪老头看上什么,谁也无改变他的心意,除非他回心转意,自己把人送回来。天这么黑,不知赤脚老怪带着那慕汗会去那里? 秋恨水只感觉这疯老头像是脱缰的野马,不分路径地狂奔着。仔细听着他喘气均匀,想必是身负很高内功,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在这荒漠里独自行走。刺骨的寒风从秋恨水耳边刮过,使他的手脚,脸颊都麻木了,浑身似乎又开始冰冷了。秋恨水暗暗哀叹,九死一生后又遇见这个怪人,真是命运多舛。罢了,随其自然,生死由命。 不知奔跑了多长时辰,秋恨水迷迷糊糊中被重重地撂在地上,疼痛难忍地叫了一声,接着又被赤脚老怪踢了一脚:“叫什么叫,又想学武功,又怕疼,别让我瞧不起你。” 赤脚老怪一番强词夺理的臭骂,弄得秋恨水哭笑不得,以后只能咬着牙关受这疯老头的折磨了。 没一会,一团火焰在秋恨水眼前跳动起来,火焰越烧越旺,把周围照得通亮火热。秋恨水才发现这是个山洞。洞里有个石台,上面只铺些干草,想必这就是疯老头的窝。只见赤脚老怪拿出一个酒葫芦,喝了几口酒。然后,把酒葫芦仍给秋恨水。 “你也喝几口,提提神,好让我教你武功。你知道吗?你就像我以前的一个徒弟。我那徒弟呀,特别聪明,教给什么一点就通。那些年,在漠北一带,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不知道他现在在那里。” 他说完这话,神色黯然,像是失去心爱的东西一样,失魂落魄。 秋恨水喝了几口酒,感觉比鹰叔的那烈酒更辛辣,但入了肚肠,火辣辣的感觉,像是浑身烧了起来,先前身体的冰凉完全被这火辣的酒水融化了。看着秋恨水惊呆的样子,赤脚老怪哈哈大笑:“傻瓜,怎么样?这酒是非常奇特的酒啊。你猜猜,这酒我是从那里偷来的?” 秋恨水茫然地摇摇头。 赤脚老怪急了:“你摇头什么意思?我把你大老远地劫持到这里,你一句话都没跟我说,瞧不起我呀,想憋死我呀。哎呀呀,不好,你不会是个哑巴?” 说着,他跳起来,窜到秋恨水面前,伸手在秋恨水身上点了几下。秋恨水突然感觉又三根刺针在他的穴道里游走着,刺扎着他的经脉,使他浑身的经脉像是寸断了一样,痛疼难忍。 赤脚老怪笑眯眯地说:“叫呀,叫一声大爷,我错了,求求你教我武功吧,我就给你解穴,你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秋恨水心想,本来我这条命已不属于自己,求他有何用。但是浑身经脉像是断裂了,疼的他牙咯咯直响。他卷缩着,翻腾着,从肺腑里发出哼叫声,就是不开口对赤脚老怪说句话。 但赤脚老怪还在大呼小叫:“疼不疼呀,求我呀,说句话呀。你不是真的是哑巴。如果你学会了我这一手,谁都不敢欺负你。如果你拜我为师,走江湖时提起赤脚老怪是你的师父,谁都会让你三分的。这么多好事,你不要,你是不是傻瓜。叫呀,怎么不叫出来呀,叫出来就好受点。” 秋恨水在地面上挣扎着,一直挣扎到一个石缝里,被石缝夹住了,动弹不得,但浑身被针扎的感觉越来越激烈,这样生不如死的痛苦还不如死了算了。他把头颅猛地撞到石壁上,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边塞胡杨风大漠孤烟直5 秋恨水再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死,不但没死,发现自己又躺到蒙古包里,不是在做梦吧。不对,死人不会做梦的。他感觉头疼欲裂,才真实地感觉到自己既没有死,也没有再做梦。 他挣扎地起身坐立起来,看到对面的镜子里的自己,头上包着白色的纱布,才记起自己在昏死前撞了石头自杀了,原来自杀未果,又回到了斯琴这里。 斯琴正好提着一壶水进来,见他醒了过来,高兴地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我怕你会死了。” 秋恨水苦笑道:“这一路向北,生生死死都好几回了,就是没死掉,看来老天也不收我这个命了。” 斯琴安慰道:“你别担心,那老头心底不坏,就是疯疯癫癫的,你顺着他的意思,他就对你好了。他把你送回来说,你不学他的武功就算了,何必要撞头自杀呢?他把你往这里一扔,说再也不想见你这样没出息的孬种。不知道他说的孬种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秋恨水还真不好回答,敷衍地说:“就是不想学武功。” 斯琴迷惑不解地说:“赤脚老怪很有本事,我哥牧仁跟他学了几天,就能跟阿古拉大叔闯荡去了。” 秋恨水哼道:“这老头武功再高,也是疯疯癫癫的,跟他学武功,会走火入魔变成疯子的。” 说道这里,秋恨水突然想起自己的一个亲人,武功绝顶,可以说是天下无敌手,还不是为情所困,变得疯疯癫癫,最后竟然撞在秋恨水的利剑上而身亡,这可是秋恨水毕生难以释怀的恨事。所以,他对武功已经到了心灰意冷的地步。 “我在这里躺了几天了?” “已经有三天了。我以为你把脑子撞坏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看着斯琴真诚的眼神,秋恨水很是感动。他不禁叹道:“如果我醒不过来,你就把我埋了。反正我在这世上也没什么可依恋的。” 斯琴听了很是生气:“你怎么这样说呢。赤脚老怪他也这样说,说你如果三天还没醒过来,那你的脑子肯定被撞坏了,你成了活死人,不如就把你埋了,免得你受罪。可我就是不信,只要人不死,肯定能活过来。我阿爸也说了,你在大漠里都没被流沙吃了,怎么会死呢。所以,我天天给你吃奶粥,陪你说话,老天有眼,你不是就活过来了。” 斯琴一番言语打动了秋恨水,既然死里逃生,那就好好地活,哪怕是再苦再难再窘迫,也不能放弃生命,因为这个生命是别人给的,自己不能轻易地毁了,毁了自己等于毁了帮助他的那些人的恩德。 秋恨水挣扎地站了起来:“我想出去走走。“ “好啊,你闷在蒙古包里,会让你更沉闷了。” 斯琴扶着秋恨水走出蒙古包,他看见一片胡杨林冷冽的寒风里挺拔直立。 “斯琴,我想要留下,跟你们一起生活,帮你家干活。你阿爸要不要我这长工。?” 斯琴兴奋地说:“好啊,我早已给阿爸说过了。说你不肯跟赤脚老怪学武功,也就是不像跟我哥一样去打打杀杀,你肯定就是个好人。也有人陪我说话了,我也不那么不孤单了。那我叫你什么呢?” 秋恨水沉思一会,说:“你就叫我那慕汗吧。” “太好了,那慕汗……那慕汗。你就是蒙古人了。” 从此,秋恨水就成了蒙古人那慕汗,也成就了他一段草原传奇。他对斯琴隐瞒了他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他只是一个迷途的旅客,流浪至此,没有过去,只有未来,未来平淡的放牧生活。而鹰叔一家人也没有追问他的身世来历,只把他当作自家人看待,为他搭建了一个蒙古包,让他安心地长居在这里。等他病愈后,他尽其所能帮助鹰叔一家人干活,在繁重的劳动中,他尽力忘记了曾经的身份,曾经的故事,不追想往事中的恩怨情仇。随着鹰叔一家人四处寻找牧场,让这一家人的近二百多头的牛羊,马,骆驼有草料吃。冬去春来,秋恨水在五年中学会了牧人的生活,学说了蒙古话,彻底变成了那慕汗。 又是一个深秋,鹰叔对那慕汗说:“那慕汗,明年我们就能去祁连山脚下放牧了,这四周的的牧场也该缓一缓了,如果让这些牛羊再继续吃下去,这里就彻底变成了荒漠。” 那慕汗纳闷:“鹰叔,不是计划明年要去天山吗?怎么要去祁连山,那不是出界了吗?” “相比天山,祁连山路途比较近,这样可以节省力气和时间,每年牛羊能吃新鲜的青草也就那么四五个月,大多时间都奔波在路途上。今年想腾格尔王进贡三十只羊,二十头牛。王爷已跟凉州王爷和谈好了,允许我们去祁连山放牧。” 那慕汗沉思一会儿说:“鹰叔,你去哪儿放牧,我就跟你去那。” 鹰叔赞许道,“真是好孩子。不像牧仁,搁着自家的牛羊不管不顾,跟那赤脚老怪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只知道跟着阿古拉四处打打杀杀,他的命时刻挂在刀尖上,真让他娘操碎了心。那慕汗,赤脚老怪三番五次地来逼你跟他学什么狗屁武功,你宁死不从,这样才像我的儿子。” 那慕汗笑道:“鹰叔,牧仁喜欢那样的生活,你就由他去吧。” 此时,一匹快马急速冲了过来,吸引了那慕汗和鹰叔的目光,他们停下扎羊圈的手头上的活计,向那匹马看去。 那匹马冲到他们跟前,从马背上掉下来一个人。那慕汗冲上前,把那人扶了起来,他认识这个人,和牧仁在一起的巴图。见巴图这样仓皇的神情,鹰叔心里咯噔一声,心想牧仁必然出事了,但他还是很平静地问道:“巴图,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牧仁死到那里去了?” 巴图嘶哑地叫道:“水,水,我要水。” 鹰叔拿来水袋,见巴图的眼睛用黑丝棉布包裹着:“咦,你眼睛怎么了?” 巴图顾不上回答,一口气吧水袋里的水都喝完了。 那慕汗说:“鹰叔,他的眼睛受伤了。需要及时治疗。” 巴图急道:“别忙我的眼睛,赶快去救牧仁他们,他们被困在敦煌的那一带的大漠里。” 鹰叔心里一急,但还是呵斥道:“你们跑到敦煌那里干嘛去?” 巴图说:“是王爷派我们去打探消息,谁知我们中了一个女魔头的暗算,我的眼睛被她的暗器所伤,幸亏我的马快,才逃脱了那女魔头的魔掌,但是牧仁和阿古拉他们却困在那里了,生死不明,需要人去救他们。” 鹰叔哼道:“既然王爷派你们去,你怎么不找王爷去。你来找我,我有什么办法。” 巴图凄然道:“我们一起出去的人,就我一个逃了回来,要是让王爷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我只好来求你了。” 鹰叔也是没有了主意,他知道腾格尔王性情暴躁,谁惹他不高兴,他就让谁不得好死。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从小和牧仁一起长大的巴图去送死。 那慕汗说:“先把巴图弄进去再说,免得让别人看见,在王爷那里多嘴多舌,招惹麻烦。” 那慕汗把巴图背进蒙古包里,鹰叔巴图的马卸了了马鞍子,让这匹马混在自家的马群里,避免让别人认出来。 斯琴和她娘得到消息,急忙从市镇上赶了回来。见到巴图说牧仁被困在敦煌的大漠里,手足无措地直抹眼泪。斯琴劝慰道:“娘,你别担心。哥他会平安回来的。” 鹰叔也只能是唉声叹气:“我早说过了,不要他去王爷那里混,跟着我放牧,或者去甘凉做些皮货生意,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比什么强。” 斯琴娘哭泣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看看巴图瞎着眼睛都回来了,哪怕牧仁缺胳膊少腿地回来,我也安心了。再说牧仁在王爷那里也出尽了风头,你劝他回来,他即使答应,但王爷能答应吗?这些年,有牧仁在王爷那里张罗着,我们家在这大草原里才有保障,给王爷进贡的牛羊也比别人家少。这牧仁生死不明,难道你看着他送死吗?” 鹰叔跺脚道:“王爷是什么人?就是个淫棍,他稍有不乐意,跟着他的人就得死。我宁愿多给他几十牛羊,也不让牧仁跟着他为非作歹。” 斯琴劝和着爹娘:“阿爸,阿妈。你们别争吵了,眼下如何找我哥回来才是正事。不管我个怎样,总有个准信。” 鹰叔见妻子泪水连连,照这样伤心下去,如何是好。他心一软:“罢了,我去一趟敦煌,能不能就会牧仁,那就听天由命了。” 那慕汗掀开门帘,进来说:“鹰叔,还是我去吧。” 鹰叔和斯琴惊诧道:“你去?” 那慕汗坚定地点点头:“我去。鹰叔,你留下来还要照顾阿婶和斯琴,我去敦煌找牧仁。” 鹰叔疑惑地问:“路途遥远,又是沙漠,你能行吗?” 那慕汗说:“这五年来,你们收留了我,我无以为报。这次就让我为这个家做点事。鹰叔你放心,我已向巴图打听清楚那里的情况,我带上巴图的马,它会带我去那里的,我会速去速回的。” 说着,转身出了蒙古包。鹰叔和斯琴都跟了出来。只见那慕汗已准备好而来远行的行囊。斯琴无不担心地说:“那慕汗大哥,你……你一定要回来。” 那慕汗翻身上马,笑道:“斯琴,你放心,不但我能回来,牧仁也会一定回来的。你看我骑着一匹骏马,还有巴图的马,有这两匹马我就加快了脚步,不出三五日我和牧仁就回来了。” 说着,事不宜迟,那慕汗一夹腿,策马而去,身后传来鹰叔洪亮的声音:“孩子,你要多保重。” 边塞胡杨风大漠孤烟直6 那慕汗心里明白,此去敦煌也是凶多吉少。这几年来,他不再涉及江湖上的门派纷争,恩怨情仇。对自己的武功也是心灰意冷,疏于勤练。自小练得那些武功也逐渐生疏了。虽然在这期间,赤脚老怪三番五次地找他烦他,要他跟他学武功,那慕汗始终拒人千里。他不是没有动过心,只是,眼前这放牧的生活对他的心灵来说事极大的平静,在这边塞胡杨之外的草原聊去一生,也无遗憾,再说赤脚老怪疯疯癫癫,疯话连篇,他的武功造诣再高,跟着他学不走火入魔才怪呢。 那慕汗早已习惯了大漠的生活,虽然这次他独自上路,但心里没有多少畏惧。虽然牧仁平时对待他,不如鹰叔夫妇和斯琴那样热情,周到。但牧仁也乐意他留在自个家里,这样有他帮衬这家里,牧仁也免受父母对他的唠叨,在外面闯荡也心安理得地图个自在。 那慕汗踏上征途已是黄昏,时已入夜,他也不能有丝毫怠慢,怕耽误了时辰,误了牧仁的性命,不好向鹰叔一家人交代。但他又思付,牧仁此次去敦煌有何事干,又遭谁的围剿?这几年来,他很少打听道上的是非恩怨,心里也没底。他只是从巴图口里得知,他们是遭受一个女子的暗算,才被困在沙漠里,看来这女子本事不小。 那慕汗再无多虑,到时候不管什么情况,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慕汗换乘则会两匹马,到了次日的黄昏时分,已到达了敦煌。翘首望去,前面有个客栈,客栈的桅杆上飘忽这一面旗子,上面注有龙门客栈的字样。 那慕汗心想,既然到了,去客栈倒换一些食物和饮用水,顺便在打听一点消息。他叫了店家照顾一下马匹,自顾进了堂客,要些食物吃。店里的住客也不多,都是丝绸古道上来往的商客。 那慕汗留心察看,客栈的店家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子,她八面玲珑地招呼着客人,看情形在这道上已经是熟人了。她见那慕汗一身蒙古人的装束,但说话却不像蒙古人有明显的鞑子口音。他只是要了饭菜,没定客房,看样是急着赶路。她疑心陡生,招呼地上前打探。 “客官是急着赶路吗?天色都晚了,夜路不好走,这里有的是客房,住一晚上,养好精神,好赶路啊。” 那慕汗心里一动,说:“月黑风高,贪食鬼出没,不得不走。” 老板娘神色一变,细细考究了一番那慕汗,说:“兄弟是南方道上来的?你尽管放心,我这里只点灯不拔蜡烛。睡觉时给你枕头下压个用血侵泡过的石头辟邪,保证你万无一失。” 那慕汗用了南方道上几句黑话,就引出了这老板娘的黑话。如此一来,打探牧仁的下落,必从这女子身上下手。 “既然老板娘的好意,那我就要一件客房。稍后方便的话,过来说话。” 老板娘媚眼一扬,“好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人。喂,黑子给客人准备上等的客房。” 那慕汗看到老板娘一身的骚劲,心血难免喷薄起来。 “你给上房,我可没银子给你。” 老板娘笑道:“我老娘可不是只贪财,只要你人好,我免费。” 那慕汗这几年经过沙漠风吹,草原雨露,饱经风霜,棱角越发的凸起,面目越发俊朗。虽然年过二十有余,脸颊嘴唇之间留有微须,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多了,怪不得惹得这如狼似虎的老板娘心潮澎湃。那慕汗没经过人事,怎么会看出老板娘的春意荡漾。 老板娘亲自引着那慕汗到了客房,这客房看上去比较干净,宽敞。那慕汗放下行囊时,老板娘已给他铺好被褥,上前就给那慕汗解衣衫。那慕汗惊慌地躲闪:“你这是干嘛?” 老板娘神色惊讶:“怎么了?进这屋还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啊哦,你一路奔波,身上不干净吧?下面有浴池,我陪你去洗浴一番。” 那慕汗浑身一紧,忙道:“不用了。” 老板娘笑道:“都是道上的人,何必客气。我看的出来你是南方人,为何要一身鞑子的打扮,是掩人耳目,还是别有企图?” 那慕汗此时不能否认她的猜测,如果说出实话,她肯定当面就会翻脸,就不好打听牧仁的消息了。 那慕汗笑道:“既然老板娘是道上的人,我也没什么隐瞒的了。前几日我有几个朋友在敦煌这里受人暗算,被困在这里,生死不明。只有一个死里逃生,但他的眼睛却被伤瞎了,不知道是谁人所害?” 老板娘一听,神情诧异:“眼睛瞎了,是怎么瞎了?” 那慕汗答道:“我看那伤势,似乎是烧伤的。” “火流星。”老板娘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那慕汗追问道。 老板娘死死盯着那慕汗问道:“我们这里荒凉,自古以来,不知枉死了多少冤鬼,常常有鬼魂出来索取陌生人的命,所以我店里有个规矩,第一次住我店的人,枕头下必须压一块石头,方保平安。” 看着老板娘勾魂的眼神,似乎要看穿他的心事。那慕汗心里不免有些发毛。只好顺着她的话题说:“什么石头才能镇的住鬼魂?” 老板娘魅惑地一笑:“自然是用人血泡过的石头。” “我们都是道上的人,何必拿这个吓唬我。” “我们是道上的人,但不是一路人。你也没给我说实话。” 那慕汗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塞进老板娘的手里。 “这次出门匆忙,没带多少银两,就这一点不承敬意。” 老板娘看都没看一眼银子,顺手把银子仍在床铺上。 “我打发叫花子,比这都多。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那慕汗急了“你到底要什么?” 老板娘轻声一笑:“那连这个都看出来,还自称道上的人。” 她上前伸手搭在那慕汗肩上,继续说:“你说了几句南方道上的黑话,就想再我面前蒙混过关。我看你这面容也经受了不少北方风霜之色,想必在边塞呆的时日也不短。” 老板娘见那慕汗没有明显的抵触,更是放肆地抚摸着他结实削壁的身体,继续说:“你在道上混过,但混的不太熟。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嘻嘻,没关系,我经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女人都多,若是你陪我一宿,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那慕汗感受到着骚情十足的老板娘心中的火一浪高过一浪,似乎要把他身体燃烧起来。他猛然一转身,伸手抓住老板娘在他身上游走的手,钳住她的命脉,使得老板娘动弹不得。老板娘瞪着杏眼叱道:“你诈死啊,弄疼我了。” 那慕汗不理她撒泼发哋,厉声说道:“我现在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否则我拧断你的手腕。” 老板娘娇声道:“哎呦,来我店的都是客。我开门做生意,就是和谐生财。这位爷,你不愿意就算了,何必这样凶巴巴的。你放了我,我定然有问必答。” 那慕汗见她示弱,谅她也不敢再动手动脚,就放开了手。老板娘梳理一下发髻,说:“来我们龙门客栈有两种客人,一种是过客,就是从甘凉到西域,从西域到甘凉做买卖的人,这种人住上一两天就急着赶路;另一种人就是常客,明里是在这里的千佛洞烧香拜佛,祈愿还俗,暗里却干些谋财害命的勾当,你要找的人是哪一种呢?” 那慕汗盯着坐在桌子对面的老板娘,说:“这两种都不是我找的人。我找的人都是鞑子,是蒙古人,前几日来过这里。先前我说到一个朋友眼睛被伤瞎了,你表现很异常,还失口说出什么火流星,看样子你是知道此事,见过这几个人?”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老板娘装出无辜的表情的同时,伸手一掀桌子,从桌子底下嗖嗖飞出数把柳叶飞镖,刺向那慕汗的心口,咽喉等要害之处。 那慕汗万万没想到,她冷不丁会来这一招,他脚尖蹬地,往后一仰,躲过了飞镖致命的要害,但还是有两把柳叶飞镖插在他的左右肩膀上;他忍着疼痛,趁势一脚把倾斜的桌子踢向老板娘。 老板娘手中忽然多了一把窄窄的单面双刃的板刀,唰唰地劈开桌子,直冲那慕汗而来。那慕汗闪身一躲,滚在床铺上,顺手掀起被褥,劈头盖脸地裹住来势汹汹的老板娘的板刀,凭着蛮劲往外一甩,,连刀带人把老板娘从窗户里摔了出去。 那慕汗心想此地不可久留,忍着疼痛,抓起行囊,从老板娘摔出的窗子纵身跃出,直奔马厩里,一脚踢开朽木做的栅栏,来不及上马鞍,提着两个马鞍,翻上马背,呼啸着另一匹马,冲进茫茫夜色。 奔波了一程,那慕汗回头一看,见没有人追来,才稍稍松口气。看着周围平平沙漠,没有一个可以夜宿的地方。此时,那慕汗才下了马,安装上马鞍子,辨别了方向,原来那个龙门客栈在他此处的西北方向。他站在马背上四处张望,发现在东南方向有点点亮光,断定那不是星光,他才策马而去。 不一会儿,那亮光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多,高高低低,层层叠叠,颇有气势。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千佛洞。突然他眼前有一片清澈的水色,是个池塘。成月牙状,这就是月牙泉。曾经斯琴给他说过,鹰叔一出边塞,经过敦煌带些月牙泉水回去,給她娘喝,她娘就不怎么气喘了。那慕汗心想等我回的时候,也带些月牙泉水回去,斯琴肯定会高兴的。 那慕汗放开两匹马,让它们在月牙泉边饮水,自己上土台,看看这里有没有人。他进过几个窑洞都不见有人,只见油灯里的火焰跳动,照亮洞壁里形态各异的佛像。看到着情景,那慕汗不由地想到了五年前,在哪个荒山的佛洞里,那玉竹和尚和那冷酷杀手闭月的生死缘分,令他唏嘘不已。 想到闭月,那慕汗心念一动。当初玉竹和尚向闭月提过敦煌的千佛洞,难道那绝色杀手闭月也在此,她已背板了她的主子,亡命天涯至此,她还活着吗?那慕汗满脑子的疑问,困扰着他的思绪。 他感觉到肩头上一阵疼痛,才发现肩头上了中了那老板娘的暗器,柳叶飞镖。他拔出靴子里平时用的尖刀,挑出飞镖,感觉伤口没什么异样,断定那柳叶飞镖也没有涂抹毒液,那慕汗的心稍安一些。他上点白药,止住血,包扎好伤口。不由心生惭愧,着几年来,只顾着放牧,疏离了自己一身的武功,疏远了江湖的道行,所以今日遇到险情,疏于防范,腿脚都不利索,才中了暗算。看来即使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个杀手,也难逃江湖的险恶。 那慕汗感叹道,放弃了武功,不等于放弃了江湖。当初赤脚老怪死要传授自己武功,只要不走以前的道上,学几手又要何妨。不过目前最要紧地是打探到牧仁的消息,能打听到消息也许只有那消息集中地,龙门客栈。 边塞胡杨风大漠孤烟直7 那慕汗痛定思痛,决定趁此时,重返龙门客栈,暗中窥探一番,必能找出点蛛丝马迹。再说自己刚从那里落荒而逃,他们疏于防范,更容易得手。 他下定决心后,把行囊挂在一匹马鞍子上,他骑着另一匹返回龙门客栈。到龙门客栈不远处,他下了马,让马卧下,免得被对方看见。他独自施展轻功,窜进了客栈。客栈的客房里的等都熄灭了,四周静悄悄地,只偶尔听见客房里的客人的鼾声和打呼噜声,再无其他动静。 那慕汗心里奇怪,刚才那番打斗,居然很快就这样平静下来,着龙门客栈看情形不是寻常的地方。他潜回刚才打斗的那个客房,里面除了打烂的一张桌子再没人动过。他有敲敲壁柜,床板,都没有什么空空响声。除了那烂桌子下有机关,其他地方的关窍很真是不好找。 这时,听见有人噔噔上楼来,辨别那声响冲着这个房间。那慕汗快速藏在柜子的拐角处,手握一把蒙古短刀,静观其变。 进来的是两个人,他们窸窸窣窣地搬弄着桌椅。其中一个还嘟囔着,“真是骚劲十足的狐狸精,见了男人就上。今日总算是到大霉了,被人家摔得鼻青脸肿,看她还有脸出来见人。” 另一个说:“黑子少说几句,让老板娘听见了,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呸,做了还不让人说。放下我们哥俩现成的不用,非得勾搭陌生人,也不嫌命短。喂,骆驼,我看你总是对老板娘惟命是从,是不是跟她有一腿啊,嘿嘿。”那黑子说到高兴处,情不自禁地乐了。 那骆驼悄声呵斥道:“别胡说八道,让鬼叔叔知道了,他非阉割了我。再说老板娘那会喜欢我们这样皮糙肉厚,她喜欢的是那种白白肥肥的,她还说吸了那样人的精气,就会容颜不老。” “我呸,今天来的那汉子,跟你一样都是鞑子,满脸胡渣,也不肥壮白嫩,她也像苍蝇似的黏上去,恶心不恶心。我知道,她最想睡的人就是那甘凉大富豪白宝山,那人家肥肥白白的,容光焕发又风流倜傥,可惜人家来了几次,看也没多看她一眼,就喝了一口茶,去千佛洞过夜,白白浪费了她一番殷勤。” “别说了,老板娘这样做自有他苦衷。” 黑子摇摇头:“什么苦衷,不就是鬼叔三年前被人废了,她就熬不住了,开始还偷偷摸摸,如今就明目张胆。你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干凉着我俩肝火没处出,还得趁采购的时候跑到城里的窑子痛快一次。上次我给她建议,买几个窑姐来这里接客,免了我俩的辛苦,也能为客栈挽留客人一些时间,那不赚的更多。岂止她不同意就算了,还痛骂了我一顿,好像我们开的不是黑店一样。” 那慕汗听他们尽说些老板娘风月之事,感到不胜其烦。希望他们能提供一些牧仁的消息,但黑子和骆驼拾掇完房间,打着哈欠就走了。黑子边走边说:“下次再碰到老板娘的床事,我得听听,那感觉也很爽啊。” “得了,她这次吃了苦头,下次可就是熟客了。熟客在她自己的窝里,你能听得见。既使你听见了,也不怕你的怂被她的浪声引出来,白白浪费你的精血,等到你去找你妹子时,不起劲看你怎么办?嘿嘿,哈哈。”骆驼揶揄地笑了。 那慕汗偷偷跟在他们俩的后面,见他们进了楼下的一个房间后,他也就跟了过去,侧耳一听,他俩都躺下来鼾声大起。那慕汗心想,从他们口中得知,这必定是个黑店,看外观尽是土坯茅草搭建的,内部实则机关重重,得抓一个人问清了路,才能打探到牧仁他们的消息。 那慕汗心里的办法琢磨了一遍,就敲了几声房门,用蒙古语喊话:“店家,我口渴,能弄点水喝吗?” 只听房间里,黑子蹬了骆驼一脚:“骆驼,听见了没有,是个鞑子,你去招呼一下。他妈的,大半夜的三番五次地折腾,还让人活不活?” 骆驼也嘟囔着:“大凉的天喝什么水,也不怕被尿憋死。” 骆驼口中抱怨,还是起身打开门,看了一眼那慕汗说句,跟我来。 也许白天骆驼没有真切地与那慕汗碰过面,因此他也没有疑心,就带着那慕汗向厨房而去,刚进厨房,那慕汗出手如电,点向骆驼的穴道,骆驼哼都没哼一声,就被点倒在地。那慕汗从房间里找出绳索来,反绑住骆驼,又顺手拿一块臭抹布塞进骆驼的口里。那慕汗已经很久没用点穴手法,他能点倒骆驼,对自己的武功又自信起来,但还是不放心骆驼能坚持多久能把穴道冲开,只好再上一道绳索,塞上一块抹布,以防后患。 收拾完骆驼,那慕汗返回了黑子的房间,只见黑子砸嘴巴,抖动着眉毛,鼻孔热血喷涌,脸面春色荡漾,身体还不停地扭动着,裆部顶起了小帐篷,一定做着鱼水之欢的美梦。 那慕汗看着他那睡相的贱样,用手啪啪他的脸颊,他用手挡开了那慕汗的手,嘴里还嘟囔着:“别烦我,我还忙着呢。” 那慕汗干脆楸住他的耳朵:“快快醒醒,出事了。” “出事了,你不是人吗?你不会料理吗?烦死人了。” 黑子睁开眼睛,见着一把明晃晃的锋利的刀刃已经冰凉地搁在他的喉咙上,他大惊失色,咽喉咕噜地发不出声来,直觉到下体射出一些秽物,热乎黏稠,不知是怂还是尿。 等他看清来人是那慕汗,脸色逐渐平静下来,嬉皮笑脸地说:“大哥,你艳福不浅,干嘛要跑呀。” 那慕汗一瞪眼,手劲一加,刀刃已在黑子脖颈上抹出一道血痕,黑子见他来真格的,心里害怕起来了:“大哥,别这样,是老板娘想睡你,不是我想睡你。那狐狸精骚的很,你想出气,去找老板娘,别来找我呀。” 那慕汗冷笑道:“我问你什么?你就打什么,若是稍有差池,我让你你脖子上的血流到裤裆里去。” 黑子见那慕汗凶悍的眼神,颤抖地说:“大……大哥,你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必定相告。请你手下留情,放我一条小命。” “少啰嗦。我来问你,你们开的是不是黑店?”那慕汗逼问。 黑子分辨道:“不,绝不是。这敦煌是佛祖圣地,谁敢在菩萨面前杀人呢?” 那慕汗手劲一加,刀刃在黑子脖子上又进入几分:“看你不老实了,我只好送你去见阎王。” “呵呵,啊,大哥饶命。我们……我们只是杀些朝廷通缉的要犯,黑道上背叛主子的人,挣点赏金罢了。那些正经的人商人和过客,我们根本不敢动。如果谁都想杀,我们这龙门客栈可是百年老字号,如何能长久开的下去。” 那慕汗再问:“不滥杀无辜,今天怎么会暗算我。” 黑子咂嘴说:“天地良心,我们没有算计你,只是我们老板娘看你长的俊,想泡你呗。你不领情就算了,何必大打出手,伤了和气。” “呸”那慕汗把一口痰吐在黑子的眼窝子里:“胡说八道。我再问你,前几天,有没有几个蒙古人来过?其中一个左眉眼上有一道伤疤。” “眉眼上有伤疤?啊呀,我们龙门客栈天天都有鞑子来来往往,我那能记得住。” “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想要命了?”那慕汗一动手腕,刀刃闪到黑子的眼睛上。“看我挖了你一个眼珠子,你才如实回答的我话。” 黑子慌乱地说:“别,千万别,我可不想当瞎子。容我仔细想想。好像在十天前有这么个人出现过。对对,他们的头领叫做阿古拉,是骆驼告诉我。你应该去问骆驼。” 那慕汗哼道:“那个骆驼,已被我杀了。你不老实会有同样的下场。” “啊,大哥,大爷你饶了我吧。我能知道全告诉你。”黑子哀求道。 “快说,少啰嗦。” “我说,其实那个阿古拉是我们客栈的熟客,他上次来向骆驼打听一件神秘的事,骆驼还劝他别痴心妄想,赶快回去,保命要紧。但那老头不听,执意还是带着一群人挺进大漠,至今都没他们的消息,恐怕都死了。” 那慕汗喝问道:“你说的那件神秘的事,到底是什么事?说清楚点?” 黑子咂咂嘴,为难地说:“大爷,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这么多年,好多人都为那不着边际的传言的害死了,你去了也只是死路一条。” “看样子,不给你点苦头,你是不肯说了。” 说着,那慕汗手起刀落觉,黑子感觉头顶凉飕飕的,伸手一摸,原来头顶上的一片头发被那慕汗削个精光。如果那慕汗再往削下去,恐怕他的脑袋被一层层削没了。 黑子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说:“大爷,你别再削了,我说,我都说。这些我都听别人说的,是不是实情你也别怪我。” 那慕汗哼了一声,把刀刃低着黑子的下巴,示意他快说。 “在敦煌这一带的大漠里,传说不知是三百年前还是五百前,西域有个楼兰国,听说在敦煌这一带建了一个行宫,这个行宫不但豪华气派,都是用金银打造的,还藏满了数不尽的金银珠宝,玛瑙宝石,这里面的财宝足以统一天下。可惜好景不长,传说天上的黑龙下凡,卷起一场沙尘暴,把那个富丽堂皇,财宝满仓的行宫一夜之间给吞噬的连个影子都没留下。导致楼兰国伤了元气,从此国运不济,楼兰国这最富有的西域国家也消失在戈壁滩里。这都过了好几百年,至今传说越来越邪乎,很多人不知好歹地闯入沙漠里,都是生死不明,恐怕都已是白骨累累。我劝你大爷还是从那里来,就回那里去,别把命白白地送给阎王爷。” 那慕汗听得惊奇,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见黑子说的绘声绘色,想必这个传说不是假的。难道阿古拉带着牧仁也是冲着这传说中的地下王宫来的? “既然那传说中的王宫被沙漠埋了,既然它的存在,如何能挖出里面的财富?” 黑子见那慕汗这次问话温和多了,他的兴致也来了:“这就你不懂了。想当年楼兰国为什么要在敦煌这里建立王宫,就是因为他们的都府经常受沙尘暴的侵袭,所以就这里建立了一个防范沙尘暴的王宫,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那次沙尘暴特别强大,眨眼间就把这王宫给埋葬了。听说江湖上出现过一张藏宝图,就是这里地下王宫的藏宝图。更邪乎地是,那藏宝图是有什么血玲珑拼凑而成,只要得到一定数量的血玲珑,就能进入地下王宫。” 那慕汗听到黑子说到血玲珑,脑子一下追忆到五年前的飞天镖局。那帮杀手围剿飞天镖局,就是为了得到什么血玲珑。但杀手内部出现了内讧,那不知是多少个血玲珑落到了闭月手里。从此他和闭月一路纠缠打斗,直到大漠里失散。 那慕汗又问:“江湖出现了血玲珑,是不是最近几年有更多的人来这里寻宝?” 黑子装出惊讶的表情:“大爷,你是怎么知道的,原来你是江湖中的人,咱们是一家人呀。” 那慕汗虎着脸,瞪着眼说:“少给我油嘴滑舌,快说,是不是有个带双刀的女子在这里出现过没有?” “这个,我没见过,但我听说过,这几年来,沙漠里出现了一个神秘黑衣人,那人被江湖上叫做黑鹰罗刹。因为她的行踪跟黑鹰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凡是遇见过她的人,不是被挖眼割舌,就是剁了十指,让你生不如死。” 那慕汗想起,当年在那个石窟里,闭月对玉竹和尚的承诺,说是要把玉竹的一半的骨灰存放在敦煌的千佛洞里,难道她从此就留守在这里,以大漠相伴,风沙为伍。 “这个黑鹰罗刹不会滥杀无辜,她伤的人是不是冲着地下王宫里的财宝来的?” 黑子噎了口水,怔怔地望着那慕汗,不敢啃声。那慕汗知道他不出声,就等于默认。他一把把黑子揪了起来,喝道:“带我去见你的老板娘,若是耍花样,我就不客,气了。” 黑子唯唯诺诺地说:“大爷,你问的我该说的都说了。让我带你去见老板娘不是要我的命吗?” 那慕汗不理睬他,手腕使劲,捏着黑子后脖子筋骨咯咯作响,黑子感觉到脊椎都快要断了:“大爷,别动手啊,我带你去。” 那慕汗一松手,黑子赶忙有手摸摸脖颈,感觉脖子没有断,才松了一口气,心想,你想找死,我就带你去见更厉害的角色,到了阎王爷那里做鬼,可别怪我。 边塞胡杨风大漠孤烟直8 那慕汗跟在黑子后面,见他走进了厨房,也就跟了进去。黑子进了厨房,猛然看见骆驼被捆绑着,嘴里塞着臭抹布,瞪着牛眼,看见了黑子进来,想喊声音却憋在喉咙里。黑子无奈地向他耸耸肩头,又暗中使个坏笑的眼色。接着,那慕汗出现在黑子后面,骆驼就明白,黑子要带那慕汗去见那老鬼鬼叔,他才安静等待下去,不再做无为的挣扎。 只见黑子进了下一个屋子,用手搬动了一个水缸,吱的一声,水缸旁边现出一个地洞。黑子就要往下跳,被那慕汗一把拽住。 “慢着,老板娘会躲在这里?” 黑子翻着白眼说:“老板娘被你惊吓了,怕你回来报复她,她不躲在这里,会躲在那里。” 那慕汗觉得他说的有理,就跟着他一起下去,黑子在出入口处,扭动墙壁上一块石头,洞口哐当又关闭上了。下去后,才发现这里是个用石头切成的一个通道,黑漆漆的,只能模糊地看着前面的道路,顺着往前前走,感觉这通道一直往下倾斜着,原来这是龙门客栈的地下密室。 那慕汗感觉到黑子脚步加快了,想必是为了甩掉他,提前通风报信。那慕汗飞身一跃,挡在黑子面前。黑子啊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呼喊,就被那慕汗点倒在地,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谁让他不听话,给他个警告。黑子心里叫苦不迭,原来这家伙是老江湖。 那慕汗不再理睬黑子,他独自向前摸索而去,渐渐看见前面有微弱的光在闪烁,他悄悄地挪步而去。光亮越来越近,通道也越来越宽敞,成了一处居室。这居室的石壁上还有水影晃动,难道这里是浴池? 果然再走近一步,听见水声洗刷的声响,还有人说话的声音。那慕汗壮着胆子,慢慢地往前靠近,前面有一块凸起的光滑圆润的石头,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深吸一口气,扣住石头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石头上往下一看,下面果然是一片清波粼粼的水池。水池里有个女子正在洗浴,那女子正是挑逗过他的龙门客栈的老板娘。 水池边上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绸缎衣袍,满脸弯弯曲曲有几道伤痕,像是被烧过的伤痕,而且每道伤痕都不同的眼色,有红色,紫色,黑色,甚至是碧色。他正面跟老板娘说话时,面目狰狞,恐怖异常。连那慕汗见了都要呕吐,心惊。但他敞开胸膛,身上的皮肤却是苍白油滑,和身上穿的黑色绸缎相映衬,显得格外刺眼。难道这人就是黑子口中的鬼叔? 只见他悠闲地喝着酒,由于他脸上伤痕的掩饰,看不出来他有什么表情。他喝了一口酒,缓缓地说:“他果真不是血石门的人?” 老板娘倘佯的水中,懒懒地说:“我说过了,我把血石晾在他的枕头上,他无动于衷,肯定不是尊主派来的,你放心就行了。他们知道的,你三年前已被黑鹰罗刹杀了,不会再追究你的下落了。” “唉,如果当初我不贪心,安分守己地看着龙门客栈,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老鬼声音里回荡着无尽的苦涩。 老板娘冷笑道:“你的下场比起他人都好多了,至少你的舌头,手指还留着。血石门一拨一拨来的人,统统都被黑鹰罗刹割舌,剁指,挖眼,能看到的,听到的都传不出去,活着回去又能怎样,废人一帮,生不如死。尊主也懒的杀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罢了。” 那慕汗听在耳里,心想,这两个人果然是血石门的人。而他们口中的黑鹰罗刹是不是当年反出血石门的闭月? 老鬼哼道:“哼,黑鹰罗刹的武功越来越离奇,恐怕连尊主都无法对付她,才一拨一拨派人来,试探一番。” “这也是碧眼王的报应,谁让李闭月是他的得意的徒弟,他亲传的武功能不厉害吗?现在拿不住李闭月,是时机未到。若是李闭月死了,他什么也得不到,这么多年的心机也不是白费了,最后若是落个一场空,迁就于我,我一大家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听老板娘那口气,也是身不由己。 “黑鹰罗刹李闭月肯定拿了碧眼王致命的东西,尊主碧眼王才不得不投鼠忌器。最近,江湖消息传的越来越快,连鞑子王爷也想到敦煌分一杯羹。你可要防止身边的人。” 老板娘叹道:“你我的命早已挂在血石门的刀尖上,防不防有什么用。我只希望我哥哥一家人在洛阳平平安安,就是我最大福分。” “你哥哥凌知秋是洛阳城的富豪,妻妾成群,日子过的比我们安逸舒服,你还老牵挂的干啥。不像我是个废人,过着冷清黑暗的鬼日子。有时候,真他妈地自行了断,却又不甘心。” 老板娘盯着老鬼一会儿,出水芙蓉般地站了起来,水蛇腰的酮体扭摆着上了池边。那慕汗眼前一花,身上的血突然烧了起来,他压制住狂热的心跳,连忙闭上眼睛。他从来还没见过一个女子如此妖娆的肉体。 老板娘拉过一件轻纱薄衣,裹在身上,抱住老鬼的身体,轻呐地说:“你别灰心,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抛弃你,放弃你。只要你坚持吃我给配的药,你的身体上的病会好的。我托人给打造了黄金面具,戴上它,你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老鬼任凭老板娘在他身上抚摸着:“重见天日,又能怎样?我现在两头都不是人,只能做鬼了。唉,你在摸我那里也不顶用,鹿鞭吃了不少,人鞭也泡过酒吃了,也没什么用。你在外面风流快活,我管不着,但不要把命送了。” “人生苦短,即时行乐才是王道,我会让你行的。我在外面跟男人睡觉,还不是为了你。我听说,用男子的精血和索阳草配制出来的药效果很好。你这不过是被黑鹰罗刹伤了根子,完全又不是太监,根子完全还在,吃了这种药,总有一天会雄起来的。” 老板娘边说边用手指摩挲着老鬼的下体。老鬼说:“你想折腾,那我就陪你折腾一番。” 说着,老鬼抱起老板娘转向一边的床帏之上。那慕汗看在眼里,心想今日遇见的事怎么一件比一件龌龊,这些血石门的人除了情欲能解除他们心头上的恐惧,就是贪婪带给他们的欲望,当年他们灭门飞天镖局,又互相内讧残杀,就是血淋淋的印证。 先是听见老板娘的沉闷难耐的兴奋的呻吟,接着却是痛快的尖叫:“不要这样,弄疼我了,啊呀……你疯了是不是?快放手” 老鬼冷笑道:“我倒是试试,那些男人如何让你快活,欲死欲仙,欲罢不能。” 那慕汗抬头望去,只见老板娘在老鬼的身体下扭动着光溜溜的肉体,老鬼用一条绸缎正在反绑着老板娘的手脚。他们正在干什么?那慕汗感到疑惑,心神荡漾不已,双脚由于没踩实滑溜的石头,整个身体从石头上滑了下去,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老鬼大叫道:“谁,是谁在外面?” 老板娘趁机推开老鬼:“是那该死黑子,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敢偷窥老娘来了。” “不对,气味不对。” 那慕汗正在犹豫该不该逃离,还是勇敢地面对,一团黑影已经从他的头顶上掠过,老鬼面目可怖地对视着他。那慕汗真真切切地看见他那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就像他在川地(注明,那慕汗原名是秋恨水,从小在四川长大,参阅《喋血剑影录》)见过五彩斑斓的蛤蟆,还是让他惊呆了。 老鬼嘿嘿笑道:“小子,你身上的膻味说明你是草原上的牧民吧。你既然见了我真面目,就休想活着出去。” 那慕汗冷静地说:“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是鬼,自然吸你的血,吃你的肉。把剁成十香肉包包子吃,那滋味真是人间美味。” 那慕汗冷笑道:“你想修仙不成,却修成了千年吸血鬼,躲在这里暗无天日,这个滋味好受吗?” 老鬼一听,身体上那白花花的肉为之一颤:“不对,你说话的口音不完全像是鞑子,你到底是谁?” 老鬼疾声厉色,但一对眼珠子暗淡无光,毫无神采,原来是个瞎子。那慕汗心里增添了底气,不管对方有多深奥的的武功,至少他是个残疾缺陷的人,想撂倒自己也没那么容易。 “哼,我没想到你还有胆量敢回来。” 此时,老板娘穿着一袭白衣,手握着一把薄薄地双刃板刀,那板刀顶端也是锋利的刃口,使用这样兵器的人相当危险,伤人不成必然自伤。 那慕汗看这样的阵势,非打一场不可。他们的武功不一定厉害,但他们的暗算无处不在,不得不防。 “我不甘心就那样狼狈地逃走,什么没得到就一走了之,我不亏大了。” 老板娘冷笑道:“你亏了什么?是不是想救那些鞑子?先过我这一关。” “你可要小心,这小子敢再次冒犯,此人就不简单。”老鬼悄声地提醒。 老板娘轻蔑地说:“你放心,我估计他还是个处子,等我料理了他,他身上某个东西正好给你补身子。” 老板娘说话肆无忌惮,早已惹恼了那慕汗心中的怒火,拔出蒙古刀劈向老鬼。老板娘也是眼疾手快,伸展板刀挡开那慕汗,那慕汗趁势飞跃到那巨大光滑圆溜的石头上,老板娘也噌噌蹭了上去,两人在圆溜的巨石上打斗起来。 边塞胡杨风大漠孤烟直9 那慕汗改性换名在草原和大漠里生活了五年,本来已对江湖上的事心灰意冷,自身的武功也搁置在一旁,从无温故练习。他以为这样就忘了过往的自己,但他从小就在练功,那些招式早已烙印在他的骨骼里,肉体中,危机之时,自然而然地本能地反应出来。 此时,他和老板娘打斗,那些久别的招式顺手而来,毫无生涩之感。也许放牧的生活让他的体格越发健壮,手上的劲道更加有力,每一刀使出去,能感觉到老板娘的抵抗逐渐地吃力起来。 那慕汗的刀法游刃有余,变化无常,使得老板娘意识到遇见了一个硬手,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披着鞑子皮的江湖高手。那慕汗的武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先前那慕汗慌乱中逃走,她以为只有一身蛮劲的牧人,而这次去而复发,所展示的刀法完全不是草原上那些鞑子的武功,可能是来自中原,对那慕汗的身份更是可疑。 老鬼从他们格斗的声音中,辨别出老板娘渐渐处于下风,再这样斗下去,老板娘那点武功必败无疑,说不定还搭上性命,他们完全是轻敌了。若是不使点手段,很难制服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物。 那慕汗对自己的刀法的流畅除了欣慰之外,更要速战速决,处于这样阴暗诡异的环境,僵持久了,难免遭到暗算,成为对方的刀下鬼。只要制服住老板娘,就可以要挟住老鬼,让他们吐出这里的实情。 那慕汗的刀法虽快,但老板娘的身影更快,她赤着一双白皙的大脚,在光滑圆溜的巨石上腾挪自如,那慕汗的每一招在她身上都是差之毫厘,一时半刻还真是拿不下她。那慕汗静心洞察,发现老板娘的身子是在圆石上滑行而不是跳跃,原来这巨大圆石往外渗透着点点滴滴的水珠,所以才显得光滑圆溜,老板娘赤脚在上面如溜冰一样翩然飞舞,那慕汗脚穿皮靴自然比她慢了半拍。 那慕汗思付着能不能把她引下去打,在这上面终究难以取胜。于是他虚晃一刀,把老板娘逼到圆石边缘,伸腿横扫千军如卷席,想把老板娘绊倒下去,谁知老板娘一鹤冲天,冲向他的头顶。那慕汗趁势仰卧在圆石上,双手撑在石头上,倒立而起,一脚踢在老板娘的胯部,老板娘哎呦一声,摔在下面的水池中,溅起水花无数。 “没用的东西,想往人家身上扑,人家可不领情。” 老鬼冷笑地嗖一声窜到圆石上,伸出一根黑色蛇头拐杖,横扫向那慕汗。那慕汗刚停滞身子,挥手一刀挡开了老鬼的拐杖。他见老鬼也赤着双脚,知道在这巨石上跟他相斗相当危险,转身就要跳跃下去,老鬼喝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老鬼往前冲去,拿拐杖就要勾住那慕汗的腿脚,那慕汗伸出左脚,把那蛇头拐杖往上踢开,当那拐杖从他的脸面经过时,那金色的蛇头突然张开嘴巴,伸出血色的信子,一股黑色的雾气向那慕汗扑面而来。 那慕汗心中惊叫,不好中了毒气。就要伸袖捂住鼻孔,但已经为时已晚,头昏脑胀,只听老鬼喝道:“给我下去。” 那慕汗被老鬼一脚跩在水池中,那慕汗在水中感觉全身酸软,沉沉浮浮,像是游荡在阴曹地府的奈河之中。 那慕汗不知道在黑暗里煎熬了多久才清醒过来,动一动手脚,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才发现手脚被铁链锁住,钉在一处狭小的石壁之间。他浑身湿淋淋的,脚心发凉,踩在冰凉的鹅卵石上,原来他的皮靴也被扒掉了,看这情形对方要置他于死地。死,那慕汗倒是不怕,他死里逃生都好几回了,对死亡的恐惧,感觉上没有那么明显,就是怕对方让他生不如死,变着花样折磨他。 那慕汗正在胡思乱想时,噗地一声,一股冰凉的水迎面而来,从头到脚淋了下去,一阵寒意凉透全身。接着,一阵光亮照亮了眼前,一身粉红色衣裳的老板娘和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老鬼,阴森森地看着他。 “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老鬼阴冷地问道。 那慕汗冷笑道:“落在你们的手里,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想要我的命,给个痛快,别再这里装神弄鬼,我了不信邪。” 老板娘杏眼圆睁,怒骂道:“唉,你小子还挺倔的。若是不从你身上套出点东西来,刚才趁你昏迷时,剃了身上的毛,洗了干净,剁了十香肉,做成人肉包子,吃了你这个王八蛋。” 那慕汗轻蔑地哼了一声,不再吭声,任凭老板娘的谩骂。 老鬼不耐烦地用舌头拐杖推开了老板娘:“你是蹂躏他还是宰割他,等我问完了话,你再处置他不迟。” 老板娘翻着白眼说:“刚才他把我打到水池子里,让我呛了不少水,我就想拿他出出气。” 老鬼那张伤痕纵横,色彩斑斓的脸靠近那慕汗的眼前时,那慕汗还是厌恶地皱起眉头。 “我这张脸很可怕吧?嘿嘿,这个下场就是拜那个女魔头所赐,你说你是从边塞大漠而来,是寻找你的族人?哼哼,我不相信。除了你穿的是蒙古衣物外,说的鞑子话的语气还带着川地的口音,而你的刀法迅捷凌厉,变化中夹杂着阴戾之气,是出自盘踞四川多年的迷花宫。听说迷花宫几年前早已土崩瓦解,据我所知,所剩的几个投奔了血石门,而你到底是不是血石门的人?” 那慕汗听这老鬼分析的入情入理,心中不由地佩服几分。 “原来你也是四川人,对迷花宫很了解吗?” 老鬼冷笑道:“算你小子,还没忘了乡音。不错,我桂华天原是川地青城山的采药师,得罪了迷花宫,才被迫离开川地。只因为这样,我才留下了你的小命,不然的话,我这个娘子就把剁成十香肉。你还是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血石门的人?” “我不是,我只是来这里寻找我们族里失踪的人。”那慕汗斩钉截铁地说。 “哼,那几个鞑子不知天高地厚去了鬼城,还能活着回来吗?我想你已拷问了黑子,想必你也知道那几个鞑子来此目的吧。他们受了他们那个贪得无厌的腾格尔王的王爷蛊惑,以为闯入死亡之城,就能得到一笔巨大的财富,哼,简直是做梦。” 老鬼说的如此可怕,但那慕汗还不甘心:“你说他们被困在鬼城,那是什么地方?他们不会死的。如果他们遇难了,怎么会有一个人跑出来给我报信?我要去救他们。” “你想去吗?那也是死路一条。如果你运气好的话能活着回来,也是被人割了舌头,挖了双眼,剁了手指的废人。不管你是不是血石门的人,我看你是一根筋的人,留着有何用?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你知道的龙门客栈的不少秘密,处置了你也不冤枉了你。” 老板娘媚笑道:“我就说嘛,这小子不受的皮肉之苦,那肯道出实情。” 老板娘伸手解开了那慕汗的衣袍,又一层层撕开那慕汗的内衣,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 “哎呀呀,想不到从边塞来的人,皮肤也这么白。” 老板娘啧啧赞道,还用手抚摸着那慕汗的白皙的皮肤,那慕汗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 老鬼哼道:“他是四川人,身上自然和我一样白。你想怎么处置他?” 老板娘回眸一笑:“我看他身体如此精壮,杀了他剁成十香肉有点可惜。我就这样养着他,每天给他索阳草喝,从他的下体里弄些精血出来,好给你疗伤如何?” 老鬼嘿嘿一笑:“你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想留着他用就把他当作你胯下的奴隶,如何折磨随你的便,别拿我做挡箭牌。” 老板娘回过头来,盯着那慕汗鄙夷的眼神:“你别这样看我,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的命也活不长了,何不及时行乐,做个风流鬼也不枉来龙门客栈一遭。” 说着,她用手摩挲着那慕汗的脸,像游蛇一样从他的胸脯上往下游行下去,直到那慕汗的跨上腰带。老板娘扯了扯了他的腰带,就要把手伸如他的裆部。 “住手,我有话说。”那慕汗呵斥道。 “我已感觉到你的热血沸腾,你已挺拔起来,我判断的不错,你还是个处子。只要你服软,我会善待你好好地死去。” 那慕汗哼道:“我不想死,你再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就咬舌自尽,你们什么就别想得到。” 老鬼一把推开老板娘:“你终于肯说了。” 那慕汗那里受得了着风骚老板娘的折辱,最终要他不能这样死了,哪怕有一点希望也要活下去,去把斯琴的哥哥牧仁找回来,才能对得起鹰叔的一家人对自己的恩情。 老板娘拿开她那纤细的素手,拍拍那慕汗的腹部:“那好,你说说,我们能得到什么?” 那慕汗说:“我知道老鬼你这脸上的伤疤是谁伤的?你们其实都是血石门的人,对不对?” 老鬼哼道:“你还说你不是血石门的人?你怎么知道血石门?” “我曾经跟血石门一个叫做李闭月的杀手交过手,她的武功之高,当今江湖很少有人能及。” 当老鬼和老板娘听到那慕汗提及李闭月,两人都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老板娘颤声地问:“你……你竟然认识李闭月,她……她怎么没有杀了你。” “所以,你们口中的女魔头黑鹰罗刹就是李闭月,你们对她又怕又恨。” 老鬼说:“不错,我已是血石门的死人,所以躲在这地下密室,能活一日算一日。那李闭月能留着凌雁秋守着龙门客栈,就是看碧眼王下一步有什么动静。也许碧眼王也知道李闭月是个棘手的问题,所以他也不敢亲自来对付李闭月,只是每年派些不入流的杀手来试探李闭月,想摸清李闭月到底对鬼城了解多少。” 那慕汗说:“我不管你们血石门中之间恩恩怨怨,我只想救出我想救的人,那李闭月未必会杀我,麻烦您们给我指条去死亡之城的路。” 老板娘冷笑道:“你就那么自信,那个女魔头不会杀了你?” “如果她想杀我,她早年来敦煌之前就把杀了。” 老鬼说:“我可以给你指条路,那我会得到什么好处?” 边塞胡杨风大漠孤烟直10 那慕汗沉思一会儿,说:“如果我们合作,关于鬼城的信息,你们得到的更多,那城下埋下的财富不是离你们更近了。” “不行,这样太冒险了。”老板娘犹疑地说。 老鬼说:“如果让我信任你,你就把你如何认识李闭月,原原本本说给我听,若是没有欺骗的水分,我就跟你合作。” 那慕汗想一想,只要能把牧仁他们救出来,把五年前的事说出来也没啥。于是他就把五年前,他如何落难到了飞天镖局,飞天镖局又如何灭门,后来如何与闭月追杀,又遇见一个奇怪的和尚,都说了一遍。老鬼听的很认真,琢磨着其中的是否有何不妥之处。 老板娘不大相信:“你跟李闭月交过手,竟然没有死,真是个奇迹啊?” 老鬼说:“那你说李闭月最厉害之处是什么?” 那慕汗心想,他们也许跟李闭月接触的次数多,知道李闭月的武功如何厉害,是来探我的虚实。 “她的武功着实高明,我跟他就是天壤之别。不过她的一对银狐刀使用起来简直是神奇锋利,飞出去后还能旋转回来,让人无力招架。” 老鬼一听嘿嘿笑道:“你能说出她的银狐刀,我再没理由怀疑你所说的。可是你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这次你见了她,她不会杀了你?” 这个问题,那慕汗也是没有把握,他也不确定再次见到她会不会杀了他,但他必须赌一把。 “不会,若是她要杀我,早在几年前,她就杀了我。” “你说这么坚决,我又信你几分。那好,我就赌你一把。把他放了。” 老板娘有些不情愿:“就这样放了,不是便宜了他。我想再他身上弄出点精血出来为你做药引子呢。” 老鬼哼道:“这个人受不得侮辱,你折辱了他,我们和他的合作可就危险了。你这么想给弄出药引子,外面男人多的是,也不缺他这一个。” 老板娘捏了一把那慕汗的下体:“可惜了,这里挺结实的。 说着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解开了那慕汗手脚上链条的锁扣。那慕汗活动了一下手脚腕子,系紧胯上的腰带,狠狠地瞪了一眼老板娘,心里骂道:“真他妈的骚货,有朝一日非死在男人胯下。” 老鬼说:“你先出去。” 老板娘不情愿地说:“好啊,我出去给你们烧几个下酒菜,好预祝你们合作愉快。”然后,扭着水蛇腰而去。 老鬼摸索着走回石桌边,坐下说:“你别介意,她最近上男人上上瘾了。我虽然是他的老公,但也是名存实亡,在肉体上我就放任她想咋样就咋样。你浑身都湿了,感觉不舒服吧。把衣服脱了,在这个水池洗浴一下。我那床上有干净的衣服 换上,我在和你斟酌一杯。” 那慕汗见他说的诚恳,也就不客气了,脱光了衣服,跳进水池里,感觉到那水池里的水温暖如春,很是舒服。 老鬼听见那慕汗行事很是干脆利落,颇感欣慰。 “我看你是条汉子,值得我和你合作。” 那慕汗冷笑道:“在你的地盘,我再有疑心有什么用。” 老鬼说:“嗯,你的心态不错。你知道吗,这池子的水是从那里来的吗?就是从那块圆石上渗透出来的,渗透出来的水是冰冷的,我在水池了放了炭火,水就热了。我这浑身上下都是病,每天都在水池里泡上几次,就舒服多了。” 那慕汗感觉口渴干燥,就游到石头旁边,捧一把还没流到水池中的涓涓溪流入口,甘甜可口。 “你这石头里的水还真甜呢,这个水池也总是不满,必有出口之处?” 对于那慕汗的疑问,老鬼嘴角处微微一笑:“这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你是一个汉人,怎么甘愿舍命去救几个鞑子?” 那慕汗边刷洗身体,边说:“他们其中一个人家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知恩图报,死而无憾。” “看样子,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就认了你这个人。如果这次去死亡之城,你所言你不死的话,我就认你做朋友。”老鬼说。 那慕汗心里想,跟你做朋友,那不是提着脑袋讲情义。 老鬼见那慕汗不吭声,也不再追问。他拾起那慕汗那一身的湿透的衣服,走到靠床边的一块石板前,把衣服放在那是石板上铺展,湿透的衣服瞬间冒出雾气来,想必那石板下面烧着炭火。 那慕汗感觉浑身泡舒服了,从水池出来,径自走到床前,先拿一条绸帕擦干身体,又从床头上拿了一套衣服穿在身上,感觉丝滑柔顺。原来这是丝绸制作的衣服。虽然这地下石窟显得简陋,但这张床去铺设的华丽精致,尽些绸缎丝绵,玉石金器。离床不远处,石洞中正烧着旺盛的炭火,那炭火的温度传到上面的石板上,正好炙烤这那慕汗的衣服,有着一洞炭火,四周显得格外暖和,难怪老鬼只穿着单薄的黑色绸衫,还晾着胸膛,看他日子还过的蛮惬意的。 老鬼早已感觉到那慕汗洞察这里的一切,他冷笑道:“你看我这里是不错吧,还不是我那死婆娘心里愧疚与我,想着凡是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一些好东西都拿来孝敬我,她所还有打造一具黄金面具给我,可是我眼睛瞎了,身体也废了差不多,拥有这些好东西没什么用。但我又不甘心这样暗无天日地活下去,就得弄得刺激的事情去做,才能让我在麻木中沉醉。” 那慕汗走到石桌前,给老鬼斟了一杯酒:“是啊,谁都不甘心,但那又怎样,每个都想活下去。可你活着,却吃拿人肉来吃,跟死人有什么两样。” 老鬼冷笑道:“我如今本来就是鬼,鬼绝望的时候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不过那些人是该死之人,我那死婆娘虽然心狠手辣,风流不羁,但也不会滥杀无辜的。在这边塞关外的大漠中,要想生存下去,只有正义是不够的,邪恶才会让你感觉到这无情无欲的滚滚黄沙。” 老鬼的话听的那慕汗很苦涩,他自斟一杯酒一饮而尽,想把这苦涩的感觉融化在酒水中。 这是老板娘端来一盘酒菜,上在石桌上。她看了一眼那慕汗,啧啧笑道:“我穿我老公的衣衫真是合体,不愧是美男子。你知道吗我老公以前也是出名的老帅哥,可惜啊……” 那慕汗躲开她贪欲的目光,自顾埋头喝酒。 老鬼哼道:“别在犯花痴了,外面是什么情况?” “我已把黑子弄出去了,他被打晕过去了。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我对黑子和骆驼都警告地交代了,今天来的这个人谁也不许向外透露一丝风声,否则他们的手头,眼珠,手指统统弄下来给你泡酒喝。好了,你们慢慢喝,我也不打扰你们了。” 老板娘欲离开时,笑着对那慕汗说:“大兄弟,我真佩服你不为美色迷倒。只要你好好陪我老公喝酒,他会帮助你的。” 老板娘带着一段风情而去,留下老鬼的一声叹息:“她肯守在我身边,也是念着以前的旧情,我能容让她跟别的男人上床,也是念着从前她对我的千种柔情万般温柔。可惜现在,人鬼殊途,即使肉体纠缠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对方的欲望。” 说着,老鬼连斟了几杯酒,直往口中灌入。那慕汗直勾勾地看着面目邪恶的老鬼,他的心也是邪恶的,曾经也有动人的情感?看来多么邪恶的人,在他感情里都有过美好的爱情,但都阻止不了邪恶终将滑向欲望的深渊。 也许那慕汗在大漠中连续日夜奔波,太疲倦了,所以想多喝几杯酒,以解疲劳。当把所有的酒都喝光后,酒劲汹涌使他爬在石桌上迷糊起来。 等他醒来时,却躺在那张锦绣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绵软的丝被,浑身都处在温软之中,感觉到从未有的舒服。但他的神经一蹦,还是坐了起来,用手摸摸浑身上下,身上的衣服还在,才松了口气。 “放心,你在这里安睡,没人会骚扰你。若是你这样干干净净地睡在客栈里,非让我那死婆娘把你睡了不可。” 听到老鬼奚落,他赶忙跳下床。看见老鬼已换了一身紧身的麻布衣裳,脸面带着一具像白杨树皮的面具,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斗笠宽帽,看样子要准备涉足大漠。 那慕汗也是二话不说,赶忙换上自己的衣服。 “怎么不早些叫醒我,这是什么时候?” “天黑。” “什么?天还没亮呢。” “不是,天刚刚黑。” “啊,我……我睡了一整天?” “我就是让你睡一整天的。免得你长时间见我这张鬼脸,想杀了我。” 那慕汗回击道:“还没把人救出之前,我不会杀你的。” “看样子,你时刻存有杀我之心。那我们就走的瞧。” 说着,老鬼拐向另一个通道而去,那慕汗紧跟在后面,免得在陷入什么机关陷阱里面。大约走了半里路,地势渐渐向上去。到了一个角落,老鬼摸索着用手旋转石壁上一块鹅卵石,咣当一声,他们头顶上掀翻了一块木板,亮出一个出口。 边塞胡杨风大漠孤烟直11 那慕汗一跳,跃出出口,眼前是一片沙漠。他回身把老鬼拉了上来,感叹道:“这个通道离客栈这么远,真是难为你花了不少心思。” 老鬼冷笑道:“我哪有力气挖这么长的通道,这都是前人留下的。可见很早以前就有人对鬼城的财宝垂涎三尺。这龙门客栈反反复复不知经过多少人的手,可惜他们都没找到通往地下王宫的路径,只能在侥幸中守着发财梦等下去。” 那慕汗心中凛然,这老鬼必然知道些通往地下王宫的行径,不然,李闭月会留他能说话,能行走,能手动至今?不论如何不能对这老鬼掉以轻心。 “那地下王宫就在鬼城范围之内?那个鬼城……” “跟我走就行了,多余的话不要说了”老鬼直视远方茫茫大漠,打断了那慕汗的问话。 那慕汗不甘心:“难道我们走的去吗?我的马还在客栈。” “从这里出来,就不能回客栈了。”老鬼阻拦道 那慕汗说:“我还有一匹马在千佛洞,有坐骑赶路快,已经耽误了不是时间,然绕我找那些人性命危在旦夕。” 老鬼瞅瞅那慕汗的急切的表情,说:“那好,你去千佛洞骑马,我先走了。” 那慕汗急道:“你往哪里走?你是不是不想带我去。” “骑马目标大,还没到鬼城,就会被黑鹰罗刹发现,你还想不想救人?” 那慕汗哑然,只好背着水囊,跟着老鬼向东南方向进发。虽然步行,老鬼的脚程还是不紧不慢,那慕汗心里着急也是无可奈何。到晌午,老鬼找个凉快的地方,说要休息一会,再赶路。 那慕汗还是忍不住问:“我们这样走路,难道黑鹰罗刹不会发现?” 老鬼打开水囊喝了几口水:“凡是去鬼城寻宝的人,都是骑马急匆匆,恨不得一步登天,怕迟了什么都得不到,这就是贪欲的结果。我们如此行路,黑鹰罗刹有所怀疑,也不会马上出现跟上来,只当是过客罢了。” 那慕汗觉得这个老鬼说的有几分道理,但照他这样的速度,何时能到达鬼城,鬼城又在何方? 老鬼似乎猜出那慕汗的心情,只是急促地深呼吸几下。那慕汗感觉怪异。 “你闻见什么了?” “是烧狼的气味,有人在烧粪。” 那慕汗跳上高处的沙丘,向四周张望,除了灰蒙蒙的天狼什么都没发现。” 老鬼冷笑道:“别费劲了,这气味是从鬼城飘过来的,说明那些鞑子还活着。” 那慕汗一听,心生希望:“那我们还不赶快过去。” “现在赶过去,就是死路一条。”老鬼冷静地说。 那慕汗不解:“为什么?他们肯定再这不远的地方,等人救援他们。” “不错,他们烧马粪,燃起烟雾飘上天空,就是为了给外面发信号。而这一切都会在黑鹰罗刹的监视之下,我们现在冒然过去,还没到鬼城,就会被黑鹰罗刹阻杀在半路上,你再心急也是得不偿失。”老鬼说。 那慕汗说:“难道我们只能等到天黑,再进鬼城?” 老鬼哼道:“只能如此。等到鬼城那里的狼烟消失后,趁夜色潜伏进去,就有把握找到那些鞑子。那黑鹰罗刹自负的很,她从来就是独来独往,绝对不会有人跟她在一起,所以那些鞑子中才有一个有机会跑回去给你报信。” 那慕汗觉得老鬼说的有道理,心里再着急,只能耐心地等待下去。接下来的时间,那慕汗不时地遥望飘在远方的狼烟,那狼烟到了黄昏,消失在暮色中。 他欣喜地说:“已经看不见你狼烟了。” “我知道,现在改走了。”老鬼起身拍拍身上的傻子,开始向鬼城方向进发。天色越来越暗,天气也越来越冷。 那慕汗发觉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沙漠的丘壑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出现不少土台城堡,道路也变得弯弯曲曲,而且岔口也越来越多,像是进入了迷宫。 老鬼走一走,停一停,再闻一闻,辨明路口,拐来弯去地行走着。那慕汗屏住呼吸紧随其后,生怕落下一步,就会迷失在这个迷宫里。 大约又走了一程路,老鬼转过一座城堡,说:“看看,鞑子在这里吗?” 那慕汗攀跃上城堡,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四周都是密密匝匝的城堡和箭石连接的山峰,再也见不到一望无际的沙漠。若是老鬼把他甩在这里,他恐怕也很难在这里突围。 “到底看见有人没人?”老鬼不耐烦的问道。 那慕汗从城堡上跳跃下来:“什么都没看见,他们到底去那里了?” 老鬼大哥手势,让那慕汗闭嘴。而他侧耳再听,用鼻子又作深呼吸。 “你再看看着周围有没有燃烧狼粪的痕迹?” 那慕汗在朦胧的月色下,寻找着燃烧过的狼粪,果然再不远处,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那慕汗上前一看,正是一摊烧过狼粪的灰烬。灰烬的边缘,还有未燃烧完的狼粪。那慕汗用手触摸了一下,还有一些温度。 “这里就是他们白天燃烧狼粪的地方,人会去那里?” 老鬼过来也用手捏了一把狼粪的灰烬,说:“就是这里,可惜啊。我们这一步走的对不对?” 那慕汗大惑不解:“怎么不对?也许他们去了其他的地方,我们沿着这狼粪燃烧的气味寻去,必定能找到他们。” 老鬼冷笑道:“哼!这个鬼城隐藏着沙漠狼的狼窝。这些沙漠狼凶狠无比,若是无意中闯到了它们的狼窝,那些沙漠狼必然倾巢出动,全力消灭来犯的敌人。我想那些鞑子常年生活的边塞的大漠之中,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有意躲开狼的追踪,躲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慕汗在大漠生活了这几年,知道遇见饥饿难耐的狼群,是多么可怕的事。不过那些鞑子具有应付狼群的法子,这一点那慕汗倒是不担心。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那慕汗问。 老鬼沉思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中了黑鹰罗刹的圈套。” “怎么可能?在这里走了这么长的路,也没见着有一点黑鹰罗刹的出现的痕迹和跟踪的风声。”那慕汗说。 “越是风平浪静越是险象环生。也许黑鹰罗刹早已发现我们,故意放狼烟引我们来这里。”老鬼说。 那慕汗听老鬼说黑鹰罗刹那么凶险,但他的语气却如此平静。从他的心底看出来,他并不害怕黑鹰罗刹。 “我心里有个疑问,不当你的面说出来,恐怕我还要跟着你在这个鬼城里兜上十八个圈子,我也是徒劳无功。”那慕汗说。 老鬼语气有些迟滞:“怎么,你再怀疑我要害你?” “不是,你要害我,早在龙门客栈把我做了。你是在试探我。你说过,凡是被黑鹰罗刹见过人的,最后的下场必定是挖眼割舌断指,而你只是瞎了眼,看情形当初黑鹰罗刹对你倒是手下留情,到底为什么?你们之间必定有交易?”那慕汗盯着老鬼,见他有什么反应? 老鬼蒙着面,就算他丑陋的面孔有什么是非善恶的变化,谁又能看得出来?老鬼干咳道:“看你不像是鞑子那样愚蠢,表面冷静,内心步步在算计着。我倒是想听听你有怎样的想法?” 那慕汗心想,既然到了这个鬼地方,打开窗户说亮话总是没有坏处的。 “黑鹰罗刹没有把你赶尽杀绝,是因为你对鬼城的很熟悉,留你能说话的,对她在这茫茫大漠里行事有好处。你早已驻扎在龙门客栈,对寻找那传说中的地下王宫,已有些眉目。所以你对外宣扬你的死亡,是来迷惑血石门,对你是最有效的保护。” 老鬼嘿嘿笑道:“你猜的八九不离十。但你对我说的话,我也未必全信。如果今夜你能活着离开鬼城,我就信服你这个人。” 那慕汗心底中也很想见见这个黑鹰罗刹是不是他曾经见过的李闭月?但当务之急是要找见牧仁,把他们救出去。 “不管怎样,你先把我找见人,我救人要紧。” 老鬼打个手势,示意那慕汗别再说话。那慕汗心也骤然警惕,侧耳静静聆听,出了呼呼的风声中夹杂着阴森森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动静。 老鬼悄声说道:“跟我走。” 老鬼虽然是瞎子,但在鬼城里却是轻车熟路。每到一处的岔路口,不是敲一敲脚下的石块,就是闻一闻土堡上的泥土,再确定方向前行。那慕汗在大漠里生活了多年,对荒漠的夜晚也有心里防备。可是这里荒堡丛林,心里还是有些怵。如果老鬼把他甩在这里,他恐怕就难以离开这个地方了,所以他必须盯紧老鬼,免得老鬼向鬼魂一样突然消失,他就成了这个鬼城的游魂了。 那慕汗抬头突然看见前方有一片高耸的黑影,黑影的形状很是诡异,飘忽不定。他只顾着看着那黑影漂移,脚下突然踩空,踩踏了一片土块,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老鬼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要看好路。” 那慕汗说:“前面有一片黑影,不知是什么?” 老鬼抬起手势阻止了他:“那黑影在什么方向?” 那慕汗见黑漆漆的四周,怎能辨明得了方向。他又向头顶天空望去,天空也是黑漆漆一片,连个星光都没有,别说指明方向的北斗星。 “这里太奇怪了,怎么连星星都看不见?” 老鬼冷笑道:“这里是鬼城,自然什么都看不见。你见我们进来,连火把都不要。若是有光亮,我们就会死的快。” 那慕汗问道:“前面的黑影到底是什么?” 边塞胡杨风大漠孤烟直12 老鬼说:“那是一座山,叫做黑月山,在西南方向。凡是进了鬼城,就以黑月山为方位,才不会迷失在鬼城。” 怎会是一座山呢?那慕汗心里疑惑。 “既然是一座山,怎么白天看不见。” “这座山很神秘,白天不会出现的。只是到了晚上,月亮经过它的山峰,月光就会变黑,所以就会显现出一片黑影。你要找的同伴也许就躲在那片山里面。” 听老鬼如此一说,那慕汗不由地真实地感觉到这个鬼城的鬼气森森,魂魄游荡,随时都有索命的可能,不觉浑身发冷。老鬼依旧向黑影的方向前行,既然老鬼勇往直前,那慕汗就没有退缩的理由了,既来之则安之。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冒险挺进,才有希望救人。 越靠近那片黑影,越感觉烈烈风声是从那座黑月山吹过来,夹杂着细碎的沙粒,刮在身上刺冷的疼。那慕汗见老鬼低着头,冒着烈风,尽管往前走,感觉不到他有喘气的气息,想必这老鬼的内功很有底气。走过一道起伏的沙丘,地势逐渐向下,风势也没有那么吃紧。 老鬼问:“你身上有火折子吗?” “有,需要点火吗?”那慕汗不解地问。 “拿在手里,随时有用。这里的沙狼很狡猾,它们躲在沙洞里,趁其不备冲出来就咬住你的咽喉,让你当场毙命。”老鬼沙说道。 那慕汗不是没有与狼共舞过,狼的气味他还是能够觉察到的。他再次抬头向四周张望,已不见那山峰似的黑影,而是林立的沙峰,并不像从外面看的那么高,看情形这黑月山变化莫测,生死不由自己。 老鬼又说:“跟着我脚印走,不过不要紧跟着我,这里的流沙陷阱很多,就算是有四肢脚的狼陷进去也未必能活着出来。” 那慕汗一听是流沙,不免心有余悸,他曾经差点被流沙吞噬了生命,所以他很是警惕脚下的感觉。 一路走来,沙粒的洞口之处暴漏出不少骨头架子,看那森森白骨,有人类的也有狼的。老鬼的舌头拐杖碰到白骨散架,那些白骨架子散落一堆。走到一堵山壁前,老鬼嗅一嗅空气中的气味。 “你闻到了什么味道?”老鬼问。 那慕汗深呼吸一番,仔细琢磨,惊喜地说:“是羊肉干气味,他们还在,一定活凡着。” 是在草原上生活的牧民,对这带有膻气的羊肉干再熟悉不过了。那慕汗看着沙粒翻滚的岩壁,说:“他们会在那里?怎么不见踪影?” 老鬼说:“他们也许躲在哪个山洞里。这里的空气除了又羊肉干的膻味,还有沙狼的垂涎的味道。他们也许被沙狼围攻在一个洞穴里。” “那我们该怎么办?”在这里危险的境地,那慕汗知道不能凭一时冲动,否则前功尽弃。他只能束手无策地求助于老鬼。 老鬼低沉沙哑地说:“我可以帮你,但从今以后,你得听我的使唤。” 那慕汗怎么想到没老鬼在这关键时刻来老要挟他,但他也知道走到这一步,离开老鬼,他想救人必定是寸步难行,必须和老鬼合作才能活着离开这神秘莫测的鬼城和黑月山。 那慕汗沉思片刻,说:“只要你不让我做伤天害理的事,我愿意听你调遣。” 老鬼阴森地笑道:“我看出来,你是言必出,行必果的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伤害无辜的人。假使真如你说的那样,你和李闭月交过手,而她没有杀你,也没有弄残你,证明她和你交情,我就想利用你和她这点交情来对付她。” 老鬼虽然邪恶小人之辈,但也不失光明磊落行事,让那慕汗心里有个底。那慕汗心想,他再次和李闭月相逢后会是怎样?他心里也是很没底,但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把牧仁他们救出去,以后的不管遇见什么事,生死由命成败在天,那就看自己的运气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不过要看我命长久不长久?” 老鬼笑道:“你在龙门客栈的地下密室,我的床上醉睡的时候,你浑身上下骨肉架子我都摸透了。当时,我就认定你就是我找的那个人,我才敢冒险把你带领到此地。你要千万记住我的一句话,黑鹰罗刹李闭月是个冷血杀手,任何人未必能撼动她,但她未必没有弱点,她缺乏感情的温暖,情欲的快感。她没杀你,她就是对你有一点的好感。在武功上,你是无论如何胜不了他,只能用你的感情去俘虏她孤独的内心。” 老鬼这一番分析,说得那慕汗心惊肉跳。 “这怎么可能?我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因为你想救的那几个人的性命,包括你的性命,就在你这时的一念之差。”老鬼语气坚定。 那慕汗感觉利用感情敲诈这种事真是有点不靠谱,但走到这一步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谁能预料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好,我答应你。” 老鬼说:“你答应倒是很爽快,出乎我的意料。” 那慕汗说:“我可保证不了你所说的能管用。” 老鬼嘿嘿笑道:“管不管不用,咱们走着瞧。你知道吗?我不让我的那死婆娘动你的身体,就是想让你清白的身体留给黑鹰罗刹,女人一旦开了荤,对男人的要求就肆无忌惮。” 那慕汗听得心惊肉跳,不觉脸颊发热。男女之事他还真是一窍不通。 “好了,废话少说,你看看这岩壁上面可有容脚的地方,我们得从上面走。”老鬼说。 那慕汗向上看去,沙粒堆积的岩壁,也有凸出的边沿,那边沿蜿蜒曲直地向前伸展。那慕汗跃到边沿上,边沿还算结实,能支撑住他整个身体。 “怎么样?能站立住吗?”老鬼问道。 那慕汗答道:“能行,就是行走不方便。” 能走就行老鬼嘿嘿冷笑道:“把我拉上去。” 老鬼把蛇头拐杖伸上去,那慕汗接住后往上用力一提,老鬼的身子飘了上去。 “你带着我在前面走,千万要走稳了,别回头,也别往下看。”老鬼叮嘱着。 那慕汗不知前面会发生什么事?只好身子体贴着岩壁往前走。当走了一程拐弯时,感觉耳边的风声紧凑起来,沙粒飞驰地也越来越多,脚底下有一半都感觉悬空在外,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这上面如此难走,为什么不从下面走?他侧目向下瞧了一眼,不觉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下面竟然是流沙滚滚翻动,距离他的位置有十多丈,比他刚才上来的地方拉长了不少。如果掉下去,那就是死无丧生之地。 “别停下里,继续往前走。” 在老鬼厉声的催促下,那慕汗赶忙回过头来,感觉脑胀眼花,身体也颤抖起来。也许老鬼感觉到他的异常的举动,怒斥道:“怎么不听我的话,在往下看就是死。” 那慕汗平复一下自己的心绪,更是死死地贴近岩壁,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移,耳边的风声呼啸地越来越大,似乎要死命地把他吹下去。他只能闭着眼睛,才不会手沙粒的刺痛。他在黑暗中慢慢地体会到,就按这样节奏前行,心境倒是安全多了。若是停留一步,身心就像坠落了下去,只能步履薄冰地前行,要前行多长时间,那慕汗用尽全身力气也丈量不出来。 又拐了几处弯道,那慕汗感觉风势没有那么强劲,他才稍稍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已经行到一处狭隘的山谷之中,脚下的岩壁的边沿陡然平坦了起来,那慕汗才松了口气。 老鬼用舌头拐杖敲一敲地面,发出咚咚的声音,才满意地说:“你小子有胆量,陪我走过这死亡之谷的流沙河,算我没看错人。” 那慕汗靠在岩壁上喘口气,风沙裹在他身上,感到一阵湿冷。原来他的汗水已湿透了他内衣,使他冷的牙齿想打架。 “怎么了,出了不少汗水吧。这段路不需要费多少力气,你身上的汗水都是被自己吓出来的。” 老鬼嘲讽的口气并没有令那慕汗气妥,他经历过流沙之痛,有这样恐惧的心里再正常不过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非得来这里不可?我要救的人会在这里吗?” 那慕汗不知道这一番九死一生,是不是老鬼利用他另有图谋? “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对我的戒心我心里明白,若是不走这条路,我们也没有其他路可走。刚才那段流沙河的沙子为什么流动的那么猖獗?就是因为那是个风口,凌冽的西风在月黑之时在那里狂妄地肆虐,那里就是鬼门关。我们选择这个时辰进发,就是为了不被黑鹰罗刹的追踪。你也知道,黑鹰罗刹的武功之高,无人能及。但她的轻功更是登峰造极,她能在那流沙河上的流沙中飞驰而过,你能做到吗?不过在这个时辰,流沙河处在风口上的风力最大,流沙在风力强劲地推力之下,流动的速度更快,黑鹰罗刹她的轻功再绝世无双,也不敢造次。即使她发现了我们进入流沙河,也不敢贸然追来。只有到了黎明时分,风力停了以后,她才会踩着流沙拜访到此。” 老鬼说的煞有介事,有点耸人听闻,那慕汗心里还是有疑问? “我们既然能在岩壁走过来,难道她不能吗?” 老鬼发出诡异地笑声:“这岩壁上的隐蔽小径只适合男人行走,黑鹰罗刹她是女人,只要她走上十丈之远,她就不想往前再走了。” 老鬼这番话,倒是让那慕汗不明就里,摸不着头脑。 “你能确定,我找的人会在这里吗?” 老鬼哼道:“他们若是不在这里,那就证明他们都死了。好了,该上路了。要赶到黎明时分,把他们找见,带他们出去。如果迟了,让黑鹰罗刹堵在流沙河,那就谁也别想活命。” 边塞胡杨风大漠孤烟直13 老鬼说的话是真是假,那慕汗此时也无心领会,只能顺着他的意愿,走一步算一步。那慕汗起身行走时,发觉自己的裆部有沉重的感觉。原来裆部钻进不少沙粒,沙粒和汗水搅拌一起都粘在他下体上厚厚一层,羞耻之感油然而生。 老鬼尽管往前走,并没有在意他难堪的举动。就算老鬼在意,他也是个瞎子,怎么能看到他难受的囧态。那慕汗只好暗自轻轻跺了几下脚步,抖落了不少裆部的沙粒,感觉上好受点。突然,他似乎领悟到,老鬼所说的女人为何不适合,也不愿意走岩壁上那条道,尤其是烈风肆虐地时候。 他们上一个山坡的时候,听见前方不时传来沙沙的声音。老鬼抬手示意那慕汗停止前行,那慕汗静心倾听,感到是狼行走的声音,难道他们遇见了狼群了? 老鬼拉一把那慕汗,指一下头顶上的崖顶,示意他爬上去。悄声说:“要把火折子握在手里,若是遇见沙漠狼的袭击,把火折子吹燃,狼见到火光就不敢攻击你了。” 那慕汗点头称是,他松弛一下筋骨,往上看了一眼瞧准方位,手脚并用急速地往上爬去。那崖顶不到十丈高,那慕汗很快就爬了上去,才、发现崖顶上面才有一丈多见方,容下不了多少人。他往下瞧去,见老鬼没打算上来,他只是打着手势,让他往前看,有什么情况? 那慕汗往前走了两三步一看,对面的山壁前,果然有十几只毛色发黄的沙漠狼盯着一处。那地方有一块岩石当着,岩石后面恐怕是洞穴。牧仁他们会不会就在对面的洞穴中,他灵机一动,双手合成圈,放在嘴边,发出草原放牧时警戒的哨声,呜呜地声音引起沙漠狼向他这边张望。 已经有几只沙漠狼迫不及待地向这里冲了过来,那慕汗赶快用嘴吹燃手中的活着子,然后抽出短刀,应付沙漠狼的攻击。 那慕汗抖动着手中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沙漠狼的饥饿的眼光,那眼光像是翻滚在黑色云彩中黑月发出的恐怖光芒,直接要穿透人心。冲上来的有十只狼,他们呲着獠牙,恨不得立刻把那慕汗撕成粉碎。 那慕汗在草原上经常和草原狼打交道,草原狼属于那种狡猾的一类,只要叼上羊羔得手后快速逃离;但眼前这个沙漠狼属于凶悍的一类,得不到口中的肉誓不罢休。这些狼死盯着那慕汗手中的火折子步步逼近,那慕汗也只是步步后退,推到山崖的边缘,与这些狼僵持着,思谋这如何砍死这些饥饿凶残的狼。 这是对面岩石后面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那慕汗惊喜地叫道:“他们还活着,就在对面。” 山崖下的老鬼哼道:“我知道了,用不着大惊小怪。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把这些沙漠狼处理了,才能腾出力气和时间去救人。” 那慕汗不停地挥动着火折子,有些不冷静地说:“这里的狼看上去已经饿了很久,恐怕一时杀不完。” “废话,狼若不是饥饿到难耐,能围攻他们这么久吗?狼是这世间最有耐心也是最奸猾的畜生,你要大起十二分的精神对付他们。” 听到老鬼的说辞,那慕汗那有不知道狼的野性如何厉害,说了一通也不就是废话,也许这些狼实在饥饿了很久,面对眼前这个鲜活的人,绝对顾不那慕汗手里握着闪烁的火折子,有三只沙漠狼同时跳跃扑向他,他一侧身,挥刀横劈,有一只狼扑空,直接跌下山崖,有两只被他懒腰砍下了山崖,与此同时,有两只狼已咬住了他的裤脚,那慕汗急速往后迂回旋转,身子悬空在山崖外,被两只狼拽住了他的腿脚,整个身子又旋转了回去;那慕汗缩退全力以赴地往外使劲一等,刺啦一声,那两只狼扯裂了他裤脚摔下山崖下。 可是那慕汗的身子刚旋转回山崖上面,还来不及起身,一只狼腾空而起,张开血盆大口,直冲他的咽喉而来,还有两只狼从他的侧面攻击而来,那慕汗右手挥刀砍翻了侧面攻击的狼,而正面那只狼眼看就要咬住他的脖子,他左手一挥,左手里火折子直接戳到了那只狼的眼窝子里,那只狼嚎叫一声,翻滚在地上。 那慕汗趁势快速挺身而起,连环鸳鸯腿把正在翻滚的三只狼统统踢下山崖。他定睛一看,山崖上还有两只狼。那两只狼退缩了几步,回头向对面嚎叫了几声,只听沙沙地奔跑的声音,原来他们在召唤同伴。 刚才惊心动魄的对决,令那慕汗心有余悸,不知后面还有多少狼要跟他来血拼。他回头向山崖下张望,被他打下去那几只狼都直挺挺的躺在沙石上,口吐白沫,身体来还嗞嗞作响,发出腥臭的味道,显然是被人下了毒,下毒之人必定是老鬼。 “你在上面设法把狼一只一只给我打下来,我来灭了它们。记住,不要一次性打下来太多,我一个瞎子应付不过来。” 老鬼在下面对他说。现在那慕汗也顾不上老鬼如何实施这样狠毒的法子对法这样狠毒的沙漠狼,只能全神贯注地应付扑面而来的一群狼。 这次,那慕汗有所防备,不会再让狼有所偷袭。他左手火折子不时地攻击狼的眼睛,虽然有一定的冒险,但狼的眼眸闪过火光就会退缩回去,这一招的防守,为他右手短刀的反攻进行有效攻击,找准机会横劈竖砍,上下翻滚,左突右冲,狼血四溅,一只只沙漠狼被那慕汗扫下山崖去,而山崖下狼的嚎叫声响彻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 剩下无数不多的狼听到同伴的撕裂的惨叫,整个士气也逐渐低落下来。那慕汗的趁虚而入,把剩下的数只狼尽数赶下山崖。这时,那慕汗才能够喘口气向山崖下望去,只见狼尸遍野,尸体冒着刺鼻的烟雾,最后被赶下的那几只狼见这惨烈的情景,奋不顾身地向山谷外逃窜。 那慕汗跳下山崖,看见还有些半死不活的狼,在尸体腐烂中垂死挣扎,骨血皮毛一点一点地化为脓水,渗透在沙粒中。最后只剩下白森森地骨头架子,也被风一吹,疏松地散落一地,随着风沙消失在茫茫的流沙中,不留一点痕迹。 那慕汗惊诧中带着寒意望着老鬼,老鬼也似乎知道他的疑问?开口道:“我这是腐蚀针,钉入狼的眼睛里,它们立时化为尘土。若是射入人眼也是如此。” “这个法子也未免太歹毒了?”那慕汗愤愤不平地说。 老鬼冷笑道:“哼,你也是迷花宫出身的杀手,迷花宫的杀人狠毒的法子令江湖闻风丧胆。我也是从川地出来的,这个杀人毒辣的法子不过是小玩意罢了。我在边塞这么多年,只用这腐蚀针杀狼,还没用它杀过人,我这点人心还没有泯灭。” 那慕汗心想,你这腐蚀针狠毒,如果遇上高手,伤及不了对方,反伤到自己,那就是自食其果,随意你不敢随意地拿来射杀同类的武林之人。他淡淡地说:“反正跟你在一起,命的一半交给你了,我还在乎什么?” 老鬼嘿嘿一笑:“算你小子识趣。废话少说,我们赶快去哪个山洞,看看你的同伴还活着没有?” 那慕汗爬上沙坡头,转到那岩石后,果然看见有个洞穴,被三四块个石头堵塞着。那慕汗敲打着石块,向里面喊话:“牧仁,你还活着吗?有人活着吗?” 过了片刻,洞穴里面传出沉闷呜呜的牛角声。那慕汗知道里面有人活着,不论是谁,总算是有个活口。他用力撼动那石块,但怎么也撬不动,这几个石块是从里面卡住,必须从洞穴里面才能撬开。 就在此时,石块的缝隙中的流沙松动地流淌出来,一根细细竹棍来回捣腾着,捣腾出一道空隙,里面的人喊道:“外面的狼都走了没有?” “都走了,连一只狼都没有了。”那慕汗答道。 “你又是谁?”里面又要人问。 那慕汗急道:“我是那慕汗,来找牧仁的。” 只听里面有人说:“是牧仁家的那个长工,他怎么会来这里。” 接着,哗啦的一响,有两块石头滚落到里面,有两块石滚落到外头,显然这四块石头是互相卡在一起,所以从外面谁都无法撬开。 从洞穴里出来了三个人,那慕汗定睛一看,牧仁衣袍破烂,满脸胡须如乱草一样扎眼,眼睛里布漫了血丝。其余就是阿古拉头领,还有一个年轻的人,是阿古拉的徒弟苏合。他们出来就从那慕汗身上抢过水囊,拼命地往嘴里灌水。 那慕汗往洞穴里看看,见没人再出来。 牧仁说:“别看了,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那慕汗,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那慕汗感到半天时间,怎么没有老鬼的声息。他回头一看,老鬼早已没了踪影。阿古拉见他身上沾了不少狼的毛发,却是杀死了不少沙漠狼;又见他东张西望,不知他搞什么鬼? “别问了那么多,既然没有狼的纠缠,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那慕汗认为阿古拉说的对,老鬼既然失踪了,呆在这里更是危险,离开这里越快越好。他说:“跟我走。” 那慕汗从原路返回,走到流沙河处,还是从岩壁上的那条小径一步一步往回走。阿古拉他们以为那慕汗能来到这里,跟着他走是没错的。 就在快要出界时,从远处传来尖啸的声音,划破了沙粒的风声。只听阿古拉声音急促地叫道:“快走,那该死婆娘又回来了。” 那慕汗向外望去,在黑沙漫漫的天空有一只硕大的黑鹰从俯冲而下。 解毒云雨中流沙飞天舞1 随着黑鹰凄厉的啸声逼近,每个人的心头一紧,阿古拉的徒弟苏合一脚踩空,坠落到流沙中,他大声呼叫:“师父快来救我。” 面对滚滚翻腾的流沙,阿古拉和牧仁也是束手无策,眼看着苏合要被狂流的流沙掩埋掉,那慕汗撕掉身上的长袍,甩了出去,对苏合喝道:“抓住。” 苏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本能地拽住了那慕汗甩过来的袍衣,那慕汗垂下身子,用脚尖勾住岩壁上的边沿,用力地把苏合从流沙中一点一点往外拽。但是岩壁的边沿经不住两个人力道,塌陷下去,那慕汗的整个身体也坠落下去,那慕汗在空中翻转过身体,使身体横躺在流沙上面,却被苏合拉了过去,苏合顾不得什么,死死又抓住了那慕汗的手臂。 这时,阿古拉也匍匐到流沙上面,拽住了那慕汗的脚。他大声喊道:“牧仁快上岸,把我拽上去。” 牧仁心里明白,如果他们三个死了,他自己也是无法活着走出鬼城。他深吸一口气,往前紧走了几步,飞身跳上流沙的边缘,感觉脚踏到实地处,卧下身子刚好够着阿古拉的脚部。就这样四个人串在一起,与流沙拼命地抵抗着。 牧仁,阿古拉他们在这鬼城,黑月山折腾了十几天,早已精疲力竭,那还有强大的力气使出来。阿古拉叹道:“苏合,不是师父不想救你,实在我们都尽力了,你放开那慕汗,我们三个人还有机会活下去。” 那慕汗明白阿古拉要放弃苏合,他看见苏合求生的眼神,实在不忍心挣脱苏合抓住自己的手。 “我们在坚持一会,等风口的风力变小了,会有机会救苏合出来。” 牧仁喊道:“再坚持下去,那个死婆娘就来,我们一个个都的死。” 苏合睁开绝望的眼睛:“你们不能死,那慕汗你是个蛮子,我一直都瞧不上你,不过你今天是个汉子,你要是活着回去,麻烦你照顾我的阿爸阿妈。” 说着,他就松开了那慕汗的手臂,那慕汗反手又抓住了苏合的手:“我们都走到了这一步,决不会抛弃你的。你一定坚持住,等风力停了,你会得救的。” 但是苏合的身子一点一点往下陷,快要把牧仁都要完全拉进流沙中。牧仁急的大叫:“那慕汗,别傻了,你要把大家都害死吗?” 就在这时,嗖地一声,一条绳索窜了出来,套住了苏合的头颅。那慕汗回头一看,绳子另一头压在牧仁身后的一块岩石下。他大喊道:“牧仁快上去,抓住绳子。” 牧仁挺身而起,往后退了几步,用力抓住了绳子,阿古拉顺着绳子也上了岸。那慕汗嘱咐苏合抓紧绳子,他也顺着绳子滑到了实地。三个人在岸上出终于把苏合从流沙中拉了出来。 阿古拉感叹道:“是谁在帮我们?” 那慕汗心里明白,这一定是老鬼。 “是一位不愿露面高人,我能找见你们,全凭他暗中指点。” 此时,天色蒙蒙发亮,风口上的劲风也渐渐地减弱了,流沙河上的流沙也慢慢平静下来。众人望着横隔在鬼城和黑月山之间的流沙河,唏嘘不已,能活着经过流沙河,也是过了一趟鬼门关。 但他们再回头看沙堡森立,层层叠叠,看不到尽头。在黑月山杀破狼,脱险流沙河,还是困在鬼城,无所适从。 牧仁发红了眼睛:“这算怎么回事?还不如刚才掉进流沙河,一起死了算了。” 阿古拉瞪了牧仁一眼:“只有一口气在,就别泄气。只要那个死婆娘不出现,我们总能走出这个鬼城。” 苏合向天空望去,无不担忧地说:“刚才黑鹰来过,那婆娘说不定就要出现了,我们该怎么办?” 阿古拉他们三个人望着那慕汗,看那慕汗有什么出路。那慕汗也是很无奈,失去了老鬼的指点,他在鬼城也就是个瞎子。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没了退路,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他看了看天象,这里清晨的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但能看见有一丝亮光。 “跟着我走,如果抓紧时间,我们还是能走出去的。” 那慕汗感到困惑:“这个鬼地方,我们都兜转了好几天,都没出去,你能带我们走出去?” 那慕汗指着天边亮光的地方:“现在是天亮的时候,那一片亮光肯定是东方,我们只要认定这个方向,就不会迷路;只要那片亮光不消失,一定就能走出去。”阿古拉向前走了几步,死死盯着天边亮光,像是看到了希望,“不管怎样,这是唯一的生还的一条路,绝不能再错过了。” 阿古拉带头就向前走去,众人跟了上去。他们心里明白,一时半刻都不能停留,若是那指引方向的亮光消失了,他们将会迷失在令人绝望的鬼城。可是他们没走多久,那片光亮被灰蒙蒙的雾气遮蔽了。 牧仁气得跺脚破口大骂,苏合绝望的抱着头痛哭起来,阿古拉叹口气,说:“我们一共十三人,闯进这个鬼城,能活到现在已是幸运,死了也值得。” 牧仁突然楸住那慕汗的衣领,吼道:“你是怎么来的?你不是说有高人指点你吗?那高人在那里?你是不是骗我们,想害死我们是不是?你这死蛮子。” 阿古拉看不惯牧仁的冲动,一把拉开了牧仁:“牧仁,你冷静点。那慕汗冒死来就我们,怎么会害我们呢。” 那慕汗知道牧仁就是这个德性,也无心与他计较。 “是巴图回去报的信,我才来到这里的。” 阿古拉惊喜地说:“巴图还活着?” “他还活着,在鹰叔家养伤。不过他的眼睛瞎了。” 牧仁一听,就张口大骂:“黑鹰罗刹,爷爷不怕你,有种你现身,爷爷跟你决一死战,你用暗器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牧仁的声音在阴森森的鬼城绵绵不绝地传的很远,而返回来的回声,更是缠绕着阴森森的鬼气。 苏合捂着耳朵,叫道:“别大声喊,我不要听到这个声音,太可怕,太挖心了。” 牧仁大怒,抓起苏合,扇了两个耳光:“你有点出息行不行,有什么可怕的,胆小鬼,还不如死了算了。” 苏合委屈地擦了一把眼泪:“死,我才不怕呢。一下子死了多痛快。但被那黑鹰罗刹困在这鬼城折磨的生不如死,这个滋味好受吗?一想到那些师兄们被黑鹰罗刹烧瞎了眼睛,又么被陷入流沙不知所踪,最要命的是被饿狼撕碎吃了,我实在受不了了他们死的那么残酷,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呀。” 阿古拉说:“好了,你们也别闹腾了,继续往前走,一定能走出去。” 众人此刻也无办法,也不能呆在原地等死。只好喝些那慕汗带来的水,打起精神继续行走,也不顾不上出路在那里?走了一程,那慕汗闻到一股怪味,这是一种淡淡的香甜的味道,似乎是女人身上散发的气味。他突然想到这种气味是龙门客栈的那个老板娘身上的气味,是一种胭脂味,对了,这一定是老鬼发给他的信号。 那慕汗心头一震,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叫住了阿古拉:“这个方向有点不对,似乎又往回走。” 阿古拉向四周望去:“这里的沙堡太多了,每一处地形状都一样,怎么能辨明方向呢?” 那慕汗说:“应该朝这个方向走,相信我不会错的。” 苏合说:“师父,就相信他吧。他能走进来,也能走出去。” 阿古拉点点头:“那好吧,就随你走。” 牧仁心里虽然不服气,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慕汗身上,只好跟着走了。 那慕汗循着飘来淡淡的香甜气味往前行走,一路上既没有沙狼的出没,也没有黑鹰现身。那慕汗希望黑鹰罗刹不要出现,他能够把牧仁他们平安带回草原,鹰叔一家人该有多高兴啊;但他心里隐隐约约又希望黑鹰罗刹能够露面,想证实一下黑鹰罗刹是不是当年的李闭月,他那美丽绝伦的容貌有没有改变? 那慕汗回头问阿古拉:“那黑鹰罗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见过他吗?” 话一出口,那慕汗就后悔了,为什么在这个阴森森的鬼城要问这个问题,阿古拉他们吃尽了黑鹰罗刹的苦头,他会说吗? 果然,那慕汗一提到黑鹰罗刹,苏合就神色惊慌地东张西望,生怕黑鹰罗刹随时都会出现。 阿古拉感叹道:“我们闯进这鬼城以后,就迷失了方向。当时,我们人多,自然不怕走不出去。骑着马在鬼城里横冲直闯,每次都快要看见外面的沙漠,就被神出鬼没的黑鹰罗刹挡了回来。那死婆娘像鬼魂一样,先把我们坐骑惊吓地四处乱跑,也就把我们分散开来。谁也没有正面跟她交过手,因为她一出手,她的手中窜出火星般的暗器,那暗器射入人的眼睛后,就立刻瞎了,我们有一半人都被她废了招子,可见她的手段极其高明恶毒。等我们精疲力竭时,不知从那里窜出一群沙狼,吃了我们的坐骑。失去了马匹,想走出鬼城更是困难。我们能聚到一起的人,再也不能分开了。当我们找到分散的人,他们也被沙狼吃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了,真是悲惨。后来,我们被沙狼逼到了流沙的地方,前面跑的三个弟兄太性急了,都陷入流沙中死了。我们沿着岩壁过流沙河,又有两个弟兄被沙狼追击上,和沙狼搏斗时,一起掉进流沙河中同归于尽。最后,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和为数不多的沙狼僵持在那洞穴中,如果你不及时来,我们不被狼吃了,也会渴死饿死在那洞穴中。” 那慕汗虽然没亲眼见他们如何生死搏斗,垂死挣扎,但听阿古拉讲出来,也够惊心动魄。 牧仁跳到一墩土台上,向远处看去:“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沙漠,哈哈……他妈的,我们终于走出去了,老天保佑啊。” 解毒云雨中流沙飞天舞2 阿古拉也跳上去一看:“不错,还有百丈之远,就走出去了,老天有眼啊。” 那慕汗心里明白,这不是老天有眼,而是老鬼在暗中帮忙。苏合顺着阿古拉指的方向奔去,大呼小叫:“出去了,出去了,哈哈……可以回家了。” 突然,一只黑鹰从苏合的头顶掠过,停在他前方的沙堡上,威风凛凛地凝视着他。苏合奔跑的脚步戛然而止,惊恐着看着那只居高临下的凶猛黑鹰。 “不好,黑鹰罗刹要出现了。”牧仁叫道。 阿古拉说:“这是我们离出去的地方最近的一次了,无论如何,也要有人活着出去。” 那慕汗向四周张望,并没有见什么人影。 “也许只有这头黑鹰再虚张声势,我们不必理它,走出去再说。” 他们三人跳下土台,招呼苏合绕开那头黑鹰。苏合凝滞不动,喃喃自语地说:“恐怕我们走不了了。” 只见黑鹰占领的沙堡后面闪现出一个人影。那人影全身罩着黑色衣袍,面目也带着黑色的面纱,头上戴着有边沿的黑色斗笠帽子,给人一种冷峻的感觉,像是来自地狱,让人胆战心惊。 阿古拉见苏合离黑鹰罗刹那么近,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他不得不喝道:“苏合,快离开那里。” 他话音未落,只见黑衣人挥手一扬,一两点的火星陡然闪亮向苏合的双眼刺了过去;那慕汗早已压制住狂热的心跳,见黑黑衣人开没开口,就先动起手来,他飞身跃起,同时拔出短刀甩了出去,挡在苏合的眼前。 苏合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根本无法抬腿逃避,见一把明晃晃的刀从眼前坠落,飞驰而来火星正好砸到刀刃上,撞出美丽的火花四溅。他还没回过神来,已被飞跃而来的那慕汗撞到在地上。 那把短刀还没着地,就被那慕汗平侧地一个转身抄在手中。黑衣人也许没想到,突然间会冒出一个身手如此快的人,她又是一个扬手,接着一串火星冲向那慕汗。 那慕汗冲着苏合吼道:“快走。” 苏合两滚带爬,滚出来很远才被赶来的阿古拉扶了起来。那慕汗一跃飞天,那一串火星从他的脚下飞过。 黑衣人娇叱道:“果然来个高手。” 说着,她不再发射火星暗器,纵身向那慕汗扑来。挥手甩出一条长四五尺的黑色鞭子,缠向那慕汗。那慕汗感觉黑色鞭子来势刚劲有力,便挥刀迎接;黑色鞭子锃锃缠住了他的短刀好几圈。 那慕汗使劲收刀时,黑色鞭子滑溜溜地从刀刃上抽离出去的同时,又缠向他的腰间;那慕汗纵身飞起,但黑色鞭子缠住了他左腿,黑衣人往外一拽,那慕汗从半空中滚跌在沙石地上。 那慕汗并没有显得惊慌,他在地上滚了几滚,把左腿从黑色的鞭子里松脱出来;但黑鹰人左手一扬,又有一串火星快速窜向那慕汗的眼睛,那慕汗一个翻滚,匍匐在地面上,那一串火星噌噌地刺入那慕汗的后背,那慕汗感到脊背上点点星星地剧疼。他刚侧身,就被黑衣一脚踹在心口上,他要挥刀反击时,黑衣挥鞭一甩,激打在他挥刀的右手腕上,他右手像是碎裂了一样,短刀脱手而出,向上飞去。 黑影人看不都不看,左手一伸,短刀回落在她的手中。她挥刀噌地抵住那慕汗的咽喉。 “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只想要你两个招子,你却把命送上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眼看着,黑影人要手起刀落,那慕汗就要人头落地。那慕汗嘶吼道:“慢着,我有话要说,你不能杀了我。” 黑影人倏然放下短刀,冷笑道:“有什么可说的,不管拿什么好话糊弄我,都得死。” “你……你不是曾经发过誓,再也不会杀人了。你杀了我,就违背了你的誓言,你对得起那个为你死去的人吗?” 黑衣人一愣,死死盯着那慕汗的双眼:“你……你是那个人,你还活着。” 那慕汗如今脸色黝黑,蓄着胡须,但她犀利的目光还是认出来自己,她就是李闭月,就是黑鹰罗刹。不过这个女人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生死未明的情景下,他悬着一颗心也不能完全放下。 黑鹰罗刹的眼神闪烁不定,她的表情被面纱蒙着,看不出来她的喜怒哀乐。过了片刻,她抬起脚又狠狠地踹在那慕汗的肚子上,哼道:“这几年来,你的武功没什么长进,反而退步了不少,没用的东西。” 那慕汗心里明白,黑鹰罗刹踹他这一脚,就饶了他的命。他捂着剧疼的肚子坐了起来:“我早已放弃了武功。此次来这里也是为了救人,迫不得已才出手。” 站在远处的阿古拉,牧仁,苏合他们眼见那慕汗要命丧黑鹰罗刹的刀下,他们也要跟着奔赴黄泉路,突然,黑鹰罗刹收手了,竟然还放开了那慕汗,那慕汗还和她说了几句话,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黑鹰罗刹冷冷地看着那慕汗,抬手就给那慕汗一耳光。那慕汗捂着脸吼道:“你干嘛,要杀,你就尽管动手,何必要这样。” 黑鹰罗刹口气冷淡地说:“你这没用的东西。当初,你不是口口声声发誓要杀了我吗,怎么没跟着我,怎么没杀了我?让我孤独地还存在于世,我不做些甚么事,活着还有意思吗?” 那慕汗难以置信地说:“难道,你的命是留给我的吗?” 黑鹰罗刹瞪着他说:“不错,当初,你追杀我那么长的路,那么长的时间,你突然不见了,我还回头去找了你,你却消失无影无踪,我以为你死了。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报仇?” 这样的质问简直让那慕汗莫名其妙:“我能杀了你吗?如果能杀你,我早来找你了。我对打打杀杀早已厌倦,早已心灰意冷。你根本不了解我,我是谁你都不知道,你只想让我跟着你,消遣你一个人的孤独。” 也许那慕汗这一番话戳到了黑鹰罗刹的心窝子里,黑鹰罗刹紧咬着嘴唇,足足看了那慕汗一时片刻,失神地说:“滚,给我滚,我再不想见到你了。” 说完,她转过头去,不再去看那慕汗。那慕汗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想要宽慰几句,但转念一想,趁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还是逃命要紧。他转身向阿古拉他们使个眼色,让他们赶快离开。 阿古拉,牧仁,苏合他们虽然不明白,那慕汗和黑鹰罗刹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但黑鹰罗刹狠毒的手段,还是让他们胆战心惊,此时不走,等待何时?阿古拉向那慕汗打个手势,示意他也赶快走。那慕汗也知道这个女魔头的厉害,而且还反复无常,多留一刻,命就多悬一刻。 但他还是道个别:“我走了,你要多保重。” 但见黑鹰罗刹身形动都没动,也没吭一声,不知她心里再想着什么? 那慕汗叹口气,转身而去。此时,阿古拉他们已经走了很远,那慕汗加快脚步,赶上来他们。 阿古拉问:“你对她说什么了,她肯放我们走?” “也没什么,还是赶快赶路吧。”那慕汗说。 牧仁呸道:“这个女魔头就是个神经病。那慕汗,趁她刚才发神经时,你应该宰了她才对。” “快别说了,她能放我们走,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你还想怎样?”那慕汗说。 “幸个他娘屁,她害死我们那么多人,就不该杀她吗?”牧仁骂道。 苏合说:“还是那慕汗神奇,你一来,我们就能逃出这个鬼地方。老天开眼了。那慕汗,你是老天派来解救我们的吗?” 那慕汗对苏合的话不可置否,他不时地回头张望,没见黑鹰罗刹的追来,也没见她的黑鹰盘旋在空中。也许她和自己一样,此时,对世间的一切心灰意冷。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终于走出了鬼城如迷宫般的林立的沙堡,见到了一望无际的荒凉的沙漠。阿古拉瞧准了方向,说:“往那走,那是北方,走上一天,就到了龙门客栈。” 苏合欢呼道:“是啊,我们终于活着见到了沙漠,着个鬼地方,我再也不想来了。” 阿古拉他们缓口气,继续往前赶路,刚走了几步,回头一看,那慕汗却不走了。 “嗨,那慕汗快走啊。”阿古拉叫喊道。 那慕汗回头看着此时风沙平静的鬼城,心想,老鬼还在那里,是他把我带来的,我不能这样一走了之。他向前赶上阿古拉,把一袋水囊交给阿古拉,说:“你们走吧,我还得回去。” 说完,掉头走向鬼城。阿古拉他们惊呆了,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云,最后,牧仁叫道:“那慕汗,你和那女魔头一起发神经病呀。” 阿古拉摇摇头,叹道:“算了,我们还是走吧。但愿,他还能活着回去。” 那慕汗除了担心老鬼,他还牵念着黑鹰罗刹,曾经以惊为天人的容貌惊艳过他的女人,她独自守候在鬼城这里究竟为了什么?难道也是为了那传说中地下王宫里的财宝?不,她不是这样的人,至少那慕汗这样认为。 解毒云雨中流沙飞天舞3 那慕汗赶到离开的那个地方,看见黑鹰罗刹还是以一个姿势孤独矗立在那里,她的黑鹰直立在土台上怜悯地看着它的主人,像是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慕汗放慢了脚步,看着黑鹰罗刹落寞的背影,那么孤单,坚定地伫立着,等待着风沙把她风化掉。他的脚步靠近了她,她突然冷冷地说:“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怕我杀了你。” 那慕汗叹道:“你要是杀我,早几年就杀了我,何必等到现在。我也知道,你守在这里也很苦,何必要这样呢?你可以离开这里,找一个好的地方,隐姓埋名,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不是更好。” 黑鹰罗刹背影微微颤抖着,也许她的情绪受到了那慕汗言语的刺激,有所起伏波动。那慕汗心有不忍,伸手搭在黑鹰罗刹的肩上,黑鹰罗刹轻轻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泪光,凝视着那慕汗。 那慕汗刚要说话,黑鹰罗刹一个趔趄,倒在她的怀抱里,那慕汗也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她:“失声道,你怎么了?” 黑鹰罗刹微弱地说:“我要死了,你何必要回来呢?” 那慕汗很是吃惊,先前她还生龙活虎地杀人,此刻怎么说要死呢? “怎么会呢?你怎么会死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别问了,本来你跟他们一起走,你还能活命。如今我成这个样子,你也恐怕出不去了。你说,你傻不傻?” 那慕汗急道:“既然都活不了,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黑鹰罗刹说:“你先告诉我,你回来是不是完全为了我?” 那慕汗迟疑了一下,说:“不完全是为了你。” “那就是说,另一半原因是为老鬼?” 那慕汗点头称是,黑鹰罗刹说:“我一猜就是,除了老鬼能自由出入鬼城,没人会指引你在鬼城行动自如。本来我戳在那里,老鬼在暗处不明就里,不敢妄自出手加害于你我,你和你的同伙可以一起逃走,可是,现在我倒下了,老鬼必然会对你下手,你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 这番话,那慕汗有些半信半疑:“既然,你愿意放我们走,为什么还要杀人?”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其实我也不相信自己。当我得知我命不久长,杀死几个来垫背的,在黄泉路上也划算,这也许是做杀手的本性。但我最后见到了你,是你唤醒我曾经的誓言,并不是我的良心发现。” 虽然此时,那慕汗不了解黑鹰罗刹此时的心境,但他不能让她就此死去。 “你不能死,你怎么会死呢?” “你把我面纱揭开,看着我,你就会明白的。” 那慕汗颤抖着手碰着了漂浮在黑鹰罗刹李闭月的面纱上,但他的手迟迟不敢揭开那面神秘的黑色的面纱,只是怔怔地望着黑鹰罗刹平静的眼神。 “你不敢吗?我有那么可怕吗?” 那慕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害怕这个女人,还是害怕看见这个女人惊为天人的容貌?这几年来,他偶尔能记起这个女人,几乎就是她令人不可逼视的容颜,但在很长的时间,他的确也会忘记有这样一个美丽冷血的女人。若不是这次遭遇,再过一段时间,他或许能把她忘得干干净净。 那慕汗还是轻轻地把黑鹰罗刹的面纱揭开,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没有一点点血色,像是透明的白纸,随时都能风沙吹破。 那慕汗不忍心再看下去,慌忙帮她带上了面纱。 “怎么会这样?” 黑鹰罗刹苦笑道:“不这样,又会怎样?这都是报应。我弄瞎了他的眼睛,毁了他的容,而我却中了他的毒,两败俱伤。” 那慕汗问:“你说的是老鬼?” “不是他,还会是谁呢?老鬼桂华天跟我是同一门中的人,以前彼此互不来往,也不相识。自从我反出血石门,来到敦煌,才知道他也是血石门的人。他早已驻扎在这里,寻找那传说中的地下王宫的财宝。” 那慕汗感到疑惑:“真有地下王宫的财宝?” 黑鹰罗刹轻轻叹道:“有没有,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想为他守住血玲珑,眼下我是守不住了。” 那慕汗心里知道,她口中的他,就是五年前死在她手下的玉竹和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厢情愿。不过一个是生前的对她的相思,一个是他死后对他的思念,阴阳两隔的情丝缠绕着半世的情缘。 黑鹰罗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慕汗,抓紧他的手,悄声说:“你把耳朵靠近我的嘴巴,我要把血玲珑的秘密告诉你,你要发誓不要说出去,否则你要以自杀谢罪。” 那慕汗一愣:“不,我不要听,我也不要什么血玲珑,你也别给我说。” 可是黑鹰罗刹还是抱紧了他,靠近他的下颌,轻声说:“你不要听也可以,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在我死后,把我的骨灰一半放在千佛洞,和他放在一起;一半和他另一半的骨灰搀和在一起,散在京城法门寺外的那座石桥下,也算是完成了他的心愿。” 还没等那慕汗回应,黑鹰罗刹一声娇嗤,嗖的一声,一把银狐刀旋转地飞驰而出,只听一声惨叫:“啊呀,我的腿呀,我的腿啊。” 那慕汗惊呆地回头一看,只见老鬼翻滚在地上,抱住一条腿嚎叫着。原来他想偷袭黑鹰罗刹,却被黑鹰罗刹一刀削断了一条腿。 黑鹰罗刹有气无力地说:“快去,把他杀了。” 那慕汗放下黑鹰罗刹,起身走了过去,拿起黑鹰罗刹的银狐刀,走近翻滚的老鬼,看着老鬼抱着血淋淋的腿,却不忍心下手。 老鬼喘着气说:“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她也活不了,没人能解她身上的毒。” 那慕汗问:“那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没想杀她,我只是逼她交出血玲珑,谁知道这婆娘心狠手辣,要置于我死地。你去逼她交出血玲珑,就能得到地下王宫的财宝,到时候,我和你对半分。” 那慕汗万万没想到,老鬼比黑鹰罗刹更阴险狠毒。他引自己来到鬼城救人,就是为了引出黑鹰罗刹,得到血玲珑,得到他永不死心的目的。 那慕汗冷冷地说:“哼,你们血石门的人个个阴狠狡诈,都是半斤八两,都死了谁也不亏欠谁。” 老鬼嘿嘿笑道:“那好,你把我们俩都杀了,你也不亏钱谁了,是不是?至少,我帮你把你想救的人救了出去,你还是亏钱了我。” 那慕汗没想到,老鬼会拿欠他的人情来要挟他。他本来和他们出身一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不过后来,他的善良被别人的善良从人性中感化出来,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那慕汗面对这两个半死不活的人,不知道如何选择,要他们的命,还是救他们的命?他看了一眼黑鹰罗刹,见她紧闭双眼,不知断了气没有,他狠狠瞪了一眼老鬼,说:“你不得再妄想什么,要想活大家一起活,要想死,那么大家一起死。” 他上前点了老鬼身上几处穴道,从身上搜出白药,散在他断腿处的伤口,替他简单地包扎了一番。就过去看看黑鹰罗刹的情况,幸好黑鹰罗刹还有口气。他打开水囊,给黑鹰罗刹灌了几口水,黑鹰罗刹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她微弱地说:“你杀了他没有?” 他摇摇头:“我不能杀他。” “我知道,你不会的。因为你不会杀我,自然也不会杀他的。” “不是,我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杀你。” “那就是说,你要让我多活几年,是不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活下去。我怀里有一个土哨子,你拿出来吹一声,我们就能离开这个地方。” 那慕汗的手一触摸到黑鹰罗刹的怀里,感觉到软绵绵的,他的手停滞在那里,他的心不由狂跳着。 “你傻愣着干嘛,你不是不想让我死吗?”闭月声息已是很微弱。 那慕汗憋口气,继续用手摸索一下,摸到了一截东西,拿出来,果然是一截被风化的泥巴哨子,他把哨子搭在嘴巴上,呜呜地声音传了出去。 只见一直守在黑鹰罗刹闭月身边的那头黑鹰,张翅高飞,飞向了鬼城外。那慕汗心想,那头黑鹰是不是搬救兵去了。 此时,鬼城里的风沙渐渐弥漫起来。那慕汗看看周围,已是灰蒙蒙一片。若是救兵不及时来到,恐怕鬼城笼罩在风沙中,更寸步难行。 老鬼眼巴巴看着那慕汗抱着黑鹰罗刹,却不往外走,他喊道:“喂,要想活命,还不快走。这里虽然离出去不远,但风沙狂吹起来,你也休想找见出路。在鬼城这个地方,有片刻的宁静时辰,也算是奇迹。” 老鬼的话音刚落,一声嘶吼声从风沙中冲过来,接着,一匹棕红色的骏马奔驰到黑鹰罗刹身边,那头黑鹰盘旋在骏马的后面。 “这是你的坐骑吗?”那慕汗问道。 但黑鹰罗刹已经昏迷不醒,无法回答他了。他只好抱起黑鹰罗刹,就要跨上马背离去。老鬼却在他身后叫道:“你不能丢下我,我死了,黑鹰罗刹也活不了。她身上的毒是我种的,只要我才能救她。” 解毒云雨中流沙飞天舞4 老鬼的话未必是假,要不黑鹰罗刹也不会诱使他现身,来个同归于尽。但她毒性发作,终未如愿。 那慕汗先放下黑鹰罗刹,走到老鬼面前说:“你再敢耍什么花招,我让你不得好死。” 老鬼冷笑道:“我已成为鬼,还怕死吗?只是我不甘心,我一生的心血都付诸于这片大漠,却什么都没看到,我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就算我现在看不见什么了,我也要去摸一摸,我想象中地下王宫的财富。哈哈,她死了,我什么线索都没了。” 那慕汗心想,这就是变成鬼的疯子,但他遇见了黑鹰罗刹,她就是闭月,总不能让她无声无息地死去。当初,闭月要杀他时,玉竹和尚救了他,而玉竹和尚又是爱慕闭月,他现在救了闭月,也是还了玉竹和尚的人情。 那慕汗把老鬼绑在马鞍在后面,他抱着闭月跨在马鞍上,驱赶一下红棕马,红棕马长嘶一声,有方向有目的地冲向前方。 刚奔跑时,老鬼又叫道:“哎呀呀,你刚才把我的断腿带上,我还有办法把我的腿接上。” 那慕汗吼道:“闭嘴。你要偷袭人家,活该再残废一次。” “你误会了,我不想让她死这么快,只是……”老鬼再没说下去,他倒是显得很委屈的样子。 这匹红棕马眨眼的功夫就冲出了鬼城,向东南方向奔去。它虽然驮着三个人,但丝毫没有喘息的迹象。此时,也是顺风,红棕马越奔越快,不到两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一片树林。红棕马毫不犹豫地窜了进去。 树林里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路径可走,但是红棕马在树林里左拐右转,很快到达了一个山涧的地方,周围的山势并不高耸,上面铺满了凋零的灌木丛和秋天的花朵。这里的景色和刚刚经过风沙大漠完全是两个世界。 那慕汗并不知道这匹红棕马会带他们到那里去?只见它经过一道很长狭窄的峡谷,转到一堵山崖峭壁面前,就放慢了脚步。那慕汗放眼望去,崖坡上有一道弯曲的小径,直通半崖壁上的一个山洞。 那慕汗心想,难道黑鹰罗刹闭月就住在这里?也许红棕马驮着三个人,再无力登上那道小径,只好停下来。那慕汗也只好从马背上下来,抱住了昏迷不醒的黑鹰罗刹闭月。他看了一眼老鬼,见他横卧在马背后面,微微喘着气,已经是半死不活了。他也顾不上老鬼的死活,就抱着闭月沿着那道小径,向山洞怕上去。 他刚跨进山洞,眼前豁然开朗,山洞的正面石壁上雕刻着一尊佛像,那佛像只成了头形和宽阔的肩膀,剩下的身体只是凸出的石块,这尊佛像完全没有雕刻完毕,就如此草草收场。那佛像的面容也被风化的有些剥落,看样子年代已经很久远了。 那慕汗再向四周查看,佛像的北边仍然是一堵山壁,只有南边似乎有洞穴存在。他抱着闭月向南边走过去,果然向山壁的北面凹进去又三四丈见方的天然洞穴,里面光滑的石桌,石凳,还有从山壁上凿出一张石床,上面铺着玄色的被褥。室内的一切像是寺庙里的陈设,简陋而朴素。 那慕汗也来不及细细查看洞穴的情况,他把闭月平放在石床上,拉开被子給她盖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揭开了闭月脸上的面纱,只见她苍白的面容,没有一点血色,像是美丽的冰雕一样,不会是死了吧? 那慕汗用手触摸到闭月的人中,感觉她还有轻微的呼吸,但那呼吸时断时续,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那慕汗心里有点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救治她?他扫视一番室内,并没有什么药物之类的东西,只有一个水壶。 那慕汗从水壶中倒些水,往闭月嘴里灌,水都从她的嘴角处流出来,根本灌不进去。那慕汗折腾了半天,有点心灰意冷。他想,牧仁他们应该逃出大漠了,该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该救的人,他都做了。而现在他又摊上闭月这条命,已经把她从鬼城中救出来了,现在他却是束手无策,该不该放弃,他也是无从选择。开始凭的是一时意气,也是为了感恩玉竹和尚的曾经的救命之恩,但面对闭月这样女魔头,如今却奄奄一息,那慕汗感觉到无能为力,就算闭月失去了生命,他也不会心痛,只是遗憾,遗憾这么美丽的女杀手凋零在这荒山野岭。 那慕汗看了最后一眼闭月,纠葛在他心头上的痛和恨的女子,应该忘记她的那慕汗,她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只能掉头走掉,在他的回忆中不想留下她的任何痕迹。 那慕汗走下崖壁,见老鬼已从红棕马身上掉了下来,仰卧在窄窄的山路上。老鬼见他出现,微弱地叫道:“她怎么了?” 那慕汗根本没心思理他,从他身边走过,心想,让老鬼在这里也自生自灭吧,把这一切都忘了吧,回到草原去过他自己平静的生活,那里的世界才真正属于他的心情。 突然,一团黑色的东西噗噜噜地挡在那慕汗面前,那是闭月的健壮的黑鹰。只见它张开漆黑的翅膀,把正条山路封住了。它瞪着犀利的双眼,步步逼近那慕汗,发出哀求的啸声,似乎哀求那慕汗不要走。 那慕汗一眼看透黑鹰的眼眸,那眼眸中闪烁着泪光,那慕汗不由自主地后退,他意识到这个畜生跟它的主人感情很深,这个畜生而且很通人性,知道它的主人命在旦夕,所以拦着那慕汗,不让他走。 当初,他陷入流沙,是鹰叔救了他,如今这黑鹰拦着他,是让他去解救它的主人闭月,若是自己一走了之,岂不连这个畜生都不如?那慕汗万般无奈地思索着,不论是闭月是恶人还是善人,总归她是一条人命,也不能就此甩手而去。如果回到草原,鹰叔,斯琴知道我见死不救,他们会怎么想,怎么看待我?鹰叔当初救我时,也不知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他还是义无返顾地救了我。若是换做他人,鹰叔也会这样做的。 那慕汗一跺脚,转身向回走去。走到老鬼身边,见老鬼紧闭双眼,不出声息,难道他已经死了。糟了,他不能死,只有他知道如何解除闭月身上的毒。 他狠狠地踢了老鬼一脚,老鬼哼了一声,原来他还活着。那慕汗从马背上解下水袋,给老鬼灌了一些水,老鬼才出了一口气。 老鬼咂咂嘴巴,说:“你终于又回来了,她还活着吗?” “她还没死。”那慕汗冷淡地说。 老鬼说:“既然你肯回来,就是愿意救我们的命,我们的命就指望你了。” 那慕汗根本不想把他的命放在第一位:“你快说,怎样才能救她的命。” 老鬼费力地嘿嘿笑道:“救她得先救我,你把我的腿重新包扎一番,我就告诉你如何救她。” 那慕汗知道,这不是老鬼的要挟。看着他断腿处的伤口,血水还不住地往外渗,若是不及时止住血,恐怕流血不止,流光他身上的血,他还能活吗? 那慕汗叹息道:“自作自受。” 老鬼却说:“每个人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自作自受。” 那慕汗对他的话若有所思,也许每个处在江湖中的人,所承受最后的结果,何尝不是一种自作自受。 他抱起老鬼进了山洞,把老鬼放在那尊佛像下面的草铺上。老鬼用手摸着山壁,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感到很清静。” “这是一个山洞,也是个石窟。”那慕汗答道。 “在你头顶上有一尊未完成的佛像。” 老鬼倒是感叹道:“原来黑鹰罗刹的老巢在这里,她真会找地方。他人在那里?” 那慕汗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撕开他断腿处的伤口先前的包扎,直疼的老鬼呲牙咧嘴。 “你慢的行不行,我身上有上好的药粉。这些药粉能止血消炎,使伤口很快愈合。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那慕汗按老鬼的说法,重新给老鬼上药,包扎。然后,说:“闭月身上的毒,用那种药可以解除。” 老鬼说:“我身上没有药可以解除她身上的毒。” “什么?”那慕汗霍地站起来:“原来你在耍我。” 老鬼倒是冷静地说:“你急什么?虽然我身上没有解药,但我有办法会救活她。你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那慕汗见老鬼胸有成竹,想必他在这种境地,不会再而三地欺诈他。他转身走进山洞里面的那个洞穴,见闭月依旧安静地躺在石床上,双眼紧闭,嘴唇发白,面容晶莹剔透,看的那慕汗心里发毛。那慕汗上前探视一下,闭月还是先前那样微弱的呼吸。 那慕汗出来,对老鬼说:“她的脸色很苍白,已经昏迷了很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老鬼哼道:“她能挺到现在,命够硬的。你先把我的穴道解开,我再想办法如何救她。” 解毒云雨中流沙飞天舞5 那慕汗已经不耐烦老鬼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他果断地说:“不行,你这个人太狡猾了,我不能完全相信你。” “你把我的穴道封住,我的身体僵持太久,不利于我的伤口愈合。你怕我杀了你?哈哈,笑话,我若是杀了你,就等于自杀。你也不想想,我断了一条腿,又是瞎子。除了这个荒山野岭,还有外面的戈壁大漠,我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吗?现在,我的命完全靠你了。” 但是那慕汗还是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老鬼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跟着邪恶的人在一起,不得不万分地谨慎小心。 老鬼侧耳听他不做声,急道:“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地相信我,我把你从龙门客栈带到鬼城,指引你救出你要救的人。后来,我只想制服黑鹰罗刹,谁知你走了又回来了,害的我和黑鹰罗刹两败俱伤,从头到尾,我根本没有害你的意思。我也不想要了黑鹰罗刹的命,如果她死了,永远打不开地下王宫的门。如今落到这个地步,只要你才能救我们俩的命。” 那慕汗冷笑道:“你如此算计,就是为了那地下王宫的财富?” “那我为什么?”老鬼苦笑着说:“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多年的心血都付诸于大漠之中,就算我还有一口气,也也要看看那地下王宫有没有巨大的财富,哪怕我只看一眼,死了也甘心。” 那慕汗看出了这活死人的韧性,心中不禁为他长叹一声,上前解开了他的穴道。老鬼伸伸没断的腿和胳膊,才说道:“要想救黑鹰罗刹,解药就在你身上。” 那慕汗一愣:“什么?我身上没有设么解药。” 老鬼说:“你听我说,你先用你身体里的血,灌进黑鹰罗刹的身体里,让她恢复知觉,再进行下一步的救治。” “什么,我的血?”那慕汗又是惊讶。 “在这里只有我和你,不用你的血,就用我的血。你看看我的恶毒面孔,就知道我身上有毒,那么我血就含有毒素,给她喝了只会加速她的死亡。只有你的血是纯洁的,每次只给她喝半碗就够了,直到她的脸色,身上恢复血色为之,才可以进行下一步救治方案。救不救她,就看你自己的了。” 那慕汗也听说过人血是药引子,老鬼说的也不是完全很离奇。 他看了一眼那尊没有雕刻成形的佛像,还有留有新的凿石痕迹。难道这佛像是闭月雕刻的?那慕汗越看那佛像,越像一个人?他心中一惊,是的,很像玉竹和尚的天庭饱满,方面玉润的面孔。她对他的记忆是如此刻骨铭心,那慕汗不禁全身为之一颤。 老鬼不知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干啥,他说道:“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也就罢了。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慢慢地死吧。” 那慕汗回过神来,说:“把她救活了,你会怎样?” “跟她合作,把地下王宫的门打开。”老鬼说。 那慕汗问:“你已经知道地下王宫的所在之处?” “这么多年,我老鬼在大漠里死去活来的奔波,总不能一无所获吧。” “你把她害成这样,她会跟你合作?”那慕汗心里对老鬼万分地不信任。 老鬼嘿嘿一笑:“只要你能把她救活,她会跟我合作的。因为有你,她不会杀我,我也不会杀她。” 那慕汗心想,到了这一步,他也别无选择。只能照着老鬼的法子,走一步算一步。他警告老鬼:“我可照你说的去做,在这期间,你可要老实点,否则我会杀了你。” 老鬼笑道:“你放心。我老鬼再卑鄙无耻,趁人之危的事也要分个时候。凡事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就是给自己的命留了绝路。” 老鬼的话听起来挺有道理,但那慕汗还是不得不时时刻刻防着他。 那慕汗再次走进洞穴,看见奄奄一息的闭月,孤零零地躺在一张石床上,平静地等待着生命的结束。那慕汗走上前,只见闭月苍白的嘴唇微微地抽动着,也许她的生命还留恋着那尊未完成的石像,那是她心中完美的形象。 那慕汗不忍心再多看一眼这美丽而苍白的面孔,他转身找了个瓷碗,伸手左手,把手腕搭在碗沿上,用匕首把手腕割破一道口子,任鲜血流淌在碗中,直到溢满了大半碗鲜血,他才包扎住伤口。 那慕汗端着鲜血的碗,用右手扶起闭月,把还冒着热气的自己的血一点一点灌进闭月的嘴里。奇怪的是,闭月闻见这血腥味,似乎并不抗拒,而是贪恋地一点一点把碗里的血吸收在身体里,不像先前喝水会有呕吐的现象。看情形,老鬼说的没错,此时,闭月的确需要他的血当药喝。 当闭月喝完碗里的所有鲜血,一滴都没剩时,那慕汗慢慢地把她放下,她又安静地那样睡着。那慕汗摸了一下她的手,感觉她的手也不像先前那样冰凉,渐渐地有了一点温度。那慕汗才松口气,觉得自己的身体里血流到闭月的身体里,没有白白浪费。 等那慕汗出来,老鬼就迫不及待地问:“她喝了你的血,怎么样?” 那慕汗哼道:“总算她还没死掉。” 老鬼笑了:“那就好,让她先静静养着。现在你赶紧弄些吃的,我肚子都饿了。哎呀,吃饱了才能养足精神。” 此时,那慕汗也感觉到自己也饿了。他临出山洞时,点了老鬼的穴道,面的自己不在时,他又对闭月暗下毒手。 在深秋的山林里,那慕汗很快打到了两只肥大的野兔和一只野鸡,就在山洞口架起一堆篝火,把野兔烧烤起来。他又找来一个罐子,搭在火上,在罐子里炖了野鸡。 老鬼闻到炖野鸡的气味,开口说道:“别费心思了,她身上的毒化解不了,除了喝你的血,什么都吃不进去。” 但那慕汗没有理睬他,把烧烤好一只野兔仍给老鬼后,他盛了一碗鸡汤,见了后面的洞穴。见闭月的脸色不再特别苍白,隐约中显现出一丝血气。 那慕汗小心地给闭月喂着鸡汤,可是鸡汤在闭月口中咕噜噜地冒了出来,怎么也咽不下去。那慕汗尝了一口鸡汤,鸡汤的味道鲜美之极,闭月就喝不进去呢?难道老鬼说的对,她只会喝我的血。 等那慕汗出来,老鬼早已感知到他的垂头丧气,冷笑道:“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继续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还是多吃点,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能搭救黑鹰罗刹的命。” 那慕汗只管埋头吃自己的,不管老鬼再啰嗦什么,一律不做声理会。老鬼遇上这个闷葫芦的人,也是感觉很气闷。他突然想起,那慕汗在蒙语中是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的意思,怪不得这个汉人起了这样的蒙古名字。 都折腾了一天,天色降下来时,那慕汗和老鬼都已经困了。临睡前,那慕汗照样点了几处老鬼的要穴,老鬼也坦然受之,这样彼此都睡的安稳。 第二天,那慕汗准备再个闭月喝血,老鬼提醒他,就按昨天的喝血的时辰进行,时辰不对,你得一天给闭月喝两次血,你身上的血再多,也不够她喝。虽然那慕汗不做声,还是照着老鬼说的去做了,就这样过了三天,闭月的脸色逐渐有所好转,身体也有了常人的温度,身体也能稍微动弹了,不过她还是处于昏迷状态,不见清醒过来。 那慕汗思付着,闭月要喝他的多少血,才能完全好起来。他想去问老鬼,老鬼总是诡异的笑道:“你真想救他,还得费些大力气。不过,你现在给我找些草药和虫子来,我先把我断腿的伤口治好。” 那慕汗救人救到这个地步,也只能按照老鬼说的去做。老鬼不愧是高手,用那慕汗采集来的草药和虫子,很快把自己的伤口治愈地结了疤,他也能暂时用手当足,能活动一番,不禁感叹道:“我这一生可遭了黑鹰罗刹的大罪,她弄瞎了我的眼睛,毁了我的容貌,又斩断我的一条腿。我那一点比你差,她竟然会看上了你。” 这话说的那慕汗莫名其妙,他说道:“她只会杀我,怎么会看上我呢?” 老鬼哼道:“她心上没你,怎么会饶了你和你同伴的命,让你们逃出鬼城。她当年不从我,也许就是因为你。” 那慕汗抬头看那位雕刻完佛像,像是自言自语:“她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她。” “你说什么?唉,别管为了谁,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命,只有你了,只要你和她行……”老鬼突然把话打住了,看看那慕汗有什么反应。 但那慕汗并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沉默着。老鬼自觉无趣,感叹道:“嗨,你就是个傻瓜。你想听听我和黑鹰罗刹的故事吗?” 那慕汗心想,你除了和黑鹰罗刹打打杀杀的事,还有什么故事可言。 这几日来,老鬼早已摸透了那慕汗的性子,管他好奇不好奇,自顾先开口讲了起来。 “自从我在血石门第一次见到闭月时,就被她冷若冰霜的美貌吸引住了。虽然当时,我已经有老婆了,我老婆你也见过,她也很漂亮,但她那个漂亮染上了不少世间脂粉气,俗不可耐。黑鹰罗刹就与众不同,他就像是飞天仙女落进了凡间,不食人间烟火。那一次见面虽然是短暂的,也没有和他搭讪上一句话,我就被发配到着敦煌,查勘这一片大漠。不想事隔三年,她竟然独自来到这里,让我们再次相遇,却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那慕汗虽然看不清老鬼的有什么神情变化,但能感受到他的内心是痛苦的。那慕汗也只能默默地听他把故事讲下去。 解毒云雨中流沙飞天舞6 老鬼继续道:“当我得知闭月得到血玲珑又反出血石门的消息,我心里就断定她会来到这片大漠。因为血玲珑在这大漠里才有用处。我得到血石门尊主的命令,要设法控制住闭月,别要了她的命。因为她一向是尊主的骄傲,她对尊主来说很重要。但是面对血石门内部的权利争斗,闭月还是站到了他父亲李天翼这一边,但李天翼终究不是尊主的对手,他输得很惨。遵照尊主的旨意,也是附和我的心意。她来找我,我只能说她知道,我是他父亲李天翼的心腹,早早地被她安排在这里,等候她来,跟她完成她父亲的意愿。其实我,早已被尊主控制住,因为我老婆在洛阳的一家人的性命,就死死捏在血石门的手中,若是我和我老婆在敦煌不遵从尊主的旨意去办事,我老婆娘家人就有灭门之灾。” 听到这里,那慕汗想到了飞天镖局的灭门惨祸。他脱口而出:“血石门行事狠毒,就是灭门的手段。” 老鬼惨森森地苦笑道:“血石门虽然在江湖上不公开名号,但是血石门就是利用暗杀,暗算的手段成为江湖上闻风丧胆的杀手影子。谁要是入了血石门的门,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掌握在血石门的手中,你稍有不从,你的家人比你死的更惨烈。他们会当着你的面,会慢慢折磨死你的家人,让你生不如死。幸亏我没什么家人,可是我老婆有。我老婆她爱我,我不能牵连她的家人,只能顺从尊主的旨意,只能暗中对闭月下手。” 那慕汗感到惊讶:“那时,她是那么信任你?” 老鬼咂咂嘴:“其实,我也很想占有她。只要对她下了毒,能控制住她,任我所欲。你知道吗?我没毁容前,我也是仪表堂堂,英俊的面孔,就是个头比你矮一头。可是我和她相处一段时间,竟然没有对我动心,甚至有时候她正眼也不看我一下。心中愤愤不平,才下定决心在她的食物里下了毒。在她毒发时顺从于我,没想到她的意志很坚强,内功很深厚,抵御了毒性的发作,而我的灾难正是到来了。” 老鬼抬起头来,掀开了蒙在脸上的面纱,露出纵横斑斓的面孔,悠然地向往着远方,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心神处于黑暗世界,在他光明的时候,向往美好的神情此时在心底绽放开来。 他问那慕汗:“你觉得闭月美不美?” 那慕汗迟疑了一下,说:“美得令人寒冷。” “你第一次见她的美貌,对她心动没有?” 对于着老鬼这个问题,那慕汗沉默了。他的沉默,对于老鬼来说,等于默认。 “她的美貌,那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当时我对她下毒后,就向她坦白了我对她的爱慕。我见她平静地听我诉说,我想她会被我的表白打动,我心里都后悔提前向他下毒,如果她能接受我,我会立马给她解毒。但是……我的一番真情还表白完,她在平静中出其不意地用火流星刺瞎了我的双眼。她竟然对我说,她最狠毒男人贪恋她的美貌,她不是貌如天仙,只是个杀手,杀手只有一颗冷酷的心,其他都被重要。我很害怕,生怕她一刀杀了我。她杀了我,我死不足惜,但她杀了我,谁给他解毒,若是我死了,就等于她也没活命。我对她说,我找见了通往地下王宫的密道,她如果杀了我,她就白白来趟大漠,对她来说将是一无是处。她反出血石门,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解开地下王宫的秘密,她手中的血玲珑,就是解开地下王宫的秘密钥匙。” 老鬼也许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又问那慕汗:“你听到这里,肯定想,闭月反出血石门,就是孤家寡人,为什么也对地下王宫的财富感兴趣呢?” 那慕汗说:“她不是为了了财富,只是为了阻止别人得到地下王宫的财富。” 老鬼嘿嘿笑道:“看来还是你了解她的心境,她在这茫茫荒漠中不找点事做,她会发疯地老去,活着沉闷地死去,人生有何乐趣。我不敢告诉她,我对她下了毒,只好带着她在大漠中周旋。从那时起,她不再信任我,她处处提放着我。可我心里对她仍有爱慕,本来有对她下狠手的机会,都被我放弃了。我虽然无法欣赏她的美貌,但我心里还惦记着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身体,那是我肉欲中的奢望。直到她毒发的时候,我才明白,她不属于我,她彻底摧毁了我。” 老鬼的脸在跳动的火焰中,更显得狰狞恐怖。如果,他亲眼能看见自己这样丑陋不堪的容颜,恐怕会疯掉的。那慕汗不敢在再多看他一眼,转过身去,继续听着老鬼诉说着他和闭月的生死纠葛,像是诉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她听了我解毒的方法,一如既往地很冷静。我以为她同意了我给她解毒,就摸索着想上她的身子,谁知她竟然捏碎我的蛋,我彻底失去了做男人的本钱。当时,疼的我死去活来,叫嚣着她毁了我的蛋,就无人给她解毒,她就慢慢等着去死。我还骂她,我在血石门也算上是风流倜傥的人物,她怎么就看不上我呢?她更是愤怒,在我脸上横七竖八地刻画着,在我伤口处注入了各种毒液,我简直是生不如死。可是她还不得让我去死,若是我自残而死,她会杀了我的老婆和龙门客栈的所有人。我知道她在报复我,报复我丑陋,卑微地活下去。从此,我就变成了老鬼,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我生怕血石门的人知道我和闭月纠缠不清,就让老婆对外宣称我已被黑鹰罗刹杀了。反正后来,来到这片沙漠的血石门的人都被黑鹰罗刹弄残了,眼不能看,话不能说,手更不能写,最后还不是在痛苦中死去。就这样彻底切断了我和血石门的联系。” 那慕汗听得迷惑:“你到底给她下的什么毒,她还能支撑到现在?” 老鬼端起碗里,又喝了一口水,声音有些颤抖。 “说起来这个毒,是当年从川地红花教流传下来的。你从迷花宫出来的,应该知道迷花宫和红花教的恩恩怨怨。” 那慕汗说:“对于迷花宫过往的恩怨,我一概不清楚。” “是啊,看你这般年纪,能知道多少呢?而我也是从我师父那里听说的。” 老鬼感叹道:“当初我得到这种毒的秘方,也表示过怀疑,但在我老婆身上试用后,才发现合欢蛊是控制情欲的绝妙法子。不管男女谁中了这个合欢蛊,只有阴阳交融,达到云雨平衡,才能解除此毒。” 那慕汗听到这种毒叫做什么合欢蛊,隐隐约约感觉到不是想象中的那种毒,是跟男女之间情欲有关系,他不敢再追问下去。 也许老鬼猜到了他的心思,嘿嘿一笑:“我判断你也老大不小了吧,还没经过男女之事吧。” 那慕汗鄙夷地说道:“你喜欢闭月,想占有她,就给她下了合欢蛊这种毒,你真够卑鄙的。” 老鬼冷笑道:“由爱生欲,男欢女爱,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可羞耻卑鄙。自古帝王将相,对老百姓满嘴仁义道德,但他们为了满足自己性欲,霸占天下美女,后宫佳丽三千,府中妻妾成群,那个不是在情欲中翻云覆雨地作乐。教训老百姓时却是一副道貌岸然地伪君子的嘴脸,真是可笑之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欲望之河是人的本心之道。你爱一个人不给她情欲中的快乐,有什么资格只是欣赏她的美貌。” 老鬼这番怪谈的论调,是那慕汗一时语塞,无从辩解。 老鬼知道那慕汗的沉默,就是对他这番论调不那么厌烦,他趁势继续说:“你下定决心想救活闭月,你看你下一步的选择。若是你不想救她,现在你就可以走了,让我和她就在这里自生自灭的消亡,能陪她一起死,也是人生一大乐趣和心愿。” 老鬼所说的选择,那慕汗心里也茫然失措,若是救得了闭月,下一步怎样做,他还真下不了决心。 他抬头看老鬼,老鬼一脚窝在干草里睡着了。也许这一天都折腾地很累,老鬼很快鼾声四起,像是真的睡死了一样。而那慕汗不敢睡死了,他还提防着老鬼对他使用什么阴谋诡计。 那慕汗在动口然绕起里昂队篝火,防止半夜里有野兽袭击。他又回到闭月的洞穴中的卧室,看闭月呼吸均匀地沉沉睡着,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他才安心在卧室门口铺了厚厚的干草,闭目养养精神。 他心里空落落地,但脑海里一想到老鬼说的合欢蛊,他仿佛进入一种雾里云里的感觉。周围有一种呻吟的叫喊,那种叫喊他从未感受过,简直是销魂勾魄,使他血脉膨胀,身体内有一种气息就要喷薄而出,当他挣扎地睁开眼睛时,头脑中闪过一阵从未有过的快感,而他同时感觉到裆部热乎乎,湿漉漉的一片。 那慕汗擦擦额头上汗水,搓搓发烫的脸颊,他自言自语:“我这是怎么了,老是想那种事。” 他看了一眼老鬼,老鬼在篝火的温暖下,看上去睡得很香甜。那慕汗苦笑自己为什么要趟这浑浊不堪的浑水,把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都弄脏了。他无力地躺下去,头脑却清楚地幻想着自己赤裸裸的身体和一个女子光滑洁白的身子纠缠在一起,不能自拔。可那女子的容颜却又模糊不清,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样? 那慕汗抱着自己的头,狠狠地敲打着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不准自己往男女之间的鱼水交欢那方面想。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幻想,直到他沉沉地睡去。 解毒云雨中流沙飞天舞7 那慕汗睁开眼睛时,感觉到脊背有冷风飕飕吹过,眼前亮光一片,他猛然翻起身来,发现已经是天光四亮,而老鬼却不见踪影。那慕汗心头一紧,向闭月安睡地洞穴望去,闭月仍然安静地睡着,没有人动过她的痕迹。他又跑到石窟外,看见老鬼向东南方向眺望,心里才暗暗松开气。 老鬼听见他的动静,说道:“你以为我跑了吗?我瞎了眼,又断了一条腿,有心也无力,能往哪里跑呢?” 那慕汗顺着老鬼眺望的方向望去,说:“既然你看不见,你向那个方向再看什么?” “不是看,我是再闻。” 老鬼语气夹杂着神秘:“我闻见一种温暖的气息,那是休养心肺的气息。” 那慕汗深呼吸一下,只有清冽的冷风气息,并没有扑捉到特别的味道。但见老鬼很是向往的神情,他有点恍惚。 “闭月怎么样了?” 老鬼突然问起闭月,令那慕汗猝不及防。 “她昨天喝了我的血,好了一点。” “那好,今日还按昨天的那个时辰继续给她喝你的血,她的血气,经脉就会复苏的快一些。现在,你带我去那个山谷,那里肯定有好景象等着我们。” 老鬼说完,指着东南方向。那里林木萧索,有薄薄的雾霾萦绕着。偶尔有鸟声啾啾,回荡在山谷中。 那里会有什么?那慕汗感到疑惑?他又想石窟里望去,心想,我不能把昏迷的闭月单独地留在这里。 老鬼知道他的心思,说:“我知道你关心闭月,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很危险是不是?如果我想害死你两个人,也不会等到现在下手。你放心带我过去,闭月有她的黑鹰守护着,若果她有不测,黑鹰会给我们报信的。” 老鬼见那慕汗还是犹豫不决,放狠话道:“你不带我过去,你会后悔的。” 那慕汗见闭月和老鬼之间折磨的死去活来,都还显得那么硬气。他们之间的纠葛,为什么自己要搀和在其中,但他已经走到这一步,还有选择吗? 他走到老鬼身边,托起老鬼就向山谷走去。山谷并不高,踏着厚厚的落叶,穿过树林,感到有湿润的雾气扑面而。在走一程,眼前出现了一片热气腾腾温泉。温泉周围岩石光滑,还有绿茵茵的草色,可谓是别有洞天。 从那慕汗呼出惊奇的气息,老鬼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里是个好地方。” 老鬼说着,就把自己脱个精光,拖着一条腿扑腾地进入热泉水中。嘴里感叹道:“这里的泉水真舒服,真是养身子的好地方。” 那慕汗见老鬼惬意满足的的样子,自己要不要下去洗一洗,毕竟昨夜那场梦境让他的身体有些难堪。老鬼捧着水不停洗刷着他那丑陋的面孔和白皙的皮肤,对那慕汗叫道:“喂,你怎么还在岸上呢。还不嫌自己臭吗?” 那慕汗不啃声,脱掉了衣裤,走进了泉水中。脚底下感觉软绵绵的,是周边落叶飘进来,常年累积成了淤泥。偶尔腿子之间还有东西悄然滑过,他惊喜地叫道:“啊呀,这温泉里还有鱼哩。” 老鬼不以为然:“凡是水的地方就有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知道吗,在大漠深处的暗河里都有游魂鱼,那鱼无骨无刺,是上等的补品。” 说着他竟然嘿嘿的笑了起来。那慕汗不知道他笑什么,也没跟着他笑。心想,处处都受老鬼的掣肘,那有心情随他开怀找乐子。但老鬼控制了闭月的生死,他又下定决心救闭月,只能受老鬼的摆布。 大约泡了半个时辰,那慕汗不放心闭月,说要回去。老鬼也没异议,顺便在温泉里抓了几条鱼,拿回去熬鱼汤喝。等他们回去,把鱼汤熬好了,奇怪的是,在鱼汤里却不见鱼肉骨刺,那慕汗又惊讶的叫道:“呀,怎么不见鱼了。” 老鬼把碗拿过来,喝了一口,说:“这就是游魂鱼,原来沙漠里暗河的源头在这里。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这几天都要用你血喂养闭月,赶快喝了,好好给养身体。” 那慕汗喝了一口,果然味道滑而不腻,鲜而不油,入口软绵绵的,刺溜地就滑进咽喉中。他端起碗要把这鱼汤拿去给闭月吃,却让两个喝止住了。 “干嘛去,你拿鱼汤给闭月喝吗?她现在只能喝你的血,什么都喝不进去,别白费心神了。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那慕汗一想,昨天给闭月水喝,她都吐了出来,这鲜美的鱼汤未必能喝进去。他只好一口喝完,感觉浑身舒服极了,像是刚泡了温泉澡。 今日到了时辰,那慕汗依旧手腕处弄出一碗血,给闭月喝了。闭月脸色渐渐地红润起来,虽然闭月眼睛还紧闭着,偶尔她的睫毛还微微地跳动着。那慕汗看着她美丽 不可逼视的面孔,一时痴了,脑海中不禁联想到昨夜梦里去。难懂给你我在梦里纠缠在一起的女子是她吗? 那慕汗不敢想象,神色有些慌张地再也不敢多看一眼闭月的容颜,仓皇地逃出了洞穴。 他问老鬼:“你老实说,她什么时候可以清醒过来。” 老鬼平衡着身子在打坐,没有理会那慕汗的问话。而那慕汗很是发愁,遇见这两个生死冤家,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长时间。他又想到斯琴,她是不是为自己没有回去,而担心自己呢?斯琴是多好的姑娘,他一度认为,自己会和斯琴在草原上厮守终老。 他和斯琴在一起能忘掉一切,没有烦恼,没有回忆,与牛羊为伴,经受风霜严寒,内心很平静地过着每一天。而现在又沾染上了江湖上的血腥味,内心的深处的苦闷和往事中苦痛又不期而至,让他无所适从。 那慕汗在石窟外,散漫地转了几圈,见红棕马悠闲地在山坡上吃草,黑鹰在林木中扑捉野兔和地鼠,这里也可谓是世外桃源,但又想到老鬼的邪恶,闭月的冷酷,再美的世外桃源,也比不上草原的风光。 那慕汗回到石窟,老鬼继续在那里闭目养神地打坐。那慕汗也懒得理他,回到自己的草窝里睡觉去。不知到了什么身后,那慕汗又做一场和昨夜相似的梦,裆部又湿了一片。他知道这样不好,但他又不能控制自己的梦,只好控制自己睡觉。他睁着眼看着天亮。 老鬼依旧让他带自己去温泉泡澡,他也趁泡澡时,清洗了自己里面的衣裤。回来后,用篝火烘干,再穿上。反正老鬼是瞎子,什么也看不见,当着他的面做这些,没什么可难为情的。 就这样,给闭月喝血,温泉泡澡,喝鱼汤吃野味,夜里睡着后,同样做着鱼水之欢的梦,又折腾了三天。眼看闭月气色越来越好,但不见她清醒过来,那慕汗心里很是着急。 他质问老鬼:“这都连续五天了,照这样下去,我身上能有多少血,让她喝?” 老鬼笑道:“你终于忍耐不住了。要想让他清醒过来,你就的牺牲自己。” “为了你们,难道我还牺牲的不够吗?”那慕汗愤愤不平。 老鬼冷笑道:“为了我们?你始终认为我和她是一伙的?如果她清醒过来,首先杀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的保证,她醒过来后,能保全我的性命,我就教你,叫她如何醒过来。不然的话,你就用你身体里的血继续供养一个活死人。” 那慕汗真想说,我不陪你们玩下去了,但他这样的话又说不出口。他看了一眼,那尊没雕刻完的石像,想当初玉竹和尚坦然面对爱恨和生死,他的心又完全软化了。 “好,我答应你。等她苏醒过来,我会把你安然无恙地送回龙门客栈。” “你这话,我听了很高兴,不过你得发誓,我不相信一言九鼎。” 那慕汗很是无奈:“好吧,我那慕汗无法保证你的性命,就让我永世不得回到草原,陪你一起下地狱。” 老鬼冷笑道:“草原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草原是我的家,除了那里,我能去那里?” “我看出来,你是重感情的人,不管你这誓言是真是假,我就信你一回。不过,能让闭月苏醒的法子,我已经给你说过了,就看你愿意不愿意去做了?” 那慕汗一愣:“什么法子?你要想说,就说清楚。” 嘿嘿一笑:“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给她种的毒叫做合欢蛊,当时,她毒发时,本来我能为她解毒,但是她把我废了,现在只有你了。” “我不信。既然当时你没给她解毒,她为什么能坚持到现在?”那慕汗根本不相信老鬼所说那龌龊的事。 “那我问你,你的武功厉害,还是她的武功厉害?”老鬼难以捉摸的神态,那慕汗是吃不透的。 “自然她厉害,以前,若不是她手下留情,我好几次早都死在她手下了。” “我说现在,你还你打过她吗?”老鬼又问。 那慕汗说:“不可能。我的武功你也见识过,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自从跟她分开这几年,我的武功已经荒废了。” “你知道吗?闭月的武功在血石门算是一流的。我想,除了尊主外,没人是她的对手。所以,她的内功深厚,不是你我所想象的。她能抵抗住我下的合欢蛊的毒,就是消耗她的内功,我就能控制住她。这次,她毒发快速,因为我在鬼城里散发了追魂散。当时,你和那几个鞑子就闻着追魂散香甜的气味走出鬼城的。你们遇见黑鹰罗刹闭月时,她的心神都放在你们身上,根本没注意我在她上风播散着追魂散。在追魂散诱发下,她身体内的合欢蛊的毒就爆发了。她饶过了你们,让你们走,我以为她毒发至深,无力回击你们,才让你们逃走的。但我还是不放心,所以你们走后我还是不敢现身,和她正面交锋。我要等她完全失去了知觉,才会解除我对她的警惕。后来,万万没想到你又回来了,而她又凭着最后一口气,把我一条腿割断了。我跟她这几年的反反复复,幽幽暗暗地纠缠,到了最后,我还又输给了她一条腿。有时候,我心想,我和她这样的纠葛到底为什么?但是越这样,我越兴奋,能跟这个绝世美人斗个你死我活,也是人生一大乐趣。哈啊,哈哈……” 说着,老鬼情不自禁地笑了,他那笑声,在那慕汗听来,是那么凄惨,悲苦。 解毒云雨中流沙飞天舞8 那慕汗问道:“你控制了闭月,到底想干什么?” 老鬼想想自己如今的惨样,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才发觉自己只有一条腿,整个身子失去了平衡,又一头栽到在地上,呛了满嘴的尘土。 “我想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自从我来到敦煌这片沙漠,费了多少心血,付出多大的努力。你再看看我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就算我得到传说中的地下王宫的财宝,那有什么意义?而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想看看大漠中有没有楼兰古国留下的地下王宫。可惜我现在看不见,哪怕是摸一摸,尝一尝,闻一闻,我死在那里也值得,只有闭月她手中的血玲珑才能打开地下王宫的大门,所以,她不能死,她一定要醒过来。你去呀,你去把她就醒过来。” 那慕汗看着老鬼发疯的状态,不知说什么好? “你……你冷静点。她再喝我几天血,就会醒过来的。即使她醒过来,她也不一定愿意为你打开地下王宫的大门。” 老鬼匍匐地爬到他的脚下,抓住他的裤脚,用哀求的声音说:“我求求你,你去把她救醒,你去和她行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她就会醒过来。去呀,快去,你还愣着干嘛?” 那慕汗被老鬼的疯言疯语惊呆了:“你说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老鬼抱住他的腿,痛苦地说:“我没疯。我给你说的那些话,难道你都没听进去吗?还是你心里揣着明白,而装糊涂。那好,你要想装糊涂,我就给你说个明白。我给闭月种的合欢蛊的毒是一种春药,这种毒使女子在月事后,就会油然而生地情欲打发,只有男子和她交合行欢,用男子的精液才能解除她身上的合欢蛊的毒。这回,你明白我说的什么吧?听懂了,赶快就去。别害怕。” 当老鬼给那慕汗讲给闭月下合欢蛊的毒时,隐隐约约感觉合欢蛊的毒是不寻常之物,和男女之间有关系。眼下老鬼果然说破了这个事,令他气愤难堪,一脚踢开老鬼,张口大骂。 “你竟然如此卑鄙无耻,死不足惜。” 老鬼嘿嘿笑道:“我卑鄙无耻?你是仁义君子吗?你敢说,这几天里,你心里没想过和她肉贴肉地交欢吗?你没梦见和女人缠绵行欢吗?你敢不敢承认,你经历过这些没有?” “……”那慕汗对两个这样疯狂的质问,实在是难以启齿。 “怎么了,不说话?证明你就有过,你还怕什么?去呀,去和她行人间快乐事去,做过了,你就知道其中妙不可言,还想来一次,再而三地就上瘾了。别再做伪君子了,光明磊落地去做呀,才会逞强出你男人的气概。” 老鬼语无伦次,恨得那慕汗咬牙切齿,真想一拳打死他,才能解心头之恨。老鬼见那慕汗无动于衷,又向他扑了过来,没等他抱住那慕汗的大腿,就被那慕汗抬脚踢了出去,那慕汗转身出了石窟,不想再多看一眼这样的怪物。 那慕汗出了石窟,迎面扑来一阵爽快的风,才使他头脑清醒了不少。远处树林的红棕马和站在山岩上黑鹰见他从石窟中仓皇地跑出来,都不约而同地瞧着他,它们的眼神闪烁着关怀的光芒。 那只黑鹰展翅高飞,俯冲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用尖尖勾喙摩擦着他的脸。这几天里,那慕汗打下猎物,多余的吃不完,都喂给了黑鹰,所以黑衣已经把当作亲人。在草原上,鹰叔家也养了四只黑色的猎鹰,用来放牧和捕猎。那慕汗对这样的飞禽的习性也感觉到熟悉和亲切。 “黑鹰啊,黑鹰,我该不该这样去救你的主人?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黑鹰从的肩膀上跳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逼视着那慕汗,让那慕汗自己做选择。 “我能按老鬼说的那样去做吗?那是违反人伦道德的,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黑鹰挥动着翅膀,拍打他,似乎让他去救他的主人。也许黑鹰的意思是,只要能救活人,管他什么人伦道德,七情六欲。 那慕汗不知怎么脑海中冒出这样的念头,倒是把自己吓着了。可是,黑鹰用坚硬的翅膀不停地拍打着他,他只好勉为其难地走向石窟。 当他走进石窟,却发现老鬼不见了。他悚然一惊,向石窟周围扫视,也不见老鬼的踪迹。他一下想到洞穴,快步飞跃到洞穴,但见老鬼正爬在闭月的身上,摸索地撕扯着闭月的衣裳。 那慕汗愤然大怒,上前一把提起老鬼,把仍到一边去。大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 老鬼正在兴奋地劲头上,不想被突然被那慕汗摔了出去,也勃然大怒:“他妈的,你不想干,还不让去干,我不信我硬不起来。” 说着,匍匐着从地上弹起来,扑向沉睡的闭月身上。那慕汗见老鬼真的是丧心病狂地疯了,他伸手从石床上抱起闭月,转身躲开了老鬼。老鬼扑个空,栽在石床上,他从石床上又弹起来,张牙舞爪地又扑了过来。 那慕汗见他如此疯狂,心想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抱着闭月就奔出了石窟,回头一看,老鬼手脚并用地像是脱兔奔跑着,面目狰狞,简直想一头野兽。那慕汗心里见他这样疯状,心里也不禁害怕起来,跑着闭月就往前跑。 那慕汗不回头,也能感觉到,老鬼奔跑的风声紧随其后。他那能想到老鬼这东西瞎了眼,断了一支腿,奔跑的速度还能如此快。那慕汗只恨自己这几年了荒废了武功,在生死关头时,却摆脱不了老鬼追逐的危险。 那慕汗毕竟怀里抱着一个人,在灌木丛中行动不便。一不小心,被一根凸起的树根给绊倒了,把闭月摔出了很远。还没等他起身,老鬼已经从他的头上飞了过去,扑在闭月的身上。 那慕汗急在心头,双脚一蹬,飞身而上,扑在老鬼的身上,想把老鬼从闭月身上扳开。可是老鬼死死地抱紧闭月身体,不肯松手。就这样三个人黏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 老鬼晃动地身子,想甩开那慕汗,还大喊大叫:“快放开我,你这没种的男人。你不想要她,我想要。” 那慕汗死死钳住老鬼的脖子,也警告道:“快放开她,不然我就掐死你。” 老鬼喘着气,咧嘴笑道:“你掐死了我,我就掐死她。既然生不能同床,那就死了同穴,也是一件快乐的大事,哈哈……咳咳……” 那慕汗见老鬼四不要命,无奈只能抓住他的大椎穴,迫使他经脉收缩,放开闭月。但老鬼突然往后一仰,想把那慕汗压倒他的背下。那慕汗顶住他强有力的反击,抓住老鬼的大椎穴,往前一推,谁知老鬼抱住的闭月飞了出去,只听见噗通一声,跌落在土丘另一边的温泉中。 那慕汗心中大叫,不好,闭月还没醒过来,她掉进温泉中,必定会淹死的。他猛然举起老鬼,狠狠地摔了出去,老鬼落地后滚落在一条山沟里,一动也不动。那慕汗也顾不上老鬼的生死,跳上土丘,未解衣衫钻入温泉中,要把闭月打捞出来。 那慕汗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却摸不着闭月的身体。他心里慌了,难不成,她被水冲走了。可这一眼就望到边际的温泉,完全没有流动的迹象,怎么会不见她的踪迹呢。那慕汗又从这边游到那边,拉网式地搜寻,还是没碰见闭月的身体。 那慕汗突然想起,老鬼说过大漠里暗河的源头也许就就是这里的温泉,难不成闭月飘进了暗河?那慕汗不敢再往下想,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温泉水中,寻找温泉水的出口。他静下心终于发现沉浮在水中的落叶缓慢地向一个方向漂流,他顺着那个方向快速划去,果然发现闭月被卡在水底下的岩石之间,他伸手拉闭月,但怎么也拉不动。却见闭月的嘴总冒着水泡,再耽误下去,恐怕闭月就要被淹死的。 那慕汗上去抱住闭月的头,用嘴撬开闭月的嘴,把自己的体腔内的空气注入闭月的体内。与此同时,那慕汗双脚顶住岩石,用力一蹬,他和闭月一起向上漂浮,周围的水哗啦一声钻进了岩缝中,这里果然是温泉水的出口。 那慕汗和闭月浮出水面,那慕汗的嘴才放开闭月丰润的嘴唇。那慕汗大口大口喘着气,闭月头耷拉在他的肩头上,似乎失去了呼吸和直觉。那慕汗抱着她,想把她拖到岸上去,但转念一想,此时已是深秋,闭月浑身湿透,抱到岸去必然会受凉,还不如呆在温暖里暖和一些。 那慕汗抱着闭月温泉岸边找见一块在水中凸出的平滑的岩石,他把闭月平放在岩石上,继续为做人工呼吸,反复做了四五次,闭月的经脉有轻微地跳动。那慕汗心里感到惊喜。又做了两次,同时按住闭月的腹部,来回放开按住,闭月不时从口中吐出来不少水,可是她的眼睛还紧闭着。 那慕汗心想,她体内缺少新鲜空气,继续给她做人工呼吸,她可能就醒过来。那慕汗再次把他的嘴完全吻合在闭月的嘴唇上,有节奏地往闭月体内输送这山泉之间的清新的空气。 就在那慕汗那么专注地为闭月呼吸时,闭月的眼睛突然张开了,发现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竟然强吻着她嘴,她抬手就给那慕汗一个巴掌。由于她刚醒过来,力气还不够,手掌中还残留着水,打在那慕汗的脸颊上,犹如是轻柔地一摸,那慕汗竟然还没感觉到。 闭月只好用牙反击,往前已送,咬住了那慕汗的嘴唇,那慕汗才意识到疼。他连忙抬起头来,嘴唇却被咬下了一小片,同时看见闭月茫然的眼眸注视她。他也不顾嘴唇上的鲜血流淌下来,惊喜的叫道:“你……你终于醒了。” 解毒云雨中流沙飞天舞9 闭月神情茫然得看着那慕汗,她的眼眸突然闪过一道光亮,伸手把那慕汗拉到眼前,张嘴允吸着那慕汗嘴唇上流淌的血。原来她需要的是他的血,那慕汗没有反抗。但闭月苏醒的身体与他紧紧相贴,柔软的嘴唇融合在他的口里,使他体内的热血像烈焰一样沸腾起来。 那慕汗把漂浮在水面上衣服都拣了回来,把闭月的衣服背靠背递给闭月,闭月无声地接了过去。那慕汗只好在水中摸索地把衣裤穿好。他不敢回头看闭月,只是说, “对不起,我……” 下面的话,他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是划向对岸,准备上岸。只听背后闭月说, “你就这样走了吗?” 那慕汗迟疑了一下,回头一看,只见闭月并没有穿上衣服,只是用衣服挡在胸前。她白皙如雪,纤细曲美的身体完全暴露在那慕汗的眼中,那慕汗眼睛一花,赶忙转过头去。 “你不能这样,快把衣服穿上。” 闭月冷笑道:“做了都做了,你还怕什么?看我一眼都不敢吗?” “我……我不是。我也不知怎么了,你说该怎么办?”那慕汗语无伦次,他也无法预料,苏醒过来的闭月会对他怎样,是放他走,还是杀了他?” 那慕汗听见闭月划水的声音,她再进一步地接近他,直到他的背后。 “我不想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回去,你把我抱回去,我那里有衣服更换。” 那慕汗欲走还休,不知所措。可是闭月更是温柔地说, “你连抱我的勇气都没有吗?” 那慕汗本来紧张的情绪,被闭月这句话软化了。他转过身来,如此零距离地接触几乎没有任何隐藏的闭月,他的头脑有些迷糊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抱起了闭月,怎么拖水带人地上了岸,也不知如何快步走回了石窟中洞穴。而在这过程,闭月始终安静地横卧在他的怀抱里,温顺地像一只乖巧的猫,使那慕汗心神荡漾,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可是他内心却不敢把目光投入到闭月的身体上。 他把闭月放在石床上,一声不吭地就走出洞穴。他不敢停步,也不敢回头,像是仓皇地逃出了洞穴。他走出石窟,一阵风吹来,感到浑身发冷。原来他才发觉自己也是浑身湿透,他才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那慕汗燃起两堆篝火,把衣袍脱下来,挂在篝火旁边烘烤。他又架起瓦罐煎熬鱼汤,又烧烤了一只野鸡。等把这些东西弄好了,他穿在身上的衣服也烘干了。他倒了一碗鱼汤,撕了半只美味烤鸡,准备送到洞穴里。却又发现自己没穿衣袍,这样冒失地进去有些不妥,只得放下食物,把蒙古袍穿在身上,再次端起鱼汤碗,拿着向洞穴走去。 当他走进洞穴,看见闭月已经换好了一身淡青色的衣服,正在端坐在石床上,对着一面铜镜,用一把翡翠梳子梳理着柔顺乌黑的长发,你是那身姿就像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仙女。那慕汗看得一时痴了,不能再往前走一步了。 闭月从铜镜中清楚地看见她背后神情窘迫地那慕汗,她平淡地说:“原来你还没走,不怕我杀了你。” 那慕汗似乎不在意她说什么,只管自顾自地说:“我……我给送些吃的,你肚子一定饿了吧?” 那慕汗也不管闭月允许不允许,把鱼汤和烤鸡放在闭月面前的石桌上,转身就要走,闭月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你既然不怕我杀了你,你为何还要走?” 那慕汗睁大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没想走,只是想出去,不想打扰你休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闭月冷冷地说。 那慕汗说:“我只是想救活你,若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尽管责怪我。” 闭月松开了他的衣袖,轻叹地说道:“好长时间都没有人这样对待我,我以为我灵魂死了,没想到你的出现,却改变了我的一切,你说,我会不会喜欢你,甚至爱上你?我还有没有爱的意识?” 那慕汗听出她话语中幽怨的气息,也许她孤独的太久了,渴望有人能抚慰她寂寞的心情。但她说话时始终对着镜子,像是自言自语,没有看一眼那慕汗,就当是那慕汗不存在。而那慕汗也无法确定,他会喜欢上闭月,甚至爱上她,在他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也无法回答闭月的问题。 那慕汗长久的沉默,使得闭月从镜子里意味深长地看着那慕汗漠然的背影,似乎悟出了答案。她的嘴角卷起一抹苦笑,然后放下翡翠梳子,端起碗来,喝起来鱼汤。她眼角里还不时地从镜子里瞟着那慕汗,感觉那慕汗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也觉得暗暗好笑。 “能帮我把湿透的衣服拿出去烘干吗?” 对于闭月这样的请求,那慕汗只是惊诧地啊了一声,抱起闭月湿透的衣服,就往外走。 “等等,待会儿你进来,我这里还有酒喝。”闭月又叫住了那慕汗。 那慕汗一听有酒喝,他的肠胃滋溜蠕动了一下。他已经好几天都没喝酒来了。自从生活苦寒的塞外,每天都有烈酒相伴,才能熬过枯燥乏味的放牧的生活。 那慕汗把闭月的衣衫搭在篝火旁边的木架上,他看着闭月粉色衣衫在火光中轻盈地飘动着,仿佛是闭月美丽的身体,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慕汗心神荡漾,忍不住锊起那粉色衣衫亲吻了一下,他才意识到这几天在睡梦中无故地和一个柔软的东西纠缠在一起的,那个人会不会是闭月?而在温泉中所发生的一切,恰恰印证了他梦中为所欲为的情景。难道老鬼所说的一切是真的吗?只有依靠他的身体才会解除闭月身上的合欢蛊?那慕汗困惑不已,可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应该勇敢地去面对,只要对自己所作所为不后悔,就无心无愧。 那慕汗再次进入洞穴,看见闭月在石桌上已经放了一个黑色发亮的酒坛,那酒坛的盖子已经打开,冒出浓浓的酒香味。不知为什么,那慕汗一闻见这样的酒气,浑身竟然松弛了下来。他惊叹道, “这是什么酒?气味这么浓烈。” 闭月斟了两碗酒,说:“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进来,我以为你趁机逃了呢。” 那慕汗坐在她对面,端起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那酒在他的口中柔软划顺,进入肠胃,感觉酣畅甘甜。他咂咂嘴赞道:“好酒,真是好酒。” 那慕汗见闭月冷冷盯着他,他端正神情说:“我自认为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逃。” 闭月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终于不怕我了,我倒是怀疑你有什么本事不怕我?” 闭月这模棱两可的问题,倒是问住了那慕汗。但那慕汗又想,她天生就是个杀手,在他眼里只有打打杀杀才能决定本事大小。 他苦笑一声,自斟了一碗酒,仰头喝了下去,感慨地说:“几次都从你手中死里逃生,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每次在你面前,我的生死都有你决定,就算我怕还有什么用。” 闭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端起酒碗,也是一饮而尽,随手又自斟了一碗酒。她喝完酒后,脸色顿时绯红,眼神也迷醉。 “你知道吗?这酒的后劲很冲,凡是喝多了,浑身都会发热发烫。你知道这酒是从那里来的吗?是我从地下王宫拿出来的。” 那慕汗一惊:“你……你已经去过地下王宫?” 闭月笑道:“是的,我去过。那里根本没有什么金银财宝,倒是有个酒窖。自从我中了桂华天那个老鬼的毒计,他千方百计地要我从他,他说我不从他,我就会自己体内火焰焚身地烧死。我闭月从来不会屈从与人,我就趁势废了老鬼,让他彻底死了这个念头。那老鬼给下了什么毒,折磨的我死去活来。幸好后来我发现了这个酒,这个酒性很烈,喝了它正好和我体内的火相生相克,帮我度过了最难熬的时刻。还有那边的温泉,也帮我洗涮了不少身体骚动。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老鬼造成的,等我身体恢复正常时,我就去找他,毁了他的容颜,把他变成人不人,鬼不鬼。我不会杀他,也不会杀他的老婆,我就让他们人鬼殊途地生活在一起。他折磨的我痛苦不堪,我就折磨他们死去活来。” 闭月好像是说了一辈子的话,越说越兴奋。那慕汗听的一颗心渐渐沉重起来。 “这样互相报复有什么意思?老鬼那人下毒总是在无声无息中,你越接触他,他就越给你使绊子,离他远一点不是更好吗?” 闭月瞪着那慕汗:“当初,如果你一直跟着我,就有人陪着我,我也不想多事。但是你没用,没有跟上来。我都回头找过你,你连个影子都不见了,我想你可能是死了。你这几年一定比我过的好,是不是?” 那慕汗沉默了一会儿,说:“这几年,我生活在草原,一个牧人家里。那里很平静,我的生活也很平静。我放弃了很多,但我也得到了很多。” 闭月见那慕汗说的很平静,揣测他的内心也一定很快乐。 “那你放弃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我放弃了武功,放弃了心中恩怨,得到了平和安逸的生活。” 闭月冷笑道:“难道你是真正放弃了吗?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我眼前?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见了我,会不会杀了我,替那死去的丫头报仇。”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住了那慕汗,他又喝了一碗酒。盯着闭月说:“我不知道,如果上天冥冥注定,要我和你一辈子纠缠在一起,我也没办法。” 解毒云雨中流沙飞天舞10 闭月看着淡定他神情,把碗里的酒也喝了,又斟了一碗,仰头一饮而尽。她起身拉住那慕汗,走到石床边,两人不由自主地做了下来。他们彼此看见对方的眼里都有跳动的火焰,吸引这彼此的情绪。 闭月抱住那慕汗的头,热烈地拥吻着那慕汗的嘴唇,那慕汗也抱紧了闭月,迎合着闭月火热的口吻。闭月喃喃自语:“就让上天来安排,安排我们在一起。” 那慕汗完全沉浸在深渊的情致中,他大脑明知如此的行为犹如畜生,但他的身体却不受大脑的支配,他的双手摸索着解开了闭月的衣衫,直到闭月光泽柔软的身体,完全的横在他眼前,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把头埋下去亲吻这世间稀罕之物。 闭月欢快呻吟着,她也是失去了理智,任凭那慕汗胡子拉碴的脸在她身上侵犯,那感觉刺破了她长久封闭内心深处的痛感,这样的感觉对她来说还远远不够。 闭月抓住那慕汗双臂做了起来,她要解开那慕汗的衣服,她也要把他看个通透。那慕汗亲吻着闭月流着香汗的额头,任凭她脱掉着自己的衣服,直到他被脱的什么都没有,闭月把他按了下来,看着他结实,敞开的胸膛,直至滑到无底的深渊。 那慕汗喘着粗气,眼神却很平静地盯着闭月的眼失魂眸。闭月翻身匍匐在他的身体上面,让他的毫无防备地进入她的神秘之地。她俯下来继续吻着他的嘴唇,脸颊,耳侧。她在他耳边说:“我要你,我这一辈子要定了你。你爱了我那么久,为什么突然就死了呢。现在你又活了,真正地在跟我一起快乐,我很快乐。” 那慕汗一听,心里咯噔一响,她是不是把我当作别人了。但他此时情绪高涨,也无暇琢磨闭月的话语。只会配合着她尽情地畅游在云雾中,直到彼此飞上云霄,精疲力竭地相拥在一起,互相触动着对方的身体,感受着意犹未尽的温存。 他们身体的温热,头脑却很清楚,眼神交织在一起时,又感觉都彼此的尬尴。他们明白,他们寂寞太久了,除了刀尖上血腥的发泄,还有身体上快感的发泄,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肆意地放纵也是一种解脱,尽管他们不确定,他们的感情有没有达到融合的境界。 闭月用手碰着那慕汗胡子拉碴的脸颊,说:“你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在躲避我。” 难道这就是闭月的以身相许?那慕汗茫然失措:“我不知道,我再次和你相遇,是如此的结果。” “难道这样的结果,你不欢喜吗?” 那慕汗此时心里明白,他的身体能够和闭月黏糊到一起,不是出于他的感情,可能出于他对老鬼的话信以为真,用自己的热血为闭月解除她身上的合欢蛊,可是他这样的话说出口,闭月会信吗?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闭月知道那慕汗的沉默,是他心里不想说,还是他心里从来都没有她这样的人?其实她也不想知道答案,如果答案太直截了当,也许就没有他们身体如此交织的欢愉。 “当我鄙视这世界肮脏,血腥时,已发掘我们已经很肮脏,血腥,这可能谁也无法逃避的宿命安排。你不回答我,是你不愿意欺骗我,我也是不想骗我自己。” 闭月说着,张口在那慕汗心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那慕汗忍住了痛,起身发现闭月在他心口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牙痕,像是绽放的一朵梅花。使他陡然想起了飞天镖局的香儿,是她曾经给他活下去的勇气。而身边这个人就是杀害香儿的人,他也曾经在心里发誓,要为香儿报仇,但与她一番翻云覆雨,他却把他的誓言抛掉九霄云外。 那慕汗抱住头,似乎很痛苦:“我本来要杀你,却又救了你,我就是个卑鄙的人。我们都忘了彼此吧,就当谁也没遇见谁。” 那慕汗光着身子地从石床上跳了下来,从容穿着自己的衣裤。闭月怔怔地望着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其实我昏迷的时候,我的大脑很清晰,你和老鬼所说的话,我都听在心里。最终你还是不管男女之间的忌讳救了我。我心里明白,你永远不可能爱上我,只是我的容貌,才对你有致命的伤害。” 那慕汗回头看着此时美丽脱俗的闭月,他不得不承认闭月的美丽,使他无法抗拒。“杀手怎么会爱上杀手?我曾经也是杀手,杀手不配谈情说爱。这世界只有一个人值得你去爱,那就是玉竹和尚。” 闭月听到玉竹和尚,倒是显得很平静:“也许我孤独的太久了,我常常把你和他混淆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毕竟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当我明白什么是爱时,一切都太晚了。我要以我的方式生活,才能活下去。” “那你自己保重,我走了。” “你真的要走吗?” “我不走,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那慕汗倒了一碗水,喝了。他要让自己的头脑再清醒一些,在冷静一些。 “你要走就走吧,别再回到敦煌。” 闭月其实心里盼望着他不要走,她不想再一个人生活下去,不管眼前这个男人如何对待她,只想他能够留下来。但她孤傲的个性,她是说不出口的。 “你们谁也别想走,走一个就死一个。”突然,老鬼不知何时出现在洞穴门口。 他们也许太投入地流连在欢愉中,竟然都忘了老鬼的存在,他还活着。 老鬼冷笑道:“你们快活完了,就散伙了,你们真把我当死人了?” 闭月用棉被裹紧自己的身子,眼望着那慕汗,示意那慕汗把老鬼杀了。但那慕汗迟疑了一下,说:“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只想告诉你们,你们已经有了身体上交换的关系,若是彼此分开,每月在月圆时刻,如果你们不在一起,你们会被自己的情绪高涨的爆裂而死。我这可不是耸人听闻,信不信由你们。” 老鬼的手段他们都已经尝试过,他的话是真是假?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闭月多一眼也不想看老鬼:“让他出去。” 那慕汗上前提起老鬼,把老鬼拎到外面,狠狠地仍在地上,老鬼滚了几滚才停了下来,呸道:“小子,你简直是重色轻友,跟美女上了床,痛快完了,就对我不客气了。跟她鱼水之欢的应该是我,让你小子占了大便宜,不感激我就算了,还想杀我吗?嘿嘿……” 那慕汗眼里都快喷出火来,恨不得挥刀把老鬼大卸八块:“你真是卑鄙下流,无耻透顶。” 老鬼嘿嘿笑道:“我是卑鄙,我也是无耻。但我没有那个命去下流。你是不情愿跟他做鱼水之欢,但你还是做了,不但做了还爽透了,你觉得你自己不下流吗?” 那慕汗无言以对,对老鬼也无可奈何。他豁然想通了,谁万一粘上这个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东西,就别想干干净净地全身而退。要么两败俱伤,要么合作双赢,谁也无法选择。 那慕汗向洞穴看了一眼,心想,待会闭月出来,按她的脾性一定一刀杀了老鬼,那么老鬼的命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但闭月出来了,她依旧是一身黑色装束,黑色面罩遮蔽了她美丽的面孔。她也看都不看一眼老鬼,说:“桂华天,你不是很想去地下王宫看一看吗?那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是吗?你决定好了?你能不能打开装满财富的宫殿的门吗?”老鬼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能不能打开?去了不就知道了。你去把他看好,防止他再使奸计。”闭月后面的话是对那慕汗说的。 那慕汗犹豫道:“你……你真的要去?” 闭月瞪了他一眼:“你啰嗦什么?我决定的事,什么时候改变过。” 那慕汗一时无法适应,这个女人一旦跟他脱离了肉体关系,下了床,就原形毕露。既然闭月想去,就去吧。他也想想看看那传说中的地下王宫到底有没有富甲天下的金银财宝。 那慕汗点了老鬼的穴道,还在他的嘴巴里塞了一块破布,免得一路上他鼓噪不停,污秽了耳朵。对那慕汗这样的做法,闭月只是对他报以浅浅赞许的目光,没有多余的话语。 那慕汗和闭月共骑着红棕马,再次向鬼城进发。闭月在前,那慕汗在后,马背后面还拖着一个老鬼,尽管如此的重量,红棕马也不见得疲惫,依旧是健步如飞,冲出了山谷,闯进了大漠,在烈烈风沙中前行。闭月的那只黑鹰始终盘旋在他们的头顶上,指引着前方的道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闭月扯呼住红棕马,招呼着那慕汗下马,一起向鬼城步行。那慕汗提着老鬼,好奇地问:“我们步行进去?” 闭月说:“鬼城里面陷阱重重,坐骑进去容易受伤毙命。哼,前几次,有蒙古人骑马进去,个个陷入陷阱中不得好死。” 从闭月的口气中,那慕汗体会到了鬼城有多么恐怖。又回到了鬼城,那慕汗只能手里提着老鬼,步步跟随着闭月,寻找着地下王宫的进口大门。他们在鬼城中百折千回地转了几圈,终于在一座风化百年古堡前停了下来。 那古堡的墙壁已变成了赤褐色,剥落的土坯还继续掉落着。那慕汗围着古堡转了一圈,发现又一处是凹进去的洞穴,那洞穴有五六尺高。那慕汗走进去一看,洞穴也只有五尺深,一眼就看清了洞穴周围的光秃的情景,只是正面的土台上摆放着一尊石雕的佛像,不知这佛像是一直存在这里,还是后来又人摆放在在这,就不得而知了。那慕汗又拍拍周围的墙壁,笃笃地发出厚实的声响,没有一点空虚的杂音,看情况这里面没什么情况。他只好失望地退了出来。 闭月说:“如果地下王宫的大门那么容易被人找见,它下面藏着百年之久的宝藏,早会被人挖掘出来,还会等到现在让人拼个你死我活。” 那慕汗感觉面颊发热,心想,难道自己来到这里也是冲着财宝来的? 解毒云雨中流沙飞天舞11 闭月没有理他神情惭愧之色。只见她退到古堡洞穴门口,用脚步开始往前量着前行,只听她嘴里念叨着什么?那慕汗却听不清楚。闭月向前走了大约二十步,又向作拐走了十步,又向前十步后,斜斜地又走了十步,正好到达一个土台上。那土台不高,被沙粒掩埋着,不是明眼人很难发现。 闭月拂去土台上的沙粒,在土台上面确定了七个点,把那七个点连接起来像是北斗七星,就沿着按北斗七星的痕迹,向左转了二十个点,又向右转了九个点,再向左向右各转了十个点,那土台突然从北斗七星的连线出裂开了,露出一个地下洞穴。 那慕汗向下张望,里面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难道着就是地下王宫的出口吗?那慕汗也止不住心跳的加速。 闭月命令道:“先把老鬼仍下去。” “什么?”那慕汗一惊。 “放心,他死不了。他不知进入多少次了,这个密道还是他发现的。”闭月说。 那慕汗知道闭月说一不二,他只能照做了。他手一松,老鬼直接坠落了下去,好久才从下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闭月说:“你会壁虎功吧,沿着墙壁爬下去。” 那慕汗有点犹豫,闭月催道:“怕什么,我要害死你,就用不着把你带到这里,再杀了你。” 那慕汗也苦笑自己怎么变得如此胆小。他深吸一口气,撑着洞穴的墙壁,一直往下滑。洞穴狭隘,深不见底,那慕汗压住心跳,上下不见有人回应,他也不能出声呼叫。他心里还想,老鬼从这么深的地洞掉下去,是不是已经死了?他这一个念头还没想玩,感觉到脚底下凉风劲力越来越小,他连忙往紧靠洞壁,让双脚踩在实处。他一挪脚步,碰到了软体的东西。他立刻判断那是老鬼。 那慕汗摸索地从身上掏出火折子,吹亮火折子,他才真真切切地看清窝在他脚边的果然是老鬼。老鬼口中塞的棉布已经掉了,喘着粗气。他看清是那慕汗,张口骂道:“该死的东西,你仍我之前,把我穴道解了,差点把我摔死。” 那慕汗不以为然地哼道:“你不是还没死吗?” 老鬼呸了一声:“你跟那黑鹰罗刹上了床,对她的话言听计从,果然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我根本不是什么英雄,别往我脸上贴金。”那慕汗不屑地说。 老鬼嘿嘿笑道:“每个人都不想当英雄,但时势造英雄。你现在知道了地下王宫的财宝位置,从此以后你就跟这里纠缠不清。凭你身上还有点血性,不成英雄也难。” 那慕汗哼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贪财好色。” 说完,他也不理会老鬼,举着火折子观察洞穴周围的情况,见四周还是坚实的洞壁,根本没有是什么出口之处。 那慕汗正在纳闷时,从头顶上传来闭月的声音:“把老鬼提上来。” 那慕汗仔细琢磨闭月的呼声,这声音似乎离他很近,不像是从地面上传下来的。他只好提起老鬼,撑着洞壁往上爬。老鬼在他的提携时,发出冷冷的笑声,似乎验证了他说的话,那慕汗对闭月的言听计从。 那慕汗提着老鬼往上爬了大约两三丈多高,听见呼道:“好了,把老鬼塞进来。” 那慕汗眼前一亮,在他侧面闪现出一个横平的洞口,洞口内闪出一丝火折子的亮光,原来这个洞穴的出口的位置在这里,简直是奇思妙想。 那慕汗把老鬼塞在洞口中,自己也爬了进去,他推着老鬼的身体继续往前爬。他心里嘀咕,这横平的隧道不应该很长吧,这已经爬了五六丈远了。 那慕汗的心思还没琢磨完,他推搡着老鬼突然不见了踪影,他心里已慌,谨慎地往前一摸,是空荡荡的地方,感觉已经到了一个宽阔的地方。他尽力地把自己往前已送,掉落了下去,压在已经掉下去老鬼的身上。 老鬼哼哼唧唧地骂道:“你长眼睛没有,老压在我身上。这半条命终究会被你们折磨死的。” 那慕汗站起来时,眼前豁然一片大亮。只见闭月举着一个火把从别处走来,照明了四周的情景,是宽阔的别样洞府。 闭月说:“这里只是地下王宫的一部分,什么都没有。” 老鬼冷笑道:“楼兰王国的财富那么容易让你找见,他们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心思,建造如此复杂的王宫。可惜被一场沙尘暴掩埋了。” 闭月没有理睬老鬼的一番感慨,她对那慕汗说:“带上他,我们走。” 老鬼很是气闷,闭月都懒得跟他说半句话。他心里诅咒,这死婆娘,有了新欢,对待我就像牛粪一样,如果我死在这里,最好有他俩个陪葬,死了也不会是孤魂野鬼。 那慕汗才不在乎老鬼心里恶毒的诅咒,他提着老鬼紧跟在闭月的身后。转过几个通道,眼前被塌陷的沙堆挡住了去路。 “怎么回事,上次我来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肯定有人来过。”闭月说话的语气有些惊讶。 闭月举着火把又看看四周,没有其他出路。闭月沮丧地说:“还是回去吧,有人把这里破坏了。” 那慕汗说:“把这沙堆挖掉,不就过去了。” “不行,看这沙粒上从黑月山的流沙河流过来的。你怎么挖,沙粒都会源源不断堆积在这里。这样也好,大家都死了心。”闭月说。 那慕汗倒是无所谓:“那也好,我也可以早些回到草原上。” 闭月的眼光迅速地从那慕汗脸上扫过,欲言又止地说:“走吧。” 他们刚转身要走,老鬼叫道:“不能走,沙堆后面有声音。” 闭月冷笑道:“别再装神弄鬼了。他就交给你了,是死是活由你处置。” “不,你们不能杀我。我的眼睛瞎了,我耳朵没瞎。我能听见沙堆后面的声音。有人截断了这条通道,是因为有人找见了另一条进入地下王宫的入口。” 老鬼为了活命求一线生机,还是真的不甘心白走这一趟,死也不瞑目。闭月和那慕汗对望了一眼,屏住呼吸,侧耳仔细倾听,除了沙粒缓慢流动的声音,还有细微的笃笃敲打声,那声音如果不仔细听,以为是流沙的流动的声音。这种声音时近时远,时断时续,又像是别处回荡过来的声音。 那慕汗心想,瞎子的耳朵一般比常人灵敏,老鬼的判断没错。但流沙已经堵住 了这条通道,想挖掉这堆沙子好比抽干河流中的水,比登天都难。 果然闭月冷冷地说:“就算里面有人,这流沙河流过来的沙子源源不断,怎么过去?” 老鬼匍匐地爬到沙堆前,双手刨挖着沙子,说:“一定能过去,一定有办法。有人手中肯定有地下王宫的地形图,不然怎么会在这个地点的上方炸开一个洞,正好让流沙河的流沙淌了下来。这是我们知道的唯一通道,退回去以后就别想再进来了。” 那慕汗哼道:“这里的财宝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老鬼哈哈笑道:“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就是废人一个。除了心中这个信念外让我能活下去,我还能有什么?你们既然进来了也不能放弃,更不能抛弃我。啊……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老鬼突然转过身来,手舞足蹈,兴奋地抓住那慕汗的裤脚,叫道:“我有一个好主意。当初楼兰古国建造这个王宫时,肯定用了不少木料,你去找几根木头,堵住的这段通道不是很长,我断定折断通道最多有十丈。我们边挖流沙,边搭建一个屏障,挡住流沙趟过来,这样我们就能打开一条通道。” 那慕汗望了闭月一眼,闭月说:“你自己决定吧。” 不等那慕汗犹豫,老鬼张口又说:“闭月,你这几年来一直奔波在这片沙漠,我不知道你是对这里地下王宫的财富打算分一羹杯,还是像想独自占有,又或是保护这里地下王宫,不被别人破坏?不管你的目的是何意?现在,除了我们,还有人进入了这个地方,你不想了解这下面的情况,如何在上面跟别人争斗?” 老鬼似乎说到闭月的心窝子里去,闭月哼道:“好吧,听你的。如果你趁机想耍什么阴谋手段,我立刻杀了你。” 老鬼冷笑道:“我的半条命已经被你要去了,剩下的这半条命,在这个地方,没有你们,我还能活下去吗?” “废话少说。我去找木料,你挖沙子,那慕汗用木料搭建屏障。” 说着,闭月就把脚下一块木料踢给了那慕汗,然后转身去别处继续寻找木料。那慕汗也没想到,闭月说干就干,他也找了两块木板,先帮老鬼挖了一段,再用木料把木板支撑起来,干了大约有一个时辰,挖了大约有五六丈丈多,他们停了下来休息一会。 老鬼侧耳听,感觉闭月没有在附近,悄声对那慕汗说:“如果闭月让你杀了我,你会不会下手?” 那慕汗犹疑了一下,笑道:“不会,你帮我救了人。不管怎样,我会把活着你送回龙门客栈。” 老鬼叹道:“我帮你救人,又不是纯粹为了你。我只是把你当作诱饵,把闭月引出来,想控制她。谁知道,她棋高一筹,我没算计到她,却被她砍断了一条腿。我和她本来是两败俱伤,谁知你从中横插进来,救了她也救了我。就这我让你如愿以偿,你也会感激我的,也不会杀我的。” 那慕汗一愣:“什么如愿以偿?” 老鬼嘿嘿笑道:“你别装蒜了。你把她睡了,跟她翻云覆雨,爽到透顶。你终于做了男人该做的事,你不感激我?” 那慕汗脸颊发热,说:“你没安什么好心,还让我来感激你?” 老鬼说:“感激不感激我也所谓,但是你们两个人从今以后恐怕谁也别想离开谁,除非各自找到新欢,才能解决你们身体上的无处安放的情绪。” 那慕汗一脸茫然地瞪着老鬼:“你再胡说什么?” “难道你忘了,在来的时候,闭月要你杀了我,我说过在月圆时刻,你和闭月不进行身体上的交换,你们体内的火焰会爆裂。我不是危言耸听。你知道合欢蛊是用是什么药材制成吗?是用戈壁滩上的狼毒花。狼毒花是狼专用的药,狼在月圆时刻吃了这种草,就会对着圆月发出狼一般的嚎叫。我在合欢蛊掺了这一味草药,效果可想而知。在龙门客栈和那石窟里,你和我相处的时候,我在你食物里也暗自下了合欢蛊,不然的话,你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闭月的撩拨下,就和她在温泉里真正地行了鱼水之欢呀。我帮你一生都能拥有这样绝色美人,就凭这一点,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杀我,对吧?” 解毒云雨中流沙飞天舞12 面对老鬼得意的神态,那慕汗真想上前揍他一顿,或者张口骂他一顿,但这两种可能他都做不到。因为老鬼的作恶,事后对他光明磊落,但除了杀了老鬼,打骂这样百毒不侵,厚颜无耻的人,更本无法解心头之恨。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那慕汗狠狠地说。 老鬼笑道:“这是好事,做了就做了,你又不是卫道士,做什么正人君子。我是成全了你做男人的尊严,你怎么会杀了我。我告诉你,等以后圆月时刻,你心里总有个准备,是不是?” 那慕汗喝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情绪,起身继续干活,不想跟老鬼纠缠这样无聊加无耻的话题。 当闭月回来,那慕汗不敢正视闭月的眼睛,生怕心中的欲念被闭月看了出来,他只能埋头使劲地挖开通道。果然如老鬼所说,这段通道只有十丈长,这段通道走过去,又是宽敞的廊道。 老鬼松了一口气,说:“是谁进到这个地方,还炸了个洞,让流沙堵住我我们的去路,本领真不小啊。” 那慕汗说:“你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是谁干的,你比谁心里都清楚。” 老鬼沉思道:“最近,只有那几个蒙古鞑子在这里转悠的时间最长,有可能他们去而复返,又回来了,找到了通道的入口,比我么先走了一步。” 闭月说:“不可能。如果是他们,肯定人数比较多。看这情形,是一两个人干的。那些鞑子这次吃了大亏,没有摸清这里的情况之下,还敢来吗?” 说着,闭月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那慕汗提着老鬼紧跟在后面。那慕汗借着火把的亮光,看着周围的情景,都是实木结合建造的走廊和墓室。他感叹道:“这里不像是王宫,倒像是坟墓。” 老鬼冷笑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地下王宫就是楼兰国王给自己修的坟墓。那国王把自己地上豪华建筑都搬到地下来。上面已被沙尘暴摧毁,现在就剩下下面的了。每个富甲天下的帝王都喜欢把自己的财富放在地下,幻想着死后能够像生前一样继续享受他的荣华富贵。所以天下有野心的人都想挖空心思做帝王,这就是做帝王的好处。” 那慕汗冷笑道:“你挖空心思想得到这里的财富,是不是也想做帝王?” 老鬼不以为然地说:“我有这个野心,为什么不呢?那你现在也在这里,你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那慕汗说:“我只是好奇,将相王侯我是做不来的。” 只有闭月一声不吭地往前走,看她的熟悉毫不迟疑的步伐,来这里不止是一两次。她走到了一堵墙壁前,伸手在墙壁的凹进的地方搬动机关,墙壁嗖的向上拉开一块石板,露出一处墓室。 闭月带头钻了进去,点燃这墓室墙壁上四周的凹洞里的油灯,墓室顿时明亮无比。闭月环视周遭,说:“这里面刚刚来过人。” 那慕汗看着这墓室四周墙壁,刻绘着五颜六色的壁画,那些壁画除了佛教类的僧人姿态各异的打坐,还有婀娜多姿的美女飞天,上面还有像蝌蚪式的文字。 那慕汗惊叹不已:“这是什么地方?你看出来有人来过。” 闭月说:“这也许古楼兰国王,想再死后继续祭拜佛祖,就在这里建了一处寺庙。这油灯的灯芯,我点燃的时候,还冒着微小的烟雾,证明来这里的人还没走远。哼,那段通道也是这个人利用流沙截断的。他肯定还知道其他出路,他才会截断那个通道。” 老鬼说:“闭月,怪不得碧眼王那么欣赏你。你不但有出众的美貌,还有超人的智慧。现在,你该怎么办?要不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闭月不理睬老鬼的赞叹:“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怎么找?既然我们进来了,那人肯定再暗处监视我们一举一动。我们找到关键的地方,肯定能把他引出来。” 那慕汗问:“什么是关键的地方?” “笨蛋,自然是藏财宝的地方,来这里那个不是为财而来。”老鬼说道。 那慕汗冷笑道:“那你知道藏宝的地方在那里?” 老鬼说:“闭月肯定知道。关键那个地方能不能打开?这是个大问题。” 闭月不啃声,出了墓室,拐了七八个弯,走到一堵墙壁面前。那慕汗和老鬼紧跟在后面,前面只有这一堵墙壁,再无其他出路。 那慕汗那火把往墙壁上一照,墙壁成暗红色,但只雕刻着一颗干枯的树,树干中间有一处凹进去的镂空。出于好奇,那慕汗把手伸进那镂空中,感觉到里面除了冰凉光滑的石壁,并无异样。 “难道者堵墙壁后面就藏着地下王宫的财富?”那慕汗感慨的质疑。 老鬼说道:“要想打开这面墙壁,就需要达摩老祖的血液和他的心,可惜这两样东西,我都没有。” 那慕汗惊奇道:“有这么玄乎?达摩老祖都死了几百年,谁能有本事让他死而复生,利用他身上的心血?” 老鬼冷笑道:“现在,我们三个人其中就有人手中掌握着菩提老祖身上的东西。” 那慕汗望着闭月,说道:“难道,十年前,你们血石门血洗飞天镖局,就是为了得到那个血玲珑,血玲珑就是达摩老祖的血?” “不错,闭月手中已经有三蛊血玲珑,她足以有把握打开这面墙壁。” 闭月开口说:“你们猜的不错,把火把灭了,我准备用血玲珑把这面墙壁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宝。” 那慕汗吹灭了火把,周围陡然变黑,就算是近在咫尺的人也看不见彼此的影子,这么黑暗的地方,那慕汗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但他紧张的情绪还没稳定下来,就听见嘎嘎的声响,像是石头裂开的声音,他心里叫喊,就要打开了,里面到底有什么? 没等那慕汗看清楚什么,突然一个身影腾空而起,向后面急速甩了出去,接着又有一个身影向后飞奔而去。那慕汗突然一惊,伸手往前一摸,墙壁依然完好无损,没有一点裂缝。他慌忙吹燃火折子,点亮了火把,一看那面墙壁丝毫没什么变化,连闭月和老鬼的身影不见了。 “他们都去那了?”那慕汗自言自语,惊讶与恐惧同时袭上心头。他怔怔地呆望面前的墙壁,那棵镂空的树越看越像他在寺庙里见过的菩提树,透露着神秘的古怪。 突然,他身后传力嗖嗖犀利的声音,才意识到闭月和老鬼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他连忙返身寻声追了过去。 那慕汗跑的急,手中火折子随风而灭。在黑暗中,他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在他前方一切沉没在平静中,不过阴森的寂静中,还能听到细微的气息声。 那慕汗知道前面有人打埋伏,不知是敌是友。他步步为营往前行走,怎料一脚踩在一根滚圆的东西,发出滚动的声响,是他心有余悸,不敢再往前一步。 “把你脚下火把点了。”是闭月的声音。 有闭月的掩护,他点燃火把应该是安全的。 那慕汗吹燃了火折子,照亮脚下的火把,把火把的油头点燃了。那慕汗举起火把,顿时四周大亮起来,只见眼前的情景,闭月手中扣着暗器在他前侧,而闭月的对面是一个穿着紧身黑衣,蒙着黑色棉布包裹着整个头部,只露出一双乌亮的眼睛,与闭月死死对视着。 着黑衣人手里还提着老鬼,挡在他的面前。老鬼显然被点了穴道,一副萎靡的神情。显然老鬼成了他的盾牌,阻挡闭月火流星的袭击。 也许闭月也是第一次看清对方尊容,冷笑道:“从此以后,这个地方又多了一个人,可真是热闹。” “的确是热闹,不过今天谁想活着出去,也不是容易的事。”黑衣人声音沙哑,显然是压着嗓子说话。 “既然你有本事来到这个地方,就有本事能出去,不过谁能活着出去还不一定。”闭月说道。 “对,不能让他活着出去。”老鬼附和道。 “他能进入着地下王宫,必定能打开财富宫殿的大门。我们人多,务必有把他擒住。” 黑衣人冷笑道:“人多就有用吗?显然你的同伴不会把你的命放在心上,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把你当暗器仍给我呢?” 老鬼一时气塞,狠狠地瞪了一眼闭月,却也无可奈何。 “朋友,大家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这里的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就算想一个独吞,也没能力全部拿走吧。再说,现在连一辆银子都没找到,就互相残杀,那死的太不值得了。” 黑衣人哼道:“对,你说的不错。也许这里连一辆银子都没有。那不过是江湖传说,传说终究是传说,虚妄之事死人自然不会明白。” 闭月神情依旧冰冷:“即使传说,也会有人前赴后继地前来送死,他们死不瞑目,才明白用死来换虚妄的幻境,是多么可笑。而你会不会死得其所,那就很难说了。” 听闭月这话音,她要和这个黑衣人,决一死战。 “别,大家别冲动,听我一言。”老鬼慌了。 “大家都是为利而来,都想发大财。和气生财嘛,何必你死我活。虽然是江湖传说,大家也心知肚明,不然我们冒死来到这里为何?我们不要那么虚伪好不好?大家死在一起有什么好,不如把财宝找出来,我不多要,我只要最少的一部分,后半辈子能荣华富贵,我也知足了。” 老鬼说了一大堆话,没有人应承。闭月,那慕汗,黑衣人互相警惕着,生怕谁先动手,谁倒霉。 老鬼见这情势没有缓和,冲着那慕汗叫道:“大兄弟,你说句话呀。” “我们当中,你是最想得到财富的人。如果大家想活命,还是出去较量吧。我是不想死在这里。” 解毒云雨中流沙飞天舞13 黑衣人一声怪笑:“还是有人贪生怕死。在这里是死,出去也是死,还不如死在这里,那才死的值得。” 黑衣人有恃无恐,把他们谁也不放在眼里,注定要他们必死无疑。他能独自闯进这地下王宫,必有本事把那慕汗他们困在这里。 闭月早已不耐烦跟黑衣人啰嗦,挥手一扬,暗器火流星急速向黑衣人飞驰而去;黑衣人抡起老鬼挡子面前,火流星滋溜窜进老鬼的体内,老鬼一声惨叫。 “哎呀哦,不要拿我挡箭牌,还不如杀了我吧。” 但闭月根本不在乎老鬼的性命,她跟随火流星,挥着银狐刀攻向黑衣人。黑衣人干脆拿起老鬼的兵器,守住闭月的进攻。老鬼自然身上中了闭月一刀,不禁又惨叫一声。在这漆黑幽冷的地下王宫,老鬼的惨叫更是阴森恐怖。 黑衣人也万万没想到,闭月出手如此快速,再加上加上丝毫不顾及投鼠忌器,那么老鬼在黑衣人手中不仅不是有利的武器,而是让他束手束脚的累赘。 黑衣人往后急退,把老鬼抛向头顶,他在纵身一跃,从老鬼的身子上方窜了过去,窜到了闭月的身后,挥掌就要拍向闭月的后背。 在侧观战的那慕汗惊叫:“小心后面。” 闭月早已觉察到从她头顶上飞过去混杂的风声,她转身腾空而起,伸脚踢中还在空中飘荡的老鬼,老鬼像是破布扑向黑影人的黑衣人。 而黑影人伸出双掌,却扑个空,老又被打击过来,正好落在他张开的手臂上。不等老鬼从他的手臂上滑落,闭月已经坠落时,在空中借势又是一脚,踢中黑衣门户大开的腹部,黑衣人连带着老鬼被踢出十丈多远。 闭月这进攻,腾空,反击一气呵成,不容对方有丝毫喘息。那慕汗看在眼里,唤作他也是无力招架的,何况是那个来路不明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眼里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万万想不到,你是从那里学的飞天舞,难道那墙壁上的梵文你认得?” 黑衣人的话,也让闭月吃惊,这样的秘密只有自己清楚,他是怎么知道。难道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寻宝,而是为飞天舞? 闭月也想不了太多,挥刀平飞地刺向黑衣人,黑衣人起身一滚,闭月眼前突然冒出一片白色烟雾,她赶紧闭住呼吸,用衣袖挡住面目,银狐刀往地上一点,,把自己又弹了回去。 那慕汗也屏住了呼吸,那烟雾很快散开,却不见了黑影人和老鬼的身影。原来那黑衣人也是色厉内荏的草包,见势不妙就拔腿而逃。 闭月见黑衣人留下的痕迹,说:“他又往地下宫殿的里面跑去,想必是寻找出路去了,我们快追。” 那慕汗心中暗叹,那黑衣人武功不知高低,轻功了得,竟然在闭月眼皮子下跑得无影无踪。 他们沿着原来的路径寻过去,看见刚挖开的通道,流沙又塌陷下来,截断了退路。那慕汗说:“此人下手倒是挺快的。” 闭月接过那慕汗手中的火把,往前一招,仔细地一瞧,说:“这不是刚刚遭到破坏的,你看,这些流沙已经凝滞不流动了。如果他们刚过去,就顺手把这里弄塌陷了,沙子还在流动,显然我们刚从这里进来,就遭到人为破获。哼,那黑衣人很是奸猾,必定是另寻出路,想把我和你困死到这里。” “这黑衣人到底是谁?” “我怎么知道。” 闭月发现那慕汗眼中的疑心,冷笑道:“你是怀疑他也是血石门的人?我看不是,他既然知道飞天舞,必然和这地下王宫有重大的联系,血石门没有人知道飞天舞是什么。” “那飞天舞到底是什么?是武功秘笈吗?血石门没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那黑衣人为什么要带走老鬼,难道他们不是一伙的?” 面对那慕汗一连串的发问,闭月冷冷地瞪视着:“你就那么好奇,我也很好奇,还没抓住那黑衣人,我也一头迷雾。我们还是走吧,免得真的被困死在这里。? 那慕汗被呛了回去,一时气恼,但困在这里,如果和闭月弄内讧,必然是两败俱伤。想通其关窍,他也懒得再生气了,只好跟着闭月在迷宫般的阴殿里转来转去。 闭月在路口停住了:“找到了,他们往哪里跑了。你看地上有血迹,老鬼被我砍伤了,他带走了老鬼,却给我们留下了线索。” 那慕汗说:“那黑衣人也够愚蠢的,怎么不杀了老鬼。” 闭月边走边说:“他在我们眼中是个神秘的人物,我们在他眼中也是来路不明。他抓了老鬼自然是想打探我和你的底细,知己知彼。” 那慕汗心中对闭月的敬畏油然而生,这个女人不但拥有美丽的容颜,高强的武功,还有过人的智慧,怪不得她敢反出组织严密的血石门,能够独当一面地纵横江湖。 他们走了一程,发现血迹不见了,到了一个岔路口,闭月深呼吸一下,说从这里走,七拐八拐几个路径,带着那慕汗拐到一个狭窄的通道,那个通道地势越走越低,越感觉到潮湿阴冷,还隐隐约约听见流水的声音。 那慕汗惊奇道:“有其他的声响,看情形快要走出了。” 可是走出通道后,眼前一段宽阔的断崖,流水声是从那断崖下面传上来的。初次之外,还听见老鬼的声音:“我知道的我都说了,你想把我怎样?” 原来黑衣人在一块岩石后面审问老鬼。 “那汉子真不是血石门的人?” “那蒙古人武功糟糕,脑子又愚蠢,血石门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倒是那黑鹰罗刹李闭月既美丽又武功厉害,你还是把她收了吧,她才貌双全包你满意。” 那慕汗看了一眼闭月,闭月倒是显得很平静,显然男人秀色可餐的女人,她是心知肚明,所以不易生怒。最可气的就是老鬼,总是拿闭月来引诱天下男人,闭月当真是个人物吗?那慕汗心里嘀咕着,如果她就这样安静地呆自己的身旁,倒真是世间罕见的女人。 “血石门有多少人知道地下王宫?” “这个嘛,恐怕都知道。要不然血石门也不会过一段时间,就拍一批人过来。” “那还有多少人来过地下王宫?” “这个嘛,只有我和闭月。不过闭月已经反出了血石门,而我也装死了好多年了。也就是说血石门没人来过这里。” “你还能够会扯的,信不信我把你扔进断崖下的暗河里。” “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 闭月闪身走出:“何必为难那半死不活的人呢,反正大家都在这里,生死由自己决定,别总想寄望他人。” 黑衣人并不感到惊讶,冷笑道:“你们倒是来的快,我反而看走了眼。” 闭月也冷笑地哼道:“你也不简单,做法很聪明。你抹去了老鬼身上的血迹,想让我们迷失在暗无天日的地宫里,殊不知老鬼身上中了我的火流星,火流星的残余的气味,我还是能闻的出来。” 此时,那慕汗也明白了,原来闭月凭借着自己暗器上的味道寻过来的,怪不得刚才她在地宫里轻车熟路地选择岔路口。 黑衣人说:“即使你们能进入地下王宫里,也未必能取走这里的财富。如果你们强行用火药炸开,必定会把宫殿上面的流沙炸下来,那时你们和那里的财富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这是警告吗?如果想要那里的财富,还会等到如今,若是有人真能想窃取这里的财富,用炸药阻拦尽管是同归于尽,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黑衣人眼神有点惊讶,让然不屑地说:“但愿如此。江湖之大,生死搏斗,皆为利往,谁还能禁得住这里的财富。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他话音刚落,挥手一撒,从手中窜出一根极长极细的丝索,粘在断崖上方的洞壁上,他提起老鬼就要凭借着丝索荡到断崖的彼岸,眼他要老鬼一起荡到对岸去,闭月挥手一掷,手中的银狐刀嗖地飞了出去,所经过丝索之处,丝索锃地一声脆响,断开了,银狐刀咣当一声插在洞壁上。 而黑影人和老鬼一起往断崖下急速坠落,只见黑衣人放开老鬼,他顺势狠狠地踩了老鬼一脚,反弹地扑向对岸的崖壁,老鬼只能痛苦地呻吟着落进断崖下的暗河里。黑衣人却轻巧地贴在对岸的崖壁上,他快速地爬到崖岸上,消失在对岸尽头。 那慕汗见这断崖大约有二三十多丈宽,崖底黑暗地深不见底。如果比凭借它物,任凭轻功再高强,也无法飞到对岸去。 老鬼掉进黑不见底的崖底,连一点响声都没有,显然已经死的无声无息。他自从遇见闭月后,九死一生,终于可以一死而瞑目了。 “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等死吗?又不我们回去,挖开那个通道,从原路出去?” 闭月冷眼看着那慕汗:“你就那么想出去,可叹地是很多人都想进来。就算是不为这里的财富,也能在这里练就一身绝世武功。”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回到草原,继续过我的平静的生活。” 闭月的冷眼变得无奈:“你知道吗,那佛殿里洞壁上刻着前人留下的武功秘笈,你不想学一手吗?我看你黑衣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那佛殿里的武功秘笈。刚才见他飞跃断崖的伸手,他显然已经弄懂佛殿洞壁上那些梵文,他到底是谁呢?” 那慕汗说:“别管他是谁?只要你刚才发射暗器,不就可以置于他死命。” “你以为他傻,他带着老鬼走,难道是为了救老鬼的命?那是他有所防范。我要是攻击他本人,他必定拿老鬼挡箭牌,就那一瞬间,他就可以得到逃走的机会。不过他还回来,我一定要弄清他的身份。” 解毒云雨中流沙飞天舞14 那慕汗不想再次纠缠下去,他只想着如何出去。而这地下王宫依傍着溶洞而建造着,从地势看,这个溶洞是地面上黑月山的一部分。这个溶洞宽阔庞大,而且是断崖相隔,崖石壁刃如刀,可谓是巧夺天工。没有十足的轻身功夫是到不了对岸的,而崖底下面黑不见底,还有一条掺有流沙的变幻莫测的暗河,如果溜达崖底,说不定就是深谷,想再上来就难了,还不如回去挖开原路的通道,还能保证活着出去。 想到此处,那慕汗掉头就要按原路回去,闭月却纹丝不动。 “你去那里?” “我要出去。” “你以为你挖开那条通道就能出去?说不定,我们下来的那个天井也被黑衣人炸毁了,你能从下往上把那个天井挖通吗?” 那慕汗一愣,他倒是没想黑衣人留有这一手,他一时没了主意。 闭月说:“黑衣人是有备而来,我们每一步都会他踏入他的陷阱。我们如果按原路出去,他必定埋伏了机关,就等我们去送死。” 那慕汗冷笑道:“在这里也是等死。” “你就那么想出去?” 面对闭月的逼问,那慕汗心里有点迷茫,她是不是非要让我陪她在这里?她是很美貌,但也很冷酷,怎么会一起相处呢? “我来这里的目的达到了,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可是你还没杀了我,没了结你的心愿,你的目的也没完全达到。” 那慕汗盯着闭月,闭月也冷眼盯着他:“我有自知之明,怎能杀了你?” “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你有的是机会。” “你非得这样逼我吗?” 闭月见那慕汗说的如此决绝,嘴角浮现一丝苦意。 “好,我们可以出去。不过你得承诺我一件事?” 那慕汗心里嘀咕,她要提出什么刁钻的条件来?我可不能轻易地答应。 “只要不违背我的心意,你说吧。” 闭月嘴角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开口说:“这个条件就是让你完成心愿,达到目的。在三年时间里,凭你真实的武功杀了我。你答应了,我就有办法带你出去。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杀了你,包括你认识的任何人。 这是什么条件?这不是相当于自杀的条件?那有逼着别人杀自己的?明知自己的武功与她相差十万八千里,这个条件即使答应了,也是自寻死路。 那慕汗心思混乱,想反驳几句,突然明白,原来闭月是逼自己和她永远在一起,逼迫自己求她传授武功,这样自己才有机会杀了她,而他即使做不到,此后他所接触的人也只要闭月一个,但他不想要这样的生活,闭月越是逼他,他越想疏远她。不如答应她,等出去了大不了远走高飞。 闭月见那慕汗沉默不语,说道:“你慢慢想,想通了就不难么难受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就这里慢慢耗着。” “我答应你。” 闭月没想到这一激,那慕汗倒是斩钉截铁,令她没想到,她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你想过没有,你出去以后,三年时间,拿什么来杀我?” 那慕汗冷冷地说:“这个跟你没关系,生死由命成败在天,那就看天意了。” 闭月心里翻腾着五味杂陈,这个人,这段时间陪她走过毕生难忘的日子,他说走就走,恨不得一刀杀了他才会解恨。但杀了他又怎样,难道就断心中的念想,那以后的日子不是更苦了吗?但她孤傲的性子,决不请求哪怕是暗示那慕汗留下来,她都无法做到。她嘴角上的笑意也是那么冷酷,她没有吁出轻松的呼吸,仍旧冷冷地平静地说:“既然黑衣人能从这里出去,我们也能。崖底既然看不见什么情况,那就从崖顶走。” 那慕汗遥望崖顶,也有三十多丈距离,而且崖顶的岩石光滑,很少有凸凹的棱角,若是不小心就可能坠落崖底,成了老鬼的陪葬了。 “我相信,凭你的功夫能从崖顶上爬过去,而我不行。”那慕汗说。 闭月哼道:“既然我能过去,也能够带你过去。” 只见闭月深吸一口气,起身一跃,踩着边缘锋利的岩石,像是柔软的爬行动物,飞爬到光滑的崖顶上,在崖顶上她翩然如飞地向对岸爬去。 那慕汗不得不感受到惊心动魄,瞠目结舌。他忽然感觉闭月的扭曲的身姿像是地下王宫那个佛殿墙壁上的仙女,随风飘然,随梦飞舞,随缘放逐,随心婉转,令人心神眩晕,荡气幽梦。 闭月爬到崖顶的中间,凝滞不动。她从腰间解下一条绳索,连接在黑衣人留下的半截思索,她又伸嘴把潜入岩石中银狐刀窃在嘴里。那真是一把锋利的刀,能把软弱而又有韧性的丝索割断,还能潜入坚硬的岩石,就凭这一把银狐刀,那慕汗也不禁暗暗感叹,天下能有几个人杀了黑鹰罗刹李闭月。 那慕汗正在想的出神,只见一团亮光迎面疾驰而来,他慌忙闪身让开,那圆圆的亮光却围着他的腰间转了一圈,原来是一条极细的绳索缠绕在他腰上。 他明白,闭月让他利用这条绳索荡到对岸去。可是他知道自己今年来没有练功,草原上的生活让他的体重增加了不少,这细细的绳索能不能承受他的重量?他眼神的疑惑还没传递到闭月的眼睛中,他整个身子已经飞了起来。 他啊的一声,惊讶之余,慌乱中的腾云驾雾已在空中翻了好几个筋斗。快要到达对岸时,腰间的绳索隼然抽离出去,整个身心像是被抽空了,无依无靠。但身体还是惯性地向前冲去。眼看他要直挺挺地撞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他深吸一口,挺腰倒转,挥掌拍在岩石上,身子急速下落,摔在地面上。 当那慕汗意识到自己已安全降落在断崖的岸上,闭月也如飞天神女飘然而至,降落在他眼前。闭月手臂上挽着那条绳索,连黑衣人的那半截丝索也落入她的手中。 “我带你过来是,你发什么呆。”闭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慕汗苦笑道:“我是惊叹你的武功如此绝妙,恐怕天下没有几个人是你的对手。何况你又得到一件新式武器,更是如虎添翼。” “你是说它吗?”闭月亮出绳索的结头,那结头里镶嵌着一颗纯洁无瑕的夜明珠,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闭月手腕一转,夜明珠带着绳索嗖地缠绕在闭月的腰间,绳索匝圈掩饰住了夜明珠的光芒。 “这两样东西都是我从地下王宫里得到的,我把它们组合成一件兵器,也算是得心应手。你很惊讶我的武功吧,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地下王宫的佛殿里藏着世间罕见的武功秘笈。”闭月盯着那慕汗,看他有没有向往的神色。 “你也看见佛殿的墙壁上雕琢着各式各样的壁画,那壁画中仙女,佛僧的衣袖之间藏着细小的梵文,那梵文就能解释壁画中的看似简单的招式,里面却蕴藏着深奥的武功。今日遇见的那个黑衣人不是等闲之辈,显然他不是冲着地下王宫的财宝而来,而是冲着那佛殿里的武功而来。刚才他从这断崖飞跃而过的招数,就是壁画上的几招。看来这黑衣人是动梵文的,今后跟他打交道那就格外刺激了。幸好他留下了半截丝索,从此我进出这里更方便了。” 那慕汗看得出来,闭月对这里充满了喜悦和向往,而他不以为然。 “死了一个老鬼,又来了一个黑衣人,今后可有人与你斗得无穷无尽。难得免了你寂寞的烦恼。” 闭月听出那慕汗语中带刺,她却压住了以往的脾性。 “如果你留下来,那佛殿里飞天秘笈我会如实告诉你……” “不怕我学会了,杀了你”那慕汗打断了闭月的话头。 闭月坦然地看着那慕汗:“我和你本来就是以命相煎的关系,我有什么可怕的。” 那慕汗避开闭月咄咄逼人的目光:“抱歉,你的好意我不能心领。” 那慕汗说完,大步向外走去。他走了一程,静心一听,他身后没有什么响声。他忍不住回头一看,闭月并没有跟上来。他凝神了一会,轻叹地松口气,继续向外走去。 这段山洞的地势逐渐向上蔓延,也没有太多的岔路口,洞的通道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容一个身子的空间。那慕汗犹疑着这条路是否走对?但他没有回头,执着地往前行走。而身边的残裂的破木也越来越多。这些破木头他都认得,都是胡杨木。 最后,前面没路了,头顶上一丝亮光,他只好向上窜去。窜了一段,发现周围是只容一个身子的圆筒形状。这圆筒的面壁都是坚硬的木材,像是个树洞。 那慕汗向上窜了一段,终于有个出口,映成着外面的世界。 那慕汗从树口处钻了出去,看见是一片腐朽烂木的地方。这都是被风化的千年胡杨树,东倒西歪地躺在这荒芜的沙漠中,却没有完全消失,留下它们的骨骼,诉说着它们坚韧的传说。 那慕汗草原的家就在胡杨林的边缘,他看见着满目苍凉的胡杨木,恍惚间像是回到那令他安逸的家。 这时,他辨别是方向,也辨明了时辰。正好是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原来在地下王宫里已是一天时间了。他趁着清晰阳光,再看了一眼,他从中逃出来的那棵胡杨木,它腐朽不堪,却挺拔伫立,像极了地下王宫某个墙壁上镂空的菩提树。 身陷色穴中功成烈酒通1 那慕汗环顾四周,发现他处在一面山坡上。山坡上尽是破败的胡杨木,以顽强的姿势抵抗着风沙的侵袭。再往上蔓延的就是有一座山峰,想必这就是黑月山,而这山坡就是黑月山的背面。这黑月山的背面相比较正面的高耸陡峭,风沙狂啸,阴森可怖;这里倒是显得安静多了,山坡也很平缓,风沙也是缓缓流动,日光明亮,倒是能辨清所在的方位。 那慕汗感叹这座黑月山的神奇,可他一点留恋之心都没有,徒步一路向北,奔向龙门客栈,也不在乎闭月是否追了上来。 他从黑月山背面另找出路,自然费了不少时辰,直到了黄昏时分,才看见龙门客栈破旧不堪的招牌旌旗,飘荡在昏暗的风沙中。 黑子见摇摇摆摆过来的人是那慕汗,失魂落魄地惊叫道:“啊呀吗呀,不得了了,老板娘,他回来了……” 黑子跌跌撞撞地闯进客栈,语无伦次地乱叫着。 那慕汗到了院落时,老板娘已从客栈里出来了。她怔怔地望着那慕汗,又微微仰首遥望那慕汗的身后,除了那慕汗,他身后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他没回来。”老板娘语气失落到了冰点。 “他回不来了,给我拿点水喝。” 那慕汗语气也很冰凉,他没看见老板娘的神情有多么绝望。 进入客栈,黑子及时给那慕汗端上来酒水,牛肉小菜。那慕汗走了一日,水粮未进,早已疲惫不堪。所以他也不管不顾,大吃大喝起来。 这间屋子里,只剩下了那慕汗和老板娘了。 等那慕汗吃的差不多了,老板娘张口道:“他是被黑鹰罗刹杀了?” 那慕汗停顿了一下吃食,望着老板娘无所谓的眼神。 “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这个死鬼,当初给黑鹰罗刹下毒重一点,那女人早已一命呜呼。可他就是舍不得,就想占有那个女人。不想被那女人废了,最后死在那女人手中,真是报应不爽。” 老板娘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苦笑道:“死鬼,你现在满意了吧。你死在她手下,做鬼也风流了。可惜啊,你连那女人的一个指头都没碰过,你这个风流鬼做的也忒冤枉了。” 她又倒了一杯酒,仰首喝了下去,一行泪水随着酒气滑过了脸颊。 那慕汗被她凄凄惨惨戚戚的悲情弄得心烦,把剩下的酒全部喝完,站立起来,“告辞,我要走了。” 老板娘惊讶道:“你要走,天色都这没晚了,不如……你还没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你也不把他的尸首带回来,好歹让我看他最后一眼。” 那慕汗见老板娘对他有点责难,他也不好发作。毕竟是老鬼带他去了鬼城,他才救出了阿古拉,牧仁他们。 “黑鹰罗刹没杀他,是另一个黑衣人把他扔进一个断崖深涧之中,生死未明。我也是九死一生,从那鬼城逃了出来。” “什么,你没亲眼见他死了。还好,他有可能还活着,他一向是命大,不会轻易地送死。”老板娘感到了意外的惊喜。 那慕汗说:“但愿如此,希望他能吉人天相,绝境逢生。” 说完,掉头就要走。老板娘又喊道,“且慢,你要走,我也不会阻拦。你回去的路程还很遥远,你稍等,我让人给你预备一点行囊。” 老板娘在屋里门口叫来黑子,让他为那慕汗准备点路上的东西。她回过头来说:“你放心,你给你的东西是干净的,也不枉你给我那个死鬼去鬼城一遭,也了了他念念不忘的夙愿。这次你去了鬼城,肯定见到黑鹰罗刹,她是不是很有能耐的美人?” 在此时此景,也许从今以后,那慕汗都不想提起这个和他身体纠缠过的人,他想尽快忘了她,彻底忘记关于她的一切。 “黑鹰罗刹,她是个厉害的人物,我岂能见到她?那我不是找死吗?” “可是你说我那个死鬼不是黑鹰罗刹杀的,你难道真的没见过?” 老板娘疑惑地凝视着那慕汗,看他神情有没有谎言之色。 “在鬼城里,遇见什么样的人,老鬼都会给我说的,我怎么会骗你。你说过老鬼命大,你等他回来,自然一切都知道的。” 那慕汗说完,走出了房间,顺手接过了黑子的手中的水囊和装有牛肉干的包裹,头也不回地去了千佛洞,牵了自己的马,继续向北,踏上回家的旅程。 那慕汗连夜奔跑,在广袤的大漠草原之间,月色晴朗,仿佛看见斯琴守候在一棵胡杨树下,期盼地等他回来,他整个身心也轻松了不少。 天色微微亮时,他已看见横在大漠和草原之间的那片胡杨林。当驰马窜过胡杨林,就听见了斯琴那熟悉的声音。 “大哥哥,你回来了。” 那慕汗看见斯琴娇小的身体奔向他而来,他勒住马缰绳,刚跳下马背,斯琴就投入到他的怀抱。 “大哥哥,我天天都在祈祷,祈祷天神保佑你平安回来。你终于回来了。” 斯琴喜极而泣,泪水沾满了那慕汗胸襟。 那慕汗摸着斯琴乌黑的头发:“我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对。鹰叔,阿妈都好吗?” “他们都很牵挂你。自从我哥哥回来以后,我阿爸就让我哥去找你,我哥说你本事很大,你一定会回来的。气得我阿爸不认我哥这个儿子了,我哥也赌气再也没回来过。” 那慕汗擦干斯琴脸颊上的泪水,安慰道:“没关系,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等你哥知道我回来了,他也就回来了。到时候鹰叔气也消了,还是一家人嘛。” 斯琴破涕为笑:“大哥哥,没想到,你出去一趟,还真会说。” 那慕汗神色有些尬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 “当时是夸你了,我喜欢和你多多说话。”斯琴急道。 他们边继续往回走,边说些离别后的各自情况。那慕汗倒是没多说,只是含糊的说,牧仁和阿古拉,苏合离开那个鬼城以后,他却迷路了,所以落后了几天才回来。 不管那慕汗说什么,斯琴都信以为真。 “大哥哥,你知道吗?我天天都盼望着你赶快回来,连晚上睡觉都张着耳朵,倾听有没有马蹄声。终于天神开眼,今天天刚亮,就让我听见了你马蹄声,这是不是老天安排,不要让我离开你,那么我们从此就永远在一起了。” 总之,斯琴说什么,那慕汗都以肯定的姿态而赞许。 鹰叔闻声出来,见那慕汗安然无恙地回来,扯着洪亮的嗓门:“孩子,你可回来了,我这颗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说着,向前抱住那慕汗,激动之情难以言表,禁不住老泪纵横。斯琴扯着阿爸的衣袍,说:“阿爸,大哥哥回来,高兴才是,你怎么伤心起来了。你看大哥哥为了赶路,眼睛都敖红了,一定是累了,让大哥哥好好睡一觉。” 鹰叔擦拭着泪水:“啊,我是高兴的糊涂了。” 那慕汗感觉到也很疲倦,进了蒙古包到头就睡着了。也许回来见到家人都平安无事,他睡得特别安稳,直到下午才醒过来。 在他身边,斯琴早给他准备了丰盛的食物和马酒。他看见这香气四溢的食物,肚子也咕嘟地叫唤起来,抓在手里就吃。 忽然听见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门扉打开进来的人是牧仁。 自从那慕汗留在鹰叔家里常住,牧仁从来没有把家里这个长工放在眼里,他又常年不在家,根本不会把那慕汗当回事。可这次那慕汗冒险把他和阿古拉,苏合救了出来,他嘴上不说,心里少了一些对那慕汗的轻视。 “你救我们出来,我还没感谢你呢。我听巴图说你回来了,这不我急着回来就看你来了。” 那慕汗素来也很少和牧仁说话,他总觉的自己在牧仁眼里就是寄人篱下。 “都是一家人,不用说客套话。咦,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牧仁说:“是巴图看见他的马在外面,进来看你休息着,也没打扰你,就很兴奋地告诉了我,再怎么说,我也回来看你一眼。” 那慕汗喔了一声:“回来就好,以后那个鬼地方最好别去了。” 牧仁笑道:“不说这些。我的头领阿古拉为了表示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特让我回来请你过去,为你接风洗尘。” 那慕汗在这草原上生活这几年,出来斯琴家人和几个牧人外,外人他一律都不想接触。 牧仁见他犹豫的神色,开导地说:“我知道你不愿意,但阿古拉头领是感谢你,又不害你,你怕什么。再说有我在,谁敢对你不敬。” 那慕汗忙解释道:“不,我只是不习惯人多的地方。怕去了以后,那里有不敬之处,失了你的颜面。” “哎呀,你不去,才会失了我的颜面。阿古拉认为我请个人都请不动,你不去,不是让我为难吗?” 那慕汗心想,去一趟也好。毕竟他以后还要在这个家里呆下去,不好和牧仁弄得不和睦起来。 “既然阿古拉头领邀请,恭敬不如从命,我就跟你去一遭。” 牧仁哈哈笑道:“这才是我的蒙古人好兄弟。” 他们俩刚出了蒙古包,遇见了斯琴。斯琴忙问道:“你们干嘛去?” “去去,小孩子别老问大人的事。”牧仁呵斥道。 那慕汗连忙道:“斯琴,别担心,我只是和牧仁去喝杯酒。” 斯琴关切地说:“大哥哥,你早些回来,别喝的太多了。” 那慕汗微笑地点头应允了,他骑上马,跟着牧仁向西奔去。 牧仁说道:“我妹子对你的情意,比我这个当亲哥的都贴心。只要你愿意跟我干一番大事业,你想成为我家女婿,那是指日可待。” 那慕汗不以为然地说:“我和斯琴妹子之间的关系,就像你和她一样,是兄妹之情,我从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是这样想,我看得出来她可不是这样想的。她现在还小,等她长大了,就什么都会想清楚了。” 两人不到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了一个集镇。那慕汗知道这个集镇是这一带部落王爷的所在的住所,这里的买卖繁荣,已是天色黄昏,还人来人往,灯火初上,一番热闹的景象。 牧仁引着那慕汗到了一座豪宅前,说:“到了,就在这里。” 那慕汗见这豪宅琉璃气派,不像是一般的住宅。 “这是哪里?”那慕汗疑惑地问。 牧仁说道:“这是王府,阿古拉头领今日在这里宴请你,这是你福气,也是我的光荣。” 那慕汗惊道:“阿古拉头领怎么会在王府里宴请我?这是不是弄错了。” 牧仁呵呵笑道:“其实王爷也想见你,怕你不愿意来,所以先前我没有说明。走,拜见王爷去。” 说着,他拉着那慕汗的手,大踏步地跨进王府。 身陷色穴中功成烈酒通2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到了王府门口,也不能一口回绝吧,只好跟着牧仁进入王府。这王府虽然在塞外,但修建很豪华,回廊花园,厅阁楼台,连环相间,一点都不比中原王侯府邸逊色。 那慕汗跟着牧仁来到一个大厅,这大厅已是灯火辉煌,宾客满席,杯酒交错,看着那慕汗有些眼花。 宾客见牧仁,那慕汗进来,喧嚣声逐渐消停下来。从坐席上下来一个人,拉住那慕汗的手,向上席的人说道:“王爷,这就是救我们出来的那个小子,他是牧仁家的长工,叫作那慕汗。” 拉着那慕汗的手是阿古拉头领,他低声对那慕汗说:“快向王爷行礼。” 那慕汗抱拳道:“见过王爷。” 王爷哈哈笑道:“好。我听说你有几分胆量,独闯那个什么鬼城,还能全身而退地回来,很有本事吗?本王喜欢,你就留在本王身边供事,不必再回去牧马放羊了。来,让他坐上座。” 阿古拉惊喜道:“快向王爷谢恩。” 这件事来的突然,那慕汗根本没想过如何应付,神色为难地踌躇不安。 牧仁忙说道:“王爷,他这是高兴的过头了,还没回过精神来。” “哈哈,没事。先过来喝酒,喝痛快了再说。”王爷豪爽地说。 阿古拉拉着那慕汗坐在身边,不住地劝酒。那慕汗也只好客随主便,跟着。一杯杯烈酒喝下去。此时,他才瞧清楚座上宾的那个王爷是魁梧健壮的身材,红光满面,脸上刺须肆意张扬,面目彪悍,气势威慑四座。 那慕汗只管喝酒,不参与他们的高谈阔论。他在大漠草原生活久了,也知道这些草原上的人性子豁达,不讲究什么繁缛礼节,在一起喝酒只要由性子高兴就好,就算是在王爷面前失态失仪也无所谓。 只见巴图喝的有些醉醺醺,他倒上一碗酒,摇晃地来到那慕汗跟前,举碗,说道:“大兄弟,我来敬你一杯,感谢你救了我师父,师弟,还有牧仁。” 说着他仰头一饮而尽,那慕汗也跟着他对饮了一杯。巴图胀紫的脸,瞪着那慕汗眼睛说:“我很是奇怪,你是怎么毫发无损地从那鬼城回来?你在鬼城都见到了什么了?有没有见到大家说的那些金银财宝?你跟大家说说。” 那慕汗心想,原来他们邀我来,是来向我打听消息的。他还没想好如何回应,阿古拉对巴图呵斥道:“巴图,你喝醉了,胡说八道什么,打扰客人喝酒的兴致。” 阿古拉伸手在巴图腰间一拍,巴图瘫软地倒在地上。 “来人,这混小子喝醉了,给拉出去醒醒酒。” 那慕汗看见眼里,估摸着阿古拉忌讳有人这个场合提起鬼城的事。 阿古拉热情似火地不住地给那慕汗劝酒,那慕汗在草原生活这么多年,酒量也是逐年渐增,面对这样酒气熏天的场合很能应付的来。那腾格尔王爷也不时地向那慕汗敬酒,有结纳他的诚意。但是那慕汗留意到在座一些蒙古汉子对他的不屑和轻蔑。也许是阿古拉对他太过热情和王爷对他的敬重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其中还有牧仁的冷淡。 那慕汗心中冷笑,其实自己不适合这样酒色犬马的场合,惊醒自己凡是不可张扬,尽管低调喝酒,喝完后找个机会溜之大吉。 众人正喝到兴头时,有家丁进来向王爷禀报:“启禀王爷,特仑苏王爷派人来求见。” 王爷一听,重重地把手的酒杯往桌面上一放:“特仑苏王爷?他还能惦记着我这个王爷?真是瞧得上我了。” 王爷手下有个汉人谋士叫作杜玉川,他起身说道:“王爷先莫生气。特仑苏王爷一直霸占着河套一带的丰盛的草场和水源,逼着王爷的部落每年都去天山放牧。这次他派人求见王爷,必定遇上了难事。把找见进来,看看他们说些什么,如果有利于王爷的事,何不杀杀他们往年骄纵的锐气。” 王爷哼道:“杜先生说的极是,让他们进来。” 片刻之间,家丁引一行人进来。那慕汗侧目而望,前面走的是身穿古铜色蒙古袍的老者,他身后紧跟着紧身皮袍的四个人,其中三男一女,他们神色都很剽悍,显然是练家子。在后面就是穿着清一色,面目蒙着白色面纱的八个身姿婀娜的女子。 那老者上前行礼:“特仑苏部落使臣博格见过腾格尔王爷。” 王爷冷笑道:“你们家王爷肯派人来看望我,真是我的荣幸。” 博格忙道:“王爷说笑了。我们特仑苏部落一向敬重王爷,不敢对王爷有丝毫轻慢。” “不敢轻慢,也轻慢过了。派你这个老人来见我,可见轻慢到我头上来了。” 博格见腾格尔王爷濡染疾声厉色,慌忙跪下:“王爷不可动怒。往日博察尔王爷还在的时候,向跟王爷交好。几年前我们老王爷跟中原交战时,还蒙王爷支援。可惜我们老王爷仙逝后,新王爷特仑苏继承王位后,年轻气盛,得罪了王爷,如今他吃了亏,知道不该跟王爷你老人家争夺土地。他现在悔改了,把以前属于王爷的土地归还给王爷,还把河套黑水向西一带割让王爷管理。望王爷看在和老王爷多年的交情上,就原谅我们年轻的特仑苏王爷年少无知。” 腾格尔王爷一听,怔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你们年轻的王爷有这么大方?嘿嘿,真是稀奇。让我原谅他?他怎么不亲自来向我谢罪。” 博格忙说道:“我家王爷知道自己错了,有愧面对王爷。特派老臣来道歉谢罪。特带来二百匹绸缎,一百匹上等的貂狐皮毛,一千两黄金,两千两白银,还有八位美女,敬献个王爷。请王爷一一过目。” 当博格进贡物品一一说出时,腾格尔王爷心中的怒气渐渐隐退到酒气里。他挥挥手:“其他就不看了,倒是看看这八位美女姿色如何。如果不合我心意,统统给都给我带回去。让你们王爷亲自来向我伺候我,伺候我舒服了,我也许就会原谅他。” 博格一听王爷虽说的有些难听,但口气已松了不少。他知道腾格尔王好色成性,无色不欢,只要见了美女什么过节都一笔勾销。 博格起身,挥手让那八位美女上前一字排开,掀开面纱,以示尊容。王爷眯着醉眼,看着个个风情动人,春花秋月的美女,心花怒放。 “好,好美人就是好看。来人,每个美人赏一碗酒,谁先一口喝下一碗酒,我就先临幸谁。哈哈。” 在座有些人赶紧阿谀奉承,王爷一下得了八个美人,真是福泽不浅。而那个八个美人面对手中的一碗酒,也不胆怯,仰首都喝了进去。王爷看在眼里,兴高采烈。 “哈啊,好酒量啊。你们今夜我都临幸了。来人把她们带下去,好好养足了身体,到时候有乐事可享了。也请使者上座,好好吃喝一顿,免得让人瞧本王爷小气。” 本来坐那慕汗对面的杜玉川让给了博格,搬过来和阿古拉同桌。阿古拉低声对杜玉川说:“这博格老奸巨猾,拿住我们王爷的软肋,不知这美人计后面有什么阴谋。师爷刚才怎么也不阻拦一下王爷?” 杜玉川说:“你又是不知道我们王爷的脾性,王爷要是见了美人,那兴奋劲都酥大骨头里了,在他这兴头上说些他不高兴的事,那不是惹王爷迁怒于人,不是中了博格老贼的奸计。” 阿古拉点头道:“师爷说的极是。不知师爷有何良策?”, 杜玉川只是微微一笑:“等喝足了酒再说。” 酒过三巡后,博格身边的一个大汉站起来说:“王爷,只这样干喝酒没什么意思,来个行酒令怎么样?” 王爷豪爽道:“好啊,正中我下怀。你说,怎个行酒令?” 那大汉说:“素闻王爷门下高手云集,在下想请教几招。若输了,不但我自罚十碗酒,我们这边每个人也要陪罚三碗酒;若是王爷那边输了,输者只喝十碗酒,不用有人陪罚。” 王爷一听哼道:“你是胆气的,但小瞧了本王的手下。本王这方输了,照旧陪罚。” 博格慌忙说:“王爷莫动气。强将手下无弱兵,我们怎会看轻王爷的门徒呢。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牧仁早已看不惯那大汉的嚣张气势,耐不住性子,第一个跳出来,向那大汉挑战。 “在下牧仁,向老兄讨教几招,不知老兄肯不肯赏脸。” 那大汉举起一碗酒一饮而尽:“既然老弟肯出手,我金博虎怎么不赏脸呢?” 说着,金博虎从座位上直挺挺地一跃而过,像竹竿子直接扎在牧仁的面前。他露这一手轻身功夫,震慑了不少在场的宾客。 那慕汗暗暗为牧仁担心,他虽然不知牧仁内家功夫几何?但那身材宽阔的金博虎能直来直往凭空而跃,看来他内家功夫不一般,不是一般蒙古汉子凭借蛮劲能挑战对方。 身陷色穴中功成烈酒通3 牧仁见金博虎露了一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认为他怪异而已,未必有什么真材实料。 牧仁轻视地一笑:“兄台,请啊。” 金博虎二话不说,挥拳直捣向牧仁。牧仁只感觉拳风呼呼,给人一种热辣的感觉。牧仁心中大惊,这家伙模样像石头一样,出拳却夹带着罡风,并不是一味的蛮劲,不可掉以轻心。 只见牧仁脚底如绞盘一样,水平仰面,身体旋转,避开了了金博虎的拳头,旋转到金博虎的腰间,拍掌击中金博虎腰间的阳刚穴。由于金博虎拳头来势凶狠,拳风带动了牧仁的身子,使牧仁内劲未全力发出,所以他的掌心拍到金博虎的阳刚穴,金博虎只是晃了一下,并没有被拍开。 但牧仁反应还算机灵,没等金博虎再次出拳,他的身子向杨柳一样,摇摆了回去,双掌出击,击中金博虎的腹部,金博虎噔噔向后退了七八步。 腾格尔王带头喝彩:“好啊,哈哈,精彩,过瘾。” 金博虎脸色并没有因此而难堪,冷笑道:“不过是雕虫小技,有什么可炫耀的。” 说着,他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像是猛虎一跃,泰山压顶般地扑向牧仁。牧仁见他如此气势,岂敢正面和金博虎双掌换双拳。只是他虚晃一招,左掌拍向金博虎的额头,未等金博虎的拳头沾上他的手臂,急忙收掌,依照是仰面旋转,侧身让过金博虎的正面攻击,与金博虎擦肩而过时,双手抓住金博虎的肩头,翻身越过金博虎的硕大的身子,稳稳地站在地上。 而金博虎双拳化掌,在地面一撑,倒翻也直立在地面上。 腾格尔王又一声喝彩,他手下自然也轰然起哄,言语之间对金博虎少不了热讽冷嘲。 那慕汗却看在眼里,牧仁一味地已讨巧避开金博虎的重拳,不是蒙古汉子的行径。如果对方抓住他的软肋,将是致命的。 腾格尔王今日收获颇丰,心情极佳,难免兴奋过头,飘飘而然,得意忘形地举杯痛饮,谁还在乎牧仁用什么野路子取胜。 金博虎见过世面多了,一时失势根本不算什么。他不动声色,抱拳道:“这位仁兄好灵巧的身法,不像是我们蒙古人的拳脚,我金博虎很是敬佩。” 牧仁知道他语带讽刺,他也冷笑地反唇相讥:“拳脚不分南北,能用就行,兄台是抬举我了。” “好啊,既然仁兄如此谦让,我金博虎再领教你一招。若是你再躲过的话,我是真心地五体投地,心服口服。” 牧仁也明白,金博虎前两招都失利,岂能善罢甘休。不过他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没什么可担心的。 牧仁抱拳道:“兄台,承让。” 金博虎阔口一裂:“这次,我们改变了一下规矩,用我们蒙古摔跤法定输赢。” 在坐的大多数都是蒙古人,蒙古摔跤也是寻常较量的方式,凡是蒙古汉子那个不会?金博虎提出蒙古摔跤法,自然没有人异议。如果牧仁有胆怯之意,那么前两局的光彩也会受到羞辱。 “仁兄愿意摔跤,只好奉陪到底。” 双方把裤腰带紧一紧,摇晃着身材寻找抱住对方的机会。牧仁每次都等金博虎先出招,在寻机对方的破绽,一脉击中。 金博虎似乎看出牧仁的意图,没有热身几回,就张开双臂向牧仁扑去。摔跤只能迎战不能躲避,牧仁想分开他的双臂,伸手拿住金博虎腰间的穴位,使金博虎有力无处使,必输无疑。 但金博虎突然双臂合拢,从内而外撑开牧仁双臂,先拿住了牧仁后背的气海穴。牧仁陡然感觉双臂无内劲使出,只能抓住金博虎腰带,整个身子压金博虎的胸膛上,想把金博虎压倒。 金博虎低声,阴森地在牧仁耳旁笑道:“不仅仅你会点穴,其实我也会。就看谁会先下手为强。” 牧仁心中大惊,看不出来这莽汉还有一手。只感觉金博虎一点一点捏紧他的气海穴,就像是金博虎用力勒紧牧仁的腰部,是牧仁无力挣扎。众人看得百思不得其解,即使金博虎力气大,牧仁也不可能无力反击 只有那慕汗看在眼里,牧仁危在旦夕。他不再出手解救牧仁,恐怕无颜面对鹰叔一家人。 那慕汗顺手从桌子上一把割肉的弯刀,纵身一跃,弯刀直抵金博虎的后脖子。金博虎感觉到后筋有凉飕飕的劲风来袭,只得双手松开牧仁,斜身歪头让开那慕汗刺来的弯刀。 而那慕汗手腕一抖,弯刀横向直割金博虎的咽喉;金博虎也非等闲之辈,急速后退,右手抬起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弯刀,劲力奇大,那慕汗一时无法动弹。 金博虎冷笑道:“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慕汗不搭理他,抬腿踢向金博虎的腹部,金博虎连人带刀往后撤退,那慕汗却松开手中的刀柄,金博虎力道突然失去了平衡,噔噔地不由自主的直往后退,那慕汗乘机屈身使个连环鸳鸯腿,绊住金博虎的下盘,金博虎一个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但金博虎身子刚粘地,就立刻反弹起来,随手把弯刀抛向那慕汗,那弯刀成弧形从那慕汗脑后削了过去,那慕汗低头抬手,把弯刀接在手中。两个人出招,接招都迅速快捷,看的人眼花缭乱,博得满堂阵阵喝彩。 博格赞道:“想不到王爷府上尽有卧虎藏龙之人,真是让老夫敬佩。” 腾格尔王哈哈大笑:“这可是本王部落第一勇士,叫什么来的?……” 杜玉川忙提醒:“王爷,他叫那慕汗。” “啊,叫那慕汗。你看看,我喝多了,高兴糊涂了。今天特仑苏上供的金银绸缎拿一半赏个那慕汗。” 那慕汗一惊:“那慕汗对王爷无半点功劳,不敢拿王爷的赏赐。” 腾格尔王说:“我赏赐你就是让你建功立业,就不必推辞了。” 那慕汗还要辩解,牧仁上前在他耳边说:“那慕汗,王爷说一不二,你再推辞,惹怒了王爷,可要惹杀身之祸。” 那慕汗素来听说更格尔王爷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何必沾染上无为的麻烦。他只得答谢:“谢王爷恩惠。” 腾格尔王嘻嘻一笑:“这就对了。以后,只要你对本王忠心耿耿,有你的好处。” 金博虎哼道:“既然是腾格尔草原第一勇士,那我金博虎得好好地领教一番。” 如今那慕汗是骑虎难下,只能跟这个外表健壮粗狂,却暗藏内功的金博虎斗一斗。 金博虎见那慕汗手持割肉弯刀,心想,这小子刀法不错,得在兵刃上才能见高低。 “我若赤手空拳,岂不侮辱了兄台第一勇士的名誉。” 说着,他从同伴萧游龙手中接过一把金刀,拔刀出鞘时,金光闪耀,引得几声“好刀”的喝彩。 “若是你赢了我,这把玄天金刀就属于你了。” 这玄天金刀是纯金铸造,流光溢彩,跟那慕汗当初的半月宝刀有一拼。可惜目前,那慕汗手中只是割肉的弯刀。 这些年来,那慕汗跟人斗狠的心思全完,如今又被人抬高起来,不出手不行了。这腾格尔王吃罪不起,他孤身一人无所谓,就怕这脾气暴躁的王爷迁怒于鹰叔一家。这能硬着头皮和金博虎较量一番。 金博虎挥起玄天金刀来,呼呼作响,那慕汗只能使出当初迷花宫的独门刀法,与其周旋。 金博虎刀法粗狂豪放,像是大漠上的飞沙走石,气势汹汹;而那慕汗的刀法腾挪灵巧,出其不意,虽然那慕汗多年没有使用,但他从记事开始就苦练迷花宫的独门刀法,早已深入他的骨髓,如今使出来依然是霍霍生风,并无生涩滞后。 那慕汗心里明白,当年他靠一把半月宝刀横行江湖时,还有迷花宫的独门暗器紫银针的辅助,他才能在屡屡在险境中致敌人死命。而现在他摈弃了致命暗器紫银针,只能凭手中割肉弯刀招架金博虎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金博虎见那慕汗的刀法跟自己不是一路,但那慕汗对他的猛攻避重就轻,他也是一时无可奈何,只能消磨那慕汗的体力,等他的体力不支时,乘胜追击结果了这徒有虚名的第一勇士。 那慕汗也看出来金博虎的心思,如果持久打斗下去,自己凭灵活的刀法勉强可以支撑,但输赢就难以定夺。尤其这样消耗体力地打斗下去,还不如以巧取胜。 那慕汗内劲使在刀刃上,与金博虎玄天金刀相接时,弯刀侧翻,与金刀刀面相合,弯刀黏在金刀刀面上。于是乎两个人相并而立,促使刀柄让刀刃向对方砍去。 那慕汗知道金博虎下盘沉重,无法撼动;可在上盘那慕汗也占不到便宜,金博虎双臂力大无穷,自己是要一松懈,金博虎手中金刀就会借势把自己砍成两半。 那慕汗低声说:“你可要小心了,我要撤刀了。” 金博虎一怔,心想,这小子不想要命了,没等他的心思转透。那慕汗胳膊肘撞在金博虎腰间,他借势撒开弯刀,横竖空翻,翻到金博虎头顶上。只见那把弯刀在金博虎的玄天金刀的刀面上滋溜旋转个不停,那慕汗已伸指点中金博虎手腕上的外关穴。 金博虎感觉手腕就像断了一样,金刀脱手而出;他连忙挥手护住自己胸透,免得那慕汗再次偷袭点穴。 身陷色穴中功成烈酒通4 那慕汗落地时,顺手已把玄天金刀抢在手中,而那把弯刀继续在玄天金刀上旋转着。金博虎万万没想到那慕汗声东击西,用灵巧的点穴手法偷袭成功,他也没想到这个蒙古汉子的点穴功夫比他高明一筹,他输得大意了,竟然低估了这样的对手,一时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 腾格尔王本来把那慕汗架在第一勇士的声誉上,让他全力以赴地去比拼。出乎意料那慕汗没让他失望,忘乎所以地大笑道:“好啊,不愧是本王爷的第一勇士,赏酒。” 腾格尔王亲自倒了一碗酒,赏给了那慕汗。那慕汗本不想出风头,但为了自保性命,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没有了退路,只能认了。 博格这一桌上,有个大汉站起来了说:“这位兄台不像是蒙古人吧?” 那慕汗等着这个剽悍的大汉,思索以前在江湖上是否见过?一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阿古拉说:“此话什么意思?你怀疑他的身份?” 大汉说:“岂敢,我怎么干怀疑王爷的人呢?我只是好奇而已?我记得,在几年前的中原江南一场武林大会上见过这位兄台。他当时代表着川地一个叫迷花宫的门派参加比武的,他今日所施的刀法也是那个门派的刀法。怎么一晃几年过去,兄台竟然成了王爷的第一勇士,真是可喜可贺。” 那慕汗苦苦在记忆中搜索,那场武林大会,他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他是谁?怎么会认得自己。 腾格尔王哈哈笑道:“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效力于本王,就是本王的人。你不服气,可以下来挑战,何必那我第一勇士的身份来挑事。” 大汉微微一笑:“既然王爷如此一说,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跟这位兄台过上几招。” 他见那慕汗漠然地看着自己,笑道:“兄台是贵人多忘事,短短几年就把那江南武林大会忘得一干二净,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当年你把第一人挑下擂台的人是黑山帮的人,接着你又跳了武当派的人,想起来了没有?” (关于江南武林大会,读者参考前传《喋血剑影录》) 那慕汗心想,黑山帮是北方的一个帮派,此人必定死黑山帮的人。但那慕汗不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以前的身份,只是前尘往事,他不再想回头,他更愿意把那些令他伤感的往事彻底从他的脑海里清楚干净。 所以,他哼道:“什么江南武林大会,我从来就没去过。” 此大汉正是黑山帮的伍伯元,他师兄黑金山死后,黑山帮也就解散了,就带着黑风娘做了刀手,投靠于特仑苏部落。 他见那慕汗矢口否认,感觉很惊讶。江湖上只要有本事的人,在那里混口饭吃都一样,什么样的身份并不重要,他何必隐瞒身份呢? 伍伯元笑道:“兄台,你身份可以改变,你的刀法师承来历能改变吗?” “要打就打,你何必如此啰嗦。”那慕汗不屑一顾地说。 嘉宾席上早有人看的不耐烦了,起哄道:“查人家的底细是不是怕了,如果怕了,就趁早认输。” “你看,他的性子如此直接,他就是我们蒙古人,是王爷的第一勇士。” “你管人家什么武功呢,只要打败你就行。” 伍伯元心里也自责自己糊涂了,在这里只要输赢,跟人家身份有屁关系。 “小子,你看好了,大爷今天要好好教训你一顿,以出当年的恶气。” 说着,伍伯元抽出腰间的穿云刀,直劈向那慕汗。那慕汗就用手中的玄天金刀与他周旋。 这把玄天金刀比他从前使得半月宝刀有分量,沉甸甸的,挥舞起来不太得心应手,是他灵动的刀法不能完全施展开。 而伍伯元的刀法飞沙走石般的密集,逼得那慕汗步步后退。那慕汗渐渐意识到伍伯元不像金博虎那样稳扎稳打,来去分明。而是他的刀法云谲波诡,一招中几乎有半招都是虚招,想欺骗那慕汗出招,他就可以近身出狠招,给以致命一击。 那慕汗毕竟多年没有练刀法了,再说玄天金刀也适合他的手感,挥舞起来感觉很生涩,只能凭着力气抵挡伍伯元出其不意的进攻。再说伍伯元刀法已达到了密不透风的程度,想找到他破绽,来个防守反击,还真不容易。 其实那慕汗也想着尽快从这里脱身,只要伍伯元夺取手中的金刀,就自认输了,什么第一勇士,他根本不放在心上,谁想要就拿去。 那慕汗心里有输的想法,斗志更是低落,险些被伍伯元一刀削了脑门,惊出了他一身冷汗。他明白了,伍伯元不止是想赢,还想要他的命,他只能打起全身精神来应对。 伍伯元心里暗暗纳罕,这个人武功怎么不如当初了呢?是不是我的武功进步的太快?他答应黑风娘,要为黑金山报仇,所以他夜以继日地勤练苦工,使自己的功夫更上一层楼,以后遇见欺负过黑山帮的人,个个都不得好死。虽然这小子不是害死黑金山的人,但杀了他,也是为黑风娘出口恶气,才对得起黑风娘不顾人伦道德,和他做了夫妻。 伍伯元见那慕汗只有招架之势,无还手之力,更是不让那慕汗有丝毫喘息机会。但那慕汗毕竟从小混迹江湖,再遇见多大的危机,也不能流露出来,只能沉静地应对。 伍伯元见你那慕汗步伐有点滞后,趁势一招云卷长风,刀借风势缠住了那慕汗的下盘,那慕汗一招飞水激荡,要挡开伍伯元的刀,谁知伍伯元虚晃一刀,起身飞跃,一招泰山压顶直劈那慕汗的头顶。 由于伍伯元的刀法变化的太快,那慕汗那一招飞水激荡也出手的太快,扑了个空,脚步不由地打个趔趄,头顶躲开了伍伯元的刀锋,但左膀无论如何眼看就要被伍伯元削了下来,在座的嘉宾都不由地惊呼起来,有的闭上眼睛,不忍看那慕汗的手臂被伍伯元硬生生地削断。 只听哎呦一声,只见伍伯元滚在地上,他左手握刀保持下劈的姿势,右臂还靠在胸前,右腿伸直,左腿抬起,整个人的姿势美妙地像是燕子抄水。 那慕汗也看的惊呆了,内行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伍伯元身上多处被点了穴道,所以在那慕汗危在旦夕时,有人千钧一发,隔空点了伍伯元的穴道,是他一招的泰山压顶最后没有压下来,使那慕汗躲过断臂的大祸、 不明就里的人,认为那慕汗使了什么妖术,突然间让伍伯元中了邪,取得了反败为胜。先前他打败了金博虎,不过使了讨巧的点穴招数,很难令人信服,而这次,神不知鬼不觉就把气势汹汹的伍伯元弄的四肢朝天,难堪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腾格尔王见那慕汗如此神勇,如获至宝地手舞足蹈:“啊,我的第一勇士,真给我长脸,本王从此与你有福同享。今天真是高兴,大家来喝个一醉方休。” 博格一帮人感到灰头土脸,颜面无光,只好喝着闷酒。但博格还是强颜欢笑,说些腾格尔王喜欢听的恭维的话。 只有那慕汗心里明白,点倒伍伯元的人绝不是自己,而在坐的宾客中也没有这样能耐的人,到底是谁在暗中帮他?难道是黑鹰罗刹?她跟着我到底为了什么?老鬼说那解毒的方式是真的吗?想到这里,那慕汗心里好不自在。但面对一个个敬酒贺喜的人,他应接不暇,一碗一碗酒喝下去,终于迷迷糊糊地醉倒了。 等那慕汗醒来时,感觉头疼欲裂。他使劲敲了敲脑袋,才让自己清醒了一些。他睁大眼睛,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他起身而立,看了一眼四周,是一间香气四溢的居室。难道是女人住的地方? 那慕汗想到这里,赶紧下床穿好靴子,想要离开。此时,房门吱呀地响了,一个头戴珠翠的妙龄女子走了进来,惊喜地说:“呀,大英雄醒了。” 那慕汗见这女子服饰华丽,容颜娇媚,眼波流转,笑语盈盈地看着他。那慕汗警惕地问:“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那女子笑道:“这是我睡觉的地方呀,我叫卓玛,是王爷最小的妾。你喝醉了,王爷让我伺候你。” 那慕汗明白自己还在王府里,这里不能长久停留,还是赶快离开。 “多谢你的照顾,我要走了。” 卓玛急道:“王爷让我侍奉你,我还没侍奉你呢?你怎么说要走呢?你要去哪儿?” “我要回家。”那慕汗说得很干脆。 卓玛说:“你刚醒过来,身体里的酒性还没醒过来。我给你熬了香甜的马奶茶,你喝一碗吧。” 说着,她从奶壶里倒了一碗奶茶,递给那慕汗。 那慕汗也不忍心拂逆她的好意,端过奶茶一饮而尽。那奶茶入口以后,那慕汗感觉浑身舒服多了。 “谢谢你的奶茶,真好喝。我该走了。” 卓玛幽幽地说道:“王爷说,你是我们部落的第一勇士,大英雄。要留在王爷身边做事。所以王爷要让我好好地服侍你。你看,天色都黑了,等天亮后,你再向王爷请示回家的要求。” 说着,上前伸手就去解那慕汗衣袍上的纽扣。 身陷色穴中功成烈酒通5 那慕汗连忙后退地拒绝道:“你这是干嘛?” 卓玛睁大眼睛说:“你怕什么呀?难道我吃了你不成。” 说着继续向前为那慕汗宽衣解带,那慕汗很是惊慌,又倒退了两步坐在柔软的床上。 “别这样,我自己来,你出去。” 卓玛笑道:“我出去干嘛?王爷就是派我来陪你睡觉的,你这样婆婆妈妈地,是不是蒙古汉子。你这样扭扭捏捏,可不像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那慕汗说:“我可不是什么第一勇士,大英雄,我只是个放牧的。你是王爷的小妾,怎么会……你,你还是走吧,我一个睡就行了。” 卓玛见那慕汗如此囧态,更是欢喜地搂住那慕汗的脖颈。 “男人怎么会一个人睡觉呢?王爷让我伺候谁,我就伺候谁,我是王爷的小妾有什么关系?” 那慕汗久居大漠草原,也知道草原上的一些风俗,这里的蒙古鞑子根本不会把什么人伦道德放在心上,只求图个痛快。 那慕汗觉得今日之事很是蹊跷,牧仁说阿古拉答谢我才宴请我,怎么一来就到了王府,而且还莫名其妙地跟其他部落的的人打了擂台,是谁幕后策划让他出尽了风头。 那慕汗盯着卓玛说:“王爷今天邀请我来到底做什么?” 见那慕汗肃穆的表情,卓玛流露出无辜的眼神:“你怎么了?王爷封你为第一勇士,你不高兴吗?好多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得到这样的荣誉,你不想要吗?王爷要我陪你睡觉,你怎么就不懂人事呢?” 说着,就把她那张湿润的嘴唇就往那慕汗胡子拉碴的嘴上贴,那慕汗猝不及防,一股湿润的气息灌入他的嘴里。他本能地一推,把卓玛推掉在床上。 卓玛矫情地叫道:“哎呀,你怎么使这么大的劲。待会儿,等我们衣服脱了,我看看你劲头有多大。” 看着这个比斯琴年纪大不了多少的娇艳女子,如此媚眼如丝,勾人心魄。更是让那慕汗有了厌恶的感觉。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淡淡地说:“我……我只是不习惯跟别人睡觉。” 卓玛一听,嗤地笑了:“你别对我说,你还没睡过女人。刚才我亲近你的时候,我可闻见了一种女人的味道,很是特别。” 说着,她又爬起来,从后面抱住那慕汗的腰,双手从那慕汗的衣带中伸了进去,紧挨着着那慕汗的肌肤,娇气喘息地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你的胡渣刺激我的浑身舒服,真想再你身上咬一口肉,尝尝你这个人到底什么滋味。” 那慕汗感觉到卓玛的手已插入他的裤腰带,马上都要摸到他的下面去,他的血液不由自主地像火焰一样在体内然绕起来。他闭上眼睛,不敢看卓玛色诱的媚眼。但他在脑海里看见闭月冷冷的刺心的眼神,他一惊,挣脱了卓玛的拥抱。 那慕汗整理了一身上的衣袍,一声不吭地直接向外走去。 “你别走,我的大英雄。我能感觉到你需要我的,我也需要你。”卓玛的叫喊情意缠绵,希望能把那慕汗的魂勾住。 但那慕汗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当他打开房门时,有一个人差点跌了进来。见那人神色尬尴,眼神躲躲闪闪:“我是府上的管家,叫巴德。大家都叫我德叔。” 那慕汗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偷听,只是淡淡地说:“麻烦你给王爷说一声,感谢他的款待,我要回去了。” 那慕汗说着,就往外走去,他不想跟这里的人多啰嗦一句话。巴德赶紧带上卓玛房间的门,跟上那慕汗说:“你是王爷册封的第一勇士,怎么说走就走呢?王爷交代过,让我看看你酒醒了没有?如果你醒了,让我请你去王爷寝宫里说说话。你这一走,让王爷知道了,我可不好交代呢?” “王爷有什么话,你在这里对我说就行了,何必去麻烦王爷。”那慕汗急着脱身,不想跟任何人纠缠下去。 “哎呀呀,我的大英雄,你今天给王爷立了大功。王爷要推心置腹地跟你说句心里话,我这个做奴才地还真不知道王爷要跟你说句什么样的话。你还是随我去,,让王爷当面对你说,等把话说清楚了,你想回家,难道王爷还拦着你不成。” 巴德拦在那慕汗前面,露出很为难的满面笑容。 那慕汗心想,还是跟他走一趟吧,免得这管家死缠烂打,没完没了。 “好吧,就跟你走一趟,前面带路。” 巴德感激地笑道:“不愧是王爷部落的第一勇士,大英雄,有这样的肚量,怎么能忍心为难我们做奴才的。” 巴德带着那慕汗转了几道回廊,走进了一间寝宫。他们还没走进寝宫内,就听见里面笑语歌声,打情骂俏的声音。那慕汗见这寝宫虽然设计的简单,但里面陈设相当华丽奢靡。 进入寝宫后,那慕汗迎头就看见腾格尔王光着健壮的身体躺在一个用黄金打造的金光闪闪硕大的浴桶里,很舒服享受着泡澡的滋味。在他的身边围着四个美女,为他按摩着光滑滋润的身体。 除了王爷外,还有牧仁和杜玉川,他们敞胸露怀分别躺在床榻上,每个人享受着两个美女的伺候。 巴德走到腾格尔王旁边,在王爷耳边嘀咕了几句。腾格尔王只是嗯了一声。说:“你先出去。” 巴德经过那慕汗身边时,说:“好好地跟王爷享受一下人间极乐之事,别辜负了王爷的一番美意。” 那慕汗身处这里,满眼都是物欲横流,浑身感觉像是长了毛一样,心里很是不自在。 “王爷要我来,是要问什么话?王爷说了,我要早些回去。” 王爷哈哈笑道:“我的第一勇士,你急什么?这里美女地滋味你享受一下,就急着回去,你眼里可没有我这个王爷哟。” 那慕汗心里冷笑道,我心里从来没有这个王爷,何必要买你面子。 牧仁说:“兄弟,愣在那干嘛。看上那个美女,让她过去伺候你啊。” 那慕汗看这八个美女,都是白天博格进贡的那些美女,个个风情妖艳,媚情四射。 杜玉川见那慕汗无动于衷,让身边一个美女过去:“小兄弟,别拘束,既来之则安之,跟王爷一起享受这极乐的好事,不是每个都能消受得起。” 牧仁对身边一个美女也示意了一下,那个美女也会意走到了那慕汗身边。那慕汗被两个美女夹带着坐到一张柔软的床榻上,就动手动脚地为那慕汗宽衣解带。 那慕汗心想,刚刚脱离了温柔之乡的陷阱,又掉进肮脏的坑里。他紧张地拒绝道:“啊,不用这样,我不习惯。” 一个美女笑道:“哎呀哦,我们的第一勇士,大英雄还知道害羞呢?你们看看他脸红脖子粗,是不是还是个处呢?” 那些美女一听,都嘻嘻,哈哈,那讥笑的浪声一阵高过一阵,像是马粪上的苍蝇,刺激的那慕汗耳朵嗡嗡直响。 他身边另一个美女说:“大英雄还没开光,就让我们姐妹俩今天好好地给我们第一勇士开开光,让我们大英雄也尝尝极乐世界的味道。” 说着,两个美女的手就扯那慕汗的裤腰带。那慕汗赶紧握住她们的手握,喝道:“你们放规矩点。” 两个美女哎呦地叫道:“疼,疼啊。哎哟,原来大英雄的身子不是我们这样人能碰得了,唉,没自知之明必然是自讨苦吃。” 两个美女吃了那慕汗一点苦头,只好规矩地给那慕汗揉揉肩,捶捶背。 只听腾格尔王哈哈大笑:“好啊,我的第一勇士不为色诱,是个英雄。不过没有美女相陪的英雄,那就失去了做人的乐趣。” 杜玉川附和地说:“王爷说的极是。做人辛苦,不沾点风花雪月,极乐之事,那做人岂不更辛苦。” 牧仁说:“兄弟,在这里不是男人就是女人,大家脱了衣服就没那么啰嗦了。能陪王爷享受这样极乐好事,恐怕我这一辈子就能遇上这一次,还是托兄弟的福。你就别推辞了,让那两美女开了光,让你爽到痛快的滋味,就明白怎样做人就不辛苦了。” 那慕汗充耳不闻,只管把床榻小桌上的酒拿来自斟自饮。 “王爷有什么话,就尽管说。王爷赏赐的美女,我是消受不起。” 牧仁没想到那慕汗一点面子不给王爷,这个人怎么如此不开窍。王爷能邀你在寝殿里,和王爷一起消遣人间极乐之事,这是多大的好事,你却躲躲闪闪,是不是男人? 牧仁真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臭骂一顿那慕汗不识抬举。 虽然那慕汗今日在比武场上救了牧仁,而且还连胜了两场比武,但牧仁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就是牧仁家一个来历不明的长工,是他爹当初仁慈,才把那慕汗从荒冷的大漠里解救回来,才给了那慕汗一条活命,竟然在这里摆起谱来,牧仁觉得大失面子。 腾格尔王说:“既然我的第一勇士不好这之口,就不要勉强了。牧仁,你好好问问你这个兄弟去了敦煌,是怎样把你们解救出来的。” 那慕汗脑子嗡地一响,总算明白他们这一系列的安排,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身陷色穴中功成烈酒通6 牧仁对那慕汗这样沉默不语的人也很是发愁,如果没人主动问话,那慕汗几个月不开口说话都有可能。王爷让我向他问话,只能试试看,能否问出王爷所需要的东西。 牧仁倒了两碗酒,摇晃着走到那慕汗跟前,说:“兄弟,在敦煌那个鬼城中你救了我的命,我还没好好地谢谢你。来,这碗酒算是我敬你,感谢你救命之恩。” 那慕汗接过酒碗一饮而尽,淡淡地说:“没什么。我去那地方就是为了救你出来。” 牧仁嘿嘿一笑,拍着那慕汗肩膀说:“好兄弟,你这恩情我一辈子都记住,以后我们跟着王爷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我的好兄弟,你给哥说说,你是如何进入那个鬼城?你救了我们出去,你又在那里呆了多长时间?又怎么全身而退地回来了?好好给哥说说,不然,哥这个心里老是不踏实。” 那慕汗心里明白,他这是拐弯抹角打听敦煌鬼城下面的地下王宫?那慕汗不是不想说,他只是觉得他们迷恋那地下王宫的财富,贪欲之心太强,不管他怎么说,他们都有疑心;而他在那里遇见各种离奇,诡异的事,说出来也未必有人相信。 那慕汗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牧仁,你是知道的,我就是一个稀里糊涂的人,就那么稀里糊涂地去了那个地方,又稀里糊涂的回来了,所经历过的事,我都记不清楚了。” 牧仁半信半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可是我记得在鬼城那里你说过,是一个叫老鬼的人,把你带到鬼城的,那老鬼是什么人?” 那慕汗见牧仁如此苦苦逼问,又觉察到腾格尔王和杜玉川都漫不经心地泡澡和喝酒,但时刻竖起耳朵听他的话语里有什么破绽。 那慕汗感觉到今天不说出点他们需要的东西,就休想全身而退地离开这里,只好避重就轻地胡说一番。 “那老鬼?是我亲口给你说过吗?” 牧仁冷笑道:“你是没说过,但我们出来以后,打听到了你和老鬼进入鬼城的。” 那慕汗叹道:“不是我不想说,那里太可怕了。你也知道,鬼城除了神出鬼没的沙狼,随时要人命的流沙陷阱。那老鬼肯带我去鬼城,他是要我对付什么黑鹰罗刹,可是把你们救了出来以后,我进入鬼城,寻救老鬼,遭遇到老鬼和黑鹰罗刹打了起来,最后也不知什么原因,来了一场沙尘暴,天昏地暗,我就拼命地逃。折腾了好几天才从鬼城中逃了出来,什么老鬼,黑鹰罗刹我统统都再没见过。” 杜玉川啧啧地笑道:“兄弟的幸运真是出乎意料。阿古拉和牧仁带了一帮人去鬼城,几乎是全军覆没,而兄弟独闯龙潭虎穴,却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不愧是王爷的第一勇士。” 那慕汗盯着杜玉川不怀好意的笑容,哼道:“信不信由你,也许我运气好一些罢了。” 腾格尔王哈哈大笑道:“那慕汗兄弟你的运气的确比别人强,我才看重你,封你为腾格尔部落的第一勇士。我们都是弟兄,是一家人,只要大家一起忠心耿耿地共事,天下万里江山我们就坐定了。” 说着,王爷披上衣服从浴桶里跨了出来,正面走向那慕汗。他那壮实的身体衣裳里凸凹在众人眼里,肆意张扬着他内心的霸气。 那慕汗避开王爷的笑里藏刀的眼神,不理睬他霸气外露的气势,心想这王爷的野心不仅仅只统治这塞外草原部落,还想霸占天下的大好河山。 “王爷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牧民,恐怕不能全心全意为王爷效力。”那慕汗想,现在趁机把话挑明,免得跟这个荒淫无耻的王爷纠缠个不休。 围在腾格尔王被周围的美女围了起来。王爷闭着眼睛,满足,惬意,不屑流转在脸上。然后,美女又给他身上穿了一件火红丝绸衣袍,他就横卧在那慕汗的那张宽大的床榻上,跟随他的四个美女围在他周围,为他挨着他壮硕的身体。甚至有两个美女的纤纤玉手在他的脸上爱抚着。 那慕汗以前也听说过腾格尔王荒唐之极,霸气暴躁。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当着那慕汗的面,卖弄他无耻糜烂的生活。 “兄弟,这样的享受,你还没有过吧。这样的极乐的日子,本王天天都有,只要你跟了我,我有什么富贵,你就有什么富贵。” 腾格尔王说着,摸了一下他胯下的两个美女娇媚的脸蛋,眼神流露出邪魅的笑意,那两个美女就低下头,张开鲜红,柔软的小嘴,抱住王爷的身体,王爷不由嗨哟着:“这样的滋味,恐怕神仙也尝不到,兄弟还不赶快来尝尝。” 那慕汗早已侧过脸,不想看王爷的丑态百出。但他身后的两个美女却开始脱他的衣袍,触动他的情绪,像王爷那样伺候他。 那慕汗隐忍很久的怒气突然喷薄而出,跟他用力挣脱两个美女拉扯,跳下床榻,说道:“王爷,道不同不相为谋,恕我告辞。”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向外走去。 牧仁见那慕汗毫不把王爷的情面放在眼里,就是没有把他这个人放在眼里,说不干就不干,甩手就走,让他在王爷面前无地自容。他压住心中的怒火,尬尴地对王爷笑道:“他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性子倔的跟头牛一样,我这就去劝劝他,保证让他转性。” 腾格尔王虽然享受着极致的按摩,但还是凶相毕露。 “这事你去搞定,死活也要撬开他的嘴。” 牧仁听王爷这狠话,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不由地肉之为颤,只能硬着头皮领命。 “是,王爷请放心,他那慕汗不识抬举,那别怪我不讲情义。” 说完,牧仁赶忙追了出去,要想方设法截住那慕汗。 杜玉川倒了一杯酒递给王爷,谄媚地笑道:“王爷喝杯酒压压火气,犯不着跟这不知好歹的小子置气。他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人嘛都是贱皮贱肉,让他皮开肉绽,他的牙齿就扛不住了。” 腾格尔王把手中的酒缓缓地撒在身上,腹部上,甚至他那被两个美人也尝尝酒和他体味,畅快地怪笑:“这可是杯好酒,他喝了怎么就不上头呢?只好让我的美女喝了。我看他就是一块茅坑里的顽石,又臭又硬。你去看看,他要是死不开口,就把他灭了,免得落入别人的手里,坏了我的大事。” 杜玉川恭敬道:“王爷高明,我这就去办。” 杜玉川匆忙退出寝宫。腾格尔王这样与美女玩耍的场合他可经历多了,他在不走的话,王爷兴致一来,让他留下欣赏美女和王爷情致缠绵的场景,他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王爷那野兽般的刺激。 杜玉川退出寝殿后,剩下的四个美女一拥而上抱住王爷,王爷斜靠在软枕上,尽情的享受着美女的柔情似水,他自恃生来就是被美女消遣的。 俯在他胸前吃酒的美女隐约听见王爷腹部气息不畅,娇声慰藉道,“王爷还在生气呢?气大伤身,王爷气坏了身子,妾身们这番柔情可就付之东流了。” 腾格尔王用手指抬起她的下颌,坏笑道:“你可真会说话,本王听了很是受用。你们在特仑苏王爷那里也是如此伺候你们王爷的?” 这美女嬉笑道:“王爷,你这强壮健硕的身体,特仑苏能跟王爷相提并论。他那小身板啊,没几下就蔫了。现在他不知得了什么痨病,女色根本近不得,也许命不长久了。部落的内外事由都由他的姐姐苏沫儿打理。” 腾格尔王听得有一点兴致:“是吗?怪不得在酒席上,那博格老东西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倒是你乖,什么都说。” 那美女美目流转,娇滴滴地说:“姊妹们和王爷情意相投,自然都是王爷的人,有什么事自然不敢隐瞒。再说王爷这样壮硕有力的身体,姊妹们都迷恋的不得了,岂敢而和王爷有二心。” 正在和他玩耍的美女,奉承地说:“王爷,你好厉害,同志这么大的草原,真想和王爷天长地久,王爷你答应不答应。” 王爷嘿嘿一下,坐了起来说:“告诉你们个秘密,本王厉害,全靠的是这个酒。” 说着,他伸手拿过来一壶酒,色眼朦胧地扫视了所有美女一眼,诡秘地说:“这酒叫作西风烈,内喝外用都行,这酒啊让人全身情动,和你们玩耍起来可来劲了,爽透顶了。你们要不要试试?” 一个美女玉手一出,抢过王爷手中的酒壶:“王爷,你就是坏。这酒刚才姊妹们都喝的不少了,再喝下去,喝醉了如何陪王爷度过漫漫长夜。我说这酒就洗洗王爷的身子,让姊妹们在王爷身子上尝尝这酒的滋味如何?” 其他美女听了欢呼雀跃,都扑向王爷身边。王爷却制止住:“我这衣袍能把酒水粘住而不外漏,那湿漉漉的感觉,妙不可言。” 腾格尔王平躺在床榻上,任凭美女们把酒水从头到脚洒在他的身上,在争先恐后地喝着酒。王爷惬意地闭目养神,眼前仿佛浮现出堆满金银财宝的锦绣河山,那闪闪发光的河山突然崩裂,是他不由地呼喊:“这就是我的万里河山,万里河山是我的。” 身陷色穴中功成烈酒通7 那慕汗走出寝殿,脱离了那肮脏污秽的场合,总算松口气,浑身感觉都自由了。看着夜色暗沉,他只想尽快离开。 那慕汗在回廊中刚转个弯,就遇见王府的大管家巴德。巴德一脸诧异,“哎呀,我们的勇士不陪着王爷喝酒行乐,怎么在这里遛弯呢?” 那慕汗没好气地说:“我要回家,麻烦你给我带路。” 巴德讨好地说:“你看夜都这么深了,夜路不好走,不如住一晚上,等天亮了再走也不迟。” 那慕汗明白他是再拖延自己:“夜路好走不好走,不用你操心。既然你不想带路,我自己也可以出去。” 那慕汗绕过巴德,继续往前走。巴德急忙跟上去:“你要走,我也不拦你。可是你白天从金博虎手中赢来的玄天金刀还放在我那里,你稍等一会,我去帮你拿来。” 那慕汗并没有停下脚步:“那把刀我不要了,什么第一勇士我也不稀罕。告诉你家王爷,我只会放羊牧马,其他什么都不会干。” 巴德惊诧道:“什么?你连第一勇士都不要了?那可是王爷册封的,你说不要就不要,王爷会很生气的,后果很严重,你可要思量思量。” 那慕汗没心思跟他啰嗦,只想一心加快脚步,赶快离开这个让他心烦的地方。不料牧仁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兄弟,你就这样走了,让我在王爷面前抬不起头来。”牧仁怒气冲冲。 那慕汗根本不在乎牧仁的感受:“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牧仁见那慕汗如此事不关己的样子,真相暴跳如雷地大骂一番,但他知道这样做,一点用处都没用。他想巴德是个眼色:“德叔,你先下去,我和我的兄弟说几句话。” 巴德会意地说:“好好,你们兄弟俩有话好好说,别冒火伤了兄弟之间的感情。” 牧仁见巴德走了,说:“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人,有什么话咱们敞开了说。” “我无话可说,你还是让我走吧。”那慕汗冷冷地说。 牧仁被那慕汗呛得已忍无可忍,火冒三丈地骂道:“你……你是什么东西,我还把当兄弟看待。当初如果不是我阿爸从流沙里把你救回来,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我阿爸,阿妈,还有我小妹斯琴都把你当作一家人看待,你就这样把我当作外人了。” 那慕汗淡定地说:“他们的恩情我自然记得,我也会报答他们的,这些跟你都没关系。我也奉劝你一句,这腾格尔王也非善类,你跟着他迟早会倒霉的。” 牧仁瞪着牛眼,喝道:“咦,你别以为救过我的命,就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我就问你,你在鬼城有没有进入过那地下王宫?那黑鹰罗刹和老鬼跟你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放你走?” 那慕汗对视着他说:“我已经说过,你所问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那慕汗绕过牧仁,就往外走。牧仁断喝道:“站住。” 听牧仁这口气,要和他动手。他知道牧仁的武功不错,但要想拦截他,还有不小的差距。 “你要真想走,我也不强留你,我带你出去吧。” 牧仁突然转变,让那慕汗出乎意料,但他也没多想,就跟着牧仁往前走,刚走出回廊,突然从廊顶杀过撒下一张网,把那慕汗罩住了,四周有四个大汉抽紧绳索,那张网急速地缩小,把那慕汗牢牢地夹在里面。那慕汗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牧仁冷笑道:“别费劲了,这可是捕狼的网,最凶悍的野狼都无法逃脱,你能逃出去吗。” 看着牧仁得意的神情,那慕汗心里明白,牧仁若是从嘴里得不到一些寻找地下王宫财宝的线索,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那慕汗已暗暗下定决心,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这卑鄙的小人得偿所愿。 牧仁从那慕汗坚毅的神情,看出来他要抗拒到底,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但并非是傻子,吓唬不出来什么秘密,只能是重刑之下,让他招供。 “王爷对你推心置腹,你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让你受点皮肉之苦,你还不知道王爷的面子是人可以随便糟蹋的吗。来人,把他押到大牢里,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开口说话为之。” 四个大汉把那慕汗拖到大牢里,用铁链把那慕汗手脚锁了起来,四肢拉展吊在半空中,扒光他的衣服,然后用马鬃拧成细长的鞭子,粘在火热的牛油,噼里啪啦地抽打在那慕汗的脊背上。 那慕汗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疼得他浑身皮肉都快抽搐到一起,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坚强地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直到他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辰,一股冰凉的冷水,从那慕汗的头上浇了下去,那慕汗猛然清醒过来,脊背上抽打的伤口火一样地疼,像是千万个虫子在爵咬着他的肉,使他神经麻木地都无法张口呼叫。他噎了一下嘴角边的水珠,咸咸的味道。原来他们用盐水给他清洗一番,在他伤口上撒盐,刺激他最深的伤痛。 牧仁端着一碗清水,泼在那慕汗的脸上:“这个水的滋味好喝吧。兄弟,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再抽上你三十个鞭子,你这条命恐怕是支撑不去了。你要知道,王爷杀你,就如踩死个蚂蚁一样。你要是识相的话,好好跟着王爷打天下,飞黄腾达那是指日可待。” 那慕汗鄙视地瞪着牧仁那张奴才的嘴脸,张嘴就是一口痰吐在牧仁的鼻梁上,像是苍蝇突然钉在上面,令牧仁恼羞成怒。 “打,给我往死里打。” “慢着,就让他这样死,太便宜了他。”说话的是杜玉川。 牧仁擦掉鼻梁上痰迹,狠狠地说:“师爷,这小子就是块粪坑里石头,软硬都不吃。恐怕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不如杀了算了。” 杜玉川阴森森地笑道:“你这样急不可待的杀他,是泄你一时之愤吧。再说他是你家的长工,你杀了他,也不怕你阿爸找你算账?” “呸,他就是我阿爸捡回来的一条狗,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谁你管得了。”牧仁得意地说。 杜玉川看着那慕汗意味深长地说:“这小子能从鬼城那里安然无恙地回来必定得到鬼城里不少的秘密,是个可造之材。可惜啊,就是性子倔,不跟我们好好合作。王爷跟我们说过,凡是不和王爷忠心合作的人,留着可是祸害,不如趁早除掉。” 牧仁附和道:“师爷说的极是,既然他不开口不如把他抽死算了。” 杜玉川挥挥手:“唉,先别忙,我这倒是有个刑法,能给他改口的机会。” 牧仁问道:“师爷,什么样的刑法能让他开口?” 杜玉川摸了摸那慕汗结实的胸膛,摇摇头说:“可惜了,这么好身材。凌迟这样的刑法用在你身上,可谓是相得益彰。” 那慕汗知道凌迟这样的刑法,不过怎样行刑的情景他还真没见过。这面皮白净的师爷倒是用心狠毒,左右是个一死,何必怕他呢? 牧仁疑惑地说:“凌迟这个刑法就能让他开口?” 杜玉川摸着那慕汗赤条条的身体,啧啧称赞:“可惜啊,这么好的身板,一刀一刀把上面的肉割下来,那是什么滋味呢?中原皇帝惩罚对自己不忠的人,都用这样刑法在广众大庭的菜市场行刑,已震慑天下有反叛之心的人。这种刑法不是一天就可以完成的,第一天,先把你胸膛的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你再不开口,第二天就把你腹部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到了第三天,你还不说出鬼城的秘密,就把你大腿上的肉割下来,这时候你再开口就活不成了。那就把你浑身上下的肉都割了,随后把你这下面的蛋蛋挖出来,那种刺痛的感受让你把眼珠子都蹦出来,舌头都咬断,惨不忍睹啊。” 牧仁听着脸色都煞白了:“我只听说草原上最惨的酷刑,就是把人扔进滚烫的水里煮死。师爷你说着这个刑法,我听着都寒毛都掉了,肉皮发酸。兄弟,你还是说了吧,免得遭这个罪。” 那慕汗冷冷笑道:“我说还是不说,都得死。因为你们早就认定我和你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牧仁怒气横生捞起鞭子就抽在那慕汗裸露的胸膛上,扯下一条皮肉来。那慕汗咬紧牙根,哼都没哼一声。 牧仁破口大骂:“兄弟,你还是别嘴硬了,你说了,我就痛快地了结了你,免得你受零碎的苦头。” 杜玉川挥舞着一把尖刀,感叹道:“他不愿意找痛快一点,那我就慢慢地给他点点生不如死的痛苦。哎呀,这第一刀,往哪里割呢?” 杜玉川像是品赏一件古董一样,品赏着那慕汗健壮的肉体。他用手掌拍打了几下那慕汗的胸膛,说道:“把你的血液打回心脏,割肉的时候血就不会流出来了,你还能支撑几天。” 说着,杜玉川抬起尖刀割那慕汗胸乳上的肉。突然,一阵风声呼啦袭来,牢房里的灯火全部灭了,到处是漆黑一片。那慕汗只听杜玉川大叫道:“不好,有人劫狱,我先宰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咕咚一声栽在地上。 身陷色穴中功成烈酒通8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点着火把闯了进来,见地牢的人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显然是被人打晕了。 杜玉川被救醒后,张口就问:“人还在吗?” 牧仁愁苦的脸说:“人不见了,连他的衣服都不见了,来的人不是一般地厉害。” 杜玉川惊恐地说:“救他的人到底是谁呢?神出鬼没?整个牢房的人都被他放倒了,却没要我们的命?” 牧仁也恐慌地说:“这都不要紧,最要命地是如何向王爷交代?王爷如果知道那慕汗被人救走了,非要我的命不可,师爷可要替我拿个主意。” 杜玉川喝口茶,冷静的一会儿,说:“别慌。你说说是谁能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救走的?“ “肯定和那慕汗是一伙的人。师爷,你想想,那慕汗能自由出入鬼城,不是他本事大,而是他的搭档厉害。他的搭档除了黑鹰罗刹,我再想不出其他的人了。” 杜玉川嗯道:“我再问问你,那慕汗为什么来到你家?给你家当多长时间长工?他暗藏武功,从不显露,意欲何为?” 牧仁乍一听,也是一头雾水:“难道……难道他是来这里做密探?提防我们去敦煌鬼城寻宝?谁派他过来的?” 杜玉川拍拍牧仁的肩膀:“你能想到这一层,你这个命可保住了。” “师爷,就靠你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牧仁恭敬地说。 “你放心,我们忠心效力王爷,王爷不会迁怒于你的。” 牧仁见杜玉川说的胸有成竹,才把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放实。 杜玉川来到寝宫,见巴德把守在门口。只听见寝宫里面不时传来娇滴滴地,嘻嘻哈哈地嬉闹地声音。 巴德尬尴地对杜玉川笑道:“师爷,你得劝劝王爷。照这样折腾下去,王爷就玩物丧志,身体也会垮掉的。” 杜玉川摇摇头,叹息道:“王爷就好这一口,情绪高涨起来就没完没了。所以那个博格看中了王爷这个弱点,奉送上八个情意缠绵的美女来折磨王爷,让王爷沉迷于酒色之中,他们才会有机可乘,重新把势力范围扩张到河套以外的地方。” 巴德搓着手,无奈地说:“这可怎么好?” 杜玉川向寝宫内呶呶嘴,示意巴德传话。 巴德为难地亮开嗓子喊道:“王爷,师爷有重要事情向你当面禀报。” 只听王爷喘着粗气,说道:“叫他进来。” 杜玉川没想到,王爷如此干脆。可是现在冒然进去,万一碰见王爷正和美女们颠鸾倒凤,翻云覆雨,那场面该是不堪入目。 杜玉川正踌躇不决,寝殿内的王爷吼道:“有什么话赶快说,拖着不说,就坏了本王享乐的兴致。” 杜玉川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寝殿。只向王爷床榻上瞧了一眼,就连忙把头低下来,不敢出声,只能等王爷尽兴后再说。 只见腾格尔王穿着火红的衣袍,压在一个美女身上,他折磨着美女痛苦地叫喊,尽情地享受着快感震荡的兴奋。而那美女却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想挣脱王爷野蛮地侵入,嘴里哀求道:“王爷,求求你,饶了我吧,妾身实在承受不住了。” 其他美女围在周围,每人手中拿着手帕忙碌地为王爷擦脸上的汗水 王爷显然恨疲惫地流出的汗水。那死去活来地美女苦苦哀求,其他美女都噤若寒蝉地不敢为她求情,生怕一开口,下一个受折磨的就是她了。” “叫唤啊,怎么不叫唤了。刚才不是很高兴地说我很高大,很厉害,永垂不朽,千秋万世,让你佩服的不得了,享受完了怎么又求饶了。不把你弄死,你还真对不住我的一番尽兴地付出。”王爷畅快地笑地更张狂,直把那个美女折磨的死去活来。 突然,给王爷擦汗水的一个美女叫道:“血,她身上流血了,好多血。” 其他美女惊恐地看着被糟蹋地那个美女浑身血流不止,都把王爷的身子染的鲜血淋漓。 但王爷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更是情绪过度地用力抽打着,恨不得把那个美女撕得粉碎。 王爷肆意张扬得哈哈大笑:“本王就喜欢女人的血,血越多我的心血就越滋润,越称霸天下。你们看看,我身上的衣袍就是女人的鲜血染红的,哈哈……” 腾格尔王肆意地狂笑,吓得其他美女都往后退缩,生怕下一个被王爷放血就是她。王爷胯下的那个美女已是奄奄一息,一动都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没有美女扭动身体的垂死挣扎,王爷感受不到空前张狂的刺激,索然无味地停了下来。 “真不中用,我还没有享受,就开始装死。你们过来给我擦擦血。” 在王爷的淫威之下,美女们小心翼翼地爬过去,用手中丝帕擦拭着王爷浑身地血水。可见王爷辛辣凶狠,弄得到处都是血。美女们个个心惊胆战,心想王爷应该够了吧,别在祸害到自己的头上。 王爷闭目养神地说:“师爷,有话现在可以说了。” 王爷周围尽是鲜血淋漓,血迹蔓延的场景,连杜玉川都不忍目睹。他仍然低着头说:“那个那慕汗受刑后,什么都还没来及说,就被人救走了。” 王爷一听,瞪大了眼睛:“怎么,让人救走了,一群窝囊废。本王给他第一勇士,让他与我一起分享极乐美色,居然他不干,却不断地藐视本王,还步步挑战本王的忍耐。从来没有人敢违逆本王,从来没有。我要杀了他,我要他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王爷浑身上下的皮肉颤栗地跳动着,在狂怒之下,顺手抓起正在给他擦拭血迹的来两个美女发髻,往里一合,两个美女的头颅用力地碰撞在一起,顿时脑浆迸裂,四处乱贱,吓的其他美女惊声尖叫,连滚带爬地滚下床榻,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去,生怕迟了一步无辜地葬送了性命。 杜玉川也被吓的目瞪口呆,浑身颤抖,思谋 要不要也退出寝殿,等王爷冷静下来,在给他筹谋划策。 活着的美女纷纷逃出寝殿,巴德带着几个仆人闯了进来,见王爷身体上尽是鲜血,脑浆。他的脚下躺着三个衣衫不整的美女尸体,也是沾染了不少鲜血和脑浆,看得众人心生胆怯,不寒而栗。 王爷怒目而视,双手握拳咆哮着:“谁都别想从我手心中逃走,谁也别想背叛我,背叛我的人没有好下场。快派人把他给我抓回来,我要让猎犬,猎鹰吃了他,让他死的不如畜生。” 巴德慌忙劝慰道:“王爷,我已经派人去追捕了,他是逃不出我们大草原的。王爷,我扶你去净净身,看你一身脏东西,多晦气。” 巴德小心翼翼地把腾格尔王从床榻上扶下来,把王爷扶进那黄金打造的浴桶中。其他仆人赶忙把那床榻上的三个美女死尸抬了出去,又利索把床榻染脏的床褥统统换掉,换上了新鲜干净的床褥。 巴德见王爷躺进浴桶,浴桶里的谁立刻被染成了污秽的血色。他赶忙把王爷身上的火红浴袍脱下来,叫道:“来人,把王爷的浴桶里的水换了。把这件浴袍洗干净了,若是偷半点懒,小心你们的脑袋搬家。” 马上奴仆们诚惶诚恐地打开浴桶下面的活塞,让脏水流了出来。还有奴仆轻手轻脚地不停地往浴桶里倒水,直到浴桶的水变得清澈地能看见王爷身上的体毛为之。 “王爷,身子舒服了吧,心情舒畅了吧。别为一个狗奴才气坏了身体,那可不划算。” 巴德讨好地按摩着王爷的肩膀,王爷却抖了一下肩膀,甩开了巴德的手。巴德立时会意地笑道:“王爷嫌我粗手,我去请王妃过来伺候王爷沐浴身子。” 巴德退出寝殿时,向杜玉川使个眼色,示意他好好安抚王爷,免得王爷暴怒无常地又迁怒于无辜的人命。 杜玉川也是提心吊胆,他明知伴君如伴虎,何况这个王爷比老虎更凶残,那点殷勤出来差错,他这条老命随时都踩死。 “王爷,泡一下热水澡,消消气。那小子不识抬举,自然逃不出王爷的手掌心的。不过,有一句话说的好,小不忍则乱大谋。要了那小子的命容易,但断了他这条寻找财宝的线索,那王爷以后再派人去敦煌探寻财宝就难上加难了。” 王爷哼道:“你说的言之有理,但怎样才能从那小子嘴里套出实话来?” 杜玉川面有难色地说:“这个嘛,要从长计议。” 王爷冷笑道:“从长计议?那需要多长时间啊?” 其实杜玉川也是一筹莫展,只能敷衍道:“王爷,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总会有机会的。” “足够的耐心?等机会从从天上掉下来吗?到岸时候,敦煌地下王宫里的财富早被别人挖走了。”腾格尔王不满地说。 杜玉川正进退维谷,王妃进来了,她见王爷脸色不善,上前按摩着王爷的肩头,娇滴滴地说:“王爷,你这咋了?你一个人在这里痛快够了,把我一个人冷落在我的房间里,让我怎么能够睡着觉呢?” 身陷色穴中功成烈酒通9 王爷气咻咻道:“我给你安排个第一勇士,你怎么没能耐把他留住呢?倒是我委屈了你。” 王妃横着白眼说:“什么第一勇士,就是块不懂人事的石头。王爷,你这里一大群美色也没把他征服,我有什么本事把人家留住呢。” “现在,那块石头跑了,我的小心肝宝贝,你能给我想个办法,如何挖出他心中的秘密?”王爷捏住王妃的脸颊,热切地看着她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王妃撒娇地说:“人家就不近女色,我再使用什么美人计,有什么用呢。王爷,这不杵着一个师爷,让他出个妙计来解王爷心头上的难题。” 杜玉川本来指望王妃能甜言蜜语地安抚王爷,自己好脱身。谁知她又把王爷的难题抛给自己,见王妃得意对自己笑着,他眼珠子一转,说道:“王爷,我有个妙计,只有王爷和王妃感觉能行的通,王爷得到那敦煌地下王宫的财宝就指日可待了。” “什么妙计,赶快说。”王爷不耐烦地说。 “王妃,你以什么身份与那慕汗相处的?”杜玉川心想,王爷舍得让王妃陪那慕汗睡觉,那就使一次美人计连带苦肉计又如何。 王妃说:“当时,我可不敢说我是王妃,免得吓着他了。我就说我是王爷一个小妾,那怎么了。” 杜玉川谄媚地笑道:“这就好办了,麻烦王妃过几天平民的生活。” 王爷明白了杜玉川的用意,他捏了一把王妃圆润的脸蛋:“我的小心肝宝贝,你愿意为本王使一次美人计吗?” 王妃叹道:“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的第一勇士,不吃这一套,我有什么办法?” 杜玉川笑道:“王妃,这次不是美人计,是苦肉计。只要王妃你会演戏,自然是马到成功。” 王妃嘻嘻笑道:“好啊,只要为了王爷梦中的万里河山,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王爷一听王妃答应的如此爽快,心花怒放,伸手把王妃抱进浴桶里,温柔地说:“你真是我的好王妃,今夜,本王要好好陪陪你。” 王妃瞪着媚眼说:“你今天已经折腾的没根了,我可不要。” 王爷嬉笑道:“我的小心肝宝贝,没根了不是还有舌头呢。本王可不想让你抱着我的身子,亏待你。” 见王爷和王妃又开始肆意地享乐,杜玉川暗暗地松口气,悄悄地退出了寝殿。 那慕汗从疼痛中醒过来,感觉脊背上有一些点点滴滴的温热,似乎还听见抽抽嗒嗒的哭泣声。他身体动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更刺心疼,忍不住哎呦地叫了出声来。 “快别动,我正在给你擦伤呢。”听这熟悉亲切的声音,那慕汗的心宽慰了许多。 那慕汗发觉自己匍匐在一个铺着厚厚的兽皮的床褥上,周围都是岩壁,似乎是在一个山洞里。身边燃烧着一堆篝火,篝火上吊着一个药罐,那个药罐的药味相当浓烈,熏陶着周围的气息都是苦涩的味道。 “斯琴,我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没有在家里?”那慕汗开口说话,才发局口舌十分干涩,忍不住干咳了几声。 斯琴听出他声音沙哑,连忙端来一碗水,帮他喝下。那慕汗才感觉体内舒畅。 “大哥哥,好些吗?看你背上这么多伤口,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活不成了。” 看着斯琴哭红的眼睛,那慕汗勉强的挤出一色笑容。 “斯琴,你放心。你大哥哥已经死过好几回,都没死成,这次肯定死不了。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斯琴见那慕汗脊背上条条伤痕,他还能说笑,笑中带泪地说:“大哥哥,你都伤的不省人事,刚醒过来就逗我笑。我……我真的笑不出来” 斯琴天真无邪的神情,让那慕汗看了心疼。 “好了,好了,你别难过。我不过都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养几天就好了。” 斯琴说:“他也是这样说的,那我就放心了。” “他是谁?”那慕汗迫切地想这道救他的人到底是谁? 斯琴面有难色:“他不让我说,我答应过他的。不然他就不会带我来这里照顾你。” 那慕汗心里很是疑惑,既然救了我,怎么还隐瞒?难道是黑鹰罗刹?除了她,谁还在乎那地下王宫的宝藏。她不让斯琴说出来,就是不让我领他的情。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叹口气。 斯琴听出来他的惆怅,无奈地说:“大哥哥,你别怪我,我答应过人家不能说。你不高兴,你就骂我几句好吗,” 那慕汗看着斯琴纯净的两旁,心想这正是个纯真的孩子。 “我没怪你,人家救我当然是好意了。人家不肯留名,自然有苦衷。” 不料,斯琴抿嘴笑了:“他有什么苦衷,没心没肺。” 斯琴这句话倒是让那慕汗摸不着头脑,难道救我的人跟斯琴很熟吗? 斯琴把药罐里药倒在一块软布上,让后拿着染布轻轻地擦拭着那慕汗背后的长长的伤口。随着斯琴给他擦伤的感觉,他才感觉到自己身上没有穿衣服,他的衣袍只是盖在他的脊背上。斯琴边擦,边揭开他的衣袍,给他从脖颈,脊背,屁股,直到大腿的伤口,都擦上药水。他伤痕累累的后背完全暴漏在斯琴的视线里。他心想,斯琴还是十三岁的小女孩,就给她看见男人光着身体,他心里万分地过意不去。虽然他一直把斯琴当作亲妹妹看待,但他能感觉到,斯琴对他的情意已经超过了兄妹之情。 斯琴说:“大哥哥,你感觉好了点吗?这药可灵了,我已经给你擦了三遍,这伤口复原的差不多了。大哥哥,我来帮你侧个身,帮你前面的伤也擦了吧。” 那慕汗一听,慌忙地说:“不要,我来,我自己擦。” 斯琴睁大了眼睛说:“怎么了,头两遍的药,都是我帮你翻身擦拭的。这次,你怎么就不让我擦了。你这么大人还害羞吗?” 说着,斯琴就帮他翻身子,那慕汗只好坦然地躺了过来。心里哀叹道,我浑身都是伤,疼的动都不能动,还会有什么非分之想。人的身体不就是一副臭皮囊,该怎样就怎样。再说,斯琴早已看过了,再多看一遍,她也只是把他的曝露的身体当作受了伤的身体,并不会有什么欲念。那慕汗再有什么遮掩,岂不折辱了斯琴对他的真情。 斯琴也是很自然地为他前身那道长长的裂痕,擦拭着药水。等擦完了药水,又帮那慕汗翻过身子,让他爬在厚厚的兽皮上,更舒服一些。 “大哥哥,你能告诉我,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我问他,他不说。他说让你说。” 斯琴口中那个他,就是救他的人。既然救他的人不肯说,他也不能对斯琴说出实情。 “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些强盗,他们要抢我身上的钱财,可我身上啥也没有,他们就把我吊起来毒打了一顿。”那慕汗尽量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 斯琴半信半疑:“什么强盗,这么狠心?我哥不是带你去见他的头领阿古拉大叔吗?他怎么让你一个人回来,害得你遭了这么大的罪。等我哥回来,我要问个明白。” 那慕汗一听,急道:“千万别问,不怪你哥,只怪我走夜路太大意了,着了他们的道。” 斯琴和她的爹妈对他的恩情,他拿命来报答也不为过。他可不想让他们知道牧仁陷害他。 斯琴突然说:“我差点忘了,他不让我对任何人说,你在这里养伤。我阿爸,阿妈也不能说,说了,万一走漏了风声,还会有人来这里害你的。大哥哥你放心,我会听他的话,好好照顾你的。” 那慕汗心里很知道斯琴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他能想到救他的人只有黑鹰罗刹,可是他不希望是黑鹰罗刹,也不想再和黑鹰罗刹纠缠在一起,但他每每陷入寂寞的时候,总想起黑鹰罗刹冷艳的容颜和火热的身体,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他又迷恋又厌烦。 斯琴说:“大哥哥,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斯琴纯净眼眸,闪烁则会异样的光彩,那慕汗感到一阵温暖。 “斯琴妹子,别说一件事,就算是一百件事,我也答应你。” 斯琴严肃地说:“我是认真的,我没和你说笑。” 那慕汗道:“我也是认真的。” “我知道,大哥哥一向说话都是算数的,自然不会骗我的。我听说但凡一个人心里惦记着另一个人,这个人就会永远不会死。因为他死了,留下另个人就会孤独,伤心,过着不快乐的日子。所以大哥哥,你心里一定想着我,这样你在任何情况都不会死,因为你不会让我不快乐吧。” 斯琴这奇怪的想法听上去很天真幼稚,但那慕汗听了很感动,他在斯琴的心里原来那么重要。 “我答应你,为了你的快乐,我永远不会死的。” 斯琴一听,兴奋地说:“这样大哥哥就会长命百岁的。” 这是,山洞外传来一阵鹰的啸声,那啸声绵长悠远。那慕汗仔细一听,不像是黑鹰罗刹那只黑色雄鹰犀利的声音,像是鹰叔家养的猎鹰。 斯琴往洞外张望了一下,恋恋不舍地说:“大哥哥,天色快黑了,我要走了。这里有牛肉干,奶酪。明天我再过来,给你带床被褥,睡觉比这些狼皮舒服多了。” “斯琴你快回去吧,回去迟了,鹰叔和大婶会担心你的。你回去就对鹰叔说,我去帮别人去寻找失踪的小马驹,叫鹰叔别担心我,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那慕汗说完这些话,就催促着斯琴走。 斯琴见那慕汗想着这么周全,她很高兴地走了。 身陷色穴中功成烈酒通10 那慕汗目送斯琴消失在山洞的尽头,他有些失落和迷茫。本来他打算安心在鹰叔家过一辈子,怎奈最近扯出来不少的事端。他养好伤以后,还能不能回到鹰叔家,他都不确定。若是回去,牧仁知道他还活着,必定还想方设法地从嘴里套出关于地下王宫的秘密。即使牧仁不敢当着鹰叔面威逼他,但那腾格尔王能放过他吗? 那慕汗陷入深深地忧虑中,他长长叹口气,想着以后也许又飘零于江湖,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那样的日子不知又会惹出多少江湖恩怨? 他苦笑道:“想那么多干嘛。既然有人救我,自然这个人不会对我善罢甘休。我答应了斯琴,我不能不让她失望,她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啊。” 一想到斯琴对自己关怀备至,那慕汗心里泛起一丝甜甜的温暖,在这温暖的感觉中,他渐渐的沉睡在迷梦中。 等他再次醒来时,又感觉到有人在他脊背上擦药,伤口处不再是像昨日那样刺激地疼,而是清爽温和,怪不得他睡得如此香甜也觉察不到。 那慕汗睁开朦胧的双眼,看清给他擦药的仍然是斯琴,而不是在他梦中反复出现的忽冷忽热的黑夜罗刹。 “这已是第二天中午了。大哥哥,你睡得好沉,我把药熬好了,也不见你醒,只好给你擦了。” 那慕汗唉叹道:“我怎么会睡这么沉?如果有人来杀我,我就得了睡死鬼了。” 斯琴温柔笑道:“怎么会呢?就算你昏睡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人发现你在这里。” “这是什么药?感觉很舒服,跟昨天怎么不一样?”那慕汗问。 斯琴答道:“昨天那药是用酒熬成的,里面有许多虫子,药性霸道,擦到伤口上自然很疼,不过疗效挺好的。看你脊背上的伤口都开始结疤了。今天这个药是用雪莲花熬成的,里面还掺了其他草药,是止疼的。待会儿,再用药酒给你擦伤口,一点都不会疼。” 那慕汗一听斯琴用雪莲花给他擦伤口,他知道雪莲花在草原上难得药品。疑惑地问:“雪莲花是从那弄来的?” “这个……你别管,只要你伤口好的快,我做什么都愿意。” 斯琴支支吾吾,那慕汗更是疑心:“你是不是把你家里的雪莲花拿来给我用了?” 斯琴咬着嘴唇不啃声,那慕汗心里明白了。他见斯琴眼里有泪水打转,知道斯琴从他眼里看见了他气恼,委屈地都要快流泪了。那慕汗心里一软,温柔地说:“妹子,我知道你为我,但这点疼我还是能挺过来的。你把雪莲花给我用了,你阿妈犯腿疼病的时候,拿什么止疼呢?” 斯琴说:“我阿妈在天冷的时候才会腿疼,这时候还没冬天,暂时用不着雪莲花。等快到了冬天,我们在去雪山上采摘雪莲花。” 雪莲花生长在冰崖雪峭上,而且四年才开一次花,极不容易寻找。鹰叔凭着多年在上雪山的经验,靠运气才寻见两三朵雪莲花,储藏起来供大婶腿疼时用,谁知被斯琴拿来给自己用了,心里很是愧疚,但又不好再斥责了斯琴,她也是为了自己的伤口尽快好起来,才冲动地做了傻事。 “妹子,咱们都知道,你阿妈当初从冰河里把你阿爸救回来,落了一身疼痛的病根,每年天寒的时候,都要依靠雪莲花止疼。你阿爸也是拿命才寻见雪莲花的,你父母之间的生死情深,比这雪莲花都纯洁无瑕。我用了这雪莲花,再没脸面见你父母了。” 斯琴见那慕汗自责不已,情急道:“大哥哥,这不怨你,都怪我没想周全。我见你浑身上下被打得血肉模糊,我就一时情急,拿了阿妈治病的雪莲花。我回去给阿爸说清楚,让阿爸责罚我就是了,千万别怪罪到你身上。” 说着,她竟然伤心地流下泪来。 那慕汗做起来,拍拍斯琴手臂:“别难过,等我伤好了,我就去雪山上寻找雪莲花。我想,赶在冬天来得时候,一定能找见雪莲花。” 斯琴擦拭着眼泪说:“真的吗?不过,寻找雪莲花太危险了,我怕……” 那慕汗笑道:“怕什么?你阿爸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相信大哥哥,我能做到。” 斯琴肯定道:“我相信大哥哥。不过,我现在给你擦拭胸前的伤口,伤口好了才能寻找雪莲花。” 那慕汗连忙把药碗接过来:“妹子,你看大哥哥现在都能动了,我自己来擦药。” 斯琴睁大眼睛,迷惑地说:“大哥哥,怎么了,昨天不时我还给擦药,今天怎么就不能擦了呢?” 那慕汗用斯琴拿来的被褥半裹着身子,拿药水往那长长的伤口上擦药。斯琴问他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 “妹子,你还小,不能随便碰男人的身子。”那慕汗只好这样敷衍道。 斯琴嘟囔着小嘴:“为什么不能碰?昨天我不是都碰你的身子了吗?啥事都没有,今天就不能碰了,这是哪来的规矩?” 那慕汗笑道:“昨天我动不了,那是我没办法。今天,我能动了,我自己来擦药就行了。” “大哥哥,你是不是嫌我笨手笨脚?” “怎么会呢?妹子,你别多想了。” “那你后背的伤口,自己擦不到,我给你擦药,那前面我就擦不成了,你的身体真是奇怪,前后擦药还不一样呢。” 那慕汗神色有些尬尴:“我们汉人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尤其你年纪还小,不能毁了清白。” 斯琴似乎还是不明白:“你们汉人讲究太麻烦,再说你现在又不是汉人,变成了咱们蒙古人,还守那些规矩干嘛。我常见我阿爸和我阿妈在浴桶里,互相擦拭身子,也看不见有什么清白。” 那慕汗知道蒙古人一些生活行为毫不避讳,但他从下在中原长大,有一些礼教在脑海还是根深蒂固。 “你阿爸阿妈是夫妻,在一起洗澡,睡觉自然没什么问题。我和你就不一样了。” 那慕汗的解释,斯琴似乎明白了一些。 “大哥哥,我和你成为夫妻,就可以和你睡在一起了,是不是?” 斯琴这要直率的问题,问得那慕汗张口结舌:“这……你还小,我们成不了夫妻。” “等我长大了,你会娶我为妻吗?” 斯琴又是一个直接的问题,弄得那慕汗不知所措:“婚姻大事,不是随便说说就成的,还得经过父母同意才行。” 斯琴笑道:“那有什么难的,我阿爸阿妈早已把你当作自家人了,把我嫁给你迟早的事。我今天回去,就给阿爸阿妈说,让我们成为夫妻。” 那慕汗慌忙摆手道,:不行,不行。你现在还小,我们成不了夫妻。” “大哥哥,你答应我。我再长几年,你一定要娶我当你的妻子。我和你就像我阿爸和阿妈那样相亲相爱一辈子。” 斯琴说道这里,情不自禁地依靠在那慕汗的胸膛上,憧憬着美好的未来。那慕汗深深地感觉到斯琴对他的感情那样纯粹,心里纯净一尘不染,什么话都直接出口,心里从不藏着多愁善感。这样一个浑然天成的感情,那慕汗怎能忍心拒绝呢。 “你这么好的姑娘,就像草原上的白灵,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你白灵一样的歌声,以后的岁月,我当然希望你这样的歌声陪伴着我。” 那慕汗在草原生活这五年,只有斯琴跟他说最多的话,唱最动听的歌。此时,他俩相拥在一起,那慕汗心里才真正地意识到斯琴就要成为他一生的女人。可他突然感到自己根本不配让斯琴当作他的妻子。他心中很早就有一个他很爱的人,那是他毕生不可得的温暖和情怀,至今都无法忘怀,还有前不久在敦煌,他又和黑鹰罗刹莫名其妙的纠缠了一番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不管是他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对斯琴那份纯粹的感情是一种亵渎。 这样无法释放的感情,憋在心中是一种折磨。 尤其是面对斯琴那纯粹的情感,让那慕汗更是无地自容。他不能再对斯琴隐瞒自己感情上的欺骗。 “斯琴,我给你说个故事,你听了这个故事,我就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 斯琴歪着头说:“这个故事一定是你的故事吧,我愿意听。” 看着斯琴热切的目光,那慕汗心倒是很平静,他娓娓道来:“在很久以前我是个杀手,我五岁那年就杀过人。那时候我杀人就像杀鸡宰羊一样,一点负疚感都没有。我处在那个门派叫做迷花宫,在那里每天都有人去杀人,或者被别人杀,还有互相残杀,我们就是杀人的工具,冷血的没有一点人性。我师父对我说,在这个门派里,在这江湖道上,你不努力苦练自己的武功,你就是待宰的羔羊,随时丧命。我从小就在那里长大,在那里练功,在那里杀人。师父对我要求非常苛刻严厉,她最终的目的就是让我练成顶尖武功,去杀她毕生痛恨的一个人。我认为,师父把养育成人,就该理所当然地报答她。她让我杀谁,我就义不容辞地去。后来,我寻见了师父那个仇人时,也遇见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和你一样温柔,纯净,她的美丽一尘不染,是我从未遇见过的。” 说到这里,那慕汗有些恍惚,他目光凝视前方,仿佛看见了他心中的那个让他情窦初开的女孩,徐徐向他走来。 身陷色穴中功成烈酒通11 斯琴出神地听着,她一点都不觉得这个故事血腥,冷酷。倒是能感觉到那慕汗心中的痛苦。 “后来,你就喜欢上了那个女孩。而那个女孩的亲人就是你师父的仇人,对不对。” 斯琴见那慕汗泪眼朦胧,神情悲凉,忍不住帮他把故事延续下去。 那慕汗叹口气,喝了一口水,继续讲述:“不止是这样,……让我无法面对的痛苦,接踵而至,一步步陷入无法自拔的人伦孽债的深渊。…………” (关于那慕汗前身秋恨水的孽缘痴情,见本书前传《喋血剑影录》,有详细讲述,在这里不再累赘。) 当那慕汗讲到真相大白时,他眼里噙着泪水无声地流淌下来,那泪水夹杂着悔恨,无奈,苦情,悲愤。 斯琴眼里也蔓延着泪水,哽咽着说:“原来你的师父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母亲的仇人就是你的亲生的父亲,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就是你父亲的女儿,是你的妹妹。天啊,这一番生死离别的纠葛,都是你的亲人。大哥哥,你这一生怎么这样不幸,你的痛苦超出了我的想象。” 那慕汗苦涩地笑道:“是啊,也超过了我的想象。死了死了,疯了疯了,不见的不见了。世间最痛苦的事就是你最亲的人利用你去伤害你最爱的人,再亲眼看见你所爱的人,最亲的人眨眼间离你而去。我都不知道该怨恨谁,该向谁讨债?浑浑噩噩的跟着我那个残废到发疯的父亲,看尽了世间一切恩怨,丑恶的争斗,最后他竟然死在我手中,这就是上天冥冥之中对一切罪恶和孽缘的惩罚和报应。” 往事钻心的痛,再次一幕一幕袭上心头,让那慕汗五脏俱焚,他无法再忍住悲痛,双手捂面痛哭起来,浑身颤抖着,泪水从他的指尖缝隙不断流淌着。 斯琴从来没有见过那慕汗如此伤心欲绝,在她的眼中,那慕汗从来都沉默寡言,除了和她能说上几句话,很少跟外人解除相谈。而这还是第一次向她吐露他心中沉重如山的心事,却勾出他伤心的回忆,令他痛苦不堪,恸哭不已,斯琴也忍不住陪他流泪不止。 斯琴擦拭自己的泪水,劝慰道:“大哥哥,你别伤心了,都是我不好,让你触动了过去的伤心事。” 斯琴伸出柔软的小手为那慕汗擦拭着泪水,那慕汗握住斯琴沾满泪水的手,哽咽道:“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哭过,没有尝过眼泪的滋味,就算失去所有亲人时,心中难以压制的痛,也没有让我流泪。那是因为我是个杀手,而且是个冷酷的杀手。从那以后,我开始逃避那些折磨我的现实,一路向北流浪,也没能逃开江湖上的恩怨情仇的杀戮,沾染一身无法切割的仇恨。自从鹰叔把我从流沙中救出来,沦落到你家,认为从此就过上了平静如水的生活,那知道江湖上的争夺利益的事依然逼近你,让你无处可逃。这人啊,一旦走上了江湖路,就别想全身而退,只能以死抗争。” 斯琴靠在那慕汗袒露的胸膛上,温柔说:“大哥哥,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我相信你能够坚强起来的,什么事都不会难倒你的。” 那慕汗怔怔地望着怀抱里娇美如花的斯琴,心头有点发热。他连忙避开斯琴深情的目光,嘴角发涩地说:“斯琴,你是干干净净的女孩,而我的身体已经是污秽不堪,根本不配和你在一起。我一直把当亲妹子看待,不敢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斯琴倔强地说:“不,我不是你亲妹子,也不想当你的妹子,我只想当你的妻子。” 那慕汗知道草原上的牧民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斯琴以身相许,他一点都不意外。 “斯琴,我以前也想过,和你厮守到老地在草原上过一辈子平静安详的生活,就像你的阿爸和阿妈。可是,我上次去了敦煌,发生了一些事,我再和你在一起,对你来说不公平。” “什么事,你说给我听。只有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就没有什么不公平可言。”斯琴追问道。 那慕汗和黑鹰罗刹闭月那些缠绵的事情,让他如何开得了口。但他下定决心必须说出来,也许这样,斯琴就对她死心了,对他就有了鄙夷的想法。于是他就把如何跟老鬼走进鬼城,如何遇见黑鹰罗刹,如何九死一生地逃了回来,甚至和黑鹰罗刹翻云覆雨,鱼水之欢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当这一切从他的心底喷薄而出,他感觉到身心从未有过的轻松,至少有人分享了他这些秘密,不至于压制着他的心神不宁。 而斯琴却听的很痴迷,听到惊险处,都流露出紧张的情绪,听到那慕汗和黑鹰罗刹身体缠绵时,她的神情也异常的平静,像是听别人的故事。 “斯琴,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美好,我就是个凡夫俗子,抵不住七情六欲。你跟了我这样杀过人的刽子手,会吃苦的。”那慕汗苦笑道。 “那有怎样,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也不奢望你的未来,只求现在我们能够在一起。你是去救我的哥哥和他的头领,才发生这一切。你在我眼中是善良的人,勇敢的人。你和那黑鹰罗刹,只不过是想救她的命,又不是你情我愿。我们不一样,我们彼此心中都装满了对方,她能给你的,我也能。” 那慕汗分明地看见斯琴那清澈的眼眸中,有他失魂的眼神。斯琴柔情般的温暖让他身体开始复苏,发热。他情不自禁地吻住斯琴软弱的嘴唇,允吸着斯琴清爽的气息。 斯琴也难掩情窦初开,搂着那慕汗发热发烫的身体,呼吸着他身上渗漏着从未闻过的味道。 那慕汗渐渐感受到斯琴身上的火苗就要然绕起来,他脑子嗡的一声,一把轻轻地推开了斯琴,喘着粗气说:“不行,你还小,我不能这样对你。” 说着,那慕汗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巴掌。那响亮的耳光,把斯琴惊呆了,她摸着那慕汗的脸颊,心疼地说:“大哥哥,你别这样。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又有不对吗?” “斯琴,你现在还尚小,我若是动了你的身子,就会伤害了你,我就不是个东西。” 斯琴一听,心里十分欢喜:“大哥哥,没关系。等我长大了,你要我也不迟。我知道只有大人才会拜堂成亲,到时候,你娶了我,就名正言顺,是不是?” 那慕汗虽然经历过人事的欲罢不能,知道个中滋味,但斯琴在他心中就一朵白莲花,不能有丝毫的污染。 斯琴对他的感情如此磐石不移,那慕汗怎能忍心辜负,他的心也坦然了:“我等你到了十八岁,我就娶你为妻,生育许多小孩子,世世代代地生活在草原上。” “真的?再过五年,我就十八岁了。”斯琴兴奋地一头扎进那慕汗怀里,那慕汗轻怕着斯琴的后背,感到了从此有了牵挂和依靠,心里踏实了不少。他突然感到一阵凉意,才发觉自己还一丝不挂地窝在被褥里。 “斯琴,我老光着身子让你抱着,也不怕我感冒?” 斯琴一看,噗嗤笑了:“大哥哥,我只顾着高兴,忘了你还没穿衣服。我给你带来干净的衣服了,我给你穿。” 有了和斯琴的私定终身,那慕汗倒是很淡然地接受斯琴对他穿衣的照顾,斯琴也毫不避讳他的身体,就像照顾一只羔羊,为他的伤口擦药,整理他的衣袍,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那慕汗感觉伤口还隐隐作疼,但比前一天好多了,至少他还能穿上衣服,走动了。但他心里还有疑问,到底是谁救了他? “斯琴,这药很好用,使我的伤口恢复地这么快,是谁配的药?”那慕汗想拐弯抹角地问出实情。 “当然是救你的人。大哥哥,你知道谁救了你吗?” 斯琴的反问,倒是问住了那慕汗:“他不让你说,不说也罢,我不为难你。” 斯琴说:“我以后就是你的妻子了,自然什么事就不瞒你了。救你的人就是你刚来草原时,逼你学武功的那个赤脚老怪。” 那慕汗感到诧异,想不到是那个老头,当时他逼自己跟他学武功,自己宁死不屈。他怎么会救我呢?难道他还要逼我跟他学武功,这个怪人到底是怎样来历的人? 斯琴见他想得出神,就问道:“大哥哥,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个老头疯疯癫癫,怎么会救我呢?我以为是别人呢?” “大哥哥,你以为是谁救了你?” 面对斯琴的追问,那慕汗也坦然地说:“是黑鹰罗刹。” 斯琴的神情有点黯然:“她是不是很喜欢你,你也对她也有喜欢吧。” 那慕汗叹口气,摇头道:“她是个很冷酷的杀手,喜怒无常,我躲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喜欢她呢。她是个危险的人,看谁不顺眼,就会一招要了对方的命。她对我纠缠不休,到底为了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斯琴,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你万一遇见黑鹰罗刹,你就躲得远远的,不要让她发现你。我一定不会让她伤害到你。” 斯琴从那慕汗口气听出来,那黑鹰罗刹对那慕汗只是一厢情愿,那慕汗只在乎的是自己。 “大哥哥,你放心,我听你的话,决不会去招惹什么黑鹰罗刹。” 那慕汗在山洞里走了几步,就向外走去。这山洞拐了两个弯,才看见洞口,洞口处有云雾萦绕。那慕汗走到洞口,惊奇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山洞位于峭壁上,矗立在半空中。 身陷色穴中功成烈酒通12 斯琴跑出来说:“大哥哥,我们进去吧,山口处风大。” 那慕汗疑惑地问:“我怎么会在这么高的地方?你这两天怎么上来下去的?” 斯琴抿嘴笑道:“我怎么上来的?是飞上来的。” 那慕汗也被斯琴逗笑了:“如果你能飞,我的斯琴妹子不就成了仙女了。” 斯琴故意佯怒道:“你的伤好一点,能走动了,就来取笑我。我要是仙女,谁把你打的不成人样,我就去教训他。这么隐蔽的地方,自然是赤脚老怪的蜗居。他把你藏在这里,就怕有人再次伤害你。我也不是飞上来的,是我家老鹰把我背上来的。” 那慕汗见过斯琴被老鹰负在背上低空飞行过,但这么高的山洞,老鹰背着一个女孩子飞这么高也不是容易的事。他关怀地问:“这山洞有百丈之高,你在老鹰背上不害怕吗?” 斯琴说:“自然害怕了,但是为了你,我就闭着眼睛,什么就不怕了。老鹰把我驮了上来。我家这只老鹰功劳不小,还帮我驮上来许多吃的和用的。” 那慕汗寻思着这个赤脚老怪到底怎样的人?他以前威逼过自己跟他学武功,自己以死抗拒,不肯答应。这次,他又肯救自己,他到底有什么来历?这几年来,那慕汗也耳闻过,草原上的牧民都知道赤脚老怪,他疯疯癫癫,尽做些怪事,草原牧民也都见怪不怪了,但很少人知道他的来历。 斯琴见那慕汗陷入沉思中,问道:“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那慕汗说:“我在想当初我没跟赤脚老怪学武功,这次他为什要救我?” “他要你跟他学武功。”斯琴脱口而出。 那慕汗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斯琴说:“他把我找来给你疗伤时,对我说,让我好好照顾你,把你照顾好了,他一身的武功都要传给你,决不让他的武功带到阎王殿去。” 那慕汗感觉不可思议,赤脚老怪救我,就是为了传我武功?到底为什么? 看着那慕汗迷惑的神情,斯琴说:“大哥哥,你别担心。这老头老是找别人跟他学武功,但没有人能成事。他说话一向是疯疯癫癫,你被当真。等你伤在这里养好了,我们就回去。” 斯琴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嚷道:“谁不把我的话当真,我就咔嚓拧断他的脖子。” 斯琴惊吓地扭过头,只见须发皆白,头顶光溜的赤脚老怪,不知何时进了山洞。 “你……你不是去天山了吗?你咋就回来呢?”斯琴语无伦次地问。 赤脚老怪眼珠滴溜溜一转,哼道:“这是我的山洞,我想回来就回来,你管得着吗?我再迟一步回来,你带他不就跑了。不对,这山洞这么高,他跑不了。你家那只老鹰只能驮动你一个人,要想驮他下山,非摔死不可。我把他放在这个山洞里,让他上不了天,下不了地,是我余生最得意的事,哈哈……嘿嘿……” 他说道高兴时,竟然狂笑起来。他这样怪异的言行,斯琴和那慕汗都不觉得可笑,他们 清楚赤脚老怪就是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做出什么怪异的事都不足为怪。 “那你什么时候放我大哥哥回去?”斯琴问。 赤脚老怪瞪着眼睛看着那慕汗:“前几年我心一软,错失了你,现在想起来,我简直就是笨蛋。现在又落入我的手里,想安生回去,别做春秋大梦。小姑娘,你先回去,我要跟你大哥哥说说话,谈谈心。” 斯琴知道,若是惹毛了赤脚老怪,他什么怪事都做的出来。她附耳对那慕汗说:“大哥哥,他要让你做什么,你先答应着,千万别跟他犯浑。你已经答应我,等我长大娶我为妻,我想让你有伤害。” 那慕汗说:“你放心走吧,我一切都听你的。” 斯琴见那慕汗一口答应她的要求,满心欢喜。她也知道赤脚老怪做事不按常理,但他也不伤及无辜人命,只有那慕汗不跟他对着干,就没有性命之忧。 斯琴经过赤脚老怪身边时说:“我大哥哥就交给你了,他若是掉根汗毛,我以后再也拿酥油茶给你喝了。” 赤脚老怪嘻嘻笑道:“他若是让我高兴的话,你就多拿些牛肉干给我吃。” “你让他高兴,他就会让你高兴,酥油茶,牛肉干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有。”斯琴做个鬼脸,向山洞口处跑去。那慕汗听见斯琴虫管的哨声,接着一阵尖锐的鹰叫的啸声,渐渐飘远而去。 斯琴走后,赤脚老怪一双浑浊眼睛老是盯着那慕汗不放,那眼眸时不时闪烁着精光,令那慕汗捉摸不透他的到底有何心思。 只听赤脚老怪喃喃自语:“像,的确很像。几年前我还怀疑过,你是不是?可我走了几圈,没有找到可心的人可以把我的武功嫡传下去。现在又遇见了你,是不是天意。你,就是你。” 赤脚老怪莫名其妙的言语,弄得那慕汗云山雾罩,不明就里。 “你不是还想逼我跟你学武功吧?”那慕汗刚把话问完,赤脚老怪上前搂住他,就放声大哭。 “我就要死了,你再不跟我学武功,就要死了。我的命不长久了,在这茫茫大草原,只有你的天资,才能把我的武功继承下去。你知道吗?我老了,阎王爷马上就要索我的命来了,我不能把我一身武功带到阎王殿去,那样我会下地狱的。求求你,把我的武功学了吧,我就可以一身轻松地去阎王那里报到了。阎王若是我问我,杀过人没有?我就说没有,你看我一点武功都不会,怎么会杀人呢。阎王验明正身后,他就让我上天堂。嘿嘿,地狱我是不去的。” 赤脚老怪搂着那慕汗脖子悲痛的哭诉着,虽然他的话乱七八糟的,但那慕汗明显感受到赤脚老怪悲恸的情感。看这老头沧桑的面孔,没有百岁,也有八九十岁,练就一身绝世武功,心思却还是单纯地像个孩子。上次他来硬的,那慕汗宁死不屈,这次又来软的,倒是弄的那慕汗不知所措。 “你把你身上的武功传给我,我死的时候,阎王爷也要让下地狱。”那慕汗说。 赤脚老怪停止了哭声,他老泪纵横地看着那慕汗,“我看你挺聪明的,怎么这么笨。你死的时候,再把武功传个别人。你以前杀过人没有?” 那慕汗没想到,赤脚老怪会问这个。 “我以前是杀手,自然杀过人,杀的人还不少。” 赤脚老怪有点兴奋地叫道:“这就对了,你杀一个人也是杀,杀十个八个也是杀,你学了我的武功,到了阎王爷那里,也不枉背负杀人的罪名。你看我武功高强,我就没杀过人。可是到了阎王爷那里,我有一身武功,若是说没杀过人,阎王爷肯定不相信。我把武功都给了你,我一点武功都没有,阎王爷就信我了,我就能上天堂了。” 这是什么奇怪理由?他还真相信有来生?那慕汗虽然不信,但经过赤脚老怪这一折腾,对自己来生都不敢想象。 但那慕汗还是忍不住问:“上天堂有什么好处?你非要去那里?你见过天堂吗?” 赤脚老怪瞪大眼睛,却被那慕汗问住了。 “上天堂有什么好处?天堂是极乐世界?哎呀,反正天堂比地狱好。你下了地狱,就证明你这一生罪行累累,永不超生。超生不了,就投不了胎,就不能重新做人。你到了地狱就会被油炸,挖眼割鼻,剥皮掏心,还要千刀万剐,那个滋味可不好受。啊哦,对了,那天在王府大地牢里,你不是被打得遍体鳞伤,最后要被活剐吗,我见了这不是活生生的地狱吗?我的妈呀,你以前造的什么孽?受这样的酷刑?我只得把你救出来,决定把一生的武功传给你。” 那慕汗反问道:“你觉得我造孽多吗,你传给我的武功,不怕我继续造孽吗?” 赤脚老怪嘻嘻道:“反正你的孽债够多的了,再背负一点也不多。看你还这么年轻,以后多做的善事,到你死的时候,你的孽债也抵消不少,在把我传给你的武功再传给别人,你也能够清清白白地上天堂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现在得罪了那个暴君王爷,你没有一身好本事,就这草原上没有安身立命。你看看我,我出入王府自由,我就有一身本事,神出鬼没,谁都发现不了。再说,你要上天堂,就要把你欠下的孽债偿还了。还债做善事也要有一身好本事,你说对不对?” 赤脚老怪歪理正理说了一大堆,倒是说得那慕汗心动。他倒是不在乎什么天堂和地狱,他思谋以后如何应付腾格尔王那些人?他去了一趟敦煌,却惹了一身麻烦,能侥幸回来实属运气,而不是他的自身的武功。他的武功比起黑鹰罗刹差了很多,比起王府的一些打手,他也高明不了多少。如果真的学了这个疯老头的武功,还怕以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吗?我已答应斯琴和她在草原上厮守一生,就要有本事保护她,爱护她。不能带着他背井离乡,远走高飞地避祸。 那慕汗沉思不语,赤脚老怪觉察到他有点心动,就急道:“你愿意给学武功了。这就对了,五年前,你跟我学了武功,你怎么会在王府里受那些畜生的欺辱。看看你浑身都是鞭痕,把你的衣服都扒光了,把你当畜生往死里抽打,太不是人了。走啊,跟我去拜师去。” 身陷色穴中功成烈酒通13 不容那慕汗分辨,赤脚老怪抱起那慕汗,冲向洞外去。赤脚老怪夹着那慕汗从百丈悬崖直冲而下,他步履如风,行如平底,眨眼间就到了山谷下。到了平地后,他放开那慕汗,只是捏住那慕汗的手腕,带着那慕汗奔走如飞。那慕汗感觉到赤脚老怪的手掌心有一股热气,通过他的太渊穴和神门穴,源源不断地传入他的体内。凭那慕汗的内力是无法和赤脚老怪并肩飞奔,是赤脚老怪的内力助他一臂之力。赤脚老怪在行程中就开始传他的内功了。 飞奔了不到半个时辰,到了一个土丘之上,在圆包的土堆前停了下来。赤脚老怪对那慕汗说:“跪下,这里面是你的师父,你要拜他为师。” 那慕汗疑惑地看着这个土堆,像是个坟冢。不知这个坟冢里面埋着谁?他还犹豫时,只感觉腿脚一软,跪了下去。 “你瞎琢磨什么呢?快给你师父磕三个头。”赤脚老怪拍着那慕汗的头叫嚷着。 那慕汗心想,世上哪有这样逼人为徒的。但赤脚老怪把带到这里,一路上所展示的风行如飞的轻功,还是令他叫绝,五体投地的佩服。既然有点心动跟赤脚老怪学武功,那就一切按他的去做,免得无辜地受责骂。 那慕汗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赤脚老怪哀叹道:“马老头,你在天之灵,若是知道我给你收了个徒弟,把你自创的剑法传给他,完成临终心愿,你该有多高兴啊。你死的时候是那么突然,我舍不得你走啊。我跟你一生打打杀杀,始终没有个输赢,你就抛下我走了,让我孤零零一个人活着,太没滋味了。你说自创的武功很多,该是天下无敌了吧?但你还是打不过我,我也打不过你,我们俩谁也打不过谁,就联手去杀草原上狼,为草原牧民做了许多好事。还记得十几年前吗?在那青山谷,我们困住了一群几百只狼,那几百只狼还帮助了一个将军打了一个胜仗,那时候我们多风光啊。你那时还收了一个绝世聪明的弟子,他学了你自创的三十六计的剑法,就回中原去了,不知他现在在江湖上混的咋样了。” 听着赤脚老怪絮絮叨叨,那慕汗算是听出点名堂。他以前听牧民说过,草原上有两个老头专干杀狼为民除害的事,牧民把他们奉为天神,敬仰的不得了。赤脚老怪曾经逼他为徒,见识过是个疯疯癫癫老头,那时他对什么都是心灰意冷,感觉也不足为怪,也不以为然。可那马老头没会过面,是何方神圣,怕是再无缘相见了,在他心里不免有些遗憾。 赤脚老怪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向坟头洒了一圈:“这是你最喜欢喝的酒,你一向不屑偷偷摸摸,只好我去王府偷酒,顺便给你带个徒弟回来。这个徒弟是个闷葫芦,不似你以前那个徒弟,有啥问啥,机灵聪变,讨人喜爱。不过这个徒弟也不傻,他以前是个杀手,有武功底子,在王府还跟几个高手过了几招。黑山帮的那个伍伯元,是我出手帮他料理了,不管咋样,他还是胜了,没给你丢脸……” 那慕汗听到这里,才明白他和伍伯元相斗时,危急关头,是赤脚老怪隔空点倒了伍伯元,让他有惊无险地成为草原第一勇士,他还误以为是黑鹰罗刹暗中帮了他。 “你知道,我一生是不收徒弟的。你却吹嘘你的弟子遍布江湖,如何扬名立万,好不得意。我不服气,也想暗中收个徒弟,谁知这个徒弟是个犟怂,誓死不屈。现在他经受一番劫难,也应该知道学好武功不但能保一条小命,还能除暴安良。眼下,我把他带来了,做你的徒弟,他学你的剑法,不会让你新创的剑法失传,顺便我传给他内功,你也没什么遗憾了,我也一身轻松地去阎王那里报到,一举两得,两全其美。你说我的法子妙不妙。” 赤脚老怪絮叨这里,情不自禁地失声狂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笑出来了,当泪水流进他的嘴角边,他用舌头把泪水全部卷了进去,又忍不住放声恸哭。那慕汗看在眼里,感觉一点也不好笑。原来这个疯老头孤独无依,也着实可伶。 他劝慰道:“我已下决心跟你学武功了,你也不用这么悲伤了,节哀顺便。” 赤脚老怪抹了一把眼泪,怒睁怪眼,瞪着那慕汗:“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刚下决心跟我学武功?刚才给你师父磕头时,是假情假意,装模作样地来糊弄我。不行,这三个头重新磕,并且大声说出来,你是真心诚意地地拜马老头为师,死心塌地地跟我学武功,不能半点含糊。” 赤脚老怪急不可待地拍着那慕汗的头,那慕汗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又在坟冢前磕了三个头,并大声说:“我,那慕汗拜……不对,前辈,这坟墓里埋着是那位前辈?我清楚他的身份,心里好有个尊称,免得对这个老前辈不敬。” 赤脚老怪看着那慕汗喜不自禁:“看来,你这小子还懂得道理。那我告诉你,躺在这里的马老头是一位江湖高人,他老家在中原的洞庭湖畔。那一年啊,我去中原挑战各路英雄好汉,就遇见了他,我们从江南一直斗到塞外,也没分个胜负。他来到塞北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他说他喜欢这里风光,就和我隐居在这大漠草原之中,过着风沙狼烟的生活,好不自在啊。他老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和女婿,经常还过来看望他。可惜,今年他女婿再来时,就看不见马老头了。嗯嗯,我怎么给你的女儿女婿交代呀,你怎么说死就死了” 说道动情处,赤脚老怪又呜咽地哭了起来,让那慕汗手脚无措,只好耐着性子等他哭完了再说。谁知,赤脚老怪哭着哭着突然不哭了,他抬手就拍了那慕汗一巴掌:“我哭,你怎么也不劝住我。你想看着我哭死呀,真是不孝的徒弟。” 那慕汗心里暗暗叫苦,这个疯老头喜怒无常,跟黑鹰罗刹有一拼。 “我说道哪儿了?”赤脚老怪抓耳挠腮地想着。 “你说到了这马老头叫什么名字?”那慕汗赶紧提醒他说正点上,别在东拉西扯,弄得他情绪不稳定,自己还要无缘无故地挨他的揍。 “对,马老头他叫马天行,他的各路武功天马行空,在江湖上可是声名显赫,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是,我如雷贯耳。我,那慕汗在此敬拜马天行老前辈为师,遵照老前辈的遗嘱,下定决心跟赤脚老怪前辈学习武功,把老前辈和赤脚老怪的武学发扬光大,传承武林,永不辜负老前辈和赤脚老怪的厚望。” 那慕汗说完后,又磕了三个响亮的叩首,行了大礼。他急忙面面俱到地表白心迹,免得赤脚老怪啰嗦个没完没了。其实,马天行江湖地位对他来说也很陌生,当初,他师父玉罗刹只管教他武功,不说江湖上的事,因此他对武林各派都不熟悉。出道时行走江湖,也是对玉罗刹言听计从,直到后来种种变故,他流落到塞外,遇见黑鹰罗刹,也只知道血石门这样杀人组织,对于中原其他武林的事知之甚少。 果然赤脚老怪听了,心花怒放,手舞足蹈:“我以为你个笨孩子呢,原来也很聪明,就是深藏不露。走,跟我学武功去。” 说着,他拉起那慕汗就往前飞奔。那慕汗疑惑地问:“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王府。”赤脚老怪连气都不带喘,奔走如飞。 那慕汗还是大祸不解:“你不是传我武功吗?去王府干嘛?” “我现在不是正传你内功吗?你感觉咋样?” 那慕汗经他一提醒,感觉到左手腕上太渊穴和神门穴,有两股气流源源不断地传入他的体内,他奔跑的姿势也不由自主地和赤脚老怪保持一致,那两股气流在经脉中流转不息,在奔跑如飞中连一点窒息都没有。那慕汗惊喜地发现,先前从山谷来马天行坟冢之间,赤脚老怪还带动这他奔跑,现在他几乎可以和赤脚老怪并肩飞奔。原来这一路上,赤脚老怪就开始把内功传授给他,而且还在奔跑中,这个老头言行举止疯疯癫癫,可功力却深不可测。那慕汗不禁由心底里敬佩这个可爱的老头。 不过一个时辰,他们就到了王府的市镇。进市镇前,赤脚老怪把自己双脚和头用黑色的布包个圆球,他也让那慕汗把脸面包了起来。那慕汗奇怪地问:“这要干嘛去?” “我不想让人认出我们,等天黑了,我们就潜伏到王府去,那里有好吃好喝好玩好不热闹。”赤脚老怪得意地说。 那慕汗还是大惑不解:“你不是传授我武功吗?怎么带着我去吃喝玩乐?” 赤脚老怪白眼一翻,伸手就在那慕汗后脖子上拍了一巴掌:“你怎么这么不开窍,一路上我不是传你武功吗?你现在要是跑起来,除了我之外,谁还能追的上你。学武不一定要一本正经地在那运气输气地连。我们边吃喝玩乐边边学武功,这叫做寓教于乐,何乐而不为。” 那慕汗冷不丁吃了赤脚老怪的一巴掌,也总算领悟到赤脚老怪的怪异了,他做什么事都要按常理出牌,他就不是赤脚老怪了。 “以后,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要跟着做,才能学到我的真传武功,明白没有?” “徒儿明白,我谨遵你老的教导。” 谁知赤脚老怪又拍了他一巴掌:“你是谁的徒弟?怎么乱称呼?” 那慕汗心想,以后受他的巴掌肯定少不了。 “那我怎么尊称你老?” “反正你不准叫我师父,也不准自称徒弟,除此之外,怎么叫都行。”赤脚老怪说的干脆,那慕汗感觉很别捏,拜个死人为师,倒是受活人教导,世间恐怕再也没有这样奇葩的关系了。 身陷色穴中功成烈酒通15 只见酒窖门被人打开后,一道亮光照了进来。有人提着马灯进来拿酒。一个说:“今天王爷高兴,特意让我们拿好酒来款待特仑苏部落来的客人。” 另一个人说:“我们王爷前两天不怎么待见那些人,今天怎么又对他们好起来了。” “听说博格那老头要协助王爷得到一件贵重的物品,那物品是我们祖先大汗的神物。想当年,大汗成吉思汗拥有这样的神物,才有巨大的力量打下了天下。后来这样的神物失踪了,大汗的天下才四分五裂,这真是可惜呀。” “这是真的吗,真的有这样的神物,到是什么呀?” 那个人压低声音说:“我跟你说了,千万别走漏了风声,否则我们两个人的脑袋都得搬家。” 另一个急道:“别给我卖关子了,你爱说不说。” 那个人受了激将法,急道:“大汗的神物当然是真的了。你是知道的,我们蒙古人把狼奉为神灵。传说成吉思汗大汗有了这狼的神灵保佑,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成为草原上世代相传的战神。这神物就是一头青铜铸造的金刚狼,这金刚狼如今流落到了西域。那博格老头说,和王爷合作把那金刚狼找回来,金刚狼归王爷,王爷允许特仑苏部落的牧民迁徙到腾格尔部落西方的天山脚下。” “原来如此,这可是惊天的秘密。我们赶快走,迟了惹恼了王爷,我们可吃罪不起。” 那两个人抱走了那四坛兑过的酒。赤脚老怪低声说:“我们去看看,他们喝了兑过的酒什么德行,想想就好玩。” 那慕汗刚要张口劝住,赤脚老怪已抬脚跟了上去。那慕汗无奈的只好跟了过去,他心想,这老头玩心还挺重的。他哪知道赤脚老怪,每天若不找点乐子来乐一乐,恐怕寝食难安。 那慕汗跟着赤脚老怪来到大厅外,只见大厅内灯火通明,酬光交错。赤脚老怪欢喜地说,“咱们进去瞧瞧,看他们喝酒热闹不热闹。” 大厅门口虽然无门卫把守,但进进出出送酒送菜的仆人也不少,要想不打草惊蛇地进去,除非让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抓瞎。那慕汗还没沉思着,赤脚老怪就抓住他的手腕,左手一挥,一阵罡风从大厅门口前掠过,那些来往的仆人眼睛突然失神了一般,直直地瞪着前方。赤脚老怪拉着那慕汗悄无声息地趁着那一阵罡风从他们头顶上掠过。罡风消失后,赤脚老怪和那慕汗已横卧在大厅上方的横梁上。 那慕汗刚在横梁上定神稳住,就能听见大厅外那些仆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那妖风又来了,我眼前一阵黑啊。” “赶快给德叔说一声,再请萨满神婆来跳几圈大神,驱驱这几天妖风。” “哎呦,天神保佑,这股妖风别在缠着我们了。” “天灵灵,地灵灵,砍了妖风的腿,鬼都不回来。” “走吧,走吧,快别念词了,小心让王爷知道,把我们喂了野狼。” 原来赤脚老怪每次在王府都用这样的方法,把王府上下弄得疑神疑鬼。赤脚老怪在横梁上也没有片刻消停,他空手往前一抓,正从下面经过仆人手中的盆里的一半酱牛肉倏地就窜到他手里,他分了一半塞给那慕汗:“吃,他们吃,我们也吃,不能空着肚子看他们的热闹。” 下面的宴席上也有一些高手,赤脚老怪不时地整出这么多动静,也不怕被发现?赤脚老怪似乎看出那慕汗的疑惑,他说:“你看着我,是怎么说话的。” 只见赤脚老怪张着嘴巴呈圆形,嘴唇动都不动,声音就从他喉咙里发了出来,这难道是腹语? “再看着我,怎么吃东西。”他的嘴唇还是丝毫不动,把撕烂的牛肉往嘴里一扔,在空腔里流转了几周,直接滑到肚子里。 赤脚老怪得意地说:“我这是用气息说话和吃肉,只要把你体内储存的气息运转上来,就可以做到。来,我告诉你如何做。” 赤脚老怪交代了几个重要的穴道,如何运转气息,让气息如何带动经脉,在那慕汗的身上又比划了几下,就让那慕汗试试看,能不能说出话来。那慕汗试着运转了一下,问道:“这是不是腹语?” 赤脚老怪答道:“这不是腹语,这是密语。腹语是用腹部发出声音,能传很远的距离;密语是用气息带到喉咙的经脉发出的声音,只有近在寸尺才能听见。待会儿,有好戏开始,我就教你腹语,那可好玩了。” 那慕汗听了,对赤脚老怪更有了崇敬之情。之前,他总认为赤脚老怪是个疯癫,胡闹,不靠谱的老顽童,可他说起武学来,头头是道,令人敬佩。 赤脚老怪用密语又说:“你把气息运转到风池穴,就能清楚地听见他们说什么了。” 那慕汗照着做了,果然再噪杂的大厅里,清清楚楚地听见谁都在说话,哪怕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也听得明明白白。 只听见博格说:“王爷,消息的确可靠。青铜狼王落入西域一个神秘的部落里,这个部落自从大的青铜狼王,势力发展很强大。只要让我们特仑苏部落西迁到天山脚下,就会有效地遏制那个部落的势力渗透到王爷的势力范围。” 又听见杜玉川说:“特仑苏部落用现有的那么大一草原,就跟我们王爷换一块天山草原,是不是很吃亏,我们王爷可不想沾这个便宜。” 博格说:“我们蒙古人以草原为生,也就最看重草原。想当年我们大汗成吉思汗,在广阔的草原上闯下一个伟大的帝国,只要我们蒙古人齐心协力守护我们的家园,才不辱没祖先流芳百世的荣耀。腾格尔王爷不是怀疑特仑苏部落的诚意吧?” 杜玉川还要争辩,腾格尔王挥手制止了他:“博格老先生说的对。把你们的土地交给我管理,你们又愿意迁出自己的草原,你们的愿望本王当然乐意促成。来来,喝酒。” 杜玉川低声对阿古拉说:“博格老贼把这么大的便宜拱手让给王爷,不知有什么居心?” 阿古拉冷笑道:“师爷过虑了。特仑苏部落紧靠着中原朝廷。近几年无边疆战事,越来越多的汉人在他们那里买卖频繁,生意兴隆,越来越被汉化。他们的地盘不拱手让给王爷,也会被中原朝廷吞并的。他们的特仑苏王爷年轻张狂,得罪了草原上不少部落,夹在各个部落中间,实在是难以为继。他又花天酒地,荒唐无耻,跟我们王爷有一拼。不过我听说,他一染了重病,命不久矣。若不是他姐姐苏沫儿苦苦支撑着,我看他这部落早都树倒猢狲散了。” 杜玉川若有所思地说:“所以他们才来算计王爷的。” 阿古拉不屑地说:“他们还有什么资本算计王爷。他们极力地奉承王爷,是想得到王爷的庇护。喝酒,喝酒,别提那些扫兴的事。” 横梁上赤脚老怪也悠闲地吃着肉喝着酒,他对那慕汗密语道:“那个狗头军师就该喂狼,他是明明是个汉人,老搀和鞑子的事,自以为聪明,迂腐之极。” 那慕汗听了,也是会意地笑了。觉得那杜玉川是个奸猾之人,只会耍些小聪明,阿古拉打心眼里都瞧不起他。 酒喝道酣畅时,博格说:“王爷,今天怎么没见王爷的第一勇士。上次我们这里有一位输的不服气,想跟他再较量一番。” 腾格尔王哼道:“什么第一勇士,就是不可教化的蠢货,我已经把他喂狼了。” 王爷此话一出,除了杜玉川和牧仁心知肚明,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不知王爷说的是真是假?伍伯元起身说:“王爷说笑了,怕输藏起来也无所谓,怎么就找了一个笑话当借口。” 伍伯元的挑衅惹怒了牧仁,牧仁霍地站了起来:“要想打,我跟你打,我可不怕输。” 伍伯元冷笑道:“你那几招三脚猫的的功夫,我还不稀跟你动手。” 牧仁怎能受到伍伯元当众羞辱,起身就要上前跟伍伯元斗武。却被他身边的阿古拉按住了:“尊驾自持武功高强,令老夫刮目相看。我们蒙古人斗的不是拳脚功夫,斗的是勇气。若是尊驾有胆量,老夫愿意陪尊驾去狼窝里斗一斗,尊驾意下如何?” 伍伯元不知阿古拉用意何在,但如论如何不能输了气场:“好啊,阁下想怎样较量就怎样较量。不过现在去那里找个狼窝?” 腾格尔王哈哈笑道:“本王府邸里就养了几十只饿狼。平时谁要不听话,我就把谁喂狼,这样的刑法实属罕见。嘿嘿,正好尊驾来挑战狼窝争斗,那就让大家开开眼界。” 赤脚老怪眨眨眼,用密语说:“牧仁那小子跟我学了几天皮毛功夫就以为成仙了,不自量力地跟谁都想打。我现在就害怕他对别人说,跟我学过几招功夫,丢死人了。所以我从来不想跟他碰面,太没面子了。你以后学不好我的功夫,也别说我教的,我这张老脸实在丢不起了。” 那慕汗心里好笑,赤脚老怪尽干些偷偷摸摸的事,还死要面子。 “遭了,遭了。光顾着跟你说话了,他们都去狼窟那里了。我们也去看看热闹。”说着,他拉着那慕汗直奔了过去。 身陷色穴中功成烈酒通14 天色刚黑了下来,赤脚老怪就拉着那慕汗翻进王府中。赤脚老怪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拉着那慕汗穿廊过院,轻车熟路地躲闪着王府护卫的巡视。那慕汗也逐渐感觉到赤脚老怪始终拿捏着他的左手腕,扣住他的太渊穴和神门穴。赤脚老怪做什么动作,他也身不由己地跟着做。如果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跟着赤脚老怪这样玩着学武功,那一定是开心不已。 而那慕汗偏偏是个沉静的人,跟赤脚老怪做这些感觉特别不舒服,为了不惹恼赤脚老怪的脾性,多挨几个巴掌,只能随机应变地跟进赤脚老怪各种搞怪的举止。 那慕汗心中纳闷,这么早进入王府,王府正是歌舞欢乐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就不怕被人发现?他心里充满狐疑,但又不好张口问,只好跟赤脚老怪躲躲闪闪地进入一个地窖。在黑暗的地窖里,赤脚老怪嗅嗅鼻子,直冲一个地方而去,乐呵呵地说:“又有好酒和了,今天没白跑一趟,我的口福不浅呀。” 赤脚老怪随手点燃火折子,点亮了一战马灯。那慕汗借着灯光,这地窖里整整齐齐地放满了酒坛子,原来是个酒窖。赤脚老怪打开一坛酒,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给人一种酥醉的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真可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赤脚老怪兴高采烈地把那坛酒往他的酒葫芦里倒,一直倒满了他身上三只酒葫芦。他边倒边说:“这真是好酒啊,这么长时间,这个王爷才弄来这样的好酒,看来这个王爷也是个脓包。” 那一坛酒正好倒满了他的三个酒葫芦,那慕汗以为他就此收手,谁知他又打开了一坛酒,对那慕汗眨眨眼睛说:“我闻一闻,这里有四坛这样的好酒,我们不喝了,岂不可惜。” 那慕汗一听大吃一惊:“我闻着这个酒非常浓烈,恐怕我喝不了半坛酒,就醉了。” 赤脚老怪嘻嘻一笑:“你对酒倒是很有见解。这酒就不但很浓烈,而且很刺激。一半不喝酒的人啊,闻闻这酒气都能醉得不省人事。我看你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完全没有醉相,说明内功底子不错,你就放心大胆地喝,有我在保证你醉不了。” 说着,赤脚老怪举起酒坛就咕咚咕咚地往肚子里灌,灌得差不多了,他递给那慕汗,豪情地说:“喝,保证让你过瘾。” 那慕汗见过蒙古汉子喝酒像赤脚老怪一样牛饮,心想这酒酒气浓烈,酒性不一定厉害。见赤脚老怪喝得痛快,自己也不能示弱,他接过酒坛,毫无迟疑地咕噜咕噜地往肚子里灌,等肚子完全膨胀起来时,那坛酒已一滴不剩地全部落入他的腹中。那慕汗打了一个响亮的嗝后,感觉从喉咙到肚子之间,像是熊熊烈火燃烧着,浑身的骨头咯咯作响,像是被酒水泡酥了。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头重脚轻怎么也站不稳,就要栽倒在地。 赤脚老怪叫道:“稳住,别倒下呀,快扎个马步,别让自己倒下,倒下去就会醉死的。” 那慕汗遵照赤脚老怪的吩咐,稳住下盘,挺身屈膝,伸展双臂,展开手掌,扎实地做了一个马步姿势。 赤脚老怪团团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就这样坚持下去,把眼睛睁大了,看着我怎么做,就跟着做,明白没有?” 那慕汗憋着一口气,不敢松了这口定力的气,只能点头示意。赤脚老怪把一个空酒坛子摆在那慕汗的手掌下面,他在那慕汗对面也摆了一个马步的姿势:深呼吸,手掌逆势翻转,嘴里说道:“让胸前的天池穴中的气流逆势流出,跟着经脉纵横的气息相反而行,不可懈怠,否则气流窒息,经脉自断。这样反复逆流循环,逆势打通任督二脉,酒气就可解了。” 赤脚老怪的说法,有悖修炼内功的常理,但是已经憋在那慕汗天池穴中的那股气流不逆势而出,如果他深呼吸事松口气,就会把那股气流顺势流转到致命的膻中穴中,不死也会经脉自断周身残废。如今气势相逼,只能听从赤脚老怪,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慕汗运定气息,慢慢深呼吸,憋在天池穴的气流缓缓逆势而出,顺着他的经脉在各大穴道中流转。那慕汗感觉到那股气流每当经过一个穴道时,就有一种火焰办的刺激,异常的疼痛,只能咬着牙关挺住。他圆睁着眼睛,看见对对面的赤脚老怪手势旋转流畅,气定神闲,悠然自得,像是修身养性地打太极。 赤脚老怪手势打了三圈后,他手掌向下,十指顶端缓缓流出透明的水来,滴滴答答地掉进下面空酒坛子里。那慕汗看在眼里,心中惊疑,但在运气过程中有不能开口相问,只好好运功,但求有一样的结果。 赤脚老怪的手指滴滴答答的酒水,渐渐变成了涓涓细流,直到赤脚老怪吁口气,十指上的滴水才算滴完。他看着那慕汗的发红的脸色说:“慢慢地按我说的去做,千万别心急,欲速则不达。” 那慕汗感觉到气流冲关到手臂的穴道时,手臂不由自主地伸展,手掌也旋转向下,酒水自然从十指 流窜出来,滴入下面的酒坛中,但滴了没多少就没了。他又从天池穴重新开始逆势而行,反复如此几遍,到最后气流在他的体内,流畅了许多,酒水也从点点滴滴变成了涓涓细流,直到再无酒水流出时,体内感觉通透舒畅,各处穴道关节比先前灵活了许多。 赤脚老怪见他顺利的完成一周,喜不自禁地说:“哎呀呀,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你天生是个练武的胚子,为什么几年前不跟我学呢,你这个蠢货。” 赤脚老怪又夸又骂,那慕汗只好尬尴地笑笑。他低头一看,脚底下那空酒坛子已盛满了酒水,感到不可思议。赤脚老怪得意地说:“这样练功是不是很有意思啊,这叫做完璧归赵。你尝尝这个用内功过虑过的酒水是什么滋味。” 那慕汗用手掌捞起一捧酒尝了一下,只有淡淡的酒味,没有先前那种浓烈刺激的酒味。那慕汗惊奇地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 赤脚老怪嘿嘿笑道:“这酒是加强内功的好材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真是太奇妙了。来,现在,你一口气把这坛酒喝了,再练一周如何。” 说着他打开一坛酒,递给那慕汗。 那慕汗有一点悚,先前半坛酒差点没有支撑住,现在变成了一坛酒,到底行不行?他心里没底。 赤脚老怪见不得他一点点迟疑,急躁地说:“怕什么,别婆婆妈妈的,再耽误时间就会被人发现的。” 那慕汗心一横,也豁出去了。他举起酒坛子咕噜咕噜的尽情地往肚子里灌,当把那坛酒都灌完后,他已是轻飘飘地就要倒下了,赤脚老怪叫道,“赶快运气。” 说着一手拉住那慕汗,一手揪住那慕汗扔掉的酒坛子。那慕汗总算站稳了脚跟,打开逆转的手势,让气流集中在天池穴中,在缓慢地逆势而出。见那慕汗稳住了姿势,赤脚老怪拍拍胸口说:“你怎么那么笨呢,我没说难道你不会想吗?在喝酒的时候,就要运气定住自己的盘根。比起马老头以前收的那个徒弟,你的资质……嗨,怎么就差了一大截呢。” 那慕汗此时那有心思理睬赤脚老怪的练练唉声叹气,刺客的酒气比上次来势更厉害,他必须静心运气把体内多余的酒水逼出来。 赤脚老怪还没唠叨完,那慕汗的手指已经往出滴水了,赤脚老怪惊喜道:“哎呀,这么快就出来了,有进步。” 他赶忙把手中的空酒坛子搁置在那慕汗的手掌下,很安静地盯着那慕汗周而复始地运功,把那空酒坛子填满为之。当那慕汗挺起身来,他笑容满面地问:“这次感觉如何?” 那慕汗说:“感觉浑身空洞无物,什么都没有经历过,身上连个汗水都没出过。” “这就对了,连内功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出汗,不流血,用着烈性的酒气更容易打通各个穴道,比起其他的方法,这可是飞速猛进。别人也许用十年都打不到这样的功力,你用一个时辰就可以马到成功,可喜可贺。不过比起我还差十万八千里。以后,凡是这里一来这种烈酒,你就偷着过来,利用这个酒气继续加强你的内功,你就会达到我这样炉火纯青,永无止境的境界。好了,我们赶快把这里收拾一下,免得被别人发现。” 赤脚老怪把两坛过虑过的酒水倒入另一个空酒坛子一些,再打开一坛烈酒兑在那三个酒坛子里,兑完以后,四个酒坛子都没有盛满,他又打开其他的酒,把四个酒坛子都兑满,然后拍拍手笑道:“万事大吉,这样就被后有人发现了。你以后就照着我这样做,保证你有练内功的好酒。若是不小心被发现了,他们会把这样的烈酒藏到更隐蔽的地方,那多麻烦。” 那慕汗心想,这怪老头有一身上天入地饿本领,性子都是温和的很,不想惹事,生出麻烦来。此时外面似乎有脚步声,赤脚老怪快速地吹灭马灯,拉着那慕汗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烈风铸赤剑策马天山行1 赤脚老怪带着那慕汗如风行般地窜到一座假山后面,假山有七八丈高,但赤脚老怪不带滞后地带着那慕汗直接冲到山顶上去。赤脚老怪带着那慕汗这一连串的轻功飞行,他体内的气息运转也带动着那慕汗体内的气息运转,两人合二为一,同气连枝。赤脚老怪的内功气息从那慕汗体内流转而过,打通了那慕汗任督二脉,使那慕汗的内功更是锦上添花。 他们在山顶上看见腾格尔王一众人爬到假山下面的井台上,井台离假山顶上也有两三丈高,若是谁不轻易抬头的话,很难有人发现他们。赤脚老怪用密语说:“待会儿,就有人狼大战的好戏。” 那慕汗正疑惑那来的狼?下面井窑里已窜出来几十只毛色凌乱,瘦骨伶仃的饿狼,那些饿狼从眼睛里发出凶恶的碧色目光,令人不寒而栗。那井窑有四五丈深,而且四周岩壁光溜如滑,没有饿狼能从井窑里爬上来。那慕汗在草原上生活了多年,为了保护牛羊群不受狼的侵害,也驱赶过狼,打死过狼,但从来没有见过被圈养的如此凶相的狼。 腾格尔王说:“这些狼已经饿了有些日子了,可以说是穷凶极恶,吃人不吐骨头呀。” 说着,他一挥手,有两个家丁抬着一个麻袋扔进了井窑,那些狼呲牙咧嘴地扑上去,就撕咬那翻腾的麻袋,从麻袋里发出沉闷,惨烈的叫喊声。众人才明白,那麻袋里装着一个人。 不知从那里地道里又窜出几十只饿狼,假如撕咬的狼群里。麻袋和麻袋里的人很快被四分五裂,血肉模糊,不消片刻就剩下了一对森森白骨,还有些饿狼还撕咬着带着血腥味的白骨。那慕汗看到这场面惨不忍睹,转过脸去看赤脚老怪,赤脚老怪却拿着酒葫芦悠闲地喝着酒。他用密语说:“这才残忍了,早知道麻袋里面是个人,应该把他救下来。” 赤脚老怪密语回应道:“那袋子里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有余辜,别理睬。好戏还在后头呢。” 腾格尔王一干人已习惯了这惨无人性的场面,看得津津有味。而博格一干人神色变化不一,有的不屑一顾,有的脸色惨白。黑风娘抓紧伍伯元的胳膊说:“我不许你和人进入狼窝里比武,我怕。” 伍伯元轻声安慰:“别怕,我自有办法。你忘了,多年前在青山谷我们遇见那上百只饿狼冲击正在打仗的军队,比这凶残多了。这人狼大战的阵势我们都见过,我心里有底气。” 腾格尔王神气得意地说:“本王最多养了上百只饿狼,谁要对我不忠,不恭不敬,我就把谁喂狼。如今狼是少了一点,就是它们很久没有吃人,也没有吃其他东西,那就是互相惨食,老弱病残的狼就被吃了,连同类都不放过的饿狼,能放过人吗?哈哈……谁又胆量下去较量一番,来个人狼打仗,让众人大开眼界。谁在下面斗不过,谁先上来谁就输。” 只见阿古拉右手握刀,左手拿盾,盾的边缘不满了狼牙似的利刃,叫做狼牙盾。他持刀拿盾挺身跳下井窑,一群狼丢下几根白骨,呲牙咧嘴围住了阿古拉。阿古拉目光如炬,刀和盾闪闪发光,刺激着饿狼不敢先行一步。可是,还有没填一丝食物的饿狼,挺身而跃扑向阿古拉。阿古拉用盾护住要害之处,回到一闪,那只狼的头已被砍了下来,刚滚落到地,就被饿狼争先恐后地撕咬着。阿古拉抬脚把那只狼身踢开,饿狼们依旧穷凶极恶的把那狼身分餐了。 “哈哈,我的老英雄已经解决了一只,谁还敢下去。” 伍伯元自知阿古拉邀请的是自己,若是还在井台上磨蹭,势必已经输了气势。他抽刀就要往下跳,黑风娘一把抓住他,递给他一把锋利的短剑。 “拿着,多一件兵器,多一份保险。” 伍伯元感激地点点头,纵身而下。饿狼见多了一个陌生人,毫无顾忌地扑了上去。伍伯元退到墙壁,以防后身遭到饿狼袭击。他轻身功夫了得,斜挂在光溜的岩壁上,倒挂金钟地挥刀乱舞,一口气砍死了四五只饿狼,其他饿狼见来者凶狠无比,退缩到一边目露凶光,不敢再轻易地攻击。 阿古拉哼道:“哼哼,狼不敢跟你斗,我跟你斗一斗” 阿古拉旋转手中的盾,直奔伍伯元而来。伍伯元调转身子,挥刀和阿古拉打斗在一起。阿古拉明显地引诱着伍伯元向狼群里去。这些饿狼也是凭着秉性察言观色,阿古拉是熟敌,他的兵刃相得益彰,很难被攻击到;而伍伯元在饿狼眼里就是个生脸,一逮住机会,饿狼就扑上去攻击伍伯元。幸亏伍伯元有一身轻功,能纵高下跳,饿狼的血口利牙屡屡扑空。 阿古拉和伍伯元斗得难解难分,饿狼不时地穿插其中,攻其不备,谁稍有分神,被饿狼咬住,不死也会输的很惨。阿古拉置身于狼群,就像是一只战狼,机警敏捷,凶悍斗狠,他的扑挪腾跃,武功动作和饿狼的攻击行为无不相似。 那慕汗看在眼里,心想这蒙古头领的功夫想必是在狼窝里练就的,浑身上下充满了狼性,十足是个狼人。上次他带着不少人去敦煌寻宝,一干人被困在鬼城,被那里的沙狼追杀,死的所剩无几。阿古拉能坚持到最后等人救援,想必他对狼性的了解,才躲过了沙狼的杀戮。 论武功,伍伯元比阿古拉高出一筹,但伍伯元分一半精力要应付饿狼,就无法全力与阿古拉格斗。井台上黑风娘看的心惊肉跳,又不敢叫出声来,生怕伍伯元听见分了神,只好捂着嘴巴,心里期望伍伯元认输赶快上来,不值得为此丢了性命。 阿古拉刀盾相互交错,防范周密,只固守一方,耐心十足地看着伍伯元上蹿下跳,等他疲惫不堪时,自然会俯首认输。伍伯元也看透了阿古拉的心思,心想只要把对方打倒在地,才会有取胜的可能。于是乎,他挥刀直指阿古拉,不在乎身边的饿狼对他的纠缠。 伍伯元的刀法变化莫测,劈风穿云,让阿古拉防不胜防。但阿古拉只守不攻,有狼牙盾护住大半身,右手持刀前后纵横,三板斧的招式,足够让伍伯元的刀多数落在他的狼牙盾上。他也有足够的耐力消耗着伍伯元的体力和内力。 伍伯元久攻不下,心生一计。他右手持刀黏住阿古拉的刀刃,阿古拉怎么用力甩,抽,扮,推都无法从伍伯元的刀刃上撤离。伍伯元左手挥舞一把短剑,作势掷向阿古拉的面目;阿古拉抬起狼牙盾阻挡飞来的短剑,但伍伯元手腕下垂,从下面把短剑掷向阿古拉的腹部;阿古拉既无法躲闪,也无法快速用狼牙盾护身,那把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噗嗤刺入他的腹部。 阿古拉腹部一阵剧疼,身子往后就要倒下去,伍伯元趁机持刀加重力道,想把阿古拉压倒在地。阿古拉长啸一声,左手狼牙盾突然脱手而出,与此同时,他的身子仰卧到底,往出一滚;伍伯元手上持刀用力过头,突然失去阿古拉的死命抵抗,身子也向前俯冲下去,而阿古拉脱手而出的狼牙盾从他胯下旋转飞过,刺啦地把他胯部拉扯掉一片皮肉,鲜血淋漓地直往外流。 阿古拉滚了半圈,伸手把狼牙盾又握在手里,把扑上来的饿狼连踢带挡,打到伍伯元的身边。那些饿狼闻到伍伯元身上的血腥味,已奋不顾身地趴在他身上,死命的撕咬。伍伯元顾不得疼痛,挥刀砍杀了三四只饿狼,但其他饿狼已气势凶恶地团团围着他,前仆后继地往他身上冲。 井台上的黑风娘顾不得什么输赢,她纵身一跃,跳下井窖,挥刀把伍伯元驱赶扑上来的饿狼。 “伯元,咱们认输吧,为此把命丢了不值得。” 伍伯元说:“流点血怕什么,我还没死呢。他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阿古拉腹部虽然受了他一剑,但并没有流出血来,至少饿狼没有围攻他,他已胜券在握。 黑风娘哂道:“你想被狼吃了,我也和你一起死,被狼吃了算了。” 伍伯元看着黑风娘眼里含着泪水,心有触动。他始终以为黑风娘跟了他这个师叔,只是有个依靠,填补内心的空虚,想不到此时她竟然对他情深意重。 他感叹道:“罢了,罢了。”他拉着黑风娘纵身一跃,踩着井壁蹭到井台上。 伍伯元对阿古拉喊道:“我是算认输了,老英雄你也上来吧。” 阿古拉受了他的暗算,一把短剑还在他的腹部,如何提气上得来。牧仁和巴图赶快忍下一根绳索,苏合抓住绳子遛下去时,哧溜地放了一把火焰,围住阿古拉的饿狼见明亮的火焰,纷纷躲闪,逃进石洞里。苏合抱着阿古拉被人拉了上去。 烈风铸赤剑策马天山行2 伍伯元忍着流血伤口的痛,向前对阿古拉抱拳道:“多有得罪,我认输了。“ 巴图哼道:“卑鄙,就算你胜了,也胜得下流手段。“ 黑风娘冷笑道:“自古兵不厌诈,再说我当家的使用短剑光明磊落,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腾格尔王嘿嘿笑道:“输赢已定,博格老儿你说如何奖罚。“ 博格说:“我们输得心服口服。我们的部落的刀客虽然不才,但还有一点绵薄之力。我替他们答应愿意为王爷效劳,帮助王爷去寻找祖先留下来的青铜金刚狼王。” 腾格尔王呵呵笑道:“那就一言为定,他们以后就得听从阿古拉头领的命令,若有异心,这里的狼窝就是他们的死墓。“ 伍伯元赶紧上前说道:“在下愿意为王爷效犬马之劳,愿意以阿古拉头领惟命是从。“ 腾格尔王哈哈笑道:“有你们部落人的忠心,我也就放心了。回去给你们王爷回命,我答应他们往西迁徙。不过迁徙过程中,为了防止意外战争的发生,让你们小王爷的姐姐苏沫儿抵押在我这里,如何呀?” 博格脸色倏地惨白:“这个嘛,老夫做不了主,得回去请示王爷。” 腾格尔王狠狠笑道:“那好啊,苏沫儿什么时候入住我的王府,你们部落就什么时候往西迁徙。“ 博格身后的金博虎早已忍耐不住腾格尔王的这无理又无耻的要求,他正要伸手把刀,想砍了腾格尔王,却被博格挡在前面,博格用手肘捣了他一下,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王爷只要对苏沫儿格格以礼相待,我想格格会同意的。” 腾格尔王嘻嘻一笑:“只要格格来,我像对待王妃那样对待她,哈哈……这不就是两家合为一家,岂不更好。” 腾格尔王说的像是笑话,但话到了博格的耳朵里,提别刺耳,腾格尔王的野心暴露无遗,以后他们部落的处境更加难堪。此时,他也只能讪讪地一笑,敷衍过去。 腾格尔王感叹道:“啊呀,今天这些饿狼没有喂饱,到了半夜乱叫,吵着我睡不着觉。来人,再给我扔进去一个囚犯。” 那慕汗实在不忍心再看饿狼吃活人的情景,他转过头去,发现赤脚老怪不知所踪。他离开一点声息都没有,是不是自己太关注下面的事情,竟然忽视了赤脚老怪,只能怪自己大意。他刚从假山上滑行下来,赤脚老怪突然从一块岩石后面冒了出来。 他奇怪地说:“你怎么下来了,马上有好戏看了,快快上去看去。” 那慕汗有些不情愿地说:“他们又让饿狼吃活人,你又不让我打草惊蛇,那么惨烈的事,我不去。” “这回饿狼吃活人,这个人不是一般人物,上去看了就知道。”赤脚老怪不容分说,拉着那慕汗又窜到假山顶上。 等他们上到假山顶上,已有人抬着一个扭动的麻袋上了井台,从麻袋里发出沉闷的呼救声:“啊,不要啊,弄错了,我是……” 一个家丁向麻袋狠狠地踢了一脚:“叫什么叫,去阎王那里叫去。王爷要不要验明正身?” 腾格尔王瞟了一眼麻袋:“这活蹦乱跳的,正适合狼的胃口。” 家丁附和地献媚:“是,是,这个家伙在牢房里就不老实,送到狼窝里看他还叫不叫。” 说着,他一脚把麻袋踢了下去,麻袋啪地直落在井窑下。岩洞里饿狼听见声响,蜂拥而出扑上去就穷凶极恶地开始撕咬麻袋。麻袋里发出沉闷的惨叫声:“不要啊,我是师爷,救命……” 这样的声音夹杂着狼的撕咬声和井台上的嬉闹声,谁也没听清楚。直到麻袋被狼撕烂,露出麻袋里的人,才有家丁惊叫道:“那……那,那不是师爷……” 腾格尔王等人神色一愣,定睛一看,麻袋里的人果然是留着山羊胡,穿着黑色绸缎的师爷杜玉川。可惜为时已晚,杜玉川的喉咙已被饿狼咬断,五脏六腑也被饿狼掏了出来,简直惨不忍睹。 假山顶上赤脚老怪用密语说道:“这老儿不是个东西,上次他要活剐了你,要把你身上着结实的肉一片一片喂狼吃,自己却被狼吃了,真是报应。你看,我给你报仇的手段好玩不好玩?” 那慕汗暗自摇摇头,心想,原来赤脚老怪这一会儿工夫就成功的偷梁换柱,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也太厉害了。这样的报仇方式太惨烈了。赤脚老怪看着他黯然的神色,用密语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他不喂狼,别人就喂狼了,都一样残忍。” 那慕汗用密语答道:“不是,我想这王爷手段太残忍了。养饿狼吃人,惨无人道。” “我也早看不过眼了,现在我和你把这些饿狼放了,以后就少了这些惨无人寰的事。” 那慕汗迷惑不解:“那该怎么放?这井下面还有其他出口吗?” 赤脚老怪密语说:“他们把狼套来,直接从井台上扔下去的,根本没有其他出口。不过我有办法,你跟我来。” 这时,井台上的腾格尔王看清喂狼的人竟然是师爷杜玉川,气得瞪眼吹胡子:“怎么回事?犯人怎么变成了师爷,谁干的?” 抬麻袋的那两个家丁战战兢兢,不知所答。腾格尔王一怒之下,一脚把一个家丁踢进了狼窝,那些饿狼欢呼地嚎叫起来,感觉今天走运了,欢快地把那个还在地上挣扎的家丁撕咬的四分五裂。 另一个家丁死命磕头求饶:“王爷饶命啊,不是小子干的。装犯人的麻袋一直都放在井台下面,没人敢动手脚。” 腾格尔王哼道:“明明师爷就在我身边,怎么一下子就钻进了麻袋里了,谁又这么大的本事?”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心想,今日怕是撞见鬼了;有人想,那方来的高手,偷梁换柱做得滴水不漏,实在是高。腾格尔王盛怒之下,谁也不敢多言,只有博格开口道:“王爷息怒,这个事情有点蹊跷,下去慢慢查终能查个水落石出。” “查,一定要查,就这里查,查出来谁干的,马上喂狼。”腾格尔王疑神疑鬼地看着博格一干人。 博格沉着老脸正要发作,突然有两只皮毛黑亮的大狼从井台下面冲了上来,所到之处,敏捷快速,撞到的人没有一个能爬起来,呼喊着纷纷躲闪。两只大狼并没有撕咬撞到的人,直接穿过人群,跳进了井窖里的狼窝,发出呜呜的嚎叫声,把岩洞里的饿狼都引了出来,跟着一起咆哮,那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一个家丁惊颤地叫道:“狼王,是狼王回来了,狼王复活了。” 阿古拉向前张望,也惊讶地叫道:“不可能,狼王明明不是被勒死了,怎么活了?” 巴图说:“师父,这狼王不是来自投罗网吗?” 阿古拉惊慌地说:“不是,它是来救同伙来了。快,快去把网兜拿过来,抓住狼王。” 他话音刚落,井窖下面的饿狼竟然一个接一个跳跃了上来,顺势见人张口就咬,有人猝不及防地被咬了一口惨叫地滚下井台;有人挥舞兵器阻挡饿狼的袭击;腾格尔王惊慌失措地往后退,还是被一只狼迎面扑了上来,张口青面獠牙,直咬下去,吓得腾格尔王出手搬住尖尖的狼嘴,往外用力一甩,连狼带人滚下了井台,那只狼趁势挣脱了出来,低头就向腾格尔王腹部咬住了一口,腾格尔王吓得大叫一声:“救命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那饿狼腾空而起,落在腾格尔王的脑门后,翻个身向外逃去。 原来是阿古拉见王爷被一只狼带下了井台,他赶忙跳下去,一脚踢开那只饿狼,腾格尔王才没被饿狼咬破了硕大的肚子,不过肚皮上留下了两排鲜红的狼牙痕迹 腾格尔王吓得脸色惨白,叫嚷着:“狼,狼怎么都出来了,快快给我抓回去。” 阿古拉叫道:“来人,保护好王爷。快把网兜都拿过来,把所有狼都套回去。” 一个家丁匆匆跑过来说:“头领大人,不好了,不好了,网兜和弓箭都被人毁了,都用不成了,狼都已逃出王府去了。” 腾格尔王一听,气急败坏地叫道:“谁干的,给我抓起来喂狼。把还没逃走的狼统统给我杀了。” 突然半空中飘下来一阵空灵飘荡的声音:“你这不孝的子孙,我是你的祖先成吉思汗,化为狼王统治这草原帝国,你敢对你的祖先下杀手,将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众人抬头一看,两只黑色狼王盘踞在假山顶上,碧绿的眼眸闪闪发光,令人不寒而栗。 难道这人声是狼王发出来的,众人不可思议,还没回过神来,那两只黑色的狼从假山顶上消失了。顷刻之间,井窖下的活着的饿狼也逃的逃,死的死,已无狼的声息。 腾格尔王惊魂未定地说:“是祖先显灵了吗?我不信,是谁装神弄鬼,有本事给我滚出来。” 阿古拉安慰道:“王爷,别担忧,狼那会说人话呢。狼既然跑了,以后就别养了,免得伤到了王爷的身体。” 饿狼突然能从四五丈深的井窑里跳跃出来?四面光滑如冰的岩石,野狼再怎么厉害,也不会跳跃出来。来了两只狼王,不但能说人话,使饿狼的本事见长了,个个如张了翅膀,从井窖里跳跃了出来。事发突然,来得迅猛,众人也是猝不及防,虽然疑惑重重,但无人能解到底怎么回事?也只好散去各回各的房间,闭门议论纷纷,免得惹得腾格尔王脾气大发,弄得大家都没了脸面。 烈风铸赤剑策马天山行3 这一场饿狼大逃亡的好戏自然是赤脚老怪亲自导演的。他带领着那慕汗潜伏到兵器库里,找见了两张完整的毛色发黑发亮的狼皮,两个人的身材也不高大,完全套进狼皮。赤脚老怪教那慕汗一些狼的行为 举止的要领,体内如何运用真气,才会像狼一样奔跑跳跃。然后他拿出四个绿宝石,镶嵌在狼眼里,远远看上去像是活灵活现的狼王。临出发时,他又把能对付狼的工具毁于一旦。 “这叫防患于未然,不对,还要有备无患。” 赤脚老怪弄些狼粪,涂抹在身上,脸上。他也上那慕汗涂抹在身上:“待会儿,到了狼窝,千万别出气,狼若是闻到了人气,我们扮狼不成,反而被狼吃了,那可划算不来。记住,按我叫你的方法去做,我们就会与狼共舞。把这些饿狼就出去,也赎了我以前杀它们同胞的罪,到了阎王那里也就没了杀狼的罪过了。” 那慕汗听得又稀奇又可笑,为了杀生的罪,赤脚老怪奇思妙想的念头层出不穷,他也只好陪则会赤脚老怪疯癫行事。 他们果然像狼王一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冲进了井窖,下井窖的时候,赤脚老怪和那慕汗在岩壁上钉了两条绳梯,他们下到井窖,就像狼一样奔跑,把饿狼顶撞上去,有的饿狼抓住绳梯一跃而上,有的饿狼借力冲到岩壁中间,再一鼓作气,勉强地上了井台;有的饿狼直接蹬着绳梯冲了上去,有饿狼带头,群狼一个紧接一个往上横冲直撞,逃之夭夭,还有那只狼会嗅出它们的狼王是假冒的。 井台上的人已经慌作一团,个个逃下井台,谁还在意井窖里情形。等饿狼们都逃出井窖,赤脚老怪和那慕汗收了绳梯,藏在狼皮里,双双爬跃到假山顶上。赤脚老怪又用腹语,把这段话:“你这不孝的子孙,我是你的祖先成吉思汗,化为狼王统治这草原帝国,你敢对你的祖先下杀手,将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流转地从半空中飘荡下来,恐吓了一番腾格尔王。 他们从假山顶上下来以后,藏到一个草料屋里面,才稍稍松口气。那慕汗有点埋怨地说,“我们把那些狼赶出来也就算了,你还弄出个狼说人话,多吓人啊。” 赤脚老怪得意地嘻嘻笑道:“哎呀,我这是临场发挥,精彩不精彩?好玩不好玩?我来教你如何运用腹语。这个腹语呀……唉,满身臭烘烘的,我们去找个地方,洗干净了身子,我再教你。” 赤脚老怪拉着那慕汗风行云飞般地窜出了王府,直奔向城外。那慕汗此时感觉脚底生风,毫无滞带地与赤脚老怪并肩同行,体内的气息与步伐一样流畅不息,自感真气聚集的内功已是渐入佳境,入无人之地一般自由。他也感到心惊,旦夕之间,内功陡长了不少,不知是福是祸? 那慕汗心潮澎湃,思绪起伏,正浮想联翩时,噗通一声,和赤脚老怪跌进一片湖中。当他们钻出水面时,那慕汗已猝不及防地喝了一肚子水,他运气把肚子里的水不停地往出吐。 赤脚老怪见他狼狈的德行,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你真是笨呢,我说过带你来洗身子,入水前你难道不会憋气吗?” 那慕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老头纯粹就是拿自己当笑话,图他快活高兴。他警告自己,千万别跟赤脚老怪较真,否则就有苦头吃了。就随他的性子随遇而安,还省些心思,何乐而不为。 赤脚老怪脱光了衣服,任凭衣服在水面上漂浮。他踏着水,双手回笼,水流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漩涡,他始终在漩涡中踏水而立,双掌时而向左右拍打水流,水流犹如锋利的水箭,在水面上急速滑行,翻出一道道细细的白浪;时而旋转向下拍打水面,水流陡然窜起,形成筒形的水幕,倾斜地从头顶上倒流而下,浇在他光溜溜的身体上;时而潜入水中,出水时双掌划圆,紧贴着他的身子托出圆形的水幕,窜出水面有两丈多高,才散做水花,如雨点般地在水面上捞起无数的涟漪。 那慕汗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这老头简直不是人,而是修炼千年的老妖。赤脚老怪吁了一口气,对那慕汗叫道:“你怎么还没脱衣服啊,这里又没什么婆娘狐狸精,磨磨蹭蹭干什么呀。” 在赤脚老怪瞪视下,那慕汗只好乖乖地脱光了衣服。赤脚老怪上前捏了捏他的肌肉,啧啧叹道:“唉,倒是年轻啊,身上有这么多伤痕,肉还蛮结实的。不像我已经 老了,身上的肉都松松垮垮的,一点弹性都没有的。人将至死呀,人将至死。” 赤脚老怪突然悲伤地感慨起来,那慕汗听了不禁动容,劝慰道:“你也别难过了,人生百年,谁都会死的。只要活着图个快活,死而无憾。” 赤脚老怪睁大眼睛看着那慕汗,疑惑地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呀,你跟我这么久,怎么也没见你笑过,你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图个快活,你是在骗我年老好欺负吧。” 那慕汗心里怪自己,真是多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我怎么能骗你呢,你老天生就是老顽童,看着你高兴就行了,我……” 啪的一声,那慕汗话还没说完,赤脚老怪的巴掌就落在他的后脖子上。那慕汗暗暗叫苦,你明明站在我对面,怎么老爱喜欢打我的脖颈,真是不可理喻。 “你看着我高兴就行了,你当我是猴儿。我一个人高兴有啥意思,没人陪我高兴,你知道我有多孤单吗?以前还有马老头跟我争强好胜,斗得不亦乐乎。他走了以后,我也想跟他去,可我不想下地狱呀,必须我一身的功夫转嫁给你,我才能上天堂,跟那死马老头继续斗着玩,哼嗯……” 说着,赤脚老怪竟然触情生悲,抱着那慕汗恸哭起来。那慕汗贴他着肉呼呼的身体,感觉很是不自在,又不敢妄动地惊扰了赤脚老怪的伤心,只好由赤脚老怪趴在他肩膀上哭诉。 如今虽然是深秋之际,北方的湖水在深夜的气温里还是很冰凉的。那慕汗站立在水中,又有赤脚老怪依靠着,他又不敢用真气罩着身子,时间一久,难免双腿被冻得麻木,他身子不由地倾斜了一下,赤脚老怪扑在他赤滑溜溜的身子上,被压在水中。 当两个人从水中挣扎出来,赤脚老怪张口就骂:“你这个笨蛋,我正哭得伤心,来败我的兴。你成心跟我作对啊,我高兴你不跟我一起高兴,我伤心你不跟我一起伤心,这些都罢了,你还把弄进水里,想淹死我呀。” 那慕汗心想,跟疯癫的人真是百口莫辩:“我……不想让你太伤心了,伤心过度会死人的。” “你放屁,我武功这么高,怎么会伤心至死。你是不是想诅咒我去死啊。” 那慕汗见他作势要打自己,他赶忙把头伸了过去。果然,赤脚老怪挥起手掌,陡然见那慕汗把头伸了过来,手掌凝滞在半空。他瞪着眼珠子:“呀,世上还有这么犯贱的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对,伤心过度会死,乐极生悲也会死,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也不跟你计较了。我就奇怪了,你到底会不会笑,你给我笑一个,我看看你有没有资质练我的武功。” 赤脚老怪的这个要求,实在让那慕汗为难,自杀的心都有。他自知自己从小就是个自闭的人,因为他作为杀手的时候,他的师父也成天冷冰冰地面孔,动辄还打骂他,使他心理上更是自卑,后来一系列的身世变故,让他对自己的人生更是绝望,他觉得自己一生就是悲剧,从来不知道自己会笑,笑是什么滋味,他也没有很好地尝试过。也许他笑过,那是他面对曾经心爱的人会心地笑过,只是自己不得而知。后来,他也对斯琴顺心的笑过,那也是浅尝一笑,只在眉眼和嘴角之处。 现在面对赤脚老怪瞪着眼睛,要看着他笑,他裂开了嘴,眨着眼睛,抽搐着脸上肌肉,想从内心里挤出一丝笑容,却从皮层里挤出了比哭还难堪的笑脸,自己的心已经开始哭了。 赤脚老怪张开了嘴巴,像是看怪物的眼神,撕大了嘴巴哈哈大笑:“哈哈……我终于见识了什么皮笑肉不笑,笑死人了。你这笑算是马马虎虎吧。以后别再对我笑了,吓死我了。嘿嘿……嘻嘻,不笑了,我们开始干正经的事了。” 面对这样疯癫的老头,那慕汗还有什么屈辱可言,他的心倒是顺畅了,至少赤脚老怪以后不指望他笑了,以此逗乐。 赤脚老怪张开手掌,说道:“刚才我在水中练了一套掌法,你都看见了,现在听我说,跟我做。” 那慕汗听从着赤脚老怪,踏水而行,直往水深处,运用真气聚集掌力,划水为天方地圆,以刚克柔,击水三千尺。练到佳境时,浑身真气鼓胀,连周遭的水都在他身体上滚动着,感觉自己像是一条鱼在激流的水波中自由的翱翔。 等一周程下来,也等到了赤脚老怪的啧啧地赞叹:“哎呀,虽然你不爱笑,还是练武的坯子,一点就通,一练就成。不过这只是小有成就,别得意的太早。以后要多多在水中练习,直到水和你的身体分离,才到了最高境界,就能隔空拿物,隔山打牛了。” 烈风铸赤剑策马天山行4 那慕汗有些懵,这些高端大气的功夫在他看来不过是江湖传说,今日能落到他头上,他还不敢相信。他看看自己的双掌,已是通红如烧旺的炭,再看看赤脚老怪的双掌,老茧布满了手掌,不知练功练到了何种地步。赤脚老怪一生都在追求如何练就更高的功夫,到了不疯魔不成活的境界。 赤脚老怪说:“今天在水里玩的时间够长的了,身体也泡干净了,该上岸走了。” 这时,那慕汗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早已随水不知漂流到那里?难道两个人光着身子,不穿衣服地走吗? “衣服,……衣服不见了,怎么走啊?” 见那慕汗四处张望地找衣服,赤脚老怪就来气:“你这样找,找到天亮也找不见,你应该用鼻子去找,我们的衣服上还有狼粪的味道,就像我这样,哼哧……” 赤脚老怪撅起鼻子,呼吸地嗅着水面上的味道。他嗅了几下,指着不同的方向说:“那边是我衣服,在那里就是你的衣服,去找吧。” 那慕汗顺着赤脚老怪指的方向,果然再一方芦苇出找见了自己的衣袍。他拖着衣服上了岸,可是内外的衣服都湿漉漉的,怎么穿?只见赤脚老怪也捧着衣服上了岸,快手快脚地把衣服套在身上。他见那慕汗拿着衣服愣愣地看着他,他瞪着眼珠子说:“看我干嘛,还不穿上衣服,等着让我给你穿啊。” 那慕汗尬尴地一笑:“你老穿着湿透的衣服,是不是很舒服?” “放屁,当然不舒服了。不穿衣服难道光着身子走啊,让人看见笑掉了大牙,我可丢不起这个脸面。快快把衣服穿上,我教你如何把衣服烘干。” 那慕汗一听,原来这老头还有绝招,连忙穿好了衣服,浑身湿冷冷的感觉,让那慕汗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赤脚老怪轻车熟路地在一个坑洞里找挖出来两块斑点累累,凹凸不平的石头,这石头也只有两尺多见方。 赤脚老怪指着石头说:“你猜这是什么石头?” 那慕汗仔细看着这两块石头的形状,凭着他多年在草原上经验,他猜度地说:“这石头看上去,像是玛瑙石。” 赤脚老怪一听,嘿嘿笑道:“你总聪明了一会。不错,这就是玛瑙石,是我在这个湖底里找见的,这可是稀罕的宝石,藏在这里就是供我练功的,你可别告诉他人。” 那慕汗疑惑道:“怎么是两块玛瑙石?你早预料到我会跟你学武功?” “我又不是神仙,那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这本来是一块大石头,长的丑陋,屁股坐在上面自然不舒服,我就劈开两半,坐在光面处,练功那就得心应手了。” 那慕汗见那两块玛瑙石切面平整,像是用利斧劈开了一半,但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玛瑙石劈得如此光滑如镜?他故意问道:“你老功夫深厚,这玛瑙石一定是你用掌力劈开的吧?” 赤脚老怪一听那慕汗的奉承的话,心里高兴神色却尬尴,他抓耳挠腮:“这个嘛,我是……不是用掌力劈开的,是我用剑劈开的,不过我的内功深厚,借用剑把石头劈开的,和用掌力劈开的也差不多。不过我以前见识过有一种功夫叫做大碑神功,那神功的掌力绝对是天下第一,一掌上去,肯定能劈开这石头。哎呀,闲话这么多干嘛呀,赶快坐上去跟我学着练功。” 赤脚老怪无意中提到了大碑神功,使那慕汗不由地想起了他亲生父亲李文月的最后时刻,他亲眼见识过李文月的大碑神功的威力,不过那时李文月已经疯了,无缘跟他相认,是他心中一直难以释怀的遗憾。(关于李文月和大碑神功,请读者关注本书的前传《喋血剑影录》) 赤脚老怪已盘坐到玛瑙石上,他见那慕汗有点走神,呵斥道:“你傻愣在那里干嘛,快点跟我一起练功。” 那慕汗回过神来,依照着赤脚老怪姿势盘坐在另一块玛瑙石上,听着赤脚老怪口中念念有词的心法,运转着体内的真气,慢慢的捂热了身体,发髻中的水也滴答地往下掉。体内真气转了两三周,浑身开始火热起来。他看见赤脚老怪头顶上冒着雾气,渐渐地蔓延到全身,真个身体被雾气笼罩着。自己的眼前也是雾气朦胧,感觉体内已经到了一定的火候,逐渐地赶到体内的真气像是火焰一样,在任督两脉中流窜着,直窜到双掌时,只听赤脚老怪让他迂回旋转手掌,把炙热的真气又倒流地逼回体内,又往返流窜几周程,随着身体上的湿透的衣服背体内真气风干,体内的真气火热程度也慢慢的减弱下去。 那慕汗睁开眼睛,眼前的雾气已经散去。他定睛一看,对面的赤脚老怪通红的脸面也渐渐暗淡下去。心想自己的身体估计也是被体内真气烧的通红。 赤脚老怪习惯性地吁口气:“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你来看看我的衣服干了没干?” 那慕汗摸摸赤脚老怪身上的衣服,已是很干燥了,也没有任何异味。再捏捏自己的衣服,还有点潮湿,显然自己的内功还不到火候。 那慕汗由衷地感叹地说:“你老是世外高人,这感觉像是赴汤蹈火地闯火山刀海。你老有这一身功夫,必定能长生不老。” 谁知,赤脚老怪哀叹地摇摇头:“你别尽说些好听的,人生自古谁无死,死时干干净净地走,到了天堂才能长生不老,永垂不朽。所以你要认认真真地跟我学武功,把我的本事全学到家,我就一身轻松的去阎王那里报到去了。快把玛瑙石藏到坑洞里,跟我走,我给你找件兵器去。” “找什么兵器,去哪儿找?”那慕边把玛瑙石搬进坑道里边问道。 这时,赤脚老怪不再拉着那慕汗,抬脚就往前暴走而去,那慕汗连忙提起真气追了上去。等他追到赤脚老怪身边,赤脚老怪转头对他笑道:“不错,能赶上我,没有辜负我这一晚上的工夫。” 说着,他又加快了脚步,飞行而走,那慕汗也不甘示弱,鼓足真气随后而行,直到他们又返回了王府,才停息了飞行的脚步。 那慕汗疑惑地问:“我们又回来干嘛?” 赤脚老怪翻着白眼说:“为了教你武功,我的酒葫芦还藏在酒窖里。不是我心疼酒葫芦,而是心疼酒壶里那些好酒。再说,我给找的兵器也藏在那里。” 他们俩就轻驾熟地来到了酒窖里,赤脚老怪在一个就落里找到了他的酒葫芦,他兴奋的打开酒葫芦,喝了两口,那舒畅的感觉溢满了他的神情。 “真舒服,忙了一晚上,喝口小酒赛过活神仙啊。来,你也喝一口。” 那慕汗正要伸手接过他的酒葫芦,赤脚老怪一缩手,瞪着眼珠子说:“这么珍贵的酒,留着我慢慢喝。这里到处是酒,你不会喝呀。” 那慕汗无奈地笑笑,转身打开身边的一个酒坛,端起来仰头喝了大半。赤脚老怪啧啧叹道:“你是够豪情的。不过这里的十坛酒也抵不住我这一葫芦酒,好酒就是好酒,用酒气转化的真气,真气就是热性,所以就能烘干自个儿的湿衣服。” 那慕汗听的此话真有道理,利用酒气打通任督二脉,在把酒气储存在穴道中再转化成真气,无形中的能量不断增大增强。这老头行事疯疯癫癫,对武学研究倒是聪明绝顶,毫不含糊。 赤脚老怪说:“你的兵器就藏在那个酒坛里,去过去拿出来。“ 那慕汗依照赤脚老怪指点,打开那个酒坛子,伸手进去,摸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 “这个酒坛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赤脚老怪惊诧道:“不可能,我明明放在这个酒坛子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他上前伸手进入酒坛子,也是什么没摸到:“奇怪,怎么不见了。这个酒坛子我昨天才放在最里面的,不会有人拿这个酒坛子。” 他捞了一手掌酒水放到嘴里一尝:“不对,不是这个酒味。哎呀,肯定有人掉包了,怎么会有人知道酒坛子里面有把剑呢?” 那慕汗听明白了,他把一把剑藏在这就坛子里:“你老怎么会把剑藏在酒坛子里?” 赤脚老怪搓了搓脸面,说:“这个嘛?说来话长。眼下最重要的把那把剑找回来。不行,把这些酒坛子都打开看看,说不定有人重新整理了这些酒坛子。” 赤脚老怪正要动手打开周围的酒坛子,他似乎恍然大悟:“不对,这些酒坛子没有挪动的痕迹。对了,先前有人拿了我们兑的酒,味道不好,那人再来拿酒时,就拿了里面的酒,正好把我藏剑的酒坛子拿走了,拿别的酒坛子填补了这个空位。看来要出去找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那慕汗:“我为你忙活了一晚上,你也学了我不少的功夫,现在真是考究你的时候了,你出去把那剑找回来,我要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明天好有精神教你练剑。” 那慕汗疑惑问:“那是一把什么样的剑?” 烈风铸赤剑策马天山行5 “那是一把……嘿嘿,我不告诉你。好好动动脑子哦,能藏在酒坛子里的剑,是什么样剑呢?最好赶在天亮找回来。你去外面看看,今夜的月亮周围都是风圈,明天肯定有大风刮,别错失良机。” 说着,他已轻飘飘地落在酒桶上,鼾声大睡。 赤脚老怪最后几句话让那慕汗听的莫名其妙,不得其解。他心想,酒坛子也就这么大,藏在里面的剑也不到二尺来长,就捡那里有人喝酒,就去那里找,应该不难找吧。 那慕汗出了酒窖,首先选的目标就是腾格尔王的寝宫。他现在的轻身功夫已是不同凡响,如风影一样躲开到处巡查的王府家丁。他潜入寝宫,发现寝宫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知腾格尔王去那里就寝?那慕汗只好一个一个房间窥探,见有没有喝完酒的酒坛子,如果有的话,他就在那房间里搜寻一番,一排房间下来,什么都没发现。 那慕汗飞跃到廊顶上,见西面的厢房还有灯火,他就一跃飞了过去。他倒挂金钟地用脚勾住房檐,用吐沫戳开窗户上的纸,只见房间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只听见一个女的说,“郎君,不让你逞能,你偏要逞强。现在得罪这里的人,连敷伤的好药都找不上。” 男的说,“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这点伤……哎哟,真他妈的,我当初也打死不少狼崽子,如今不成想被狼咬了几口,真他妈的因果报应。” 那慕汗认出来这一男一女是伍伯元和黑风娘夫妻俩。只见伍伯元趴在床上,露出一片伤口的屁股。黑风娘正用酒水给他擦伤消毒,然后在伤口上均匀地撒些白药,那了一条棉布围着伍伯元的胯部包了两圈。她叹口气:“这些日子,你是不能坐的说话,不能躺的睡觉,最可恨的是不能骑马,要不然,我们一走了之。” 伍伯元哼道:“我那里都不去,我就躺在这王府了里养伤,看他们把我怎么样?” 黑风娘惊讶道:“你不想回去了?” 伍伯元说:“回去干吗?难道你还没发现,曼苏尔那个小王爷已是虚火上身。我听说上次跟好几个女人干柴烈火时,吐了不少血,恐怕命不久矣。博格老儿见势不妙,才把他身边姿色不错的女人搜罗起来,一起送给腾格尔王,把这帮红颜祸水引给腾格尔王爷。谁知腾格尔王爷七情六欲起来也是丧心病狂,享受起来一起用了八个美女,稍不顺意当场就弄死了三个。” 黑风娘问:“腾格尔王爷如此心狠手辣,是不是看透了博格老儿的奸计?”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说腾格尔王爷也是好色成性,见了美女那有不上身的。有权有势的人都是这样,妻妾成群还嫌不够,还弄些歌姬舞姬来玩赏,真是造孽。不像我,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就算天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二心的。” 黑风娘呸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有点权势就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等你飞黄腾达的那一天,我这个黄脸婆迟早会被你抛弃的。” 伍伯元嘻嘻笑道:“我才不会呢。自从你跟了我,忽热忽冷的,我总是猜不透你心里想着什么?是不是还惦记着你那刘小师弟?” 黑风娘转过身去,佯怒道:“我就想了,你吃醋了?唉,刘师弟也是可怜人,家仇未报,到先丧了命。父亲也死了,黑山帮就剩下我们俩了,我不跟你,还能跟谁?你还耿耿于怀我的心里还惦记着谁,是不是现在后悔娶我为妻,嫌弃我是一个不详的寡妇。” 伍伯元赶紧侧身起来,连忙赔笑:“哪会呢,我喜欢你还来不及,那里嫌弃你了。你也知道,你和你的刘小师弟做夫妻时,我也对你痴情不改,现在你是我的老婆,我自然永远不离不弃,我若是违背这誓言,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黑风娘转回身子,用手捂住伍伯元的嘴:“你说什么呢?你死了,我又成了寡妇,你成心气我呀。” 见黑风娘脸上怒气一笑,还流露出娇媚的神色,她已是心花怒放,让伍伯元看得有些心神荡漾,不由地搂住黑风娘就亲热起来。 黑风娘呜呜道:“别这样,你身上有伤,还有这个兴致。” 伍伯元在黑风娘半推半就的挣扎中,更是来劲压住了黑风娘的半个身子。 “什么都没有没关系,这个兴致不能没有。” 在伍伯元强大的骚情的攻势下,黑风娘终于瘫软在伍伯元厚实的怀抱中,伍伯元猴急地脱掉黑风娘的衣服,就那样侧着身子亲了起来。 在窗外的那慕汗,赶忙收回眼光,当眼光往回扫时,看见屋里床铺不远的客桌上,有个酒坛子,酒坛子旁边有一个半尺的似铁非铁的剑,这剑周围还有酒水的痕迹。难道赤脚老怪让我找的那把剑就是这个? 可是房间里伍伯元和黑风娘正在热火朝天地情意缠绵,他冒然进去必定是尬尴之极,再说屋里的床头上的蜡烛还亮着,这对夫妻干事也不吹灯拔蜡烛,就在明晃晃的烛光下行云下雨。 那慕汗一提气,倒转地上了屋檐,心想等他们完事后,再想办法把那个铁器拿出来看个究竟。当他静下心等待时,只听屋里传出伍伯元呵呵的粗重的喘气声和黑风娘满足的呻吟的声音,这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可谓是扰心销魂,钻在那慕汗的耳朵里,他的浑身都开始发热起来,不禁想到,他和黑鹰罗刹闭月两次翻云覆雨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尝到了什么是男女人事的滋味,至今那勾魄销魂的烙印还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一想到黑鹰罗刹那冷傲的神情,凌厉的眼神,厉害的武功,和她在一起只有受虐的资格,何况像自己这样自闭,自卑的人,是无法在她面前抬起头的。 那慕汗正在胡思乱想时,突然听到屋里黑风娘惊叫了一声,他赶紧又倒挂金钟,从窗户纸的窟窿里窥探进去,只见黑风娘用被子裹着走光的身子,手里拿着棉布擦拭则会伍伯元伤口上的鲜血。 “不让你来,你偏要来,还那么大的劲,伤口又崩开了。” 伍伯元忍着疼,咧嘴笑道:“死在花前下,做鬼也风流。人生在世,不就是只争朝夕,图个痛快。只要你高兴了,我死而无憾。” 黑风娘拍了一下伍伯元的后背,哂道:“你胡说什么呢。别动,我重新给你上药。” 黑风娘只穿了贴身内衣下了床,拿起酒坛子往碗里到酒水,此时,那慕汗看清楚了,桌子上那把铁器,不到两尺长,显得非常厚重,有短短的剑柄,像是一把剑的雏形,却没有开刃。黑风娘放下酒坛子,又挡住了那把铁器。 只听黑风娘边给伍伯元伤口擦拭酒水,边说:“郎君,你说腾格尔王爷会不会把曼苏尔王爷的部落吞并了?” 伍伯元哼道:“我们虽然受了曼苏尔王爷多年的恩惠,但他不是个有作为的人,他的地盘逐年被别的部落蚕食,老王爷还在世的话,肯定也会被他活活气死,他的手下臣子对他都有所不满,都在暗自打算投靠别的部落王爷。如果腾格尔王爷吞并了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黑风娘叹道:“可惜苏沫儿格格也无力回天挽救她王爷弟弟的部落了,只能眼睁睁地拱手相让了。” “你还没看出来吧,腾格尔王爷早已对苏沫儿格格垂涎三尺。他要求博格老儿把苏沫儿格格押在他的王府里,才会让他们迁徙到西部去,这不是明摆着要把他们吞了。算了,我们夫妻不过是刀客,谁给我们好处,我们就为谁效力。”伍伯元满不在乎的说。 黑风娘说:“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在昨天,那个腾格尔王爷第一勇士,我看的怎么面熟呢。他虽然是一身蒙古人装束,从话音和武功来看,根本不像是蒙古人,倒是像是中原南方人士。你看他像不像十几年前,在紫荆关外遇见那个小子?” 伍伯元思索地说:“你是说他是李文亮?不可能,我听说,那小子已经在南少林出嫁当和尚了,怎么会跑到这里当第一勇士。天下人物千千万万,长得相似的也不少,你别疑神疑鬼了。” “也许我想多了。不过,今天人狼大战,怎么没见那第一勇士出现。昨天,赢你的时候就很蹊跷。” 伍伯元疑虑地说:“我也很奇怪,开始他的武功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他的刀法我虽然没见过,但肯定不是出自北方武林。他是有一些内功,我感觉并不深厚,怎么到后来,我就无缘无故的被隔空点了穴,是不是又高人暗自帮助他,要么他故弄玄虚,使了什么魔法?所以他今天不敢出现,再次跟我较量一番。” 那慕汗一听,他们还不知道我已反叛了腾格尔王爷,不如现在光明正大地出现,把那铁器拿走,他们也不敢声张出去。 烈风铸赤剑策马天山行6 他主意已定,挺身跳了下去,啪的一声拍开了窗户:“谁说我怕了你,只是我不稀罕跟手下败将再次动手。” 此时,那慕汗突然现身,伍伯元和黑风娘大吃一惊,嗤嗤地说:“你……你来干嘛” 那慕汗不吭声,鼓足真气,伸手向前一抓,桌子上的那把铁器倏忽飞到了他手中。伍伯元惊呼道:“隔空取物,世间真有这样的功夫,我……” 那慕汗哼道:“看清楚了,这可不是故弄玄虚。” 他不想多看一眼伍伯元和黑风娘呆若木鸡的傻样,转身飞跃到屋顶上扬长而去。 那慕汗刚才伸手隔空取物,本来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谁知能一举成功,自己也颇感意外和惊讶。跟赤脚老怪相处不到一天一夜的时辰,自己的内功就在他的连教带玩中一步一步大增,对赤脚老怪的敬意更是加深了一层。 他在屋顶上行走时,无意间看见巴图端着酒坛向他这边走过来,他俯下身来,等巴图走过去,他再起身离开。巴图却进了他脚下的那个房间,只听巴图说:“师父,酒来了。那个牧仁忒不是个东西。” 那慕汗本来起身要走,突然听到巴图说到了牧仁,又倒挂金钟地挂在屋檐下,看看房间里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仍然用枝头戳破了窗户纸,见阿古拉坐在一半藤椅上,敞露着胸膛,苏合正在给他腹部上药。 “巴图又怎么了?”阿古拉说。 巴图愤愤不平地说:“师父,你老人家伤的这么重,他也不来看你一眼。刚才我碰见了他,说了他两句,他还理直气壮地说,王爷交代他清查野狼逃跑的事。哼,他眼中只有王爷,没有师父。” 苏合说:“牧仁自从敦煌回来,王爷对师父这次失败而有所不满,所以牧仁也见风使舵地疏远了我们。成天和那师爷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干什么?” 巴图哼道:“他们狼狈为奸,还能干什么?” 他迟疑了一下,回头在门外看了几眼,然后关上了门。阿古拉和苏合见他神神叨叨的,互相看了一眼,不知巴图要说什么秘密? 阿古拉不屑地说:“巴图,你在干什么?有什么事直说,在我这里不用偷偷摸摸的。” 巴图走到阿古拉跟前,低声说道:“师父,你还有所不知。牧仁和那个师爷杜玉川合谋陷害了那慕汗,那慕汗现在失踪了,生死不明。” 阿古拉说:“牧仁不是说那慕汗回家了吗?他干嘛陷害那慕汗。” 巴图说:“这都是杜玉川那个老贼的主意。那慕汗能从鬼城里把我们救出来,他又在那里呆了好几天,能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就值得杜玉川的怀疑。他们先第一勇士,荣华富贵,酒色美女利诱那慕汗,让那慕汗吐露出鬼城的实情。那慕汗都无动于衷,说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相信也不甘心,就设计把那慕汗关押到地牢里,严刑拷打,让那慕汗从实招来,那慕汗宁死不屈。杜玉川就恼羞成怒地想活剐了那慕汗喂狼。谁知地牢里刮了一阵妖风,那慕汗就不见了。我也悄悄地派人去胡杨林那里打听,那慕汗根本就没回去。” 阿古拉听完后,怒气冲天,伸手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人家好心救我们出来,他还恩将仇报地加害人家,简直是禽兽不如。” 苏合劝慰道:“师父,摸动怒。看你都把伤口又震开了。” 说着,苏合拿来棉布擦拭阿古拉腹部的伤口上的血迹。巴图把他拿来的酒坛子里酒倒在瓦盆里,用棉布沾湿,擦拭着阿古拉的身子。 “师父,你消消气,不值得为牧仁那狗东西生气。再说,那慕汗武功那么高,说不定逃走了。” 阿古拉叹道:“这次敦煌寻宝的失利,王爷不再像以前那样信任我们了,也难怪牧仁会疏远我。” “师父,别灰心。王爷相信那狗头师爷吗?杜玉川毕竟是汉人,就知道用一些下三滥的法子算计人,到头来机关算计,把自己算进狼嘴里面去了。看看今天他被饿狼大卸八块,真是痛快。”苏合说。 巴图附和的说:“就是,今天师父又打败了那个伍伯元,大快人心。王爷冷落师父,我猜想就是杜玉川那个老贼在背后捣鬼,总算是得到报应。我们也别气妥,现在王爷要寻找那个青铜金刚狼,还不得不依师父,我看牧仁能得意几天。” 阿古拉沉思道:“今日狼王的出现,真是奇怪,你们说是不是祖先显灵了?” 巴图说:“我去查了,那狼王的整个狼皮不见了,是不是有人故意冒充的?牧仁见了我还问狼王狼皮的事,我支吾地说,那狼王狼皮早让王爷当被褥用了。” 阿古拉说:“这样也好,让王爷对祖先也有敬畏之感,压压他的暴躁的戾气,免得祖先留下的基业毁在他的手里。这件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反正王爷床榻上铺了不少的狼皮,谁都不知道哪个是狼王的狼皮。” 苏合说:“我明日就去找些萨满教的嬷嬷来王府做法事,祭奠在天之灵的狼王,消消灾。” 那慕汗听到这里,心想蒙古人一向把狼敬为神灵,而腾格尔王倒是满不在乎,今天狼王现身,能不能唬住他?倒是难说。 那慕汗不想再窥视,挺身上了房顶,刚站稳脚跟,一只青面獠牙的狼头紧挨着他脸庞,他唬的吓了一跳,急忙倒退了一步,踩烂了一片瓦砾,那狼头掉头就跑,他定睛一看,似乎清醒过来,连忙追了上去。只听他身后有人叫道:“谁,是谁在偷听我们说话……” 那只狼在拐弯处,停了下来,露出了个人头,是赤脚老怪。那慕汗追上去,说:“你老怎么又假扮狼了。” 赤脚老怪嘻嘻笑道:“吓着你了,嘿嘿,好玩吧。来,你也把只狼皮套上,我们再去吓吓那个好玩的王爷。” 那慕汗有些不情愿地说:“你不是睡觉吗,怎么还有心思玩这个。” 赤脚老怪嗔怒道:“睡什么睡,我本来都在梦里游荡呢,谁知来了一伙人,往外搬酒坛子,把老子吵醒了,说是拿酒给王爷泡澡。我一听就来气,真他妈的糟蹋东西。所以我把狼皮拿出来,假扮成狼王,非把王爷的胆吓破不可。走走,别啰嗦了。” 赤脚老怪刚要把狼皮套到头上,似乎想起什么:“咦,那把剑找见了没有?” 那慕汗从怀里把那剑拿出来:“找见了,是不是这个?” 赤脚老怪瞟了一眼:“是,就是这把剑,你小子还挺有能耐的。等我们玩完了这场游戏,我就教你练剑,让你成为天下第一剑客。” 说着,他就钻进狼皮,嗖地向狼一样窜到房顶上,那慕汗也只好套上狼皮,尾随上去。他们来到一间房顶上,只见一些仆人抱着酒坛子陆陆续续出来,直到再没有人出入,赤脚老怪掀开窗子,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那慕汗也跟随了进去,两只狼就像游魂一样,窜到横梁上。从横梁上往下看,房间里一览无余。 此时,床榻上的帷幔掀开,只见一个女子身穿绯红色纱衣,手里拿着药膏,在给腾格尔王裸露的腹部擦拭药膏。 “王爷,不碍事的,只是伤了一点皮,抹点膏药就会好的。只是王爷从井台上摔下来,背部肿了,用酒水泡一泡,就会消肿的。我已命人把酒倒进浴桶里了,王爷可以洗浴了。” 那女子边说,边搀扶着腾格尔王从床上下来,亲手把腾格尔王身上的衣服脱了,腾格尔王精赤白条地躺在浴桶里,那女子用手撂着浴桶里的酒水,给腾格尔王擦拭着后背。 赤脚老怪用密语说:“这一桶酒水,就让他当澡泡了,真是作孽,最好让酒水把他泡死。” 那慕汗透过狼眼看清楚,那女子是先前他喝醉后,想服侍他的卓玛。这个王爷也够好色的,夜夜不离女色,无时不刻地欢欲。 腾格尔王的脸色都被泡的涨红,他熏醉的脸色充满了情欲。他拉住卓玛的手,邪魅地说:“来,你也脱了,陪我泡泡酒水,你可人儿比这酒水都醉人。” 卓玛挣脱腾格尔王的手:“王爷,你受了惊吓,应该好好的休息。” 腾格尔王笑嘻嘻地说:“你知道本王无夜不欢,今夜你可要陪我了,嘻嘻……” 说着,他要张开双臂抱住卓玛,卓玛低头躲过他的拥抱:“王爷,不要胡闹了。我听说今天狼王显灵,王爷要不要做法事。” 卓玛转移了话题,腾格尔王才罢手,他哼道:“什么狼王显灵?本王睡了多少狼王的狼皮,照样在统治着草原。肯定是有人在捣鬼,本王已经派人去查了,查出来谁干的,决不轻饶。” 卓玛揉一揉腾格尔王的胸脯,柔声道:“王爷且息怒。草原上千万牧民把狼王敬奉为神灵。我听说当年成吉思汗就凭着神灵狼王的庇佑,才闯下千秋大业,王爷不可轻视呢。” 腾格尔王沉思道:“你说到祖先成吉思汗,让本王想起博格那老头的说的那件青铜金刚狼王,不知是真是假?” 烈风铸赤剑策马天山行7 卓玛说道:“不管是是真是假,王爷大可派人去查找一番不就清楚了。” “你说派谁去比较可靠。” 卓玛略有思索:“我想当然是阿古拉头领。虽然他上次敦煌寻宝几乎全军覆没,但除了他,也没什么人可担当此任务。” 腾格尔王嗯了一声:“阿古拉做事不够狠,太死板,成不了大事。牧仁做事合本王的心意,我想派他去西域走一趟,查一查青铜金刚狼王的事情。” 卓玛笑道:“王爷用人之道我可不大懂,但我知道阿古拉对王爷再不满,他也是对王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那牧仁吗?……” 腾格尔王见卓玛欲言又止,嗔怒道:“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跟本王打哑谜。” 卓玛莞尔一笑:“王爷莫生气,我说了,王爷可别怪我多嘴多舌。” 腾格尔王说:“本王可从来没有怪罪过你,你尽管说就是了。” “那牧仁嘛,能出卖自家兄弟,也难保他日后不会出卖别人。” 腾格尔王哼道:“牧仁有这个胆量敢对我有二心?再说那个那慕汗不识抬举,又不是牧仁的亲兄弟,不过是个南蛮子长工,不值得一提。” 卓玛说:“王爷说的是,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人一旦急功近利,王爷可利用但不能重用。” 腾格尔王似乎茅塞顿开,拉着卓玛的手笑道:“我的小心肝,你可是本王的温柔乡又是可爱的女师爷。那个死蛮子杜玉川被饿狼吃了,本王也不可惜了。” 说着,他情不自禁地在卓玛圆圆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卓玛躲闪着,嬉笑着:“王爷,扎疼了我,你的胡子太硬了。” “小心肝,你不是喜欢我这样扎你吗,待会儿在床上让本王好好地扎扎你,你说扎在你身体里那儿,你舒服呢?” “王爷,你还是穿上衣服吧,我一看你这一身肉心里就发慌。” 说着,卓玛转身从床铺上拿了一件白色袍衣,腾格尔王从浴桶里跨出来,睨了一眼,说:“我那件红色浴袍呢?” 卓玛边擦干腾格尔王身上的酒水,把白色的袍衣穿在他身上,边说:“王爷那件浴衣昨夜不是沾满了晦气的血迹,我让人拿去洗了。待萨满教嬷嬷在寝宫里把那件浴袍做了法事,压压那里的阴气和鬼气,用香火好好的熏了,才能穿。” 腾格尔王说:“还是你对本王用心,本王很是欢喜。” 说着,他把袍衣的腰上的带子一系,就抱着卓玛上了床。卓玛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就瘫软在腾格尔王情欲中。卓玛紧紧抱住腾格尔王的脖子,自己嘴唇穿过腾格尔王的坚硬的胡须,把舌头伸入他的阔嘴中,纠缠着里面厚实的另一个舌头。 卓玛喃喃自语:“王爷,你的身子太重了,我要在你上面。” 王爷翻过身来,让卓玛趴在自己的肉体上,他说:“你和本王在一起,为啥老穿着衣服,太碍事了。” 卓玛在王爷的肉体上往下滑,微迷地说:“我就是让王爷有不同的感觉……王爷,你的棒棒已进入我的身体了,我要骑马了……王爷你要可要承受的住。” 王爷亢奋地说:“小心肝,你尽管骑,本王受得住。” 卓玛紧抓住王爷的袍衣的衣带,在他的挺拔的擎天之柱上摇晃起伏着,两人陷入无边无际的欲望的浪潮中。 那慕汗在横梁上看的面红耳赤,心潮又开始发热发烫。他虽然和黑鹰罗刹经历过男欢女爱,但这火爆的场景,还是让他心跳血流加速。他转头一看,赤脚老怪又不知去哪儿?他正要四处寻找,却看见赤脚老怪沿着墙壁爬了下去,竟然爬到了床榻上。 那慕汗惊得差点叫了出来,赤脚老怪要干嘛?不会让腾格尔王做风流鬼吧。谁知,赤脚老怪伸处狼爪,在卓玛背后一戳,卓玛往前爬在王爷的胸脯上。王爷裆部露出还坚挺的命根子,赤脚老怪抬起狼的前爪,抓住王爷的命根子搓弄着。 王爷感觉不对劲,睁开双眼,见卓玛已经昏迷在他的身体上,而跟他欢欲的竟然是一只青面獠牙的野狼,他大叫一声,起身就要逃命,那只狼前爪狠命地把他命根子往下一按,腾格尔王刺溜一声,瘫软在床上。 那只狼报以两声嚎叫,从窗户窜了出去。那慕汗见赤脚老怪溜之大吉,也甩着尾巴,窜了出去。 出了王府,直奔跑了到城外的土丘上,赤脚老怪才停了下来。他见那慕汗跟了上来。 “你学狼奔跑的功夫也见长了。人家武林高手蒙面夜行衣飞檐走壁,我们是披着狼皮夜行昼伏,真是江湖上一大奇观。” 那慕汗说:“你老想教训一下那个王爷,也用不着那样恶搞。” 赤脚老怪嘻嘻道:“我那是为他好,没有阉割他就算便宜他了,不过他那个棒棒以后恐怕不中用了。你知道吗,红颜祸水,女色能不碰最好别碰。江湖上有多少英雄好汉栽在女色之中,不像我现在还是童子身,练各样武功都得心应手,才能活了这么老。老弟,你沾染过女色没有?” 那慕汗支吾着:“这个……” 赤脚老怪笑道:“看你忸怩的样子,肯定没有。你有心上人吧?” 那慕汗又是支吾着,赤脚老怪说:“我这不是废话吗,斯琴那丫头就是你的心上人。不过有生之年娶个好老婆也不错。” 那慕汗脑海里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大胆地问:“你老有心上人吗?” 赤脚老怪一怔,悠然神往地说:“谁年轻的时候都有心上人,我也不会免俗的。可惜她嫁给别人了,从此我就为她守身如玉,直到老死。我不求她知道我对他情意,只知道对她这份情一直存在就知足了。” 赤脚老怪这平淡的话语,不知怎么让那慕汗很受感动。两个一老一少突然陷入各自美好的回忆之中。一阵风刮来,赤脚老怪叫道:“你干嘛问我那些芝麻烂谷子的事,差点耽误了大事,快点跟我回去。” 那阵风越刮越强劲,他们是顺风而行,很快就回到狼牙上山谷。这次赤脚老怪没有提携那慕汗,径自先向山上奔去,那慕汗提起真气也跟了上去,两个人像是猿猴一样快速地攀岩而上,很快进了半山中的山洞。 稍微喘口气,赤脚老怪说:“那把剑拿出来。” 那慕汗从怀里掏出那把还没开刃成形的短剑,交给赤脚老怪。赤脚老怪拿剑就作势挥舞起来,那剑的招数似乎不太连贯,似是而非。虽然那慕汗从小练刀法,但对剑法也略有所懂,在他眼里,赤脚老怪那剑法不成章法。 赤脚老怪挥到一处,不知是向上挑,还是向下刺,他也不想了,对那慕汗说:“我刚才的剑法招数记住了没有,记住了,就拿着这把剑去山顶,在大风里好好练一练。风太大了,我就不上去了。” 那慕汗没想到,赤脚老怪授徒传剑还会偷懒。再说赤脚老怪刚才似是而非的剑法,他也没记全,如何练习。” 赤脚老怪见那慕汗还在犹豫,瞪着牛眼说:“还愣着干嘛,这么好的大风,还不去崖顶上。” 那慕汗无奈之下,手握短剑走向山洞外。那风声在山洞口呼呼作响,把周围的碎石杂草吹得直滚到山谷中。 那慕汗心一横,用口叼住那把短剑,鼓足真气,向崖顶上攀岩而上。越往上爬,那烈风越强劲,直刮着他左右摇摆。他还是憋住真气,直抵崖顶。他举目一望,这崖顶在周围的山崖高高低低,嶙峋矗立。崖顶光秃秃的一片,有三四丈见方,还凹凸不平,无处下脚。崖顶上的风势如排山倒海,连三尺见方的石块都被吹得满山顶跑,何况是个人呢,叫那慕汗如何练剑? 那慕汗定了定神,尽量走到崖顶中央,站稳了脚跟,在思谋如何把赤脚老怪的剑法理顺,想了一会,怎么也想不通,也不能在这里干杵着喝西北风。 那慕汗心想赤脚老怪是不是考验我的悟性,故意把剑法弄乱,让我自己钻研?罢了,不管如何,先练一步是一步。他刚抬手挥舞第一招,强力的风势就裹着他剑吹着他打个趔趄。他换个方向,逆风又刺出一招,风势犹如魔爪抓着他的剑身,缠着他摔到在地。 那慕汗连续转化几个方向和角度,都被强悍的风势刮的站立不住,手中的短剑差点都被叼走。他已是浑身是汗,但还是找不到出剑的方式。他静下心来,仔细观察风势的走向,可这风势忽东忽西,没有个定向。再看看四周山崖的布局,他所处的位置,就是一个两级漩涡,风势时而逆风时而顺风,根本无法聚集真气把握剑法招数的变化。 那慕汗百思不得其解,赤脚老怪让他在旋风窝里连不成章法的剑术,用意何在?但那慕汗虽然对赤脚老怪的做法不得要领,但还是坚守在崖顶上,从第一招开始,不断地挥剑刺出,由于用力过猛,脚下无意中踩碎了一个石块,那堆碎石块随着风势在他身体周围旋转而上,风力方向一半,又随着风势旋转而下。看着随时上上下下的旋转,那慕汗顿然明白了什么,他心头大喜,原来如此。 烈风铸赤剑策马天山行8 那慕汗挥剑逆风而刺,跃身在旋风里,随风势旋转。他凝聚真气,人剑合一,剑势逆行,身随风行;但风向一变,他转化的剑势稍慢,竟然被旋风甩了出去,不是他反应快速,剑身刺入岩缝中,恐怕要摔到山崖下。 那慕汗再次上了崖顶,定神松口气,跃入旋风中,与劲风相斗,剑势逆行,身随风行,风向一变,又被甩了出来。这次,那慕汗有所防备,未到崖顶边缘,一个鹞子翻身,又挺进旋风中。就这样反反复复,还是过不了风向转变的那一关。 天色逐渐明亮,太阳在朦胧的天空中也逐渐明亮,风势也逐渐减弱。那慕汗已是大汗淋漓,他估计已到了午时,风力也无法与他劲力平衡,首日练剑也只好就此罢手。 那慕汗回到山洞,见赤脚老怪已呼呼大睡。他打开盛食物的口袋,里面的牛肉干所剩无几,皮囊里的奶茶也没有了。他见赤脚老怪酣睡的香甜满足,肯定是吃饱了肚子。 从昨天到今日,那慕汗虽然跟着赤脚老怪在胡闹中功力大涨,但始终没吃什么食物,此时,由衷地感觉到饥肠辘辘。而且今天风这么大,斯琴会不会来? 想到斯琴,那慕汗就自觉认为啊以前所受的苦难都不重要了,只要斯琴好好地活在他身边,他就不会那么孤独无依。那慕汗把斯琴拿来被褥盖在赤脚老怪的身上,说:“你老好好地在这里休息,我回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那慕汗从山洞中滑行到山谷,刚出了山谷,就看见斯琴骑着一匹马,向他奔驰而来,她头顶上还盘旋着一只猎鹰。 斯琴远远地看见他,就大声地喊道:“大哥哥,我来了……” 到了那慕汗跟前,他高兴的就从马上扑到那慕汗怀里。那慕汗牢牢地把她抱住:“慢的,别摔着了。” 斯琴笑道:“大哥哥,你也太小心了。我从小是马背上长大的,会摔到吗。不过我也很欢喜。” 那慕汗把她放下来,说:“你欢喜什么?” 斯琴脸色煞红,说:“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 “斯琴,你平时说话很爽快,怎么对我客气了。” 斯琴深情地望了那慕汗一眼:“大哥哥,我知道你不爱说话,我就替你说了,你千万别生气。” 那慕汗感到纳闷:“你替我说什么了?其实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 “真的。”斯琴惊喜地睁大眼睛。 “我对阿爸,阿妈说我要嫁给你做妻子,你要娶我做丈夫。我要阿爸,阿妈同意我和你婚事。” 那慕汗自从答应斯琴,要娶她为妻,从内心老说肯定不负斯琴的痴情。但斯琴这么快跟鹰叔,婶子说了,还是让他出于意料。 斯琴见那慕汗迟疑的神色,她谨慎地问:“大哥哥,你不高兴,是不是不愿意?” 斯琴急切的神情,让那慕汗感到她的误会:“斯琴,我既然答应娶你为妻,这一生决不辜负你。可是现在向鹰叔道明了我和你婚事,是不是太早了。我想等你再长大一点,我再亲口向鹰叔提亲,还比较好些。” 斯琴神色一变,笑道:“那不是迟早的事吗。我可以等,不过经过阿爸,阿爸允许,我才会放心呢。我说了以后,阿爸说让你亲口说了才算数,大哥哥,你不会拒绝吧。” 那慕汗说:“我当然不会,不过鹰叔会不会同意?” “当然会了,阿爸最疼我了,也最疼你了。你跟我哥去了王府没回来,阿爸还找见巴图打听你的消息。我见阿爸那么辛苦,就悄悄地告诉阿爸,说你跟赤脚老怪学武呢。阿爸就奇怪,你以前宁死不学,现在怎么又想通了。我说,因为你要娶我为妻,自然要学好本领保护我。” 说到这里,斯琴咯咯地笑了。见斯琴笑的纯真,那慕汗也微微地笑了。斯琴止住笑,说:“大哥哥,其实笑起来蛮好看的。你以前呀,老是沉默寡言,很少见你笑过,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那慕汗心头一热,原来笑对所爱的人是那么重要。 “你喜欢我笑,我以后就笑给你看。” “只要我能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我才不会勉强你笑呢。” 斯琴的心思善解人意,很是让那慕汗感动。 “这白天,鹰叔一定出去放牧了,我就晚上回去,想鹰叔亲口说,我要娶你为妻。” 斯琴高兴地说:“只要你心里认定我是你妻子,你什么时候说都可以。我给你来许多好吃的,让猎鹰把食物驮到山洞里。” 那慕汗说:“这几天,猎鹰太辛苦了,该让它歇息了,今天我来。” 那慕汗背起口袋里牛肉干和烤羊,皮囊里的奶茶和奶酒,抱着斯琴快速向山洞攀岩而上。 斯琴紧闭着双眼,紧紧抱住那慕汗,像是在飞行一样,偶尔睁眼一看,山壁在她的眼前不断地倒退,直到了山洞里,她惊奇地拍拍胸口说:“大哥哥,你太神奇了,只一天的时间,你就会飞了,而且还比猎鹰飞的快。” 她话音刚落,那只猎鹰才落在山洞口,拍拍翅膀凝视着那慕汗,似乎在说,这朝夕相处的伙伴怎么比我都飞的快。 赤脚老怪在山洞里还呼呼大睡,那慕汗示意斯琴不要出声。斯琴压低声音说:“大哥哥,我看你眼里都是血丝,你没睡觉吧?” 那慕汗笑笑:“没关系,跟着老头子折腾了一晚上,是很累,不过见到了你,我就不困了。” 斯琴把牛肉干和奶茶拿出来,摆在石桌上:“大哥哥,你一定饿了,赶快吃点,也好好休息。” 见斯琴如此体贴周到,那慕汗心里很充实,感觉到世间再多的苦恼也不那么困扰。斯琴也一如既往地默默的看着那慕汗吃肉喝茶,虽然这一切那么平常熟悉,但那慕汗心里平添了许多温暖。 那慕汗吃饱了肚子,自然感觉就困了,躺下来就睡着了。斯琴望着他沉睡的样子,眼里充满了幸福。她记得第一次像这样注视着那慕汗,那慕汗当时清秀忧郁的神情,就深深的吸引了她。她在草原上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说话的声音也很柔软,虽然听的不太明白,但入耳的感觉像是泉水溪流,润泽心扉。那慕汗在草原经历了这几年的生活,模样改变了很多,脸色变得黝黑,还蓄了胡须,但在斯琴眼里,那张俊美的脸永远闪着诱人的光泽。 斯琴沉浸在美丽的幻想中,也不由瞌睡起来,俯在那慕汗身边睡着了。不知过多长时间,斯琴突然醒来,发现身边的那慕汗不见了。她慌忙坐起来,看见那慕汗和赤脚老怪并肩而坐,正在说话。 只听赤脚老怪说:“你能在旋风里练剑已经不错了,好好想一想,多边些花招,你的剑术就会大有长进。” 那慕汗说:“那风向随时都在变化,跟不上风向,就被旋风绊倒了,这一关我怎么都过不了。” 赤脚老怪叹口气:“你呀,说你聪明跟我一样聪明,说你笨蛋比笨蛋都笨。风向在变化,你也变呀,活人不能让屁给憋死。” 那慕汗无奈地说:“我也尝试各种的变法,怎么也赶不上风向的变化,不知那里出了差错。你老自创这套剑法也应该有个章法吧。” 赤脚老怪打哈哈笑道:“呵呵,这个嘛……呀,小姑娘醒了,她在偷听我们说话,我这独家剑法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泄露出去,就不灵了。” 斯琴伸了一下舌头说:“好了,我不听你们谈论武功,我走了。赤脚老怪,你要好好教我的大哥哥武功,我天天给你拿好吃好喝的。” 赤脚老怪高兴地搓着手掌:“好啊,乖,回去可别乱说。” 那慕汗起身要送斯琴下山,斯琴罢手道:“大哥哥,不要费心了。你看现在风也停了,猎鹰能把我带回去,你还是安心跟赤脚老怪练武。” 那慕汗把斯琴向前送了几步,低声说:“我今晚一定回去,你一路可要小心。” 斯琴微笑道:“大哥哥放心,我知道了。” 赤脚老怪不耐烦地说:“唉,唉……你俩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要那么多废话。把话留着以后做了夫妻再说也不迟呀。” 斯琴一听,脸色倏地红了,她向赤脚老怪做个鬼脸,很心满意足地向外跑去。“ 那慕汗回到赤脚老怪的身边,赤脚老怪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你真的要娶那小姑娘当老婆?” 那慕汗点头道:“嗯,斯琴是好姑娘,我不会辜负她的。” 赤脚老怪又问:“你一辈子对她都不变心?” 那慕汗斩钉截铁地点点头,赤脚老怪唏嘘道:“那她对你一辈子也不变心。” 那慕汗肯定地说:“我相信斯琴,她只喜欢我一个人。” “啧啧,哎呀,我最受不了你们这些歪歪唧唧的男欢女爱。爱的时候死去活来,不爱的时候也是死去活来,有意思吗?那有学武有意思,你看看我,我一辈子谁也不爱,谁也不爱我一辈子,我不但活得时间长,还练就了一身武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不自由快活。” 那慕汗问:“你老真的没喜欢过一个人,也没有人喜欢过你?” 这一下,把赤脚老怪问住了,他微张着嘴巴,神情黯然。他突然挥起手就给了那慕汗一巴掌,这一巴掌不想以往打在脖颈上,直接就扇在脸上。那慕汗猝不及防地,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感觉火辣辣的疼。他万万这个问题竟然让赤脚老怪大动肝火。 烈风铸赤剑策马天山行9 赤脚老怪见受了他一巴掌,只是木然的惊呆了,既没有怒色,也没有歉意,只是有些茫然。赤脚老怪眼里不由地生出愧疚,长叹一声:“唉……老了,还是那个德行。罢了,咱们以后别再提什么情了爱了,好好专心练功,比什么都好,行不行?” 赤脚老怪竟然流露簇些许哀求的神情,那慕汗动了恻隐之心:“都是我不好,乱说话了。” “不关你的事。咦,刚才我们说到那里了?” 那慕汗尽量让自己印了五个指印的脸挤出一丝笑意:“说到你自创的剑法,怎么连个行剑的路数都没有,如何练得?” 赤脚老怪嘿嘿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自古江湖上神奇的剑法不都人创造出来的吗,既然别人能自创,你怎么就不能自创呢?我的剑法就是无招。你说风向变化太快,更不上节奏,那是因为你的内功火候还不到,所以,今后,你就不断地重复昨天我交给你练功的方法。” 那慕汗说:“这么说来,我得天天跑到王府,以酒气精炼内功真气,在去湖水中洗练,然后再旋风中凝练剑法。” 赤脚老怪拍手道:“我说你聪明,就跟我一样聪明。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对了。你内功真气凝聚的越厚实,就能随着风向变化而变化,与旋风溶于一体,你手中的剑就变化的越快。” 那慕汗还有不解:“就算在旋风里,随着风向正反相克,来来回回剑法也就那两招,如何克敌?” 赤脚老怪顿足道:“哎呀,看你又笨起来了,没有招数,可以向剑法招数多的人讨教。让你旋风里练剑,就是让你的剑法跟上风向的变化,然后再跟别人比剑时,跟上别人的剑法,别人的招数不就学来了。” 那慕汗不以为然地说:“这不是偷别人家的剑法吗?” 赤脚老怪瞪着那慕汗,唉声叹气:“说你笨你还真笨,你跟人家学一样的剑法,你能打过人家吗?所以,你要创新。人家使用什么招,你就想出什么招来克敌。等你的剑法练出跟旋风一样快,自然变招就比对方快,这就做一通百通。我知道你以前是连刀法的,但让我现在想出一套刀法,恐怕来不及了,你只好凑活地学这套剑法。等你学成了,帮我这套剑法起个名称,叫什么来的……叫旋风霹雳剑,哇,这名字太酷了,我居然能想出这样酷的名字。” 赤脚老怪为自己的想象出来的旋风霹雳剑像是得了宝贝一样,乐不可支,手舞足蹈。 那慕汗问:“就算你老说这样,那我在这大草原去那里找那个剑法高明的人讨教。” 赤脚老怪说:“咦,不是讨教,是挑衅。你去向人家讨教剑法,人家能像我这样好心教你吗?你要去挑衅,惹怒人家,人家才会跟你动手,才能见到人家的剑法招数,你就能想出自己的招数来应对,对了,在这里的确没有人有什么高招的剑法。唉,若是在十几年前,我和马老头还在黑水青山那一带,当时,我遇见一个特别聪明的孩子,被马老头收取当徒弟,其实马老头也没收他为徒,就是指点几下,那孩子就从三十六计兵法里凝练出三十六招剑法,从此就名震江湖。呀,我看你,到挺像那个孩子。” 那慕汗一听三十六计中的三十六招剑法,想起赤脚老怪说的那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李文亮,其实跟他是叔侄关系,想当年,在江南数度遇见过,就是没有相认,难不成赤脚老怪不是让我去找那个人吧?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老不会让我去找他吧。” 赤脚老怪摆摆手:“这么多年,我也没听到他一点消息,谁知那臭小子在江湖上闯了点名堂,就没消息了,你去那里找他。不过,江湖上传说天山剑法一绝,你去天山找茬去,肯定有收获。” 那慕汗惊讶道:“去天山?那也路途遥远。再说,我凭什么借口跟人家挑衅。” 赤脚老怪笑眯眯神秘地说:“不需要借口,只要拿这把剑去就行了。这把剑在你手上,剑在人在,剑失人亡,你一定记住这句话。哎呀,我再想想,给这把剑起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什么来的。啊哦,就叫痴心剑。斯琴那小姑娘对你一片痴心,你若是把这剑丢了,那小姑娘可就没命了。” 那慕汗一愣:“这话怎么说?” 赤脚老怪说:“一个姑娘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就会把男人的命当作自己的命来看待。我去告诉斯琴姑娘,说你爱她就像这把痴心剑,剑在你手中,你就永远爱着她,剑不在你手中,你就有可能爱上别人了。你想象,斯琴姑娘听到你这样山盟海誓,对你可就死心塌地了。” 那慕汗一听,哭笑不得,亏这老头竟然想出这一招,不过在他心里,赤脚老怪这个古怪的想法还是无可厚非。 “痴心剑是好听,不过太儿女情长。这把剑身呈现暗红色,不如叫赤心剑,比较符合这把剑的身份。” “嗯,赤心剑也不错。不过,你对天发誓,不准这把剑给我弄丢了。” 那慕汗疑惑,这把剑真的对他那么重要?但他跪倒还是发誓:“我那慕汗对天发誓,赤心剑和那慕汗,剑在人在,剑失人亡。” 赤脚老怪笑道:“你是厚道人,你的发的誓,我放心。” 那慕汗看着这把厚实的赤心剑,剑身粗糙,像个铁杵。 “这剑身开没开刃,怎么看也不像个剑。” 赤脚老怪伸手弹了一下剑身,剑身发出脆生生霹雳之声,像是闪电的声音。 “这把剑开刃,需要你去天山开刃。天山上有一块天石,就是用来开剑刃的。等到闪电时刻,你把这把剑用内力在天石上消磨,闪电打到剑身上剑刃就开了。不过这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看你的运气了。” “天山真有剑法高明的人?”那慕汗还是好奇地问。 赤脚老怪悠然神往地说:“相信我,那里的高人比你想象中都高明。我今天看天象,我时日不多了,去天山就靠你了,别给我丢脸就行了。” 看到赤脚老怪神情黯然,他劝慰道:“你老是开心的老头,肯定会长命百岁。” “你别逗我开心,我就是不想留下遗憾离开人世,才在阎王爷召我之前,把我重要的功夫留给你,你可别辜负我。如果天随人愿,我能去了天堂,见了马老头,我就有底气地说,嗨,马老头,你看看,我的传人剑法可是天下第一剑,我比你死的迟,也没有白活一年,是不是?” 赤脚老怪孩子气的模样,逗得那慕汗笑了:“我以什么身份去天山?” 赤脚老怪脑袋一歪:“哎呦,这是个问题。我对天发誓过,从来不收徒弟。你没名没分地去天山给我争脸面,让人家耻笑。” 他眼珠子一转,喜上眉梢:“有了,我和你结拜为兄弟,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 那慕汗有些为难,赤脚老怪没有百岁,也有九十了,给当爷爷都足足有余,竟然要他结拜兄弟? 赤脚老怪瞪眼道:“你磨蹭什么,我活不了多久了,留给兄弟,我也知足了。” 那慕汗见赤脚老怪诚恳的样子,真不忍心拂逆他的心意。又想到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拜就拜吧,就图个老人家安心。 两人就地向天跪拜,结为兄弟。赤脚老怪说:“赤脚老怪和那慕汗结拜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不对,你还不能死。但求同年同日有难共当,有福同享,把我传给他的剑法在江湖上发扬光大,把赤脚老怪的盛名继续传扬下去,赤脚老怪去了天堂也很开心。兄弟,你也说一遍。” 那慕汗看着赤脚老怪认真神情,也不禁感染了:“赤脚老怪和那慕汗此时借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赤脚老怪有生之年,有难共当,有福同享。那慕汗一定把兄长赤脚老怪的剑法发扬光大,扬名江湖,让兄长开心安度晚年。” “不对,你应该说让我开心上天堂。” 那慕汗只好又把赤脚老怪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赤脚老怪开心道:“这就对了,人活百岁终究一死,活的太老也难受,还不如开心上天堂。来以酒敬天,才算心诚。” 两人又对酒祭天,就算完成了结拜仪式。那慕汗问:“你老……” 赤脚老怪翻白眼道:“你叫我什么,再不改口,你是兄弟我也会削你的。” 那慕汗笑道:“大哥,我还不习惯。我是说,何时我去天山?” 赤脚老怪沉思道:“其实,我希望你现在就去,不过以你现在的功力,去了也是送死。做兄长的可不想让你冒险。你啥时候能在旋风里,把内功真气运行熟练了,自觉你能剑人合一,就可以去试试,在天山见好就收,别逞强,能全身而退得回来,再好好历练历练,不怕你的剑法成不了。” 一老一少,兄弟两人讨论武功已是半日,天色眼看就暗淡了。赤脚老怪说:“以后行事就靠你一个人了,兄长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这个心愿已了,马老头也不会笑话我偷人家东西,当废铁用。” 那慕汗一听,这把剑是兄长偷来的,为了这把偷来的剑,就得自创一套剑法,这老头心劲够大的。他不想打听赤脚老怪这把赤心剑的来历,怕伤了老头的脸面,让他感觉不光彩。 烈风铸赤剑策马天山行10 那慕汗告别了赤脚老怪,在天黑之前,回到了鹰叔家。斯琴见那慕汗如约回来,很是高兴,叫嚷着:“阿爸,阿妈,大哥哥回来了。” 那慕汗和斯琴进入蒙古包,婶子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晚餐,招呼着那慕汗。那慕汗问:“鹰叔呢?” 斯琴说:“阿爸,已经听见你回来了,马上就来。” 话刚说完,鹰叔就进来了。他看了一眼那慕汗,关切地问:“孩子你回来就好。前几天,我听巴图说你失踪了,让我着急了一番。心想肯定是牧仁为难你了,我去找牧仁,他躲着不见我,这小子心里肯定有鬼。后来,斯琴告诉我,你和那个怪老头在一起,我才放心。” 婶子担忧地说:“牧仁没有伤害你吧。” 那慕汗尽量让内心平静,若无其事地说:“没有,他对我很好。是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一伙土匪,被打了一顿。是被赤脚老怪救了,斯琴还拿了婶子雪莲花,给我敷伤,我才好的快。” 鹰叔说:“只要你好就行,一点雪莲花不算什么。既然你又想跟那个赤脚老怪学武,学一点也好,免得受人欺负。” 斯琴嘴快:“大哥哥学了武功,我们全家都不会受欺负的。” 鹰叔说:“这个不重要。斯琴给我们说了,你要娶她为妻?” 那慕汗心里早有准备,坚定地说:“我在鹰叔家多年,一直把我当作自家人。斯琴喜欢我,我也决不负她。但斯琴现在还小,等她长几岁,我就会和他成婚。” 鹰叔和老婆对望了一眼:“孩子,你能亲口说出来,我就放心了,今天就把着婚事定了。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说,你既然入赘我们家,就是真正的蒙古人了,以后别做出对不起我们蒙古人的事。” 斯琴一听有点不乐意:“阿爸,大哥哥虽然是汉人,但他不是坏人,怎么会做伤害我们的事情来?” 那慕汗忙说:“斯琴,鹰叔说的对。我既然生活在这片草原上,应该有责任保护这片草原,这是我义不容辞的事。” 硬说爽朗地笑道:“好啊,别在叫我鹰叔了,该改口了。” 那慕汗说:“是,阿爸,阿妈,我敬你们。” 斯琴见那慕汗如此真心真意,满脸欢喜。阿妈高兴地说:“是啊,姑娘有了着落,我也安心了。可惜牧仁不在,唉,他只知道自顾自己,也不着家。” 鹰叔哼道:“别提他,他心里没这个家,这个家也没他。” 用完晚膳后,那慕汗回到自己的蒙古包里,心里还有点疑问难以释怀。他先去告诉斯琴,自己要出去练功,别为他担心。然后走出院落,走向胡杨林那边,见鹰叔在那里等他。 鹰叔见他来了,说:“把女儿交给你,我很放心。不过这几天,我也听了一些风言风语,虽然我不全信,但你的身世,还是让我有疑虑。” 那慕汗说:“阿爸,斯琴都对你说了。” 鹰叔点点头,那慕汗说:“我曾经是江湖中的人,上次去了敦煌,与以前旧相识的江湖人纠缠了几日,也是无可奈何。我知道很多人都想得到敦煌那里传说中的财宝,包括腾格尔王爷,牧仁又为他尽忠效力。你生怕牧仁和我都卷进去,争夺这场利益。阿爸,我既然是这家人了,我会尽力劝说牧仁,退出这场利益争夺。而我也不会沾染任何金钱利益和江湖恩怨,我只想和你们过上平凡的日子。” 鹰叔目光赞许道:“有你这些话,我就放心了。你是个好孩子,上次你去了敦煌好几天都没消息,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你能回来就说明你这里当家了。可是牧仁毕竟也是我孩子,希望他能浪子回头,回到家庭里,好好地放羊牧马,别再给那愚蠢的王爷卖命。” 那慕汗说:“牧仁还年轻气盛,不知江湖险恶,等他吃了亏,撞个头破血流,他自然回回来的。我也会暗中帮助他。” 鹰叔感激地拍拍他的肩说:“你心里也别有负担,牧仁执迷不悟的话,就由他去,你也太迁就他。” 那慕汗下意识地看看黑暗的天色,鹰叔知道他要去练功,就打发的说:“你要练功就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那慕汗有点为难的说:“阿爸,我在的时候,家里牛羊你能照顾过来吗?” 鹰叔爽朗的笑道:“这你别担心,阿爸我大半辈子的放牧都过来了,再多牛羊我也能照顾过来。今年我不打算去祁连山了,最近听说那里的土匪很猖獗,所以就打算去西部草原。孩子,你就放心去。” 那慕汗心里愧疚,他在这里这几年,跟牛羊马这牲畜相处下来,都有不舍的感情。他暗下决心,练好武功,完成赤脚老怪心愿,就可以安心地守着斯琴一家人,平安在草原上度过一生。 那慕汗到王府,直接潜伏到酒窖里,循序渐进地先喝半坛酒,用气息逼出酒气,储存于穴道中,再把过虑出就酒水逼出体内。就这样,那慕汗逐渐加大酒量,感觉练到血脉鼓胀时就罢手不喝了。他知道练功不能急于求成,否则会走火入魔。再说,赤脚老怪只给他粗鲁地指点了一番,一些细节还得还他自己一点一点琢磨,万一酒气在经脉运行不当,自封了穴道,就等于自断经脉,他又是王府中独自练功,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发现,所以那慕汗每一步都要用心斟酌,只要符合练功心法,他才尝试运气相行相克。 那慕汗本来及性子沉静的人,不求练功能否天下第一,只求能够自保,不被人掣肘就行。三个周期下来,已是浑身湿透。他谨记赤脚老怪的话,把体内逼出来酒水,和没用好酒水均匀地兑换,免得被人发现蛛丝马迹,下次就不好找这么酒水充足的地方练功。 那慕汗出了王府,直奔湖中。他开始只脱了外面的蒙古袍,穿着贴身的衣服在湖水总练功,但湿透的里面的衣服在贴在皮肤上,击水总是碍手碍脚。他突然想明白,赤脚老怪为什么等到天黑才来练功,就是怕被人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看在水中练功还真不能穿衣服。 那慕汗也只好不再顾忌什么,脱掉了衣服,开始踏水而行,击水练掌,也练三周期,感觉身心经脉顺畅了许多,就上岸穿好衣服,找出玛瑙石,盘坐玛瑙石上面,用刚存储的酒气在内功的驱使之下,周而复始地在体内任督二脉之间流转的直到没有火热的感觉,那慕汗才敛息屏气,把体内真气的烈性剔除体外,真气就可以安全地留在体内各大穴道中。 那慕汗摸摸外面的蒙古袍有点潮湿,再摸一下里面的衣服,却很干燥。他不由骂自己笨蛋,只穿里面的衣服练功就行了,再穿个衣袍多此一举,把里面的衣服的潮水又转嫁给外袍。 他看看天色,天空一片朦胧,连月光都没有,估计明天又是大风的日子,正好在旋风里练功。那慕汗藏好玛瑙石,赶回到山洞里,却不见赤脚老怪,他想赤脚老怪不定去那里又玩耍快活去了。离天亮还早,他就蜗居在被褥里小憩了一会儿。 等到山洞外风声大作时,那慕汗猛然惊醒,跑出去一看,天色刚刚发亮,他就拿剑上了山顶,跳跃到旋风里,屏息运气,开始挥剑与旋风搏斗。但今日风向转变的更快,还是被旋风无情地甩了出来。这次他没有急于频繁进入旋风中,而是每一次被甩出来时,他认真揣摩自己的真气在方向转变时,如何及时逆流而行,体内各处穴道,那处该封闭,那处该开合,才能旋风中应付自如。 那慕汗相同此关节,在十次中就有一次随风向转变而转变过来,手中的赤心剑也能剑随风行,仅仅一次成功,那慕汗心里得些许宽慰,终于上天不负苦心人。他再接再厉,一边先在体内运气转化,再次入旋风与劲风相搏同行,直到风势减弱时,他已有了三四次的成功的几率。 当那慕汗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从山顶上下来,回到山洞,见赤脚老怪坐在那里呆呆出神。他轻声问:“你老……大,大哥你想什么呢?” 赤脚老怪毫无表情地说:“我在想,我这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想想真是没滋没味,还不如不来到世上。” 那慕汗没想到赤脚老怪也会有伤感的感喟,他问:“大哥,你都想到了些什么。” 赤脚老怪叹道:“我就想起了年少时,到处跟人打架比武,然后发愤图强地练功,功夫连起来后,再找人打架比武,就这样打遍了江湖,功夫也越来越高,江湖上竟然没有多少人跟我打架比武,有人闻到我要找人比武,不是逃之夭夭,就是避而不见。后来,遇到的高手也就越来越少。只有马老头愿意来到塞外陪我玩,他走了,我活的挺没劲的。” 那慕汗听了,不免也有些伤感:“大哥,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是棋逢敌手知己少。” “这江湖上,出了马老头跟棋逢对手,还有一个人,他剑法高明的无以复加。想当年,我去挑衅他时,他只两三招就刺中我的肚脐,那是我命脉的地方,你说他厉害不厉害。我不服气,等我再创新更高超的武功,找他算账时,他竟然死了。马老头就嘲笑我,人家用剑法赢了你,你也应该用剑法赢他,才算是胜之不武。我想想也有道理,就想自创一套剑法。” 烈风铸赤剑策马天山行11 那慕汗说:“可惜那个人不再了,大哥,你也别太伤神了。” “是啊,高手一个个都离我而去,高处不胜寒,我越来越感觉寂寞,幸亏遇见了你。可惜你的性子太沉静,不像是……就是马老头,他把我以前看好的一个人给抢走了。嗨……其实也不能怪马老头,只怪自己没本事,留不住人。那个孩子当时很聪明伶俐,是我先发现他的天资聪慧,性子和我一样活泼好动。但他急于求成,在马老头的点拨下,练就一套三十六招剑法,威震江湖。我就不服气,我也想自创一套剑法,但那个孩子被他当将军的哥哥管束的很严厉,没机会出来跟我一起研究。最可气的是,他哥哥是个将军,竟然会大碑神功。你知道吗,我最忌惮的就是大碑神功,我输给这个功夫好几次了,真是丢脸呀。我就想,还是算了吧。人家兄长有那么好的武功,还稀罕我吗。还好,我遇见了你,我这旋风霹雳剑就指望你了。” 那慕汗知道,赤脚老怪所说的人就是他亲生父亲和叔叔,李文月和李文亮。人生只是奇怪,兜了一大圈,竟然还是跟血脉相连的人牵连在一起。 赤脚老怪平淡的问:“兄弟,你今天的武功练得则么样?” 那慕汗把自己练功的过程和心得说了一遍,赤脚老怪听了,神色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 “好,好,欲速侧不达。兄弟,你的性子适合练这样的剑法。你功成名就那一天,万一遇上了沧海一剑的后人,得给你老哥哥争口气。” 那慕汗说:“大哥,你败在那个人剑法是沧海一剑,他是谁?” “这个人啊,他住在大海里,好像是什么东海,又叫什么东海派。我跟他也是一面之缘,许多事记不清楚了。不过他的剑法是名震江湖,才有沧海一剑这样响亮的名头。不管怎样,你都用心练我这个旋风霹雳剑,我就在天之灵也欣慰。” 眼看马上入冬了,山顶上的风也越刮越大,正是在风中练剑的好季节。那慕汗说:“大哥,我得回去了,不能再陪你了。” 赤脚老怪散发着懒懒的眼神:“唉,你小子,定亲了吧,着急回去照顾老婆吧。既然这样,就得一辈子在一起,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赤脚老怪落寞的神情,让那慕汗心里不是滋味。他想这老头前天和自己在王府里玩耍胡闹,还高高兴兴的,今日却呆呆地唉声叹气,心里肯定不快活。那慕汗不忍心抬腿而去,他问:“大哥,你还有什么事尽管给我说,别憋在心里,那样会难受的。” 赤脚老怪缓缓摇摇头:“兄弟,我活了一大把年纪,还能有什么事烦心呢?只要你用心练功,以后别给我丢脸,我就很知足了。你去吧,别担心我。” 那慕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哎了一声,掉头就走了。他来到事先给斯琴说好的地方,斯琴果然在赶着一大群牛羊等着他。斯琴高兴地说:“你再不来,这么大群牛羊我都赶不住了。今天我赶牛羊出来,阿爸还不让,我说到了午后,你就过来帮忙,阿爸才放心让我出来的。” 那慕汗勉强地笑一笑:“斯琴,你休息一会儿,我来赶牛羊。” 斯琴觉察到那慕汗有心事,问:“大哥哥,你不高兴吗?” 那慕汗掩饰道:“没……没有。” “你别骗我了,我看你就不高兴。”斯琴翘起嘴,扭过头去,不理睬那慕汗。 那慕汗无奈地笑道:“斯琴妹子,我没有不高兴,只是今天我离开老头时,总觉的他很怪异。他平时没个正形,今天他倒是感慨良多,我心里隐隐约约地感到那里不对经。” 斯琴一听,原来心上人不是为了自己而不高兴,笑道:“大哥哥,赤脚老怪就是个老顽童,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时也会像小孩子一样胡闹,你就别为他担心了。” 赤脚老怪平时行事也是疯疯癫癫,出人意料,很少像今日这样平静地落寞。那慕汗心里是有些疑惑,经斯琴这么一说,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陪着斯琴放牧到天色将晚,回到家中,又在草料场整理了一个时辰的过冬的草料。用完晚膳后,就直奔王府的酒窖里,湖水里继续一遍又一遍练功,今日他多加了三个周期,回到山洞口,已是天色微明,狂风大作。他也没来得及进山洞里小憩一会,就直接上了山顶。 山顶上的旋风比平时强劲了几十倍,逐渐形成了龙卷风,从一个山顶到另一个山顶盘旋着。那慕汗倒吸一口气,冲进龙卷风中,逆风刺剑,随风而行,体内的真气随着龙卷风的变化而变化着逆流而行,顺流而冲。 那慕汗整个身子裹在龙卷风中,从一个山顶盘旋到另一个山顶,他凝聚真气,提升内力,拼命地悬挂在龙卷风中,免得被摔出去,那就不是跌落在山顶上,极度危险地会直接摔下山谷,粉身碎骨在所难免。 在各个山顶上疯转了三十周后,龙卷风逐渐减弱直到消失,最后还原成各个山顶上的旋风。这时,那慕汗在旋风中已是运气自如,而挥剑只是正招反招,随风向变化而变化,演变不出来多少招数。那慕汗感叹道,这剑的招数真的要向别人讨教吗? 那慕汗今日有所收成,心里对自己很是满意,他从山洞很快滑行到山洞,想迫不及待地告诉赤脚老怪,他今天功力长进不少,再也没有被旋风甩了出去,看赤脚老怪还有什么新的指教? 在山洞了,那慕汗看见赤脚老怪平躺在两张狼王的狼皮上,身上盖着棉被,双眼微闭,脸色安详,嘴角边似乎还挂着一丝微笑。那样的神情似乎看见那慕汗的武功有所渐进,而感到心满意足的样子。 那慕汗多看了一眼,心里有了一丝不祥之兆。他轻声叫道:“大哥……大哥,我回来了。” 赤脚老怪没有了什么反应,那慕汗推了他一把,大声叫道:“大哥,我回来了,我今天在龙卷风里练剑了……” 赤脚老怪的神情依旧那么安详,无所牵挂。那慕汗噎了一口气,伸手摸在那慕汗人中,感觉冰凉;在搭到他的脉搏,已无跳动;又摸在他的心口上,也无心跳。 那慕汗想起赤脚老怪昨日的那些话,像是临终之言。他抱起赤脚老怪的身子,身子还是温热,想必是在睡梦中走的那么祥和,那么无忧无虑,也许他在睡梦中梦见了天堂,见到了久违的老友,才那么平静,安详,不留一点遗憾。 那慕汗抱着赤脚老怪,想到自己和他相遇,抗拒他的功夫,再到他救了自己,再相授武功,这一段奇异的经历,可谓是曲折离奇,柳暗花明。是不是上天注定了,赤脚老怪就是为了等他,才坚守到溘然而逝,才会安心地去了天堂。 那慕汗的热泪沾满了脸颊,滴落在赤脚老怪苍老的脸面上。那慕汗对自己说:“大哥,你放心地去吧。我一定会把你教给我的武功发扬光大,不会给你丢脸的。” 那慕汗回到家中,说了赤脚老怪溘然长逝,鹰叔一家人都感到很是伤感。鹰叔说:“人死不能复生,他也是一把年纪的高龄的老人了,人安然而去是喜事,孩子被太伤感,我们应该好好安葬他。” 那慕汗点头称是,他和鹰叔用干凅胡杨木打造了一口棺材,里面铺几张羊皮,那慕汗又把那两张狼王的狼皮也铺了进去,在把赤脚老怪盛殓在厚实的棺木中。他留下赤脚老怪的一个酒葫芦,把另两个酒葫芦陪葬在赤脚老怪身边。” 鹰叔说:“应该把他买在那里?” 斯琴说:“我想他希望把他埋在山洞里,那里是他的家。” 那慕汗说:“我知道,他的死后的心愿是什么。” 那慕汗把赤脚老怪埋在了那个马老头坟冢旁边。马老头是怎样的人物,那慕汗不清楚,但他清楚,马老头是赤脚老怪一辈子的真诚的挚友和欢喜冤家,只要他们俩个在一起,赤脚老怪永远都不会寂寞。 从此,那慕汗遵照赤脚老怪的遗愿,天天勤奋地练功,每天进步一分,那慕汗都要在山洞里赤脚老怪的牌位前,诉说一遍。他自己都感觉,以前不爱说话,现在却在一张牌位前,诉说着自己如何琢磨出这套功夫的窍门,诉说那一点存在着疑惑,练到哪一步将如何破解;有时候,他还诉说自己的故事,那久远的伤感的故事,还有在草原上遇见的稀奇的故事,总之,在这张牌位前,他有说不完的心事,似乎找到了一生的知己。 那慕汗都感到奇怪,心事说完后,整个人都清爽很多。 北方的冬天来得快,在寒冷的侵袭下,那慕汗依旧坚持周而复始地练功,直到有一天,他刚回到家门口,斯琴跑上来说:“大哥哥,不好了,我阿妈的病又犯了。” 烈风铸赤剑策马天山行12 那慕汗和斯琴冲进蒙古包里,见阿妈躺在鹰叔的怀抱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着,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鹰叔给她喝进去汤药,在气喘吁吁中又全部吐了出来。 鹰叔叹道:“一到冬天,你阿妈的身体就扛不住。那是当年为了救我落下的病根。” 阿妈断断续续地说:“他阿爸别自责了,我救了你一次,你却照顾我一辈子,我很知足了。看着孩子们长大,我即使走了也不遗憾。” 鹰叔嗔怪道:“孩子都在眼前呢,你说什么呢?” 阿妈苦笑道:“牧仁呢?牧仁好长时间都没回来了。” 那慕汗心里难受极了,他知道当初他受重伤时,斯琴拿了雪莲给治愈伤口,害的阿妈如今无药可救。 那慕汗说:“阿妈,你要坚持住,我这就去雪莲,你一定能活下去。” 阿妈挣扎地说:“孩子,你别去冒险。斯琴拿雪莲的事我知道,你受伤的事情我和你阿爸也清楚,都是牧仁不好。” 那慕汗疑惑地望着斯琴,斯琴笑着说:“你在王府的事,是阿古拉告诉阿爸的。是牧仁低头向阿古拉大叔认错了。” 那慕汗说:“阿爸,阿妈,我不是好好的吗,你们也别责怪牧仁了,他一时糊涂。不管怎么说,我一定找到雪莲。”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出了蒙古包,斯琴急忙跟了出去。 “大哥哥,你去哪里找雪莲,周围的雪山早已被人找遍了。如果有的话,我阿爸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阿妈受病痛的折磨。” 那慕汗急道:“难道别人家没有嘛,我去找去偷去抢,我也弄点雪莲回来。” 斯琴无奈地说:“北方的草原一到冬天,得哮喘的人就犯病,就算人家有点雪莲,那也是救命的药,谁愿意全部给你。就算给你一点,那也不够过一冬的。” 那慕汗问:“那你告诉我,那里有雪莲,我去找,我不怕。” 斯琴欲言又止,那慕汗看出她眼里犹豫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王府?腾格尔王那里肯定有,我去那里找。” 斯琴急忙拦住:“大哥哥,别去,那里太危险了,我怕你有个闪失,我怎么办?” 那慕汗笑道:“傻妹子,我几乎天天去王府,在王府的酒窖了练功,从没失手过。去找个雪莲怕什么。你放心,等我回来。” 那慕汗跨上一匹快马,直奔王府而去。到了王府,天色已黑暗,那慕汗纵身一跃,进了王府。他对王府已很熟悉了,但不知王府里的雪莲会放在那里?他想找个人问个清楚,又担心暴露了行迹,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是怕牵连了鹰叔一家人。 那慕汗一思索,先去厨房看看。他到厨房往外,看见里面果然有人在熬汤煎药。 那慕汗溜到窗根下,寻找机会搜寻一番。他戳破窗户纸,看见又一个仆人在那里打瞌睡,他正要从门进去,把那仆人点倒,忽然发觉有人走了过来,他干过猫腰蹲了下去。 那人进了厨房,就大叫道:“我让你看着火熬药,你却在这里偷懒睡觉,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那仆人怯生生地求饶道:“德叔,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巴德瞪着眼说,从怀里掏出一样浅白色的东西,递给那个仆人:“把这个熬到王爷的药里。” 那仆人惊喜道:“这是雪莲?德叔,不是王府里早已没有雪莲了,这雪莲从那里来的。” 巴德叹道:“咱们王爷以前身子虚火旺盛,需要雪莲降火,把雪莲都吃完了。如今,王爷有肾亏阳虚,需要雪莲做药引子,掺入索阳草,狼毒花,才能把阳气扑回来。这雪莲呀是苏沫儿郡主给的。” 那仆人说:“这苏沫儿格格自从来到咱们王府,对王爷还真心不错。连雪莲这样珍贵的东西都拿出来贡献给王爷。” 德叔冷笑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是真好还是假好。上个月,博格那老儿还没回去,他那个小王爷就一命呜呼了。先如今他们的部落迁徙到王爷这里也就不往西走了,也就依附于王爷了。剩下这个郡主能不对王爷好些吗。” 那仆人又说:“德叔,你说阿古拉头领和牧仁他们分别去天山和昆仑山找雪莲,索阳草,灵芝,啥时候能回来,这些药快没有了,若是耽误了王爷用药,王爷大发脾气,我们做奴才的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德叔也无奈地叹道:“阿古拉头领去天山找雪莲,不止为了王爷,也是为草原上的牧民,唉,这一到冬天,牧民的日子也难过。牧仁那小子见王爷冷落了他,他倒是识趣,跟着小王妃去了昆仑山找索阳草和灵芝,出去避风头,把王爷这棘手的病撂给我,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那仆人尬尴地笑道:“德叔,你老莫生气。王爷那夜受到惊喜,不是跟小王妃在一起吗?那小王妃也不是溜之大吉吗,怕王爷怪罪到她头上。王爷一生嗜好这个,竟然弄得不举了,王爷长此下去要憋坏身子的,请了法师,萨满神婆各种法事做个遍,也没见王爷根子挺起,这以后呀,我们可没好日子过了。” 德叔也摇头笑道:“幸亏来了一个善解人意的郡主,平息了王爷的满肚子怨气。唉,我们以后的日子那就看老天开眼不开眼。” 德叔说完,端了一罐药走了。那慕汗看见那仆人手一伸,把手中那一点点雪莲扔进一个药罐子,盖上了盖子。那慕汗只好跟着巴德,找见他们口中说的那个苏沫儿郡主,先找点雪莲回来,解燃眉之急,往后再做打算。 巴德进入一个厢房里,那厢房布置地像个闺房,红色的布幔,黄色床纱,胡杨木的家具,显得大气富贵。 巴德放下药罐,对里间屋子说:“郡主,药我已拿来了。” “先放那儿吧,王爷现在还不想喝。”一个沉静干练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德叔不再啃声,恭敬地退了出来。那慕汗纵身跃上屋顶,看看周围没什么动静,贴身爬在里间屋里的高窗上往里看,只见一个身穿宝蓝色的蒙古袍的女子,一头乌黑闪亮的头发披肩而下。她侧坐在王爷躺的床榻边,眼神平静而清澈,脸色白的像寒冬的十六的月亮,没有一点血色。 只听腾格尔王爷唉声叹气:“唉,本王这辈子算是毁了。若不是你这些日子照顾我,这日子本王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本王没听阿古拉头领的话,不敬祖宗得罪了狼王祖先,才遭到了狼王的报应。” 苏沫儿说:“王爷,快别乱说了。王爷你接纳了我们部落,并善待他们,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王爷伸出手,抚摸着苏沫儿的脸庞,说:“看你这些日累得,脸色这么冰凉。我以前那个师爷说过,本王虚火旺,需要采阴补阳,本王就无节制的纵欲过度。看你脸色这么差,等本王身体好了,本王就来个采阳补阴,好好补偿你,让你变的更好看。” 苏沫儿微微一笑说:“王爷,你还是保重身体要紧,我没有什么可补的。” “不,等本王好了,本王就封你唯一的王妃,我什么都听你的。” “王爷,你和我相处也就一个月,怎么就这么相信我。” 王爷嘿嘿笑道:“本王虽然以前跟你们部落争地盘,抢水源大的不可开交,毕竟我们是同族同宗,和到一起终究是一家人。本王真后悔没早日见到你,本王若是早早把你娶到手,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本王一见到你,本王的心就融化了,本王就下令你的部落子民和我部落的子民同在一片草原,享受同等的赋税,同是一个王爷。你也用温柔报答了本王,每天都用你那双温柔的杀手按摩着本王的命根子,可惜这命根子就是不争气,喝了这么多药不见硬起来。唉,本王就冲你这个心意,本王对你感激不尽。” 苏沫儿淡淡地笑道:“王爷的深情厚谊,我可不敢担当。王爷的一纸手令,免去了我的部落子民许多苦难,我对王爷做什么都值得,感激不尽的应该是我。” 在外面偷听的那慕汗感喟道,这两个部落先前还斗得你死我活,转眼间就秦晋和好,亲如一家。这王爷先前还戾气冲天,霸气外露,如今对一个女子情愿放下身段地位,有求必应,心思未免转性的太快了,让那慕汗很吃惊。 苏沫儿亲自喂王爷一喝了碗药,又给他按摩了一番,王爷才昏沉沉的睡去。那慕汗心想,如何从苏沫儿那里找到雪莲?看着苏沫儿也端庄雍容,为自己的部落的子民甘愿侍奉这个脾气暴躁的王爷,应该是个善良的人。不如先礼后兵,直接问她要雪莲,若是不给再来硬的。 那慕汗打定主意,正要出声引苏沫儿出来,却听见厢房的另一头有沙沙的声音。只见苏沫儿脸色稍有变化,然后她放下王爷床榻的帷幔,轻步走出房间。 那慕汗悄无声息地溜下高窗,转到前面一看,厢房的拐角处站着一个人,那人身材高大,肩膀削长,脸色剽悍,比起伍伯元魁梧多了,比起腰宽膀圆的金博虎有点逊色。 烈风铸赤剑策马天山行13 苏沫儿把那个人拉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低声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那个人说:“我不放心你,所以我回来了。” 苏沫儿苦涩地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腾格尔王爷如今是这个样,他又能把我怎样。” “他是个废人,难道你要跟他一辈子?” “作为女人,我有什么办法?只要能控制了他,我就能控制这个草原最大的部落,我父王没完成的心愿,我弟弟未完成,而我不能放弃。我的心意,你一直明白,我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不后悔。” 那个人怔怔地望着苏沫儿,忽然上去搂住苏沫儿,亲吻着她发白的嘴唇。苏沫儿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任由他火热的吻,在她的身上燃烧着。他喃喃自语:“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你的心。你为你父王的心愿,你的部落子民,你愿意牺牲一切,而我也愿意为你牺牲一切。” 苏沫儿搂住那个人脖颈,狂热地回吻着,像是回报的她的感动。她低声说:“那边有间屋子。” 那个人抱起苏沫儿,闯入那间黑屋子。两个人不顾一切地剥落对方的衣服,在干草上互相占有对方的身体,直到彼此的渴望燃烧殆尽,才平息了彼此的火热的喘息。 苏沫儿帮那个人穿好深蓝色的蒙古袍,说:“金博虎跟阿古拉去天山寻找雪莲去了。既然你回来了,你也去吧。” 那个人说:“我还是不放心你在这里。” 苏沫儿说:“你留在这里也不方便,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到时候,你跟金博虎一起回来,也就名正言顺了。” 那个人点头道:“嗯,我听你的。” 那个人在苏沫儿额头上又亲了一下,转身出来,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就不见了踪影。躲在一边的那慕汗暗暗喝彩,此人武功不弱。 苏沫儿还没回到腾格尔王就寝的那个房间,就被那慕汗拦住了。苏沫儿一惊,见那慕汗穿着灰色旧袍,神色像是蒙古人,想必是王府的人。她来王府不久,这里的人她不是每一个都熟悉。 她故作镇静地问:“你是谁?在这里干嘛?” 那慕汗冷笑道:“你在这里又干嘛?” 苏沫儿心里忽然明白,刚才的情景都被他看在眼里。她反而平静地说:“你想怎样?” 那慕汗心想,这个女人不简单,还不如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想怎样,只想从你这里那点雪莲花。” 苏沫儿瞪视了那慕汗一会儿,说:“你不说出你的身份,让我怎么相信你?” 那慕汗迟疑了一下说:“我是腾格尔王册封的草原第一勇士。” 苏沫儿神情荡漾出一丝微笑:“原来是你,我在博格那里听说过你的大名。你是草原英雄,我自然信得过你。你跟我来。” 那慕汗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爽快,就跟她进了房间。在房间,那慕汗听见里间里腾格尔王沉睡的鼾声。苏沫儿走到床头前,在腾格尔王的头顶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她拿了一张草纸包裹了一些粉末,说:“这些雪莲花已收藏了多年,不过药味没变。我只能给你这些,剩下的还要救济其他牧民的病。” 苏沫儿说话不卑不亢,不像是作假。他看了一眼腾格尔王,欲言又止。苏沫儿说:“你有什么话,你尽管放心说吧。王爷吃了我配制的药,睡得很沉,没人吵醒他。” 那慕汗说:“这些雪莲花恐怕不够我阿妈一冬天用。” 苏沫儿无奈地说:“你也知道,我和我的部落刚依靠到这里,我用这些雪莲花救济这里得了肺痨的牧民,也是为了笼络人心,我和我部落子民才会有h活路,我不能为了你一个人而害了其他人。” 那慕汗感觉苏沫儿说的不无道理,但他还是不甘心:“王爷不是珍藏了很多雪莲花吗,我可以从他那里拿。” 苏沫儿苦笑道:“王爷上次不知得了什么病,浑身发热,却无法发泄,烧得他身体滚烫,他就把王府里所有的雪莲花都吃了,才勉强把火降了下来。就算有牧民用二十只牛羊来换王爷的雪莲花,王爷也拿不出来。我带来的这些雪莲花,早已掺了一味草药,王爷是不能大量吃的,只能给得肺痨的人吃,否则我手中的雪莲花早被他当饭吃了。” 那慕汗盯着苏沫儿眼睛说:“你不会拿这些雪莲花向牧民坐地要价?” 苏沫儿冷笑道:“你是这里的第一勇士,就这么小看人。我既然能进入王府,自然不稀罕什么钱财。笼络人心当然是免费的最凑效。” “你对我倒是很坦诚,不怕我出卖了你。” 苏沫儿笑道:“凭你的第一勇士的武功,想得到我这些雪莲花并不是难事,为何开口直接向我要呢?我对真诚的人就很坦诚,这是交易,明白吗?” 苏沫儿那深邃的眼神到底深藏着她怎样的心思,那慕汗一时看不懂:“不过,我还要感谢你给我一些雪莲花。看来我只好亲自去雪山上找雪莲花。” 那慕汗刚掉头要走,苏沫儿说道:“且慢,我有话要说。” 那慕汗警惕地感觉到,苏沫儿并没有追上来,只听她说:“在这草原周围的雪山已经没有了雪莲花,即使有,也不能药用。雪莲花成熟的周期需要五年。如今,只有天山上有足够周期开放的雪莲花。阿古拉已经带人去那里了,你要想得到更多的雪莲花,你也应该上天山,在其他地方都是徒劳无功的。” 那慕汗不由地回头看一眼这个不是女王胜似女王的女人:“多谢你的指点,希望你的到来,给这里的草原带来一片祥和。” 苏沫儿只是浅浅地一笑:“我看你不是蒙古人,却有蒙古人的纯良。” 那慕汗也只是一丝浅笑,就算回应了苏沫儿的赏识。在回家的路上,虽然胯下的骏马奔腾如飞,但他的脑海里盘旋着苏沫儿的音貌笑容,感觉到这个女人内心的凌厉和强大。不过他又嘲笑自己,想她干嘛?像这样气场强大,又有计算的女人不该是他能掌控的,包括黑鹰罗刹那样武功强悍的女人。他目前只想和斯琴一家人过自己平静安详的生活,至于赤脚老怪的意愿,他也无法把赤脚老怪的传授武功在江湖上发扬光大,因为他的性子在大漠草原中沉静地不再争强好胜,快意恩仇,一切在他眼中只能是随性随缘随风而行事。 回到家中,那慕汗赶忙帮斯琴煎熬了雪莲花,给阿妈喝了,终于止住了阿妈不停地咳嗽,大家才松口了气。那慕汗说了如何找见雪莲花的,鹰叔感叹道:“草原上牧民常年劳作,得这中病的人很多,雪莲花就是治疗这种肺痨病的良药,可惜周围的雪山上雪莲花已被踩在殆尽,只能去远处的雪山。前段日子,我见你练功劳累,不忍耽误你练功的进程,又不放心家里,所以才么跟阿古拉他们去天山寻找雪莲花” 那慕汗一听,眼眶发热:“阿爸,你早知道阿古拉他们去天山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练功并并重要,重要地是阿妈的病。我明天就出发去天山,一定找到雪莲花。” 斯琴无不担心地说:“我听说天山的雪莲花都生长在冰川之顶,极难找见。大哥哥,你上去敦煌救援牧仁,好几天才回来,让我们好担心。” 鹰叔也说:“是啊,你一和斯琴订婚,我真不希望你出什么事。再说雪莲花又不能根治肺痨病的病根,采摘多少雪莲花都没用。” 那慕汗说:“阿爸,斯琴你们不用担心我,这次去天山和上次去敦煌不一样。赤脚老怪不是传授我神奇武功吗,此次去天山我不会吃一点 那慕汗说:“阿爸,斯琴你们不用担心我。这次去天山,和上次去敦煌不一样。赤脚老怪不是传授我神功吗,我去天山不会吃一点亏的。” 鹰叔说:“只要你能平安回来,我也不会拦你的。但我听说,在天山一带有一个医师,能根除肺痨病的病根。他叫什么名字什么样的人,我不太清楚。如果你能遇见他,好心好意地能把他请来,我们这草原的得这病的牧民就有福了。” 那慕汗一听,惊喜道:“果真有这样的人,我义不容辞。阿爸,我和斯琴已有婚约,绝不辜负斯琴的情意,所以为了斯琴,为了这个家,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见那慕汗说的如此坚定,鹰叔激动抱住了那慕汗,斯琴也流着泪和他们拥抱在一起。一晚上,斯琴和那慕汗都是相拥而睡,那慕汗一点睡意都没有,想着去天山先找见阿古拉他们,毕竟他们有寻找雪莲花的经验。 不等天亮,不等斯琴睡醒,那慕汗把准备好的行囊搭在马背上,趁朦胧的星辰,就要上路。鹰叔不忍地说:“你真的不和斯琴道别了?” 那慕汗说:“草原上的人不是说,离别总是伤心,相逢总是喜悦,我不想看见斯琴的伤心,我只想看见他的喜悦。” 鹰叔哈哈笑道:“好孩子,你越来越像草原上的人了。你走吧,放开你的翅膀,去暴风雪中绽放雄鹰的力量去吧。 那慕汗上了马,向鹰叔一挥手,策马西风,奔腾而去。 烈风铸赤剑策马天山行14 一路向西,追星赶月,很快打听到了阿古拉的去向,听说去了天山碧月峰一带,那里还有天山天池。于是那慕汗又加快了脚程,皑皑白雪的山峰,纵横连绵,高不可攀。 有一天,那慕汗感觉实在太累了,在夜色中大气帐篷准备夜宿,他把一切都收拾停当后,躺下来好好地睡一觉。不过到了半夜,忽然风声大作,飞沙走石拍打着他的帐篷,使他无法入眠。虽然他帐篷搭建在避风的山窝里,四角的铁钎也打得和牢靠,但从山坡上滚落的石块不停地砸在他的帐篷上,外面的黑骏马也嘶叫着。 那慕汗心想,再不挪地方,就要被石头活埋了。他赶快拆了帐篷,收拾后牵着马,沿着山路摸黑前行。 走着,走着,地势越来越高,而且还越来越陡峭,似乎前面没有路了。四周漆黑一片,天空是狂风呼啸,那慕汗也无法凭天象辨别方向。他心想,再找个避风的地方多一会儿,等天亮再赶路。他转下山坡,没走几步,突然感觉有东西拉住了他的皮靴,他以为是被尖尖的石头勾住了,使劲挪动了几下,还是被拉着,他只好躬下药,用手扳开石块。可他一触摸,那不是石头,好像是一只人手。 那慕汗一惊,他蹲下仔细一看,在他脚旁边爬着一个人,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靴子。他摇了一下那个人:“喂,你怎么了。” 他把那人身子翻过一看,在暗淡夜色中,只看见那人脸面流着鲜血,血已模糊了脸色。那慕汗搭了他的脉象,还有气息。他赶快从马背上取下皮囊,给那给人灌了几口水,那人才缓过气来。 那人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那慕汗,说:“这里没有路,那里有个山洞,带我过去。” 听那个人话的意思,他对这里很熟悉。那慕汗也不思索,背起那个人,果然找到了一个山洞。进了山洞,山洞虽然寒冷,但比起外面的凌厉如刀的风受用多了。 那人坐下来后,说:“在给我几口水喝。” 那慕汗拿着皮囊,又把他灌了几口水,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含到嘴里,精神才焕发起来。 “这山洞里面还有些干柴,你去点燃起来,我们好取暖。” 那慕汗迟疑了一下:“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一听那慕汗张口说话,问道:“你不是这里的牧民,听你口音像是从东边来的?” 那慕汗说:“我是从东边来的。” 那人说:“嗨,我以为你是……认识我呢,原来不是当地人。你去先把火点着了,我慢慢告诉你,我是谁?” 那慕汗心想,在这荒山野岭能遇见一个人,是他的运气,不应该有什么疑心。他遵照那人的说法,在山洞里面找来了木柴,用火石点燃起来,山洞顿时火亮起来,周围也温暖了不少。 借着火光,那慕汗见那人盘坐在地上,真在运气打坐。他脸上的鲜血已被擦掉了不少,虽然残留点血迹,但已足够能看清他的面目。原来那人面貌朴实,脸色黝黑,圆润饱满的额头,一看就是忠厚的人。看那人年纪也不到四十。但在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有人还会运气疗伤,也不是一个平凡的人。那慕汗在心里提醒自己,不可掉以轻心。 没过一会儿,那人睁开眼睛,正好和那慕汗对视在一起,他相视一笑:“真感谢你救了我,不然我还在山坡上不知要躺多久。” 那慕汗说:“我不救你,你一下也死不了。” 那人脸色稍稍一变,盯着那慕汗看了一会儿,试探地问:“你也是练家子,看出来我运功了?” “我看你内功不赖,想必武功也不错,怎么会无缘无故受伤呢?”那慕汗疑惑地问。 那人笑道:“我叫玉凌风,住在天山。你来天山想必是急事吧,看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自报家门的玉凌风,岔开了那慕汗的疑问。那慕汗也只好直截了当地说:“我来自腾格尔草原的牧民那慕汗,来天山寻找雪莲花的。” 玉凌风说:“原来如此。看你装束是蒙古人,但神情和口音有点不像。前几日,我见有几个蒙古人来天山采摘雪莲花,不知你认识他们吗?” 那慕汗感觉到那人说话虽然漫不经心,但很老道,把他的身份都看出来了。他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坦然道:“我不是蒙古人,其实我是汉人,老家在四川。我在来到草原上生活了多年,已习惯了蒙古人。你说的那几个寻找雪莲花的人,我都认识,带头的叫做阿古拉。” 玉凌风微微一笑:“你很坦诚。我看你脸色疲惫,先休息,等天亮了,我带你走路。” 玉凌风说完,向火堆靠近了一些,依旧打坐而立,闭目养神。那慕汗感觉与这个人一见如故,他从马背上拿下毯子,递给玉凌风说:“你坐到毯子上面,比较舒服点。” 玉凌风接过来,笑道:“那慕汗兄弟,我跟你感觉一见如故,你的热情我只好全单收了。” 玉凌风铺开毯子,黯然躺在上面竟然睡了起来。那慕汗也铺开一条毯子,躺在上面,安睡起来。他脑海盘旋着玉凌风三个字,这个人名似乎在那里听说过,但他死活都想不起来,晕晕乎乎地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那慕汗一睁开眼就做了起来,见身边的火堆还旺着火焰,怪不得暖和的让他睡了很久。他见玉凌风不见了,只见在他身边有一卷系好的毯子。 那慕汗心想,玉凌风这个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还说给我带路?他收拾好牵着马走出了山洞,见天色已经大亮,周围都死起伏不平的山谷。他走上一个山谷,见有个人影在对面的山坡上寻找着什么?他快速走近一看,那人是玉凌风。 那慕汗迟疑了一下,还是喊道:“玉凌风大哥,你在上面找什么呢?” 玉凌风直起腰来,向周围巡视了一番,摇摇头,从山坡上跳跃了下来。看他脚步轻快,那慕汗暗自寻思,这个人武功果然深藏不露。 玉凌风从山坡上下来,感叹道:“唉,常年走路,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那慕汗问:“玉大哥,你丢什么东西吗?” 玉凌风苦笑道,“我辛辛苦苦配制了一些药,昨天急着去救人,谁知遇上大风。为了走近路,不幸踩空了脚,从山崖上摔了下来。我本来有一身武功,可以随机应变,谁知我要想不小心砸在一块尖石上,药箱当时就被砸烂了,里面的药和银针带子都散落在半空中,我一着急想伸手抢回散落的药,没有提气运功,竟然被大风吹了下来,摔在山坡上,当时在半空中运气时,由于风势太猛烈了,气息走岔了,使我经脉曲张,硬生生地摔了下来。幸亏被你遇见了,使我即使恢复气息功力,不然我非走火入魔不可。天一亮,我就来这里寻找,可惜什么也没找见,也许昨天风太大,石头都被刮的满山谷跑,何况我那些药箱里的东西。” 玉凌风说的清清楚楚,倒是那慕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玉大哥,那些药对你很重要吗?” 玉凌风说:“对来说无关紧要,但对病人来说很重要。你先陪我去看看那个病人吧。我昨夜没有及时赶到,不知他病情如何。唉,本来,等天亮了,希望找回来一点药材,谁知道一无所获。” 那慕汗见他是医师,更是从心里崇敬:“病人在那里,我的坐骑脚步快,我带你去。”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走。”玉凌风跳上马背,伸手拉住那慕汗上了马背,策马而行。 虽然山路难走,但玉凌风似乎也是骑马行家,招呼着黑骏马,稳稳当当地快速强行,等出了山谷,就是平坦的地方,黑骏马在主人吆喝下飞奔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远远地看见有狼烟升起的地方,散落着几顶蒙古包。这里是几个牧民的家。在一家蒙古包停下来后,玉凌风也没顾及那慕汗,挺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直接冲进了蒙古包。 那慕汗跳下马来,思索着还是不进去,再外面等玉凌风出来。突然,蒙古包里面传来了沉重的哭泣声,那慕汗一愣,想必那个病人没有救活,家人见了姗姗来迟的医师不禁又伤心起来。 过了好一会,一个老牧民送那慕汗出来,恭敬地说:“这怎么会怪你呢,是我儿命苦,躲不过这一劫。昨夜那么大的风,你还要赶过来,差点要了你的命。” 玉凌风安慰道:“我没事,你老节哀顺变。” 老牧民还拉着玉凌风的手说:“玉大夫,看你额头上的伤,你还说没事。你可是救命的神,你要是有个长短,我可没法向其他人交代。” 玉凌风又说了些安慰话,才把那个老牧民劝了进去。他对那慕汗伤感地说:“我们走吧,留在这里也是徒劳伤心。” 烈风铸赤剑策马天山行15 那慕汗心念一动,突然惊喜地说:“玉大哥,你是医师,能不能治好肺痨病?” 玉凌风回头看来一眼那慕汗,说:“凡是来天山找雪莲花,十有八九都是为了治住肺痨病。” “可是,我阿爸说,只有你能根除肺痨病的病根。”那慕汗说。 “你阿爸是谁?” “我阿爸是哈日查盖。” 玉凌风眉头一皱:“我怎么想不起来。” 那慕汗一听玉凌风的口气,心想阿爸听说的那个医师肯定就是他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有白来一趟。 “我阿爸也没见过你,他也听说了你的大名。” 玉凌风笑道:“你真会说话,你阿爸知道我的大名?当我说我的大名,你怎么不知道?” 那慕汗尬尴地笑道:“其实我阿爸也听说有你这个医师,大名的确不知道。但我们那里草原上得肺痨病的人很多,我由衷地希望你能过去根治了这个病根。” 玉凌风嗯道:“这个我知道,今年已有人请过我了。目前我还不易出远门,你们找些雪莲花回去,先止住病情,等我配好完全根除的药,我就找空过去看看。” 那慕汗急道:“玉大哥,不能再拖下去了。每当看见我阿妈犯病的时候,我就很痛苦,恨自己无能为力。” 玉凌风看着那慕汗说:“天下父母心和子女的心都一样,但天下的医师也不能把全天下百姓都能救死扶伤,医者父母心,能救治一个是一个,一切只能看天意。” 那慕汗见玉凌风说的不无道理:“玉大哥,你需要我什么,尽管开口,只要能配制出根除肺痨病的药方,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你有这个心就足够了,药方等我到了你们那里看病人情况才能配制。你也别急着上火,目前,你还是先寻找雪莲花吧。” 那慕汗心想,既然找见阿爸说的那个医师,已经很幸运了,其他的那就慢慢来。于是,他不再纠缠于肺痨病的事了,和玉凌风继续共骑黑骏马,从一条大道上了天山。 这条路并不难走,转了几个弯,就看见一个院落,周围都是高耸而立的山壁。院落里有十几株梅树,刚劲的枝干挺立着,枝干上有零星的几个花苞,等待寒冷的时候绽放。 一个老仆人从房间出来,招呼道:“玉爷回来了,吆,还带着一个客人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屋里烧着一个土炉子,那慕汗一进屋感觉浑身上下暖和了许多。那老仆人连忙又上了一壶热茶,给那慕汗和玉凌风各斟了一杯。 玉凌风说:“麻叔,我这几日忙着出去看病人,剑儿没闯什么乱子吧?” 麻叔笑道:“小少爷这几天练剑很用功,没得偷懒。韩彪下山去采购食物,我都是让悄悄地走了,免得小少爷知道,缠着韩彪去市镇上玩。” 玉凌风说:“这孩子现在一门心思练剑,没闲情出去玩了。” “是,是。玉爷说得对。小少爷想下山,我这把老骨头很真实拦不住。”麻叔说。 玉凌风又说:“我师父闭关已有些日子,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何,我很担心啊。” 麻叔说道:“禅师爷身体康健,我想不会出什么问题。禅师爷闭关三十日,这已是半数日子过了,等到下次圆月挂在山峰上,禅师爷就可以出关了。” 玉凌风哼道,“等师父出关那几日,我必须守在外面,不能让师父受累。对了,这位慕汗兄弟来天山寻找雪莲花,麻烦麻叔照顾一下。我且出去看看剑儿练功。” 玉凌风刚起身走到门口,见有一个带着毡帽的男子骑马闯进了院落,只听他高声喊道:“玉大夫,我去看看我的孩子吧,他从马背上摔下来,动弹不得。我也不敢动他,生怕他那一点断了。” 玉凌风连忙说:“啊,别着急,你先回去,千万别动孩子。我拿的要就过去。” 玉凌风忙不迭的冲进另一个屋子里,在肩上大了一个布袋,骑上一匹马,随后追着那男子而去。 麻叔摇头叹道:“玉爷真是好人,急人所急,救人如救自己的命。昨天晚上,他为了救人,为了赶时间,连马都不骑,直接翻山头而去。昨夜那大风呀,我看他额头上有伤疤,肯定摔了。” 那慕汗接道:“是啊,摔的还不轻,幸亏我遇见了他,不然我还没出去找雪莲花。” 麻叔泯然一笑,给那慕汗又续了一杯茶:“天山从东向西绵延了千万里,雪莲花都深藏在那些雪山顶上,不易找见。前几日,来了几个蒙古人也来找雪莲花,我给他们指点去白驼峰,那里的雪莲花正是周期成熟阶段。” 那慕汗急道:“白驼峰在那里?我也去那里找。” “白驼峰向西还有几千里路,恐怕还要走上两日。你是玉爷带回来的客人,好歹也住上一日,再去也不迟。” 那慕汗说:“不行,我一天都等不及了。多谢麻叔的招待,我现在就要走了。” 那慕汗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麻叔上前拦住:“你着急啥呀。即使你去白驼峰,十天半月也不一定能找见雪莲花,找这样雪上之巅上的花是要靠运气的。再说,玉爷那里也珍藏了些雪莲花,等他回来,你问他要一些,再去白驼峰。如果你在白驼峰没有找见雪莲花,那不是白走一遭。” 那慕汗心思一沉,这人心肠的麻叔说的也有道理,为了治阿妈的病,不可疾病乱寻药。既然能在这里碰见这么有能耐的医师,想必他这里有比雪莲花更好的良药。我暂且住上几日,玉大夫必定能配制出好药来。” 那慕汗和气地笑道:“既然麻叔如此挽留,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看我也是练武之人,能帮你干什么,就让我去干。” 麻叔笑道:“你这小伙子痛快,那我也不客气了。你去把厨房里几个空缸里水挑满。从这里出去,绕过那条山路,就看见一处水源。” “麻叔,我这就去。”那慕汗从马背上解下一个酒葫芦,挂在腰间上,挑起两个大桶就上路了 “唉,大侄子,你慢点跳,别累坏了腰。我去给你烤羊肉去。” 麻叔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那慕汗腰间的酒葫芦,又咕嘟了一句:“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眼熟呢?” 那慕汗迈开脚步,转过一弯山腰,眼前呈现出一处波光粼粼的湖水,那湖水冒着水汽随风荡漾。 这就是天山天池,简直就是神仙住的地方。那慕汗捧了一掌湖水喝了一口,冰冷中还感觉到甘甜清冽。他舀了两桶水,用扁担前后担着往回走,就这样来来回回走了数趟,水缸里水渐渐被他灌满。 当他在天池边提起最后两桶水事,突然水桶里溅起一串水花,迎面全激荡在那慕汗的脸面上。那慕汗猝不及防,连忙提着水桶向后飞跃,免得再被袭击。 突然传来一串咯咯的笑声:“哈哈……看你笨手笨脚的,还会轻功啊。” 那慕汗寻声而去,只见在他一片水域的对面的山壁吐出的松树上,坐着一个眉清目秀,面目俊朗的少年。那少年顽皮的神色讥笑这粘了一脸水珠的那慕汗。 那慕汗见那少年能在陡峭的山壁的松树上悠然自得,想必是个不简单的少年。 “喂,你是谁家的孩子,在这里胡闹什么?” 那少年嘴里还嚼着食物,不屑一顾地说:“你是那来的傻瓜?是不是麻叔新招的长工呀?” 那慕汗见少年说话毫无顾忌,心念一动,难不成他就是玉凌风口中说的那个练剑的人?他于是客气地说:“嗨,我是玉凌风医师带来的,是个过客。” “是吗?那有这么轻快的过客?是不是身上没有银子,挑上几桶水,劈了几堆柴火就算顶了伙食费,你还真会算计。”少年笑嘻嘻地说道。 那慕汗没好气地说:“厨房里没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麻叔他老人家挑水吧。你是麻叔的小少爷,我又不是,我不怕累。” 那少年哼道:“哼,你说什么,你讥笑我懒不懂事,我干什么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那慕汗心想这孩子年少轻狂,何必跟他计较。他担起两桶水掉头就走。没走两步,只听身后嗖地一声,一股劲风强势地从后面袭来。那慕汗心里一惊,是谁?身手这么快? 那慕汗没有回头,他纵身一跃向前飞行,扁担上挑的两桶水稳稳当当,没有剪出一点水花。从他后面传来脆生生的声音:“喂,好家伙,你的脚步还真快。” 那慕汗才意识到,追他的人是那个少年。看那少年也只有十四五岁,脚上的轻功已是平步如飞,紧紧追随着那慕汗。 突然一声嗤地一声,那慕汗感觉肩头失去了平衡,脚步打了个趔趄,就在这一霎间,一团浮影从那慕汗头顶上飘然而过,直接落入院子里。 那慕汗奔进院子里,才发现他挑着一桶水已被石头打破了一个洞,捅里的水还在汩汩地往出流。那少年神情得意地踏在水缸边沿上看着他。 那慕汗无奈地摇摇头,把捅里的水倒进缸里,暗自想,不要轻易得罪这个小霸王,我还想从他师父那里得到雪莲花呢。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有如此厉害的轻功,我真是五体投地地佩服。” “哟,你肯定有事求我师父来着,不然也不会如此肉麻地夸我吧。” 被他看出了心思,那慕汗神色有些尬尴。心想,这可是个精灵鬼,跟他说的越多,吃亏就越多,干脆沉默是金。 那慕汗抡起斧子,又开始劈柴火,不再理睬那个少年。 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1 少年见那慕汗不愿跟自己说话,神情不屑地说:“喂,你以为能干,我师父就可以跟你去救治病人吗。我见你是从远方来的吧,还是早早回去吧,别白费心思了。我师公在闭关修炼,我师父不会出远门的。” 那慕汗停止了手中的斧子,回头对那少年说:“我只想从玉大哥那里拿点药回去,别无他求。” “那你需要什么药,说给我听听,我也会配制。” “是吗?那太好了,我也不用等你师父回来了。”那慕汗惊喜的说道。 少年得意地说:”你别高兴太早了,我是有条件的。若是你不答应的话,我师父即使给你药,我不会让你轻易拿走的。” 那慕汗刚感到疑惑,这小子会有什么条件来为难我? “你说什么条件,只要我做到的,自然会答应你的。” “这个条件很简单,就是让你陪我练剑,只要你能打败了我,我要什么药,我就给你什么药。” 那慕汗心想,这少年是让我当陪练。他刚才显示的轻功不一般,剑法肯定也不懒,我也刚开始练剑,不一定就能打败他。若是打败了他,他是少年气性,说不定还会想出什么鬼怪的法子对付自己,跟纠缠上十日半月的,那可就麻烦了。 “我不会什么剑法,如何跟斗剑。” 少年死盯着他,笑道:“说谎都不敢正视我,你骗人的伎俩有待修炼啊。你内功那么好,挑两桶水都能跑得四平八稳。你隐藏武功来天山到底想干什么?” 那慕汗心里那个后悔,不应该一时逞强,暴露了身上的功夫。他寻思地说:”我只会一点跑路的功夫,其他的还真的不会。” 少年叹道:“你真傻还是装傻,这么好的机会给你,你都不要?你想拿药治病,必须先过我这关,不然你就自行方便吧。” 少年这是毫不客气地在下逐客令。那慕汗想说句软话,求他相助后,等救治了阿妈的病,会奉陪他练剑。但他猛然又想到,赤脚老怪说过天山剑法高明,日后他若是有机会,来天山挑衅地偷练剑法。这少年既然送上门,那就不算偷了。 “既然你不嫌弃我笨手笨脚,我愿意奉陪到底。” “你答应的倒是痛快,那好跟我来,我和你先过上几招。” 少年带着那慕汗来到练武场地,场地两边搁置十八般兵器,其中长长短短,形态各异的剑就有七八件。 少年说:”这里十八般兵器都有,你先挑一件兵器。” 那慕汗伸手想拿一把长剑,但转念一想,拿了一把长刀。少年看了他一眼,说:“既然你选择了长刀,那我就来一把长剑。若是输了,别怪选错了兵器。” 少年挥剑指天,断喝道:”看剑。” 那慕汗横刀相接,少年的见并没有刺向他,而是刺向他的刀尖,只见长剑在刀尖上弯曲一荡,化出数道剑影,裹夹这刀锋削向那慕汗的手腕。那慕汗大吃一惊,还没看清少年如何出招,少年的剑眼看要削断自己的手腕,慌忙撤刀向后一跃。但那少年更快,嗖嗖剑影从那慕汗眼前闪过,前额的发丝断了几根。 那慕汗感觉眼角上有异样,用手一摸,手指上沾了一点儿血迹。他心里一惊,若不是这少年手下留情,他必定能刺瞎自己一只眼。 他惊呆地望着少年:“你……你的剑法这么快?” 少年一脸失望的表情,“我以为你内功厉害,反应怎么这么迟钝?你学过剑法没有?” 那慕汗本想说,正在学,但他却说:”我没学过,还望你多多指点。” 少年撇撇嘴:“我都没出徒呢,怎么会指点你呢。唉,不对,你是来拿药的,还是以拿药的名义来偷学天山剑法?” 那慕汗忙说:”其实我是来天山寻找雪莲花,偶遇你的师父才来到这里的,想从你师父这里讨教几包药,拿回去给我阿妈治病。” 少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你不是蒙古人,却穿的蒙古袍?给你阿妈治病?” 那慕汗想到他必定其他人一样误会了:”我是汉人,我的未婚妻是蒙古人,我未婚妻的阿妈就是我的阿妈。” 少年又问:“那你雪莲花找见没有?” 那慕汗摇头道:”没有,不过麻叔说在白驼峰那里有雪莲花,我明天就赶往那里。” 少年笑道:“干嘛跑那么远呀,我们这里碧月峰就有雪莲花,你若是有本事就上去采摘。” 那慕汗惊喜道:”真的,你带我去。” 话说出口,那慕汗有点后悔,这少年性子高傲,未必能带他去。 少年却说:“带你去可以,不过不能让我师父和麻叔知道,若是他们知道了,非让我面壁十天半月不可。” 那慕汗纳闷:”你的意思是,碧月峰的雪莲花不让外人采摘?” “不是,其实我也想去那里看看,就是没人敢陪我去。”少年眨眨眼看着那慕汗。 那慕汗心想,他这是激将自己。既然他说碧月峰有雪莲花,问明白了再说。 “那是什么地方,没人敢去?” “你问那么多干嘛,去了不就知道了。”少年诡异地对他笑笑,转身去了堂屋。麻叔此时出来,招呼那慕汗过去用膳。吃饭间,那少年规矩多了,麻叔让他多吃啥就吃啥,一副乖孩子样子,跟先前和那慕汗相处简直是判若两人,那慕汗心中暗暗好笑,这肯定是谁家的纨绔子弟被送到这里学武受教。 吃完饭,少年对麻叔说,自己先去练武场再练会功,我就休息。麻叔嘱咐道:“天寒地冻的,别练武练得太晚。” 麻叔又对那慕汗说:”这孩子叫郭雪剑,是在这里拜师学艺的。别看他在人前规规矩矩的,在背后可调皮捣蛋了,你可千万别招惹他。” 那慕汗心想,我不招惹他,他可招惹我。反正已经招惹过了,再招惹几次也无所谓了。 那慕汗又帮麻叔烧暖了几处房间的暖炕,才回到客房里休息。这客房不止是干净整洁,躺在暖烘烘的暖炕上,这几天浑身的疲惫顿时被熔化的荡然无存。 那慕汗睡意正浓的时候,被人一下给推醒了。睁眼一看,是郭雪剑。 “你怎么睡得跟死猪一样,赶快跟我走。我师父刚睡下,千万别吵醒了他。” 那慕汗也没顾忌多少,就朦朦胧胧地跟着郭雪剑出去了。他问:我们不骑马过去?” “不用,翻过天池边的那两座山峰就到了,把这两把钩子那好。” 郭雪剑交给那慕汗一对三个锋刃的钩子,两个钩子被六尺长绳索连接着。那慕汗跟他来到天池边,郭雪剑突然犹豫地说:你的内功真的高吗?” 那慕汗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反问:“你怎么才会相信?” 郭雪剑说:”不是我不放心,万一让我师父知道了,我就有苦头吃了。要不你把钩子插入岩石里,让我眼见为实。” 看郭雪剑说的郑重其事,那慕汗心想,你想看就给你看,免得你小瞧了我。他运气直至手臂,嘿的一身,他手中三刃钩子齐齐插入岩石中,他用力微微向上一撬,钩子又弹了出来。 郭雪剑才满意地笑道:“想不到,在大草原上,会有你这等功夫的人,我由衷的佩服。既然验证了你货真价实,我就放心了。” 郭雪剑一转身,像个猿猴一样,纵身向山峰上攀跃。那慕汗暗自感叹,这少年小小年纪,竟然功夫了得,若是没有赤脚老怪将修成几十年的内功传给他,他恐怕上不了这高耸入云的山峰。 那慕汗提气紧随郭雪剑其后,可能这上山的路径郭雪剑很熟悉,没费多少功夫,就到了山顶。 郭雪剑指向西边说:”你看那里是冰川,开在冰川里雪莲花才是真正的雪莲花。在这世界上,只有我师公和我师父在冰川了采摘过雪莲花。其他人若是去,那无疑是送死。如果你能采摘上雪莲花,不但证明你运气好,还证明你的功夫好。” 顺着郭雪剑指点的方向望去,那里冰川淋立,壁如千刃,在微弱的月光中,闪烁着寒冷的光芒。 郭雪剑看着那慕汗惊讶的神情,说:“你是想去白驼峰的雪山上找雪莲花,还在这里冰川山寻找,你现在的选择还不迟。” 那慕汗深深地呼口气说:”既然来了,那就试试看。” “好,那就事不宜迟,赶在天亮前我们还要回来,别让我师父知道。” 郭雪剑带着那慕汗再翻过一座山峰,眼前就是寒冰伫立的冰川。郭雪剑并没有急于上去,他停留一会儿,又转到另一座冰川前,才说:“我们先上这座冰川,记得别离开我太远,若是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可以互相援助。” 那慕汗一感觉到浑身寒冷,他忘了带一壶酒来去去寒。只见郭雪剑用钩子嵌入寒冰中,一步一步向上攀跃,那慕汗也跟随其后,不一会就到冰川顶上。 那慕汗放眼望去,脚下是连绵的冰丘,琉璃光滑,晶莹剔透,真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连郭雪剑都要小心翼翼的向前腾挪着步伐。郭雪剑惊喜地说:”这里真是奇妙的世界,若是我在能在这里练剑,那我下山报仇的日子不远了。” 那慕汗愕然,他是在天山学艺是为了报仇?郭雪剑也觉察到了自己说漏嘴,他回头看了一下那慕汗,那慕汗不以为然的神情,似乎没有在乎他说出的心事。 转过一尊冰柱,郭雪剑指向远方,叫道:“你看,那不是雪莲花吗?看来今天的运气真不错,一来就找见了雪莲花。” 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2 那慕汗赶过去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离这座冰川有三四丈远的冰峭上有一朵硕大碧色的花朵在寒气中摇曳着。那冰峭向外伸延十丈,别说是人,就连冰蚕这样的虫子也不一定能爬上去。 他不由地感叹道:”雪莲花怎么会生长在无法触及,令人生畏的地方。” 郭雪剑说:“雪莲花是人间奇异的花,怎能会开在随随便便的地方。现在就看我们如何到那座冰川上。” 那慕汗说:”如果我们没有翅膀,那只好遛下这座冰川,在爬上那座冰川。” “我可不想耽误时间,我就想飞过去。”郭雪剑坚定地说。 “这可不是山峰,是冰峰,太危险了。无处落脚怎么飞过去?” “不危险我还不来呢,越险恶越刺激。我们不是有钩子吗,有什么可怕的。” 说着,郭雪剑退后几步,猛然向前冲去,飞身跃出冰川,斜斜地扑向对面。那慕汗无不担心地张大了嘴巴,只见郭雪剑快到对面时,甩出一个钩子,那钩子噌地一声,掷入还有两丈多远的坚冰里,只听见坚冰的开裂的声音。钩子的利刃牢牢的撬住坚冰,郭雪剑的身子回荡在冰面上,还没趁钩子受重从坚冰里脱落,他已经手持另一个钩子嵌入坚冰中,使自己稳稳地攀援在坚冰冰面上。 看见郭雪剑得意向他招手,那慕汗总算是松口气,感叹这小子真有胆量。他也只好把体内的气息运行了一遍,鼓足内力纵身一跃飞了出去,感觉身体急促地往下坠,冰川只见的寒气顿时形成寒流刺入他的骨髓中,是他的骨头都冷得快要爆裂。他瞧见对面的冰川寒气流动,不知还有多远,他就甩出了一个钩子,那个钩子刚碰到冰面就滋溜地往下滑去。那慕汗感觉整个身体往下滑行。他心中暗暗叫苦,判断失误,没有把钩子潜入坚冰中。 突然,他的身子又被吊了起来,回荡在冰面上,他连忙用力把另一个钩子嵌入冰层中,才心有余悸地松口气。 那慕汗抬头一看,是郭雪剑在危急关头之际,用钩子勾住了他的钩子,才把他吊住,使他接触到了冰面,否则非摔的粉身碎骨。他心生惭愧,身负赤脚老怪的功力,没在实战中锻炼,内功再高也没用。他郭雪剑投去感激的目光,郭雪剑冲他只是笑笑,继续用钩子向冰峭方向攀跃。 等那慕汗攀岩到冰峭拐弯处,看见郭雪剑已悬挂在冰峭的外面,他从皮靴中抽出一般锋利的冰锄,敲打着那多雪莲花周围的坚冰,敲落的冰屑在他的头顶上肆意地飞扬。 那慕汗攀岩到跟前,好奇盯着那朵雪莲花,雪莲花晶莹剔透,闪烁着碧色的光泽,五朵花瓣包含着半圆形的花蕊,花蕊中流光溢彩,霎时好看,那慕汗忍不住伸手触摸…… “别碰它……”郭雪剑断然喝道。激灵地那慕汗的身子一颤,差点脱离了钩子从冰峭上掉了下去。 那慕汗惊魂未定地说:“怎么了,这花不能动吗?” 郭雪剑没有回答他疑问,从怀里抽出一块白色的绸布,让那慕汗拿着,把绸布展开。他把头上,身上的冰屑抖落在绸布上,绸布立刻有了一层厚厚的冰屑。 他又继续用冰锄敲打着雪莲花周围的坚冰,边敲打边说:“这可是冰川雪莲花,不是雪山上的雪莲花,不能用手随便可以采摘的,也不能用手随便触摸的,你触摸了他,他立刻化为冰水,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那慕汗一听,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这么娇贵的花朵,如何才能拿回去?” “你没见我在敲它根系上的冰吗。只要连根拔起,再用它生长过的冰包裹起来,拿回去放在冰窖里,等它慢慢枯萎后就可以用了。” 那慕汗不得不佩服冰川雪莲花的神奇:“你以前也采摘过雪莲花?” “嗯,采摘过,不过那时雪山上的雪莲花。冰川雪莲花这还是头一次。”郭雪剑说起这话来,不由地流露出得意的神情。 等郭雪剑把雪莲花周围的冰完全都敲碎了后,雪莲花随着碎冰坠落在白色的绸布上,郭雪剑再仔细地用碎冰把雪莲花覆盖好,用绸布包裹好,放在怀中。 那慕汗疑惑地问:“放在你怀里,不怕化了?” “放在你怀里才化呢。我常年在冰川雪山里练功,练得什么内功,你想象都想不到。”郭雪剑神气骄傲,把郭雪剑噎的无话可说。 他们开始从冰峭悬崖上慢慢地往下遛,到了竖直的冰柱时,郭雪剑用钩子轻轻地勾住冰面,滋溜飞速地往下滑行。那慕汗回头看时,他已到了冰柱的下面,那慕汗不得不佩服这少年的艺高胆大,他也只好依葫芦画瓢地滑行而下,只感觉耳边的冷风呼呼地如刺刀一样剜割着他招风的双耳,耳朵还没来得及感动刺疼时,已感觉快触摸到地下的冰面,他本能地用力在钩子上,钩子刺入冰柱里,减缓了他下滑的速度,双脚才稳稳地踏地面上。 郭雪剑也不禁对他赞叹道:“你也是勇气可嘉,我没看错人。” 那慕汗知道现在需要他来帮助采摘雪莲花,对于他骄傲,那慕汗也只是淡淡地一笑:“多谢你的褒奖,能采摘到雪莲花,多快你想得周到。” 谁知郭雪剑盯着那慕汗的眼睛说:“我用不着你拍马屁,其实我也是利用你,看看我能不能在这悬崖冰峭上弄到雪莲花。‘ 那慕汗急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没有半点虚的。” “行了,行了,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的心,你根本不是那种喜欢阿谀奉承的人,。我见我师父能在冰川行动自如地寻找雪莲花,我想我也能,可是师父把我看管的很紧,一点机会都没有。你一出现,我这就有空可钻。” 那慕汗不解地问:“我看你一身本领怎么会没机会呢?” 郭雪剑说:“师父说了,我敢擅自一个人在冰川上采摘雪莲花,就让面壁半年,半年的时间非闷死我不可。我带你来就不是擅自一个人了,有你给我当挡箭牌,我就不怕师父说辞了。其实采摘冰川上的雪莲花,是我看师父医书上写的,所以今天才能顺利地达到目的。” “看来你还是很怕你师父?” 郭雪剑的神情突然又些落寞:“不是怕,我娘临走的时候要让我好好的听师父的话,我不想让娘伤心,在我心里对师父就有一种尊重,敬畏。唉,我给你说这些干嘛,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还能睡上一觉。” 在冰川有惊无险地经历,那慕汗已有了在冰川上行走的经验,没费多少功夫就回去了,临进门时,郭雪剑又嘱咐他:“若是被我师父发现了,你死活也要帮我扛着。” 那慕汗说:“我怎么帮你扛着?” 郭雪剑无奈地瞪眼道:“你死心眼啊,你就说是你逼我去冰川采摘雪莲花的。” “你师父会信我的话吗?” “你内功这么好,又求药心切,用激将法激怒我,哄骗我去的。再不行,你阿妈病的的只剩下一口气,你为了救母心切,求奶奶告爷爷地求我去的,我心一软就跟你去的。你放心,我师父是菩萨心肠,听你一哭诉,肯定会原谅你纵容我的。至于这雪莲花吗,我先在冰窖里收藏这,若是你能帮我在师父那里抵挡过去,雪莲花你才能拿走。” 郭雪剑说完,也不理睬那慕汗难堪的脸色,就回到自己房间偷着乐去了。 郭雪剑无可奈何地回到客房里,坐在炕沿边,搓着冻麻的耳朵,心想这小子精明到家了,什么事都推到自己头上,能瞒过他师父吗?他师父看上去是个厚道的人,那慕汗也不忍心欺骗。既然今夜能跟郭雪剑一起去采摘雪莲花,明儿自己也能在冰川上寻找雪莲花。不如现在找玉大哥把话挑明了,自个儿去采摘雪莲花,免得让他师徒俩为自己弄得不痛快。 那慕汗拿定主意,起身刚要往外走,就听见了敲门声。他一时怔住:“谁……谁呀?” “是我。”一个厚重的声音,是玉凌风。 那慕汗惊讶地不知所措,说曹操,曹操就到。他只好硬着头皮,把门打开、 玉凌风穿着一身整齐的棉袍,带着一层寒意,直扑向那慕汗面目。那慕汗顿时心里雪亮,他不是从他房间里刚过来,肯定一晚上都在跟踪他和郭雪剑,密切地注视着他们的行动。 那慕汗把玉凌风让进屋里,关好门。从炉子上提水,为玉凌风冲了一杯茶,歉意地笑道:“玉大哥,都深夜了,还打扰了你休息。” 玉凌风喝了口茶,并不看那慕汗的尬尴的神情。他越是这样神定气闲,那慕汗心里越慌,干脆把话挑明算了。 “玉大哥,今夜的事你都看见了,我也是……” 玉凌风向他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说了,你的心思我知道。不论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会怪你的。不是我不放心郭雪剑这孩子,我就是怕他气性高傲,年轻气盛,万一出现个意外,我不好向他娘交代啊。所以,我给他立下了死规矩,不准他擅自去冰川那里。但我也没有限制死他,等他功力有足够应付冰川那里随时发生的意外,我才有十足的把握放心他在冰川那里行走。” 那慕汗没想到,玉凌风对郭雪华的爱护是如此的深厚。 “玉大哥,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他带我去冒险,让你担心了。” 玉凌风微微笑道:“也许我太迂腐了,郭雪剑今夜的表象,比我想象的更细心周到。不过你……” 玉凌风一向温和的眼神,突然变成锐利通透,像是刺穿冰川一样,刺透了那慕汗的心,那慕汗不由的心跳加速,为之一颤,不知他看出来自己什么? 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3 那慕汗急忙解释道:“玉大哥,你别误会。我来天山就是为了寻找雪莲花,为我阿妈治病的,没有其他恶意。” 玉凌风端着热茶,品了一口说:“我初次遇见你,只知道你身上有些功夫。但经过这一夜,你身上的功夫超出了我的想象。像你这个年纪,有如此深厚的内功,在江湖中是很少罕见。我真猜不透你是什么来路?” 那慕汗算是明白,玉凌风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玉大哥眼力洞察如火,我也什么不隐瞒了。我以前是四川迷花宫的杀手,自从迷花宫解散后,我就退出了中原江湖,远遁于塞外的大漠草原,不想与江湖恩怨有什么瓜葛,只想在塞外了却此生。怎奈前些日子,我得罪了腾格尔王爷,差点被害死,幸亏遇见了一位世外高人,他救了我。他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一辈子修炼的内功传授给我。” 于是,那慕汗把赤脚老怪如何传授他武功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玉凌风听了以后,一如既往地平静。 “原来如此,你是赤脚老怪的弟子,难怪深藏不露。他曾经和他的好友马天行老宗师来过天山,拜访过我的尊师,没想到他们两老先走一步。唉,人生无常,生命难得。” 听玉凌风如此感慨,那慕汗的心算是宽慰了不少。 “原来玉大哥和赤脚老怪大哥旧相识,怪不得他生前对我说,要想我的剑法有长进,就来天山……哦,讨教。” 赤脚老怪本来说让他来天山挑衅,但那慕汗觉得不妥,赶忙改口。玉凌风倒是没在意他说话的尬尴。 “你是赤脚老怪的弟子,怎么称呼他为大哥?” 那慕汗苦笑道:“他老人家说过,他从来不收弟子,硬要和结拜为兄弟,我只能顺从他的愿望。” 玉凌风说:“赤脚老怪是性子古怪,我是了解的,不足为奇。你想要在这里冰川采摘雪莲花,也要住些日子。我只希望你好生照顾我这徒儿,别让他出了岔子。他要跟你争强斗狠,你就让他一点,别让他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那慕汗听得一头雾水:“我跟他争强斗狠?我不会的。玉大哥的徒弟剑法高明我已输在他手下了。他的功夫也比我强,我还依仗着他采摘雪莲花呢,我怎么也不会得罪他的。” 玉凌风微微一笑:“小老弟,我看你也是实诚人。我相信你不会招惹他,但你能保证他不招惹你。我这徒弟呀,出身于富贵之家,从小养成了少爷脾气,随心所欲。他在天山练了这几年功夫,性子却没有在冰山上沉静下来。他的功夫练到那个地步,他也不太清楚。如今,他遇见你这样内功深厚的人,岂能轻易放过你。” 那慕汗很是纳闷:“玉大哥的话让糊涂了,我跟令徒无冤无仇,他干嘛跟我过不去?” “他不是跟你过不去,他只想拿你一试身手。”玉凌风抬起眼睛,目光如炬地看着那慕汗。 那慕汗似乎明白了什么?“玉大哥的意思,让我当他的陪练?可是,我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玉凌风摆摆手:“你先别急。你能参悟赤脚老怪传授你的武功,照样也能参透我徒弟的功夫。他帮你寻找雪莲花,并不是他真心帮你,他拿雪莲花要挟你,你不得不跟他动手,如果你输的很惨,你就别想从手上拿走雪莲花;如果你赢了他,你也从他那里拿不走雪莲花。所以你要输给他恰到好处,拿捏得当,雪莲花你就能拿走了。” 那慕汗从心里想,跟郭雪剑在功夫上切磋就切磋,这也是赤脚老怪的愿望。但切磋中还要照顾他的心情,这也忒有些难度。他皱眉问:“玉大哥,这是你给他出的注意?” 玉凌风说:“小老弟,你别误会。我徒儿这点心思,我还是能看明白的。我今夜和说的话,也别让他知晓。你就拽着糊涂顺着他的意思去。如果他有过分的要求,你当然理直气壮地拒绝。我这徒儿人高傲,调皮,但没什么坏心眼。” 那慕汗心想,玉大哥这师父可谓是用心良苦,知道他徒儿性子高傲,不愿受人恩赐,只好暗地里帮助。 “玉大哥,你的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你尽管放心。” 玉凌风起身拍拍那慕汗的肩膀:“小老弟,你以前混迹过江湖,但在草原上生活这么多年,你的脾性我信得过。我徒儿若是一生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很欣慰。你做点休息吧,明儿,不知我混世魔王的徒儿如何折腾?” 玉凌风走后,那慕汗躺在热烘烘的暖炕上,怎么也睡不着。他想着以后如何和郭雪剑交往,才不失分寸。玉凌风看重他的武功,但他也不敢轻视郭雪剑的功夫,从这一夜采摘雪莲花,行走于如险象环生的冰川之中,郭雪剑处处都占了先机,他倒是惟命是从,他如何赢得郭雪剑跟他推心置腹地相交,就像和他的师父玉凌风一样,能坦诚相待。 那慕汗不由地叹口气,自言自语,他还是孩子,性子肯定喜怒无常,只好走一步算一步,重要的是能把雪莲花拿回家,比什么都好。 那慕汗翻来覆去地想着,睡意渐浓,渐渐沉睡在梦乡中。等他睡醒后,还躺在被窝里,就听见外面吆喝的声音。那慕汗心想,这里偏僻难行,又是冬天,天寒地冻,那来那么多的人声噪杂。他连忙穿戴整齐,出了客房,走到前厅院中,只见大院外面站立这十几只骆驼,穿着各种民族服饰的牧民,忙着从骆驼的驼峰上卸货物,麻叔在旁边查看这袋子里的货物,说:“这些药材都还没成熟,就早早采摘了,太可惜了。” 一个汉子说:“没关系,到了玉大夫的手里,就不可惜了,要不我不要你银两,只给我两包上好的药就行。” 另一个穿着皮袄的老人说:“韩彪怎么没出来帮你老拿药材,是不是还在睡懒觉?” 麻叔嘿嘿一笑:“韩彪最勤快了,他回家探亲去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那老人又说:“我老小子又想回来跟玉大夫学医,麻烦你老给玉大夫说一声,他再也不敢你家小少爷打架了。” 麻叔摇摇头说:“还是让你家孩子在山下放上几年羊在说吧,等我这里的小少爷出师下山后,你家那小子在来,不然话我被他们俩折腾地非少活十年不可。” 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笑的那个老人脸色发紫。 那慕汗走过去对麻叔说:“麻叔,怎么不早叫醒我,好让我帮你。” 说着,双手一拢,提了六个麻袋向放药材的屋里走去。那老人瞪大眼睛说:“麻叔,这是你新招的长工,真能干。” 麻叔吹着胡子说:“人家是玉爷请的客人,在这里小住几天。” 药材收购忙完后,麻叔给送药材的人送了一份过冬保暖的药材。他对那慕汗说:“这是大雪封山之前最后一次送药材了,所以今天药材特别多,幸亏有你,不然我要忙活大半天。” 那慕汗说:“我住在这里还麻烦你,就别对我客气了。唉,玉大哥出去了?” 麻叔突然停下手里的活,盯着那慕汗。那慕汗尬尴地说:“我……我不该问。” 麻叔说:“你的可疑是我告诉玉爷的,他想必昨夜找你谈话了。” 那慕汗说:“是,玉大哥昨天跟我说了。麻叔,你怎么看出我有什么可疑之处?” “我就看你身上带着酒葫芦眼熟,那可是释然禅师一个老朋友的酒葫芦,想必你是他的后人吧。” 那慕汗说:“你说的是赤脚老怪,你跟他熟悉?” 麻叔哑然笑道:“他呀,是很怪,说熟也不熟。但释然禅师很敬重他。既然你是他的传人,我也不用对你疑神疑鬼。玉爷今儿一大早就带着他徒弟,在天池那边教导他徒弟呢,若是你有兴趣,过去看看也无妨。” 那慕汗仿佛像是听错了,看人家学艺,那可犯了江湖的规矩。麻叔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你别顾忌什么,既然玉爷跟你谈了话,他就跟你交了这个朋友,你就放心地去。我这早上的粥都熬好了,你吃点后,给他们也送些,他们呀,一时半刻也会不来。” 那慕汗明白,这是给他的机会。那慕汗并没有急不可待,他陪着麻叔吃完早餐,才慢悠悠地向天池那边走去,临走时,麻叔嘱咐他,说道:“在那郭雪剑面前,千万别提赤脚老怪。他要是知道你和赤脚老怪的关系,你这里可就呆不长了。” 那慕汗心想,这郭雪剑到底什么来头,谁都暗中让着他?不过,那慕汗又一想,来这里重要目的就是拿到雪莲花,回去给啊阿妈治病,其他的都不重要,既然面对郭雪剑是个棘手的问题,那千万小心就是了。 来到天池边,正好看见玉凌风和郭雪剑对剑,两个人你来我往,挥散自如。只见玉凌风手中一只松枝,有两尺长,郭雪剑手中是一把三尺多长的剑,剑光闪烁,是把精光四射的宝剑。 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4 松枝对宝剑,这是怎样的较量?那慕汗被深深地吸引住了。玉凌风手捉松枝,站在天池边一块一尺见方的光滑的石头上,屹立不倒;郭雪剑挥舞长剑,围绕着玉凌风转圈,剑光霍霍,指向玉凌风的身体,玉凌风屈身弯腰,松枝在他的手掌中如灵蛇一般,蜿蜒曲行,啪的一声,打在郭雪剑的剑身上,挡开了郭雪剑的长剑。 不管郭雪剑剑法如何变幻,始终躲不开玉凌风松枝的有力的反击。最奇妙的是,郭雪剑的剑招如疾风骤雨,越来越快,连观看的那慕汗的眼光都跟不上,但玉凌风依然不紧不慢,在郭雪剑的虚实的剑招之间,总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瓦解了郭雪剑密密匝匝,精心编织的剑网。 突然,郭雪剑翻身转向水面,水面上刚结了薄薄地冰层。他的长剑花开冰层,挑起一丈多高的冰水,形成一道弧形,剑随冰水的轨道刺向玉凌风。 只见玉凌风依旧岿然不动,着手松枝接住冰水的势头,引导的冰水划向身后,郭雪剑的长剑也随着玉凌风松枝的引力,刺向玉凌风的身侧,郭雪剑抽剑往外翻身,才挣脱了玉凌风的束缚;而那道冰水从玉凌风身后转了回来,哗啦啦地落入原来破裂的水面。 郭雪剑站在岸上,垂头丧气地说:“师父,都两个多时辰了,我还过不了你这一关,我什么时候才能下山报仇。” 玉凌风叹口气,挺身飞跃到岸上,拍拍郭雪剑的肩膀说:“你的心不在武功上,老想着报仇,这怎么行?” 郭雪剑高声道:“我不想着报仇,在天山呆这么多年到底为什么?师父,你也知道我母亲多么爱我,却突然无辜地离开了人世,我怎么不难过,不愤怒。她在天之灵一定看着我,我却无能为力,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看着郭雪剑愤懑的神情,玉凌风也只能平静地说:“剑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知道吗,你的仇人有多么厉害,多么狡猾,你还年轻,你斗不过他们的。你的武功和剑法如今行走足以独挡一面,但仅有这些是不够的,等你经历了世间是非善恶的历练,你才能看透人心,少走弯路。” “师父,你别说了,我答应你在天山跟你学艺十年,十年以后不管怎样,我都要下山寻仇,哪怕是碰的头破血流,我也无怨无悔。” 玉凌风知道这孩子很倔强,跟他母亲的性子一样的,认准什么事很难回头。 “我知道,不管我该怎么做,时候一到都无法挽留你。不过只要你一天在天山,都得听师父的。” “师父,我明白,在你眼里,你永远把我做小孩子,但我总会有长大的一天,那一天我会耐心等来的。” 郭雪剑绝傲的神情散发着盛气凌人的戾气,在玉凌风的心里翻腾着五味杂陈,待他一下山,那就是脱缰的野马,谁能驯服他呢? “好吧,到了你长大的那一天,为师也很高兴。现在,再把那路剑法练一遍。” 玉凌风一转身,纵身一跃,又停在那光滑的石头上;郭雪剑也不甘落后,紧随其后,没等玉凌风站稳脚跟,一飞冲天刺向玉凌风背后,玉凌风身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脚尖刚着石头上,身子一个旋转,手中松枝啪的一声,就打在郭雪剑的长剑上。郭雪剑随着玉凌风的劲力,从玉凌风的侧面滑了出去。 但郭雪剑的长剑借力划向冰面,薄薄的冰面发出刺耳的脆裂的声音,他借势翻转回来,又快速挺剑刺向刚占正的玉凌风;玉凌风不避不让,手中松枝一抖,像是莲花盛开,冒出无数锐利的松枝,包裹住郭雪剑的剑尖,铮地一声,剑尖弯曲,把郭雪剑又弹了出去。 玉凌风像是寒风中劲松,郭雪剑像是天空中的飞鹰,总想落在这颗劲松上,但总是差那么一点点,被玉凌风荡了回去,两人来来回回,拆了五六十招,郭雪剑变化着不同的鹰击长水的剑招,还是没有找到破解玉凌风独立寒松的方法。 那慕汗看在眼里,不得不惊讶于玉凌风的内功,他竟然用一支松枝不紧不慢地化解了郭雪剑变化无常的剑法,怪不得他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身上负着赤脚老怪传授的内功。他却以医者的身份隐藏于天山,救世于人,使那慕汗由衷地敬重。 那慕汗被刺啦一声惊过神来,只见郭雪剑一飞冲天,身侧周围被炫飞的冰屑旋转着,像是飞龙出水,煞是好看。郭雪剑挥剑起舞,在空中鹞子翻身,长剑从身后绕过,围绕在他周围的冰屑呼喇顺着着他剑势,如流星般地冲向玉凌风。 玉凌风纵身一跃,脚步刚离开了那块圆石,郭雪剑长剑催使的冰串分成两路,一串冰屑从玉凌风脚底下纷纷擦底而过,另一串冰屑撞向玉凌风的胸膛,玉凌风手中松枝盘趋蜿蜒,缠绕住冰屑,手腕抖动,冰屑顿时化作冰雾,散作一团,而郭雪剑的长剑趁势破舞刺来,叱啦地把玉凌风手中的松枝刺开数条,玉凌风连忙撤手,但郭雪剑的长剑非常快,他手掌还完全没有展开,剑锋已从他的虎口处刺过。 玉凌风左指一弹,弹开郭雪剑的长剑,借势后跃,推到水岸上。郭雪剑长剑失去了势头,但他利用身子下降之势,长剑花开圆石旁边的冰水,左掌拍打在圆石上,也借力翻身回到水岸上。 玉凌风和郭雪剑师徒俩在水一方的较量,让那慕汗暗自惊叹,天山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实属罕见。 只听见郭雪剑惊叫道:“师父,你受伤了。” 那慕汗一听,提着食盒赶快飞奔过去,只见郭雪剑拉着玉凌风的右手,右手虎口处有一道血痕。 “不碍事,只是伤了点皮肉。”玉凌风淡淡地说,脸色却不满地望着郭雪剑。 这时,那慕汗才注意道郭雪剑脸面上罩满了一层白色的冰雾。原来玉凌风用松枝把冰屑化作冰雾,给郭雪剑在视觉上造成障碍,怎奈郭雪剑冒险挺进,自己被冰雾封住了脸面,还刺伤了师父。 “你太冒失了,如果换了别人,冰雾后面说不定就是歹毒的暗器,在看不清对方意图之前,别轻易地冒险出招。我和你是两败俱伤,唤作别人,你就是必死无疑。” 玉凌风正色地训斥着郭雪剑,那慕汗停在耳中,心里直觉的尬尴,他都不好意思看着郭雪剑。 郭雪剑用衣袖抹掉两面上的冰雾,看了一眼郭雪剑,没好气地说:“师父,我不相信我的仇人比你厉害,你一味地挫败我,就是担心我受伤害。只要能报仇,死了也值得。” 那慕汗眼见玉凌风要发作,怎奈他又硬生生地气恼的神情化为平淡。 “剑儿,你越长大心思越发多了,世间上比武功更厉害的是人心,你好想想吧。” 说完,玉凌风掉头就走了。郭雪剑和那慕汗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郭雪剑气性败坏地张口问:“你来干什么?” 那慕汗知道他在气头上,也不跟他计较。 “麻叔让我给玉大哥和你送早膳来了。” 郭雪剑把手中长剑往地面上一掷,剑身嗤地一声,钻进地面有半尺来长。他从那慕汗手中拎过食盒,打开食盒,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瓷罐,还有两只碗。他把瓷罐里的粥倒进碗里,就稀里哗啦地就着小菜和馕饼吃了起来。 那慕汗心想,昨夜里他和自己在冰川为了寻找雪莲花折腾了一晚,一大早又跟师父练剑,饿的狼吞虎咽也是在所难免的。 等郭雪剑吃饱后,他碗筷一推,就依靠在岩石上呆呆地望着天池宽阔的水面。 那慕汗也不知说什么好,把碗筷和瓷罐收拾在食盒里,就要走,郭雪剑却开口说:“你在这里杵了很久吧?” 郭雪剑冷不丁地一问,倒是把那慕汗给问住了。 “啊,我怕打扰你们师徒练剑,就没敢吱声。” 郭雪剑冷笑道:“你来天山,是不是醉翁之意?” 那慕汗一怔,知道郭雪剑对自己起了疑心。“ 郭兄弟,你误会了。我来这里确实来寻找雪莲花,没有别的意思。” “你能跟我在冰川了自由行走,不是一般牧民能做到的事,你的内功肯定不错。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偷看我和师父的练剑?” “我……”那慕汗迟疑了一下,心想,麻叔嘱咐过我,不能对他说我和赤脚老怪的关系,也就不能对他据实相告自己身负内功的原由。 “我……我以前是个江湖杀手,厌倦了江湖刀尖上的生涯,才隐居于塞外,甘愿过上平淡的生活。” 听他这一说,郭雪剑怀疑的神情一下松弛了,他饶有兴趣地问:“你以前是江湖中的人,那么在江湖上行走是不是很刺激,快给我讲讲。” 那慕汗没想到一句话却勾起郭雪剑对江湖的向往。那慕汗苦笑道:“江湖有什么好玩的,不过就是恩怨情仇,最后伤到的还是自己。” 那慕汗突然伤感流露,他想起自己过往的江湖生涯,到头来杀害竟然都是自己的亲人,命运的捉弄早让他对江湖恩怨心灰意冷。 郭雪剑却说:“飞天镖局灭门惨案,不知你行走江湖时听说过没有,我外公和母亲就无缘无故地惨死在那桩惨案里,我发誓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一定为他们报仇。” 郭雪剑话音刚落,就听见那慕汗提在手里的食盒掉在地上,瓷罐从食盒了滚了出来,碰在岩石上,刺啦碎了一地。再看那慕汗的表情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5 郭雪剑惊觉到了那慕汗变化的神情,他死盯着那慕汗问:“果然,你是知道的,快告诉我是谁干的?” 那慕汗避开郭雪剑咄咄逼人的目光,茫然地说:“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摔了食盒,你心里肯定有鬼。” 那慕汗万万没想到,六年前所经历的飞天镖局的惨案,如今却巧合遇见了受害的人的后人,报仇心切的郭雪剑。虽然他问心无愧,但当时他却是在杀戮的现场,即使他道明了事情,有谁会相信他呢?每当他快要忘却那桩惨事,总是有人让那不堪回首的惨事回到他眼前。过去一年为了救牧仁,又遇见了黑鹰罗刹,难道让郭雪剑去找黑鹰罗刹寻仇?那不是自寻死路吗?眼前的郭雪剑年少气盛,他真要是说出真相,郭雪剑立刻要了他的血命,不到万不得已,只好保密到底。 那慕汗片刻的沉默,早让郭雪剑不耐烦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不想说,信不信我杀了你?” 那慕汗暗自平复了一下情绪,心里转了好几个年头,如何编个故事才能把郭雪剑哄骗过去? “我……我知道飞天镖局。飞天镖局如何被灭门,后来听说才知道的。” “什么后来,你把话说清楚?” 怎么能说清楚呢?那慕汗此时已到了无计可施。别说郭雪剑不相信他,玉凌风恐怕也不会信任他,藏在他心中的那桩惨事,他本来不会对任何吐露任何一个字,哪怕过去一年遇见黑鹰罗刹,他也没再提起。 “你不说,天山一带的雪莲花你也休想得到。” “我说,你知道我一家人是怎么死的吗?” 那慕汗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脱口说出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很吃惊。他心想,只要能对郭雪剑瞒天过海,不让玉凌风发觉他身上关于飞天镖局惨案的蛛丝马迹,他就能平安无事地在天山寻找雪莲花。 “什么?你全家人也被灭门了?”郭雪剑追问道。 “嗯,是的。每当我已听到灭门这两个字,我的神经就会崩溃,心思就会迷乱,我想这一辈子都不想听到灭门这两个字。” 看到那慕汗痛苦悲愤的表情,郭雪剑不禁被感染了。 “我也是,我母亲那么爱我,却撒手离开了我,所以我的恨只能寄托在报仇上,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报仇?我找谁去报仇?”那慕汗苦涩地笑道。 “你的仇人是谁?你不知道吗?啊哦,我明白了,我和你是不是同一个仇人?” 那慕汗缓缓摇头道:“你知道吗?我还没出生前,我父亲就离开了我母亲。我母亲是迷花宫的杀手,我出生后理所当然地也成为迷花宫的杀手,我十五六岁时就随着母亲行走江湖打打杀杀。那时,我知道母亲还是我的师父,我问她,我的父母是谁?她说,你的父母早已被人杀害,我训练你成为杀手,就是为你父母报仇。后来,我遇见了一个官家的小姐,官家的小姐的美丽和温柔,是我从来没体会过,我喜欢上了她,而她的父亲正是我寻找仇家,这也许上天冥冥注定,不该让我有仇恨,我……我根本无法选择……” 说道这里,那慕汗哽咽不止,泪水无声地从他的眼眶里流了出来。郭雪剑八岁随母亲来到天山,从未体验过男女一见钟情的感受。他看见那慕汗深情逗哭的情绪,不由地更是好奇。 “你……你怎么喜欢仇家的女儿,你太没心没肺了。儿女情长怎能低过父母之恩。” 那慕汗摸了一把眼泪,转过头去。不愿看见郭雪剑鄙视眼神。 “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在后来,我知道了我师父就是我亲生母亲,我母亲让我寻找的仇人就是我亲生父亲,而我喜欢的那个小姐……” “啊,我知道了,你喜欢的那个小姐就是父亲的女儿。”郭雪剑迫不及待地替那慕汗说出了真相。 “不错,你说的对。我父亲抛弃了我母亲,另寻新欢成了朝廷的王爷,我母亲异常痛苦,她就是想利用我,让亲生儿子杀了亲生父亲,才能解除淤积在她心头之恨。可是真相大白后,我母亲被爱慕她多年的师兄所杀害,我所喜欢的那个小姐知道事情后,接受不了感情上的刺激,失足掉进江中,魂归大海;而我亲生父亲却疯了,在江湖上被他的仇家追杀,在一次打斗中,他却死在我的手里。这就是我们全家人的灭门之祸。我一听到灭门惨事,就头痛欲裂,痛不欲生。” (那慕汗原名是秋恨水,他前一段情缘故事在本书的前传《喋血剑影录》有详尽的细节,望读者参阅。) 那慕汗揭开了自己的最痛的伤疤,内心的痛苦由衷的表露无遗,却立时打消了郭雪剑心中的疑虑。 郭雪剑听了这个悲惨,也不禁动容,拍着伤心不止的那慕汗脊背:“都怪我吓猜忌,让你提起了伤心事了。唉,世上最惨的事莫过于你了。你以前是江湖杀手,内功高强那是自然的,别怨我多疑。” 郭雪剑少年气性,也没什么江湖之道,更不会再深究下去。他倒是对那慕汗产生了一种崇敬的感觉。自己将来必定要行走江湖为外公和母亲报仇,能从那慕汗那里得到点江湖经验,也是不错的。 那慕汗红肿的眼睛看了一下郭雪剑,看到郭雪剑真诚的眼神,心里不禁松口气。虽然自己伤心了一回,总算能瞒过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以后等他更成熟了,有机会一定向他表明事情,如今只能是权宜之计,瞒过一时算一时。 那慕汗走到水边,捧起寒冷的冰水,冲洗着脸面,让自己悲伤的情绪尽快冷却下来。 郭雪剑想不到这个有点木讷的人竟然如此情深缠绵,他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那慕汗用衣襟擦了一下脸面,面对郭雪剑的道歉心中有愧,但他往深层一想,若是感情用事地告诉他真相,不仅仅丢了性命那么简单。 那慕汗叹口气,说:“像我这样悲惨身世,若不是和你误会,我是至死不会给任何人说的。我隐蔽塞外,隐姓埋名,就是为了平静地了却此生,不再做他想。可是我遇见了一家牧人,他们收留了我,让我在人生地不熟的塞北有了一口饭吃。我给他们牧马放羊,这么多年过去,跟他们人家女儿日久生情,定了婚约,开始了新的感情生活。至于我那一段悲惨的经历,几乎我都遗忘。刚来到塞外,我夜夜做噩梦,梦见亲人惨死的情景,是他们给我安慰,温暖,让我从行尸走肉中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勇气。为了报答他们,我不仅仅只需要一条命一口气。” 郭雪剑怔怔望着那慕汗说:“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没想到你是能放得下的人,还那么有情有义。你知道吗,我母亲的离世,跟我父亲又极大的关系。我母亲那么爱我的父亲,可我父亲不满足,还要在外面寻花问柳,屡次伤害了我母亲的感情。我母亲一气之下就带着我离家出走。她把我留在台上,跟师父学艺,独自回到了我外公家,没想到那一次回去,竟是和我永别。小时候,父亲很宠爱我,但他伤害母亲的感情,害的母亲惨死,我恨他,恨他一辈子,但我害怕把母亲的仇扣在父亲头上。如果有一天,真的像你一样,原来仇人就是自己的亲人,我真不知道我会不会疯了。” “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你的仇人一定会找见的。江湖险恶,你年纪还小,早早涉入江湖,会吃亏的。” 郭雪剑说:“那你得帮我,多给说说江湖的事,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那慕汗无奈地笑道:“我有什么?也不过在少年时懵懵懂懂地在江湖上混过,还弄得遍体鳞伤,不堪回首。” “但你总是比我强一点,我一无所知呀。我一问师父,师父总是说,你以后行走在江湖上慢慢就体会到了。我想,师父也很少行迹江湖,他对江湖上的事估计也是一窍不通,才那样敷衍我。” 那慕汗心想,若是不给他讲点江湖上的一些规矩和防范,郭雪剑必定缠着他不放。“我给你说说可以,不过今天我给你讲的这些事情,你能不给别人说吗?我已经开始重新生活,不想再招惹过往的人和事。” 郭雪剑孩子般高兴地说:“我自然不会说的,那不是在你伤口上撒盐吗。” 于是,那慕汗简单了说了一些他在江湖黑道上一些忌讳和防备,免受道上的陷阱和打劫。郭雪剑听的出神向往,后来他轻视地说:“江湖也不过如此,只要艺高胆大,谁敢欺负。” 郭雪剑拔起长剑:“还有四年,我就可以下山了。到那时候,若是我父亲还没给我母亲报仇,我踏遍江湖也要把仇人碎尸万段。” 那慕汗本来还要劝慰几句,江湖上的事说的容易,做起来就是人心险恶。但郭雪剑傲气正在心头,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的。 突然,郭雪剑一转身,手中长剑直刺向那慕汗的咽喉,那慕汗一惊,本能地向后飞跃,挥掌一拍,掌风所及,挡开了郭雪剑的长剑。 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6 郭雪剑喝道:“好厉害的掌力,跟我过来。” 郭雪剑挺身飞出,向天池的悬崖奔飞而去。那慕汗不知他要去那儿?难道,他要在大白天去冰川那里采摘雪莲花?一想到雪莲花,那慕汗也没多想,就飞跟了过去。他刚到了悬崖半腰,郭雪剑却转身向下,挥剑刺向他。 那慕汗一惊,伸掌拍在岩壁上,弹出身子,躲过郭雪剑一剑,翻身抓住了岩壁:“你究竟想干嘛?” 郭雪剑笑道:“不想干嘛,就是跟你玩玩。” 说着,他挺剑而出,又刺向那慕汗。那慕汗只好打起精神,空手应付。在半悬崖中,这样的打斗势必是惊心动魄。但郭雪剑飞行自如,长剑又神出鬼没,处处近逼着那慕汗。那慕汗只有挥掌防守,却无力反击。 那慕汗知道,若是自己手中有剑,未必就被郭雪剑逼得狼狈不堪。已在逼在险要的情势上,不得不沉重应对。但郭雪剑出招更是不留后路,招招变化奇妙,在那慕汗眼里,那剑影虚虚实实,刺啦吱声响耳 不绝,那慕汗身上的衣袍一被刺烂了好几处。 那慕汗真想遛下悬崖,不陪郭雪剑玩了,但又不甘心就此认输。他看见不远处有一株寒松,且站且退,当接近寒松时,他飞身抓住松干,伸手折断一根松枝,回头一招夜叉探海,迎接郭雪剑来时凌厉的长剑。 谁知,郭雪剑一招流星赶月,瞬时转化成回风飞雪,那慕汗顿时感觉眼前一片雪雾朦胧,右手的松枝被截断数截,左手抓住的松干,也被郭雪剑削断,他陡然失去重心,坠落在冰冷的天池水中。 幸亏那慕汗从小熟悉水性,很快从冰冷的水中冒出来了。郭雪剑站在岸上,笑呵呵地说:“你的身手比我想象中厉害,但你识别剑法倒是不怎么样,洗个冰水澡感觉怎么样。” 那慕汗湿漉漉地从冰水里爬了上来,浑身冷得发抖,他看了一眼郭雪剑,就往回走去。郭雪剑跟在后面说:“唉,你生气了,你想骂我混蛋就骂吧,骂出来心里舒服。” 那慕汗不停步地回到住处,麻叔出来一看那慕汗浑身湿透,很是惊讶。但看到那慕汗身后跟着郭雪剑,心里明白了,也没说什么,赶快把那慕汗让进屋里,让脱了衣服,换上干净的衣服,边劝慰那慕汗:“他孩子气,你别介意,回头我说他去。” 那慕汗换下来的湿衣服支到火炉边烘烤,苦笑道:“麻叔,我没事。我倒是很佩服他的武功,年纪轻轻如此厉害。” 麻叔说:“他从小生长在富贵之家,难免骄纵惯了,玉爷都让着他几分。我看着孩子被惯坏了,日后有他苦头吃着。你先躺在热炕上暖和暖和,我去给你熬碗参汤,喝了参汤防止风寒。唉,身子再强壮,也是经不住天山的风寒的侵袭。” 麻叔出去后,那慕汗隐隐感觉到麻叔对郭雪剑有些反感,但碍于玉凌风的情面,只能对郭雪剑所作所为睁一眼闭一眼。刚才掉进冰水里,寒气的确侵入骨髓中去了,那慕汗躺在热炕上,浑身的寒气也慢慢地退去。跟郭雪剑打斗了半天,他也迷糊了,正有睡意时,门吱呀打开了,他起身一看,是郭雪剑端着一碗参汤进来了。 郭雪剑把参汤放在炕桌上,说:“是麻叔让我给你送参汤来了,还让我当面给你道歉。不过你无能掉进冰水里,可不管我什么事。” 那慕汗并没在意郭雪剑的强词夺理,他端过参汤一口喝尽,说:“我以为你带我去冰川寻找雪莲花,谁知你回头将了我一军。既然跟你交上了手,我愿赌服输,不会怨恨你的。” 郭雪剑说:“你真仗义,不愧是我的好朋友。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在天山学艺多无聊。我知道他们看我是出身于富贵之家,才处处迁就我。师父在我练武时才严厉一些,平时还是把我当少爷看待。他们越是这样对待我,我越是不舒服。不过你来了,你武功也不差,正好陪我过过招,我也好好陪你寻找雪莲花。” 那慕汗心里直惦记着雪莲花,他疑惑地问:“为什么白天去采摘雪莲花?晚上去多危险。” 郭雪剑撇撇嘴说:“白天有日光反射,雪莲花都隐没在冰川的光影中,根本不好寻找,晚上月色温和,才雪莲花绽放的时辰,这个你不懂。” 见郭雪剑老气横秋的模样,也许跟他一样痛失过亲人,心智就成长的快。但那慕汗心里始终隐隐不安,他现在把自己当做朋友,那天玩野知道了我经历过飞天镖局灭门惨案,非千刀万剐了我。还是跟他保持一定距离,免得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生死相搏时顾忌就多了。 他只好淡淡地说:“我对江湖上的事早已心灰意冷,只想在塞外草原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 郭雪剑说:“别呀,别心灰意冷。你这么好的武功,躲起来多可惜。等我下山的那一天,我去找你,和你携手共闯荡江湖。” 那慕汗苦笑道:“江湖不是凭着一股子热情就可以闯荡的,再高强的武功也抵不过人心险恶。” “哼,你不想说算了,不就比长了几岁,在江湖上混过,有什么了不起,尽给我泼冷水,你这个人真没意思透顶了。”郭雪剑说完,摔门而去。 那慕汗心里那个后悔呀,为了雪莲花也不能得罪这小祖宗。他连忙穿上棉袍,蹬上皮靴追了出去,刚一出门就看见,郭雪剑和身着黑衣的人,在屋顶上打斗着。 那黑衣人身姿矫健,双掌霍霍翻腾,快速变化着;郭雪剑也是快速攻击。但黑衣人总是能压住郭雪剑的气势,一连串的连环大象无形的腿,就把郭雪剑逼到了屋檐边缘。郭雪剑明知在拳脚上得到不便宜,转身跳入练武场,顺手捞起一把长剑,噌噌地刺向黑衣人。 那慕汗看那黑衣人有些眼熟,凭那矫健的身姿,紧身短襟黑衣,黑布蒙面,只露出鹰隼一样眼睛,透射着凌厉的寒光,好像在那里见过?那慕汗脑子嗡地一响,是他?在敦煌的地下王宫里,他曾经挟持过老鬼桂天华,和黑鹰罗刹较量过。 那慕汗情绪一下就紧张了,四处张望,看看黑鹰罗刹来了没有?在这空旷的山谷里,除了这偌大的院落,还有郭雪剑和黑衣人剑声呼啸的声音,也没有其他的影子,甚至连玉凌风和麻叔都没了动静。 那慕汗转念一想,自己干嘛紧张黑鹰罗刹?她和黑衣人是死敌,怎么可能在一起?那慕汗还是忐忑不安地走向练武场。 练武场内,郭雪剑手持长剑,终于占了上风;黑衣人双手里是双钩,双钩银光相互交错,招数变换并比郭雪剑的剑招慢,但总是撕不开郭雪剑长剑编织的剑网。 郭雪剑边打嘴里还边骂:“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就趁没人的时候,跑来偷东西,今天,我非砍下你的腿不可,看你往那里跑?” 黑衣人只是冷笑一声,他的袖口就被郭雪剑刺破了,他呀的一声急速后退,一手的银钩也脱手而飞,他趁势把另一把银钩旋转地抛向郭雪剑。 郭雪剑挥剑一挑,银钩在他的剑锋上旋转一圈后,呼喇地刺向黑衣人的背后,黑衣人头都没回,回手一掌,把银钩拍断成数截,掌势继续向前一推,数截利器反扑向郭雪剑,郭雪剑一招长河落日,剑锋所到之处形成风势,把数截利器全部打落。 与此同时,黑衣人已在兵器架上,抽了一把二尺多长的剑,反身刺向郭雪剑,双剑相交,看得那慕汗眼花缭乱。 那慕汗心想,赤脚老怪要求我学剑,在烈风中过来过去就那么两三招,比起他们来,他的剑法简直就不值一提。还说什么来天山偷学,那不是找死吗? 郭雪剑和黑衣人过了三四十招,难分难解。那慕汗在一边观战,慢慢地看出来黑衣人有意相让,只要郭雪剑没有新鲜的剑招,他就步步逼近,逼迫出郭雪剑新的招数,他就收敛一些,让郭雪剑沾点上风。 那慕汗似乎恍然大悟,此人目的是为了偷学剑法,才骗得郭雪剑的剑法不断变化;郭雪剑年轻气盛,被一激将就拿住杀手锏来。其实这个黑衣人的武功伸手,从各方面来看,都高于自己和郭雪剑。 过了百招以后,郭雪剑瞥了一眼那慕汗:“那慕汗,快来啊,帮我把这贼子抓住。” 此时,黑衣人才清楚地看清那慕汗的面目,眼睛里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他肯能认出那慕汗,就是在敦煌地下王宫里见过的那个人。只不过那慕汗此时穿的是灰色的旧棉袍,不是暗红色的蒙古袍,一时没有在意。 那慕汗也想,此人非常可疑,和黑鹰罗刹相斗,难道也是血石门的人?不如和郭雪剑合力拿住他,问个明白。可他转念一想,如果他真是血石门的人,招出飞天镖局惨案的真相,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郭雪剑见那慕汗犹豫的神情,裹足不前,不禁皱眉骂道:“唉,你怕什么呀,他没有想象中的厉害。” 那慕汗一咬牙,从兵器架上抽把短刀,就要参入战团,怎奈黑衣人反身一跃,跳到墙头上,嘿嘿一笑:“恕不奉陪,后会有期。” 转身几个起落,黑衣消失在苍凉的山谷之中。 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7 郭雪剑骂道:“又让他跑了,下次再来的话,我非制住他不可。” 那慕汗有点尴尬地故意问道:“这黑衣人是谁呀,还能在你手底下遛了。” 郭雪剑翻着白眼说,“我怎么知道他是谁,近三年来,他就趁我一个人在家里,挑逗我和他打斗,每次打不过,他就偷点药材就走了。有一次,他竟然跑到我师公的闭关山洞里,想偷走我师公铸造的宝剑,及时被我发现,才没被偷走。” 那慕汗知道他师公在闭关修炼,不知却是在铸造宝剑? “就能师公一个人在山洞里铸剑?” 面对那慕汗的好奇和惊讶,郭雪剑不以为然地说:“当然不是,还有两个关门弟子,那两个人是哑巴。我本来也想跟师公学的铸剑,师公说我没天赋,铸造不出好剑来,只让专心学剑就行了。” 那慕汗不甘心地又问:“你和黑衣人交手多次,一点都看不够他是哪来的人,来此目的为何?你师父也看不出来?” 郭雪剑无奈地说:“我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他每次来只找我单挑,等我兴致盎然的时候,他就收手就撤,跑的比兔子还快,我追了几次,都没追上。我跟师公和师父他们都说了,他们说我小孩子,成天就知道胡思乱想;韩彪还老笑我魔怔了,该面壁清醒清醒。” 那慕汗又疑问道:“他不是来挑衅你,偷学天山剑法?”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不过几次交手下来,他没有一招是天山剑法,而且武功越来越比我强,没道理偷学武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想偷盗我师公铸造的宝剑。我师公是铸剑大师,名扬江湖,每年来天山向我师公求剑的人多的是。只要合我师公的脾性,就赠与宝剑;若是不跟我师公志同道合,即便苦苦祈求,黄金万两也没用,所以就有人动了歪念头,来偷。” 那慕汗心里疑惑,被郭雪剑这么一说,倒是释然了。他饶有兴趣地问:“那么有人偷到宝剑没有?” “有啊,怎么没有。”郭雪剑愤愤不平地说,“就在两年前,来了两个老头子,一个饱经风霜,另一个确实疯疯癫癫。谁知和我师公相谈甚欢,他们参观了师公的宝剑,赞叹不已。师公要赠予他们宝剑,他们假惺惺地婉拒了,谁知在背后,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偷走了我师公还没开刃的一把剑,那把剑可是百年不遇的天石铸造的,就被那疯老头拿走了。若是有一天我下了山,遇见他,非教训他一顿不可。” 当郭雪剑说道一半时,那慕汗心里清楚,那个疯老头就是赤脚老怪,是他拜把子兄长,那一尺来长的短剑此时正躺在他的包裹里。他暗自叹息,一事未平,又来一事,他和郭雪剑不是冤家不聚头。 那慕汗以帮麻叔干些杂事为由,赶紧撤了,免得和郭雪剑多说话露出马脚,就不好收场了。直到玉凌风和麻叔回来,那慕汗也提起黑衣人,郭雪剑也是若无其事地该干嘛干嘛去。只是到了晚上,郭雪剑叫上那慕汗,同去琉璃锋刃的冰川地带,寻找雪莲花,今晚,那慕汗终于自己找见了一朵雪莲花,亲手采摘下来。他本来还想继续寻找,被郭雪剑阻挠了,他无不挖苦地说:“你还真贪心呢,本来冰川上的雪莲花不好找,一晚能找见一朵就是运气。再说,身上藏有两朵雪莲花,相生相克,会枯萎的快,药效就不灵了。我和你已经各自采摘了一朵,还是赶快回去吧,若是被我师父发现了,以后,就别想再来冰川这里了。” 那慕汗看出来,郭雪剑从内心里还是很敬重他师父的,不愿意让玉凌风为他生气,但他也明白,玉凌风也不想束缚郭雪剑,才暗地里叮嘱他要多多保护郭雪剑,免得让他出现意外的伤害。 那慕汗说:“你能带我到冰川找雪莲花,我感激不尽,自然事事听从你的安排。” 郭雪剑不禁得意起来:“看不出来,你这个人还挺谦卑的,讨我高兴。我从小就是少爷脾气,有时候说话没分寸,你也别往心里去。” 那慕汗也只是笑笑,就跟着郭雪剑一起回来。这次,郭雪剑带他进入药方,这个药方和外面一样冷。一个三尺见方的冰床上,放着昨夜采摘的一朵雪莲花。本来是碧绿色的雪莲花,已经变成了雪白色。 郭雪剑说:“雪莲花在这里放上七天就可以拿走入药了,若是早一天,已见日光就会化了,晚一天,它的药性就会减少一半。那一天,你若是不辞而别,来这里拿雪莲花,可盯清楚了日期,毁了一朵雪莲花,可辜负了我一番千辛万苦。” 那慕汗被他说的像是来偷似的:“我怎么可能不辞而别呢?” 郭雪剑哼道:“人心难测,你貌似对我恭顺,心里谁知算计着些什么?我师父雪莲花去救人治病总的来说是好事,不必计较太多。所以那黑衣人来头摇,我师父从不追究。” 那慕汗说:“你是成全你师父的善心,我也得提前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我师父是大善人,我也不能做恶人,免得他老人家脸色无光。我可不想成为不忠不义,不孝不敬之徒。” 那慕汗感觉这少年虽然骄傲,但事事还为他师父考虑,还是好相处的人,他还有一些疑惑,“把雪莲花放在这里,不怕玉大哥发现?” 郭雪剑扭头说,“我不怕师父看见,就是怕师父看不见。我能在冰川采摘到雪莲花,证明我轻身功夫可到任何地方,师父就不反对我在天山周围自由行走。” “可是玉大哥还是不放心你,他那日不是在狂风中跌落了悬崖?” “那是我师父去救人心切,没来得及提气,踩空了步伐,才马失前蹄。我走路时刻都提着气,不会有什么差池。” 那慕汗此时感觉自己,话也问的太多了,幸亏郭雪剑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不然早疑心他心术不正。 此话,半月里,那慕汗白天当长工和陪练,帮麻叔干些力所能及的杂事,又陪练郭雪剑练剑,他也渐渐参悟不少天山剑法的精妙。到晚上,他就和郭雪剑同去冰川地带寻找雪莲花,可是冰川上的雪莲花也越来越不好寻找,有时候两三天两个人才能找见一朵雪莲花。但郭雪剑志在不是雪莲花,他只是想去更远的冰川锻炼在家轻身功夫,有没有雪莲花他倒是无所谓。这可苦了那慕汗,他心里虽然着急,但也不敢多有怨言,有时候,他提醒郭雪剑,这个冰川已来过,换个冰川去,郭雪剑就是当耳边风。他还警告那慕汗,不可单独穿越冰川,否则会迷路的,迷路后不是冻死就是被掉落的冰块砸死。冰川各个路径都记号,只有我们天山派的人才识得,就别自不量力的瞎捉摸了。 谁知郭雪剑是吓唬人还是真有其事,不过几日后,那慕汗果然再冰川看见,成块成块冰块着落的情景,刺啦啦的声音震耳欲聋,郭雪剑并非虚言。他的心也就既来之则安之,多耗的时间陪郭雪剑在冰川世界里龙腾虎跃。 又过了一个月,那慕汗心里越发惦记这斯琴一家人,不能再逗留了,给玉凌风道明了情由。玉凌风此时也不挽留他了,给他挑了七朵雪莲花,让他带上拿回去。 郭雪剑也早已向师父公开了去冰川的事实,玉凌风也只是说冰川的无限风光在险峰,你也转了一圈,也该收收心好好专心练剑才是正事。郭雪剑还感谢了那慕汗,若不是他来天山,他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在冰川里锻炼一番自己的胆魄和轻身功夫。 那慕汗心里有愧,在郭雪剑的感谢中,差点道出了飞天镖局的惨案的情景,但他还是隐忍不发,他知道郭雪剑年纪还小,他知道了一切必定会下山寻仇的。等以后有机会必定据实相告,并助他一臂之力。 那慕汗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园,亲人相见,更是格外亲热。鹰叔感喟地说:“孩儿,你能平安回来实属不易,还能带回雪莲花,真是上苍恩赐,等明儿我要两只羊祭奠上苍,感谢他保佑我们一家人和睦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鹰叔看着七朵雪莲花,喜不自禁地说:“这可是冰川上上等的雪莲花,留一朵足以克制住你阿妈的肺病,其余就分散给其他牧民病患者。孩子,这次你可为草原牧民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斯琴贴近那慕汗耳边说:“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你就是我的无所不能的上苍。我只是很想你,想你快点回来,回来陪我说话,这些时候,我闷坏了呢。” 那慕汗笑道:“我这不回来了,你要对我说什么呢?” “我一高兴,没什么可说的了。啊哦,对了。前几天,来了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的和尚,在赤脚老怪的坟前念经。我好奇地上前去问,和尚说是为赤脚老怪和那个什么马天行超度。” 那慕汗心里咯噔一响:“他们从那里来的?来多长时间了。” 斯琴说:“好像是从中原来的,说话的口音跟你刚来这里一样。他们来了有五六天了,好像住在市镇上。明天可能还会来,大哥哥,要不我们明天去问问,他们到底是赤脚老怪的什么人?” 那慕汗曾听赤脚老怪说过,赤脚老怪的老友是中原人,后半辈子才来塞外定居,那两个人说不定是马老头的故友和后人。 第二天天刚亮,那慕汗和斯琴冒着风寒去了赤脚老怪和马天行的坟前。坟前摆了一些祭品,还有焚烧祭品的痕迹。也许他俩来的太早,快到晌午十分,才看见有两匹坐骑缓缓而来。 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8 一个是须发飘然的老者,身着黑色的棉袍,神情风霜淡然;一个是面目俊朗的僧者,身着灰白色的僧袍,眼神郁郁寡欢。随着他们渐渐驰来,那慕汗看清楚了那个年轻和尚,是他在江南黑风林见过的李文亮,也是他的二叔,只是这个二叔并不清楚他的身世。 等到了坟前,两人从马背上跃下,缓步走向山丘,他们看了一眼那慕汗,那老者向那慕汗抱拳行礼道:“我听这小姑娘说,是你这个小兄弟安葬了这两位老人,老夫在这里谢过。” 年轻和尚也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惠施恩德。” 那慕汗连忙还礼道:“两位前辈多礼了,我遇见赤脚老怪时,这马老头已经过世了,是赤脚老怪安葬了他。赤脚老怪过世后,我把他们并葬在一起。我听赤脚老怪说过,他曾经传授过一个弟子,年纪和我相仿,想必是这位圣僧了?” 年轻和尚说:“那还是我少年的时候,蒙德两位高人传授过武功,如今我已遁入空门,法号智空。” 智空和尚说完,就跪在坟前,开始念往生经,那安定祥和的神情跟他年轻的容颜似乎沉淀在深深的思想中。 那老者说:“这儿的马老头是我的岳丈,赤脚老怪让人带消息给我,我岳丈溘然长逝与塞外,等我们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想不到赤脚老先生也驾鹤西去,人生无常,相逢无欢。” 那慕汗心里也五味杂陈,眼前智空和尚在他心中是亲人,见他沉浸在吊念的经词中,一时四大皆空。那慕汗心想,此时和他相认又有何意义,不如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但那老者一直盯着那慕汗的容颜,越看神情越疑惑:“你也是从中原来的。” 没等那慕汗回话,斯琴嘴快:“是啊,我大哥哥是中原人,在草原里生活了五六年了。” 老者又看了一眼智空,说:“你俩面目倒是挺像的?” 斯琴也瞧瞧智空和尚,惊讶地说:“是啊,大哥哥,这个和尚跟你像是哥俩。” 那慕汗轻声斥责:“斯琴妹子,别乱说话。” 斯琴刚忙吐这舌头说:“大哥哥,我忘了你的叮嘱,我以后不会跟陌生人乱说话了。” 智空和尚念完一段经文,起身向那慕汗说:“阿弥陀佛,施主是谁,我在马背上已认出你了。我已出家,无缘相认也是情理之中。可这位可是你祖父,你身在塞外多年,认祖归宗可不敢忘。” 那慕汗望着那老者,惊讶地跪在智空和尚面前:“侄儿没及时认亲,望叔叔归罪,可是……” 他望着那老者,神情疑惑,老者也是神情惊讶:“他是谁?” 智空和尚说:“那年,在黑风林混战后,他就就悄无声息的走了,到我还记着他。后来听我姐说,他是我兄长和迷花宫付玉敏的儿子。(读者可参考此书前传《喋血剑影录》。)你知道吗,你父亲和我,还有东海派的江海天,是同母异父。你眼前是你的祖父,洞庭湖月亮岛上钟镇江。” 那慕汗心有惭愧,含泪道:“是我不孝,给祖父磕头了。” 他拜在钟镇江面前,咚咚磕了三个头。钟镇江惊喜交加地扶起他:“真是想不到,在有生之年,还能遇见我的后人,。好孩子,快起来。” 智空和尚说:“你父亲虽然对不起你母亲和你,但毕竟是你的父亲。我知道当初兄长意外地命丧在你手中,那也不是你的错,你何苦要逃避于此。每年到他的忌日时,我都会在小寒山,在我兄长一家人墓前,等你归来,但都等不到你的身影,不知你漂泊何方,生死如何,让我好生挂念。” 那慕汗满脸愧色:“是侄儿不对,侄儿知道叔叔和我父亲情深意重,但我无法面对过往的伤害,想忘记过去的一切,还是在冥冥之中,逃不开伤情的谴责。” “我也不会怪你的,毕竟你受得伤害最深。唉,世间一个情字,就能困住一个人的一生。能看见你在塞外平安的生活,也是我和义父最大的欣慰。” 智空和尚淡然地看透尘缘,让那慕汗心里些许宽慰。斯琴总认为那慕汗是孤苦无依的孤儿,忽然多出了两位亲人,不禁也为她的情郎高兴。 “原来我大哥哥还有亲人,我很高兴。我大哥哥在草原可是英雄,他去天山寻找雪莲花,解决了我们草原好多病患者呢。” 钟镇江呵呵笑道:“好啊,是我们家风之范,侠义心肠,值得我高兴。” 那慕汗苦笑道:“祖父过奖了,我以前是个冷血杀手,只不过是改邪归正,那来的侠义之心。” 钟镇江慈祥地拍拍那慕汗肩膀:“孩子,你也别有太多的自责,人活一生谁无错,最终能走上正道,莫善大焉。” 斯琴嚷道:“都是一家人,干嘛这么客气。看天快要起风了,赶快到我们家去做客,让我阿爸,阿妈也高兴,高兴。” 鹰叔知道那慕汗的祖父和叔叔来家做客,自然心里高兴万分。那慕汗虽然和他们生活多年,沉默寡言的性子也值得鹰叔的信任,但那慕汗的身世让阿妈一直存疑,先如今那慕汗的亲人从中原而来,她可就百倍的芳心把女儿嫁个这在她家多年的长工。 钟镇江知道了那慕汗已和斯琴订婚,把随身打着月牙玉佩做为定亲物赠给斯琴,斯琴喜欢的不得了,甜甜地感谢到:“多谢爷爷,将来我和大哥哥成亲,必定去看望爷爷。” 斯琴纯真善良,赢得钟镇江乐呵呵的:“我和义子来到塞外,本来是祭奠亲人和故人,没想到遇见了这么好喜事。唉,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总是情呀。” 钟镇江和智空和尚住了一夜,次日就南归而去。临走时,那慕汗说,到了冬日,牧民蓄草繁忙,待到父亲忌日时,定去江南祭奠。又说些保重的话,惜情而别。 风雪过后,寒冷的冬天渐渐走远,春天的气息慢慢的在草原上散开了。安顿完牛羊,那慕汗空暇之时,坚持攀跃到悬崖顶上,在烈风中琢磨着剑法。虽然在天山剑法在他心中有几分印象,但在崖顶的烈风中还是无法施展开来。那慕汗心想,既然是逆风而行,就把剑法反过来修炼。他这样一试,倒是有几分成效,更坚定了那慕汗的想法,逐渐摸索出精妙的剑招来。 有一天夜里,那慕汗刚从崖顶下来,在山洞里闭目休养气息,强大的气息在体内的周期越来越短,一周期流转完后,睁眼一看,一个人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慕汗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不把我当朋友了。”来人是郭雪剑。 那慕汗尬尴地笑道:“你说笑了,你帮我寻找雪莲花,我欢迎你还来不及。只是你来的突然,我有些措手不及。” 郭雪剑看看山洞的四周:“你练功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怕别人知道,还是低调地当个世外高人?” 那慕汗不知怎么应付,含糊其辞地说:“我只是个牧民,什么高人不高人的。只是舍不得以前的功夫荒废了。既然你冒昧而来,到家里和杯酒,以表我地主之谊。” 郭雪剑伸手阻拦道:“那慕汗,你先别忙。你家我已去过,我师父现在就在你家里。是一个小妹妹告诉我你在这里。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跟你切磋一下剑法,一别几个月,想必你的剑法长进了不少吧。” 那慕汗下意识用衣袖遮住了赤心剑,寻思着斯琴都给郭雪剑透露了些什么信息,他小心翼翼地说:“我只是会些拳脚功夫,兵器上你也知道,会些刀法,至于剑法,我可不敢跟你相较。” 那慕汗闪烁的神情,更使郭雪剑起疑:“不对呀,那个小妹妹就是你的未婚妻吧,她可说了,你已到夜晚就来这里练剑,想必你在天山那段时间受益匪浅。” 只要郭雪剑寻来,赤脚老怪和赤心剑终究是瞒不过去,这一天终究要面对的,那慕汗心里怎么会怪罪斯琴口无遮拦呢?他能从天山拿回雪莲花,结交了郭雪剑,斯琴当然认为郭雪剑就是他的好朋友,斯琴对郭雪剑自然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幸亏他没有告诉斯琴飞天镖局惨案的事情,否则以后跟郭雪剑打交道的时日还长的呢,露出那桩惨事的马脚,那么那慕汗百口莫辩。 那慕汗欲言又止的神情,郭雪剑早已看得不耐烦了:“看你也是七尺男儿,怎么跟你较量个剑法,你就这么优柔寡断。看来我不逼你出招不行了。” 说着,那慕汗亮出一把长剑,刺向那慕汗眉心。那慕汗的赤心剑藏在袖筒里,万不得已时他是不会亮出来,免得郭雪剑见着了赤心剑,马上就跟他翻脸,他只能转身让过郭雪剑这一招剑法。 郭雪剑收剑凝视着那慕汗:“你怎么不亮宝剑,躲躲闪闪地有意思吗?” 那慕汗搪塞地说:“你的剑法我见识过,我怎么和你切磋都不是你的对手,还是算了吧。” 郭雪剑撇撇嘴说:“就是跟你切磋一番,又不是定输赢,你是不是怕输,在心爱人眼里没面子?” 那慕汗趁机顺着郭雪剑话里的意思说道:“我在斯琴眼里就是无往不胜的大英雄,如果输给你,我的确在她眼里没底气。” 郭雪剑嘿嘿一笑:“你这话哄骗小孩子吧,我看出来那小姑娘对你一往情深,她怎么会在乎你输赢得失。你是不是又什么事瞒着我,不让我知道。” 那慕汗知道再瞒下去,郭雪剑知道真相后,对他更是耿耿于怀,疑心更重。他迟疑之时,郭雪剑又一剑刺来,他未加思索,挥掌相迎,掌风所及,郭雪剑的长剑偏离轨迹,从他的额前刺过,刺断了他额头上的几根发丝。 那慕汗惊呼:“好快的剑?” 郭雪剑说:“你袖筒里分明握着一把剑,磨磨蹭蹭地干嘛呀,是不是偷学了几招天山剑法,怕我瞧不起你呀?我师公说了,能偷学到天山剑法的人,都是有本事有能耐的人。” 那慕汗苦笑道:“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过上几招,你可别见笑。” 他本意要说,你可别发怒,谁知话一出口,就谦恭起来。 那慕汗右手一翻,两处了厚重粗糙的的赤心剑,小心翼翼地看着郭雪剑神情有什么变化? 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9 郭雪剑神情却是不屑一顾:“我以为什么宝剑被你藏起来了,原来是一截破铁。” 那慕汗心里松口气了,原来郭雪剑没有认出这把剑来,真是白担心了一场。 郭雪剑挥剑又刺,那慕汗蹬足后退,挥剑成半圈,带起一股旋风,卷着郭雪剑的长剑往外一甩,郭雪剑的长剑偏离了正中,但郭雪手腕抖动,长剑收回,从那慕汗剑风的圈外斜刺过来,嗤地一声,刺进了那慕汗左肩膀,郭雪剑长剑一挑,挑烂了那慕汗的肩膀上的衣服。 那慕汗惊讶不已,郭雪剑的剑法不仅变化太快,而且还未伤及他的肩膀上的皮肉,纤毫之间拿捏的十分精当。 “你这一招剑法也很奇特,没有深厚的内功,是带不来剑风之势,是怎么练出来的?”郭雪剑难得的赞叹。 那慕汗只好据实相告:“着山崖顶上会形成大大小小的龙卷风,每当风势强大的时候,我就在风圈里练,渐渐的也就悟出了几招。” 郭雪剑惊喜道:“看来你的武功和剑法无师自通,我得佩服你了。你带我上崖顶去,我和你在风圈了打如何?” 不等那慕汗应允,郭雪剑一掉头冲向山洞外,向崖顶攀援而上。那慕汗也只能跟随其后,一起上了崖顶。此时,一股股龙卷风从其他山顶上旋转地吹了过来。 郭雪剑提起内息,立住脚跟,沙石呼啸地扑面而来,一时都睁不开眼睛:“这是什么鬼地方,还能练剑?” 那慕汗提起贴内气息,让真气在体内各大穴道流转,挺身一跃,冲进风圈,倒行在风势之中,挥剑与风力相抗。 郭雪剑已然张不开口了,他意识到一张口说话,就有沙石塞进他嘴里。他心里想,那慕汗能在风圈了游斗,我也能。他鼓足体内真气,挺身一跃,冲进风圈里,面目被风力刮得生疼,分不清那慕汗在哪个方向。他还没平衡住身体,在风圈的快速地转动下,他刺啦被甩了出去,直跌落到崖顶边缘,他赶忙伸手抓住崖顶边缘的凸出的箭石,谁知那块箭石承受不了他的力道,突然裂开,他又继续向崖顶下坠落。他正要挥剑刺入崖壁中,他的腰带似乎被人抓住,连人一起贴在崖壁上。他回头一看拉他的人正是那慕汗。 那慕汗说:“这里风大,我们先下去吧。” 那慕汗先飞落而下。到了山洞,郭雪剑就迫不及待地问:“看你这人是个闷葫芦,还会在龙卷风了练功,真可谓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那慕汗心里明白,他能立足于龙卷风中,都是得益于赤脚老怪相传给的一身身后的内功,没有赤脚老怪几十年内功的支撑,他是无法在崖顶上能停留一时三刻,更别说在龙卷风里练剑。 那慕汗再也无法承受郭雪剑对他羡慕的眼光,他说道:“郭兄弟,你高抬我了,我这一身内功是别人硬生生地传给我的,如果我没有这一身内功,我什么都不及你。” 郭雪剑半信半疑地说:“是吗?你的内功不是修炼出来,是别人传给你的,天下还有这样有本事的人,你得引荐给我,我要见识,见识。” 那慕汗平静地说:“那个人你知道的,他是赤脚老怪。” “什么?就是那个疯老头,他有这个本事,我不信。你叫他出来,我要为我的师公讨个公道。” “他已经死了,你没法向他讨公道。在天山时,你提起赤脚老怪偷了你师公的宝剑,就在我手里,现在我替他奉还给你。他虽然是个年事已高的老者,但他生性顽劣,希望你看在他入土为安的份上,原谅他。” 郭雪剑眼气氛地说:“原来你早知此事,为什么不告诉我,等瞒不过去了,才说,你跟那疯老头一样,师徒俩都是无赖。” 说着,郭雪剑挥剑,一招流星穿月,刺向你那慕汗的咽喉。那慕汗也没想到他说着说着就动手,而且出手还如此快,他慌忙倒行逆施,挥剑相克,他的赤心剑刚举起来,郭雪剑的长剑就从他的剑尖擦声而过,哧溜地直抵他的咽喉,那慕汗一扭头,长剑从他脖颈刺了过去,他手腕一翻,赤心剑当啷发出沉闷的厚重的声音,格开了郭雪剑的长剑,不然,郭雪剑手腕在稍有运劲,非割破他的喉咙不可。 那慕汗退后一丈,伸手摸了一下脖子,手指上沾染了一丝血迹,他暗自心有余悸,好险啊,差点被他刺死了。 郭雪剑冷笑道:“可惜一剑没刺死你,让你有了防备。” 那慕汗没想到郭雪剑出手狠辣,刚才还客气地相互切磋,转眼就翻脸以命相博,看来这少年性子很冲动。 “郭兄弟,你听我说。在天山时,我没早早告诉你,是怕你跟我翻脸,不帮我去寻找雪莲花,没有欺骗你的意思。赤脚老怪的确死了,他的为人是有些怪异,但他没恶意,这把剑我愿意奉还。” 说着,那慕汗双手捧剑,送到郭雪剑眼前。那慕汗也暗自提防着,免得这少年恶向胆边生,又猝不及防地刺他一剑。 郭雪剑瞧了一眼那慕汗双手中的赤心剑,冷笑道:“真会掩饰,这把剑先前是黝黑色,到你们手里就变成了暗红色,你们还真有手段。剑还没成形,就被疯老头偷走了,你知道,我师公的心里有多失望和不安吗,你把剑奉还回来,就完事吗?” 那慕汗知道郭雪剑说这样的话,是他对师公的无比的崇敬,但这剑被赤脚老怪偷走后,他师公并没有追究,也证明他师公是个豁然大度的世外高人,并不在乎一把剑的得失,是郭雪剑太看重了他们天山派的名誉,才容不得别人在天山胡作非为。 “我知道赤脚老怪他老人家不应该头天山派的宝剑,如果有任何责罚的话,我愿意为他带罪受过。” 那慕汗这不卑不亢地道歉,倒是让郭雪剑无言以对。就算责罚那慕汗,也不是他能作数的。他若是性急,一剑杀了那慕汗,解了一时心头之恨,恐怕在师父那里,他是说不过去的。 郭雪剑伸手把赤心剑夺了过来,细细地看那把尺长的短剑:“那疯老头真的死了吗?” 那慕汗见他怒气稍稍平息了一些,心里也安定了,毕竟郭雪剑是少年气性,气头一过,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郭兄弟,你是天山的少年英雄,气度想天山一样非凡,怎么和一个死者计较呢?若是你不信,我且带你去看看。” 郭雪剑嘴角一扬,冷笑道:“看你为人耿直老实,说话却带上马匹,我可承受不了。看就去看吧,免得被你忠厚的表象骗了。” 那慕汗神色颇为尬尴,说好听的话根本不是他的性子,但是郭雪剑的许多事跟牵扯的太多,若不赢得郭雪剑的信任,往后他知道那仇家的真相,那慕汗是脱不了干系的。 那慕汗带着郭雪剑下来山洞,带他倒了赤脚老怪的坟前。郭雪剑看到那新立的墓碑,才真正地相信曾经拜访过他师公的两位老者的确离开人世,他不由的叹口气,跪在墓前可怜三个头。 “师公说了,死者为大。你偷了师公的剑,是你的不对,如今你不在了,我也不与你置气了。我曾经本来下山想跟你较量一番,师父却警告我,和你打架那是不自量力。我不服气,就暗暗的苦练剑法,有朝一日,非和你过上几招。你有胆量偷剑,为什么不多活上几年,等我的剑法炉火纯青的时候,跟你这个怪人打斗一场。现如今,我只好跟你的徒弟斗了。” 那慕汗心里暗暗感叹,看来郭雪剑不会把他当朋友了,这样也好,免得将来他知道我也经历飞天镖局的惨案,他肯定和反目成仇,到时候伤了感情比生死相拼更难堪。 郭雪剑叩首后,举着赤心剑仔细的端详着:“奇怪,当初我师公捡了一块与众不同的天石,怎么打磨都是粗糙不平,现在看来,不但眼色由黝黑色变成暗红色,剑身还平滑了不少。你告诉我,你师父是怎样把这剑打造成这个样子?” 那慕汗也不知道,这把赤心剑前身是什么模样,如果解释不清楚,郭雪剑会不会又跟他急? “其实,赤脚老怪不是我师父。他说过他从来不收徒弟。他传了内功给我,和我拜了把子。我不能违背他愿望,只能尊称他为兄长。” 郭雪剑一听,神情甚是惊讶:“哈,不愧是老怪。知道自己的命不久矣,又不违背自己的不收徒的誓言,和你拜把子,好把他的武功传授下去,不至于带到坟墓去,的确很高明。” 那慕汗苦笑道:“是啊,在你眼中他是个疯老头,而在我心里他是个看破尘世的可爱老头。你说这把剑怎么变样,我想赤脚老怪是把剑泡在酒里缘故。我和他相识时间也不长,他身上很多事我也不知道,但我坚信,他拿走你师公这把剑自然有他的道理。” 郭雪剑掂量了一下赤心剑,散手扔给了那慕汗:“这剑开没开刃,若是你能把这剑开刃,这把剑就真正地属于你了。” 那慕汗惊讶地说:“你舍得?” 郭雪剑一笑:“这把剑不适合我,拿着它累赘。你内功深厚,这剑你必定得心应手。不过在剑法上,你未必胜得我。” 那慕汗知道,郭雪剑的剑法变化异常,快速敏捷,轻灵如风。虽然那慕汗内功有成,在剑法上未必能占得先机。 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10 那慕汗从心底来说,从来不想跟这个少年争强斗狠。当初在天山,玉凌风祝福他,郭雪剑要跟他逼斗,适当的谦让,免得挫败了郭雪剑的年少气盛的锐气。而此时,那慕汗也暗下决心,郭雪剑非要跟他斗狠,那只有斗剑,只要在剑法上时时地输了他,时间已久,他也索然无味,不会再来纠缠自己。 可他这个想法,郭雪剑并不领情。他说:“你跟那赤脚老怪师徒也罢,兄弟也罢,总之你是他的传人,凡是得罪过我师公的人,我是不会把让当作朋友的。日后时间还长,我会时时地来找你算账。” 那慕汗苦笑道:“我不过是一个牧民,你跟我怎么斗都是无益的。我练功,一是不愿意辜负我赤脚老怪的意愿,能否按他的意思独创一套剑法,二是我对武学还没完全死心,武功而言用好是惩恶扬善,用错了就是为祸江湖,残害善良。” 郭雪剑一听,神色一下兴致盎然:“好啊,你这话我倒是愿意听。你能独创一套剑法,能跟天山剑法抗衡,我倒是很有兴趣恭候你成功。” 那慕汗很无奈的望着四周的天色,他想这少年和赤脚老怪一样都是武痴,着迷于跟别人争强斗狠。想当初,赤脚老怪为什么不收着少年为继承他武功的后人,那他该省多少心思,偏偏选择我这样的不中用的人。 “天色快亮了,我们回去看看你师父吧。我好长时间没见玉大哥了,挺想念他的。” 郭雪剑哼道:“你跟我称兄道弟也罢了,还跟我师父称兄道弟。我以为牧民都是心思单纯之人,你这人也不简单呀,喜欢乱辈分的套交情,我呸,我鄙视你。” 说着,郭雪剑掉头就走。那慕汗并在乎郭雪剑的辱骂,只当他是小孩子性情:“唉,郭兄弟,你去哪儿?” “我不再视你为朋友,你管得着我去哪儿。” 眨眼间,郭雪剑消失在茫茫的晨色中。那慕汗也只能摇头苦笑道,这孩子的脾气都被谁宠坏了? 那慕汗回到家,见玉凌风睡在他蒙古包里,他轻微的动静吵醒了正在酣睡的玉凌风。玉凌风翻身起来一看,笑道:“哎呀,倒寒春的天气还是很冷的,不过你帐里听暖和的,咦,剑儿没跟你一起回来?” 那慕汗连忙从火炉上倒了一碗热奶茶端给了玉凌风,叹口气说:“他知道我和赤脚老怪的关系,还知道赤脚老怪偷了释然禅师的宝剑,跟我翻脸了,说不会来我家的。” 玉凌风喝了一口奶茶,苦笑道:“由他去吧。也许他在天山呆的太闷了,这次硬是求着我带他下山,我也是想让他看看这外面自由的世界是否适应他自由的心,只要他遭遇了挫折,他就会安心回天山继续练剑。” 那慕汗拿起玉凌风的棉袍,披在玉凌风的身上,说:“玉大哥的意思我懂,可能我让你失望了。你的徒儿剑法实在高明,我无法给他挫折。” 玉凌风盯着那慕汗说:“我跟你一见如故,你何必自谦呢。你现在内功在于我徒儿之上,你有如此深厚的内功,还怕修炼不出一套精妙的剑法。我徒儿那些气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师父释然禅师是铸剑大师,他所铸造的每把宝剑,都用尽了心血。也经常有人上山求剑,求不上的就去偷。若是偷走的,我师父从来不去追究,他老人家说,凡是能从天山偷走的铸剑大师的剑,必定是有本事的人。喜欢剑的人才会冒险去偷,他必然视剑如命,值得赞赏。” 那慕汗见玉凌风如此豁达,更是心生亲近:“上次在天山,无缘和尊师相见,甚是遗憾。若是有机会能与尊师相见,这把赤心剑我替赤脚老怪兄长亲自奉还。” 那慕汗从怀中拿出那把赤心剑,呈现给玉凌风。 “呀,这把剑变色了,边缘也薄了,剑刃都快出来了。”玉凌风惊讶道。 那慕汗说:“这把剑落到赤脚老怪兄长的手里,他就把这剑泡在王府里的酒窖里酒坛里,才变成暗红色,所以起了剑名赤心剑。” 玉凌风感叹道:“剑如其名。等你开了这把剑的剑刃,你的剑法也必定水到渠成。这把剑你就用着,不用完璧归赵。我尊师出去的剑从不会收回,他老人家说,剑无好恶,只看重持剑的人,正义之人,剑能扬善惩恶;邪恶之人,剑必将他自取灭亡。我来你家虽然是时间不长,但看到你一家人和睦相爱,做过杀手的你,善良已经压住了你曾经被训练出来的邪恶。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能遇见来自江湖的你,我很高兴。” 玉凌风一番话,说的那慕汗心潮涌动。他的亲生父亲以前在江湖上被人视为大魔头,后来隐隐于朝廷,成为国家抗击外侵的将军,伉俪情深的丈夫,慈祥和蔼的父亲,人心一切,随着时间和环境竟然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至时才明白,善恶之间,就是竖着一把待开刃的剑,正邪都藏在剑锋里,就看你如何选择。 “玉大哥的教诲,兄弟铭记于心。但有一事,我今日该相告玉大哥,否则我今后寝食难安。” 那慕汗说的郑重其事,玉凌风感觉疑惑:“什么大事?如此言重。” 那慕汗心一横:“是关于飞天镖局的惨案,那场惨案我亲自经历过。玉大哥如此待我,我再隐瞒下去,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 玉凌风惊诧不已:“啊,你……你怎么知道我和飞天镖局的关系?” “上次在天山时,郭雪剑说报仇的事,就是飞天镖局的事。当时我一听,就很害怕和担忧,生怕你们知道我牵扯那桩惨案,非杀了我不可,我就得不到冰川上的雪莲花,违心地隐瞒了藏在心中很久的秘密。” 玉凌风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你是其中一个杀手,良心发现才隐居于塞外。你向我告知真相,是不是想赎罪?” 那慕汗坦然地面对玉凌风质疑的眼神:“我曾是杀手,是四川迷花宫的杀手,不是灭门飞天镖局的血石门杀手。那年,一路风雪,我流浪到秦地木香镇,饥寒交迫之极,是飞天镖局的人施救了我,他们对我有恩,我岂敢做忘恩负义之事……” 那慕汗毫无保留地把当年,他所经历的飞天镖局的惨祸之事细细说来:“……后来,我跟那杀手闭月在西去的路上大漠了失去了联系,我陷入流沙之中,若是鹰叔及时出现救了我,我早已命丧流沙之中。” 那慕汗还把去年经历的敦煌地下王宫和鬼城所见之事都说了。玉凌风听完后,神情缓和了很多,他一言不发,微微仰视着头,只是深深叹口气,似乎对那慕汗没有任何疑问。 那慕汗心里忐忑不安:“玉大哥,你要责罚我,尽管出手,我不敢有任何抱怨。” 玉凌风拉住他的手说:“我相信你,我从未涉及过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也无从下手呀。我从小在天山跟师父学艺,但从未想过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出人头地。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一个妙龄少女,那少女的美让我着迷。她就是郭雪剑的母亲郭埼玉。我暗自思慕她,但不该如何开口,就跑到她家的镖局,成为她父亲的门徒,为她家保镖走镖,尽心尽力,就是希望她有一天能看见我对她的爱慕。三年,他家来了不少门徒,她谁也没看上,后来,她钟情于西凉富豪白宝山,便匆匆出嫁,成为人妇。我心碎难过,但能看到她有幸福的归宿,我也很为她高兴。” 那慕汗没想到,玉凌风说起自己的过往的事情,还流露出一往情深的神色,令他动容。 “我也只好心灰意冷地返回天山,发誓永远守在师父身边。师父说我什么都好,就是情字这一关过去不,情关过不了就别想着在江湖上立足,还不如做个医者,解救人间疾苦,何乐而不为。可我在很久时间里,还是放不下她。而她的感情生活也不如意,她的夫君很疼爱她,但白宝山潇洒风流,经常背着她在外面寻花问柳,惹得她醋意大发,时常和白宝山吵闹不休。还竟然带着儿子跑到天山向我诉苦。那时我才知道,她知道我对他情意,可她坦白地对我说,她不喜欢我这个人,只是把我当作兄长来看待,受委屈的时候能有个依靠。 当时,我心中郁结竟然释然了,因为我这份情意她知道,我就很知足了。我也知道,若是白宝山不风流成性,她也不喜欢。她把儿子留给了我,说是不让孩子看到爹妈为情吵闹。我也知道,白宝山也很爱她,她刚走几天,白宝山就上山来找她。白宝山为了尊重她的话,并没有把儿子带走。就是她那一次的离开,竟成了我和她的永别。” 玉凌风的爱情故事虽未结果,但那慕汗已经听得入神了,原来每个人都一段不堪回首的旧情。 “玉大哥,你想过给她报仇吗?” “想过,但我当医者这么多年,生老病死,生离死别看多了。世间上恩恩怨怨无穷无尽,在我眼里都是命里注定的,每个人都有定数。你给我讲了飞天镖局的惨案,我没有刨根到底的追问,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吧。”玉凌风神色黯然,心中的内疚随一声叹息,表露无遗。 “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郭雪剑?”玉凌风突然问道。 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11 那慕汗坚定的摇头道:“玉大哥放心,我怎敢告诉他这些。若是他知道了,肯定会下山寻仇。” 玉凌风叹道:“唉,以后对他更要守口如瓶,我怕他误会你,视你为死敌,那可正中仇敌的下怀。我只盼剑儿多在天山呆上几年,能学艺有成,才能在江湖上独当一面。” 那慕汗说:“玉大哥的用心良苦,郭雪剑日后必定知道。飞天镖局的惨案我也尽我所能去帮助他的。” “有你帮剑儿,我很欣慰。只是他还没出徒之前,千万不要他面前透露出蛛丝马迹。以他冲动的个性势必和仇家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那慕汗说:“现在我知道的血石门只有一个人,她就是游走于敦煌的黑鹰罗刹。她已反出了血石门,血石门的尊主惨杀了她的父亲,她与血石门势不两立。她武功高强,心思敏捷,无人能跟他抗衡。我几次差点都死在她手里。如果要打开血石门的秘密,恐怕就要从她身上下手,我会尽力一试。” 玉凌风感叹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都是欲望使然。” 那慕汗冷笑道:“什么天下财富?我去过地下王宫,废墟一片,什么都没有。而江湖上闻声而动的各路人马前赴后继地去送死,那只不过是江湖上使人欲望杀戮的骗局。” 玉凌风说:“感谢你给我袒露这些。自从飞天镖局惨案发生后,剑儿的父亲白宝山也在江湖上追查了一番,有些可寻的蛛丝马迹很显然的被人毁了。这些年,血石门组织在江湖上沉积了下来。如果那个使人欲望膨胀的骗局还在江湖上传播,他们必然有出头的那一日。恶有恶报,只是时候未到。” 玉凌风随遇而安的心境,让那慕汗和感动,如果什么事存在刻意的话,人生烦恼那就无穷无尽。 玉凌风苦笑道:“你是不是惊讶于我,对心爱的人遭遇横祸,却无所作为?” 那慕汗说:“玉大哥,爱一个人只要把她放在心里,比什么都重要,欲求太多,苦难也多。我曾经也是一心寻仇报仇,事到尽头,这个仇竟然落在自己的头上,人间可悲可叹的事,也不过如此。如果能放得下,身边有很多的人爱护你,也值得你去爱护;若是放不下,满心都是恨,身边的人则会反目成仇,自己就成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这样活着生命如同行尸走肉,有何意义。玉大哥你说的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该来的会来,该报的会报。” 玉凌风说:“老弟有这样的心态,能帮助剑儿我就放心了。他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欣慰。” 两人正说话,斯琴跑了进来,她看了一眼玉凌风,迟疑地说:“牧仁回来了,他……” 那慕汗见斯琴吞吞吐吐,连忙说:“斯琴,玉大哥不是外人,有话就直说。” 斯琴说:“牧仁听说我们家里来个神医,请玉大夫去给王爷看病。” 那慕汗往这玉凌风说:“他们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玉大哥,你看如何?” 玉凌风笑道:“我是医者,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草根百姓,在我眼中都是病人,既然有人请我看病,那我就走一遭。” 那慕汗说:“这个腾格尔王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玉大哥可要小心。这样,玉大哥,我陪你去。” 玉凌风说:“你也别担心我,我来这来会呆些时日。昨天,我看了你阿妈的病,这肺气的病在这里一带很普遍,雪莲花虽然能有效地克制住,却无法根除。再说雪莲花难得,这么多得病的牧民,不是每个人都能依靠雪莲花治病。我打算在这里住一些时间,从周边采集草药,配出个一个能防治肺气病的药方,在寒气来临时,服了这药方,就能预防肺气病在冬日的发作。” “玉大哥,思虑周到,我替阿妈和草原的牧民对你感激不尽。”说着,那慕汗躬身行礼。 斯琴也跪下磕头:“玉大夫,你真是神仙下凡,救苦救难的神人,我也给你磕头了。” 玉凌风慌忙起身,把他们扶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就是医者,救人治病是我的天职。” 斯琴笑道:“我大哥哥是好人,遇见的人自然都是好人。不过王府有的人就是不好,还是让我大哥哥陪你去吧。” 玉凌风欣然答允:“那也好,我对周围地形不太熟悉,有那慕汗陪伴,采集药材也方便。” 玉凌风穿戴整齐,那慕汗替他拿着药箱,出了蒙古包。外面牧仁心神不宁的守候着。他见了那慕汗,脸色尬尴的笑道:“那慕汗,好长时间不见,这么快就要成了我阿爸的上门女婿了。” 那慕汗并没有接他的话:“我们是赶快走吧,玉大哥还给其他人看病呢。” 牧仁见那慕汗并不跟他计较先前在王府陷害之事,心里稍稍放宽了一些。 斯琴说:“牧仁,玉大夫和大哥哥你要多多留心照顾,不要让王爷为难他们。” 牧仁没好气地说:“他们给王爷看病,王爷怎么会为难他们。小妹,我才是你的亲哥,那慕汗还没娶你过门呢,你胳膊肘就往外拐。” 斯琴也毫不示弱地说:“你是我亲哥,我怎么没见你帮助阿爸放马牧羊,阿妈的病你关心过吗。我有你这样的哥,我的脸都臊的慌。” 斯琴说完,掉头跑进蒙古包里。牧仁尬尴地笑道:“两位请,玉大夫,王府在市镇上,半个时辰就到了。” 玉凌风和那慕汗上了马,和牧仁一道向王府而去。在路上,玉凌风问牧仁,王爷得了什么病? 牧仁却是支支吾吾地说:“我也不太清楚,玉大夫到了府上一诊断,什么病自然都清楚了。” 那慕汗心里一想,腾格尔王生性好色,上次被赤脚老怪假扮的狼王诶吓的够呛,他于他的小王妃正在水火相煎,翻云覆雨,被面目狰狞的狼王柔玩了一把,他的根子就软了。那慕汗上次去王府找雪莲花,从苏沫儿格格那里听说,腾格尔王威而不举在唉声叹气,痛苦烦恼。莫非他请玉大哥去,就是为了看这种病? 那慕汗给玉凌风递给眼色,示意玉凌风落后,小声告诉了腾格尔王的根子不举的病情,并提倒腾格尔王好色成瘾,祸害了不好女人,他有这样的病是应得的报应。 玉凌风说,有你的提醒,我心里清楚该怎么做了。 到了王府,巴德等人见那慕汗堂而皇之地跟来,都吃了一惊,又见牧仁安然无恙,心里都才松口气。玉凌风被直接请进到王爷的卧室,卧室里的人除了苏沫儿为王爷按摩,再无别人。 王爷见那慕汗神色惊惧:“你……你怎么来了。” 那慕汗看他一眼,并不啃声。苏沫儿吩咐其他人都出去,只留大夫在屋里。她悄声问那慕汗:“医生是你请来的?” 那慕汗说:“你放心,我不是来报复王爷的,你还利用他造福一方,医生给他看病会有分寸的。” 苏沫儿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走到王爷身边说:“王爷,你放心。那慕汗请这个医生给她阿妈看病的,顺便来给你看看病,他没有恶意。” 她又放低声音说:“他说了,只要王爷不再为害这一方的牧民,以前的恩怨他会跟你一笔勾销的。” 王爷支撑起肥硕的身子:“本王以前糊涂,听信了小人的话,误会了他。有你帮着本王说话,我就宽心了。” 玉凌风上前,握住王爷的手腕,经过一番把脉,说:“王爷脉象正常,并没有什么病,只是精神恍惚,只要出去散散心,释放出心里郁结,精神就回旺盛起来。” 王爷有些尬尴的望着苏沫儿,苏沫儿说:“王爷的病不是在精神上,是在根子上。” 玉凌风啊哦了一声,又重新为王爷把了一次脉,似乎恍然大悟:“原来王爷肾上亏空,需要补肾才能元气补回来。” 苏沫儿哀叹道:“这个我都知道,索阳草,灵芝都吃了不少,总是不见好。” 玉凌风感叹道:“吃什么适可而止,吃多了物极必反。从脉象上看,王爷的壮阳药吃多了,肾上的精华被稀释了,才会亏空。以后少行房事,要想的话,只和一个女子交好就行,多了会阴气缠身,很难根治了。” 王爷冷笑道:“我身为尊贵的王爷,没了欢娱活着有什么乐趣。” 玉凌风说:“王爷言重了,乐事过头也会乐极生悲。只要身体健康,做什么都会有他的乐趣。” 苏沫儿说:“王爷有一次不小心根子受到损害,大夫既然来了,最好再看看王爷的根子是否完好。” 玉凌风伸手摸进王爷的裆部,在那地方拿捏了一番,说:“嗯,王爷的根子没什么异样,只是里面的睾丸有点破损,好像是被人用力捏过。不知什么人敢碰王爷这里的东西?” 王爷忍不住惊恐说道:“是个狼王,那该死的狼王没吃了我,倒是害了我这个。” 玉凌风说:“狼王自古以来,都被牧民奉为神明,当作精神上的图腾。只要王爷对狼王有崇敬之心,狼王自然不会伤害王爷的。这样吧,我给王爷配个药方,这药方上的药材也容易寻找,都是草原上随处可见的,有狼毒花,荆棘根,胡杨叶子,再加点少许索阳草,王爷的病就会好些的。” 王爷皱眉道:“就这些,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再展雄风。” 玉凌风说:“这些药材是不太名贵,但饮用时间久了,就恢复王爷根子里面的睾丸的损伤,我还在草原呆些时间,若是没有疗效,我再来看望王爷。只是王爷以后房事不能频繁剧烈,也不能跟两个以上的女子房事,女子阴气各个不同,若是多了,王爷的根子里睾丸即使病愈,也会萎缩的。适可而止最能养生,若是过度放纵,性命堪忧呀。” 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12 玉凌风的神色淡然,王爷看不出来有欺诈之意,不禁瞧了苏沫儿一眼说:“看来本王以后只能疼你和卓玛,其他女子本王不会沾染了。” 苏沫儿笑道:“只要王爷厚爱妾身,妾身愿意侍奉王爷身体。” 玉凌风在外间开好药方,交给苏沫儿。他看了一眼里间躺在床榻上的王爷,悄声对苏沫儿说:“王爷的病,王妃比我更清楚。找我来不过找个过场而已。” 苏沫儿浅笑道:“玉大夫不愧是天山一带的名医。我来王爷身边的时间不长,王爷对我还有疑心。有你的诊断,我再略施一点手腕,他就会服服帖帖地听从于我,这一切也是为他好。” 玉凌风说:“在来的路上,我听那慕汗说,你帮过那慕汗,给他雪莲花为他阿妈治病,所以,我顺水推舟地也帮你一把。” 苏沫儿把玉凌风送出寝宫,对守在外面王府上上下下的人说:“玉大夫说了,王爷的病需要静养,不能让外界的烦事忧心,什么事给我说就行了,我会按王爷的意思自行安排。至于外面的事,由阿古拉头领做主就行了,不必再向王爷禀告。以前,王府跟人家弄些误会,王爷很是悔恨,现在双方尽释前嫌,都不要各自为难。” 苏沫儿的一番话,引来下面议论纷纷。有的人说:“德叔你看,她才来多久,就学会了发号施令。” 巴德无奈地说:“我有什么办法,人家日夜伺候在王爷身边,偶尔还能让王爷起事,咱们王爷最爱这一口,被她抓住了,自然就让她管事了。” “王爷还没正式册封她正室王妃,她就这么嚣张,以后没有我们好日子过了。” 那慕汗听到这些话,暗自感叹这个苏沫儿不简单。 苏沫儿出手也大方,给玉凌风出诊费用竟有一百两白银。玉凌风说太多了,拿着不太方便,只需一锭十两就够了。而那慕汗却不客气的都收了,包起来挂在肩上。他说,王爷不缺这些钱银,就当给草原牧民支付的医药费。 那慕汗和玉凌风出了王府,刚走了一段路程,前面一阵动乱,有人喊叫:“不得了了,有人飞上天打架了。” 那慕汗和玉凌风对望了一眼,加鞭促使坐骑向前奔去,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身影手持长剑,起伏飞跃,飞过一排屋顶,拦截住一个穿着黑色衣衫,头戴斗笠,边缘挂着黑色的面纱。 那慕汗看了一眼,心不由的咯噔直响,她怎么回来?她来这里干什么。他正在心神不安时,玉凌风脱口叫道:“是剑儿,他怎么跟人打起架来。” 只见两个人在高低不平的屋顶上互相追逐打斗,那黑衣人胳肢里似乎还夹着一个人,被郭雪剑霍霍闪耀的剑影逼得步步后退,郭雪剑喝道:“快放下人。” 那慕汗正在犹豫不前,忽然听见有人叫道:“大哥哥,救我。” “啊”那慕汗定睛一看,在黑衣人胳肢里夹着是斯琴。他大为吃惊,从马背上挺身飞出,喝道:“快把人放下。” 那黑衣人睨了那慕汗一眼,转身躲开郭雪剑一剑,顺手把斯琴抛给了那慕汗,那慕汗伸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斯琴。 斯琴拍着心口,惊魂未定地说:“吓死人了,着个女人怎么这么厉害。” 那慕汗问:“怎么回事,你怎么落到她的手里。” 斯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和玉大夫刚走不长时间,就来一位穿黑色衣衫的女子,她向我打听一个人,那个人竟然是你。我问她找你干嘛?她却问我认识你不?我告诉她,我和你已经生活了好几年,我是你的未婚妻。谁知道这个女子一听,就凶巴巴地说我胡说八道,让我带她去找你,我说不去,她就把我挟持过来,刚来到市镇上,就看见了那个昨天来我们家的小哥哥,我大喊救命,那个小哥哥飞身而出,和女子打了起来。大哥哥,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呀?” 那慕汗迟疑地说:“她就是……她是个疯子。以后见了他躲得远远的,让我来对付她。千万别和她见面,她这个疯子说杀人就杀人。” 斯琴一听:“啊”了一声。“世界上还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人,简直就是疯子,大哥哥你别去理她。” 那慕汗把斯琴带到马背上,让斯琴先回去,他实在不想斯琴瞧见这些打打杀杀。斯琴虽然不舍得走,但她一向相信那慕汗能解决一切问题,也就安心地走了。 那慕汗暗自心想,黑鹰罗刹来找干嘛?不管怎样,我不能让她伤害到斯琴。他回头在去看黑鹰罗刹和郭雪剑打得旋转如风。郭雪剑的剑招变化凌厉,招招都刺向黑鹰罗刹的要害,但黑鹰罗刹总是在纤毫只见避开郭雪剑的剑影电闪。 黑鹰罗刹赤手空拳地跟郭雪剑过了二十几招,她一个急转身,从身上抽出银狐刀,展开两把银狐刀,银光琉璃,霎时罩住了郭雪剑剑影霍霍。 那慕汗在看玉凌风神色淡定,只是黑鹰罗刹两处银狐刀,抢攻了郭雪剑几招,不由地“哦”了一声,流露出惊叹。 那慕汗对玉凌风说:“这就是黑鹰罗刹,她出手狠辣,我怕郭兄弟不是她的对手。” 玉凌风说:“他难得遇见这样强悍的对手,让他知道一山自有一山高,对他有好处。” 郭雪剑的天山剑法的确快如疾风,流水飞瀑,回风飞雪,流星穿月等精妙的招数连贯地行云流水,就在快字上,和那慕汗来交手,那慕汗最多能抵挡上两三招,就会被郭雪剑刺中。但看现场情势,黑鹰罗刹也被郭雪剑逼得倒退了好几步。此时,那慕汗也能猜得出,黑鹰罗刹惊诧于这少年的惊世绝伦的剑法。 情势却随机一变,只剑黑鹰罗刹凌空而起,与郭雪剑短接相拼,她的银狐刀凌空在她的掌心中,旋转如滚动的轮子,上下飞舞,环环扣地扣住郭雪剑所到之处的剑影;郭雪剑挥剑相克,荡开连环跳跃的银狐刀,而那两把银狐刀时而在黑鹰罗刹手中,时而凌空在他掌心中;郭雪剑占不了先机,就无法摆脱银狐刀的缠绕。 而黑鹰罗刹凭借着她手中的银狐刀和郭雪剑长剑相克的力道,始终悬空在半空中,身姿婉转流畅,像是壁画上的飞天,在郭雪剑头顶上盘旋飞舞。屋顶下围观的人们惊叹不已地叫嚷着。 “是仙女,仙女下凡了。” “真的会飞呀,那小子不自量力,还敢跟仙女打架。” 郭雪剑也被黑鹰罗刹凌空飞行的招数惊呆了,时间竟然如此的武功,我不下山了,我还不知道我是一个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 郭雪剑稍一出神,他手上的长剑迟滞一下,只听见咔嚓咔嚓,手中的长剑,被黑鹰罗刹的银狐刀相互一扣,断为数截,只剩下郭雪剑手中光杆剑柄了。黑鹰罗刹还没从空中落下身姿,一把银狐刀的闪亮的刀刃抵在郭雪剑的咽喉上。 那慕汗一见情势紧急,就要上前解救,却被玉凌风拦住了:“你放心,她不会为难剑儿的。” 果然只听见黑鹰罗刹一声冷笑:“看你年纪轻轻,剑法已经如此张狂。可惜就是不太专心,才折在我手上。” 她侧面看了一眼那慕汗,又问:“他是你的朋友?” 郭雪剑转头一看,恶狠狠地说:“不是,你要杀就杀,我才不领他的情。” 黑鹰罗刹冷冷地说:“你还是孩子气,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她说完,撤了银狐刀,从屋顶上飞跃下来,来到那慕汗身边,定定地望着那慕汗,只说了一句:“你跟我来。”就转身上了她的红色瘦马,扬长而去。 郭雪剑从屋顶上也下来了,问道:“她是谁?是你的朋友吗?” 那慕汗望了一眼玉凌风,迟疑地说:“她不是我的朋友,只是以前在江湖上认识的人,是个杀人不眨的女魔头。” 郭雪剑哼道:“杀人不眨呀,怎么没杀我呀。” 那慕汗说:“你刚初出茅庐,还为涉足江湖,不值得她刀刃见血。” 郭雪剑那受得了这样的挖苦讽刺:“我这就回天山去,若是打不败她,我一辈子也不会下天山的。” 说完,他跳跃上自己的坐骑,也扬长而去。那慕汗心里多少有些歉意,对玉凌风说:“玉大哥,我是不是刺激了他?” 玉凌风笑着摇头道:“这话我说出口,他不一定能听进去,肯定是嗤之以鼻,不以为然。你说了,他气性高傲,回去就能专心练剑,钻研如何取胜。这次下山来,我本来指望你挫败了他的锋芒毕露的锐气,谁知你的剑法还没到跟他抗衡的地步,让别人教训了他,也不失是件好事。” 那慕汗叹道:“这次,黑鹰罗刹主动来找我,不知有何事?不过,她既然来了,我就想办法从她身上打探关于血石门的消息。” 玉凌风说:“我看这女子煞气很重,你可要当心。” 那慕汗心里五味杂陈,在他情感上左右为难。他心里也不太清楚,去年和黑鹰罗刹情欲缠绵后,他不再敢去想黑鹰罗刹,而黑鹰罗刹又会怎么想呢?如果她没有想法,何必要千里迢迢地来找他。那慕汗不想再感情上跟黑鹰罗刹再有什么纠葛,如果情丝不断,伤害的人不止是一个。 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13 出了镇子,那慕汗看见黑鹰罗刹在远处等着他,他只好硬着头皮策马赶上。黑鹰罗刹闻声他来,头也没回,策马向前,那慕汗也只好跟着。 两人沉默了一段路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那慕汗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她来此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自己不能再优柔寡断,让她占了先机。 “你来找我干什么?” 那慕汗如此直截了当,让黑鹰罗刹回过头来怔怔地看你着他。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那慕汗一时语塞。他是怕黑鹰罗刹,不止是几次在她手下死里逃生,还有纠缠不清的感情,凡事跟感情纠缠在一起,就是怎么也逃不开的劫难。 “不是,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和你邂逅也只是我身不由己,无关其他。” 黑鹰罗刹的目光掠过一丝苦笑:“我来找你,就是不想死的无声无息。你跟我非敌非友,我死在你面前,你不会勉强吧?” 那慕汗一听,怔住了:“你……你的体内的毒又发作了。我……” 他知道先前,黑鹰罗刹中了老鬼的合欢蛊之毒,是他用自己的身体帮她解了一时之痛。如今,她又找上门来,让那慕汗好生为难。 “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你。不过,我认识一个医术高明的医师,他会为你把身上那种毒清除干净的。” “你还这么关心我,那你喜欢过我吗?” 那慕汗没想到黑鹰罗刹会这样反问自己,使他始料不及。 “我……其实我不想让你死,但我心里从来没有……没有喜欢过你。” 从那慕汗小心翼翼的答案中,使黑鹰罗刹明白了一件事,不是他不喜欢她,而是他怕她。 “其实我也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在我的感情里同时出现了你和他,有时候,我分不清你和他到底是谁?死的那个为我无怨无悔,活的那个与我若即若离,为什么?为什么让我一个人承受所有的孤独和寂寞。所以在我死前,我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死后也不会那么遗憾。” 令那慕汗纳闷的是,黑鹰罗刹口口声声要说死,可她神色平静,并无伤情疾病的迹象,刚刚还力克郭雪剑,怎么会说死就死呢? “你……你别误会,喜欢你的人是玉竹和尚。” “那又怎样?他已经死了。” 那慕汗心中一震,难道为了一个死去的人的爱情,守候一辈子孤独吗?这是不是太残忍了。而他曾经心中也有刻骨铭心的爱情,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伤痛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在感情里淡化,偶尔想起那也是一声叹息。 “我想你身体里那种合欢蛊的毒不会致命的,会有办法活命的。”那慕汗为了转移话题,探问黑鹰罗刹身上的毒。 黑鹰罗刹冷笑道:“既然我知道身上有合欢蛊的毒,我自然有办法根除。可惜在我脉搏中被人种植了一种天香毒,这种毒随着血液的流转到心脏,会使心脏剧烈跳动,使人血脉崩裂而死。我刚才和那少年搏斗时,已感觉到了这种毒已潜入到我的心脏了。” “谁?是谁又陷害了你?”那慕汗追问道。 但黑鹰罗刹凝滞不动,那慕汗绕到她面前,只见她紧闭双眼,双掌上下合成一个圆形,手掌之间有一股云雾缓缓地流转着。 那慕汗见状,不敢再吭声,他知道黑鹰罗刹在运用内功抵抗着心跳的加速,若是有人稍有干涉,她马上就会血崩而死。 那慕汗看看周围,除他之外并无他人。他提心吊胆,生怕郭雪剑去而复返,那么黑鹰罗刹还会有命吗?那慕汗也很奇观自己的心理,不见黑鹰罗刹时,也不会像她,她的生死跟自己无关;可是见了以后,又不希望她死,她是血石门的唯一线索。他答应玉凌风要查血石门的底细,只能从黑鹰罗刹身上找线索。 只见黑鹰罗刹的眼眉轻轻地跳动了一下,嘴角处突然流出一丝鲜血;她晃了一晃身子,就要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那慕汗飞身一跃,拦腰抱住了黑鹰罗刹,轻轻落在地上:“你……你怎么了,快告诉我。” 黑鹰罗刹睁开眼睛,微弱地说:“能死在一个人怀抱里,我死了也值得。” 那慕汗赶紧搭上她的脉搏,脉搏跳动微弱,眼看人要咽气的迹象。 “玉大哥,你在吗?快来呀。”那慕汗不顾一切地向四周叫喊着。 他的话音刚落,玉凌风一闪而过,就到了:“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只见她运功,突然就变成着个样子。” 玉凌风把住黑鹰罗刹的脉搏,仔细地把脉。看着玉凌风神色越来越凝重,那慕汗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的症状很奇怪,似乎是她自己用内功把经脉封住,迫使内脏出血,她像是自杀。”玉凌风诊断地说。 “不会,她刚才对我说,她身上中了一种天香毒。” “你是什么毒?” 那慕汗眉头一皱,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只能把她救醒,听她怎么说。” 玉凌风叹道:“也好,找个偏僻安静的地方,我慢慢给她治疗。” 那慕汗想起了赤脚老怪居住的山洞,虽然那地方不好去,但还是比较安全的。 到了山洞,玉凌风给黑鹰罗刹扎几针,又给她服了几颗药丸:“这暂时封住了她体内出血。” 玉凌风在黑鹰罗刹的手腕处挑了一滴血,在烛光下仔细的观察着,又嗅了一下,啊了一声:“她身体里果然有毒。一般人的身上血有腥味,而她的血却有淡淡的香味,很奇特的毒。” “黑鹰罗刹武功高强,又出手无情,所以就有人暗算她。上次,她就中了同门中人的毒,这次不知又中了谁的毒。” 玉凌风感慨道:“世间最厉害的毒是人心,若是人心叵测,什么毒都防不胜防。但愿尽我的能力救了她,日后她能弃暗投明,和你一起帮助剑儿了解那一段仇恨。” 黑鹰罗刹喜怒无常,那慕汗心里清楚,但他说:“玉大哥放心,黑鹰罗刹虽然毒辣,但她的良心并没有完全泯灭,不然我在她手上早死了好几次。日后,她至少不会跟我们作对。” 玉凌风看着那慕汗,说:“你是不是也有机会杀了她?” “嗯,但我已没有了杀人的冲动。”那慕汗苦笑道。 看着黑鹰罗刹昏迷的神情,玉凌风说:“看她的病情,只能找着中毒的根源,才能根除她身上的毒。我这里有玉清丸,用血化开给她吃了,还能恢复一些体力,若是跟跟再次格斗,恐怕就会病毒复发,性命堪忧。” 那慕汗道:“如今,能摸清血石门的情况,只有她是唯一的线索。玉大哥,你放心,我们对她以德报怨,她想说的时候,会说出血石门的情况。” 玉凌风叹道:“血石门这个杀人组织在江湖上很神秘,不是那个人一己之力就可以相抗的。只要摸清他们的情况,联合他们的仇家才能一举摧毁他们。现在不说这些了,趁她还没醒过来,我先走了。若是她看见了我,对你多了一份疑心,以后的事就不好办了。” 那慕汗送走了玉凌风,看着黑鹰罗刹美丽而苍白的面容,心中不由叹口气,想起,当年在那石窟中,玉竹和尚对她舍生忘死的情感,难道就仅仅一张天仙的面孔?也许玉竹和尚向用他慈悲的生命,感化她魔鬼的身心。如今,那慕汗意识到,玉竹似乎已做到了一半,否则黑鹰罗刹也不会万里迢迢来找他。 那慕汗割破自己的手腕,把血流到碗里,化开一颗玉清丸,给黑鹰罗刹灌进嘴里,黑鹰罗刹慢慢的咽了下去。那慕汗又给她喝了点热水,她才慢慢地醒了过来。 黑鹰罗刹看了一眼那慕汗,嘴角掠过一丝苦笑:“看来,我这一辈子跟你纠缠不清了。” 那慕汗说:“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想见死不救。我从医生的那里得到一些药丸,可以缓解你身上的毒性,只要找到你中毒的根源,才能解除你身上的毒。” 黑鹰罗刹无望的眼神看着那慕汗:“我这次来找你,是抱着必死的心,何苦还要救活我。你定了亲就是为了躲避我,是不是?” 那慕汗平静地说:“我救你,跟谁都没关系,只跟血石门有关。” 黑鹰罗刹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惊讶:“我以为你隐居于这里荒芜之地,跟江湖恩怨与世隔绝,想不到你还念念不忘当年的血恨。” 那慕汗说:“以前,我可能是对江湖上的事心灰意冷,如今想来,我这个想法很自私。毕竟,当初飞天镖局里有施恩于我,我不为她寻仇,苟且偷生地活在世上,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黑鹰罗刹冷笑道:“你是在自责你自己,也同时在骂我吧。我亲生父亲死在碧眼王手里,那是血石门内部争权夺利的结果,我毫无怨言。但真要拿这个去寻仇,我恐怕早就命丧于血石门里,你就别自不量力。” “是的,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足以与血石门相抗,但多几个人,还用着怕他们吗?” “你已经联合到了血石门的仇敌,他们是谁?”黑鹰罗刹急问道。 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14 那慕汗见黑鹰罗刹急切的样子,看来她对血石门的仇恨根本没有放下。“ 他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黑鹰罗刹冷冷地说:“我知道,你一直都不相信我。” “但我知道,你相信我,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想想这些年,你在敦煌大漠中单打独斗,最终还不是遍体鳞伤,难道你甘愿就这样被血石门消耗而死吗?” 那慕汗一针见血地说出了黑鹰罗刹的心境,令她神色黯然:“你说的对,血石门人多势众,我独自一个人还真是消耗不起。既然你不想让我死,我何必还要在面前求死呢。我这就带你去找那个黑衣人,他必定知道我身上中的毒是什么来头。” “黑衣人?什么黑衣人?” “就是在地下王宫里,我们遇见的那个黑衣人。从哪以后,我和他时不时地在地下王宫相遇,跟他相斗了好几回,每次他都会成功地逃脱。不是他打不过我,而是他不愿意跟我纠缠。我身上的天香毒,是他告诉我的。他说,要想活命,就别再去地下王宫练功,否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慕汗迷惑不解:“地下王宫练功?那里不是藏着金银珠宝吗?” 黑鹰罗刹苦笑道:“有没有金银珠宝,我也不知道,我发现地下王宫其中一个墓室的墙壁上镌刻着绝世的武功秘笈。这给秘密是我从玉竹和尚送给我的佛珠中发现的。那佛珠上镌刻的人体运动的经脉图案,跟那个墓室墙壁上一模一样,只是墙壁上图案之中还有文字说明,那文字是梵文,我根本不认识。但在藏有血玲珑的皮革卷轴里,也有这样的图案和梵文。我就试图从那图案里找出练功诀窍,果然还找出点门道来。后来,我才明白玉竹临死时说的秘密,就是这个飞天秘笈。我万万没想到还有一个黑衣人,也时常在那里偷练飞天秘笈的武功。不是那次你和老鬼来搅局,我还真没发现有这样本事的人。” 那慕汗问:“那人是不是血石门的人?” “不是。若是他是血石门的人,碧眼王早来了,岂能容下他手下的人随意进入地下王宫。” 那慕汗又问:“血石门当初灭门飞天镖局,究竟目的何在?” “他们的目的就是得到血玲珑,我只是按我父亲的意思,把血玲珑才独吞的。江湖传说,血玲珑是打开地下王宫财富之门的关键钥匙。但我在地下王宫来来回回,没有找到藏有财富的门道,倒是找到了提升武功的地方,也算是有得有失。” “你得到的血玲珑在那里?” 面对那慕汗步步逼问,黑鹰罗刹欲言又止:“既然,你又救活了我,我何必说给你呢。你知道了,对你只会有害无利。” 黑鹰罗刹已经道出的秘密够多的了,那慕汗也不想再刨根挖底问下去:“我陪你去找那个黑衣人,我只是不想让你死,仅此而已。” 黑鹰罗刹怔怔地看着那慕汗:“你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那慕汗的眼神刚有一点迟疑,就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你知道我心中已经有人了,我发誓跟她要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让那慕汗猝不及防。 “我也是先君子后小人,以后我和你唯一的目的就是血石门。” 这一巴掌倒是让那慕汗释怀坦然:“那就这样吧,你先休息几天,我回家交待一下,就跟你去找那个黑衣人。” 那慕汗说完,掉头就走了。看着那慕汗消失的背影,黑鹰罗刹的神情倏然悲怆,她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掉了下来。她从那慕汗迟疑的眼神中,能看出来那慕汗对她还有眷恋之情,只是他的感情已被世俗的道德束缚了,不敢越雷池半步。而她自己大老远地跑来找他,何尝不是也有这一份感情。 那慕汗等黑鹰罗刹生养休息了半月后,能够骑马奔跑,就跟她一起向敦煌策马而去。临走时,他给斯琴说,想不到他这一生还能有亲人在,想回老家探亲。斯琴也想跟他去,他搪塞地说,等他俩结婚后一定带她去,斯琴才满怀欢喜地期待他早去早回。那慕汗也不想有意欺瞒,只是他不想让斯琴过多的担心和牵挂。 一路上风沙漫延,并没有耽误黑鹰罗刹和那慕汗的脚程。快到鬼城时,那慕汗问:“我们要不要去地下王宫?” 黑鹰罗刹说:“还是不去的好,那里最近和古怪。去那里,我担心你身上也会染上天香毒。” 那慕汗问:“此话怎讲?” “我和你黑衣人打斗时,从他的气息中能闻到我身上同样的香气的味道。我怀疑他身上也有天香毒,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他最容易给你下毒。” 那慕汗反复思量黑鹰罗刹口中的黑衣人是不是在天山见过的那个黑衣人?如果这个人是一个人,问题就有点棘手。 黑鹰罗刹倒是神情平静带着那慕汗回到她的居处。她居住的山洞依旧如去年一样,简朴清冷。看到那洞内的居室,那慕汗脸有点发热,当初不知怎地就和黑鹰罗刹干柴烈火般的燃烧。 黑鹰罗刹不以为然地对那慕汗说:“来到我这里,你自便。” 她吹了一声口哨,一直黑鹰山林中疾驰飞来。这只黑鹰体积略小,毛色倒是很黝黑异常,不像是去年那头黑鹰。 “我以前那头鹰被黑衣人射杀死了,我又养了一头小鹰。去找你的时候,以为在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放生了它,谁知它还守着我的家门,知道我不会死。明天我就带它去找那个黑衣人。有时候,畜生比人更可靠。” 那慕汗自然听出来,她再骂他的感情不专一。那慕汗也不想跟他计较什么,说:“走了几天的路,休息吧。” 那慕汗抱些干草,找个叽里旮旯的地方,卧倒就睡。 黑鹰罗刹心里有点后悔,明知那慕汗感情有所归属,何必还要出口伤人。他能跟自己来已经是仁至义尽,最要命的是,那黑衣人武功高强,虽然没见他杀过人,但对于那慕汗他是否手下留情,就很难说了。 连续七天,黑鹰罗刹和那慕汗在地下王宫的出口处守候,不见黑衣人的踪影。那慕汗有些担心地说:“我们总这样守株待兔地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和他多长时间能见一次面?” “两三个月吧,除了再这里死等,我还真没办法找到他。”黑鹰罗刹无奈地说。 “要不去龙门客栈打听一下,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黑鹰罗刹冷笑道:“去年,我们弄死了老鬼,那老板娘凌雁秋能给我们说实话吗。” “那老帮你是不是血石门的人?” “我不知道,但老鬼说凌雁秋不是。” 那慕汗心想,如果凌雁秋是血石门的人,说不定早已被黑鹰罗刹弄得半死不活。 黑鹰罗刹说:“在这里守着也是徒劳无功,不如今夜,我和你去龙门客栈探个虚实。” 黄昏时分,黑鹰罗刹和那慕汗已到达了龙门客栈的两里处,两人等天色完全黑暗,放开坐骑,潜入龙门客栈的草料场。 那慕汗对黑鹰罗刹说:“你身体里有毒,不能剧烈的走动,就守在这里,我窥探一番。” 那慕汗要走时,黑鹰罗刹唉了一声,他回头问:“有什么事?” “没什么,小心点,别暴露了行踪。” 那慕汗从来还没见过黑鹰罗刹如此温柔的神情,他也没有过多的感情流露,掉头就走。 今日,龙门客栈的客人还不少,院落里塞满了货物和马匹,骆驼。客房里也是人声鼎沸,对酒把欢。那慕汗在屋檐上盯着,看见了老板娘凌雁秋端着酒盘,进了一间屋子里。那慕汗瞧准时机跟了过去,他怕惊动了屋里的人,跳到地上,沿着栏杆爬上屋子的黑暗的角落里,这角落里就是一堵土坯强,他用手轻轻敲一敲,发出空空的声响。他凝聚内力,掌心对着土坯墙旋转一周,往外一抓,墙壁里的泥土无声无息地被吸到他的手掌心里,墙壁上豁然开了一个洞,放眼望去,屋子的里面的情景还能看到一些。 只见有一个近四十岁岁的男人,好像刚沐浴完,正往身上穿衣服,看见凌雁秋闯了起来,慌忙拉上衣裳,遮住暴露的胸膛。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呀。” 凌雁秋笑道:“宝爷,你是什么人物,什么世面没见过,还怕我看见什么。” 宝爷没有理睬凌雁秋的话,继续往身上套着外袍。凌雁秋看着生气,上去把他的外袍抓住:“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好不容易盼你来,你还要去寺里睡觉,我这间屋子专门为你准备的,你就沐浴完舍得走。” 宝爷并没有凌雁秋的阻拦他穿衣服而生气,他好言安慰:“我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看你急什么。我去千佛寺的确有事,不能耽误。待我从西域回来,好好陪你几天成不成?” 凌雁秋搂着宝爷的脖子说:“真的,不许骗我。你知道吗?我已经有三年零三个月,都没碰过你的身子。每当想到你的身子,我都恨不得咬自己一口。” “啊,这么长时间,我是记不得了,倒是难为你还记得。如果真的想我,要不先吃一口。” 凌雁秋柔情流转地看着宝爷深情的目光:“真的,那我真的吃了。” 宝爷笑嘻嘻地说:“那可快点,我赶得去千佛寺。” 凌雁秋一把把宝爷推到床上,抱住宝爷翻云覆雨地狂热起来。 悬崖百丈冰风行逐剑影15 那慕汗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一会儿,只听见把个宝爷畅快地哼了一声,凌雁秋抬起头来,回过身,从袖筒里窜出一个羊脂瓶子,把嘴里的东西吐到羊脂瓶子里。 那个宝爷躺在床上,穿起衣服说:“你急什么,用那么大的劲,差点都把我吸干了。” 凌雁秋摸了一下嘴,说:“我怕耽误你的事吗,速战速决,你不是也痛快了吗。若是你嫌不够,今晚你就别走了,我陪你真刀实枪地大战三十回怎么样。” 宝爷起身下了床,整理好衣衫,说:“嗨,你还上瘾了。我如今感觉大力不从心,这样的事适可而止就行了,不想过多的消耗。” 凌雁秋上前搂住宝爷的脖子说:“看你感愧良多,可不是我当初那个宝爷哟。在我这里,你尽管躺着不动,我就让你舒舒服服的不就行了。“ 宝爷眯着眼乐了:“你真是沙漠里千年的狐狸精,专门来吸我的精血来了。” 凌雁秋佯装生气道:“自从我从了你,每次想你都感到胃疼,不得不吃上你几口,胃里才感觉舒服。若是舍不得你那几两精血,以后去西域就别来投我的龙门客栈。” 宝爷连忙轻声呵护道:“你看看,我就随口一说,你就得理不饶人。你知道,我这个人喜欢洗浴,身子不洗干净,是睡不着觉的。你这里有温泉,我经过茫茫戈壁大漠,不投奔你还投奔谁?你想我不是心疼,怎么会胃疼呢?” 凌雁秋娇笑道:“你这嘴儿,真是抹了蜜,都快把甜死了。唉,你大富大贵,我心里可装不下你,既然我爱吃你那一口,只好把你装在胃里,等我实在相思你的时候,再反刍到嘴里多嚼你几口。要不你干脆把娶回家得了,我天天吃着你,让你那里越来越雄壮威武,我的胃口也越来越小了,就不再那么想你了。” 宝爷脸色倏忽一变,随即满脸欢笑:“那我更吃不消了。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一夜欢爱,才值得一生回味,在一起时间长了,那不腻了,可没有这么新鲜了。” 凌雁秋噗嗤一笑:“看你怂样,你敢娶我还不敢嫁,我怕还没进你的豪门,就成为冤死鬼,我可没那么傻。”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吹灯拔蜡烛的小人?”宝爷佯怒道。 凌雁秋一把推开宝爷:“去你的,你那大蜡烛又不是我一个人会点亮。老娘还有自知之明,豪门之内的水深的呢,我这个荒漠野店的妇人怕会淹死的。” 宝爷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蓝色的夜明珠,放在凌雁秋的手掌里:“这可是波斯国的夜明珠,晚上睡觉放在枕边,可以安神入眠。” 凌雁秋惊喜地旋转着闪着蓝光的夜明珠:“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夜明珠,真的送给我了。” 宝爷说:“我白宝山什么人?送出去的东西从不后悔。” “你是大富之人,什么世面没见过。我听说有一种用舍利子做的透明宝石,吃在肚子里能延年益寿,养尊处优,使人的身体光滑水嫩。” 凌雁秋不经意地看见宝爷眼神中掠过惊异之色:“那有这么神奇的宝石,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胡思乱想吧。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凌雁秋有一点得意的笑道:“我的确是突发奇想,看你紧张的要走人。” 躲在外面的那慕汗,听他俩说的话,感到都不太明白,不知他们打什么哑谜?通过那个小洞,那慕汗看见那宝爷两眼,有点眼熟,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着自称白宝山的人谁? 宝爷临出门时,对凌雁秋说:“那个祁连山的匪贼再来骚扰你,冤有头债有主,让他去千佛寺找我。” 凌雁秋笑道:“你放心,那小贼不过是闹场罢了,不会把我怎么样。” 凌雁秋刚把宝爷往客栈外送走时,那慕汗还躲在那个角落里,还正思谋跟着那宝爷去千佛寺,还是留在这继续察看凌雁秋有什么动静?不想眼前一闪,一个黑衣人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环视四周一番,然后翘着二郎腿坐在桌椅上,等凌雁秋回来。 那慕汗惊得微张着嘴,这个黑衣人是不是黑鹰罗刹所提的那个黑衣人?由于那个洞有点小,根本看不见那个黑衣人的眼神。看那凌雁秋水性杨花,说不定这个人黑衣人是她相好的。 那慕汗正在思谋着,突然听见凌雁秋轻轻的惊叫一声,显然凌雁秋回来了。 “你……你怎么又来了。” 黑衣人冷笑道:“告诉我,你想再白宝山身上得到什么?” 凌雁秋故作镇静地说:“我想得到什么,难道你没看见吗?” “我可不是好糊弄的。男欢女爱,有你那么干事的吗?不过白宝山对你已有了疑心,你再想拉他上床吃他那一口,就难了。” 凌雁秋冷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有本事亲自找他算账去,老是缠着我,可不是你们祁连山匪贼的做派。” 黑衣人哼道:“你在王顾左右而言他,回避我说的意思,算了,我也不想追问下去。反正白宝山对付女人有一套,以后你若是不再沾染他,你可能还继续左右逢源在这个龙门客栈。”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生存之道,用不着你来教我。你憋在这里也不是一时半刻,想从我这里交换什么消息。” 黑衣人呵呵笑道:“你对我挺痛快的,那恕我直言。去年来你客栈,有一个穿着蒙古袍的汉人,那个人是谁?” 凌雁秋想了一会说:“来我客栈穿蒙古袍的汉人多的是,我怎么知道谁是谁?” 黑衣人笑道:“老板娘,你的底细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的很。有些事,你就别跟我装糊涂。我再提醒你一下,就和你家那个老鬼一起去鬼城的那个人,后来那个人活着回来了,可你家老鬼却再也没回来。” 那慕汗一听,那不是在打听自己吗? 凌雁秋神情变得惊恐:“你……你不是祁连山的匪贼吗?打听鬼城的事干嘛?” “你别害怕,首先我不是血石门的人,若是你不老实回答我,我会把消息捅给血石门,让他们来收拾你。” 凌雁秋惊疑问:“你真的不是血石门的人?” 黑衣人冷笑道:“我若是血石门的人,你还能活到今天。老实告诉你吧,我打听的那个人,如今和黑鹰罗刹厮混在一起,也许不久他们就找上门来了。” “什么?你上次不是说,黑鹰罗刹中毒快要死了,她怎么要回来了?” “是那个人救了她。” 凌雁秋无奈地说:“那个人啊,其实他跟我过了几招,武功也不算太高。看他武功家数,是四川迷花宫的武功。他去年来敦煌,声称是要救那几个蒙古鞑子,其余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那他后来又回来没有?”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如果我再遇见他,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他的,你知道吗,他的皮肤呀,虽然没有宝爷的泽光嫩滑,也是很黝黑细腻,摸上去手感肯定也不差,可那家伙荤腥不沾,我也没办法摸他的底。” 黑衣人冷笑道:“你想摸他什么底牌?” 凌雁秋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哎呦,看你急赤白脸的,要不我陪你一宿,你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滚开,离我远一点。”黑衣人呵斥道。 那慕汗在外面,心里也骂道,骚娘们,见谁都想拉上床,也不怕老鬼真的变成鬼回来,要了她的命。 “你喜欢跟男人鬼混在一起打听江湖上的消息,那是你的本事,在我这里,你那一套我可没胃口。” 黑衣人言辞犀利,凌雁秋再也不敢搔首调情:“好吧,我知道你胃口大,只要你能保我和龙门客栈在这大漠里生存下去,我愿意跟你合作。” “既然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直言不讳。这次,黑鹰罗刹回来,必定会找你麻烦,你就把什么事往我身上推,让他去祁连山的后九天找我,我在那里恭候她的大驾。” 凌雁秋冷笑道:“你这里斗不过她,把她骗道你的老巢,是不是给她设个陷阱,让她往进跳呢,你够阴的。” 黑衣人说道:“我也不想跟你多费口舌,我来就是提醒你这件事,免得你死了,我可没处发财去。” 黑衣人说完,推门而出。凌雁秋一摸胸口,发现不对劲,冲出去叫道:“你天杀的贼,把我夜明珠拿来。” “哈哈,我本来就是个贼,顺手牵羊的过路财不偷白不偷。这个夜明珠煞是好看,我玩几天再还给你,别那么小气。” 那慕汗已飞跃到屋顶上,见那黑衣人已滋溜出了客栈的院落,他赶忙挺身追了出去。黑衣人头也不回,说道:“你想要回夜明珠,那二百两银子赎回去,那点银子你不会心疼吧……” 他话还没说完,感觉来者行如疾风,慌忙往前飞跃了三四丈,猛地一转身,他面目依旧是黑布蒙着,喝道:“原来是你,来的好快呀。” 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1 那慕汗见黑衣人反转的身影如同鬼魅,让他措手不及。但他还镇静地冷笑道:“你跑得也挺快的。” 黑衣人笑道:“我是飞贼,练得就是天生的本事。想必我和老板娘说的话你都偷听去了。” 那慕汗说:“你是谁?我没兴趣关心,只要你把黑鹰罗刹的身上的毒解了,我和你之间也没什么过节。” “看来你很关心她?如果你要真心想救她,就带她来祁连山的后九天找我,我现在没时间在这里耽误,后会有期。” 那慕汗见黑衣人要溜,急忙闪身飞跃想拦住他,他刚跃到半空中,黑衣人矮身一个扫腿,一层沙浪腾空而起,向那慕汗排山倒海地扑来。那慕汗赶紧用胳膊挡住面目,颗颗沙粒打得他浑身奇痒,等他落下地时,看见夜色中有一个坐骑已飞鸿冥冥。 那慕汗抖落了一下身上的沙子,心想,这个人神出鬼没,他要我和黑鹰罗刹去祁连山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还是回去审问一下老板娘,摸清楚了情况再说。 那慕汗回到客栈,那件屋子灯还亮着,显然老板娘凌雁秋在等他回来。那慕汗也不客气地直接进了屋。 凌雁秋独自斟酒自饮:“你又来了,陪我喝一杯。” 那慕汗哼道:“记得我给你说过,你的丈夫老鬼就是被那黑衣人打下断崖生死不明,你怎么又跟他勾搭到一起。” 凌雁秋冷冷笑道:“可是他说,是你和黑鹰罗刹害死老鬼的,你怎么又推到他的身上?” 那慕汗怒道:“你这个婆娘见鬼是鬼,见人是人,简直不可理喻。” 凌雁秋端起一杯酒,走到那慕汗跟前,把酒杯举在那慕汗嘴唇前,说:“你要是把这杯酒喝了,我就告诉你黑衣人是什么来路。” 那慕汗亲眼看见凌雁秋用这酒杯喝两次酒,也没在意,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说吧,最被给我耍花招” 凌雁秋嫣然一笑,转身躺在床铺上,盯着那慕汗醉眼朦胧地说:“你比去年更英俊了,更有男人味,是不是被女人睡过了。” 那慕汗感觉脸颊发热,没想到这婆娘张口就风言风语:“闭上你的臭嘴,我可没工夫跟你磨嘴皮子。” “哎呦,你的脸都红了,还死不承认。记得去年,你从鬼城回来也没给我说实话,你说你没见到黑鹰罗刹。可是后来黑衣人找上门来,说你和黑鹰罗刹同仇敌忾地对付他,现在,你叫我到底相信谁?” 那慕汗感觉头有点发晕:“当时,我没给你说实话,我以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也不想跟这里一切有什么瓜葛。不过,你家那个老鬼的确是被黑衣人打下断崖的,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凌雁秋哀声叹道:“我那死鬼活着也是个死人,他的命还在不在,我也无所谓。你要问这个黑衣人,我只知道他是祁连山的匪贼,这一年来没少从我这里连偷带抢地弄走不少金银珠宝,他说我这里都是不义之财,不拿白不拿。你也知道,我在这大漠里能生存下来,能耐也是有一些。可是我种种手段,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可以说,我对他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慕汗半信半疑:“就这些,我可见你跟他很熟。” “熟不熟?我是能决定的吗?我跟你也很熟,你过来悄悄地给你说。” 凌雁秋突然腻歪绵软的话语落进那慕汗的耳朵里,使那慕汗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头脑一片混沌,心里麻酥酥的,不由地走到床前:“你……你要给我说什么?” 凌雁秋伸手一把把他拉到床上,吹着满口酥软的酒气:“我要给你说的是,让我检验检验你,有没有沾染了别的女人气息,我可对这个很拿手的。” 那慕汗感觉浑身酥软,可是有一个地方迅速胀了起来,他模糊地意识到凌雁秋对他起了歹意,但无力反抗。只感觉到凌雁秋在他身上摸索地解他蒙古袍上的腰带。 凌雁秋心里暗自得意,这小子比起那黑衣人的江湖经验可差劲了。去年让他跑了,今年我得了暖情香丸,看你还逃出老娘的掌心。看你常年在塞外风寒霜打,皮肤还这么精致油滑,是不是肚子里面藏着什么宝贝? 凌雁秋正要一步步想那慕汗下手,突然感觉脖颈一阵寒意,抬头一看,脖子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弯刀,那是一把寒光闪烁的银狐刀。 “你这女人口味还挺重的,是不是把这客栈里所有的男人都上个遍。” “妹子,你千万手下留情,你杀了我,我的全家都得死。” “谁是你的妹子,别胡乱叫唤。” 黑鹰罗刹用早已拿在手上的一杯凉水泼在那慕汗的脸面上,那慕汗一个激灵,头脑清醒了不少,慌忙从床铺上遛了下来。看到眼前这个情景,心生惭愧,怎么就糊里糊涂地中了凌雁秋的道。 那慕汗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凌雁秋,又气又怒:“你这个女人,竟然敢给我下药,你……” 那慕汗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无耻到令人发指的境界。 黑鹰罗刹冷笑道:“你说,杀不杀她?” 凌雁秋由开始的惊恐,已变得很平静了:“杀就杀吧,反正我这条命,这口气,从来都不曾属于我的。我给你下药,也不是什么毒药,只是……” 凌雁秋又换了一脸楚楚可怜的神情,凄楚地望着那慕汗。那慕汗被她那绝望的眼神弄得心软了,对黑鹰罗刹说:“你看的吧。” 黑鹰罗刹哼道:“你这个男人……我曾经答应过你家那个老鬼,不会要你命的,今天姑且饶了你。不过,血石门送你这个暖情香丸,到底让你干什么?” 凌雁秋惊诧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个暖情香丸?” “我在血石门的时日也不短,什么事能瞒过我的眼睛。这种药让男人情难自禁,头脑迷糊,浑身酥软,但能依然情动如火。你有这些药丸不仅仅只想控制男人吧。” 凌雁秋无何奈何地笑道:“难怪尊主那么赏识你,我算是在你身上长了见识。实话告诉你吧,尊主让采集一些西凉古道上男子的精血,,他要用这精血炼制什么神丹药丸。这个答案你该满意了吧。” 那慕汗一听想起来先前,凌雁秋和你宝爷在床铺上奇怪的行为,刚才自己也差点成了她的猎取的对象,真是好险好无耻。 黑鹰罗刹收回了银狐刀,在刀刃吹了一口气,发出铮铮地响声,凌雁秋听在耳朵里,心里禁不住一阵寒意。 黑鹰罗刹说:“那你就尽情地去祸害那些男人吧,看你这个血盆大口能吃多少。我离开敦煌这段时间,血石门有没有再派人过来?” 凌雁秋冷笑道:“这么多年,血石门派来的人,不是被你削耳割舌,就是被你挖眼断手,谁还是你的对手呢。他们也只好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在集中来围攻你,看你在敦煌坚持多久。” “是不是黑衣人告诉你,我中了他的毒,你才这么得意。” “我也恨你没本事把黑衣人杀了,害的老娘破财消灾,快要破产了。对了,你想活命,去祁连山找黑衣人,你们最好两败俱死,也省了老娘提心吊胆地两头受气。” 那慕汗看出来,凌雁秋摸透了他俩不会杀她,她马上说话就肆无忌惮,盛气凌人。 黑鹰罗刹没有激怒,反而笑道:“借你吉言,你以为我不敢去吗?我就喜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说完,掉头就走。那慕汗本来想说什么,见黑鹰罗刹出了门,只好欲言又止地跟了出去。 “别着急走啊,先打听了清楚再做打算。” “我看那黑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凌雁秋对他不一定知道多少,何必再浪费口舌。如果你怕了,就别去。” 那慕汗一怔:“我怕,我就不陪着你了。” 黑鹰罗刹突然停住了脚步,轻柔地说:“对不起,我刚才说话有点重了,你别介意。我一向对别人说话都是盛气凌人。没有你,我也活不到现在。既然,你愿意救我的命,我也愿意在你身边一直活着。” 黑鹰罗刹这几句话,不知怎么地竟然说到那慕汗心里去了,那慕汗神色有些恍惚。 黑鹰罗刹回头看了他一眼,柔情道:“我知道你心中铁定有一个终生相伴的人,你放心,我不会招惹你的。你接近我的目的不仅仅是治疗我身上的毒,还有从身上打听血石门的事。既然,我不想死了,那么血石门就是我和你共同的敌人,我会和你联手共同进退。” 那慕汗说:“有时候,我在你面前显得很懦弱,很没用。看你果敢的作风,我很受启发。我一生没什么朋友,却和你生生死死地纠缠好几回,心里不自觉地就把你当做了朋友。” “我明白,我和你的关系就仅此而已。”黑鹰罗刹望着深沉的夜空,嘴角荡漾一丝苦涩的笑意。 两人上了各自的坐骑,一路向东,奔向连绵起伏的祁连山脉。过了玉门关,就远远的看见了祁连山顶上雪峰,虽然没有天山雪峰的陡峭雄伟,但也不失清秀俊雅,别有另一种独特的美景。 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2 茫茫祁连山望不到尽头,而黑影人所说的后九天又在那里?那慕汗向祁连山下的牧民打听,竟然是无人知晓。他打算继续向东,走到祁连山尽头,总会有人知道,却被黑鹰罗刹截住了。 “那黑衣人就藏身在祁连山西头,才方便来往于敦煌,在往前走也是徒劳无功。” 那慕汗望着眼前的高耸的山峰,根本无路可走,他正要征求黑鹰罗刹的意见,但回头一看,发现黑鹰罗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就要掉下马背。 那慕汗赶紧跳下马,抱住黑鹰罗刹:“你怎么了?是不是毒性有发了?” 黑鹰罗刹微弱地说:“肯能走的太急,血脉跳动的厉害,感觉浑身虚弱。” 那慕汗把她平放在地上,从自己黑骏马的马背上的行囊里取出一个小碗,从怀里拿出一粒玉清丸,放在碗里。再从皮靴里抽出一把尖刀,割断自己的手腕,让血流到碗里,知道浸没了玉清丸,轻轻摇动小碗,玉清丸瞬间化在血液里。 黑鹰罗刹看在眼里,泪水不由地浸满了眼眶。那慕汗扶着她,把血液中的药罐进她嘴里,当她咽下去的时候,竟没感觉到血液的腥味,而是有一种甘甜的味道。 黑鹰罗刹缓了一会儿说:“我们也不用急着赶路,天色也快黑了,就在这里休息吧。” 那慕汗说:“也好,你刚服了药,不宜劳累,就歇着。” 那慕汗从马背上卸下毛毡,搭起一个帐篷,让黑鹰罗刹躺在帐篷里休息。他在帐篷外燃起一堆篝火,又从行囊中拿出一个瓦罐,找来山泉水,搭在篝火上烧水。 黑鹰罗刹看在眼里,说:“你出门带的东西还真不少?” “这些都是我的未婚妻斯琴给我准备的,我们蒙古人出远门都会带小小锅灶,以便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可以自给自足,不至于饿着肚子。” 黑鹰罗刹不屑地说:“你还真把自己当做蒙古人了,看你一脸幸福的样子。” 那慕汗尬尴地笑了:“自从我和斯琴订婚那日起,我就是蒙古人了。” 水烧开后,那慕汗给黑鹰罗刹倒在碗里晾着,有拿出些牛肉干和干粮放在黑鹰罗刹身边。然后,他就坐在篝火旁边,拿出赤脚老怪留给他的酒葫芦,就着酒吃着干粮。 黑鹰罗刹躺在厚实的毛毯上,透过帐篷的缝隙,看着那慕汗一举一动,心想若是跟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也不错,只可惜这个人只是对自己出于可怜同情,为什么愿意为我付出的男人,都不愿意与我长厮守?这个问题折磨着她一夜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偶尔还能听见帐篷外那慕汗的鼾声,这个人的感情和心都有寄托,才如此酣然入睡,而自己活着却黯然伤神,只能为父报仇,重新杀回血石门。 半夜一阵冷风吹醒了入睡的那慕汗,他朦胧地睁开眼睛,恍惚地看见黑鹰罗刹端坐在篝火的对面。他揉揉眼睛,起身问:“你怎么了?” 黑鹰罗刹平静地说:“没什么,就想看着你睡觉。” 那慕汗看了一眼满天的星辰,然后从包裹里取出一件棉袍,拿过去给黑鹰罗刹披在身上:“天也快亮了,我陪着你。” “你问什么对我这么好,又对我敬而远之?” 那慕汗淡淡一笑:“当我告诉斯琴,我要出远门,他就赶制了一件新的棉袍,让我带上。她说,春天刚刚开始,夜里还很冷,晚上睡觉穿上她做的棉袍,心里就会想着她,想着家的温暖,而我如今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我承认,你的美丽容颜迷惑了我,但我们又是做过杀手的人,杀手和杀手在一起就是生与死的选择,既然以性命相见,那就简单多了,我何必还要跟你计较生死之间的距离。” 听了那慕汗的故事,拉紧身上的棉袍,感觉这件棉袍不是斯琴的温暖,而是那慕汗的温暖,她心里似乎更踏实了:“看来懂我的人只有你了。” 那慕汗微微一笑:“不,还有玉竹和尚。谁都会仰慕你的美丽,但他会用生命解救于你万般劫难之中。他通过你的美丽的容颜看见了你的心,那颗不沾染尘埃的杀手的心,当你有一天站在杀手的对面时,你就会看清你自己,世间不止是只有杀人和被杀这两条路,还有很多不同的路等你经过。” “所以玉竹就是打开我通向很多路的那条路。”黑鹰罗刹轻叹道:“你倒是比我醒悟的多。” “那是因为,曾经也有人以她的美丽和生命给我重生的路。我和你也算是殊途同归,走在一条道上。” 黑鹰罗刹怔怔地望着那慕汗,说:“如果我死了,你去敦煌千佛寺里,在第九个佛洞里,我得到五个血玲珑就在那个佛洞里。” 那慕汗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不为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血玲珑无论如何不能落入血石门的人手里。” “那你告诉我,血石门的尊主碧眼王是什么人?” 黑鹰罗刹遥望着东方快要发白的天空:“血石门是前朝一个皇帝建立暗杀组织,专门对付那些对自己不忠的朝廷臣子和江湖上的反贼,被一个太监控制着。本来那个太监有意让我父亲李天翼接受管理者个血石门,谁知半路杀出来一个碧眼王。后来,那个太监死了,碧眼王就成了血石门的尊主,我的父亲只能屈尊于他。碧眼王这个人很神秘,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就算是血石门顶尖的头领也没见过他的真容。他不但武功高强,还会催眠的邪术,跟他交手时最好避开他的眼睛,否则就会被他迷惑,丧失心智。我父亲怀疑他就用邪术控制了那个太监,让他顺利地当上血石门的尊主。” 那慕汗听着,想起多年前在木香镇外的那个破庙里,碧眼王和李天翼的血腥相斗,那惨烈的疯狂的杀戮,至今让那慕汗记忆犹新,不寒而栗。 “看来,对付血石门要有长久之计。” 黑鹰罗刹冷笑道:“碧眼王知道我手上这几颗血玲珑,不足以打开地下王宫的财富之门,所以这些年,他就索性任我在敦煌沙漠里闯荡,等我那天解开了地下王宫的密钥,他就黄雀在后,杀个我措手不及。我就在他控制的牢笼里,他就是再等机会。等他在江湖上搜集到散落到其他地方的血玲珑,他必然会杀到敦煌去。” 那慕汗说:“血石门的人好像来自不同的江湖。” 黑鹰罗刹继续说:“你说的不错。像我就是被从小培养的杀手,属于嫡系,武功都是出神入化地高强。还有江湖上做过邪恶勾当的门派,金钱收买,威逼利诱,被血石门所用,他们若是知道血石门的存在,又不甘心屈从,就会遭到灭门之祸。久而久之,江湖上已提到血石门就如谈虎色变,谁也不敢妄言血石门的事,所以,血石门在江湖上越发神秘。” 那慕汗问:“那个黑衣人是不是血石门的人?” 黑鹰罗刹思索了一会,说:“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所以,我才会和你一起前往寻找黑衣人的窝点,看他是不是碧眼王安插在这里的杀手。如果是刀山火海,只要你能活着回来,也不枉冒险走上这一遭。” 那慕汗说:“开弓没有回头的箭,既然我们走上着条道,就一起担当。我还有一个疑问,当时在飞天镖局,你为什么要杀了你的同伴?” 黑鹰罗刹冷笑道:“我记得给说过,她是沉鱼,是碧眼王安插在我父亲身边的人。在京城时,那个贱人就经常往我父亲的房间里跑,我父亲当然知道她是碧眼王使个美人计,我父亲就将计就计,谁知最后我父亲还是惨死在碧眼王手里,那个贱人死的一点都不冤枉。” “其实,你父亲和碧眼王都是两败俱伤,一个死于非命,一个得不偿失,没有得到应得的血玲珑。”那慕汗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的话很不客气。 但黑鹰罗刹闭月并没在意:“你说的对,生死由命成败在天,精于算计的人都头还不是算计了自己的性命。” 那慕汗一时无语,只是一声叹息。黑鹰罗刹也沉默了一会儿,对那慕汗说:“你坐在我身边好不好,我有点冷。” 那慕汗在篝火里加了些木柴,挨着黑鹰罗刹坐下,黑鹰罗刹倾斜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要不,你回到帐篷睡一会,我再给你……” “嘘,我累了。”黑鹰罗刹打断他的话,头一歪,靠在他的肩头上,睡着了。 那慕汗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色渐渐发亮,感喟他和黑鹰罗刹一起走着着条道,必定是险恶的江湖。他对江湖上的事本来已经是心灰意冷,但不经意地踏进来,免不了又一番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等黑鹰罗刹睡熟了,他只好把她抱进帐篷里,让她好好的睡一觉。趁这天色大亮时,那慕汗在山沟里打猎,运气不错,还打死了几只野兔,烧烤后用油纸包裹好,放在行囊里,以备不时之用。 等到午时,黑鹰罗刹才醒过来,她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吃点食物的时候,那慕汗已经把行装都收拾好了。 黑鹰罗刹冷面地说:“有你做伴,让我省心多了。” 那慕汗看着她,心想,这个女人白天和黑夜截然相反的两个人,白天冷峻,夜里温柔。 “你看我什么,那么专注。时辰不早了,我们赶快赶路吧。” 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3 祁连山下的甘凉古道,自古就是商旅通往西域的必经之道,但一路奔波,也没见那条路通向祁连山,不知哪个黑衣人藏在祁连山何处?在路上,那慕汗也问了当地的牧民,没人知道后九天在祁连山的那个山峰峡谷中。 黑鹰罗刹倒是一副顺其自然,随遇而安。那慕汗发愁地说:“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在欺骗我们,故意让我们走错道。” “如果那么容易找见,他还不直接带我们去呢。”黑鹰罗刹淡淡地说。 “我是担心你身上的毒,耽误太久了,就难以治疗。”那慕汗说。 黑鹰罗刹说:“就算找到了后九天,见到了黑影人,我就能活命吗?他们无非就是想拿我的命来换血玲珑。” 那慕汗一听,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的目的是血玲珑,怪不得后九天和血石门都一样神秘,无人知晓。” 祁连山的峰头上乱云流窜,狂风大作,眼看一场风雪即将来临。那慕汗说:“看天色暮云沉沉,要来一场大雪,我们还是找一家客栈。” 正说着,他们看见有一个牧民赶着一群群羊正在下山,那慕汗上去打听哪里有客栈? 牧民说:“这里里甘州城不远,要想住好一点客栈,就去甘州城。只想路过,在甘州城外有一家小客栈,离这里也不远,只有四五里路程。” 那慕汗不甘心又问道:“大叔,你知道祁连山的后九天在那里吗?” 那牧民白眼一翻:“什么后九天,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想进山,可要小心了,祁连山上的匪贼可不是好招惹的,他们杀人越货,什么勾当都干的出来。” “祁连山上除了匪贼,再没有其他的……”那慕汗想说什么,他也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当然有啊,什么虎狼豺豹,你想去打猎呀?还是想去抓匪贼呀?”牧民边吁吁地吆喝着羊群,边问那慕汗。 那慕汗疑惑:“什么抓匪贼?” “你去甘州城门上一看就知道了,官府贴着抓匪贼的告示,说是抓一个匪贼,赏五十两白银,抓一个匪贼的头目,赏五百两白银。如果你是赏金猎人的话,多抓几个匪贼,就发大财了。” 那慕汗笑道:“你看我是像抓匪贼的人吗?” 牧民上上下下打量着那慕汗,又看了一眼那慕汗身后蒙着面纱的黑鹰罗刹,歪着头问:“看穿着鞑子的衣服,说话不像是鞑子。你是拐卖人口的?想把那个女人卖给山贼做压寨夫人?” 这个牧民胡说八道,惹得那慕汗心里反感,他正要发作,转念一想,脱口说道:“是啊,麻烦你指条路,如何进山能找到山贼。” 那个牧民神情一变:“呀,快要变天了,我赶着回家呢。” 牧民吆喝着羊群,急匆匆地向前而去,不敢再和那慕汗答话。那慕汗看着天色暮云沉沉,对黑鹰罗刹说:“不如先找一家客栈,再做打算。” 黑鹰罗刹没有吱声,只是很安静地点点头,凭那慕汗安排。两人策马向沿着古道行走,那慕汗不敢走的太急,生怕一路颠簸,黑鹰罗刹身上毒性发作,还需要玉清丸治疗。他身上的只有五粒玉清丸,再还没有找见黑衣人之前,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飞雪开始在头顶上盘旋飘舞,天色也黯然黑了下来。又行了半个时辰,看见远处有灯火闪烁。那慕汗有点兴奋地说:“那里是客栈,就不用进城了。“ 到了跟前,才发现这是一个不大的客栈,用眼望去,院落里塞满了骡马,还不到十间客房。风雪开始肆虐的狂作起来,那慕汗也顾不了里面是否客满,上前梆梆地敲门。 有活计从里面跑了出来,并没有开大门,隔着门说:“客官你去城里找客栈吧,我们这里店小,已经客满了,再也住不下人了。” 那慕汗大声说道:“伙计,你看大雪漫天的,你就让我们进去吧,我多给你银子。” “哎呀,客官不是钱的问题,真的没地方住,两草房都让人住了,你进来只能住大厅了。” 那慕汗回头一看,骑在红棕马的上黑鹰罗刹嘴唇发白,眼神迷离,恐怕支持不到进城的那一刻。这连续走了几天,还没给她吃玉清丸,不能再耽误下去了,今夜必须住在这里。 那个伙计还啰嗦着:“你赶快走吧,再不走,我可叫人赶你们走了。” 那慕汗挥掌一拍,门闩被一下拍断了吓得伙计跳了起来。“你……你是强盗吗?把我的门拍坏了,你可要赔钱。” 那慕汗没有理睬那个伙计,他把黑鹰罗刹扶下马,走到伙计跟前,从身上掏出二两银子,递给伙计:“这些银子够住店和赔门的损失吧。” 伙计见钱眼开似的笑道:“够是够了,真的没地方住,让你们在大厅里呆着,也不方便。你们非要进来,我很为难。” 黑鹰罗刹看了一眼伙计,回身从红棕马的背上行囊掏出一锭金子,放在伙计手里,说:“二两银子加上这一锭金子,麻烦你给我们找个房间。” 伙计眼光大亮,笑道:“这这……如果你们不嫌委屈,就住我那个房间吧,我随便找个地府睡觉就行了。赶快进来吧。” 伙计把他们引进一件小屋里,小屋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伙计殷勤地说:“你先坐,我去换一套新被褥来,再把你们的马背上的行囊卸进来,你们还需要什么,尽管放心给我说,我尽量满足你们。” 这个伙计说到做到,还挺利索地换了一套崭新的被褥,把他们的行礼一件不差地都拿了进来,还端来几个小菜和一壶热酒。最后,他说:“你们要是需要热水的话,去斜对面的厨房里找我,我就睡在那里,那里火炉上坐着热水,随时去随时都有,睡觉前洗洗会更舒服。床是小了一点,不过两个人挤一挤还能睡。” 伙计笑嘻嘻地看着他们,黑鹰罗刹冷静地坐在旁边,看着那慕汗铺着床铺,对于伙计热情周到的话语无动于衷。 那慕汗也浑然不在乎,他对伙计说:“把换下来的被褥也留下来,有事我去找你。” 伙计见两人冷着面孔,不像是一对夫妻或情人,知趣地说:“好,你们休息,不打扰了。” 伙计出去的时候,赶紧把门关好,心想,这两个狗男女出手还真阔绰,看他们那个德行,是不是从家里私奔出来的。 那慕汗铺好被褥,搀扶着黑鹰罗刹,帮她脱了外面的披袍,让她躺在那张小床上:“你先休息一会,我去提些热水,再顺便拿个碗来。” 黑鹰罗刹的确想躺下舒展一下筋骨,这些天虽然没有急着赶路,但一路颠簸,也使她身心疲惫,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她自从知道自己身上有那种致命的天香毒,本来就想死在那慕汗面前。如今那慕汗细心地照顾她,她即使立刻死了,也会安心地死去。 她费力地拉住那慕汗的衣袖:“你别忙活了,我能活多久都无所谓,只要在我临死前,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很知足了。” 那慕汗拍着她的手说:“你别担心,我身上还有玉清丸,我们会坚持到最后的。” 那慕汗给她盖好被子,就直接去了客栈的厨房。那伙计正在哼着小曲,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他见那慕汗进来,笑脸相迎:“哎呀,大爷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那慕汗冷脸说道,:以后,没什么事,别往那房间去。有什么事我会自己来找你的。” 伙计恭敬地说:“那是,只要你们休息的好,我绝不会让人打扰你们。我叫胖四,你要缺什么,你尽管说。” 那慕汗见他就是身上的肉多一点,不是个胖子。就不客气地说:“那好,你先提一桶热水,再拿一个木盆,放在门外就行了。还有,我这连个酒葫芦没酒了,把你店里好酒给我灌满了。” 胖四说:“客官你先回去,我马上给你办,办好了我就放在你的门外,我敲三下门,客官你就可以出来拿。” 那慕汗见锅灶行有一只小碗,看了一眼伙计胖四,说:“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乱说,免得舌头会断的。” 说着,他空手作势一抓,锅灶上那只小碗,倏地飞到他手中。胖四直惊得目瞪口呆:“啊,妈呀……客官,我伺候你肯定是两眼摸黑,守口如瓶,两耳充塞,什么没看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听见。” 那慕汗也不想再说什么,拽着小碗回到房间。他割破手腕,用血又化开一粒玉清丸,给黑鹰罗刹喝了下去。 黑鹰罗刹吃了玉清丸,身子顿时感觉好了一些,而她侧过头,不再想看那慕汗一眼,怕自己的感情在这情景下,给了不爱自己的男人。 那慕汗听见三下敲门声,就把胖四送来的东西一个个拿了进来。他用毛巾沾了热水捂在黑鹰罗刹脱了靴和袜的白皙的脚上;又用另一个热毛巾,替她脸和手。 在这过程中,黑鹰罗刹始终没有正面看一眼那慕汗,那慕汗也浑然不在意:“我已给伙计说了,给你熬点粥和,暖暖胃,再吃点酒肉,身子就至于垮下去。” 黑鹰罗刹平静地说:“没看出来,你真会照顾人的。在家里,你是不是也这样照顾一家人的。” 那慕汗笑道:“不是,都是斯琴这样照顾我的。斯琴是好姑娘,阿妈病的时候,他细心照料,我都看在眼里。如今,看你这样病着,我心里也不落忍,学着好好照顾你。” 黑鹰罗刹一听,沉默一会,她说:“如果这次我大难不死,你选择她还是我?” “什么?你……”那慕汗避开黑鹰罗刹渴望的眼神:“我已和斯琴订婚,当然要选择她。你也别想太多了,我不想让你死,是因为你欠我的太多了,只有你才打开通往血石门的那条道。” 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4 黑鹰罗刹神色并没有失望,其实她早已料到。如果在这问题上,那慕汗有一点动摇,她从心里多少会鄙视他。 “你放心,只要我不死,我会和你并肩应对血石门的。” 那慕汗心里还是隐约有点不放心:“我希望,以后,你别为难斯琴,她经不住你的恐吓。” 黑鹰罗刹笑道:“那姑娘长得很美吧?可惜那天我逮住她的时候没仔细看。不过女人天生就喜欢妒忌。” 那慕汗看她神情颇为得意,心里暗暗发愁,这个女人喜怒无常,把她身上的毒解除后,最好离她远一点。 一番酒足饭饱后,那慕汗就找些干草来垫在换下来的旧被褥下面,也许太累了,倒头就睡着了。直到他醒来,起身推开门一看,外面白茫茫一片,使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怕冷气窜进屋里,正要关门,胖四端着一盘早餐出现在他面前:“客官,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不用你事先招呼。” 那慕汗笑道:“你想的还挺周到。哎呀,这一夜的雪下的够大的。” 胖四说:“客官别担心,这春天的雪来的快,也化的快,到了午时,去城里道上的雪就会化光的,赶路也就方便了。” 那慕汗又问:“那山里的雪大不大?” 胖四惊讶道:“啊,你要进山呀。山上的雪肯定比这里大,不到四五月份,都是大雪封山。这个时候,你要进山,容易遇见雪崩,很危险。” 那慕汗在大草原上生活多年,也清楚草原上雪山已到春暖花开,雪崩是常发生的灾难。但要再等上一两个月,恐怕黑鹰罗刹等不到那时候。 黑鹰罗刹倒是显得平静,她说:“既然雪天路滑,就在这里多休息几天。这样平静的生活对我来说真是难得。” 那慕汗沉思地说:“那黑衣人前脚一走,我们后脚就跟着,怎么就找不见上山的路呢?是不是他绕到祁连山的南边去了,我们却从北边来了。” 黑鹰罗刹说:“即使你想法对了,再绕回去,也要走很长的路。既来之则安之,听天由命,你急什么?” “你……”那慕汗硬生生地把怒气从咽喉里给咽了回去。心想,黑鹰罗刹从死亡边缘走了一回,把生死已看透了,何必要跟她置气。 “你别太担心,我们一定能找见进山的路。我现在就出去打听,一定能打听到一点消息。” 看着那慕汗出去,黑鹰罗刹嘴角流露出笑意,心想,不管他爱不爱我,只要和他单独在一起,哪怕是一天,两天,就感觉很幸福,这样滋味,她从来没有体验过。 胖四见那慕汗来到大厅,满脸笑意的上前招呼:“客官,你要些什么?我们客栈虽然比不上城里大客栈,可你在这里吃饭,还是比较亮堂些。” 那慕汗说:“给我上一壶酒,一盘牛肉就行了。” 胖四很快把酒肉给端了上来:“客官,你慢吃,不够尽管招呼。” 此时,客房里的客人陆续出来,要早餐吃,打听里逐渐热闹起来,彼此都说些大雪消融后,该去的地方。那慕汗打量那些客人,都是一些在边塞贩卖皮革和药材的生意人。 那慕汗无意间见有一个戴着毡帽的人老是盯着他,他狠狠地想拿个人看了一眼,那人不但不躲避,反而冲他笑了,然后凑上前,坐在他的桌子上,说:“老兄,你这是去哪儿。” 你和见这人是四十来岁,面容黝黑,手里提着一个竹筐,看着情形是贩卖草药的。那人见那慕汗疑惑地看着他,他笑道:“老兄,别介意,我是采草药的。” 那慕汗哼了一声:“我已经看出来,老兄有何贵干?” “我叫卢根生,看你年纪比我小,叫我卢大哥就行了。昨夜,我看见你和另一个人进来,看哪个人脸色不好,是不是带她去城里看病?” 那慕汗说:“在城里,你认识谁是好医生?” “嗨,就算有好医生,也得用好药。” 那慕汗听出他话里有话:“你这里有好药?” 卢根生向四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不瞒你说,我这里还真的有吊命的药,让你先见识见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把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根紫中透红的人参,看上去其他人参与众不同,是上千年的人生。那慕汗在大草原的雪山上也挖过人参,差别很大。他上前嗅了一下,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香味。 “这人参也有些年头吧?” 卢根生一笑,把那根人参收了起来:“老兄,你还真识货。这可是千年人参,是我千辛万苦从祁连山里找见的。你要想要的话,我先紧着你。” 那慕汗一听,他从祁连山里挖上这样上等的人参,也是熟悉祁连山的人,他是不是知道去后九天的路? 那慕汗盯着他说:“老兄在祁连山采药,对祁连山一定很熟悉吧,我向你打听个地方?” “什么地方,你尽管说,只要是我知道的。” “后九天” 那慕汗看见卢根生听到后九天三个字,眼睛里有了瞬间惊诧紧张的变化:“啊,哈啊哈,什么天,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慕汗一把抓住卢根生手腕,盯着他的眼睛说:“后九天,你的眼睛告诉我,那个地方一定在祁连山,是不是?” “大兄弟,我只是采药的,什么后九天,前九天,我都没听说过,你放过我吧。” 卢根生神情越是无辜,那慕汗越是疑心,但此时强行他说出来,他不一定说,先缓一缓,等找到时机,再向他打听。 那慕汗手掌一松,笑道:“老兄得罪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这千年人参要买多少钱?” 卢根生也笑道:“你想要的话,价钱好商量,省的我跑到甘州城里,跟那些药铺老板讨价还价。我看跟你相识是缘分,问你要的不多,一百两白银。” 那慕汗刚喝到嘴里的酒水,差点喷了出来。他硬生生地那口酒水咽了下去,冷笑道:“这可是天价,你怎么去抢啊。” 卢根生笑道:“嘿嘿,就算是抢,也不一定有人能抢上这百年不遇的千年人参。你看看,若是病入膏肓的人,有这个人参吊着,说不定还有转机,不然的话就等死吧。” 那慕汗这次出来只带了五十两银子,昨天给了店小二胖四二两银子,要想留下这千年人参,身上的银钱还是真不够。 看那慕汗犹豫的神色,卢根生哼道:“身上的银钱不够,拿值钱的东西抵押也行。” 那慕汗心想,黑鹰罗刹那里肯定有银钱,买下这跟千年人参应该足够了。这奸商看中了他急需要这个人参,才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还是救命要紧,不能计较太多。 “你先等着,我去给你拿钱。” 那慕汗刚起身,忽然听见外面马蹄声狂乱,心想这大雪午前,怎么会来这么多人。大厅里客人互相张望时,已有人闯进客栈的大院里。 一阵噪杂声,有人一脚踹开了大厅的门,只见一个头上套着黑色面布,只留着两个眼洞的大汉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身后还有七八个套同样的黑色面布,舞刀弄枪地叫唤着。 那慕汗看阵势不小,他又坐回去了,看看他们玩什么把戏。 那个带头大汉喝道:“我是祁连山麻匪张二麻子,身上有钱的统统给我拿出来,免得让大爷搜身,按搜出来多少剁指,砍手,挖眼,剐鼻,削耳,甚至看头,听见没有,都给我拿出来。” 一个客人颤抖地身子,大胆地问:“大爷,这个多少怎么算?” 带头大汉哈哈笑道:“自然搜出来的少就少受罪,搜出来的多的那就多受罪,再多一些就把命搭上也冤枉。” 那慕汗斜睨了一眼身边的锁着身子的卢根生,见他眼里满是冷笑,似乎并没放在心上。那慕汗也疑心,不是大雪封山吗?怎么雪后就冒出来了,还是离甘州不远的地方大白天地抢劫,实属蹊跷。 那些匪贼挥舞的刀枪胡乱把客栈砸了一顿,有胆小的客人赶忙掏出钱袋子。带头大汉见那慕汗面不改色,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嘿道:“嘿,我大爷在抢劫,你在看热闹嘛,快快把身上的金银珠宝给大爷拿出来,不然大爷剁了你的手,” 说着,挥刀一舞,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啪的一声,砍在那慕汗眼前的桌面上。那慕汗冷笑道:“身上钱不多,有本事你来拿。” “嘿,敢跟大爷杠上了,不要命了,你这不知好歹的鞑子。” 带头大汉拔起长刀,就砍向那慕汗。那慕汗手臂一挥,带头大汉眼睛还没眨一下,他手中的长刀就莫名其妙地被那慕汗抓在手里。大汉目瞪口呆地退后了两步:“你……你是什么人,敢在大爷地盘里撒野。” 那慕汗轻蔑地笑道:“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抢劫?我问你,你是不是祁连山的匪贼?” 大汉怒道:“小子,你这点把戏也敢来质问我,兄弟们给我上,把他给我大卸八块,剁成肉酱。” 他身后的蒙面匪贼就要群攻而上,那慕汗挺身一跃,挥刀在那大汉脸面刷刷几刀,大汉的黑色面罩随着刀锋丝丝条条的脱落而下,露出了真面目,一张粗糙的满脸胡须的脸。大汉身后那些喽啰见到头头被人制住了,本来冲过来的脚步,又被吓的退了回去。 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5 那慕汗把刀锋抵住大汉的咽喉,问道:“你自称祁连山匪贼张二麻子,那么告诉我,后九天在祁连山的那个地方?” 大汉做梦都没想到,今日出货竟然遇见一个高手,没还一招之力就被人控制了,算是走霉运了:“大……大爷,我就是搞的小钱,混日子,又不是真的要人命,大爷你就饶了我吧。” “我问你话呢,老实回答我。”那慕汗厉声道。 “什么……后……后九天,我实在不知道呀。” “那你在祁连山的那个山头当土匪?” “啊……大爷,你是官府的人吧。其实,我们……” “我问你话呢,别给我扯东拉西,我忍耐是有限度的。”那慕汗打断大汉的话,但愿能从他嘴里套出一点后九天的消息。 大汉支支吾吾地说:“祁连山那个山头?我……我不能说,说了我就安身立命的地方,大爷你就饶了我吧,我把抢来的钱银都给你。” 那慕汗心里越来越疑惑,这那像是个匪贼,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不说实话。他手腕一抖动,刀光一闪,大汉的左耳朵平粘在刀刃上。那慕汗把刀尖抵触在大汉的下巴。 大汉惊呆地说:“这……这是什么?” 他伸手一摸自己的耳朵,摸了一把鲜红的血:“哎呦,我的耳朵,大爷饶命。” 这时,客栈的客人们都缓过气来,凑在一起看着热闹:“瞧这怂样,脓包,还有胆量当土匪,简直笑死人了。” 有人称那些匪贼都张望着那慕汗,乘机溜出去跑了,还有人暗示店里的伙计赶快去报案。 那慕汗说:“还不老实,另一只耳朵不想要了。” 大汉哀求道:“大爷,我说实话,其实我是……不是,我不是祁连山的麻匪,也不是什么张二麻子。我就是牛头山上的没名堂的土匪。只想冒充祁连山那个张二麻子的名气,打劫个小钱。万万没想到遇上你这个大贵人,是小子有眼无珠,不是庐山真面目,该死……该死。” 那慕汗把长刀往高挑了一些,大汉不得不仰视着那慕汗那凌厉的眼神:“你说都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后九天在那里?” “大爷,就算你把我脑袋砍下来,我也真的不知道。祁连山的匪贼神龙见首不见尾,谁都不知道他们真正的藏身地方在那里。你看看官府到处贴着通缉祁连山匪贼的通告,这么多年,我也没听说过他们抓过一个祁连山的匪贼。” 那慕汗哼道:“既然祁连山的匪贼连官府都奈何不了,你们这些小毛贼怎么官府也不管?” 大汉咧嘴一笑:“我这些没名气地在道上混饭吃的,官府怎么能看上眼呢。” 那慕汗见问不出来什么,也没心思再纠缠下去:“我姑且先绕了你……” “谢谢大爷不杀之恩。”大汉说着作揖磕头。 “听着,我把话说完。让你们的弟兄把面罩都摘了,把身上的银两都给掏出来,不然让我搜出来,按银钱的多少,削耳,挖眼,剁指。” 没等那个大汉吆喝,他的喽啰们急不可待地撕下了面罩,低着头把身上的钱银掏了出来,大汉也把钱袋掏出来,双手奉上:“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专门孝敬你的。” 这一百两银子正中那慕汗心怀,他心里一乐,喝道:“滚,带上你们的人滚。” 大汉如大赦一般,带着喽啰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客栈,客栈里的人都松口气,有点赶忙结账走人,有的过来感谢那慕汗拔刀相助。 那慕汗把胖四叫过来,指着那些喽啰留下的银钱,说:“这些算是赔偿你们店的损失。” 店老板也过来,和胖四感激涕零地说:“幸亏大爷出手惩罚那些匪贼,不然我这个店都被他们砸光了。胖四,这位大爷住在那里,好生伺候着。” 胖四面色尬尴地说:“老板,我一定好好地伺候这位大爷。” 等老板走了,胖四低声说:“大爷,有客人走了,真好有一间上房,我来帮你挪个地方住,先前小子有眼不识英雄,委屈了大爷。” 那慕汗说:“且慢,待会我把人扶过来,你再去把那小屋里行礼都给我搬过来。” 说完,那慕汗回头一看,那个出卖千年人参的卢根生不见了踪影,他慌忙问:“刚才那个贩卖药材的人呢?” 胖四四周张望了一圈:“你说的是那个卢老板?哎呀,没见他在柜台上结账,人跑了?不行,我去客房看看。” 那慕汗心想,刚下我和那帮匪贼相斗时,这个卢根生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难道他早已看出来这帮匪贼不是祁连山的匪贼,事后他连人参都不卖了,就不见了人影,他的身份实在可疑。 胖四忙忙地跑出来,说:“哎呀,客房也不见人,这个卢老板连个招呼都不打,真是胆小如鼠,比兔子都跑的快。” 那慕汗心想,他必定跑不远,现在追还来得及。他对胖四说:“我去追那个卢老板,你帮我照看一下我的病人,在我没有回来之前,谁也不准进那个小屋。” 胖四点头哈腰地说:“大爷,你放心,我不会让人知道那小屋里有人。” 那慕汗也顾不上再嘱咐些什么,快速牵出黑骏马,跨马向甘州城那条大道上奔去,没走多久,追上了刚从那客栈出来客人。有的客人认出他,大声招呼:“大兄弟,你也急着进城啊。” 那慕汗的黑骏马快,话音还没完全进入那慕汗的耳朵里,已尽那几个客人。那慕汗一听,连忙勒住黑骏马,回头迎上那几个客人,他问道:“各位大哥,你们见过那个贩卖药材的卢根生,卢老板?” 其中一个客人说:“你找他有啥事?” “啊,我……啊哦,他手上不是有一根千年人参,说是要买给我,谁知一转眼人都不见了。” 有热心的客人问道:“这个卢老板收手的确有好货,是不是千年人参那就说不准,大兄弟,他的人参买你多少银两?” 这些人真啰嗦,但那慕汗又不能发火,生怕得罪这些人,没人给他提供线索,只好耐着性子说:“他要我一百两。” “嘿,这卢老板心够黑的,再好的人参拿到甘州城最多不超过五十两银子。大兄弟,那个卢老板想敲诈你来的,谁知见你露了两手真本事,他害怕了遛了。” “他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去甘州了?”那慕汗急道。 “大兄弟,你别急啊。他知道得罪了你,还敢去甘州吗。我看见他一出客栈,向南面跑了,跑回老家去了。” “那么他的老家在那里?” “好像是在一个村子,那个村子叫鹿源村,就在祁连山的山脚下。” 那慕汗歇了各位客人,快马加鞭向南追了去。他在大道上追了半个时辰,也没见个人影。心想,这个卢根生很狡猾,知道我要追他,必定走了小路,怎么会在大道上坐以待毙。 那慕汗向大道西周张望,出了正在消融的白雪皑皑,什么都没看见。他想起来,刚才经过路边一片树林,那卢根生说不定藏身在那里。他调转黑骏马,回到那片树林,见路边到树林只见并没有脚印。他策马靠近树林时,才发现树林里有一串脚印。 那慕汗心想,这家伙轻身功夫也不赖,大道到到这片树林至少有三四丈距离,他能轻身跃过,看来轻敌应付。他不急着策马追赶,看着雪地里那串脚印跟了上去,走着走着,脚印消失了。 那慕汗警惕着听着周遭的动静,慢慢的向前行走。突然脖颈处感觉一阵冰凉。如今风和日丽,树上的雪不可能被风吹下来,那慕汗并没停下来,黑骏马向前刚跨出两三步,那慕汗脚一等马镫,飞身上了树梢,挥手一掌,把树梢上堆积的雪拍向后面,只见他身后有个身影倏地从树上降落,又一个飞跃,落在黑骏马身上,踢蹬着黑骏马腹部,黑骏马一声长嘶,向前跑去。 那慕汗早已看清那个人影就是卢根生,这家伙还真有一手,偷梁换柱把我黑骏马给骑跑了。他落到地面,不紧不慢地打了两个响亮的哨声,只听黑骏马的蹄声狂乱地又跑了回来,马背上的卢根生咿咿呀呀地乱叫着:“唉……呀,别回去呀。” 那慕汗抱着膀子冷笑道:“想借我的黑骏马逃跑,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卢根生尬尴地笑道:“你……你想怎样?” “你不是说千年人参要卖给我吗,怎么不买了。”那慕汗说着,把那个一百两的钱袋子扔给了卢根生。 “看看这些钱够不够?” 卢根生抬手一抓,抓在手里,打开钱袋子看了一眼,咧嘴笑道:“够是够了,不过这个人参我要留着自己用,不能卖给你。” 那慕汗哼道:“我要这个人参救一个人命,你不卖也得卖。” 卢根生笑道:“大兄弟,你要是强买强卖,那实在是不厚道。” 那慕汗冷冷地一笑:“我对厚道的人讲究厚道,对不厚道的人讲究不厚道,你要选择那样?” 卢根生迟疑了一下说:“大兄弟,不是我不卖给你,你得罪了人,实在不敢卖给你。若是我把人参卖给了你,你拍拍屁股一走人,我可还要这条道上混呢。” “我得罪什么人了。就那几个匪贼,你就怕了?” 卢根生面色难堪,向四周环顾一遍,欲言又止地说:“你……得罪的不是一般匪贼,你带着你的病人赶快离开甘州,不然就没有好果子吃。” 那慕汗觉得好笑:“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你也瞧见了,那些匪贼脓包样,我看你武功也不赖,你还怕他们?” 卢根生叹道:“唉,我这样给你说吧,这些匪贼为什么冒出祁连山匪贼打劫?” 那慕汗一怔:“我怎么知道,可能祁连山的匪贼名声大吧,他们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这是一方面,你还不知道吧,那贼匪贼自称是牛头山的土匪,其实,牛头山土匪前些日子,被甘州新来的统领诏安了,已是官府的人。” 那慕汗一听,莫名其妙,官府的人为什么要冒充匪贼打劫过往的客商? 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6 那慕汗转念一想,说:“官匪一家,这不是常有的事吗,也不奇怪。我只想要你手中那根千年人参。” 卢根生冷笑道,:“你觉得不管你的事,可是关系到我呀。那个张吆三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他能饶了我吗?今后,我还不去去甘州做买卖。” “什么张吆三?” “就是你制服的那些匪贼头目,还敲诈过我一笔小钱。” 那慕汗哼哼地冷笑了两声:“我看你上树藏身,夺马逃跑,挺有本事的,还怕一个脓包匪贼。” 卢根生无奈地说:“我是个生意人,和气生财才是正道。我是有点手脚功夫,也是防身用的,怎敢跟官匪作对,那不是自断财路。” 那慕汗心想,跟他扯这么多有什么用?从他手中抢过来千年人参也不一定救得了黑鹰罗刹。先前问他后九天时,他的神情就紧张。他连冒充祁连山匪贼都知道,不可能不知道后九天在那里,他不说,那就缠着他,他必定露出点马脚。 “我要去祁连山,麻烦你给我带个路。” 卢根生知道凭自己的武功摆脱不了那慕汗的纠缠,只能拖延下去:“大兄弟,祁连山那么大的地方,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哪儿,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卢根生勉强地笑道:“你也看见了,现在大雪封山,恕我不能奉陪。” 那慕汗一笑:“看来,我和老兄过上几招,你才能心甘情愿的跟我走。” 说着,那慕汗挺身飞跃,双掌拍向卢根生的头顶。卢根生赶紧勒紧马缰绳,黑骏马一声嘶叫,仰头直立起来,眼看那慕汗的双掌拍在马头上‘那慕汗变掌为抓,抓过来马缰绳,就这一瞬间,卢根生后仰之际从马靴里抽出一把匕首,刺向胸膛。 但那慕汗拽着马缰绳滑向另一边,像是一只大鹏,从马肚子下面穿了过去;卢根生挥舞着匕首刚追到另一边,那慕汗就从这边坐在卢根生的身后的马背上,出手一点,封住卢根生后背的风门穴,使卢根生动弹不得。 那慕汗从卢根生张开手臂的手中拿下铮亮发光的匕首,给他插在马靴里,俯在他背后说:“还是乖乖地跟我走,万一我一失手伤了你,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卢根生苦笑道:“我总以为,以我的武功在西凉道上能争取一席之地也很有面子的事,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武功就出奇的高超,我不得服了你。千年人参,你拿去吧。” “你知道,我要的不仅仅是千年人参,还要你陪我去祁连山找后九天这个地方。” “后九天?我真不知道这个地方。” “不说也没关系。那你就一直陪着我,直到我找见后九天为止。” 卢根生为难地说:“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要做生意养家糊口,耽误不起。” “耽误你挣钱了吧,要多少银两,你尽管开口。” 卢根生冷笑道:“看你穷酸样,我狮子大开口,你有吗?” “我么有,难道我不会去偷吗?一个甘州城,有钱的人家多的是,还怕你不够。每到一户,我就留一封书信,卢根生,卢老板到此一游。” 卢根生笑道:“我看你这个鞑子头脑还听灵活的,不对,你不是鞑子,听你口音是南方人吧。” 那慕汗一听,他岔开话题,东拉西扯:“别废话了,你到底跟我去不去。” “你已威胁到我了,我能不去吗?” “说话算话,别反悔了。” 卢根生叹息道:“我有反悔的本事,早就逃出你的手掌心了。算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霉在你手上。” 那慕汗也在跟他多费口舌,解开他的风门穴,卢根生才吁口气:“你是那个门派的,身手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了。” 那慕汗哼道:“你给我说实话,我就给你说实话。” 卢根生不再啃声,但心里盘算着,这个人身份不明,在这里他死磕必定吃亏。他不是一心向去祁连山吗,等把他引到茫茫大山里,总会有对付他的办法。 两人共骑一匹黑骏马,返回那个客栈。谁知在半路上就看见那个客栈外面守着很多拿着兵器的人,卢根生惊讶道:“不好,有人围攻客栈。” 那慕汗策马靠近一些,只见客栈外面围了不少穿着官服的人。卢根生说:“我说的没错吧,那些假冒的匪贼刚走,官府的人就来了。我们假装是过客,上去看看官府到底搞什么名堂。” 那慕汗跳下马来,疑心地看了他一眼。卢根生哼道:“你被这样看我,如果我想跑,我早大喊大叫,让官府的人来抓你。” 卢根生也下了马,和那慕汗一起走向客栈,还没到客栈大门,就被守在外面的官兵拦住了:“唉,这里进行搜查,想投客栈去别的地方。” 卢根生笑道:“我们是生意人,就想进去喝口茶,吃顿饭。” “不行,这客栈里窝藏山贼,必须每个人都要搜查,你们也要搜查。” 说着,过来两个官兵把他们两个人推进院子里住店的人群中。卢根生向那慕汗使个眼色,意思先不要轻举妄动。正在此时,从大厅里走出一群人,其中店老板和胖四围绕着一个官员点头哈腰奉承着:“大人,那个人真的走了,你看客栈里里外外都搜个遍,也没见个人影。” 胖四一斜眼,正好看见了那慕汗,他惊慌的向那慕汗摆摆手,暗示他赶快走。那慕汗也心领神会,只是侧身隐没在卢根生的身后,不想马上暴露身份。 那个官员说:“我听人检举,你这里窝藏山贼,那山贼还是个鞑子。” 店老板慌忙道:“那个鞑子也只是客人,不是什么山贼,他已经走了。” “不是有人说,这里不是来山贼了吗?”那个官员高声呵斥道。 店老板说:“是来了几个山贼,并不是大人要搜抓的祁连山山贼,他们自称是牛头山的山贼,跟那鞑子发生了过节,被那鞑子打发走了。事后,那个鞑子也走了。” 那个官员哼道:“看来那个鞑子本事不小啊,连山贼都能赶跑,我都想见识见识。” 胖四谄媚地笑道:“那些山贼胆大妄为,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人的眼皮子底下作案,那不是自讨苦吃吗。那个鞑子只不过是会点邪术,没什么大本事。山贼听了大人的威势,才逃之夭夭。我们客栈还依仗着大人的威势,才能够蓬荜生辉。” 那个官员说:“你小子嘴灌了蜜糖,倒是挺能说的。人既然走了,我也不再追究了,你们安分守己好好做生意。” 店老板连连点头称是,忙从怀里掏出一包银两,塞给那个官员身边的侍卫。那个侍卫掂量了一下银两,哼道:“算你们走运,别再给我们大人惹麻烦。” 那个官员刚走了两步,眼睛不由地瞟了一下胖四住的那间小屋,对身后侍卫说:“那个房子搜查了没有?” 还没等侍卫回答,胖四慌忙说道:“啊哦,那个屋子是小子睡觉的地方,还放些杂物,没有什么可看的。” 看着胖四的神情紧张不安,那个官员更是疑心。他手一挥,侍卫领会地派了两个官兵进去搜。 那慕汗一看情势不对,正要挺身而出,却被卢根生用肘子扛住,低声对他说:“先别暴露了身份,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慕汗转念一想,黑鹰罗刹身上中了毒,一看就是个病人,说不定官兵会放过她。这时候千万别冲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个官兵上去咔嚓踢开小屋的木门,见一张小床上坐着一个冷若冰霜,貌若天仙的女子,两个人惊呆了互相看了一眼:“这店小二真是艳福不浅,原来是金屋藏娇呀。” “呸,什么金屋藏娇,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美人跟大爷走,总比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好。” 黑鹰罗刹面无表情整理着包裹,对两个官兵戏谑的话毫不理睬。两个官兵壮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美女,你要想投宿,跟哥走,在甘州里哥给你找最好的客栈。” 另一个附和道:“若是瞧不上我们哥俩,没关系。我们大人可是年轻有为,你若是跟了我们大人,保你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那才是真正的金屋藏娇。哈哈,嘻嘻……” 黑鹰罗刹眼皮子都么抬一下,挥手一发,两颗流星般的东西,直扑向两个官兵的身上,他们身上顿时火焰跳动,吓着他们大惊失色哎呦妈呀地往外逃窜。 那个官员等的有些不耐烦,正要再派人进去,突然从小屋里跑出来带火焰的两个官兵,两个官兵大喊大叫地在雪地里摸爬打滚了一番,才把身上的火焰扑灭。 这样惊人的变故,惊呆了所有的人,只有那慕汗暗自思量,黑鹰罗刹病弱无力,还能够发射流星火暗器? 那位大人喝道:“怎么回事,里面是什么人?” 又有两个官兵冲了进去,转眼间,两个官兵身上带着火焰叫喊着跑了出来,慌忙地滚在雪地上。 先前那两个官兵叫道:“大人,里面有一个女子,她会邪术,会在人身上点火。” 那个大人冷笑道:“什么人在玩弄妖术,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他虽然叫嚣着,但再没有官兵轻举妄动地冲进去了,都瞅着这位大人如何下令。那慕汗在人堆里静观其变,黑鹰罗刹这样怪异的暗器能吓退官兵最好,若是她真的遭到危险,再出手打发这些官兵也不迟。 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7 那个大人招手把店老板叫来:“这屋子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祁连山的匪贼?” 店老板哆哆嗦嗦地说:“大人,我真不知道这个屋子里藏着什么人。这是伙计胖四住的地方。胖四,快给我滚过来。” 胖四早吓的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原地直伸脖子,支支吾吾说不话来。一个官兵上去,抓住他的衣领,提到了那个大人面前。“在大人面前老是交代,不然砍了你的脑袋。” 胖四噗通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大人,里面是有一个女子,昨天下大雪时候来的,客房满了,我本来拒绝她来的,但见她脸色苍白,是个病人,我就自作主张把她安排在这间小屋里。” 那位大人还没有发作,店老板一脚把胖四踢翻:“你小子,敢私自留人,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那位大人问道:“她是个病人?还有别人吗?” 胖四稍微犹豫了一下,又遭到店老板的一脚:“大人问你话呢,你小子还想什么呢?难道把这个女子私自留下来当你女人吗?见色忘义的东西。” “大人,小子哪敢做这样的事。是……,还有一个鞑子送她过来的。” “鞑子?是蒙古人,恩,这个人去那了?” 胖四回应道:“是蒙古人,是早上打发那些匪贼的人就是这个鞑子,他也会邪术,一抬手就把那匪贼的刀个夺过来了。这个人吗?匪贼被他赶跑后,他也出去了,至今也……也没见回来。” 胖四说着,偷偷向人堆里瞟了一眼,正好看见那慕汗冷峻的目光,吓得浑身颤抖地低下了头,心想,这两头都不能得罪,否则性命不保。 那位大人哼道:“看来这两个人来路不明,我都会一会那方神圣。”他想身边侍卫是个眼色,示意他去喊话。 那侍卫向前走了几步,叫道:“屋里的人听着,外面是甘州统领万孤芳,万大人在此公干,你是那路朋友,请报上名来?” 众人侧着耳朵,听小屋里面的人怎么回应,但过了一会儿,里面毫无声息,显然是对官兵的挑衅。那侍卫脸色很是难堪,不客气的又叫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不报明身份,就会按匪贼处理你,格杀勿论,听明白没有。” 小屋里面还是没任何声音,难道人跑了?不可能,这件小屋不足三丈见方,四面出了一扇门连个窗户都没有,整个小屋尽收眼底,要逃总有个人影吧。小屋的沉静倒是让官兵们紧张起来,先前有四个官兵冒失地冲了进去,都带着冰冷的火焰狼狈地逃出来,此时,谁也不敢轻易冲进去了送命。 万孤芳见里面没什么动静,寻思着是不是江湖上什么大人物?架势才这么大,先挑明了身份,先礼后兵,也不至于弄出什么不可收拾的误会。“里面是江湖上那位英雄?卑职是甘州统领万孤芳,世家是凉州的飞鹰山庄,家父是飞鹰山庄庄主万胜。这里如果有什么误会,请尊驾出来说话,卑职洗耳恭听。” 万孤芳的话已经够客气了,但小屋里面仍然没有声音回应。那慕汗一不由地挂心黑鹰罗刹,她暗器用内力才能发出去,是不是她内力受损,已无力回应官兵的问话。 万孤芳自觉已是低声下气,却得到无声的挑衅,这个窝囊气他怎会消受得了。他手一挥,官兵们呼啦站成两排,正面对着小屋的门,搭箭拉弓,作势射向那个小屋。 万孤芳身边的侍卫再次叫道:“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出来,我们可要放箭了。” 小屋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声息,侍卫望了一眼万孤芳。万孤芳冷笑地点点头,侍卫领会地把刀一挥,前一排官兵瞄准小屋的门,万箭齐发,箭声飕飕地射向屋子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比箭影都还快,那些飞驰的箭瞬间都被一个人抓在手中,那人并没有把手中的箭反射回去,只是挥手一撒,手中数十支箭飕飕地成弧形地直入在他面前的雪地里。 第二排官兵见状,迫不及待地把弓弦上的箭飕飕地射了出去,那个人依葫芦画瓢,依旧把所有的箭收敛在手掌中,再把箭反射在雪地上,这手硬功夫,把在场的官兵都惊呆了,弓弦在手里拿着,没有人再敢上箭射击。 店老板慌忙对:“大人,那个鞑子就是这个人。冤有头债有主,啊他终于出现了。” 万孤芳向摆摆手,示意他退下。他向那慕汗抱拳道:“尊驾武功了得,兄弟是真心的佩服。不知尊驾来此地有何贵干?” 那慕汗知道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干脆挑明了身份,理顺了误会,想必这个官爷也不会为难自己。 “我想这位大人误会了,我不是什么祁连山上山贼,我只是塞外草原上的牧民,我叫那慕汗,也是腾格尔王爷坐下的第一勇士。来此地是陪一位朋友看病的。刚才,我的朋友变了个戏法,伤及到几个官兵兄弟,我特此抱歉,也望大人见谅。” 万孤芳疑惑地看着那慕汗:“你是腾格尔王爷的手下?哼哼,第一勇士,身手果然不凡呢。” 说着,他斜看身边那个侍卫,那个侍卫心领神会地问道:“你说你是腾格尔王爷的人,拿什么来证明?” 那慕汗随口说出来腾格尔王府里当职的人员的名字,什么巴德,阿古拉,牧仁,甚至新来的王妃苏沫儿等人。那侍卫向万孤芳说:“大人,这个人说的都没错,只是半年前卑职去腾格尔王府没有见过此人,也没听说腾格尔王爷手下的人说过,王爷册封过为什么第一勇士。” 那慕汗一听笑道:“这位官爷可听说过草原上叼羊大会,凡是每年在叼羊大会上取得头名的,腾格尔王爷都会册封为草原第一勇士,我连续三年都取得了头名,得了第一勇士的称号,难道还有假。若是官爷不信,今年八月份官爷来草原上观摩什么是叼羊大会,看我是不是草原上的第一勇士。” 那个侍卫又掉头对万孤芳说:“大人,草原上每年是有个叼羊大会,原来他是这个第一勇士。” 那慕汗其实根本没有参加过什么叼羊大会,也不想拿腾格尔王来狐假虎威,但在这里不想树敌太多,只好处于下策,打发了这些官兵,免得纠缠的没完没了。 万孤芳说:“阁下说的头头是道,不过听你的口音,怎么也不像是草原上的人?” 那慕汗说:“我从小在南方拜师学艺,回到草原不过几年,口音自然一时改不过来。” 万孤芳冷笑道:“我可听说,你在打听祁连山匪贼的下落,你和他们有瓜葛。” 这话一出口,那慕汗算是明白卢根生跟他说的是真的,出来那些假冒祁连山匪贼的人透露给消息,店里的的人谁敢在他面前提起祁连山的匪贼。 那慕汗不动声色地说:“是祁连山的一个匪贼打伤我这个朋友,所以我要找他们去算账,望大人能指条明路。” 那慕汗说的不卑不亢,倒是让万孤芳相信了他七八成。 “那你知道打伤你朋友的那个匪贼是什么样子吗?” “是个蒙面的黑衣人。”那慕汗毫不犹豫地说。 众官兵一听,都哦了一声,个个都是无可奈何的神情。万孤芳也是闪烁其词地说:“原来如此,那黑衣人肯定不是阁下的对手,不然见了你就逃到深山老林去了。这个,那慕汗大哥,你朋友伤势重不重?要不去甘州城,我让人找最好的大夫给她治疗如何?” 那慕汗听出万孤芳话里的意思,是有意结纳他。 “多谢大人美意,可惜我这个朋友喜欢清静,不想让人打扰,她身上的病,我会想办法的,就不劳烦大人。” 万孤芳笑道:“那慕汗大哥,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甘州,兄弟尽地主之谊。” 那慕汗立在那里,只是点头谢过。万孤芳也只好抱拳做了告别,示意官兵走人。那侍卫凑上前说:“大人,看那鞑子老气横秋,连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大人你还给他那么大的面子,他无动于衷。” 万孤芳笑道:“王爷刚向朝廷举荐我来甘州做统领,为了是剿灭祁连山的匪贼。再说我们王爷有心联盟草原上的部落,尤其是那个腾格尔王爷,得罪了他部下的人,岂不坏了我们王爷的大事。所以,我们现在对鞑子忍一时是一时。” 等官兵们刚撤出客栈的院落,那慕汗赶忙进入小屋,只见黑鹰罗刹横卧在床边,脸色苍白,嘴角流血。他握住黑鹰罗刹的脉搏,还有点脉息跳动。他用右手抵住黑鹰罗刹的后背,聚集体内真气,把自己体内气息通过手掌心,缓缓地注入黑鹰罗刹的体内,黑鹰罗刹渐渐有了点呼吸。 那慕汗真是后悔,不早些出手搭救,害的黑鹰罗刹做出玉石俱焚的举动。他叫来胖四,把那千年人参拿出来,让胖四熬得参汤。胖四问道:“大哥,这人参都熬成汤吗?” 外面有人说话了:“都熬成汤,都喝了会上火喝死人的。” 那声音是卢根生:“先熬两根须,把胸口里的气吊上来,再慢慢用参汤养着。” 那慕汗说:“就按他说的去熬,快一点。” 卢根生又说:“不能快,要文火慢熬,快了养分就流失的多,起不了救命的作用。” 胖四应声道:“客官放心,我找你吩咐熬参汤的。” 卢根生向屋里看了一眼:“这里太潮湿黑暗了,对病人身体不好,还是搬到客房里去。” 那慕汗只好把面罩罩在黑鹰罗刹的头上,抱着她进入一间宽敞的客房。由于甘州统领大人对那慕汗都敬让三分,店老板自然对他们热情周到。 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8 那慕汗知道,黑鹰罗刹不想以真面目示人,所以,除了他,没人能够接近黑鹰罗刹。黑鹰罗刹喝了参汤,气脉总算是正常了,只是还昏昏沉沉,不知是么时候醒过来。 在卢根生的客房里,那慕汗和他吃着酒。那慕汗问:“你有逃走的机会,怎么不逃了?” 卢根生哼道:“这次,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走了。” “这倒是奇怪了。” “你也别奇怪,我的眼光就是势力。你看那个甘州统领万大人对你是什么态度?他是有意巴结你,我跟你做了朋友,在甘州谁还敢小瞧我。”卢根生得意地笑道。 那慕汗狠狠地盯着卢根生笑意还在的脸,看着卢根生心里直发毛:“你死看着我干嘛,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 “你愿意跟我去祁连山,帮我找那个黑衣人的窝点吗?” “呵,祁连山千万个山头,我去那里给你找。你知道黑衣人是谁吗?这一年来,这黑衣人在甘凉四洲弄得官府鸡犬不宁,从兰州,凉州,甘州,肃州四大洲守城统领都发了黑衣人的通缉令,可是谁也没见过黑衣人的真面目,谁能抓住他?” 那慕汗想到了,在天山时,黑衣人和郭雪剑交手,武功的确不凡。因此也没把握能够胜券在握,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黑鹰罗刹中毒而死。 “我要救我朋友的命,就算后九天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 卢根生嘿嘿笑道:“那个女子是你老婆?你够情深意重的。” “不是,只是朋友,我有未婚妻。” 听那慕汗斩钉截铁地说,卢根生惊讶道:“哎哟,你对这个女子够义气的。如果我跟你交了朋友,你会不会对我也很义气?” 那慕汗从他话中听出他要帮忙的意思:“只要你肯帮我,我自然视作你为朋友,肝胆相照。” 卢根生压低声音说:“我相信你会肝胆相照,去和祁连山那伙匪贼正面火拼,光靠义气你也无暇顾及我的性命。只要拿出有价值的东西跟他们交换,至少他们不会伤及我们的命。” 那慕汗心想这个人怎么如此怕死?但他还是问道:“你说,拿什么东西,他们可以交换。” 卢根生先跑到窗户前,探头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偷听,然后关好窗户,凑到那慕汗耳边说:“我听说,前些日子,那个黑衣人从敦煌到肃州跟踪一个商队,那个商队是凉州桃源居的。你知道桃源居的主人是谁吗?他可是在西凉的大富豪白宝山。听说拿给商队里押着一个宝物,是从西域一个部落得来的。那个黑衣人想在肃州偷盗人家的宝物,却失手了,差点被官兵抓了。” 那慕汗冷笑地说:“黑衣人不是武功高强,他怎么也会失手?” “他不是遇见了大富豪白宝山嘛。你别小瞧这白宝山,他不但有钱,他身上的武功也挺厉害的。我听道上的人说,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祁连山大匪贼张大麻子劫了桃源居的一批货,那白宝山单刀赴会去挑了张大麻子的老窝。张大麻子才挪了窝,也许就是你说后九天。我估计那黑衣人就是张大麻子的门徒,他能在白宝山那里讨到便宜吗。” 那慕汗哼道:“说了半天,你到底什么意思?” 卢根生又压低了声音:“我给你说,那个宝物现在就在甘州统领府中。你要想找到祁连山匪贼,总有点见面礼吧。空着两手去就等于把命交出去了。” 那慕汗觉得卢根生说的有道理,当匪贼的人不就是图财吗。可是黑衣人做不到,他能做到吗? “那个宝物倒是什么东西,值得匪贼动心吗?” 卢根生笑道:“那可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应该叫明月珠,价值连城,你说值不值。这个,明月珠本来是带到凉州交给肃靖王爷的。但王爷一心要抓住匪贼,就把这明月珠留在甘州当作诱饵,就等那黑衣人来上钩。” “黑衣人武功厉害,那什么富豪白宝山也在甘州吧。” “嘿,白宝山是什么身份的人,能守着明月珠吗?人家早打道回府,回凉州去了。我的意思是又不让你去偷去抢,让你去借。” “借?”那慕汗冷笑道:“那么贵重的东西,凭什么借?” “凭你的本事,还有你身后的背景。”卢根生说:“今天你没有跟那个万统领交手,他不知你的武功深浅。但你空手抓飞箭,也够他震惊的。你不是被那个什么腾格尔王爷册封了草原第一勇士,他们暗中和腾格尔王爷勾结。所以,他有接纳你的意思。” 那慕汗冷冷地说:“那又怎样,我不喜欢跟官府的人打交道。” 卢根生劝道:“你想救人,只能用这权宜之计。如果你有明月珠,匪贼看在明月珠份上,那就是事半功倍。” 见那慕汗还在犹豫,卢根生继续使劲撺掇道:“没有这个明月珠,我可不敢跟你去祁连山。再说那个什么后九天,在祁连山什么地方?谁都不知道,我要跟你去,那可是提着脑袋。” 那慕汗渐渐疑心卢根生非让他拿着那个明月珠,他肯定有自己的企图? “那个明月珠对匪贼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你这是疑心我?”卢根生反问:“落草为寇就是为了贪财,那黑衣人若是不忌惮白宝山,也许早已盗走了明月珠。你问我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那是因为我在甘州路子广,消息来得快。甘州有一个跟我做了多年生意的老医生,他常出入统领府邸,什么事都会给说的。你买我的那个千年人参,就是这个医生要的。我问他用在何处?他不肯说,我也就来气说手头上没有千年人参,所以我才买给你。我怀疑,甘州来了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跟祁连山的匪贼有关系吗?”那慕汗从心底不由地反感卢根生在他面前贼眉鼠眼。 卢根生也觉察到那慕汗对他完全没有信任:“我还给你挑明了吧。来的那个大人物是凉州的肃靖王。这个王爷是当朝皇帝的二哥,是皇族中最年长的,长期驻守在西凉边疆做王爷。祁连山的匪贼是肃靖王心口一块病。肃靖王派兵进山剿匪了好多年,都没根除祁连山的匪患。如果你单枪匹马地去找祁连山匪贼算账,肃靖王肯定支持你。” 那慕汗总算听明白了,卢根生是把他和肃靖王捆绑在一起,来对付祁连山的匪贼。 “官府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你不给我带路去祁连山,我自个儿去,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卢根生没想到自己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还是被那慕汗一口回绝。不由地冷笑道:“你看的吧,你带着一个病人,能踏进祁连山半步算你真有通天的本事。” 那慕汗哼了一声,并不理睬卢根生的恐吓和威胁,只是自斟自饮,养足精神,准备明天天亮就出发。 卢根生也吃点了酒肉,伸了个懒腰:“哎呀,累了一天,也该好好睡一觉。” 说着,他四肢仰天躺在床铺上,倒头就睡着了。 那慕汗来到黑鹰罗刹的房间,见她喝了参汤后,脸色有一些血气,不再那么苍白吓人。那慕汗又用自己的血化开一颗玉清丸,给黑鹰罗刹灌下。 黑鹰罗刹喝了玉清丸后,嘤的一声醒了过来。她看了一眼那慕汗,微弱地说:“我以为我死了,有你在我什么,我总是大难不死。” 那慕汗心里愧疚,若是他早些出手,黑鹰罗刹也不会凝聚最后一口气,发射暗器,完全损失了内在的气息。现在她只有喘息的力气,根本无力对抗别人的攻击,哪怕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那慕汗把她扶起来,用掌心抵住黑鹰罗刹的后心,把自己体内的真气输送一些给黑鹰罗刹。黑鹰罗刹在他真气的侵袭下,渐渐有力气说话了。 “离别一年,刮目相看。没想到你的内功竟然如此深厚,这可不是一年时间可以修炼的。” 那慕汗说:“你还是少说点话,养足精神,明天我就带你去祁连山找黑衣人,你一定会得救的。” 黑鹰罗刹浅浅地苦笑道:“我身上的毒,我知道,根本无法治愈,你也别费神了。你能陪我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满足了。上次在大草原上,我和那少年相斗,就是想拼了力气,马上死在你面前,了却你的心愿。” “我的心愿?” “你不是一直很想杀我吗?几次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你都不忍心下手,是你不想杀一个病怏怏的黑鹰罗刹。” “是的,等你完全好了,咱们凭各自武功来定生死。”那慕汗说出这话,有些恍惚。 “你这是激将我,让我继续活下去。”黑鹰罗刹回过头,星眸暗淡,却柔情流转,使那慕汗生出一丝怜惜之意,忍不住向前要亲吻他一下。他这一举动,手掌心稍微离开了黑鹰罗刹的后心,黑鹰罗刹身子一软,卧在他的怀里。 “我……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别胡思乱想,既然我陪你走到这一步,我一定会陪你走下去。” 那慕汗把黑鹰罗刹平放在被褥里,替她盖好被子。黑鹰罗刹一直望着他:“如果你死了,我会为你殉情的。” 那慕汗一怔:“你……我说你别胡思乱想了,一切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我说的是真的,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 那慕汗掉过头说:“你别多想了,你找上了我,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说完,他就出去了,去卢根生的房间。黑鹰罗刹嘴角边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不管他愿不愿意,能掏空心中的想法,也是死而无憾。 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9 那慕汗回到房间,见卢根生已经鼾声大起,睡的正香甜。那慕汗折腾了一天一夜,也感觉很累了,躺在椅子上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狂乱的声音,惊醒了那慕汗。 那慕汗打开窗户一看,客栈外来了一群人马,火把燎天,四周通亮。为首的是白天那个万孤芳万统领,他身后的官兵比白天多了好几倍,显然是冲他而来。 “我说的没错吧,你不去找他,他来找你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卢根生凑到他身边说。 那慕汗哼了一声:“我先先出去会会他,看他意欲为何?” 卢根生缩回脑袋说:“那我就不出去了,我怕得罪官府,有我苦头吃的。” 那慕汗见那些官兵只是守在客栈外面,并没有闯进来的意思 万孤芳见那慕汗出来,抱拳道:“我们王爷听说兄弟是草原上的英雄,特派我来请兄弟去甘州城做客。” 那慕汗冷笑道:“我就一介草民,劳驾大人兴师动众,也未免太看起我了吧。” 万孤芳笑道:“我们王爷喜爱广交江湖朋友,兄弟你多了一个朋友,就会多了一条出路,何必自谦呢。” 那慕汗心想,若是不跟他走一趟,看他带着这么多人,难免会动手。若是硬闯的话,自己自然能脱身,但是带着病弱无力的黑鹰罗刹,就有点棘手,稍有不慎,黑鹰罗刹就会丧命。 那慕汗试探地问道:“如果我不去呢,万大人该如何处置我呢?” 万孤芳皮笑肉不笑地说:“兄弟,摆在你面前就两条路,一条跟我走,保你今后飞黄腾达,享受荣华富贵;另一条,我就得罪兄弟为祁连山匪贼一党,即刻拿你归案,也算是我为朝廷立了一功。” 那慕汗一条,心里生出无限的厌恶之感,在这情势之下只能隐忍不发。 “我和你们王爷从未谋面,井水不犯河水,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小的牧民。” “不是为难,是惜才。兄弟有勇气去闯祁连山匪贼的虎窝,就没胆量见一下我们王爷。”万孤芳轻蔑地说。 那慕汗见这万孤芳也是高傲的人,虽然口中称兄道弟,打心眼里没瞧的上他。如果真的按卢根生说那样,不如跟他们走一趟,不管什么事敷衍过去,待自己脱身,也来得及赶回来带上黑鹰罗刹走。 “承蒙你们王爷看起我,恭敬不如从命,就跟你走一趟。不过,你在这里不得留一兵一卒,我朋友病着,需要安静休息。” 万孤芳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兄弟既然给我面子,我也不能不领情。” 那慕汗说:“大人稍后,我去安顿一番我的朋友。” 万孤芳轻咳一声:“那好吧,兄弟在这里恭候了。” 那慕汗转身回到黑鹰罗刹的房间,见黑鹰罗沉睡的很平静,没有被外面干扰醒来。他出来以后,看看西周,也没有官兵潜伏暗藏。看来万孤芳针对他而来。他又来到卢根生房间,卢根生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打算跟万大人去了?” 那慕汗叹道:“看这情势,不去不行。我来就跟你说,我走后,请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的朋友,别让人伤害她。” 卢根生笑道:“只要你能把明月珠拿回来,这个你放心。” “你还想着这个东西,他们会给吗?” “他们不会不给?会调动人马来邀请你过去。”卢根生胸有成竹地说。 那慕汗盯着卢根生:“我且信你一回,万一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轻饶你的。” 卢根生也正经地说:“兄弟,我相信你有这本事,不然我也不会跟你交朋友的。” 那慕汗也不再想说什么,只想早去早回。他跨上自己的黑骏马,跟着万孤芳不到半个时辰直达甘州城。进入统领府,万孤芳把他让进大厅,大厅灯火通明,只有几个仆人候在下面,伺候着他。 万孤芳说:“王爷还有点事情,请兄弟喝口茶,稍后王爷就会来的。” 那慕汗心想,但愿这个不要像那个腾格尔王荒淫无耻,沉迷酒色。他稍稍环顾四周,隔板,厅柱,屏风后面没有什么可疑的风声。厅下的仆人和守在外面的官兵神色都很平静,也没有流露出异常的动静。 那慕汗吸取以前在腾格尔王府的教训,对端上来的茶点,丝毫未动。此时,大厅里走进一僧一道两个人来。 那秃头的僧人斜着眼说:“万兄弟,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草原上的英雄?” 万孤芳起身说:“这可是腾格尔王爷册封的草原上第一勇士,如假包换。” 那慕汗也起身来,听万孤芳那样一说,心里来气,把自己当做什么了?那道长拱手道:“幸会,幸会。” 那慕汗也只好抱拳还礼:“两位尊驾何方神圣?在下这里有礼了。” 万孤芳说:“这两位是王爷座下的得力护法长老,一个出自少林,风自清,一个出自武当,云千里,合称风云二老,在江湖上大有名头。” 那慕汗见风云二老的姿态比万孤芳都倨傲,说是请我来的,其实探我底细的,如果只是一味地示弱,被他们小瞧了。他淡然的说:“我久不涉足江湖,有什么名头的人物,我还真不知道。” 云千里阴森森地说:“现在知道也不迟,我先向小兄弟讨几招。” 那慕汗心里琢磨,来的时候就想过,他们探明自己的武功,若不露出几招杀手锏,今天就难脱身了。 那慕汗把袍襟往腰带里一塞,抱拳说:“过几招可以,输赢又如何?” 风自清说:“你赢了,我们王爷就见你一面,若是输了,命就留下。” 那慕汗知道他们邀请自己,就是强人所难,果然来者不善,那就打起十二分精力来应对。 那慕汗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展开双臂,迎接云千里的进攻。云千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挺身而出。 那慕汗听他掌声呼转反进,感觉云千里掌力外硬内软;如果跟他硬磕,就很易被拿住手腕上的要穴;如果以退为进,就没机会找出对方破绽。那慕汗只好双掌内出外开,掌风立刻形成漩涡气势,带动着云千里的掌力从他的双臂外劈了过去。 而云千里感觉他这一掌被那慕汗只是轻轻抵抗了一下,就滑溜溜地滑了过去,真是不可思议。那慕汗趁云千里从他身边滑过,反转双掌,掌势带风裹夹住云千里;云千里挥起右掌反击那慕汗的肩头,但是那慕汗的掌风实在太强大了,把他硬生生的从外带出去,他的力道不足,无法抗衡那慕汗的掌力发出的力量,趔趄地直往外倾斜,那慕汗趁机屈身伸腿,横扫而过,云千里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云千里是何等人物,脊背刚落地,一挺身就直立起来。但他还是在那慕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两招之内倒地,输的哑口无言,愣愣地说:“塞外草原还有你这等人物,算我看走眼了。” 风自清也不解地看了一眼云千里,心里疑惑那慕汗是不是有什么邪术?他听官兵说起,在城外的客栈里,有一个貌如天仙,冷若冰霜,还病怏怏的一个女子会在人身上点火的邪术,他们是同伙,必定会无人可解的邪术,是不是云千里大意了,才栽在这小子手中。 “老夫来接你两招。”风自清不能看着云千里输的莫名其妙,就会犹豫地退怯。 那慕汗也不啃声,抱拳示礼,示意让他先出手。风自清感觉他是以小欺大,心里很窝火。转念一想,他这是有意激怒自己,攻击自己弱点,这小子心机很深呢。 但那慕汗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他自从得了赤脚老怪的内功,招式上也是水中和风中练就的,没有多少花样。唯一破解对方的招式,就是看清对方的招式的来势,以唯快不破击败对方,这是他在冰水中和烈风中练就的本领。 风自清吸取云千里急攻的教训,他缓步围绕那慕汗,迟迟不出掌,他是以静制动。那慕汗明白他的动机,屈膝弯腰作势要偷袭风自清的下盘;风自清趁势挺身飞跃,一掌拍向那慕汗的头顶,压住那慕汗不得转身,一掌直拍向那慕汗后心,想一招之内取那慕汗的性命。 那慕汗顺势爬在地上,躲开风自清的凌厉的掌势,就在风自清沉重的掌势下沉空隙,那慕汗身子翻滚一边,仰面双掌出击,硬生生地正好合拍在风自清另一个含有致命内径的手掌,只听喀嚓一声,风自清身子弹了出去,落地后还蹬蹬地后退了几步,才勉强地站稳。 而那慕汗已挺身一跃,稳稳地立在地上,拍拍衣袍,冷冷地说:“现在,我可以见你们王爷吧。” 风自清这才相信,这小子根本没有什么邪术,而是年纪轻轻内功就如此深厚,他再修炼十年也未必能赶上。而云千里和万孤芳也看出来风自清右臂摆动无力,估计是被那慕汗掌力震的脱臼了,真是不可思议,赢得云千里是两招,而风自清只一招,不得不对那慕汗望而生畏。 风自清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窘态,亮开嗓门说:“小兄弟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王爷在里面,请!” 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10 那慕汗为了摆脱他们的纠缠,赶快见了那王爷一面也好。那慕汗在一个仆人的引领下,向大厅后面走去。走了一程,感觉四周夜色静谧,无一点声息,他回头一看,风云二老和万孤芳并没有跟上来,难道让他独自去见那个王爷?这个王爷到底是何等人物?愿意单个见面? 太多的疑问,那慕汗也顾不上了,只是提防着十二分小心,以免落入不可预知的陷阱。那个仆人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说:“王爷就在里面,你自个可以进去了。” 说完,那仆人连一声通报都没有,撂下那慕汗孤零零一个人,竟然掉头走了。那慕汗心想,这个王爷故弄玄虚什么?既来之则安之,见机行事。 那慕汗推开房间门,见房间里灯火通明,桌上的瓷器和墙上的字画都显得很素雅简洁,没有一点王室的奢华。那慕汗心里不由的亲近一些,一阵寒冷的夜风从门口吹了进来,他情不自禁地转身把门关上,穿过堂屋,进入里间凝神而望,见到是一道道纱幔,纱幔里面似乎有一个人坐在床榻上打坐。 “来了,能闯过风云二老那一关,证明你就我想要的那个人。”一个亲和低沉的声音,从帷幔里传了过来。 那慕汗不知如何称呼他,稍顿道:“王爷,见在下有何贵干?” “你进来,就知道了。”那声音又显得飘忽不定。 那慕汗直觉到这个王爷正在练功,他又凝视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他一步一步掀开帷幔向前走,脚步慢行轻放,以防地面有陷阱突兀塌陷,直到床榻之前也无感觉脚底下虚无之势。 那慕汗定睛一看,盘坐在床榻上的王爷,只穿着一身单薄琉璃的绸缎锦衣,颌下微须,玉簪发髻,丰姿神韵,贵气高雅之势,脸色有点苍白。他双掌旋转,悬空掌控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夜明珠,在裆部和胸部只见翻滚着。夜明珠散发的柔和光笼罩着王爷的脸面,更显得像是仙界神人。 那慕汗见状,心底油然而生出不少敬意,难道,他手中这个夜明珠就是卢根生所说那个价值连城的明月珠? 王爷微微抬起头来,柔和地看着那慕汗:“你……你不像是胡人?” “啊……”那慕汗不知所云。 “我是说,你不像是蒙古人?” 面对这样俊雅的人物,那慕汗不由自主地据实相告:“我出生在四川,少年时期也在四川长大的,近些年才移居塞外草原上生活。” 王爷只是微微地点点头,以示了然:“听说你要去祁连山,不带点礼物上去,你很难全身而退。” 那慕汗直截了当的问:“王爷是让我带上这个夜明珠去祁连山,为什么要帮我?” “祁连山上匪贼头目叫作张本清,他跟本王是故交,又有些误会。我想把这个夜明珠送给他,以求他谅解我的苦衷。本王没有适合的人选,正好你要上山,只好劳烦你了。” 王爷说的轻声慢语,那慕汗听来很舒服的感受,浑身的警惕不由地放松了不少。 他疑惑地说:“王爷如何相信我,能找见祁连山的匪贼?” “本王相信你能从我手中能夺走这颗夜明珠,也就相信你能做到这件事。”说着,王爷漆黑的眸子闪烁出柔和的光泽,注视着那慕汗的眼睛。那慕汗被王爷温和流转的目光定住了,浑身感觉酸软暖和。 王爷的话语更像温暖的春风缓缓流淌在他的心里:“为了不耽误救你的朋友,你可以做出任何选择。” 看来这个王爷并没有什么恶意,只能以进为退:“我如何从你手中夺走夜明珠?” “你脱了靴子和上身衣服,如本王一般打坐,凭你的内功从我手中凭空拿走夜明珠。” 那慕汗大惑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害怕了?这个房间方圆十丈之外不会有人的,没有本王指示,谁也不得靠近一步。本王没有害你的心,只是你身上的寒气太重,会伤到夜明珠的气数,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做。” 那慕汗见王爷说话和目光始终是柔和婉转,悦耳心动,没有丝毫恶意掺杂其中。他也感觉时辰不早了,再说王爷在他眼前凭空用手旋转一颗夜明珠,也令他好奇,所以毫无犹豫地脱了靴子和上身衣服,正要上床榻盘坐,手刚摸上床榻,感觉坚硬寒冷,不由地把手缩了回去。 “这是寒玉床,连风云二老都不敢碰上一碰。除了本王,你就是第二个人了。我闻着你身上的寒气逼人,不如把裤子也脱了。” 那慕汗照旧做了,脱了外裤,只穿着粗布贴身裤子,上了寒玉床。一股寒意刺入他的骨髓,他双掌上下相向反转,体内的真气开始在各个经脉和穴道中流转,浑身慢慢暖和起来。他王爷眼睛里看到敬佩和嘉许的神色,他这一生从来还没如此静距离碰见过这样清贵祥瑞的人,心境倒是平静了不少。 那慕汗双掌慢慢进入王爷双掌挥舞的光圈中,逆着王爷的掌势,旋转双掌,以掌势把也没吸到他的掌心之间。但夜明珠在他双掌边缘旋转了一圈,又顺势回到了王爷的控制范围之内。 那慕汗知道自己只用了五成内力,他不敢全神贯注地把内力都用上,以防背后有人偷袭。王爷似乎看出他的顾虑,说道:“你不全力以赴,等到天亮,你也会从我手中拿着这颗夜明珠。” 那慕汗鼓足内力,又增加了三成,夜明珠很明显向他这边倾斜过来;但王爷突然双掌翻转慢了一些,感到王爷身上散发出罡气,抵抗着他的体内真气的流转。而王爷的身上丝滑柔顺的绸缎锦衣,随着王爷加大用功,竟然鼓胀了起来。 那慕汗透过王爷薄如蝉翼的丝绸内衣,清清楚楚地看见王爷养尊处优,光滑如玉的肌肤,而身体内上竟然也荡漾着夜明珠柔和的光泽,让那慕汗惊诧不已,心想,这个王爷是不是利用夜明珠修炼成仙? 眼看夜明珠就要进入那慕汗双掌合围之内,王爷衣袖随着自身的罡风摆动,快要接触到翻转的夜明珠,夜明珠又顺势向王爷手腕之内翻转。那慕汗看的明白,这是王爷也在加强内力,吸引这夜明珠。 那慕汗斗性大发,体内内力又加强了三成,夜明珠立刻翻转如飞,逃离了王爷的双掌合围之势,跑到那慕汗掌心之间翻转起来。但是令那慕汗惊异地是,夜明珠虽然被吸引到了他的掌心,但见王爷掌心之间还残留着一轮月色流转的光环,慢慢的渗入王爷双掌的掌心之中。而那慕汗掌心之间的夜明珠,已失去了柔和的光泽,那慕汗内力一收,夜明珠落入他的手掌心中,感觉冰凉玉润。 再看王爷的手掌之间的光环随着王爷的吐纳,完全渗入到王爷的手掌心中,衣袖也贴身而落。王爷的神色依旧是端详和顺,微微睁眼说道:“你可以拿走夜明珠走了,本王要休息了。” 那慕汗没想到,王爷会这么轻易地让他走,他都不敢相信:“王爷你……你没事吧。” 王爷微微一笑:“你没事,我就没事。拿着夜明珠,带着你的朋友赶快去祁连山。” 那慕汗见王爷说话一如既往地平和,也就放心了。他跳下寒玉床,穿好衣裤和靴子,把夜明珠放在怀中,说道,“感谢王爷没有刁难我,王爷还有什么话让我带给那个祁连山的……匪贼头目张本清?” 王爷迟疑地轻轻叹口气:“只要你把那夜明珠,也是明月珠带给他,他什么都会明白的。” 那慕汗抱拳行了谢礼,刚转身要走,王爷唉了一声。他回头说:“怎么了,王爷。” “你日后回到草原,见了巴音王爷,就说我肃靖王愿意邀请他来凉州做客。” “什么巴音王爷?”那慕汗有些懵。 王爷轻笑道:“就是你们的腾格尔王爷。” 那慕汗本来从心底就厌烦腾格尔王,但此时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只好含糊的应承了肃靖王。 那慕汗快步走出那个显得朴素而神秘的房间,外面方圆几丈之内连个人影没有。看来这个王爷练功不喜欢有人打扰,才选择这么清静的地方。他按原路走回去,走了一程,还是原先那个仆人等着他,把他送到统领府邸外,他的黑骏马好好候在那里。 那慕汗给那仆人五两银子表示感谢,跨上黑骏马,直向城外而去。到了城门,城门大开着,虽然有守卫把守着,但没有官兵阻拦和盘问,很顺利的出了城。他有点恍惚,走的时候也没见风云二老和万孤芳? 那慕汗快马加鞭,快到那家客栈时,突然发现客栈处火光窜动,似乎还有叫喊的声音。那慕汗心里一紧,不好,难道是调虎离山,他们趁机来对黑鹰罗刹? 黑骏马刚到客栈外,那慕汗就挺身飞跃了进去。脚步刚落地,发现院落里有两个人的尸体,那慕汗低头仔细一看,一个喉咙破裂汩汩地还流着血,一个从心口到腹部被开胸破肚,惨不忍睹。 那慕汗环视四周,并没有官兵的影子,到底谁干的?凭着黑鹰罗刹鱼死网破的性子,她还活着吗? 那慕汗轻步走到大厅外,见大厅门已经被砸烂,门板上也窝着一个胖胖的死尸,看上去是店老板。那慕汗刚挪步到柜台前,从柜台后面伸出一只手,抓住他了他脚。 那慕汗用力一踢,带出来一个人来,是满身鲜血的胖四。那慕汗蹲下身子,看着奄奄一息的胖四,问道:“发生什么事?快告诉我?” “客官……快逃命去吧。来了一群蒙面匪贼,见人就杀,客栈里的人都被他们杀光了。我……我不该贪你的钱……”话还没说完,胖四就睁大眼睛张着嘴咽了气。 那慕汗心想,我还没去祁连山,他们就杀过来了,这帮匪贼乱杀无辜,够心狠手辣。 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11 那慕汗抬头向楼上望去,只见黑鹰罗刹的那间房里灯火闪亮,窗户上还有人影晃动。他轻轻一跃,悄无声息地上了楼,所经过的房间都是门窗被打得破烂,房里横七竖八地躺着身上染满血迹的客人,有的死不瞑目,有的捂着伤口垂死挣扎,只剩下一口气。 那慕汗已经无暇顾及,轻声落步到黑鹰罗刹的房间外,这间客房门窗都关着。那慕汗弹开窗户纸,只见房里站着穿着黑衣黑裤,拉下黑色面罩的六个人,他们围着躺在床上的黑鹰罗刹,个个手持各种兵刃,凝神相忘,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也许他们忌惮黑鹰罗刹的威势,也许他们想从黑鹰罗刹口中得到血玲珑的秘密。个个七嘴八舌:“看她病得只有喘气的份,不如把她押到尊主那里,让尊主处理她。” “押她去尊主那里,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听说她的本事大得很,路上让她跑了,大家都没命活。” “不如杀了她,拿着她的人头去尊主那里领赏。” “她身上可有尊主要的东西,你把他杀了,尊主就会把我们都杀了。” “那该怎么办,杀不能杀,,抓不能抓,她真是个烫手的山药。看这么仙女似的女子,我真想……” 啪的一声,那个不知好歹杀手,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尊主的女人你也敢动,想害死大家呀。” “我……我没想动她,只是想想而已。” “想也不能想,想也得死。” 不管这些杀手如何吵闹,黑鹰罗刹始终一言不发,不予理睬,斜躺在枕上闭目养神。那慕汗心想,这些杀手们原来都是血石门,他们不敢动黑鹰罗刹的丝毫,是忌惮她身上的血玲珑,杀了黑鹰罗刹就等于灭了血玲珑的线索,碧眼王肯定也会放过他们的性命。 既然如此,就出手打发了他们。那慕汗用手从栏杆上捏了一块木头,投掷在大厅里,发出沉闷的喀嚓声时,那慕汗贴身飞跃到廊顶。 只见从屋顶里跑出两个杀手,吆喝道:“谁,赶快出来,不然大爷宰了你。” “大爷我已经看见你了,出来给大爷磕个头,大爷让你痛快的一了百了。若是大爷把你揪出来,非把你生不如死,大卸八块。” 又出来一个杀手:“别大呼小叫的,客栈的人该杀的都杀光了。” 两个杀手环顾四周,也没发现什么动静,又转身进去了。那慕汗见杀手们刚才出门快速的身手,估算这些杀手武功并不弱。在这里动手,他们一起围攻,一时三刻还解决不了他们,他们还拿黑鹰罗刹作为要挟,投鼠忌器也不好相斗。现在,那慕汗在暗处,杀手在明处,不如把他们引到外面去,快速解决了他们。 那慕汗注意已定,飞身出了大厅,顺势拍飞大厅的门板,门板砸在楼梯上,发现嘁哩喀喳的声音,引出来两个杀手,叫嚷道:“还有活人,人呢?” “咱们出去瞧瞧。” 两个杀手连蹦带跳地飞出了大厅,见大厅外连个人影都没有,却又听见院落外吧嗒的声响,又追了出去,刚落定脚跟,他们中间就多了一个人影。两个杀手定睛一看,是个穿蒙古袍的鞑子。 “你是谁,装神弄鬼活的不耐烦了。” 一个杀手抡着着板刀,一个杀手挥舞着铁钩,从左右夹攻那慕汗。那慕汗看准他们兵器的来势,双臂左右伸展,手掌弯转,掌势带风,身子旋转上升,两个杀手的兵器失去了准头,铁钩勾住了板刀的刀身,两人一时无力拆开。 那慕汗凭空快速下落,一掌拍在拿板刀的杀手后心,两个杀手兵刃刚刚用力划开,拿板刀的杀手在那慕汗掌力的冲击下,向前急速扑跌,一刀噗嗤插入另一个杀手的胸膛。那个杀手的铁钩却搭在这个杀手脖颈上,嗷嗷地叫道:“你……你竟然……” 他往后一倒,铁钩噗嗤拉开这个杀手咽喉:“我……不是……” 两个杀手一命呜呼地倒下了,像是死不瞑目地互相残杀地姿势横死在对方的兵刃之上。那慕汗闪身刚躲在暗处,又有两个杀手结伴而出,看见前面那两个杀手横死的尸体,大吃一惊:“他们是怎么死的?” “像是互相自戕而死的。” “不可能,肯定有人暗中捣鬼,赶快回去。” 两人刚转身,那慕汗已经悄无声息地到了他们面前,他们赶忙后退半步,一个晃动着三刃叉,一个举起狼牙棒,抵挡那慕汗来势凶猛的双掌。可是他们不幸是,一脚都踩在先前那连个杀手的尸体上,一个趔趄,两个人身子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其实那慕汗双掌出击,并不是正面攻击,而是虚张声势,双掌环绕,掌势带动两个杀手的身体互相撞击,谁知两个杀手全身力气都用在兵刃上,脚底下都又踩在死尸上,身体在那慕汗掌风的带动下失去了平衡,一个三刃叉噗嗤刺入一个杀手的心口,一个狼牙棒砰砸一个杀手的脑门上,又是两个以相互残杀的姿态横死在另两个杀手的尸首上。 那慕汗也为自己的掌力惊人感到吃惊,他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横死在地上的四个杀手的尸首,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对自己说,我可不想要你们的命,是你们自找的。 那慕汗想到黑鹰罗刹在客房里,还被两个杀手控制着,不敢多想,事不宜迟地赶回客房外,只听见一个杀手说:“他们出去了那么久,怎么没动静呢?” “你这里废话,还不出去看看。” 一个杀手纵身出来,直接跳下向外奔去。那慕汗就在窗户旁,都没有发觉。另一个杀手站在门口向外张望,那慕汗看准这个机会,从窗户穿越进去,挡在黑鹰罗刹床前。 那个杀手回过头来大吃一惊:“你是谁?” 那慕汗不吭声,挥掌就拍了过去;杀手从身上抽出两把尖刀,劈向那慕汗手掌。而那慕汗先右掌收力,后左掌反转推力,迫使杀手的双刀在手掌中先控制不住,眼看要被那慕汗凭空夺了过去,就全力往回收劲,谁知那慕汗右掌划个半圈,掌力全失,左掌气势已到,杀手的双刀在他自己的力道和那慕汗掌力的作用下,弹跳起来,噗嗤一声,双刀劈入杀手的脸面,连人被弹到楼下。 这是跑出去的另一杀手从外面刚跑了进来:“不好了,那四个不知道怎么死了……啊,” 正好看见这个杀手从楼上坠落下来,双刀的刀刃齐刷刷地从双眼正中砍到脸庞下面,还惊恐的怒睁着双眼,异常恐怖。他抬头一看,那慕汗正好气势凌人地看着他,他大气都没敢喘一下,掉头就跑。 那慕汗转瞬间就解决了五个血石门的杀手,连黑鹰罗刹都诧异地看着他:“没看出来,你的武功长进的这么快,怪不得你敢带着我去祁连山,看来先前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那慕汗淡淡地说:“我也没想到,你没事吧。” “只要我还掌握着血玲珑,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刚才那个杀手逃了,你怎么不追出去把他杀了?” “我不想赶尽杀绝。这里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那慕汗说。 黑鹰罗刹冷笑道:“你不把他灭了口,血石门就会知道,我身边有你这号人物,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地除掉你,以后有你苦头吃的。” 那慕汗一怔,心想,自己都不怕什么,万一血石门摸清自己的底细,会连累到斯琴一家人的。把黑鹰罗刹的事解决了,暂且还不能回到草原上去:“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我们离开这里,客栈的死的人太多了,把官兵招来就不好走了。” 那慕汗见房间的行礼不见了:“那些行囊怎么不见了。” 黑鹰罗刹下了床,扶着他说:“那些行囊被你那个朋友拿出去了,估计他也死了。” 那慕汗也顾不了什么,搀扶着黑鹰罗刹到了院落,问:“你还能骑马吗?” “刚才我没有动手,勉强还可以吧。”黑鹰罗刹连走路都很吃力,那能骑马赶路。 那慕汗只好把她扶到黑骏马上,从马厩里又把她的红棕马牵了出来。他正要拉着红棕马跨上黑骏马,和黑鹰罗刹共骑一马,从那胖四的小屋跑出一个人来。 “唉,你们别丢下我呀。” 那慕汗一看,惊讶道:“原来是你,没死啊。” 那人正是卢根生:“你盼我好点行吗。我把行囊刚搬出来,就等你回来,忽然看见几个蒙面人闯进客栈,问了店老板几句话,就挥舞地兵器杀戮起来,我看他们武功个个不弱,又人多势众,我不得已当了缩头乌龟,藏在那小屋里才躲过一劫。没想到你一回来就把他们解决了,你的武功不是一般的厉害,跟你再一起,我可安全多了。” 那慕汗鄙视了他一眼:“我已放走了一个杀手,今后血石门会纠缠我不放的,你还敢跟我去祁连山吗?” “啊,什么血石门?”卢根生惊讶地问。 黑鹰罗刹瞥了一眼那慕汗:“不知道就别问了。” “啊,那是。老兄,那明月珠你拿到手没有?” 那慕汗知道卢根生是为了明月珠,才愿意留下来给他们带路。 “已经拿到手了,你要是害怕,我也勉强你跟我们一起走。” 卢根生有点兴奋地说:“真的把明月珠拿到手了?行,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我都跟你们去。你武功这么高,我有什么可怕的。” 卢根生立刻从小屋里搬出行囊,放在红棕马的马背上。自己从马厩里骑出一匹马,和那慕汗,黑鹰罗刹一起向祁连山方向奔去。 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12 那慕汗不敢快马加鞭,生怕一路颠簸,使黑鹰罗刹身上的毒更加深入骨髓,危机生命。黑鹰罗刹靠在他胸前,他不时地用掌力输送一些真气给黑鹰罗刹,以便维持黑鹰罗刹的气息流畅。 天色已蒙蒙亮,渐渐看见祁连山峰顶白雪皑皑,清冷的风吹在那慕汗的身上,那慕汗感觉浑身清醒了不少。他悄声问黑鹰罗刹:“你感觉还好些吧?” 黑鹰罗刹微微睁开眼睛:“有你在,我死不了。” 旁边卢根生一听,不由的失笑了,见那慕汗狠狠地瞪他一眼,他立马测过脸去,心想,这傻小子对这女子百般的好,而那个女子总是对他冷冰冰的,他还不生气,何苦来着。 那慕汗也知道卢根生笑他什么,也明白黑鹰罗刹对他的态度。如今,那慕汗不敢再对黑鹰罗刹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再有什么动情之意,在他心中已认定了他终生伴侣的人,难怪他对她再百般关心,她也只能心灰意冷的相对。 进入山谷,沿着一条溪流向西南方向行走,这一带山路还算平坦,马匹也行走的稳健。半日后,进入一片桃林,桃林里面有一处清澈的湖水,山谷外面的溪流就是从这湖水流淌出去的。 卢根生说:“这里是桃花谷,是祁连山最好的地方。” 那慕汗问:“从这里能到后九天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能从这里穿越到山的南边去,祁连山的南边山峰迭连陡峭,我想后九天就藏在那里。” 那慕汗见怀里的黑鹰罗刹有点昏迷,说:“我们已经走了很长时间,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卢根生说:“前面有个小木屋,来桃花谷的人都会在那里落脚。” 在前面的湖边,果然有一处用桃木搭建的小木屋。那慕汗把黑鹰罗刹从马背上抱下来,打开小木屋的门,里面一股久不主人的霉气。他先让黑鹰罗刹依靠在外面,再打开小木屋的天窗,找些干柴,烧烤了一番,驱赶里面的霉气和潮气。把带来的毛毯铺在干草上,让黑鹰罗刹舒服地躺在上面。 那慕汗见卢根生在远处的山坡上,追逐着野鸡,想必是在打野食。他趁机取出小碗来,拿出一颗玉清丸,放在碗里,割破自己手腕,用血化开玉清丸,给黑鹰罗刹灌下。 黑鹰罗刹吃了药后,渐渐清醒过来,看了一眼那慕汗,苦笑道:“你老是拿你的血来救我,叫我如何回报你。” 那慕汗微微笑道:“这点血不算什么,你就别多想了。” 黑鹰罗刹说:“你知道,我黑鹰罗刹从来不会欠别人的任何人情。我就欠你一个人,而且欠的很多。此次,去后九天,能救得我就救,救不了你就独自脱身去,我也不会怪你。反正我也告诉你,血玲珑在何处,我即使死了也不遗憾。” 那慕汗沉默了一会,说:“先别说这些丧气的话。我有个疑问,血石门怎么会找上来了?” “那肯定是凌雁秋放出去的消息,他们才循迹而来的。你也是做过杀手的人,怎么心就变软了,竟然放走了一个。这样以来,你就上了血石门的黑名单。你武功再高,也难防他们的暗算。” “如果我能上血石门的黑名单,去年和凌雁秋相见时,难道她没有把我捅给血石门?”那慕汗感到疑惑。 “凌雁秋在龙门客栈,主要是盯防着我和打探大漠里地下王宫有关的消息。要是把其他人跟血石门扯上关系,她就很难在那里长久立足。碧眼王给她特权,就是让他黑白两道通吃。” 那慕汗看了一眼正往回走的卢根生,说:“他是不是血石门的人?” “不是。”黑鹰罗刹肯定地说:“凡是血石门的人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进入血石门的人,身上带有血石,会散发一种血腥味。我想跟我们走得那人跟后九天有关系,他想利用你保护他打探后九天的消息。”d 那慕汗说:“我们是互相利用,他会给我们带路的。” 黑鹰罗刹有气无力地说:“这以后的事你看的办吧,我的身份不要告诉他,免得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我知道,奔波了大半天了,你也先休息一会儿。” 那慕汗出了小木屋,关好门,在外面燃烧起一堆篝火,烧烤卢根生打回来的野味。 卢根生向小木屋张望道:“这一天只顾逃命了,我还没问你,那女子是你什么人?” 那慕汗犹豫一下说:“是……是朋友。” “朋友?”卢根生不怀好意地笑道:“谁会把这么漂亮的女子当作朋友?你不就是傻瓜吗。看你支支吾吾的,有家室的人吧,她是你的情人吧。” 情人?这个对那慕汗老说不好否认。他跟黑鹰罗刹并不是那么清白,但也没有生死相约的事,是出于他报答玉凌风的目的?还是出于他对黑鹰罗刹隐秘的感情?他也无法辩白清楚,只是靠着目前的路一步步带着黑鹰罗刹往前走。 卢根生见那慕汗沉默不语,又说道:“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干嘛回避我的问题呢?” 那慕汗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卢根生:“我说是朋友就是朋友。他中了后九天黑衣人的毒,黑衣人说过,让我带她去后九天。再说,有些是我也向那黑衣人问清楚,一起顺道的,你就别胡乱猜想了。” 卢根生既没有生气也没有疑惑,反而笑道:“老弟,你可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更他没什么关系?那以后,我来照顾她,说不定她一感动,对我动了情,嫁给我当老婆呢。能有这么一个貌若天山的女人当老婆,那个多有面子啊。” 那慕汗鄙视地看着卢根生:“你别做美梦了,她脾气可大的很。这话要是听到她的耳朵里,她非杀了你不可。” 卢根生一听,不以为然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不对,昨天夜里来的那六个杀手是冲着她来的,杀手把店里的人都杀光了,唯独留着她。她……她到底什么人?” 那慕汗冷笑道:“明白其中的厉害吧,以后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免得你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卢根生想到昨夜那几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个个武功高强,而眼前的这个那慕汗的武功更是匪夷所思,挥掌之间就打发那那些杀手。他赔笑道:“大兄弟你说的是,我那点微不足道的功夫哪能给你比呢。这次,去后九天,我完全是依仗着你。至于你那个朋友,我是秋毫不犯,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那慕汗喝了一口酒,把酒葫芦递给卢根生说:“老兄,我看你是实在人,有什么说什么。我不管此行,你有什么目的,只要你把我们带到后九天,我对你就感激不尽。” 卢根生笑道:“能不能到后九天,就看运气了。唉,交你这个朋友,我也死而无憾。” 两人吃了一顿野餐,天色还早。那慕汗心想,趁天黑还能赶上一段路。他进了小木屋,见黑鹰罗刹睡得正酣,脸上也有了红润之色。他不忍心叫醒她,又从小木屋退出来了。 卢根生把马鞍,行囊都整理好了,见那慕汗没走的意思,问道:“怎么了,她还没醒呢?” “这一天来,劳累的事太多,她应该多睡一会儿。”那慕汗说。 卢根生说:“我担心啊,她这种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能不能支撑到后九天?” 那慕汗也只能叹口气:“生死由命成败在天,走一步算一步。” “我熬了参汤,等她醒了,喝了这千年参汤,她的精神会好一些。既然黑衣人说过让你们去找他,她的命只要能支撑到后九天,十有八九能活。” 卢根生的宽解,那慕汗心里又轻松了一些。他拿了参汤,进入小木屋,给昏睡的黑鹰罗刹灌了下去。黑鹰罗刹喝了参汤,气息的呼吸正常了许多,那慕汗也宽慰了不少了。心想,多亏这千年人参,不然光靠玉清丸,黑鹰罗刹恐怕经不起一路上的颠簸和折腾。 天色快到黄昏的时候,那慕汗惊觉到,有狂乱的马蹄声向桃花谷这边过来,显然是有人来了。他挺身飞跃到一颗桃树上,遥望相看,有十几个坐骑向桃林这边奔来,坐骑上的人黑衣黑面黑斗篷,显然都是血石门的人。 那慕汗飞身下来,正要打开小木屋,黑鹰罗刹出现在他面前,她冷静地说:“看你放走了一个,引来了一群杀手。这次,你可别心软,把他们都杀了,他们以后就会忌惮你。除了碧眼王亲自出马,谁也不敢轻易地找你麻烦。” 没等那慕汗回应,卢根生慌张地跑过来:“不好了,来很多人,我看是杀气腾腾的,该怎么办?” 你还一把把他推进小木屋,果断地说:“你们在里面呆着,不要出来,外面的事我来解决。” 说着,他关上木门,飞身越过小木屋,独自去迎敌。 卢根生看了一眼貌美如仙却冷若冰霜的黑鹰罗刹,刚忙掉过头,颤抖地说:“他……他能应付的了吗?” 黑鹰罗刹冷眼看着他:“哼,他行不行,那就看我们两个人的命对他来说值不值得?” “你对他来说当然值得,我……嗨,他既然为你付出一切,我和你在一起,也不用太担心。” 黑鹰罗刹赖的理他,缓步走回毛毯上,很镇静地躺下去,继续休息。卢根生想转过头来,但他一想到黑鹰罗刹的美丽不可亵渎的容颜,心就咚咚地跳个不停,还是面对这木强,伸长耳朵听听外面是什么动静。 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13 那慕汗踩着桃树,如蜻蜓点水,撒了一把碎石,拦截住冲过来的坐骑。一共十二个坐骑人仰马翻。其中一个叫道:“大哥,就这个人杀了我们那几个兄弟。” 那带头的蒙面人勒紧马缰绳,盯着站在桃树上的那慕汗,喝道:“阁下是谁,跟黑鹰罗刹是什么关系?” 既然黑鹰罗刹明示他,把所有血石门的杀手都赶尽杀绝,他就没必要回答对方的疑问。 “大哥,那还用问吗,他是那娘们的姘头。把他杀了,把黑鹰罗刹抓回去,我们就能在尊主面前将功赎罪。” 那慕汗心想,少跟他们废话,速战速决。他扫了杀手们一眼,个个都暗藏着兵器,这一次不同昨夜,都在明处,凭双掌迎战,未必能一一击毙,这回必须试试他手中的赤心剑。 带头的杀手见那慕汗不吭声,挺身飞出,一把长刀直砍向那慕汗。那慕汗脚轻轻一点,身子直直地坠落到地,不等那个杀手俯冲下来,他迅猛地一转身,如旋风般从那杀手眼前窜了上去。那杀手眼前人影一闪而过,拿刀的手腕一麻,长刀随着旋风般的人影窜到半空,直感觉自己的身子从哪里来又回到哪啦去,当他坐到坐骑上,他的长刀也插在他的后背上,张口喷出鲜血来,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显然死了。 带头的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死去,其余的杀手一阵惊慌:“你……是人还是鬼?” 那慕汗也惊讶自己,平时在水中和风中练习的武功,在实斗中竟然如此厉害,只是一个转身之间就要对方的命。,看来水中得到的是劲力,风中得到的是速度。劲力和速度在内力的合并下,爆发力惊人。 “怕什么,我们一起围攻他,看他有什么三头六臂。” 有杀手带头招呼,杀手们呼啦从坐骑上飞身而出,围住了那慕汗。那慕汗手持没有开刃的赤心剑,环视着杀手们煞气腾腾的眼神。其中一个冷笑道:“看看他手中拿着什么?是一快烂铁,嘿嘿,这也能杀人。刚才,他肯定使得是妖术。” 杀手们只围着那慕汗团团乱转,谁也不敢先出手,生怕中了他的妖术。突然有四个杀手,手持着不同的兵器,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攻击那慕汗。 那慕汗认准一个杀手短枪的招数夜叉探海,而他的赤心剑随着对方短枪来势快速逆转,短枪杀手敢举起短枪正要刺下去,那慕汗的赤心剑已沿着他的短枪刺入他的手臂上,这所谓的逆转招数让杀手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那慕汗转身一带,把那个杀手带到自己身后,其余三个杀手眼看自己的兵器都要插入那个杀手身体上,个个劲道急速回收,就在他们凝滞瞬间,那慕汗的赤心剑触动在他们兵器上,以剑势逆转他们的攻击自己的招数,攻击到自己的身上要害之处,可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其他杀手都还没看出来那四个杀手怎么死的,都前赴后继地扑了上来,那慕汗都挥舞着一尺多长的赤心剑,以逆转招数的方式,围绕着杀手们转了一圈,打到了一大片,多数都以致命招数出击,结果都要了自己的命,只有三个杀手身上插着自己的兵器,身上流着血,喘着最后一口气,死盯着那慕汗,心中充满了迷惑和恐惧。 在小木屋里,卢根生听不到外面的打斗声和叫喊声,他偷眼看了一下黑鹰罗刹,小心翼翼地说:“外面好像不打了,是不是都死了。” 黑鹰罗刹站起来,说:“扶我出去,看看他到底赶尽杀绝了没有。” 卢根生听黑鹰罗刹的话,心底生出一丝冷意:“啊……要出去。” 他虽然有些不情愿,但黑鹰罗刹的微弱的气势让他无法抗拒。他搀扶着黑鹰罗刹的手臂,低着头向外走去,转到小木屋后面,看见那慕汗正在看着几个垂死挣扎的杀手。 黑鹰罗刹走上前,说道:“你怎么还不把他们几个杀了。” 那慕汗身子微微动了一下,说:“他们几个已经受了重伤,还是放他们走吧。” 黑鹰罗刹冷笑道:“这次,他们这一帮看来是全军覆没,就算活着回去,等待着他们的也是自裁而死,跟死在这里没什么区别。” “那也得让他们多活几日,也许有活命的机会。”那慕汗还是于心不忍。 黑鹰罗刹看一眼搀扶她的卢根生:“你去把他们几个了结了。” “啊……我……” “看你也是个大男人,唯唯诺诺的有什么用。” 那慕汗没想到,黑鹰罗刹在病弱中还如此霸道,不禁有些齿寒。 卢根生见黑鹰罗刹怒气中俏丽的神色,不由地说道:“好的,我……我听你的。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在客栈里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也该死。” 卢根生把住靴子中的尖刀,走过去涮涮地割了那几个杀手的咽喉,那几个杀手毫无反抗之下绝望地死去。 黑鹰罗刹对卢根生说:“你做的很好,把他们的尸首都扔进湖里去,把马匹都赶进山里去,不要让人再发现我们的踪迹。” “是,是是……我这就遵照你的意思去办。”卢根生只要看一眼黑鹰罗刹的容颜,心就不停砰砰乱跳,浑身的血液就沸腾不止,可他就是不敢跟黑鹰罗刹的眼神对视,生怕黑鹰罗刹看穿他心跳的感觉。而他又对黑鹰罗刹言听计从,为她做事有无法言表的快感。 黑鹰罗刹转身走向小木屋,走到半道上,身子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卢根生向上前搀扶,但那慕汗已经扶住了黑鹰罗刹,他心里有点失望,但想到今后你能跟这样的冷美人做伴而行,经受多少辛苦和委屈都不算什么。 那慕汗扶住黑鹰罗刹,悄声叹道:“你以前不是只弄残血石门的人,怎么今日又痛下杀手?”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让他们一个都回不去,碧眼王认为是我干的,也会认定凌雁秋传到他耳朵里的,说我中毒的消息是假的。如果让血石门知道是你干的,他们肯定挖出你的底细,你未婚妻一家人的性命就难保了。” 那慕汗想想,黑鹰罗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她是为了他才破了杀戒。但那慕汗还是深深地叹道:“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杀这么多人,心里不是个滋味。” 黑鹰罗刹冷笑道:“你要跟血石门作对,又怕杀人,你这矛盾的心里,如果让碧眼王抓在眼里,你就死无丧生之地。” 那慕汗突然想起几年前在木香镇的风雪之夜的破庙里,黑鹰罗刹闭月的父亲李天翼蒙眼如何与碧眼王相斗,那惨烈的结局,至今那慕汗想起来都心有余悸。碧眼王,碧眼王,难道没人跟他的眼睛正面对视? “你父亲的死……” “你心里明白就行。这些年,我从玉竹和尚留下的那些佛珠,在地下王宫找到了佛珠记载的武功秘笈,就想从那里找到破解碧眼王的催眠之术,凡是那个人的心思很多,落到碧眼王的眼里,就会被他催眠而死。向你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武功再高,你的心思进入碧眼王的眼里,也只有坐以待毙的份。” 听黑鹰罗刹这么一说,那慕汗心里对碧眼王更是忐忑不安,以后相遇就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黑鹰罗刹看出来那慕汗的忧虑:“你放心,血玲珑还在我手上,碧眼王还对我投鼠忌器。至于你嘛,我看你的内功在江湖上不算是顶尖,也算是一流的,以后,你真和碧眼王相遇,要么蒙眼和他斗,要么趁早逃了,只要能把命留住,不怕他能把你怎么样。” 那慕汗扶着黑鹰罗刹进了小木屋,说:“刚才你说的太多了,先休息一会儿。” 黑鹰罗刹一得到那慕汗的关心,说话语气也软了下来:“你去帮我再熬点参汤,我喝了提点精神,好赶路。” 那慕汗刚一转身,黑鹰罗刹又叫住他:“等等,我还没问你,昨夜你去甘州城,见了什么人?说出我的身份没有?” 那慕汗心想,一些事黑鹰罗刹比自己想的周到通透。所以,他把昨夜经历简略地说了一遍。黑鹰罗刹思索片刻说:“西凉王爷,肃靖王?他给你明月珠,让你带着它去找祁连山匪首张本清。张本清?从来没听说过。这个王爷利用你武功和明月珠不是治病就是练功?既然他没有对你没有什么恶意,这份情就算你领了。我猜想这个王爷和那个匪首肯定有莫大的关系,等我们到了后九天,也许就能知道真相。” 那慕汗听见外面扑通扑通的声音,那是卢根生往湖里仍杀手的尸首,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 黑鹰罗刹看他的神情,有些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说,难道你看不惯那个人对我好吗?” 那慕汗没想到,黑鹰罗刹会想到他有这个心思,他不由地笑了:“你想哪儿去了,有人对好,我倒是省心了。我想说,关于明月珠,就是卢根生让我去甘州城借的,他对这个明月珠都是很了解。” 黑鹰罗刹冷笑道:“这没什么奇怪的,他肯定是后九天的人,不然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给我们带路。只要不让他知道我的身份,他就能活命。” 那慕汗的疑虑在黑鹰罗刹面前都不算什么,使他深深感觉到黑鹰罗刹能纵横大漠这么多年,比他想象中的能耐都大,只好暗自叹息自愧不如。 等那慕汗熬好了参汤,卢根生也把杀戮的场面清理了干净,很兴奋的来到黑鹰罗刹的跟前,正好看着那慕汗吹着碗里的参汤,准备喂给黑鹰罗刹,他心里不禁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14 黑鹰罗刹看了一眼卢根生,张口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啊……”卢根生没想到黑鹰罗刹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戳穿他的心思,又是欢喜又是害怕。 “我……那敢呢。” “你不说实话,我就让他杀了你。”黑鹰罗刹冷冷地说。 卢根生知道黑鹰罗刹说的他,就是举手之劳杀了一帮杀手的那慕汗,他见那慕汗毫无表情地说:“你别胡闹了。” 黑鹰罗刹没有理睬那慕汗,继续对卢根生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过来给我喂参汤喝。” 卢根生不知黑鹰罗刹的此意是真是假,但见她俏丽柔美的容颜,他的心完全被熔化了,战战兢兢地走向前,接过那慕汗手中的碗。那慕汗只是叹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卢根生端着碗,看着那慕汗的背影,说:“你是不是跟他赌气,拿我来垫背?” 黑鹰罗刹直面着他说:“我喜欢让喜欢我的人来照顾我,他是有未婚妻的人,还对我这么好,我受不了。” 卢根生从来没如此近距离和黑鹰罗刹相对,她的气息流窜到他的鼻息里,浑身如电击一般,不由地哆嗦了一下,把碗里的参汤都抖搂出一点。 黑鹰罗刹轻视地说:“你是不是怕他,不敢跟我亲近?” “啊,不……不是。那慕汗兄弟可是好人。我喂你喝汤。” 卢根生一手扶着黑鹰罗刹的后背,慢慢地把参汤喂给黑鹰罗刹喝,喝完后,黑鹰罗刹感觉全身似乎有些力气:“我听他说,这参汤的人参还是你的?” 听到黑鹰罗刹的话温柔了一些,卢根生的不再那么紧张了:“是,是我的,如果我知道你需要,我就不问他要什么一百两银子,待会我把银子退给他。” “那好啊,银子退给他,我就欠他的越少。你这个人看来也挺老实的。” 卢根生平生第一次有人说他老实,尬尴地笑道:“在你面前,我不得不老实。” 黑鹰罗刹淡淡地一笑:“有你这句话,足以证明你喜欢我。我来问你,你以前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女人,有没有碰过女人?” “啊……”卢根生万万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很私人的问题,但转念一想,她就是这么直来直往的人,什么事对她隐瞒就是亵渎她这个冰美人。 “有喜欢过女人,也跟女人睡过觉。像我这样的年纪人,不可能没有碰过女人。不过,像你这样的女人,简直是雪山上雪莲花,美丽的让我魂魄出窍。我是真心喜欢你,哪怕是死了也无怨无悔。” 黑鹰罗刹见卢根生说的忠实诚恳,不由的嫣然一笑,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一下击中了卢根生的心脏,他都快感觉停止了呼吸,痴痴地望着黑鹰罗刹慢慢消失的笑容。 “喜欢我可就像是在刀尖上行走,随时都有付出生命的代价。” 卢根生笑道:“我说过为了你,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那好,我们出发吧,我和你共骑一匹马。” 卢根生感觉到自己一生的幸福就是遇见了黑鹰罗刹,他忙不迭地扶着黑鹰罗刹出了小木屋,看见黑鹰罗刹的红棕马的马背上绑定着毛毯,显然是为他俩准备的。 黑鹰罗刹看也没看一眼那慕汗,就让卢根生把她扶到红棕马马背上,卢根生回过头来,向那慕汗传递一个无奈的表情,而那慕汗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他骑上去。 卢根生和黑鹰罗刹共骑了一程,心里才渐渐地踏实了下来。山里的路越来崎岖难行,马匹在山谷水涧交换的上上下下地缓慢前行。 那慕汗跟在后面,见卢根生对这一带山路很熟悉,在山谷通道里,七转八拐,从这个山谷转到另一个山谷,可谓应了一句古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黑鹰罗刹依靠在卢根生的胸膛上,感觉不到一点颠簸,叹息道:“看来你是真心喜欢我,躺在你的怀抱里,就像是躺在床上,感觉很舒服。” 听到黑鹰罗刹的赞美,卢根生兴奋地说:“我从小在祁连山长大,以采药为生,所以这里的山路我很熟悉。我尽捡一些平坦的路走,就是怕你受苦。” 黑鹰罗刹望着天上有一轮明月,在山峰的云岚之间滚动着,而山谷周围漆黑的两眼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你知道我什么样的人吗?怎么就随随便便地喜欢我呢?” “喜欢就是喜欢,还有别的理由吗?”卢根生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会说出这样令自己吃惊的话。 “啊哈……你……左不过是个杀手。不过我不怕,你就是那雪山上雪莲花,冷若冰霜,但是我喜欢。” 黑鹰罗刹叹道:“你不应该喜欢我,我以前的名字叫闭月,就像那天空上的月亮,在云朵中忽暗忽命,阴晴不定。” 卢根生抬头看了一眼穿行在云彩中的月亮,感觉也没有他怀中的黑鹰罗刹好看,他大胆地轻轻搂着黑鹰罗刹的腰,感到这个女人就属于他的,至于她喜欢不喜欢自己,他已完全不在乎了。 走了一夜,黑鹰罗刹靠在卢根生的胸膛上已经睡着了。黎明的晨光照射在黑鹰罗刹苍白的脸上,那么怜惜柔美,卢根生忍不住要想在她脸庞上亲一下。 那慕汗从后面赶上来,问:“这是到那儿了?” “啊……”卢根生回过神来:“啊哦,这已经到了祁连山南麓的山坡,我们在往西走,那里的山峦险峻,我想后九天就在那里。” “我一时怀疑你是西凉王爷的人,你给我们引路,也给他们引路?” 卢根生迟疑地说:“这……这怎么肯能呢?从桃花谷通往祁连山南边的路,不在祁连山混熟的人,没人能走过来。就算我为了救她的命,我也不会欺骗你们的。” 那慕汗冷笑道:“你喜欢她,就是等于玩火自焚,她可是喜怒无常的人。” 卢根生嘿嘿一笑:“这么好葡萄你不吃,让给了我,心里酸溜溜的,是不是很后悔呀。” 那慕汗只是担心黑鹰罗刹为了给自己眼色看,让卢根生趁虚而入,利用卢根生,使卢根生陷进去,到头来还不是彼此伤害的结果。但又一想,既然卢根生乐此不疲,就让他执迷不悟地走下去,撞个头破血流,也许他才会醒悟。 又走了一上午,那慕汗意识到黑鹰罗刹该吃药了,他叫住卢根生,说该休息了。卢根生也感觉到黑鹰罗刹一直昏睡迷糊,身体里气息也越来越弱,才知道黑鹰罗刹喝参汤的时候到了。 卢根生找了一个避风的山坳,对那慕汗说:“你先看着她,我去找柴火,给她熬参汤喝。” 那慕汗趁卢根生不在,拿出玉清丸,用自己的血化开,给黑鹰罗刹喝了。黑鹰罗刹缓缓的醒过来,看见那慕汗在他面前,她转过头去说:“你干嘛这样对我,我气你,你也不生气。” 那慕汗笑道:“有人喜欢你,我替你高兴,我干嘛生气。” 黑鹰罗刹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我知道你有未婚妻,她可以是你妻子,但我可以是你的情人,我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我不能在肉体上和感情上都背叛我的未婚妻,她是无辜的,我们都有罪。” “看来我的罪行不轻,害了不少人。”黑鹰罗刹苦笑道。 那慕汗知道话说的重了,但他自觉说的是实话,也没什么安慰的话宽解黑鹰罗刹,就这样能和她保持一定距离,也不失两害相权取其轻。 卢根生熬好了参汤,殷勤地端过来给黑鹰罗刹喝了。黑鹰罗刹问他:“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后九天?我感觉越来越不行了,恐怕我到不了后九天,我就死了。” 卢根生急道:“你……你不能死。如果现在赶路,快的话到了半夜就会到后九天的。” “我这参汤也喝了,精神也好了一下,那就有劳你带我赶快去,免得节外生枝。” 卢根生看见那慕汗在整理马背上行囊,似乎不在乎他跟黑鹰罗刹说什么? “他愿意一起去吗?” 黑鹰罗刹盯着他说:“你什么意思?” “我……我是怕他不愿意去,你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 黑鹰罗刹冷冷地说:“他当然要去,他不去,你应付了后九天那些匪贼吗?” “我……我不行啊,没由他,我连后九天大门都进不去。” “你还那么多废话干吗,还不赶快赶路。” 卢根生吁了一口气,心想,这个女子一活过来就颐指气使,霸道无理。但想又到有这样冷美人陪在身边,被她颐指气使也是很享受。 这次,在祁连山南麓行走,沿着山脚下的羊肠小道绕着山头上下蜿蜒盘行,赶在天黑绕了三个山头后,眼前的山峰高耸如云。卢根生说后九天就在那个山峰上。 那慕汗一看,前面没有什么路可走了,说:“这山峰险峻,如何能上去?你不是带我们到了绝境吗?” 卢根生面有难色得说:“这已是很近的路了,其他的路也很好走,那要绕到几十里外的草原上,需要三四天时间。我也是为了她,才走捷径的。” 黑鹰罗刹仰着头,看那怪石嶙峋的山峰,说:“要是爬,还是能爬上去的。你背我爬上去,反正眼前就这一条路了,不走也是死,走是也是死,不如赌一把。” 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15 那慕汗和卢根生面面相觑,卢根生又为难之色,而那慕汗倒是淡定自如。卢根生把那慕汗拉到一边,低声说:“我知道,她让我照顾她,就是为了气你。这些我都不在乎,我真的很喜欢她,为她做什么我都愿意。兄弟,你就把让背上,爬到这山峰上,然后绕到这个山峰正面,正面有另一座山峰,这两个山峰有一座索桥连接,从这索桥过去,就是后九天。” 那慕汗疑惑地问:“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卢根生叹道:“这座山峰实在险峻,我恐怕上不去。跟你一起走,你还要分心看照我,会让你分心的。我还是赶着马匹绕道走,三天后,我会到后九天和你们会合的。兄弟,我看你皮囊里有冰钩和绳索,你上过冰川吧。所以你别多想了,你有能力照顾她。我现在就把剩下的人参熬了,让她喝了,应该能支撑到后九天。” 卢根生转身正要弄些柴火,又回头对那慕汗说:“其实,凭我多年采药的经验,她身上的毒不是一般的毒,你身上的肯定有药丸支撑她的性命吧。你不用躲躲闪闪地瞒我,我这个人虽然说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会随便伤害别人的性命。如果你能照顾她活着出了后九天,我就很感激你了。” 那慕汗只是苦笑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心想,在这生死关头,卢根生倒是很坦诚,但他真的喜欢黑鹰罗刹吗?真想告诉他,喜欢黑鹰罗刹是件危险的事,可是谁又能说清楚感情到底怎么回事。 那慕汗把最后一刻玉清丸用自己的血化开,给黑鹰罗刹喝了。他开口说道:“你真的让我背你上去?” 黑鹰罗刹平静地说:“你不背我上去,难道让他背我上去,那不是等于自杀。我是将死的人无所谓,他的命可是无辜的,你要我怎么选择。” 那慕汗叹道:“刚才,他跟我说了许多,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黑鹰罗刹说:“相不相信,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是绝迹重生。他对祁连山的路径这么熟悉,我想他就是后九天的人,黑衣人没有要我的命,就是让他引我们来这里的。后九天大有来头,他们必定和血石门有莫大的关联,想必利用我来对付血石门。” “既然你看出来后九天的意图,想必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那慕汗说。 黑鹰罗刹冷冷一笑:“我已经摆脱了血石门的控制,不想再陷入另一狼窝,被人当木偶摆布,我需要的是自由。” 那慕汗听了,深有感触。这几年来,他在草原上自由的生活,虽然平凡,但很享受。 黑鹰罗刹喝完卢根生熬的最后一碗参汤,,看也没看他一眼,说:“趁我现在还有点力气,上山吧。” 那慕汗把黑鹰罗刹捆绑在身后,挂好绳索和冰钩,腰间再挂一个没喝完酒的酒葫芦。他对卢根生说:“你要保重,我们在后九天见面。” 卢根生说:“一定会见面的,我也好久没有回去了。我明白,你们早已怀疑我的身份,到如今,我也不瞒了。后九天是个世外桃源,我想你们会喜欢那里的。” 那慕汗笑道:“冲你这个人,我想后九天是个好地方。” 说完,那慕汗掉头,开始往山峰上爬。整个山壁有凸出的山石,还容易蹬上去,但越往上山壁越光滑,只能凭着冰钩撬住岩缝,或者坚实的松干,一步一步向上行走。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慕汗向上看去,到山峰的距离并没有缩短多少;他再回头望下看,山脚下的卢根生和三匹马已成了三个黑点,几乎模糊地看不清楚,心理上感觉摇摇欲坠,他赶紧会过头来,面对岩石。他在天山已经经历过冰川之行,心里清楚在半山腰,不能频频回顾下面,否则头晕目眩容易踩空失势。 他问黑鹰罗刹:“你感觉怎么样?” 黑鹰罗刹微弱地说:“我还行,还能够呼吸。你别多跟说话,免得分神。” 那慕汗一听,要紧牙关继续向上前行,只要他紧盯着头顶上挺拔的山峰,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向上每爬一步,山上的风就强烈地飞刀乱舞,刮在身上如刀割般的疼。他这一年来在山顶上烈风中早已锻炼的金刚不坏的身体,他就是担心黑鹰罗刹能否挺到最后,他也害怕问候黑鹰罗刹,生怕她没有了气息。 只要容易爬的山壁,他就加快了速度,直到了看见一处平坦的小小山谷,他的心才稍稍松弛了一下。他缓口气,兴奋地说:“我们终于上来了。” 那慕汗穿越山谷,眼前尽是一座座山峰,山风呼啸,放眼望去竟没有一条路可走。他不相信卢根生会欺骗他们到这绝顶上,逼他们走上绝路。他静下心来,感觉到脖颈后还有黑鹰罗刹呼出的气息,除此之外,还能听到哐啷,哐啷的响声,这种声音不同于风声中夹杂的沙石滚动的声音。 那慕汗凭着哐啷的声音追寻过去,翻越过一堵峭壁,看见一座索桥连接着前面的山峰,他吁口气,总算找到了出路。 他来到索桥边,发现这索桥是用藤条编织而成的,在两座山峰之间摇摇摆摆,往下一看,下面的山涧深不见底,云雾缭绕。索桥这一边在磐石上用藤条紧固着,那慕汗用手使劲一拽,磐石岿然不动,他想那边也应该是这样,既然有索桥,那么肯定有路。 这索桥大约有二十丈长度,天色已黄昏,在不过去,夜色降临更不好走过。那慕汗紧一紧身后的黑鹰罗刹,扶着索桥两边的绳索,一步一步往前走,刚开始还算稳当,越往前走越感觉左右摇摆不停,像是索桥快要断裂一般。 那慕汗心想,若是照这样摇摆下去,到了中间索桥受到的重力更大,索桥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他屏住呼吸,运转体内的气息,挺身而起双脚搭在两边的绳索上,运用轻功向前滑行,只听见索桥哐啷,哐啷中还有嗞嗞的声响。那慕汗不敢停息片刻,加速向前的步伐,渐渐看见前面山腰间的石台,他憋着一口气,冲了上去。 那慕汗回头遥望那还在晃动的索桥,嗞嗞唰唰直往下掉藤条干枯的老皮。他倒吸了一口气,发现额头,脸颊汗水泽泽地往下流。他暗想,若不是内功高强的人,根本过不来。所以,卢根生不跟他们一起来,也许他就难以度过这个天险般的索桥。 忽然,那慕汗听见他身后的黑鹰罗刹呓语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汗水。” 经过这惊心动魄的索桥,再加上烈风刺骨,必定惊醒了黑鹰罗刹。 “我没事,我们马上就到了后九天了。” 黑鹰罗刹除了轻微的呼吸,没有回应他的话,原来她在昏迷中的呓语。那慕汗转过石台,眼前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他从洞口找了一根松木,淡然松木当火把。火把照亮山洞,山洞在火光下显得宽敞,没走多长就出了山洞,有一条路蜿蜒向下延伸,原来是下山的路。这山路还算平坦,但没有多远,前面峭立的山壁一挡没有了去路。 那慕汗转身举着火把往回一照,看见面向南有一块巨石,他爬到巨石上看见一条石板横在一个山涧之间,这石板有六七丈长。那慕汗想都没想,跨越了过去。 就这样,那慕汗沿着盘旋在山峰之间的路,上上下下地过山涧,穿山洞,天上一轮明月跟者他在山峦之间,照影着他和黑鹰罗刹孤独的行程。走了大半夜,终于看见一座山头上有灯火闪烁。那慕汗眼中流露出喜悦,“你就是后九天了,看来是个山寨子。” 那慕汗盯着那闪烁火光,又开始向上走。越走火光越近,等他凭着那火光看清楚山寨的门是,他的眼前却是一片断崖,既没有索桥也没有石板搭路,断崖和寨门之间至少有十丈多远的距离。 那慕汗的心凉了半截,走了大半夜,最终还是被一条山间断了前行的脚步。那慕汗心想,那边有火光,肯定有人把守,无论如何要招呼一下。 他大声呼道:“嗨,那边有人吗。” 他的回声在夜色的山间中久久回荡着,不见有人回应,他又憋足气息连续喊了三遍,着三遍的回声重叠在一起,压住了呼啸的风声,在空洞的夜空中像是幽灵在流窜。 那慕汗伸长脖子,终于看见有火把向前行走着,有个人影站在寨门上,回话道:“是谁在那边,大半夜的狼哭鬼嚎的干什么呀。” 那慕汗喊道:“我要见你们的首领。” “喂,你是那根葱,我们首领是你见的吗?” “是卢根生引荐我过来的,我和卢根生是好朋友。” 那慕汗期待对方听见卢根生三个字,能给他指条进山寨的路。可是过了好一会,才听见有人喊道:“你是卢根生的朋友吗?卢根生早已被我们首领逐出山门。如今他还给外人指点我们后九天的通天桥,更是可杀。” 说着,嗖的一声,一枝利箭破空射了过来。那慕汗反手一接,掐住了射来的利箭。 “喂,我不想跟你们动手,只想见你们首领一面。” 对面的人见他一挥手就接住了他射出的利箭,颇为吃惊。二话没说,又嗖,嗖连射了三支利箭,都被那慕汗手中的利箭轻描淡写地挡开了。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事,他想到了在甘州城,那个肃靖王爷,让他带给后九天首领张本清的明月珠。他从怀中掏出明月珠,向对方晃动地叫道:“嗨,你们别在射箭了,对我来说是没用。这个明月珠是西凉肃靖王爷让我带给你们首领张本清,我要见你们首领。” 他手中明月珠在夜色中散发着犹如月亮的光芒,正好跟天上的一轮明月银辉相交。那慕汗看见对面有人从寨门上跑了下去。没过多久,只听见对面叱啦啦的声音,一根圆木从对面的断崖处放了下来,正好打在那慕汗脚边断崖上,这就是通往后九天最后一条路。 魔域桃花源炼石磨剑峰1 那慕汗见他们放下一根圆木,这根圆木圆滑溜光,踩在上面,下盘不稳,就会坠落到深不见底的山间之中。那慕汗深知自己的轻功能在圆木上面踩几步,就能飞行过去;但对方放下如此光滑的圆木,就是存心刁难。万一飞到半途中,遭到不可预料的暗算,山高月小地赶到最后关头,再遭遇死无丧身之地,一切辛苦不就是前功尽。 那慕汗此时也感到黑鹰罗刹的气息越来越弱,再也不能盘算下去了不管对方有没有恶意,只是最后一搏。他拾气掉落在地上的利箭,握在手中,大声喊道:“我要过去了,你们可小心了。” 说着,他挺身飞出,第一步还没踩在圆木上,挥手一掷,两支利箭从他手中嗖地破空飞了出去;他每踩一步圆木前,就空手发出两支利箭,只听对方叫喊着:“好小子,空中飞人还能发射出箭来,来头不小啊,你……” 话音还没落下,那慕汗已飞到寨门上了,寨门上的几个人慌张地退后了几步,叫喊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那慕汗横了他们一眼,说:“我要见你们首领?” 一个喽啰壮着胆子喝道:“我们首领是你想见就见的吗?” 那慕汗见他们的惊呆的神色,估计他们身上也没有多少功夫,冷笑道:“既然,我能过来,就是想见你们首领,你们想拦,就能拦的住吗?” 那几个喽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突然一个声音说道:“他们拦不住你,我未必拦不住吧。” 说话之人渐渐浮现在那慕汗眼中,他眼角带着温和的微笑,面色硬朗,眉宇之间透露着几分书香之气,发髻上白色飞巾随风飞舞,此人看上去似乎不像是山野里的人。 但那慕汗还是张口问道:“你就是那个黑衣人。” “阁下好眼力,我和你照过几回面,这次终于以庐山真面目示人,你不会见怪吧。” 一个喽啰上前低声说:“此人是从通天桥过来的,想必是本事不小,三当家的可要小心。” 那人摆摆手,说:“他是来求助救人的,不是来闹事的,你们不必大惊小怪。我是后九天的张本良,外面人称张三麻子,敢问阁下名号?” 张本良说话越是客气,那慕汗越是疑心:“我是谁,想必尊驾早已打听清楚了,何必要挖苦心思卖关子。” 张本良爽朗的笑道:“每个人身上都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说也不勉强,但我只知道你是塞外草原上的牧民,叫那慕汗,怎么跟黑鹰罗刹纠缠在一起,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慕汗说:“不知道也好,知道的越多反而误会越多。” 张本良哈哈笑道:“老兄说的极是,相逢何必曾相识,能够在刀光剑影的江湖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恩怨情仇也不过是如此。” 张本良说的不卑不亢,豁然坦荡,但身入他的地盘,不知是不是龙潭虎穴,决不能他几句好话就掉以轻心。 那慕汗悄悄伸手握住黑鹰罗刹的脉搏,感觉她的气息若有若无,若是在此纠缠不清,恐怕她的命就难保住了。 那慕汗解下黑鹰罗刹,把她扶在身前,用掌心抵住她的后心,运用内功把自身真气输送到她的体内,延缓黑鹰罗刹气息流动。 周围的人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就等张本良下令,趁机把他们拿下。而张本良抬手示意,不要让他们轻举妄动。一个喽啰说:“此人能用内功疗伤,必定武功厉害,不此时除了他们,后患无穷。” 张本良哼道:“你也知道他的厉害,想趁人之危,不要命啦。” 那个喽啰知趣地笑道:“是,是。三当家,我们眼拙。那三当家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能有本事来到后九天就是客,这可是大哥说的话,当然是以礼待人。” 这句话传到那慕汗耳中,那慕汗心存感激地向张本良点点头,以示感谢。张本良只是笑而不语。 黑鹰罗刹在那慕汗的真气的帮助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说:“这到哪儿?” 那慕汗说:“已经到了后九天。” 黑鹰罗刹只是咦了一声,又昏迷过去。 张本良说:“老兄一路奔波,山高风大想必是劳累了,不如到我寒舍先住下。” 那慕汗心想,这里人多,跟他说中毒的事也是无益。既然张本良没有害他之心,就先领他这个人情:“那就劳烦你了。” 张本良打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慕汗抱着黑鹰罗刹,跟着他穿过一个山洞,走过一段栈桥,看见一处院落,这里想必就是他的住处。一路上也有喽啰巡逻,见到张本良,都恭敬地说句三当家。至于那慕汗和黑鹰罗刹,他们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惊讶和好奇。那慕汗心想,这张本良在后九天的地位和威望可不一般。 张本良把他们引到一间房里,房里陈设简陋,但很感觉很温暖。那慕汗把黑鹰罗刹放在床上,从桌上拿来一个茶碗,割破自己的手腕,流出半碗血来,给黑鹰罗刹喝了。黑鹰罗刹的脸色才逐渐有暖和之色。 张本良看在眼里,笑道:“这一路来,你的血她没少喝吧。血石门的人个个杀人不见血,看来你的血就是她的命。” “你知道她的身份,才对她下的毒,血石门也是你的仇敌吗?” 那慕汗盯着张本良,看他如何回答。 张本良倒是很平静地说:“她若不是反出血石门,我早让她死在大漠中的地下王宫,我也不会费尽心思让人给你们带路来后九天救她的命。至于他身上的毒,不是我造成的,是她多年以来在地下王宫那个密室练功所致。” 那慕汗想起地下王宫有一处密室,墙壁上有飞天的壁画。黑鹰罗刹也曾告诉过他,那飞天壁画之中有武功秘笈,她在那里练功,武功日渐出神入化,所以血石门派来多少杀手,都被她废了,以至于以后,血石门的人很少再踏足那片大漠中的鬼城。 “那密室中怎么有毒?你也在那里练功吧?你怎么没中毒?”那慕汗问道。 张本良耸肩无奈地笑道:“你说的对,我也发现那壁画中暗藏奇异的武功。在我第一次接触壁画时,就有觉察到一种奇香的气味,练功练到越顺畅之时感觉越兴奋。我心里就有了疑惑,于是就从壁画上抠出一点颜料拿出来研究一番,才发现这颜料中有毒。我以后就铭记住那飞天壁画里武功招数,回来再练功,所以,我就幸免于中毒。” 那慕汗见张本良毫无保留地把毒的来由说了,但他还是不解地问:“难道当初造这壁画的人为了防止后人偷练此中的武功,才布下这样致命的陷阱。” “老兄猜错了,这个颜料中的毒,我请教我的大嫂,她说颜料中的毒以前是个香料。这香料是几百年前楼兰王宫里常用的,非常名贵,所以才掺入颜料中做壁画,以致那些王公贵族死了以后,埋在地下也能享有他们活的时候的香料。可惜这个香料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漫长的日子里,受到暗河的湿气的侵袭,慢慢的变了质,转变成致命的天香毒药。黑鹰罗刹比我早几年进入地下王宫,她浑然不知地中了天香毒。我和她相见时也就是去年,那时你也在,但你没贪恋那里的武功秘笈,而回到你的草原上的家。后来,我和黑鹰罗刹交过几次手,她的武功的确厉害,若不是我的逃命的本事大,几次差点栽在她手里。我好心提醒她已经中毒了,不能再去地下王宫,她认为我想独霸那里,对我更是变本加厉地追杀我。直到她感觉到她身上有毒,才意识到身上的毒已无法可解,但她更是误会我,认定是我给她下的毒。当时我见她毒人心脉,命将会不久人世,谁知道她竟然还有你这样的朋友,心甘情愿地为她的命付出一切。” 那慕汗听张本良说的头头是道,没有可疑之处,问:“既然她认定你是下毒之人,你为何还要指点迷津,让我们来后九天,救她的命?” 张本良到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喝了,叹道:“这个问题吗,得问你自己?” 那慕汗迷惑不解:“问我什么?” “你为何不辞劳苦,冒着生命危险带她来到这里?我看你和她的关系非敌即友,也非友即敌,只是她还有利用价值,是不是?” “你和血石门有仇?” “你说的对,我和血石门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不能让黑鹰罗刹轻易地死去,我们需要她的合作。” 张本良说的铿锵有力,激起了那慕汗的热血,但他冷静地一想,说道:“黑鹰罗刹心高气傲,未必跟你合作。” “她欠你的,只要你跟我合作,她就看我不顺眼,也不会驳你的情面,来跟我作对。” 看来张本良已经拿住了那慕汗的软肋,此人可谓精明到家了。 “现在谈论这些为时尚早,还是想办法先把她身上的毒解了。” 张本良摇摇头说:“解她身上的毒,我是无能为力,只要靠你了。既然你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全力以赴地闯五关斩六将,能见到我大哥,她的命或许有的救。” 魔域桃花源炼石磨剑峰2 那慕汗大惑不解:“是你叫人把我们带后九天,你又说没有办法解除她身上的毒;见你的老大还要让我闯什么关,你到底存在什么居心?” 张本良依然平静地说:“那慕汗老兄,你先别着急上火。这个事情吗说来话长,我在后九天是有点身份,但后九天不是我一个人的后九天,有些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都定夺的。再说,在后九天只有我一个人跟血石门有深仇大恨,跟其他人没有关系,我不能以一己之仇损害大家的利益。” 那慕汗见他说的诚恳,问道:“那我该怎么做?才会见到你大哥张本清?” 张本良打开房门,在四周察看了一番,看看有没有人偷听,才关上门,小声说:“你想救黑鹰罗刹的命,就得听我的安排,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我还真是没办法帮你。” 那慕汗见他鬼鬼祟祟,越发看不透这个人的心思了,不妨听他到底怎么说? “那我该怎么听你的安排?“ 张本良嘴角翘起笑容:“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那慕汗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意外。 “我和你也是初次见面,你是什么人,我无法判断?” “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未必见人心,这个问题也太为难人了。不过我们简单一点,你就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还真是简化答案的不简单的两难选择,那慕汗心里嘀咕这个人怎么如此啰嗦,但看见张本良热切的眼神,他心里不由一动:“我暂且把你当作好人。” 张本良紧接着问:“既然你暂且把我当作好人,能不能暂且把我当作生死相交的朋友?” “啊……”那慕汗感到这个人得寸进尺地逼人成为他的生死之交,葫芦到底卖这什么药? “我说的是暂且,就是你在后九天这些日子,等你离开后九天,认不认我这个朋友拿都无所谓。” 那慕汗无奈地说:“那好吧,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在绕弯子了,我听的头疼。” 张本良笑道:“那慕汗老兄,你爽快,我也就痛快地说了。在后九天,只有我和你知道黑鹰罗刹的身份,她这样的身份你千万别暴露出去,你就咬定她是你朋友;第二件事,就说你是肃靖王派来的,是见我大哥张本清。” 那慕汗见张本良说的郑重其事,不像是一个阴谋。他转念一想,问道:“难懂大漠里地下王宫,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生怕泄露那个神秘的地方,你才对黑鹰罗刹的身份有所隐瞒?” 张本良愣愣地看着他一会儿,笑道:“我交你这个朋友还真没交错,一下就看透我的心思。不错,关于那个地方,我开始只知道那里有绝世的武功秘笈,后来在龙门客栈偶尔听到消息,说那里还有巨大的财富,是真是假到如今谁也说不清楚。我们后九天虽然也算是个世外桃源,但投奔这里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是视金钱为粪土的人,听到这里的消息,这一片家园日后就不得安宁了。” 那慕汗一听,冷笑道:“世外桃源?匪贼一窝还有安宁喜乐的日子,这可是天下奇闻。” 面对那慕汗的嘲讽,张本良不以为然:“是不是,我说了不算,只要老兄能呆上一段时间,就会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过,你要真心想救黑鹰罗刹的命,就按我说的去做。天快亮了,你们先休息一天,有什么事我来通知你。” 说着,张本良就要起身就要离开,那慕汗慌忙拦住他:“你还不能走,我还有一些事问你。” “什么事你尽管问?” 那慕汗从他毫无掩饰的神情,看出来他坦诚。 “那个卢根生让我见肃靖王,找来一颗明月珠,这件事我现在感到糊里糊涂的,他的意思不是你大哥的意思?” 张本良迟疑一下,说道:“这件事,本来我想慢慢告诉你,但你提起,我就说了。这个卢根生是的后九天的人,由于他犯了大错,要被我大哥处死的,但在我求情下,他是保住了命,但被驱逐出后九天,永不在踏入后九天半步。我大哥最近修炼一中武功,需要一颗明月珠,这个消息是我透露给卢根生,他才找你帮忙的。” 那慕汗苦笑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暗中操作的,两头都瞒的天衣无缝。” “所以,只要你很好的配合我,救她的命也会做得滴水不漏。” 张本良看了一眼黑鹰罗刹,又说:“你放心,我会派人给她送参汤来的,她一时半刻死不了。” 张本良说到做到,他走了还没到半个时辰,就有人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那慕汗尝了一口,味道浓郁,没有异味。他心想,若是张本良真的想害死他们,也用不着费尽心思,让他们来到后九天,看来人在陌生的地方就顾虑重重。 那慕汗给黑鹰罗刹灌下参汤,感到黑鹰罗刹的身体暖和了不少。自己也感觉困极了,爬在桌子上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发现眼前摆着几样酒菜和一壶酒。 那慕汗心里骂自己,槽糕,有人进来,一点都没觉察到,被人杀了当了冤死鬼都找不到债主,那此时死有应得。 他走到床边,见黑鹰罗刹还睡的迷糊,也不忍心叫醒她。那慕汗看外面的天色大亮,走出房间一看,太阳已到了西方的半边天,看来他已经睡了大半日。 那慕汗环顾四周,见这院落里相对地有三排房间,没有人声喧哗,安静地只有风声流动着。这个院落坐落在一个山谷中,看不见山头另一边是什么地方。他心想,要想弄清楚这里情况,必须看清楚地理位置如何,面的要走的时候连个退路都没有。 那慕汗一提起,奔向最高的一个杀头,等他到了山头顶部,放眼望去,东北方向有个山寨,就是他昨夜进入的那个山寨,有十几个个喽啰守着;再看背面就是连绵起伏的祁连山山脉,山峦上冰雪还没融化,若隐若现地流窜着白色的山岚。 最令那慕汗惊讶的是,西南方向是平缓的山坡,山坡上有零星的几处牛羊,山脚下有炊烟缭绕的几个村庄,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人骑着马来回奔跑着,而更远处有重叠的山峦,那些山峦没他来的路上那些山峰高耸挺拔;再往西北看,就是几座不算高的山头,半山腰上坐落着几个寨子,也有几个人影走动,但那些人似乎没带什么兵器,不像东北那个寨子有重兵把守。 那慕汗心里感叹,难道这里就是张本良所说世外桃源,没有一点他想象中匪贼的乌烟瘴气的景象。 看到这一切似曾相识的景观,那慕汗深深呼出一口气,心里轻松了不少,原来这里不像是匪贼窝点,更像是牧民的草原。 那慕汗回到房间,吃了饭菜,喝了酒,就等张本良来,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行动?等到天色将晚时,也没见那慕汗出现,就在他心急的时候,有人送来了参汤。他赶忙问道:“你们三当家的在那里,我要见他。” 那人微笑道:“大爷请稍安勿躁,稍后我再来通知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那慕汗有些怅然若失,他也只好把参汤灌给黑鹰罗刹喝。黑鹰罗刹喝完后,竟然醒了。她睁眼看着那慕汗说:“这是到哪儿?” “我们已经到了后九天。” “啊……他……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那慕汗若有所思地说:“你放心,没有人会为难我们。不过,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说话,不要动手,一切都有我来应付。” 黑鹰罗刹嘴角卷起一丝苦涩:“现在我这个样子,只剩下一口吊命的气,别人一个指头就要了我的命,我还那有资本跟人争强好胜。不过,我不想别人看见我的面容,你带我到那里,都帮我带上面纱。” 那慕汗欲言又止地说:“你,千万别说出自己曾经是血石门的人。” 黑鹰罗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慕汗好一会,才说:“在这里,我只跟你说话,其他人救我命也罢,不救我命也罢,我绝不开口跟他们说话。” 那慕汗知道黑鹰罗刹一向是心高气傲,不愿意屈服任何人,只要她能够忍住不说话,一切艰难和屈辱就由他来抵挡和承受。 此时,有人敲门:“大爷,我们叶先生见你。” 那慕汗心里嘀咕,叶先生是谁?他对黑鹰罗刹说:“你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既然到了这一步,下面的路我们一定赌下去。” 那慕汗打看门,还先前那个仆人说:“叶先生在那个屋里等你,请!” 那慕汗抬头看去,面向南面那个房间有灯火闪烁。他带上门,跟着那个仆人过去。进入房间后,看见一位面色古铜,须发灰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抱拳拱手道:“听三当家说,你是肃靖王派来的?” 那慕汗迟疑一下说:“是……是肃靖王派我来,给你们首领带一样东西。” 那老者叶先生并没有追问他带什么东西,而是说:“我听说你是从通天桥那里过来的,本事不小啊。既然见你已经来了,我也不能把你赶走吧。你想见我们首领,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魔域桃花源炼石磨剑峰3 那慕汗心想,难道这就是张本良所说过五关斩六将的第一关吗?是打擂台还是比划招数? “老先生,你这一关我如何过?请指教?” 叶先生呵呵笑道:“指教不敢当,你能从天险之路过来,必定身负常人不能有的武功。老夫这几把老骨头已经松动地经不住谁碰了,怎能跟你这身强力壮的年青人交手。你跟我来,有一个摆好的阵势,只要你闯过那个阵势,就闯过了一关,请!” 说着,叶先生打个请的手势。那慕汗见他说话客客气气,神情轻松,没有一点狡狯和阴险。在气势上不能先输了,他淡定说:“客气了,老先生先请。” 刚出了门,叶先生说:“听说,你还有一个病患的朋友,把她一起也带上。万一你闯过关后,还有回来耽误你的路程。” 这老先生还为他考虑周全,看来叶先生这一关并不想为难他。他回到房间,对黑鹰罗刹说:“现在,我们可以走了,记住我说的话。” 他给黑鹰罗刹带上面纱,抱着她出来看见有一个四人抬的坐轿。叶先生笑道:“我听说你这个朋友病的不轻,我们这里山路崎岖难行,有个坐轿走起路来就方便多了。” 那慕汗谢道:“老先生客气了,在下感激不尽。” 叶先生一挥手,有四个壮汉把坐轿抬到那慕汗跟前,那慕汗把黑鹰罗刹放在坐轿上,四个壮汉起身抬着坐轿向山下而行,前面还有那个仆人打着火把引路,他和叶先生跟在后面。 一路上,叶先生谈笑风生,说些什么来后九天的人就是朋友,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保证满足你的要求。那慕汗见他如此热情,冲动的张口就说:“我想尽快见到你们的首领张本清先生。” 那慕汗想象中他们的首领必定比这个叶先生年龄大,随口就称张本清也为先生。 但叶先生一听他这个要求,呵呵笑道:“这个嘛,你运气好的话会见到他的。见不着也没关系,看你年纪轻轻,就有本事从通天桥来后九天,令我刮目相看,你不如跟了我,在这里过祥和安乐的日子。” 叶先生顾左右而言他,看来他根本不想提什么首领张本清,一心想拉那慕汗入伙。那慕汗见他一路上也没提什么张本良,他也不好再问,心想,先跟这他走,看他有何作为? 走下山来,就看见山谷中有一片寨子,寨子里灯火通明,,人生鼎沸,像是有几十号人在那里吆喝着,唱歌跳舞。这种景象在蒙古大草原上,那慕汗也司空见惯。因为他生性孤单,从来没有参与过这样热闹非凡的活动。 他们刚进寨子,就有人喊道:“叶先生带着客人来了。” 没有人围观他们,也没有人上来跟叶先生打招呼行礼,偶尔有人回头只是看那了他们一眼,神情中并没有流露出好奇和疑问,热后继续他们的喝酒吃肉,观赏歌舞。 是个壮汉把座桥抬在一排长桌后,把黑鹰罗刹连轿子带人放在长桌前就退了下去。叶先生把那慕汗让在座位上,长桌上摆满了食物和酒肉:“今天你是我的客人,招待不周,还多多包涵。” 那慕汗心想,他邀我来就是为了吃饭喝酒?他见叶先生神定气闲,津津有味地观看这场地里热辣的歌舞。那些跳舞的人面相各异,除了有汉人,也有高原上的人,甚至还有高鼻梁蓝眼睛的西域人。他们互相拉扯着,嬉闹着享受这自由的时光。那慕汗恍如隔世,像是进入另一个新奇的世界。 叶先生敬他一杯酒时,他才回过神来:“小兄弟,你看看我这里的人多么豪放,他们一到晚上就喜欢聚会跳舞,摔跤,上刀山下火海,不玩上一阵子,就无法安然入睡。” 那慕汗附和地笑道:“这还真像是我们草原上人的生活,喜欢自由自在。” 叶先生惊讶道:“啊哦,你是草原上的人?你不是说你是肃靖王派来的吗?” 那慕汗见叶先生只是感到惊讶,并没有疑惑神色,他赶忙说:“是这样,我的家在蒙古草原上,肃靖王跟我们那里王爷有交情,听说我要带朋友来后九天治病,所以交给我一颗明月珠带给你们的首领。” 此时有人端来一碗参汤,放在那慕汗面前:“这是我们三当家给你送的药。” 那慕汗端起那碗药一闻,还是参汤的味道。他斜睨了一眼叶先生,叶先生似乎对三当家送他的参汤不以为然,他正在笑吟吟看着一个穿色彩浓烈拼图款式的衣服的女子疯狂地旋转着,周围的看客们高声喝彩着:“哈啊,再转下去就是仙女了。” “加油,加油!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珠珠,我看见你老公已经上天国了,嫁给我吧。” 那慕汗见很多男人都围绕着那个女子兴奋地叫喊着,他暗自摇摇头,心想,人家老公刚死,就争着要人家,这地方是什么世道。他回过身来,把那碗参汤喂给黑鹰罗刹喝了。 那慕汗轻轻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黑鹰罗刹有气无力地说:“死里逃生了几次,现在还能活着说话,我已经很知足了。这里真是热闹,我从来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 从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羡慕的神色,让那慕汗心里一悸。他对黑鹰罗刹感同身受,因为他们两个人从小就被训练成杀手,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到了外面的世界,眼睛里看到一切都充满了狠毒的戾气。后来,那慕汗流落到塞外草原,过上了草原上自由的生活,心中那些爱恨情仇淡漠了许多,而黑鹰罗刹却还一直纠缠在杀手的边缘,过着即孤独又冒险的生活,所以她的性情变化无常,恐怕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叶先生俯在那慕汗耳边说:“你这个朋友是你妻子吗?” 那慕汗没想到叶先生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支吾道:“啊,不是。” “是你的未婚妻?” “也不是。” “那就是你的情人了?” 叶先生打破沙锅地追问他的隐私,那慕汗急了:“老先生,千万别误会,都不是。只是普通朋友。” 叶先生笑道:“你看珠珠咋样?她顶着一个酒碗,身姿还旋转的那么美妙,酒碗里的酒都被她快喝完了,多厉害呀。” 叶先生在他面前没头没脑地夸赞一个女子,那慕汗感觉莫名其妙。先前场地里灯火昏暗不明,没看清楚那个旋转地像个陀螺的女子,这次他仔细一瞧,那叫珠珠的女子,嘴里咬着一根细长的木棍,木棍另一端顶在一个瓷碗的边缘,瓷碗随着她的身姿旋转也不停在木棍顶端上旋转着,碗里酒水在旋转中涓涓细流地从木棍缓缓地流淌到她嘴里。 那慕汗看得目瞪口呆,这个绝技,就算是身负内功的人未必就能做到。直到碗里酒水流干后,珠珠突然戛然而止,伸开双臂,一手木棍,一手酒碗,向周围的人高兴地炫耀着。 “我那死老公,昨天我祭奠他已经去了天国,今天我要找个新老公,谁要嫁给我。” 这个女子大胆的表白,的确是震惊了那慕汗。那慕汗虽然在草原上也见过蒙古女子想喜欢的人大胆的表露爱慕,就像是斯琴爱上他一样,但不是像这个女子刚死了老公,就明目张胆的为自己张罗汉子。 周围的男人都像是发情的公牛,嗷嗷的叫嚷着:“娶我吧,你就是我的女人。” “你就是我心中的格桑花,我娶你回家,给我多生几个孩子。” “哎呀,这位大哥,你搞清楚没有,人家珠珠,只娶男人,自己不嫁的。” “没关系,娶我吧,我马上回去把我老婆休了,我上你家当你的奴隶男人,好生伺候你……” 那个人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从他身边窜出一个彪悍的女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小子,你敢不要我,看我回去不砍断你的腿。” 那个人捂着脸说:“老婆,你不是说你和珠珠是好姐妹,想把我分给珠珠,你怎么说翻脸就不认账呢。” “呸,珠珠会看上你这个德行的人,有本事去打败珠珠跳上眼的人,我就把你让给珠珠,反正我家里三个男人,多你一个也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众人听的哈哈大笑,珠珠也笑的弯下了腰。 她跑到叶先生面前,说:“叶先生,你答应过再给我找个好男人,找见没有?若是找不上,我就跟你过了。” 叶先生呵呵笑道:“那么多年富力强的年青人你不要,要我这个糟老头。” “你是老一点,但命还很硬,跟了你,我就打算和你白头偕老。” “嘿嘿,我的命是硬一点,但命根子不再那么硬了。你看我给带来一个人,你能征服了他,他就是你的男人。” 那慕汗见这里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乱七八糟的事,听的头都疼。突然听到叶先生把珠珠往他身上扯,刚喝进嘴里的酒水,被突如其来的的情绪一激,张口把酒水又喷了出去,刚好珠珠探过头来看他,被喷了一脸酒水。 那慕汗张大嘴巴,看着满脸酒水的珠珠:“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珠珠睁大被酒水朦胧的眼睛,看着那慕汗俊美的面孔,他的脸色有些黝黑,但他皮肤却很细腻;他虽然留着络腮胡子,但不显得那么张扬粗野,他眼睛里忧郁的神色深深地吸引住珠珠的此刻的芳心。 魔域桃花源炼石磨剑峰4 珠珠并没有立时擦去脸上的酒水,任由酒水滴滴答答地坠落。他站起身来,拉住那慕汗握着酒杯的那只手,提起酒壶倒满酒杯,笑吟吟地说:“你刚才敬我的酒,可不怎么有礼呀,能不能重新敬我一杯酒。” 看着珠珠热切的眼神,那慕汗无法抗拒:“我冒犯了姑娘,我向你道歉。” 说着,双手执杯敬给珠珠。珠珠接过来毫无犹豫地一饮而尽。她又提起酒壶倒了一杯:“这位大哥,你冒犯了我,那是由于受我的惊吓,说到底是我冒犯了你,这杯酒让我来敬你,给你压压惊。” 珠珠把酒端在那慕汗眼前,那慕汗看着珠珠强大情势不喝不行了,接过酒来也一饮而尽。周围的看客哄然喝道:“好啊,再来喝一杯,就是一家人了。” 珠珠抿嘴一笑,把叶先生酒杯拿了过来,倒满两杯酒,一杯酒递给那慕汗,然后她左臂勾住那慕汗右臂,左手端着酒杯,望着那慕汗说:“我们再喝一杯交杯酒如何?” 那慕汗再不懂这里公序良俗,也知道交杯酒意味着什么? “不,不……姑娘你误会,我不是来招亲的。” 珠珠笑眼绽开:“前两杯酒都喝了,这杯酒不喝,会死人的。珠珠我,从来没有被男人拒绝过。” 叶先生在一旁凑趣道:“唉,珠珠看上你了,你就痛快点。我都问过,你没有妻子,没有情人,正好是珠珠最佳老公的人选。” 那慕汗还不知所措时,珠珠已经拉扯他的手臂,把酒喝了,引来一片轰然喝彩声;周围人高声地呼喊着:“喝,喝。想成为真正的男人就喝下去。” “不喝就是孬种,不是男人。” “别再啰嗦了,再不喝,从那里来就滚回那里去,这里不欢迎你。” 那慕汗心想,难道这是陷阱,是张本良所说的过关,这怎么是个美人关?他也知道再不喝,情势就难以控制了,只好先喝了酒再作打算。 那慕汗仰头把酒喝了,引来一片喝彩声。珠珠非常高兴地拉着那慕汗到场地中间,器乐声又响起来了,大家为珠珠找见一个如意郎君欢歌起舞。 那慕汗手足无措地看着一群人围着他跳舞,他心里五味杂陈,希望此时张本良能够出现,为他解围。可是一晚上,叶先生都没提起过张本良,张本良连个影子都没有,他能够向谁打听呢? 珠珠拉着他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把脸上的酒水留下的痕迹擦个干净。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那一脸洋溢的笑容像是草原上肆意开放的野花,张扬着野性的美丽。 珠珠大声对他说:“我很高兴遇见你,跟我一起跳舞吧。” 那慕汗在草原上见过牧民们欢快的歌舞,但他都没有参与过,只有在家里,斯琴拉他跳过。可惜眼前这个女子不是斯琴,他没有心情摆弄自己的身体。 他也大声说道:“我……我和你不能在一起。” 珠珠笑道:“为什么?是因为她吗?” 珠珠说着,努嘴向着黑鹰罗刹。那慕汗也向黑鹰罗刹望去,只见她嘴角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不是,我有未婚妻。” “那又怎样,把她接过来一起过日子,这里一个男人几个老婆,一个女人几个老公,都正常不过了。” “啊……我……”那慕汗无言以对。可他来这来目的不是招亲,更不是娶老婆,不能被这无聊的事纠缠不清,当断不断反而更乱了。 他用力甩开珠珠的双手,大声说:“不行,我们不能在一起,放过我吧。我心里除了我的未婚妻,不会再有任何女人。” 那慕汗大声的叫嚣,惊呆了所有的人,乐器也的声响也戛然而止,都惊讶地看着他和珠珠。 珠珠不怒反而乐了:“你有未婚妻,但你有过女人吗?” 那慕汗被珠珠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有过女人,什么意思?” 他的话引起一阵浑然大笑:“原来这是个傻小子,连女人都不知道。” “他可能还是个处,没跟女人睡过。” “珠珠这回可占大便宜了。” 珠珠说:“听见他们说的话吗?” 那慕汗脸色暗沉,不敢偷眼看黑鹰罗刹,就他这一点点迟疑,尽收敛在珠珠眼里:“你有未婚妻,还有过别的女人,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 “我……”那慕汗心想,这里的人似乎都不把伦理礼教放在眼里,在对待男女之事上放肆不羁。他也顾不了什么,干脆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你说的对,我有过女人,那是我和我的未婚妻定亲之前的事。我发过誓,我这一生只有我未婚妻一个人,我心中也只有她一个人。” 那慕汗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声向心上人表白,尽管这个心上人没在身边。他用眼角斜睨了一眼黑鹰罗刹,正好撞见她无所谓的眼神,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一点。 他这一番表白,又引起周围人一阵喝彩和议论:“你看看这个男人多用情专一,恐怕珠珠没戏了。” “珠珠是谁?她是女魔头,专门喜欢这样的情种,越是痴情不愈,越挖苦心思地抢夺。” “抢别人的男人是珠珠天生的本事,这里的女人那个能斗过她。” “这哥们若是真不要珠珠,他可有苦头吃了。” 那慕汗大声表白,并没有刺激珠珠神经爆发。她反而瞪大明亮闪烁的眼睛,脸色满是欢喜。 “听见他们说什么吗,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想得到的人,没有我得不到的。” 那慕汗没想到这个女人征服男人欲望如此强悍:“我说过,我这个人是我未婚妻的,我这命也是我未婚妻的,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珠珠笑道:“你这么神情俊美的人,你的未婚妻肯定比我漂亮吧?” 那慕汗无奈地说:“她没有你漂亮,但她很单纯善良。” “她的舞一定比我跳的好吧?”珠珠紧接着追问。 “她会跳舞,但没有你跳的如此令人炫目神往。” “她一定能喝酒吧?” “她也会喝酒,没有你能喝。” 一番比较下来,珠珠上前放肆地搂住那慕汗的脖颈:“既然她跟我如此不同,你为什么不尝试地跟我在一起呢,尝尝另一番新鲜的感觉,我会给你从未有过的感受。” 那慕汗心头有些厌恶,他已经表明了态度,这个女人还要一个劲地齁到他身上。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没法跟你在一起,一厢情愿地是没结果的。” 那慕汗越发拒绝她的炙热的感情,珠珠突然把热烈的吻贴在他嘴唇上,一阵热流瞬间流窜在全身。 珠珠这火热的袭击,又引起周围看客的一片欢呼声。那慕汗心里发闷,不论珠珠做什么,这里人都不分是非地一个劲地点赞喝彩。 那慕汗任由珠珠柔滑的舌头在他的嘴里捣鼓,他只是冰冷地看着珠珠那狡黠和得意的眼神。他心里咯噔一声,这是陷阱,绝对是桃色陷阱,一定要把持住,若果陷下去就难以挣扎,无法自拔。 珠珠的舌头从嘴里抽出来后,她轻呐地说:“你嘴上的胡须把我全身的劲都引诱出来了,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 那慕汗苦笑道:“你知道吗,世间上最痛苦,最愚蠢事是什么?” 珠珠瞪大眼睛,说:“爱我所爱,无所顾忌。” “不是,最痛苦地就是爱了不该爱的人,爱错人。” “你说的对,但是得不到所爱的人,那也最最痛苦的事。”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也不了解你,凭什么两厢情愿地在一起。” “在我们这里没有好人坏人,只有热爱自由的人。既然你来这里,注定你就是这里的人,你不喜欢我,还能喜欢谁呢?” “我……”那慕汗一时无言以对。 “我看出来了,跟一起来的那个女人,跟你关系不寻常吧。她是在你未婚妻之前的女人吧,我为什么就不能成为你未婚妻之后的女人呢?” 这个女人的眼睛厉害,都看出那慕汗的心思:“你不要胡思乱猜,她身上患了重病,我带她来这里看病的,看完病我们就走。” “什么?”珠珠一听,惊讶无比,马上又压低声音说:“你们不是投靠这里的,你们还想走,能走了吗?” 那慕汗纳闷:“你什么意思?我不想要你,你还不想让我走?” 珠珠一把推开那慕汗,向周围正在狂欢喝酒的看了一眼,大声说道:“兄弟姐妹们,这个我喜欢的人,他不想要我,你们说该怎么办?” 有人喊道:“在这里,只有女人抛弃男人,那有男人不要女人的。” “他不要你,我们男人都不答应。” “他敢小瞧这里的女人,让他尝尝这里男人拳头的滋味。” 已经有几个男人摆开架势,虎视眈眈地盯着那慕汗。珠珠得意地笑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凡是新来的客人,不找一个女人当靠山,就得凭自己的本事打败这里的男人。” 那慕汗眼光投向叶先生,希望他能出面解围。但见叶先生还那么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饮。 他无奈地上前说:“老先生,我不想跟他们动手,免得伤了和气。” 叶先生笑了笑,低声说:“你是从通天桥过来的人,还怕他们干吗。我没敢告诉他们就是怕吓着了他们呢。他们都随性之人,没有什么恶意,他们让你打,你就打呗。” 魔域桃花源炼石磨剑峰5 既然叶先生如此发话,那慕汗心里有底了。他回过头来说:“你们想跟我较量,怎么较量法?” 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出来,哼道:“看你也是从草原了来的人,我和你比摔跤。” 那慕汗在塞外草原上见过蒙古人摔跤,知道如何对付。他亮开架势:“老兄兴趣既然是摔跤,那我就奉陪到底。” 大汉摇晃着身子,脚步噔噔作响,大家暗自心想,那慕汗虽然精干彪悍,但身材削瘦,被大汉那庞大浑圆的身体万一压住,估计能把他压扁。 那慕汗和大汉对视着挪动脚步,寻思机会一招想把对方制倒在地。围观的人命更是叫喊着,鼓励他们上前激情的格斗。最兴奋的就是珠珠,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执着酒壶,为那慕汗呐喊助威。 那慕汗自知自己武功都是后发制人的招数,就算是摔跤也不列外。他耐心地看着大汉如何出手,大汉见他的眼神毫无畏惧,心里也嘀咕这个人,我让着他先出手,他倒是先给我死磕上了。 两个人对战的圈子越转越小,大汉终于忍不住那慕汗眼睛里充满了轻视和不屑。他呼啦地扑上去,抱住那慕汗的肩膀,脚步绊住那慕汗的下盘,用力往回一收,想把那慕汗紧紧拥抱在怀里,不用把他压在地上,就能让他求告饶命,这样的胜利是多么爽快和自豪。 大家张大嘴巴,眼看则会大汉要把那慕汗勒的筋断骨碎。但大汉渐渐感觉自己使出多少力气,像是紧抱着一尊铁造的雕塑,坚硬如金;而那慕汗双手扣住大汉背后的命门穴和魂门穴,大汉再使用多少气力,都是从那慕汗身体上流窜一周,狠狠地压在他身上。所以他是自己给自己使劲,可是那慕汗岿然不动。 看着他满头大汗,着急上火的样子,那慕汗笑道:“看你能坚持多久。” 大汉张口骂道:“你这瘦马仔,别得意张狂,看你能挺多久。” 他那里知道那慕汗是借力打力,,其实他的使出的力气是跟自己身体较劲,他却浑然不知。大汉放开双臂,又死死抱住那慕汗的腰,浑圆的身体向前倾斜,想要把那慕汗压倒在地。 那慕汗扣住大汉的背后的命门穴和魂门穴,大汉怎么用力使劲,都无法撼动挺立的那慕汗挺拔的身姿。 那慕汗心想,为了解除黑鹰罗刹身上的毒,恐怕在后九天的时日要长一些,不能轻易得罪这里任何人,留有余地方可有后路可退。他猛然松开大汉命门穴和魂门穴,同时抓住大汉一身膘肉往上一提,大声喊道:“走你吧。” 大汉最后一把力气猛然把他托了起来从那慕汗头顶上摔了出去,四肢朝天地跌落在那慕汗的身后。 周围的惊叫声,呼喊声,喝彩声轰动响起。 “大神输了,他就是新的大神了。” “这是摔跤吗?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摔跤,简直是大开眼界。” “我喜欢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女人兴奋,男人惊愕,让那慕汗无所适从。 更兴奋的自然是珠珠,她跑上去抱住那慕汗,在那慕汗脸上狂乱地亲吻着,对周围的姐妹们喊道:“他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不许碰他。” 从人群里出来四个的汉子,两个矮头壮实,两个瘦高彪悍,一起抱拳道:“这大兄弟摔跤的手法高明的很,我们弟兄四个斗胆想领教一下。” 没等那慕汗应允,珠珠歪着脑袋看着那四个人说:“你要想在这里立足,就先把他们打败。” 那慕汗问:“非打不可?” 珠珠认真地点头道:“是啊,别顾虑什么。刚才那个大块头都被你撂翻了,你还怕他们做啥。” 珠珠从他身上滑下来,冲着大家喊道:“兄弟姐妹们都看着呢,他们四个人再输了以后,大伙而就不准再为难他了,谁对他呲牙,就是对我呲牙。” 其中四个里的一个瘦高个子,左脸颊下有个黑痣的人冷笑道:“珠珠,我们是在帮你出气撑脸,你倒是向着他;你以为这样袒护他,他就会要你?” 珠珠哼道:“他要不要我,那是我的事,谁也无权干涉。” 她又回过头对那慕汗说:“你去打败他们,你就是这里的英雄。” 那慕汗走到她面前,低声说:“我先把话说明白,,不管输赢,我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珠珠笑道:“我知道,我喜欢你跟谁都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 那慕汗没想到珠珠对自己的感情如此较劲,让他实在无语又无奈。他心想,暂且把她放在一边,等过了他们这一关,赶快离开这里,见到他们的首领张本清是大事,其他烦心的事先不必计较。 那慕汗对那四个人抱拳到:“有劳四位大哥,看得起我那慕汗,请出手吧。” 其中一个说:“痣哥,我看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我们四个都吓唬不了他,还敢上来挑衅。” 痣哥冷笑道:“他敢挑衅,我们就别客气,狠狠地给他点苦头吃,叫他知道我们这里的男人不是好欺负的。” 那慕汗心中冷笑道,让他们一起上,速战速决地撂翻他们,把他们的气势打压下去,看谁还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为了省去麻烦,你们还是一起上吧。” 他的轻视激怒了痣哥等四个人,他们呼喇地扑了上来,以各种方式抱住了那慕汗的手臂,大腿。 那慕汗鼓足气息,让气息在身体里逆流而行;他们四个人使出全身的力气,那慕汗却是纹丝不动,感觉自己所有的劲力陷入那慕汗的身体里,无影无踪;他们惊恐地面面相觑,又一起呐喊鼓足劲力,想把那慕汗扳倒,但那慕汗还是像铁杵一样立在地面上,一点撼动不了。 那慕汗心里暗想,时候到了,让你们瞧瞧我的手段。他逆转气息,浑身鼓胀起来,正好跟抱住他的四个人的劲力相撞;那四个人感觉自己使出去的劲力又猝不及防地反弹了回来,四个人同时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先前那慕汗跟那个大块头摔跤,起码还出出手把大神从自己的头顶上摔了出去;而这四个人,他的身体丝毫动都没动一下,就各自被反弹了出去,让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惊讶无比;连珠珠都睁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眼看着他。 “你……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他们怎么一扳不倒你,就飞了出去。” 珠珠好奇地伸手摸着他的腰,他的背,他的胳膊和大腿,看看是不是跟常人一样? 那慕汗有点过意不去:“别,别这样,我和你们一样,有胳膊有腿,我是用内功把他们打败的。” “内功?那是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珠珠兴奋地说。 那慕汗无奈地说:“那不是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珠珠嘴角一翘:“哼,不看就不看,不过我还是喜欢你。” 珠珠转身向周围的人说:“大家都看见了,没人能打过他,我就是他的人了,今后谁也 不许跟他抢我。” 痣哥狠狠地说:“他身上有妖术,他就是妖人,珠珠,你怎么会跟妖人在一起?” 珠珠笑道:“就算他是妖人,我也喜欢。” “可是大家不喜欢妖人,大家说对不对。”痣哥起哄的说道。 已有人附和地呼应道:“是啊我们这里不能有妖人,妖人会给我们带来厄运的。” “是啊,让他走,他不是人,他是妖人。” 那慕汗没想到,自己卖弄一下内功,竟然他们把自己定性为妖人。他大声争辩道:“我不是妖人,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人。” “是人?是人怎么不会摔跤?” “是啊,能把我大神摔倒的就不是人,是妖人。” 珠珠见大家对那慕汗的好奇慢慢转变成疑虑反感,恐惧不安,她把叶先生拉了出来,大声说道:“是叶先生把他带来的,让叶先生说,他是不是妖人。” 等大家议论声渐渐安静下来,叶先生轻咳了一声,看了一眼那慕汗说:“世界上根本没什么妖人,他和我么一样有鼻子有眼,大家就被为难他了。” “不行,要想证明他不是妖人,就让他过刀山火海;凡是妖人,就能被我们这里的刀山火海烧死的。” 那慕汗一紧,心想刀山火海是什么?难道他们真的用火来验明正身吗? 珠珠大喊道:“不行,他已是我的男人,谁也不许碰他。” 痣哥冷笑道:“不错,他是你男人,但我们的家园不是你珠珠一个人的。凡是从外面来的人能过刀山火海,我们就由衷的尊敬他,他如果过不了刀山火海,他就是异类,为了我们家园的平安,必须处死他。” 那慕汗听得心惊,虽然这里的人没有什么武功,但为了救活黑鹰罗刹,他也不能凭自己的武功解决问题。他低声问叶先生:“叶先生,请给兄弟我指条明路。” 叶先生也低声说:“你能从通天桥来到这里,刀山火海想必也能通过,这里的人都佩服有本事的人,你趁机多露几手,以后,他们就不敢对你呲牙咧嘴。” 那慕汗看看叶先生的容貌是标准的汉人形象,跟这里的人有明显的差异,想必他也是外来户。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勇往直前地再踏出一步又何妨。 那慕汗打断了珠珠和大家的争吵,大声喝道:“大家听我说,我不是妖人,我要过刀山火海,证明给你们看。” 他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大家顿时不再大声喧哗;那慕汗转脸去看黑鹰罗刹,黑鹰罗刹依旧是淡然处之,像是看他的笑话。 痣哥冷冷地看着他:“算你有种,万一你葬身于刀山火海,也不配拥有珠珠这样的女人,大家伙把火刀架起来,看来今天我们这里又有传奇故事发生了。” 魔域桃花源炼石磨剑峰7 那慕汗惊异地问道:“这是什么?” 珠珠诡异地笑道:“这是毒药,我看她病的死去活来,不如给她痛快的了断,也是个解脱。” “她不能死。”那慕汗喝道。 “为什么?你不是说过她不是你的女人,你干嘛要拼命地维护她?” “我带她来这里是看病的,就是为了救活她,不是让她死。如果你嫌妨碍了你,我们可以走。” 珠珠冷齿道:“我也是为了救活她,才调制出这碗药的,你以为我会毒死她。” 那慕汗又一次惊异:“你……这可是毒药。” 珠珠轻轻吹着鲜红的药汁,放到那慕汗眼前,说道:“谁规定毒药只能毒死人,不能救活人。” 那慕汗知道有以毒攻毒的说法,但珠珠简单地拿来一碗毒药,就能解除黑鹰罗刹身上的毒,还是有点不靠谱。 “不行,你知道她身上中着什么毒?” “不知道,但我这种毒能解各种各样的毒。如果你不相信,你就等着她慢慢死去吧。” 那慕汗犹疑不定的说:“我要带她去找那张本清,他会救她的。” 珠珠冷笑道:“你要找那个人,他要是想见你,早遣人来引你去了,何必把你仍到我这里来呢。” 那慕汗转念一想,惊疑地说道:“叶先生是张本清的人?” “你看看叶先生跟我们这里的人一样吗?”珠珠反问道。 那慕汗仔细回想,这里大多数人都和珠珠一样,长发随意的披肩,高鼻梁,深眼窝,皮肤的底色是白的,表面是被晒黑的,典型地是西域种族的人;而叶先生和他一样,束发缠带的中原人。 那慕汗从怀里拿出月明珠,自言自语道:“他们是不相信我,在试探我,这个张本清和那个王爷到底什么关系呢?” 珠珠见那慕汗苦苦思索,不耐烦地说:“管他什么关系呢,你再拖延下去,这个女子的命恐怕拖不下去了。” 既然张本清不相信那慕汗,那慕汗有如何能相信珠珠碗里的毒药?他还是继续抵住黑鹰罗刹的后背,凝聚真气输送给黑鹰罗刹。 黑鹰罗刹惨白的脸色渐渐转暖,珠珠好奇地看在眼里,惊奇地张开了嘴巴。等到一个疗程完后,黑鹰罗刹微微睁开了眼睛。 珠珠惊喜道:“你还真有魔法,能把死人救活。” 那慕汗吁口气说:“我只是给她点真气,让她缓口气。她身上的毒,我根本无法拔除。” 珠珠端起那碗药,说:“那就喝我的药呀,你不赌这一把,难道时时刻刻都这样照顾她吗?” 以前,还有人提供参汤来吊着黑鹰罗刹的命,现在只能靠他内功产生的真气来维持黑鹰罗刹的命,这都不是长久之计。 那慕汗还在犹豫,黑鹰罗刹眼盯着那碗药微弱的说:“我喝……” 珠珠欢喜道:“我看着妹子比你爽快多了。放心,我这药是包治百病,我来喂你。” 那慕汗看见黑鹰罗刹迷幻的眼神有些坚定,犹豫地没有阻止珠珠给她喂药。而她也挣扎地喝着那碗不知是何物的药。 等到黑鹰罗刹喝完最后一口药,就不省人事地昏迷过去。那慕汗见她并没有像和毒药一样七窍流血,脉搏还是依旧微弱地跳动着,一切还算正常,他才稍稍松口气。 珠珠含笑地对他说:“她需要安静的好好睡一觉。” “我要在这里看着她。”那慕汗隐隐约约感觉到,珠珠在向他暗示什么。 “如果她死了,你也会这样坚定地陪一个死人。” 那慕汗惊觉道:“你什么意思,难道她会死。” 珠珠不屑地说:“她就是个活死人,活着也是痛苦,不如我给她一个了断,也是一种解脱。” 那慕汗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说你的药能救活她的命吗?你怎么又害死了她?” 珠珠嘴角撇,说道:“我的毒药自然能包治百病,但不能包治死人吧。谁都看出来她已经是死人了,你还把她当做宝贝看待。你是不愿意放弃她,那我就给她来个痛快。” 那慕汗感觉自己心头上的火,就要从眼睛里喷了出来:“你不怕我杀了你。” 珠珠依旧是无所谓的神情:“当然不怕,因为她不是你最爱的人,你不会为一个不爱的人,去杀了一个挚爱你的人。” 那慕汗从珠珠执着的眼神中,反而看见自己的冷酷,冷到他心头上的火瞬间熄灭。他认定这一生和斯琴在一起,在离开斯琴的时候,下定这样的决心,就是为了不和黑鹰罗刹在有什么感情纠葛,但一路上直到后九天这里,他全心全意地保护着黑鹰罗刹所剩无几的生命,眼看见到了希望,又被一个热爱他的女子完全给毁了。他突然明白,他的愤怒就是他的冷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头来却是为难了自己。 那慕汗苦笑了一声,又哈哈大笑,笑完了又不禁悲泣:“为什么,到了最后一步,我才知道我的难过,是舍不得她,我怎么会骗了我自己。” 看着那慕汗失魂落魄的摸样,珠珠抱住他,擦拭他的眼泪:“别难过,如果她知道你那么爱她,她死了也是幸福的。你不是还有我吗,去我那儿,我会给你最真挚的爱。” 那慕汗迷迷糊糊从一个房间到了另一个房间,卧坐在一个铺着皮毛的座椅上。只见珠珠拿出一坛酒,给倒了一大碗。那酒是鲜红亮丽的眼色,散发着一中陈香的味道。 那慕汗端起碗来,笑道:“这又是什么毒药?” 珠珠又倒了一碗,端起来说:“这是爱的毒药,只要两个相爱的人喝了,就会天长地久地厮守在一起。” 那慕汗冷笑了一声,仰头一饮而尽,一种酸涩甘甜的酒味流遍了他的全身:“真是好酒,可惜人再好,我也要走了。” 珠珠也喝了一碗红酒,说道:“你去那里呀?” 说着把酒倒进自己刚喝的那个碗里,单手旋转地递给那慕汗。那慕汗看见碗的边沿有一摸鲜红,那是珠珠的唇印。 看着那慕汗迟疑的表情,珠珠顽皮地扎着眼睛:“怎么了,这碗红酒已经送到你嘴边了,就不敢喝了。” 那碗红酒在灯火的闪烁中,映红了珠珠温柔娇媚,白皙如棉的脸盘,看着那慕汗有些迷离其中,不由地端起碗来喝了满碗的红酒。 珠珠说:“这里有女人美酒,既然来了就安心地住下,你要去哪儿了。” 这里的红酒对那慕汗来说的确是美味,但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个致命的诱惑,抵挡不住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我要回去,回到我那草原上的家。” 珠珠又给他斟了一碗酒,说道:“你把这碗酒喝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那慕汗心想,你给我灌多少酒,也灌不醉我的心,接过碗来仰头喝尽。不等珠珠倒酒,他又自斟自饮了三碗。 珠珠微微张大了嘴巴,见那慕汗连续喝了三碗,拍手道:“好酒量,在这里,没有人这么能喝我的半天红。” 那慕汗醉眼看着珠珠,说道:“什么半天红,不就是葡萄酒吗,那能比得上我们草原上的烈酒。” 珠珠见那慕汗一时满脸通红,笑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红酒,里面可有藏红花,高山红,鹿角红各种材料,喝多了保证你英雄气概,红透半天。” 那慕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什么红不红,我要走了。” 那慕汗刚跨了一步,有说道:“你不是刚才不是要说,有个秘密告诉我吗?什么秘密?” 珠珠叹道:“只要是秘密,什么人都会好奇的。虽然有些人心里不说,但心里比谁都着急,幸好你坦然问了。” 那慕汗苦笑道:“我只是不想带着遗憾走了,算了,不说也罢。” 那慕汗又跨出两步,听见珠珠说道:“怕是你走不了了。” “什么?”那慕汗愕然。 “这就是我说的秘密,凡是来到后九天的人,没有人能走得了。” 那慕汗不以为然地笑道:“我知道你是很好女人,有情有义,敢爱敢恨,但你是留不住我的。” 珠珠把乌黑的头发甩到脑后,仰视着那慕汗,说道:“我当然是想要留你,留你在我身边,陪我过我想要的生活。即使你这个人属于我,可惜你的心也不会在我这里。” 那慕汗苦笑道:“你明白就好,后会有期……嗯,还是后会无期吧。” 那慕汗刚走到房门口,珠珠又呵斥道:“你真的要走吗?你连命都不要吗?” 那慕汗回过头来问:“你到底有几个意思?” 珠珠平静地说道:“不是我想留你,是这里的人要留住你。为什么在夜欢的集会上,我是那么地热恋你们,就是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男人,会跟我过一辈子,除非你死了。” 那慕汗迷惑不解地说:“这话又怎么说?” “你也看到了,这里的人自由,快乐,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就像是叶先生说的,是一片世外桃源。没有外人来骚扰,来压迫。过着太阳平静的生活,玩着月亮欢乐的欢歌酒会。谁都看出来,你是外来人,凡是外来人误入我们这里的,就必须和这里的人结合成夫妻,才能平安长久的生活。谁要想离开,就把他毁灭在火焰石上。” 那慕汗盯着珠珠的眼睛说:“你说的是真的。” 珠珠也挺直了眼神说道:“我有必要骗你吗,凡是来到这里的人,来的容易,出去就难了。除非有特别深爱他的人,替他烧死在火焰石上,他就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这里。” 魔域桃花源炼石磨剑峰8 那慕汗迟疑地说:“如果我不辞而别,你会不会被烧死?” 珠珠悠然地笑道:“我愿意为我深爱的人去死,哪怕化为灰烬也值得。” 那慕汗看出来她是真情流露,他回过来,颓然地坐在那铺着皮毛的软座上,倒了一碗红酒,沉闷地喝了起来。 珠珠靠在他身边,陪着他也喝了一碗红酒,温柔地说:“你何必要走呢,这里是自由,欢乐的世界,我和你生生死死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那慕汗深深叹口气,苦笑了一声,只是倒酒喝酒,心中的烦闷随着一碗碗红酒,灌进肚子里。不知喝了多久,感觉到头脑已经发昏,眼前迷糊闪烁着尽是黑鹰罗刹的喜怒哀乐的容颜,那容颜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最后一张热烈,温润的嘴唇贴上他嘴唇,一阵强烈感觉在他全身蔓延开来。 他的心在一股热流的包围下,不由自主地拥抱着那从未有过的欢愉;那热烈而有强势的吻在他的脸面脸面上舔舐着,他就像是脱了皮的尤物,在这湿润,温厚的暖流下翻云覆雨,整个身心都陷入了白嫩,柔软的情爱中,直到他浑身的劲力集中成一股狂流喷薄而出时,脑海闪现出一道明亮的光,才喘着粗气绵软地昏睡过去。 当那慕汗头脑清醒时,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一张铺满红花的床上,周围充满了野性的香味。他没有惊慌地起身,只是平躺在床上,抚摸掉沾满浑身的鲜红的花瓣。 他头脑很清楚知道昨夜都发生了什么,暗自嘲笑自己,该发生的事发生了,不过就是一场情与理的挣扎,只要他的命还在,一切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珠珠掀开红色幔帐,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绯红的睡衣,里面包裹的肥臀丰韵的身子,像是夕阳中的翻涌燃烧的云朵,散发着致命的美丽。 她伸开手掌,手中有几枚红果,她已倾身扑在那慕汗光滑的身体上,顺手把红果塞进那慕汗的嘴来,矫揉地说:“有我这一张花红床,我会让你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 那慕汗嚼着红果,甘甜的汁液很快解除了睡醒后的疲惫。他不看珠珠的柔情流转的眼眸,空洞地直视着前方,说道:“我还是要走,也要把你带走。” 珠珠并没有惊喜,她淡淡地说:“你是不愿意让我去死,才会带我走的吧,我很高兴,可是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如果你非要走,我愿意为你去死,算是报答这一宿对我的爱抚。” “可是我真不想让你为我受累而死,我承受不了你的深情厚谊。” “但是,你带我出去,你就不属于我了,我何必要出去呢。哪怕你只爱我这一刻,我也死而无憾。爱情对我来说,比生命总要。” 珠珠一番真情告别,感动了那慕汗的视线转移到她柔情蜜意的脸上,两个人的热烈的呼吸就在尺寸之间,珠珠的烈焰红唇轻呐地贴在他的嘴上,这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那慕汗也控制不了珠珠浑身都充满致命的诱惑,直到晨曦的一道温暖的阳光从狭小的窗户上射进屋里,洒到红色花瓣飞舞的床上,紧紧拥抱他们的潮水才消退殆尽。 珠珠满脸欢欲地搂抱着那慕汗湿透的身体,那慕汗感叹自己不疯魔不作死,留在这里难道就是跟女人欢欲至死,一夜风流怎么就完全忘了黑鹰罗刹的生死。 那慕汗顾不得身上沾满鲜红的花瓣,起身就穿衣服;而珠珠卧在床上,看着他精条赤白地穿着衣服,说道:“你走我不会拦你的,不过你从那里来就从那里走,其他路口你会惊动别人的,到时候你想走也走不了。” 那慕汗穿好衣服,瞥了一眼珠珠,说道:“你要想跟我走,我会带你走的。” 珠珠笑道:“你要走,赶快走,别老是婆婆妈妈的。” 那慕汗摇摇头,就出了房间。当冲到黑鹰罗刹的那个房间,房间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黑鹰罗刹喝完那毒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过了一夜,人就不知去向了? 那慕汗脑子嗡地一声,他突然意识道,这一切都是珠珠的诡计,她为了得到自己,连夜把黑鹰罗刹消尸灭迹。他急忙回去,见珠珠还躺在床上,他一把拉起珠珠,厉声问道:“人呢?我带来的那个人怎么不见了?” 珠珠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那慕汗的手掌:“你轻一点行吗,你弄疼了我。什么人?她不是在房间里吗?” 那慕汗甩开他的手腕,哼道:“她的命你害的,我不跟你计较,如今连尸首你也藏起来了,你也太狠心了。” 珠珠一脸无辜的表情:“你别急,我去看看。” 她忙忙的穿好衣服,闯进那间房子,房子里什么都没有。珠珠并没有惊慌,害怕,反而惊喜地叫道:“她活了,我的药救活她了。” 跟在她后面的那慕汗质问道:“你说什么?她活过来了。” 珠珠用力地点头道:“叶先生对我说过,以毒攻毒,也能救人一命。昨夜那碗药酒里,我的确加入了一剂毒药,我只是抱着侥幸的想法试试看,没想到她还真的活过来了。” “可是,昨夜你说她会死的。” “是啊,谁喝了毒药都会死的。我看她生不如死,死也是一种重生。” 那慕汗还是有点不相信:“如果她活着,那人呢?她会去哪呢?” 珠珠安慰道:“你别着急,凡是来到这里的人,不会轻易走的,我们去找她,肯定能找见。” 那慕汗和珠珠跑出院落,向四周寻望去,四周草坡花海,没有黑鹰罗刹的任何踪迹。那慕汗甚至跳跃上最高的树冠,也不见黑鹰罗刹的一片影子。 那慕汗从数上跳下来,一把抓住珠珠的手腕,呵斥道:“你是不是在昨天的夜里,把她……把她藏起来了。” 他本来说她把黑鹰罗刹杀了,但话到了嘴边不由地改了口;珠珠冷冷地看着他:“你好无情啊,刚才还对我情似烈火,下了床转眼间就粗暴地对待我,我真看不懂你这个人总是不相信我,我……” 珠珠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无辜的泪水在眼里打转,那慕汗一下心软了,放开珠珠的手:“对不起,我是太着急了。” 珠珠听到那慕汗一声抱歉,悲伤的脸瞬间转化成笑容,眼里的泪水也在含笑中隐没到心底:“你也别太心急,我的家比较远,没有人会把他挟持走的,我们赶快去找,一定能找见她。” 说着,珠珠跑进屋里,等她再次出来时,她换了一身酒红色的衣袍,感觉特别刺眼。她顺手拿起院里角落的用红柳编织的背篓,背在身上。 她走到那慕汗跟前,从怀里掏出一条三尺长的鲜红的围巾,替那慕汗围在脖子上。 那慕汗好不自在:“这要干什么?” 珠珠甜蜜地笑道,“我穿这一身红,证明我又有男人了;你围上这个红围巾,证明给他们看,你已经和共度过良宵美景。” 那慕汗尴尬地说:“这个……这也要让人知道。” “当然了,昨天那么多人都见证了你赢得了我,你不和我上床睡觉,他们会鄙视你的,说你无能,不够英雄。我可不想让我的男人被人说三道四。好了,你别难为情,我们走吧。” 那慕汗感觉真是哭笑不得,一切都来的很突然。在无奈中放纵了一切,把自己都买了,这里简直就是魔鬼和天使并存的地方。 那慕汗跟着珠珠在小径上行走,珠珠不是地摘下路边的草叶,拿道鼻子前嗅一嗅,说道:“她就是从这里经过的,这草叶上留有她的气味。” 说完,她把草叶递给那慕汗,让他也闻一闻。那慕汗嗅了一下,除了淡淡的清香的味道,并没有特别之处。 珠珠见他迷惑的神情,笑道:“她的手指肯定碰到了草叶,草叶还有细微的腐朽的香味,她肯定住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我开始跟她相处,她身上就有这样味道,这也许就是她中毒的味道。” 听珠珠如此一说,那慕汗又嗅了一遍那枚草叶,果然出了清香味,还有一点点墙壁上尘土的味道。他再看小路边上,有一串浅浅的脚印。他若有所思地说:“难道,她自己走了。” “她能动弹了,当然自己走了,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吧。我们找见她,如果她愿意留在这里,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好不好?” 那慕汗没有啃声,心想,以黑鹰罗刹的性子,怎能留在这里,和你共享一个男人。 他们沿着黑鹰罗刹留下的脚印,转过了好几条路。正在此时,迎面来了一个老妇,珠珠叫道;“拔卓大娘,你看见有一个汉人姑娘吗?” 老妇笑呵呵道;“看见了,她还问我要了一口水喝呢。” “那你看见她去那儿了?” “她向我打听那个山头的路,我给她说了,她可能去哪儿了。”说着,老妇用手指指向西北方向一个山顶。 “她去哪儿干嘛。”珠珠一听,着急起来,一把拉住那慕汗就向前跑去。 “我们赶快拦住她,不能让她去哪儿,哪儿太危险。” 那慕汗不明就里:“到底怎么回事?她刚能动弹,走不了多远。” 珠珠突然停住了脚步,喘着气说:“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她就什么名字,我喊她,叫住她。” 那慕汗一愣,不知该如何告诉,珠珠惊讶地问:“你千辛万苦地把她带到这里救她的命,你不会连她的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魔域桃花源炼石磨剑峰9 “不,不……她叫黑……叫闭月。” 珠珠白了他一眼:“看来你跟她还真没什么感情,说个名字都那么结巴。” 只见珠珠拢起双手成喇叭形,大声喊道:“闭月……” 她高亢的嗓音,穿透了整个山谷,绵长的回声盘旋在半空中。珠珠的声音刚出去不久,在离他们几里远的地方,又有高亢的女子声音,“闭月……”传了出去。 那慕汗惊讶地望着珠珠,珠珠莞尔笑道:“这是我们的千里传音,只要有一个人叫出寻人的声音,其他人也会帮忙叫上一声,那个人不管在多远的地方,都能听得见。” 他们继续向前走了一阵,突然从西北方向传来一阵高声,那慕汗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珠珠兴奋地说:“她在那里,我们赶快过去。” 当他们爬上一个土丘时,那慕汗看见黑鹰罗刹蹒跚地下面的路上,那慕汗跳从土丘上跑下去,眼看就要追上黑鹰罗刹,突然从草丛中窜出一个人来,那个人紧紧抱住黑鹰罗刹将要倾倒的身子。 那慕汗及时收住脚步,定睛一看,抱住黑鹰罗刹的人是卢根生。 那慕汗有点惊喜地叫道:“你终于来了。” 卢根生没有理睬那慕汗的话,他关切地对黑鹰罗刹说:“你走那么急干吗,看你满头大汗。” 黑鹰罗刹抬起头来,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卢根生,并没有回头看那慕汗。卢根生又问那慕汗:“你追她干嘛?” 那慕汗说:“她刚刚好,需要休息。” 这时,一团红云飘然而至。卢根生看珠珠一身红,又看看那慕汗脖子上红色的围巾,卢根生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你一来这里,就有了女人,这么快成了这里的人,真令我刮目相看。” 那慕汗懒得跟卢根生解释什么,关切地问道黑鹰罗刹:“你感觉好些吗?怎么就一个人出来了?” 黑鹰罗刹挣扎地冷笑道:“你已经有了新欢,何必在乎我呢。” 那慕汗心里咯噔一声,昨夜之事难道都被她看在眼里,他面色不禁一热:“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黑鹰罗刹哼道:“难道是为了救我的命,你不得已委身他人?敢作敢当,也没什么了不起。” 那慕汗听了心里豁然亮堂,有必要向她解释什么?越抹越黑倒是轻贱了自己。 “既然你感觉好了点,我带你离开这里。” 黑鹰罗刹扶着卢根生的胳膊站了起来,望着那西北方向的山峰,对卢根生说,“我要去那里,你陪我去。” 卢根生神色灰暗,声音发颤地说:“去哪儿?你不愿意跟他走,我带你走,那个地方是去不得的。” 一直没有发话的珠珠冷笑道:“你敢回来,还想敢逃走?姗姗在火焰石那头等着你呢?” 卢根生浑身抖了一下,侧目看见黑鹰罗刹鄙夷的眼神,才咬牙镇静起来:“姗姗……她真的被明月寨的神火烧死了?” 珠珠哼道:“她不死,你能离开后九天这个地方吗?” 那慕汗和黑鹰罗刹对望了一眼,两人情不自禁都无奈而苦涩地笑了。黑鹰罗刹注视着卢根生说:“你带我去哪儿,我愿意为你走上一趟火焰石。” “不……不,你不值得为我冒这么大的危险。”卢根生又是感激又是害怕。 那慕汗也劝慰道:“你的身子刚好些,何必拿你的命去赌。我们不如趁早离开这里,谁又能拦得住。” 黑鹰罗刹冷笑道:“你真是有情有义,为了她不被烧死,你甘愿留下来成为她的男人,我为什么不能为他而冒险走一趟呢。” 那慕汗知道黑鹰罗刹在跟他赌气,她执意如此,那就陪她走一遭又如何:“出生入死这么多,还怕这一次吗。” 珠珠听他这一说,喜不自禁地抱住他:“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我愿意和你共生同死。” 卢根生也苦笑道:“我知道这次回来时在劫难逃,但我还是回来,不管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有我喜欢的人陪着我,就算死在火焰石上,化为灰烬,也死而无憾。” 黑鹰罗刹还是那样淡然的冷笑道:“那我们就上路吧,我大难不死,就是让我不能白来后九天一趟。我倒是看看,那山峰上有什么古怪的名堂。” 那慕汗知道黑鹰罗刹一向是心气很高,越是发难的事她越是有兴致,不愧是杀手界的魔女。但这次有所不同,她刚恢复气力,那有武功更那山峰上神秘的张本清相斗? 珠珠说:“自从上次姗姗被火焰石焚身后,我好久都没去过那儿了。” 她走上前,从背篓里拿出一些红果给黑鹰罗刹:“你把这些红果吃了吧,才有力气走到那个山峰。” 黑鹰罗刹毫不犹豫地把红果放子嘴里吃了起来,酸涩的味道中又一丝甘甜,而且汁液非常浓。黑鹰罗刹一路上边走边吃,除了内力无法恢复,不觉得身子疲惫乏力。 那慕汗问珠珠:“山上的人不是本地人吧,他们是后来到这里的?” 珠珠漫不经心地说:“是啊,我们本地人世世代代都住在山下,在这里耕作放牧,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突然有一天来了一群人马,他们占领这里的山头。起初,他们跟我们还发生过战争,他们有些人很神奇,动一动手指头,就制服了我们这里最厉害的人。后来,他们就霸占了那个的山峰,那个山峰有个冰洞,常年然绕着一种白色的火焰,那就是我们这里的人崇拜的火神。” “火神?那是真正的火吗?”那慕汗好奇的不禁问道,他又偷眼看了卢根生,只见他神色不安地不时地盯着珠珠,似乎害怕珠珠泄露什么惊天秘密。 珠珠神情严肃地说:“当然是真火了,在他们没来之前,我们当地人谁也不敢靠近那神秘的白色火焰。谁知道,他们也不知用什么方法征服了那不可思议的火焰,但是惹恼我们当地人,我们任务他们触犯了火神,会有天灾发生的。” 说到这里,珠珠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虔诚地仰头向天空默默祈祷,祈求上天原谅她的无心的失言。 那慕汗看在眼里,不禁对珠珠有了怜悯之心,这个女人疯狂起来无人能及,对信仰卑躬屈膝是那么虔诚,并不是简单自由的人。他不由拍拍珠珠的肩膀,安慰道:“别怕,老天会眷顾你的虔诚。你看这里是一片安详宁静的景象,怎么会有天灾发生呢。” 珠珠仰望着那萦绕着白色雾气的山峰,神往地说:“我听老人们说,那神火就是在一场天崩地裂后出现的,所以从那以后,那冰洞里的永不熄灭的火焰,就是我们崇拜的神灵。后来,他们来了……” 珠珠起身指着卢根生,继续说:“就是他们来了以后,触犯了我们的神灵,我们就和他们相斗起来,每次打起来,我们都输了,但我们也没死人。慢慢地他们和我们也和解,他们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但还有一个规矩谁也改变不了,凡是来到这里的人,谁也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因为我们这里平静的生活不想被谁打扰。这是我们共同的信仰,谁要是破坏了这个规矩,谁就会遭到火焰石的焚烧而死。” 珠珠冷眼看着卢根生:“今天,我倒是看看你如何被烧死。” 卢根生恨恨地说:“能死在火焰石上,我也没白在这里生活过。在外面的世界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回到这里心倒是很平静。” 这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暖风吹过的草色,连绵起伏的蜿蜒到远方。卢根生环顾四周,深深的吁口气,身心似乎焕发不少精神。 不到半一个时辰,已到了明月峰的山脚下。有一条山路盘旋着蜿蜒而上,也没有什么人在这里把守。 只有珠珠有点兴奋,她不由的扶着黑鹰罗刹,沿着山路攀登。在山路上,偶尔也会有人下山,有的是长相颧骨宽大的当地人,也有的是面色圆润的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就事不关己的匆匆而去;而珠珠也不以为然,跟黑鹰罗刹有说有笑,倒是把那慕汗凉到一边去。 大约到了半山腰处,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地界,搭建了两三排寨子,延伸到悬崖边。在山下远远地看,就像是神仙住的地方。 那慕汗一眼看见叶先生真跟寨门前的一个看守说话,他正要张口打招呼,叶先生已经转过身来,看见了他们,笑吟吟地迎上去说:“我知道你们会来这里,所以,我一大早提前就来了。” 那慕汗说:“有劳叶先生了,不知张本清前辈能否见我们一面。我这个朋友虽然身体恢复了一些气力,但身体里毒素还没有完全清理。” 那慕汗心想,既然来了,就设法让那个张本清给黑鹰罗刹进一步进行治疗,但他心里隐隐约约的又不希望黑鹰罗刹完全恢复武功,他还心底里还真有些惧怕黑鹰罗刹喜怒无常,盛气凌人的姿态。 叶先生并没有立时回应那慕汗,而是看着卢根生,说:“你回来了,那边的人不要你了。” 那慕汗看见卢根生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哽咽地说道:“我……我从来没有背叛过军爷,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军爷的事情,不然我也不敢回来。” 魔域桃花源炼石磨剑峰10 叶先生盯着卢根生激动的表情,不禁喟然道:“看来,你对军爷还有不舍之情,你能不能得到原谅,不是我能说了算,就看军爷怎么发话了。” 卢根生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点头道:“只有军爷能原谅我当初的无知和莽撞,我愿意受到任何惩罚。” “嗨,先别说这些丧气的话。”叶先生对卢根生摆手说道。他又看那一眼那慕汗和黑鹰罗刹,说,“你们俩没有趁机离开,还有勇气来到明月峰,的确是让老夫刮目相看。我们军爷在里面候着,两位请。” 那慕汗心想,原来从昨夜所发生的事,都是有人一手安排,来试探和考验我们。他不由地和黑鹰罗刹对望了一眼,都流露出猜疑的神情,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军爷?是不是就凉州肃靖王所说的张本清?他又看了一眼珠珠,珠珠也正深情望着他,珠珠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狡狯的神色。 珠珠对叶先生说:“上次我给你的头领送的红酒喝完了没有?我这次来没有红酒来。” 叶先生对她笑呵呵地说:“就算你两手空空,我也不能怠慢你。我们夫人可喜欢你了。” 珠珠一听,十分高兴地先进了寨门,那慕汗紧随其后,悄声追问道:“你不是说跟他们有矛盾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珠珠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早和解了,打打杀杀不如和平相处。” 那慕汗又问:“我们已来到这里,所发生的事是不是被你们算计好了?“ 珠珠神情依然是快乐的:“算计你什么?我和你睡在一起,是我真心喜欢你;你的情人命在旦夕,是我救活了她。我所做的一切是处于我的自愿,没有人在背后指使我来算计你。” 珠珠看上去不再有少女那样纯洁天真,但她的言行透露着少女般的自然纯真,那慕汗怎么也看不出来她有丝毫的矫揉造作和工于心计的掩饰。 卢根生扶着黑鹰罗刹紧随其后来到一个大厅,大厅外的院落两侧的兵器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十八般兵器,大厅墙壁挂着几幅边关风月,塞外射雕,关山行军的书画,这像是进入武行的家里。 有仆人端上茶来,茶是中原地区的碧螺春。珠珠呡了一口茶,大声赞赏道:“你们这里呀,就是这口茶好喝。” 叶先生笑道:“我们山上的人生活怎么跟你们山下的人相比呢,有口热茶喝,老头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珠珠不以为然地说:“什么比不比的,能碰到什么就吃什么呗。我是说,这里除了你还跟我说说笑笑,其他人都太守规矩了,一本正经没什么意思。” 叶先生眼神投向那慕汗,说:“你不是找上心爱的男人,怎么还不满足。” 珠珠转身抱住那慕汗的胳膊说:“他和你们这里那些人一样,木头一个,连个歌都不会唱,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叶先生对那慕汗说:“兄弟,这里世外桃源,有这么的女人跟你过日子,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那慕汗挣脱珠珠的胳膊,连忙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不会留在这里,也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 珠珠发出一声悲伤的叹气:“叶先生,你看看,他不但是个木头人,还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他不喜欢我,也会随时离开我,我的命只好殉情在火焰石上。” 珠珠这番抱怨漫不经心,她是真情还是假意,那慕汗更是不懂了。不管在这里呆多久,珠珠的对他的个性迟早会厌烦的。那慕汗一想到他和她不是一路人,就不必担心日后她还会无休止和他纠缠不休。 众人都喝了一口茶后,听见厅堂后有咕噜噜的声音,随着像是车轮的声音,从大厅的侧门推出一个轮椅来。轮椅上坐着一位五十多岁老者,他一身青袍缓带,面容清瘦,眼神矍铄,头戴帽冠,帽冠上镶着一块满月的翡翠,散发着淡淡绿光。 这个淡雅如松竹的老者,不禁使人起敬。推着轮椅的人是一个女子这个女子面色像珠珠一样白皙,脸庞如银盘,深眼窝里眼眸湛蓝,鼻梁挺拔,是个典型的西域女子。 先是珠珠跑上去,帮着那个女子往前推轮椅,口子说道:“明月姐,我好久都没见你了,我可想你了。” 那女子淡然笑道:“我也想你了,还担心你的男人死后,你的日子该怎么过。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男人了。看来还是珠珠你有本事。” 珠珠瞪了一眼叶先生,嘴里嘟囔道:“就数那老头子嘴快,我再也不给他酒喝了。” 那个女子噗嗤一声笑了:“你一向是敢作敢当,怎么这回儿倒是不愿意了。” “不是我不愿意,是人家不愿意。”珠珠把嘴怒向那慕汗。 那个女子把轮椅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平缓地看了那慕汗和黑鹰罗刹一眼,说道:“来这里都是客人,招待不周望多多包涵。” 这个女子说话夹杂着西域口音,但说的汉话还是能听得清楚。那慕汗心想,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想必就张本清吧? 果然,那老者对他开口说:“我三兄弟对我说,你来后九天就是否为了找我?我就是张本清,她是我的夫人明月枫。不是这个山峰的明月峰,是流霜染红枫叶的枫。” 那慕汗心想,不就是个人名吗,何必解释的那么清楚;而黑鹰罗刹想的是,这个肯定不是他夫人的真名,给他夫人起得汉人的名字倒是很有诗意。 那慕汗抱拳行礼道:“晚辈冒然拜访前辈,还望前辈见谅。” 张本清微微一笑:“我夫人不是说了吗,凡是来到后九天都是客人,有什么事尽管说,别客气。” 既然他给了话,那就干脆把话说透了,以免后患:“前辈如此大量,晚辈有两件事……不,是三件事。” 说到这里,他不由地望了一眼珠珠,珠珠也正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他有些歉意避开了珠珠灼热的目光。 张本清尝了一口茶:“今天的茶不错,正和我口味。” 他的夫人明月枫说道,“这是去年在雪松上收集的雪水,用来泡茶自然是清香可口。” “我酿的红酒,也是从明月姐这里拿着雪水,应该也合你的口味吧。”珠珠嘴快把闲话给插了进去。 那慕汗神色有些尴尬,他们相识拉家常,对他熟视无睹。张本清转脸看见那慕汗有些无奈的神情,歉然地笑道:“你看看,多说了一句闲话,倒是把客人给冷落了。你有什么三件事,说来我听听。” 那慕汗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前辈能看得起晚辈,开了口,晚辈就不客气了。这第一件事,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朋友的病,这是你的三弟张本良指引我们来到的;第二件事,就是凉州王爷肃靖王,托我给你带来一颗明月珠,他说他是你的故交;第三件事,办完上面两件事,我必须离开这里,因为在塞外草原上有我的家和我的亲人。” 那慕汗一口气把三件事说完,免得节外生枝,有人打岔无法说清楚。 张本清听了以后,只是温和地笑道:“哎呀,这三件事对我来说,有些难办。” 那慕汗一听,本来对这个清雅近人的老者抱有很大希望,却得到模棱两可的失望:“前辈,这话怎么说?” 张本清瞧了一眼黑鹰罗刹,说道:“你这个朋友身上的中的毒,是长年累月形成的,解除她身上的毒非一日之寒;你看她面色煞气很重,虽然有珠珠的药酒暂时止住了她身上毒性的发作,但她如果再次沾染阴寒的毒素,就会引发她全身毒素发作,到那时神仙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她的命。” 黑鹰罗刹冷笑道:“你不如直接说,把我扣留到这里得了。” “你倒是爽快,不过你要想活命,你自己选择,在这里没人会强迫你的。”张本清就这样淡淡语气,却包含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至于第二件事,我和那个王爷有过一点交情,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让你给捎来的明月珠,你还是带回去完璧归赵。” 说到这里,张本清神色冷然地看着卢根生:“这是你的主意吧?” 卢根生面色发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军爷,我也是不得已。那慕汗兄弟武功高强,才能过得了通天桥;那肃靖王才会把我放回来,我才能见到军爷你呢。” 张本清身后的夫人冷笑道:“你把他指向通天桥,就是为了甩掉肃靖王的派出的尾巴,瞧你对军爷还有一点点忠心。” 卢根生面有愧色地说:“卑职至死也不敢背叛王爷,这次我冒死回来,就是在军爷面前领罪来了。” 张本清说:“既然你回来了,我能原谅你,但山下的族人未必能绕得了你。” 珠珠哼道:“当初,姗姗为你而死在火焰石上,你今日也应该死在那里。” 卢根生额头直冒冷汗:“我……我其实不喜欢姗姗,是她一定要缠着我,我已给她说很清楚了,她就是哭着喊着为我要自杀,说我心里肯定有别人来了,还逼我说出那个人。我实在没办法了,才逃走的。你们族里的女人一旦沾染上男人,女人就是疯子,男人就成了灾难。” 卢根生这番话那慕汗感同身受,不由地向卢根生投去同情的目光。 魔域桃花源炼石磨剑峰11 “姗姗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要辜负她的一片痴情?那个时候,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别的女人?”珠珠不依不饶地直截了当地问话。 卢根生神色迟疑,欲言又止:“你别问了,反正姗姗不适合做我的女人。” 珠珠大怒,一把揪起卢根生:“姗姗都愿意为你去死,怎么不适合你,你不说,我也不怕在你主子面前杀了你。” 卢根生的眼光从从珠珠诱惑的嘴唇闪过,脸上闪现出一丝苦笑:“反正早晚我也是死,你杀了我吧,动手利索的,我死的也比较痛快点。” 珠珠哼了一声,从身后的背篓里抽出一把采药的锄刀,噌地一声刀刃就搭在卢根生的脖子上:“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那慕汗看见明月枫轻轻地推了一把张本清,张本清受到暗示,轻轻地咳了两声,:珠珠呀,你立马杀了他,解了一时心头之恨,怎么向你们族人交代呀。随便杀人可不符合你们族里规矩。” 珠珠一愣,一把推开卢根生:“哼,先让你多活一时。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心里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不然我心里就痛快。” 一直冷眼旁观黑鹰罗刹开口说:“我都看出来你心里的女人是谁?你敢回来,就敢作敢当,说出来怕什么。” 那慕汗扭头疑惑看向黑鹰罗刹,心想,不会是她吧?而黑鹰罗刹只顾喝茶,漫不经心的样子。 卢根生似乎受到黑鹰罗刹的鼓励,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无力地笑道:“珠珠,你真想知道吗?我告诉你,当时我心里的女人就是你。我知道你当时有男人,可我吃饭,睡觉,干什么事脑海里总是你狂放不羁的样子。我还想过勾引你,和你一起私奔。我说了,你满意了吧。” 珠珠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听卢根生理直气壮地说完,不怒反而笑了:“是真的吗?我还被你惦记着。你喜欢我,干嘛不对我说,为什么还要那样对待姗姗。” “我……你已有了男人,我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对你说呢。姗姗她平时和你最要好,穿戴都和你一样。在你们夜欢的晚上,我把姗姗误会成你了,才发生后来不清不楚的事。”卢根生说到这里,感觉自己还很委屈。 张本清,明月枫,叶先生似乎对这些事见惯不怪,任凭他们吵来吵去。可是那慕汗心里着急,这前两件事就扯这么远,剩下最后一件事,他也难独善其身。 珠珠神情有些得意:“你想过我,我记住了。不过你现在也只能想想而已,我又有男人了。” 卢根生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我还会想你?只有傻子才喜欢你呢。” 这句话倒是让黑鹰罗刹轻轻地冷笑了一声,她那眼神轻蔑的投,向那慕汗,意思是说,有人骂你傻子了。 可是珠珠并不傻,她指着卢根生鼻子骂道:“你心里不想我算了,干嘛说我的男人是傻子。难道你心里有了比我更好的女人吗?有胆量你说出她是谁?” “有啊,就是她。” 卢根生转头把手指向黑鹰罗刹。黑鹰罗刹倒是很平静,张本清和他的夫人相视莞尔一笑;叶先生刚喝口茶就被卢根生冲昏头脑的话给生生地直接咽进肚子;那慕汗暗自惊叹,这卢根生平生畏首畏尾,那来的胆子假戏真做,黑鹰罗刹会给他活命的机会吗? 珠珠惊异地问黑鹰罗刹:“妹妹,她说的是真的吗?” 黑鹰罗刹死盯着卢根生,卢根生心里发怯,但还是勇敢地迎接黑鹰罗刹不可捉摸的目光:“我是随时都会死掉的人,还被人惦记着,是我的荣幸。我愿意接受他这样的男人。” 黑鹰罗刹没有否认,让那慕汗心头不是滋味,原来他翻山越岭,是替人家做嫁衣。他怔怔地看着黑鹰罗刹,黑鹰罗刹也挑衅地看着他,他心里冷笑,何必这样跟我赌气,谁在感情上都输不起的。 珠珠过来抱住那慕汗的胳膊,说道:“看看,你的情人马上背叛了你,只有我才会对你一生一世的好,永不背叛。不过,妹妹我可忠告你,他可背叛过姗姗,害死了姗姗。你们在两情相悦,他也活不到明天,除非你愿意为他殉情与火焰石。” 黑鹰罗刹轻蔑地说:“他若是不愿意死,那我只好替他去死,反正我也活死人,临死时救人一命,也能胜造七级浮屠,何乐而不为呢。” 张本清呵呵笑道:“本来这兄弟来办事,你情我愿地都扯到那里去了,把主客凉到一边,成何体统。” 珠珠忙忙笑道:“对对,军大爷,他的第三件事,你老有什么法子替他办了。” 张本清佯装怒道:“他已经是你的男人,他要离开你,让我给他想法子,亏你想的出来。” “人家心里面根本没有我这个人,把我睡了提裤子就走人,我有什么办法呢。” 珠珠说的如此露骨,那慕汗面色难堪无礼抵赖:“我家里已有未婚妻,不能再娶其他女人。那个事是你情我愿,若是我的错,任凭责罚。” 珠珠急道:“谁要责罚你呀?我爱你跟谁都没关系,包括你。你想走就走吧,大不了我殉情于火焰石。” 张本清拍了向下手掌,说道:“情这个东西就是上瘾的毒药,一旦沾染上就无法自拔。和族里牵连感情的事,只要你们族里人决定,我是做主不来任何人的事。” 当张本清说这几句话时,他身后的明月枫神色有些凄然;他似乎意识到妻子的感受,轻轻地拍了拍妻子放在轮椅上手背,以示安慰。 那慕汗越听,心里越有气。心想,不是那张本良要让我带着黑鹰罗刹来找你的,看你像是这里的老大,怎么遇见事就无所事事呢?何必要千辛万苦来一趟,还惹了一段风流孽债,叫那慕汗如何偿还呢? 这时,一个喽啰跑了进来,说道:“军爷,山下的族人都来了。” 张本清神似自如:“嗯,知道了。” 叶先生起身说:“军爷,我去招呼他们一番。” 待叶先生出去,明月枫笑道:“晌午都快过了,想必大家肚子都饿了。后面饭菜都准备好了,都过去吃吧。” 说着,她推着张本清从原路而去,珠珠拉着那慕汗就要跟上去;那慕汗迟疑地侧脸看了一眼黑鹰罗刹,珠珠嗔道:“人家有人照顾,用不找你去关心。” 说着那慕汗就往里走。卢根生有些尴尬地对黑鹰罗刹说:“我……也是发昏头脑,说错了话,你千万别当真。” 黑鹰罗刹冷笑道:“既然你喜欢我,何必要怕我呢。你看看那慕汗武功厉害吧,珠珠一点都不怕他呢?” 卢根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气场强势的女人,像姗姗那样温柔可亲,痴情缠绕的女孩,他总是没感觉,也许姗姗只是温柔可亲,没有黑鹰罗刹冰清美丽的容颜,也没有珠珠风情万种的魅力,也许男人爱女人就是好色。 黑鹰罗刹见他愣在她面前,没好气地说:“愣在那里干嘛?” 卢根生啊了一声,生硬地搀扶着黑鹰罗刹。他心想,自己的命也许逃不过今晚,何必要胆怯呢,免得临死前辜负身边这个绝世风华女子对自己的信任。 一想到这里,油然而生的握紧了黑鹰罗刹的胳膊,黑鹰罗刹回头向他微微一笑,表示谢意。卢根生受到黑鹰罗刹眼神的鼓励,立刻心花怒发,即便立时死去也值得为这付出感到兴奋。 到了酒桌上倒是热闹,珠珠热情肆意地招待这个,照顾那个,她倒像是主人,心情大好地跟谁都有说有笑。只有那慕汗心不在焉地搪塞着她的问话。 而张本清也是顺着珠珠话说些闲话,他并没有打探那慕汗和黑鹰罗刹的来历和底细,也许他早已了解他们俩的底细了。他的西域异族夫人明月枫把他照顾的很好,给他夹这个才对身体那个部位有好处,就多吃点;那个酒不能多喝,有损身体,张本清也言听计从遵照夫人的意思,很享受的样子,没有一点厌烦的神色。 那慕汗见黑鹰罗刹既来之则安之的神态,也享受卢根生对她的照顾呵护;而卢根生强压着心中的不安,抓紧时间讨好黑鹰罗刹,偶尔和你还眼光碰在一起,只能尴尬地流露出苦涩的笑容。 也许酒喝的太多,那慕汗感觉有点热,用手松一下衣襟,无意间摸着了怀中那颗夜明珠。看着张本清,心想,既然他不想要这颗明月珠,也要让他看一眼,万一能回去也好交差。 他从怀中掏出月明珠,边掀开包裹的锦帕,边说:“前辈,这颗明月珠我已经带来了,我想那王爷是好意,你看看把它收下吧。” 月明珠在锦帕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只有珠珠惊叹道:“好漂亮的珠子,像是天上的圆月。” 说着,她从那慕汗手里拿上夜明珠,就要转身递给坐在她左边的张本清,谁知坐在张本清左侧身边的明月枫惊叫道:“快把他拿远点,别伤了我夫君。” 说时迟那时快,她用手中筷子隔着张本清一下夹住了那颗明月珠,转手把明月珠给抛了出去;那慕汗眼疾手快挥动手中锦帕,又把明月珠裹夹住。 “夫人,不过就是颗夜明珠,何必要动怒?”那慕汗很是疑惑明月枫的过激的举动。 魔域桃花源炼石磨剑峰12 明月枫也发觉自己有点失态,歉然地说:“我看这个珠子寒气很重,我的夫君畏寒,不易碰这些东西。” 那慕汗捏转几下手中的明月珠,感觉生凉,寒气并不重:“前辈原来是畏寒,所以才占领了这座火神山,为了迷惑山下的族人,改个名字叫作明月峰,这个生冷的名字。” 明月枫看了一眼珠珠和卢根生,珠珠先忙说道:“我没告诉他,这座山峰以前叫作火神山。” “我也没给他说过,我只给他说过这里九峰莲座,叫后九天。”卢根生也紧跟其后为自己开脱。 张本清微微笑道:“兄弟真是好心思,歪打正着,弄得他们都紧张起来。你说的不错,这山峰以前就是火神山。我们没来之前,山下的族人常常在这里祭拜火神。” 那慕汗没想到张本清会这么坦诚,出乎他的意料,但他还是不能就此完全信任他:“所以,你霸占了着个地方,来控制山下族人的信仰。” 张本清死死地盯着那慕汗的眼睛,想从那慕汗的眼睛里看出他的心思。 “那和肃靖王是什么交情?” 那慕汗不动声色地冷笑,“我和他只有一面之交,不存在什么交情。” 张本清的眼睛里闪现一丝冷意:“一面之交?未必。他肯定利用你的内功,还有那颗明月珠练功了吧?” 那慕汗心想,这个张本清和那个肃靖王以前一定很熟悉,不然他怎么猜得中肃靖王练功的事。当时,那慕汗看那肃靖王很和善,就迷迷糊糊地和他内功交流了一番,事后感觉到自己也没损失什么,怎么会让张本清看出来呢? “他还让你给我带什么话?”张本清见那慕汗神色不定,试探地问道。 “他只是让我带给你这颗明月珠,再也没带什么话。”那慕汗看见张本清眼角处狡黠的笑意,突然豁然大悟,张本清不动声色地转移他的疑问。 “你问我的问题问完了吧。我该问你了,你为什么利用山上的火来欺骗山下的族人,对于不忠你的人,用火烧死。我看你是正人君子,心底却是如此残忍。” 张本清笑道:“我听我三弟说过你是个正义的人,我还不大相信。你为了朋友不远千里,赴汤蹈火来求我,我还很是佩服你的勇气和胆量。” “他为了我不被火焰石烧死,还愿意继续留下来,他还有情有义。”珠珠忍不住赞了一下心上人。 可是那慕汗却不领她的情:“我不想走,不是为了某个人。只是你们这里规矩太残忍,我倒要看看火焰石是怎么烧死人的。” 张本清回头向他的夫人明月枫会意一笑。明月枫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待会,这里就有人称为火焰石上的祭品。” 珠珠不由地看向卢根生,卢根生脸色苍白,苦笑道;“为了军爷的福祉,我甘愿上火焰石受刑。” 黑鹰罗刹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死得其所,你这个死法算什么,是忠于一个半身不遂的老头吗,根本不值得。” 卢根生连忙向黑鹰罗刹使眼色,不要让她胡乱说话。黑鹰罗刹根本不理睬他的好意:“每个组织的头领都要拿一个本事为自己立威,有人拿武功,有拿财富,有人拿权利,还有人装神弄鬼,糊弄无知的属下,你这样做是不是很可伶呀,” 那慕汗没想到黑鹰罗刹没了武功,在人家地盘上还这么肆无忌惮,万一人家一怒之下翻脸,她的命让自己如何保护。他拿眼看张本清,张本清倒是很平静,他的夫人明月枫倒是有些动怒的神色,却被张本清拍着他的手背,似乎安慰她稍安勿躁。 “我的三弟说你们俩是他的朋友,让我好好款待你们,所以你们说什么我也不想计较。本来昨天就想把你们接过来,但叶先生考虑到我的安全,才有意安排你们先去参加了山下族人晚宴欢会。呵呵,不成想让珠珠很快找了个如意郎君。” 珠珠也得意地笑道:“我要好好感谢叶先生呢。” 他们的笑声使那慕汗又是郁闷又是尬尴,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就以我取乐吗?恕我不再奉陪。” 说着,他掉头对黑鹰罗刹说:“你身上的伤,我带你去天山找玉大夫,他一定有办法给你治好的,我们走吧。” 黑鹰罗刹招呼自己要走,神情颇为动容:“你要带我走吗?带我去远走高飞,愿意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那慕汗从来没有见过黑鹰罗刹如此柔情地对他说话,他犹豫了:“我……我只想把你的伤病治好。” 黑鹰罗刹冷笑道:“那又何必呢。你想走你一个人走吧。” 说着,对卢根生微微一笑,那笑意却是很无奈,但卢根生来说已经是心花怒发,也回敬了黑鹰罗刹一个笑容,不管他能不能活过明天,至少有一个人在他死前给了他死后的希望。 “既然天山玉大夫把你朋友的伤病推到我这里,一定有他的原因。你再把她拉回去,你有多大的把握能救活她?”张本清轻描淡写地说,倒是让那慕汗左右为难。 珠珠上前抱住他的胳膊说:“你不是说你的心里没有她,你干嘛对她那么好?” 那慕汗说:“因为我不想欠她的……” “可是你欠我的呀,你走了我会死的。” “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走。” “好啊”,珠珠惊喜过后,犹豫道:“我不想离开这里,我也希望你不要离开这里。” 那慕汗见黑鹰罗刹不愿意跟他走,珠珠又对 他死缠烂打。他有些泄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张本清看在眼里,说:“我看得出,你武功高强,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功夫闯出后几天,但你犹豫了,因为你放不下。这样吧,既然你来就多居住几天。” 听张本清这样的口气,是想留他们做客,那他就有意为黑鹰罗刹治疗伤病了。那慕汗就赶紧就坡下驴,说道:“前辈如此盛意,我恭敬不如从命。” 珠珠一听,更是笑容灿烂:“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不管你在这里呆多长时间,我会像妻子一样照顾你,伺候你。” 那慕汗对她的话无动于衷,一脸的漠然。而珠珠根本不在乎,只要那慕汗在她身边一天,她就非常心满意足了。 张本清说:“现在时候不早了,去山顶上看看那火神到底醒了没有,让远方来的客人也见识见识。” 珠珠高兴地拍着说说:“太好了,我从来没有近距离看过那神奇火神呢。” 那慕汗心里嗤之以鼻,个个都在装神弄鬼。 张本清夫妇也不理睬众人的疑惑的神情,从内堂穿过一个山洞,过了一个山涧,山涧下还有流水的声音,偶儿飞过几只美丽的鸟雀。珠珠还惊叫道:“看呢,那里有两只白鹿,在这个春天,我是第一次见到白鹿。” 众人经过山洞,山涧,满眼是松柏苍翠,山花烂漫,一点没有上山的感觉,这里才是后九天的世外桃源。 可是这样的景象越走越凋零,界限很分明地荒凉,像是野火烧过留下的痕迹。当转过一个山头,一块方圆一丈巨石发着幽蓝的火光,在一块高三四丈高的峭壁上燃烧着。 这就是火焰石吗?怎么感觉不到他的热度,倒是有些寒意,这是什么火?众人疑问的眼神都集中射向张本清。 张本清没有说话,只是向前挥挥手,只见一个人影窜到峭壁上,那个人影速度非常快,只见他到火焰石边,手中展开一长一短的剑,在火焰石上一挑,像流星般的火焰飞向前方的山洞,那山洞口处顿时然绕起来,火势一直蔓延到山洞里, 那慕汗才看清那个人影就是张本良,只见他布衣紧身,很是精干。他翻身一跃直接就落到张本清面前:“大哥,火已点着了,山下族人也马上来了。” 张本清说:“嗯,等他们上来,就宣布行刑。” 卢根生当年还在后九天时,这里的山头都还在有神火燃烧,如今只剩下了这块火焰石在燃烧,张本良又把火种引到了山洞,让他受刑,就是踏着山洞前一大片的火焰,被烧死在山洞里面吗?卢根生一想到这里,脸色发白,浑身也开始发抖,但他不经意间看见黑鹰罗刹定定地看着他,他心又勇敢起来,挺起胸膛,不让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来,还对黑鹰罗刹报以微笑。 张本良只是向那慕汗点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那慕汗心里不是个滋味,心想,刚到这里,你对我也还热情,怎么刚过了一天,就如此冷漠。看来这里的人都很怪异。 这时,从另一条山路上涌上来一群人,那些人大多都是昨夜夜会的人,个个神色各异。一个须发飘然的老者说:“张先生,那个罪人是谁呀,出来让大伙儿验明正身。” 卢根生心里不情愿,但在黑鹰罗刹面前不能死的太怂,死也要死的硬气,让她心里有个念想。 卢根生视死如归地站了出来,那些族人对卢根生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说:“是他,就是他,害的姗姗就死在这里。” “看他一点忏悔都没有,姗姗真是为他白死了。” “他也有今天,赶快把他烧成灰,我多一眼都不想看他。” 那慕汗听到这些很是震撼,山下的族人对背叛如此憎恶。难怪珠珠说死也不敢离开这魔域的地方。 魔域桃花源炼石磨剑峰6 在痣哥的号令下,一群男男女人推来了九架高七八丈高的人形天梯,一字排开在空旷之处。有九个人同时举着火把点燃了九架天梯,天梯顿时火焰跳动,成为一排火龙。 那慕汗仔细一看,原来每个天梯的梯架都用锋利的刀刃绑定,刀刃的正中都涂着油脂。点火之后刀锋在火焰中更显得血腥十足,令人不寒而栗。 痣哥对着那慕汗冷笑道:“这是九龙火神,只要通过了九龙火神,我们就认定你不是妖人,而是珠珠的男人。” 那大块头大神嚷道:“我大神经过了三道火架,就被封为大神,你若是经过所有的火架,我就敬佩你为天神。” 珠珠无不担心地说:“让他过完全部的火架不公平,只要他超过了大神三道火架,就算他赢。” 那慕汗知道珠珠是为他好,但他若是承受了珠珠这份人情,这个女人就会对他纠缠不清;他要摆脱这里所有人的束缚,就得拿出惊人的壮举,让他们对他有所敬畏,以后在这里行事就不会有人找他的麻烦。 那慕汗回头拿起一坛酒,仰头把酒坛里的酒斜流在口中,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顿时感觉豪情万丈,大声说道:“感谢大家抬举兄弟,我来此只求平安求医治病,并无他恶意。大家能信任我,我就过这趟刀山火海。” 他的豪情壮语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所有人表情各异地盯着他,如何过着一道道火舞乱跳的刀山火海。 那慕汗脱下皮靴,挽起裤腿上的裤脚,鼓足体内真气,一步步登上火架上的刀刃梯架。刀刃上的火焰刚刚淹没他的脚腕,在他真气的震荡下,火焰呼啦啦的随着他的脚步摇摆不定。 大家看着他神色淡定,踏过了第一道火架,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知道最后一道火架,那慕汗的神情一如既往,大家伙才意识到这个是真正的大神,惊呼地叫喊着:“他就是我们的神,让他去后九天去拿我们的神火。” 说着,已经有很多人举着火把,围着他欢呼着,惊叫着,呼喊这那慕汗听不懂的言语:“火,火,火……神,神,神……你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火神,咿呀嘿吆……” 珠珠惊喜交加地跑上去拥抱着他:“我万万没想到,让我遇见了火神男人。” 那慕汗以为他挑战了九龙火神,就可以万事大吉,一走了之,谁知道,他们奉他为火神,让他去后九天取什么神火,。真所谓一时逞强,自食其果。 他问珠珠:“后九天有什么神火,对你们很重要吗?” 珠珠反而神秘地说:“这个不能对你说,到后九天你就知道了。” 那慕汗反问道:“这里不是后九天吗?” 珠珠转头从东指向西,说道:“从那里的山头到那里的山头都是后九天,你看那最高山峰上寨子,寨子里的人给我们立了很多规矩,不许任何人离开这里,说外面的世界是罪恶的世界,就像他们寨子里的一种火,邪恶地让人恐惧。” 那慕汗算是明白了,祁连山的匪贼利用这里的人们的愚昧无知,统治这里与世隔绝的世界;而这里的人们见识自己本事大,就想推荐自己带领他们反抗后九天的统治。但张本良为什么不把自己直接带到张本清那里,为何要这里的人考验自己呢?看来后九天这条路充满了诡计和险恶。 珠珠向着大伙儿叫道:“大家安静,我们期待已久的火神已久出现了,不久我们就会得到后九天的神火。大家来吻别我们的火神,保佑他给我们带来好运。” 说着,珠珠先俯下来,就要亲吻那慕汗的脚背。那慕汗一惊,赶忙把脚往后一缩:“你这干吗?我这脚多日都没洗了,已经很臭了。” 珠珠不以为然地说:“是吗,可是你的脚很香呀?不信,你先闻一闻。” 那慕汗不由把脚抬起来一嗅,一种焦香的味道飘然入鼻,还夹杂这火热的味道。他惊呆了:“怎么会这样,我……” “你还想不通吗,火上了你的身,所以你就是火神。” 珠珠抱住他的脚狠狠的亲吻了一下,后面的人一拥而上,把那慕汗拖在半空中,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亲吻着他的被道上火红考验过的双脚。 那慕汗一开始想挣扎,但被人亲吻脚心的感觉,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崇拜,浑身不由地飘然然起来。直到所有人散场后,那慕汗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那慕汗边穿着皮靴,对身边的叶先生和珠珠,苦笑道:“我是来这里求人治病,不是替人打架,我这算是怎么回事。” 叶先生笑道:“这里的人没有恶意,你不必放在心上。” 珠珠靠在他身上,温柔地说:“不管怎么说,我有了你,就省了被别人争夺的烦恼。” 经过了这番折腾,大家也累了。珠珠说:“让那慕汗和他的朋友那里去住一宿。” 那慕汗一听,情绪紧张地说:“我还是跟叶先生去,比较方便。” 珠珠嚷道:“叶先生住在上山,夜色山路难走,还不如去我那里。” 说着,她就招呼轿夫过来,把黑鹰罗刹扶在轿子上,引着他们去她的家。那慕汗向叶先生投去求助的眼神,叶先生只是笑道:“她一番好意 你何必辜负呢。明天老夫来接你上山。” 那慕汗眼睁睁看着叶先生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不知如何是好。当他转过头来,珠珠已带着轿黑鹰罗刹,向相反的方向而去。他唉,唉了几声赶忙跟了过去。 那慕汗几个飞跃,就落到了珠珠的身边,大声喝道:“你要把她带到那里去?” 珠珠见那慕汗眨眼间就飞到了她跟前,惊喜不已地叫道:“哇,你是超人唉,怎么一下飞了过来。” 那慕汗没好气地说:“我问你话呢。” 珠珠瞪大眼睛说:“她是你的女人吗?” “不是,我说过的。”那慕汗斩钉截铁地说。 “不是你的女人,你干满着急上火?” 那慕汗看了一眼黑鹰罗刹,见她脸色在苍凉月光中更显的惨白透明,像是她的生命随时被白色的月光吞噬。 那慕汗紧随着,边走边说:“我是带她来这里看病的,我有责任保护她的生命。” 珠珠迎着冰凉的月色笑道:“你是我的男人,你也有责任喜欢我,爱我一生一世。” 那慕汗意识到,这个看似放荡不羁的女人对他经走火入魔,无法自拔,但他不能因为她而深陷其中。 “我已经明确地对你说了,我有未婚妻,我喜欢的是我的未婚妻,我爱的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我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你也别对我痴心妄想。” 珠珠毫无顾忌地抱住他的胳膊,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对你痴心妄想。就算你有未婚妻,情人,我也愿意和她们一起分享你。” 那慕汗心想,越跟这个女人说的清清楚楚,越跟她纠缠不清,干脆冷脸对着她,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珠珠依旧说了几句亲热的话,那慕汗都已沉默相对,但珠珠并不气妥,而是敞开嗓子,唱起了山歌。她那歌声在寂静的夜色中,那么嘹亮,高亢,惊得那慕汗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赶忙阻止道:“快别唱了,半夜三更,会打扰别人睡觉的。” 珠珠刚调子拉高,听那慕汗这么一说,那“情哥哥哎……”高音在半空中戛然而止,像是飞流直下的三千尺瀑布突然断流,让你的耳音还在她的歌声中盘旋不止。 珠珠的歌声还没从夜空中完全消失,从一个院落里跑出一只大黄狗,冲到珠珠的脚下。珠珠弯下身子,抱住那只大黄狗,亲热地抚摸着:“大黄,今天我们家来了客人,我和你再也不会孤单了。” 那慕汗放眼看这一院落的房子,都是用木材和茅草简单地搭建的,跟着周围荒凉的景象浑然天成。 珠珠打开一间茅草房,让轿夫把黑鹰罗刹从轿子上扶下来。本来那慕汗想过去抱着黑鹰罗刹进去,稍有迟疑,珠珠已经把黑鹰罗刹扶进房间里。 那慕汗跟了进去时,珠珠已经点亮一盏油灯,把房间顿时照的明亮。那慕汗环视四周,只有一张皮毛铺垫的床,再没有其他陈设,看的那慕汗心里空荡荡的。 珠珠让黑鹰罗刹躺在床上,冲着那慕汗一笑,什么都说就跑出去了。那慕汗总算松了一口气,连忙走到床边,握住黑鹰罗刹的脉搏,还有一点气息。 那慕汗暗自思付,折腾了一晚上,幸亏有张本良送来的参汤,不然黑鹰罗刹不会坚持到现在。他把黑鹰罗刹扶起来,准备给她再输送点真气,他刚凝聚气体内的气息,珠珠端着一个盘子闯了进来。 珠珠见那慕汗拦腰抵住黑鹰罗刹的后背,冷笑道:“我以为你一直是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我刚出去,你想抱着她睡觉,你也太急色了吧。” 那慕汗正要张口辩解,转念一想,索性也冷笑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现在看清楚我是什么人了吧。” 珠珠反而笑道:“你对你的未婚妻情如磐石,对你情人不离不弃,那对我总有一句承诺吧。” 那慕汗见珠珠坐在床边,见她手中的盘子里放着一个碧绿的琥珀碗,碗里是鲜红的汁液,红绿相衬,看似是恐怖的毒药。 魔域桃花源炼石磨剑峰13 叶先生,挥手制止族人的大声喧哗:“众位乡族,当初私自出逃的卢根生回来了,就按老规矩来处死他,以祭奠火神赐予我们的恩惠和太平。” 那慕汗看到,不但族人们双臂伸展,向天伏地膜拜着那块燃烧的岩石,而且额张本清这边人也向火焰石虔诚地鞠躬而膜拜。每个人的嘴里还叽里咕噜地念念有词,那慕汗一句都没听明白。 这时,那慕汗斜睨地看见张本良躬身时,手中的剑向上翘,正好翘到黑鹰罗刹的眼前,黑鹰罗刹伸开手掌抚摸了一下那剑锋,神色古怪地舒展开一丝冷笑;她一转头,正好撞见那慕汗目光,她轻松地眨眨眼,似乎要看一场好戏的开始。 那慕汗很是纳闷,甘心为他付出的男人快要没命了,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不啻天生冷血杀手。 等众人拜祭后,叶先生又挥挥手,让现场恢复了平静:“这火神保佑我们平安长久,就紧靠这块岩石上神火。这石之火能永久的燃烧,全靠护火使者。所以今日之行行刑者,仍然是护火使者。” 那慕汗正在猜度谁是护火使者,没想到是举着双剑而出的是张本良。张本良在蓝色火光中,英气风发,宛如仙童,不像是和那慕汗初次见面时那样的桀骜不驯,咄咄逼人。 叶先生对卢根生说:“卢根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卢根生面对冷峻的张本良,本来想说,不如一剑刺死我,给个痛快,我可不想被这神火活活烧死,那个滋味谁能受得了。但话到了嘴边,望着张本清淡然的眼神,把死个痛快的话都噎了回去。他不由地噗通一声跪在张本清面前。 “军爷,我卢根生丢了你老人家的脸,我对不起你。不过,我卢根生自从离开后九天,在外面没有说过军爷的一句话,天天都想着如何回到军爷的身边,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军爷,我要走了,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军爷能够治好她的伤病,让她好好地活下去,我死也瞑目。” 张本清看了一眼黑鹰罗刹,她在蓝色火焰映衬下,果然是艳丽动人,难怪卢根生临死对她都念念不忘。 “你这份心,我懂得,你去吧。”张本清淡然地说,像平时让他回家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伤感和叹息。 卢根生站起来,最后一次深望着黑鹰罗刹,嘴唇动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样子;但黑鹰罗刹一如既往地冷漠,对他深情的眼光视而不见。那慕汗以一颗悬浊的心都为他而感到悲哀,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在众目睽睽下,卢根生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磨磨叽叽了,这样更让山下族人看不起军爷了。但他还有点不甘心,鼓足勇气冲到黑鹰罗刹面前,只停顿了几秒中,抱住了黑鹰罗刹,强有力地亲吻着黑鹰罗刹憔悴有点干裂的嘴唇。 黑鹰罗刹很平静地接受着卢根生狂人地吻,她没有抗拒也没有迎合,只是很冷静地任由卢根生传递着他的激情,她也时而不闻周围一片惊呼声。 珠珠激动地抓住那慕汗的手臂:“看看人家,这才叫做生死离别。如果你要是真的离开我,请告诉我。我会为你以火焚身,也会跟你热烈吻别的,那样的死多有意义啊。” 那慕汗冷笑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让他去死,不如成全他们,岂不更好。” “那不行,他破坏这里的规矩,必须受到火神的惩罚,才会保佑族人的平安。就算再相爱的人,谁也能为他们坏了规矩。如果轮到我头上,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把我的灵魂祭献给火神。” 珠珠说的坚定而向往,令那慕汗不胜唏嘘。 卢根生也感觉到他的吻得不到黑鹰罗刹一点点的回应,令他的激情一落千丈。他抽离了他冰冷的吻,同样看见黑鹰罗刹冰冷的眼神。他完全明白她的心里根本没有她,她没有拒绝,那是可怜他。他心生悲哀,不如赶快赴火而死,面的活在世上受到感情上无尽地折磨。 “我就要下地狱了,你能告诉我。你真实的名字吗?我不想带着遗憾走。” 黑鹰罗刹知道卢根生有点不甘心,但她还是决绝地说:“你都要快死,有必要知道吗。” 珠珠看不过眼了:“你真是大傻瓜,搁着爱你的人不爱,去爱上不爱你的人,喜欢人家那么久,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真是死有余辜。不过,看见你对她如此痴情的份上,我告诉你,她真实的名字叫什么来的……啊哦,叫闭月。当时,我们找她时,就喊她这个名字,难道你没听见吗?真是十足大傻瓜。” 临死前还被珠珠一顿奚落,卢根生彻底是万念俱灰,苦涩地笑道:“不管怎么说,遇见你是我最快乐的事,虽然这样的快乐也很痛苦,毕竟我有过这样的感觉,我就很知足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一步步踏向那熊熊燃烧的火焰,那慕汗紧张地看着张本清,看他是否改变主意,搭救卢根生一条性命毕竟卢根生是他的人,不能眼看着被这奇怪的火烧死。 但张本清神色上没任何表情,很淡然地看着卢根生一步步走向毁灭,那慕汗想起卢根生一路上对他不好不坏,但没有丝毫加害于他,而他绝不能看着卢根生被活活烧死吧。 那慕汗一手慢慢伸进怀中,摸准他那把赤心剑,眼睛紧紧地盯着卢根生向火焰走去,只要卢根生一脚踏进火场里,身上一旦燃起火来,他就把剑而出,先挡开跟在卢根生后面的张本良,带着卢根生穿越火场,从山洞上面逃生而去,此时,能否顾得上珠珠的死活,那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卢根生如何进入火场。卢根生到了火场的边缘,闭上了眼睛,迈开脚步正要落入蓝色狰狞的火焰中,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喝道:“慢着,等等,我有话说。” 毫无疑问,卢根生第一感觉到这个声音就是黑鹰罗刹,他睁开眼睛,赶快把脚缩了回来,还倒退了一步,惊喜地回过头来,正是看见黑鹰罗刹冷傲的脸,看见她对张本清说道:“这场好戏看的让人真是闹心,要想绕死他,为什么不把他点天灯,那不是更刺激更有效地杀鸡儆猴,何必用着莫名其妙的火来烧死他,万一烧不死他,岂不是笑话。” 张本清脸色微微一变,淡定地说道:“你刚刚不是看见了吗。这是我们的神火,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火。这神火给予我们温暖,和平,快乐。所以谁破坏了我们这里的规矩,就用神火来惩罚他,那是对上天最好回报。姑娘你不该有这么重的好奇心。” 这时,族里有人喊道:“是啊,先生说的极是。姑娘你愿意舍得他,他也那么喜欢你,你不想让他死,那你就替他死如何?” 黑鹰罗刹思谋着张本清刚才那番话,尤其是最后一句,暗示她不要多管闲事,更是验证了她的疑心。至于那个族里人说的话,她回应道:“他死活管我屁事,倒是这蓝色的火焰能把他烧死,我倒是不相信。” 族里有人喊道:“你凭什么不信,除了护火使者,谁都能被烧死。” 那慕汗此时突然明白黑鹰罗刹叫停卢根生赴死的用意,她怀疑这个火有极大的问题。 黑鹰罗刹冷眼看着张本良:“就是他护火使者?能在这些莫名其妙的火里窜来窜去,也算是使者,那我这里也有个人,他也可以成为护火使者。” 族里的人顿时喧闹沸腾起来:“谁呀,谁还有能耐成为护火使者?” “不可能吧,火神只有唯一的使者,再多出一个,火神就不显灵了,也不会保佑我们了。” “别信那那个女人的话,连她一起烧死算了。” 那慕汗担心黑鹰罗刹所说的人就是他,她到底发现这火中有什么蹊跷呢?先不动声色,看她如何向张本良发难? 叶先生神情有些发慌,不时地向张本清示意,该怎么收场;而张本清开始有些疑虑,后来干脆闭上眼睛来个闭目养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的夫人看着情形,必须打破僵局,她说:“姑娘,你疑心护火使者,你想怎样?” 黑鹰罗刹说:“我不想怎样,我只想再推荐一个护火使者,两个护火使者送一个人上路,我看是比较保险,公平,才能令人信服。” 叶先生说道:“不行,护火使者只能有一个人,这是火神的选择,谁也不能改变。” 那慕汗看出来张本良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表情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很人间烟火的气色,装饰的很严峻。 他悄声问珠珠:“这护火使者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他得到珠珠的回应不是马上的他想要的答案,而是珠珠的满脸欢喜:“你可终于主动跟我说话了,我很高兴啊。” 那慕汗心里不爽,但又不能表面上发作,只好无奈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眼看着都要快死人了,你这么兴奋?” 珠珠神情仍旧欢乐:“死就死呗,能被火神带走的人是最幸运的事,因为能去天国。” “这是谁说的?” “护火使者,他可不是凡人,他能自如地穿行在神火中;每个被他带走的人,他说都去了天国,而不是地狱。” “你们了解他多少,你跟他说过话吗?怎么会如此信任他?” “他是护火使者,不是谁都能随便跟他说话的,只是他执行刑罚时才能见到他。” 那慕汗渐渐意识到这神火背后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魔域桃花源炼石磨剑峰14 叶先生正在巧言令色的渲染着护火使者的合理性和存在性,谁也别想挑战护火使者的权威和能耐;对他的说法,黑鹰罗刹始终是嗤之以鼻:“护火使者被你说的如此神秘地如天人,何不让他跟人较量一番,方能显出他作为护火使者的本领来。” 族里中的大神喊道:“是啊,就让护火使者跟珠珠新晋的男人打一架,他可通过了刀山火海,本领也不小啊。” 族里人都惊奇的回头围观大神,大神意识到自己在不可侵犯的护火使者面前失言,摸着后脑勺憨憨地傻笑。 黑鹰罗刹抓住机会:“这位大神说的不错,就让他们打上一架,才能显出护火使者的真本领,也让大家对这神秘的护火使者开开眼界。” 族里已经有些人蠢蠢欲动:“是啊,让我们也看看护火使者到底有什么本事?” “护火使者他到底是不是人,我也很想知道啊。” “过刀山火海的那个人看上去也挺厉害,恐怕护火使者不敢跟他打。” 族人的七嘴八舌,人心浮动,叶先生有些不知所适;张本良依然一脸冷峻,他悄然无声地向张本清颔首点头,示意他愿意和那慕汗一决高低。 张本清又向叶先生点了一下头,意思是说当务之急,安抚族人们的好奇心为重。叶先生摆手道:“大伙儿想看看护火使者的本领,那就让他们较量一场。” 喜欢看热闹的族人,不禁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 叶先生又对黑鹰罗刹说,“你的朋友那慕汗愿意和护火使者交手吗?” 黑鹰罗刹暗想,这叶先生还心存侥幸,希望那慕汗拒绝参和这种事情。她没有说话,只是回过头来怔怔看着那慕汗,那充满期望和失望的眼神,那慕汗似乎从来没有抗拒过,他本来也打算出手相救卢根生,只能顺水推舟地说:“我愿意和护火使者切磋一下技艺。” 叶先生高声说道:“好,既然较量,结果必有输赢,敢问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那慕汗倒是没想清楚这输赢这个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回应;黑鹰罗刹笑道:“那很简单,护火使者输了,卢根生继续走上他的天国之路;那慕汗输了,我替卢根生去天国。” 这样的回应震惊了所有的人,卢根生又是欢喜又是悲伤,他真是看不透这样的女人了,但他的欢喜更多一点,至少能活这一时,有心上人为他据理力争的付出,就算是最后一死,也死的没有遗憾。 珠珠拉住那慕汗说道:“别去,护火使者他很厉害,你会被神火烧死的。” 那慕汗望着珠珠,狠下心说:“这火迟早不是烧死你,就是烧死我。” 那慕汗经过黑鹰罗刹的身边,黑鹰罗刹低声对他说:“跟他相斗时,要用真气护体,那火焰就伤不了你,最好用兵器对付他。” 那慕汗从怀里抽出那把没有锋刃的赤心剑,引来族人一片嘲笑:“拿了根烂铁棒子,也敢跟护火使者相斗,真是笑话。” 护火使者张本良始终平静如水,他见那慕汗持剑出场,只是微微一笑,一转身飞跃到火焰石上,在燃烧的火焰中,真的像是火神一样接受那慕汗的挑战。 那慕汗紧紧身上的衣袍,丹田运作内气而出,也飞跃的上了火焰石上。他刚落脚,张本良就一剑刺了过来,那慕汗挥剑一招风卷飞石,格住张本良的剑,两个人的内劲相交,彼此的剑粘捏在一起。 张本良开口道:“怎么回事?我好心帮你,你却来搅局。“ 那慕汗听的一头雾水:“你不是想烧死人吗?我岂能袖手旁观。” “有我在,这火烧不死人的。我只是把卢根生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不让他再这里出现。” 那慕汗还是感到疑惑:“我还是不明白。” 张本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疑问,而是手腕一转,抽离开来,反手一剑刺向那慕汗的眉心;那慕汗心里一惊,这家伙跟我说话是在打掩护,出其不意地攻他个手忙脚乱。 可是那慕汗倒行逆施,一招长风破浪,破开了张本良手中的剑,张本良一剑变双剑,沿着那慕汗的剑身直到剑柄卡住了赤心剑。他笑道:“别紧张,我只是做给那些族人看的。” 如果那慕汗不在山顶上的龙卷风中练习那么久的剑法,张本良那一招星火飞驰非刺穿他的脑袋不可,难道这个人对自己和自己剑法都了如指掌? “你是什么意思?做戏非得拿命来相搏?” “你已在火焰石上,你拿手触摸一下你脚下的火焰,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张本良一个翻转,那慕汗受到他的张力,倒退了两步,落到了火焰石的边缘,一个趔趄滑落下去,他一剑刺到岩石上,左掌拍在火焰石上,又飞身翻转上来。他突然意识到,他那一掌刚才触摸到岩石上,虽然有体内真气流转,还能感觉到他的手掌触摸到那些跳动火焰时,一种冰凉刺痛他的神经。 那慕汗还没来得及回味这是一种什么火,张本良一招双星赞月,星光冷眼闪耀着那慕汗的眼眸,那慕汗以一招风行魔爪,扣住了张本良的双剑,两个人又胶着在一起。 “这到底是什么火,怎么没有热气?“ 张本良故作神秘:“这当然是神火,看看我的剑这么锋利,就是从这火焰石上磨砺成功的。你的剑连个锋刃都没有,不如在这火焰石上磨砺,磨砺。“ 那那慕汗自然不相信这是什么神火,但张本良的用意倒是不坏:“那我就好好地领教你的剑法。“ 张本良的剑法可谓是变化无穷,招数流畅,跟天山的郭雪剑有一拼;那慕汗剑法在招数上没有他的多,但强劲有力,没一招都裹夹这烈烈风声,带动着火焰石的火焰漫天飞舞,下面的人都看得目眩头晕,目瞪口呆。 张本清不由地向他的夫人微微一笑,明月枫悄声回应道:“本良这次可遇见了对手,这个人可有什么来头?会不会是他派来的?” 张本清知道夫人所说的他,是指肃靖王。他微微摇头道:“那慕汗的底细,本良已经查的很清楚了。不然也不会放他来到后九天。不过他的剑法倒是自称一家,没江湖上任何门派的影子,真是难得。” 夫人明月枫无不担心地说:“日后,他会不会被招进肃靖王的麾下?” 张本清轻轻地拍拍明月枫的手背:“你放心,本良会自有安排。你看,他不是正在配合本良演一出好戏给咱们看呢。” 火焰石上的那慕汗和张本良不再是短兵相接,而是各自的剑锋挑起岩石上火焰,已蓝色的火焰为暗器,飞驰相斗,像是美丽的烟火,笼罩着两个人飞舞的身姿。 那慕汗渐渐意识到,当他的赤心剑磨砺在岩石上,能感觉到坚硬地如他的赤心剑,剑身划过岩石,岩石碎裂处却蹦出细碎的紫色火焰,死死咬住赤心剑;他挥剑刺向张本良时,带动已燃烧的蓝色火焰,如黑鹰罗刹的暗器火流星一般,但剑身的那些紫色的火焰,还附着在赤心剑上如精灵般的然绕跳动。 当张本良的剑跟他的赤心剑相交时,张本良的剑完全把他赤心剑上的紫色小火焰吸收而去,那些紫色小火焰落到张本良的剑身上,扑腾地全部灭了。 那慕汗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赤心剑,剑身的边缘已出现了赤色的锋刃。虽然看上去还不锋利,但已有了锋芒毕露的迹象。他不禁感叹道:“这果然是神火,连这铁器都能锻造成刃。” 张本良嘿嘿笑道:“我没有骗你吧,如果你信任我,就使出你的真正的绝招,用浑身解数来和我较量,你的剑会更加锋芒无敌。” 那慕汗说:“你的剑法已经激起我的斗志,只要你赢了我,我就臣服于你,任你怎么安排都行。” “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是一诺千金,看好了,我赢定你了。” 张本良的剑招越来越快,似乎只有那慕汗的赤心剑划开岩石,粘住岩石中的紫色的小火焰,在紫色小火焰耀眼的光芒中,才能抵住张本良的精于攻击;而张本良的剑身一旦吸附上紫色小火焰,他就回手一招流星绕月,瞬间那些紫色小火焰没入他的剑身。 两个人可谓是一个点火,一个收火,配合的相得益彰。而下面的族人只看到这两个人在火焰石来往穿梭,相斗剧烈。不由都在赞叹,又一个护火使者出世了。 他们那里知道,张本良和那慕汗正在利用火焰石里的紫火互相锤炼各自的宝剑。那慕汗的赤心剑的锋刃越来越锋利,而张本良的剑身越来越通透见底。那慕汗渐渐发现张本良手中的剑不像是一般金属铸造的剑,倒像是他怀里那颗明月珠,光影流转,星光辉映;而他的身法和剑法在那慕汗眼里似曾相识。 在眼花缭乱的争斗中,那慕汗突然明白,张本良的武功的身法跟黑鹰罗刹相似,那么一年前在地下王宫遇见那个黑衣人就是张本良,原来他去地下王宫也是为练功;再看他的剑法,和天山郭雪剑的剑法相似,那么在天山遇见的另一个黑衣人也是他,原来他跑到天山,是偷学天山剑法,看来这个人不简单。 张本良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再有一次两剑相交时,他对那慕汗说,“我知道,你已看出我身上的武功来历,只要你很好配合我过了这一关,我会把全部的实情告诉你。” 那慕汗问:“那你想要怎样的结局?你输,卢根生送命,我输,黑鹰罗刹送命,你让我如何选择?” “你怎么还不相信我说的话,谁都不会死的。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先把黑鹰罗刹送走,她留在这里就是 魔域桃花源炼石磨剑峰15 两个人又交换了两招,那慕汗问:“怎样才能把黑鹰罗刹送走?她身上的伤病怎么办?” “只要你输了,她就会兑现她的承诺。至于她的伤病,你更不用担心。只要把她送走。不要让她出现在山下族人的xinl面前,我大哥会为他治疗的。” 那慕汗心里很矛盾,这里的人神秘莫测,这里的事变化无常,该不该照着张本良去做;但以前张本良神出鬼没,能算计到每个人的头上,如今,他又以庐山真面目示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此人该不该相信? 那慕汗复杂的神情,张本良看在眼里。他笑道:“既然老兄不信任我,那我只好费点时间,凭真本事与你一决高下。” 张本良接住那慕汗刺过来的焰,他的双子剑不再吸收那些跳动的火焰,而是在他的剑身上快速地旋转两三圈后,又回击给那慕汗;那慕汗挑剑也要试着接住那些紫色的火焰,但火焰着落到他的赤心剑的剑身上,还继续在剑身上快速地滚动着。那慕汗挥剑挑逗,想把剑身上滚动的火焰挑落掉,可是那些火焰很快地滚到他的手背上,他感觉到一阵冰凉,接着火焰滚到他衣袖上,衣袖冒起一缕紫烟,衣袖随着紫色的烟雾也燃烧起来。 那慕汗连忙挥舞着左手,啪啪两下拍灭了右手衣袖上的火焰。他迷惑不解,这火是冰凉的,怎么还会燃烧;既然会燃烧,那一定会烧死的人的,这张本良的话由几分可信? 只见张本良狡黠地笑道:“这个火的滋味怎么样?这下我要用这个火来攻击你,你可要当心了。” 那慕汗只是哼了一声,算是对张本良的警告予以蔑视:“老弟,你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我还能应付得过来。“ 张本良双剑交汇挥动,连续不断地从火焰石上挑起紫色的火焰,犹如火蛇飞舞,时而直线飞射,时而蜿蜒飞行,在那慕汗面前纵横交错地进攻;那慕汗暗使内劲,把飞驰而来的火焰统统挑落,再也不能让那些火焰粘在他的衣袍上。一旦身上着火,张本良就会趁机把他从火焰石上打下去。 那慕汗也不甘示弱,依葫芦画瓢也挑起紫色的火焰,回击张本良的进攻。但张本良无视那慕汗挑射的火焰,因为那些火焰还没沾到张本良的衣袍上,就忽然熄灭了,只留下一缕缕飘散的紫烟。而张本良挑射的火焰,即准又狠,弄得那慕汗眼花缭乱,躲避不及,身上已有多处着火。但那着火的火焰并没有向周围蔓延燃烧,而是和火焰石上火焰一样,一窜一跳地摇曳着。 围观的族人看得惊心动魄,目瞪口呆。珠珠眼看着张本良浑身着火的地方越来越多,她双手蒙上眼睛,再也不敢看下去了,只好神经紧张地喊道:”赶快下来,你会被护火使者烧死的。“ ”护火使者果然不凡,那神火怎么也烧不到他的身上,看来珠珠又马上失去男人了。“ ”你看,你看,那神火被那家伙一吹就灭了,他也不是凡人呢。“ 珠珠听见周围的人说到那慕汗能灭了神火,才勇敢地把双手从眼睛挪开,只见那慕汗左掌呼啦一圈,就把身上跳动的火焰拍灭了,她不由惊喜地尖叫道:”那慕汗好样的,你是第二个护火使者。不!你把打下来,你就是唯一的护火使者。“ 原来,那慕汗发现这样紫色的火焰,使用内劲延续到剑锋上和掌风上,那些扑面而来的火焰立即灭了火头,化作紫烟散作一团。想必张本良也是如此灭了他挑射的火焰。 但是张本良随即改变了作战方式,他的双子剑沾满了火焰,漫天烟火地和那慕汗斗在一起,使得那慕汗的眼睛里尽是弥漫的烟火,一时分不清张本良的出剑的招数;他只得使用左掌凌厉掌风,不断扑灭张本良剑身上的火焰。张本良的伸手犹如黑鹰罗刹矫健灵活,剑法又似郭雪剑快速凌厉,不容得那慕汗丝毫含糊大意。 拼了将近六七十招,张本清丝毫还看不出来胜负的迹象,明月枫不由得着急道:”夫君,看来这个那慕汗来者不善,恐怕本良应付他,咱们得想个办法,速战速决,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张本清拍拍明月枫的手背,以示安慰:”夫人,不用太担心,本良人很聪明,他自由办法这个劲敌。“ 张本良也意识到,那慕汗不是一般的高手,他的内功凝重沉稳,剑法随机应变;若是他不挪移步伐,就那样坚如磐石,稳如泰山地与你一剑一式过招,你还真拿他没有办法。而且那慕汗似乎也了解到火焰石这些火焰怎么回事,也不再分心提防紫色的火焰对他的伤害。张本良也只能是诱敌深入,寻找机缘把他打下火焰石。 那慕汗也明白张本良比自己狡猾,聪明。只要自己稳住脚步,他也奈何不了自己,除非他使出非常手段来。当那慕汗想到这一层时,张本良的双子剑前后,左右划了半弧,一串串火焰落满了他的全身。刹那间,他成了紫色的活人,惊得那些观看的族人惊叫不已,难不成这个护火使者打不过那慕汗,要自焚升天了? 只有那慕汗知道,这种冰冷的火根本烧不死人,张本良这引火上身的戏码是为了迷惑自己吗?张本良那能容得他多想,只见他像是风火轮似的,绕着那慕汗转来转去,把那慕汗也包围在紫色的火焰中。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上的火焰随风呼啦啦的作响,像是千万条火蛇出洞,盘旋在那慕汗的身体上;那慕汗稍有分神,张本良带火的剑锋就刺向他的要害,他及时地躲过张本良的致命的一剑,但张本良手腕反转,剑锋划破了他的衣袍,衣袍裂缝之间顿时燃烧起了火焰,迫使他不得不纵身一跃,冲出张本良火焰包围圈。 当那慕汗跳跃在半空中,找准火焰石上落脚点往下降落时,看见张本良浑身的火焰呼啦一下全部熄灭,他已悬挂在那慕汗下方的火焰石的边缘,双剑抵住火焰石边缘,想把火焰石推出去,让那慕汗落空;单那火焰石巨大,没有巨灵神的力量寸步难移;但那慕汗突然想到这火焰石巨大,分量应该不重,再说张本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然他就不是护火使者。 那慕汗心思不敢多想,只得挺剑刺向火焰石,借力翻身落在火焰石上;眼看剑锋就要刺中火焰石的边缘,火焰石上的紫色的火焰陡然熄灭,整个石头呈现出光滑冰冷的一面,他的赤心剑竟然没有刺进去,就像是刺在坚硬的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刺啦啦的声音,随着他身体的重量直往下坠落。 那慕汗定住心神,深吸一口气,想提口内劲反冲到火焰石上,但是已经迟了,张本良在火焰石的冰面上快速地滑得到的面前,一剑刺向他的左臂,一剑挑开他赤心剑;那慕汗本能地挥左掌拍开张本良的刺过来剑锋,而他的右手紧握的赤心剑失去了重心,被张本良轻易地调开了,他不由地与火焰石擦肩而过,坠落在地上。 那慕汗一着地就挺身而起,他看见火焰石又有紫色的火焰跳动着,像是从来就没有熄灭过,他不由地暗自感叹到,这奇怪的火焰石机关重重,不是他一己之力能够应付得了。 过了好一会,那些族人才惊呼喝起彩来,大叫着护火使者不愧是护火使者,满身是火也没见得被烧死。珠珠奔跑到那慕汗跟前,看着那慕汗全身衣袍只有被烧的痕迹,并没有烧烂受伤,不由激动地喜极而泣地抱住那慕汗:”吓死我了,那神火也烧不死你,你就我心目中的英雄。“ 那慕汗这一局是输了,心里不免有点烦躁,珠珠抱住他,更使他有点难堪。但珠珠关心他是一片好意,他也不忍心冷落了珠珠这一片痴情,任由珠珠抱住他的身体。他冲着张本良说:”兄弟,你赢了,不愧是护火使者,在下拜服。“ 那慕汗走到黑鹰罗刹的面前,说:”对不起,我输了,要让你受罪了。“ 黑鹰罗刹倒是满不在乎地说:”愿赌服输,没什么了不起的,既然那种神火烧不死你,也未必能烧死我吧?“ 那慕汗知道这样的神火烧不死人,也不再想说些什么,看着张本良矗立在火焰石上,挑起火焰向山洞处飞射,山洞前的蓝色火焰顿时又旺盛起来。那慕汗心想,这火焰石上的紫色火焰燃烧到山洞前,怎么就变成蓝色的呢?难道这神火变成了人间的烟火了? 黑鹰罗刹没有丝毫犹豫,起身走向山洞前那片火海。她冷静向周遭看了一眼,弯身脱下脚上的靴子,她要赤脚走进那个焚烧性命的山洞。 卢根生不能眼看着黑鹰罗刹要为自己被神火活活烧死,他跑了上去,拦住了黑鹰罗刹:”已经有一个女人为我走进了那个山洞,我不能让你为我去死,让替你去吧。“ 张本良突然从火焰石上飞了下来,一把抓住卢根生领子,把他扔到一边去:”是谁接受神火的刑罚,就该是谁的,谁也不能代替。” 卢根生还要冲过去,被张本良一剑抵住他的咽喉,张本良低声对他说:“山下的族人都看着呢,你别抹黑了军爷的脸。” 卢根生回头去看张本清,张本清的威严的眼神正递向他,他心里一激灵,替黑鹰罗刹去死的念头顿时凝滞了,他无力地瘫软在地上,自责道:“我罪孽深重,如何偿还。”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1) 黑鹰罗刹看也没看一眼卢根生,表情决绝地抬脚踏入蓝色的火焰之中。她一开始感觉到脚底一阵生凉,再往前走几步,脚底渐渐温暖生津,那种火热的感觉触动到经脉,让她浑身暖洋洋的,不由地向前走去,寻找一种能让自己飞起来的幻觉,那样的幻觉就在山洞里。 黑鹰罗刹神色自如冷静,没有一丝痛苦的迹象。她也无视周遭的人们的惊呼,惊呼她脚底下的蓝色火焰开始在她身上蔓延飞舞。当火焰快要蔓延到她的腰际时,她已缓步进入那个火焰燃烧很旺的山洞里;当她火焰纷飞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山洞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呼喊,惨叫的声音。 有一个祭品被神火带走了,山下的族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跪倒在地,虔诚地膜拜那跳动的火焰。等他们膜拜完后,张本良起身飞跃到火焰石上,举剑向天逆势挥舞两圈,向地顺势挥舞两圈,他脚下火焰石上的火焰和山洞前的火焰,随着他的剑风所到之处,呼啦地熄灭了,只剩下色彩朦胧的烟雾,随风飘散开来。 族人的首领向张本清作揖道:“由军爷护着神火,报我们平安,我们感激不尽。只要军爷需要我们,尽管吩咐。虽然我们没有什么能耐,但也愿意为军爷尽一点绵力。” 张本清拱手还礼道:“老人家客气了。我们守护神火,也为了这片家园祥和安宁,与世无争。只要我们和平相处,不再起干戈,这神火就会保我们长久平安,永无纷争。” 族人的首领指向那慕汗说:“我看这位小哥,虽然有了珠珠姑娘,看他的气度,不是这里的长久的之人。” 那慕汗听他把话说到这份上,就是说他这个外乡人不是可靠之人。他仔细一看那个族人的首领,是个上个年纪的人物,脸色剽悍,眼神镇定,声音低沉。听他说话,每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不敢有丝毫怠慢。这个大人物从昨天那慕汗到来,一直到现在才出现。深藏不露,必定是狠角色。 珠珠很紧张地说:“木伦大叔,你该不会也让他投身神火之中?” 木伦感叹道:“珠珠姑娘,这个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你何必死死地拴住他呢?不如放手算了。让神火把他带走,大家都会平安无事。” “不行,他是我的人,要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看到珠珠神情坚定,那慕汗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但转念一想,此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狠心切断与珠珠的关系,就难以在此脱身。 “珠珠,我不是你需要的男人,我有未婚妻。如果我给你带来伤害和痛苦,只好请你原谅。” 那慕汗说完,头也不回,毫不迟疑地纵身一跃,他的身影一闪,掠过山洞前那一片空地,直接钻进山洞里,不见了踪影。 在众人一片惊呼声中,张本良纵身而起,飞跃到火焰石上,用剑尖挑起一缕紫色的火焰,嗖的一声,火焰封住了山洞口,山洞顿时燃起一片蓝色的火焰。 张本良冷冷地说:“他要自寻死路,为那女子殉情,我也只好成全他们。就让这神火在这山洞里烧上三天三夜,他们也就灰飞烟灭了。” 珠珠惊得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她眼睁睁地看着山口的火焰蔓延成一片,不甘心地向前扑去。 张本良眼看珠珠奋不顾身也要投身火中,连忙又挑起一朵火焰,刺溜地从珠珠面前划过,那火焰在地面上腾地升起三尺多高,挡住了珠珠的奔跑的步伐。珠珠感觉到双腿膝盖突然酸麻,不由地在那道火焰前跪倒在地,无法动弹。 族人们都以为珠珠被神火吓得倒在地上。有人喊道:“珠珠回来,别犯傻了,那无情无义的人都不要你了,难道你也要殉情吗?” 珠珠泪水终于奔涌而出,泣声道,“不,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他不会不要我的,要死那也是我去死。他不会对我这般绝情。” 张本清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一切都是天意。” 他的夫人明月枫说,“这样的场景太凄惨了,我还是推你进去吧,免得你心里难受。” 张本清轻轻的叹息一声,让夫人把他推走了。族人见军爷走了,只得向燃烧的神火拜了又拜,才都散去了。珠珠有两个姐妹不忍心见珠珠在独自伤心,小心翼翼地向前拉住珠珠的胳膊往后退。 “珠珠,你不只得为那样的男人伤心。” “珠珠,那样的男人简直很愚蠢,他冒犯神火,自己找死。你为他流了泪,你对得起他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珠珠苦笑道:“他是如此奋不顾身,重情重义,这样的好男人,我为什么不伤心呢。” “哎呀,珠珠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他算什么好男人?我们族里的男人个个都比他强。” “是啊,外来人都靠不住。那个卢根生不也就是这样。当初珊珊对他多痴情,他却逃之夭夭,珊珊却投身火海。有这个活生生前车之鉴,你还执迷不悟。” 珠珠摸了一把眼泪,“可他是为了我去死的,我心里怎么不难过。” “什么呀,他是为那个女人死的,你又何苦自作多情。” 珠珠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他到底是为谁死呢?他本领那么大,应该有本事能逃出去,何苦要投身那火洞里面呢。” 一个姐妹不耐烦地说:“想那么多干嘛,既然他本领大,说不定就从那火洞里早逃出去了。” 这几句话,砰然打动了珠珠的心思。她神情也倏然转晴,笑道:“但愿如此,我们还是赶快下山吧。” 珠珠拉着那两个姐妹很快到了明月峰山下。珠珠对她的姐妹们说:“你们先回家吧,我一个就能回去。” 两个姐妹很疑惑地看着珠珠:“珠珠,你没事吧?要不我们陪你回去。” 珠珠噗嗤笑道:“哎呀,你们别担心我了。就像你们说的,外来的男人靠不住,我不再犯傻了,我要重新找个男人,难道还不容易吗?” “珠珠,你这样想就对了,我们也放心了。” 那个姐妹也知道珠珠是性情中的人,遇见任何事都拿得起放得下。珠珠见姐妹走远了,她回头看看那明月峰,似乎有神秘的东西吸引住她,让她陷入不安的沉思中。 等天色将晚,珠珠又摸索地返回明月峰。她心有不甘就那么相信那慕汗会决绝地投入火海山洞?他不是有未婚妻吗?他口口声声说他离不开他的未婚妻,他能舍得我,他怎么能舍得他的未婚妻?他那么大的本领,怎么会轻易死呢? 珠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到了山寨门口,守卫都认识珠珠。 “珠珠姑娘,你怎么又回来了?” 珠珠让自己尽量平静一些,喘口气说道:“啊,我忘了给明月姐说,我给她那个药材怎么吃,所以又跑回来一趟。” 一个守卫笑道;“珠珠姑娘,你等着,我去禀告一下夫人。” 珠珠急道:“这位兄弟,别那么麻烦。我就几句话,说完我就出来。” 珠珠知道明月峰一道晚上守卫森严,山下族人要想进入这里,必须有人陪护。她见守卫兄弟有些迟疑,她连忙赔笑道,“怎么了,你连我这个姐姐都不相信吗?” 那个守卫抓耳挠腮:“不是,你是夫人最好的姐妹,我怎么不相信你呢?我这就把你放进去,你见了夫人后,要给我说句好话,不然三当家会怪罪我不守规矩。” 珠珠见守卫兄弟终于肯让她上山了,她一把推开寨门:“你们三当家虽说是护火使者,也是个毛头小子,还不是听你家军爷,你家军爷还不是听你家夫人,有我在你家夫人多美言几句,你还怕什么呢?” 珠珠边说边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没走几步,身后的守卫喊道:“珠珠姑娘,且留步。” 珠珠心咯噔一下,本能地停住脚步,神情紧张地转过身来:“又怎么了,大呼小叫,快吓死我了。” 珠珠为了掩饰砰砰心跳,用手拍了几下胸口。那守卫跑过来说道:“没……没什么。只是你不要到处乱走,悄悄地去见了夫人,就赶快下山去。你也知道我们从来不留外人在山上过夜。” 珠珠哼道:“小兄弟,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我速去速回,你就放心去守护你的大门去吧。” 此刻,这明月峰在珠珠的感觉中越显得诡异,珠珠越要探个究竟。她见后面再没有可疑的动静,就径直向火焰石那边走去。她跌跌撞撞地来到火焰石场地,她喘着气看到这里却是一片漆黑。 “怎么这神火到晚上,竟然没有人守护,也不怕有人把神火偷了。” 珠珠心里这样想,是因为她还敬畏着那奇异的神火。白天燃烧着紫色火焰的火焰石,此时在夜色中也只一块黑黢黢巨石,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距离不远处的山洞,也是漆黑黑一片,没有一丝闪烁的光亮。 珠珠狠狠地掐一下自己的胳膊,发觉自己不是在梦游,就在残酷的现实中;她又仔细环顾一遍周围的景象,不错,这里就是白天神火显灵的地方,到了晚上怎么会这么安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2) 珠珠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对自己说:“神火啊,你千万别伤害我,让去哪山洞里看个究竟?我钟情的男人是不是还活着?” 珠珠喃喃自语就为了给自己壮胆,她小心翼翼地向火焰石走过去。当她快要接近火焰石,很谨慎地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火焰石,没有特别的感觉。于是她放开胆子把手掌贴在火焰石上,只感觉一阵生凉。她再摩挲一下,火焰石表面坑坑洼洼尽是一些密集的坑洞,想必是被神火烧的。 珠珠亲自感受到火焰石没有那么神秘,也没有那么可怕,她更果敢地走向山洞。从火焰石到山洞之间铺了一层碎石,那些碎石大小不一,但每块石头上只有一个坑洞,而那坑洞深浅不一,但个个在夜色中都很润滑光亮。 珠珠到洞口,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我已经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可怕的?死就死了,也落个痛痛快快,总比自己骗自己受煎熬强。” 珠珠踩着碎石,脚下发出石头之间摩擦的咯吱的声音,这声音被山洞的墙壁阻挡着,清楚地回荡在珠珠的耳边。 珠珠不知走了多长时辰,也看见黑暗的尽头。她想大声喊叫,却又不敢发出更大声响,怕惊动了什么?她只能自言自语对自己说:“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白天这里不适烧死两个人吗,怎么也闻不到烧人的味道,那怕是一点焦味也没有,难道他们都没死,从山洞里都逃走了?” 珠珠在这漫长的山洞里越往前走,越感觉有一股寒冷的风迎面吹来。有风?就有出口。珠珠有点惊喜,她加快了脚步,逆着风的方向走。她一直走,风声越来越大,呼呼的山风冻得珠珠瑟瑟发抖,但她还是摸索着山壁往前艰难地行走。 当她终于走到山洞的出口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绝望到底,是她无力地瘫痪在地上,望着眼前悬崖峭壁,想死的心都有。这里那是出口,简直就是到鬼门关。洞口前面有百丈远的山峰,洞口下是无底深渊,而洞口四周都是如刀斧削砍山壁,别说人能从里出去,就是一只鸟也飞不出这四周的悬崖峭壁。 珠珠真想从这里跳下去,从此了结她这一番痴情。她扶着山壁尽力地站了起来,俯视脚底下的深不见底的山谷,她的心颤抖地让她不由地向后推了两步。她想,如果从这里跳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什么都不剩,那也太可怕了;再说自己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那也太可悲了。 恐惧的心理迫使珠珠回头向山洞里走,由于慌张一头栽在地上,一阵眩晕使他昏迷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山洞里的冷风又把珠珠激醒了,她对自己说,不,绝不能死在这里,就算要死,也要见到他,哪怕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珠珠双腿酸麻,也没有力气站起来行走,只能凭着身体里仅存的力气拼命地向前爬去。不知又爬了多长时间,突然在黑漆漆的山洞里看见一道跳动的亮光,那光忽闪忽闪的,像是火把。她精神为之一振,刚要张口喊叫,那亮光突然又熄灭了。 珠珠揉了一下眼睛,又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感觉到疼,这不是梦,那亮光是真是村子的。她不哪里的力气竟然站了起来,手扶着山壁,向前走去。走着走着手掌感觉到山壁特别地平滑,不像是其他地方的山壁粗糙不平。 珠珠冷静的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刚才那光亮就出现在这个地方,这地方山洞肯定有问题?她又在这平滑的山壁前后,山下摸索了一番,没有一块地方和这块山壁一样平滑,她又摸索一番对面的山壁,一样的粗糙。她把耳朵紧贴在平滑的山壁上,似乎听见里面有声响,这声响不同与山洞里呼呼的风声。 突然山壁发出吱吱的声音,珠珠赶紧后退了几步,只见那平滑的山壁慢慢凸出来,她又赶忙退后了几步,不慎把只见绊倒在地上,一道亮光窜了出来,接着有两个身影也钻了出来。 “明月峰其他的地方也找过了,这个山洞也没见她的踪迹,她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这珠珠胆子很大,既然来了她绝不会一无所获地回去。我们还是去山洞出口处看看。” 珠珠见那两个人快步向山洞出口处走去,而那凸出的平滑山壁还有一片亮光,她不顾一切地爬了过去,眼见那块平滑的山壁慢慢地缩了回去,她一把撑住山壁的边缘,把自己从缝隙里塞了进去,当她慌里慌张地从缝隙了爬进去,那块山壁咣的一声严丝合缝地合上了。 珠珠拍拍胸口,长长地松口气,真是有惊无险。她抬头看看四周的环境,真是别有洞天。这里也是山洞,不过这个山洞似乎是人造的,因为山壁都略显得平整,而且还有壁洞,洞里点着长明灯,一切显得那么温暖又安全。 这是什么地方?珠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是不是都藏在这里?珠珠又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这里有灯火,肯定有人。珠珠心里有了底气,脚步也能迈开了,她不管不顾的向前走去,而山洞也是越走越宽敞,像是个洞府。再往前走又一个洞府。 珠珠仔细看了这个洞府,山峦蜿蜒,起伏不平,每隔几处高处点着一展长明灯,使得洞府之间不算黑暗。原来这里是天然的洞府,不像是刚才走过那段山洞那样被人修饰过。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哪里的那边的山洞打通,连接到这里的洞府,看这洞府的气息不算荒凉,什么人会住在这里? 珠珠又转了两三个洞府,有的洞府看不到顶,有的洞府支撑着几根柱石,反正是千姿百态的洞府连着洞府。她有点迷失,也累了,不知该往哪里去? 此时,珠珠似乎又听到哗哗地流水声音,她噎了一下口水,才发觉嗓子眼干涩的要命。她鼓励自己寻这那流水的声音,转过两道弯发现有一股泉水从上面的山眼处往下流。珠珠扑上去,捧起凹处的水就拼命地喝个不停,身心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珠珠喝够了以后,看见水影中的自己蓬头垢面,脸色憔悴,眼神发呆。她用双手连忙捧起水把自己的脸面好好的洗刷了一番,又用手指把头发梳理了整齐。但她发觉身上的衣衫已被划破的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她不由地哀叹自己从来没有像这样狼狈不堪。 经过这一番冒险,珠珠又安慰自己大难不死就是好事。如果他活着也在这里,这一番磨难也值得。 珠珠精神一振,她打算沿着这一溪泉水找下去,有水的地方肯定有人。这泉水往下流也是一个台阶连着一个台阶往下流淌。而珠珠沿着这些台阶往下走也不费多少力气。走了一段路程,珠珠发现这条路线泉水越来越多,逐渐汇成一股溪水,而且眼前也明亮了起来。 珠珠抬头一看,原理她早已走出了洞府,头顶是一片发白的天空,天色马上亮了。终于重见天日,珠珠是悲喜交集,总算摆脱了黑暗带来的阴影,她正要大声呼喊,释放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突然听见铃铛的声音,她张大的嘴巴硬是把那想呼喊的声音给咽了到肚子里。 她寻这声音望去,只见山坡下面,有一头黑色驴子背上拖着两只水桶走了过来,牵着驴子的是一个穿着绛紫色衣衫的女子。那女子转到一潭水池边,把两只水桶从木架上取下来。原来这女子来这里取水的。 珠珠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要向那女子打听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赶忙走到哪潭水边,那女子刚好从潭水里提起一桶水,抬头一下看见对面站着一个人,惊得自己啊的一声,手中的桶掉落在潭水中,溅起的水珠挂满了她的脸面。 珠珠连忙说:“别怕,我不是坏人。” 那女子抹了一把脸,镇静地看了一眼珠珠,又惊呼道:“你……你是珠珠吗?” 这女子是谁?怎么会认识自己呢?珠珠走上前,仔细看了一番那女子的容颜,惊喜道:“哎呀,你是珊珊。你没死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子就几年前被神火烧死的珊珊,如今却活生生地站在珠珠面前,珠珠激动地一把抱住珊珊:“我以为你死了呢,你还活着,为什么不会去找我?每次想起你,我就很难过,难过的睡不着觉,就算喝醉了,在梦里还能梦见你。” 珊珊也是泪眼婆娑:“我也想你,珠珠姐,那时你对我最好了,我到哪里都不会忘记你。” “你还记得我的好,为什么不会去找我?” “不是我不想回去,我真的回不去。” 珠珠推开珊珊,审视着珊珊的容颜:“我看你并没有什么变化,为什么就回不去呢?告诉姐姐,姐姐决不让你吃亏。” 珊珊犹豫了一下,苦笑道:“其实我现在也蛮好的,不回去也没什么。珠珠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也被神火烧了。” 珠珠说:“我真是一言难尽,你先别问我怎么回事。当初我亲眼见你被那神火烧死在哪山洞里,你怎么还活着?快点告诉我,那神火是不是骗人的?”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3) 珊珊盯着珠珠迟疑地说:“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吗?” 珠珠见珊珊不肯说,急道:“我知道什么呀?我偷偷地跑到明月峰,从那山洞里摸索过来的。那个山洞不知有多深,我差点把命都丢了。” 看着珊珊那半信半疑的眼神,珠珠很是无奈:“珊珊,我说的都是真的。才过了几年,你就相信我说的话了?” 珊珊说:“珠珠姐,不是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就算是你进入那个山洞,但你又怎么到这里来的。” 珠珠说:“这个嘛,我也不说不清楚。反正我在哪黑漆漆山洞里快要走投无路时,有两个人拿着火把从一侧的山壁中出来。我见他们刚走开,我就从那山壁的夹缝里钻了进来,然后就在一个又一个洞府漫无目的的转来转去,就转到这里来了。没想到老天有眼,竟然让我遇见了你。” 珊珊还是很疑惑:“你为什么要进那个山洞?那可是我们族人的禁地?你来这里我们族人有谁知道吗?” 面对珊珊一连串的质问,珠珠心里有点生气。可是她转念一想,如果我不对她实话实说,她也想必不会对我坦诚相待。 “珊珊,你一定要相信姐姐的话。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男人。那个那人是蒙古人叫那慕汗。不对,他好像还是汉人。反正他是喜欢的男人。这个那慕汗和女子从通天桥来到我这里的。他来这里是为了找军爷,为那个女子治病。他本事很大,打败了我们组里好几个厉害的男人,还过了刀山火海。他除了有惊天的本领,还对女人特别有情有义。他还喝了我酿制的红酒,他酒醉后,在我那张铺满花朵的床上,我们就做了夫妻。他身上那醇厚的气息,永远留在我身上,我一闻到这诱人的气息,我死活都愿意跟他在一起。” 珠珠越说越心神向往,似乎她此时正躺在那个男人的怀抱里。珊珊听得莫名其妙,她用手在珠珠眼前晃了几下:“珠珠姐,你没事吧?” 珠珠回过神来:“啊,我没事,就是我想他了。” 珊珊笑道:“你想他有什么用,不过就是一夜情,让你男人知道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啊,啊哦。珊珊你还不知道,我的那个男人大半年前就死了。自从我男人死后,族里有很多单身男人追求我,我一个都没看上。当那个那慕汗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喜欢上他了,我就认定我这一生就是为他而活的。” 珊珊问道:“那么那个那慕汗喜欢你吗?” 珠珠最头痛的就是不想听到这个问题,但她又不得不面对这残酷又残忍的问题。她无奈地瑶瑶头:“他不喜欢我,所以就在昨天,他带来的那个女子被神火送进了山洞,他紧随其后也冲进那个山洞,随后护火使者就用神火把那个山洞给封了,不知他们是死是活?” 看到珊珊躲闪的眼神,珠珠似乎恍然大悟:“是啊,你当年也被神火送进了山洞,你被烧死,好好地活着,他们肯定也活着。好妹妹你带我去见他,好吗?” 珊珊为难地说:“我给你说了,那你就再也不能回到我们族里了,不能让我们族人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如果让族里的人知道了这个秘密,族人和军爷的人就好好地相处下去了。” “只要找到那慕汗,不回去就不回去,让我做什么都行。”珠珠坚定地说。 珊珊看看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边走边说。” 珠珠帮珊珊从潭水里提满两桶水,放在驴背的架子上。珊珊牵住驴缰绳,边走边对珠珠说:“那神火其实烧不死人的,那火粘在人身上半冷半暖,让你昏昏沉沉。当初我就是这样的感觉,最后怎么来到这里,我就迷迷糊糊的。反正我没被那神火烧死,就来到这里。谁知道这里就人挺多的,都是军爷的人。原来军爷的人一半在明月峰,一半就在这里当土匪。所以,军爷的人就把那神秘的火说成上天赐予的神火,来迷惑我们的族人。免得让族人知道军爷还有这么多人,危害的族人的利益,军爷和他的大队人马就没办法在后九天待下去了。” 珠珠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这都是那护火使者张本良告诉你的?” 珊珊点头称道:“是啊。其实军爷的人都挺好的。他们虽然是土匪,从来不抢劫我们族人。他们只去祁连山北面抢劫有钱的人。” “他们竟然是匪盗?是他们大言不惭地告诉你的?” 珊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的男人就是匪盗头头,我还是匪盗的夫人呢?” 珠珠看到珊珊盘起来的发髻,脸色也很滋润,肯定早嫁人了。没想到竟然嫁给了匪盗头子,她还吃惊不小:“啊,匪盗夫人?那你跟你男人去抢劫财物,肯定很刺激了?” 珊珊说:“什么刺激不刺激的,我可从来没有经历过,他也从来不带我去干这种冒险的事情。他每次出去都是十天半月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你这么快就忘记了那个卢根生,那么你的男人本事很大?” “他啊,生性粗鲁,不过对我特别好。至于那个卢根生,我都记不起来他是个什么样子。珠珠姐,女人一旦发遇见了真爱,是不是就很容易忘记了过去的感情?” 珠珠若有所思地说:“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我和你都遇见了真爱。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但我的事情现在还没有眉目。” 珊珊知道珠珠指的是什么?“从昨天到今天,我没见有人来到这里。说不定被人带到其他地方去了。你先去我那里,我们在慢慢找。” 珠珠能见到几年前消失的珊珊,这一夜的疲劳似乎都荡然无存了,而当年被神火带走的珊珊不仅安然无恙,还嫁了人,那么那慕汗肯定也不会有损伤,找到他是迟早的事。 珠珠跟着珊珊向西北方向走不远的一程路,看见了前面一片广阔的山坡,山坡上错落有致地坐落着十几户人家,每户人家院落都很大。也不见有人进进出出。 珊珊见珠珠东张西望地环顾着四周,她说,“珠珠姐,这里住的都是有家室的人家,没成家的都在山上洞府里住着。” 到了珊珊家里,看到院落里还养着家禽,放着砍好的木柴。屋里收拾干干净净,锅碗瓢盆,样样俱全。珠珠说,“你这家一点都不像盗匪的家,跟我们族人住家没什么两样。” 珊珊笑道:“我们住在这里就是山民,盗匪住在山上。不过这个深山里没什么人会来。我们这样分开住,就怕老人妇幼上下山麻烦。我也听说,其实以前都住在山上,这些院落也是最近几年建造的,是军爷的三弟张本良组织人建造的,他叮嘱我们万一来了外来人,就说这里没什么盗匪,怕有人来报复。” 珠珠说:“那个张本良年纪轻轻,还有这等本事。” 珊珊不以为然的说:“在后九天这里,除了军爷,就是他了,连我的男人有时候都听他的。” “你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也挺他的?” 珊珊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啊,其实我男人叫张本源,他是军爷的二弟,是张本良的二哥,他们是异姓结拜兄弟。你想想,那张本良年纪轻轻,能与军爷结拜成兄弟,他的能力自然不小。” 珠珠想到张本良能点燃神火,也能灭了神火,成为护火使者,肯定是有过人的能耐。可他会把那慕汗弄到哪里去呢? 珊珊做好饭,折腾了一夜,珠珠早就饥饿难耐,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吃饱以后就躺在炕上睡着了。在睡梦中,她看见那慕汗骑着一匹黑骏马,向他奔驰过来;她飞一般地向那慕汗奔去,那慕汗伸手把她拉上马背,面对面地拥抱着她,热烈地吻着她。两个就在奔跑的马背上缠绵如醉,那慕汗那强有力的身体占有着她,而她感觉像是飞在云朵里,享受这那慕汗带来的快感。 突然,那慕汗把她从马背上扔了下来,她再坠落的过程中,眼睁睁看见那慕汗骑着黑骏马奔向远方,他没回一下头看她一眼,她就这样无着无落往下坠,找不到一点依靠,似乎坠入无底的深渊,她向喊却喊不出声来,双手乱抓,却什么也抓不到,只听见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叫道:“珠珠姐,你怎么了?快醒醒呀。” 珠珠猛地睁开眼睛,看见珊珊焦急的神情。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看你满头大汗,肯定做噩梦了吧。” 珠珠摸了一下脸颊,果然有湿热的感觉,不禁哑然失笑:“是啊,我做了个噩梦,他不要我了,骑着一匹黑骏马跑了。” 珊珊不知说什么好:“珠珠姐,你别难过,你既然来了,就好好地住在我这里,跟我做个伴。” 珠珠意识到珊珊的话闪烁其词:“珊珊,你有什么事,别瞒我,我会着急上火的。” 珊珊咬着牙说:“我还是实话告诉你吧。就在你刚才睡着的时候,三当家的张本良来了。”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4 珠珠一听,整个身心倒是很如释重负:“既然他知道了,我也不必再躲躲藏藏了。你这就带我去找他去,找到他就能找到那慕汗。” 珊珊为难地说:“珠珠姐,你还是别去找了,张本良他说,让你死了心,那慕汗今天一早就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张本良还说,让你安分守己地就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 珠珠不怒反而笑出声来:“我不相信,他就这样无情无义地走了。我要去找他,谁也阻拦不了我。” 珊珊见珠珠要执意地出去,她也知道,珠珠一旦认定的事情,不弄一清二楚,誓不罢休。 “好了,还是我陪你去吧,死我也陪你去死。” 珠珠感激地一把抱住珊珊:“这才是我的好姐妹,才是我们族里的女人。” 她们一出门,珠珠才发现天色将晚,没想到自己竟然快睡到天黑。珊珊给了她一个火把,说:“我们可能走到半路上天就黑了,有了火把,什么就不怕了。” 珊珊带着珠珠一路上向山上行走,到山上洞府,没一段路不时地出现几个人,他们见了珊珊,有的称呼二嫂子,有的称呼二夫人,对珊珊倒是很恭敬,珊珊也以温柔的微笑予以回应。而珠珠始终低着头跟在山上身后,不想让人认出她是个陌生人。 大概经过五六洞府,珊珊把珠珠带到一个通天的洞府,那洞府像个柱圆形的天井,抬头都能看到闪烁几颗星星的一块天空。四周点着火把,还能感觉到一阵阵潮湿地冷。 珠珠见洞府中间也有一块火焰石,这块火焰石比明月峰上那个火焰石小了许多。火焰石上紫色的火焰燃烧着,而火焰中间做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那慕汗带来寻医治病的黑鹰罗刹。 只见黑鹰罗刹双手合并,盘坐在火焰上面,而不是石头上面。看的珠珠目瞪口呆,她揉了一下眼睛,惊呼道:“她再干什么?她能坐在火焰上,她成仙了吗?” “她没有成仙,她再借用这天石上的冰火,排除身上的毒。当她身上的毒彻底除掉后,她的身上原有的武功也就没有了。要想回复原有的武功,也只能在这天石上修炼上三四年的时间。” 珠珠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张本良。珠珠没好气的说:“她排什么毒,练什么功,跟我都没关系,那慕汗他到底去哪里了?” 张本良很平静地说:“我二嫂已经不是跟你说了,那慕汗已经走了。我也知道你甘心,所以我今天没有回明月峰,就在这里恭候你。” 珠珠又在四周转了一圈,的确没有那慕汗的影子。她苦笑道:“为什么?他真的不喜欢我吗?不跟我说一声道别就走了。” 珠珠泪眼婆娑看着火焰石上黑鹰罗刹,她说道:“我要等他,他能把这个女人带到这里,也能把这个女人带走。我就守着这个女人,就能够守着他来。” 张本良和珊珊对望了一眼,张本良叹口气,说道:“你想等就等吧,不过你是回不到你的族里,什么原因,我二嫂已经给你说了,我在这里也用不着啰嗦了。” 说完,张本良又对珊珊叮嘱了几句就走了。珊珊对珠珠说:“那个那慕汗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珠珠神情坚定地说:“这个女人对他有多重要,他就多我有多重要。我是不想在这一场感情里输的糊里糊涂。” 那慕汗在张本良的设计下,全身而退地离开了后九天。张本良对他保证不会伤害黑鹰罗刹。黑鹰罗刹留在此地,也是既来之,则安之,命运将会如何,那也是听天由命。 最后,那慕汗不解地问道张本良:“既然愿意帮助我和黑鹰罗刹,为什么要兜这么大的圈子?” 张本良笑道:“我就是想利用你们,证明那神火真实的存在,让山下的族人们相信这神火的力量,并感觉到对神火的敬畏。而且你在他们眼里很有能耐的人,神火征服了你也就征服了他们,他们和我们就会和睦相处,共同生活在这世外桃源。” 那慕汗又问:“那到底是什么火?” “那是天上陨石带下来的冰火。” 张本良随意地一说,见到那慕汗疑惑地神情,他笑道:“你不相信,我也不i想多说,这世间什么奇怪的事都有,就看你怎么利用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你现在不用知道,以后你会明白的。你回去只管给那肃靖王回话,只见过我大哥,他的好意被我大哥拒绝了。其他的你就不必对他说了。即使你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的。” 那慕汗本来生性淡泊,别人不想说的事,他也没有探究的心思。他既然相信张本良,再多的疑心也是自寻烦恼。他和黑鹰罗刹经过这一番离奇的经历,他也不想有太多幻想,只能是顺应天意。 在张本良给他指引的一条路,先是策马出了祁连山,到了一片广袤的草地,越走越荒凉,直到看见一片戈壁荒漠。走过一程以后,眼前情景似乎有些熟悉,原来到了黑月山一带,再往北走就是敦煌之外的龙门客栈。这一段回家的行程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如果熟悉路途,再快马加鞭,也许就是一天的时间。 原来张本良能够来往黑月山的地下王宫,是用了这条捷径。而那慕汗来的时候,却从祁连山的中部狭窄的山道,爬过山峰到达后九天的,而卢根生则是绕道回到后九天。张本良可谓是用心良苦,目的就是让那慕汗甩掉跟踪在他们身后的肃靖王派来的人?但是后九天的张本清跟那个肃靖王到底什么关系?目前看来像是非敌非友,互不相扰的关系。 那慕汗摸了摸怀中的那颗明月珠,还是层层生凉的感觉。把这个宝贝放在身上,身心都能渗透出清爽来,一路奔波,不觉得困顿。那慕汗也清醒的意识到,这个明月珠虽然是稀世珍宝,带在身上绝对是祸害。他只想早点回到草原上,和斯琴一家人过上牧民一样的生活。 那慕汗走上祁连山北麓的丝绸古道,轻车熟路地赶往甘州城,进了甘州城,见了甘州守将万孤芳,万孤芳倒是对他很热情,说他是王爷的客人,必须要好好的招待一番。 那慕汗只是一心想见王爷,把明月珠完璧归赵。但万孤芳说王爷已回到凉州。那慕汗也只好果断地拒绝了万孤芳的盛情,弄得万孤芳很是没有脸面,骂到鞑子不通人情。 那慕汗又日夜兼程地感到凉州,很顺利地进了王府,见了王爷。王爷见了他随便寒暄几句,突然不经意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那慕汗一愣,心想,他去后九天的行踪果然被王爷所派往的人监视。 但那慕汗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本来是难以脱身,但哪个军爷放我回来,让我这个明月珠还给你。” 说着,那慕汗从怀里拿出那颗光芒闪烁的明月珠,呈给肃靖王。肃靖王盯着那颗明月珠,轻声叹道:“你终究不肯为我出山,我们的情谊难道就此永世相隔,永不复合。” 那慕汗听到王爷这几句话,不觉得心怜悲哀。 王爷接过那颗明月珠,又问:“他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 那慕汗摇头道:“那位军爷只让我这颗明月珠还给王爷,他什么话没给我说。若是王爷没有什么事情,在下告辞。” 王爷又长叹一声,摆摆手示意那慕汗可以走了。那慕汗不想再次过多逗留,转身而去,当让跨出房门之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那肃靖王一眼,只见肃靖王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那颗明月珠,神情平静地风淡云轻,和那颗明月珠相互映衬下,似乎完全融化在一起。 那慕汗心里感叹道,不管什么样的人物,都有他自己的悲苦,只有放下一切,才能面对一切。不被欲望纠缠,才能让内心平静。 那慕汗还走出王府,就被风云二老拦住了。风自清抱拳笑道:“兄弟是草原第一勇士啊。上次老夫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兄弟,特此摆了一桌薄酒,为兄弟接风洗尘。” 那慕汗见两个人武功不弱,也不善类之人,不能跟他们过多的纠缠。他们请自己喝酒,不就是想自己的嘴里套出后九天的情况? 那慕汗抱拳还礼道:“不必客气,草原第一勇士也不敢当,我就是一个牧民,此次离家太久,只想快点回家看望父母亲,望两位官人见谅。” 云千里说道:“凉州离你家也不远,在凉州小住几天,让我们老哥俩好好款待兄弟。兄弟何必即刻启程,急于一时。” 那慕汗看出来他们的心思,不如打开窗户说亮话。 “两位官爷的好意,那慕汗心领了。在下粗茶淡饭过惯了,荣华富贵恐怕在下是难以下咽。” 那慕汗说完,闪身避开风云二老,径自离去。风云二老面面相觑,竟然想不到这小子话说的这样断然,连兄弟都懒得称呼,拒人千里之外。但愿这小子日后不要成为他俩的大敌。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5 那慕汗离开凉州城,归心似箭向北而行,不到两日时间就回到或别三个月的家。这次他的归来,家人并没有太多的惊喜,因为他们相信,那慕汗外出始终能平安回,那慕汗不会放弃这个家,不会放弃这一家人的感情。 此次他去哪里,做了什么事,那慕汗不说,斯琴都不会过问。因为斯琴相信那慕汗所做所为一定有他的道理,就像他在家里默默所做得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平安祥和。所以,在此后的几年里的秋天,总有两个月的时间,那慕汗像候鸟一样去了南方,祭奠他失去那些恩怨情仇的感情往事。他不再那么悲伤,只有些感伤,而这仅有的感受,他也愿意一个人承受,不愿意传染给斯琴,每次离开的时候,总是一句安慰的话,我一定会回来的。 而这次,没有如约而至的去了南方,一路向东踏上去京城的行程,因为他们是一家人,他要帮助牧仁平安回家,他还要追查十年前飞天镖局的灭门血案,这一次出走生死难料,但他在漫漫古道中恍然听见从身后飘来斯琴的悠远的歌声: “雪山上的雄鹰,勇敢的展翅翱翔, 雪山上的雪莲花,正在美丽的绽放, 我的阿哥吆,骑着骏马奔跑在草原上, 阿妹吆,嘹亮的歌声飘四方……” 那慕汗就豪情地暗自对自己说,斯琴你放心,我会带着牧仁平安回来的。一路上,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那慕汗换下蒙古袍,穿上汉人寻常的衣服。但他一脸胡茬,神情带着北方风刀霜剑的气色,难以掩饰被人一看就是北方汉子的气概。 从白家桃源居出来,离开凉州城已经走了快一天的路程,见前面有个小镇,天色也将晚,就在这小镇上的客栈里住宿一晚,大约明天经过凉州,就快到了西安,过了西安就是汉中,那是木香镇,是十年前飞天镖局所在地,那慕汗想着去哪里看看,祭奠一番。 那慕汗进了镇子,找了一家很普通的客栈,要点饭菜随意吃了一些。他快要吃完的时,伙计推开门,又端了一盘酒肉进来了。 那慕汗诧异道:“我没有再要着上菜,小二你是不是送错了房间了。” 小二满脸堆笑道;“客官,这可是别人请你吃的,你就别客气了,大胆放心的吃就是了。” 那慕汗问道:“是谁送的?” 店小二放下酒肉,神秘地一笑:“这个嘛……” 看着店小二的欲说还休的神情,那慕汗哼了一声,从身上摸了一两银子扔给店小二,店小二说:“那个客官就住在你隔壁,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说完,店小二慌忙转身离去,笑嘻嘻地把门带上。 那慕汗纳闷了,是谁请吃肉喝酒?是张本良吗?不可能,既然他来了不会这样鬼鬼祟祟;黑鹰罗刹更不可能玩这样的伎俩;是阿古拉他们?可是他们早走了好几天,恐怕快到了京城。 那慕汗打算先不吃的,到隔壁看个究竟,看看那路神仙在作怪? 那慕汗轻轻敲了两下隔壁房间的门,里面很快传来清脆的声音:“是店小二吗,好酒好肉送过去没有?” 那慕汗听得声音有些耳熟,不由地使劲一推,推开了门扉,看见房间里有一位穿戴讲究的公子,正坐在饭桌前细嚼慢咽地吃着饭。他见那慕汗突然出现,惊慌地张大嘴巴,含在嘴里饭菜又掉了下来。 那慕汗再细看这位公子,圆圆的白嫩脸庞,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原来她是男扮女装的白家小姐白灵。 “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灵啊了一声,连忙清理了嘴里的食物,说:“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给那店小二的三两银子,他这么快就把我出卖了。” 那慕汗不理睬她的愤愤不平,问道:“我问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你娘不担心你吗?” 白灵嘴一撅,哼道:“你们为什么老把我当做小孩子。你们一个个能出来闯荡江湖,我怎么就不能了?” 那慕汗一时被白灵堵得不知说什么好,这样站在门口跟他一个小姑娘争吵,会引起店里的人围观。他走进房间,关上门说道:“我答应斯琴把你平安送回家的,你有跟着我跑了出来,这算是怎么回事?” 白灵觉察到那慕汗的态度有所松弛,赶忙倒满一杯酒敬给那慕汗:“那慕汗大哥,这杯酒我敬你,感谢你送我回家。” 见到白灵这诚恳的神情,那慕汗也不好意思回绝,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了,你的感谢我承让了,到明天我再送你回一趟家。” 白灵无所谓地说:“那慕汗大哥,我能一个人跟你来到这里,自然也会一个人回去。让你送来送去,那可耽误你多少时间呢,那这样的恩惠我承受不起。” 那慕汗不知道这小妮子玩什么花招,说:“你是说明天一早,你自己要回去?” 白灵眼珠子一转,说:“有句话怎么说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来,我跟你喝酒,明天的事到了明天再说。” 那慕汗见白灵装成大人的样子,哭笑不得:“深更半夜地呆在一个女孩家房间,不大合适。” “怕什么呀,谁又不知道我是个女孩子。” 那慕汗不想跟她再啰嗦什么:“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定送你回去。” 说完,也不理睬白灵的无奈地神情,转身出了房间。 那慕汗回到自己的房间,顺手插上了门栓。果然,白灵跑了过来,敲打着门:“哎,那慕汗大哥,我还有话说。我送给你的酒肉你都吃了,我就听你的,好不好?” 那慕汗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吃过了,没必要再吃了。” 白灵急道:“哎,你这么大的人,再多吃的也没关系呀。你不领我情,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要是不吃,明天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别管谁。” 那慕汗心想这小妮子怎么这么难缠,他苦笑地摇摇头说道:“你赶快回去休息,我吃还不行吗?” 只听见白灵笑道:“那感情好,你一定要吃了,吃好明天要赶路。” 听见隔壁房间的门关上的声音,那慕汗才松口气。他看着一盘子酒肉,恐怕只能吃一半了。时辰还早,那慕汗独自自斟自饮,直到两壶酒都喝完,感觉到困了,躺在床上就酣然入睡。 当那慕汗睁开眼睛,猛然意识到什么事不对劲。他连忙从床上起来,跑到白灵房门前,敲了几下门,里面没什么回应,他就径自推门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他想到白灵肯定提前走了。 那慕汗回到房间,收拾一下行礼,去柜台前结账时,问店小二他隔壁的客官什么时候走的? 店小二揉着红肿眼睛说:“半个时辰前就走了,她把你的帐也结了。她是你什么朋友?正说好话就暴揍了我一顿,还让我不得讹你的房钱,我哪有那个胆量。” 那慕汗说了一声活该,就不再理睬那个倒霉的店小二的抱怨,骑上马一路向东追去。因为快到了兰州,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那慕汗向几个人打听有没有见到身着白绸缎衣衫公子路过这里没有,这几个人都摇头说道,没见过。 那慕汗头脑有些茫然,难不成她想通了,独自回家了?不可能,这个白灵跟他哥哥一样气性高,既然出来了就不会轻易罢手。那慕汗仔细回想,昨天投宿时,依稀记得马厩里有匹小红马,今早就不见了。对!白灵骑着一匹小红马。 那慕汗又向行人打听有没有一个公子骑着一匹小红马路过?有人说道:“什么公子?是一个叫花子骑着一匹红马跑得贼快,像是偷来的,是不是偷你的马?” 那慕汗快马加鞭直向前冲去,以最快的速度追上白灵。还未到午时,那慕汗已赶到了兰州城。他有些犹豫,白灵有没有进城? 那慕汗到了城门前,在一个卖梨的摊子买了十几个梨,问摊主:“有没有一个骑红马的人进城。” 那摊主说道:“呀,你问我就问对了。是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骑着一匹红马,在我这里也买了梨。她可大方了,给了我十两银子,也不用我找钱,就骑着红马跑了。” 那慕汗很是无奈:“我只是问她有没有进城?” 摊主摇头道:“没,没有。呀,她是不是偷你钱了,你才这么急的找她。” 那慕汗跳上马,沿着大道继续追下去。一路只在马背上吃几个梨充饥,以免白灵耽误时间,让白灵跑得更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关心白灵?是因为斯琴让他好好照顾白灵,他才不能如此大意让白灵任性地闯荡江湖;还是因为他跟郭雪剑非敌非友的关系;还是与郭雪剑师父玉临风一见如故的情谊;还是十年前与飞天镖局的渊源? 也许这些原因都存在,那慕汗才不能放任白灵到处乱闯而受到伤害。 眼看日头就要从西山落下去,路上行人也越来越少。那慕汗骑得黑骏马也是气喘吁吁,需要慢行休息才能继续赶路。 那慕汗放任黑骏马慢跑,看见前面道上有个汉子正在整理马鞍子和肚带。他正要上去打听一下白灵的行踪,突然前面有人喊道:“马面头,在紧要关头,你总是掉马肚带。那小子从小路上跑了。” 那个汉子答应到:“我马上好,你们一定要拦住她,人跑了没关系,别让那匹红马跑了。那可是一匹好马。” 那慕汗一听到红马两个字,马上意识到这个人要抢劫白灵的小红马。他腿上一使劲,胯下的黑骏马嗖地冲过那个汉子的身边。 那个汉子惊得叫道:“怎么,又来一个抢主,没把爷爷放在眼里吗?”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6 那慕汗循声追了过去,只见前面那个汉子,向大道旁边的一条小路策马跑了过去,嘴里还吆喝着:“快拦住她,我看她往哪里跑?” 那慕汗紧跟了过去,只见白灵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滚在地上叫喊着:“别碰我的小红马。” 白灵的那匹小红马被两个麻脸汉子围住,跳跃着打转着,就不乖乖地听他们吆喝。 “嘿!这个小马驹性子还很挺烈的,我看你能烈过我手中的鞭子。” 说着,他就挥起鞭子抽向小红马。小红马一个转身,后蹄一下踢了出去,那麻脸汉子一个趔趄,滚倒在地上。 白灵幸坐在地上灾乐祸地笑道:“踢得好,小红马赶快踢死他,你是最棒的。” 另一个麻脸汉子也嘲笑道:“马三亏你还个马贩子,连小马驹都搞不定,真是个废物。” 只见他绕着一个绳子,嗖地窜了出去,一下套住了小红马的脖子,往紧一收缩绳子,小红马感到呼吸急促,停止了蹦跳,暂时安静了下来。 白灵从地翻起来,冲上去捶打这那个麻脸汉子:“放开它,我跟你拼了。” 叫马三的那个汉子,从地上爬起来,从身后抱住白灵:“小姑娘,你别跟我们争了,我只要马不要人,你再不识抬举的话,我连你抓去也买了。” 那慕汗本来上前解围,但见白灵一个后肘起扬,捣在马三的下颚。马三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又一次仰面到底;白灵再接再厉又使一招横扫千军,绊倒了拉着绳子那个麻脸汉子。 白灵顺手夺过绳子,一脚踢开那个麻脸汉子。她松开套在小红马脖子上绳子,抚摸着小红马的脖子,心疼地说道:“对不起,我的小红马,我让你受惊了。我不是故意地,刚才我也是被他们吓坏了,谁知道他们都是草包,现在我可以保护你了。” 马三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马二,这小姑娘是个练家子,冷不丁还有几招,把我们都跌翻在地上。” 马二一咕噜跳起来,喊道:“马大你杵在哪里看戏吗?还不过来收拾这个小丫头片子。” 叫马大的和那个弄马肚带子的马面头早就来了,他们只是盯着那慕汗袖手旁观,看他会不会出手抢那匹小红马。 那慕汗也知道他俩的心思,所以索性一言不发,就当是一个看客,看他们如何抢劫白灵的小红马。 此时,白灵也看见了那慕汗,他生怕那慕汗捉她回去,她也没马上向那慕汗打招呼,而是指着那慕汗叫道:“你们眼睛是不是瞎了,你看那鞑子骑着那匹黑骏马,多威武呀,怎么不去抢他的马。” 马贩子三个人和马面头都看向那慕汗,还有那慕汗坐骑黑骏马。马大说:“朋友,你这匹马看上去脚程还行,就是毛色差一点,牙口估计也过了正当年,值不了多少钱。如果你不想管闲事,趁早快快离开。” 那慕汗微微哼道:“我看你们也都是马贩子,怎么会抢一个小姑娘的马?” 马三说道:“喂,我们不是抢,我是要买的。她死活不肯卖。我们就抢,但是我们不是白抢,我们会给她钱的。” 白灵急于脱身,灵机一动,叫道:“你们知道,他也是出大价钱来买我这匹马,我没卖给他,他就一路追了过来。你们想抢买我的马,先把他打倒。” 马三挥着鞭子问道:“她说的对不对?你是不是也要抢她的马?” 那慕汗向看了白灵一眼,只见她狡黠的向只见眨着眼睛。他冷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嘿,敢跟大爷抢饭碗,活得不耐烦了。看我们哥仨怎么收拾你。”马三轮着鞭子就要上前动手。 马二一把拉住马三,说道:“要想动手,我先来。看你那隔孬样,连个丫头片子都打不过,还想收拾这个蒙古鞑子。” 马二上去一下就拉住那慕汗的坐骑的笼头嘴带,那匹黑骏马倒是听话,没有乱动。那慕汗也是稳坐在马鞍上,看他究竟使用什么花招,把自己从马背上招呼下去。 “兄弟,你若是识相的话,赶快乖乖从马鞍子上下来,我给你十两银子,乖乖的回老家去吧。” 那慕汗说:“我看你们都是马贩子,做生意就好好做,何必要强买强卖。有些东西是你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如果不按规矩行事,那就好吃苦头的。” 马二叫道:“嘿,大哥你听见没有,他竟然教训我们来了。我倒是看看谁先吃苦头。” 说着,他抬起手就像把那慕汗拉下来。而那慕汗一抬手,手中的马鞭缠住了马二伸过来的手腕,往上一抖,马二的身子倏地飞了起来。马二还没来得及惊叫,就被挂在路旁一颗大树上。 马三惊呼道:“哎呀,这个人力气挺大的,先吃我一鞭。” 他挥起长鞭就向那慕汗甩了过去,那慕汗看都没看一眼,再次挥动手中的鞭子,缠住了马三的鞭子一拉,就把马三挂在同样的一颗树上。 马大和那个马面头看出来那慕汗不是一个普通的蒙古鞑子,看他出招不露声色的手法,是来自江湖的一个高手。 马大拱手相让,说道:“这位兄台是真人不露相,真是得罪了。那个小姑娘的小红马归你了。” 刚从上爬下来的马三说:“大哥,你就这样便宜了这个鞑子。我们人多还怕他干啥。” 一直没有开口的马面头说道:“人多就能胜吗?人家只动个指头,你就飞向天了。不想要命,你就留下。” 马大喝到:“还不快走,别再这里丢人现眼。” 他们其中也许是哪个马面头有点本事,他一说话,马三和马二都屁颠屁颠跟着跑了。那慕汗向那个马面头多看了一眼,有一点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好任凭他们一个个溜走。 白灵g本来趁着他们动手之际溜之大吉,谁知道那慕汗只在挥手之间就收拾两个马贩子,看着她目瞪口呆。她对那慕汗笑道:“那慕汗大哥,没想到你还法术,一下子就把那两个弄到树上去了。” 那慕汗见白灵从公子哥样子转变成乞丐模样,叹道:“你现在也知道独自出来闯荡江湖有多危险吧。” 白灵哼道:“有多危险啊,就拿几个马贩子,我以为有多厉害,你不出手我照样能打发他们去。” 那慕汗不想跟她过多的啰嗦,说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回家?” 白灵说:“家?我爹爹生死不明,我哥哥又不知去向。你让我回家?回家我就心安吗?回家他们就能回来吗?在家空等的日子有多难受,有多煎熬,你知道吗?起码我出来寻找他们也是对这个家一份担当,你懂吗?” 那慕汗见白灵说道动情之处,竟然流出了眼泪,伤心地哭了起来。那慕汗有点不知所措,好言安慰道:“好了,你看脸都哭花了。有什么事好商量。” 白灵忍住了哭声,拿出一块手帕擦了一把脸。本来她洁白的脸上涂着黑灰,这一擦越脏了。那慕汗不忍看下去,说道:“先给你找个地方,把脸洗一下。” 白灵一听那慕汗不再提让她回家的事,心一宽,立刻又笑道:“好啊。天都快黑了。我们找一家客栈先休息。哎呀,这一天为了甩开你,我都跑累了。” 那慕汗看白灵天真烂漫,也不忍跟他计较什么了。他们又转到大道上,向前走了五里地,就有一家驿站客栈。他们要了客房,就各自先休息了。 那慕汗没有松口让白灵跟着他,白灵也没有勇气再独自上路了。她打定了主意就跟着那慕汗。第二天,那慕汗早早起来,敲了一下白灵房门,里面有声音响亮的回到到:“人在呢,你放心,我又没走。你先吃饭,我随后就过来。” 那慕汗到了客栈的大堂要了几样饭菜,就先了吃了起来。吃到一半,一个穿着粗布白面小子坐在他面前,那慕汗看一眼笑道:“你怎么打扮,谁都能看出来你是女孩子。” 白灵无奈地说道:“我也没办法,穿着好一点呢太招摇。穿的差一点呢太难看,只有这样才会跟你匹配,不会引起别人过多的眼光。你说是不是?” 那慕汗说:“你的想怎样就怎样。不过你跟着我,你知道我去干什么?” 白灵吃了一口菜,胸有成竹地说:“当然知道了。你跟那个张三麻子关系不一般,他又知道我爹爹和我哥哥很多事。你这次出来去京城,就是为了帮助张三麻子,我跟着你等于跟着张三麻子,他能找见爹爹,哥哥,我就能找见。再说你从我就家离开的时候,答应我母亲寻找我哥哥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就算你说都对,可是带着你行走江湖总是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了?你是不是嫌我武功低,成为你的累赘,不配跟着你。那么我们就各走各的,我不信离开你,我就去不了京城了。”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7 那慕汗心想,这个女孩子心思到挺活的。事到如今,不让她跟着也不行。如果把她送回去,来回得花上两天多时间,这样一来就耽误他去京城的时间,到那时候牧人和阿古拉他们不知道什么情况? “你想跟着我,一路上就得听我的……” “我知道了,我全听你的。”白灵一听那慕汗终于松口了,高兴地打断了那慕汗话。 看见那慕汗无奈的神情,她讪笑道:”不好意思,我一激动就忘了你还有话说。那慕汗大哥你说,我怎么听你的?” 那慕汗说:“我也没什么让你听得,路上遇见情况在看吧。” 白灵嘟囔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爱说话,那我就少说话;你跟别人动手打架,我就多得远远的,你武功那么高,肯定不会让我帮忙;你爱两口,我就给提供最好没酒,这一路上的费用我全包了,怎么样,这些我都听你的。” 那慕汗笑道:“你知道就行。赶快吃放,我们抓紧时间好赶路。” “那么我们下一站去哪里?” “木香镇。”那慕汗突然意识到自己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白灵寻思道:“木香镇?那是什么地方?” 看来白灵还不知道木香镇是当年飞天镖局的所在地,也许当年白灵还年幼,没有她外公家的灭门惨事告诉她。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那慕汗也不i想对她多说什么。 可是白灵的好奇心并没有让那慕汗省,她笑嘻嘻地说道:“那慕汗大哥,木香镇一定是个好地方,我一定要去看看。你别不高兴我烦你。” 那慕汗说:“我决定带着你,怎么会烦你呢?” “你不烦我,那你笑笑给我看看。” 那慕汗喝了一口酒,狠狠瞪了白灵一眼,说道:“以后跟着我多走路少说话,多吃饭少喝酒。” 白灵见那慕汗不怒自威,似乎生她的气了,她吐了一下舌头,连忙低头往嘴里把饭。 这次行程白灵安静了很多,可能她也知道那慕汗性子沉默寡言,不爱搭理人,京城的路途还那么远,一路上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下去,岂不闷死人了。如果在路上能碰见那个张三麻子,也许就不会这么闷了。但她又想到张三麻子把她家折腾的鸡飞狗跳,就差点家破人亡了,怎么心里老惦记着他? 白灵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慕汗:“那慕汗大哥,你和那个张三麻子为什么不一起去京城?” 那慕汗早已看出来白灵一路上闷闷不乐,早憋着想跟他说话。他不忍冷落白灵,说:“我和他一起走,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分开走比较快。” “那么你们打算在哪里会合?” “也许在京城。” 那慕汗的回答简短干脆,多一个字也不肯说。 “你说的别人,到底是谁呀?” 那慕汗回过头,瞪了一眼白灵,说道:“不该问的,就别问。” 白灵吐了一下舌头,说道:“不想说就算了,何必那么凶呢。斯琴姐天天面对你这样高冷的面孔,怎么能受得了。” 那慕汗见白灵拿斯琴来挤兑他,他不但没有生气,还温柔地笑了一下。白灵看见眼里,不由地调侃道:“啊,我知道了。你的眼里只有斯琴姐一个女人,对其他女人都视而不见。那慕汗大哥,你真是个痴情种。” 那慕汗板起面孔,说道:“小孩子人家就知道胡说八道。” 说着,那慕汗一夹坐骑,径直向前冲去。白灵哎哎地叫道:“等等我呀,我不乱说话了。” 白灵驱逐着小红马追了上去。那慕汗本来也没打算跑多快,直到白灵追行他,他也没有加快速度,和白灵并肩而行。 白灵说道:“那慕汗大哥,我还是个小孩子,口无遮拦你别在意,我向你道歉。” 那慕汗经不住白灵软话,说道:“我么生你的气,我只想快点赶路。” 白灵笑道:“我知道你是个大人大量,不会跟我计较的。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问你,问完以后我保证不会再烦你了。” 那慕汗心想这鬼丫头不知要问什么?“你问吧,如果我不想回答,你别失望。” 白灵拍手笑道:“没关系,这个问题很简单。我就是想问那个张三麻子叫什么名字?” 那慕汗松了口气,原来白灵打探张三麻子的底细。 “张三麻子的名字就张本良。你再问关于他其他的是,我先声明无可奉告。” 白灵说道:“张本良?人之初,性本善,我本善良?哼!名不副实,一个土匪有什么可善良的。” 白灵说起张本良的来那个口气,似乎一点恨意都没有。 那慕汗突然拉住马缰绳,回头向后张望。白灵也停下来,问道:“那慕汗大哥,怎么了?” 那慕汗回过头来说:“没什么,我们继续赶路。” 白灵也感觉不对。一路上那慕汗时快时慢,似乎后面有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忍不住问道:“那慕汗大哥,后面是不是有人跟着我们?” 那慕汗说:“可能是我多疑了,走这道的人多了,不一定跟着我们。” 白灵头脑一闪,说道:“是不是张三麻子在后面跟着?” 那慕汗说:“你就别瞎猜了,张三麻子不会那么无聊。跟在我们后面,还不现身,那不是他的作风。” “那他的作风什么?” 那慕汗发现白灵,只要跟她多说一句话,她的问题就源源不断地来了。 “前面就是木香镇了,我们过去吃个午饭。” 白灵知道自己问多了,也不敢继续追问下去,只好喔的一声,算是应了那慕汗。 到了木香镇,那慕汗就近找了一家客栈,让白灵先点些饭菜,自己去一家商铺买一些东西。 白灵也只好乖乖地答应着。她向店小二点了一些最贵的饭菜,店小二说;“小哥,你点这些菜需要费点时间,你要多等一会儿。” 白灵说:“好啊,我可以等,还不赶快做去。” 此时,白灵看见客栈门口有一个人穿着一身褐色衣服身上披着黑色披风,头上戴着一顶斗笠,遮住了半边脸。此人把他的黑色马坐骑拴在门口的马桩,他不由地抬头看了一眼白灵的小红马和那慕汗的黑骏马。 白灵看见眼里,不由得想起来今日早上他们从驿站客栈走的时候,从马厩里牵马的时候,她见过这匹黝黑的马,这马的毛色黑的光亮,比那慕汗黑骏马强多了。当时白灵心里嘲笑那慕汗,看看人家那个马多俊黑,亏你还个蒙古鞑子,出远门也不骑一匹好马,你的坐骑跟人家坐骑撞了色,立刻就被比下去了。 白灵见那个黑色披风的人也进了这家客栈,并没有理她就找个座位坐下,招呼店小二过去,点了饭菜。白灵心想,在路上那慕汗大哥感觉有人跟着,是不是这个人呢? 白灵忍不住回头又看那个黑色披风的人,可惜那个人背对着她,那个人的容颜她一点都没看见。 等那慕汗回来,白灵就迫不及待地对那慕汗使个眼色,示意那慕汗有没有注意到那个黑色披风的人。 那慕汗若无其事地坐下来说:“怎么饭菜还没上来?” “啊,我点了一些好一点饭菜,估摸着他们费点时间做。”白灵说道。 那慕汗招呼店小二过来,说道:“我们先前点的那个饭菜,如果做好了就快点端上来,没做好的呢我们就不要了,换成其他的菜,我们要赶时间。还有把我这个酒葫芦盛满酒,再给我打包一些熟牛肉,凉菜,我要带走。” 那慕汗给了店小二五两银子,说了不用找零了。店小二欢天喜地去准备饭菜去了。 白灵撇撇嘴:“你干嘛这么着急?还冒充大款给人家那么多银子。” 那慕汗低声说道:“待会我向店小二打听一些事,你不要惊讶也不要问什么,只管跟着我走就行了。” 白灵也压低声音说:“我向你暗示那个可疑人,你看见了没有?” 那慕汗说:“我都看见了,我才嘱咐你不要声张。” 店小二很快给他们上好了饭菜,他们在没有对话,默默地吃完了饭菜,走的时候,店小二把打包好的酒菜拿了过来。 那慕汗接过酒菜的时,问道店小二:“我向大哥打听个事?” 店小二满脸笑道:“客官你要打听什么事?尽管问。” 那慕汗问道:“我听说距离这个木香镇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镖局,不知道这个镖局的生意如何?” 店小二一听,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说道:“客官,我看你是从塞北来的。打听那个镖局干什么?” 而那慕汗依旧放开声音说:“我在十几年前跟着个镖局有点毛皮生意来往,想去那家镖局拜访一下。” 店小二依旧压低声音说:“客官,千万别去了。那个飞天镖局早在十年前就不存在了。听说是一夜之间被人灭门了,死了好几十口人。如今都没人敢经过那里了,一到夜里鬼哭狼嚎可下人了。” 那慕汗见白灵听到飞天镖局,身子不由地颤抖了一下。那慕汗一把拉住白灵。他对店小二说:“多谢大哥提醒,我们走了。” 那慕汗紧紧拉着白灵快速出了客栈,低声对白灵说:“赶快上马,我们走。”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8 刚走了一程,白灵咬着牙问道:“原来你去飞天镖局,去外公家。为什么不给早说。” 那慕汗说:“我怕你伤心,等到了我再给你说。我刚在在客栈问店小二那些话是故意地。那个黑色披风的人有可能是我们的对头。” 白灵有点明白,她说:“原来你的问话是试探那个人的?” “不错。当我问到飞天镖局时,那个人脊背有点颤抖。所以那个一直在盯着我们。此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躲起来,不要好胜争强。” 白灵心情黯然地说:“我知道了,决不会拖累你的。我外公的飞天镖局就莫名其妙地灭门了。那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我渐渐知道一些,但不很清楚。当我问到我爹妈时,他们也只是悲苦叹息,从来不跟我说明白。直到我哥哥从天山回来,跟我爹爹为此事闹得厉害,我才知道一些真相。想不到今天,你带我来这里。你真的跟飞天镖局做过生意?” 那慕汗想跟白灵把十年前飞天镖局灭门惨案说清楚,那是不可能,也许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和仇恨。他只能含糊地说:“有一点生意,不太多。” 白灵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说道:“那个人好像没有跟过来。” 那慕汗哼道:“他要是跟过来,能让我们看见?我们尽管走路,他即使跟来,我们不动声色,他也不会轻易露面。” 经过一处山坡时,那慕汗突然停了下来,想山坡上一座废墟望去。那废墟十年前是一座破庙,当时那慕汗在你破庙里避风雪,亲眼目睹了血石门互相残杀的情景。如今回忆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十年的岁月不能抹去那些惨烈往事,而是越想越清晰,这次一路去京城,也许就会跟血石门正面厮杀一场,生死未卜就看天意了。 白灵看着那慕汗奇怪的神情,也不由地向山坡上的废墟看去,看一会什么也没看到。她还是好奇地问道:“那慕汗大哥,你看见什么了?是不是那个人躲藏在上面呢?” 那慕汗回过神来:“啊,没看什么,我们走吧。” 那慕汗刚要策马走时,突然想起了什么? “原来是他。” 白灵见他恍然大悟的神情,问道:“那慕汗大哥,你想起了谁?” 十年前在破庙的那些血石门的人,像闪电一样从那慕汗脑海里经过,而其中一个人他似乎在昨天碰过面,就是合伙马贩子仨哥俩抢劫白灵的小红马的那个马面头。 “没想起谁,只是有些担心家里的事。” 看到那慕汗如此拙劣的掩饰,白灵撅起嘴表示不相信:“不想说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哎,你带我去飞天镖局,我得去买些香火和纸钱,祭奠一下我外公家人的亡灵。” 那慕汗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我都准备好了。” “啊哦,刚才在镇上就去买了,你怎么不给早说呢。” 那慕汗没有理睬白灵不满的情绪,只是扬鞭加快了前行的速度。道路渐渐平坦,远远地就看见一处孤零零的大院子。那院子围墙都成了残垣断壁,杂草丛生,显得格外荒凉。 白灵看到这一切,惊讶地感叹道:“这就是我外公家,怎么会变得如此破烂不堪。呀!屋子都被烧了。” 那慕汗又想起十年前那大雪纷飞的黄昏,他一路向北极度的饥饿和劳累,眼前苍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以为自己会被冻死或饿死在冰天雪地里,谁知他就倒在飞天镖局的大门口,被大院里的人救了,但是大院里的人没过几天又都被杀戮致死。 此刻此景,而自己还活着,那慕汗一想到这些就心痛不已。他带着白灵穿过荒芜的庭院,来到还有点模样大堂前,把酒菜摆上,点燃香火,跪拜在地开始焚烧纸钱。 白灵一张一张纸钱往火堆里烧,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外公,大娘我来看你们了。这是我第一次看你们,你们别怪我,现在我知道地方,每年我都回来祭拜你们的。我还记得你们的模样,多给你们烧点纸钱,但愿你们在上天保佑我爹爹和哥哥平安无事,他们也会找出杀害你们的凶手,给你们报仇雪恨。” 当白灵说道报仇雪恨,那慕汗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而此刻这样念头更加强烈,因为他此番远行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和张本良,黑鹰罗刹通力合作,在江湖上解开血石门的真正的面目。 洒完祭拜的酒,那慕汗和白灵同时向大堂内磕了三个头,立身起来就要转身走,那慕汗不由地抬起脚想大堂内走去,发现大堂内也有焚烧纸钱和香火的痕迹,而这个痕迹还很清晰,很明显也就是两天之内的事。 “难道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白灵眼珠子一转,惊呼道:“难道是我爹爹和我哥哥,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呢?” 那慕汗沉思道:“也许是你哥哥。” 白灵不解道:“为什么是我哥哥,不是我爹爹呢?” 这个问题一时把那慕汗问住了。因为当年飞天镖局灭门的第二天,白宝山就出现飞天镖局,并且善理了后事。如果白宝山经过这里祭拜的话,肯定去郭振远和郭琦玉的坟头上结拜。而郭雪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找到飞天镖局的旧址很容易。 但那慕汗不能给白灵说的太明白,免得惹出误会来。 “我想你爹爹每年都过来祭拜你的外公,想必他知道你外公地坟墓。可你哥哥和你一样是第一次来,那只好来这离祭拜。” 白灵点头称道:“嗯,你说的又道理。这就说我哥哥刚走不久,那我们赶快走吧,说不定还能追上我哥哥。” 他们转身时,看见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大堂的台阶下。那个人带着斗笠,披着黑色披风。由于斗笠遮住他的面目,看不这个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这个人浑身散发着冷冷地邪气,白灵看在眼里,不由地抓住那慕汗的胳膊,颤抖地问:“你是谁?怎么还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 这个人说话冷冰冰的,拒人千里的感觉。白灵感认为那慕汗够冷的了,想不到这个更是冷酷到底,让人 无法接近。 白灵见那慕汗冷静地看着那个人,她壮着胆子又问:“你来这里干嘛?” 那个人没有说话,他踏着台阶上来,跪在大堂中间拜了又拜。白灵小声对那慕汗说:“他是不是和你一样,是我外公地朋友?” 而那慕汗心里想他是不是血石门的人,来盯梢他的。他这样祭拜飞天镖局的亡灵,不过给灵魂一个赎罪。 那人祭拜完后,用左手摘下斗笠,只见他脸色黝黑,面部冷峻削立,深邃的眼神虽然没有光彩,但也够让觉得心里发毛。 他死死盯着那慕汗,冷冷地说:“十年了,你的变化挺大的。” 那慕汗面对他的犀利的眼神没有退怯,回应道:“你是谁?你认识我?” 那个人哼道:“我怎么会把你忘记了呢。我找你整整三年,没想到今日在旧地又重逢了。看你穿成这个样子,这些年来,你躲到塞外去了。如今又跑到这里干什么?” 那慕汗拼命地在记忆力搜寻,但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是谁?如果在十年前那场飞天镖局的惨祸中,他遇见的人应该都能记得大概,连那血石门的马面头他都闪电般地想了起来,这个人怎么想也没任何蛛丝马迹的印象。往更早的江湖恩怨里追忆,也没有这个人领他刻骨铭心。 白灵见那个人说很早就相识那慕汗,而那慕汗只是在哪里冷面沉思,并没有立刻回应。她反问那个人:“你认识那慕汗大哥,为何要鬼鬼祟祟跟踪我们?你……你知道我谁吗?” 那个哼道:“那你又是谁?” “我是……飞天镖局的主人是我的外公。那慕汗哥哥是我哥哥的朋友。我都告诉你了,你总该告诉我你是谁吧?” 白灵想用这个方法套出对方真实的身份,有点异想天开。 那个人一听白灵是郭振远的外孙,不由地向她多看了几眼,说道:“看你这个年龄,面相还挺像郭家的人。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白灵见那个人对他说话不再那么冷气逼人,大胆地说:“他是我哥哥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我跟他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那慕汗见那个人对白灵的态度,可以确定这个人以前是飞天镖局的人。他想起收留他的香儿临死前,对他说是郭振远门徒马师兄害死郭老爷一家人,难道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马师兄?血石门为了得到血玲珑,策反了马师兄,才让血石门在飞天镖局没有防备下遭到灭门的屠杀。 那慕汗猜到这一层,用手把白灵往后拉了一步,说道:“阁下对郭老爷这么有感情,不知是你郭老爷第几个门徒?” 那个人见那慕汗说出他的身份,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说道:“你终于知道我是谁了,今日你落到我手里,就休想活命。”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9 那慕汗想了又想,十年前在这飞天镖局里大院里,他并没有和郭振远及郭振远的徒弟见过面,这个人未必知道我是谁。他曾经在天山听玉临风说过,郭老爷有四个徒弟,除了他认识的玉临风,有京城做官的李南风,背叛师门不知所踪的马清风,还有一直跟着师父在一起的谷寒风,在镖局惨遭灭门时,谷寒风不知是遇害还是失踪,反正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慕汗冷冷地说:“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白灵见这两个人眼看就要动起手来,忙说道:“你是我外公的徒弟,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千万别弄误会了。” 那个人瞅了瞅白灵,说道:“你是白宝山的女儿?” 白灵笑道:“是啊,你知道我。那我就放心了,免得引起战争。” 那个人又问:“你怎么和他在一起?你知道他是谁吗?” 白灵说:“这个我不是说过吗,我当然知道啊,他是我哥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我朋友。我爹爹失踪了,我哥哥离家出走了,我跟他出来是寻找爹爹和哥哥的。” 那个人哼道:“你隐藏的够深的,能骗过这么多人,而且接近白家人,你的目的还没达到吧,拿这个小姑娘做筹码。” 那慕汗听这个人如此试探,想必是马清风,他必定打听过自己,但没有找见自己,今日才狭路相逢,不过他是否清楚自己的身份? 那慕汗试探问道:“阁下,我们可否见过面?” 那个人死盯着他说道:“见过。我见过你,你没见过我。十年前,就在这大院里,你装作流浪汉,被飞天镖局的香儿收留。潜伏在飞天镖局,与血石门合力杀戮这大院里所有的人。你罪孽深重,还敢来这里烧香祭拜,不怕老天劈了你。” 那慕汗没想到,此人来者不善,竟然反咬了他一口。他冷笑道:“血石门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的,既然你知道,想必你就是血石门的人。残害飞天镖局到底是谁打干的,想必你心里比我很清楚。” 那个人也冷笑道:“十年,整整十年。虽然当年我只看了你一眼,但我牢牢地记住了你,那怕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白灵听他俩唇枪舌剑,完全糊涂了。她说道:“你都说些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呀。” 那慕汗低声对白灵说:“你躲到一边去,这个人看情形武功不弱,以免伤到了你。” 白灵此时还是相信那慕汗,乖乖地后退了几步。没想到那个人还对她说:“你还是再走远一点。” 白灵惊异道:“你也让我走远点?一个是我哥的朋友,一个是我外公的徒弟,你们何必要打呢,不如和解算了。” 白灵这孩子气的话,并没有动摇那慕汗和那个人剑拔弩张气势。那个人 挥展开左臂,手中握着一把蓝幽幽的长剑,跟你弥漫寒气的脸色相衬在一起,给人鬼森森的感觉。白灵就感觉到一阵鬼气逼人。 那慕汗眼睛一亮,不禁脱口问道:“这把幽冥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那个人身亲微微惊诧,说道:“哼,既然你认得这把剑,就让你今日死在这把剑下,也不枉你和这把剑相识一场。” 说着,那个人挥剑一招乘风破浪,气势如虹地刺向那慕汗眉心之间;那慕汗本来没想拔剑相斗,只想拳脚上见分晓,谁知道此人一出招就来势凶猛,他再亮剑就来不及了,脚盘牢牢着地,右掌拍向刺过来的剑,左掌拍向那个人的右肩,逼迫那个人回剑刺向他的左掌。 但是那个人身子只是微微倾斜,剑锋还是势如破竹地,有力的刺破那慕汗右掌掌风,直刺向的掌心;那慕汗大吃一惊,此人的剑法不同寻常,剑气如利刃能刺透那慕汗呼啸急速的掌风,眼看他的掌心就被刺穿,直刺向他的眉心,那慕汗脚跟旋转,身子向左下垂滑动,那个人的幽冥剑从手背上急速划过;而那慕汗的左掌并没有收力,一如既往的拍到哪个人的右臂上,那慕汗顿时感觉到空如无物,只见那个人的右臂衣袖被那慕汗震荡地向上飘舞。 那慕汗顿时意识到,此人不躲避他的攻击,下一招肯定是致命的;不容那慕汗多想,他放开脚盘凝固的真气,身子顿时弹了出去,从阶梯上滚了下去;那个人没刺中那慕汗要害,反手一招夜叉探海劈了下去,想把那慕汗右半个身子劈开,没想打那慕汗反应快速,以狼狈不堪的姿势躲过了他这致命的一招。 那慕汗挺身而起,看看右手背上一道血痕,暗自侥幸躲过了这一劫,也警惕自己,对手可是个高手,不可大意轻敌;而那个人也由衷地不敢看轻那慕汗,虽然那慕汗只使用了掌法,但力道如劲风呼啸,如果他的右臂还在,肯定是会被活生生地劈了下来,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不可掉以轻心。 刚才两个人只过了两招,可谓是生死交错,惊心动魄。白灵见那个空荡荡的右臂袖筒,惊叫道:“他……他原来只有一只胳膊。” 那慕汗从怀里亮出他那不起眼的赤心剑,说道:“阁下,今天非要来个你死我活吗?” “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那慕汗哼道:“说得好,今天我和你都是为了飞天镖局的血仇而战,你背叛师门,还有脸说什么血海深仇。” 那个人神情疑惑:“你说什么?谁背叛师门?十年前,你混进飞天镖局,不就是想摸清飞天镖局的底,好一举迁灭飞天镖局。现在你改头换面想冒充好人,你想要什么,我清楚地很。” 那慕汗想,如果不把话明白了,他死也会抵赖到底。 那慕汗说道:“马清风,我认识你的大师兄玉临风。自从飞天镖局遭难后,你就失踪的无影无踪。玉临风和白宝山找了你好几年,想不到你隐藏在南方一带。” 那个人一听那慕汗叫他马清风,先是一愣然后冷冷笑道:“嘿嘿,马清风?你怎么认为我是马清风?你怎么又认为我躲藏在南方?” 事到如今,此人还不愿意承让自己的身份,那慕汗仔细看了他一遍,心里有些可疑。虽然他没有见过马清风,但在和玉临风交往过程中,听过玉临风说起马清风的面貌特征,看此人的面目似乎与玉临风描述的不对。 “难道你不时马清风?那么你到底是谁?” 那个人哼道:“你先回答我问题。” 那慕汗心想,此人看来好像不是马清风,那我就把当年的情形原原本本告诉他。 “那好,我十年前的确借宿过飞天镖局,但我根本不是什么血石门的人,我只是一个过客。当时是宅子了的香儿收留了我,并且见过宅子了大小姐。等宅子主人回来后我走了。并在路上一个破庙里无意间遇上了血石门的人,听到他们言行似乎冲着飞天镖局而来。当时本来我不想多管闲事,但念及到香儿对我的恩情,我又返回到飞天镖局。亲眼见到郭老爷父女受伤后不屈服血石门的威胁而自尽身亡。我只能寻找机会救出了垂死挣扎的香儿。是香儿临死前告诉我,是郭老爷徒弟马清风出卖了郭老爷。后来我在天山遇见玉临风,从哪里也证实了这一点。既然你不是马清风,那你到底是谁?” 那个人反问道:“你回答我第二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隐藏在南方?” 那慕汗盯着他手中的幽冥剑,说道:“你那把幽冥剑,我以前在南方见过,而这把剑的主人也是不寻常的人。后来几年我也去过南方,听说过这把剑的主人从此未踏进江湖一步,隐居在茫茫大海之中。看您脸色沧桑,必定是从海上而来。所以你是藏身于海上。我和玉临风几乎交往了好几年,陆陆续续从他那里听说,马清风一直隐匿在西域一带。而郭老爷失踪的那个徒弟谷寒风,想必就是你吧?” 那个人没想到那慕汗会知道这么多,因此推测出他的身份。而他究竟跟玉临风什么关系?玉临风什么都告诉了他。 “不错,我就是十年前从这里死里逃生的谷寒风,然后亡命天涯,被追杀的过程中断了右臂,幸好遇见一个高人救了我,我才苟活至今。不过你对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可信。我大师兄玉临风仁心宅厚,容易被人欺骗,而我不会轻易上当的。十年前,我暗中查看了你一番,当时你装得好无辜,好可怜,骗过善良的香儿姑娘,但骗不了我的眼睛。当时,我就让香儿赶快赶你走,可是飞天镖局还是没有躲过那一场灾难。我逃走的时候,你还拦截了我;现在你站在这里又装无辜,让我怎么相信你。” 那慕汗想起来了,当时为了混进血石门的人堆里,他的确虚晃一招拦截过策马冲出来的谷寒风,只是他当时往后飞跃,撞开院门让开一条路,谷寒风才得以逃走。如今把当初的情景如何能说的清楚,别说谷寒风不相信,就是凭任何人都会相信。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10 那慕汗此时多说也无益:“我明白,不管我怎么争辩,你也不会相信。日后你若是遇见你的大师兄玉临风,就会证明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谷寒风说道:“还有日后?你还想走?” 那慕汗见谷寒风对他不依不饶,说道:“你非要你死我活,来个了断,这正好中了他人的圈套。当务之急,我和你应该合力找见白家父子俩,真相也许只有白宝山知道。” 白灵插话道:“是啊,赶快找到我爹爹,还有我哥,他们要是遇见那可糟糕了。” 谷寒风哼道:“白宝山也不是东西,他到处招花惹草,风流成性。最近,江湖传闻,他就是血石门的头头,为了霸占飞天镖局的财产,才灭门老丈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他竟然能干得出来。” 那慕汗反问道:“这些传闻你相信吗?” 谷寒风沉默一时,说道:“我所了解白宝山的为人,这些传闻有些可疑。可我对白宝山从来没什么好感,如果他是幕后真凶,你就帮凶。凡是跟飞天镖局血案有关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说着,挥剑刺向那慕汗。那慕汗见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狠,一暗自戒备他的进攻。只见他以出招,反手旋转赤心剑,形成一阵漩涡阻挡谷寒风的幽冥剑。谷寒风顿时觉得手中的幽冥剑失去了准头;他顺势借力跳跃起来,抬脚踢向那慕汗的下颚;那慕汗的优势多了一只右手,他右掌划了个半弧,形成的漩涡是的掌风要裹住谷寒风飞飞脚。 谷寒风也意识到,那慕汗不愿意使出狠招对付自己,但自己也不能示弱,他手握幽冥剑左右回旋,挣脱那慕汗的赤心剑的粘贴,虚晃一招雾里看花,那慕汗感觉到眼前无数剑影迷糊一片,意识到谷寒风这一片虚招中必定藏有必杀技,他赶忙来一招风吹云散,边后退边使出赤心剑在面前划定弧线,果不其然,在那慕汗刚刚防备时,谷寒风一招水中探月穿透那慕汗赤心剑圈定的弧线,直刺向那慕汗的咽喉。 幸亏那慕汗的赤心剑是把短剑,他本能的收剑回转,死死地抵住了谷寒风的幽冥剑,距离他的下颚只有寸里。 那慕汗说:“老兄,你先冷静一下,何必被仇恨迷惑了心智,冲昏了头脑。招你这样横冲直闯,还没找到血石门的幕后之人,也许你的命就没了。” 那慕汗那句被仇恨迷惑了心智,冲昏了头脑,似乎提醒了谷寒风。谷寒风三年前离开东海时,救过他命的恩人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这三年里他在江湖上四处奔波,毫无头绪。前不久,听闻白宝山是飞天镖局元凶,特意跑到凉州的桃源居一探究竟。但是白宝山一番炸死不知所踪,师父二女儿蝶玉小姐对他说:“你看看现在桃源居家几乎是家破人散,老爷生死不明,不知去向;儿子又负气出去找他爹寻仇;女儿不听话也离家出走,这个家就剩下孤零零的我一个人,如果你相信江湖上那些传言,你就先把我杀了,也算是我对得起在天之灵的父亲和姐姐了。” 谷寒风本来对这个二小姐就是一肚子怨气,听了蝶玉一番诉苦,又感到无可奈何:“这么多年,你也不为郭家大仇打听凶手线索,只想着一心维护白着白家的利益。” 蝶玉夫人叹道:“四师弟有这样的怨恨,我可以理解,你能隐蔽在东海之中七八年,也知道灭门飞天镖局的对头有多厉害,有多狡猾。我只能保全白家,才能为郭家报仇雪恨。” 谷寒风性子想来木讷倔强,认定的事一道黑走到底。他不想跟这个昔日的二小姐再啰嗦什么,转身就要走。 蝶玉夫人知道他的一根筋的个性,叫住他:“四师弟且慢,我知道寻仇的心情非常急切,但你这样像没头的苍蝇在江湖上四处乱闯,有害无益。你还是去找你的大师兄,遇见什么事总有个商量。” 谷寒风哼道:“大师兄淡泊悠然,置身事外,他还能关心飞天镖局的血仇之恨?” 蝶玉轻轻叹口气:“你错怪了你的大师兄。事发大年,你大师兄和我家老爷就飞天镖局的血案查寻了好几年,仇家在江湖上隐蔽的太深,一些线索始终是在关键的时刻断了。这不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师兄必定已经下山了。他也许掌握了一些重要的线索,这些线索的矛头都指向了京城。你也不必去天山找他了,径直去京城,就能遇见大师兄。还有二师兄李南风在京城做官,你们三师兄弟碰面,办什么事总会方便些。” 谷寒风想不到这个二小姐足不出户,知道的事还不少。谷寒风离开凉州直奔京城的大道,一路上竟然追上了白灵和那慕汗。十年前,那慕汗风雪之夜借宿郭家大宅,他回来那夜,暗中查看过那慕汗,对那慕汗有一定的印象。这次相遇,虽然那慕汗穿着蒙古袍,也蓄了胡子,谷寒风还是一眼认了出来,不紧不慢地一路上跟到破损的郭家大宅里。 谷寒风雾里看花连环着水中探月这样的绝招,就算武功高强的人也无法抵挡,而那慕汗那把短剑恰好反转相克,抵住了他这迷惑人眼的剑招。 谷寒风撤剑收招,他也知道那慕汗跟他棋逢对手,再拼下去恐怕自己要吃亏。因为他感觉到那慕汗能用一把不起眼的短剑就破了他的绝招,此人的武功和内力都在自己之上。他倒是提醒了自己,跟他一味地拼命,恐怕自己的命先没了。 他问道:“你是不是血石门的人?” 那慕汗见他终于想自己示弱了,说道:“我是不是血石门的人,对你来说都不相信。如果我不是血石门的人,你也不会把当做朋友看待,至少遇见你大师兄之前,我们最要不要互相残杀;如果我是血石门的人,你可以把当做线索,找到血石门真正的主使者。” 谷寒风说道:“你是让我跟你一起走?” 那慕汗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戒心,怎么去京城,你随便选择。不过你暗里还是明里想杀我,最好打消这样的念头。我和你也过了两三招,功夫高低各自都清楚。” 谷寒风说:“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但我会跟着你。” 那慕汗心想,他即使跟着,他对我的疑心一天不消除,我也不能放松他对我的威胁。他对白灵说;“刚才我们俩的身份底细都亮开了。你现在选择跟谁走。” 白灵见他们和解了,本来很高兴。她说道:“四师叔对不住了,我要跟那慕汗大哥走。” 那慕汗见白灵选择了自己,对谷寒风抱拳说道:“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说完,他转身向大宅外走去。白灵也向谷寒风说了一声道别,连忙跟了出去。 他们上了马,走出了很远,白灵还是忍不住向后张望,那慕汗说:“别看了,他会跟来的。” 白灵看着天色越来越黑,问道:“难道我们连夜赶路?” 那慕汗说:“往前走,如果有客栈的话可以投宿一晚。” 白灵又问:“你跟我那个四师叔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慕汗斩钉截铁地说:“都是真的。十年前,我在飞天镖局所经历的一切,我都告诉你的大师伯玉临风,他当时就相信了我,我再说给谷寒风就问心无愧。” 白灵说道:“我是肯定相信你的,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勾结坏人残害我外公家的人。不过我那四师叔似乎不相信你,他明里打不过你,有可能暗里算计你,这就叫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那慕汗笑道:“他不会给使暗箭的,至少目前不会。因为我是他目前唯一能过寻仇的线索,他把我杀了,就断了我这条线索,他就没有目标可寻了。” 白灵心想,那个张三麻子是不是参与飞天镖局的惨案?要不要问问那慕汗?她一想到张本良,心就跳得厉害,但他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慕汗大哥,我一直有个问题很想问你,不知道你会不会拒绝。” 白灵一向是心直口快,怎么此时又吞吞吐吐起来,那慕汗感到奇怪。 “什么问题?你直说就行了。” “就是那个张三麻子,他有没有参与杀害我外公家人的事?” “没有,他虽然是个匪贼,决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 白灵感到自己的心轻松了不少,她又说:“那他干嘛设下诡计离间我爹爹和我哥哥的关系?”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等你遇见张三麻子,你去问他好。” “早问过了,他不肯说。” “那你就等找见你的父亲,去问你的父亲,他也许知道事实的真相。” 白灵深深地叹口气:“我感觉到我的父亲麻烦大了,谁都想找见他,可谁都也想置他死地,我好担心他。” 那慕汗也感叹道:“我曾经也是九死一生,到头来还不活了过来。人生就是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只要你心中坦荡往前走,没什么好担心的。” 白灵想那慕汗翻了白眼,心里说,你说了一大堆道理,我懂个啥,真没意思。她抬头向看看夜空的月亮在那里,谁知看见前面有灯火亮着,她兴奋地叫道:“快看,前面好像有客栈。”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11 白灵迫不及待地挥鞭策马想前冲了过去,果然前面有一家驿站客栈。白灵上前敲了好一会门,才有伙计不耐烦地叫道:“敲……敲什么敲,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了。” 白灵也也叫道:“有人投宿,你不开门做生意了。” “半夜三更的,鬼叫似得做什么生意。” 伙计虽然牢骚满腹,但还是打开了大门。这个伙计睡眼朦胧,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白灵见了一肚子气,嚷道:“老板雇你干活,你这样对待客人?” 伙计看了一眼白灵,哼道:“你到了后半夜才来投宿,算哪门子客人。” 白灵本来跑了一晚上,又饿又累,哪里手这个伙计的挤兑。她挥起拳头就打在哪个伙计的脑门上,伙计一点没有意识到白灵会揍他,他毫无防备地一个趔趄,靠在门框上。 白灵一把抓住他的胸襟,恶狠狠地说道:“赶快去给我准备两间客房和一桌饭菜,否则我打断你的鼻子。” 伙计近距离仔细一看,是个小姑娘,装着胆子叫道:“来人啊,有强盗要杀人放火了,不得了了。” 白灵挥起拳头就要打向伙计的鼻梁,突然感觉手腕被的人捏住了。 “我们是来投宿,又不是来打架,弄那么大动静干嘛。” 那慕汗拉开白灵,对伙计说:“小哥对不住了,我这朋友性子急,得罪了你,望多多包涵。这些银两拿去给我们准备些饭菜。” 伙计本来还要发顿脾气,见那慕汗递给他足足有五两银子,顿时满脸笑容地说:“客官往里面请。我们这里客房还有两间,只是要一桌子饭菜,恐怕现在不好准备。那厨师都睡着了,即使叫他们起来,他们也乐意好好给客官做顿好饭菜。” 那慕汗说:“你去能弄些吃的就行,不必那么麻烦。” 伙计边引路边说:“客官真是好说话。刚才不是我好好给你开门,只是因为最近世道贼不太平,听说洛阳城出了一桩灭门大案。半夜三更地突然有人敲门,能不让人害怕吗。” 伙计把那慕汗和白灵让进一间客房,转身就给他们拿吃的去了。白灵不乐意地说:“那慕汗大哥,你真有钱啊,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发钱,比我爹都大方。” 那慕汗说:“能用简单地方法解决问题,何必要惹那么大麻烦。” 白灵想了想,说道:“对不起啊,那慕汗大哥,小女子初来乍到,没什么江湖经验。其实我身上银钱比你多的多,就是不会用。” 那慕汗向门外看了一眼说:“待会你给那个伙计赔礼道歉,我们还有些话要问他。” 白灵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话可问的……” 白灵说了一半,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伙计刚才说洛阳发生了灭门大案,是不是……” 那慕汗做个手势嘘道:“小声点,免得隔墙有耳。” 白灵压低声音问道;“那么你刚才怎么不追问下去,万一那伙计不来呢。” 那慕汗说:“你刻意地去问,他就疑心你,不会说实话的。待会你就尽管吃饭别吭声。” 白灵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她算是明白了,那慕汗事事都思虑周全,做事不露声色,这一路上跟他走算跟对了。 不一会伙计就端着一盘子饭菜进来了,他说道:“客官,就给准备了一盘熟牛肉,两盘凉菜,一些馒头,凑合地先吃。我在厨房里还你们炖了鸡汤,稍后我给你端上来。” 白灵强装欢颜笑道:“小哥,刚才我出拳大你不应该,我向道歉了。这十两银子你拿去,算是我给你精神补偿费。” 伙计见白灵一下掏出十两银子,眼睛顿时发亮发光。 “哎呀,公子……不,姑娘你也太客气了。是我不好没有及时给姑娘开门,让姑娘在外面受冷了。” 白灵得意地向那慕汗眨眨眼,那慕汗心想,这鬼丫头心思转变挺快的。 “小哥,大半夜打扰你。又让你忙前忙后,想必肚子饿了吧。来和我们一起吃个夜宵。” 这伙计感觉到受宠若惊,他今夜运气真不做,虽然挨了一拳打,却得到了十五二两银子,天上掉馅饼的事不是天天都有的。 “两位客官客气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伙计和那慕汗,白灵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白灵偷偷看那慕汗,见那慕汗平静地吃着,她也不敢轻易地发问,只好耐着性子啃着温热的馒头。 那个伙计各样菜都吃了一遍,说道:“这些菜虽然都不是新作,但还可口吧?” 那慕汗说:“我吃饭不讲究,只要填饱肚子就行。” 这一问一答,白灵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原来那慕汗大哥不放心这些饭菜,才一起邀请伙计一起吃。真是姜还是老的辣,不愧是老江湖。我这个傻丫头应该多多学习,免得被人卖了替人数钱。 伙计问道:“客官从哪里来,打算去哪里?” 那慕汗说:“我们从凉州来,打算去洛阳。” 伙计一听,悄声说道:“客官有所不知,洛阳前几天发生灭门命案,官府追查的特别严,你们可要当心呢。” 那慕汗不经意地说:“灭门惨案?没那么吓人吧。” 伙计拉长声调说:“当然吓人了。那可是大户人家,十几口子一夜全部杀害了。吓得洛阳城的人一到夜里都把门上了好几道门栓。” 那慕汗和白灵对望了一眼,白灵笑着说:“是啊,是挺惨的,当然吓人了。不知那大户人家是那一家?” 伙计说道:“这一家在洛阳城赫赫有名,全城首富凌家,凌知秋大商人。谁知道他家的银钱塞满了十大地窖,才到盗贼的惦记,这叫做财多惹祸。” 白灵思付着,洛阳凌家,凌知秋? “啊,你说的事真的吗?是洛阳凌知秋家吗?他家是丝绸生意的吗?” 伙计被白灵一惊一乍惊住了,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做丝绸凌家。姑娘知道这个凌家?” 白灵语无伦次地说:“啊……知道。不……不可能。怎么是她家,她会不会?我都不敢往下想了。那慕汗大哥,我们赶快去洛阳看看吧。” 那慕汗想不到白灵会如此惊慌,问道:“你可有什么重要的事?” “到路上,我再给你详细地说说。” 那个伙计说:“姑娘,你这么着急,我看你像一个人。” 白灵问道:“我像谁?我是不是像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伙计摆手道:“不是,你像着急的神情像一个男人。那个人天色还没黑,就来客栈投宿。他听别的客人说起洛阳凌家惨案,就抓住那个人问个不停,那个客人说的慢,他还揍了哪位客人。弄得我这里好几个想投宿的客人都跑了。” “啊,那是我哥。原来我哥没有走多远。他肯定去洛阳了。我们赶快去找他。”白灵又几分担忧又有几分欢喜。 那慕汗心想,伙计说的那个也许就郭雪剑。如果连夜去洛阳,也许就能遇见他。 事不宜迟,那慕汗和白灵出了客栈,策马直奔洛阳去。在路上,白灵把她爹新娶的老婆落雁就是洛阳凌家,简单说了一些。而她个和落雁发生的那些丑事,白灵无论如何给别人也说不出口。 那慕汗见白灵有些话闪烁其词,似乎有意在隐瞒。她不愿意说,那慕汗只管赶路,也不想追问什么。 白灵说完,总感觉那慕汗问她些什么?但那慕汗一声不吭,她倒是沉不住气了,反问那慕汗:“那慕汗大哥,我爹爹会不也在洛阳?” 那慕汗心想,她到底是个小姑娘,心里装不下事。她不把心里的事理顺,恐怕一路上心虚都不安宁。 “你怎么会认为你爹爹会在洛阳?” 白灵犹豫一下说道:“算了吧,我既然相信你。就不怕说给你听。我爹爹非常喜欢我这个三姨娘,而我哥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喜欢我这个三姨娘。他们那段时间把我家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我爹爹遇害的那天晚上,我那三姨娘就失踪了。而我家的那个雪姨硬要认定是三姨娘杀害了我爹。后来,又来个张三麻子,他不知用什么法子揭露了我爹爹是诈死。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我爹爹不让我哥哥纠缠三姨娘,故意诈死,然后偷偷地跟三姨娘跑了。那慕汗大哥,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那慕汗听了半天,有些糊涂。怎么儿子会喜欢爹的妾室,这不是乱伦吗?可是当年,我不也喜欢…… “那慕汗大哥,你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 白灵打断了那慕汗的思绪。 “啊,我么想什么,你刚才说挺有道理。等找到你爹爹和你哥,一切都会清楚的。” “不行,不能让他们见面。他们一见面肯定会为那个三姨娘打起来的。哎呀,我以前以为那个三姨娘挺好的,后来我们家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想起来了都是她招惹来的。那慕汗大哥,你说她是不是别人嘴里说的灾星,落到谁家谁家就倒霉。” 那慕汗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那个三姨娘叫什么名字?” “叫做落雁,就是那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那个落雁。” 那慕汗一听,就想到了黑鹰罗刹李闭月。十年前飞天镖局,她有个搭档叫做沉鱼,被她杀害了。这又突然冒出了一个落雁,难道这个落雁也是血石门的人?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12 白灵见那慕汗问起她三姨娘的芳名来,心生疑惑。 “那慕汗大哥,那道你认识我这个三姨娘?” 那慕汗赶忙搪塞道:“我怎么会认识她,我不过是随口一问。” 白灵撇撇嘴,说道:“我那个三姨娘嫁给我爹爹之前,好像见过我哥哥。可她是洛阳富商凌家的女儿,可我哥哥身在天山,他从来没有去过洛阳,她们是如何见面的呢?我现在越想越可疑,这个三姨娘不是一般的人物。” 那慕汗心想,这几年来,他和郭雪剑又不少交往,基本上都是切磋剑法和功夫。他也听玉临风说过,郭雪剑除了隐居在天山习武,就是去过天山周围的大草原和戈壁滩,从未踏进中原一步,怎么会和洛阳凌家有关联? 那慕汗对白灵说:“这是你家的事,不要再对外人说了。等找到你哥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白灵点头称道:“知道了。我相信你才对你说的,不会再对第二个人说了。” 两人一路上不敢有丝毫耽误,马不停蹄地往前赶路,生怕错过了郭雪剑的行踪。那慕汗经常走远路,不觉得有多累;白灵这可是第一次出远门,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夜一天,早就疲惫不堪,见了市镇上的客栈,恨不得一头扎进去好好睡一觉。可是为了追上郭雪剑,她只能强打精神,时刻提醒自己不要从马背上在迷糊中摔下来。 那慕汗实在看不过眼,说道;“不如我们先休息一会,我看你太累了。” 白灵从恍惚中一下反省起来:“啊。休息啊。好啊……呀不行。如果休息的话,我哥就走远了,必须要追上他。” 那慕汗说:“如果洛阳城凌家遭难的事实是真的,你哥到了那里,也不会一定马上走,我们还能赶得上。” 白灵瞅瞅那慕汗马背上的酒葫芦,说道:“我口有点渴,我们水也喝完了。那慕汗大哥,你那酒葫芦里酒让我喝一口,好解解渴。” 那慕汗解下酒葫芦,犹豫一下说道:“这个酒很烈,怕你喝不成。” 白灵翻了白眼,哼道:“你别小瞧我。我家桃源居的各种各样的酒多得是,那个我没喝过。” 白灵一把从那慕汗手中把酒葫芦掠了过来,打开塞子张口就喝,一股辛辣甘苦之味,刺激着她的嗓子眼直冒火焰,止不住连续地咳嗽。 那慕汗靠近她,给她捶了几下后背,她才缓过劲来。 “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烈。不过太刺激人了,把我的疲劳都刺激的没了。我们可以继续赶路了。” 那慕汗见这富家千金小姐,从小是娇生惯养。这回跟他一起吃苦赶路,也真难为她了。 白灵被烈酒刺激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她问那慕汗:“我们什么时候能赶到洛阳城?” 那慕汗说:“我们应该就能到了洛阳城。” 果然,他们在天黑之后不久,就看见了洛阳城,城门口有官兵把守。白灵远远看见有个官兵正在关闭城门,她急着喊道:“哎哎,官大哥,我们还没进城呢,先不要关门。” 白灵一马当先赶到城门前,城门正好被关得留了一条缝隙。白灵跳下马,透过门缝对两个官兵说:“官大哥,这天刚黑,你们就关城门,不让人进出了。” 一个面皮白的官兵说:“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你从那里来的,老实交代。” 白灵奔波一夜又一天,真累的气不打一处,听到这个官兵凶狠狠地问她,恨不得一把推开门教训他一顿。当白灵已经伸出拳头,但她脑光一亮,把拳头收回去,从行囊里掏出一锭五两银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官大哥,我和哥是从凉州来的,来这里探望亲戚的,望官大哥行个方便。” 那个面皮白的官兵见罢了挥起拳头作势要对他,他已经列个架势准备迎战,谁知这小哥掏出来一锭五两银子,使他猝防不及,直溜溜盯着银子,不敢伸手去接。 另一个年长的官兵瞪了一眼面皮白的官兵,呵斥道:“瞧你那个德行,这个小爷的赏钱,你摆这个造型吓唬谁呀。” 他笑嘻嘻地从白灵手中接过银子,说道:“这位小爷,你是远道而来,一路上可辛苦了。你有所不知,最近洛阳城闹出一桩灭门大案,上面吩咐下来,白天严格盘查来往的商客,天一黑就要关闭城门,全城在晚上进行宵禁。如今洛阳城不太平,你们进了城可直接就去你们亲戚家,千万不要乱跑,否则会遭遇倒霉之事。” 白灵笑道:“多谢官大爷通融,我们会加倍小心地,你放心就行了。” 白灵回头对后面说:“大哥,我们可以进城了。” 那慕汗点头笑了,投递给她嘉许的目光。 进了城以后,白灵说:“那个凌家在洛阳城的那个地方?得找个人问问。” 那慕汗说:“看来,凌家的确遭难了,天刚黑大街上就没人了。我刚才还担心你向官兵打听凌家的事。” 白灵得意地说:“别看我年纪小,但我不傻呀。向官兵打听,那官兵非得把我们抓起来,认定我们是残害凌家的凶手。唉,那家灯亮着,我去问。” 白灵觉得刚才做成一件事,再接再厉更证明自己独闯江湖的能力。她亮灯的门口,敲门说道:“有人吗?我向你打听个事。” 突然屋子里灯灭了,没有任何声响。白灵急道:“唉,怕什么,我又不是坏人。你赶快开门呀,我还有好处给你。” 屋子里面传来颤抖地声音:“你……你赶快给我走,不然我就大喊大叫,报官了。” 白灵尴尬地走开了,她见那慕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哼道:“你也别笑话我,这家人胆小的很,真是没见过世面。” 那慕汗说:“我没有笑你,觉得你挺可爱的,让我想起了斯琴。” 白灵急道;“那我们可怎么办?不可能进了洛阳城,连凌家都找不到。” 那慕汗说:“别着急,我们先找一家客栈,总会打听到消息的。” 虽然洛阳城发生了灭门大案,一些大的客栈还是没有完全打烊。那慕汗很快找到了一家。客栈伙计倒是挺勤快,问清楚他们从哪里来,就给他们安排了客房和饭菜。 伙计端上饭菜时,那慕汗趁机问道:“小哥,你这个客栈看上去规模不小,档次不低,怎么显得冷冷清清的。” 伙计叹道:“两位客官是从凉州来的,自然不知道洛阳发生了命案,又是宵禁,很多客商都不敢经过洛阳了。” 那慕汗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命案那个地方都有,也不至于影响到你们客栈的生意吧?” “咦,客官有所不知,这可是大大的命案。死者是洛阳首富凌知秋,他家几十口人一夜之间被屠杀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官府很重视这桩案子,事发后全城盘查,凡是可疑的人都要抓起来审问。两位客官千万别轻易出去,免得惹一身麻烦。” 那个伙计又压低声音说:“我还听说,凌家那两个如花似玉的闺女被人先奸后杀,惨不忍睹呀。” 白灵一听,拍案而起:“什么?先奸后杀谁干的?” 白灵这样义愤填膺的呵斥,把那个伙计吓得倒退了几步:“客官,你这是怎么了?” 白灵看见那慕汗想使个眼色,慢慢冷静下来说:“我……我没怎么,只是听到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我当然要愤怒了。” 那慕汗打圆场说道:“这样的事谁听了都很气愤。冤有头债有主,何必要连累一些无辜的人命。那个凌家在洛阳什么地方?” 那慕汗突然一问,那个伙计一愣:“客官,你问这个干吗?” 那慕汗笑道:“小哥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发生惨案哪家里这个客栈有多远。你不是说哪家死了不少人,我想应该有不少冤魂,如果在这附近的话,我们晚上怎么能睡的安稳。” 伙计豁然大悟:“原来客官担心这个,你放心。那凌家还在洛阳城的东北方向,我这客栈位于洛阳城的最西南,离那惨案发生的地方远的呢。你们尽管安心好好休息,不会有什么孤魂野鬼来打扰你们。” 等伙计走了以后,白灵才松口气,她急道:“那慕汗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那慕汗说:“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再说。” “啊呀,你怎么不着急。” “稍安勿躁,你没听伙计说,哪里死了不少人,大半夜的去哪里你害怕吗?” 白灵气妥地说:“当然害怕了。可是伙计也说了凌家有两个女儿被凌辱而杀,万一其中有我那个三姨娘,那可怎么办,我能不急嘛。” 那慕汗安慰道:“我们现在出去,肯定会惊动客栈里的人。等到夜深人静,我们再出去就安全多了。” 白灵觉得那慕汗说的有道理,只好耐着性子等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白灵在迷糊中被那慕汗叫醒了。白灵揉揉眼睛,说:“啊,什么时候,我们可以走了吗?” 那慕汗说:“可以走了,跟我来。” 他携带者白灵,一出门纵身跃到屋顶。白灵惊奇道:“难道我们不骑马过去?” “骑马动静太大。” 白灵被那慕汗拖着后背,径直越过一处有一处屋顶,飞檐走壁地向前行走。白灵惊奇地说道:“哎呀,那慕汗大哥,你的轻功好厉害呀。我们这样飞过去你找见凌家吗?” 那慕汗说;“能找见。我刚从哪里回来。本来不想带你过去。但怕你生气胡闹。我还是打算带你过去看看。” “什么?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已经去过了。” “嘘,快到了,别出声。” 白灵在那慕汗带动地飞行中,在黑夜依稀看见一处大宅子,在一片漆黑仿佛嗅到一阵阵血腥味。白灵的心倏地收紧了,颤抖着。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13 白灵紧紧抓住那慕汗的腰,颤抖地说:“那宅院里是不是有很多私人。” 那慕汗带着她,最后落在一处墙头上,说道:“我要是知道你这么害怕,就不带你来了,但又怕你知道我来了没给你说,你又纠缠抱怨。” 白灵平静一下自己的心绪,大声说道:“谁害怕了,只是我……我不想看见死人罢了,我才……”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慕汗就带着她从墙头飞了下去。那慕汗说道:“被那么大声,外面有官兵把守,你这么大声说话,会把官兵招来的。” “啊”白灵感到惊讶,又意识到自己提高了嗓门,连忙压低声音说:“你怎么不早说,我……那么现在改怎么办?” 那慕汗示意她不要说话,静静地在原地待了一会,察觉周围没什么动静,他说道:“别害怕,这里的死人已经被清理掉了。现在是后半夜,外面的官兵也许已经很困了,巡查也松懈了。我之所以带你过来,让你认一个人。” 白灵低声问道:“是谁?” “是一个女子” “啊,莫非是三姨娘?那快带我过去。” 那慕汗带着白灵穿过几个走廊和亭子,看见一个窗户里有灯火闪亮。那慕汗轻轻说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没来。等我越过高墙时,看见有人影出现,就跟了过来。她对这里很熟悉,径直就来到这房间。我想着个人你认识,就马上回去你带了过来。待会过去看清楚,千万别鲁莽。” 白灵点头说道:“你就放心吧,我听你的。” 白灵刚走近窗户时,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要么你走吧,要么你杀了我,我没话可说。” “我急着赶到这里,就知道你会在这里。所发生的这一切,你都无动于衷吗?” 白灵听见里面有两个人对话,感到非常惊喜,正要张大嘴巴叫喊,嘴巴被一下捂住了,把她拖到了窗户的旁边。她感觉到捂住她嘴巴的人是那慕汗,她挣扎着看见那慕汗被示意了不要说话的手势,她点点了头表示认同,那慕汗才松开了手。 白灵深呼吸一下,极低的声音说:“我听你的,我也明白,且听他们说些什么?” 白灵表现出来那么激动,因为里面说话的两个人是她的哥哥郭雪剑和她的三姨娘落雁。 只听落雁说:“你想知道什么?” 郭雪剑有些愤怒地说:“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你做了这一切到底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杀了你爹,可是凌家还是遭到了杀戮。如今我活着就是一种罪孽,你也什么都别问,你杀了我,就一了百了了。” “让我杀了你?我也是你的阴谋中的棋子吗?我对你一见钟情,你却对我不择手段,让我痛苦万分。我可以杀了你,但你必须把所有的事情给我说个明白,否则你休想再逃出我的手心。” 落雁苦笑道:“你外面守了半天,才敢进来,你是害怕见到我,还是不想见到我。” 郭雪剑说:“两者都有。我进来的时候看见有人出去,是不是你的同伙,我先查勘个明白,免得落入你圈套。” 白灵回头看了一眼那慕汗,意思在问,她哥看见那个人是不是他?那慕汗不确定的点点头。 落雁说:“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你还想听我说些什么,不如一剑痛快地杀了我,以解你心头只恨。” “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跟我说?” 落雁掉过头,闭上眼睛,再也不想看见郭雪剑那张绝望的脸。她说道:“你动手吧,反正凌家的人都死了,再死我这一个都齐全了,谁也没有遗憾。” 郭雪剑怒睁着发红的双眼,一把抽出碧寒剑刺向落雁的后背。白灵和那慕汗听见郭雪剑疾风般的剑声,齐声叫道:“不好,要出人命。” 他俩个人就要冲向窗户,已经有人从屋檐下破窗而入,当啷一声拍开了郭雪剑的碧寒剑,郭雪剑后退了一步,执剑冷笑道:“果然你有帮手,真是幸会。” 白灵跑到破开窗户前,惊叫道:“哥,你千万别……啊,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白灵看见另一个人是张本良,心不由地砰砰乱跳:“原来你也一直藏在这里,我……” 下面的话,白灵不知该怎么说。 郭雪剑看见白灵也有点吃惊,再看见白灵身后的那慕汗,又看了一眼张本良,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在这里下套等着我。” 那慕汗说道:“郭兄弟,你别误会。我只是带着你妹妹出来找你。你和张本良之间的恩怨我不会插手的。” 张本良嘿嘿笑道:“我不会为难那慕汗老兄的,我和你之间的事,他只管袖手旁观就行。如果刚才我不出手,你会真的杀了她吗?” 郭雪剑有点犹豫地说:“会!她就是我咽喉中的一根刺,哪怕再疼我也要把这根刺拔掉。” 张本良笑道:“你还真是个痴情种。可我不会让你把这根刺拔掉。” 郭雪剑说:“你能拦住我?” 张本良说:“不信,可以试试。” 自从张本良进屋以后,落雁一直盯着他:“你是……你是谁?” 张本良看了一眼落雁,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包括血石门的人。” 落雁还是疑虑道:“难道你不是血石门的人?” 张本良说:“不是,但我必须保护你,这是我的职责。” 他们俩的对话,让在场的人都很疑惑。郭雪剑冷笑道:“别装模作样地演戏了。” 张本良不以为然地说:“好戏刚刚开始,只要你愿意看,我愿意奉陪到底。” 还没等郭雪剑发话,白灵倒是兴奋地说:“什么好戏?我愿意看。” 张本良说:“好戏就是越到后面越精彩。” 郭雪剑对对白灵呵斥道:“灵儿,别再胡闹了。我们家的深仇大恨,说不定就是这个家伙搞的鬼。” 白灵争辩地说道:“我看他不像……” 郭雪剑向她瞪了一眼,后面的话没敢再往下说。 郭雪剑对张本良说:“你的好戏,就是那我当猴玩,可惜我不会陪你玩的。” 张本良说:“这可由不得你。在这里和你斗怕惊动一些不相干的人,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想玩也得找个清静的地方。” 郭雪剑心想,跟这匪贼三番五次的交过手,还没分出个胜负就让他遛了。这次个他走,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招。 “好啊,地点你随便挑,就怕你随时跑掉。” 张本良说:“我能跑掉,那也是我的本事” 他又对落雁恭敬地说:“你跟我走吧。” 落雁一脸冷漠地说:“跟你走?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张本良一时踌躇,迟疑地说:“白城狼啸月,血痕月似钩。” 落雁听到这两句时,身子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她双臂抱紧身子,湿润的眼睛盯着张本良,说道:“我看你不像是月氏族的人,怎么知道我身世?” 张本良说:“现在这个时候,你不要问这么多,只要你相信我,我会给答案的。” 落雁想都没想,说道:“好,我跟你走。我死也要死在月氏族哪里。” 他们说的月氏族到底是什么?郭雪剑,那慕汗,白灵互相望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意思? 落雁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了这里不远,很偏僻,去哪里你告诉我,如何知道我的身世?” 张本良说:“我可以告诉你。” 落雁走出房间,转身向北而去。她对这里轻车熟路,走出凌家大宅,走过一段破旧的巷子,穿过一片阴森的树林,来到一处湖边。其他人也感觉不到是否出城了没有? 落雁留恋地望着周围,有点伤感地说:“我从小就是在这里度过的,不管受多少苦,始终记得我是月氏人,我身上有月氏人的标记。可是我不知道我的家乡在哪里?也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我是从那里来?” 说道这里,落雁泪水已经掉了下来。白灵于心不忍,上前安慰道:“三姨娘,你别难过,今天有这么多人帮你,如果你有什么难为的事都说出来吧,我们都会谅解的。” 这样花容月貌的美人,又是梨花带雨,更是惹人怜惜。张本良,那慕汗,郭雪剑几个男人谁也不愿打扰她的伤心之处,就让她安静地冷静一下。 张本良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些干木柴,点起一堆篝火,驱赶了一些飘荡在深秋的寒意。 落雁平复了一下情绪,看了众人一眼,说道:“本来我想一死了之,却有死不成,但是迟早会死的,因为我是血石门的人。” 除了白灵啊了一声,感到惊讶,其他的人似乎都在意料之中,没有任何过分的表情。 白灵有点害怕,拉开了一点跟落雁的距离。 “怎么可能呢?你是血石门的人?我外公的飞天镖局的灭门惨案,还有我爹爹的死,都是你干的?” 落雁抬头望了白灵一眼:“飞天镖局的惨案?和凌家一样吗?这个我不知道。你爹爹的确是我杀的。我嫁到桃源居就是个阴谋,就是为了杀你爹。”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14 张本良说道:“你想杀白宝山,也不用做这么大的牺牲。你只要稍稍色诱他一下,他的命就乖乖地归你了。” 郭雪剑瞪着张本良说:“你什么意思?” 张本良说:“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感觉到她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嫁给白宝山,不单单是要了白宝山的命,这背后肯定还有秘密。” 落雁满脸疑惑地看了一眼张本良,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白灵接口说道:“是啊,你是帮助她呢,还是害她呢?” 张本良笑道:“我当然是帮她呀。如果她不把实情说出来,谁也无法帮助她。因为她没有杀死白宝山,所以凌家才被血石门杀得连一个人渣都没留。她对血石门来说作用已经不大了。也就是说,她想活命就继续留在血石门到处去杀人;要么她就被血石门灭口。” 落雁苦笑道:“你说的对,我已经没什么选择了。本来我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十年前那一次死亡,让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从那以后我的心就死了。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变得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如今看到凌知秋全家人都死了,我居然没有悲痛,也没有快感,犹如行尸走肉跟死有什么分别。” 看到落雁凄苦的神情,每个人都沉默了,谁都不愿意打扰她这时痛苦的心情。白灵心里不落忍,说道:“三……三姨娘,你别太难过了。我们都会帮你的,为你全家人报仇。” “报仇?”落雁缓缓地摇着头说道:“报什么仇?我没有什么仇可报的。只有我欠别人的仇,等别人来报仇。” 那慕汗说道:“我以前也是一个杀手,杀人并不是一件痛快的事。只要你为自己的意愿活着,就能看透一切。何必纠缠那些无法抉择的事。” 张本良说:“凌家的遭难,是凌知秋的贪婪。凡是贪婪的人都会遭到报应,我就有一点想不通,白宝山也很贪婪,桃源居怎么没有遭到灭门呢?” 郭雪剑和白灵一听张本良对桃源居出言不逊,齐声呵斥道:“你什么意思,你在诅咒我们家吗?” 张本良见这俩个兄妹剑拔弩张的气势,连忙罢手道:“别发那么大火吗,我只是随口说说。” 白灵不依不饶地说:“这种诅咒人死的话是随便说的吗,不把话说清楚,我……还有我哥,还有……那慕汗大哥都不会轻饶你的。” 张本良对那慕汗苦笑道:“你看看,这小姑娘跟你几天,你就成了她那边的人,看来我是势单力薄了。只好把话说清楚了。” 郭雪剑哼道:“要说,你就赶快说,别买什么关子。” 张本良说道:“我很佩服你,很好地控制住了己的脾气。不过,藏在后面的朋友不妨出来光明正大的听。” 也许那慕汗也意料到有人在暗处,那人出现以后,他倒是很冷静。白灵惊奇道:“你……跟我们跟的挺紧的。” 郭雪剑见来人一身黑色披风,身材消瘦。他问道;“你是谁?你是血石门的人吗?” 那人还没吭声,白灵就抢先说道:“哥,你别误会。我们在木香镇遇见过他,他说他是外公的第四个徒弟,他叫谷寒风。” 郭雪剑仔细端详了一番谷寒风的面容,跟他的师父描述的相差无几。他向前拜倒在地:“四师叔在上,受师侄一拜。” 谷寒风却冷冷地站着不动,淡淡的说道:“起来吧,我可受不起你的跪拜。” 郭雪剑满脸疑惑。白灵过来把郭雪剑拉起来,悄声说道:“哥,这个人怪的很,对谁都这么冷漠。他真的事四师叔吗?” 郭雪剑没有理睬白灵的话,对谷寒风说:“四师叔,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师父始终以为死了。我听我师父说,当年飞天镖局只有你一个人逃了出去,却被人一路追杀到了南方,就没有了你的音讯。后来,我师父托人打听你的消息,始终没有你的行踪。” 谷寒风冷冷地说:“等到飞天镖局早了大难,他才有这样的心思。罢了,我现在怨恨他有什么用,师父他们复活过来。现在最重要的为飞天镖局死去的人报仇,要找出真正的凶手,血石门。” 张本良说:“不错,如今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血石门,应该同心协力,不要再搞内讧。” 谷寒风冷笑道:“同心协力?我们六个人当中就有血石门的人,清除了他们,我们才能安全。” 郭雪剑和白灵同时向落雁望去,白灵走到落雁面前说道:“三姨娘,你真的是血石门的人?” 落雁漠然地说:“是,你们尽管冲着我来就行了。” 谷寒风说:“除了你,还有一个。” 他又对张本良说:“你又是谁?是不是也是血石门的。” 白灵不由自主地看向那慕汗,因为她知道谷寒风一直怀疑那慕汗是血石门的人。那慕汗倒是镇定自若,没有回应谷寒风的质疑。 张本良说道:“我可以肯定地说,我和那慕汗都不是血石门的人。郭雪剑和那慕汗也相识了多年,如果郭雪剑你现在怀疑那慕汗,那你就不够仗义。至于我是谁,现在还不是我亮底牌的时候。所以,如今只有落雁是血石门的人,这就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这样的格局我觉得挺好,能很好地迷惑敌人。” 白灵说道:“你这个策略听上去很有道理,这样谁也不用伤害谁了,大家平平安安不是很好吗?” 谷寒风望想郭雪剑,看他什么意思?郭雪剑不知道谷寒风怎么会怀疑那慕汗?他对那慕汗多年的了解,他就是一个比较沉闷的人,他的背会到底有什么底牌,他也说不清楚。但这些年来,那慕汗从来都没有害过他,他对那慕汗还是比较放心;至于落雁,他对她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的感情,要是真的要了落雁的命,他真是不忍心。 所以有些踌躇地说:“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我也希望不要伤害太多的人。” 张本良喝道:“好!既然大家达成了共识,以后谁也不准对落雁动一根毫发。我们好好地保护她,血石门的主子就认为他想要的东西在落雁的身上,他就会自动找上门来,我们以逸待劳,岂不更好。” 谷寒风说道:“这也太冒险了。血石门凶残狠毒,我们还没有见到真正的主子,说不定就全部丧命。” 张本良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冒险怎么能找出真正仇人来。” 郭雪剑说:“那血石门想从落雁身上得到什么?” 张本良走到落雁跟前说:“你把你知道一切都说出来。等了解了这一切,我会送你回到你的家乡。” 旁边的白灵感到纳闷,她问道:“三姨娘,难道你不是凌家的人?” 落雁眼中闪着泪光,一如既往地缓缓说道:“我不是凌家人,我以前只是凌家的粗使丫头,为了和听见白家攀亲,凌知秋才认我为他的干女儿。其实,嫁给你爹,是血石门尊主碧眼王一手策划的。” 落雁说到这里,忍不住急促地咳嗽了几声。张本良拿出一个水壶,说道:“先口水,慢慢说,不要太着急。” 落雁看着张本良的眼神,那是温和的目光,像是亲人一样,是她的心灵不由地有一种久违的感动。 而白灵看到张本良如此关心落雁,五味杂陈地心想难道他和我哥一样都被三姨娘的美貌吸引了。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三姨娘,他不是趁虚而入,横刀夺爱吧? 落雁喝了一口水,水是温热的。她继续说道:“我记得很小的时候,被娘亲带着四处流浪奔波,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家。后来,娘亲带着我在凉州住了一段时间。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娘亲就突然失散了,我孤苦伶仃,不知所措,被一个大娘带到了洛阳,卖给了凌家当了粗使丫鬟。我那是也只有七八岁,每天干很多杂活,没有一刻能休息。凌家有两个小姐,一个和我一样大,一个比我小两岁。她们每天什么都不干,只知道玩耍。她们没什么可玩的,就会变着花样来欺负我。有时候凌知秋看不过眼,就呵斥了她们;她们就哭哭啼啼地去找凌夫人。凌夫人及变本加厉地责难我,使得凌知秋也不敢同情我。就这样我在凌家熬了一年。那年冬天,凌夫人每天让从这湖里往宅子里提水,提不够水就不让我吃饭。我当时很绝望,这生不如死地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还不如跳进这湖里死了算了,说不定还能跟湖里的鱼儿作伴,也不想跟世上的人作伴。” 每个人听到落雁自述的悲惨童年,都忍不住皱起了没头。白灵眼里都泪水都掉了下来。她泣诉地说:“三姨娘,真没想到,你小时候如此受虐待。如果我当时在你身边,绝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的。你不会真的跳湖自尽吧。” 落雁倒是平静地说:“当你亲身感受都时间多么不公,多么残酷,而且无路可走,别无选择,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就那样慢慢走进湖中,知道失去了知觉那一刻,我仿佛看见我的娘亲。我恨她怎么就那么狠心抛弃了我,我要去找她,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15 此时,张本良说道:“也许你娘亲有她不得已的地方。” 白灵哼道:“再有什么那么不得已,也不能把自己的女儿抛弃了,那也太残忍了。” 郭雪剑问道:“你后来又怎样。” 落雁继续说道:“后来?当时的我的心都死了,自然就不想活了。就看着这寒冷的湖面,在那平静地水中,我仿佛看见娘亲了,她伸开双臂让我投入她的怀抱。我就一步一步走进湖中,冰冷的世界早已麻木了我的感情,我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痛,直到我没入这湖水之中,失去知觉,我也没有感觉到什么是痛?” 白灵握住落雁的双手,能感觉到她双手的冰冷。白灵忍不住说:“你那样决绝地投湖自尽,肯定有人救了你。” 落雁依旧很平静地说:“现在想想,那时还不如不救我,也省了许多痛苦。” 几个男人听着一个女人悲惨的身世,都不愿意打断她的诉说,怕自己鄙视自己没有同情之心。只有白灵没心没肺地说道:“怎么痛苦了?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到底是谁救了你?” 看见白灵真诚的表情,落雁心里有些许安慰。她说:“我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了,救我的就是血石门的尊主碧眼王。他救了我以后,对我说只要我愿意活下去,他就不会再让我受苦受累,而且还答应我,帮我找到我的娘亲。但我不相信,可他说出我是月氏人,来自遥远的西域。就这一点,我信任了他。我以为他会带我走,可他让我继续留在凌家。我当时自然死活不会答应的。他说在凌家谁怎样欺负我,就让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还是不相信。我就教我用一根细小的针夹在手指之间,稍微用劲就很准确的弹了出去。他说会经常来教我这样的手法。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对着他的眼睛,我说什么都没有什么抵抗力,就照着他那样做了。两天后,我回到了两家,凌夫人一见我就破口大骂,骂我死到哪里去了,还有脸跑回去。她抡起经常打我的那根棍子就向我打来。我知道一回来就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早早地在手指间藏了一根针,朝着我刚学会的一处穴道把针弹射出去,没想到第一次正中凌夫人的神封穴,是她又哭又笑闹了好一阵。当时,我也吓坏了,生怕这一针要了她的命。” 听到这里,白灵忍不住笑了:“活该,谁让她虐待你,也让她尝尝被虐待的滋味。” 落雁说:“从那以后,我就用这样的方法教训了凌夫人及她的两个女儿,她们渐渐地对我敬而远之,也不敢让我多干些家务活。她们也没有把我赶出凌家,我这一定是碧眼王背后威胁到凌夫人,让她不敢对我轻举妄动。我虽然摆脱了凌夫人的狠毒,但凌知秋又借此对我纠缠不休。其实他一直对我都很好,给我送这送那,可是后来我觉察出来他对我有不轨之心。我就这样在凌家既不像是丫鬟也不像是小姐生活八年,在这八年里,我暗地里跟碧眼王断断续续地学了一些武功。碧眼王也告诉我,他是血石门的尊主,我就是血石门的嫡传弟子。我问血石门到底干什么的?碧眼王没有明确的回答我,就带着我去了洛阳附近的一个地方,在那里与三个个人一见面,他们就挥舞着兵器向我们杀来。我一回头,碧眼王却不见了踪影,我只能独自奋力反抗,不知怎么十几招下来,那三个人都死在我手里,当时我害怕极了,杀人偿命,我就站在哪里等着官府的人来抓我。这时,碧眼王出来了,他问我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如何?我反问他,为什么让我杀人?他倒是振振有词,说我身上有了武功,就不应该被人杀,不被人杀就得杀人,只是江湖上天经地义的事。他用一把刀沾了三人的血,命令我添了三个人的血。我看着他迷离的眼神,真的把刀上的血添了。他说第一次杀人,迟了被杀人的血,不会做噩梦,以后再杀人也不用害怕和内疚。因为他训练我就让我当做一个杀手。” 落雁说道这里,像是说别人的故事那样平静,谁也没有打破这样令人窒息的平静。因为在这里,除了白灵,谁都杀过人,都有第一次杀人的经历,有的愿意记得,有的愿意忘记。向那慕汗第一次和落雁的经历相似,而郭雪剑第一次想起来如今很模糊,因为那个人的死罪有应得。 白灵问道:“那碧眼王是什么样的人,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教你杀人?难道你不会逃吗?” 落雁苦笑道:“我能往哪里逃?只要入了血石门就,别想着逃,逃只是死路一条。我死了倒是无所谓,碧眼王已经把话说在前头,说我若是不听他的,他就会当着我面把凌家一家人都杀个干净。凌家的老爷,夫人,小姐我倒是怜惜,可惜还有奴仆,他们都无辜的。碧眼王心狠,如今看来,他真是说到做到。其实我一直抗拒跟他习武,但每次面对他那迷离的眼神,我就无法抗拒。我每次跟他见面都在晚上,他始终蒙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真正的面目我从来没有见过。也许他觉察出我始终不愿意当做一个真正的杀手,他就承诺帮他完成一件任务,就给我自由,让我回到月氏族部落。” 落雁说到这里,张本良说:“这件任务就是让你接近白宝山,从他身上得到一件很宝贵的东西。可惜这件东西你没得到,你却杀了白宝山。碧眼王才恼羞成怒,把凌家给灭了门。” 白灵不大相信地问道:“这是真的吗?你是如何认识我父亲的?” 落雁说道:“这一切也许都是碧眼王设计好的。我曾经问过碧眼王,他说我知道的太多,对我不好,只让我做分内的事就行。白宝山和凌知秋在生意上又往来,他们生意上老朋友。就在三年前,凌知秋生意亏本了,几乎就要破产,是白宝山借贷给他钱财,他才起死回生。为了报答白宝山,凌夫人竟然把他的大女儿许配给白宝山做妾。但是白宝山没有答应,他竟然提出了要娶我为妾。凌知秋说我只是他家的丫鬟,身份地位都不符,怕拉低了桃源居的门第。不说了说,取了凌家大小家当妾,怕是委屈了凌家大小家。凌夫人看出凌知秋别有用心,当机立断认我为干女儿,就把这婚事给定了下来。那凌家大小家着实看上了白宝山,为此还跟我闹不少别扭。我倒是无所谓,这本来就是碧眼王的计划之内的事,我只能顺其自然。谁知道,这白宝山对我还真是用心,三年来他对我以礼相待,带我出去游玩又细心又会照顾人,我从来没得到过有人如此眷顾,那一段时间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如果我的身后没有碧眼王,也许我会跟白宝山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张本良听到这里,说道:“哼!白宝山真是痴情种,三年时间以礼相待,最终还明媒正娶地把你娶回到桃源居,他的耐心和能耐一样强大,正不是一般人干的事。” 郭雪剑知道自己的父亲白宝山风流倜傥,又有钱财,想征服一个女人那不是分分钟钟的事,偏偏对落雁情有独钟,实在令人费解。 白灵听了张本良带刺的话,就不高兴地说道:“我爹怎么了?他对我三姨娘是真爱,肯定感动了三姨娘,她才愿意嫁给我爹的。” 张本良笑道:“真爱?你爹为人世人皆知。对,他相貌堂堂,风流多情,又富甲天下。每个女人想嫁给他那是梦寐以求的事。可是落雁嫁给他都一步一步算计进去的,而只背后的推手正是碧眼王,我猜想这碧眼王和白宝山是不是一个人呢?” 这是,郭雪剑倒是很冷静,冷眼旁观看张本良如何分析下去?而白灵就不干了,她跳起来,对着张本良叫道:“你……你为什么老是跟我爹过去不。在凉州,你就诬陷我爹是血石门的人,现在又血口喷人,说我爹是什么碧眼王。我爹绝对不是那种人。三姨娘,你说是不是?” 落雁说道:“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刚跟白宝山交往的时候,既感觉陌生又感觉如此熟悉。我也曾经问过他,我们是不是前世见过,他说,一定见过,不然我第一次见你就念念不忘,就想着和你共度余生。可是我杀他的时候,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而且还成全了我。现在回想起来,他竟然没有死,而且是诈死,这步棋到底是谁在布局,我也迷糊了。不过在我们当中肯定有人清楚整个事件来龙去脉。” 所有人都看向张本良,张本良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想,还需要一步步证实。我为什么说碧眼王和白宝山是一个人。碧眼王和落雁相处了那么久,落雁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美艳如花的待嫁的大姑娘,我不信碧眼王对落雁不动心。所以他摇身一变,变成白宝山,然后就步步为营,顺理成章地把落雁娶回家当妾。” 白灵哼道:“你简直是胡说八道,你有什么特别有说服力的证据吗?” 离恨相见欢旧梦恨无常16 张本良丝毫没有犹豫地说道:“我没有。只要白宝山活着,他就是碧眼王。” 那慕汗说道:“要想解开这些谜团,必须找到白宝山。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一个人身上。” 白灵瞪着大眼睛,对那慕汗说:“那慕汗大哥,我最信任你了,你是大好人!你怎么也怀疑我的父亲。” 那慕汗感叹道:“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父亲的嫌疑最大。当年,飞天镖局的惨案我亲身经历过,如今想起都是历历在目。惨案发生的第二天,你父亲就出现在案发现场,这是不是巧合现在谁能说得清楚。” 白灵不甘心,又转头对郭雪剑说道:“哥,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也怀疑我们的父亲吗?” 郭雪剑没有回应白灵的话,他看着落雁说:“我在桃花谷遇见那个人是不是你?” 落雁此时才正视郭雪剑的目光,那目光里有疑问也有情意,使得落雁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如何说起才好。 白灵见郭雪剑和落雁沉默的对视,疑心他俩是不是真的有私情,心里难免尴尬,不由地退了落雁一把。说道:“三姨娘,我哥问你话呢?” 落雁回过神来,说:“什么话?” 白灵望向郭雪剑,示意郭雪剑再说一遍。 郭雪剑又平静地说:“桃花谷遇见的那个人是不是你?我是不是也是你们算计的一步棋子?” 落雁本来对郭雪剑有些亏欠,但听到他认为自己是被算计的棋子,他对自己的怨恨不浅,心里不禁有些寒冷。她冷冷地说:“你的出现纯属意外,碧眼王也从来也没有对说过白宝山还有你这样一个儿子。” 郭雪剑见她温情的目光变转变成冰冷,下面的话的不知如何开口? 白灵见他俩还这样剪不断,理还乱,赶忙替郭雪剑问道:“三姨娘,你嫁入我们家之前,已经来过凉州了?” 落雁说道:“碧眼王派我去杀一个人,顺便让我了解凉州这个地方,以防事成之后我可以全身而退。谁知,要刺杀的那个人实在厉害,我们同行的十几个人都被她打残,而我的芙蓉针没有伤到她,反而被她借力反击伤到了我。我那些同伴为了活命,丢下我逃得无影无踪。幸好遇见了你哥,他救了我一命。” 白灵想到在桃花谷,黑鹰罗刹杀人不眨眼的情景,不由脱口说道:“你要杀的人是黑鹰罗刹那个女魔头。天呢,碧眼王也太狠心了,竟然让你去送死。” 落雁微微摇头道:“不是。碧眼王只是让我只身偷偷跟着血石门的杀手后面,认清黑鹰罗刹的面目。以后万一遇见黑鹰罗刹让我绕道走。可是当时黑鹰罗刹伤人太残忍,我就忍不住挺身而出,最后反而伤到了自己。后来我离开了桃花谷,是碧眼王赶来把我接回去的。我受伤的事没敢给碧眼王说,自然遇见你哥的事,碧眼王也不知道。” 张本良说:“事到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落雁苦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左不过等碧眼王来杀我。” 众人见落雁袒露她是血石门的身世,毫无隐瞒,可见她是被碧眼王控制纯良之人。但她心灰意冷,随时等死,大家不知她是可怜可恨还是可叹,都难以说得清楚。 还是张本良打破了大家的沉默。 “现在在这里的人,除了落雁是血石门的人,谁的身份还有可疑的迹象。” 白灵不知道张本良指的是谁?说道:“不可能,谁还会是血石门的人呢?” 郭雪剑冷笑道:“落雁的身份一亮底。除了我和白灵,你们都会跟血石门有瓜葛。” 张本良不以为然地说:“好了,我倒是想听听你的见解?” 郭雪剑说:“张三麻子,你处处跟桃源居作对,我们家人落到如此地步,都是你设计陷害的。那慕汗当初亲身经历了飞天镖局的灭门惨案,这多年来接近我,不告诉我真相,我还把你当做朋友,其心可诛。谷寒风?……当年你是怎么逃出生天的?和那个马清风一样,勾结血石门残害师门,这么多年又忽然现身,到底为什么?” 张本良拍手道:“你说的都有道理,我也不想为谁辩白。那你有怎样的打算?” 这倒是问住了了郭雪剑,他是疑心这三个人,可是他又不太明确。想凭一时之勇跟这三个人斗,也解决不了困在他脑海中的谜团。 张本良见他茫然失措,说道:“当务之急,自然找到白宝山和碧眼王,如果这两个人果真是一个人,那所有事情都会真相大白。据我所知,血石门的老巢在京城,我是打算去京城直捣黄龙。各位有何打算?” 去京城的计划,张本良早已和那慕汗商量过,那慕汗心知肚明,所以不吭声。一直沉默的谷寒风说道:“既然如此,我会去京城的。当初我就看那白宝山不顺眼,娶了我师父大小姐为妻,又诱骗我师父二小姐当妾,其心不正,师门不幸都是他的过错。如果他真的是碧眼王,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说完,谷寒风掉头就走。张本良喊道:“且慢,如果你真的跟血石门没没什么瓜葛,万一正面碰上了碧眼王,千万别注视他的眼睛,他可会催眠大法。轻则他会洗脑,控制你当他的杀手,替他卖命杀人;重则他会立刻要了你的命,而且你毫无反抗之力。” 谷寒风哼道:“你知道血石门的事还挺多的?在这里的你不是血石门的人,谁还是?” “我这也是善意提醒你,怕你白白送了性命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那真是白死了。”张本良不卑不亢地说道,倒是让谷寒风无从辩驳。 那慕汗说道:“当年,我和经历了血石门内部争权夺利的之事。他的强敌李天翼,也就是黑鹰罗刹的父亲。他蒙着眼都没斗过碧眼王,最后惨死在碧眼王剑下。所以万一遇见碧眼王,就要格外小心。” 谷寒风心想,跟那慕汗交过手,此人武功非凡,在我之上;而那张本良说话肆无忌惮,看来武功也不是泛泛之辈。现在跟他们正面交锋,必然得不到好。他们都说了碧眼王的厉害之处,无非是逼我跟他们同流合污,而他俩的身份不明,岂能陷入他们的圈套? 谷寒风依旧冷若冰霜地说:“哼,何必如此地吓唬我?我死里逃生过,何必在乎再死一次。” 看着谷寒风消失在夜色中,张本良说道:“祝他好运,每次都能死里逃生。” 郭雪剑一直看着落雁,犹豫了一番,说道:“落雁,你看着我。” 落雁并没有正视他,淡淡地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郭雪剑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动过心?” “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问这个?”白灵惊讶的叫道。 郭雪剑说:“我只想知道答案,没有别的意思。” 落雁说道:“有过又怎样,没有又怎样?我就是个身不由己的人,是个待宰的羔羊,顺其自然的生和死。” 落雁如今对自己已经很绝望了,再计较往日的情分有何意义? 郭雪剑心头似乎如释重负,转身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白灵叫道:“哥,你要去哪儿?” 张本良说道:“你知道你哥的脾气,你叫他回来有何用。” 白灵翻着白眼说道:“那我们现在改怎么办?” 张本良感叹道:“现在改怎么办?各自为阵对付血石门,那就是不自量力。他们吃了苦头会回来找我们的。我们这四个人一定要保持在一起,否则谁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白灵又问道:“我们一起去京城吗?” 张本良看看周围的情况,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城在做打算。” 白灵拉着落雁起身要走,落雁却无动于衷。 落雁感到惊讶:“三姨娘,你不走吗?” 落雁望着白灵,微微笑道:“你真是个好女孩。我是 血石门的人,又杀了你爹,你不恨我吗?” 落雁睁大眼睛说:“你是你,血石门是血石门。再说我爹又没死,我干嘛恨你。你跟我们在一起比较安全。” 落雁说道:“你们走吧,就让我自生自灭。我从小到大都是在骗局中度过的,我再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白灵急道:“三姨娘,你可别想不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可以重新开始呀。” 张本良走过来对落雁说:“你不想见你的娘亲吗?” 落雁微冷地笑道:“又来一个骗子。” 张本良抬手指向西方,说道:“你娘亲就在哪里?” 落雁和白灵同时回头向西方看去,什么都没看到。落雁突然身子一倾斜,倒在张本良的怀里。 白灵叫道:“你这个人想对她干什么?” 张本良笑道:“我不想对她干什么,就是想绑架她出城。你看天都快亮了,再不走的话,被官兵发现就缠上一身麻烦。” 白灵恍然明白张本良怕落雁不肯走,才出手点到落雁,挟持她一起走。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1 张本良背着落雁,那慕汗带着白灵,趁着天色还没大亮,飞檐走壁般地出了洛阳城。在城外一处偏僻的废宅里才停下来。 张本良轻轻地把落雁房子啊一处甘草上,落雁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地横卧在草铺上,似乎睡意香甜。白灵见这情形,还是故意问道:“她是怎么睡着的?” 张本良说:“是我点了她昏睡穴,让她好好地休息。这么多日子来,她肯定一路奔波,憔悴不少。” 说着,他从包裹里拿出一件长衫,盖在落雁的身上。白灵看在眼里,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心想:难不成这个麻匪对三姨娘也动了情,才如此地讨好三姨娘。 一想到这里,白灵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了。那慕汗见张本良如此体贴地关心落雁,也感到惊讶。不过他知道张本良做事有分寸,所以在一旁不动声色。 张本良说:“折腾了一晚上,那慕汗老兄也累了吧。你在这里休息着,我去弄些吃的来。” 张本良出去没走几步,白灵跟了上来,大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的三姨娘那么好?” 张本良很无奈地回过头来,说道:“你那么大声干嘛,也不怕别人听见。” “你是怕三姨娘听见吧?你给我老实回答我的问题。”白灵气呼呼地说。 张本良见白灵孩子气十足,忍不住笑道:“你不是也对你的三姨娘挺好的吗?我为什么就不能关心她妈?” 白灵不服气地说:“我对她好是我的事,但你不能对她好,她是有丈夫的人,男女收受不清,你对她好就是毁了她,所以不准你对她好。” 张本良吸溜地咂咂嘴:“哎,我说你这个小姑娘,那来的这么多的大道理。落雁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就不能照顾她了。看她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我不能坐视不管,看着她自生自灭吗?” 白灵哼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谁对她好,她就倒霉。所以,以后你不准亲近她,我来照顾她,她不会自生自灭的。” 张本良呵呵笑道:“你照顾她?还不如她照顾自己。如果血石门的人追杀过来,你和她能抵挡住吗?我说小妹妹,赶快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待会我们还要赶路呢。” 白灵见张本良要走,急道:“唉,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你跟着我干嘛?我又是不会来。” “谁要跟着你了,我和那慕汗大哥的坐骑还留在城里,我要进城把坐骑找回来。” 张本良摆摆手说道:“大小姐,你还是消停一会吧,你们的坐骑我会给找回来的,就不用你费心了。” 说完,张本良一个箭步,纵身跨出几丈开外,白灵还未来得及眨眼,他就没了踪影。 白灵气哼哼地说:“轻功好就了不起了,说不见就不见了,像鬼一样。” 白灵回到废宅处,见落雁还睡着,那慕汗靠着门框闭目养神,似睡非睡,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气恼地说:“你们喜欢睡觉,我也睡,看谁能睡得着。” 白灵躺在草铺上,脑子乱成一团麻,半醒半睡,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但这几天一路风尘仆仆,折腾的够呛,终究抵不住睡意的围困,昏沉沉地不知睡过了几个时辰。 等白灵迷迷糊糊醒来时,突然闻到一股肉香味,才感觉到饥肠辘辘。她揉揉惺忪的眼睛,看见落雁正在货架上烧着罐子里的水。问道:“他们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落雁说道:“你醒来,这里给你备好的食物,先吃一点吧。” 落雁说着打开一个食盒,里面有酱牛肉,烤鸭,火腿,凉拌笋子,看上去丰富诱人。白灵在水罐里洗把手,撕了一块烤鸭就大嘴吃了起来。她吃了一会又问道:“三姨娘,他们两个人干嘛去了?我看天色不早了吧。” 落雁说道:“他们干什么去了,我也不知道。那个张本良让我先照看你一会,就是想让你多睡一会。” 白灵嘴里吃着香喷喷的烤鸭,心里不由地激灵地跳动了一下,心想这个麻子还真会关心人啊,谁都照顾周全。 白灵问道:“三姨娘,先前那个张本良说了一句什么白城狼啸月,血痕月似钩,你想跟他走,怎么后来及又不愿意跟他走了?他说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落雁叹口气道:“白城狼啸月,血痕月似钩,这是我们月氏族祭奠时候的祭言。月氏族人从小对这句祭言耳熟能详,及时在我很小的时候跟娘亲失散,不记得别的,但总能记得这句祭言,永远不会忘记。当初,碧眼王也说了这句话,我才相信他跟我一样都是月氏族人,但他没带我回到月氏族的故乡,而是潜移默化地把我培养成一个杀手。碧眼王说,在你爹的身上有我们月氏族的一见神器,才让我诱杀你爹,从你爹身上得到那个神器,我和他才能回到月氏族的故乡,否则永远都回不去。” 白灵嚼着嘴里的食物,恶狠狠地说道:“那什么碧眼王就是个大骗子,你怎么会轻易就相信他呢?” 落雁说道:“我从你爹哪里才知道,月氏族的神器是一件青铜狼王,那是件祭奠上苍的神器,而碧眼王让我从你爹身上得到的事另一件东西,你爹说那件东西至死都会给别人的。他宁愿让我杀了他以后,让我找一个一刀仙的人,说那个人会带我回到月氏族。而我杀了你爹后,心里非常乱,一心想回到洛阳,见到碧眼王问个明白。可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凌家还是遭到了灭门之灾。从你们这里得到消息,你爹又没死,我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在骗我,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白灵见落雁依旧是心灰意冷,安慰道:“三姨娘,你千万别胡思乱想,我爹爹这样做肯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等找到我爹爹,我会替你问清楚的。不过那张本良也说出那句祭言,他是不是月氏族的人?” 落雁摇头道:“他不是,他和你一样是正宗的汉人。他知道那句祭言,说明他身后有月氏族人。我先前以为他是碧眼王的人,我答应跟他走,就是为了能够见到碧眼王,就算死也要问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后来我听他说碧眼王可能就你爹爹,如果你爹爹果真是碧眼王,我见了他又有什么话可说呢,还不如一死了之。” 白灵听到这里,连声呸呸道:“三姨娘,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也不是什么碧眼王的人,他就是祁连山上的一个麻匪,专门是打家劫舍,劫富济贫。这个……不过我家也是富有之家,被他们抢了好几次。我听我家仆人说过,好几年前,我爹爹遇见那个麻匪的头头,那他们大当家的腿打断了,所以跟我家结怨已久,他才才处处跟我们家作对,诬陷我爹爹是什么鬼的碧眼王。这个人鬼心眼特别多,不过他人心不坏。但是,你也不能太相信他,麻匪吗都没教养。” “你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就有教养了?” 白灵突然听到张本良的声音,刚吃在嘴里一口肉差点噎住,她瞪着张本良说:“你……你怎么像鬼一样就出现了。” 张本良回头看看外面的天,说道:“大白天哪里的鬼,你心里有鬼吧。” 他又对落雁说:“实不相瞒,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不管是否相信我,但你必须跟我走,才找你想要的答案。如今血石门的人出动了,他们在洛阳城又杀人了。事不宜迟,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白灵问道:“他们又杀了什么人?” 张本良边收拾包裹,又拿起罐子用水灭了火架上的火,说道:“在路上我再给你慢慢说。” 原来,张本良进城后,找见那慕汗和白灵的坐骑,给客栈老板五两银子,购买一些吃食,就顺当地把坐骑牵出城门,谁知他刚出了城门,就见城里来了一股官兵,加强岗哨,严查过往的来客。 张本良感到奇怪,刚才城里还是风平浪静,怎么眨眼工夫就出了乱子。他庆幸自己先走了一步,不然出城被那些官兵盘查还真是麻烦。 他正要骑上那慕汗黑骏马赶路,转脸是看见一个官兵急匆匆的把一张告示贴在城门外的墙壁上,像是缉拿凶犯的告示。刚贴好就一群人围观上去。 张本良心想既然已经出城了,不妨上前看个究竟,这个凶犯到底是谁?是否跟凌家灭门案有关联。 他放开两匹坐骑,上前走了几步就看城墙上那张告示。告示上面画着一个妖冶女子的画像。那个女子发髻盘云,一字眉如利剑直入云鬓,眼眸妖媚,像是随时捕获男人的心。 张本良抱着双臂,心想这个女子风尘味浓厚,使一个色杀的角色。他准备要走的时候,突然听见旁边一个人说:“听那个官爷说,这个女子喜欢把那人诱骗到床上,吸干了男人的精气,让后把男人的心拍碎,哎呀那个手段真是残忍呢。” 有一个看客说:“是啊,我还听说,凌知秋那个大财主,也是被这个女子色杀在床上的。” “这就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哎哎,要不你去找他也风流快活一番,死了值了。” “嘿嘿,我是有心无财,不像那什么凌大财主,金大财主那么有钱,才死得其所。” 张本良听看客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心想,难不成这个女子是血石门的人?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2 张本良赶回废宅处,把所见到的告示上的事说给了那慕汗,两人商议再进城一趟,查看一番。此时,白灵还酣睡如梦,落雁已经醒过来。 张本良对落雁说:“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我必须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现在你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我派人把你送到祁连山的后九天,你的娘亲在哪里;二是你跟我们在一起,等我们灭了血石门后,我们一起回到后九天。” 落雁见张本良说的郑重其事,淡然地说道:“我信不信你,我还有选择吗?你是不是怕我死了,无法向你的主子交代。” 落雁漠然的神情,对他没有一点信任的感觉。张本良说:“不是你娘亲不来看你,而是他前段时间受了重伤,无法长途跋涉来寻你。她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我现在有些事不能说的太明白,等你见到你的娘亲,她会把一切告诉你的。” 张本良看见落雁眼中有泪光闪动,她似乎对自己说的话动了心,但她依然平静地说:“我死过一次,那个滋味至今都铭心刻骨。自从我成了杀手后,第一次杀人后就时刻等着别人来杀我,那个滋味我还没有过,想尝试一次被人杀的感觉。” 落雁这一番话,倒是触动了那慕汗的心绪,他说道:“杀手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要你对这自己的世界还有牵挂,没有那么绝望,活下去就有他生存的意义。” 张本良笑道:“那慕汗大哥说的对。你看我整天也打打杀杀,不是也过的很开心。只要做正确的事,就问心无愧。” 张本良也没再多说一句嘱咐的话,就和那慕汗去了洛阳城。两人进城门时,官兵拦住问他们俩从哪里来的?” 张本良掏出一块牌子,只见牌子黄金铸造,上面刻有皇家玉玺之印和御前锦衣卫之字,慌忙把牌子还给张本良,恭敬地唱诺道:“原来京城来的官爷,有失礼数,望多包涵。” 张本良哼了一声,就和那慕汗大模大样的进了城。那慕汗悄声问:“你怎么会有锦衣卫的牌子?” 张本良说:“上次在凉州时,搭救那个李南风,从他的包裹里顺手锊过来的。有这个牌子进官府打探消息就方便多了。” 经过一番打听,很快就找见昨夜发生的命案的地方,是一处大宅子。这个宅子虽然比不上凌知秋那家宅子大,但也是琳琅满目,金碧辉煌,是个有钱主。 大宅子门口有官兵把守,张本良依旧亮出锦衣卫的金牌,说道:“我是朝廷派来办案的,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一官兵说:“邢捕头正在里面协助验尸官检验实尸体呢,大人往里请。” 说着,带着张本良走近一个卧房,对一个捕头说:“头儿,这位官爷说他是从京城来办案的。” 那个捕头打量着张本良和那慕汗,表情半信半疑。 张本良打着京腔说道:“你就是邢捕头吧,久仰久仰。我是京城来的锦衣卫李南风,这是我的腰牌。” 邢捕头接过那张如假包换的锦衣卫金牌,看这金牌做工精细,分量沉重,不像是造假。他悄声问一个年纪大的捕快:“老刘头,你以前去过京城办过案,那你听说过有李南风这样的锦衣卫吗?” 那个老刘头思索了一番,说道:“好像听说过有一个锦衣卫叫做李南风。听说他以前是生意道上的人,是拿钱买着锦衣卫官职。不管看这位爷年岁似乎不对。” 张本良哼道:“大家都是办案之人,只能以貌相判断一个人呢,这也未免太浅薄了吧。我们是奉了朝廷之命下来办案,自然不一张扬,穿着寻常便服更容易查案。” 那个邢捕头瞪了一眼老刘头,谄笑道:“大人莫生气,这老头不会说话,多多得罪了。不知大人来洛阳办什么案子。” 张本良说道:“前几天,洛阳城大财主凌知秋一家上下几十口人都灭了口,这么大案子自然惊动了皇上。所以皇上特派我来洛阳查办此案。凌知秋家大业大,每年向朝廷纳税数目足够养活一个衙门。他家遭了灭门之祸,朝廷怎能坐视不管呢。谁知道刚一进城,就听说这里发生一桩命案,死的是什么人?不知这案子查得怎么样?” 张本良官话十足,说的那个邢捕头连连点头称是。 “大人,验尸官正在卧室里检验尸体。死的这个人大家都叫他金大牙,他原来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他身旁的老刘头插口道:“死者叫金志成,不是洛阳人,是前几年从京城过来的,买了这个大宅子,做得是钱庄和当铺买卖。他有一妻一妾,无子女。他虽然是个有钱人,听说吃喝嫖赌从不沾染。怎么就会惨死在自家床上,真是为所未闻的奇案。” 邢捕头脸色很难堪,哼道:“老刘头你的话未免太多了吧。” 张本良说:“他对死者的身份很清楚,有利于办案。那你带本官进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怎样的死法?” 邢捕头尴尬地笑道:“这个金大牙死相不堪入目,血腥味重,怕污了大人的眼睛。不如在这里稍候片刻,等验尸官出来,就知死因了。” 张本良哼道:“你这个捕头怎么当的,不亲临案发现场,怎么能破案呢。” 说着,张本良就走向卧室,那慕汗始终一言不发也跟着进去了。邢捕头犹豫不决还是没有勇气进去一看究竟,他示意老刘头进去替他看个究竟。 死者的卧室布置的锦绣华丽,床铺上绫罗绸缎的被褥沾染了不少的血迹。卧室只有一个验尸官,并无他人。 验尸官见进来两个没有穿官服的陌生人陌生人,惊讶地问道:“你们是谁?” 张本良还没开口,老刘头慌忙赶过来解围:“莫有惊慌,这是朝廷派来的锦衣卫大人,专门是来查办凌知秋那桩灭门惨案。这不正巧又碰上了这桩案子,特来查看。” 验尸官松口气说:“原来是京官啊。” 张本良径自走到床前,只见死者是面相宽厚,圆睁着一对豆瓣眼,嘴巴张开着,嘴角全是血迹。张本良掀开裹在死者身上锦缎被子,只见他全身裸露,胸口一大片血迹,身体其他地方没有明显的伤痕。 验尸官说道:“大人请看死者背后。” 张本良把死者的身体翻了过来,只见死者后背心有一处鲜红的手印,那手印修长像是女子的纤纤玉手。 验尸官解释说:“这是有人从死者后背心下手,把死者的心脏击碎,迫使死者吐血而亡,手段十分极其地残忍。” 张本良问道:“死者就是这样一丝不挂地死掉?还是被人杀了以后才扒光衣服的,以掩人耳目?” 验尸官说:“死者在死的时候跟人做过激烈的房事,他的下体有胭脂水粉的气味,显然有人用口取过他精血,在他最亢奋的时刻被人下了手,使得他死不瞑目,眼睛怎么合也合不上,嘴巴也合拢不上。唉,色字头上一把刀,真是死的不值呢。” 张本良说:“也就是说,凶手是一个女子,死者是色诱而杀之。” 验尸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万恶淫为首,太贪恋女色死的可悲呀。” 老刘头说:“我可听说这个金大牙并不热衷女色,怎么会死在女人石榴裙下。再说他这个人不像是凌知秋那样炫富张扬,他为人低调,怎么就和凌知秋一样遭了祸害。” 张本良问验尸官:“凌知秋的尸体也是你检验的?他和这个死者的死法都一样?” 验尸官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了,想必经历的死尸的多了,此时也未免感慨不断:“比这更残忍。那血手印在凌知秋的前心胸部,腹部皮肤被然完整剥掉了,精血流满床都是,下体也被割掉了。唉,人死了都没留个全尸。我从业验尸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惨不忍睹的尸首。” 验尸官边说边收拾好他验尸工具,径自就出去了。张本良在卧室里又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其凶手其他的痕迹。 老刘头道:“大人,那个凌知秋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死在女人手里也是死得其所。可这个女人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弄死他不解恨,还喝他的精血,剥他的皮,还要了他的命根子。而这个金大牙就没那么被蹂躏的残忍不堪。” “你是说,这两个人被杀是一个绝世美貌的女子了?”张本良问道。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就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干的,满城的老百姓都知道,而且传言那个女子吸血的狐狸精,专门挑那些养尊处优的有钱男子下手。所以在洛阳城寻花问柳之人都人人自危。很老实的的在家里呆着,不敢踏出家门半步。城里那些青楼顿时清冷了不少。” 张本良说:“我还有一事不明?那城墙上告示中的画像谁画的,这个人难道见过凶手吗?” “这是金大牙的老婆早上去衙门报案,是经过她的描述,衙门里的画师画的通缉凶犯画像。听金大牙老婆说,前两天,她见一个容颜美貌的女子在她的丈夫的卧室给金大牙宽衣解带,她大吃一惊,就惊叫了一声之后,就昏厥过去。等她醒来后,金大牙穿衣整齐地在她床边。据她说是金大牙见他的老婆无缘无故的昏了过去,还请了大夫看她的病情。她本来想问金大牙那个女子是谁?但又难以启齿,再说平时金大牙没有招花惹草的习气,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接近女色,那来的女子出现在他的卧室里,而且还是大白天,窗户大开的时候。定时自己出现了幻觉。谁谁知道两天后,金大牙就风流地死了。” 张本良说:“他老婆在哪里,带我去见见她,看看有什么线索?”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3 邢捕头正伸着脖子向卧室里焦急地张望,一见张本良他们出来,忙不迭地迎上去:“不瞒大人,这个死者金大牙跟那个凌知秋的死法都一样,都是同一个凶手,而且是个女的。真想不到世间竟然会有如此蛇蝎女人,真是令人恐惧。” 张本良对他的话不可置否,说道:“是验尸官告诉你的吧,你才有如此神明的判断。” 邢捕头讪笑道:“小人愚钝,那有大人亲力亲为,断案神明。” 张本良哼道:“废话也不要说了,验尸官在哪?我还有些话问他。” 邢捕头转身向外看了一眼,说道:“这个验尸官可能是沾染了死人的晦气,早些回去沐浴更衣,想必是已经走远了。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我,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本良说:“那你把死者妻子给我叫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邢捕头向大声叫着身后一个捕快赶快去吧金大牙的老婆叫过来。然后有对张本良献媚道:“大人,这里血气太重,影响大人心情,我们还是去大堂上问话。” 张本良哼道:“就在这里问话,现场办案比较明了。我再问你,那个凌知秋死法和这个金大牙一样,那么凌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是怎样的死法。” 邢捕头做个手掌之势在自己脖子一横,说道:“都是被剑所杀,也就是江湖上致命招数一剑封喉,刺啦一剑把喉咙刺破。” 张本良瞪眼道:“出了凌知秋,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死法吗?” “这个……死的人太多,我没有一一查看。只看了一两具尸体,都是这样的死法。” “你这个差事真是好干呢,敷衍了两眼就算较差了。我也不想听你啰嗦什么,老刘头来说说。” 老刘头看了一眼邢捕头,邢捕头急色道:“大人要问你的话,赶快如实禀告大人,东张西望干什么呢。” 老刘头噎了一口吐沫,急忙说道:“凌家除了凌老爷死的惨烈,其他人的伤口都在脖子上,不是一剑刺喉,都是一剑封喉,每个死者脖子上都留有一道伤痕,有的一道剑伤,直接划破喉咙,有的是划破了半圈喉咙,还有点是整个脖子都有一圈伤口,看这些伤口都是锋利薄刃所致。如果是利剑的话,伤口怎么么会转一道圈呢?什么样的凶器如此厉害?” 张本良一时想不起江湖上会有如此地剑,像长鞭一样随意地转弯。他不由地向那慕汗看了一眼,那慕汗会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江湖上有这样的一把剑。 这时,一个捕快带着一个妇人进来了。只见这妇人穿着一身素衣,面容悲戚,眼窝红肿,想必已经是伤心过度。 邢捕头抢先说道:“这是京城来的官爷,专门是为你家老爷案子来的。大人问你什么都要如实禀告,听清楚了没有?” 那妇人一怔,心想我家老爷昨夜刚死,怎么京城就来了官爷查案?疑惑之际不由悲从心来,忍不住抽抽啼啼的哭了起来。 邢捕头不耐烦地呵斥道:“你哭啥呢,哭了大半天还没哭够?让大人怎么问你话呢。” 邢捕头这一呵斥倒是把妇人呵斥住了。张本良问道:“你家老爷死前,你是真的看见你家老爷和别的女子在一起?” 妇人犹豫不决地说:“这个……我……” 邢捕头急道:“你不说实话,如何让大人为你家老爷沉冤昭雪,伸张正义。” 妇人咬着嘴唇说:“前两天,就在我家老爷这个卧室。我在外面看见老爷的卧室窗子大开,我就是从窗户看见我家里老爷和一个女子在一张太师椅上互相搂抱着,当时我就晕了,后来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邢捕头望了一眼张本良,见张本良没有发话,说明这个妇人的话说的不够清楚。他大声对妇人说道:“就这么简单吗?你家老爷也有钱的主,在家里金屋藏娇也是寻常之事,你怎么看了一眼就吓晕了?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怕家丑外扬?” 妇人面色难堪,说道:“这个……当时,其实我先前开始惊呆了,他们在太师椅上,只见女子面如桃花,肤色雪白。她正在一件一件地剥掉我家老爷身上的衣服,直到……她也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直到……我当时又急又气,还很吃惊,都忘了我改一走了之,还是冲进去当面呵斥,大白天干这种事,被别人看见了,大家的脸面都往哪放。我正在胡思乱想时,那女子突然扬起头正好看见我,她还冲我一笑,我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口中射出,我眼前一花就昏厥过了。” 张本良说:“你对那个女子的容貌看的很真切吗?事后你家老爷没给你说什么吗?” 妇人说道:“我……我也看了好一会,看的真切,不会错的。可是当我醒来时,我家老爷问我怎么会晕倒了呢?我就说,老爷你若是在外面有喜欢的女人,尽管娶回家里,我又不是小器之人,何必再光天化日之下做些不为人齿的事。我家老爷听我这一说,正色道,说我胡思乱想,自己并没有瞒着我干过什么勾当。还说我这些日子神思恍惚,要请大夫来给把一下脉,看我有什么病。明明我亲眼所见,但老爷神态坚决,绝无此事。平时,我家老爷从不在外风流快活,在家里也有一个小妾精心照顾着,他也不会贪图一时痛快,赶出如此出格的事。我只好自我安慰,怀疑自己的精神是不是真的出现了问题,一致出现了幻觉。可是……后来,老爷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说着,妇人又呜呜咽咽地哭泣。 张本良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案件的来龙去脉,大致我也清楚了。去把那个小妾叫过来,我问问她见过你家老爷死前有什么异常?” 妇人突然止住哭声,幽怨道:“小妾胭脂?她在老爷死后就不见了踪影,我也派下人四处寻找,毫无结果。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恐怕她携带私货早已远走高飞了。” 邢捕头装模作样地大吃一惊,叫道:“什么小妾跑了,你怎么不早说呢。赶快通知衙门画师,在画一张通缉告示。” 张本良哼道:“算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由她去吧。” 邢捕头急道:“我怀疑这个小妾勾结外面的人杀了金大牙,这叫做谋财害命。” 邢捕头分析到这个线索后,显得很兴奋,他转头问道那个妇人:“你家老爷死后,丢失过什么贵重的冻死吗?” 妇人摇头道:“没有?胭脂她只是携带自己的一些珠宝首饰走人的。” 邢捕头不甘心追问:“你好好想想,这可关系到你家老爷的命案。” 妇人思索地说:“这一大早,衙门的人都清查过我家的财产,我家管家也清点了过了,却是没有什么值钱的冻死丢失过。” 张本良说道:“那么凌家的家产是否丢失过?” 邢捕头说:“衙门发现凌家的死人,已经是两天后了。他家里的财物也没什么损失。” “那你们怎么处置凌家的家产?” “无助财产自然是上缴国库,凌家的家产已经都清点过了,都集中在衙门内,就等知府大人来接受。” 那妇人一听,害怕道:“什么?我家老爷跟凌家案子有关联?那么我们家里还有些人的性命谁来保护,是不是像凌家那样被灭门?” 看着那妇人恐惧的神情,张本良说道:“你尽管放心,要是灭门案,你们跟你家老爷都会同时一起死的,怎么会活到现在。今天案子就查到这里。我还有些线索去查找,先走一步。” 说着起身向外走去,邢捕头恭敬地把他送到大宅门外。 直到出了城门,那慕汗才开口说话:“你这京官当的不赖呀,有模有样,谁见了都会当真。” 张本良并没有为那慕汗的赞叹而感到得意,他平静地说:“老兄,其实我的祖上也是官宦人家,做官这一套我是与生俱来。老兄对洛阳这两桩惨案有什么看法?” 那慕汗说:“如果凶手是同一个人,那就是血石门人干的。从凌家死者伤口来说,这是一把韧性和弹力很强之剑。这样的剑十年前我在飞天镖局所在木香镇外的一处破庙里见过。当时李天翼拿着一把白剑,自称是避水剑;而碧眼王拿着一把绿剑,自称是灵蛇剑。这两把剑弯曲自如,使用起来,防不胜防。最后,李天翼还是惨死在碧眼王手里。那激烈相斗的情景,我这一辈都忘不了。” 张本良说道:“这两把剑,我在大漠地宫的壁画上见过,是不是从地宫里流传出来的,那就很难说了。可是,血石门灭了凌家的门户,难道仅仅是为了震慑落雁?当初,血石门灭门飞天镖局是为了血玲珑,可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呢?我想,血石门的买卖不知是杀人越货那么简单。要想弄个明白清楚,就得直捣血石门的老巢。” 此时,从迎面来了一个人,向张本良拱手说道:“三当家,事情都已备好了。那个郭雪剑和那个……谷寒风他们分开都向京城的方向去了,还有那个黑鹰罗刹,她一到京城,京城里的弟兄就会飞鸽传书过来。” 张本良挥手道:“我都知道了,到时候会和后我自由安排。吩咐前面的兄弟,只可打听消息,不可鲁莽行事。有什么突发情况要及时地禀告我。” 那个大汉领命而去。那慕汗看在眼里,心想:看来这次张本良不再单打独斗地跟血石门较量到底,他到底跟血石门有什么关系?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4) 张本良见那慕汗在沉思,说道:“你一定在想,我和血石门是什么关系?你见识到血石门已经十年了,我也是。血石门是一个江湖上秘密组织,但这个组织被朝廷的人控制着。你虽然认识黑鹰罗刹,但并真正了解她,她没有把血石门的真实情况告诉你,怕你受到牵连,甚至牵连到你的亲人。她只想单打独斗地跟碧眼王来个了断,但碧眼王根本不会跟她见面,碧眼王只是派些末流的杀手来试探她的意图,利用她达到他想要的结果。我把利害关系已经给黑鹰罗刹表面了,到了京城她愿不愿意,那就看她想明白没有。” 那慕汗说:“你给我说这些,是让我不再对你有疑心。不过现在我已经跟你走在一道上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张本良叹道:“眼下的确有个大麻烦。就是落雁和白灵,她们跟着我们容易暴露目标。现在,我好不容易把血石门的几个目标摆在明处,若是被他们发现,他们就在暗处,我们就在明处,事情就不好办了。” 那慕汗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是想把她们送回去?” 张本良看了一眼那慕汗,说道:“咦,我说你这个老兄,你不是把白灵送回桃源居了,怎么她又跟着你跑来了?” 那慕汗很无奈地说:“我也没办法,是她偷偷地跟着我,待我发现后,她就死缠烂打。我怕暴露了行踪,只好忍着她带着她走。” 两人不再说什么了,待回到废宅处,招呼了落雁和白灵就上路了。刚上了大道。大道旁有辆马车,有一个脸色黝黑的马夫,向张本良说道:“公子,你租赁的马车,我给备好了,要不要赶马车的?” 那慕汗一看,这个马夫是张本良的人,所以他默不作声。 张本良说:“当然要马夫了,你能把这两个女该子送到凉州吗?” 还没等马夫应和,白灵就嚷道:“什么,你雇个马车,想送我们走。打死我也不走,三姨娘你也别走。他诬陷我爹爹是碧眼王,我要看看这个碧眼王是不是我爹爹。” 张本良盯着白灵说道:“你真的不想回家吗?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一路上打打杀杀,你的小命随时都会丢的。” 白灵哼道:“你当然不是好人,你吓唬谁呢?就算我的命丢了,我也要找到我的爹爹,找到真相。” 张本良对落雁说:“你跟她是一个想法吗?” 白灵紧紧握住洛阳的手,鼓励她说道:“三姨娘,你也不想回去吧。” 落雁说道:“我还能到哪里去?到哪里我都无所谓。” 张本良说:“好!既然你们要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但必须听我的命令。如果不听我的话,我只好强行地把你送回去。” 白灵心想,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还怕找不到爹爹。 “听你的就听你,反正我们的命都在你手上,还有什么可怕的。” 张本良伸出手来说:“好啊,那我们击掌为誓,说话算话。” 白灵毫不客气地伸手拍在张本良结实的手掌上,而张本良并没有收回手掌,哪眼望着落雁,示意落雁也要击掌鸣誓。 落雁看着张本良似笑非笑,心想,这个人怎么竟玩些小孩子的游戏。白灵见他俩对视良久,不耐烦地拿起落雁的手,往张本良的掌心上勉强地碰了一下,说道:“好了,我们都击掌了,你想怎样。” 张本良笑道:“然后,你们进入这个马车,里面有些东西。一个打扮成有疾病的老妇,一个打扮成老妇的女儿,这个女儿必须是个哑巴。” 白灵说道:“难不成让我扮成哑巴,凭什么?” 张本良得意的说:“就凭你刚刚跟我击掌为誓,这么快就变卦了。我只好给你灌迷药,把你送回去。” 白灵权衡再三,咬牙道:“算你狠,哑巴就哑巴,不说话又不会死。我可不会扮什么哑巴,扮不像不要怨我。” 张本良说道:“没关系,这个马夫大叔给人化妆最拿手,有他给你们改头换面,绝对像。” 白灵似信非信,她进入马车内看了一眼,伸头出来说道:“怎么都是旧衣服,难看死了。我要女扮男装,美少年那种。” 张本良摇头道:“不行,你这么美貌,扮成美少年太招摇过市,引人注目。不听我的话,你就干脆回去吧,我可不会白费功夫照顾你。” 落雁见白灵不情不愿,她踏上马车,说道:“我们现在无路可走,就听他的吧。” 说着,她把白灵拉进车内,开始换衣服。等她们把衣服换好后。马车大叔就进去给她们化妆,不到一炷香的时辰,马车大叔拿出一面铜镜,说道:“你们看看,我给你化的妆像不像?” 白灵急忙抢过镜子,对照着自己一看,禁不住大呼小叫:“天哪,我怎么这么丑啊,我不要。” 她使劲地把铜镜扔到一边去。落雁只见白灵满脸雀斑,眉毛扭曲的像个蚯蚓,张嘴大叫时,两颗门牙发黄,而且嘴唇厚实。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顿时变成丑女无敌了。 白灵看了一眼落雁,说道:“三姨娘,你简直就变成了一个老太婆,丑死了。不行,我要找那个张三麻子算账,不能让他随意地糟蹋我们。 白灵掀开车门帘子,向四处张望,哪里还有张本良和那慕汗的影子。白灵气呼呼地叫道:“这张三麻子就是个大骗子,把我变这么丑,自己却跑了。” 马车大叔劝道:“姑娘稍安勿躁,你现在已经死个哑巴了,一路不能再大呼小叫了。你们若有啥事就悄悄叫我马叔,有什么事我给你们解决,千万别暴露了行踪。” 白灵瞪眼道:“他们都去哪儿?为什么抛下我们不顾,自个去逍遥快活去了。” 马叔连忙说:“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三当家的若是跟我们一起走,容易暴露目标。所以,我们必须分开走,才能顺利地抵达京城。” 白灵轻蔑地说道:“救你跟我们一起走,万一遇见厉害的对手,你能保护我们。” 马叔不卑不亢地说道:“姑娘放心,我们三当家的离我们不远,早说周围都有我们的人,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三当家就会马上赶到。” 白灵哼道:“我才不稀罕他来呢。他见我这么丑,肯定会笑掉大牙的。” 马叔笑道:“姑娘过虑了。俗话说,丑女行千里,顺风又顺水。两位姑娘都想好了吧,那咱们就上路了。” 落雁无声地点点头,示意可以走了。马叔坐在车外面,吆喝着马匹向东前行。 车内,落雁拿起铜镜,默默注视着铜镜里的自己。只见自己脸色蜡黄,眼帘低垂,眉毛和鬓发灰白,门牙缺失,看上去就是一病怏怏的老妪。 白灵见落雁拿着镜子注视良久,不解地问:“三姨娘,你变得又老又丑,有什么好看的。我多看一眼就……” 落雁说道:“自古就有红颜祸水这一说法。自从有人说我貌美天仙,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美在哪里?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如果我生来就是这个面貌,一生平平安安无所求的生活,就没有那么多的苦恼和伤痛来纠缠不休。” 白灵见落雁凄然令人心痛,劝说道:“三姨娘,你别胡思乱想了。什么红颜祸水,那是男人犯的错非得强加到女人的头上。女人生的漂亮有错吗?漂亮的女人就该被男人利用吗?男人有喜欢女人的权力,女人也有喜欢男人的权力,谁都没有错。” 落雁见白灵心直口快,不过句句说似乎也有些道理。她叹道:“女为悦己者容。为了取悦男人,女人一辈子对镜看住自己的美丽。可男人见一个爱一个。而女人就不能为自己做主。” 白灵小心地问道:“三姨娘,你是不是怨恨我爹爹?是他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落雁摇头道:“我谁也不恨,只怨自己从小孤苦无依,依靠着别人生活。能活到现在,我也该知足了。” 白灵又问:“那你到底爱不爱我爹爹?他对你到底是不是真心?” 落雁目光茫然,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否爱着你爹爹。不过你爹爹对我极好,事事对我照顾有加。有些事我还没说出口,他就猜出我的想法,设法满足我的心事。甚至那天晚上,他得知我要杀他,他也愿意帮我把我手里的匕首刺进他的心口。他肯为我死,就是让我远走高飞好好活着。我逃离凉州后,一路上心情很复杂,不知道对你爹爹是感激还是爱,我一时也说不清楚。” 白灵说道:“可是我爹爹……他并没有死,你还恨他吗?” 落雁说:“当夜,那把匕首的确刺入他的心口,是我亲眼所见。如果他真的没死,我亲眼所见才肯相信。毕竟我和你爹爹有过一场夫妻之情,恨又从何说起呢。” 白灵又想问落雁,她对哥哥郭雪剑是否也有扯不清的情愫,但转念一想,在她面前最好永远不要提起郭雪剑,免得让她和自己都很难堪。 就这样,两个人乘坐着马车已赶路两天了,没有遇见任何麻烦,就马上快到京城了,始终不见张本良出现过。落雁倒是既来之则安之,白灵却时不时东张西望,发现奇迹出现。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5 张本良告诉你那慕汗,他们祁连山的帮派的一些联系信号,自己断后保护落雁和白灵,不紧不慢地跟着落雁她们的马车。让那慕汗先走一步,尽快赶到京城和黑鹰罗刹取得联系。他们分开走也许是为了扰乱血石门安插在各处的眼线。 那慕汗依旧是蒙古人的一身打扮,曾经经过一番祁连山后九天的经历,那慕汗深信张本良心思缜密,他的安排都在他计划之中。那慕汗感觉到,落雁刺杀白宝山后,一直没有和血石门联系,她只想一心避开所有的人,但她听说了洛阳凌家遭了灭门之灾,她才出现在洛阳,也许她也被洛阳血石门的眼线盯住。血石门得知白宝山没有死的消息,才没有对落雁打草惊蛇,因为他们相信,白宝山还会与落雁见面。至于白宝山和碧眼王是不是一个人?那慕汗也是狠迷惑,是不是张本良故意挑拨白宝山和郭雪剑的父子关系? 那慕汗快马加鞭,一天半的时辰就到达了京城。他刚踏进城门,看见有有四个人拉着围着一堆马匹那些马背上都拖着货物,货物袋子袋子上挂着一片烂布,烂布上面绣着一直老鹰的头,那绣像模糊不清,若不是眼尖还真是发现不了。 那慕汗上前问道:“劳驾,请问你们这袋子里装的是鹿角吗?” 其中一个汉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那慕汗,迟疑地说道:“不是,你这个鞑子可看走眼了。” 那慕汗不以为然又问道:“既然不是鹿角,那就是鹿茸,这可是上等的药材,是不是给药王堂送的货,我也经常给那药店送些我们鞑子的药材。” 那汉子一听那慕汗如此一说,向周围环视一周,低声说道:“那只黑鹰已到京城,她在北郊的法门寺。” 那慕汗听了后只是点了一下头,以表领悟。他找了一家饭馆,随意吃了一些,就起身赶往法门寺。 法门寺香火不断,来来往往尽是进香的人,热闹非凡。那慕汗在寺外转了一圈,也没见黑鹰罗刹的那匹棕红色的骏马。他只好放开自己的黑骏马,返身回到寺院,他专捡偏僻的地方走,转了几个房间也看见黑鹰罗刹的身影。他远远地看见有一个背着干柴的小和尚,上前施礼道:“小师傅,我想找一个穿着黑色衣衫的女子,你可见着?” 那个小和尚闪着亮晶晶眼睛,伸手指向北,说道:“在后面的柴房里,跟大师父在一起。” 那慕汗感谢后,走向后边的那个柴房。他走近柴房,见柴房的门大开,房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黑鹰罗刹跪在地中央,双手合十在哪默默祈祷。而门口外有应老僧,坐在一张留条编制的椅子,轻晃慢摇的闭目养神。老僧神色安详,头顶上长出花白的寸发,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了。他听见那慕汗走路的动静,只是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慢条斯理地问道:“施主有何贵干?” 那慕汗想黑鹰罗刹看了一眼,说道:“我是来找她的。” 那老僧轻轻地哦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地缓慢说道:“你的尘缘未断,难入空门。当初玉竹自小出家,七岁在法门寺进修,也无法定性。有朝一日,他踏入红尘,倾情红颜,不惜以缘度恶,以命赌情。如今,你又来步入他的后尘,其结果都一样。” 那慕汗暗自吃惊,难道黑鹰罗刹要出家当尼姑?老僧的那一番话句句说道黑鹰罗刹的恶念和仇恨,她怎能任何放得下心里的欲念? 只见黑鹰罗刹抬起头来,说道:“这十年来,我不敢回到京城来,不是我怕谁?只是我欠这里的东西太多,回来后怕偿还不清。” 老僧仍旧轻描淡写地说道:“既然东西太多,那你就把他们拿空,当世间空无一物,心中也就空了。” 黑鹰罗刹苦笑道:“我明白了,入不了佛门,我只能走玉竹的那条有去无回的路了。” 老僧霍然地站了起来,手中拿起一根柳条,缓慢地走到黑鹰罗刹的背后,在黑鹰罗刹后背抽打了一下。那慕汗看在眼里,感到不解,这个老僧有什么用意? 只见老僧愤然地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心中若有玉竹,便有佛,就能走出玉竹没能走出的那条道。你去吧,只要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黑鹰罗刹起身向老僧施礼:“我在这里跪了两天,心始终无法静下来,也参不透玉竹为何舍命度我,那是他尘缘未尽,而我仇恨未了。佛门之地怎能容我这样一身都是血腥味的人?我来了,是对玉竹的偿还,我去了是对自己的交代。” 老僧轻轻点头道:“你有所顿悟,莫大善焉。” 黑鹰罗刹一脸的惆怅走出来,对那慕汗说道:“我们走吧。” 他们一路无话来到寺外的一处住宅,这个地方似乎很久没有住人了,是黑鹰罗刹稍微收拾一番,将就能安身休息。 黑鹰罗刹说:“京城里都出都是碧眼王的眼线,只能住在这里才能暂时避开他们的跟踪。你知道吗?这是碧眼王当初传授我武功的地方。也许玉竹在这里第一次见我。” 那慕汗问道:“你已经来京城两天了,怎么会想起去法门寺?” 黑鹰罗刹苦笑道:“想起来也是可笑。越到京城,玉竹的形象在我心里越清晰,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去了法门寺,找到玉竹授业师父,一时冲动地向出家。在哪空空的柴房忏悔了两天,也没有清除掉我心里的欲念,真是可悲。” 那慕汗感叹道:“是啊,作过杀手的你我,怎么会遁入空门?除非你所在的那个身份不存在。我本想在塞外牧羊放马,过上牧民般的平凡自由的生活。可是,十年前我本来已到了垂死挣扎的边缘,是飞天镖局的香儿,一个丫鬟救了我,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而她和飞天镖局遭到杀戮,每每想到香儿,我都寝食难安,怎能安心在塞外置身事外过自己的生活。香儿托付我的事,我对香儿的承诺无一兑现。现在又张本良帮助的机会,我就不会坐视不管。” 黑鹰罗刹看着那慕汗,说道:“你恨我吗?” 那慕汗愣了一下:“什么?我……” “算了,我跟你是同样的人,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我想抹掉我的身份,那就必须与血石门帐一笔一笔清算清楚。张本良这个人?他的来历肯定不同凡响,他也许是血石门曾经灭门哪家的漏网之鱼。他才如此处心积虑地跟血石门相斗。但血石门门徒散布江湖,他是不是血石门的人很难说。” 那慕汗说:“我想他不是,他要真相杀我们,也不用等到这一天。” 黑鹰罗刹哼道:“那是他因为没有从我身上得到碧眼王想要的东西。” “是血玲珑。”那慕汗脱口而出。 黑鹰罗刹说道:“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提过血玲珑这个事。” 那慕汗仔细一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他从来没有说过血玲珑这事。” 那慕汗转念一想,说道:“不管如何,我们现在重要的事找见白宝山。” 那慕汗简略的把在洛阳发生的事说给黑鹰罗刹。黑鹰罗刹听完后,皱眉道:“血石门果然又开始新一轮大开杀戒了。哼,派了个落雁去杀白宝山,又派一个神秘的女子色杀洛阳城的财主,不知碧眼王究竟要干什么?” 那慕汗问道:“那白宝山和碧眼王是不是一个人?” 黑鹰罗刹断然说道:“不是!碧眼王在能耐,也可能有分身术。白宝山的死尸我见过,也摸过。那气味,身材断然不是碧眼王。碧眼王清心寡欲,而白宝山风流成性。啊,如今血石门又出现一个以色诱的女杀手,她的目标就是白宝山。” 那慕汗说:“那么碧眼王死盯白宝山有什么目的?” 黑鹰罗刹说道:“要想打开那片大漠深处的藏有财富的地宫,除了血玲珑,必须还有解开血玲珑的秘钥,那就是观音石。我猜想观音石就在白宝山身上。他假死的时候,我在他身上搜寻了一番,什么都没找到,就差点没有开膛破腹。” 那慕汗突然想起十年前,在木香镇外的那座破庙里,碧眼王把李天翼开膛剖腹,把李天翼肠肚都翻了出来,难道碧眼王当时找的也是观音石吗? 黑鹰罗刹见那慕汗出神,她问道:“哎,你在想什么呢?” 那慕汗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我想白宝山把观音石可能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谁也找不见。” 那慕汗始终不敢把李天翼惨死的景象告诉黑鹰罗刹,但那惨不忍睹的场景,他也难以启齿。 黑鹰罗刹说:“如果白宝山藏在别处,早都被碧眼王的人搜到了。你知道吗?碧眼王除了把落雁派在白宝山身边,还有白宝山那个侍妾雪姨,也是碧眼王的人,她就是我当初一刀没有杀死的沉鱼。她大难不死,竟然冒充城飞天镖局的丫鬟,成为飞天镖局的唯一幸存者,潜伏在白宝山身边达十年之久。这么长的时间,她又足够的机会找到那个观音石。而她还是一无所获。证明观音石就藏在白宝山的身体里。”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6 那慕汗听黑鹰罗刹如此分析,觉得白宝山这号人物不简单,既是他不是碧眼王,和跟血石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不然以他这样精明的商人,又有如此的地位,怎么觉察不到他身边女人的来历和动机? “看来白宝山跟碧眼王不是对手就是同党,他们彼此都很清楚对方的目的,才会互相利用彼此的招数来挟制对方。”那慕汗说道。 黑鹰罗刹说:“他们这样的关系,就跟当初我爹李天翼和碧眼王的关系,最终鹿死谁手?那就拭目以待了。我既然来到京城,就决定跟碧眼王来个了断。所以我在明处,你在暗处,张本良打外围,就可以迷惑血石门对我们的觉察。” 那慕汗说:“这就暗合了张本良的计划。” 黑鹰罗刹哼道:“本来我不太信任他,可是从西凉一路来,都是他的人给我打暗号,让避开了血石门的耳目,才不费周折回到京城。既然他有这样的诚意,我也无话可说,只能和合作才能对付得了血石门。” 那慕汗问:“如今我和你都在京城,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黑鹰罗刹说:“我去引血石门的人出来,你跟着他们的行踪,打探到碧眼王在什么地方。碧眼王得不到血玲珑,他不会和我正面交锋。” 他们休憩片刻,黑鹰罗刹就先走了。快到午夜时分,那慕汗才按黑鹰罗刹告诉他的路径寻了过去。直到一个四合院的宅子,只见面向南正中有个房间灯火闪亮。那慕汗悄然无声的飘落到后窗,用食指沾了吐沫湿透窗户纸,只见房间里有一个面皮白净,神色惶然的中年人再唉声叹息地自斟自饮,看那富态的气势似乎像富贵之人,难不成这个人是白宝山? 这时,从外间走进一个身体丰满的女人,她似乎刚刚沐浴过,湿漉漉的长发顺滑地披在肩上,一字眉一直被画入鬓发,一对桃花眼似笑非笑,尽是风情万种。身上穿着宽松鲜红的睡袍,相衬这烈焰红唇,散发着诱人的魅惑。 这女人说道:“她不就是来找你吗?又没把你怎么样,看把你吓得紧锁眉头。来,我陪你喝,以解千古愁。” 那中年人瞪了一眼:“我曾竹言落到如此地步,怕的人多了,再多几个人也无所谓。可是我还没享受够人间繁华富贵,就无缘无故丢了性命,真是不甘心啊。” 那慕汗听此人自保姓名,他就不是白宝山。白宝山诈死后销声匿迹,怎么会轻易让人找到?自己的想法也太容易出错。 那女人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在乎明朝有酒无酒。我倒是想会会这个闭月,可惜我还没回来,他就走了。” 曾竹言冷笑道:“你在笑什么才几年,就敢这样大言不惭。李闭月可是尊主亲自教出来的门徒。她能从尊主的眼皮子下把血玲珑掠走,十年来,有多少血石门的好手在她的手下不是死的死,就是残的残。你没碰上她算你运气好。” 那女子撇撇嘴,不屑地说:“看你们一个个把她说的超能无敌,我可不信这一套。尊主也亲手教我武功,我不信她的能耐大上天去。” 曾竹言哼道:“你知道个啥?李闭月除了尊主亲授武功,还有她爹李天翼家传武艺,她爹当年可是血石门二号人物,如果尊主先下手,现在的尊主可就是李天翼了。再说,李闭月出道时才十七岁,出手杀人不眨眼,可谓是真正的冷血黑鹰。她再西域纵横了十年,黑鹰罗刹的名号不是白得来的。羞花,你听爹一句,啊,不是。听师父一句良言,虽然你在洛阳替尊主办了两个大案子,让血石门其他人对你刮目相看,以后万一遇见了李闭月,千万别逞强好胜,打不过人家就认输,保命才万全之策。” 那慕汗一听洛阳惨案是这个女子做的,怪不得看这个女子如此面熟,那通缉告示上画像还跟她有十分相似。 羞花说道:“你呀,从我的爹变成干爹,又变成了师父;而我如今也是尊主的关门弟子,也够资格和你平起平坐,你还有什么底气说教于我。你过了大半辈子的醉生梦死的富贵日子,有一半都是我给你带来的。你把我嫁了两次,最终还不是你的枕边人,你何必长那贱人的志气。来灭自己女人的威风。我可要生气了。” 曾竹言白眼一翻,说道:“你现在翅膀硬了,也不知天高地厚。你用什么杀人我还不清楚吗?人家一对银狐刀一出手,刀刀毙命。你终究大器晚成,比不过人家从小的练功的天赋。” 羞花不以为然,说道:“你越说她厉害,我越想会会她,看她到底是怎么样的狠角色。” 曾竹言笑道:“就算你不想见她,她也会找上门的。你知道吗,我和你现在住的这个宅子,就是当年李天翼住的宅子,是李闭月的家。她今日来找我,问我尊主在哪里?我说我哪里知道,我都有两三年都没见过尊主。我如今在血石门混的连一个小喽啰都不如。” 羞花问道:“她找你除了打听尊主外,在没有别的事吗?” 曾竹言哼道“你盼着还能有什么事?我跟她父女又没有什么关系,她能把我杀了?她就在这个宅子里转一圈后,问我这里是否还住着别人。我就老实地说除了我,就是你了。她又问到你,你是不是在洛阳犯了两宗大案的那个人?她的消息倒是灵通,我自然也隐瞒不了什么,只能说是你干的。” 羞花听的神情得意,说道:“是我干的那又怎样。我听说她以前杀人如麻,灭门的案子也干了不少。如今这样让江湖闻风丧胆的风头让我给抢了,她自然是不乐意了。” 曾竹言摇头道:“你是低估了她。我看她眼里少了当初杀人不眨眼的戾气,不然她还能留我存活?她还问我,你匆匆从洛阳赶回来,是不是又有新的杀人目标了?” 羞花玩弄着手中的酒杯,无所谓地说:“是又怎样。这次尊主招我回到京城,是一个大人物来到了京城,让我来了结他。” 曾竹言看着脸上酒气弥漫的落雁,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那个大人物是不是凉州富豪白宝山?” 羞花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听说这个白宝山不但富有天下,还是个风流多情的种子。凡是被他看中的女子到会情不自禁的投怀送抱。越是这样的男人我越是感兴趣,能让他死在我的床上,我就从此戒酒戒色出家当尼姑,不会再留恋这繁华红尘。你是不是告诉那个闭月了。” 曾竹言见羞花醉意渐浓,一手楼主她的腰,说道:“我怎么会呢。其实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李闭月只说了这里一切都没变化,就走了。当初尊主让我住在这里,就是让我在这里盯着李闭月是否要回来,那不是让我送死吗?李闭月一天不死,这个宅子里一草一木我都不敢动一下。你知道,当李闭月出现在我面前是,我想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忌日,可是一想到还没和你见最后一面,就这样白白送死岂不可惜,只好硬着头皮与李闭月周旋,最后她倒是很淡定地离去,这才让我等到你回来。” 羞花斜睨了他一眼,说道:“看你这个出息,好歹你也是血石门的长老辈的人,一个女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以后如何在血石门里建功立足。” 曾竹言笑嘻嘻地给羞花斟满酒,说道:“有你在血石门里建功立业,我就能在血石门稳稳立足。时辰不早了,我们该上床歇息了。” 羞花一把推开曾竹言,娇哂道:“你都一大把年纪还猴急什么。我刚在外开荤杀人,身体还没缓过劲来,你就来招惹我,不怕我也在快感中杀了你。” 曾竹言满脸欢愉,伸手摸进羞花的睡袍里,说道;“你在我身上磨刀,在别的男人身上大开杀戒。你杀了我,你这把刀也就钝了,杀人时也就不那么锋利了。” 羞花在曾竹言挑逗下,忍不住呻吟起来。她把手中的酒从曾竹言的脖颈处倒了进去,然后从背后把曾竹言的上衣给脱掉了,纤纤玉手在曾竹言背后和着酒水摩擦着,享受着两个肉体碰撞出的欢愉。 后窗外的那慕汗屏住呼吸,眼看这对道不清关系的男女就要干出不是正常男女干的事。他本来想离开,突然发现脱光衣服的曾竹言只有一个右臂,而左臂只剩下一个肉桩摆动着,让人看的怵目惊心。 那慕汗想起来十年前,在关中木香镇外的那座破庙里,被碧眼王突然砍掉的手臂的那个人就是眼前的曾竹言。那慕汗侧过头,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羞花神情荡漾的说:“你说说,尊主手下的四大美人谁最得尊主的心。” 曾竹言穿着粗气说:“你问这干嘛?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不愿错过这良辰美景。” “你不说吧,信不信我把你下面那个玩意割了。” “好,好别再扳了,再扳就要断了。尊主选择美女我也很感觉迷惑?他自己不用却给别人用,你在他身边那么久,难道没看出尊主有什么端倪?”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7 曾竹言和羞花已纠缠相拥地倒在床上,相互间颠鸾倒凤,云里雾里。羞花扭捏着柔软的腰肢,顺手脱掉曾竹言的仅剩的衬裤;曾竹言在羞花的身体下仅用一只手抚摸着羞花浑圆晃动的胸器,使得羞花在他的身上浑身颤抖,压着他的下体使他的情绪膨胀地无处发泄,只能拼命地抓紧羞花的胸器,不至于在羞花的攻势下败下阵来。 那慕汗躲在后窗外,静下心来等里面的人完事后,看他们还谈论些什么。没有持续多久,只听羞花说道:“看你这么心急,我以为你很能干,怎么这一会儿消停了。” 曾竹言喘着粗气,说道:“年纪大了,身体也垮了,再补多少药也持续不了多久。看来我要歇一阵子,养精蓄锐再和你共赴巫山云雨。” 羞花冷笑道:“什么养精蓄锐?一看见我就往我身上扑,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把以前失去都要补回来,不就是我的第一次你没得到,就如此念念不忘。如今你是有这个心,没那个力了。” 曾竹言叹道:“当初死红颜祸水,终究我还是趟在你这条河里。算了不说以前的事了。时候不早了我们睡吧。” 羞花见曾竹言裹上被子就要如梦酣睡,她锊住曾竹言的胡子,说道:“我已经犒劳了你,你想这么睡了,没那么容易。我来问你,那个闭月来找你,就这么容易饶了你?” 曾竹言说道:“她的目标是尊主,把我杀了又能怎样。可是尊主根本不会见她。” 羞花感到疑惑:“尊主为什么不见她,难道怕她不成。” “她跟尊主有杀父之仇,他们一见面非杀个你死我活。但是还没能从闭月哪里找回血玲珑,还不能斗个两败俱伤。” “你老在我面前说起血玲珑,有不让我在尊主面前提起血玲珑,那血玲珑究竟为何物?尊主那么看重这个东西?” “我们血石门十年以来,灭了不少门派,杀了不少人,都是为了这个血玲珑。你虽然是尊主眼下炙手可热,但不能问就前晚别乱问,免得小命不保。你看看我这条手臂,就是当初灭飞天镖局时,我的门派混进来陌生人,放走了人。尊主一怒之下把我手臂看下来。我为血石门出钱出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是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可是尊主一点都不念我的至诚忠心,把我砍成残疾人。尊主这还不放过我,怕我心怀怨恨,逼我抛弃四川的三妻四妾,舒适豪华的家,住在这个冷冷清清的宅子里,还不让我抛头露面,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幸好我当初及时把你从益州府的大牢里救了出来,推荐你当了尊主的门徒,你也给争气,受到尊主赏识,还安排你跟我住在一起,我才不至于度日如年。” 羞花抚摸着曾竹言的圆滚的肚皮,娇笑道:“所以,我这一辈子感激你,才不嫌弃你的年老色衰身子,身上还这么多肉,不过你的皮肤还很白皙润滑,不至于让我感觉到恶心。” 曾竹言哼道:“十年前我可对你一点念头都没有,想都没想就把你嫁了。谁知道没半年,就把你的第一任丈夫给悄然无息的毒死了;没办法又把嫁了一次,这次是更有钱的地主家,这家可是单传三代,独苗一个,不到三个月,你就杀了第二任丈夫,还有爹娘。这回你可吃了杀人的官司。官兵把你抓了起来,你还供认不讳,连前一任丈夫被毒死的案子也招了。我本来想花些钱财疏通关系,把你救出来。但你的案子实在影响太恶劣,引起公愤,知府只能判你死刑。我只好从叶锦天哪里求些龟息散,暗中让你在牢里喝了,使你暂时失去气息,让你假死瞒过官府。官府的人也很精明,竟然派人忍监视你知道下葬后才相信你真正的死了。直到两天后我才敢把你从坟墓里挖了出来,隐姓埋名的把你带到京城。没想到尊主一眼看中你这样杀人的胆色,欣然接受你成为血石门的杀手。你也没有让尊主失望,也保全了我在血石门的长老地位。” 羞花见曾竹言老是在自己的面前提他对自己的功劳,索然无味:“是你把我引到这个道上的,血石门里的人个个心怀鬼胎,连尊主真面目我都没见过,在这里我除了信任你,我还能依靠谁?我就感到奇怪,尊主为什么喜欢教授女子的武功,而又把自己遮蔽的严严实实,如此神秘?难道他的面目可憎,不愿意示人?” 曾竹言说道:“别说你想见尊主的真容,连我都没见过。可我听说尊主可是个仙风道骨的人,长相肯定是俊雅无比。他之所以成天蒙上脸,是怕你这些美女对他动了情,就无法专心练武。以前有沉鱼,闭月,现在有你和落雁,四大美人都齐全了。” 羞花乐道:“看来我成为这四大美人之一,真是荣幸。我听说,当初那个闭月杀了沉鱼,如今闭月重出江湖,而那个沉鱼也没死,听说成了白宝山侍妾,跟着白宝山亡命天涯。” 曾竹言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就是血石门 的人,个个心怀鬼胎,谁和谁亲如姐妹,亲如父子,转眼间就可能反目成仇,杀掉对方。当初那个闭月和沉鱼就相杀相存。我也听说,尊主在洛阳收了一个女弟子就叫做落雁,是为了去凉州色杀那个白宝山,谁料到事情很快败露,落雁失踪。听说那个白宝山诈死后,竟然跑到京城。这个事我猜来猜去,是那个沉鱼捣的鬼,使得尊主押在落雁身上的计划失败。” 羞花冷笑道:“尊主也有走眼的时候,为何不派我去色杀那个白宝山,派一个有头无脑的蠢货,自然是成不了。” 曾竹言哼道:“那白宝山风流但不好色,你这样让男人看一眼就想入非非,白宝山见得多了,你未必能让他心动。再说,尊主为了拿下白宝山这个货色,计划了好几年,谁知道到头来还鸡飞蛋打,什么也没落到。” “既然白宝山来到了京城,就不怕他上不了我的床。” “嘿嘿,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我一样,为你曾竹言一掌扑灭了床头上的烛火,压低声音附在羞花耳旁说道:“如果你能把尊主征服了,你就有可能征服了白宝山,那白宝山浑身富得流油,那个女人都想在他的身上吃上一口。你看看血石门的沉鱼,落雁都经过他肉欲的洗礼……” 羞花伸手捂住了曾竹言的嘴,说道:“所以,我也不能白当一回女人,这个白宝山我睡定了。” 那慕汗耐着性子,凭借着深厚内功千里传音,见曾竹言和羞花说来说去,也没听见他们说出白宝山藏身之处,看来他们也不知道。听落雁又断断续续地给曾竹言说起她在洛阳如何香艳肆意地杀人景象,听得曾竹言嗤嗤地淫笑。 那慕汗轻身一纵,出了这个宅子,直奔城外去。他远远地看见黑鹰罗刹等她回来,他只是摇摇头,表示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 黑鹰罗刹说:“看来,明天我只好他们正面相见了。” 那慕汗说:“是碧眼王吗?” “他!要想跟我见面,他早都会去敦煌大漠,何必等到现在。先跟血石门几个长老会会面。” “明天,我跟你去。” 黑鹰罗刹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用。我只是跟他们见个面,要不是相斗。约好的信我已雇人送出去了,你就不必费心了。” 黑鹰罗刹说完,就进屋了。那慕汗在旁边的柴房里休息,他想张本良利用黑鹰罗刹把血石门的人一个个引出来后,他是各个击破,还是另有图谋?张本良让自己跟着黑鹰罗刹,就是怕黑鹰罗刹遭到血石门的暗算,在危机关头让自己助黑鹰罗刹一臂之力。 那慕汗暗下决定,明天远远地跟着黑鹰罗刹,如果遭到围攻,自己也及时地好援手。 次日,当那慕汗从睡梦中惊醒,阳光已从窗户照在他身上。他霍然起身冲出房门,见黑鹰罗刹倚在她房间的门框上,望着西方。 “你起来了,洗刷一下,早饭我给你准备好了。” 黑鹰罗刹从来没有如此主动的关心过人,那慕汗有点受宠若惊。 黑鹰罗刹见那慕汗有点懵的神情,微微笑道:“张本良的进化虽然没有全盘说出,我也猜到几分。如今我们三个人是同盟,我决不会任性独自行动。那个那慕汗精明异常,他早打听到你跟赤脚老怪学得千里的功夫,什么人说的话都会落入你的耳朵里,所以他让你搜集各种消息。今天我要和血石门几个人见面,你想去就去,但别暴露了行踪。” 那慕汗说:“既然我答应了张本良,我就会按照他的计划去行事。” 黑鹰罗刹意味深长的看了那慕汗一眼,转身进屋去了。那慕汗早看见有一个食盒放在他门口,他打开食盒,见食盒有好几样点心,这恐怕她早起去大馆子里去买的。他心想,黑鹰罗刹在法门寺面壁了两天,竟然温柔起来。 当黑鹰罗刹再次出来,她换了一身素净的米黄衣衫,简单地盘两个发髻,脸面也略试淡妆,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多了。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8 那慕汗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自从和黑鹰罗刹相识以来,她的眼里尽是煞气,眼前的她多出来不少的柔情,使得那慕汗心里一阵温热。 黑鹰罗刹只是背了一个包裹,没说一句话从那慕汗身边经过。从那包裹的形状来看,里面抱着黑鹰罗刹的那一对银狐刀。 那慕汗收拾一下,远远跟着黑鹰罗刹。 黑鹰罗刹目不斜视地穿行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她似乎对这里的街道很熟悉。她进了一家客栈,在二楼的靠窗子的座位上坐定。她只要了一壶茶,默默地等邀约的人到来。 那慕汗就在这家客栈对面找了一个茶水摊子,也要了一壶茶水,不动声色地看着周围的动静。 黑鹰罗刹刚喝完一杯茶,就有一位身材修长,穿着破旧灰色布衣的人坐定在她的对面。黑鹰罗刹只是微微地抬了一下眼,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那人哼道:“多年不见,你还那么盛气凌人。我一个人来还不够你杀的吗?” 黑鹰罗刹神情温和地说:“叶锦天,我约你们来,不是非要你死我活。我和碧眼王的恩怨,是我和他两个人之间的事。你们谁想插足,我也不会客气的。” 叶锦天不以为然地笑道:“不让我们多管闲事,除非你还是血石门的人。不然的话,我们能放过你,尊主也不会放过我们。” 黑鹰罗刹说道:“你和我见了面,没从我身上得到碧眼王想要的血玲珑,碧眼王会放过你吗?” 叶锦天一听血玲珑,神色有些紧张的向周围扫视了一圈,说道:“你在这里提血玲珑干嘛?” “你怕什么?在血石门像你这样的级别的人,心里应该清楚血玲珑意味着什么?你心里没鬼还怕碧眼王疑心于你。” 叶锦天哼道:“血玲珑果然在你的身上,怪不得尊主多年来没有亲自去敦煌,就是为了引你回京城。” 黑鹰罗刹说道:“即使我回来又怎样?他碧眼王杀了我,他什么也得不到。” 此时,店里又来两个人。那慕汗偷眼望去,一个是断了左臂的曾竹言,另一个是年纪都比曾竹言和叶锦天小,看上去他一脸的傲气,眼神闪烁着坏坏的笑意。 他笑着注视黑鹰罗刹良久,不禁怅然若失的感叹道:“十年了,你在关外受了不少的苦吧。看看你的脸色消瘦不少,也黑了不少,让老朋友看了真是心疼到骨髓里去了。” 黑鹰罗刹看也没看他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谢冰,我瘦不瘦,黑不黑和你没关系吧。你还是把你的主子孝敬好,免得那天见你三心二意,要了你的命,那可不值得。” 谢冰依旧嬉皮笑脸地说道:“这样的话十年前你就给我说过,久别重逢,你也不看我一眼?” “别自作多情,你又不够帅,她多看你一眼,你就手下留情了?”突然有个女子娇柔的声音闯了进来。 黑鹰罗刹依旧目不斜视的喝着茶,对身后的羞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羞花见黑鹰罗刹对他的到来无动于衷,心里恼怒,二话不说,抽出见来刺向黑鹰罗刹的后背,只见剑尖快要刺到黑鹰罗刹的衣衫上,黑鹰罗刹依旧毫无避闪的动作;羞花心惊,难道她有什么招数等着我上钩? 羞花念头一转,连忙收剑改为横着划向黑鹰罗刹的脖颈;黑鹰罗刹突然身形微动,她的坐凳从她的屁股急速飞了出来,击向羞花的下盘;这个凳子来势突然,羞花往上一跃,躲过凳子的袭击,可她的身形太高,手中的剑自然从黑鹰罗刹的头顶上划了过去。 不等羞花下落,黑鹰罗刹如鬼魅一样,倒行如风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只感觉握剑的右手腕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一阵麻木,剑已脱离到黑鹰罗刹的左手上。 羞花挥掌暗使内劲拍向黑鹰罗刹的胸部,但她的掌心刚出去一半就感觉到黑鹰罗刹手中的剑弯曲如蛇,从她的身后拐了过来直刺向坐肘;此时她脚尖刚落地,连忙把使在手臂的内劲转移到腿脚上,使得她迅速反弹地直冲向上,躲过了黑鹰罗刹的那一剑。 可羞花在半空中也没闲着,她从缠绕在手腕上针囊曲指一弹,无数个玫瑰色的飞针激射向黑鹰罗刹。 黑鹰罗刹把手中的剑挥舞成无数个白色光圈,把羞花射出来的蔷薇针全部打飞;在这羞花再次落地之际,趁黑鹰罗刹剑势未消,再次双掌并用左右夹攻黑鹰罗刹;黑鹰罗刹左手剑瞬间转移到右手上,长剑如弯曲如弧去眼看要圈住羞花的双掌;羞花立即手掌往后退,怎奈黑鹰罗刹左手掌来的更快,啪的一声狠狠地落在羞花的右脸颊上。 黑鹰罗刹轻轻用脚一勾凳子,那个凳子听话似的行走在她的屁股下。黑鹰罗刹再次悠闲地坐定在茶桌前。 曾竹言一言不发地铁青着脸,叶锦天不以为然地喝着茶,只有谢冰幸灾乐祸地看着羞花捂着脸花容失色。 黑鹰罗刹十年来的身手更是快如电闪,使他们出乎意料。羞花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曾竹言和叶锦天默不作声,但心里暗暗吃惊,转着同一个念头:就算他们四个人联手,也未必能胜的黑鹰罗刹;谢冰表面玩世不恭,内心也是对黑鹰罗刹刮目相看,十年前可以说自己的武功跟她不相上下,十年来自己也是勤学苦练,不敢丝毫懈怠,没想到黑鹰罗刹一出手,就把近来在血石门风光得意地羞花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如果放在以前,羞花早已横尸当场。 谢冰强颜嬉笑:“闭月还是当初的闭月,凌厉气势一点都没褪色,可惜没了煞气,少了狠毒。” 羞花一从惊呆中醒过来,听到谢冰这样的话,不服气地说道:“煞气?狠毒?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只是一个清心寡欲,毫无生气的孤独女子。看你清汤挂面的面相,恐怕连男人都碰过吧,哈哈……那你武功再高又有什么意思。” 谢冰,曾竹言和叶锦天都紧盯着黑鹰罗刹,生怕黑鹰罗刹一动怒杀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羞花。可是黑鹰罗刹神情依旧是风轻云淡,对羞花的热嘲冷讽不以为然。 她从身上掏出三颗血色的玉石放在茶桌上。谢冰,曾竹言和叶锦天他们的目光一起落在玉石上,相互望了一眼,猜想李闭月到底想干什么? 羞花走上前一看,脱口说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血玲珑?我看不就是个鸡血玉石,有什么了不起。” 谢冰冷笑道:“羞花大姐无知者无畏啊。血玲珑是舍利子,而这玉石是代表血石门的最高级别的身份,现在血石门有这样身份的人也只有我,曾老,叶老我们三人。闭月你还保存这三颗玉石,那你还是血石门的人。” 羞花满面通红,暗自摸了一下挂在腰间上两颗鸡血石头,才知道自己在血石门处于怎样的地位。既是碧眼王亲自教授她武功,在谢冰眼里她是那么不堪,微不足道。 黑鹰罗刹说道:“本来我想把这血石当面交给碧眼王,既然他不肯见我,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三颗血石带给他。” 一直没有说话的曾竹言说道:“这血石还你留着吧,我们都还想多活几年。” 叶锦天附和道:“既是尊主在这里,也未必放你走。” 黑鹰罗刹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传话给碧眼王,从此以后李闭月与血石门再无瓜葛,世间只有黑鹰罗刹。” 说着,她轻拍了一下桌面,桌子上那把长剑弹了起来,黑鹰罗刹身手捏拿住剑柄,横剑向外一封,三颗血石粘在剑锋上,黑鹰罗刹一招凤舞九天,一阵血红色的粉末纷纷从剑锋上坠落。 黑鹰罗刹露了这一绝技,连谢冰的眼神都流露出惊惧之色,别说曾竹言和叶锦天相顾失色。只有羞花不屑地说道:“有本事别用我的宝剑,妖术祸众。” 黑鹰罗刹转头瞪着她说道:“你的宝剑?有本事来拿?” 羞花挥掌纵身拍向黑鹰罗刹的脑门,儿黑鹰罗刹左手握剑不动,只用右手一招杨柳摆风,缠住羞花的手腕,往里一来一送,推得羞花蹬蹬地向后退出了好几步。 黑鹰罗刹冷冷地说道:“你的血石掌倒是练得不错,可惜只能对付那些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好色之人,以后就别拿出来献丑了。” 羞花何时受过这样羞辱,她再次发掌攻向黑鹰罗刹。黑鹰罗刹这次好不客气,挥舞左手长剑,身形如鬼魅一样在羞花前后使了一招天女散花;羞花顿时感觉身上凉飕飕,她身上的衣衫随着黑鹰罗刹的剑影化作翩翩碎布四处飘舞。 等黑鹰罗刹收剑时,她身上衣衫的紧要处的衣带都被割断,浑身上下的衣衫几乎被长剑刺破的体无完衣。虽然羞花不怕男人看她春光无限,但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被剥了衣服还是羞愧难当,还是曾竹言反应的快,连忙脱下自己的长衫裹在羞花的几乎裸露的身上,那些看热闹的男人有几个胆大的不禁发出惋惜的哀叹。 黑鹰罗刹把长剑插入剑鞘里,羞花才意识到她腰间的剑鞘也被黑鹰罗刹悄无声息的夺了去。 黑鹰罗刹说道:“这把避水剑本来就是我的,现在物归原主,也给你点教训,也让你知道如果死在我的手上,你就如你的衣衫,破烂不堪。”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9 羞花见黑鹰罗刹看都没看她一眼飘然而去,她又是害怕又是气愤。自从碧眼王亲授她武功的那一天起,避水剑就一直没离开过她,她也曾向碧眼王承诺过,剑在人在,剑失人亡。眼下避水剑被黑鹰罗刹轻易地夺走,如何凭什么在血石门耀武扬威? 叶锦天摇摇头,独自离开。曾竹言低声说道:“还不快走,有多少人再看你的笑话呢。” 谢冰感叹道:“黑鹰罗刹?你现在知道我们不会轻易地跟她动手吧,她的煞气还在。如果她使出什么暗器之类的阴损的手段,我们个个都得挂彩。” 羞花憋着怒气说道:“我不会就这样认输。”她一个转身从窗户飞到屋顶上,从连户屋顶上遁然而去。 一直守在客栈茶楼下面的那慕汗见羞花只过着一件长衫从屋顶上向北遁去,他悄然无声地跟了过去。只见羞花在各个屋顶之间忽隐忽现,直到一堵高达的围墙,她纵身飞跃而过消失在里面。 那慕汗见这堵墙前面是宽阔的道路,墙壁是红色墙头是金色的瓦砾,而墙身向左右延伸几丈远,显得庄严肃穆。 他正思谋着这是什么地方?只见从东面来了一群官兵,大喝道:“什么人?敢在皇宫禁地四处张望。” 那慕汗一听,这是皇宫,转身急速地离开。只听后面官兵骂道:“原来是个不知好歹的鞑子,他妈的跑得还挺快的。” 那慕汗甩掉了官兵,再兜圈子再次回来。这次他离皇宫十丈之外,见宫墙之外多了不少巡逻的官兵,根本没机会翻墙进入皇宫内,再说大白天进去,皇宫内那么大如何寻找羞花? 那慕汗回到法门寺外的那座院子前,见里面有人影晃动,似乎不是黑鹰罗刹。他找了一颗树飞身隐藏在树叶中向院子望去。 只见院子里站着曾竹言,叶锦天和谢冰三个人,还有不少穿着黑衣的打手里里外外地搜寻着。 谢冰说道:“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她的影子,在这里瞎咧咧地乱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搜到,白白浪费精力。” 叶锦天无奈地说道:“你以为我们是来这里能搜出什么东西吗?闭月躲着我们就是不想跟我们正面动手厮杀,她唯一的目标就是尊主。带人搜查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免得尊主怪罪下来,说我们对闭月束手无策。” 谢冰也冷笑道:“你这样的心思只能骗骗小孩,想蒙骗尊主简直是痴心妄想。当年你们俩跟李天翼走的很近,也难怪尊主不怎么待见你们。” 曾竹言说道:“谢冰,当初你为了追求闭月,也对李天翼表过忠心吧?” 谢冰不以为然地说道:“是有这么回事。我喜欢闭月,这样做很正常,这也是尊主的意思。” 叶锦天哼道:“当初李天翼在血石门如日中天,跟他亲近的人不少,尊主想清算,他能清算的过来吗?” 曾竹言说道:“如今血石门对尊主有异心的人不少,闭月一回来,这些人都会蠢蠢欲动,而尊主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 谢冰说道:“你俩的意思我懂的,就是坐山观虎斗,犹如当初谁赢了坐定血石门的尊主地位,就跟着谁。” 叶锦天冷笑道:“你说呢?为什么闭月不屑跟我们动手,而尊主也不现身跟闭月正面交锋,因为尊主也害怕输给闭月,像李天翼一样的下场。” 谢冰盯着他俩,说道:“你们还真敢想这样做?” 曾竹言冷笑道:“谢冰,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都一样,在夹缝中求生存。你以为尊主会信任你吗?他不相信你任何一个人,这也是血石门的做人的风格。” 叶锦天说道:“说不定,现在闭月已经找见了尊主,他们正在决个你死我活。我们何必在这里操这份闲心。我们还是走吧,以后是福是祸,各位就再求多福。” 谢冰见曾竹言和叶锦天离去,他也是无奈的摇头自叹道:“闭月啊闭月,只怪你爹李天翼棋低一筹,才死在碧眼王手下。如果你爹抢了血石门尊主之位,我和你也许就是神仙眷侣了。可惜啊可惜,我对你也是有心无力。” 那慕汗听见谢冰无奈的叹息,隐约感觉到血石门这些有头有脸的人都是貌合神离,所以黑鹰罗刹利用这些各有打算的人,对他们进行瓦解。不过这些人对碧眼王的畏惧,个个还不敢轻举妄动。 眼见谢冰从他躲藏的树下走过去,他正要从树上下去,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就这样走,你的心思和他们都一样吗?” 谢冰回头一看,从树后面闪出一个人来。只见这个人穿着一件连帽的褐色披风,面目蒙着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 谢冰赶紧上前恭敬道:“尊主明鉴,我谢冰对尊主绝无二心。” 来者果然是碧眼王,那慕汗想到十年前那座破庙,碧眼王冷酷残忍,至今都让他心有余悸。他本能地屏住呼吸,生怕被碧眼王发现,免不了一场生死搏斗。 碧眼王依然是毫无色彩的低沉语气说道:“我早已知道你曾经喜欢闭月,但闭月从来没有对你动过心,过去如此现在更是如此。闭月他爹的狠毒在血石门是有目共睹,如果当初他杀了我,坐上尊主的位子,对他三心二意的人决不会留有活命。” 谢冰诚恳地说道:“尊主说的是。我们不想跟闭月动手,就怕杀了她,尊主再也找不回在闭月手上的血玲珑。” 碧眼王哼道:“是你们每个人都想得到血玲珑吧。如今江湖上疯传着一个能勾起每个人欲望的消息,说什么吃了血玲珑可以武功盖世,长生不老。江湖上那些不二之徒都盯着血玲珑,其中不乏血石门的人。” 谢冰诧异道:“江湖上竟然有这样的消息,真是不可思议。偏偏是闭月回来的时候,这样的传闻必有蹊跷。” 碧眼王说:“难道你不认为这个惊人骇俗的休息是闭月故意放出来的吗?” “尊主睿智,必然有良策对应,我不敢妄加揣测。” 碧眼王放慢声调说道:“你在我面前倒是很乖巧?你认为闭月一个人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吗?” 谢冰眼珠子一转,说道:“尊主是想说,有人暗中帮组闭月?” 碧眼王眼神精光一闪,喝到:“在你眼前就有一个。” 他话音刚落,谢冰纵身一跃,冲着树冠中的那慕汗挥手发出两枚寸长的飞针;而那慕汗全神贯注的盯着碧眼王,一听到碧眼王的语气突然变得急促,就感觉到危机当头。 没等谢冰带着风声呼啸而来的飞针刺破眼前的树叶,他挥手一掌,掌风裹着树叶把谢冰的飞针反弹回去。 谢冰本来指望飞针既是不能刺中对方,但对方下落时补上一掌,谁知道对方反击的掌力如此厉害,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的绝命飞针反击回来,让他措手不及,赶快挥掌挡在面目之前,眼看两枚飞针就要从他掌心穿透而过;突然有个人影从他侧面斜刺出去,一阵劲风把他推了出去,使得他落地时噔噔后退了好几步。 出手相救谢冰的人正是碧眼王,只见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只见夹着两枚钢针。碧眼王眼神凝重地盯着落地后的那慕汗。 “你就是在敦煌大漠中帮助闭月的那个神秘人?不知阁下是什么来头?” 那慕汗感觉到自己的目光似乎被碧眼王的眼神勾住不放,心里感觉空荡荡的。突然他想起闭月说过万一遇见碧眼王,千万别和他的眼神对视,否则就会遭到碧眼王的暗算。十年前,他亲眼所见,李天翼就是蒙着双眼和碧眼王决战,最终还死在碧眼王的手下。 那慕汗意识到这致命的眼神,赶忙虎门运气,使得的自己的骨骼都在作响,一阵刺心的疼痛,使得自己清醒了不少。但他的目光一旦离开碧眼王的眼神,挥起双掌就排了出去,一股气浪向碧眼王席卷而来。 碧眼王也没想到自己的催眠术还没开始对这个神秘人发挥作用,这个人挣脱了他的眼神控制,就向他进招,迫使他猝防不及地纵身窜到树上;不等碧眼王站在树上,那慕汗双掌再次风卷云峰冲向碧眼王。 只见那慕汗掌势凌厉异常,就算碧眼王内功深厚,双脚牢牢盘住树干,那棵树带着碧眼王摇晃不止。 那慕汗虽然两招得势,并不贪心恋战,趁碧眼王还没来得及反击,他往后一跃,倒着飞入那座院落,从院落后面飞身离去。 碧眼王从树上飘然落下,并没有松口气。他问谢冰:“你知道他是谁吗?” 谢冰早已被刚才的那慕汗武功而感动震惊。他惊魂未定地说道:“我……属下不才。此人掌力如此宽厚力大,在中原还没有这样的武功。看的样子似乎是塞外来的鞑子。” 碧眼王哼道:“如果仅仅是个鞑子,也就是有一身蛮力。此人的掌力有深厚的内功支撑,看来他是受到世外高人的传授。在血石门,你别以为你是一等一的高手,这江湖之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闭月没有这样的人相助,她那里的胆量独自回到京城。所以,我们此时要精诚团结,否则血石门的尊主的位子一旦被闭月抢回去,她怎么能放过曾经背叛过她爹的人。”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10 谢冰心想,闭月才没有那样的野心,但他表面诚恐诚惶地说:“尊主说的是。曾竹言他们表面跟闭月客客气气,其实暗地里还是对你感到敬畏,不敢对尊主有任何不满和造次。” 碧眼王轻描淡写的说:“你比那些自以为资格老的长老们年轻,将来血石门的尊主的位子就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筛选,你可要抓住机会。” 谢冰说道:“尊主教诲的是,我谢冰绝不会辜负尊主的期望。” 碧眼王见谢冰诚恳的样子,微微点点头,转身飘然而去。 谢冰看着碧眼王离去的背影,总算松口气。心里盘算这几天,碧眼王肯定在背后盯着那些三心二意的人,他沉着不露面就看这些人有什么三心二意的心思。他要出手肯定是杀鸡儆猴的狠招。当年,有些人对这成天蒙着面纱,神神叨叨的碧眼王是个故弄玄乎之人,不值得拥护;谁知碧眼王杀了李天翼,才明白这个碧眼王是个不露声色狠角色,谁也不敢再对血石门的尊主位子有觊觎之心。 那慕汗避开了与碧眼王的继续正面交锋,前往城中寻找张本良的线人。他刚进城门,有一个肩膀上搭着口袋的人走到他身边,低声说:“跟我来。” 那人看都没看一眼那慕汗,目不斜视地径直快步往前走。那慕汗向四周扫了一眼,见周围的再无异常之人,才紧跟着那个人向前走去。 只见那个人在大街小巷七拐八拐地绕圈子,很熟练地进入一家骡马客栈。那客栈院落骡马成群,显然是贩卖毛皮的客商的落脚地方。 那人进入一间屋里,说了一句,“人来了。”就返身又出去了。 那慕汗也没可犹豫地就进入房间,房里只有张本良一个人,还有一桌酒席。 张本良笑吟吟道:“那慕汗老兄,这几天辛苦了,我特意向你接风洗尘。” 那慕汗淡淡的说:“不必客气,我之所以跟着你来,并不是完全帮你。” “这个我知道。不管你出于什么意图,饭总是要吃的,酒总是要喝的。” 说着,他斟了一杯酒递给那慕汗。那慕汗一饮而尽,坐下后开始大吃起来,才感觉到奔波了快一天了都忘了肚子已经饿到腹中空空无物。 张本良见那慕汗吃的差不多了,问道:“那慕汗老兄,这两天来黑鹰罗刹和碧眼王见面没有?” 那慕汗摇摇头,说道:“她和血石门的几个重要人物见了面,碧眼王对她避而不见。刚才我还和碧眼王交过手,他果然有摄魂捏魄之术,我差点着了他的道。还有洛阳那两个案子,也是血石门的一个女子做的。” 张本良哼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碧眼王很真是有爱美的雅兴。沉鱼死而复生,长期潜伏在白宝山的身边,是为了观音石还是为情所困?这是个谜。落雁已是碧眼王的一个弃子,但她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到京城,能不能引出白宝山这是个难题?闭月总是喜欢独自行动,能不能扳倒碧眼王就看她的本事了;至于那个喜欢胸器杀人的羞花倒是碧眼王目前最有用的武器,她能杀的也只是那些抵不住色诱之徒,不过我猜测她最大目标就是白宝山,可惜她的口味太重,白宝山对她估计没什么兴趣。” 那慕汗说道:“碧眼王不会只靠这几个女子来支撑血石门在江湖上的地位?” 张本良笑道:“当然不会,这几个除了闭月,其他的不过是花瓶而已。这闭月一心要和碧眼王来个了断,在明处无法和碧眼王相见,她突然消失的没了消息,连我的人都找不到她的影子,估计她躲在暗处监视碧眼王的一举一动。” 那慕汗问道:“那么你派人追踪了碧眼王?” 张本良说道:“碧眼王警惕性很高,他有听风辨人之功,一点都不输与你的千里传音之功。我不会傻到让人跟踪他,让他发现的话,我的身份一暴露,就不好应付他了。不过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我动不了他,但他那些死忠的喽啰们恐怕以后很难为他赴汤蹈火的效命了。” 那慕汗听他这么一说,疑问道:“难道你碧眼王的手下都杀了?” 张本良嘿嘿笑道:“杀人这愚蠢的法子我才不会用呢,我和碧眼王正式交锋时,你等着看好戏吧。” 张本良的计谋那慕汗是领教过的,不到最后谁也猜不出他有怎样的精心布局? 张本良望着窗外的天色,说道:“天色尚早,老兄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一趟。等到半夜你还要陪我去一个地方。” 说着,张本良走出房间,消失在黄昏的暮色之中。那慕汗也没寻思张本良会让他做什么,只管酒足饭饱后,躺在床上先好好睡一觉。 那慕汗睡得很平稳,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噩梦打扰。等他醒来时,张本良还没回来,他也没什么睡意,就走到客栈院落里转了一圈,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影从一匹骆驼背上拿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从他身边经过时,那个人瞪了那慕汗一眼。 那慕汗看见那个人的眼神深邃而湛蓝,不是中原之人,像是从西域来的人。他那眼眸的色泽和在后九天见过的张本清夫人明月枫眼眸色泽一样,都是深邃而湛蓝,最近见过的落雁的眼眸也有这样的色泽,不过落雁的眼眸湛蓝色泽不是那么明显。难道她们都是西域同一个地方的人。 那慕汗正在思谋时落雁说过她是月氏族的人,感觉背后有人过来,他回头一看,是张本良。 张本良说道:“老兄你再想什么呢?我都到了你的身边,你才发觉。” 那慕汗说道:“我刚看见一个人,感觉很奇怪。” 张本良向西面的那排房子看去,说道:“那里住着来自西域一个部落的人,是坐毛皮和宝石买卖的。不过我的人打听到,他们来京城的目的是为了找回他们部落的一件圣物,叫做什么青铜狼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暂且先不要管。现在收拾一下,跟我走。” 那慕汗不知道要收拾什么?张本良给他拿出一套夜行衣,他惊诧道:“这要去哪里?还要如此隐秘?” 张本良微微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慕汗也没再追问,换上夜行衣,就跟着张本良上了房顶,一路在飘然地到了一堵高强之外。 那慕汗一见这堵墙迟疑了一下,已经起身飞跃到墙头上的张本良回头说道:“怎么了,还不上来。” “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来?” “你知道这个地方?这是皇宫” 那慕汗飞身一跃上了墙头,问道:“来皇宫干嘛?” 张本良又是那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张本良似乎对皇宫很熟悉,穿廊过亭地到了一个院落。这个院落似乎没什么人。只见张本良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悄然进去点亮一盏油灯。 那慕汗环顾四周,见这房间陈设简单,只有一排书架,一张被褥简单的床,再无其他的东西。 此时,外面有脚声步渐渐走近。那慕汗警惕地看向张本良。张本良示意他不要出声。 张本良靠近门往外一瞧,顺手打开了门,有一个穿着褐色锦衣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正眼就看见那慕汗,很紧张地看着张本良。张本良说:“不用担心,他是自己人。” 那人哼道:“你胆子也够大的,怎么把陌生人往皇宫里带,如果被人发现,我要被诛灭九族的。” 张本良冷笑道:“你怕诛灭九族,为什么还来见我。” 那人很无奈地说道:“在凉州你救了我的命,自然要还你这个人情。我李南风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那慕汗一听此人是李南风,难道他就是和玉临风,谷寒风,还有那个失踪的马清风都是飞天镖局门下的徒弟? 张本良说道:“我已经打听你的师弟马清风就潜伏在京城,还有你另一个师弟谷寒风也到了京城。我来此找你,就是让你去劝解一下你的四师弟谷寒风。他万一遇见马清风,千万别轻举妄动。不要为了保师门血仇之恨而坏了我的大事。” 李南风冷笑道:“你认为谷寒风会听我的吗?我当初不过是飞天镖局的挂门徒弟。至于马清风,我们已见过面,他如今在东厂的势力,不是我一己私仇能够撼动他。” 张本良说道:“这些我都知道马清风没有保命的资本,他敢公然亮明自己的身份吗?最近皇上得到了西域那个神秘的青铜狼王,很是器重马清风的功劳。其实我也知道,那青铜狼王是你们锦衣卫从西域抢过来的,谁知道阴差阳错,最后落到了马清风的手里,让马清风得了便宜。可惜锦衣卫死了几个弟兄,到了皇上面前还不得不在东厂哪里低人一等。” 李南风愤然道:“这件事也是狠蹊跷。我在凉州九死一生,也没寻见青铜狼王的踪迹,不知什么原因这象征着西域明月天国的圣物落在飞鹰山庄的人手里。那个飞鹰山庄万家小姐要拿着青铜狼王换了她的哥的命,巧合碰见了马清风,让马清风在皇上面前立了大功劳。这几天,我都无颜面对手下的兄弟。” 张本良微微冷笑道:“不但如此,你的弟兄们还私下里想着你把这个功劳故意让给了你同门师弟。” “谁是跟他是同门师弟?飞天镖局就毁在他的手里,握跟他不共戴天。” “可是马清风从来没有承认飞天镖局的灭门惨案跟他有任何关联,再说你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指正马清风。所以,只有你跟我合作,马清风就逃不出欺师灭祖的罪责。你们锦衣卫在皇宫的势力势必压倒东厂那些臭太监们。”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11 李南风沉吟不语,看他表情犹豫不决,似乎很难下定决心。 张本良缓慢口气说:“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可惜你现在只想保全自己恐怕已经做不到了。” 李南风说道:“难道连皇上都不信任我了。” 张本良反问道:“你认为皇上对你还有几分信任?” 李南风缓缓地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最近皇上冷落了我,很少在召见我。” 张本良说道:“因为皇上对你们锦衣卫很失望。你在凉州被困了那么久,也没打探出肃靖王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细,反而暴露出皇上对肃靖王的疑心,更是让肃靖王防范有加。再加上那个青铜狼王有被马清风抢去了功劳,你最近在西域的劳累可谓都是白费了。皇上没治你们锦衣卫的罪已经很便宜了你们,如果你们还不尽快抓住立功的机会,这个皇宫就是东厂的天下了,到那个时候哪有你们在皇宫立足之地。” 李南风见张本良把话都说的很明白,就看自己如何选择了。他不由地又看了一眼那慕汗,似乎是疑虑重重。 张本良上前拍着李南风肩膀说:“你放心,他是我认识多年老兄,如果一些事不让知道,他不会帮助我们的。话句话说,在京城的武林高手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你也知道血石门的厉害,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了。” 李南风似乎松口气说:“原来你请了以为江湖高手,算我有眼无珠。你说的轻重利害关系我也知道,可我改怎么做,才会让皇上再次信任我。” 张本良说道:“你以前也是有谋略的人,只是在凉州遭受到打击被挫伤了锐气。回到京城后更是想自保。树欲静风不止,你招惹了肃靖王,他对皇上暂且没什么作为,但对你他不会不既往不咎。在皇宫里有多少是肃靖王的暗哨,你知道吗?所以你的眼光不要只局限于皇宫里,要放眼到朝堂上那些对朝廷忠心官员身上,才能扳倒马清风在皇宫里的地位。” 李南风冷笑道:“马清风为了避开当年飞天镖局惨案的牵连,竟然自愿做了太监,隐藏在宫里从低贱的没地位的太监做起,如今竟然一朝发迹做到了东厂的首领太监。可谓是一鸣惊人,那天见了我还舔着脸问候我,如果不是在皇宫里,我早上揍他一顿。” 张本良说道:“他现在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你对他也是无可奈何。他能在皇宫里迅速的出人头地,背后肯定有高人相助。你我联手让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 李南风眉头紧锁,说道:“马清风背后有血石门的人?” “如果他背后果真有血石门的人,那么飞天镖局灭门惨案就跟他脱不了干系,你杀了他也是名正言顺。还有,你不必害怕血石门的人会伤害你的家人。这次在京城凡是跟东厂作对的官员,他们的家人都会受到保护。只要东厂背后的血石门出手,他们的手必会断掉。” 就在此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再叫喊着捉拿刺客。李南风大吃一惊,正要冲出去看个究竟,却被张本良拦住了:“先别着急,来到皇宫里的人,并不一定针对皇上来的。” 李南风疑惑地问:“难道是你的人进入皇宫暴露了行踪?” 张本良笑道:“除了我和我这个老兄,我手下其他的人还没本事在皇宫进入自由。李兄稍安勿躁,且看看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李南风点头称是:“自从凉州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什么事我都沉不住气,像是惊弓之鸟,真是年纪越大胆气越不如从前了。” “你呀在凉州遭到一点失败就泄气了,你可不是小时候见过的那个精明能干的李南风。”张本良似乎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那慕汗见张本良在任何情况任何地方都做出很淡定的样子,似乎每件事他都很胸有成竹。又听他说小时候就认识李南风,那他小时候不在祁连山,又生活在哪里?这是个疑问绕在那慕汗的心头,但此刻他又不便想问,怕引起李南风疑虑,疑心他们不熟,张本良怎么随便把他带入皇宫。 外面的叫喊声越来越近,张本良回过头来向那慕汗打了一个向上的手势,那么明白地点了一下头,悄然推开窗户,纵身飞跃到屋顶上。 张本良低声对李南风说道:“看外面的情形,除了皇宫带刀侍卫,好像还有东厂的人。我估计是郭雪剑和谷寒风听到马清风的行踪,他们来到皇宫找马清风算账来了。” 李南风说道:“那我改怎么办?” “凭着马清风的狡猾性子,郭雪剑和谷寒风就算找见了马清风,也一时无法杀了他。你先出去浑水摸鱼,先让他们脱身,后面的事就让我来处理。” 李南风看了一眼张本良,说道:“我知道你家族的仇恨和飞天镖局一样,十年前我无能无力,十年后我愿意这两笔仇恨赴汤蹈火。”、 说着,李南风推开门大声喊道:“嗨,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吵吵闹闹惊动了皇上,有你们吃罪不起的。” 靠近李南风的一个侍卫说道:“呀,闹到李大人的值班休息的地方。禀告李大人是一个断了胳膊的刺客,被我们围攻在此。” 李南风放眼看去,出来有二十个侍卫,还有一群东厂的侍卫,个个拿着长短不一的绝刃刀,正在围攻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那个男子挥舞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一招一式不紧不慢的跟鱼贯而上的侍卫打斗着。从侧面隐约认出此人正是他的四师弟谷寒风,可谷寒风的眼睛是时时盯着一个方向。 李南风顺着那个方向望去,是穿着一身白色锦绣华衣,面目俊美,眼神泠然。此人正是被皇上赞叹世上竟有如此美颜的太监马清风。 只听马清风叫道:“马清风,你这个残害师门的狗贼,快快过来受死。别做缩头乌龟。” 对于谷寒风的叫骂,马清风始终是表情如一,不予理会。 李南风悄声问身边的侍卫:“就这个一个刺客?惊动皇上了没有?” 那个侍卫说:“我也是听说,来了三个刺客,两男一女。他们目的似乎不是针对皇上的而是来刺杀马大人的。其中一个女子武功最弱,被侍卫给擒拿走了,另一个刺客就急忙追过去救那个女子去了,不清楚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 李南风心想,看来张本良猜测的没错,但怎么会多出一个女刺客呢? 李南风见被围困的谷寒风剑法凌厉,把周围的侍卫逼得无法靠近,但是侍卫人多,阵势又变化无穷,使得谷寒风无法突出重围,杀到马清风的身边。再这样耽误下去,皇宫的御林军就要到了,谷寒风剑法再高明想脱身也难上加难。 李南风不再犹豫,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都是老相识的人,有话不能好商量吗,非得斗个你死我活。” 马清风侧目一看是李南风,他抬起手挥动了一下,侍卫们向四周撒开,并没有打乱阵形,依旧严密地包围着谷寒风。 谷寒风回头一看,神情惊讶,原来二师兄李南风也在皇宫里,惊喜交加地说道:“二师兄你也来了,我们终于可以为师门报仇雪恨。” 李南风还没开口,马清风冷笑道:“二师兄也是皇上身边的一品侍卫,怎么会与我自相残杀,四师弟你还是清醒一点吧。” 谷寒风瞪着眼说道:“什么,二师兄你也做了朝廷的走狗?师傅血海深仇你也不管不顾。” 李南风神色歉意地说:“四师弟,你也别怨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至于马清风我和他同道不同谋,你别听他谗言挑拨。” 马清风哈哈大笑:“我和你共为皇上效力,怎么不同心协力?今日有刺客闯入皇宫,早已惊动了皇上,不拿下着个刺客,恐怕皇上怪罪下来,我和你人头都会落地。” 谷寒风狠狠地说:“那好啊,我先让你人头落地。” 说着,他飞身一跃,挥剑直刺向马清风。可是马清风早有防备,身上白袍闪动,一片白影就遮蔽了谷寒风的目光;当谷寒风一剑刺去,马清风已经飞跃到另一头,使他扑个空。 李南风向西周望去,各个方向的御林军刀枪淋漓地向这里快步赶过来,心里非常着急。他挥剑欺到谷寒风身边,用刀隔住谷寒风长剑,低声说道:“四师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赶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谷寒风愤然一挑,隔开李南风的刀,手腕一转来一招沧浪翻滚,剑尖直刺向李南风的脖颈。李南风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谷寒风会对他痛下杀手。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侧身一闪,挥刀挡住谷寒风长剑,还是迟了一步,一剑刺透他的肩甲;李南风痛苦的右手握刀粘着谷寒风的长剑砍向谷寒风的握剑的手握,这样他向前倾斜,谷寒风的长剑又刺入他的肩甲一截。 但谷寒风见李南风发了狠劲向他扑来,他脚尖一点,向后飞跃,随手从李南风肩甲上拨出长剑;李南风的鲜血跟着长剑喷洒而出。 李南风捂着伤口,忍者伤痛苦笑道:“你……怎么不识好歹。还不赶快自寻生路逃命去。” 马清风嘿嘿冷笑道:“好一个苦肉计。想逃命没那么容易,来人把这刺客拿下。” 谷寒风环视四周,大批的御林军都已赶到,铁通般地把他围住,别说杀不了马清风,连自己逃命的机会似乎都很渺茫。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12 李南风突然想起在他值班的房间里还藏着两个人,如果这两个现身来营救谷寒风,恐怕谷寒风还有一线生机。但他们从自己的房间出现,容易引起马清风的怀疑。他不由地眼巴巴看向值班的房间。 谷寒风仗剑环顾四周,临危不惧,视死如归,而且他还步步向马清风逼近。马清风见他凛然的眼神,心里有丝胆怯,但他叫喊道:“谷寒风,你胆敢潜入皇宫行刺皇上,该当死罪。如果你束手就擒,我留你全尸,不然我一声令下,御林军万箭穿心,必将对你碎尸万段。” 谷寒风冷笑道:“既是我死,我也要拉上你垫背。” 说着,谷寒风飞身跃起冲向马清风。可是马清风早有防备,他一挥手,一队御林军当在他前面,拉弓射箭,一排利箭如飞驰般地射向谷寒风。 谷寒风飞身去攻击马清风,他也知道自己是飞蛾扑火地自杀性攻击。但他飞跃在半空中,凭空翻转直线般地坠落下来,身子刚沾地又向前弹飞出去,刹那间冲动刚开弓放箭而出的那些御林军脚下,挥剑就刺到了两三个御林军。 马清风想不到谷寒风还能绝地求生,大喊道:“快快放箭。” 对面的御林军拉开弓迟迟不敢放箭,眼看着谷寒风跟前面的御林军厮杀在一起,一放箭势必误伤自己人,他们只好拉满弓盯着谷寒风的身影晃来晃去,找准机会才敢放箭。 谷寒风也清楚,只有跟御林军近身搏斗,才能暂时保全自己。但御林军数量庞大,长枪刺勾密密麻麻围困着他,再说他只有右臂回剑支撑,总有力气耗尽的时候。 就在这时候有人喊道:“快,快,皇上寝宫有刺客放火,马大人赶快调人过去保护圣驾。” 马清风一看来人是皇上御前总管太监刘公公,他再向寝宫那边望去,果然有一股黑烟飘荡在寝宫上空。他心想是不是有人调虎离山,趁机解救谷寒风,但他转念又一想,皇上安危高于一切,不管是什么情况,当务之急先保护圣驾。 他大喊道:“御林军听令,赶往寝宫保护皇上。李大人留下率领锦衣卫捉拿这个刺客。” 御林军纷纷后撤,锦衣卫向前迎战已经伤痕累累的谷寒风。李南风看见谷寒风浑身是血,估计他身上已经是皮开肉绽,就算是剩下的锦衣卫不及谷寒风,谷寒风也是在劫难逃。 李南风有意放谷寒风一条生路,但也是有心无力。马清风已经当着众人的面让他负责捉拿谷寒风,谷寒风若是在重伤之下跑了,他是难辞其咎。 御林军刚集结成队向前没走几步,突然有一个人从空中飞侠,囫囵一阵劲风,把围困谷寒风的锦衣卫撂倒在地。那人抓起谷寒风衣领倒退飞了出去,没等众人回过神来,那人带着谷寒风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马清风不由地跑了过来,惊在当场半天才回过头来对倒在地上的锦衣卫吼道:“一群饭桶,还楞的干什么,还不赶快去追。” 马清风又快步地走到李南风面前,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神像是要看透李南风似的,他怪笑道:“刚才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你怎么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李南风冷笑道:“你想让我知道什么?是不是想说这些刺客是我招惹来的?” 马清风逼视道:“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李南风依旧镇静地说道:“我清楚什么?我什么都不清楚。你想诬陷我,我也不是吃素的。你可别耽误了救驾,误了你的性命。” 马清风猛然一回头,见御林军还在原地看着他,他们都没想寝宫前行。就算急着救驾,也不见刘公公来催促。他立刻想到这是有人给他使得障眼法。 他大喊道:“有谁看见刘公公了?” 御林军和锦衣卫都是面面相觑,谁都搞不清楚这个刘公公突然来了又突然不见了,就向刚才救走谷寒风的那个人神秘的消失了。 马清风气急败坏地伸手抓住李南风的衣领,狠狠地说道:“是不是你捣的鬼?勾结刺客来刺杀皇上。” 李南风忍者伤口的痛,一把推开马清风,鼻子哼道:“你无能让刺客跑了,无凭无证来污蔑我勾结刺客,这可是灭九族的死罪。我和你现在就去皇上哪里分辨给明白。” 说着,他拉着马清风就向寝宫走去。马清风本来想下气势上讹诈李南风,让他知难而退从此顺从与自己,没想到李南风没有被她吓到,还拉着他去皇上哪里评理。 李南风还不停地对在场的御林军锦衣卫们叫道;“弟兄们,你们都听见了,马都头诬陷我勾结刺客,我要和他去皇上哪里理论理论,弟兄们都随我前往,跟我做个证。” 此时,马清风想挣脱不是,不挣脱也不是,他不想去说明他心虚,直接证明了他诬陷了李南风;如果他去了,他还真说不清楚李南风和今夜来的刺客有什么关系,如果说出谷寒风和李南风是同门师兄弟,但他也是,皇上究竟相信谁呢?他有心遣散了御林军和锦衣卫,李南风以前可是这些的头领,而他也只是刚上任的都头,得到皇上一点赏识,还未在御林军和锦衣卫面前立威,没有李南风在宫中的威信高。寝殿万寿宫走去。 马清风低声说:“李御史,咱们都是皇上跟前的人,别闹得太僵,以后如何一起共事。” 李南风见先出示弱的姿态,他冷笑道:“不是我给你留情面,这都是你逼我的,逼我恨不得去死。” 马清风见李南风并不惧怕他当前的威势,再一次放低姿态,说道:“二师兄,你也知道伴君如伴虎。这次我错了,你放我一马,以后我觉不再为难二师兄。” 李南风心想此人就是见风使陀的奸佞之人,若是一时心软给他一次机会,自己必将死无丧身之地。 马清风见李南风不再理会他,就这样尴尬地被拉到万寿宫。李南风大声叫嚣地要面见皇上。宫外声势如此震动,早已惊动了宫内的人。不消片刻宫门开启,有个面相消瘦的太监出来,呵斥道:“吵什么吵,皇上都已就寝。你们吵醒皇上不要狗命了。” 此时,李南风才放开麻烦,行礼道:“夏公公明鉴,皇宫来了刺客,马都头诬陷我是把刺客引来的,特此面见皇上,以证下官的清白。” 那夏公公一听宫里有刺客,倒是大吃一惊,慌忙问道:“皇宫里来刺客了,怎么万寿宫里的人都不知道?哎呀呀,惊吓了皇上该怎么办?” 马清风趁机说道:“请夏公公放心,刺客已经逃了,宫里已平安无事。我们来万寿宫就是为了证明皇上是否收到惊扰,看来皇上未受到影响,下官就放心了。我们这就退下,免得打扰皇上休息。” 李南风见马清风开溜,说道:“刚才我们看见万寿宫有烟雾升起,可否有人纵火望公公查明此事。” 那夏公公又惊叫道:“什么?敢有人再万寿宫里放火,来人赶快给查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李南风心想如此折腾,恐怕皇上早都被惊醒了,怎么还不见皇上派人传话。马清风心里也是如此想法,他不动声色的感觉到万寿宫没什么动静,恐怕皇上今夜没有就寝在万寿宫,说不定在其他妃子的寝宫里。他一琢磨到这里,心里不由地轻松了不少,偷眼看见李南风着急的神情,他心里得意了不少。 有一个小太监跑过来,神色慌张地说道:“禀告夏公公,有人再御膳房门前放了一堆火。那堆火好像烧的是被子,已经烧的剩下灰烬了,没有伤到任何人和人和物。” 夏公公一听,震怒地一脚把那个小太监踢翻在地,骂道:“你们这帮蠢货,有人放火烧被子,你们都是死人啊,怎么没有人发现。当夜值班的是那个太监,给拖出去狠狠地打上八十大板,扔到杂物舍去干粗活去,不准再干伺候人的活。” 马清风见夏公公刚一消停,连忙说道:“夏公公,想必皇上没有就寝在万寿宫,不然皇上早已震怒,那有就夏公公在这里大呼小叫。” 夏公公冷笑道;“算你马都头精明,今夜皇上的确不在万寿宫就寝。你们俩有什么事明天再禀报皇上,别再半夜三更地胡闹,闹出事端来,谁也吃不起皇上发怒的罪责。你们还杵在这里干嘛,都散了吧。” 李南风心里不是个滋味,夜长梦多。过了这一夜,马清风翻身的手段会让他防不胜防。 马清风笑吟吟道:“李御史,看来你最近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还是赶快回去包扎好伤口,明天好有个精神向皇上邀功请赏。” 李南风呸道:“你别高兴地太早,明日面见圣上,我自当是精神百倍,不劳马都头牵挂。你还是想想如何把你屁股下的那个位子坐稳了,免得一头栽下来撞个头破血流。” 马清风见李南风一点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还一味地极其能事地讽刺挖苦他,他怎能在这些御林军和锦衣卫面前咽下这口气。他平静一下心中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这位子牢靠不牢靠,就看你的位子何时倒塌。” 李南风从马清风这句话体会到,马清风灭他的心时时刻刻,不能不令他小心翼翼的堤防。 他也不愿意就此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和气势,正要反唇相讥,却看见刘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匆匆向他们走过来。 马清风仔细一看此时的刘公公和那时的刘公公似乎不太一样,难道有人冒充?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13 李南风抢先到刘公公面前,问道:“刘公公你可知道,皇宫里来了刺客。” 刘公公看到万寿宫外面乌泱泱的一片人,说道:“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干嘛?那来的刺客?” 李南风心里明白,谷寒风是专门来刺杀 马清风的,马清风想保全自己的性命,擅自跳动御林军和锦衣卫想一举拿下谷寒风,没想到谷寒风竟然被人救走了。他弄出这么大动静,还让刺客跑了,皇上怪罪下来,看他还敢在我面前嚣张跋扈。 刘公公在连连质问下,马清风急忙答道:“这个刺客很厉害,我怕惊动了皇上,所以我自作主张地调动了御林军,是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危。” 刘公公看了一眼马清风浑身上下安然无恙,而李南风的肩甲上的伤口还流着血。他对翻着白眼白眼说道:“是谁先发现了刺客,是谁又是全力缉拿刺客?” 马清风见刘公公质疑的口气,欲言又止,偷眼去李南风,看他是否先开口回答刘公公的疑问,但是李南风也正视他的目光,似乎告诉刘公公,刺客先是马清风发现的;刘公公目光也死死盯着他,似乎就是让他来回答这个问题。 马清风硬着头皮说道:“禀告刘公公,是下官先发现刺客的。潜入皇宫的刺客一共有三个,其中一个女被我们东厂人很快控制了,正要把她押到大牢去,半路上又被另一个刺客救走了。当御林军来的时候,就剩下了一个刺客。眼看着个刺客就要被拿下来,谁知有人冒充你刘公公,说皇上寝殿万寿宫来了刺客,我们向万寿宫这里一看,这里还冒充者纵火的黑烟,所以,我不敢怠慢,撤出御林军前来保驾,就这混乱中有人救走了那个刺客。是属下无能,请刘公公治罪。” 刘公公哼道:“这么说来,你又是调兵遣将,又是忠心皇上,最后连刺客的一根汗毛都没拿下。还说有人冒充我使个调虎离山计策,这不是说我跟刺客有关系吗?” 马清风一听刘公公发怒,连忙谢罪道:“刘公公息怒,我说的话句句如实,御林军和东厂的弟兄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刘公公冷笑道:“我可听说来的刺客个个都不简单。皇上要亲自过问你们俩。其余的人都恪守其职,不得怠慢,再把刺客放进宫里,带头的首领统统都要拉出去看头。” 御林军和锦衣卫的头领战战兢兢地大声应道:“为皇上效命,在所不辞。” 刘公公转身向长春宫走去,李南风和马清风各怀鬼胎跟在后面。长春宫在皇宫的西南方向,隔着三四个宫殿,所以正宫中的捉拿刺客的喧闹,一时三刻没有传到长春宫里。 在偏殿的暖阁的寝榻上。他身边还依偎着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裳的女子。这个女子面色绯红,眼眸顾盼生辉,纤纤玉手拿着一串紫色葡萄,轻轻柔柔地往皇上的口中送。 李南风和马清风跪的匍匐下面,耳朵里不时传来那个妃子娇媚的声息,缠绵在皇帝的身上,可是皇帝一动不动地看着下面的李南风和马清风尴尬地神情。 刘公公站立在旁边,见他们跪的有些时辰,也跪的浑身发麻有些晃动,才咳咳的提醒皇上:“皇上,这两个下官前来请罪,望皇上发落。” 皇帝对神笔妃子说道:“爱妃,你说怎么惩罚他们,才会让朕和你得到满意。” 那个妃子是皇上专宠的万贵妃。她娇哂道:“处罚下官的事怎么好让臣妾发落,这不是落人话柄,该弹劾臣妾有僭越之心,臣妾可不敢随便说话。” 皇帝笑道:“爱妃紧守宫制,让朕很是欣慰。不过这次朕允许你说话,朕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万贵妃撒娇道:“皇上你真坏。想听我的声音,我可以弹琴唱歌给皇帝听,何必这样惹臣妾高兴。不过,这次皇帝好久才来长春宫,还么跟臣妾好好地尽兴,就被人败兴。就算杀了他们也不解气。” 李南风和马清风在下面谁都不愿意听见万贵妃和皇帝打情骂俏,这种绵里藏针的折磨给谁都受不了,这不万贵妃话锋一转,就拿他俩人头解气,怎么不能让他们心惊肉跳,赶忙连连磕头,齐声道:“皇上赎罪!” 万贵妃见他们吓得面如土色,嘻嘻笑道:“看把他们吓得,我都看不下去了。皇上若是把他们真的杀了,还真没人来保护皇上和臣妾,这说不定是刺客的离间计,前脚把他们杀了,后脚刺客就出现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 皇帝笑眯眯地在万贵妃嫩滑的脸上捏了一下,道:“我就喜欢爱妃明白事理,趁天色还没亮,你先去再睡一觉,我有话要问这个下官。” 万贵妃发嗲道:“皇上好不容易来我这里,多想在陪皇上一会儿,就这么打发我走了,我可有空守寂寞到天明了。” 皇帝正色道:“你不听话,朕会让你夜夜空守寂寞。” 万贵妃再也不敢纠缠皇帝,不情不愿地行礼退下。皇帝这才正眼往下看去,说道:“我把你们召到这里来,是非常看重你们,可你们却让朕很失望。” 李南风和马清风磕头道:“下官无能,望皇上治罪。” 皇帝说道:“既是治你们的罪,也要治个明明白白。我可得到可靠消息,你们以前是同门师兄弟,今夜来行刺的刺客跟你也有关联,说说是怎么回事?” 马清风一听,皇帝的消息怎么如此灵通,是谁捅出去的?他来不及细想,抢先坦白道:“皇上,不是下官有意隐瞒。因为十年前,我和李御史都是关中飞天镖局门徒,由于飞天镖局遭到杀戮灭门,吓得下官逃到京城向投靠在京城做生意的二师兄李南风,谁知他变卖了家产进攻当了锦衣卫。我为了有条生路,不得已自裁当了入宫当了太监。由于我的身份下贱太卑微,进了宫不敢和二师兄见面,怕伤了二师兄的面子。心想我在宫里熬到出人头地,在跟二师兄相认,也不至于拉低了二师兄尊贵的身份。可我为皇上立了一件奇功,得到皇上的赏识,就和二师兄产生了误会,弄得不欢而散,还让皇上挂心。至于今夜来的刺客,我刺认出来其中有一个的确也是飞天镖局的门徒,他误认为我苟且偷生,不为师门报仇,才找上门来跟我算账。皇上明察秋毫,定会给下官一个清白。” 皇帝见马清风说的不卑不亢,连贯不绝,不像有作假的成分。他问李南风:“他可说的事实话。” 李南风见马清风把话都说尽了,自己在分辨不什么来,只好说道:“启禀皇上,他说的基本都是实情。不过那个刺客虽然是我们的同门师弟,但他闯入皇宫里,实在是该死,我见他胆大妄为,跟他死拼到底,谁知下官稍有不慎,被那贼子伤了肩膀,有愧皇帝对我的期望,望皇上治下官的罪。” 皇帝见李南风衣衫上血迹斑斑,伤口敞开着连包扎都没来得及,就来朕面前请罪,可谓是忠心不二;在看看马清风身上干干净净,想必是自顾性命不敢身先士卒,让朕有点失望。 马清风见皇帝看看李南风,有望望自己,感觉到提心吊胆,皇帝肯定怪自己没有尽力捉拿刺客,可是刺客刚找到我时,尤其其中一个剑法实在厉害,没跟他过两招,就在我面前眨眼杀了两三个侍卫。但这些有不能坦白给皇帝,否则皇帝说无能,说不定还要治我的罪,只能三缄其口,等待皇帝的发落。 只听见皇帝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朕也应该上早朝了。你们也折腾了一晚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死罪可免,活罪顶着。朕要回勤政殿,刘轩你来下诏。” 李南风和马清风恭送皇上离去后,仍然跪在原地,心里算是落了一块石头,他们谁也没想到皇帝会轻易地放过他们。 刘轩刘公公唱念道:“皇上口谕,马清风捉拿刺客不力,从四品都头降至为六品带刀侍卫,不在圣上面前当差,限三日之内查清刺客并捉拿刺客归案,否则杀无赦;李南风拼死保驾,血染黄袍,恢复到圣前当职。” 两人谢恩跪安。从长春宫出来后,马清风冷冷笑道:“没想到啊,二师兄因祸得福。恭喜啊。” 李南风也冷冷回应道:“现在叫我二师兄了,我承受不起。人嘛拜高踩底我见惯了,你就别客气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把马清风凉在当地好不痛快。他心想皇帝怎么知道我和马清风的关系,这里必定是张本良做得手脚,才有这样翻转的局面,不然只凭我一己之力如何打击马清风这狡猾的狐狸。看来张本良在朝廷和宫里已经暗中形成一股暗流,待时机成熟雪耻当年深仇大恨。 马清风见李南风远去的背影,又是愤恨又是沮丧,狠狠地呸了一声。心想,这刘公公在我这里得到不少好处,怎么今天却不肯替我在皇上哪里分辨一句话,装聋作哑地看我的笑话,没根的太监都靠不住,还不如找那个小妖妃问个明白,不能让我糊里糊涂地败下阵来。 马清风见天色还黑暗如漆,他又悄然潜回长春宫,进入一间锦帐华丽的房间,只见一个女子坐在梳妆台前,对这一面铜镜摆弄着丝滑的长发,神情寡欢。 马清风悄然无声的上前抱住女子,嬉笑道:“我的小妖妃,不睡觉是想我了吧。” 女子挣扎了一下就不娇喘地躺在马清风的怀里,道:“皇上刚走,你就敢来,我这个贵妃当的可够辛苦的了。”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14 马清风温柔地说道:“比起你的慢慢长夜的寂寞,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 万贵妃被马清风强有力的抱住,浑身感到血脉膨胀,她娇喘的哼道:“你呀,我的小马驹,有你在,多么长的黑夜我愿意等你来。” “可是刚才你还唆使皇上砍了我的头,我哈敢来吗?” 万贵妃软绵绵地搂住马清风飞脖颈,盯着马清风的眼睛说:“我恨你不好好地在我身上使劲,不好好地来陪我,让我寂寞难耐的要死。” “哎吆,我的女皇,你跟皇上刚刚鱼水之欢,我哪敢用力,把你累坏了,我吃罪不起。” 万贵妃揪住马清风的耳朵说道:“你吃罪不起,也已经在老娘的身上吃够了。在皇上哪里只有我使劲的命,哪有享受的福,只有你,我的小马驹,才会让我欲仙欲死。” “哎呦呦,我的女皇你轻一点,我马上让你快活地做神仙。” 马清风边求饶,边抱紧万贵妃走向皇上刚睡过的那张龙床。马清风三下两下就脱掉万贵妃身上本来不多的衣服,然后他在万贵妃迷醉离魂的眼神下,一件一件把自己的衣服脱得一件不剩,露出他那强有力的肉体,颤抖着一种男人的气息,引诱着万贵妃胸脯波浪起伏,忍不住呻吟道:“快,小马驹,我真的想吃了你。” 马清风脸色荡漾着垂涎三尺,俯下身来从头到脚开吃万贵妃身体上的盛宴。两人激烈而又火花四射直到大汗淋淋疲惫喘着翻云覆雨后的气息。 万贵妃拍着马清风被汗水浸湿的脸,说道:“我看心不在焉,是不是粘上了我怕了?” 马清风轻蔑地笑道:“我有什么可怕的。” “怕皇上随时灭了你的九族。” “哼哼,我的九族不就是你的九族吗?再说我是个太监,有什么可灭的。” 万贵妃把手伸向他的两腿之间,牢牢抓住他的蛋,说道;“有史以来,你这个假太监冒充的天衣无缝。我还没见过你这个索阳功是怎样的练法,不如现在练个我瞧瞧。” 马清风拨开万贵妃的手,说道:“别这样,弄坏了,谁尽心尽力的伺候你呢。” 万贵妃哼道:“你就会拿这个话来哄我。自从你上了我的床,我本来想借你怀上龙种,可是现在我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你练什么索阳功,把你的根子练坏了,我唯一的指望都指望不上你。” 马清风敷衍地说道:“你看你老是心急,坏孩子的事是大事。万一你有了,你在我这的福分如何享受呢。” “你就会拿话哄人,没有一点实际行动。我虽然眼前得到皇上宠幸,如果没有皇子,万一那天皇上驾鹤西去,我孤零零一个在宫里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马清风见万贵妃说的凄然,连忙岔开话题:“哎呀,躺在这龙床真想躺一辈子都不想起来。皇上睡过的地方龙延香果然迷人。再迷醉的香我也只好消遣到这里,时候不早了,我改走了。” 说着,他跳下龙床就往身上穿衣服,刚把裤子套上,万贵妃一把拉住他的裤带,说道:“你想走?先把话说完了再走。” 马清风很为难地说:“我的女皇,生皇子那是皇上的事,我这下贱的人只配伺候你,哪里敢给你生孩子。你真要缠着我给你生个孩子,那孩子一落地,没有皇家面相,你我都会死无丧身之地。乖啊,别再纠缠这个问题了。我会打点御医调理好你和皇上的身子,你会一定会有皇子的。” 万贵妃松口马清风裤带,拥被而坐,神情黯然地说道:“我这几年得到皇上的恩宠,也招致其他宾妃的嫉恨,尤其在皇后的那老妖妇,在她哪里我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皇上虽然来我这里多一些,每次我在龙体之上使劲了办法,甚至用口吸了皇上雨露,到头春宵了无痕,一无所获。皇上现在虽然没有立太子。但是皇后的儿子是长子,如果皇上那天宾天了,皇后在后宫的势力,在加上她的外戚的势力,管他的长子就顺理成章地继承大统,到哪时候,我拿什么跟他们抗衡?我的出路,不是随皇上殉葬,就是死无丧身之地。” 马清风也不是只跟着个深宫女人只有肉体上的碰撞,见万贵妃说的可怜,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安慰道:“别担心,皇上春秋正盛,年富力强,来日方长,你必定有指望的。” 万贵妃无奈地说道:“你别安慰我了,我也不想自欺欺人。皇上的身体我最清楚,他又那么贪婪女色,换着花样跟宾妃们春宵一刻,他的身子几乎都被掏空了,不知还能在女色中支撑多久。” 马清风冷笑道:“皇上果真有那一天,谁当皇帝还不一定呢。趁你现在还得到皇上的宠幸,多多吹枕边风,先扳倒皇后的势力,你在扶持跟你亲近的宾妃的儿子,你还怕以后没有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的命。” 万贵妃眼睛一亮,瞪着马清风说道:“难道这个天要变样了,你能帮我做到?” 马清风自知失言,连忙掩饰道:“富贵在天,事在人为。” 说完,马清风赶紧把剩下的衣服穿戴好,趁天色还没大亮,溜出了长春宫。 似乎马清风根本不在乎皇上限他三天期限捉拿刺客,他知道只要去太医院找一个人,就有人帮他摆平这件看上去很棘手的事。 那慕汗趁混乱之际,把谷寒风带出宫去,他们刚离开皇宫,张本良从后面追赶上了他们。 他们见后面没官兵追来,才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停了下来。那慕汗简单地包扎了谷寒风身上的伤口。 谷寒风倒是很平静地说:“今天没杀了那个奸贼,真是可惜。” 张本良冷笑道:“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任凭你想杀谁就能杀了谁。就算马清风单独正面和你交锋,你未必能杀了他。他在锦衣卫和御林军面前只是藏而不露而已,他这些年来潜伏在皇宫里,也不是混日子的。这次我们能救你出来也是侥幸。因为他有意放你走是想嫁祸给李南风,如果他真的想抓你,他也不会把你逼到李南风哪里去;假如他真的抓了你,你和他以前是同门师兄,和你有仇怨关系,才致使你潜入皇宫惊扰了皇上,他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关系。不但皇帝会迁怒于他,而且他的冤家对头也会趁机拆他的后台。所以,他围攻你的时候,他没有暗中使用毒手,让你一命呜呼。” 谷寒风一听,这皇宫里的事还真是复杂。他问道:“招你这么说,那么李南风是不是跟他一丘之貉?” 张本良说道:“当年飞天镖局灭门惨案发生后,李南风为了自保,变卖了京城所有的生意,变身为皇宫里锦衣卫,很快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封为御前御史。作为皇帝身边的人,他自然是高枕无忧,但他也成东厂太监的眼中钉肉中刺。李南风只想保住他高官厚禄,替飞天镖局报仇,他想都不敢想。” 谷寒风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他也跟马清风一样都是不义之徒,我杀了他也不算冤枉他。” 张本良哼道:“是,他和马清风都该死,但你杀了他们,那又怎样。就说马清风,凭他一己之力能把飞天镖局都杀光吗?他的背后肯定有一个杀手组织。所以你更不能擅自行动,打草惊蛇,我们要精诚合作,引蛇出洞,把这个组织一网打尽。至于李南风,还有利用价值。让他借皇帝的手把马清风赶出皇宫,我们就有办法对付他,如果他一直躲在皇宫里,就会得到他背后那个黑手的庇护,谁也动不了他。” 谷寒风见张本良说得入情入理,心里油然而生出不详之感,他吃力地站了起来,拔出长剑指向张本良,恶狠狠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张本良平静地伸出右手,在谷寒风的剑尖上轻轻一弹,铮地一声;谷寒风只感觉虎口痛麻,寒光剑当啷掉在地上。 “你现在要冷静一下,不要疑神疑鬼。如果你把我当做你的敌人,我就是你的敌人;如果你把当做你的朋友,我就是你的朋友。我也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因为你身上有很重要的东西,如果我真的想要你身上那个东西,现在你就会死在我的手上。” 谷寒风瞪着眼睛说:“我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张本良笑道:“我对你身上的东西不感兴趣,并不代表别人对你身上的东西视而不见。这个东西也是我刚刚在皇宫里从别人那里偷听来的。当年飞天镖局在江湖上安分守己地走镖,并没有直接利益的仇家,怎么就会无缘无故地遭到灭门,这个东西就是祸根,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 一直没有说话的那慕汗,听到张本良说到谷寒风身上有重要的东西,他一下地就想到了血玲珑,不由地脱口而出:“难道你身上藏有血玲珑?”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15 谷寒风见到那慕汗吃惊地质问,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如果眼前这两个人真要身上的血玲珑,就算他现在身上没有重伤,任何一个人的武功都会轻而易举地拿下他。 那慕汗捡起地上的寒光剑,插入谷寒风的剑鞘里,说道:“你不必担心,我们不会害你的。只有血石门的人才想要你身上的血玲珑。我从你凌厉的剑法中也看到你这些年来,一直都藏身于东海。” 谷寒风此时仔细地看着那慕汗,心也放松警惕,说道:“你和东海派有关系?” 那慕汗说:“我和东海派掌门人江海天颇有渊源。” 谷寒风说道:“原来如此,我看你跟江掌门人长相颇有相似。当初我逃出血石门的围攻,但断了一条胳膊。他们一直把追杀到了海边,见无路可走时,我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能把师父交给我的血玲珑拱手相让。我抱着必死的信念跳崖投入茫茫大海,也许师父在天之灵保佑了我。我在海上漂流了两日还没死去,是东海派的人救了我。我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人,只能暂居在东海派的重阳岛上。我自知武功低微,无力跟血石门的人抗衡,只好求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可是江掌门声称他毕生不会收徒,但在我再三恳求下,他说只要我安心生活在岛上,忘记江湖恩怨,可以传授了我一些剑法。为了报仇,我只好选择权宜之计,答应了江掌门的条件。东海派的剑法无力无穷,我刻苦修炼。在岛上这些年我无时不刻地惦记这师门血仇,此生不报此仇,我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我以为东海剑法已经练到顶峰,才私自出海回归江湖,怎能几个月下来,遇见你们,我才明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这点武功简直是微不足道。” 张本良说道:“你不必妄自菲薄,灰心丧气。不论谁的武功再高,一味地蛮干终究会陷入仇恨的泥沼,无法自拔。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血石门终究会自取灭亡。” 谷寒风还琢磨不透眼前这两个人的真正的身份,还不能建立真正信任关系,但眼下他身受重伤,不依靠他们恐怕连京城都走不出去。 张本良见他还有所迟疑,指着那慕汗对他说道:“我知道你还不相信我,连他现在都不会完全信任我,可他还是有胆量跟着我。我要是想得到你身上的血玲珑随手就能得到,这不是威胁你,只是不想看着你鲁莽行事,白白送了性命。” 谷寒风看向那慕汗,那慕汗曾经向他坦白经历了飞天镖局的惨案,此人武功似乎还比张本良高一筹,如果他是血石门的人,自己在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掌心,还不如将计就计,跟着他们,看他们还会有什么手段?大不了找个机会跟他们来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那慕汗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在一条船上,谁一旦失手了都会倾舟而覆。” 张本良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我知道你想孤注一掷,不过日久见人心,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们的苦心。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和你在一起的郭雪剑现在哪里?” 谷寒风虽然和郭雪剑又一层师侄关系,但是他们并不是一路上搭伴来到京城,而他到了京城才遇见的郭雪剑,而且马清风藏在皇宫里的消息也是郭雪剑从一个女子口中打听出来的,当时他就盲从地跟着郭雪剑和那个女子潜入皇宫刺杀马清风。谁知道那个女子武功太弱,没几招就被东厂的人掠走了,郭雪剑为了救那个女子,和他在皇宫里失散了。 他在皇宫里刺杀马清风的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张本良寻思道:“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她怎么知道马清风藏在皇宫里?” 谷寒风说道:“我只听郭雪剑叫那个女子为孤月,那个女子是什么来路,我一时三刻也没心思问清楚。现在想来也是后怕,是她带我们潜入皇宫,而且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马清风,但同时也陷入马清风早已布置好的陷阱里,所以那个女子很快就束手就擒,郭雪剑又赶着去救她,估计后面有更大的陷阱等着郭雪剑往下跳,恐怕现在他……” 谷寒风说道这里,倒是把他吓着了,都不敢往下想象了。 张本良望了一眼那慕汗,那慕汗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孤月这个人是谁?难不成她是闭月一样,是血石门的人。但我在天山时,从来没有听郭雪剑说起过孤月这个人。” 张本良说道:“我们只好先回去问一下白灵,估计她知道孤月是谁?如果连她都不知道这女子是谁,郭雪剑不她熟悉怎么会轻易地相信他,跟她随便进入皇宫里面。” 那慕汗说道:“只好如此,但愿郭雪剑艺高胆大能逃过这一劫。” 谷寒风心有不甘地说:“怎么了,你们这就要撤手?郭雪剑恐怕在皇宫里危机四伏,你们怎么不去帮他一把。” 张本良和那慕汗相视一看,心里都想,刚才谷寒风还对我们虎视眈眈,疑虑重重,现在又迫不及待地求我们去营救郭雪剑。 张本良笑道:“谷大哥,你放心。郭雪剑从来都是心高气傲,既是我们去救他,他不但不会领情的,也是咽不下我们援助之气。我们还是不插手的好。” 谷寒风急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们要精诚合作,怎么到了别人危机时刻你又见死不救,可见你是伪君子。” 那慕汗解围道:“你不要着急,如果郭雪剑真的陷入困境,我们现在敢去也迟了,还不如想个营救的万全之策,才会避免鲁莽行事;再说凭着郭雪剑的武功,我相信再大的陷阱他也能应付得了,估计他先在已经离开了皇宫。” 谷寒风听那慕汗说这个话,怔怔看着那慕汗,疑虑道:“看来你对他很是了解?” 那慕汗说道:“我和他已经做了五六年的朋友,几乎每次和他见面都是在剑法上见高低,怎么会不了解他呢。” 张本良说道:“看来天色快亮了,我们还是回到骡马客栈,再作商议。” 他话音刚落,他听见一阵破空额哨声,回头一看在西南角有一线火焰划破夜空,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那么明亮刺眼。 张本良叫道:“不好,哪里有紧急情况,我的弟兄发信号了。那慕汗老兄你先把谷大哥送到骡马客栈养伤,我去去看什么情况。” 谷寒风说道:“我只是受了皮肉伤,一时死不了,我可以跟你过去。” 张本良一看谷寒风倔强的神情,心想要他完全信任我,那就必须带上他。 “好吧,你跟我们一去去。” 那慕汗背起谷寒风,跟在张本良后面直奔西南角。谷寒风在那慕汗背上,一点也感觉出来那慕汗飞奔在屋檐只见有滞后气息,那流畅的步伐一点都不输给身无一物的张本良。心想,这个人的轻功连东海派的掌门人恐怕都赶不上。 张本良停在一栋三层楼的客栈前,此客栈正门上方挂着金子招牌,鸿运客栈。 那慕汗见有个戴着毡帽的人跑过来,对张本良说道:“三当家的,这楼上有个人死了,这个人的死跟洛阳那两个案子死法一样,现在楼上还有我跟踪的那个郭雪剑,所以小子才大胆给发信号。” 张本良说道:“吩咐弟兄在这周围盯着,发现可疑的人立即进行跟踪,必要是灭口,别给敌人丝毫机会。” 那个说声明白,领命而去。 谷寒风看在眼里,心想这个张本良表面上看是个随和的人,做起事来却是干净利落,不留后手。 张本良示意那慕汗和谷寒风一起登上三楼的一个客房,只见客房面围着几个客栈伙计和住店客人,客房们紧闭,但里面还有个女子发出悲伤地哭泣声。 张本良打着京城口音的官腔,喊道:“让开,让开,衙门办案,清场,清场。” 围观的众人回头一看,来者并没有穿官府,而且还有一个浑身是血迹,怎么看也像是官府的人。 张本良断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衙门便衣微服办案吗?大爷们刚刚捉拿了几个江洋大盗,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有人报案说这里死人了,还不统统地给我离开,不要妨碍大爷们办案。” 张本良一阵吆喝,把围观的人都吓走了。他推开门先让那慕汗和谷寒风进来,立刻又把门关闭,插上门栓,以防有人闯进来的时候,有警醒作用。 他们一进屋里,屋里早有人仗剑在屋里等着,谷寒风一看此人是郭雪剑,脱口道:“原来你在这里?” 郭雪剑见谷寒风满身是血迹,也疑问道:“你……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谷寒风说道:“我被锦衣卫和御林军围困在皇宫了,是他们俩救我出来的。我还一直担心你呢,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出现。呀,那个被锦衣卫捉走的女子你救出来没有,她到底是谁?” 同仇生死诀玉掌血石印16 郭雪剑见谷寒风浑身沾满了血迹,看来他受伤不轻,而张本良和那慕汗似乎安然无恙,看来谷寒风说的话不假。 郭雪剑盯着张本良说:“你跟踪我?” 张本良神情得意地说:“是又怎么样?我不派人盯着你,你这位师叔早已命丧黄泉了。再说你单独鲁莽行事,只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郭雪剑见张本良毫无忌惮地嘲笑他,怎能受得了这口气,举剑就要刺向张本良。但那慕汗窜了出来,当在他们之间,说道:“三当家的,这个当口你还刺激他,还不够嫌乱。” 张本良接口道:“我不刺激他,他还不知天高地厚。” 郭雪剑抖动着碧寒剑,狠狠地说道:“那慕汗,你给我让开,我今天跟他不决出你死我活来,我誓不为人。” 这时,从卧室里走出一个眼睛红肿的女子,对郭雪剑说道:“郭雪剑,你真让我失望,刚才还口口声声给我哥报仇,现在跟这些不相干的人斗个你死我活,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月儿,我……”郭雪剑一时怔住了,不知说什么好。 那个女子捂着哭泣的双眼掉头又回到卧室放声悲痛地哭起来。 张本良望了一眼那慕汗,示意他问郭雪剑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那慕汗问道:“这个女子是谁?里面到底谁死了?” 郭雪剑此时想了想,这时候还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说道:“她是飞鹰山庄的万孤月,死的是她大哥万孤雁。” 张本良似乎感觉到有些意外,他说道:“是飞鹰山庄的人,他是怎么死的,让我去看看。” 郭雪剑哼道:“这不管你的事,你还是给走远点。” 那慕汗说道:“洛阳的凌家的灭门惨案,我和张本良已经查的有些眉目,听说他的死法跟凌家的凌知秋又些相同,让我们看看,或许知道背后的凶手是谁?” 郭雪剑正为万孤雁是怎么死的着急上火,像是没头的苍蝇毫无头绪,见那慕汗如此一说,看了一眼张本良,疑虑地说:“你……你们真的知道凶手是谁?” 张本良也放松地说:“你让我看了案发现场,我才你确定。” 郭雪剑还在迟疑,要不要放他去卧室里看一下?那慕汗说:“你放心,他没有什么恶意。如果在耽误下去,官府的人一来,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郭雪剑对张本良又敌意,但对他还相信那慕汗,毕竟那慕汗和他相识多年,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他。听那慕汗的提醒,还真不能这样拖下去,他说道:“跟我进来。” 那慕汗,张本良,还有谷寒风都进入卧室,这个卧室里只有简单地陈设,一张床上的帷幔都沾满了血迹,整个房间还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众人看了一眼床上,床上的尸体被一床黄色的锦缎被子覆盖,被面上粘有鲜红的血液,夺目惊心。 万孤月俯在床边伤心地抽泣着,听见有人进来,她转过头来,见进来这么多人,又惊又怒地说道:“你……你们是什么人,进来干吗?” 郭雪剑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在一旁,说道:“让他们看看,大哥是怎么死的。” 万孤月挣扎地说:“你还没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要看我哥的遗体,我不许他们碰我哥。” 郭雪剑说道:“你冷静一点,他……他们是我的朋友,会为大哥报仇的。” 万孤月瞪大双眼,说道:“真的吗,我大哥不会白死的吗?” 郭雪剑闪烁其词地说:“是真的,大哥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张本良不想看着他们俩纠缠不休,他走到窗前,掀开棉被,只见一个三十多岁,形体彪悍的男子,身上只穿着内衣。他解开上衣的衣带,见死者的胸口和腹部一共有五个纤细的血色手掌印,这个血手印和洛阳死的那个大金牙一模一样。 张本良往尸体下面移动了一下,有意挡住了后面的郭雪剑和万孤月的眼光,他拔下死者的内裤的,快速地向死者裆部看了一眼,见没有精血的痕迹,然后又快速地把死者内裤拉了上来。他这一系列动作被站在身后的那慕汗看在眼里,那慕汗心里也明白他的意图。 张本良又深呼吸一下,这床笫周围除了血腥的味道,似乎还有一种浓郁的香甜气息,虽然味道淡化了不少,但依然能感觉到这种香味使人情不自禁地情动起来。显然死者不是被色杀,而是被人下了迷药相斗而死。杀人者掌法凌厉,使得死者肝肠寸断,心碎肺裂吐血而亡,可谓是死的惨不忍睹。 张本良系好死者上衣的衣带,盖上被子。当他转过身来,郭雪剑和万孤月都期望地看他说些什么? 张本良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外面有一瞬细微而又尖锐的哨声,他马上意识到有不少人来着里了。 他说道:“官府的人马上来了,这里不适久留之地,我们去其他地方,我再把这惨案说个明白。” 万孤月说道:“不行,都走了,我哥怎么办?” 张本良说道:“把你哥一起带走。” 万孤月上前一把推开张本良,怒道:“我哥的死不用你们管。等官府的人来了,让官府的人查,我不信官府不会查不出来吧。” 张本良冷笑道:“你们在今夜刚刚大闹了皇宫,你以为官府的人来这里是查你哥案子,不是来抓你们的吗?” 万孤月和郭雪剑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恍然大悟,万孤月喃喃自语地说:“难道,是我害死我哥的?” 郭雪剑走到窗户前,往下一看,果然有大批的人马正团团包围着这家客栈。那慕汗也过去看了一眼,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走。” 张本良也不顾神情恍惚的万孤月,上前用被子裹住死者的尸体,先从飞身一跃先从穿出窗户上了房顶。那慕汗也带着谷寒风从窗户上了房顶,郭雪剑见他们说走就走得如此快,他想此时也不是逞强的时候,他抱住万孤月也从窗户窜了出去,翻身一跃上了房顶,只见张本良他们在连片的屋顶上向西北方向窜去。他也只好带着万孤月跟了过去,背后传来有人大喊的声音:“有人从窗户上了房顶,赶快追呀,别让逃犯跑了。” 只见张本良抱着万孤雁的尸体又转向东北方向,那慕汗知道他要回到外城骡马客栈。等他们回到骡马客栈,天色已经蒙蒙亮。 张本良把万孤雁尸体放在一间大客房的里,又吩咐店家出去给万孤雁买寿衣棺材。万孤月见张本良想的如此周到,心里多出几分感激。她上前在张本良面前归到,说道:“多谢这位大哥解围,如果你能替我为大哥报仇,我愿意今生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你。” 张本良被万孤月这样虔诚地跪拜,还有些手脚无措,连忙扶起万孤月,说道:“你别那么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才对。你老是这样哭哭滴滴的,你哥地下有知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亲者痛的样子。我们都是郭雪剑的朋友,我们会尽力而为查处真凶来,为你哥报仇。” 郭雪剑见张本良如此体贴周到安慰着万孤月,又说出他们是朋友关心,心里那个滋味自然很不痛快。可是万孤月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又不好跟张本良翻脸,只能强忍心头怒气说道:“案发现场你都查看了,你到底看出什么结果,说出来我们听听。” 张本良看看众人疲惫色神色,说道:“大家昨夜都折腾了一宿,恐怕都疲惫不堪,不如休息一天,我们再慢慢细谈,好不好?” 张本良这话似乎是对大家说的,但最后一句似乎在征求万孤月的意见。 万孤月犹豫地看向郭雪剑,说道:“这个……这位大哥,只有能为我哥报仇,我全听你的。” 张本良说道:“你放心,你哥的死我不会袖手不管的。你也别心急,俗话说欲速则不达。人啊越急躁越办不好事,等都休息好了,头脑都清楚了,事情也就会解开真相。这家客栈在外城,很安全,大家尽管放心的休息,不会有人来骚扰。” 张本良招呼来店家,给大家都安排了房间,并派人给谷寒风重新包扎了伤口,让他好生休息。郭雪剑见张本良逐渐掌控了万孤月急于报仇的心理,对张本良的话言听计从,而且张本良话里话外,含沙射影地说出他冲动易怒的个性只有坏事,成不了大事的。他心里虽然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自己有这样性格缺陷。从凉州到京城,一路上他死一事无成,足以解释他有勇无谋的个性。 张本良躺在床上,虽然身体感觉很累,但头脑很清醒,总觉得这一路上自己都被张本良牵着鼻子走,这个人到底是谁?正真的目的是什么?是敌是友?如果是敌人的话,他怎么会处处帮助自己,如果是朋友的话,当初自己的父亲打断他大哥张本清的双腿,这个仇恨能轻易地化解吗?要不然他惊心布局揭发了父亲诈死的真相,到底是致于我父亲死地,还是就像他说的,我父亲白宝山真的是血石门的尊主碧眼王?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1 郭雪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他周围透着各种的古怪,尤其是这次在京城遇见万孤月,更不像是巧合,是有人有意让万孤月引他去了皇宫。而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万孤月怎么又死而复生来到了京城,她只是说了有人帮助下,就把她大哥万孤雁从大牢里救了出来,谷寒风就断定那个人是马清风,他们才冒险潜入皇宫刺杀马清风。 但是这次冒然的行动暴露了万孤月的身份,才导致了有人趁机杀害了万孤雁。这一切千头万绪,缠绕着郭雪剑头痛,他那里还有心思睡觉,只能起身去找万孤雁问个明白。 万孤雁尸体已被店家找来的仵作清洗干净,从里到外换上了黑色绸缎的寿衣,放置在上好的棺椁,棺椁停放在一间半敞开的草料房间。棺盖还没有封住,万孤月头顶一盏长明灯守候在棺椁旁边。 郭雪剑见万孤月凄然地神情,呆滞的眼神,真不忍心打扰她。可是万孤月已经看见他来了,也是对他视而不见,使他的惭愧万分,不知如何开口询问万孤月的来由。 郭雪剑叹口气,真要转身离去,只听万孤月说道:“来了,怎么又走了。我怎么到那里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郭雪剑走到她面前,拉起万孤月冰凉的手,才发觉万孤月的身体是如此单薄,不由地怜爱之情油然而生。他脱下自己的长袍,裹在万孤月的身上,说道:“都怪我,是我害苦了你。” 万孤月凄苦地笑道:“我谁也不怪,只恨自己对你一往情深。以为你来到京城是为了我,我还欢喜万分。在凉州,你说为了报仇才不得已娶郡主,在京城你还是为了报仇,搭上了我哥的命,你的仇人到底是谁?从凉州到京城,你报不完的仇。你除了报仇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郭雪剑被万孤月问住了?他扪心自问,万孤月在他心中到底处于什么位置,他也搞不清楚。不过从现在开始,他必须要加倍保护万孤月,才能彻底赎罪。 他说道:“月儿,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一味这伤心,应该振作起找出幕后凶手为大哥报仇。” 万孤月似乎无力地说:“报仇?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郭雪剑思付道:“我想……应该是那个马清风。他故意让你带我们刺杀他,他使用了调虎离山计,杀害了你大哥。” 万孤月反问道:“既然他想杀我大哥,为什么当初要救我大哥呢?” 郭雪剑说道:“这就是关键所在的问题?你必须要告诉我,你是怎么会……又活过来,来到京城?你大哥怎么会一到京城就入了大监狱?你是怎么认识马清风的,他怎么会帮助你把大哥从大狱里就出来的?这些问题搞不清楚,我们永远找不出来凶手的?” 万孤月冷冷地说:“你现在才知道来问我这些不明不白的问题,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郭雪剑见万孤月淡漠的神情,郭雪剑也是万般无奈。他知道在万孤月悲伤之际再让她道来这一段时间的所发生的种种事情,真是不合时宜,他又自责自己太心急,忽略了万孤月此时悲苦的心情。 “是我太鲁莽了,你好好休息吧。不管怎样,我一定会为万孤雁大哥报仇,那怕皇宫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再走一趟。” 郭雪剑盯着万孤月的眼睛说话,突然他发现万孤月的眼睛闪亮了一下,以为他说出的话感动了万孤月,有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声响,转头一看,原来张本良提着食盒正看着他们,而不是万孤月被他打动了,他自觉有些尴尬。 “你,你怎么站在后面偷听别人说话?”郭雪剑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的心态,胡乱地一问。 张本良哼道:“我是光明正大的听你们说话,倒是听些不中用的话。我奉劝你皇宫不是谁想去就想去。你武功卓越,生死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不顾别人的死活。” 郭雪剑如今在别人屋檐下,受到张本良的热嘲冷讽,难免忍气吞声。但他还是强词夺理地说道;“我怎么不顾别人的死活。” 张本良见他如此执迷不悟,无奈地说道:“皇宫不是某个人的地方,它是权力集中的地方。就算你有能耐把皇帝杀了,你能报的血海深仇?再说,你们昨夜闯入皇宫,万姑娘已暴漏了身份,你再冲动去皇宫,恐怕你的九族和万姑娘的九族也够皇宫里拥有权力的人大开杀戒的。” 郭雪剑感到张本良说得无不道理,看来这个人真不简单,要么那慕汗怎么会追随他,为他所调遣。 郭雪剑又握了万孤月冰凉的双手,对张本良说道:“我很感激你如此周到地照顾到月儿,还敛葬了她的大哥。你说的话我会明白的,我也不会再做什么糊涂事了。麻烦你好好照顾月儿,别让他消沉下去。” 说完就掉头往外走去。他刚走出去,看见那慕汗依偎在一堆干草堆上,好像在等他。他正要开口说话,那慕汗打个手势,不要让他出声,又向房间里递神,眼郭雪剑似乎明白,原来那慕汗守在这里,是要听张本良从万孤月那里打听一些消息。那慕汗向他又招招手,意思是让他也来听听,防止他以后再单独地冒然行事。 张本良把食盒了饭菜一样一样地拿了出来,说道:“其实郭雪剑还是挺关心你的,他就是不知道如何关心你。他说的没错,如果你一味地伤心下去,不振作精神,如何给你大哥报仇。” 万孤月见这个人跟她素未平生,却如此上心地帮助她,她感激万分。她问道:“你和他是朋友吗?你会帮我找出杀害我大哥的凶手吗?” 张本良稍有迟疑地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不但跟他不是朋友,还是仇敌。不过现在我们都面对同一个敌人,所以我们要合作,才能找出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不单只是杀害我哥的凶手?”万孤月疑惑道。 张本良盛出一碗米粥递给万孤月,说道:“你一定饿极了,你先吃些饭,才会有力气听我说。” 万孤月瞧着张本良那温和的眼神,的确感觉到饥肠辘辘,她接过那碗米粥,稀里哗啦地一口气吃到肚子里。 张本良又给她盛出一碗米粥,又把酱肉夹在馒头里,递给她,说道:“你慢慢吃,我慢慢讲。如果你不吃,我也不会说下去。” 万孤月似乎无法抗拒张本良的吩咐,抓起馒头就吃了起来。郭雪剑听到这里,心里又是惭愧又是妒忌,这个张本良什么人都能用他的方法搞定。 只听张本良说道:“其实我小时候就住在这一带,我家就在里这里不远处的内城。我从小衣食无忧,只是父亲做官,对我很严厉。那是我心想,父亲如果能时常逗我玩玩,我就非常开心。但是父亲老是板着面孔,不苟言笑地在朝堂上为官,回到家还是摆着官架子。那时我想,如果离开父亲,我不就自由了吗,想干啥就干啥,用不着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担心父亲查问功课做好了没有,武功有长进了没有。我回答的稍有不对,棍子,鞭子就会落在我的身上。” 万孤月听得都有些入神,不禁说道:“常言道,棍棒下面出孝子,你现在如此出色,必定是你父亲对你管教严格。哎……不对,你父亲是官员,你就是官二代,怎么会流落到这里?” 张本良说道:“世间就是这么变化无常,当你还享受这荣华富贵,转眼间就会亡命天涯。在我十四岁那年,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我家突然遭到来路不明的一群的杀戮,除了我被一个和尚就走外,没有一个人生还。我跟着那个和尚一路逃亡西域,直到落草为寇。那一年从京城到洛阳,再到关中的飞天镖局,连续发生了几宗灭门惨案,可是官府无能为力,没有查出一桩案子背后的凶手,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湖上似乎忘了这几宗灭门血案。但是十年之后,这样灭门惨案再次重现,在江湖上必定有一阵子恐慌。” 万孤月听张本良说了这么多,问道:“杀害你家人的凶手,你查到了没有?” 张本良缓缓摇头道:“只有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还没有什么眉目。不过,你要据实告诉我,你是如何来到京城,又如何认识宫里的人,也许从这里我找到一些答案。” 万孤月见张本良说出自己家的灭门惨案,相比较郭雪剑的对报仇愤懑的极点,他却是那么轻描淡写,像是说别人的故事。难道他对我说的这些自揭伤痛的事,就是为了套出我的话,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张本良见她有些迟疑,说道:“你不愿意说,那好,我来替你说,那点说点不对,麻烦你给纠正一下。” 万孤月一时怔住了,说道:“不不,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如此地帮助我,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2 在外面倾听的那慕汗和张本良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想:难道张本良也有灭门之恨?还是编个悲惨的故事来套出万孤月的实话? 那慕汗对郭雪剑摇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声张,且听他们都说些什么? 万孤月说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但没有死,就再也没有死的念头了,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人去死,死了也是枉然。” 郭雪剑辜负万孤月的感情不是一次二次了,所以万孤月已被他伤的心灰意冷。听万孤月如此一说,让他实在是无地自容。 张本良安慰道:“你也不必太伤心,感情的事谁也勉强不来的。只要自己活的好,总会有人怜爱你的。” 万孤月苦笑道:“我就是没人怜爱的人,连最亲的人都来害我,我还依赖别人活着吗?我那二哥为了讨好王爷的女儿,竟然狠心把我推下悬崖,幸亏我命大。竟然大家认为我死了,那我就在这世间上销声匿迹,谁也不要打扰我,我一样活得好好的。” 张本良惊讶地呸道:“你二哥竟然谋杀你,简直是丧心病狂,简直不是人。” 万孤月继续道:“我原本打算独自在江湖上飘零,孤独无依地了却此生。谁知在半路上无意间听到有人暗中算计我大哥,我就偷偷地来到了京城,可是还是吃了一步,我大哥竟然被官府关进了大牢。我四处打听到,我大哥从凉州押送的肃靖王给朝廷的赋税百万两银钱变成了十几箱子的石块。” 当万孤月说道这里,张本良的眼神不由地躲闪到一旁,生怕万孤月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什么? 但是万孤月并没有注意张本良这细微的变化,而守在外面的郭雪剑似乎想起了什么,霍然要转身进去,却被那慕汗按住了他的肩头,那慕汗悄声说道:“有什么事先别急的来,等他们说完了也不迟。” 郭雪剑怔怔地望着那慕汗,似乎明白了那慕汗守在外面,就是要制止他随时爆发的冲动。 郭雪剑长长地出口气,压住了内心急躁,哼了一声,靠在草垛上继续听后面他们到底能说些什么? 万孤月继续说道:“我听到这件事,火烧眉毛地跑到吏部衙门,想求人让我见一见我大哥。可是在京城我人生地不熟的,谁会理睬我这个凉州来的女子。但是我不能眼看着我大哥被问斩闹市,只好等到天黑,我悄悄潜入吏部大牢,凭一己之力想救大哥出来。可是吏部大牢看守森严,我怎么也找不见我大哥。我抓了一个狱卒,逼问他把我哥关到哪里去了,可那狱卒死活不知道,他见我要杀他,他才答应带我去。谁知道这狱卒狡猾至极,趁我不备逃脱了我的控制,大喊大叫找来许多官兵,我就不分东南西北地乱闯,最后闯进一个很多间屋子里,躲在一个柜子里面。官兵再哪里搜查了一番,但没有搜到那个柜子,就撤了。我正感觉奇怪,有人说道,‘官兵都走了,你出来吧。’原来早有人发现了我。” 张本良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个人是谁?他怎么知道你藏在哪里?” 万孤月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叫做张海端,是吏部尚书,专门审查我哥的案子。我当时就是跑到他办公的地方,他正在案桌上查阅什么,眼睁睁看着我跑了进去,躲在柜子里,而我太慌张竟然没有注意到还有人在房间里。我出来一见他面相威严,就看他像是个官员。当时我忐忑不安的想,他既然有心相救了我,那我就求他帮助我。我跪在他面前打呼冤枉。他扶我起来问清楚我来由,他叹口气说:‘我正是查办你哥的案子,我也是觉得你哥是冤枉的,必定有人在路上实行个掉包计,你哥只是个替死鬼,这后面有更大的阴谋。凭你哥的本事谁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换百万银钱,想必是你哥熟悉的人。’我听张大人如此一说,想起了在路上似乎见过了凉州王府的风自清,云千里的风云二老。我怕被他们发现我又死而复生,就躲着他们走,难道是他们陷害了我大哥?我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张大人,张大人也说到我大哥在护送朝纲路上,风云二老护送了一段路程,说是凉州到兰州一带常有祁连山山贼出现,为了朝纲安全到底京城,特意来保护的。我对张大人说,既然是凉州肃靖王给皇帝的朝纲,怎么会监守自盗?张大人说我哥也是这样的想法,可是除了从凉州到兰州那段路程,有人风云二老护送外,从兰州到京城一路上没有跟任何人接触过,身子放银钱的箱子封条都没动过,难道开始箱子里放的都不是银钱,而是石块。而张大人说我大哥说道在凉州出发时,他亲自盘点了银钱,不会错的。要是肃靖王不想进贡朝纲,何必要欲擒故纵呢?我听那张大人矛头指向肃靖王,我对肃靖王也无好感,对张大人说,愿意出面指正肃靖王欲盖弥彰地陷害我大哥。张大人就派人把我送出吏部衙门。” 张本良见万孤月说的有些口渴,递给他一杯茶,万孤月也不客气的一饮而尽。 张本良试探地问道:“你被送出吏部衙门后,是不是再也没见着那个张大人?” 万孤月惊奇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本良笑道:“你不要紧张,我只是猜到的。因为你一到进城就被人盯上了,你在京城里所作所为都被别人盯梢。有人为了防止你再跟张大人接触,就直接找见了你,并且说会帮你救出你大哥。” 万孤月更是迷惑了,她问道:“难道盯梢我的人就是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张本良说道:“也可以这么说,除了我的人,当然还有别人。你在吏部衙门的事是张大人告诉我的。” “张大人也认识你?”万孤月反问道。 张本良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的家以前就在京城,我爹也是官员和张大人是同僚,自然也认得我。不说这些了,先说说那西域传说中的青铜狼王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万孤月更是惊讶,连她藏了很久的青铜狼王都知道,还有他什么不知道的呢?郭雪剑和那慕汗听到张本良提到青铜狼王,面面相觑,都听说过这个青铜狼王,却不知道这青铜狼王干啥用的? 郭雪剑在半年前从天山回凉州路上,就遇见一群鞑子追杀了两个人,说什么追查什么狼,反正他当时没有高清楚什么,就是一通乱打,也没打出什么结果来;而那慕汗在草原也听说过,那青铜狼王是蒙古大汗成吉思汗流转下来的圣物,谁拥有了他,谁就能一统天下。传说成吉思汗征服四方,就是凭着这青铜狼王的护佑才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以腾格里王爷命阿古拉四处追寻那个神奇青铜狼王,估计现在阿古拉,牧仁他们也在京城,就为了青铜狼王而来的。 万孤月叹口气说道:“其实在半年前,我跟我大哥从西域回来的路上,遇见几个鞑子杀了两个人,死的那两个人听我大哥说是朝廷的锦衣卫。后来在玉门关的龙门客栈,我才无意中发现有一个青铜狼头藏在驼背上的毛毡里面。当时我想可能是有个后面死的那个锦衣卫从驼队穿过的时候,顺手把青铜狼头塞入驼背上的毛毡里面。我感觉那青铜狼头很像是一头雄姿勃发的狼王,我就谁也没告诉,甚至对于我大哥我都是透漏过这个狼头的事。我只想悄悄地收藏起来,送给一个人,可是……。” 万孤月说道这里,突然停滞不说了,似乎又说道自己的痛处。 “可是这个处处辜负了你的感情,你忙着跟这个人纠缠不休,却忘了青铜狼王。”张本良及时补充了万孤月想说的话,而这些话塞到郭雪剑的耳朵里,刺激的他脸色煞白,可是他又无底气发作。 万孤月说道:“不说那些伤心的事了。我掉进悬崖后,又偷偷跑回山庄那些必用的东西,经过后山的时才想起还有青铜狼头藏在山洞里,就把它带在身边。我从吏部衙门回来不一会,就有人自称是皇宫里的人,可以帮助我救出我大哥。我当时惊喜万分,彻底忘记了张大人吩咐我不要再和别人接触。我就问那个人,怎么才能救出我大哥?那个人说道皇帝喜欢珠宝玉器了,古玩字画,还有上好的青铜器,只要让皇上高兴,赦免一个人不就是随便一件事吗。我珠宝玉器,古玩字画都没有。但唯一有的就是一件青铜器。我当时毫无犹豫拿出了那个青铜狼头。那个人把青铜狼王看的很仔细,啧啧称奇,口里念叨着皇上见了这个青铜器肯定喜欢。说着就要把青铜狼头拿去献给皇帝。” 张本良说道:“那个人要是抢你的青铜狼头,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邀请你一起入宫把青铜狼王敬献给皇帝,是不是?”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3 万孤月见张本良每一句话都说到她的心里去,十分诧异道:“你是不是当时也在现场,什么你都看见眼里?” 张本良微笑道:“当时我还没到京城,这只是我的猜想。突然和一个陌生人接触,谁都会警惕地,何况你孤身一人,自然会本能地抗拒天上掉下来的好处。” 万孤月承认道:“是的,你说的不错,我怎么相信好运接二连三地降到我头上。一开始,我很惊喜,后来赶到害怕,这个人和那个张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问了他这个问题,他轻描淡写的说,他和张大人是同僚。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犹豫了一下说事成之后会告诉我的。我见他言语中闪烁其词,感觉有不详的事情发生。我赶忙进到我的房间,翻开我的行囊,见那个青铜狼头还在,我才松口气。” 张本良说道:“那个人遭到翻过你的行囊,知道你偶青铜狼头,才暗示你用青铜狼头来交换你大哥的命。” 万孤月疑惑道:“那个人既然知道我有青铜狼头,他怎么不顺手牵羊地偷走,还要等到我和交换?再说那个青铜狼头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能换我大哥的命?” 张本良说道:“恐怕你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吧?” “当时我见青铜狼头还在,为了救我哥心切,没有想到那么多。” 张本良说道:“那个青铜狼头对别人来说就是一件废铜,古玩,值不了什么钱。但对一个王国来说,他就是一个精神上的象征,谁拥有了他就会召唤更多的人为他卖命。至于那个人没有偷走青铜狼头,怕这青铜狼头由他带出来路不明,有人会借机跟他作对;再说他是不是要求你和张大人切断联系,不得再有任何来往?” 万孤月说道:“那个当时说的和你说的一样,他还保证马上放我大哥出来,并让在皇帝面前说明,这个青铜狼头是我大哥从西域带回来的,跟任何人都没关系。他这个要求对我来说再简单不过了。我就满口答应跟他进了皇宫。很快见到了皇帝,皇帝亲自检验了那青铜狼头,并拿出一截青铜狼身对接上那头青铜狼头,那是一只非常矫健的青色的狼王,让人感觉望而生畏。我照着那个的意思在皇帝面前说明这只青铜狼王的来路,我还没为我大哥丢失的朝纲辩解,那个人却替我说了,说是祁连山的匪贼偷梁换柱地劫持了我大哥押送的百万两朝纲,还让我大哥回到凉州,带领官兵剿灭祁连山匪贼。当时我为了救我大哥出来,那个说什么我都不在乎了。最后,皇帝听他说的在理,当场下旨让吏部衙门放我大哥出来。” 张本良心里暗想,眼前这个万孤月还不知道我就是祁连山的匪贼,那百万两朝纲也是我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劫持的。如果他现在知道真相,非得立时三刻跟我翻脸。 他问道:“那个叫做马清风,是不是皇帝当着你的面这样叫他,你才知道他的名字,否则你永远不知道他是谁?” 万孤月点头道:“是皇帝叫出那个人的名字,这马清风还东厂的都头。所以,后来遇见他,他一听到我说出马清风三个字,就要闯进皇宫里刺杀马清风,我也是昏了头,引着他进了皇宫,谁知在这个当口却害死了我大哥。” 张本良说道:“其实郭雪剑带你去皇宫,是救了你一命。既是你大哥从大狱活着出来,你和你大哥也不会活着回到飞鹰山庄。” 万孤月震惊道:“是谁要谋害我们?难道是那张大人还是那个马清风?” 张本良说道:“你大哥押丢了国家的朝纲,按律就是斩立决。张大人总觉得这里丢失朝纲的事件必有蹊跷,才拖住了这个事件。把你大哥关押在吏部大牢,其实保你大哥一条命。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不能去吏部提审犯人。所以马清风利用你手中的青铜狼头,糊弄皇帝,让皇帝下旨放了你大哥。哎,你大哥刚出吏部大牢就命丧黄泉,他们万万没想到,你却是漏网之鱼。” 万孤月咬着牙说道:“你这么一说,那马清风是害死我哥罪魁祸首。怪不得我和郭雪剑一起出现在皇宫,他感到很惊讶,而且还装作不认识我,大喊着捉拿刺客,一上来就想要我的命。我们飞鹰山庄跟他无冤无仇,他凭什么要不择手段地加害于我大哥和我?” 张本良说:“不是只有仇恨才会相互杀害,触及到了权力和利益照样杀戮不断。你知道了真相大白,也不必太伤心了。你得想办法亲自给你家里写封信,免得让你家里遭到什么不测。” 万孤月惊慌站起来,说道:“什么?他们想把飞鹰山庄怎么样?” 张本良按住她的肩膀,说道:“你先别着急。皇帝都下旨赦免你大哥的死罪,飞鹰山庄自然不会受到牵连。不过有你让飞鹰山庄警惕地亲笔信,你父亲会相信你说的话,不至于让飞鹰山庄遭到暗算。” 万孤月一听张本良如此说道飞鹰山庄暂时无恙,冷冷地说:“我的家人都以为我死了,我写封信回去,恐怕只是吓到了他们。” 张本良见万孤月对自己的家人心灰意冷,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劝说道:“你也别太劳累了,我派人来陪你去客房休息。你大哥的后事我会办理妥当的。” 张本良出去叫来一个妇女,那妇女轻声宽解几句万孤月,就扶着她去客房。 张本良绕到侧面的草垛旁,见郭雪剑和那慕汗都还在,说道:“你们都听见了吧。杀害万孤雁的是血石门的人,而欺骗万孤月的人是马清风,他们之间就是一丘之貉。” 郭雪剑气愤道:“我这就去皇宫里宰了那个马清风。” 张本良拉长声调说道:“你别太冲动。别以为马清风会在皇宫坐等着你,让你来杀了他。我们要搞死他就要搞垮他背后的组织血石门。让血石门在京城无立足之地,这才是我们共同的目的。” 那慕汗走上前去,按住郭雪剑的肩头说道:“他说的没错,你先冷静下来。如果你独自行事,只会打草惊蛇,让血石门有提防,我们就不好对付他们了。” 郭雪剑猛地回过头来,盯着张本良说道:“我怀疑万孤雁押送的朝纲就让你劫持了?你在这里还无辜的装作好人来欺骗月儿,你居心何在?” 张本良双手一摊,说道:“你怀疑的没错,那笔百万朝纲是在我手里,可不是我从万孤月手里劫盗过来的,而是从风云二老哪里盗取过来的,我不过是黄雀在后,真正的螳螂是凉州的肃靖王。他表面上顺从朝廷,每年都向皇帝纳税朝纲,但是暗中操作皇宫里的权利,暗中买官受贿,他敬献给朝廷的银钱又回流到他的手上。不过今年,他在朝堂上的几个代理人不幸暴毙,没人敢在朝堂上给肃靖王说话,肃靖王不甘心落得人财两空,才铤而走险把自己的银钱再劫持回去,他没想到最后还是劫持到我手上。” 郭雪剑喃喃自语道:“肃靖王?难道李南风对我说的没错,肃靖王暗中招兵买马,勾结外族要进行造反。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本良说道:“道理很简单,因为他想做皇帝。现在皇帝昏庸无能,都还能在这皇帝的位子上君临天下,肃靖王怎么会甘心在荒凉的凉州只做一个王爷呢。所以,你自以为是地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肃靖王在利用。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不要跟我合作,悉听尊便。” 郭雪剑反问道:“刚才你对月儿说道,你全家也遭到血石门的灭门,是编出来的故事欺骗我们的吧?” 张本良说道:“万孤月她来到京城的事,她不愿意对我说,我也不会勉强。我何必拿出我自家亲人的命来编造谎言呢欺骗别人呢。我的深仇大恨不比任何人少,但是仅仅为了报仇而报仇,这个仇恨会折磨的你死去活来,在天之灵的亲人看见也不会安心的。” “我相信你所说的一切是真的,你父亲以前是朝廷的吏部尚书大人梁肇庆,你是他的儿子梁彦超,而张本良这个名字就隐含着,你本来就姓梁。” 郭雪剑一听这人怎么这么清楚张本良的身世,他转过身来一看,大吃一惊。原来这个人谷寒风。 谷寒风看着郭雪剑说道:“你的外公,也就是我的师父郭振远,当年就和梁肇庆梁大人交往过。十年前,飞天镖局敬献给皇宫里的药材,炼制成弹药,谁知当年的皇帝吃了这个弹药不久后就死了。朝廷中就有人想把这个皇帝死因的罪责强加给飞天镖局的头上。辛亏当时新登基的皇帝是梁大人扶持的,在梁大人据理力争之下,新皇帝才没有降罪与飞天镖局。但是牵扯到血玲珑的梁大人,还洛阳白马寺院,和飞天镖局一样都遭到了暗杀组织血石门的清算,这一笔笔血帐该记在谁的头上,如今还还真难说呀。”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4 郭雪剑听谷寒风这么一说,对张本良说道:“既然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为什么老是跟我们家人作对?” 张本良说道:“我没有跟你的家人作对,我只是跟你的父亲作对。你父亲白宝山不仅仅和我大哥张本清有个人恩怨,还和肃靖王走得很近。因为血石门和肃靖王暗中来往密切,而在血石门有地位的头目,都是家产富裕的人,他们虽然不在朝廷为官,但能左右朝廷的官员。而且你父亲身边同时潜伏两个血石门的人,现在还有一个陪伴在他身边,若是他对血石门一无所知,那是不可能的。可见你父亲跟血石门是什么关系,现在谁也无法判断。所以你现在只有跟我合作,你心中的谜团才能彻底解开。” 郭雪剑想到这半年来,从凉州到京城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清晰的头绪,胡乱闯荡了一番什么结果都没有。他是一直怨恨自己的父亲白宝山,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父亲的身份。听张本良如此有理有据的分析,仔细想来在凉州,白宝山极力促使他和郡主萱萱的婚姻,就证明了白宝山和肃靖王关系不一般。可现在不是下落不明,也许只能依靠张本良的才能找到他的父亲。如果真的找到他的父亲,他将如何对待,是大义灭亲还是放他父亲一条生路,又是一个难题摆在他的面前? 那慕汗和谷寒风看着郭雪剑犹豫不决的表情,等他开口是否愿意跟张本良合作? “张本良身负一样的血海深仇,他是值得信赖的人。”谷寒风忍不住说道。 郭雪剑盯着张本良说道:“我答应你,不过我想知道我的妹妹,还有她在哪里?” 张本良看看其他人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拿你妹妹和落雁来要挟你,为我做任何事。她们目前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不过你暂时还不能跟他们见面,免得被血石门的人盯上,我们就无法顾及她们了。” 郭雪剑说道:“那好。你打算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张本良说道:“昨天夜里,我们都在皇宫里大闹了一场,皇宫肯定是戒备森严,再硬闯皇宫是不可能了。谷寒风身受重伤,我会安排他在安全的地方养伤,不血石门现在最想要找见的人就是谷寒风。” 谷寒风见张本良要他躲藏起来,有点不服地说:“我只是受点皮肉伤而已,敷上药就好了。我只想亲自手刃马清风。” 张本良说道:“杀一个马清风容易,要在皇帝面前扳倒马清风身后的血石门就不一件容易的事。我们得从长计议,周密计划,才能一举粉碎血石门在朝廷的根基。” 郭雪剑说道:“你说了一大堆,到底让我做什么?” 张本良见郭雪剑终于迫不及待了,说道:“你不用着急,看你一脸的疲惫,休息两三个时辰,养足了精神,我才方便带你光明正大去皇宫逛逛,意下如何?” 看张本良说得一本正经,像是不是跟他开玩笑。郭雪剑说道:“好,我现在就去睡觉,等我睡醒了希望你不要食言。” 说着,郭雪剑径自去了客房,倒在床上拉开被子蒙头大睡起来。说来也奇怪,跟张本良一番交谈,他的倒是安稳起来,心无旁骛都竟然睡的浑身不觉。 等郭雪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当他推开房门往外看时,客栈的院落里有许多穿着白色衣袍的人,拉着骆驼正在井边打水,给骆驼饮水。看这些客商像眼眸泛蓝,皮肤白皙,头戴箍帽,像是从西域来的。 郭雪剑在天山一带生活过多年,这些西域客商他见多了,早已习以为常。他舒缓一下筋骨,急忙要去张本良,问他如何光明正大的进入皇宫? 由于他走得急速,从一个立柱处拐弯时,一下正面撞上一个蒙着白色面纱的人,感觉那个人身子滑溜地从他身侧闪过,但还是被他带的打个趔趄。 郭雪剑本能的伸手拉住对方的一角,只见那个人起身时,一双湛蓝的眸子和他双目交汇。他一下被那蓝宝石般的眼睛吸引住了。 那个人被他拉的站稳以后,顺手挣脱的他的手,往后了退了一步,看这郭雪剑关切的眼神。 郭雪剑才发觉这个人是女子,眉眼之间透漏着凛然不可侵犯。但这眉眼的模样落在郭雪剑眼里又是那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有一个满脸胡子的西域客商跑了过来,盯着郭雪剑叽里咕噜地和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说了一句关心那个女子蛮语的话,握起拳头就走向郭雪剑。 那个女子拉住那个西域大汉,只是摇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什么事,然后狠狠的看了一眼郭雪剑,掉头就走了。那大汉重重哼了一声,做个警告的手势,随着那个女子而去。 郭雪剑本想说声道歉的话也没来得及,他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他刚回过身来,突然想起这个女子眉眼之间跟他在祁连山桃花谷遇见的那个蒙面的女子如此相像,难道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他又感觉这个清澈流动的眼神,似乎和落雁更相像? 他一想到落雁,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这个落雁对他来说如此地神秘,因为他在祁连山桃花谷遇见的那个救走张二麻子张本源神秘女子,还有飞扬跋扈的萱萱郡主,加上刚才这个西域的女子,他们的眉目流转的神情,和落雁都是极为相似。难道是自己始终对那海市蜃楼总的落雁念念不忘,见了谁都觉得像她,怀疑自己这样相思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 郭雪剑正我自己的胡思乱想困惑时,过来一个伙计,对他说道:“郭少爷你醒了,我家主人让我带你过去。” 郭雪剑吁口气,从在乱如麻的思绪中挣脱出来,说道:“好吧,请你带路。” 那个伙计带着郭雪剑来到一间上房,房间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席。 伙计说道:“请郭少爷想用膳,等你吃好了,我们主人也就回来了。” 郭雪剑也不问什么,做到桌子旁就大吃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吃一顿了,等酒肉入肚,才知道自己的已经饿了很久。 等他吃饱了,还是那个伙计端着一盆水进来,谦让地让郭雪剑洗漱一番,又拿出一套衣服让郭雪剑换上。 郭雪剑见这套衣服像是衙门官兵穿的官服,他不解地问道:“我要换上这套衣服干吗?” 伙计笑道:“这个我不清楚,是我家主人这样吩咐我的,我也是奉命行事,望郭少爷多多包涵。” 郭雪剑心想,自己当初在凉州王府中当差也没穿过什么官服,跑到京城要穿这样的衣服,心里感觉实在别捏。张本良不是说好了要光明正大的去皇宫吗?怎么换了官服是偷偷摸摸地去皇宫吗?” “去把你家的主人找来,我有话对他说。”郭雪剑把官服扔到一旁赌气地说道。 伙计仍然不咸不淡地说:“主人说了,你不换衣服,只能在客栈继续休息了,哪里都去不了。” 郭雪剑生气道:“其他人呢,把那个叫那慕汗的请过来也行。” 伙计说道:“郭少爷,客栈里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什么?他们都走了?那里不是还停着一口棺材呢?” 伙计说道“棺材被抬到其他地方安葬去了。” 原来他们都去安葬万孤雁,而且万孤月并没有叫他去。看来万孤雁的确对他失望透顶了。 伙计见他呆呆的出神,提醒道:“郭少爷你再不换衣服,耽误了时辰,恐怕你就去不了你想去的地方。” 郭雪剑叹口气,罢了。既然答应了和张本良合作,就听从他的安排吧。他只好拿起那套官服,更换在身上。 这时又进来一个老头,恭敬地对他说:“郭少爷,我家主人让我来给你化妆的,麻烦你配合一下。” 郭雪剑瞪着眼说道:“你是谁?还要给我化妆?” 老头说道:“你就叫我马叔。你还不知道吧,京城里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你的告示,你不改头换面一下,恐怕在京城里寸步难行。” 郭雪剑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告示?跟我有什么关系?” 马叔说道:“啊哦,你还有所不知吧。你昨夜里大闹皇宫,露了真面目,你的画像被画了下来,通缉犯的画像会被散发在各地,官兵们正在极力的捉拿你。你再不改变一下,等会儿官兵马上就搜查到这里来了,看你往哪里跑。” 郭雪剑心里又是一片荒凉,怎么自己所作所为都被张本良兜着,看来自己空有一身武功,仅凭年轻气盛在江湖中还是一无所成。 他叹道:“既然你家的主人想的如此周全,你就画吧。” 马叔说道:“郭少爷,那我就得罪了,画的不好,你可别见怪。” 马叔说着就动手在郭雪剑的脸上开始涂抹起来。郭雪剑闭上眼,感觉脸上一会儿凉,一会儿麻,就像是有个小虫子在他脸面上蜿蜒游走。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只听马叔松口气说道:“大功告成,你可以睁开眼看看,对我的手艺满意不满意。” 郭雪剑睁开眼睛,在他面前早已放置了一面铜镜。他看见自己铜镜里面的自己已经是面目全非,惊呼道:“这是什么鬼?”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5 只见镜子里面的郭雪剑变得须发花白的老头,眼睛浑浊,眉毛稀疏,嘴唇干裂,脸面发黄,下颚胡须灰白,而且多出了一层下巴,像是随时都要脱落。 马叔笑嘻嘻说道:“这不是鬼,这就是你自己。年轻人火气别太大,不然的话 你到老了就是这个样子。” 郭雪剑一听自己老了会是这个样子,心情不禁凄然,说道:“我会活到老吗?” 马叔说对着镜子说:“你看看我,是不是老了。但比起你来,我就好看多了。只要快乐活好每一天,老了并不可怕。” 郭雪剑回过头来,盯着马叔仔细地看着,又想到自己的父亲白宝山风流快活,没心没肺地活着,一大把年纪神色还是风采飞扬,身体夜夜欢愉,还是那么富有倜傥,不知有多少无知的女子投怀送抱,也难怪他招蜂引蝶,风流成性。看来心气平和却是能保持长生不老的颜值。 马叔见郭雪剑盯着自己面目不放,心里有些发毛,他说道:“如果你觉得满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改,一直改到你满意为止。” 郭雪剑笑道:“大叔,你的手艺不错,我很满意。” 马叔咧嘴也笑道:“既然你满意,那我就告诉你现在的身份是吏部衙门的捕快,叫做柳白猿,是凉州人士,一直在京城吏部任职。你一生兢兢业业,恪守律法,不阿谀奉承,请客送礼,所以至今还是个资深的老捕快。” 郭雪剑哼道:“看你说的像是真的一样,有没有这样的人?” 马叔说道:“只要你这样的形象存在,就有这样的人。这是你的捕快的腰牌,这可是吏部金子招牌,要拿好了。不过我在提醒你一句话,老人怎么说话,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不应该让我来教你吧。” 郭雪剑结果那块捕快腰牌,掂量一下感觉有些分量,果然是纯金打造,看上去陈旧发暗,有一些年头。 他说道:“这些你们早有预谋,看来这个游戏挺刺激的,我愿意奉陪玩到底,看看这场好戏如何开场。” 马叔拍手说道:“好啊,只要你有信心,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们这就走吧。” 他们出了房间,刚走到客栈的大门,就看见一队官兵向客栈这里走来。马叔低声说道:“要沉住气,就看你的开场戏如何完美的演绎了。” 前面走的带头的官兵看见有个捕快出现,大声喝道:“那个衙门的,在这里干什么?” 郭雪剑噎了一口吐沫,压低声音嘶哑地说道:“我是吏部的捕快,特来次查案。” 那个带头官兵听他口音不像是京城的,把郭雪剑上下打量了一番,哼道:“是吏部衙门的?叫做什么?” 郭雪剑见这个带头官兵气势汹汹的样子,他也姿态高傲地反问道:“你们又是那个衙门的?如此大呼小叫,扰乱公共场合,蔑视法度,该当何罪。” 吏部是朝廷的律法衙门,有正当执法权。郭雪剑如此大理直气壮的质问,带头官兵嚣张气焰马上弱爆了不少。 不过带头官兵见他是个老头,身边带着也是个老头,也没有把郭雪剑放在眼里,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是东厂的人,我叫做曲飞,是东厂的督办。特来捉拿昨夜在皇宫行刺的刺客。” 郭雪剑见他自报家门,也该亮底的时候了。他压低嗓门不紧不慢地说道:“原来是东厂的兄弟,失敬,失敬。我叫做柳白猿,想必东厂的人都听说过吧。” 曲飞思付了一下,对身边的一个官兵说道:“吏部衙门好像有个叫柳白猿的,可我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不过说话怎么是西凉的口音,你看看是不是他。” 那个官兵盯着郭雪剑看了半天说道:“禀告督办,看这把年纪,好像是那个老头,听说他是凉州人士,经常奉命在外地办案。别说我们没见过,连吏部衙门的一些捕快都见过他。我还听说他失踪了好长时间,不知为何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 曲飞确定吏部衙门的确有这个人,瞥了一眼郭雪身上的腰牌,看他一大把年纪还是个小小的捕快,没把他放在眼里,傲慢地抱拳还礼道:“失敬,失敬。小弟不过谁列行公事,逐个察看京城里的每个客栈里的可疑人物,叨扰了柳捕快,还望见谅。” 郭雪剑怕多说话露出马脚,只是哼道:“同为朝廷效力,没什么可见谅的。本捕快还有事,请自便。” 说着,自行让开道来,让曲飞带领着官兵过去。曲飞冷笑了一声,心想还是我们东厂势力做大,那个衙门见了都会竟让三分。 他大提高嗓门叫道:“我看这个客栈外来客商不少,弟兄们给我仔细地搜查,搜出刺客来督头有重赏。” 这群关门听到命令后,呼啦地闯进客栈里大呼小叫地吆喝着。郭雪剑忍不住回头向客栈看了一眼,突然发现有一个人抱拳向曲飞毕恭毕敬地说着什么,那个人面目虽然被曲飞挡住了,但看侧面的身材和凉州的口音,感觉如此熟悉。 马叔催促道:“我们的事重要,少管闲事,赶快走吧。” 郭雪剑满腹疑惑,跟着马叔往前走,他头脑突然豁然开朗,不由地叫道:“原来是他,他怎么也来京城了。” 马叔见他用本原的声音叫出声来,紧张地环顾了周围一下,说道:“你怎么忘了你的身份。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那里恐怕都等急了,赶快走吧。” 郭雪剑自觉失态,凄然的说道:“都是我不好,赶路要紧。” 刚看见那个人是一刀仙。郭雪剑琢磨着,他来京城不是跟万孤雁有关系,就是跟我父亲白宝山有瓜葛?不论那个原由,等办完这头事情,再回头去找他问个清楚。 在马叔带路下,他们穿过几条街,来到一座府院前。马叔上前对看守说道:“请告知张大人,人到了。” 那个看守说声稍后,进去不一会儿出来说道:“张大人在里面候着,请往里走。” 马叔给郭雪剑使个眼色,一起进入府院,穿廊郭亭来到一间大客厅里。只见客厅有个穿着蟒袍的官员,看上去有五六十岁;除此之外就是张本良,他除了穿着一套官服,没什么变化。他心里又是惊讶又是愤愤不平,凭什么把自己弄个糟老头,而他依旧是个神采飞扬的有为青年。 郭雪剑自从走进客厅,那个官员就盯着他上下打量,啧啧称奇道:“像,的确很像,可惜他不是真的柳白猿。” 张本良说道:“张大人,柳白猿死而复生,足够震撼东厂那些人了。” 郭雪剑见张本良叫这个官员张大人,难道他就是先前张本良说得吏部尚书张海端?他心里虽然有疑问,也知道他冒充别人的身份,不宜多开口说话,只能沉默以对。 张大人说道:“待会我带你们去皇宫,让皇上见上柳白猿一面,才能证实老臣所提供东厂的罪证。你们先稍后,我去去就来。” 张海端官威所摄,郭雪剑不由地跟着张本良恭送张海端出去。 等张海端走远,郭雪剑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让我假扮这个柳白猿,难道这人已经死了。” 张本良看着郭雪剑说道:“我知道让你假扮一个死都是西凉人,口音上首先就能对应上,再次你的武功也不错,你的剑法高明,但用刀也应该得心应手,我想不会逊于柳白猿,这两点一结合,你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郭雪剑又问道:“你让我假扮柳白猿,最终目的是对付谁?” 张本良说道:“自然对付你昨夜刺杀的那个人。” “是马清风?”郭雪剑咬牙切齿地脱口而出。 张本良说道:“恨之入骨吧?只要你把戏演好了,马清风连根带叶会被拔的干干净净,让他生不如死,总比你一剑刺杀他痛快多了。” 郭雪剑这才见识到张本良过人的智慧和行事的周密,自己抵不上他的十分之一,不得不对他的行事风格敬佩三分。他果断坚定地说道:“不管以前我和你有什么恩怨,现在我都会搁置一边;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我都会对你言听计从,绝不会再鲁莽行事。” 张本良说道:“我就等你表这个决心。我先具体地说说柳白猿的身份。他是凉州人,很早以前是在肃靖王的凉州衙门办事,不过在肃靖王眼里他只不过是个没名没姓的小角色,其实他也甘愿做这个小角色,因为他是先皇在肃靖王身边安插的一个眼线,所以他只能勤勤恳恳的一个小卒,不露声色地进行他的潜在的任务。十年前,先皇暴毙,朝廷和江湖上连续发生灭门惨案,这些似乎朝廷政局的不详征兆。柳白猿觉察到肃靖王趁混乱之际,想蠢蠢欲动篡位。这些消息都是柳白猿在先帝还未死之前禀告上来,先帝才下诏不让肃靖王十年之内不准回京,包括先帝的丧事,肃靖王也不得进京奔丧。肃靖王被困恼羞成怒,彻查自己身边的人。当时正好有个京城犯案的疑凶逃在凉州落网,我父亲得知就让,就趁机让柳白猿押着疑凶回到京城,借故吏部衙门缺人,把柳白猿留在京城,自然肃靖王不会怀疑到柳白猿这样一个无名小卒的头上。” 郭雪剑问道:“那么你和的灭门惨案,跟肃靖王有关系吗?” 张本良端起两个酒杯,递给郭雪剑说道:“为了我们真诚合作,先喝了这杯酒,剩下的事我会慢慢道来。” 说着,张本良把酒一饮而尽;郭雪剑也毫无犹豫地把酒杯里的酒喝个干净。酒水入喉后,郭雪剑感觉喉咙一阵辛辣,像是烈火焚烧。他看见张本良眼神里透出诡异的微笑。 郭雪剑指着张本良吼道:“你……酒里给我下毒。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6 张本良看着郭雪剑双手就要抓着喉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道:“千万别乱动,反正会抓破的喉咙。我没有给你下毒,只是让你做出那么一点点牺牲。” 郭雪剑出了感觉到喉咙有点火辣辣,身体其他部分并没有什么异样。他等着双眼,想质问张本良,但咕噜咕噜说不出话来。” 张本良拿出一只羊脂瓶,对准郭雪剑的嘴巴,说道:“别乱动,我给你吃点解药,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郭雪剑心想,他要害我,凭他的计谋我早晚会栽在他手里,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毒害于我,不论他出于什么目的,不放听天由命吧。 他只好张开嘴巴,又一种清凉的液体,顺滑地流进他的喉咙。喉咙火烧火燎的感觉顿时减缓了不少。 郭雪剑缓口气,张口说道:“你给我……我吃了什么?” 郭雪剑发现自己能发声了,但这个声音沙哑低沉,不是他本源的声音,他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张本良把羊脂瓶塞到郭雪剑的手里,说道:“就是在酒里加点料,不会让你成为哑巴的,只是说话有点结巴粗哑,那才是像你现在的身份。这瓶蜂蜜玉露膏,你每天吃一点,三四天后你的喉疾就会消失的,说话的声音就会恢复正常。一次性不可多吃,如果一口就吃完了,三天后喉疾还没消除,就可别怪我了。” 郭雪剑听了以后,又是气愤又是可笑,真相破口大骂,但是一张口,喉咙就撕裂疼痛起来只好怒气冲冲地怒目瞪着张本良。 张本良见他涨紫的脸,知道他怒气冲天,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不够你千万别发怒,这更容易引起喉咙发疼,也不利于喉疾的治疗。只要少说话,多喝水,就不会疼痛。说实在的,不是我不想信你,恐怕你连自己都不能控制自己吧,所以我才出于下策,让你得一场小小的病,才会让我们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等我们大功告成后,你想怎么对付我都行。” 郭雪剑哼了一声,打开羊脂瓶,又吸溜了一口蜂蜜玉露膏,感觉到喉咙清爽了不少,但是一旦急于开口,喉咙就感觉到撕裂的疼,只能缓缓地说道:“我……我敬你是个汉子,怎么……会有如此下作的手段。你……明着来……难道我……我……” 他多说一句话,喉咙就会震颤地疼一下,就要还吃蜂蜜玉露膏,马叔按住他的手,递给他一杯清水,他也没有疑虑地一口咕噜地喝了下去,喉咙湿润地感觉到了舒服。 张本良抱着膀子,笑道:“我说的没错吧,你稍安勿躁,心气平和自然不会感到疼。” 郭雪剑舒口气,心想等我大仇报了之后,总会有机会跟你算账。他尽量慢慢说道:“算……算你狠。君子报仇,十年……十年不晚。” 张本良拍手道:“好,有志气。我就等你这句话。” 他又转头对马叔说:“你们从骡马客栈来的时候,遇见什么麻烦没有?” 马叔说道:“刚出客栈正巧碰上了东厂的人,不郭少爷聪慧过人,很轻松地给应付过去了。就是这次带他去皇宫,万一再碰上东厂的那个曲飞,看他突然得了喉疾,难免引起猜疑。” 张本良说道:“这倒是没什么,吃一顿饭喝一顿酒,能把嗓子吃坏是常有的事,不足为怪。” 他又对郭雪剑说道:“郭兄,这次进宫对你我来说是非常时刻,你是个聪明的人,做事自然会掌握分寸。但有时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就怕你跟马清风面对面把酒言欢时,情绪一错乱在皇帝面前把他杀了,那我们的计划不但会前功尽弃,很可能会找来杀身之祸。所以我选择了你假扮柳白猿,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不得不小心。” 听了张本良一番理论,郭雪剑心里的怨气消除了不少。他说道:“你……你放心,我和你……眼下对付共同的仇人,我……我会顾全大局。” 张本良点头道:“那好,接下来我继续说说柳白猿在京城的真实身份。其实柳白猿早些年是先帝在肃靖王身边安插的特务,不但肃靖王身边有先帝的探子,其他掌握地方大权的皇子都有先帝的探子。因为先帝的皇位也是手足之间经过一场血腥的争斗才得来的,自然先帝疑心很重,为了不让皇位再次沾满手足之间的血迹,他不得不提前预防那那些觊觎皇位的皇子。掌管南京政权的玄武王就是一个例证。所以西凉的肃靖王吸取玄武王的教训,为朝廷平乱西域各族的叛乱,不敢向朝廷邀功,甘居西凉荒蛮之地。其实他暗中养鸡蓄锐,与蒙区腾格尔王和藏区柴达尔王勾结在一起,伺机而动夺地想有朝一日夺取皇位。先帝突然驾崩,肃靖王又被先帝的懿旨困在凉州,无新帝旨意不得私自返回京城。肃靖王就开始怀疑自己身边的人,开始暗中排查,凡是发现可疑者就暗杀无赦。甚至都排查到衙门里面,在这种情况下,柳白猿被吏部衙门掉进京城当差,职位还是低下的捕快,这样才会打消凉州衙门那些属于肃靖王耳目的疑虑。柳白猿虽然在吏部当差,也只是干些内务粗活。但是在连环灭门案时,他痛心我家人的枉死,怀疑这些灭门案跟肃靖王有关系,就隔段时间就会悄悄潜回凉州,却是一无所获。可能这些案子太震耳发聩,肃靖王才有所收敛,近几年没有任何动静。可是就在去年,柳白猿再次潜回凉州,再也没回来,我找遍了他可能去的地方,也没了什么踪影,我怀疑他可能已经遇害了。所以皇帝在今年派了李南风去凉州打探,李南风在凉州落难我也不多说了,你也都知道。我想你还有个疑问,柳白猿在吏部当差,怎么皇帝会派锦衣卫李南风去凉州调查。你是因为先帝把安插各处的特务的密旨传给了皇帝,柳白猿虽然在吏部衙门当差,他在凉州得到的消息是要当面禀报给皇帝,不得有第二人知道。柳白猿的全部的信息就是这些,到时候在皇宫里,你要随机应变,哪怕是在皇帝的面前也不可露出任何马脚,放在欺君之罪是有张大人担待,我们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我想你也不会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郭雪剑总算耐心地听完张本良对柳白猿的详细地阐述,他说道:“原来……原来如此。我会尽力配合你。不过……你也曾经在凉州露过面,你……你就以这个真面目出现,你……你的马脚不会露出来吗?” 张本良笑道:“是,我是在凉州露过面,而且还不是一次二次,是很多次。可是你可见过我那次是以真面目示人。我现在是梁仁峰,是吏部前任尚书梁肇庆的儿子。家门惨遭灭门后一直寄居在张海端大人府中,在吏部衙门当差只是混口饭吃而已。如今血石门会对我这个漏网之鱼感兴趣吗?他们就看我这个能耐有多大,他们口味就有多大。” 郭雪剑斜眼看着张本良,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说道:“你……你想以你真实的身份来引蛇出洞,你……就借棍打蛇。” 张本良笑道:“我说过你是个聪明人,什么事一点就通。那慕汗老兄还为此担心呢,他要来假扮柳白猿。所以这次我选择你假扮柳白猿,也是一场赌局,输赢全看你的演技了。” 郭雪剑哼道:“你……你不用来奉承我,也不用来激将我,我会做到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张本良说道:“无论如何,我们现在已们退路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转头向马叔看了一眼,马叔递上一把戒刀。 张本良说道:“柳白猿使用的事这把三尺夺命鬼头刀。我知道你的天山剑法天下无敌,但以你的身手来使用这把鬼头刀,应该是没问题。” 郭雪剑接过鬼头刀,掂量了一下,感觉有一些分量,是一把不错的刀。” 张本良抚摸着这把鬼头刀,说道:“这把刀是我从甘州万孤芳哪里找回来的。万孤芳一心效劳肃靖王,可他的大哥万孤雁却惨死在血石门手下,看来飞鹰山庄岌岌可危了,真是可悲可叹。” 郭雪剑惊异道:“难道……血石门要……要对飞鹰山庄动手?赶快派人送信,让……让他们有所……防范,咳咳……” 由于郭雪剑说话急促,引起喉咙发痒,连连咳嗽不停。 张本良捶打他的后背,说道:“你别着急,我已经让万孤月写信回去了,他们见了万孤月的信应该有所准备。就是怕万孤芳执迷不悟,死忠与肃靖王,那飞鹰山庄劫数难逃了。” 郭雪剑还是不放心,他说道:“你……赶快再派个人当……当着万胜老爷子的面把话说清楚,免得除了差错。” 张本良递给他一杯清水,说道:“如果连万孤月的信,飞鹰山庄的人都不相信,谁去了都没用。看在飞鹰山庄几十年来对肃靖王的忠心效力,肃靖王正在用人之际,我想他不会赶尽杀绝。” 郭雪剑想了想,觉得张本良说得有道理,但愿如此。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7 这时候,张海端大人进来了,说道:“我已经把柳白猿回来的消息禀告给皇上,皇上现在就要召见我们进宫,你么准备好了没有?” 张本良说道:“请张大人放心,我们的计划已是万无一失。” 张大人又看了一眼郭雪剑,说道:“皇上见过柳白猿也没有几次,你有什么变化,估计皇上也不会疑心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去见皇上,不必有什么顾虑。” 郭雪剑受到张大人的鼓励,自信满满地点头道:“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张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呼张本良和郭雪出了张府,张大人坐轿,他两人骑马趁着夜色降临时,向皇宫而去。 皇宫门口早有内务太监恭候着,那太监直接带着张大人他们去了勤政殿面见圣上。郭雪剑不敢东张西望,像张本良一样目不斜视地往前行走。 昨夜郭雪剑和谷寒风跟着万孤月,在漆黑的夜色中糊里糊涂地在皇宫里乱闯一番,根本没机会看清楚皇宫到底是什么样子。此时皇宫长亭走廊,花园广场都有华灯高挂,处处是流彩飞舞,气势宏伟,让郭雪剑感觉有些头眩目晕。他心里暗暗感叹:怪不得天下人都想做皇帝,不管是谁在这奢华宏大的地方坐上高位,君临天下,不像皇帝也是皇帝。 皇帝在勤政殿的偏殿里召见了他们,郭雪剑模仿着张海端和张本良给皇帝跪礼请安,皇帝免礼于他们,只是给了张海端看座,张本良和郭雪剑垂手站在张海端两边。 皇帝只是看了一眼郭雪剑,并没有马上询问郭雪剑,而是直接对张海端说:“张大人,朝中有很多大臣急于让朕立太子,有的主张立长子为太子,有的主张立四皇子为太子,张大人意向如何?” 张海端沉思一会儿说:“老臣也知道朝堂上大多数臣子主张立四皇子为太子,因为大臣不仅都知道皇上甚是喜爱四皇子,四皇子也聪明伶俐,必然能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皇帝不禁有些诧异,问道:“张大人,你不是一向是推荐长子为太子吗?今天怎么又改变了主意,开始倾向于四皇子。” 张海端起来躬身道:“老臣以前看重长子曾领兵平息边疆祸乱,有军功在身,其他皇子不可比拟。但是经过朝廷众臣大多数倾向于四皇子,这是因为长子虽有军工,也善于领兵打仗,做个守城之主必定是将才,如果是治理天下不是光靠无力就能解决问题。这是众望所归,天意不可违呀。” 皇帝叹口气说道:“可是四皇子还不到六岁,年幼懵懂如何让其他皇子信服。如果立四皇子为太子,恐怕是国本不稳。” 张海端说道:“皇上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可是皇上你春秋正盛,教导四皇子来日方长,不愁四皇子成为继承大统的良才。长皇子虽然成人,又是皇后的所生嫡出身份,自然是尊贵无比,但也是骄横狂妄的资本,再加上皇后的外戚势力不可小觑,皇上你正是坐稳江上的大好时光。如果真是立了长皇子为太子,怕长皇子不安心皇上分忧,为国家效力,日日盯着皇帝的宝座,那才是国本不稳呀。” 张海端一番宏论惊得皇帝出了冷汗。皇帝也饱读诗书,知道历史上有的势力做大的太子弑父篡位,或避父退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比比皆是,并不是耸人听闻。 张海端偷眼看皇帝阴晴不定的表情,知道他犹豫不决,难以决断。他只能进一步进谏:“皇上,朝堂大臣都以提出立太子的主张,圣上不能再拖延了,否则朝臣们终日惶恐不安,弄得人心惶惶,不利于朝堂议事。若是圣上早日钦定太子人选,太子之争早日尘埃落地,有些心怀鬼胎的人也不会轻举妄动。” 的是谁?” 张海端说道:“老臣并不是指的长皇子,他现在虽有一些军功,但比起那些大将军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一旦圣上立立定太子之位,他没那样的势力对抗朝廷,更没有那个贼心和贼胆,他只能安分守己地坐享皇子身份的荣华富贵。” 皇帝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难道你指的是西凉那一位。?” 张海端说道:“圣上明鉴。当初圣上登基之前,先帝太子之选是军功都很显赫的玄武王和肃靖王,可惜玄武王想当皇帝的梦太急切了,率众想在京城谋反,幸亏被先帝镇压了下去,因此肃靖王受到猜忌,先帝下诏,无在位皇帝亲自召见,不得踏进京城一步,而且还让他每年向朝廷进贡数量不少的朝纲,就是为了防止他有了足够财富暗中买马屯兵,走上玄武王的谋反的路子。虽然圣上已在位十年,可惜那个肃靖王并不甘心只做个一方王爷,他无时不刻地觊觎着勤政殿上的高堂皇位。所以,圣上早日立定太子,国有立本,谁还敢虎视眈眈觊觎朝堂大位。” 皇帝长叹一口气,说道:“朕当年继位也是捡了个便宜,总感觉名不正言不顺,惶惶不可终日,幸亏有你们这些老臣相助,朕才安稳了这么多年。听张大人的进谏,朕不再左右摇摆,中秋之夜必有定论。” 张海端说道:“圣上圣明。不过立定太子后,为了太子永无后患,圣上给远在凉州的下道圣旨,让他来京城参加加冕太子仪式,也体恤了圣上重视皇家手足之情。” 皇帝说道:“可是先帝给肃靖王下过不得进京的诏书,必定知道他的野心,朕何故还要引狼入室。” 张海端说道:“鸿门宴的故事,想必圣上听过吧?” “什么,你让朕把肃靖王召见宫里,杀了他。”皇帝惊讶道。 张海端说道:“圣上既然看重手足之情,不忍心手足相残,撂下历史恶名,老臣也非常理解。但是圣上把肃靖王召进京城,在京封为亲王,而且还让他家族有世袭之权,让他安心在京坐享荣华富贵的王爷,总比那荒凉无比的西凉舒服多了。如果他来京城做亲王,那就证明这么多年他的确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如果他搪塞不来,那肃靖王对皇位之心还是不死。” 皇帝说道:“这么多年,朕谨记先皇遗言,让朕多加防范肃靖王,朕也照着先皇做了,可是还没有发现肃靖王有某逆之心的证据,是不是朕多虑了。但是前不久李南风给朕带来了肃靖王在凉州不安分的一些做法,看来朕有必要采纳张大人的良策,下诏让肃靖王在京做亲王,就看他如何选择,如果他选择错了,就别怪朕不念手足之情。” 张海端见皇帝对自己的注意有所采纳,心里有了七八分的成算。他说道:“皇帝,失踪一年多的吏部捕快柳白猿终于回来了,他特地进宫向圣上请安。” 张海端话音刚落,张本良暗中指点了一下郭雪剑的大腿,示意他赶快上前跪礼请安。 郭雪剑会意,上前跪下说道:“臣民向圣上请安,望圣上千秋万岁。” 皇帝知道下面是先皇安插在肃靖王身边的探子,先皇驾崩后,他为了自保投奔到京城的吏部当职,不时还回到西凉刺探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虽然召见过他几次,他都说肃靖王城府深,谁也摸不到他的心思,一旦他势力做大,谋反是迟早的事。但是过去这么多年,也没听过肃靖王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事情。 皇帝不淡不咸的问道:“你去凉州那么久,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惊人的事?” 郭雪剑一时语塞,张本良也没教他如何应付皇帝的问话,只是让他随机应变。其实他和肃靖王有一段过密的交往,但那些难堪的事情他也不会张口说出来,他只好硬着头皮,忍者喉咙的疼痛嘶哑地说道:“启……启禀圣上。肃靖王,他……他在闭关练功修仙。” 谁也没料到郭雪剑会这样回答回答的问话,张海端惊讶地直捋胡子,张本良忍住了一肚子坏笑,而皇帝感到可笑。 皇帝笑呵呵道:“练功修仙?呵呵,朕还头一回听说,世间果然有这样的好事?” 郭雪剑见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只能挖苦心思地往下编了。他说道:“圣上,我……我也不……不知道有修仙这回事。但臣民的确亲眼见……见到肃靖王,他……他利用一块宝石玉璧吸收……不是,是吸取月光,再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他……他的身体就像月亮一样透明发亮,就像月宫里的仙人。” 众人一听,相顾莞尔。张本良心道,这个郭雪剑让你随机应变,你扯那么远干嘛?张海端心想这人简直是胡说八道,幸亏皇帝没有生气,否则当场赶你出去;而皇帝却饶有兴趣地问道:“朕只听说过月宫里住着嫦娥仙子,并没有什么仙人,你是编故事是逗朕开心吧?” 郭雪剑已经编到这个地步,只能继续往下编:“圣上,我……我感觉不可思议,但这真是千真万确的事。也许他觉得月宫里只有嫦娥仙子一个人,感到孤单寂寞,于是……于是他也想修成仙人去月宫里陪伴嫦娥仙子吧。” 皇帝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8 张本良见郭雪剑还有本事逗着皇帝开怀大笑,他在胡乱编造下去,那就不好收场了。 他赶紧上前跪倒,说道:“圣上,柳白猿他说的有些离奇夸张,但助宝石玉璧吸纳月光精华,微臣在江湖上也听闻过,虽然不能修炼成仙,但是能强身健体,延长生命,即可达到长生不老的效果。肃靖王修炼这样绝世奇功,居心何在?圣上应该会英明判断此事。” 皇帝见张本良说得煞有介事,半信半疑道:“世间果真有这般奇功,你不可诓朕。” 张本良说道:“微臣虽然是前任吏部尚书的儿子,如今在吏部也只是个小小的捕快,地位卑微,怎敢哄骗圣上。在过两天就是中秋之夜,正是圆月时刻,我会展示此奇功,供圣上一观便知。” 皇帝向张海端看去,看他如何表态。 张海端躬身行礼道:“圣上,梁仁峰的父亲遭到不明身份的人杀害,至今沉雪未昭。他还要依仗圣上为他父亲昭雪洗冤,怎敢拿江湖游术来欺骗圣上,那可是欺君之罪。他能躲过当年杀手的追杀,也是多亏江湖的奇人相助,学了一身本领,圣上也见识过。还有心想留他在君侧为贴身侍卫,他怎敢欺君罔上。圣上若是不信,就让他现在先演示一番,自证其能。” 皇帝点头道:“嗯。梁仁峰,你近几年没见朕一次,本事就见长不少。如果你也会这样长生不老的奇功,朕导向见识,见识。” 郭雪剑偷眼看向张本良,心想难道他也真的会采取月光的功夫?当初肃靖王借助于我在密室里练功,前来打扰捣乱的人想必一定就是他了。他是不是在暗中偷学了此功,才敢在皇帝面前夸下海口。 张本良也想到如果今夜不露一手,很难取悦于皇帝,我和郭雪剑也就不能名正言顺地留在皇宫里。 他说道:“圣上,今夜虽然月亮还未正圆,但月光皎洁明亮,我可以聚集月光于手心,小露一手。等到八月十五那一夜,月亮正圆,月光饱满,我就可以把月光聚集在全身,以助圣上赏月的雅兴。” 皇帝拍手称道:“好,那就让朕大开眼界,看看你的本事,值不值得留在朕的身边。” 张本良又说道:“圣上,微臣有一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微微皱眉,心想怎么这么啰嗦,存心勾引朕的好奇心。 “但讲无妨。” 张本良觉察到皇帝有一点不快,但没有动怒,放心地说道:“圣上,微臣今夜的演示奇功,希望圣上保密。万一走漏风声,到中秋之夜恐怕会有人作梗。” 皇帝问道:“你是指肃靖王的人?” “圣上圣明。” 皇帝吩咐身边的人谁也不准跟着,连一个服侍的太监都不要。 皇帝他们到了一个后花园,这时快到满月的月亮正挂在东方的天空,散发着柔和的月色。 张本良不待皇帝示意,从怀中拿出一块六棱面的玉石,对着月亮旋转在两只手掌之间。 郭雪剑一见这块六棱面玉石,差点惊呼地叫出生来,他认得此玉石,就是张本良在凉州王府抢走的月神灵牌,是肃靖王借助这玉石练过冷月流霜剑的奇功。张本良又如法炮制地演练。如果他能成功,他可是神一般的人物。 只见众人屏住呼吸,注视着张本良两手掌之间的玉石越转越快,直到被张本良手掌上冒出的一股气息托起,玉石四周渐渐地聚集柔和的亮光,随着旋转的玉石流光飞舞,亮光也越聚越多,像是层层叠叠,有像是丝丝缕缕,相互交融又流转缠绵。 皇帝看的目瞪口呆,赏心悦目,世间果真有如此奇妙的幻术;张海端也是头次见到张本良如此神奇的表演,不禁也看的呆了,心想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只要能把皇帝唬住了,他用什么样的妖术就不重要了;只有郭雪剑暗暗地冷眼相看,心想这就是一种行骗的幻术,比起肃靖王,月光并没有窜入他的经脉之中,只是借助玉石与月光相互辉映的光彩,反射出流光飞舞的假象,哄骗一下养尊处优的皇帝。如果在高手眼里就是不堪一击。 张本良反转手腕,轻轻呼喊道:“散!” 围绕在玉石周围的光亮想薄雾一样散作透明的轻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帝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这奇功果真能长生不老。” 张本良趁机说道:“圣上,微臣这才是初级阶段,也就是刚刚入门。如果圣上有兴趣的话,微臣愿意跟圣上一起修炼,助圣上达成长生不老的心愿。” 皇帝有些心动,但还有点顾虑,说道:“你就留在朕身边,天天修炼给我看,等你大功告成之日,朕在决定是否修炼。” 张本良心想水到渠成的时候了,他说道:“谢圣上赞赏,微臣愿为圣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不过柳白猿的真实身份已在凉州暴露,不适继续在吏部当差。看他为先帝效过力,又未圣上多年出生入死地打探肃靖王的消息,为了避免他在外面受人暗杀,先让他在宫里住几天,以保他的性命不受伤害。” 皇帝想到先帝传位于他时,为了天下安稳太平,不再起战乱祸事,特意强调了要提防肃靖王。所以自从他登基以来,对肃靖王不敢掉以轻心,凡是肃靖王有什么消息,他都要放在心上。 “皇宫这么大,总有安置一个人的地方,那就留下吧。” 张海端不失时机地说道:“时辰不早了,圣上也该安息了,老臣告退。” 说着他对张本良和郭雪剑看了一眼,那眼神包含着莫名的心机。 张本良和郭雪剑护送皇帝回到大殿,黄点吩咐内务太监赐个张本良一张自如出入皇宫的令牌,就去后宫就寝去了。 郭雪剑跟着张本良走向宫中侍卫住的地方,半路上见没人,郭雪剑忍不住问道:“你……你那一手真能骗过皇上的眼睛?” 张本良轻蔑地笑道:“你说说这个皇帝是不是个好皇帝。” 郭雪剑想一想,说道:“说实话,这个皇帝很愚蠢,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你说的不错,他坚信先帝遗照,所以一直都不敢相信肃靖王。但其他人对他投其所好,他就信任几分。他能在皇位上坐这么久,就是朝堂各种势力看到皇帝的无能,才能从皇帝哪里得到各种好处,才没人愿意动摇他的皇位。而肃靖王也看到了这一点,才不动声色地在西凉地方韬光养晦,暗中招宾买马伺机起兵夺位。” 郭雪剑不动张本良说这些国家大事,也不愿意了解,只是淡淡的说:“我看肃靖王就比……比这个皇帝有魄力,他坐皇帝有啥不可。” 张本良哼道:“不错,历史也有人说过,将相王侯,宁有种乎。不是谁一生下来天生就是皇帝,谁当皇帝都一样,无非是流芳百世和遗臭万年。可是皇帝这个位子,看上去是用真金白银铸造承德,其实一朝功成白骨枯,该有城千百万的白骨垒成的。皇位好坐,但天下纷争遭殃的事千万万万的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一个皇位用武力征服下来,就是老百姓的说不完的血泪史。” 郭雪剑听到张本良说道最后,竟然有些愤慨。 “所以,你宁可让这愚蠢的人做皇帝,也不愿意看天下纷争,让百姓流离失所。” 张本良太太看着明亮的上玄月,说道:“两相其害取其轻,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了。” 郭雪剑苦笑道:“我可没有你那么远大的志向,我只想找出仇人,并亲自手刃仇人,为亲人报仇雪恨,以解我心头多年之恨。” 郭雪剑虽然改头换面,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张本良也能看出他愤恨的心情。 “我早给你说过,现在在皇宫里,时刻记住的你现在的身份,凡事稍安勿躁。如果你还解不开心结,恐怕我们计划还没开始就已全盘皆输。” 郭雪剑一听,深深地呼吸一番,说道:“我就是这个脾气,会尽量控制的。” 他看张本良还怔怔地看着他,为了转移张本良的顾虑,转移话题问道:“你真的帮助那个愚蠢的皇帝修炼什么长生不老的奇功吗?” 张本良笑道:“你还真会自我治愈,这样我就放心你继续留在皇宫里,助我一臂之力。” “我敬你是个聪明的人,但也不要老是不相信我。我性子是冲动,可是我不傻,会掌握好分寸的。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张本良叹口气说道:“你说可能吗。你说的对,我那只是幻术,骗骗皇帝而已。能练成冷月流霜剑的秘笈,恐怕只有肃靖王一个人掌握。这功夫听过我大哥张本清说过。而皇帝身子早已被后宫宾妃掏空,阳气衰弱,阴气偏重,如何别说修炼这样上乘的武功,就连一般的功夫,看皇帝的身子也无力支撑,他又好色成性,夜夜离不开宾妃的侍寝,照此下去,皇帝恐怕也命不长久,只等新帝顺利上位,但不要任何纷争,国泰民安。” “你说什么,皇帝要死吗?”郭雪剑惊讶地问道。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9 张本良并不为自己的失言而感到不安,他平静的凝视着郭雪剑,说道:“我们只要借助皇帝,才能铲除我和你共同的仇敌。” 郭雪剑听得有些心惊,说道:“要借刀杀人,这个死人就是皇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 张本良坚定的说:“只要你知道真相,才会明白我们这次计划事关重大,你行事就会谨慎,不会轻易的意气用事。你不也是认为皇帝愚蠢吗?留他在皇位一日,在他身边掌权的那些小人就会作恶一天。我知道你心里疑惑很多,现在不要问太多的为什么?只要你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郭雪剑心里嘀咕,这个做不了不但艺高胆大,而且还心狠手辣,连皇帝都干谋杀;但转念又想,如果不借助皇帝性命,如何将仇敌连根拔起,既然在一条长船上,那就只能同舟共济。 “你放心,我已经上了你这个贼船,暂且跟你一条心,我也很清楚弑君弑灭族之最,这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你这是让我死地而后生。” 张本良冷笑道:“你不要这么悲观,你不是说借刀杀人吗?皇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别人的事,不会牵连到我们头上的。只要你不露马脚的话,我们的计划就万无一失。” 说着,他们来到一个宅院,门口一个值班侍卫喝道:“是谁,跑到太医院干什么?” 张本良挺胸向前,亮出皇帝钦此的金牌。那个侍卫瞪大眼睛见是刻有玉玺的金牌,那不是皇帝贴身侍卫才有这样畅通无助的金牌,慌忙行礼道:“小子眼拙,没有认出大哥是圣上身边的人。只是前几天听李御史说,皇帝从吏部调来一个贴身侍卫,想必就是大哥了。” 皇上贴身侍卫虽然没有官阶,但属于皇帝直接指示,宫中任何有官阶的锦衣卫和太监都会敬畏三分。 郭雪剑心想,张本良背后的功夫做足了,早早放风出去,遇见谁都不会轻易提防他。 张本良说道:“皇上看在我父亲梁肇庆面子上,才给我梁仁峰一个金饭碗,好让老臣的儿子有口饭吃。” 这个侍卫也是上了年级的人,前任吏部尚书梁肇庆他肯定见过,仔细一看张本良,跟梁肇庆十分相像,马上脸面堆笑道:“啊哈,原来是梁公子,失敬,失敬。我叫曹峰,以前也是在吏部当职,是梁尚书,也你是你爹爹推荐我,我才荣幸地在皇宫里当差。唉!想不到……嗨!过去的事不提,免得梁公子伤神。梁公子是皇帝身边的人,以后有什么事还望多多照顾。” 张本良客气地说道:“曹大哥,我初来乍到,还望你多多担待我年轻不懂事,还让你叫我大哥,真是罪过。以后叫我小梁就行。” 曹峰笑道:“行!你看我年龄也大了,在皇宫其他地方干也是力不从心,只好在太医院当职。” 张本良说道:“正好,我来太医院看看皇上晚就寝的补药煎好了没有。” 曹峰连忙带着张本良他们来到药膳监,察看坐在炉膛上皇上的药膳熬好了没有。 药膳监还有一个当职的太医坐在炉台前打着盹。曹峰见状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那个太医一惊,赶忙起来俯身闻着罐里的药汤的气味,嘴里咕嘟着:“味道刚刚好,马上好。” 他侧头一看,来了两个陌生人,惊讶道:“曹大人,这是?” 曹峰说道:“这是圣上贴身侍卫梁仁峰,梁大人,特来为圣上拿药。” 那太医拱手道:“失敬,失敬。每天不是圣上身边太监小夏子来拿药,怎么今天又换人了。” 曹峰见着个太医有疑心,正要发怒,张本良抢先说道:“小夏子随后就到,我是从吏部刚刚调任过来,奉命在圣上伺候的侍卫。初来乍到,在宫里巡查一番,跟各位大哥熟络一下。都是为圣上效力,这位大哥谨慎一点是应该的。我会在圣上那里如实禀告,大哥的恪守尽职的工作作风,是我们效仿的楷模。” 这太医一听张本良说的话云里雾罩的,自己刚才还在这里坐着打盹,违反了太医院的睡岗的制度,被皇帝身边的侍卫逮个正着,还不知死活的乱疑心。 “啊,梁大哥,你说笑了。为皇上效力是小人的本职工作,那敢还向皇上哪里邀功。只要梁大哥能够为我在皇上面前说上半句好话,我就感激不尽了。” 张本良轻轻地哼道:“这位大哥说的对,在皇上身边当职谁都不容易,只要尽心尽职,问心无悔,皇上不会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 那太医点头称是:“大哥说的是。我叫温珏明,叫我温太医就好。” 这是小夏子带着一个小太监进来了,说道:“吆,都在啊。圣上吃药的时辰到了,我特来药膳。” 温珏明赶忙熟练地把药罐里药汤倒进精致的保温的汤盒里,然后盖好盒盖,递给小夏子。 小夏子正要转身走,张本良说道:“夏公公慢走。” 小夏子问道:“梁大人有什么事要吩咐?” 张本良说道:“夏公公,这夜深露重,你只带着一个小太监来给皇帝拿药,那多不安全,应该再多带一个人,万一有事好有个相互照应。” 夏公公脸有不悦之色,反问道:“梁大人,这太医院到圣上的寝宫不到两里路,能出什么事呢?” 张本良正色道:“夏公公,圣上把从吏部调到宫里当贴身侍卫,不是无缘无故。昨夜刺客在宫里大行其道,闹得圣上不得安心就寝。今天夏公公就如此健忘,还往常规矩行事,难免不谨慎吧。” 小夏子一听,浑身一颤,连忙说起软话:“是,是,梁大人说的对,是小子太不谨慎了。圣上药膳先放着,我去派人再多叫几个人来。” 张本良说道:“罢了。来回耽误不少时辰,圣上的药膳过时了失了药性,你也担待不起。还是我陪你去圣上寝宫一趟。” 小夏子感激地说道:“那就有劳了梁大人。” 张本良指着郭雪剑对曹峰说道:“这是吏部的柳白猿,和我一样调到宫里当差,让他先在太医院巡查一番,我稍后就回来。” 曹峰和温珏明都应承了下来。随后,张本良就陪着小夏子往寝宫而去。 出了太医院,一路上尽是灯火通明的走廊,偶尔有侍卫巡检经过,别说有刺客公开亮相,连个苍蝇飞过都会被暴露无遗。 他们走过一座拱桥,拱桥两边树木高大,树荫蔓延昏暗。树叶夹杂着风声沙沙作响。刚下到一半拱桥台阶,张本良敏锐地听到树丛之中有异常的摩擦声,心想他们终于按耐不住,想刺探我。 “夏公公慢着,这里这么幽暗,你不觉得有人在你头顶上吗?” 小夏子啊了一声,正要抬头,一团黑影从树丛总窜了出来,接着是嗖嗖地连续不断的声音。 张本良似乎早有准备,挥手一撒,一把小石子漫天花雨般地封住了那个黑影射出来的密集的飞针;那黑影见是不好,伸手抓住身后一根纸条,又返回到树丛中。张本良趁机起身飞到小夏子和和拿药膳的另一个小太监头顶上,抓住他们的衣领倒飞地落在桥头上。 张本良脚尖刚落地,身子就弹了出去,飞向那棵树丛上,挥掌击向那个黑影;那个黑影万万没想到,敌手来的如此快,自己刚返回树丛,敌手的掌风就横扫过来,她伸掌相借却被震的无法在树丛枝干上立足,身子一歪从树丛中坠落下去。 黑影在坠落过程中从腰间抽出一更长鞭刷的一声抽向正要追赶的张本良;张本良见那长鞭边缘都是锋利细小的倒刺,伸出的手掌及时的缩回,而那长鞭的鞭稍还是从他虎口抽啦过去,他的脚尖勾住树枝,起身过程中顺手捋下一把树叶,內气相聚反手把树叶嗖嗖地射了出去。 那黑影见一招就把张本良赶回树上,正要趁胜追击,眼前一阵树叶随着凌厉劲风像暗器一样激射过来,她娇叱地啊了一声,挥动长鞭打散疾驰的飞叶,可是还有两片飞叶擦过她的肩膀。 黑影意识到此人的摘花飞叶的功夫了得,不敢再战转身就跑,但张本良另一个手的树叶紧接着激射出去;黑影感觉到身后有密密匝匝的声响,头也不会地把长鞭绕在身后,阻挡疾驰的飞叶,但还有疾驰的飞叶插入她的后背。 张本良从树上下来,见黑影已经负伤逃的远了,也打算趁胜追击。刚才听到黑影发出的声音,必定是个女子,出招狠辣,兵刃刁钻,定是血石门的那个女杀手。上次听那慕寒追踪的那个血石门女杀手就藏在皇宫里,皇宫这么大,她会藏到哪里去呢? 站在桥头上的两个太监早已吓得目瞪口呆,待到张本良招呼他们走,才回过神来。 小夏子大喊道:“有刺客,快来人呢。” 张本良飞身向前,伸手提起快要倒下的小夏子,喝到:“你发哪门子神经,哪来的刺客?” 可是有一队侍卫已经听见小夏子的呼喊,从远处飞奔过来。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10 张本良很镇定地扶住小夏子,低声说道:“别声张,若是有人知道来了刺客,又被我们放走,那可是死罪。” 他再看旁边的那个小太监裤腿上湿漉漉一片,估计是被吓尿了,喝道:“把皇上的药膳拿好了,耽误皇上用药,你的小命不想要了。” 那个小太监被这一吓唬,赶紧端正了身子,双手紧紧握住盛药膳的盒子。 眨眼睛侍卫赶了过来,带头的问道;“怎么回事,谁在看有刺客?” 张本良转过身来说道:“没事,这两个太监被摇晃的树影给吓着了,胡乱地叫喊了一下。” 带头的侍卫认出张本良是皇上最近吏部找来的贴身侍卫,抱拳道:“原来是梁大人。有你在他们还这么胆小,没根的东西就是没用。” 张本良见这个食物如此蔑视两个小太监,生怕小夏子争辩起来露出马脚,连忙说道:“不是昨夜里宫里来了刺客,一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被吓唬着了。望你多担待点。” 这个侍卫见两个小太监脸色煞白,不像是作假,问道:“你们果真看见有刺客从这里经过?” 小夏子偷眼看向张本良,张本良面无表情,他哆嗦地说道:“可能是我眼花了,感觉有一个黑影从树丛里窜了出来,又嗖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你呢?又看见什么”带头侍卫又问到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缩着身子,说道“我……也是看就有个黑影嗖地就不见了。” 张本良跟那个黑影来回交手不过是三招,但招招都是快速无比,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两个小太监除了张本良,他们也的确也只是看到一个黑影。 带头侍卫见小太监手里提着皇上夜里用的药膳的盒子,说道:“最近宫里是不安宁,但你们也也要惊弓之鸟地滋生出事来。赶快给皇上送药去,耽误了皇上吃药,谁都吃罪了。” 张本良趁机说道:“还不快走。” 他向那侍卫点下头,带着两个太监急匆匆向寝殿而去。小夏子感激说道:“今日多亏梁大人跟着,不然那刺客非杀了我们不可。” 张本良回头瞪着他说道:“你不是已经说过,你眼花看见只是一个黑影,那来的刺客。” 小夏子自觉食言,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说道:“你看我这个记性,是我自己吓唬自己,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着话已经到了寝殿,张本良说道:“快去把药膳送进去。记住,我帮你是我对皇上的忠心,你可别乱了规矩。” 小夏子诚惶诚恐地说道:“梁大人放心,我岂敢胡言乱语。” “你可要小心伺候着皇上,不知今夜是哪个宾妃侍寝?耽误了时辰免得找你的麻烦。” 小夏子也是聪明人,靠近张本良低声说道:“是四皇子的生母,是刘丽妃。” 说着带着那个小太监向寝殿里面急匆匆而去。 张本良知道寝殿除了太监和宫女,任何人不得随意入内。他转身绕道寝宫的无人之处,飞身越过寝宫墙头,如狸猫一样窜入寝殿的里皇上睡觉的房间,飞身上了横梁。他倒不是想窥视皇帝房事,而是想窥探这个刘丽妃如何给皇帝带上绿帽子。 张本良刚稳稳地躺在横梁上,就看见皇帝和刘丽妃穿着华丽炫目的寝衣相互依偎着倒在龙床上,刘丽妃顺手拉上了帷帐。 只听她娇媚地说道:“圣上,你刚喝了药,等药性弥漫了圣上的全身,臣妾在好好对待圣上。” 皇帝笑嘻嘻道;“那你说说如何好好对待朕?” “哎呀,圣上就是坏,圣上让我怎样对待,我就怎样对待。不过我先替圣上好好按摩一番,让圣上气息顺了,圣上才会对臣妾兴之所至。” 刘丽妃伸出纤纤玉手,插入皇帝的明黄色的衣衫里,在皇帝的胸膛和腹部只见来回轻柔地按摩着,好让皇帝刚刚喝到肚子里的补药消化殆尽。 她边按摩边温柔地问道:“皇上,听说吏部尚书张大人今夜进宫了,是不是为皇上立太子的事而分忧?” 皇帝睁开闭目养神的眼睛,看到刘丽妃似笑非笑地神情,说道:“你的消息还是真快呀。” 刘丽妃见皇帝没有正面回应他,她轻轻地推了一把皇帝的身子,说道:“皇上,我知道皇上心里肯定责怪臣妾多嘴多舌,干涉朝政。可是皇上立太子的意向有咱们的四皇子,臣妾不得不多问一句。若是皇上生气了,我不敢在皇上面前说话了,当个哑巴岂不更好。” 皇帝见刘丽妃神情徉怒起来,蛮是俏丽妩媚,他捏了一把刘丽妃吹弹可破的脸蛋,说道:“你何必这么心急呢。朕最近感觉腰老是不舒服,给朕好好按摩。” 皇帝翻个身,刘丽妃见皇帝有所松口,纤纤玉手又搭在皇帝腰间的肌肤上,轻柔地按摩着。她知道在皇帝的所有宾妃中,她练就的按摩技术是皇帝最为满意地,这还的感谢另一个人暗中相助。 她说道:“皇上你责怪臣妾心太急,臣妾不能不急。我在宫里没什么地位,好不容易有个四皇子,还被万贵妃抚养着,我这个娘亲唯一的依靠和指望就是四皇子了。四皇子得到皇上喜爱是臣妾莫大的荣幸,四皇子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皇帝很舒服地享受着,哼道:“你说了这么多,肯定知道我有意立四皇子为太子?” 刘丽妃心里切切的狂喜,但她还是把这个喜悦压制在最低的极限,不让这兴奋爆发出来,免得让皇上觉得自己得意忘形。 “皇上的决定当然天经地义。不知四皇子立为太子,臣妾能不能亲自抚养他,好让我们母子亲近,亲近。” 皇帝说道:“还是让万贵妃抚养比较好,你的心思就放在朕身上就行了。” 刘丽妃虽然有点失望,但她心想只要四皇子知道我是他的亲生母亲,他继承大统之日,定会赐我太后之位,那时我就统领后宫,扬眉吐气,暂时的煎熬是值得的。 她不失时机地说道:“皇上的考虑周全,都怪我思虑不周。贵妃姐姐是大臣家庭里出身,是贵族的身份,四皇子跟着她浑身都会沾光的,岂是臣妾这个小户人家出身可比拟的。” 皇帝说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有你的好处,只要朕在不会亏待你的。” 刘丽妃见皇帝不想再多说话了,知道皇帝该要什么了?她的纤纤玉手从皇帝的腰间慢慢滑到皇帝的臀部,知道触摸到皇帝傲娇的龙根;她的身子也紧挨着皇帝的身子,感受着龙体散发来的气息。 她柔软的手在皇帝的龙根上磨砂这,渐渐感到一片湿润,就用湿润的手把皇帝的身轻轻的翻了过来,解开皇帝寝衣的衣带,张嘴开始在皇帝身上亲吻着。皇帝任凭她在龙体上翻云覆雨,只要能够让自己痛快的呻吟着。 张本良耐心地等他们精疲力竭地喘着气息,皇帝的鼾声起来时,偷眼看去,只见刘丽妃轻手轻脚地穿好寝衣,掀开帷帐顺手又拉来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她轻轻地推了一把熟睡的皇帝,皇帝一动都没动。她给皇帝盖好锦缎被子,放心地走出寝殿。 张本良从横梁上一跃而下,走到龙床跟前,从怀里拿出一颗白色药丸,塞进皇帝的嘴里。这个药丸一到皇帝的嘴里,马上融化成甜甜的味道,随着皇帝的口夜进入他的身体里。 然后张本良跟着刘丽妃出了寝殿。只见刘丽妃在打开外间房屋的窗子,有人从窗子一跃而进,转身又把窗户关好。躲在帐幔后面的张本良一看来人是马清风。 马清风急切的问道:“怎么样?皇上有决定了没有?” 刘丽妃神情紧张地捂住马清风的嘴巴:“哎呀,你能不能小声点,皇上还在里面睡着呢。” 马清风撸开刘丽妃的手,肆无忌惮的说道:“怕什么?难道你今天没在皇上身体里下药?” 刘丽妃很无奈的说:“当然下了,不然我敢过来和你相会。我就怕皇上吃你这个春药吃多了,身子吃坏了怎么办。” 马清风一脸坏笑道:“皇上的身子坏了,不是还有我吗,还怕你以后守活寡吗?” 刘丽妃翻着娇媚的白眼,说道:“哼,你这个假太监老想着这些干什么。” “啊哦,对了。皇上到底决定立谁为太子。” 刘丽妃得意地说道:“当然是我的儿子。” “当真,皇上亲口给你说了?” “虽然皇上没亲口说,但暗示会里四皇子为太子。” 马清风笑道:“看来那个吏部尚书张海端识时务者,看清了情形,马上就改变了立场。只要皇上心意已决,皇后那边也是无力回天。” 刘丽妃问道:“是张海端今夜促使皇上选择四皇子为太子?我听说张海端是皇后那边的人,一直主张立皇长子为太子,怎么他今夜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马清风哼道:“他不得不变,因为有人给他送了给人头,他不改变的的话,不但项上的人头会不翼而飞,而且他的全家也会死于非命。” 躲在帐幔后面的张本良虽然知道张海端受到威胁,但从马清风口里说出来,他强忍地压制着心中怒火,怒睁的双眼就要喷出火来,恨不得立刻出去杀了这个弑师求荣的马清风。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11 但张本良克制住了自己的心中燃烧起来的怒火,他知道计划进行到这一步,如果百密一疏,那就全盘皆输。就算是马清风十恶不赦,也要暂且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听刘丽妃问道:“送给张海端的人头是谁?怎么会让他害怕成那样,立刻就站到我们这边来了。” 马清风得意的说道:“自然是他的前任梁肇庆的人头,他能不害怕吗?” “梁肇庆?我进宫后也听人说过,前任吏部尚书梁肇庆一家人一夜之间被来路不明的杀手杀得干干净净。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梁肇庆的人头还能保存下来,真是个奇迹。” 马清风哼道:“保存跟我们敌人的人头,就是警示那些试图跟我们作对的人,让他们掂量掂量自己的项上的人头的分量。” 刘丽妃听得脸色煞白,赶忙打住马清风的话头:“别说了,我听了感到很害怕,不知那一天我的人头也不会不翼而飞的。你知道吗?皇上身边从吏部找来一个贴身侍卫,好像就是那个前任吏部尚书梁肇庆的儿子。” 马清风笑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心呢?只要四皇子能成为太子,你将来就是太后,谁敢对你造次。再说那个梁肇庆的儿子是当年漏网之鱼,不知怎么潜伏在吏部,不过他有没有命能带在皇上身边,就看他的造化了。你还怕什么?” 刘丽妃幽幽的说道:“其实,我只想过平淡踏实的生活。当初我洛南在京城,差点沦落为风尘的女子,是你救了我,而且改变了我的身份,成为皇帝选妃的秀女。进了宫后,你暗中帮我步步上位,才到了如今荣华富贵的地位。可是你知道吗?伴君如伴虎。其实我多想和你带上我们的孩子一起私奔,去没人地方过安宁平淡的生活,我再也不想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啪”的一声,马清风没等刘丽妃话说完,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刘丽妃柔美的面颊上,顿时显现出鲜红的手印。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我面前没轻没重的说这些话干嘛,万一隔墙有耳,你不怕掉脑袋,我还怕人头不保呢。”马清风恶狠狠地说道。 刘丽妃泪眼婆娑地怔怔地看着马清风,说道:“你……你曾经说过带我一起走的,不再让我担惊受怕。可是你怎么会如此狠心。” 马清风见刘丽妃对他如此伤心,那对自己用情也很极深,不免有些恻隐之心,缓和的说道:“天下王土,那一寸不是皇帝?你让我带你走,天下之大我们又能藏身何处?在宫里这么多年,也该明白,你不能这样得过且过。像你这样柔软的性子,以后恐怕成不了太后。” 刘丽妃咬着嘴唇说道:“我不稀罕什么太后,只求我的孩子平平安安。” 马清风已经没耐性开导刘丽妃,他鄙夷地说道:“你就是下贱的女人,在宫里再呆上十年也是没有什么志向,也别去在误导四皇子,以后的太后也只能是万贵妃担当的起。” 刘丽妃苦笑道:“你有没有想过,四皇子越长大,面相越跟皇上有差距,万一被皇上疑心,我们都会被灭九族的。” 马清风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只要一旦立四皇子为太子,没几天四皇子就会登基稳稳地坐上皇位,到时候谁还敢有疑心,有异议。” 刘丽妃一听马清风如此疯狂的盘算,吓得浑身一软摊到在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马清风捏着刘丽妃的下颚,说道:“把你的脸蛋用水粉胭脂好好地擦拭擦拭,回到皇上身边好生地伺候着,别让皇上对你有一点疑心。想想四皇子将来能够继承大统,你什么都可以做的出。” 说着,马清风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被他打红的刘丽妃面颊,转身打开窗户飞跃出去,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刘丽妃无力站了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发红的面颊,泪痕满脸,光彩不在。皇上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容颜。他每一次在皇帝面前强颜欢笑都是经过马清风精心设计的,像是另一个自己,这么多年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不管是皇帝还是马清风,在谁的身体上磨刀,又在谁的身体上在刀尖上舞蹈,欢愉时刻两个男人的欲望都一样,什么龙体,龙根不就是一团肉吗?刘丽妃喃喃自语说道:“疯了,都疯了。以前我以为你是真心喜欢我,你说过你只想得到一点荣华富贵,就会带我远走高飞,过我们想过的生活,后来我才明白,你是给了我荣华富贵,但你步步都在计算着我,利用这我。这些我都不在乎,因为我对你抱有希望,所以对你百依百顺,可是你知道我的内心有多苦,深宫似海,还不如当个风尘女子,至少还有自由。” 虽然她抱怨马清风,但对马清风的决定,她不敢有一点违拗,只能是言听计从。她仔细地修复好面颊,安静地又躺在皇帝的身边。她见皇帝谁的香甜,心想当皇帝也不容易,稍不留神就会长眠不醒。一想到这里她对这九五之尊的皇帝产生出怜惜之情,连忙掉过头去,生怕自己心一软,向皇帝全部坦白那死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当刘丽妃躺倒皇帝身边时,张本良轻轻地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飞身跃出,随手关窗时,发出轻微的响动。这个响动在寂静的寝里惊动了刚要入眠的刘丽妃,她起身向外看去,以为是马清风又回来。等过了一会儿什么动静都没有,她只好失望又躺了下去。 马清风出了寝殿,赶快施展开轻功,飞身向太医院而去。当他来到太医院,太医院到时很安静,看来马清风还没赶到,来试探他这个新上任的皇帝贴身侍卫。 张本良进房间,房里只有郭雪剑和曹峰在小酌饮酒,不见太医温珏明。曹峰见张本良回来,说道:“梁大人才回来,我和柳捕快喝酒真是闷死人了,他嗓子坏了,不能跟我交谈,也不能多喝,只能一点一点喝。你说说,我是不是快闷死了。” 郭雪剑装出无辜的样子,指指自己的喉咙,咿咿呀呀地摆着手,在声明自己的确是不能喝。 张本良笑道:“曹大哥,你喜欢喝酒,那就让老弟来陪你,不过你今夜在太医院当值,喝过了头,耽误事,可别怪在老弟的头上。” 曹峰咂咂嘴说道:“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能出什么大事。在皇宫里如果真的出事,太医院这个地方,我还是能应付的来。” 张本良见曹峰执意要喝,说道:“既然曹大哥真么爽快,小弟就舍命陪君子了。” 说着,他倒满酒,一杯一杯喝曹峰对饮起来,没过十杯,曹峰就醉的不省人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张本良扛起他,把他放在值班房间的床上,对郭雪剑说道:“我们也应该回去睡觉了。” 一路上,郭雪剑憋着没有问张本良一句话,等到了侍卫值班房间,郭雪剑才问:“我看那曹峰的酒量不小,怎么跟你喝了几杯就醉了。” 张本良说道:“跟他喝酒就是浪费时间,我只是不经意间在他酒里加点药,让他赶快休息罢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郭雪剑还要开口说话,张本良突然说道,“这屋子里是什么味道,难闻极了,打开窗户透透气。” 说着,张本良上前啪啪地打开了两扇窗户,外面的朦胧的月色顷刻洒落了进来。 郭雪剑深呼吸一下,并没发觉屋子里有什么迷香之类的异味,见张本良如此奇诡的举止,想必是有人在外面窥视。他经警惕地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只见张本良向他是个眼色,他领会地推到后窗跟前,突然啪的一声,排开后窗,飞身而出一个倒挂,双脚勾住屋檐,上了屋顶;与此同时,张本良也从前窗户飞身上了屋顶。 两人同时到达屋顶,只见屋顶上有个黑衣紧身的蒙面人,正揭开了几块瓦片,想窥视房间里的一切,没想到很快就被人发现,惊呆之际顺手抄起瓦片分别向张本良和郭雪剑投掷而去;张本良和郭雪剑感觉到瓦片急速飞来,此人手劲不弱,但他们同事起身飞脚,踢碎了飞来的瓦片。 那个蒙面人似乎不敢恋战,转身就从屋顶上飞了下去,向西南方向逃去。 张本良轻声呼道:“别让他轻易地跑了。” 郭雪剑脚尖一挑,提出一块瓦片急速追想那个蒙面人。蒙面人还没落到地面上,瓦片就砰的一声砸在他的小腿上,使他趔趄地跪倒在地。可他膝盖一占地立马又弹了起来向前起身飞去,可见此人轻功非可一般。 可是张本良比他更快,直接从屋顶上飞到他的那个蒙面人前面,抽刀挡住了蒙面人的去路,喝道:“是谁,怎敢来窥探皇上贴身侍卫?” 那蒙面人脸面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闪烁不定的眼眸。没有啃声,挥手一动,张本良感觉眼前一花,连忙挥刀抡成密密匝匝的圈子,阻挡这个似乎像是飞针的暗器。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13 蒙面人来不及抬手再次发射那细密的暗器,张本良的刀快速无比的砍向他的面目;蒙面人顺势向后倒下,已铁板桥之势伸展右腿踢向张本良握刀的右手腕;怎奈张本良右手腕回旋,脱刀而出,那把板刀往回旋转,从蒙面人腿脚内旋转过去;张本良回身一转,抄手再次握住了板刀。 蒙面人左脚尖点地,身子倏地向后飞了出去,转身急速地消失在前面的宫殿之中。 郭雪剑正好赶来,就要从张本良身边飞过去追赶那个蒙面人,却被张本良一把拉住了。 “算了,他已经跑远了,追不上了。” 郭雪剑回过头来,说道:“你为什么放他走?明明你可以抓住他的。” 张本良摇头说道:“抓住了又能怎样?皇宫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这个蒙面人一定是宫里的人,就算你能把他抓住,他百般抵赖说是跟我这个新进来的侍卫切磋一下武功,看我够不够格?你又能怎样?” 郭雪剑说道:“你确定他一定是宫里的人吗?” 张本良蹲下来,用手指从地上粘了一点血迹,说道:“待会儿,你跟我一去去一个地方,你就知道我说的没错。” 郭雪剑顺着张本良的视线仔细的察看,有一道细细的血迹断断续续地延伸到前面。心里顿时明白,原来张本良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 “为何现在不趁热打铁去追寻,楞在这里干嘛?” 张本良又摇摇头,叹道:“你现在是个老捕快柳白猿,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郭雪剑哼道:“我知道你有勇有谋,凡事都在你掌控中,可是我就是我,受着柳白猿这个身份的管制,非常憋屈。” 张本良说道:“其实你也是聪明的人,只是处处屈尊于我,你的才智无法展现出来。如果我们现在追踪下去,这个蒙面人肯定警惕地防范我们,他会把留下的蛛丝马迹消灭的干干净净,让我们找不见他,那就是我们最大的失败。现在我们去小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好戏还在后面呢。” 张本良不管郭雪剑乐不乐意,自己先回到房间,脱鞋躺倒床上落下被子闭眼就鼾声起伏地睡了起来。郭雪剑跟着他忙碌了一晚上,算是安全顺利的留在宫里,但此时他一点头绪都没有,那有心思安然地入睡,只能辗转反侧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到在太医院,那个温珏明太医有意无意的问他这问他那,幸亏他的喉咙一说话就疼痒难受,咿咿呀呀地口齿不清的啥也说不清楚。温太医还赶忙给他煎熬了一碗清火祛瘀的汤药,他亲眼见温太医当着他和曹峰的面说抓药配药煎熬,并没有机会再药理作假,他也毫不迟疑的喝了那碗药。药喝完后,他依旧咿咿呀呀地装傻,温太医只好还劝他不要急着说话,好好休息喉疾才能康复。曹峰是个无法闲下来的人,非要拉着她和温太医喝酒,温太医说今夜当值不敢喝酒误事,赶忙推辞掉去睡觉。他为了等张本良回来,才勉为其难的陪着曹峰一点一滴的喝着消磨着时辰。 郭雪剑从头至尾都仔细想了一遍,并没发现曹峰和温珏明有什么可疑之处,他们都规规矩凭一职吃饭的人,那么刚才那个蒙面人到底是谁呢?是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其中一个? 从昨夜折腾到现在,还没有好好地休息一下。郭雪剑听着张本良香甜的鼾声,更是心烦意乱。心想,这家伙连睡觉都比我高一筹,也许他早已修炼成仙了。 郭雪剑迷迷瞪瞪感觉刚刚合上眼睛,就被人推了一把。他猛地睁开眼睛,一看是推他的事张本良。 “现在,我们该去一个地方了。” 郭雪剑起身追问道:“三更半夜的,我们就穿着官服去,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是皇帝贴身侍卫,有特权去皇宫里任何地方,有什么可怕的。” 张本良话音还未落,人已经出了房间,飞跃到远方。郭雪剑岂能示弱落后,也纵身跟了上去。 张本良手里握着一个非常明亮的火折子,他走一段路就吹亮火折子,照一下路径,见路上有点点滴滴血迹,虽然看上去不该明显,但在他手中火折子的照耀下还看的很清楚。 转了几个宫墙后,那断断续续的血迹在一面宫墙外消失了。张本良跑到宫门前,深深的嗅了一下,说道:“就在这里了。” 郭雪剑抬头看到宫门的匾额上镌刻着御春堂,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个黑衣人会跑到这里来?” 张本良说道:“这是一个嫔妃的寝宫,看着宫殿规模不算太大,看来这嫔妃位分也不高。” 张本良并没有从正面翻墙而进,而是绕到后墙才越过墙头。到了这个宫里张本良都会深深吸一下再轻轻地呼出,然后判准方位向前走去,直到一个小花园他才停下来,目光在周围巡视了一遍,然后目光落在一座假山旁边的月亮门。 张本良走过去,在假山的一块六面菱形的石头上来回转了几圈,那月亮门突然慢慢的向前移位了有三尺,从门和假山 之间露出一个漆黑的通道。 张本良从假山上捏了一小块石头,向通道里面弹了进去,只听见石块撞击声响,再也没有其他暗器动作的声音,也没觉察出人的气息来。 张本良才回头向郭雪剑点点头,示意可以放心地进去了。张本良打开火折子,向四周一看,见通道的墙壁上也有一块比外面小很多的菱形石块。张本良如法炮制地旋转了几圈菱形小石块,那扇月亮门又移到原来的位置。 郭雪剑知道江湖上有不少的奇门遁术,他却对这些一窍不通,而他看到张本良如此轻车熟路的破解这个暗道的机关,忍不住问道:“你这么知道这里的机关?” 张本良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郭雪剑见张本良煞有介事的样子,心里很是不爽。但他答应过要配合张本良的计划,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地跟着张本良向漆黑的通道里面轻步而走。 在明亮的火折子照亮下,这个通道一直向下蔓延,道梯也不算是很陡,只拐了两个弯,眼前出现的景象,让郭雪剑似曾相识,他是在肃靖王府御月宫里见过;而且他也想起来,外面的那月亮门和假山都和肃靖王府了御月宫里一样。而眼前纵横交错的丝线,丝线上每个一段打结的铃铛,跟肃靖王府御月宫地下密室布置的防盗机关如出一辙。 “你看这里是不是很眼熟?”张本良问道。 郭雪剑说道:“是跟肃靖王那个密室一样,难道皇宫里有肃靖王的人?” “哼,皇上能在肃靖王身边插个特务,肃靖王也能在皇上身边安插他的人,不仅仅一两个人,而且是一个组织。” “你说的事血石门?血石门幕后主使是肃靖王?” “待会我们能从这里进去,一切你都会看明白的。” 张本良从怀里掏出一撮棉花,他把棉花撕成一个个棉球,已弹指功力,把棉球弹进纵横交错的铃铛内,堵塞住铃铛不让发出声音来。 郭雪剑看在眼里,心想当初你偷偷闯进肃靖王的密室里,也是用这个方法,可他怎么事先知道这里机关和肃靖王密室里机关一模一样? 张本良把前面的铃铛堵塞完,就开始折腿弯腰穿越那些纵横交错的细线,他对郭雪剑说:“铃铛不会作响,但这些细线也不能用力碰着,谁知道这些线的尽头是否还有报警机关。” 张本良一边向前穿行,一边用手捏住前面的细线轻轻地拉一下,若无异常继续向前跨一步,而前面死角,暗处没有被发现的铃铛,就凭着他拉线的感觉,把棉球嗖地弹出,就把看不见的铃铛堵塞了。 郭雪剑见张本良有如此高明精密的手法,需要多大的耐心,自己如何能学得来?他除了暗自敬佩,只好老老实实地学着张本良折腿弯腰的行走,沿着张本良走过的途径穿越报警线上。 一片报警区域过后,张本良的额头和两鬓发髻已有细密的汗水。他抹了一把额头上汗水,说道:“这里的设计比肃靖王府密室里周密的多,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角色。” 等郭雪剑安全穿了过来,张本良才看看后面竟然是一堵墙,并无去路。但他很冷静的举着火折子看着墙面上的图案。郭雪剑也仔细地看着图案,总觉得这些图案,他在西域那些游牧民族的服饰上见过。 张本良认准两轮月亮交汇的星甸上,他摸着那颗星甸动了动,竟然把那颗星甸拿了下来,让后他那颗星甸安装在上面一个凹坑里,再左右各旋转三圈半,面前的墙壁吱吱作响,裂开一道门,门内一片灯火闪烁,照着一排排货架,货架上透明的皿器里放的东西让郭雪剑看到触目惊心,而张本良倒是很镇定,他似乎早有预料这里放置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14 张本良走到货架前,仔细地看着货架上器皿里鲜活的人头。那几个人头泡在药性弥漫的药液中,须发,皮肤,五官清晰,就像是被刚刚从项上割裂掉,被清洗干净摆放在这里,供人瞻仰。 郭雪剑看得惊心动魄,问道:“这都是谁的人头,怎么会保存的这么完好,究竟做什么用?” 张本良停在一尊空器皿前,这器皿里面没有人头,只有透明稀薄的药液。他盯着那个空器皿有些黯然神伤,他说道:“前几天,我爹的人头还在器皿里面,他老人家的头颅在这器皿里整整被泡了十年。当有人拿着他人家的头颅放置在张海端的面前,不言而喻地威胁张大人。当时我见到他老人家的苍白,鲜活的头颅,我多年的压在心底的悲痛终于放声大哭。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我就要出去追杀那送人头的人,却不张大人拦住了,说我即使杀了送人头的人,也没有真正给我爹报仇。” 郭雪剑一听,不由地向那些鲜活的人头寻去,只见这几个人头都四五十岁年纪的男性,几乎都有蓄着胡须。他来来回回巡视几遍,也没看到他记忆的印象。 张本良说道:“你不用费心思再找了,你的外公的人头没在这里,他的人头还不够血石门的级别。这里都是级别高的官员和富甲一方的豪绅,如果你爹被血石门杀了,他的人头就会摆放在这里。” 郭雪剑说道:“血石门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企图是掌控朝廷吗?“ 张本良说道:“是有人掌控了血石门,让血石门清除威胁到他的政敌,而那些地方富豪无辜遭到灭门,是暗中抢夺了他们的财产。血石门不管暗里明里每年收受从地方到朝廷大大小小的官员的保护费和买官炮官的贿赂不低于肃靖王向朝廷缴纳的超纲。” 郭雪剑想了一会,不解的问道:“既然肃靖王积攒了如此大的势力,为什么不迟迟动作?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大举造反,登上他那蓄谋已久的皇位?” 张本良哼道:“本来他十年前,趁新帝刚刚登基,根基不稳时,想暗中让新帝不明不白的暴毙,可惜血石门的内部出现了内讧;而站在他立场的官员也非常少,以他的威望和势力不足以震慑到整个朝廷;最重要是他那时想拉拢一个人为他所用,那人不答应就大打出手,最后两者两败俱伤,肃靖元气受到严重的损耗,一时无法康复,如果再战沙场,恐怕命不久矣。这么多年来,他边在凉州抱病修养来迷惑朝廷,暗中却始终是伺机而动。” 郭雪剑想起之前他和肃靖王种种事情,肃靖王每一步都是在利用他年轻旺盛的身体来恢复自己的功力,原理肃靖王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想到这里,郭雪剑气愤难当,挥手就要打破他眼前那个器皿。张本良连忙拦住他,河道:“你想干嘛?” “我要把这些器皿都砸了,放了这么多人头太残忍了。” 张本良说道:“毁了这些东西,现在还不是时候。避免打草惊蛇,这里面的东西我们不能随便动弹。” 郭雪剑放下手掌,不屑的说道:“我们都到了这一步,知道肃靖王是幕后的主谋,把这里付之一炬,杀回凉州,找肃靖王直接报仇岂不痛快。” 张本良见郭雪剑义愤填膺,他反而很平静的说道:“你看你的蛮劲又发作了。你以为面对面肃靖王,你就能把他杀了吗?你已经为他助纣为虐,让他练就了冷月流霜剑,他这样无形的剑气江湖上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再说他现在早已闻风而动,有备而防,就凭你一身冲动的蛮劲,还没见到他的面,估计就会被他层层计谋耍死。” 郭雪剑哼道:“你低估我不错,怎么你也低估了你自己,是不是你怕了他不成?” “你不需要这样激将我。和肃靖王争斗不是谁在一个人战斗,如果不把敌方的势力连根拔起,恐怕肃靖王的一根毫毛你都无法撼动。肃靖王野心是司马昭之心,京城的朝堂之上那个官员都会心知肚明,事不关己地坐看皇帝和肃靖王弟兄俩的争斗,谁胜出就会站在谁的立场,先帝夺得皇位也用了如此手段,在官员眼里后来者如法炮制也是无可厚非。所以我和你的私仇在肃靖王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你知道血石门到底掌握在谁的股掌之中?” 郭雪剑又重新把周围审视了一遍,说道:“难道这就是血石门尊主的地方?你不是诬陷我爹白宝山是血石门的头领吗?” 张本良摇头说道:“你跟我这么半天时辰,还不明白我的用意吗?我诬陷你爹是血石门的碧眼王,是为了保护他的姓名。血石门里许多杀手都没亲眼见过他们的尊主碧眼王真正的面目,当然也包括我和你,从未跟他会过面。谁也不知他碧眼王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我把你爹白宝山抹黑成血石门的尊主,而且还把这个消息很快地流放江湖,就是混淆视听,让这个碧眼王更加扑朔神秘,你爹更容易躲避血石门的杀手的追杀。不过碧眼王在你爹身边安插两个美女杀手,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你爹去毫发未损,全身而退,这就是你爹征服女人的本事。” 张本良这一番对白宝山的好意,郭雪剑并不领情,他反唇相讥:“你征服女人的本事也不小啊,她离开了白宝山,很快对你言听计从,你的手段一点也不逊于白宝山风流本色。” 张本良微微张开嘴,却无力反驳。他知道郭雪剑说的是落雁,他也知道郭雪剑钟情落雁,对落雁始终念念不忘;但在洛阳,落雁却无缘无故的听从他的安排,惹得郭雪剑非常不满。 可他此刻不能告诉郭雪剑,落雁的身份的确很特熟,不是一言两语说的清楚。他只能说道:“等皇宫里的事一了结,我就带你去见她,如果她对你抱有一点点幻想,我就让她跟你走,不管走哪里我都不会过问。” 郭雪剑一听张本良这样说,似乎落雁就是他的家人,落雁去留由他来安排?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他,也爱她,才千方百计的把她留在你身边?” 张本良万万没想到郭雪剑会如此荒唐的质问自己,不觉地笑道:“你胡思乱想什么?我们能不能不要在这里为她争风吃醋。我们先把她放到一遍,等解决完眼前的事情,再定夺她的事。眼下我么得在这里再找一样东西。” 郭雪剑见张本良不愿意再提起落雁,他也不再纠缠下去,因为落雁是他心口上痛,谁已提到落雁,他就感觉自己的七情六欲翻腾着爱恨交加,痛苦万分。 只见张本良走到货架尽头墙板前,用力轻轻拍打墙板,发出空空的声响,里面还有空间。张本良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铮亮的匕首,插入墙板的缝隙中,轻巧的撬动墙板后面的板栓,连续撬开三道板栓,那墙板才被吱呀一声推开。 张本良向郭雪剑招手一起进去,只见里面的空间比外面更大,而且没有浓烈的药性味,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还飘荡着一层一层轻纱锦缎的帷幔,像是女人的闺房。他们穿过几道飘荡的帷幔,看见尽头处摆着一张红木制造的床,床的两边都摆设都很精致华美。 郭雪剑是出身富豪之家,也在王府里见过奢华糜烂,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而这里摆设着每一样的东西看上去精致的举世无双,闻所未闻。 这里是地下密室,但感觉是在地面上的房间,外面的柔和的月光却能蔓延在床头的周围。他们抬头向上看去,大吃一惊。因为在他们的头顶上有十来尺见方的拱形透明的玉石,玉石上有水纹波动,偶尔还有几条色彩斑斓的金鱼游过,显然上面是一方浴池。而透过鱼池能看到夜空里的星星。自然外面的月光也会照进这间水下密室。 郭雪剑惊讶的说:“从这里能看到外面,不知从外面能不能看到这里?” “你在肃靖王府里的密室待过,那时一口天井。在密室通过天井能看到外面,而在外面看天井就是一波井水;在这里也一样,从外面俯瞰鱼池,只是鱼池,初次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郭雪剑停张本良说的头头是道,不禁脱口说道:“怪不得,当日在肃靖王府了你从天井冲了进去,原来你知道密室里暗藏的窍门。” 张本良不屑的说道:“这些密室窍门在祁连山也有,在我眼里就是不堪一击。” 郭雪剑见张本良说的如此轻松,心念一转,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回头盯着张本良,惊呼道:“原来你背后有高人指点,这个高人和拥有密室的肃靖王,碧眼王有莫大的关联,你才会大胆地在密室里畅通无阻。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15 张本良没想到郭雪剑会很快地想到这一层,他平静的说:“你是个聪明的人。现在根本没时间跟你解释这些说来话长的关系。” 郭雪剑说道:“我们来到这里究竟干什么?就是为了看几个人头和碧眼王的老巢,那碧眼王在哪里?碧眼王究竟是谁?” 张本良说道:“碧眼王如果在这里,我们根本就进不来。今夜我遇见两个人,跟我都交过手。在交手过程中,他们身上粘上我发散出一种淡淡的麝香。一是我凭着那个黑衣人的血迹找到这个宫殿的;二是我凭着麝香的气息找到这密室的。跟我打斗的那个黑衣人受了外伤,应该来到这里,见过碧眼王,如果当时我们跟踪过来,势必和碧眼王相向而斗,不是我怕他们,还不到跟他们正面冲突的时候。” 郭雪剑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时候碧眼王没再这里?” 张本良说道:“因为那个黑衣人是马清风,他在刘丽妃哪里得到皇帝决议立四皇子为太子的消息,过来禀告碧眼王,估计碧眼王现在去长春宫找万贵妃商谋太子的事,我们才有机会闯到这里来。” 郭雪剑说道:“你到底来这里意欲何为?” 张本良四下寻找,抬头突然看见上面的鱼池悬挂着像是鱼缸的影像,他抽出板刀向上划去,划到边缘用刀尖轻轻往外一挑,鱼池和墙壁的连接处豁然打开,又出现一个三尺多见方的柜室,柜室三面都是透明的鱼池,上面整齐地摆放着鱼缸式的器皿,器皿里面不是养着金鱼,而是泡着男人的根,从器皿里散发出浓郁的酒香味。 郭雪剑噎了一口吐沫,不敢相信地说道:“这……这是什么?” 张本良冷笑道:“这个你我都有,还明知故问。这些恐怕是孝敬那些太监的。” “难道碧眼王是个太监?这就是你想要找的东西,你也够变态的。”郭雪剑不失时机地挖苦一下张本良。 张本良没有理睬郭雪剑的讥讽,他的目光落到柜室一边的木匣子上。他快速打开木匣子,只见匣子里里衬是黄色的端子,里面放着四个青花瓷的瓷器小瓶子。他赶紧从怀里掏出四张手帕,把青花瓷里面的要药粉各样倒了一点点,就把青花瓷放回原处,小心地收起手帕里裹好的药粉塞进怀里,对郭雪剑说:“我们赶快走。” 郭雪剑才明白张本良所找的东西是这些药粉,不知是毒药还是解药,见张本良匆忙撤离,也不敢多问,按原路往回走,每走回一道密室门槛,张本良都会把门槛回复到原样,直到退出纵横交错的警报线,张本良也用柔软的天蚕丝一头系着黏胶,把铃铛里棉花团一个个粘黏出来,像是没人来过一样。 出了密室,张本良看看天空,月近黄昏。说道:“我们去前殿看看,确定一下另一个人。” 郭雪剑心里不情不愿,心里想这张本良干什么事莫名其妙,自己就像傻瓜一样跟着他。但在这里除了无奈地跟着张本良四处刺探,自己还能做什么? 张本良也看出郭雪剑的心思,只说了一句:“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 张本良并没有飞身跃上屋顶飞檐走壁,而是昏暗的小路上拐来拐去才到了一个正殿的前门。他径自抽刀挑开门栓,轻轻推开宫门,见门里面没什么人,向郭雪剑招手立刻闪了进去,随手把门栓插好。 这宫里出奇的安静,郭雪剑不禁好奇地问道:“这宫殿里怎么没人值守。” 张本良哼道:“因为这宫殿里的主人不需要人来伺候,所以我们就不必客气,光明正大的进来就是了。” 他们继续进入正殿的房间,还是没什么人。张本良重新回到院落里,轻轻地嗅了两下,向西面的偏殿看了一眼,猫着腰飞身过去,转过一个走廊,见有一扇窗户闪烁着明亮的灯火。 他轻轻地欺到窗前,向郭雪剑打个向上的手势,示意他上房顶。郭雪剑心想,他在自己靠在窗户偷窥,让自己上房顶,难道房间里面有好戏正在上演? 可是窗户也只有半尺见方,既是他过去也未必能看见房间里面的情况,而且那窗户里面的灯火明亮,若稍有闪失,窗户很容易映上身影,暴露踪迹。郭雪剑只好转身出了走廊,起身飞跃到走廊上,再从走廊飞到房顶上,轻柔地落下,没有落下任何声响。他蹲下身子,用手动了一下屋顶上的瓦片,瓦片并没有夯实,轻轻地就掀开了。他接着掀开了两片瓦,里面的情景映入他的眼帘。 只见里面有一个女子半穿着衣服,露出后背,有个男人正为她后背上搓药。当那个男子的头从那女子背后露出来时,郭雪剑认出他是太医温珏明。 温珏明给女子披上衣衫,说道:“不碍事,只是用树叶划伤了脊背,只是皮外伤,没有粘上毒药,敷上药粉不过几天就好了。” 那个女子说道:“你到底查明白了没有,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摘叶飞花的功夫也忒了得了,皇上身边怎么突然多了这样一个高手,是不是针对我们血石门的?” 郭雪剑一听血石门,果然血石门的老巢在这里。他的身子不由微微颤抖了一下,恨不得下去跟他们斗一斗,以泄多日来的心头之恨。但他还是按捺住不安的情绪。 那个女子说道:“难道马清风哪里也没有这个人消息?” 温珏明说道:“马清风早都得到这个人的来历,并马上禀告给尊主,说这个人是前任吏部尚书的儿子梁仁峰。不过马清风说当日他亲眼看见谢冰杀死了梁仁峰,难道这小子命大,竟然十年从地狱里复活了;还是吏部尚书张海端从江湖上找一个武林高手来冒充梁仁峰的身份,骗的皇上的信任。贵人这几天见了尊主,尊主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那个贵人说道:“我连续好几天都没见尊主了,也不敢去密室找他。只是今天晚上我听说皇上身边来一个贴身侍卫,特意擅自去 试探,谁知死九死一生,才没暴露了身份。” 温珏明说道:“要不你从皇上哪里打听这个人的消息?” 那个贵人苦笑道:“皇上大约有小半年都没来我这里,我这里简直都成了冷宫。不过无所谓,本来我这贵人的身份也是假的。皇上不过也就是个男人,他的龙根跟其他男人的根也没啥两样,我也不稀罕,皇上不来我倒是自在多了。” 温珏明一听那个贵人无所生死的态度,面色不禁流露出邪魅的笑意,从背后慢慢抱住贵人,说道:“是啊,皇上的女人多的是,不缺你这一个。我好多久都没有闻到你身上的气味了,让我一想起你就忍不住想吃你一口。” 那个贵妃皱起眉头,没好气的说道:“我刚刚受伤,你就没皮没臊的来招惹我,小心我掏空了你的精气,让你从此无法雄风再起。” 温珏明感觉到贵人没有强烈的抗拒,大胆的问着贵人的白皙的脖颈,温软地说道:“我就喜欢被你掏空,被你掏一次我要缓上十天半月才能恢复精气。世间没有那个女子比得上你。怪不得皇上曾经那么迷恋你。你侍寝了几个晚上就连续破格晋升为贵人,宫里那个宾妃在床上胜过你。可惜你对皇上太过火了,被皇后借机利用钦天监的天象困住你,让皇上离你九九八十一天,不得亲近你,否则龙体抱恙,你的罪责可就大了。” 贵人冷冷的说道:“皇上来不来我无所谓。我只是怕尊主对我失望。” “怎么会呢?你趁皇上不宠幸你之际,出宫给尊主办了几桩大案,洛阳那些富商和官员乖乖地向血石门送来不少的钱银,够我们一辈子享用。” 那个贵人眉毛跳动了一下,说道:“我就是奇怪,尊主敛了那么多钱财,也没有分多少,也不见他奢侈的享受,他要那么多钱财干嘛?” 温珏明一听贵人如此一问,立刻停止了亲密的举止,楞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你可千万别再尊主面前问,否则尊主会翻脸杀人的。” 那个贵人见温珏明怂样,一把推开他说道:“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温珏明说道:“等等,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东西。” 说着,他又凑到贵人身上闻了又闻。 那个贵人不耐烦地说道:“你想干嘛,我身子不爽,我要睡觉了。” 但温珏明的神色严肃,并不像是跟她上床的样子。她又软下口气问道:“难道我身上有毒性,我中毒了?” 温珏明摇摇头,说道:“你别担心,你身上没有毒。你给说实话,你自从外面回来,没有去过密室找过尊主?也没有私自潜入密室?” 那个贵妃说道:“谁都知道,没有尊主在,谁敢去密室。我回来这几日,连尊主的面的见过。好了,你也别给打哑谜,我身上到底有什么?”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16 温珏明说道:“你身上有一种麝香,是尊主才特有的那种麝香。” 那个贵人一听,隆起衣衫嗅了又嗅,果然有一种细微的浓香气味,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可能在别的地方沾染别的水粉香料,正好气味和尊主的麝香的味道相似,你也太敏感了吧。” 温珏明见贵人说的言不由衷,笑道:“你现在想去哪就去哪,谁还管得住你。尊主若是怪罪下来,我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那个贵人瞪大眼睛,哼道:“你知道什么?就会溜须拍马,讨得尊主欢喜。这老东西在我面前一本正经的传授我武功,连真面目都不愿让我看一眼。我知道他藏匿于太医院,离我这么近,我还不知道那个太医是真正的他。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干什么都不痛快。” 温珏明见贵人牢骚满腹,神情紧张的地向西周扫视一遍,急忙说道:“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让尊主听见了可不得了。你不是说累了,你先休息,走了。” 贵人见温珏明惊弓之鸟的德行,冷笑道:“好啊,你走吧,嫌我连累你,以后就别再来了,真是个孬种。” 温珏明也在意贵人的谩骂,尽管向外走去,谁知走到门口,回头说道:“啊哦,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尊主吩咐今晚三更天,在城北集合要对付一个女魔头。” 那个贵人哼道:“那你去不去?” “我在宫里还有事,要盯着皇上身边那个侍卫,要找个机会先弄死他,以免后患。”温珏明自觉失言,又补充了一句:“你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贵人转身横卧在床上,说道:“我来硬的不行,你却实施阴招,我看你那见不得人地手段能不能给我出口气。” 温珏明说道:“你别说我的风凉话。连马清风去挑衅哪个来路不明的侍卫,也是被打的带伤而回,我只能是暗箭伤人了。” “你那下三滥的伎俩,千万小心没有伤着人反而把自己的命给送掉了,那可得不偿失。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带着马清风去密室给他疗伤,然后沾染了尊主的麝香,又擦拭到我身上,来嫁祸于我在要挟我,高!实在高。看你白白净净惹女人欢喜,却是人模狗样。我也知道,明晚尊主在城北要清理门户,也是杀鸡儆猴,警示我们这些猴儿不要自以为是。” 温珏明嘴角一丝冷笑:“尊主看重你,是因为你不但有身材,有美貌,而且还很聪明,不过有时候聪明过头了,就不会有男人心甘情愿拜在你的裙底之下。” 贵人杏眼怒睁,伸手抓起一个枕头,扔向温珏明:“滚,如果老娘在碰你一下,非让你当不成太医,当太监。” 还没等那个枕头砸到温珏明的身上,他已拉开门闪身出去了,关门的时候正好把飞来的枕头夹在门缝里。温珏明把枕头塞到屋里,抽身就走了。 郭雪剑伏在屋顶上,见里面的两个狗男女闹了一场,也没闹出来血石门尊主的真实面目来。他刚刚放好揭开的瓦片,抬头就看见廊顶上的张本良向他招手。他轻手轻脚从屋顶上飞到廊顶上。就听见从密室那边传来一阵打斗和吆喝的声音。他俩同时向那边张望,似乎看见有人影飞到远处的屋顶上。 张本良低声道:“赶快回去,这里不可久留。“ 他们跳下廊顶向他们的住所飞身而去,郭雪剑紧跟在后面。当他们回到住所,关门时向外察看了一番,没有任何动静,才安心躺在床上休息,这时天色也快亮了。 郭雪剑无心入眠,忍不住问道:“尽头折腾了一晚上,连血石门的面都见着,白忙活了一趟。” 张本良微眯着眼睛,半醒半睡地说道:“你别那么心急。如果想见到血石门尊主,当时直接跟着马清风就会遇见血石门尊主,大不了大打出手一场,最后的死掉的人肯定是你和我两个人,而且还死的不明不白。” 郭雪剑一听心里就来气,说道:“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今晚跟两个血石门的高手交过手,而且还把对方打得落荒而逃。到这个时候,你咋又涨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有意思吗?” 张本良一听郭雪剑不甘心的口气,笑道:“是啊,如果今晚这两个人让你出手,你照样会把他们打得落荒而逃,不过你现在的身份是柳白猿,你动手你的身份就会暴露,剩下的两天你如何呆在宫里。今晚我之所以全力以赴跟血石门这两个高手过招,一是为了震慑他们别轻易地来到我们住所处窥探我们的私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下毒手害死我们;二是查清血石门在皇宫里到底有那些人,除了你知道的马清风和温珏明,就是那个叶贵人叶绽青,是血石新晋的杀手,号称羞花,洛阳的那两桩色杀的案子就是她做的。谁都不会想到皇上的嫔妃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郭雪剑似乎想起了什么,翻身下了床铺,直面对着张本良说道:“那温太医不是说了,就在今夜血石门那个尊主不是去城北会战什么女魔头,不如我们也去会会这个尊主,来个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岂不更好。” 张本良很无奈的叹口气,说道:“血石门清理门户,你去凑什么热闹。我不是已经说过,要想把血石门连根拔起,就得从皇宫里下手。就在这两天内,你就继续装聋作傻,千万不要轻易出手,只要忍耐到明晚的中秋之夜,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郭雪剑一心想手刃血石门的尊主,但看到张本良似乎胸有成竹的掌控着一切,才再忍耐上两天,看明晚如何打个天翻地覆。 张本良现在还拿不准温珏明放出的那个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是真假,他和郭雪剑也不能轻举妄动的离开皇宫。他也明白温珏明口中所说的那个女魔头就是黑鹰罗刹,估计血石门尊主也别宫内外的事给弄得焦头烂额,今夜才有机会嵌入密室中,偷得一些秘药,以防将来和血石门尊主正面交锋时有备无患。他就是担心那慕汗在宫外能不能应付得了血石门的人? 与此同时,那慕汗和血石门的人也从宫外周旋到宫内。自从失去黑鹰罗刹的半日的线索,张本良手下的人很快打听到黑鹰罗刹的消息。 那慕汗只身前往,在城外的一片树林里找见了黑鹰罗刹。此时已是黄昏,在黑鹰罗刹面前有两个人正在挖坑,四四方方,坑上面放置一口棺材。 那慕汗惊讶道:“你这是给谁准备的?” 黑鹰罗刹说道:“是给我爹准备的。” 那慕汗心想,她爹都死了十年,是他把李天翼有身无头的尸体火化了,骨灰一直都在黑鹰罗刹的身边,她是要把她的父亲葬在故里。 等那两个帮手挖好了坑,黑鹰罗刹给了他么五两银子,说道:“明天早上再来,把这口棺材埋下去。” 那两个帮手接过银子,欢天喜地的说道:“愿意为姑娘效劳。明天一定准时赶到。” 等两个帮手走了以后,那慕汗不明所以的说道:“为何不下葬,非要等到明天?” 黑鹰罗刹说道:“我得把我的爹人头找回来一起下葬。” “你爹的人头?”那慕汗感到吃惊。 黑鹰罗刹嘴角荡起一丝苦笑:“碧眼王有收藏人头的爱好。这个法子还是我爹的发明的,他死后倒是让他享用上了,真是报应不爽。” 那慕汗听到黑鹰罗刹这毫无掩饰的感慨,心里不禁滋生出一层寒冷,直至渗入血液里。 那慕汗说道:“一个人头能保存十年,也是个奇迹。而你爹的人头会在哪里?” “在皇宫里,你陪我去。我不想还没看见我爹安然地入土,我就丢了命。” 黑鹰罗刹虽然说话平静,可她那坚硬的要求那慕汗是无法拒绝的。 等到天色变黑,一轮明月冉冉在东方升起。黑鹰罗刹并没有立刻进入皇宫,而是进入一家院落,落落大方的坐在这家大堂之上。 那一家的人见有两个人明目张胆的进来,堂而皇之地坐定大堂。虽然黑鹰罗刹和那慕汗神情不是那么杀气腾腾,但他们沉默的表情映射出的气场足以折射出杀机四伏。那一大家人个个吓得围在大堂外,没有人敢吱声。 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青衫,身材消瘦的人拨开人群进来了。那慕汗见来人正是叶锦天,他一见是黑鹰罗刹,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转身向围观的家人说道:“别看了,都散了,来的是我的朋友。管家看茶。” 等管家端上好茶,周围的人在叶锦天的目视下没人敢逗留片刻。那慕汗看在眼里,这一家人倒没有什么凶神恶煞的之徒,都是安分守己平常大户人家。 叶锦天端起茶来,抿了一口,说道:“你又什么事,尽管说。你要想要我命,尽管动手就行了。” 黑鹰罗刹也渴了一口茶,淡然的说道:“我要你一条命,碧眼王会要了你全家十几口人的命,我再作孽也做到这个份上。” 叶锦天警惕地说道:“那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你的只能是我的命。”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17 黑鹰罗刹说道:“我要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叶锦天看了一眼那慕汗,说道:“既是你身边有一个为你卖命的高手,你们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的手段不管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堂,让人都会闻风丧胆。” 黑鹰罗刹说道:“当年你和我的父亲有一点交情,我也不会为难你,我只想知道碧眼王现在到底藏匿于哪里?” 叶锦天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他这十年里隐藏在皇宫的太医院里。自从失去你和沉鱼后,曾竹言给碧眼王收了一个女子,接替你和沉鱼的职位。这个女子叫做叶绽青,杀手代号是羞花,目前公开身份是皇上的叶贵人。” 黑鹰罗刹哼道:“你到是痛快,也希望我和碧眼王拼个你死我活,你全家日子也太平了。” 叶锦天苦笑道:“你都逼上门,我还有选择吗?你和碧眼王之争,在血石门的人来看,也是血石门权力之争,所以知道实情的血石门的人都是摇摆不定,你和碧眼王谁胜者为王,为谁卖命还不都一样的卖命,就看价格多少了。” “你碧眼王给你们的价格是多少?” “对我来说能养活十几口家人,我已很知足了。” 那慕汗听他们轻描淡写的讨论杀人的价格,很是刺耳,有点气愤地说道:“杀人在你们眼里就真的如草芥一般吗?沾满无辜人的鲜血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你们还真的心安理得吗?” 叶锦天没想到,跟黑鹰罗刹来的这个人突然发难起来。他看了一眼黑鹰罗刹的神情,黑鹰罗刹倒是很平静。她说道:“我并不想争夺血石门尊主的为自己,我只想毁了这个不见天日的门派。” 叶锦天说道:“要毁了血石门,你最好尽快把血石门毁灭的干干净净。再说血石门杀得尽是那些富豪官员,这些人的钱财那个不是从老百姓的身上搜刮来的。不过血石门杀人时为了逃脱法度也难买伤及无辜。” 黑鹰罗刹说道:“你传话给碧眼王,明天晚上三更天在城北,我等他来,不见不散。若是他不来,他就别后悔。” 说完,她起身就要走。叶锦天似乎想起了什么,叫道:“且慢,我问你一件事。” 黑鹰罗刹回过头来,说道:“什么事?你若是不愿意传话给碧眼王,我可以去找别人,在血石门有的是人会为跑腿的。” 叶锦天说道:“我问的是沉鱼,听说她还活着?” “那个贱人?哼,当年我父亲被碧眼王杀害,是她从中作梗,在凉州我还没来得及杀了她,她就和白宝山逃得无影无踪。对了,是碧眼王把她安插在白宝山身边的?” 叶锦天也是神情迷惑,他摇头道:“其实沉鱼也是可怜人。当初她流落在京城街头,是我收留了她,无意间被碧眼王遇见,并相中了她,并培养了他为杀手。她的武功也有你爹的一份苦劳,我并不知情她倾向于碧眼王害死你爹的;我也不知道你爹和碧眼王明里和睦,暗里相争。” “如果你知道的话,你现在还会活着跟我说话。” 叶锦天感叹道:“当初你爹和碧眼王相争我两不相帮,如今我也这样的选择。十年前在关中木香镇飞天镖局,沉鱼被你刺了一刀,我们以为她死了,也没来得及顾忌她的尸首,就匆匆忙忙撤离了。我再也没见过她面。还是前不久我曾听曾竹言说到有人在凉州刺杀白宝山未遂,是个血石门女杀手,就是失踪十年的沉鱼。” 黑鹰罗刹说道:“那个的确是血石门的女杀手,但她不是沉鱼,而是碧眼王在洛阳收的一个门徒,叫做落雁,寄养在洛阳富商凌知秋家里,她刺杀白宝山失败,也没拿到碧眼王想要的东西,只好凌家为她买单,被羞花灭门。你敢这样落落大方的接待我,我也知道碧眼王一时不敢动你,一是碧眼王有致命的把柄握在你手里,二是你拿我来当赌注,我赢了你就会全身而退,就能保全你全家老小的性命。” 叶锦天笑道:“怪不得碧眼王说血石门的人聪明不及你一个人的智慧,这十年来你在西域大漠里弄残弄死不少血石门的人,就是为了这一天你亲自对付碧眼王,他人就有所顾忌,你才会肆无忌惮地找碧眼王寻仇,而碧眼王避而不见你,他也是有所顾忌。” “既然你如此看得透彻,那你就好自为之。” 说着,黑鹰罗刹和那慕汗转身离去。 在叶府里那慕汗始终感觉到黑鹰罗刹的气势压倒叶锦天,所以一出叶府那慕汗又问道:“血石门的尊主的位子真的对你很重要吗?” 黑鹰罗刹并没有停下来回答那慕汗的质问,她边往前走边说道:“你和张本良不是希望把血石门连根拔起吗,我成为他们尊主,你们也不必再为血石门费心了。” 那慕汗感到一阵担忧,说道:“难保你不会成为第二个碧眼王?” “你人认识了我这么久,你何故出此言?” 那慕汗也不避讳地说道:“你性子向来反复无常,什么事都会干的出来。再说你爹当初不是也为争夺血石门尊主的位子才死于非命,你也步入他的后尘。” 黑鹰罗刹猛然回头,双眸闪亮盯着那慕汗,说道:“你如此地关心我?不如你娶我为妻,我们从此与江湖恩怨一刀两断,找一个世外桃源,过我们两个人想要的生活。” 那慕汗没想到黑鹰罗刹又突然向他示爱,他一时怔住了,不知所措地如何应付。 黑鹰罗刹见那慕汗茫然的神情,冷笑道:“我跟你说笑呢,看把你吓得够呛。血石门里能有多少人会效忠尊主,他们大多数都是被胁迫的,摄于碧眼王的狠辣的手段,他们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一旦有外部势力的威胁,他们大多数都会有异心。只要能干掉几个碧眼王死忠者,碧眼王一旦失势,自然树倒猢狲散,哪能轮到我来坐庄。我也知道张本良派手下的人随时对地跟踪我一举一动,也让你贴在我身边,限制我的野心随时膨胀。” 那慕汗见黑鹰罗刹把话说开了,说道;“以你对血石门的影响力,张本良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再说你在祁连山伤愈后,逐渐恢复了功力,也离不开张本良的对你的照顾,他希望你不要背叛先前的盟约。” 黑鹰罗刹说道:“他的好我记着。他有他的行事原则,我有我的做事风格。我的血液天生有行走的风,习惯自由,不愿承受别人的指手画脚。不过他的布的局,我尽力配合的。他也最好做到互补干涉。” 他们边说边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此时月亮已升到中天,缩短了他俩的月色中的身影。他们直到皇宫,见周围布满了御林军,想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地飞跃到皇宫里,再快的速度,几百双眼睛也会发现他们一闪而过的行踪,还没潜入到碧眼王的老巢密室,就会被御林军喊杀声弄得满城风雨,无处躲藏。 那慕汗心里也明白,昨夜里他和张本良,还有郭雪剑和谷寒风在皇宫里闹腾了一场,今夜肯定御林军守卫森严,别说他轻功了得,就是一只鸟闪动一下翅膀也会被高度警惕地御林军发现的。他也希望黑鹰罗刹知难而退,免得她硬闯皇宫,打乱了张本良在皇宫里的计划。 谁知黑鹰罗刹在黑暗处头看了来回密集巡逻的御林军一眼,低声说道:“我们先去找一个人,他会帮助我们潜入皇宫的。” 说着,她转身绕着皇宫向北面而走。那慕汗跟着她穿过几条街,飞身落到离皇宫有两条街的一处院落里。这是个普通的院落,面南面东各有两间房子,看上去都很陈旧,不像是有钱人家。 黑鹰罗刹示意那慕汗站在门口,不要向前走,她自己轻声走到面南的房间,在门框撒上敲出蹭噌的声音,前两声轻慢,后两声急促。 不一会从房间里传出一个女子睡意朦胧的声音:“外面是什么声响?幸亏没有吵醒孩子。” “可能是夜猫,你和孩子好好睡觉,我出去把夜猫赶走。” 黑鹰罗刹轻声推到院落,转身向那慕汗招招手,一起飞身越过院墙,在不远处等着有人过来。 果然一个只穿着短襟衣衫的男子打开外门,嘴里还嘘嘘地作出往外追赶着夜猫的声音。然后他合上门,径自走向黑鹰罗刹他们。等那个人走到眼前,借着皎洁的月光,那慕汗渐渐看清楚来人的面目,原来是和他交过一次手的谢冰。 那慕汗惊讶看向黑鹰罗刹,不明白她找的人竟然是谢冰?而他亲眼看见谢冰是向碧眼王表过忠心的,谢冰会帮助黑鹰罗刹潜入皇宫吗?他见过血石门的几个大人物,不管是曾竹言,叶锦天还是那个落雁羞花,个个都是穿戴不是花团锦簇,就是绫罗绸缎,表面都是光鲜亮丽,彰显着富贵的身份;而只有谢冰一身粗布衣衫,显露出与世无争的平民气质。 谢冰看了一眼那慕汗,对黑鹰罗刹说道:“我还真谢谢你,没有打扰我的老婆孩子。”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18 黑鹰罗刹回敬了谢冰一眼,说道:“我虽然做事心狠手辣,但也会恩怨分明。你是你,老婆孩子是老婆孩子。我也知道谁要拿你老婆孩子要挟你,你就跟谁拼命,碧眼王也不列外。” 谢冰笑道:“你一点都没变,可惜我们都已经错过。我帮了你碧眼王跟我过不去,我不帮你,你又会怎样?” 黑鹰罗刹说道:“你不帮我,因为你不欠我的,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如果你帮我,你就欠我的。因为你也希望让我和碧眼王两败俱伤,你好和你的老婆孩子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惜你我早已陷入血石门的恩怨之中,谁也别想逃得开。” 谢冰又看了一眼那慕汗,他亲眼所见那慕汗从碧眼王手下逃走了,黑鹰罗刹有这样的一个强劲的帮手,鹿死谁手?他还真难判断。 “你在找我之前一定去找过叶锦天,你以为我和他是一样的心思吗?” 黑鹰罗刹冷笑道:“碧眼王给了你们十年的安稳太平的日子,他现在就指望你们来对付我,我们相争他就得利,我和他相斗你们就得利。两权相害取其轻,就看你们怎么选择了。” 谢冰犹豫了一下说道:“叶锦天怎样选择,我就怎样选择。” 黑鹰罗刹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没说什么,掉头就走。那慕汗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有些茫然的跟着她而去。 他们还么走出百步,突然谢冰在身后说道:“皇宫北面有一堵褪色的墙。” 黑鹰罗刹只是停顿了一下,也没回头回应谢冰,径自继续往前走。那慕汗边走边琢磨谢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们绕到皇宫的北面,北面也有不断巡视的御林军,看着那一面百里长的红色的宫墙,看不出来那点有什么不同。黑鹰罗刹还是从东向西在黑暗处仔细地看过去,快到北墙的尽头处,墙壁上有一块颜色跟其他墙壁的颜色不一样,颜色似乎浅了许多。 等一队御林军绕到西墙那边去,黑鹰罗刹示意那慕汗留在原地,她起身飞跃到墙根下,用拳头敲了敲那面墙,有一种空空的声音。她再用手指在砖缝里摸索着,感觉摸到一处刚好凹进去四个手指的洞,四个手指用力向下拽动,她身子依靠的那堵墙有点松动。这是她听见从西墙那边走来一阵脚步声,她赶快松开手指,起身飞跃到墙头上,而墙头上的琉璃瓦上面拉开一层明晃晃的如蒺藜般的帖刺。 黑鹰罗刹反应非常快,趁还没落下之际,从腰间抽出银狐刀,扎在琉璃瓦上,把她支撑起来。正在此时,一对御林军从她的身下咔嚓咔嚓地走过,那些御林军眼睛只是瞄向宫墙的外面,谁都没有注意到墙头上还悬空着一个人。 黑鹰罗刹向宫墙内看去,只见里面百步之内有两个岗哨,还有不少御林军来回巡查。就算她和那慕汗飞檐走壁地进去,还没到碧眼王的密室,就会被发现的。 躲在暗处的那慕汗密切地凝视着黑鹰罗刹的一举一动,一旦被御林军发现,他就要挺身而出,引开御林军,好让黑鹰罗刹先潜入皇宫里,他再想办法进入皇宫。 只见御林军刚从黑鹰罗刹身下经过,还没走出十步之远,黑鹰罗刹就从墙头上悄无声息地翻身而下,后背紧贴着宫墙,眼睛紧盯着御林军的前行的背影,手指摸索到原来那道砖缝里继续动作着,眨眼间背后的一块宫墙裂开一道口子,黑鹰罗刹顺势钻了进去。 那慕汗眼见那块宫墙快要口子快要合上,一个箭步飞身冲了出去,直接飞进口子里面,眼前一片漆黑,身后的宫没发出一点声息就严丝缝合地关闭了。 那慕汗轻轻地吁口气,眼前突然出现一片亮光,是黑鹰罗刹点亮了火折子。她回过头只向那慕汗点点头,就向黑暗的通道走去。 那慕汗轻声问道:“这个通道会到碧眼王的密室吗?” 黑鹰罗刹说道:“我也不知道。以前碧眼王的密室在皇宫外面,我也曾去过,可惜哪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值得的我要的东西。谢冰所指点这条通道,有可能也是陷阱,即便如此我也要试一试。” 那慕汗听到黑鹰罗刹如此决绝地话,也不再说什么了。这使他想起了大漠中的那座地宫,跟她在里面九死一生的经历,和现在情景想必历历在目。何况这一座皇宫,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条黑暗的通道走了不过百多步的距离,就到了尽头。黑鹰罗刹举着火折子仔细地看着尽头处的墙壁,她依旧用手指在墙壁上砖缝里凹洞里动作了几下,面前的墙壁就被轻易地打开了,外面呈现出一片月色。 他们从通道里出来,那慕汗轻松地吁口气,看看周围是一座御花园,不由地说道:“怎么如此顺利,这里是不是皇宫。” 黑鹰罗刹微微地冷笑道:“这里是皇宫,既是碧眼王有心在密道里布置暗箭机关,那也需要时间,若是被发现,他就前功尽弃。我想这个密道是为了方便恭外面的血石门的人跟碧眼王联系方便而建造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他们在御花园里静待了一会儿,察觉外面没什么动静,才走了出来,尽监暗处的小路走,见御林军巡视过来,赶紧躲在黑暗处,如此折腾了一番,两个人都不知道身处皇宫的什么地方。 那慕汗又忍不住问道:“你以前来过皇宫没有?” 黑鹰罗刹似乎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那慕汗,说道:“来过又怎样?没来过又怎样?” 那慕汗听出来,黑鹰罗刹跟他在赌气,不觉心里有些歉意。 “还不如抓一个人……” 两人同时开口输出同样的一句话,彼此不由地怔怔地对望着。 还是黑鹰罗刹先说道:“对不起,是你来帮我的,而我怎么会对如此冷淡。” “我已经习惯了。” 对于那慕汗的轻描淡写的回应,黑鹰罗刹有些沮丧。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还那么在意那慕汗对她的在乎。 “以前,我从来没有来过皇宫。十年前,血石门的人在京城的活动虽然和一些官员有牵连,但我没有发现跟皇宫里的人有关系。也许在十年里,碧眼王把血石门的势力发展到皇宫里。所以我们目前抓一个靠谱的人,问清楚碧眼王藏在皇宫哪里?” 那慕汗问道:“那么抓什么样的人才会靠谱呢?” “待会你就知道了?” 黑鹰罗刹用手指指前方的一处院落,那慕汗跟着过去。两人同时起身飞到院落的墙头上,见院子里一片静悄悄,没什么人影也没什么声响。那慕汗有些纳闷,这是什么地方,黑鹰罗刹在这里能找到什么样靠谱的人。 只见有一个人从正面的屋里跑了出来,跑到一颗槐树下就蹲了下来,不一会儿就站了起来,还没等他提起裤子,黑鹰罗刹飞身下去,提起那个人就倒得飞起返回到院落外。 那个人还没来得及张口呼喊,就被黑鹰罗刹出手点了哑穴。黑鹰罗刹快速地提着那个人来到偏僻处,解开那个人的哑穴。 那个人雾里云里不知何事就落到神秘的人的手里,战战兢兢地哆嗦地说道:“大侠饶命,我就是太医院看守的太监,前别杀我。” 黑鹰罗刹说道:“只要你老实地回我的话,谁要你的狗命。” 那个太监一听,出声说话的人是个女子,才稍稍振作起来,说道:“有什么话,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就会完完整整的告诉你,不敢有丝毫隐瞒,还望仙女饶了我这条狗命。” 那慕汗在旁边看的暗暗好笑,这个太监怎么如此贪生怕死。但转念一想,太监除了一条命,还会有什么值得贪恋的。 黑鹰罗刹问道:“在太医院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做关山月的太医,他平时住在哪里?” 那个太监犹豫了一下说道:“你问的事关太医,他可是太医院的老太医,医术非常高明,在后宫非常受到宾妃们的欢迎。” 黑鹰罗刹见这太监表面上胆小柔软的样子,实则油滑的很,一上来就非答所问。 黑鹰罗刹可没那么大的耐心跟他兜圈子,伸手又点了那个太监的哑穴,有再肋下点了一下。那个太监了感觉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细微而有锋利的疼像是割肉一样,却又无法喊出来发泄,忍着更是苦不堪言。他在地上越是翻滚越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以致他不敢再乱动弹。他忍受着刺心的疼爬到黑鹰罗刹的脚下不住的磕头求饶。 那慕汗怕那个太监忍受不了这如坐针毡的折磨,万一牙齿打颤时咬了舌头,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他上前在哪个太监肋下点了一下,又把他的哑穴解开。 那个太监已经是满头大汗喘着气,没等黑鹰罗刹再次审问,就嘶哑地说道:“大仙们饶命,我都说。这个关太医在皇宫里,除了给皇上和宾妃诊脉,平常就呆在太医院里研究药理。他这个人从不惹什么是非,是 个德高望重的太医,皇上和宾妃都喜欢他。他的家在宫外面的大柳树胡同里,我就知道这么多。” 黑鹰罗刹问道:“那么有个叶贵人她住在哪个宫殿里。” 哪个太监说道:“是叶贵人啊,她早失宠于皇上,住在靠西边的御春堂。那个地方连个宫女都没有,都快成了冷宫。” 黑鹰罗刹上前一伸手点子啊那个太监的下颚,那个太监晕了过去。她示意那慕汗把这个太监扔到假山后面。那慕汗心想黑鹰罗刹这一招会致使这个太监三四天都醒不过来。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19 那慕汗把那半死不活的太监藏起来以后,才突然想起来,没有问清楚那叶贵人所住的御春堂在皇宫的那个地方? 他翻身回来问黑鹰罗刹:“还没问清楚方位,就把这个太监点得昏睡过去,该怎么去?” 黑鹰罗刹说道:“如果我不确定的话,怎么会把她点过去。他说出御春堂的时候,眼神不由地向西面瞟去,那御春堂就在西面了。” 说着,黑鹰罗刹转身就向西而去,那慕汗无精打采的跟在后面,心想跟她在一起,自己处处落败下风,心里惭愧不已,看来这样的女人真不是他这一般的男人能配得上。 他们自从进宫来,没有在走廊和屋檐的顶上飞走。因为皇宫里御林军在高处设置了岗哨,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黑影闪过,就会有人吹响警报,再有本事的刺客也会被震慑的退了回去。所以他们只好在地面上的阴暗处行走,而且走走藏藏,进程比较缓慢。 当绕到西面的御春堂宫殿,已是月沉西天,东边的天色眼看就要发白。他们进入御春堂,稍作察看,果然这里安静的没有一个人影,不像其他宫里宫女,太监守夜中酣睡的声音此起批发。 黑鹰罗刹并没有进入正殿,而是绕到后面的花园里,在哪里寻找碧眼王密室的入口。进入花园的月亮门,绕过一座假山,就看见一方清波透彻的鱼池,里面有各色的金鱼游来游去。 黑鹰罗刹从池边经过,快要走到对面的假山处,突然她返身回到鱼池的边沿。她看着鱼池的中的水倒影着她的身影,而且有两个重叠的身影。她伸长脖颈向鱼池中心望去,水中也倒影中重叠着她两个容颜。 那慕汗不觉好奇,她怎么了?突然照着睡眠端详自己的容颜,难道她冷若冰霜,艳若桃李的面容此时她才注意到,难道她要去色诱碧眼王? 黑鹰罗刹回过头来,看见那慕汗迷糊的神情,一下猜到了他的心思。 “你又胡思乱想什么?” 那慕汗一怔,说道:“我……我没想什么。” 黑鹰罗刹也没有冷笑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你也知道碧眼王喜欢搜罗一些美女充当他的杀手,所以你认为碧眼王是个好色之徒。可是我知道的碧眼王,他从来不沾染女色。我再生的令男人神魂颠倒,利用色相来色杀碧眼王,恐怕天仙也做不到。” 那慕汗说道:“那我的心思也真是龌龊。那么他利用美女杀手是来色杀别人的。” 黑鹰罗刹说道:“他有训练女人的武功秘籍,在短时间内就会让一个女人成为江湖高手。尤其是美女,男人抵抗力就会减弱。落雁和沉鱼色杀白宝山,羞花色杀凌知秋,就走同一个套路。你来看这一处池水有什么不同?” 原来黑鹰罗刹再看这处池水的异象,自己却想错了,那慕汗的心思怎么在黑鹰罗刹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他向前,望向池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 黑鹰罗刹看到那慕汗没有看出什么名堂,说道:“你看,这池水里有两个我的倒影,并且快要重叠在一起。再看西天的月亮快要沉了下去,池水中的影子根本不是月光的印象,而是池水中岩壁的散发的光亮。” 那慕汗又仔细看了一番,觉得黑鹰罗刹说的有道理,但他说道:“就算影子是岩壁散发的光亮中的印象,那也是因为水中的岩壁光滑平整,没什么稀奇的。”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只有透明的岩壁才会倒影出池水以外的影子。这样稀罕的岩壁我见过,把它放置在水中,另一面只有透过水面才能看的透明,向从水面这里透过岩壁,那时看不透的。这是水璧石,单面透光镜子。所以,我敢断定,碧眼王的密室就在这鱼池下面。” 听到黑鹰罗刹如此神奇的分析,那慕汗不禁有点向往。 “碧眼王的密室就在这水池下面,那我们如何进去?” “把水放干净。”黑鹰罗刹果断的说道。 那慕汗正思谋这如何放干,却看见黑鹰罗刹从假山上扣出两块圆石,掷向两边假山上面的泉眼,一下就把泉眼给塞住了,不在流水从泉眼冒出来。然后她从腰间抽出一根绳索,绳索一头系着半个葫芦形的药杵。只见她把杵头绕上几圈,顺势扔进水池,那杵头一钻入水中,突然张开成五齿抓钩,抓到水池对面的岩壁上,对面岩壁下面裂开一道缝隙,池塘里的水从裂缝里缓慢地渗透下去,无声无息没有一点水流的声音。 黑鹰罗刹看见那慕汗惊诧的神情,说道:“你先不要在心里千万个敬佩我,这样鱼池的储水,放水的原理,原本是我爹发明的,我从小就知道。” 等池塘了的水流干净后,黑鹰罗刹纵身下去。伸手在池底边缘的缝隙中摸索着,靠东北角的交接处的岩壁裂开了一个通道。 “我们可以从这里进去了。”黑鹰罗刹对刚下来的那慕汗说道。 那慕汗经过通道的入口处,发现是两块相连的岩石有凸凹的榫头严丝缝合地镶嵌在一起。他们进入通道不到两三步,就有一个阶梯垂直向下。黑鹰罗刹先爬着阶梯一步一步攀援而下。那慕汗见这垂直的阶梯也只有十尺来长。眼看黑鹰罗刹快要到地下,他有些心急就踏上阶梯也向下攀援,当他整个身子踏实阶梯时,突然感觉阶梯摇晃不定,只听刺啦啦的声音,阶梯突然熟络,他跟着断裂的石块一起落在地上。 当他已落到地上,他一挺身就翻到一边去。他回头一看,剩下的半截阶梯摇晃地靠在墙壁上,没有砸下来。他又看见通道进口处两块岩石突然又自动的镶嵌在一起,严丝缝合的没留一点缝隙。 黑鹰罗刹依旧淡淡的说道:“你心急什么,看来我们要想出去,还有点麻烦。” 那慕汗觉得有些沮丧,说道:“不知还有没有其他通道出去?” 黑鹰罗刹倒是神情轻松,说道:“当然有了。你以为碧眼王进出密室走这条道的,那时多么麻烦。这个通道是建造这个密室的预留通道。从正面的通道密室也未尝不可,只是那个通道机关重重,不小心就出动了密室的警报,没有从这里进来的简便。” 那慕汗心里转念一想,忍不住又问道:“这密室也是你爹建造的。” 黑鹰罗刹听出来那慕汗嘲讽的口气,但她依旧淡淡的说道:“是他的杰作,也是他自掘坟墓,亲手把自己埋在这里。不过碧眼王有没有改造?我们还是小心为甚。” 他们向前走去,拐个弯还是一堵岩石般的墙壁,没有一点出路的迹象。但黑鹰罗刹还是不慌不忙在岩石般的墙壁上轻轻一推,打开一道隐形的门,里面是一间摆设精美的居室。 黑鹰罗刹率先进去了,那慕汗经过那隐形的门,好奇的用手指在门板上敲了两下,回应出木质的声响。他心里不禁诧异,不知是李天翼,还是碧眼王这两个人都很有心计,竟然把木板做成岩石的模样。 那慕汗看向黑鹰罗刹,只见她在房间里摸一下精美的青花瓷,又静静地凝视着挂在墙壁上的书画,她眼眶也有些湿润。那慕汗心想,这些东西说不定是她爹的遗物。 黑鹰罗刹看够了书画,摇摇头似乎一无所获。她不由地走到那一张素雅干净的床铺上,她伸手摸着摆在床头上的血色的枕头,然后头枕着枕头躺在床铺上,闭目似乎搜寻着什么。 那慕汗心想,黑鹰罗刹费尽心思来到这密室,不是单单要睡一睡碧眼王的床吧,她肯定要找见碧眼王致命的东西。她躺在床上肯定再冥思苦想,她索要的东西藏在这个密室某个角落里。 那慕汗感到百无聊赖,就在这密室里瞎转悠,只见密室顶上有光滑的水璧石,但不是透明的,也许池塘里有水这个水璧石才会有透明的功能,能从密室里把外面看得清清楚楚。他眼光从水璧石处挪开,落在一处水璧石下面的墙壁上,那墙壁上有动过的痕迹。他忍不住向前用手摩擦那到痕迹,谁知这一摩擦,那痕迹裂开一道缝隙。 他吧缝隙左右一拉,只见里面是三尺见方的柜室,里面摆放着鱼缸式的器皿,器皿里面养的不是鱼,而是用药酒泡的男人的根。 那慕汗顿时感觉惊呆了,等他回过神,不由伸手摸向自己的当中,似乎害怕自己的根也被泡在药酒里。这些东西到底是谁干的呢? “这肯定不是我爹干的。”听到背后黑鹰罗刹的说话,那慕汗脸红的会过头来。 他讷讷地说道:“我没有这样想过。” “想就想过了,没什么了不起。我爹本来就是十恶不赦的人。他用药水来泡人头,不会用药酒来泡男人这个东西。只是不是男人的人才需要这样的东西。估计碧眼王是孝敬宫里那些有权势的太监。”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20 黑鹰罗刹拿出一根炮仗放在这柜室里,从炮仗里拉出一根细长如蚕丝的捻子,一直拉到对面的墙角下。 那慕汗问道:“你要毁了这个密室,一个炮仗怎么会炸毁这个密室?” 黑鹰罗刹说道:“这不是炮仗,是一种燃烧很久的冰火,是我在祁连山养伤阶段,从哪里得来的。张本良的霹雳弹你见识过吧,跟那个差不多效果。” 那慕汗又问:“那你找的东西找见没有?” 黑鹰罗刹拿起床上的枕头,说道:“这是我爹爹当年送给碧眼王的血石枕,这血石枕是用许多心形血石串联在一起的,我爹就用梵文把‘达摩心经’刻在这血石上,可惜碧眼王不识梵文。他一心想得到的达摩心经,被他枕了十几年,他却一无所知。” 那慕汗见黑鹰罗刹提到达摩心经,不由地想到十年前木香镇外面的那个风雪山神庙里,碧眼王和李天翼决斗时也提过“达摩心经”这件事。 他说道:“我记得你爹和碧眼王相斗时,说过‘达摩心经’,当时碧眼王说那‘达摩心经’有缺陷,才导致你爹练功走火入魔,败死给碧眼王。” 黑鹰罗刹说道:“当时我爹得到达摩心经时,这就是残缺不全的秘籍,是他和碧眼王一起钻研,一起练功。这个武功秘籍在江湖上也许只要他俩个知道。后来他们似乎把秘籍残缺的部分补上了,我爹秘密地让我保存了他们补全的秘籍,并警告我不要练秘籍里面的武功。也许就是这达摩心经的秘籍,我爹和碧眼王各怀鬼胎,互相暗自拆台,最后我爹还把命输给了碧眼王。后来我在飞天镖局得到了达摩心经失传的一部分,可惜那是梵文,我开始根本不不知道,一直我发现了大漠里地宫下一处宫殿的墙壁上也刻有达摩心经,那也是梵文。我没有遵照我爹的嘱咐,擅自琢磨着达摩心经的上的神秘武功,我的功力自我感觉大有增长,其实我那时已走火入魔。看似我武功很强势,其实每次打斗我的内力都消耗很大。再后来遇见老鬼,中了他的毒,很大原因就是我强行练达摩心经上的武功 而走火入魔。真是老天有眼,那一次我本来要跟老鬼来个了断,谁知你却冒了出来,误打正着的让我九死一生。以后的事你也知道了。祁连山养伤的那段日子,我把达摩心经秘籍,包括哪些梵文都交给了张本良。我知道他认识梵文,因为他的武功就来自大漠地宫下的那个刻在岩石墙壁上的梵文达摩心经。而我彻底断了达摩心经的念头,张本良才助我恢复了原来的武功。我和张本良是利益交换,对他我不会耿耿于怀,也说不上什么感恩戴德。我和他各行其是,但会尽量配合他的计划,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去威胁叶锦天和谢冰,早已明目张胆的杀到这里。” 那慕汗一会,说道:“你杀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毁了密室这里的一切。” “不错,以我现在的武功根本无法和碧眼王较量,但我还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在所不惜。也许只要张本良才能与碧眼王相抗衡。” 黑鹰罗刹看了一眼他们进来的通道摇摇头,回头看到一面墙上有两道门栓,她上去把门栓拔掉,往回一拉,一道假门被拉开了,眼前出现了摆放着货架的房间。 那慕汗跟在黑鹰罗刹进到房间,看到货架上摆放的东西,神情惊呆了。毋庸置疑他和郭雪剑看到货架上器皿里泡着的鲜活的人头而感到恐怖。 他看去黑鹰罗刹的神情,却很淡定。也许这器皿中的人头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凝视着一尊器皿中面目俊雅,须发飘然地人头,她咬着嘴唇,身子微微地颤动着,忍者眼眶里打转的泪花,神情凄然中流露着悲愤。 那慕汗见那个鲜活的人头,想起十年前大雪纷飞的那个破庙里,神采飞扬,气度不凡的 李天翼,却惨死在碧眼王的剑下,被割头剖腹,惨不忍睹,至今那慕汗想起那惨烈的场景,还心有余悸。如今看到泡在药液的李天翼人头,虽然面目苍白,仍不失活着的时候令人心服的风采人物。 黑鹰罗刹挥掌击碎器皿,器皿中的药水四流散尽,李天翼的人头湿淋淋的滚到她已准备好的油布里,她没再多看一眼就瞬间地包裹起来。 那慕汗猜不透黑鹰罗刹此时的心情?也许她执意冒险来到碧眼王密室,就是为了找到她爹的人头,尽一点做女儿的最后心意。她也说过用药液泡制人头是她爹李天翼的先创,最后他也被碧眼王如法炮制,落个自掘坟墓的下场,应得的报应早在黑鹰罗刹的预料之中,她就算顾念一点父女情分,也没有什么值得伤心。 黑鹰罗刹又在这个房间各个角落放置了几个炮仗,点燃了细长的捻子。他们从这放置人头的房间出来后,眼前是纵横交错的绳索,绳索上半尺之内系着一个铃铛。 那慕汗说道:“这就是碧眼王设置的机关?” “别小看这些绳索上的铃铛,一旦碰上就会惊动这宫殿里的人。我在凉州肃靖王府里的密室也见过这样警铃布置。”黑鹰罗刹说道。 那慕汗见这绳索铃铛布满了眼前的空间,对面似乎有一个通道向外延伸。他问道:“我们如何解除这些铃铛?才有可能悄无声息地过去。” 黑鹰罗刹突然向对面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好像外面有人进来了,我们先躲起来。” 那慕汗赶紧和黑鹰罗刹闪到黑暗处。只见有一个人出现在对面的通道口,只见他向四周张望一番,用手拿起眼前的一个铃铛嗅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对呀,似乎有其他的气味,棉絮的味道?还有一种清新的麝香味,这个味道和羞花身上的麝香味似乎相似,但不同与尊主的陈旧的麝香味,难道有人来过这个密室?” 听到这个人自言自语地分析,那慕汗和黑鹰罗刹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想到,这个人好嗅觉,同是麝香的味道都能闻出新旧来。 黑鹰罗刹偷偷看了那人一眼,摇摇头,示意这个血石门的人她不认识。想必是碧眼王在宫里收的门徒? 那个人就是刚从叶贵人羞花哪里来的温珏明。他闻到羞花身上被张本良沾染的麝香味,揣测羞花是不是来过碧眼王的密室,但羞花一口否认了。他还是不放心,独自来到密室来查看个究竟。 温珏明从怀里腰里抽出一根扁形的细长软鞭,他轻轻一抖,那根软鞭立刻硬了起来。他抬手向左边挥舞软鞭,软鞭陡然增长,粘在左边墙壁上一块圆石上,他斗一斗软鞭,他眼前的并排的绳索上铃铛被无声地拉到左面去;他收回软鞭又如法炮制地向右边粘住了一块圆石,抖了几抖又有几根绳索上的铃铛被拉到右边去,哪个力道一点都没有使铃铛发出声响。 那慕汗看在眼里,心想这个人内功已经很厉害了,不然怎么会使出如此奇妙的巧劲?他又看向黑鹰罗刹,黑鹰罗刹嘴角只是轻蔑地笑意,面对眼前这个人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温珏明穿过没有铃铛的绳索,刚踏进房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感觉不妙猛然一回头,有两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叫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大胆来到这里干什么?” 黑鹰罗刹淡然地说道:“我就是黑鹰罗刹?” 温珏明一听,竟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美貌的女子就是尊主派往许多血石门的弟子去西域大漠来追杀的那个人。最近尊主又吩咐他,时刻密切地留意密室的动静,因为黑鹰罗刹杀回到了京城,不能不提防。他还想黑鹰罗刹到底是什么样风云人物,血石门的前辈一提起她就闻之变色,连尊主都不得不小心应付。原来比羞花还漂亮的绝世出尘的女子。 温珏明笑嘻嘻道:“黑鹰罗刹,李闭月。在血石门可谓是赫赫有名,自从你反叛出血石门,在西域纵横多年更是如雷贯耳。今日有幸相见,真是三生有幸。” 这个温珏明也没有把黑鹰罗刹放在眼里。看来他武功不弱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黑鹰罗刹冷笑道:“你在血石门也不会是籍籍无名吧?” 温珏明嘿嘿笑道:“岂敢。我就是皇宫里太医院的一个小小的太医温珏明,在血石门那里是个无名小卒,不值得一听。不过尊主能看上我,我也不能辜负他老人家多年来的栽培。” 黑鹰罗刹早有戒备,一听出他话里不善,挥手一招流星赶月,闪亮的银狐刀就向温珏明的面目看来;但温珏明也早有防备,他侧身一闪,手中的扁形长鞭突然变软,像是一条灵活的蛇,缠住了黑鹰罗刹的银狐刀。 那慕汗一看,说着动手就动手。此地不能久留,何必纠缠相斗。他双掌齐发,排向温珏明;温珏明只顾着跟黑鹰罗刹接招,那想到他刚侧身,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撞击上,身子顿时飞了出去,砸在货架上,摆在货架上的器皿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人头也滚落了一地。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21 黑鹰罗刹的左手银狐刀被温珏明软鞭缠住,她也顺势被温珏明飞起的身子向前飞过去,眼看温珏明撞到了火架,她就势挥刀从温珏明胸前划了过去;温珏明受到那慕汗掌风的打击,根本无力抵抗黑鹰罗刹这凌厉的一刀,稀里糊涂撞到了货架。货架上碰碎的器皿药水淋湿了他的衣衫,还有几个鲜活的人头落在他怀里,胸前一阵疼痛,用后一模全是鲜血。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一言不发地人掌力如此登峰造极,如果他再补上一掌,自己只能坐以待毙。 可温珏明看见黑鹰罗刹要给他再补上一刀,被那个人拉住了,说道:“赶快走,惊动其他人就不好收场了。” 不容黑鹰罗刹有丝毫犹豫,那慕汗拽着她沿着通道只向外面纵身而去。 温珏明平时看到尊主摆弄这些器皿里面的人头感觉也习惯了,可是现在看着怀里一个人头怒睁圆目,死不瞑目地等视着他,惊恐地把人头撩到一边。他放眼看去,来人跟他就过了两招,就把这里的一切毁得面目全非,这如何向尊主交代。 温珏明突然想起什么,赶忙快步冲进里面的密室,只见里面密室的墙壁上的柜橱里冒着滋滋的火花,大叫道:“不好!” 他刚转身向外纵身飞跃,身后就发生了爆炸声。当他跑到外面去,赶紧把通道的洞口封上。他心想当务之急赶快禀告给尊主。他往前跑了几步,骤然又停了下来,转身来到鱼池边,看见鱼池里的水已流光殆尽。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说道:“原来如此,他们怎么会从这里进去的。” 此时,从密室里又传出几声闷响,眼看假山处有烟雾冒出。温珏明再也不能迟疑了,他飞身一跃,落到假山上,把出水口上的岩石扒开,一股清泉飞快地流向鱼池,他把另一边假山上出水口打开,鱼池底下立刻倒满了水。 而密室里的发生爆炸后,和密室相嵌的地方裂开了缝隙,温珏明眼睁睁看着鱼池里的水顷刻间倒灌进密室里面。又想保住密室的不受损失,又不想被别人发现,他实在是两难选择。 “怎么了,我怎么发现密室往出冒烟呢?” 冷不丁背后有个女子的声音,温珏明受到惊吓跳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叶贵人羞花。 温珏明松口气说道:“密室被人毁了。” 羞花一怔,有点幸灾乐祸地问道:“那你知道是谁把尊主的密室毁了。” 温珏明瞧见羞花不以为然的神情,心里明白她知道是谁干的,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了,还幸灾乐祸。” 羞花说道:“是黑鹰罗刹干的,也就是以前的李闭月。你刚从我寝殿出去,我就似乎听见外面有响声,我以为你和我不欢而散,飞身上了房顶。稍后我仔细一想,似乎有两个人的声音,我就出来了,正好看见两个人从花园里冒了出来,速度很快地向外飞跃而去,我紧随其后,无奈对方很快地没入黑暗之处。外面又有许多御林军巡察,我再没敢去追。回到这里,看到这一切,我就知道来的人就是黑鹰罗刹,除了她谁还有本事能进入尊主的密室。这就看你如何向尊主请罪了。” 温珏明哼道:“如果尊主知道了黑鹰罗刹来捣毁密室,也会清楚我面对的是他曾经得意地门徒,我也是无能为力。你想对尊主怎么说,悉听尊便。” 说着,温珏明掉头离去,把羞花一个人凉在当场。羞花追喊道:“你这是算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在看守这密室吗?” 见温珏明对她的话毫不理睬,她气愤难平地跺了一下脚,狠狠地说道:“男人都好色之徒,不让得到一丝欢愉,就给老娘甩脸子看。等有机会非把你欢死在床上,在我身下再多一个风流鬼也无所谓。” 羞花正在泄愤,感觉后面有急促地脚步声。她赶忙转过身来,看见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来。其中一个宫女见叶贵人在此,赶忙行礼道;“原来贵人在这里,我看见这花园里有烟气冒出,奴婢以为花园走水了,所以叫上人 过来看个究竟。” 羞花调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恢复到往日贵人的神情,说道:“花园里哪里的烟雾,天快亮了,深夜的雾气大,你们看花眼了吧。本宫睡不着来到花园转转,你们不要大惊小怪,该干嘛干嘛去,没有的我的传话,不要来打扰我的清静。” 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低着头悄悄地对望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应承道:“是,奴婢遵命。” 他们知道这个叶贵人自从失宠后,不喜欢有人伺候,也拒人千里,不过叶贵人对他们的赏赐比以前更多了,遇上这样的主子,使他们又省心又欢喜,何乐而不为。 那慕汗和黑鹰罗刹从密室出来以后,按原路向皇宫外急速而去,感觉后面有人追了一程就没了声息,就安心地向前行走。也许是快天亮了,御林军的精神到了疲惫的状态,警惕性也弱了,他们拣着机会就斜刺冲了过去,直到翻过宫墙,刚好一队御林军经过,他们飞身从御林军头顶上越过,有的御林军喊道:“是什么人。” 可他们已飞身远去,只留给御林军模糊的身影。 带头的御林军向西周望去,再没什么动静,他怒道:“天都亮了,是不是瞌睡了眼花了,胡瞎咧咧什么。让都头知道了,给责罚不谨守职责。” 叫喊的御林军噤若寒蝉,不敢再吭声辩解。 黑鹰罗刹和那慕汗回到那片小树林,天色已亮开了。昨天挖坑的两个帮手已在哪里守候着。其中一个帮手问道:“姑娘,这坟是不是现在该封了?” 黑鹰罗刹示意他们把棺盖打开,把裹着李天翼的头领的油布放进棺材里,平静地说道:“爹,我把你的人头找回来了,你也算得了全尸,该入土为安了。这也算是作为女儿对你的尽的最后一点小心。” 那两个帮手一听,心想,原来是你去找死者的人头去了,这个死者是不是被斩示众的死囚,身首异处,骨灰和人头合葬,可谓是件奇异的事。 他们也不敢多问什么,赶快把棺材放进挖好的坑里,封上土拢起一座像模像样的坟墓,然后在坟墓前放一些烧纸和祭奠的供品,再点上三炷香,不管死者是什么身份,死者为大,以表敬意。 黑鹰罗刹见两个帮手按她的吩咐做的很到位,多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以表感谢。两个帮手毕恭毕敬的带着拢坟的工具离去。 黑鹰罗刹跪在李天翼坟前,默默地烧着纸钱,回忆着以前父亲的事情,脸色时而温和时而苦笑。那慕汗一直守在旁边,他也看在眼里,心想李天翼生前所作所为也是不为人所齿,黑鹰罗刹只是尽到做女儿的本分,所以也没有过多的伤心。再说黑鹰罗刹能做到这个份上,她也不是铁石心肠,冷血无情之人。 那慕汗见黑鹰罗刹一心一意为自己父亲守坟,他独自去 城里买些吃食带了回来。就这样他和黑鹰罗刹在李天翼坟前呆到了天黑。 黑鹰罗刹从腰间卸下一对银狐刀交给了那慕汗,说道:“今夜我要去会见碧眼王,这银狐刀你先帮我拿着。” 那慕汗疑惑地问道:“你不带着兵器去,你赤手空拳能应付得了碧眼王吗?” 黑鹰罗刹说道:“我的银狐刀的刀法是碧眼王传授的,我不想用他的刀法,再说这刀法对碧眼王也没有一点用。我想试试我父亲的避水剑法,虽然我不常用,但还记忆犹新。” 那慕汗无不担心的说道:“你爹当初就是用的避水剑法,才死于碧眼王剑下,你还要冒这个险?” 黑鹰罗刹冷笑道:“难道你忘了,我去过大漠地宫里,那里的梵文达摩心经的文字虽然我不懂,但墙壁上的刻画我还是懂的,虽然一场苦练让我走火入魔,差点丢了命。但我父亲的避水剑在我手里,我应该明白其中的避水剑法是达摩心经中最玄乎的武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会一鸣惊人。无论如何今夜我也要试试。” “你不能拿命去试,我陪你去。” 黑鹰罗刹盯着那慕汗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去白白送死。如果你也跟着去,碧眼王也许不会出现。不是他怕你,而是他会在背后暗算你,让你防不胜防。张本良他需要你,你不必为我冒险,也不必担心我。” 那慕汗见黑鹰罗刹如此执拗,再多说无益,她先去,我远远地跟着就行。 黑鹰罗刹倒了两杯酒,递给那慕汗一杯,说道:“多谢你一直陪着我,我来敬你一杯酒,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那慕汗听她这话音,像是再和诀别酒,心头不禁一酸。他见黑鹰罗刹一饮而尽,也只好举起酒杯把酒喝到肚子里去。 那慕汗感觉酒水下肚后,一阵酸痛,浑身酸麻不由地躺在地上,连挣扎地力气都没有。他瞪视着黑鹰罗刹,说道:“你……酒里下的是什么毒?”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22 黑鹰罗刹说道:“是我从碧眼王哪里弄来的毒药,它无色无味,也伤害不了身体,只是让人浑身酥麻无力,我这里还有解药,也是从碧眼王密室之中得来的。但我不想让你掺和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你又你的未婚妻,有你的未来的生活,我什么都没有,生死对我来说无所谓。你当初亲眼看见碧眼王杀害我的父亲,我不想让你再亲眼看见我和碧眼王的生死相斗。你就这里陪着我父亲,愿他在天有灵,保佑我今夜跟碧眼王来个了断,不管生死如何,都是应得的报应。” 那慕汗从她的话语中无不听出来,她对他的切切情意,正如他一直不敢承认他对她的隐隐的情感。他曾经为她舍弃一切,翻越茫茫祁连山只为了救她一命;而她现在不想再让他跟着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挑战神秘莫测的碧眼王。 眼看她要转身离去,那慕汗喊道:“你……你听我说,其实昨天我跟碧眼王交过手,他没把怎么样?让我去吧,我能应付得了。” 黑鹰罗刹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的武功足以和碧眼王相匹配,碧眼王的手段不是武功高的人就能应付得了,你还是安心地去找张本良吧,他需要你的帮助。” 黑鹰罗刹头也不回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之中。她忍着对他眷恋的眼泪,这么多年来还没有那个人如此地死心塌地地追随着她,就算她今夜死在碧眼王的手里,也不枉在世间遇见这样的男人白活一回。 黑鹰罗刹来到城北外,这里的城墙有些破败,再往里十丈开外又修建了一道高达的城墙,这旧城墙在夜里更显得荒凉空旷。她抬头看见明亮的月亮从东边的慢慢升起,她不禁轻轻的感叹明夜就中秋之夜,在这月圆时刻能和家人团聚是多么幸福的事,可是她的唯一的亲人就是已经死了的李天翼,一种不祥的感觉弥漫了她的全身。 黑鹰罗刹吁出一口气,又情不自禁的苦笑道:“怎么今夜的情绪如此不安分,难道真的舍不得他妈?可他不会赔自己一辈子,何必呢?难道今夜我抱着非死的心志吗?也未必,还没和碧眼王交手就先气短了,这不早早先输了气势。她环顾四周,虽然有月色环绕,但还能感觉到四周煞气随时如暴风雨搬地袭来。 黑鹰罗刹似乎嗅到碧眼王的的气息,说不定他早已派人注视着这里的风吹草动,他迟迟不现身就为了看她还有什么帮手,还会搞出什么动静。想到这里,她嘴角不由地露出一丝冷笑,不露声色的说道:“既然来了,就该现身吧,都是老熟人没必要藏着掖着。” 只见一个人穿着褐色的披风,披风上流转着柔和的月色,身形飘然翩翩,徐徐而来。他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头上戴着白色的纱帽,傻帽正中间镶嵌着一块圆润的碧玉,在月色的相映下璀璨闪烁。他这道骨仙风的气势正映衬着这清冷幽静的夜色。 他和黑鹰罗刹对视了半天,谁也不想先开口说话。他蒙着黑色的面纱,黑鹰罗刹看不清他的是怎样的神情?而他清楚看见黑鹰罗刹的先是平静的神情渐渐有些微微的颤动。 另个人曾经以师徒相处,虽然各的其利,但日久生情也是在所难免;有朝一日反目成仇,十年来的恩怨情仇纠缠不休,如今相见恨晚,也是相爱相杀的局面,不知谁更感慨良多? 黑鹰罗刹目不转睛地盯着碧眼王随时变化的眼眸,显然她的心理更紧张些。如果碧眼王一直不开口,一直这样的盯着她的眼睛,恐怕她支撑不了多久,就会被他催眠的。 “十年了,你的眼神越来越出神入化。” 她还是先直截了当地开口说话。 碧眼王的眼角闭上了一会儿,似乎回味的说道:“十年来,你在西域大漠里闯出了黑鹰罗刹的名头,曾经作为你的良师,我不胜欣慰。” 黑鹰罗刹冷笑道:“这都是拜你所赐。你在江湖上传出得血玲珑者就会一统江湖;你不但派一些血石门的人来到大漠里明着跟我作对,其实在造血玲珑的神秘的声势,好让更多的人来和我争夺血玲珑。十年来你不杀我,不是杀不了而是怕得不到你想要的血玲珑。其他人得到我的血玲珑没什么用处,而你只剩下我这里的血玲珑,我一旦死了,你再想得到我手上的血玲珑那就难上加难了。” 碧眼王轻轻叹口气,说道:“难道这十年来,我和你之间只有血玲珑这样的身外之物吗?你是你,你爹是你爹;你爹在利用你,为师何曾利用过你?为师没有让你做一件对不起你爹的事,是你爹先阴谋诡计的对付我,我只能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我没错什么,何必要为难你呢?只要你回归血石门,什么要求我都答应的。” “我要你的命,你答应吗?”黑鹰罗刹脱口而出。 碧眼王故作惊讶,轻轻地吁口气,说道:“闭月,不可以如此任性,过分的要求往往得不偿失。你昨夜闯入皇宫,毁了我的密室;今夜我还心平气和的跟你沟通,可见我对你是足够的宽容,不是我心慈手软,我是真的很舍不得你,毕竟我和你又一场师徒情分。” 黑鹰罗刹冷笑地回应道:“没想到冷血到底的碧眼王竟然也会讲起师徒情深来了?我怎么感觉不到你对我的情分呢?自从跟你相识以来,从未见过你真正的面目,是你的颜值入仙人不可仰视;还是面目可憎,不敢示众。” 黑鹰罗刹知道她这样讥讽碧眼王,必定惹恼他;果不然碧眼王哑口无言,即使没有当场发作,心中必定也是恼怒不已。 “既然你不和我讲情分,我也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只好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黑鹰罗刹见碧眼王终于不再拐弯抹角地试探她,她也不避锋芒地说道:“你也明白,我十年前趁火打劫的拿走了血玲珑,你和我之间已经是水火不容,何必还要废话连连谈什么师徒情分。” 说着,黑鹰罗刹从腰间嘡啷啷的抽出了避水剑。这把剑在惨白的月色中闪烁的冷气更是瘆人骨髓。 碧眼王瞪视着说:“我不相信,你在短短的两天内就学会了避水剑法?即使李天翼留给你剑诀,不是每个人上手就能使用避水剑?你这不是向我来挑衅,而是来送死?” 黑鹰罗刹二话不说,挥剑就向碧眼王刺去;碧眼王挥动着袖袍没有退缩,而是迎剑而上,飘然的像一个绣球,从避水剑的剑锋边缘斜刺而过。 黑鹰罗刹手腕抖动,避水剑弯曲如蛇,剑锋回旋直至碧眼王的肋下;碧眼王依旧挥动着他那宽裕的袖袍,旋转在避水剑的蜿蜒曲折中,一个转身从黑鹰罗刹的头顶上飞了过去,落在黑鹰罗刹的身后,头也不回挥掌向反排向黑鹰罗刹的后背。 黑鹰罗刹早有防备,她往上纵身一跃,倒转向下,同时她持剑的右手腕如脱了骨节一样,避水剑剑影了数道锋刃,霍霍闪烁地刺向碧眼王的四周;而碧眼王并没有动身避开,而是也翻转身体,仰面双掌击向从天而落的避水剑影。 避水剑遇见碧眼王的强势的掌风,刹那间数道锋刃弯曲成一道锋刃;黑鹰罗刹借力斜刺冲了下去,避水剑绕成一根如锋利的薄刃,缠向碧眼王的脖颈;碧眼王稍稍撮身,从避水剑的光环中脱离而出。 碧眼王振作优雅的身体,转身回望黑鹰罗刹,只见黑鹰罗刹手中的避水剑上飘落了一丝褐色的布料;他轻轻倒吸了一口气,轻轻摇头道:“你终究还是练了达摩心经上的功夫,能接我赤手空拳的四招,还伤及了我心爱的披风,真是难能可贵。不过我真不想让你死在我的手上,你先在他们的身上试试达摩心经上的功夫,如果过了他们的关,我才有可能用灵蛇剑跟你切磋切磋,如何?” 黑鹰罗刹感觉到身后有脚步的声响,她回头一看,只见从城墙根走过来的有羞花,谢冰,叶锦天,曾竹言,还有昨夜交过手的温珏明。 碧眼王轻轻咳了一声,说道:“都是老相识了,不用我一一介绍了吧。我们能在这里相聚一场也是血石门的缘分,也是对血石门表忠心的时候。他们当中有人对我忠心不二,爱戴有加;也有人三心二意,心怀鬼胎。现在正好拿你检验他们的忠心的程度,倒是省了我每天揣摩这个猜忌那个。作为血石门的尊主活的也很累啊,可是还有人浑水摸鱼,渔翁得利想得到这个位子,真是可笑可叹可悲可怜呀。” 不知碧眼王这一番感慨是在我解嘲还是警告他人痴心妄想,每个人的流露出人人自危的眼神,不敢彼此交叠,生怕被碧眼王看出自己不可告人的想法。 黑鹰罗刹冷冷地说道:“都是手下败将,不服的尽管来,我还真没怕过谁?”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23 叶锦天他们几个人是碧眼王亲自给他们发了血令箭,他们纵然心里忌惮黑鹰罗刹,但还是不得不来,既是黑鹰罗刹留他们每个人一条命也只是留口气罢了,生不如死还不如死的痛快。 叶锦天上前一步说道:“照旧血石门的规矩,反叛者人人得而诛之,如果你重返血石门,尊主不会让我们自相残杀。” 黑鹰罗刹等他把话说完,挥剑飞身而起就刺向叶锦天的眉宇之间。除了碧眼王其他人都不由地后退了几步,他们谁也想不到黑鹰罗刹如此决绝,不动声色地就杀个叶锦天措手不及。 叶锦天脚底抹油向后仰卧,伸手就要抽出系在腰间的追命索,可是他只感觉到鼻尖生凉,右手刚触摸到腰间,被黑鹰罗刹一脚踢中,整个人仰卧着被踢了出去;叶锦天也不是泛泛之辈,臀部刚找到整个身子就反弹地站立了起来,与此同时他从腰间也抽出了追命索向前挥舞挡住门户,生怕黑鹰罗刹趁胜追击补上一剑。 可是黑鹰罗刹没有追上来,只是用手指轻弹了一下避水剑的剑锋,说道:“这一招飞天流星,还是第一次使用,可惜火候差一点。既然碧眼王拿你们来试探我的避水剑法,那我就不客气拿你们来练练手。” 叶锦天感觉鼻子上一股温热,不由地用手摸了一下,手指上沾满了血迹。心中不由地暗暗心惊,如果自己再躲慢一些,黑鹰罗刹那一招飞天流星非刺穿自己的脑门不可。她昨天在我府上做客,今天就毫不留情来要自己的命,看来眼下过招决不能掉以轻心,否则自己就是杀鸡儆猴的牺牲品。 曾竹言他们面面相觑,叶锦天在黑鹰罗刹第一招凌厉攻势下连半招都没用上,鼻子上就已挂彩了,看来黑鹰罗刹在西域大漠里闯出的名头并非浪得虚名。他们不由地先把各自的武器拿在手里,死倒是不可怕,如果死的窝囊那才是死不瞑目。 叶锦天见黑鹰罗刹出手狠辣,也就无须多言,挥动着追命索向黑鹰罗刹缠绕而来;黑鹰罗刹不避不躲,手中的避水剑旋转如风,如一条白蛇飞舞,从叶锦天追命索中钻了进去,反扣住带着刺勾的绳索,只听喀嚓喀嚓地如骨节断裂的声响;叶锦天的追命索在避水剑的反刺下,刺勾之间的绳扣被剑锋削断。 叶锦天感觉不妙,眼看着追命索一截一截地散落满地,想要撤手却来不及了,只见黑鹰罗刹向前的速度丝毫没有减弱,避水剑蜿蜒飞驰已从叶锦天的手腕缠到手臂上,剑尖直抵他的咽喉,使得他动都不敢动一下,否则他的手臂就像他的追命索被柔软锋利的避水剑卸下几段,要么喉咙随时被刺穿,不论如何死法都很惨烈。 叶锦天绝望地闭上眼睛,叹道:“我已经老了也不中用了,你动手吧。” 黑鹰罗刹哼道:“在大漠里追杀我的血石门杀手,我也没有真正要过谁的命,何况你还是血石门的长老。” 说着,她左手无形中排在叶锦天的胸口,同时避水剑也无声地从叶锦天的手臂撤了回来。 叶锦天感到胸口一阵气闷,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股鲜血,身体马上感到虚脱,摇摇晃晃似乎站不稳。他抹掉口角上的残留的血迹,说道:“你这样手下留情,还不如杀了我。” 黑鹰罗刹冷冷地说:“你想死的话可以自己动手,就怕你舍不得你这条命。” 叶锦天想往前走一步,无奈却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颓废地说道:“我……连死的力气都没有,我还能指望活吗?” 一直不动声色的碧眼王拍手道:“好,很好!你这两招剑法,一招是飞天流星,那一招是什么?” “是飞天索武,看来你还是真的不知道。”黑鹰罗刹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两个人的对话像是切磋剑术,但在叶锦天他们几个人听来却是如此渗耳刺心。 碧眼王说道:“的确我不知道,看来达摩心经上的武功另有藏身之地,却被你找见了,不枉你在西域大漠里受这么多年的苦。” 曾竹言,羞花,谢冰,温珏明他们对望了一眼,不知碧眼王话里藏着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希望黑鹰罗刹不要死,利用黑鹰罗刹为他寻找达摩心经。可是叶锦天当年凭着追命索闻名江湖,江湖上的人对他是敬仰三分,却在黑鹰罗刹的剑法下不过三招就败得如此惨烈,估计已成了废人,而剩下的他们谁还能敌得过黑鹰罗刹的三招达摩心经上避水剑法? 黑鹰罗刹见剩余的人谁也没勇气单独跟她挑战,他们寄予碧眼王的遣使,还不如自己跟他们过上几招,好让他们知难而退。 她二话不说,挥剑就刺向他们。似乎谢冰早有预感,他率先亮出两根钢纤,争光闪亮挡开了黑鹰罗刹的避水剑,趁机向后腿跃,伺机扭动手腕上的机括,发射出细小钢纤,偷袭黑鹰罗刹。 可是 黑鹰罗刹对他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虚招,转身就像羞花冲去;羞花失去碧寒剑后,从皇宫里的兵器库偷了一把龙泉宝剑,这把剑异常锋利刚硬,但她使惯了灵动蜿蜒的避水剑,使用这把剑还是很生疏,所以黑鹰罗刹向她杀来,她手慌脚乱,不断地向后退,退到曾竹言身边,她滴溜溜转到曾竹言的身后,拿曾竹言肥胖的身体当盾牌。 曾竹言手里早已握着他的看家武器青竹杖,杖头上是雕刻着一尊竹叶青舌头,碧绿狰狞。他还没举起青竹杖,黑鹰罗刹一个跨步就他的杖头踩在脚下,往上一纵,又踩着他的肩头飞了过去。 看来黑鹰罗刹不屑跟他动手,只是追着羞花相斗。羞花叶绽青自从入了血石门后,就听闻黑鹰罗刹在血石门时不但容貌出色而且武功更出色,她心里一直不服。但自从黑鹰罗刹空手夺回避水剑,把她打得衣不遮体,狼狈不堪,比杀了她还要羞辱,今夜又相杀不拿出全部的本事,还真对不起这十年来在血石门的勤学苦练。 她不再避让黑鹰罗刹的剑招,一招举火燎天,迎接黑鹰罗刹的金蛇出洞,两剑相克撞出耀眼的火花;羞花感到手臂一阵酸痛,虎口热辣辣的,龙泉宝剑差点脱手而出。 黑鹰罗刹落地后,移魂追魄地萦绕着羞花,羞花瞪大眼睛,感觉避水剑的剑影从她的身体的四周不停地闪动,她极力挥剑抵挡,总是差之毫厘,避水剑像是一条水形绕过她手中刚硬的龙泉宝剑,像一条白蛇在她身上撕咬着。 曾竹言被踩过之后,见羞花被黑鹰罗刹围困的不得喘息,不忍心这个陪他睡过无数个夜晚的性感尤物被黑鹰罗刹刺得体无完肤,挥着青竹杖向黑鹰罗刹横扫过去。 黑鹰罗刹感觉身后有一股腥味袭来,她纵身向后一跃,,避水剑挥动成一排光影,噌噌地打落了从曾竹言杖头上发射出的数个碧油油,细小的竹叶镖;而曾竹言同时没有左臂的空荡荡袍袖向前飘荡,飘射出竹叶镖,这倒是让黑鹰罗刹大感意外。她知道曾竹言青竹杖里的竹叶镖在打斗中随时任意的发射,不知有多少江湖人物栽在他这阴损的暗器上;但他失去了左臂后,竟然还练就了袍袖功,把竹叶镖藏在袍袖里也是一个创举。 黑鹰罗刹手里的避水剑在从另一边划向竹叶镖密集的方向,势头明显减弱,有两枚竹叶镖穿过白光剑影,刺入她的右肩膀。 曾竹言无意间得了招。大喜道:“这个妖女已中了竹叶镖,毒性马上发作,大家上啊,把她……”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黑鹰罗刹像是一阵风一样扑面而来;他慌忙挥舞着青竹杖相抵,怎能避水剑缠绕青竹杖一圈,还能伸展开来刺向他的小腹,他慌忙地借力向上翻越,想从黑鹰罗刹头顶上飞过去。 黑鹰罗刹的避水剑松开他的青竹杖,挥动成无数的剑影在曾竹言腾空而起的裆部噌噌划过。 当曾竹言落地后,不由地用手摸了一下但不,满手尽是滴滴血迹,神色痛苦中难免尴尬,骂道:“好一个妖女,你还不如杀了老子,这老子如何活的痛快。” 他侧目看见羞花也再摸着手臂,肩膀,脖颈的密密麻麻的的伤口,像是被细雨刷过了一样,未伤及骨髓,但也够让人受疼一阵子。这样的剑法不是谁都能掌握的恰到火候。 黑鹰罗刹一轮下来,接招四个人,伤及到三个人,伤的最重的事叶锦天,他似乎已没什么战斗力;羞花和曾竹言伤口虽多,不过都是皮肉伤,还能有一口气全拼搏一番。 黑鹰罗刹无意间中了曾竹言的竹叶镖,这竹叶镖喂得毒师竹叶青蛇的毒,毒性虽然没有马上发作,但黑鹰罗刹跟任何人剧烈的打斗,都会促使毒液快速地进入奇经八脉,伤及性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逃离危机四伏的困境,拔出身上的毒,相约再战也不失是一个万全之策。 黑鹰罗刹心里清楚,在血石门不管用什么手段,达到目的就是胜者为王。她想撤离而碧眼王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吗?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24 黑鹰罗刹挥剑向右肩膀一挑,两枚竹叶镖被避水剑挑弹了出来,只感觉伤口处一阵疼痛,并无异样,越没有酥麻的感觉,这中毒越深邃,让你觉察不出它的存在,就会深入你的血液。 温珏明见黑鹰罗刹把竹叶镖挑出来,他是 太医深知这样做毒性会更快的发作。他嘿嘿笑道:“她已中毒,正好了解她的时候。” 说着,他挥舞着长鞭向黑鹰罗刹杀来;黑鹰罗刹把右手的剑交给左手,挥剑飞舞抵触到温珏明的长鞭。 温珏明昨夜和黑鹰罗刹交过手,虽然不到两招,他已深知黑鹰罗刹的银狐刀的厉害,没想到黑鹰罗刹耍起剑法来照样的得心应手,不属于她擅长的刀法,而且左右手都能挥剑自如。 所以温珏明第一招出手,看上去很又狠又准,长鞭如风卷残云,直抽黑鹰罗刹的头顶,其实他见黑鹰罗刹一出招,他暗使内劲,长鞭还没和避水剑相相接就虚张声势的反转回去,来一招云转峰回,长鞭从贴着地面向黑鹰罗刹横扫而过。 黑鹰罗刹心想,这家伙狡猾,先自报自己的兵器不被避水剑削断。 在一旁观战的碧眼王,眼神冷冷的看着谢冰,声音低沉的说道:“谢冰,你对她还念念不忘?她未必对你手下留情。” 谢冰明白,这是碧眼王逼迫他和温珏明联手对付黑鹰罗刹,以表他对碧眼王的忠心。在他两难选择中,黑鹰罗刹不管怎样垂死挣扎都不会扳倒碧眼王,就他对黑鹰罗刹旧情难忘,但他眼下的妻儿老小的命就在碧眼王善恶的一念之差,连叶锦天都拿命相斗,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那一大家的 性命。 谢冰他手腕,腰间绑定这不少作为飞针的犀利钢纤,算不得上暗器上暗箭伤人,在相互打斗中随机发射,也是让人防不胜防。 他见黑鹰罗刹快速出招,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温珏明,可温珏明厉害之处就是把长鞭挥舞的密不透风,使得黑鹰罗刹两三招内无法伤及到温珏明的性命。所以碧眼王看中这一点,提醒他赶快加入战斗,免得黑鹰罗刹解决了温珏明,凭黑鹰罗刹的个性,他也是在劫难逃。 谢冰望了一眼碧眼王,不再犹豫,挥手一动,羞中的飞影钢纤嗖地直至黑鹰罗刹的后背;黑鹰罗刹对谢冰的钢纤的手法在熟悉不过了,她早有防备,听见身后犀利的劲风势头,她头也不回向前飞跃,如鹞子翻身从温珏明的长鞭挥舞的圈内穿越而过,身子已从下翻起,避水剑回头刺出,正好抵触到飞驰而来的钢纤;黑鹰罗刹内劲巧拨黏住了钢纤的中间光滑部位,反转地向温珏明激射而去;这种钢纤两头尖锐,被黑鹰罗刹反转激射后,像是铁蒺藜一样旋转飞驰着,速度非常快;而温珏明见黑鹰罗刹起身向下反转身子的时候,以为防守反攻的机会来了,提起长鞭手腕往回一抖,长鞭顷刻间变硬,如一根细长的铁刺,刺向黑鹰罗刹后颈,可他刺到一半,见从黑鹰罗刹身旁旋转飞驰而来的钢纤,他慌忙用长鞭抵挡,身子也本能地向后一仰,钢纤被他的长鞭触碰了一下,还是噗的一声扎在他的肩头上。 温珏明心有余悸,若不是他反应及时,这根钢纤就会扎在他的心窝上,说不定当场毙命。他恼怒地骂道:“谢冰,你果然对她还念念不忘,旧情复热,帮她来要我的命。” 除了他,众人都亲眼所见,谢冰这一招又准又狠,直取黑鹰罗刹的要害;怪就怪黑鹰罗刹天生就是个杀手,她的武功变化无穷,连碧眼王都会忌惮三分,何况是学艺不精的温珏明。再说谢冰也不敢在碧眼王的眼皮子底下对黑鹰罗刹手下容情,既是刺客黑鹰罗刹念着他昨夜指点迷津的情分,他也做不到。 谢冰无奈的摊开双手,不作回应。温珏明看见其他人个个自危的神情,明白他是冤枉了谢冰,但是谢冰只出工不出力,他也是大为不满,又讥讽道:“我们都伤了,你还安然无恙,她也是对你旧情复燃,念念不忘。” 黑鹰罗刹哼道:“自从我离开血石门,我跟血石门的任何人都是以命相见,至于什么情分比命都贱,不值一提。” 谢冰听到这样决绝地话,苦笑道:“那好,我就把命交给你了。” 说着,飞身而起,双手一尺半的钢纤直取黑鹰罗刹的面目;黑鹰罗刹挥动避水剑向前缠斗,两个人的兵器交斗子一起,不是摩擦的火花四射。黑鹰罗刹的避水剑刚柔并济,缠,刺相互呼应,变化无穷;谢冰的钢纤铿锵有力,在他手中反转地如风轮一般,霍霍生威。而他的短小的飞影钢纤在短兵相接中无法施展开来,他稍有分神,飞影钢纤还没发射出去,黑鹰罗刹的避水剑就会要了他的命,既是他能激射出飞影钢纤,若被黑鹰罗刹能弯曲的避水剑反制,也能伤及自己的性命。所以他只能全神贯注,全力以赴应付黑鹰罗刹的剑法招数。 黑鹰罗刹心里也明白,一旦和谢冰短距离相斗,就不能丝毫松懈,稍不留意,谢冰的飞影钢纤就会飞出来,在如此狭小的格斗空间避不可避,只能孤注一掷。两败俱伤。 两人颤抖十余招,黑鹰罗刹的剑招越来越层出不穷,明显占了上风;谢冰的钢纤一寸短一寸强,虽然出招频繁,但招数只有限,被黑鹰罗刹克制的难以施展,只能小心翼翼的防守多,攻击少。 避水剑和灵蛇剑都是刚柔相并的宝剑,没有深厚的内力相衬,是无法施展的得心应手。像当日羞花还没施展开避水剑,就被黑鹰罗刹夺了回去,不是每个人都能使用这样的宝剑。 谢冰激发出黑鹰罗刹使用这把宝剑的灵感,她像是飞天一样长袖善舞,剑影交错,长短虚实,剑势陡然暴涨竟然同时缠住了谢冰得了两根钢纤,剑尖还蜿蜒斜刺向谢冰的咽喉。 谢冰大吃一惊,松手放开钢纤,同时手腕颤抖,两袖口内的飞影钢纤激射出数根,以掩护自己向后飞跃,以防黑鹰罗刹乘胜追击;黑鹰罗刹早料到他会激射飞影钢纤自保,她的避水剑一松,缠在避水剑上两根钢纤左右翻转把飞影钢纤逐个打落在地。 碧眼王拍手道:“还是你两个人合得来,能过上十八招,彼此无损,精彩,很精彩。” 不知碧眼王这话是欣赏还是话里藏刀,谁也不敢在表情上有所触动,死气沉沉的看着碧眼王接下来会对黑鹰罗刹怎样? 他们仔细地看着黑鹰罗刹的面部神情,猜测她中了曾竹言的毒镖发作了没有?可惜黑鹰罗刹的神情依旧平淡无奇,而且和谢冰相斗时也没有传递出急促地声息,可见她的内奇流畅,内劲狠准,丝毫没有收到毒镖的影响,难道她百毒不侵? 碧眼王也迷惑至此,他又想到黑鹰罗刹能学到达摩心经上的武功,对各种毒也能应付自如,所以她并不在意曾竹言的毒镖。看来达摩心经上的武功不仅仅局限于剑法和内功,还有其他秘密的东西。是李天翼告诉他女儿达摩心经的梵文的经卷所在地。 无数个念头在碧眼王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声音依旧低沉的说道:“闭月,我是真的不想要你的命。” “可我非要你的命。”黑鹰罗刹毫不客气的回应道。 碧眼王似乎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可惜,可惜。我待你的情分比你的父亲深。他始终都在利用你,而我没有。既是当年我几乎对血玲珑唾手可得,对你也有疑心,但还是派你去取血玲珑,你却手刃同门,黄泉在后抢走了血玲珑,我只好把这笔账算在你父亲的命上。对我当初的决定至今我都不后悔,因为我对你问心无愧。” 黑鹰罗刹冷笑道:“我父亲那是自掘坟墓,咎由自取。我要杀你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是不是跟着你那个蒙古人?”碧眼王的好奇心似乎发作。 “不是他,他跟你没有直接的恩怨关系。”黑鹰罗刹说道。 碧眼王有点变声地问道:“那到底是谁?不放说来让老夫听听,面的老夫死在你的剑下,也算死个明白。” 黑鹰罗刹回敬道:“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 碧眼王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都:“啊!这个就让老夫费点精神猜一猜。是不是法门寺的一个叫玉竹的和尚,他当年和吏部尚书梁肇庆关系密切。今日,我听说梁肇庆的儿子梁仁峰在江湖上复活了,也许就是哪个和尚救了他的命。至于那个和尚,十年前我就注意到他对你眼波留情。他的痴情还真度化你这个冷血杀手。不过他太爱管闲事了,合伙洛阳白马寺的和尚跟血石门作对,我不得不痛下杀手,血洗白马寺的和尚,而那个和尚后来不知去向,是不是被你杀了?”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25 黑鹰罗刹明白碧眼王心思缜密,什么事都会落入他的眼里,被他猜中八九不离十。她以为十年了会三忘掉玉竹,不幸的事碧眼王说中她的心事,玉竹死在她怀中的情景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心不由地黯然失魂。 她短暂的沉默等于默认了碧眼王的猜测,碧眼王的语气更是阴阳交错的说:“为情而杀,的确不是你的风格。如果一个人一旦沾染孽情,一辈子逃不开。” 碧眼王的双眼瞪视着黑鹰罗刹的眼睛,他的话语像是丝丝缕缕的网线慢慢地网络住她的心。 “他不欠你的,你却欠他的情,还有一条命,你将如何偿还?” 她的眼眶里闪现出碧眼王绿宝石般的眼眸,死死地勾住她的眼神,而她的心在挣扎,在呐喊:“不,不是这样,我不欠他的。” “你不但欠他的,还欠我的。你一直知道我对你的情意,你一直也在利用我对你的情意。” 她看见碧眼王的每个眼睛里有双瞳重叠着,叠影出玉竹的清俊的形象。她的心在抗争着:“这不是真的,我谁都不欠谁的,我只是欠……” 她隐隐约约又从碧眼王的双瞳中看见了那慕汗的面容,那慕汗温柔地向他微笑着,却掉头奔向看不见的远方。 “你和都一样,宁可天下负我,我不负天下。” 叶锦天他们看见碧眼王神情喜怒无常,嘴唇一张一合,没声音发出,那是他用密音传话不断地催眠黑鹰罗刹。而黑鹰罗刹神情呆滞,眼神像是被凝固了,直勾勾地望着碧眼王,眼看她就要束手就擒。以为众人明白,其实碧眼王不想杀死黑鹰罗刹,只想控制住她,从她哪里得到血玲珑。 羞花看在眼里,妒火丛生。她经历的男人不计其数,甚至包括当朝天子,而碧眼王传授她武功,除此之外,没有给她任何非分之想。碧眼王越是对她若即若离,她对碧眼王的眷恋越强烈,甚至她跟任何男人翻云覆雨时,都会把对方想象成道骨仙风的碧眼王。 碧眼王对黑鹰罗刹的眷顾,显然是他对她往日的师徒情分未断;他还装模作样揶揄谢冰对黑鹰罗刹的旧情还藕断丝连。 羞花紧握着手中长剑,眼看着黑鹰罗刹被碧眼王催眠的昏昏欲睡,心里满不是滋味。她想如果黑鹰罗刹真的被碧眼王控制住,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就一文不值。何不现在趁机杀了黑鹰罗刹,看他能把怎么样? 羞花恶胆一下冒出来,想压制下去她也是力不从心。她一步一步想向一动不动地黑鹰罗刹走去,握剑的手颤抖不已,使得龙泉宝剑发出铮铮的声响。 谢冰等人看见羞花面色不善地走向黑鹰罗刹,他们明白羞花要绝杀黑鹰罗刹,但他们谁也不敢轻易地当头一棒断喝出声,怕是惊醒了正被催眠的黑鹰罗刹,还有断了碧眼王的催眠术,也会伤及到碧眼王的内力,这样的罪责他们谁也不愿意招惹,不管结果如何对自己都是有害无益。 黑鹰罗刹突然从碧眼王的双瞳里看见一个陌生的影子,那个影子中还闪现出一道锋利的光芒,她脑海里突然清醒,感觉背后有一股锋芒的劲风袭来。 “你要干嘛,快给我滚开。” 碧眼王断喝道,但为时已晚。 黑鹰罗刹的身子向外一拽,羞花的长剑从黑鹰罗刹的左肋刺了进去;黑鹰罗刹挥掌反拍出去,重重拍在羞花的右胸上,羞花受到强烈的冲击,向后弹了出去,但她的手还紧紧的把握这龙泉宝剑,长剑从黑鹰罗刹肋下带出,同时也带出鲜血长流。 黑鹰罗刹赶快出手封住自己的几个穴道,痛疼还蔓延全身,她先止住了血。 她苦笑道:“千防万防,我还是着了你的道。” 碧眼王拉长声调说道:“看来老夫不得不跟交手,否则怎么对得起你父亲未完成的达摩心经上的避水剑法。” 他话音刚落,黑鹰罗刹已挥剑向他刺来,他轻飘飘地向后退去;而黑鹰罗刹像是飞天追月,撵着碧眼王的身子向前飘然飞行。 碧眼王来一招大鹏展翅,向上飞跃,似乎等待黑鹰罗刹跟他一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黑鹰罗刹却向后翻跃,如飞天返尘从碧眼王身旁冲了上去,挥剑刺向碧眼王的腰间;碧眼王怀中抱月,双袖交错,像是要缠住黑鹰罗刹的避水剑;而避水剑不由地转折地反刺向他的右手腕;碧眼王抬手之际,避水剑已削断了他的袍袖。 碧眼王落地后,在腰间一模,一把碧光闪烁的剑已握在手里。 “看来两剑相斗在所难免。” 黑鹰罗刹连下两招避水剑法绝技,仅仅割断碧眼王镶着银色祥云的袍袖,而她已感觉到自己气喘吁吁。被羞花偷袭一剑虽然伤口处的穴道已被封住,但用内劲于剑上跟碧眼王相斗,伤口处难免有血液渗出。 碧眼王看着黑鹰罗刹脸色越来越苍白,说道:“既是你不受伤,做我的敌人,你能支撑多久?只要你肯认输,我和你一切都会一笔勾销。” 羞花一听,冷笑道:“她会向你屈服?那她就不是黑鹰罗刹,也不是你曾经得意地弟子李闭月。何必跟她多费口舌,你舍不得杀她,让我来好了。” 羞花还心有不甘,跃跃欲试。可她眼睛一花,黑鹰罗刹已挥剑杀到她的眼前;她慌忙举剑相迎,但她的龙泉宝剑和黑鹰罗刹避水剑相接时,她感觉到自己的长剑像是刺到流水之中,一股逆流扑面而来,只见避水剑的剑尖快要抵达她的咽喉,她惊吓之余连忙撒开手中的剑,脑袋后仰而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绿光从她的鼻尖划过,缠住了黑鹰罗刹的避水剑。 黑鹰罗刹一个转身,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几步,汗珠从鬓角间渗漏而下。 碧眼王似乎很关切地说道:“你何必那么狠呢?她毕竟和你一样,都是我授业弟子,手背手心都肉,能不叫我心痛吗?” 看到碧眼王如此惺惺作态,黑鹰罗刹感觉到一阵反胃的酸水就要喷口而出。她冷笑道:“你收买人心很是有一套?你说过不狠就不是血石门的人,而我不得不狠。” “啊,你知道吗?我这一生只授艺你闭月,沉鱼,落雁,还有她羞花四个弟子。我对每个弟子都是外冷内热,不想慢待每个人。既是有人做错了事,有人背叛我,还有人藏起来不出头,我都没有怪责任何一个人。我只想让你们暗自反省为师的一片苦心;扪心自问作为师父的宽容。” 黑鹰罗刹用避水剑支撑着自己站稳,说道:“可惜我从来没有和你是一条心,就算我父亲没有利用我,你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何来的以诚心相对。我从小在血石门打打杀杀中长大的,人心早已被血腥味浸泡的失去了灵魂。你有心吗?真是可笑之极。” 碧眼王一再纵容黑鹰罗刹的嚣张气焰,不但羞花妒火焚心,连温珏明也是气愤难平,他把长鞭甩出一声绝响,说道:“尊主,她昨夜把你的密室毁得一无所有,你还一味地迁就她。孰可忍是不可忍,何必跟她啰嗦,你下不了手杀了她,就让我来。” 说着,他挥舞的长鞭开天辟地地向黑鹰罗刹冲了过来;黑鹰罗刹岿然不动,等他的长鞭快要抽到她的身上,她反转起避水剑,避水剑曲折迭起缠住了他的长鞭。 温珏明大惊,生怕黑鹰罗刹的避水剑割断他的长鞭,但他不得不用力往回撤鞭,但他一使劲,他的长鞭和黑鹰罗刹的避水剑拉成一条直线僵持住了,剑和鞭像是两股绳子拧接一起,在双方的力道下并么有断裂开来。 温珏明很是尴尬,心想黑鹰罗刹的内径真是深不可测,能用锋利的剑缠住他的长鞭,不是谁都能做得到。他偷眼看向碧眼王,碧眼王那不动声色的眼神,似乎警告他,不自量力。 他已无退路,只能狠心用全身的力气往回里死拉长鞭,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见黑鹰罗刹随着他的长鞭直直地冲他而来;他大惊失色向后撤退却跌倒在地,一条腿荡了起来,眼睁睁看见黑鹰罗刹的避水剑削断他的长鞭连着他的腿也被削断了。 温珏明抱着断腿,痛苦不已;曾竹言赶忙过去点住他腿上的穴道,撕下他的衣袍裹住了断腿处的伤口。当他听见碧眼王对黑鹰罗刹说道:“我已经让你出了一口恶气,你还要我怎样退让,你才肯罢休。” 温珏明心里很是绝望,羞花在性命攸关时,尊主及时出手相救;而轮到自己,尊主却袖手旁观,眼看着我落个伤残人士。看来尊主真是男女有别,怪不得谢冰他们几个人再无出手意愿,打定了静观其变。 黑鹰罗刹说道:“你死我活,这就是我唯一的选择。” “好啊,那我就成全你,也就成全了我自己。” 碧眼王说着,挥舞着碧光闪烁的灵蛇剑刺向黑鹰罗刹,黑鹰罗刹也憋着口气,避水剑游弋而上;犹如一条白蛇和一条青蛇在清冷的月色中翻跃狂舞。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26 黑鹰罗刹明白这次和碧眼王正面交锋,正如当年自己的父亲李天翼,但她逐渐按地下王宫石壁上刻的达摩心经展开避水剑法,就要内力在体内畅通无助,气息流畅,可她受到羞花的暗算,伤口的穴道被气息冲开,伤口处的血不断地往出流,随着她全力地拼斗,血流的越快,剑法也逐渐凌乱不堪。但凭着她倔强的一口气,把生死早已置身度外,神情坚毅地一招一式挥剑相杀。 碧眼王早看出她支撑不了多久,但他泰然处之地只防守不下杀招,倒想看看黑鹰罗刹使出的避水剑法跟他父亲有什么不同。 但黑鹰罗刹也看出了碧眼王的心思,等他的灵蛇剑稍有破绽,冒着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风险,一招回风飞雪,避水剑从灵蛇剑挣脱出来,脱手而出,从碧眼王的脖颈窜了出去,回转回来直刺碧眼王的后背。 碧眼王没想到黑鹰罗刹会飞蛾扑火地向与他同归于尽,他连忙右手撤剑,从他的衣袍内贴着肉反转到背后,灵蛇剑往外一弹正好弹在飞驰而来的避水剑,把避水剑弹了出去;与此同时他的左掌横出,噗嗤一声排在黑鹰罗刹的胸前,黑鹰罗刹像是纸鸢一样飞出去。 黑鹰罗刹跌落在地,感觉到胸中一阵气闷,张嘴鲜血喷口而出。观战的的众人见到这情景,心里想这回黑鹰罗刹命算是完全交给了碧眼王,不知碧眼王如何处置她? 碧眼王紧一紧被灵蛇剑割破的衣袍,挥手一提灵蛇剑,带着把避水剑抛向天空,避水剑不偏不倚地落向羞花,羞花赶忙抬手接住了避水剑。 “这次你要把避水剑拿好了,再失手的话,你的命也别要了。”碧眼王说道。 羞花眼见黑鹰罗刹命不久矣,满心欢喜地走到碧眼王跟前,躬身说道:“多谢尊主的信任和厚爱,我一定不负尊主的重托和期望。就让我提尊主处置了这个背叛师门的贱人。” “爬”的一声,羞花猝不及防地挨了碧眼王一巴掌,她不知所措地捂着通红的脸,惊魂未定地看着碧眼王,不知道自己又错在哪里。 碧眼王哼道:“你想了结她,你还不够那个资格。谢冰你过去先废了她的武功,带她回去。她身上的秘密比她的命更有价值,我得慢慢地从身上抠出来。” 谢冰犹豫地走向黑鹰罗刹,他看见黑鹰罗刹无力站起,只有绝望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谢冰,像是再乞求谢冰给她一个了断;谢冰手指间暗自藏着一根细小的钢纤,只能等黑鹰罗刹还有一点力气出其不意地攻击他,他一出手钢纤就会穿透黑鹰罗刹的咽喉,他就会有正当留有结束了黑鹰罗刹的苟延残喘的命。既是碧眼王疑心他的私心,那也是无可奈何。 谢冰步步向前,都能感觉到叶锦天不忍目视,羞花,温珏明,曾竹言则是幸灾乐祸,而碧眼王警惕他作弊搞死黑鹰罗刹,种种目光像是火辣辣的刀子在他身上千刀万剐。眼看只有三步就要接近了黑鹰罗刹,他看见黑鹰罗刹带着血迹的嘴角党旗一丝妩媚的笑意,像是当初对他的回眸一笑,那么醉于人心,他不由地一怔,迈不开脚步。 羞花看在眼里,大喝道:“你对她果然私情未断。你不忍下手,那就让我来。” 她正要想前去,突然从城墙上飞出一个人影,那个人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到了谢冰的眼前;谢冰本能地抬手一掷,明晃晃的钢纤嗖的一声刺向来人;但来人快如闪电,他把钢纤发出后,立刻悔恨不已,眼前一黑,他发出的钢纤却返回而来。刺入他的左眼,他本能地往后一跃,睁开右眼看见来人抱起了黑鹰罗刹。 碧眼王一晚上都在警惕着黑鹰罗刹身边的那个蒙古人是否会出现?他跟那个蒙古人交锋过,虽然只有一招半式,已经让他领悟到这个蒙古人的内功跟他不相上下,这种内功醇厚刚劲,既是在中原江湖,没有那个门派有他这样粗狂的狠劲。可是直到黑鹰罗刹被他打得口吐鲜血,无力还手时,那个蒙古人都没有出现,以至于他放松了警惕性。谁知在谢冰的拖延下,羞花要动手时,这个蒙古人如疾风横扫地从天而降,一出手就伤及到谢冰。他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蒙古人把奄奄一息的黑鹰罗刹带走。 当那慕汗抱起黑鹰罗刹还为立直身子,就来一个横卧黄沙,左臂抱着黑鹰罗刹,右肘支撑紧贴这地面,整个身子平起向后横扫而过;碧眼王急于向前本来,没想到那慕汗抱着个人还就地出招,眼看那慕汗双腿合并急速地扫想问他的下盘,他连忙向上腾空而起,挥剑就要刺向那慕汗的后背;那慕汗的身子还没停转就像是离弓之箭斜刺地飞了出去,直飞到城墙根下,像是猿猴似的又快速地爬上墙头,一眨眼翻到墙头另一边,不见踪影。 羞花本来向着黑鹰罗刹走去,突然那慕汗急速出现,碧眼王又急速拦截从她身边急速而过,一阵劲风带着她向前快走了几步,就在那慕汗横卧黄沙,碧眼王起身躲过,而她却被那慕汗双腿扫到,向后连翻了几个跟头在跌落倒地,浑身痛疼的骨头都散架了。她忍者痛骂道:“这是那来的鬼,疼死老娘了。” 叶锦天,曾竹言和温珏明都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世间还如此鬼魅的功夫,能在碧眼王眼皮下把人酒走,这可是碧眼王以后不可忽视的劲敌。 叶锦天见羞花叫喊着说出鬼来,借此故意惊诧道:“难道是李天翼鬼魂附身,来保护他的女儿来了。” 他这句话倒是吓到了曾竹言,他有些哆嗦的问道:“是真的吗?世上果真有鬼魂之说?” 温珏明不屑地说道:“叶锦天你胡说八道想干什么?心中藏着什么暗鬼?曾竹言看你怂样,胡思乱想心中有鬼吧?” “既然不是鬼,你为什么不出手拦着他。”羞花叫道。 温珏明被羞花强词夺理一时语塞,而叶锦天和曾竹言被他呛声,相顾无言。他们都暗自偷眼看向碧眼王。 碧眼王把他们扫视了一圈,说道:“不管他是人还是鬼,你们尽快给老夫打听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我不相信这个世间还会有鬼。” 说着,他多一眼都没看一下捂着左眼的谢冰,转身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叶锦天捂着胸口走到谢冰面前,问道:“谢冰,你还好吗?” 谢冰苦笑道:“算是我这个眼睛瞎了。” 羞花冷笑道:“不光是你的眼瞎了,心也瞎了。自食苦果的滋味如何啊?哈哈……真是报应不爽,嘿嘿……” 曾竹言有些看到羞花幸灾乐祸地样子,干咳道:“我说谢老弟,你要是早动手,何必自作自受。嗨,少只眼睛,可谓是独眼龙。” “什么独眼龙?是条可怜虫吧。”温珏明也不失时机地补上一刀。 叶锦天喝到:“说够了没有,今天可谓是两败俱伤,谁也没有讨到便宜,还在这里内讧,要是让尊主知道了,我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众人一听都沉默不语,他们都明白今夜一败涂地,尊主没有当场责难他们,他们心就会一直悬着,等尊主那天让他们一个个偿还,不得不长叹一声,各自散去。 叶锦天帮着谢冰左眼上点止血药,简单包扎了一下,想送谢冰回去,被谢冰拒绝了。他见周围没有人,对叶锦天说道:“你知道,今天就走闭月的那个人是谁吗?” 叶锦天说道:“我知道,在昨夜,他还陪着闭月来到我府上。” 谢冰说道:“其实这个人与尊主在法门寺外交过手,虽然不到两招,他就逃得没了踪影。当时尊主没有去追击,想必也摸到这个人内功的厉害。所以这一夜尊主让我们先和闭月相斗,就是为了引出这个人,试探出这个人跟闭月到底什么关系?可惜直到闭月被尊主打伤后他还没现身,我当时想也许这个人压根就不知道闭月约战尊主,我也放松了警惕,犯了自食其果的错误。那个人出现时如此地快,我就不应该发射飞影钢纤,却丢了一个招子。” 叶锦天感叹道:“你这飞影钢纤擅长在远距离所向披靡,短距离遇见高手,那就会自伤其身。” 两人又感叹一番,各自回家。当叶锦天踏进府门,管家急忙迎上前,说道:“老爷,你可总算回来了。昨夜那两个客人有来了,其中一个好像病的很重。” 叶锦天一怔,随即明白怎么回事,神色大惊,赶忙说道:“赶快关上大门,不得让任何人进出,你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两个客人让我来处理好了,谁都不得插手。” 叶锦天忐忑不安的往前走,心里又叫苦不迭,刚刚还以命相拼,怎么一转眼就会躲藏到我的府上,那不是要我全家的十几口人命吗?哎,是祸躲不过,是福也轮不到呀,罢了,就算我上辈子欠她的。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27 那慕汗被药酒迷倒后,眼看这黑鹰罗刹要去单刀赴会,而自己无论如何挣扎,都没有力气。他想到黑鹰罗刹孤身前往约战碧眼王,那是已抱死的心念而去,他为她如此地着急上火到底为了什么,难道自己和她的纠缠不清的孽情还放不下,她是死是活其实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感觉,不知道是为了谁?他有保护她的责任。 那慕汗胡思乱想一番,还是理不清头绪,只好先让自己平静一下,让体内的气息慢慢畅通,放空头脑中的杂念,四肢慢慢岔开,眼望着明空中的星辰,发现每一个星甸都对应着他身体里的气息通过的穴道,这是赤脚老怪留个他的修身养气的方法,不管是在呼啸的烈风中,还是在平静的夜色中,剔除心中杂念,体内的气息就如奔腾得流泉,在奇经八脉中各个穴道畅通无阻。 那慕汗渐渐感觉到十个指头有点湿润,那是他体内强劲的气息把带有迷药的酒水一点一点往外渗透。那慕汗眼中尽是满天星甸,他的思绪不再有其他的想法,而是被连接星甸的纵横交错的线条而沾满。 他呼吸均匀,两眼发直,感觉周围都被星甸包围,自己像是徜徉在浩瀚的星河之中,也是其中一颗星甸,均速的穿行在千差万别的轨道中。 不知过了多久,那慕汗才轻轻的吁出一口气,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才感觉身体像是睡醒了一般,慵懒的不想起来,头脑也逐渐清醒过来,不禁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睡着了?” 他用手支撑地要做起来,忽然感觉到双手湿漉漉的,他大吃一惊,把手放在鼻子前闻了又闻,一股酒味扑面而来,他下想起来,自己是被黑鹰罗刹迷倒了。 那慕汗猛烈的想要站起来,骨头像是断裂了一样疼,他意识到自己原来在睡眠中运用气息把掺有迷药的酒水从体内逼出来,还没有疏松筋骨就急着走动,必然造成筋骨的伤害。幸好他的身体强壮,而内功又深厚才没有造成走火入魔的恶果。 他慢慢放松自己,让集聚在各个的穴道的真气慢慢散开,再慢慢地向前走上几步,感到身体内没有气息堵塞,才放快了脚步,认定方向赶往黑鹰罗刹约战的京城背面。 当那慕汗飞身上了城墙,只看见谢冰向黑鹰罗刹慢慢走去,黑鹰罗刹背对着他摊坐在地上。他心还想,谢冰昨夜还帮助他们,谢冰不会为难黑鹰罗刹,但黑鹰罗刹一动不动望着谢冰,难道她已经受伤了?而站在不远处的蒙面的那个人必定是碧眼王,黑鹰罗刹已被碧眼王控制了? 此时,他又听到羞花大喝道:“你对她果然私情未断。你不忍下手,那就让我来。” 只见羞花提着剑直奔向黑鹰罗刹,那慕汗再也不能观望了,纵身飞出快到黑鹰罗刹身边,眼前一道细微闪光直冲他而来,他早有准备挥手一掌直挺挺排了出去,把那到闪光给排了回去;他另一手掌往下一抄,就把黑鹰罗刹抱在怀里,紧接着使用了一招疾风横扫,破了碧眼王的进攻,捎带的打到了羞花,一个旋转就把黑鹰罗刹带到城墙上,他只求救人无心恋战,一旦得手就急速的离开,省去了与追兵不必要的纠缠。 黑鹰罗刹昏迷不醒,他担心这次黑鹰罗刹伤的厉害,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好为她疗伤;可是现在张本良在皇宫里,他手下的人又行踪不定。一向是他们来找自己,而自己又不知道如何找他们去? 那慕汗转了几个念头,想起昨夜帮助他们的叶锦天和谢冰。但刚才谢冰发射暗器暗算他,让一掌排了回去,在那么短的距离,安暗器恐怕已反射到谢冰的身上,这不就结了一层仇恨,自然不能去找他;而刚才在城北的现场,他瞄了一眼叶锦天,见他神情凝重,似乎很关切黑鹰罗刹,不妨就赌上一把去找他,险中求生也不失一种很好的选择。 那慕汗就抱着黑鹰罗刹轻车熟路的来到叶府,他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找到侧门越墙飞了进去,没走两步正巧碰上管家来叔。这来叔昨天见过他们,见他们突然出现在这里,吃惊道:“你们……怎么又来了?啊,怎么进来的?” 那慕汗从昨天察看叶府的情况,清楚地觉察到叶府的其他人不知道叶锦天血石门的身份,他在叶府众人的眼里不过是经营有道的富商。 那慕汗镇定的回答道:“我的朋友被人打伤了,是你家老爷把我们解围的,也是他让我们来叶府养伤的。他随后就到,不信你去大门口候着,你家老爷马上就回来了。” 来叔满腹疑惑,但又不能怠慢这两个人。他知道老爷一向对江湖豪杰很好客,从来没有慢待过来到府上的客人。他也没再盘问什么,就带着那慕汗到客房,先安顿了一番,急忙去大门口迎接老爷。 他刚打开大门,就见老爷满面憔悴地回来了,他把情况说了一遍,见到老爷脸色即使愤怒又是惊惧,嘱咐他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来叔才知道来的人不同寻常。 叶锦天进入客房,见那慕汗正把一颗药丸塞进黑鹰罗刹的嘴里,用温水灌了进去。只见黑鹰罗刹吃了药丸,脸色有所好转。叶锦天看在眼里,心头真不是滋味。 他见那慕汗给黑鹰罗刹盖好被子,如此体贴,心想这闭月从小就被训练成杀手,杀人不眨眼,竟然有这么多男子甘心为她赴汤蹈火,难道就是为了她貌如天仙的容颜吗? 叶锦天哼道:“你们和碧眼王刚刚动过手,就敢来躲避到我的府上,不怕我告诉碧眼王。” 那慕汗转过身来,冷冷地说:“我能从她眼皮子下把黑鹰罗刹就走,难道我还怕他吗?如果他来了,大不了我带着黑鹰罗刹再逃一回,而你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叶锦天一急胸口发疼,他捂着胸口坐了下来。 那慕汗见他这个痛苦的神情,像是受了伤。他有点歉意的问道:“怎么了,你也受伤了。” 叶锦天登着那慕汗,没好气的说道:“废话。是被她打了一掌。她倒是不念一点旧情,当时出手就把我打得虚脱倒地,算不上重伤,也让我难受不已。” 那慕汗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叶锦天。他说道:“这是天山雪参丸,是否止血止疼,尤其是内伤效果奇佳。你想伤好的快就把它吃了。” 叶锦天看了一眼那慕汗,结果药丸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然后喝了几口温水。他知道那慕汗武功高强,要想要他的命不至于用一颗药丸,何必要疑心疑归,不如来个痛快,免得被那慕汗看轻了自己。 叶锦天顿时感觉到胸口畅通清爽,不禁赞叹道:“果然是奇药,是天山雪参丸?告诉我这是谁的制造的药,我去拜访一下,跟他做个生意。” 叶锦天不该本色,做杀手时还要谈上一笔交易。那慕汗笑道:“只要你活到血石门被灭了以后,这个交易让我来介绍给你。” 叶锦天皱着眉头道:“其实我早已厌烦了在血石门的打打杀杀。可惜我早年依仗着血石门才发家的。这些年来我只想做个安安稳稳的生意人,可惜用不义之财来洗白自己很难啊。进血石门容易出血石门难,要带上全家人的性命。前不久在洛阳两宗灭门的案子就是鲜活的列子。幸亏我是在天子脚下,京城之内,碧眼王不到迫不得已的份上不会轻易地动我,而我也是没有其他选择。” 那慕汗说道:“其实你有选择,你在血石门的地位不低,就算碧眼王想动你他也一时不敢做。最近京城发生一些事够他焦头烂额,他还要利用你。只要你利用他这样的心理反戈一击,不怕把血石门从京城连根拔起。” 叶锦天迟疑一下说道:“原来在京城内外血石门干的勾当被别人大白于天下是你们干的,你们到底些什么人?” “我们就是铲除血石门的正义之师,血石门在京城没几天可活了。要么你什么都不做,坐等血石门在京城的覆灭;要么你跟我们合作,让血石门死无葬身之地。” 叶锦天见那慕汗说的如此胸有成竹,沉思一会儿,问道:“我看你很精明,不像是蒙古人?” 那慕汗笑道:“凡是江湖中的人都能看出来我身份。不错,我不是蒙古人,我只是在边塞牧区生活了十年。十年前我是四川迷花宫的杀手,迷花宫发生内讧自相残杀最终覆灭。我和你一样厌烦在杀人的组织里,所以今日我要跟这个杀人组织死磕到底。” 叶锦天长叹一声,说道:“好吧,你让我考虑考虑。” 那慕汗说道:“你可以考虑一下,只要我们在你府上的消息不幸传到碧眼王耳朵里,不管你合作不合作,他一定不会饶了你。你把碧眼王另一个得意的弟子沉鱼藏在哪里?? 叶锦天没想到,那慕汗说着说着突然冒出这一句问话,让他不知所措,张口结舌。 “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28 那慕汗看了一眼昏睡的黑鹰罗刹,示意叶锦天出去说话。他俩来外面客厅,那慕汗说道:“我知道你们血石门近年来在江湖上只手遮天,呼风唤雨。而碧眼王已经得到了不少的血玲珑,但有一种东西他没有,就算把全部的血玲珑都弄到手,也是无济于事。所以碧眼王这十年来最重要寻找的东西就是解开血玲珑的密钥观音石。恐怕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叶锦天神色的确有诧异,他问道:“观音石?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从他人的口中知道的,但不是黑鹰罗刹告诉我的。不过她也知道,也许是他父亲告诉她的。” 叶锦天沉思道:“你是想说,观音石在沉鱼哪里?” 那慕汗说道:“至少她知道观音石在哪里?” “我明白了,观音石在白宝山哪里,怪不得碧眼王暗中培养一个美女杀手,就是为了去色诱白宝山。而十年前在飞天镖局,沉鱼并没有被闭月一刀致命,沉鱼被白宝山就走了,于是沉鱼隐瞒了身份潜伏在桃源居,过她安慰的生活。后来白宝山娶了洛阳凌家的落雁,落雁的身份很快被沉鱼识破,落雁的美人计失败后,他们各自亡命天涯。随后江湖上就流传白宝山是血石门的尊主,这样的谋略是你策划的吧?” 叶锦天说的头头是道,认定那慕汗就是暗中和碧眼王作对的头号劲敌。 那慕汗微微笑道:“你说的也算是八九不离十,那你现在如何选择呢?” 叶锦天疑虑地说:“就凭你一己之力,能在京城彻底扳倒碧眼王?” 那慕汗说道:“你觉得是我一个人在战斗吗?如果你今天不做出选择,过了明天你会后悔的?” 叶锦天心里已了然,那慕汗只是在明处大摆迷魂阵,在他的背后似乎有更大的组织,这组织似乎也已经渗透到了京城的各个角落,血石门的任何行动都被他们掌握,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知道沉鱼来找过自己。 “明天是中秋节,皇上在宫里设宴,宣布太子之位。你们是不是想从皇上哪里下手。” 那慕汗哼道:“碧眼王不仅仅是在皇宫里是太医吧,他暗中弄权,想一手把持朝廷,这可是谋反的死罪。” 叶锦天问道:“所以,你们在中秋庭宴上揭发碧眼王的罪行,借皇帝的手来铲除碧眼王。” 那慕汗说道:“你的身家都在京城了,碧眼王的罪行一旦被大白于天下,你这一大家的株连罪是在所难逃。只要你弃暗投明,你的身家不但能得到保全,还能继续享受更多的荣华富贵。” 叶锦天颓废的做到石凳上,说道:“你已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我还有选择吗?你到底想让我怎样做?” “很简单,你去吏部找张大人,血石门在京城的各个据点在明天就会全部被官兵剿灭。” “看来你是胸有成竹,我还是不明白,闭月似乎对你的计划一无所知?” “闭月和我不过是这个整个计划两个棋子,我也是在执行我的任务。” “难道你是张海端的人?” “也而是这么说。这么多年你在血石门也厌烦了那那些不见光的龌龊和勾当;如果你还对碧眼王抱有幻想,只有死路一条。” 叶锦天霍地站了起来,说道:“行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就当我的命赌在你的身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那慕汗知道,他和黑鹰罗刹来到叶府,叶锦天已没有别的选择。也幸亏自己及时地把黑鹰罗刹营救回来,否则碧眼王要是控制了黑鹰罗刹,那么张本良在皇宫里的行动就会受到束缚。 碧眼王眼看着有人救走黑鹰罗刹,心头倒是松了口气。如果他真的控制住黑鹰罗刹,还真没办法让黑鹰罗刹开口吐露出她所做知道的有关大漠深处地下王宫的秘密。放她走就是一条线索,只要更紧这条活的线索,不愁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碧眼王说道:“你们也都看到了,黑鹰罗刹不是一个人再战斗,他的帮手不是一般的人物。如果大家不再齐心协力,血石门就是黑鹰罗刹的了,到时候你们的命在她哪里就不值钱了。明天就是中秋节,皇上在宫里设宴要立太子,老夫不得脱身。穿我的口谕,住在宫外的血石门弟子尽快找见黑鹰罗刹和她同伙的落脚点,只要盯住他们即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住在宫内的要严密防守皇上立太子顺利进行,凡是有反对者暗中一律格杀勿论。” 碧眼王说完,威势的眼神扫射了众人一番,掉头就飞身而去,不见了踪影。众人心想,看尊主这样说话的气势,显然先把自己当做皇帝来颐指气使。 温珏明拖着一条腿,狠狠的说道:“尊主对黑鹰罗刹太心慈手软,必会养虎为患。” 羞花苦笑一声,拉起温珏明说道:“等明天皇上立完太子大事,我找见黑鹰罗刹就了结了她,也断了某些人的念想。” 谢冰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捂着左眼转身离去。曾竹言摇头道:“羞花你要杀闭月谈何容易。今天现身的那个人,尊主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有那个人护着闭月,你能杀了闭月?” 羞花哼道:“血石门在江湖人多势众,我不信那个奸夫能守得住那个淫妇,总会有机会给她个痛快。” 叶锦天摇头叹道:“我看世道就要变了,大家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完,叶锦天捂着胸口也离去了。曾竹言和羞花对望了一眼,似乎也能感觉到血石门已到了危机的时候。 他们夹着温珏明从密道潜回到皇宫里的羞花的宫殿御春堂。他们找来太医院的人把温珏明包扎了断腿的伤口,还哄骗太医院人说温珏明为了抓一个来路不明的刺客才断掉一只腿,那个刺客已被打入天牢,等立太子事已完,皇上会亲自审查那个刺客,为了不走漏风声威胁他们不准向任何人透漏一点蛛丝马迹,否则就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两个太医被吓得一愣一愣,唯唯诺诺地说,他们会守着温珏明,一刻也不敢离开。羞花向温珏明使个眼色,示意他看紧点这两个太医。 温珏明无奈的闭上眼睛,心想这个骚女人,不亲自照顾我,见我成了残废人士,就把我撇开是不是找那个死老头子曾竹言寻欢去了。一想到这些,他更是气闷,不由地向两个太医大发脾气。一个太医被吓着了,他说道:“要不要告诉他的师父关太医,来安慰安慰他?” 另一个太医说道:“那你先看着,我去看看关太医在没在?” 温珏明并没有阻拦他们,心里很是悲哀,他们叫什么叫,师父早知道他断腿的事,如果他心疼我这个弟子,应该早把那个黑鹰罗刹杀了,也不会害得我断了一条腿。 不一会儿,那个太医回来了,悄声跟另一个太医说道:“温太医的师父关太医也是刚回来不久,就被皇上叫去了,去给皇后侍疾。” “皇后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病倒呢?” “你有所不知,皇后听到了一个坏消息,是被气病的。所以皇上让关太医去关照皇后。” “啊哦,我明白了,看来皇后的病是好不了了。” 温珏明听到他们的对话,心想如果皇上打定主意里刘丽妃四皇子为太子,那就打击了皇后的势力,尊主就会暗中掌握了皇宫大半个权力。可惜尊主为什么那么钟情于黑鹰罗刹? 一想到黑鹰罗刹,我还没就心烦意乱;他又想到羞花贵为皇上的叶贵人,说不定现在正和那个老头曾竹言正在泡鸳鸯浴,天下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正如被温珏明言中,羞花在她的寝殿里,弄了一浴桶药液,和曾竹言一起泡在里面,疗养这杯黑鹰罗刹伤及到的伤口。 曾竹言仔细数着羞花手臂上,肩膀上,后背上的伤口,心疼地说道:“呀,一共有三十六道伤口,每一处都是密密匝匝,深浅都非常均匀。真是没想到呀。” 羞花在曾竹言抚摸下,并没感到伤口的疼痛,而是感受到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她娇嗔地反问道:“什么没想到?” 曾竹言停顿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失言了,他赔笑道:“你别生气,我只是随口说说。” 羞花苦笑道:“我生什么气呢。技不如人活该受罪。我就是不明白尊主为什么如此地纵容她的背叛;而我的忠心他却视而不见。” 在水汽弥漫的浴桶中,曾竹言明显感觉到羞花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他轻轻的抚慰着,以示安慰。 “你别想那么多,尊主的心思谁能猜的中。我心里知道,你一心想跟尊主,你那不是对他的爱,你只想占有他,来证明你作为女人的魅力。男人征服天子,儿女人想通过男人征服天下,这个世间那来的真情真义,都是互相利用,及时行乐罢了。所以以后别再逞强了,只要能抱住命,就有做快乐事的资本。” 羞花被曾竹言一番花言巧语,顿时心花怒放。她转过身来搂住曾竹言脖颈,说道:“还是你最懂人心,及时行乐管他什么江湖恩怨,朝堂权势。”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29 羞花侧头看着自己肩膀上的细密的剑伤,已被药液侵泡的感觉不到一点痛。她说道:“你这个藏红花真是管用,就泡了这么一会儿,这些剑伤就愈合的这么快。” 曾竹言笑眯眯道:“这算什么,待会儿我会让你的心上的伤好的也快。” 说着,他抱起羞花走浴桶,用浴袍擦干彼此身上的药液,就转身一起滚到绣床上,拉开一床禁丝绣被,痛快的畅快淋漓,暂时忘却了不久前的血腥厮杀的场景。 曾竹言释放出最后精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翻滚在一遍,品尝着欲仙欲死的滋味。 羞花起身抚摸着曾竹言胸膛上的汗水,娇嗔地说道:“看你年纪不小了,还缺个胳膊,想不到你越来越厉害,弄得我欲罢不能。” 曾竹言嘿嘿一笑,说道:“像我这样被人颐指气使,说不定哪一天我的命就报销了。你看看我大腿内的伤,今天差一点就被那闭月把根子削断了。所以我要及时行乐,向死而生,才会死而无憾。” 羞花伸手抚摸着他大腿内的几道细密的伤口,就差毫厘就挨到他的根子上。她媚笑道:“看来你运气不错。你缺什么,千万别缺这个,这可是男人的命,女人的宝。” 曾竹言一听,羞花如此温柔地关怀自己,不由地赣东备至,紧紧握住羞花的双手,说道:“我虽然在四川有万贯家财,豪门大宅,也不及在京城你的温如体贴。这几天来,凭我的直觉,血石门在京城将要大势所趋,不如你跟我逃回四川,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羞花本来迷离的眼神,一听曾竹言却她跟他要远走高飞,不由地睁大了眼睛,佯怒道:“你在和我说笑吧。你床上功夫再厉害,也不低更强壮更年轻的人;你再富有更不低皇上的富有吧。虽然你能给我像皇宫里的生活,但没有什么刺激感,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 曾竹言知道羞花不会为了自己而放弃充满煞气和刺激的杀手生涯。他说道:“是啊,你生来就喜欢刺激的东西,像在皇宫里肆无忌惮的和男人偷情,那个后宫的女人像你这样放肆。可惜啊这张不是龙床,要不然我也当一回皇帝的滋味。” 羞花说道:“你那么想睡龙床,改天趁皇帝在别的寝宫里,我带你去养心殿的龙床上好好的云雨一场,满足你做皇帝的欲望。” 曾竹言哼道:“睡了龙床就是皇帝了?唉,还是算了吧,哪里太危险,我还想多活几天。” 羞花轻轻的在他肚子上排了一把,说道:“你真是个胆小鬼,我和温珏明就在养心殿的龙床上春晓了好几夜。越危险的地方越刺激,那气氛就像是春药,停都停不下来。看来人的欲望就是喜欢冒险。” 曾竹言荡开羞花抚摸在他身上的手,领笑道:“温珏明断了一条腿,恐怕没精力陪你在龙床上春宵一刻。你赶快物色一个更好的吧。” 羞花不由地叹道:“我倒是想再找一个,尊主也得答应呀,不是我想跟谁睡就跟谁睡。尊主曾经警告我,若是我睡错了人,就会要了我的命。我以为尊主很在乎我,我恪守了很长时间的妇道,但尊主对我一点的兴致都没有,皇帝哪里我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拿你和温珏明泄愤,不然我这深宫寂寞的日子如何度过。如果有一个孩子也好,那怕不是皇上的,在皇宫了也不至于冷清至此。” 曾竹言见羞花提到了孩子,他的眼神不由地躲闪着羞花的目光。他这细微的神态被羞花发觉了,羞花捧住他的脸庞,凝视他问道:“你的眼睛干嘛躲着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曾竹言说道:“你别疑神疑鬼,我没什么可隐瞒你的。” “不对,你越是这样我也是怀疑。如果你不说,今夜我让你睡不成。” 羞花起身坐到曾竹言光溜溜的身体上,百般地捉弄着曾竹言的根子,企图再次燃烧器他身体里的欲望。 曾竹言求饶道:“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你快下来,别再弄了,否则我就会精尽人亡。” 羞花熊曾竹言身上滑下来,说道::“你要老老实实告诉我,不得有丝毫隐瞒,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曾竹言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可隐瞒你的,就是你不能生孩子,温珏明是太医,难道他没告诉过你吗?” 曾竹言怕羞花听到自己不能生育,一怒之下跟他翻脸,他赶快把因由转嫁到温珏明的身上。 羞花抓住被子把自己裹住,有点凄然叹道:“孩子?以前只想图个痛快,根本不想要个孩子。可是自从进了皇宫,得到皇上的宠幸但又不长久,失宠之后看到别的嫔妃拿自己的孩子邀宠,而自己却无依无靠。如果我有个孩子,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当上太子。” 曾竹言见羞花如此地神往,心想,就你这来路不明的出身,还想让自己的孩子当上太子,简直是痴人说梦,除非你把皇宫里的所有皇子都杀了。可惜碧眼王不会纵容你在皇宫里无所不能的行事。你再有多大的本事,在规矩森严的皇宫里你也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跟男人偷情,跟宫女也没什么分别。 羞花见曾竹言出神的样子,问道:“你在想什么?那么认真。” 曾竹言说道:“我在想,我们都在刀尖上行走的人,就算是有了孩子,那也是累赘,还不如不要呢。” 羞花楼主曾竹言的身体,说道:“其实我也知道,我的身体是不能生孩子的。我记得,是你从死牢里把我救出来后,就用藏红花炮制的药水给滋养身子,这藏红花是滋养身子好药材,只可惜有损女人的生育。是你一开始就不想让我生孩子,因为你就想把培养成一个无牵无挂的杀手。” 曾竹言问道:“这是温珏明告诉你的?” “是他暗示过我。我今天逼你就是让你亲口告诉我。” “我已经告诉你了,作为杀手就不应该有孩子。就像是闭月,她生来就是杀手,从小到大没有一点快乐,还被亲生父亲当作利用的工具。你希望你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要在仇恨中长大吗?” 羞花沉默了,她说道:“时候不早了,赶快睡会儿,不等天亮还要送你出宫呢。” 他们在前半夜经过一场身体上的生死决斗,又在后半夜来了一场肉体上的酣畅淋漓,早已疲惫不堪,很快就坠入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曾竹言突然被一阵细微的声响惊醒,他微微抬起头,察觉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慢慢地向他寝宫靠近。 他赶快用身子触动了一下羞花的身子,低声说道:“赶快醒来,好像有人进来了。” 羞花刚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也惊觉到周围有异常的声音,暗自叫道:“不好,似乎有人包围了我们,怎么会这样。 她的寝宫的大门和窗子突然被撞开,眼前亮光一闪,外面涌进来好几个锦衣卫,手持着火把,把宫殿里找个通明,也把绣床上光着两个身子的男女照个清清楚楚,在场的每个锦衣卫也都看个清清楚楚。 其中一个锦衣卫就是李南风,他冷笑道:“大家看呢,叶贵人在自己的寝宫里偷男人。把这两个狗男女给我拿下。 羞花恼羞成怒,从枕头下摸一把蔷薇针,满天花雨般地洒射出去。 李南风见羞花一伸手,就知道她要发射暗器,大声叫道:“大家要小心啊,这个妖女要发射暗器了。” 索性他及时地喊叫提醒,但还是有人中了不少羞花的细微的蔷薇针,疼的痛苦的叫了起来。 紧接着他们手里火把也突然被人用暗器扑灭了。李南风看见一男人身体上裹着窗幔,叶贵人身体上裹着绣被,被男子抱着从床上一步弹跳到窗口前,只见羞花又一挥手,一把蔷薇针飞射了出去,守在窗口的锦衣卫双手蒙着眼睛痛苦地乱成一团。那个男人抱着女人趁机从窗口窜了出去,从墙头飞跃了出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南风见锦衣卫要追了出去,立马喝道:“穷寇莫追,小心糟了暗算。” 那几个锦衣卫一见受到飞针暗算的几个弟兄虽然不至于丢命,但痛苦异常也是让心有余悸。 一个锦衣卫问道:“李都头为什么不追呢?把奸夫淫妇捉到手,好在皇上哪里请赏邀功。” 李南风哼道:“皇宫里出了这样的丑事,你还敢去皇上哪里请赏邀功,那不是打了皇上的脸吗,让皇家颜面尽失,你是不是嫌你的命活的不够长啊。” 那个锦衣卫一听,吓得连连抹汗,说道:“李都头说的是,是我糊涂,我们都听李都头的。” 李南扫视了十几个锦衣卫,说道:“今夜我得到了御春堂叶贵人偷情的消息,特意挑选了几个信得过弟兄过来替皇上分担忧愁。不过今夜这桩丑事谁也不准透露一丝风声,否则我们的都得人头落地,听清楚了没有。” 下面的弟兄一听,齐声应道:“请都头放心,我们誓死效忠皇上,永远做你兄弟,誓死不变心。”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30 李南风满意地点头道:“既然弟兄同心,今夜在这宫殿里发生的事情,谁也不准跟任何人透漏一点风声。谁要是说出去,别说我不答应,弟兄也不会轻饶你的。不过你们跟随我好几年了,我也会相信弟兄的忠诚。” 说完,他私下派两个锦衣卫看好刚才目睹叶贵人偷人事件的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他们是伺候叶贵人的,是重要的目击证人。 李南风又派人把受伤的弟兄送到侍卫所休息,侍卫所会有人给他们疗伤的。他分派完任务后,见身边还有四个侍卫,这四个侍卫是他当上锦衣卫进宫以来,跟随他时间最长的,也没有跟马清风那边的人沾染什么利益关系。 李南风把那四个锦衣卫聚集到一起,低声说:“现在,我们再去抓另一个人,只要能突破这个人,以后皇宫的事务就会被我掌握了。” 四个锦衣卫眼光发亮,齐声说道:“只要都头指到那里,我们就会打到哪里。只要能出人头地,不再受东厂的那些锦衣卫的气。” 李南风手一挥,说道:“说得好,这次要那些东厂锦衣卫的眼色看看,现在我们就出发。” 他带着四个锦衣卫直奔太医院的值班寓所,四个锦衣卫紧随后面,以为都头会带他们去东厂挑事去,没料到会来到太医院。 李南风敲开太医院大门,开门的是个太监,李南风抢先嘘了一声,示意 那个太监不要出声,他低声说道:“我们是奉旨搜查,做好你的事不得声张。” 那个太监见李南风只带了四锦衣卫,如此低调想必也不愿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只能唯唯诺诺地让开了路。 李南风找见一间灯还亮的房间,抬脚就把门踢开,径自闯了进去。里面有两个正在打盹的太医突然被惊醒,惊道:“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李南风一个箭步上去,伸手就点住了这两个太医的穴道,致使他们不能动也不能张口说话。 床上的温珏明掀开窗幔,正要张口呵斥,李南风身后的四个锦衣卫早已冲上去,四把明晃晃的剑直抵温珏明的身体,使得温珏明没有反击的余地。 李南风见温珏明脸色煞白,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贴身衣服,他捏紧拳头但有所顾虑,不敢轻易出手反抗。 李南风笑道:“温太医昨天见你还是脸色红润,满面春风,今夜就怎么脸色就这么难看,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温珏明绷着脸,反问道:“深更半夜,李都头擅自闯入太医院,有何贵干?” 李南风有点难为地说道:“这个吗?说起来有点难以启齿。不妨告诉你也无所谓,毕竟你是重要的当事人吗。” 温珏明冷笑道:“李都头的话,本太医听得一头雾水,甚是不明白。” 李南风也冷笑道:“在你这里当然谁都说不明白,咱们换个地方,什么事都可以说个明白。” 温珏明警觉地说道:“你想要敢什么?我可是皇上身边的御医,你们胆敢动我?” 李南风哼道:“温太医好大的口气,能吓破我的胆?不过为了清君侧,正朝纲,麻烦温太医委屈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吧。” 温珏明刚要动一身体,一把利剑已抵住他的咽喉。李南风说道:“温太医,你最好配合一下,落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当场杀了你也不为过。把绑了。” 两个锦衣卫早已拿出牛筋绳,上到床上就把温太医捆绑个结实,往外一推,温珏明栽倒在地。四个惊诧道:“都头你看,他的一条腿没了。” 李南风冷冷的说道:“正因为他一条腿没了,他更可疑。把这两个太医,还有看门的那个太监统统带走,不得再惊动别人。” 李南风心想,今夜行动但愿没有出什么差错,张本良传递的消息真是准确及时,待会只要敲开温珏明的嘴巴,马清风在宫里的势力也就一败涂地。 温珏明等人被蒙着双眼,塞进坐轿里被押到一个大牢的地方。当温珏明被拖下来后,扯开眼睛上黑布,他向周围看了一眼,反抗地叫道:“这里不是宫里的御牢,你们竟敢乱用私刑,还有没有王法。” 李南风正坐在太师椅上,说道:“我知道你是东厂的人,马清风得势没几天就能把持住了功力御牢的权利,我把你放到哪里不是等于把消息透露给马清风吗?你还指望马清风来救你吗?嘿嘿,这里是吏部秘密审讯重刑犯的地方,虽然比不上御牢的条件,但十八样酷刑的刑具还是样样齐全,你就一样一样的品尝吧。来人把他吊起来。” 温珏明感到绝望了,看来李南风很快封锁了消息,他才会如此大胆妄为地来对付我。只要挺住,但愿有人能送出去消息,马清风和尊主能及时赶来把我就出去,不然今夜是命不保夕了。 他满脑子还充满着幻想时,两个手臂被左右吊了起来只剩了一条腿也被铁索拉直了,身体的四肢他只有三肢被拉的伸展开来。他的断腿处的伤口虽然上了止血止疼的药粉,但身体被这样折腾起来,得不到 静养,伤口立刻隐隐作疼。 温珏明抬起头看见李南风凝视他的眼神,那眼神里流露出致他死地的煞气。 他嘿嘿笑道:“李南风,你以为抓住了我,给我上刑,你就会赢吗?终有一天,你那白胖的身体也会被吊起来,让你生不如死。” 李南风见他威逼的眼光,用手摸摸自己肉肉的身体,上前走到温珏明跟前,笑道:“你的威胁我早已品尝过了。” 他又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就在凉州肃靖王府的大牢里,我被扒个精光,皮鞭抽,烙铁烫,铁钳夹,这些刑罚我都挺过来了。今天我倒是看看你能不能挺过去。” 温珏明出经常在御牢里给受刑者再加点作料,让受刑者更是痛不勘言,求死不能,求生不得,如今轮到他身上,汗水已经渗透他的单薄贴身衣服。 李南风看到他满头大汗的怂样,并没有流露出嘲笑和鄙夷的神情,他叹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刑罚听听都让人直冒冷汗,何况要上身呢。当初我也如你一般,恨不能马上咬舌自尽,那可就是畏罪自杀了,得不偿失。可我酷刑上身后还一关一关挺了过来,今天就看你的表现了。” 说着,李南风拍了几下掌声,一些人被押了进来。温珏明放眼看去,这些人有叶贵人羞花御春堂的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还有太医院的两个太医和一个太监,这些人都跟他有交往。他心想御春堂的人也被押来了,难道羞花那边出事了? 李南风对着那些人问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把头都抬起来看清楚了。” 一众人抬起头看了一眼被吊起来的人呢,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 李南风看在眼里,心想这个温珏明是皇上身边的御医,平时自然是威风八面,颐指气使;如今落难余威犹在,所以谁也不敢轻易地开口。 他恶狠狠地说道:“你们死哑巴吗,怎么不说话?要不然也把你们一个个也吊起来,和他一起受刑,才肯开口说话吗?” 李南风这一呵斥,御医,太监和宫女此起彼落地说道:“他是皇上身边的御医温珏明大人,温太医犯了何事,我们都一概不知。” “什么?那我就一个问,谁要回答的不对,我就给温太医上一种刑罚,温太医不说,那我再问你一遍,你再回答的不对,这个刑罚就该你受了。” 一干人你看我,我往你,不知道李南风先问谁?心里盘算着如何应付。李南风看在眼里,故意拖延时间,让他们心里没底,胡乱地猜测。 李南风干咳两声说道:“那我先问问两位太医。我记得一个是李太医,一个是张太医,是吧?” 两个太医点头说道:“大人能记得我们,是我们的荣幸。” “若是你们能如实的回答,也是我的荣幸。那么温太医的一条腿是怎么断的?” 李南风开始慢条斯理说着,突然反转地问道,两个太医顿时懵了,张口结舌地说道:“这个……这是……” “张太医先说,李太医慢慢地想着,想好你再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玩。” 张太医擦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宫里连夜来都有刺客行凶。今夜温太医正巧碰上了一个刺客,他的腿就是被刺客弄断的。” “今夜宫里来刺客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我不知道呢。你们太监和宫女知道吗?” 太监和宫女摇头道:“我们不知道有刺客这件事,也没听谁说过,” “那么温太医被刺客削断了腿,是张太医亲眼所见吗?” 张太医连忙摆手道:“不,不。是温太医带伤回来,是他自己说的。” 李南风哼道:“一派胡言,先给温太医上刑。” 此时上来一个牢头,提着一个水桶进来。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软鞭,沾了一下水桶里的液体,就像温珏明背后抽去,一鞭下来只听见刺啦的声音,温珏明一声惨叫,叫得宫女都浑身颤抖。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31 那个牢头一口气在温珏明的背上抽打了十几下鞭子,直到温珏明惨叫声奄奄一息,李南风一挥手,牢头才住手,然后从另一个桶子里舀了一瓢盐水泼在温珏明的后背,温珏明忍不住又刺痛地喊叫了一声。 李南风上前抵住温珏明的下颚,说道:“听说,你们东厂的人用这第一道刑罚,就有人招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你能抗多久,滋味又如何呀?” 温珏明瞪着双眼,勉强地笑道:“我知道,你已投靠了刑部的张海端,可惜你们抓了我什么也得不到,也得势不了多久。” “什么?是不是再过一天,你就用同等的刑罚用在我身上?只要你能忍住一口气,就走的瞧。” 李南风转身再次问到张太医:“是不是他一个人带着一条腿回来的?” 张太医浑身抖如筛糠,说道:“不……不是。” “是谁送他回来的?” “是……一个太监。” “是你身边这两个太监吗?” 张太医还没有回答,那两个太监齐声喊道:“不是我,这一整夜我没见过温太医,也没见过有什么刺客。” 李南风冷笑一声,说道:“给张太医上刑。” 上来两个狱卒抓住张太医就被呆了起来,同时扒掉他的上身衣衫,露出光滑的肌肤。两个狱卒又往他身上泼黏糊糊的东西。 张太医惊恐地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李南风说道:“你作为太医连这个都不知道,不妨告诉你,这种东西是蟑螂最喜欢吃的东西,吃上瘾会连你的肉都会吃掉。” 张太医挣扎了一下说道:“我说……是叶贵人送温太医回来的。” 李南风上前用手拍拍他的脸庞,说道:“早知如此受到惊吓,何必现在才招呢。” 他挥挥手,狱卒把张太医放了下来,一个狱官一张供状放子张太医面前。张太医惊恐地望着李南风,颤抖地说:“这……这是什么?” “当然是供状了,既然你招了就在上面画押吧。”李南风说道。 张太医知道只要再供状上画押,就无翻供的可能,他不由地犹豫了起来。而李南风却不耐烦了,喝到:“来人,干脆把他扔到隔壁的蟑螂窝里,喂饱蟑螂再好好申办他。” 张太医见李南风发怒的神情,吓得爬到在地,伸手粘上红泥在供状上按下了手印。 李南风哼道:“把他拉出去打上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张太医大喊道:“李都头饶命啊,我都招了,饶命啊。” 他还没来得及磕头求饶,就被狱卒拉出去,不一会就从另一个牢房传来他痛叫的声音。 李南风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李太医,说道:“李太医,张太医都招了,你也该说点什么?” 李太医转着眼珠子说道:“是……是是。张太医说的是,是叶贵人送温太医回来的。” “是叶贵人一个人送温太医回来的吗?” 李太医眼珠子瞪直了,咽下口水,说道:“是……是叶贵人一个人送温太医回来的,是我亲眼所见。” 李南风叹口气,摇摇头指着御春堂的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问道:“你,你还有你就什么名字报上名来?” 两个宫女先后说道:“我叫采星。” “我叫采月。” “我叫小满子。”那个太监急忙说道。 李南风拍了一下手,说道:“好,我就问你们一个问题。锦衣卫带你们去御春堂捉奸,你们在御春堂都看见了什么,如实的说来。” 采星,采月,小满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说起。李南风向那个持鞭的牢头递给眼色,牢头挥鞭向空中一甩,发出响亮的鞭声,这一鞭子像是抽在宫女和太监的身上,他们激灵地缩成一团。 采星爬了出来,说道:“大人带我们去御春堂,看……看见叶贵人和一个男人睡……睡在一起。” 采月也附和道:“是……是个男人,我也看见了。” 小满子不甘落后,更往前爬了一步,说道:“大人,我……我小满子更看的清楚,是个光着身子的男人,那个男人还断了一条胳膊。他好像还有胡须,像是五十多岁的老头,竟然还抱着光着身子的叶贵人一起嗖地就飞走了。” 这小太监绘声绘色把那个捉奸场景描述的香艳无比,周围的狱卒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南风温和的笑道:“你们说的可否真实,没有看花眼?” 采星,采月,小满子不约而同的点头道:“我们亲眼所见,不敢说谎。” 李南风哼道:“再换个地方,时间你们也是如实地这样说吗?” “是,我们会如实说的。当时在场的侍卫大哥们也都看见了,他们会为我们作证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除了这一夜你家主子偷人外,其他时候有没有偷人?” 两个宫女望了一眼小满子,又偷看了一眼李南风。李南风见他们的神态心中一了然。他说道:“你,你这个小太监,你来说怎么回事。” 小满子舔了舔嘴唇说道:“自从我们宫里的主子叶贵人受到皇后的贬斥,失去皇上的宠幸,好像她也满不在乎,有好长时间她都不在宫里。” 李南风哼道:“有这等事,为什么不向后宫之主皇后禀告?” “这个……小子实在不敢。本来御春堂有四个宫女,三个太监伺候着,可后来两个宫女,两个太监都陆陆续续失踪了,内务府也在宫外宫内查个遍,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叶贵人她说喜欢安静,不需要更多的人伺候,就推辞了内务府再派太监和宫女来。御春堂一下死了两个宫女和两个太监,就成了不祥之地,别说有人来过,就算有人经过,也是绕着走。” 李南风见小满子山说不定的神情,暗想这个小太监还知道的不少。他继续问道:“你一定知道那两个太监和两个宫女是怎么死的?” 小满子抬头看了一眼李南风逼视的眼光,连忙低头说道:“这只是我猜测。有一天深夜,我憋着尿出来。刚在强根子撒泡尿后,正准备回去睡觉。就听见有人说话。一个女子说道:‘死鬼,刚来就走,急什么?’,一男子说道:‘我这时忙里偷闲来看你的,尊主让我传话给你,让你收敛点,别坏了宫规,前功尽弃。’女子咯咯笑道:‘你还让我收敛点,你刚才怎么不收敛点,猴急猴急的让我一点都不痛快。’男子说道:‘你要是想我了,不妨我们去宫外快活去。在这里太危险,我可不希望你把你宫里的宫女和太监都杀光。’我听到这里连大气都不敢喘,等他们散了,我才敢回去睡觉,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出来了。更不敢向皇后禀告,怕丢了性命。” 采星接着说道:“怪不得小满子警告我采月,没有叶贵人的传话,不准接近叶贵人的寝殿,如果不听得话,死了的宫女和太监就是我们的下场。当时我们都不知为什么,原来是这样。” 李南风说道:“看来叶贵人偷人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你那夜见到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今夜那个男人?” 小满子说道:“启禀大人,当时夜色漆黑,我躲都来不及,那还敢看。听那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是年轻人,不是今夜那个老头。” “是不是他?”李南风突然指向被吊起来的温珏明问道。 小满子抬头看了一眼温珏明,讷讷地说:“好像是,反正我见到温太医大白天给叶贵人请平安脉,好长时间才出来,还不让人在跟前伺候着。那天夜里我就怀疑了他。” 李南风说道:“有道理。今夜又是叶贵人送温太医到了太医院寓所,而叶贵人又跟一个老男人偷情,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李太医你说活如何?” 李南风的问话突然转到李太医,李太医猝不及防,张口结舌地说道:“这个……在下也猜不透。我听得糊里糊涂地。” 李南风冷笑道:“你是明白人,怎么会装糊涂呢?让宫女和太监在在供状上画押,委屈他们一下先关押起来。” 御春堂的宫女和太监画押后,被带走了。李南风拍拍太师椅的扶手,说道:“哎呀,这个李太医看来比张太医还要奸猾,那就让温太医再受一番苦刑,李太医才会老实一些。” 李太医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他偷眼看向温珏明,而温珏明也正看向他,温珏明的眼神迷离又坚定,似乎暗示着什么? 张太医说道:“我的句句是实话,我和张太医一直在一起,他看见什么,我就看见了什么?” 李南风哼道:“我知道害怕温太医的师父关山月关太医。关太医是太医院的首席太医,是皇上身边的太医。你怕我今夜扳不倒关山月,会牵连你。你的赌注下的也够大的。来人,给温太医上刑,这次来个不见血的,来个千斤重,这可是东厂里的招牌刑罚,我也拿来试试看看效果如何?” 温珏明一听千斤重,脸色刷的更白了,他挣扎地叫道:“李南风,你不得好死。”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32 李南风只是冷笑,把手一挥,就有狱卒上前撕开温珏明的裤裆,把吊着一块砖的细长的绳子系在温珏明的根子上,温珏明感觉到整个身子都在下坠。他咬着牙关不敢丝毫挣扎,但他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李南风哼道:“当初你们东厂用这个刑罚不知废了多少忠士良臣,你也应该尝尝这样的滋味。再往上加两块。” 狱卒拿来两块砖套在绳套里,温珏明身子又往下一沉,浑身感觉到嘶喊的疼痛,就是喊不出声来,他摇晃着头抵御着这种疼痛。 跪在下面的李天翼额头汗水涔涔,不敢抬头看温珏明受刑的痛苦的样子。 李南风见李太医还摇摆不定,说道:“李太医,我再问一次,温太医是不是只有叶贵人送他回来?” 李太医抬起手来用衣袖擦拭着满面的汗水,说道:“这……张太医不是都说了吗?” “我现在是问你?” “啊……张太医说叶贵人一个人就是一个人。” “不老实,来人把他吊起来,一次性加上四块转头,我看他嘴还硬不硬。” 李太医一听不由地摊到在地,他心里清楚四块转头对他来说已到了极限,这种刑罚一旦上身自己就等于废了。当狱卒抓起他的胳膊时,他大叫道:“放开我,我说,我都说。” 李南风知道这千斤重的刑罚对于男人来说是极其恐怖的,不先拿温珏明作为列子,就恐吓不倒没有武功的李太医。 李南风把手一挥,狱卒放开了李太医。李太医喘口气说道:“是有一个只有一个胳膊的老头和叶贵人把温太医送回来的。他们说温太医遇见了刺客,被刺客削断了一条腿,被他们救了回来。当时我就表示怀疑,等叶贵人和那个男人走后,我就急忙去找温太医的师父关太医,可是关太医被皇上照去侍疾皇后。没有皇上的口谕谁也不能随便出入皇后的凤阳宫。我和张太医只好等到天亮再回禀关太医,谁知你们就来了。” 李南风笑道:“你要是早些找来,温太医也不用手千斤重的刑罚。” 李南风又向狱卒一挥手,狱卒拿来一个高凳,把千斤重的刑砖搁置在高凳上。温珏明感觉整个身子松弛了下来,又被狱卒从头上浇了一盆凉水,使他的意识变得更清醒。 李南风又问李太医:“你不是刚才说到叶贵人和一个男人送受伤的温太医回来,你表示怀疑,那你怀疑什么?” 李太医偷看了温珏明一眼,欲言又止。李南风看在眼里,怒道:“你把我的话当屁放吗?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太医慌忙磕头道:“我说,我劝说。当时我怀疑,这个一个胳膊的男人想必是江湖上的人,是叶贵人招惹来的。这个叶贵人的身份本来也是十分可疑来路不明。我听说皇后曾经派内务府的人暗中调查叶贵人的底细,可是后来调查叶贵人的人都神秘的失踪了,所以再没人敢调查叶贵人。皇后为此以叶贵人不祥之身,让皇上冷落了叶贵人,也相当于变相的把叶贵人打入冷宫。可这叶贵人并不安分,她的寝宫在外人来看是个冷宫,实在里面热闹的很,他不但和温太医睡在一起,还和其他的太医和侍卫睡过,谁要一旦沾染上了他就欲罢不能,这些事在宫里私下都传开了,可是谁也不敢公然说出来,否则项上人头不保。” 温珏明缓过一口气后,瞪着眼睛说道:“李太医,你血口喷人,你不得好死。” 李太医见温珏明骂他,他也来气了:“这都是你喝醉酒后对我和张太医说的,当时我和张太医被你的醉话吓了着了。等你又一次去御春堂,我就悄悄跟了去,我在外面守了好长时间你才出来。等你走了以后,我也要走的时候,却被叶贵人发现了,她简直是九尾狐狸精化身,我抵不住她的眼神魅惑,就跟着她去了她的寝殿,上了她的床。完事后她亲口对我说她跟谁谁都上过床,我跟谁谁见面时不由地心知肚明的尴尬。” 李南风也没想到,李太医受到温珏明的斥责,把憋在心里的话都抖搂了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么说来,叶贵人天生水性杨花,在皇宫公然勾引男人,祸乱后宫,这都是坐实的事实?” 李太医点道:“是……是事实,卑职不敢信口雌黄,诬陷后宫宾妃。” 李南风说道:“你放心,今天叶贵人在自己的寝宫和一个陌生男人同枕共眠,有目共睹,她这个罪是抵赖不了的。叶贵人除了和温太医关系密切,有没有跟别的大人物来往密切。” 李太医滴溜溜着眼珠子,摇摇头道:“卑职实在想不起来。当时叶贵人也是随口说了姓什么的侍卫,或者太医,我也不敢一个一个对号入座。但是温太医他和叶贵人有不正当的关系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我……我是被纯粹引诱的。” “你是自动送上门也罢,还是被引诱也罢,你再好好想想,我要的可是关键人物?不妨我提醒你一下,譬如温太医的师父?” 李太医一听,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不,不可能。关太医为人很正派,他平时只专注医药,其它的他从不过问。再说他也是一大把年纪,叶贵人那能折腾他来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关太医和叶贵人见过面。不过有一天晚上,我心痒难搔,想去御春堂,刚到那里,却看见关太医进入御春堂后面那个花园。啊呀,我差点忘了,当关太医进入花园后,我又看见一个人从御春堂出来,也去进了花园,那个人是马清风,当时我看的清楚,所以吓得我打消了春宵一刻的念头,就赶紧遛了回来。你也知道,若是落到东厂马清风的手里,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李南风哼道:“你的见识倒是很明白。既然你都说了,我看你也只知道这些,把你都说的都画押了吧。” 李太医看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硬着头皮在供状上画押。 李南风拿起供状看了一遍,把手一挥,说道:“拉下去,打五十大板,以作惩戒。” 李太医一听瘫软在地上,被狱卒拉了出去,只听他凄厉的叫喊:“我都招了,饶命呀。我经不得打呀。” 对于他求饶没人理会,不一会就从隔壁的刑房来传来板子的声响和凄惨的叫声。李南风漫不经心的看着温珏明,让他听听李太医凄惨的叫声能不能触动他的痛。 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看守太医院寓所的太监,李南风问道:“张太医和李太医招来的供状,你还有什么补充的。” 那个太监说道:“想不打太医院有这么多的龌龊的事,平时老夫也有所疑心,但不敢往深处想。但是今夜老夫守门,没见什么人从正门送温太医回来,也不知有刺客来到宫里。” 李南风说道:“我相信你说的,不过先委屈你在这里待上一段时辰,等这个案子结了自然放你回去。” 那个太监顺从跟着狱卒走了,李南风看着那个太监的背影,似乎想起了什么,叫来一个得力狱卒附耳嘱咐了一番,那个狱卒领会地点头道:“我一定办到。” 说着他就快速地出去了。李南风看着那个狱卒跑出去后,用一根长鞭抵住温珏明的下颚,说道:“你知道吗,你最后一张牌也会被我掀翻的。就那个太监装作很无辜,其实他是个狠角色。我不敢明里招惹他,我在暗里给他下点无色无味的药,保证能让他沉睡诗歌时辰。” 李南风边说边盯着温珏明的眼神,见他的眼神慢慢弥漫了绝望,才知道自己所言不虚,不,是张本良先知先觉。 “现在,你也该说说些血石门如何祸乱朝纲和败坏后宫的?” 李南风突如其来,直截了当把血石门搬出来问话,还是让温珏明大吃一惊。他睁大眼睛看着李南风,苦笑道:“看来,尊主低估了你。本来放你这条线想钓一条大鱼,想不到你就是那条大鱼。” 李南风笑道:“其实,我也低估了我自己。当年血石门没有把飞天镖局的门徒赶尽杀绝,自然会想到这个后果。而我李南风能混到皇上身边当侍卫,那是因为你们皇上的身边,所以皇上的身边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就看谁能明争暗斗到最后。废话少说,我说的每个罪状,只要求你是;如果你说不是或者沉默,马清风东厂的各种刑罚想必你心里清楚,会慢慢用到你身上的。” 说着,李南风从师爷手里拿来几张状子,展开供状后逐次念到:“血石门是一个暗杀组织,勾结朝廷贪官污吏,要挟朝堂忠臣义士,从中大肆揽财成性。并灭门暗杀对血石门不利的官员和富商,左右朝廷用人,暗中掠夺民间财富。还在皇宫北墙秘密修建一条暗道,直通向宫外,犯了谋逆之大罪……” “哈哈……”温珏明突然大笑,他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种杀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李南风冷笑道:“我没种杀你,但我有种让你生不如死。”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33 李南风拍了两下手掌,先前那个抽打温珏明狱卒手里提着细长的鞭子,向空中甩了两下响亮的鞭子的声音,他抬脚踢翻搁在温珏明身子下面的高凳,系在温珏明根子上的四块陡然往下坠,拉扯着温珏明的身子,温珏明啊的一声惨叫,身子随着砖块晃来晃去。 那个狱卒卷起袖管,把鞭子在先前的水桶里的液体,里沾染一下,朝着温珏明浑身上下,前后左后就开始抽打开来,温珏明在千斤重的拉扯下,又被鞭子抽打如何能忍受的了,连连发出惨叫的声音,抽打到十几鞭子时,他已经昏厥过去了。 李南风看了一眼温珏明,见他全身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李南风摆摆手,示意把温珏明放下来。 当温珏明被放下来后,李南风又挥挥手,让刑房里的狱卒都出去。他靠近温珏明血迹斑斑的面孔,用后轻轻闪动了几下,扇区一股血腥的味道。 李南风从怀来拿出事先写好的一沓供状,拿起温珏明的右手大拇指,沾上温珏明胸膛上的血液,把温珏明的沾上血液的大拇指在每张的供状上按上血迹的手印。然后又从袖管里拿出一颗紫色药丸塞进温珏明的嘴里。 他拍拍温珏明的苍白的脸蛋,说道:“天色也快亮了,我不会让能死掉的,今天是中秋之夜,晚上的好戏还等着你上演那才更精彩。到时候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李南风把供状塞进怀里,招手让狱卒进来,说道:“这个人不能让他死了,当也不能让他立刻醒过来,你去我那里那一包药粉泡在浴桶里,给他把身子好好洗一洗。因为皇上还要亲自审问他,把他弄得体面一点,不要污了皇上的眼睛。还要这个牢房不许任何人进出,若有半点差池我就拿你们的人头是问。” 狱卒们大声答应到,全面严防死守这座牢房,除了李都头谁也不准进入。李南风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就在天牢上面的值班室里休息,若有什么事赶快来禀告。” 李南风经过分别关押那几个太医,太监,宫女的牢房,只见御春堂的两个太监和两个宫女早已被牢里的刑罚吓得瑟瑟发抖;而李太医和张太医意识遍体鳞伤,哼哼唧唧;只有看守太医院寓所的那个太监昏昏欲睡,让那些受到惊吓和受到刑罚的人心想,这个太监真是幸运,没有落下一点点伤害。 李南风从牢房出来,天色已发亮。他走进旁边的房间里,张本良和郭雪剑已在哪里恭候哪里。 张本良倒上一杯茶双手递上去,说道:“李都头忙碌了一晚上,幸亏了。我以茶代酒先敬你。” 李南风也不客气的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他说道:“你也不用对我客气,只要能铲除血石门,这点幸亏算不了什么。只可惜跑了那一对奸夫淫妇。” 张本良说道:“昨夜行动中的一步棋就是让那一对奸夫淫妇逃走,不然你就不好控制温珏明。如果你抓住了他们你也暂时不好处置,而且抓住他们目标比较大,容易暴露行动踪迹,会东厂的人发现。” 李南风有一点疑惑,问道:“我一事不明白,你让我把他们放走,万一他们联系上宫外血石门的人,把消息捅给碧眼王该怎么办?” 张本良说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已经策反了血石门一个长老级的人物,他会提供血石门在京城的全部信息。吏部张海端大人现在就开始部署抓捕和剿灭京城中的血石门人,就算那个叶贵人和她的奸夫跑出宫去,连个血石门的人渣都找不见;再说他们在京城只能看见到处贴着他们的通缉犯的画像,他们亦如丧家之犬,只有逃命的份那有逗留京城的命。” “通缉犯画像?这么快他们就成了通缉犯?”李南风不解的问道。 “不错。自从你带人闯进御春堂,我就把消息送到张大人哪里,张大人就派人把事先画好的通缉犯的画像贴到满京城显眼的地方,他们的身份就是来到宫里行刺的刺客。只要切断碧眼王和马清风的一切关于外面的消息,今晚的好戏就会圆满的开始。” 李南风说道:“这个不用担心,今夜宫里中秋大宴,宫廷戒备森严,谁也别想随便进出。至于通往宫外的你那条秘密通道,我已派人堵死并有人在哪里把守,那对奸夫淫妇想杀个回马枪又不想惊动四方,那也不容易的事。碧眼王就是关山月,是皇上身边的御医,当你告诉我这个事实时,我都不敢相信。” 张本良哼道:“大隐隐于宫廷,没什么奇怪的。你不是也投靠到皇上的身边才得以保全自己。” 李南风叹口气,说道:“关山月这个老狐狸?还有那个出卖师门的马清风?我隐隐约约地还是有点担心。” 张本良说道:“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已经无路可退,只能拿命赌上一把。不过你也不要过分的紧张,现在关山月更关心的是皇宫的动静。皇后得知皇上要里四皇子未太子的消息,十分震怒,想找皇上理论,但皇上不见皇后,皇后才气病的。皇上生怕皇后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就排关山月明里是侍疾皇后,实则是把皇后看管起来,免得在关键时刻皇宫和皇宫的外戚串通一气,坏了皇上的立太子的大事。所以关山月现在的心思都在皇后哪里,哪里顾得上其他的事;至于马清风,他现在的心思都在万贵妃和刘丽妃的身上,也顾不上其他的事。他们得意忘形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李南风感叹道:“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争权夺利从来没有停止过,我身在其中躲也躲不过,只能放手一搏,效忠皇上。” 张本良见李南风说出效忠皇上,看见身边的郭雪剑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他说道:“李都头,看你脸色疲惫,该安心地休息一会了。我们出去看紧风声。” 张本良出来后向前走了几步,郭雪剑就低声问道:“你这次是不是连皇上都要除掉?” 张本良看看周围没有什么人,低声回应道:“在皇宫里你胡说八道什么。” 郭雪剑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给皇上耍什么长生不老的把戏,不是想害死他吗?” “那是让皇上相信我,不得已而为之。” “皇上的死活,我根本不关心。我担心李南风那么效忠皇上,若是你把皇上弄死了,他会跟你没完。” 张本良也冷笑一声,说道:“李南风和朝堂上那些大臣一样,他们效忠的其实是皇权,不是某个皇上。只要皇权还在,他们不在乎谁当皇上。” 郭雪剑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想你说的有一定道理,离晚上还有一段时辰,我就迫不及待想看看这碧眼王,关山月合体成一个人什么样子。” 张本良边走边说道:“你也不用担心闲着没事干。现在马清风没在东厂,我和你去光顾一下东厂,先清除掉晚上碍手碍脚的东西。” 郭雪剑一听,有点吃惊:“大白天,我和你去挑衅东厂,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如果你怕了,就别跟来。” 郭雪剑哼道:“我怕什么,你能做到的,我照样能做到。” 张本良见郭雪剑的说话的声音逐渐恢复年轻的状态,说道:“你现在是个老头柳白猿,不要事事跟我斗气。我不想给你在吃哑药,但你要把自己的声音变得苍老点。” 经张本良这一提醒,郭雪剑才发觉自己的喉咙不再疼痛,说话的声音也清晰了许多。他不由清一清嗓子,感觉顺畅多了。 他说道:“你放心,刚才李南风都没认出我来,我不会暴露身份的,时刻谨记我是柳白猿。” 张本良看了一眼郭雪剑,说道:“你的妆也没什么破绽,最好少说话。我想碧眼王早猜到了我的身份,并告诉马清风要提防着我。但马清风连张大人都放在眼里,怎么会把我放在心上。皇上限他三天抓拿前天夜里宫里刺客,可他还妄想到了明天他就凭新太子掌权,野心大的人气数也快到了尽头。” 东厂设置在皇宫东直门外,是朝廷的特务机关,直属皇上管辖,专门暗中调查那些对皇权不利的臣子和平民,明里不能用律隶解决的问题,就以暗杀的方式除去异己分子。但当朝皇上昏庸无道,把东厂的权利下方给太监,太监就乘机弄权夺利,中饱私囊。马清风就是其中一个。 由于张本良有皇上钦此的黄金腰牌,随意出入皇宫。而这次他只去东直门外的东厂,也并未真正的出宫,宫门守卫很快放行了他们。 东厂的副都头听说皇上新晋的贴身侍卫梁仁峰前来拜访,感到很是惊讶,昨天都头马清风还吩咐要他们密切关注这个皇上身边新晋的侍卫,必要时给他的眼色看看,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快就送上门来。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34 这个副都头名字叫做季占雄,本来东厂的都头的位置是属于他的,怎奈马清风在皇上面前立了一个大功,马清风就空投到东厂都头的位置上,开始他有点不服马清风的领导,但马清风一上任一招空穴来风的绝技就让他爬在地上,让他心服口服,事后马清风又给他这辈子都用不尽的金银财宝,让他认定跟着这个都头不会吃什么亏,因此他继续在他副都头的位置上老实地呆着。 昨天马清风刚在他面前提过梁仁峰,此人就前来造访,来者不善呀。季占雄正要派人暗中通知马清风,他身边的一个叫王兴的侍卫说道:“大人,你让人通知马都头,不是让他更瞧不起你吗?一个刚刚从吏部调过来的侍卫,难道我们还对付不了他吗?” 季占雄心想,尽管马清风收买了我,我也不能什么都听他的,让跟了我这么多年的弟兄怎么看我呢? “好吧,让这个人进来。” 张本良和郭雪剑被请了进去。张本良目不斜视径直就仰首挺胸地坐在首座上,而郭雪剑也只能立身站在他的身边。 季占雄脸色不悦,但按张本良是皇上贴身侍卫的级别来说,就该这个座次,他也是无可奈何。 “皇上的贴身侍卫,真是年少奇才,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张本良知道他的意思,要验明正身。张本良懒洋洋地从腰间摘下贴身侍卫金牌,举起来说道:“看清楚了。我是前来拜访,不是来寻衅挑事的。” 季占雄瞟了一眼,说道:“是御赐的金牌,也不过是个金牌。不妨然我们东厂的弟兄们都来瞧瞧,见识见识贴身侍卫金牌是什么样子,好激励他们为皇上立功,争做到贴身侍卫的位置上,好不威风啊。” 张本良知道他要在阵势压倒自己,微微一笑,说道:“好啊,我恭候再次,不能让我干等着吧。” 季占雄喝道:“来人,看茶!” 上茶的工夫,东厂的主要的高手集聚了过来。张本良慢条斯理的喝茶,见两边座椅坐满后,和季占雄加起来一共是十三个锦衣卫。 季占雄见张本良漫不经心,对来的人似乎视而不见,心里骂道,看你年纪不大,架子倒是挺大的,待会儿有苦头吃的。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这位是从吏部刚到皇上身边的侍卫,叫……叫什么来的?啊哦,是梁仁峰,特来看望弟兄的,兄弟们也不能不给面子吧。” 在座的锦衣卫没有一个起身恭敬的回礼,有些咿咿吖吖的敷衍了事,有的不屑一顾连个眼神都没回敬,有地就干脆拿着茶杯吹着茶水。 季占雄偷看着张本良,见张本良气定神闲,全不放在心上。他又举起御赐金牌,说道:“你们都头说要让你们见识见识御赐金牌,好让你们时刻都记得为皇上效忠。” 说着,他的手指一弹,那块御赐金牌从他手指尖嗖地飞了出去。季占雄正压端起茶杯喝茶,金牌从他的茶杯盖下面金光一闪飞驰过去,而且还沾了半茶杯的茶水,但一片茶叶都没站在金牌上;金牌继续势如破竹的向每个锦衣卫的茶杯旋转而去,同样是掀开一杯杯茶杯盖子,回旋一周轻轻巧巧地回到了张本良的手中,而他们手中或桌子上的茶杯同时碎了一滩,众侍卫惊得目瞪口呆。 这样的绝技连郭雪剑都闻所未闻,何况那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锦衣卫。 张本良见锦衣卫尴尬地神色,笑道:“皇上御赐的金牌,果然不同凡响,打扰了众弟兄的喝茶的雅兴。” 季占雄呆想到,这家伙一出手就如此先声夺人,是使用的魔法手段还是真功夫,真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他笑嘻嘻道:“老弟如果嫌弃东厂的茶不合口味,卑职给你斟上更好的龙井茶。” 张本良玩弄了一下茶盖,品了一口茶,说道:“虽然是一杯陈年粗茶,喝起来还是蛮合我的胃口。只是这里的弟兄们吹胡子瞪眼睛,实在让我难以下咽。” 锦衣卫们一听张本良跟他们称兄道弟,显然不是来挑衅,但他来意是想拉拢他们。 季占雄见锦衣卫们交头接耳,猜测这个皇上身边的侍卫到底想说什么? 他问道:“老弟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免得让弟兄们胡乱猜测。” 张本良见众人都看向他,他微微笑道:“其实,我刚来皇宫也是初来乍到,很想结识同行的兄弟们,只是你们的都头马清风没把我看在眼里,只好厚着脸皮前来拜访,不想惊扰了各位弟兄。” 季占雄笑道:“老弟,你这可是坏了规矩,绕过我们的上司来接纳我们,让我们情以何堪。” “是啊,这次前来拜访,的确有些唐突。不过事出原因,我也是替弟兄们担心和着急呀,才冒昧而来。”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不知张本良葫芦里买着什么药?王兴喝道:“你什么话直截了当的说,不要在我们面前卖关子,免得惹的弟兄们急火攻心,给你颜色看看,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一股茶色般的细流从张本良的茶杯弹出,形成一道弧形直入王兴的口内,王兴的嘴巴一合,那股茶水直接窜入他的肠肚之中。 王兴呆在当场,愣头愣脑地用手摩擦着腹部,骂道:“这是什么鬼?” 张本良悠闲自得的依旧玩弄着茶盖子,说道:“我看你火气挺大的,赏你半杯茶水降降火,免得急火攻心伤了身体。” 季占雄见张本良耍了两招既准又狠,看来能在皇上身边当侍卫并非浪得虚名。于是他口气放软了问道:“不知我们有什么事,会让老弟如此操心,还望明示?” 张本良哼道:“不知是你们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连皇上的口谕都没放在心上,你们真的都不想要命了在?” 一听到皇上的口谕,众人们神色有些不安,看来他们当中有人知道皇上的口谕。季占雄干咳了一声,明知故问地问道:“皇上每天下达的口谕很多,不知是那条口谕会要我们的命?” 张本良巡视了众人一眼,见有人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他心里更有底气了。他说道:“三天前,宫里来了刺客,想必大家都知道吧?” 众人中有人点头道:“那又怎样,不是一个个都逃得没踪影了吗?” “说得好,是逃得没踪影,刺客至今也是没踪影,难道皇上就高枕无忧了吗?当时皇上下旨,限你们的都头三天之内捉拿住刺客。而你们今天窝在东厂里毫无动静,今晚已过大限也到期了,皇上追究下来,你们项上有几个人头保你们的命。” 张本良这铿锵有力的话看来震慑到众人锦衣卫,他们互相张望,希望有人能站出来给个说法。 季占雄见众人最后都看向了他,他也不得不起身向张本良拱手道:“老弟有所不知,前两天我们搜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就是找不见刺客的踪影,我们也是没有一点办法。至于今天,我们都头命令我们在东厂待命,说是中秋之夜皇宫设宴,要加强防卫。我们不得不守在家里,以待后命。” 张本良冷笑道:“以待后命?是皇上的口谕还是皇上的圣旨?你们都见到了吗?” 张本良见众人没有吭声,显然他的猜测到位。他继续呵斥道:“看来,你们的老大的命令都盖过皇上的口谕,是不是想阴谋夺权呢?” 有的锦衣卫一听张本良给他们盖上灭族的罪行,吓得不由地跪倒在地,说道:“我们都头他说,不管有什么事他会兜着,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 张本良冷笑道:“马清风算什么东西?他的来历想必你们也打听过,他是大内侍卫都头李南风的同门师弟,都出自关中飞天镖局。飞天镖局灭门后,他就销声匿迹,如今突然凭着一件破铜狼头得到皇上的青睐,做了你们的都头。这么短时间你们就对他俯首称臣,而他又值得你们信赖吗?” 张本良这一席话又让一些人心里嘀咕起来。王兴哼道:“那你又是谁?值得我们信任吗?” 张本良死死地凝视着王兴先不发声,王兴看着张本良模棱两可的眼光,神情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张本良说道:“大家同为皇上效力,我来到皇上身边的第一天,想必你们当中有人早已把我的底细查的清清楚楚,何必要明知故问。不过明人不做暗事,不妨我开诚布公的我身份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好让你们安心。” 季占雄上前给张本良斟满茶水道:“梁公子是忠良之后,我们都知道,现在我们受困于此,还望老弟指点迷津,免得弟兄们像是没头的苍蝇,误了自己的性命。” 张本良看到季占雄如此快地转变态度,不仅仅是想保住性命那么简单,不妨再多给他点甜头,让他彻底对马清风死了心。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35 张本良笑道:“你倒是个明白人,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争取公明。他马清风枉顾皇上的抓拿刺客口谕,可你们不能跟着他糊涂。” 季占雄试探地说道:“可是这个刺客来去无踪,东厂的兄弟还有京城的各个衙门,都把京城翻个遍,也没找见刺客踪迹。我们是毫无头绪,还望梁公子指条明路。” 张本良横扫了一眼下面东厂锦衣卫们,说道:“听说你们东厂有一个叫做曲飞的人,他人呢?” 季占雄也回头望了一眼,说道:“他恐怕跟在马都头身边,是马都头的得力助手。” 张本良又问道:“那个曲飞来东厂有多久?比起你们是不是很有资历?” 季占雄笑道:“其实他的资历比这里任何的人都低,可是他很能干,所以受到马都头特别的青睐。” “是不是王兴也受马都头很青睐?” 张本良出出其不意地问候王兴头上,谁也没有料到,大家目光都看向王兴。王兴神色颇为尴尬,但他慌张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跑到东厂来就是为挑拨离间?” 张本良盯着王兴说道:“为了东厂的弟兄们性命,我不得不多为一句,你何必他要如此紧张呢?” 王兴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稍微冷静地说道:“我那有紧张。能干的人受到上司的青睐,那不是正常的事。” 张本良依然轻描淡写的说道:“你说的不错,可是在东厂能干的人不仅仅是你和曲飞两个人,其他人也很卖命,怎么马清风有什么隐秘和棘手的事情都会派你和曲飞去解决,其他人都靠边站,东厂的功劳自然记在你们两个人的头上?” 王兴的神色闪烁不定,他冷笑道:“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张本良咳嗽了两声,说道:“那好,我就给你说个明白。就在刺客事件发生的第二天,马清风就派曲飞搜查了城西的骡马客栈,在那里搜到了刺客遗留下一些夜行衣物;他派你去李南风家暗访,看看李南风和刺客有没有关系;而其他东厂的弟兄没有目标地在京城劳累一天却什么收获都没有,这徒劳无功的事只有他们担着。” 王兴哼道:“你……你们吏部暗中监视我们东厂的行动,有什么目的?” “彼此,彼此。你们也监视我们吏部的行动,所以刺客才有可乘之机逃得无影无踪。” 王兴冷冷一笑:“既然你们也捉不住刺客,有何资格对我们东厂指手画脚。” 张本良说道:“捉拿刺客,人人有责。在京城里的各个衙门谁也不能脱了干系。不过皇上是对你们东厂下了死命令,逾期没有捉到刺客,那就是人头落地。” 王兴说道:“你倒是挺会吓唬人的。想必你知道刺客下落,如此胸有成竹?” 张本良起身,步步逼近王兴,说道:“不错,我知道刺客一些线索,很想告诉东厂的弟兄们,让弟兄们保住性命。” 王兴哼道:“这么好的事,你们吏部不把功劳抢过去,还能拱手让人?” 张本良说道:“即使刺客别吏部的人抓住,你的命或许还能保住,但东厂的地位那就岌岌可危了,而你们永远比吏部低人一等,以后如何抬起头来行事。” “被猫哭耗子假慈悲,东厂的事不用你可怜。” “其实我也不想可怜你们,但是我如今是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以后还要仰仗东厂的弟兄们的协助,才特意来次给弟兄通通气。” 季占雄生怕王兴跟张本良再争斗下去,把张本良给气跑了,那东厂也正是朝不保夕了。他连忙拦在王兴身前,对张本良笑着说:“梁公子,你们俩都是年轻气盛,口角之争难免伤了和气。如果梁公子真心帮助东厂的弟兄们,还望明示?” 张本良绕开季占雄,盯着王兴的眼睛说道:“恐怕我此时说出刺客的下落,就会有人立马通风报信,你们还会空欢喜一场。” 王兴见张本良如此奚落他,他气得脸色发紫,吼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不用陪着你完了,我先告辞了。” 王兴刚掉头走了两步,一个身影忽悠从头顶上飞过,挡住了他的去路。 王兴定睛一看,是张本良带来的须发灰白的老头。王兴轻蔑地笑道:“想干嘛?打架还是找死。” 在他身后的张本良说道:“连吏部的大名鼎鼎的柳白猿老先生都不认识,看来你在东厂的资格也不算老。” 王兴怒道:“谁说我不知道他,他不是在凉州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郭雪剑压低嗓子嘶哑说道:“你这么知道我在西凉死了,是不是背后偷袭我的人就是你吗?” 王兴自觉失言,不由地后退了两步,说道:“我……我没去过什么凉州,你别胡说八道。” 张本良冷笑道:“暗箭伤人,不是君子所为;做了有不认,比小人更可恨。柳白猿命大福大没有死在你手下,你得给他给交代。” 在来东厂的路上,张本良就把潜伏在东厂的两个血石门的杀手王兴和曲飞的底细给郭雪剑简略的说个明白,只要把这两个人除了,就能完全控制组东厂。自从他们进入东厂,他们俩就紧盯着王兴神情的变化;而王兴刚见到柳白猿他很吃惊的样子,而且他始终躲避着郭雪剑假扮柳白猿的眼神,看来他认出柳白猿。当张本良逼问他时,他想柳白猿也知道了他跟踪到凉州,并暗中刺杀了柳白猿。他亲眼所见柳白猿死的透透的,怎么可能又鲜活地站在他面前呢? 东厂的锦衣卫们也知道他们东厂和吏部的捕快们暗中较量,互不相让,看着不顺眼随时都能干上一架,但没有沦落到以性命相搏的地步,可王兴怎么会暗中杀害了吏部的捕快柳白猿。看来这两个人今日前来是找王兴算账的。 王兴看张本良和郭雪剑的架势,在联想到张本良西安路出惊人的绝技,很难给他活命的机会,他哆嗦地说道:“我不认识什么柳白猿,我也没杀他……” 锦衣卫中有人说道:“王兴,你怎么会不认识柳白猿呢?去年我和你去吏部打牢调查一件案子,就是柳白猿接待我们的。以后你好像又多次去了吏部,不可能不认识柳白猿。再说东厂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王兴转身看见说话的人,见此人正是和他闹过矛盾,此时反咬他一口,让他无以辩解。 他苦笑道:“柳老头,你不是好好的活着吗?我那里杀害了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郭雪剑嘶哑地说道:“我养伤快半年的时间,才捡了一条命回来。你不想认账,没关系,就你的命来认。” 说着,郭雪剑抽出鬼头刀砍向王兴;王兴见郭雪剑说动手就动手,赶忙侧身让过郭雪剑这一招。郭雪剑本来使剑的,平时一出手非常灵活;而这次换成鬼头刀有些沉重动作迟缓了一下,才让王兴躲开了他这一招,他心里十分不快,想要再补上一刀,却被旁边的季占雄拦住了。 他说道:“这一定是个误会,把事情说个清楚,就不用舞刀弄枪的,伤了和气。梁公子,你说是不是?” 张本良回到座位上很悠闲地先喝了一口茶,说道:“这要看柳老头的意思了,我是来他替他撑腰说话的,不是帮他来决斗的;他有能力报仇那就报,没本事报仇那就活该,谁让你技不如人,被人暗算又报不了仇,也怪不得谁。” 张本良这一说,郭雪剑心想,这是你在激将我,看能不能杀了王兴?而季占雄就松了一口气。刚才柳白猿出招虽然快但略显笨拙,只要梁仁峰不掺和,凭柳白猿一把年纪估计杀不了王兴;但王兴忌惮梁仁峰,也不会真的再次要了柳白猿的命,先看看柳白猿意下如何? “柳老头,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东厂和吏部都是为皇上效命,传到皇上哪里谁都不好过。” 郭雪剑嘶哑地说道:“他这条小命我还不屑一顾,只是咽不下一口气。只要他承认暗算过我的性命,在能过我三招,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饶了他。” 锦衣卫们一听,这老头好大的口气,王兴再不行也是东厂的数一数二的高手,你三招能解决了王兴吗?看来人老了就能吹牛,真没错。 王兴有些左右为难,他承认吧在同僚面前显得他是十足的小人,不承认吧,这老头又在这里对他纠缠不休,他要给予把这情况汇报给马清风,柳白猿没死是个大麻烦。 众人看着王兴犹豫不定的神情,就已了然柳白猿说的没错,做了不承认自然受到齐刷刷的鄙夷的目光,比万箭穿心都难受。 “是我暗算了你,是嫉恨你在去吏部调查案子时,你百般刁难我,所以找个机会除掉你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我才感觉到痛快。” 他话音刚落,柳白猿一抬手,鬼头刀就刷的砍向他的面部,他大吃一惊,刚要低头躲过。鬼头刀骤然伸长了半截,横向砍去,顿时血舞飞溅,王兴的人头滚落倒地,他的身子还直挺挺地直立着,脖颈断处血液像是喷泉四处喷洒。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36 众人惊呆了,他们见柳白猿出招之前离王兴还有三步之遥,怎们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身体就爆飞起来,只一招就毙了王兴的命,不但王兴轻视了柳白猿,连他们都低估柳白猿的一招致命的厉害;而柳白猿也是按照先前说的契约行事,愿赌服输,生死有命,谁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在说柳白猿这惊天一刀也震慑了不少人,让他们噤若寒蝉。 此时,季占雄不得不站出来,说道:“还望梁公子给弟兄们指条明路,让我们好在皇上将功赎罪。” 张本良见郭雪剑只一招就毙了王兴的命,让东厂的锦衣卫此时也不敢有丝毫的异心,也是他该收买人心的时候。 他故作为难地说道:“本来想早些通知东厂的弟兄们,现在说来就有些迟了,恐怕是很难。” 季占雄见他话里有话,急忙说道:“梁公子是不是想多了,我们既然接受你的建议,自然不会让马都头……马清风知道。” 张本良说道:“既然你明白我的担心,我也明白你的担心。马清风让你们留守到东厂,无非是晚上皇宫夜宴立太子的事,应付突发事件。说白了立太子这样的事,是皇上家务事,不管立谁为太子?我们做臣子的都应该不要掺和,站错队那可是掉脑袋的事;两边都不沾那才是保全官位的上策。” 季占雄回头看了看众弟兄们,弟兄们的目光都渴望着他,让他拿主意。 季占雄犹豫了一下,上前在张本良面前低声说道:“马清风说过,皇上已决定立四皇子为太子,他也在暗中积极拥护万贵妃的势力。如果我们不听从他的,后怕后果不是我能够承担的。” 张本良拍拍季占雄的肩膀,笑道:“马清风只会在宫里上跳下蹿,搞一些小动作,但是宫外的势力那可是皇后的天下。皇上立四皇子为太子也为了朝堂稳定,后宫和谐。四皇子年龄尚小,太子的位子能做多久,谁能保证?皇上春秋正盛,那个皇子当太子都是众矢之的,不到登基之日那可是性命攸关的位子。” 季占雄似乎豁然大悟,点头道:“老弟不愧是皇上身边的人,看事就是看的明白。这样的事别人躲都来不及,我们还不明就里地凑什么热闹。我想老弟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让弟兄们躲过这一劫。” 张本良看着季占雄狡黠的眼神,他也狡黠的笑道:“老兄不愧是身居宫中久已,事事都做的老辣头顶,一眼就看透我来这里不是要挟你们,是拉拢你们。做臣子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你去吏部找张大人,他会交给你建功领赏的任务。我的话只能点到为止,该怎们做,就看老兄如何选择了。老弟还有事,先告辞了。” 张本良向郭雪剑是个眼色,一起扬长而去。众人见他们走得如此唐突,正如来的时候毫无征兆。 他们哗啦围在季占雄周围,亟不可待的问道:“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哼!不管怎么样,我预感晚上总有大事发生,我们是不能待在宫里了。到了晚上让人给马清风捎个口信,说我们得到了刺客的线索,去捉拿刺客。如果晚上夜宴真要让我们值守保卫,圣旨早都下来了。不怕马清风兴师问罪。” 出了东厂,张本良对郭雪剑说道:“除掉王兴,你做的真是干净利索。我还担心着你呢。” 郭雪剑冷笑道:“这几天跟在你屁股后面,看你出尽风头,我早憋坏了拿个替死鬼出口气不算什么。” 张本良说道:“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柳白猿在凉州被杀害,不是王兴一个人,还有马清风。所以今天晚上你最大的目标就是马清风,千万别让他再次钻空子跑了。” “你所说的血石门所谓的尊主碧眼王会不会出现?” “至于碧眼王,他如果出现的话,把他交给我就行了。” 郭雪剑一个箭步拦住了张本良的去路,冷笑道:“凭什么你来应付狠角色,让我去对付小人物,是不是瞧不起我。” 张本良向四周扫视了一下,说道:“这里是皇宫,不是争执的时候。你现在站的地方已经僭越了。你应该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别一时冲动,我们的计划就会前功尽弃。” 张本良推开郭雪剑,径自向前走去,不再理会郭雪剑的心情。他心想,这个人心性无常,稍微奉承一点就蹬鼻子上脸。 宫中的天色还没降临,重要的几个大臣都到了九州庭宴候着。陆续几个皇子,公主嫔妃赶到,他们也似乎闻到了什么不详的气息,个个神色凝重,没有一点阖家欢喜的气氛。 直到皇上的到来,众人才把不安的眼神都集中在皇上的身上,行礼完毕,皇上说些场面上的话,无非是歌舞升平,把酒言欢,诗词赏月。 一曲歌舞完毕后,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臣出席,向皇上行礼说道:“陛下,今天在九州庭宴,该是皇上阖家团圆,老臣独独不见皇后,听说是皇后凤体抱恙,老臣想去问候一下皇后。” 这个老臣叫做魏琰,是皇后的亲爹,是皇上的名副其实的国丈,曾经在朝堂做过兵部尚书,位于相位,可谓是德高望重。 皇上见他问及皇后,皇上心里难免有发虚。他说道:“爱卿关怀皇后是应该的,只是皇后今天跟朕早膳是,不慎晕倒。朕已派了太医院首席太医时刻侍疾,想来不会有大事。” 魏琰跪倒说道:“数老臣大不敬。昨天老臣见到皇后,皇后身体安康无恙,今天和皇上早膳就病了,这病的有些蹊跷。想必皇上有什么事伤及到皇后,皇后才会病倒的。” 皇上心想,这老东西一定听说了什么消息,才如此大胆质疑朕。坐在皇上身边的万贵妃见皇上脸色稍有不悦,她冷面说道:“侯爷,皇后的身体突然不适,你再心疼皇后,也不能怪罪砸皇上头上。你是老臣,皇上才不跟你计较,你何必要如此咄咄逼人呢。” 魏琰瞪了一眼万贵妃,冷笑道:“老臣关心皇后,好像跟万贵妃没什么关系?何必如此心急火燎,免得毁了贵妃的大好心情。” “你……好大的胆子,敢在皇上面前揶揄嫔妃,该当何罪……” “住嘴。”皇上突然呵斥住万贵妃。 他说道:“这事迟早要公布的,不如朕现在就公布于众,免得众臣子胡乱揣测。朕准备立四皇子为太子,众爱卿若是没任何意见,明朝就正式下旨宣示。” 知道消息的臣子个个面色波澜不惊,不知道的都面面相觑,看向老臣魏琰如何应付。 魏琰也没有到了愤懑的地步,他说道:“皇上早膳时想必就给皇后说了这件事,皇后才病倒的。这也是,自己的而在跟着自己的长兄在外为国家御敌作战,却抵不上六岁的黄口小儿,给谁谁都受不了。” 皇上喝了一杯酒,说道:“爱卿此话差矣。能守城作战的事将才,不一定有治国之才。四皇子虽然还年幼,但他会慢慢长大,学会治理国家的本事。” 魏琰冷笑道:“皇上,大皇子是嫡出,又有赫赫战功,立一个庶出的皇子的为太子,恐怕难以服众。” 皇上一遇见这棘手的问题,就会让反对者站出来,予以斑驳,好让自己置身事外。他不由地看向吏部尚书张海端。 于是张海端义不容辞地站了出来,说道:“臣一直认为大皇子最合适立为太子,尤其大皇子战功卓绝,谁也不能否认。可是皇上正是春秋鼎盛,离百年之后还遥遥无期。一旦立大皇子为太子,他的心思就不在守家卫国。” 魏琰怒目相对张海端,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挑拨皇上父子关系吗?” 张海端拱手相礼,说道:“侯爷是想多了,臣是为了朝廷百年基业着想。再说过往的历史也有功高震主,阴谋篡位的事屡见不鲜。我的担心不是没道理。再说这是皇上的家务事,皇上立谁为太子那是皇上家里内部的事,我们做臣子干涉多了,那就是僭越之罪。” 张海端面对面对着魏琰说,边说边递给魏琰狡黠的眼色,暗示他不要继续争辩下去。魏琰心想张海端暗中一直都在支持者大皇子,这次他一反常态转向四皇子,必定有什么蹊跷?反正皇上还没下旨宣示,待会私下向他问个清楚。 于是他心领神会地哼了一声,不再理睬张海端,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自斟自酌喝着闷酒。 皇上见张海端三言两语就打压了他这正牌老丈人的威势,心里甚是高兴,具备向众人行酒,一曲歌舞演绎而上万贵妃也兴高采烈地对皇上说:“皇上,张大人为皇上争了面子,皇上可要赏罚分明呀。” 皇上说道:“今夜中秋赏月,朕很是高兴,只要赏,没有罚。来人,把那青铜狼王拿上来,让张大人存放在吏部,保我大朝基业万年不倒。”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37 众臣都知道皇上得了一件稀世古物,是个青铜狼头,都不由期待地想一睹此物,看它神奇在那里。当太监端上一个铜盘,铜盘上有一尺半高的物体,被明黄色的绸缎掩盖着。连张本良和郭雪剑也偷瞄着那个物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马清风凭此物平步青云? 只见皇上透过绸缎抚摸这那个物体,缓缓说道:“这是一件青铜铸造的狼王,他是北方草原上图腾的象征,相传谁要得到他,谁就能称霸草原,甚至一统天下。想必有的爱卿都知道,百年前草原霸主成吉思汗就得到此物,才会有横扫我们中原大地的气势。如今这东西沦落在朕的大朝手中,必定会让边疆部落俯首称臣。” 说着,皇上掀开明黄色的绸缎,露出一尊巍峨昂然的青铜色的狼头,这狼头似乎是从前肢后断裂的,明显还有双爪支撑在地,这可能是一尊完整的青铜狼王,这只是一部分狼头。 有的臣子不由得窃窃私语,议论这不过是一间青铜器,有什么能耐蛊惑人心,让人来崇拜它? 这时,魏国公冷笑道:“这不过是一件异族青铜器,没什么了不起的。既然那些蛮夷之族拿它当神物,不如毁了它,让那些人死了心,岂不更好。” 忠臣一听,知道这魏国公刚才收到张海端的排挤,就拿这皇上的宝物赌气;既然有人臣子冷嘲热讽,就臣子阿谀奉承,有个叫张德培官员趁机说道:“魏国公此话差矣,皇上好不容易得到这稀罕之物,毁掉岂不可惜。既然北方游牧部落拿这个当神物,不如我大朝拿此物挟持他们的精神,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当我们大朝的子民,岂不更好。那我们大朝疆域史无前例的岂不更辽阔。” 皇上一听,神色不由地神往,似乎他都要成为第二个成吉思汗。他有点兴奋地说:“众爱卿苦心朕都理解,不过今日是中秋夜宴,各位有什么逆耳之谏就不必提了,免得扫了众爱卿赏月饮酒的心情。” 他又对张本良说道:“把你的那个好东西呈上来,让众爱卿开开眼界,看看这青铜狼头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张本良用银盘端上一个物件,这个物件也是用明黄色的绸缎掩盖着,又引起众臣子的一阵好奇心。皇上示意了一下张本良,张本良掀开了绸缎,露出一件六面玲珑的玉器。这件玉器泛出柔和的光泽。 有人惊叹道:“臣有生之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玉器,简直是浑然天成。” “这玉器看上去触手生凉,绝对是世间罕见的宝玉。” “比起这块玉璧,连战国时的和氏璧都逊色不少。” “恐怕和氏璧只是个传说,岂能和我们眼见为实的这块玉璧相提并论。” 郭雪剑见众人对这块月神灵牌的赞美和向往,心想中原之人对玉石的钟爱胜过那个青铜狼头。看来张本良拿肃靖王练功用的月神灵牌来讨皇上的欢心,真是明智之举,一下就 把马清风比了下去。 郭雪剑再偷眼看向马清风,只见他坐在末尾的位置上,不以为然地喝着闷酒,似乎对这绝世玉璧一屑不顾。 张本良把月神灵牌放在青铜狼头的前肢下,让狼头的前肢踩在玉璧上,那青铜狼头顿时熠熠生辉。张本良退下来的时候,一回头看见马清风轻蔑地冷笑,似乎自鸣得意,说你进贡的玉璧再好,也是被他进贡的青铜狼头踩在脚下。 而张本良也报以意味深长的微笑和轻视的眼神,回敬他嚣张的气焰。 皇上欣赏着这两件宝物,说道:“等会儿,只要皎洁的月亮升起来,这两件宝物就会有神奇的景象,朕和爱卿们就难得一次大饱眼福。” 等皇上一说完,他身边的太监拍了几下手掌,一曲歌舞很快又舞动起来。这是一群衣袂飘飘,身段妙曼的女子,她们都蒙着白色的面纱,摇摆着水蛇般的腰肢,这曲风是宫廷鲜有的西域声色,看着众人心身摇曳。连皇上都停下来手中的酒杯,目不转睛地盯着领舞的女子,只见那女子眼波流转,手足灵动,宛如月宫里的嫦娥,皇上看的不由喜上眉梢。 还等着一曲完,皇上就迫不及待地招手,让那女子上前来。那个女子毫不犹豫地扭动着腰肢,踏着曲子的节奏,旋转在皇上眼前。 看这皇上那个情不自禁的神色,身边的太监和宫女都知趣的向后退去,留下一大片空间,任凭那个女子舞动着身姿挨到皇上的身边。只有万贵妃直勾勾地着那个女子,心里不由骂道,又从哪里冒出来的妖精来狐媚皇上。 皇上兴之所至临幸一个舞女又不是第一次,众臣子也是见怪不怪,个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地饮酒作乐。只见皇上端起斟满的一杯酒,说道:“你的舞姿真是美妙极了,朕赏你酒喝。” 那个女子顺势一倒,毫不忌讳地倒在皇上的怀抱里,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她那蓝色的眼眸一下就吸引住皇上的心,皇上不由地脱口道:“你可愿意陪朕?” 那女子起身,顺手拿来酒壶斟满一杯酒,拱手回敬皇上,那意思就是说她愿意。皇上呵呵一笑,说道:“一切尽在不言中,你真是妙人啊。” 坐在旁边的万贵妃满腹醋意,那不能输给一个下贱的歌舞伎。她向四皇子说道:“难得你父皇今夜高兴,你也不久就成为太子,还不快去给你父皇敬酒去。” 只有六岁的四皇子看见皇上正和一个歌舞伎乐在兴头上,冒冒失失过去在似乎不合时宜,他有点迟疑。万贵妃却急了,退了四皇子一把,骂道:“看你平时停机灵的,怎么现在就怂了呢。” 四皇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神情让刘丽妃看在眼里,不由地心疼起来。她向四皇子招手道:“四皇子过来,来我这里,这边有好吃的。” 她爱子心切,不想一下惹怒了万贵妃。万贵妃对她哼道:“四皇子马上就会成为太子,你又什么资格召唤他,还是省省心吧。” 四皇子在万贵妃的威势下,只好端着斟满的酒杯走到皇上身侧,跪倒弱弱地说道:“儿臣敬父皇,望父皇千秋万代。” 他的声音太弱,以致皇上没有听到,还是那个歌舞伎看见一个小孩,向皇上使个眼色,皇上侧过头才看见四皇子眼泪汪汪地跪在他身边。他放开了那个歌舞伎,转过身来,说道:“呀,朕的皇子怎么哭了,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我呀。” “他其实根本就不像你。”他的话音刚落,就一个女子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众人一看是皇后威严走了出来,众人有些赶忙站起来,有些迟疑地站起来向皇后行礼。 皇上有些不悦地说道:“皇后不是病了,怎么又出来了。” 皇后扫了一眼众人,说道:“皇上要册立太子,我这后宫之主不出来助兴,有失我们大朝的体面。” 皇上说道:“皇后既然同意朕册立太子,又何必诋毁四皇子呢?” 皇后盯着四皇子转了一圈,又回头看向刘丽妃;刘丽妃看见皇后凌厉的目光,不由地低下了头。皇后微微一笑,转过头又看向皇上身前案子上那尊青铜狼头。 这时中秋之月已经升到了天空,青铜狼头在玉璧流转的光辉中,更显得凝重张扬。 皇后哼道:“皇上还真会玩啊,这青铜器真是不一般啊。我听说这青铜狼王如果是全身的话,它会在月圆之夜发出狼嚎的声音,是不是敬献之人留了一半。伺机利用这万世之狼要挟天下,坐拥一片江山。” 皇后这话不言自明指向了马清风,马清风一看皇后说他有不轨之心,吓得赶快跪倒皇上面前辩解道:“皇上明鉴。臣子手上只有这个青铜狼头,别无其他。” 皇上见马清风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皇后就不要胡乱猜想,马清风对朕的忠心,朕是心里清楚。” 皇后冷笑道:“可是臣妾比皇上的心更清楚不过。这个马清风进宫也不过七八年的时间,他不觊觎太监首座的位置,却觊觎东厂锦衣卫都头的职位,看来他根本不想一劳永逸地伺候皇上。这些年来,在后宫刮到臣妾的耳朵里的风言风语还真不少,这个马清风最可疑,皇上可要明察。” 皇上见皇后不明就里地乱说,他更生气了。“皇后,这是中秋夜宴。如果你是来助兴的,就坐下来多喝几杯,如果身体不适,还是尽早回去休息吧,免得病情严重,失了皇后的体面。” 皇后见皇上真的动怒,她也不顾一切跪倒在地,说道:“皇上,你要册立太子,可要三思后行,免得把万里江山拱手让人。” 皇后这句话震惊了不少人,臣子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四皇子的身上,看着四皇子的面目,各个神情疑惑不定。皇上也看到臣子们的迟疑地神情,不由地也多看几眼四皇子。 “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因为真要册立四皇子我太子,你就肆无忌惮的诋毁四皇子不是朕的儿子。朕早先已给你说了,朕心意已决,你还要一意孤行,真让朕失望,你要逼着朕废了你,你才甘心吗?” 皇后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说道:“臣妾就是不甘心皇上把江山拱手让给来路不明的皇子。只要皇上同意臣妾滴血验亲,臣妾愿意承担一切的后果。” 皇后当着臣子的面怀疑四皇子的血统,如果不验明正身,即使四皇子将来继承大统,也会成为别人篡位的借口,看来皇后为了争太子之位,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38 皇上看皇后信誓旦旦,胸有成竹,他凝视着四皇子的容貌,怎么看都疑心四皇子那一点都跟自己对不上号;他又看向万贵妃和刘丽妃,只见万贵妃冷冷地看着皇后,对皇后的指正似乎不屑一顾;而刘丽妃神色恐慌,脸色苍白,似乎被吓到了。 既然皇后孤注一掷地要滴血验亲,胜算几何?谁也无法预测。万贵妃也看见刘丽妃恐慌不安,心也渐生疑虑,难道马清风跟这个贱人也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但她还是要赌上一把。 “皇后,你的大皇子当不上太子,就来诬陷四皇子的血统,你要皇上的如何坐正朝堂?再说皇上万金之体,怎能随便受损。” 皇后冷笑道:“你是怕了吗?只要皇上一试,真相只有一个。” 此时,吏部尚书张海端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臣以为皇后为了大皇子赌上四皇子的血统,有点冲昏了头脑。不过皇后既然都说出来了,不妨试一下,免得大臣们的疑心不死,对社稷是大大不利,望皇上三思。” 张海端说出了忠臣的心里话,不验明四皇子正身,即使四皇子被立为太子,在忠臣里的心里总会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阴影,其他皇子对皇位的觊觎更是虎视眈眈。 万贵妃没想到支持立四皇子为太子的张海端也站出来要滴血验亲,而没有其他大臣站出来反对,大臣都死死地盯着四皇子的面相从而看出他跟皇上有什么差别,似乎他们也看出来不祥的苗头,所以谁也不敢再轻易地站错队伍,站错了那可是死罪。 “皇上,四皇子是你疼爱的皇子。不能听信皇后的谗言。皇上的身体尊贵无比,不会为一个空穴来风的谣言而损伤身体。” 皇后站起来,走到万贵妃面前,傲视地说道:“万贵妃,你这么气急败坏是不是心虚了?我有个万全之策,既不伤害皇上的万金之体,也能验明四皇子的系统。” 万贵妃讷讷地说:“你……你有什么法子?想陷害臣妾和四皇子?” 皇后冷笑道:“只要让四皇子和那个奸夫滴血验亲即可。” 她话一出,众人都开始东张西望,窃窃私语,皇后如此大胆说出出来这个奸夫说不定就在现场。” 只见皇后威势的眼光扫视着四周,她的目光落到谁的身上,谁就会尽力地镇定自如,免得被人看出自己心虚。最后皇后看了一眼跪在朝堂中央的马清风,她缓缓走向刘丽妃,说道:“刘丽妃,四皇子是亲生的,被万贵妃抚养着,想必这些年你的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吧,这是其一,那其二呢,有人想借助你和四皇子篡夺皇位,也让你终日惶恐不安吧。说吧,把那奸夫说出来,皇上心一软或许饶你一命。” 皇后拿最没有身家背景,胆小软弱的刘丽妃下手,看来皇后是有备而来;果然刘丽妃已经瘫软在地,抱着头嘶喊道:“臣妾……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刘丽妃不确定的回答已经招认了四皇子的血统来路不明。皇上看在眼里,恼怒地说道:“皇后,你也别拐弯抹角了,你说说那个奸夫到底是谁?” 皇后说道:“他……就跪在你面前。” 此言一出,无疑有证实了大多数人的猜测,纷纷看向马清风,看马清风如何辩解? “皇上,万万不能听信皇后的谗言。皇后他要大皇子做太子,却拿四皇子的命来做赌注,皇上明察秋毫,决不会伤害到皇上最钟爱四皇子。” 四皇子的系统争论到这里,势必是骑虎难下,要不验明正身,只听马清风打呼冤枉,如何服众? “马都头,只要一试,你和四皇子的清白就无可置疑,谁在这件事上再捕风捉影,朕绝不姑息。” 马清风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四皇子,恍然中看到四皇子即向自己又像皇上,他不由地想起那段日子,刘丽妃刚入宫,即可收到皇上的宠幸;而自己也暗中和刘丽妃苟且在一起,当时那么多收皇上雨露的妃子都没怀孕,只有刘丽妃怀孕,他就相信这个四皇子就是自己的儿子。如果一试,不管真假都陪上很多人性命,不管是谁,将是一场血腥的厮杀和逃亡。 此时,马清风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向他使个眼色,暗示他不如放手一搏。他心里似乎有点底气,说道:“既然皇上怀疑臣有不轨之心,臣愿意一试。” 皇上说道:“你既然有这个勇气,正面你心底清白,不怕一试。” 为了公平之间,皇上亲自吩咐身边的太监亲自端上来一碗清水,命人次四皇子一滴血到清水里;四皇子虽然还是孩子,但他也听明白了有些人诬陷他不是皇上的儿子,心里非常委屈。 “父皇,孩儿宁可不当太子,也不要验血。父皇那么疼爱我,为了太子之位,就惹得人怀疑我不是父皇的儿子,孩儿到底做错了什么?” 皇上见四皇子无辜的眼神,心不由地软了,他温和地说道:“别怕,只是刺一下,不会太疼。” 四皇子泫然泪下,说道:“父皇既然想立我为太子,肯定认定孩儿是你的儿子,要滴血验亲,也是孩儿和父皇滴血相验,怎能容跟一个地位低下的臣子滴血相验。” 皇后冷笑道:“看来四皇子小小年纪,就有这番心计,真是不可估量。皇上乃是万金龙体,岂能为你刺伤龙体,可见你这是大逆不道,从骨子里就是皇上的皇子。” 四皇子傲然地说道:“父皇早已认定要立孩儿为太子,将来继承大统,既然父皇是龙体不能受损,难道我孩儿就能手损吗?” “大胆,你还没成太子就这么猖狂。皇上你看他就是个来路不明的野……野孩子。” 皇后本想说四皇子是野种,但还未验明正身她只得小心翼翼地改了口。 皇上见四皇子干公然顶撞皇后,可谓是勇气可嘉,从心底里希望这次滴血验亲的闹剧以皇后失败而告终。皇后一向盛气凌人,他偏向立四皇子为太子,也是想打击皇后一众嚣张的势力。 “父皇也希望你做个勇敢的孩子,流点血不算什么。” 四皇子突然又感受到父皇的慈爱,他赌气地走上去,亲自拿起一根银针,刺破自己食指,向那碗清水里抵了四滴血。” 四皇子大义凛然的滴血,让众人又看到了皇上立四皇子为太子,自然有皇上的眼光,不禁又为四皇子捏了一把汗。 马清风见四皇子已向水里滴血,他也不敢怠慢怕坐实了他就是奸夫。他尽量平定心绪向水里滴下五六滴血。 太监拿起那碗水走到皇上面前,只见碗里两种血迂回旋转,始终融合不到一起。皇上哼了一声,说道:“拿去让皇后好好看一看。” 皇后见碗里水中的血没融到一起,神色大变,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有人做手脚了。皇上,必须再做一次。” “皇后,你该冷静了,你到底是怀疑四皇子还怀疑朕,难道朕的血统也是假的吗?” 万贵妃一副幸灾乐祸,说道:“皇后,四皇子不惧滴血验亲,亲自破血那可是英勇的很。我看四皇子的胆识一点都不比大皇子差。四皇子赶快过来,好让贵妃娘娘好好疼你。” 众人认为皇后信誓旦旦,必定是胜券在握,到此一步她还不敢认输。 皇上似乎不想和皇后再为太子之事纠缠不休。他说道:“皇后折腾了一天,想必也是累了、还是赶快回到宫里去,让太医给你好好瞧瞧。” 皇后说道:“皇上,马清风就是奸夫,他勾引妃子,祸乱后宫。臣妾有证据向皇上证明。” 万贵妃大笑道:“呵呵,皇后神经作乱了吧,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哪里的证据,呈上来让大臣们都看看。” 皇后拦住了太监要拿下去那碗滴血的水:“先放在皇上面前,等事情真相大白,再拿下去不迟。” 太监看着皇上,看皇上如何定夺。 皇上说道:“那就先放着吧。看来皇后不想要了皇后的位子,那朕就成全她。” 皇后并没有妥协的意思,她说道:“把证人,还有供状都给皇上呈上来。” 只见李南风带领着几个锦衣卫押着两个太医,两个宫女,三个太监,还有一个被抬上来的,有人认识的温珏明温太医。 马清风一看是李南风,再看那几个宫女和太监都是叶贵人宫里的人,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比刚才滴血验亲,他更感到死期来了。 皇上见皇后这么大阵势,显然在逼他退位,他心头不快:“皇后,你这是干嘛?唯恐天下不乱吗?” 皇后说道:“皇上,好好看了供状以后,再对臣妾处罚也不迟。” 说着她示意太监把一摞供状递到皇上的面前。皇上只翻了前面两页,不由大怒道:“这些都是什么?叶贵人竟然敢宫里豢养男人,这是真的吗?” 李南风向前说道:“这是昨夜刚放发生的事情,下面这些人都是亲眼所见,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你们赶快回了皇上。”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39 叶贵人宫里的太监和宫女抢先供认那些供状上的供词都是千真万确,没有丝毫错误。皇上听了后铁青着脸看向那两个太医,问道:“你们两个太医又算怎么回事?” 张太医和李太医相互望了一眼,就一头栽在地上口吐白沫翻着白眼没了声息。李南风大惊:“不好,有人要杀人灭口。” 有人喊道:“有人暗中做手脚,来人呢赶快保护皇上,谁也不许离开现场一步否则格杀勿论。” 叫喊之人正是皇上从吏部调到身边做侍卫的梁仁峰,听到他的喊叫以后周围哗啦啦的冒出许多侍卫和御林军,包夜宴的场子包围的严严实实,让在场的大臣们惶恐不已,看来今夜要发生宫廷政变,不管谁赢谁输,都不可大意的轻举妄动,否则站错队伍就是人头落地,血流成河。 皇上尽量平复心中的恐慌和愤怒,冷眼看着皇后,说道:“皇后,看来你是有备而来,把朕和你都往死路上逼呀。” 皇后也很冷静的说:“臣妾为了不让皇上的江山拱手他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皇上冷笑道:“好啊,朕倒想看看你有什么作为,以示你对朕的忠心。” 皇后说道:“既然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手脚,杀人灭口,那么此人野子狼心也公然与之,今日不除必然祸害朝廷。把太医院的人都带上来,让他们来验证一下两个太医在皇上面前突然怎么死的?” 之间有一群御林军带着七八太医上来。皇后对他们说道:“你们谁过来验证一下这个太医如何死的,给皇上和大臣们一个交代。” 众太医战战兢兢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皇后冷笑道:“你们不敢吗?还是怕死?你们谁也不想出头,就把你们统统拉出去砍了。” 一个老太医站了出来,说道:“老臣来试一试,望皇上,皇后不要怪罪其他无辜之人。” 这个老太医须发花白,显然上了年纪,看似已经无关自己荣辱生死。 他让御林军把那张太医和李太医的尸体摆开正面,举着明亮的宫灯,照在那两个太医的脸面上,众人也借着灯光,清楚地看见两个太医惨白的脸色,像是被流霜刷过。 老太医小心翼翼地把过死尸的脉搏,又翻看了死尸的眼眸,站起身来说道:“启禀皇上,正两个人似乎中了极寒的毒,瞬间死去的。” 皇上脸色一沉,说道:“什么极寒的毒,让人这么快地死去?” 老太医回话道:“禀告皇上,是西域一种天蚕毒,这种天蚕生活在西域极寒的地方,脑袋上有个毒囊,里面积累着透明的毒,这种毒在中原是没有的,它比鹤顶红,砒霜的毒性要强千万倍,人畜万一沾上它一点点就会立刻暴毙。” 众大臣一听人人自危,不由地摸摸自己的手和脸,是不是有生冷的感觉,生怕沾染上一分一毫,就命丧当场。 皇后说道:“皇上,你看见了,竟然有人在天子面前公然使用这样极寒的毒来杀人灭口,此人如此及其恶毒,就是为了掩饰马清风祸乱后宫的事实,望皇上要彻底查明查明此事。” 马清风刚要站起身来,就被身后的郭雪剑用剑压住他的肩头。郭雪剑呵斥道:“别轻举妄动,你还想还要加害皇上吗?” 马清风被郭雪剑压制地匍匐在地,大声呼叫道:“皇上,臣冤枉啊。这都是皇后设计的来陷害四皇子和臣的。皇后为了让大皇子继承大统,不择手段。望皇上明鉴。” 皇上看看皇后盛气凌人,又看马清风惶恐不安,不知该相信谁,不由地又瞄了一眼案子上的供状,上面还有温珏明和叶贵人通奸之事,不由大怒道:“怎么马清风祸乱后宫,还有温太医通奸叶贵人,温太医到底怎么回事?” 温珏明断了一条腿,又被李南风折磨个半死不活,他有力无气地看了一眼马清风,看到马清风坚毅的目光,意思要让他挺住,就可能有翻牌的机会。 “皇上,看看臣被惨无人道地打成这个样子,就说明臣是被屈打成招的,望皇上给臣做主啊。” 温珏明是被人抬上来的,皇上和众大臣都看的明白,看来今天夜宴扑朔迷离,生死难料。 皇后冷笑道:“各个死到临头,还要狡辩,看来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太医验证一下滴血验亲的那碗水,看看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 皇上看一眼眼前那碗染红血迹的水,示意太监端过去让老太医验证。他又冷冷地看了一眼皇后,意思说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太监把那碗血水端到老太医面前,老太医用手指蘸了一下,放在舌头上尝试一下,咂咂嘴说道:“皇上,这碗水里掺了清油。医术上记载道水掺了清油,即使亲生血液子也不会相容;而掺了白矾即使非亲生子也会相容,这碗水的确有人做了手脚。” 老太医说的头头是道,让大臣们哗然不已,纷纷看向皇上,看皇上如何定夺。 皇上勃然大怒:“到底是谁干的,敢公然犯欺君大罪?” 马清风还保佑一丝侥幸心理大声疾呼:“皇上,臣是冤枉你的。臣一直跪在皇上面前,如何做的这样的手脚?” 那个断水碗的太监扑通跪倒在地,打呼道:“皇上明鉴,奴才端来的水干干净净,绝无掺假。” 皇后说道:“皇上若还有疑心,大不了再验证一下,不怕真相水落石出。” 那个太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急切道:“皇上,奴才愿意再次拿碗水来。” 不等皇上允许,他已急忙退下去,以最快的速度拿上来一碗水,对到老太医面前先检验一下水的清白。老太医尝了一下,说道:“这碗水没有搀和任何异物,可以验证滴血。” 那个太监把水碗端到马清风面前,马清风颤抖地再次滴了两滴血;而四皇子在万贵妃身旁,正要凛然地上去再次滴血,万贵妃一把拉住他,说道:“第一次是骗局,第二次难道不是骗局吗?皇儿你可要小心啊。” 四皇子说道:“只要父皇和娘亲相信我,皇儿什么都不怕。” 在一旁的张本良听到四皇子如此一说,动了恻隐之心,这个孩子有骨气,死了可惜。 而四皇子的亲娘泪水连连,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孩子叫别人为娘,又被马清风带上绝路,让她心生恐怖,不敢正视下一幕的发生。 只见四皇子径自走上前,往碗里滴了几滴血。按个太监马上起身把水碗对到皇上面前。皇上定睛一看,两抹血迹在水里流转着,始终不见相容在一起。他怒发冲天,伸手把案子上供状刷掉在地,说道:“马清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朕还一直相信你,没想到你……你竟然干出诛灭九族的事来。” 马清风看到皇上震怒的样子,又看可一眼惊恐万分的四皇子,垂死挣扎的喊道:“皇上,皇后为大皇子争夺皇位,陷害臣,臣无可争辩,但四皇子可是皇上亲生骨肉,皇上不能不管呀。” 皇后冷笑道:“马清风怀疑臣妾做了手脚,那把碗水拿过来,再让太医验证一下。” 那个太监倒是机灵,赶快把水碗端到那个老太医面前,老太医再次尝了一下,说道:“皇上,这碗水出了两种味道不同的血液,再没有其他的东西搀和道里面。太医院的太医大多数都在这里,他们也可以一一验证。” 看来马清风最后一丝的侥幸也破灭了,他颓废地爬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皇后大喝道:“马清风,铁砧如山,你还想狡辩吗?一个小小锦衣卫都头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背后肯定有人主使。来人把让收押道大牢,严刑拷打出他的背后还有什么阴谋,连这个小孽种一起关押道大牢。” 皇后在皇上面前公然发号施令,众大臣,侍卫和御林军都看向皇上,只要皇上点头,四皇子立刻就成为阶下囚。 皇上怔怔地看着茫然不知所措的四皇子,毕竟他疼爱了四皇子这么多年,在感情上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四皇子是个孽种。 正当皇上犹豫不决时,一个女人突然扑了上来,抱住四皇子,叫喊道:“谁也不准碰臣妾的孩儿,他是臣妾的。皇上,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听信马清风说什么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他假情假意哄骗臣妾,让臣妾忍辱偷生这么多年,他就是个骗子。皇上你就饶了我的孩儿吧,臣妾什么都说,臣妾能进宫伺候皇上,都是马清风一手策划的,他和万贵妃,叶贵人都通奸成性。他就不是人,臣妾孩儿是无辜的呀。” 这个女人就是四皇子亲娘刘丽妃,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儿被乱刀分尸,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保住这个她的孩子。 刘丽妃惊人的举动,震惊了所有人。皇上惊怒不已:“反了,反了!快快把马清风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又有一个女人跑上来,拉开刘丽妃挥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贱人,你发疯了,还想害人。”打刘丽妃的人是万贵妃。万贵妃见刘丽妃揭发了他和马清风的奸情,怒不可歇。 皇后见万贵妃如此凶狠,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张海端大声喝道:“大胆淫妇,在皇上面前还按肆意妄为,来人感觉把她抓起来。” 上来两个御林军抓住万贵妃就要往外拖,不知万贵妃哪里的力气,挣开御林军的手掌,发转的从一个御林军的腰间拔出一把刀,转身噗呲一声,把刀刺入刘丽妃的胸膛,她拔刀之际,刘丽妃伤口处冒出鲜血溅了四皇子一脸。 龙虎斗京城帝狼啸明月40 这一惊人的突变,让在场的人都不知所措。万贵妃挥舞着带着鲜血淋漓的刀,哈哈大笑道:“皇上,你就是个大笑话。皇宫里的只有你一个男人,让我们这些女人怎么活?我从不后悔和别人通奸,那样的滋味,皇上你永远体会不了。这场赌注皇后赢了,哪有怎样?不论在感情,还是在身体上是被皇上抛弃的女人,在你赢了以后也不会有男人陪伴你。女人最大的死心就是寂寞空虚,你活着跟死有什么区别。哈哈……皇后,你作为女人永远是输家,哈哈……” 万贵妃疯癫的胡言乱语,皇后气的浑身发抖:“快来人呢,把这贱人赶快乱棒打死。” 万贵妃把刀横在在脖子上,冷笑道:“不用你们动手,死还不容易吗?” 她这一举动,没人敢上去。万贵妃盯着马清风,说道:“你出身低贱卑微,一直是我床上的玩物,没想到你野心不小,借种生事妄想坐定江山,我真是看走眼了,可惜你没有那个命。” 她又转向皇上,说道:“皇上,你何尝真心对待过我,不过把我也当做你床上的玩物,我的身体就像是一把刀,在别人身上磨得锋利,再用在你的身上,那是何止是痛快淋漓,简直是欲仙欲死,而我死而无憾。” 说着,她手腕一动抹了脖子。皇上不由站了起来,张口:“你……你……” 似乎万贵妃的有些话说到他心里去了,让他的神色怅然凄凉。 张海端禀告皇上说道:“皇上,马清风蓄谋已久,想用他的孽种来取代皇上的江山,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一定要让他从实招来,对他的 同伙一网打尽。” 皇上对马清风怒目而视,说道:“把你 知道一切都说出来吧,朕会让你死个痛快。” 马清风脸色扭曲,突然哈哈大笑道:“自古以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既然你能做得皇上,为何我不能,哈哈……” 他狂笑之际,猛然贴着地面向前飞去,不顾郭雪剑的剑深深地他肩膀,直扑皇上而去;皇上大惊失色,惊呼道:“快来救驾呀……” 马清风起身双手抓向皇上的胸膛,突然凝滞不动,圆睁着双眼,十指弯曲的触摸着皇帝身上的龙袍,直挺挺地从皇帝胸膛落了下去,压住了案子上的青铜狼王和月神令牌,横在当中。 原来马清风死命扑向皇帝时,郭雪剑纵身飞跃,碧寒剑噗嗤刺入马清风的后心,马清风当场毙命。 皇帝见满身鲜血横死在他的眼前,惊魂未定地说道:“统统给朕都拖出去,凡是跟马清风有关系的人统统斩立决。” 张海端说道:“皇上英明,眼下只有一个温珏明是个活口,让他交代出他们这些人还有谁?” 一系列的变故出乎温珏明的意料,自己已经半死不活的人,呵呵一笑,满嘴鲜血喷了出去。 李南风叫道:“不好,温珏明咬舌自尽了。” 皇帝哼道:“张大人,人都死光了,你该如何办案。” 张海端似乎胸有成竹,说道:“皇上放心,老臣想这些人身上必定有标识。来人检验一下马清风,温珏明身上有什标识?” 只见出来之人是张本良,他上前先撕掉温珏明左臂上的衣袖,只见温珏明左臂上有一枚鸡蛋大小的椭圆形鲜红色的石头;张本良又撕掉马清风左臂的衣袖,同样有一枚鲜红的石头。 张海端说道:“皇上,他们手臂上同时又一个血色石头,他们都是江湖上血石门的人,这个组织以暗杀的手段而在江湖上为所欲为,让人闻风丧胆呢。” 皇帝见这两个人手臂上血色石头的痕迹,似乎看到一张血盆大嘴向他要来,他头脑嗡的一声,整个人昏厥过去。 此时,突然有人大声喊道:“不好了,有人放射天蚕毒暗算皇上了,有人暗算皇上了……呀,到处都是天蚕毒,要想活命的赶快跑啊。” 皇上倒下,不知死活;又有人叫嚷着天蚕毒,就像是李太医,张太医那样无声无息的死,令人惊恐,不少胆小的臣子不顾体面向四周逃窜,顿时场面失控,混乱不堪。 张海端关心皇帝,赶忙跑到皇帝身边,试探了一下皇帝的人中,还有一点气息。他喊道:“大家不要慌,皇上还活着,快来救驾。” 自从两个太医被天蚕毒毒死后,郭雪剑和张本良就非常警惕地盯着皇上周围的每个人,只要有人风吹草动,马上截住那个下毒的人;但是马清风的惨死,温珏明的自尽,下毒之人始终没有露面。 而在皇帝昏厥时,突然有人大喊大叫,制造慌乱场面,趁机逃走。张本良马上寻着那个声音飞身而去,只见一个黑影夹杂在奔逃的臣子的人群里向东南方向逃走。 郭雪剑本来也想跟随张本良而去,不由地想到万孤月的青铜狼王,他向马清风尸体下看去,突然发现那尊青铜狼王不知所踪。 郭雪剑扫视四周,发现一个舞女比他女子奔跑的快,她手提着白色锦缎的包裹,那包裹上沾染不少马清风的血迹。 马清风哼道:“竟然在我面前抢我的东西,看你往哪里逃?” 郭雪剑他离皇帝最近,却不顾皇帝的死活,起身飞跃,从众人头顶上滑翔而过,眨眼间抢在那个舞女的面前。 郭雪剑会见横档,说道:“看来你不是一般的舞女,是不是血石门的人?” 那个舞女依然带着白色的面纱,眼眸依然是湛蓝如玉,凝视着郭雪剑;郭雪剑看见这个女子的眼睛,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脱口而出:“你……你是骡马客栈的那个女子,你是西域人跑到皇宫里干嘛?” 那个女子只是冷笑了一声,左手一扬一股雪沙般的暗器冲向郭雪剑的面前;郭雪剑往后飞出想躲开那个西域女子的袭击;谁知那个西域女子向前飘来,挥手又一掌,那雪沙突然变成层层迷雾,笼罩在郭雪剑眼前,使得郭雪剑什么都看不见,郭雪剑直的屏住呼吸只能向高处窜去。待他他窜到一座楼阁顶上,定睛再寻时,那个女子已经在迷雾不知去向。 郭雪剑心想,这个女子看来时有备而来,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那尊青铜狼王。不对,连张本良那个月神令牌也被他一起掠走了;不知张本良抓住那个下天蚕毒的人? 张本良追着那个黑影向前奔跑,突然他眼前此起披伏腾飞起来不少人,在空中盘旋着大喊大叫地向他冲了过来,他直的伸手接住飞来的人,使得他没有空隙继续向前飞奔;他只接下五六个人,那个黑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被他接下几个臣子相互之间碰撞的鼻青脸肿,哼哼唧唧的呻吟着;而直接落地的臣子被摔得皮开骨裂,疼的破口大骂。 张本良摇摇头,鄙夷的看着这些吃皇粮的臣子,在关键时刻只顾自己的命,不管君主的死活,朝廷养这些人有什么用?让他们收的皮肉之罪也是活该。 皇宫中秋夜宴虽然被弄得天翻地覆,除了一些胆小的臣子逃命外,锦衣卫和御林军严严实实地包围在皇帝的周围,直到皇帝被移驾道寝宫。 皇后和张海端守在寝宫外,直到老太医为皇帝诊断后出来,上去问明皇帝的身体情况? 老太医说道:“皇帝受到一连串的打击和惊吓,身体已经很虚弱了,需要静养和调理,不能有人再打扰了。” 皇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安排几个太医贴身伺候着。咦,平时皇帝身边关太医怎么不见来伺候皇上?” 老太医说道:“启禀皇后,老臣已经派人去找关太医,这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在皇宫里找不见这个关太医。” 张海端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皇后见张海端把太医,太监们都支走必定有什么话对她说:“张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张海端说道:“皇后娘娘,你还有所不知吧,那温珏明温太医就是关太医的弟子,而温珏明和马清风又是同伙,这个关太医更不可信。” 皇后一惊:“原来如此,皇上竟然派他来监视我,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怕。” “皇后娘娘,你多虑了。那关太医不敢明目张胆的陷害皇后娘娘,他的目标是让四皇子继承大统,再让别人取而代之。” “别人?你说是谁?难道是西凉的靖王爷?我听说他在西凉暗地里不但招兵买马,还勾结番邦贼王。想不到他的势力竟然渗透到京城和朝廷。” “所以这一次要彻底铲除靖王爷在京城和朝廷的势力,就看皇后的决断。” 此时,寝宫内有宫女尖叫的跑了出来,跪倒皇宫面前,哀求道:“皇后娘娘救命啊,皇上他要把宫里的所有女子都要杀掉。” “什么?皇上是不是疯了?” 皇后说完,向寝宫内走去;张海端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过去。只见寝宫拉下一层层帷幔,宫女们都躲得远远的,太监们也不敢凑近皇帝龙床。 当皇后走近前,皇帝挥着双手喊道:“别给朕过来,来人啊,把女人都给我杀了;哈哈……女人是祸水,是妖孽,一个个都害死朕。向要让朕死没那么容易,哈哈……” 见到皇帝如此疯癫的状态,皇后也吓得后退了几步,不知如何是好? 血色明月风断肠离天恨1 一个太监跪倒在皇后面前,说道:“皇后娘娘,皇上不知为什么一见到女人就大喊大叫,望皇后娘娘回避一下。” 皇后娘娘看见皇帝在龙床上被三四个太医摁住喂药,皇帝喝了几口又狂吐了出来,大叫道:“朕要杀天下所有女人,女人都不可靠。朕要杀了所有太监……哈哈……太监也是女人。” 皇后再也没有心思看下去了,转身走到寝殿外。她对跟在身后的张海端说道:“你看皇帝出了什么状况,才如此胡言乱语?” 张海端说道:“老臣一时也看不明白。也许是受了刺激,才如此疯癫。” 皇后冷笑道:“皇上自然受到了刺激,他宠爱的妃子和阴谋篡位的反贼勾搭在一起,那个当皇帝能受得了。张大人务必要把这些反贼组织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不得留下祸患;至于后宫的事,就不用前朝来操心了。” 张海端应诺道:“老臣明白,绝不会让什么地下组织祸乱京城,保京城平安,就是保天下安定。” 张海端离开皇后,召集来张本良和郭雪剑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吏部。 张海端感叹道:“看来皇帝命不久矣,新帝就要继承大统,看来天下难以太平。” 张本良说道:“既然如此,目前稳定朝堂是大局,看来张大人要费些心神了。” 张海端说:“不管怎么说利用这次事端,有力的平息了皇位之争的矛盾,不知道能不能把血石门一网打尽?” 张本良说:“这恐怕很难。那个潜伏在皇帝身边的关太医就是血石门的尊主碧眼王,是个不可估量的角色。血石门的门徒遍及江湖,即使损失了京城的血石门的,对他们的损失也极少的,所以要利用在京城的血石门投降的人,才会摸清他们下一步行动的底细。这次让他成功逃脱必然会回到他主子的身边。既然这次他们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阴谋流产了,但他们绝不认输,大不了揭竿而起,公开与朝廷分庭抗礼。” 张海端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搜捕血石门这件事,我派李南风去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谁也不会轻易的与朝廷作对。” 这是有个官员来禀告,他说有一股西域异族强行闯出了京城,在西城门杀了不少官兵,特来禀告要不要派人去追杀? 张海端惊奇道:“还有这等事?西域异族难道也参与了这次宫廷事变?赶快去派人追查,弄清楚这股西域人是什么来头?” 那个官兵领命匆匆而去。 张海端问张本良:“你看着西域人是什么来头?” 张本良说道:“这些西域人来京城有些时候了,据我所知,他们应该跟血石门没什么关系。” 这时,从宫里来了一个太监急匆匆的来求见张海端,那太监见了张海端,急忙说道:“张大人,大事不好了。在宫里夜宴上,皇帝展示的那尊青铜狼王不见了。有一个宫女说他看见有个西域舞女趁乱把青铜狼王给掠走了。皇后听了非常生气,要奴才来传告张大人,务必要张大人派人那个青铜狼王找回来。皇后说了这可关乎于社稷江山的大事。” 张海端看了一眼张本良,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老臣已经知道了,你回去禀告皇后,这个青铜狼王再有上天的灵性,也比不上我们江山的神龙的灵性。老臣会派人去追查,即使抢不回来,也会让他毁于一旦。” 那个太监得到张海端的表态,才安心地回去复命。 张海端无奈的说道:“一事未平,又生一事,看来多调动一些官兵去追剿这些大胆妄为的人。” 张本良说道:“这些人都是来自江湖,拿官兵来对付他们是没用的。我愿意利用江湖上的关系为大人追查这件事。” 张海端感激地看了一眼张本良,说道:“本来这个青铜狼王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传说当年蒙古大汗成吉思汗在攻打西域一个小国时得到这个青铜狼王,从此以后成吉思汗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才成就一无敌代霸业。所以这尊青铜狼王再传说中越来越邪乎,谁得到这尊青铜狼王,谁就能称霸天下。所以皇帝听说了以后,才派一批又一批的锦衣卫去西域争夺这尊青铜狼王。谁知道让那个马清风利用这青铜狼王俘获了皇上的自尊,差点生成一次宫廷政变,真是可悲可叹。依老臣之见,不如毁了这个东西,岂不天下更太平。” 张本良说道:“张大人说的是,小侄心中自有分寸。这次清洗了京城的血石门,自然会扯出来跟血石门有关联的官员,他们都曾是肃靖王的说客,这次血石门败露后,自然他们的矛头指向肃靖王,但凉州的肃靖王可不会坐以待毙。小侄看来马上回到凉州,打探凉州的消息。” 张海端认同了张本良的看法,他们也没什么客套话,张本良和郭雪剑一起离开吏部衙门。 出了吏部衙门,郭雪剑才说道,在皇宫里他见到一个西域舞女偷盗走那尊青铜狼王和张本良敬献给皇帝月神灵牌。 可是张本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神情,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些我都知道,那都是身外之物。目前我们主要的就是追查碧眼王的去向。” 郭雪剑哼道:“你真是报仇心切呀。那你告诉我,我的父亲白宝山到底在哪里?” 张本良说道:“你急什么?这要去问那慕汗,估计他见过你的父亲。” 郭雪剑只见张本良急匆匆地前行走,看他的神情不像说的是假话,只好疑惑地跟着张本良往前走。 原来那慕汗把黑鹰罗刹救到叶锦天府上,对叶锦天说了一番利害关系,看似叶锦天似乎有些动摇,但还没有轻易地下定决心,所以那慕汗还不能掉以轻心地完全相信叶锦天。但是除此之外,他和受伤很重的黑鹰罗刹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安身。 待叶锦天出了他们的房间,那慕汗看了一眼黑鹰罗刹,见黑鹰罗刹沉睡平稳,想必伤势也无大碍,只要安心地休息一晚,黑鹰罗刹的精气神应该能缓过来。 在叶府呆了一天,晚上直到中秋之月挂在中天,叶锦天来邀约那慕汗过去饮酒赏月,那慕汗担心黑鹰罗刹弯矩了叶锦天邀请;叶锦天也不勉强,只是诡异的笑笑,转身就离去了。那慕汗似乎感觉到叶锦天并那么可靠,且跟过去看看他又什么花招,于是他轻轻打开窗户,轻声飞跃而出,又慢慢的关好窗户。他放眼看去,叶锦天并没有走远,他就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看叶锦天会不会两面三刀,背后去通知血石门的人? 只见叶锦天出了叶府,向北而去,穿过三条街道,停在一家气派豪华的客栈外。他向四周看看了没什么人,双手捂着嘴发出三声鹧鸪的叫声;过了一会儿,从客栈的三层楼上同样发出三声鹧鸪的叫声,这鹧鸪的叫声很轻,但在黑夜里听起来清脆悦耳,也不会引起更多的人注意。 那慕汗心想,这是跟谁在对暗号,难道是血石门的人?不对,如果血石门的人,叶锦天不会这么费事。 不一会儿,客栈的墙角有个身影闪了一下,叶锦天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那慕汗也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只见两个身影走在黑暗处停了下来,但里那慕汗还有一定的距离,他们说什么那慕汗也会听的太清楚。 那慕汗看了一眼这里的环境,他们是处在客栈内院外墙处;那慕汗转身上了客栈的二楼,沿着楼层的房檐落在那堵墙的里面,附耳在墙壁上,只听见一个女子说道:“你怎么不相信我?当年的师徒情分你也顾了吗?” 叶锦天冷笑道:“前几天你来找我,我真以为碧眼王安插你在白宝山身边?这多年你在白宝山身上什么都没打探到,却安心地做了白宝山的侍妾,还心安理得享受白宝山的荣华富贵,看不出来你真是有心思。” “师父,你怎么对我又疑神疑鬼?” “别叫我师父,我和你只是名义上的师徒关系,碧眼王才是真正你的师父。你怎么不亲自去找他,为什么来找我?” “哼!碧眼王,你就这样称呼尊主的?” “沉鱼别在装的狐假虎威,碧眼王如果知道你还活着,而且还在白宝山身边那么多年,他用什么恶毒的手段来对付你,我就很难说了。” 沉鱼冷笑道:“看来你对碧眼王也很不爽,既然如此,我有什么可隐瞒的。当年在飞天镖局,我还没死透,你们谁管过我的生死,若不是白宝山救我一命,我还能活着跟你见面。” 叶锦天盯着沉鱼说道:“碧眼王真的不知道你还活着?” 沉鱼说道:“以前不知道,现在就不好说了。其实从十年前,我就想只做个白宝山的侍妾,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辈子。想不到白宝山娶个新姨娘是碧眼王派来的人。我揭穿了她的身份,她也怀疑到我的头上。只怪白宝山心太软,当初杀了那贱人,我安稳的人生就不不会流落到这个地步。”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勾结碧眼王来害你?” “现在是危机两难的时刻,我不得不防。碧眼王如今在京城的处境也是岌岌可危,你我要做两手准备,不要轻易的栽在一条船上。我的话只能说到这里,你好好的思量思量。” 叶锦天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血色明月风断肠离天恨2 沉鱼看着叶锦天消失的背影,只是轻轻地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返身回到客栈。 那慕汗又起身飞跃到二楼,看见沉鱼缓步走向三楼的一个客房。那慕汗以最快的速度,上了三楼,脚勾住房檐,倒挂金钟的姿势 荡漾在那间客房后窗户前。他用手指在嘴里蘸了一点吐沫,轻轻地戳破窗户纸,只见房间里烛光昏暗,映衬在沉鱼俏丽的脸庞。 沉鱼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似乎要暖一暖身子。她怔怔发呆的样子,不知心里琢磨这什么? 那慕汗心想,张本良不是说沉鱼和白宝山在一起,怎么没见白宝山的人影?他正在纳闷,目光不由随着沉鱼的眼神转向一张帷幔遮掩的床笫。透过帷幔床上似乎有个人正在酣睡,难道那个人是白宝山? 只听沉鱼轻叹了一声,走向床边,掀开帷幔,躺在那个人的身边。那慕汗见她要安睡,也没什么可打探的消息,感到无趣之极,正要准备离开,突然那个人鼾声终止,翻了个身子,呢喃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出去了?” “嗯!是叶锦天来找过我。你这么会睡这么香,也不怕把你出卖给碧眼王?” 那慕汗一听沉鱼提到碧眼王,断定那个人就是白宝山。只听那个人说道:“来让我抱抱你。别怕,有我在。” 白宝山把沉鱼搂在怀里,沉鱼翻身直视这他说道:“你就那么相信我?” 白宝山笑道:“你也相信我呀,不然你怎么会跟着在江湖上颠沛流离这么久。只要有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地跟着我白宝山,我死了也值得。” 沉鱼贴着白宝山胸口,说道:“我这个命是你给的,人也是你的,我愿意和你生死相随。” “你看今夜月色这么美好,说什么死不死的,真是折煞了温柔的风景,既然睡意全无不如饮酒赏月如何?” 那慕汗感觉到白宝山话锋一转,似乎有什么深意?房间突然亮起一盏明灯。 “外面的朋友,挂在那里时间长了,也忒难受吧,如不进来喝杯酒。” 那慕汗一分神,白宝山就坐在酒桌旁,此人武功不可小觑。 那慕汗轻轻一掌,拍开窗户纵身进入房间。只见白宝山只穿着贴身白色绸缎内衣,安然坐在酒桌旁,正往酒杯里斟酒;沉鱼刚从床上下来,从屏风上拿下意见外衣穿在身上,又拿了件湖蓝色段子外袍给白宝山披在身上。 白宝山也没想到,进来之人是一身蒙古袍的打扮,脸面白净,但是胡子拉碴,倒是有七分像是蒙古人。 白宝山说道:“在外面偷窥别人的床事,可不是君子所为。来,先喝一杯,去去寒气。” 说着自己先干为敬,那慕汗毫不畏惧坐下来,也喝了一杯酒,说道:“你儿子四处寻找你,他竟然想不到,你也在京城?” 白宝山和沉鱼对望了一眼,沉鱼问道:“你不是血石门的人?” 那慕汗哼道:“你以为我是血石门的人?不会在酒里给我下毒吧?” 白宝山哈哈一笑:“我白某人只有脚底抹油的本事,可没有暗箭伤人的下三滥手段。你能有胆量进来,我就能耐款待,喝了我白某人的酒就是我白宝山的朋友。你认识我的儿子?” 白宝山说话客客气气,但总是出其不意的话锋一转。那慕汗直视这白宝山,看他还能琢磨出只见什么来?但这一长久的直视,他发现白宝山白色内衣领上刺绣一朵鲜红的腊梅,在灯光下显得那么刺眼;他注意到白宝山内衣上,衣袖口上都刺绣着朵朵红色腊梅,但比起衣领上的,都显得玲珑娇小。 白宝山被那慕汗看得浑身不自在,有些尴尬地问道:“你……你看什么?” 那慕汗回过神来,说道:“我没什么恶意,我也不是血石门的人,我和你儿子在天山就相识了,也算是武功上交往的朋友。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请如实相告。” 白宝山叹道:“你是我儿子朋友?哼哼!恐怕天下最恨我的人,就是我儿子。” 那慕汗淡淡的说道:“这个我知道,那是你家事。我问你这个问题是我个人私事,与他无关。” “你倒是痛快之人,什么问题?你尽管说。” “你衣裳的这红色腊梅是谁给你刺绣的?” 白宝山睁大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审视着那慕汗:“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关心我穿着?” 那慕汗正色道:“你别误会,我只关心那红色的腊梅。” 白宝山用手摸摸内衣上的刺绣,说道:“这是沉鱼给刺绣的,凡是我身上穿的内衣裤上,都有他刺绣的腊梅。想不到兄弟竟然对着腊感兴趣。” 那慕汗的目光不由地落在沉鱼的脸上,看着沉鱼俏丽玲珑的容颜,越端详越眼熟;沉鱼被这鞑子看得有些恼怒,呵斥道:“你看我这么久,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的左肩上是不是从小就有一朵梅花烙的印记?”那慕汗突然问道。 面对那慕汗这样匪夷所思的问题,白宝山和沉鱼都感到很诧异,这个初次见面的鞑子怎么会知道沉鱼左肩上有梅花烙的印记,太不可思议。” “是我儿子告诉你的吧?”白宝山问道。 没等那慕汗回应,沉鱼脱口说道:“不可能,郭雪剑他怎么会知道我身上的印记。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身上的印记?” 白宝山为自己刚才的疑问感到羞愧,他不应该疑心沉鱼也跟自己儿子有染。他有些抱歉地拉着沉鱼的手做在自己的身边,宽慰地说道:“别着急。他今天说不清楚,就别想离开这里。” 那慕汗哼道:“如果不把我心里的疑问解开,我也不会离开这里。” 白宝山说道:“既然话都说开了,不如说的更敞亮一些,才能消除彼此间的误会。” 那慕汗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放在桌子上,他展开锦帕里面包裹着一支银制的梅花簪子,问道:“你认识这支梅花簪子吗?” 沉鱼伸手拿起那支梅花簪子,仔细的端详了一遍,摇头道:“我记不得了,不过这簪子跟肩上梅花烙的印记大小一样,难道我肩上的印记是这支簪子烙下的?你又从哪里得到这支簪子?” 那慕汗见沉鱼这支梅花簪子的确没有什么印象,可能她还在很小的时候,就跟香儿失散了,所以不记得会有这么一支信物。 他说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你们是在京城失散的,而你们左肩上都有梅花烙的印记。” 沉鱼一听那慕汗提到她的姐姐,她眼眶里泛起满满的泪水,陷入久远的回忆里。 她说道:“我是有个姐姐,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大约才七岁的样子。我不是跟姐姐走散了,而是被拐走了,后来又被卖到一个大户人家。那户人家就叶锦天的府上,他看我聪明伶俐又把我介绍给碧眼王,入了血石门,成了血石门的杀手。你认识我姐姐,她现在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找她?” 那慕汗叹道:“其实在十年前,你们就应该见过面,那是你和他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沉鱼惊呼地站了起来,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见过面?” “十年前,飞天镖局,你和闭月挟持一个丫鬟去寻找血玲珑。”那慕汗说道。 白宝山一听那慕汗提到血玲珑,惊讶地看向沉鱼,问道:“你不是说在飞天镖局混战中被人打成重伤,全然不知道血石门对付飞天镖局的目的是什么。看来你没有跟我全说实话。如果不是落雁身份的暴露,你的身份又会对我隐瞒多久?” 沉鱼看见白宝山满眼的失望和恼怒,心似乎都碎了。 “我没什么可隐瞒你的,只是我害怕失去你。血玲珑对我来说就是一场噩梦,我不想让你也沾染这种不详的东西,才有意隐瞒血玲珑这件事。而他又是谁呢?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又这么清楚。” 白宝山看到沉鱼诚心诚意的对他坦白,他的心也软化了。心想眼前这个鞑子才是最可怕的人,先摸清他的底细再做打算。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飞天镖局的事?” 那慕汗说道:“我已经说过了,除了我不是血石门的人,你们把想象成什么样的人都无所谓。” 沉鱼问道:“你到底是我姐姐的什么人?” 那慕汗神色黯然地说道:“其实你姐姐是我的恩人。十年前,如果不是你姐姐收留我在飞天镖局过夜,我非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可惜那样的恩惠我无以报答。就在我滞留在飞天镖局那天,血石门杀上门来,你和闭月押着你姐姐香儿去佛堂寻找血玲珑。当血玲珑找到时,闭月重伤了你和香儿,可惜香儿命没有你命好。他临终前,要我不要为她报仇,要我找见她的妹妹。我以为她妹妹早死了,想不到她妹妹还好好的活在人世。” 血色明月风断肠离天恨3 沉鱼泫然泪下,哽咽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姐姐还活在世上,而且十年前还和我相遇过,姐妹相见却不得相认,而且还成了永别,我这一生就是个笑话。在当时,是闭月杀了我姐姐,是不是?就是她,在凉州的桃源居出现过,我以为看花了眼,原来横行敦煌大漠的黑鹰罗刹就是闭月。她向来狠毒,当年向我下黑手,从未顾忌到同门姐妹的情谊,她怎么会轻易的放过我的……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沉鱼已是泣不成声,倒在白宝山的怀里已经哭出声来;白宝山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这都是天意弄人,节哀顺变,别哭坏了自己的身子。” 那慕汗看了白宝山一眼,心想他还不知道他的另一个老婆落雁有了他的骨肉,要不要告诉他落雁的实情? 白宝山见那慕汗神色古怪,似乎有话要说却不便张口。他问道:“十年前的飞天镖局的灭门之事,你就是当时目击者,还能让人相信你跟血石门没什么瓜葛?” 那慕汗说道:“所有知道我经历那件惨案中的人,都不会大相信我会置身事外,不管别人如何怀疑,我都坦诚相待,问心无愧。血石门灭了飞天镖局后,他们又互相惨杀,碧眼王杀了闭月的父亲李天翼,所以这十年来黑鹰罗刹与碧眼王相杀不断,无非是为了欲壑难填的权利。哼,李天翼能死在碧眼王的手下,也跟沉鱼脱不了干系。” 沉鱼脸色虽然挂着泪珠,听了那慕对她质疑,神色极为尴尬地从白宝山的怀里脱离开来,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 白宝山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沉鱼摇摇头,对着那慕汗说道:“我姐姐死的时候,有什么话留下来吗?” “有,这也是我最痛心的事。” 那慕汗神色有些黯然地说道:“她由于跟飞天镖局的叛徒马清风有些感情瓜葛,她很自责的认为是自己害死了飞天镖局那么多人,她不希望让我给她报仇;其实当初我也没有能力给她报仇,我追杀闭月直到大漠深处,如果不是一个蒙古大叔救了我的命,估计我早已命葬流沙之中。你姐姐叫香儿,她唯一的愿望要我凭着这支梅花簪子,还有留意别人衣领上的腊梅刺绣,说这样就会找见你。我以为就凭这样单一的信物来寻找你,无疑是大海捞针。想不到机缘巧合,真的还找见了你,而且你还活的很好。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就不便打扰你们了。” 白宝山见那慕汗要走,急忙说道:“且慢,我还有话要问。” 那慕汗说道:“你要想问什么?” “你既然是我儿子的朋友,想必也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出来的目的不是来找我的麻烦,而是去找他想找的人,他想找的那个人找见了没有?” 那慕汗经过洛阳凌家的事,也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恩怨怨,就直截了当的说道:“你所问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另一个老婆,落雁。她很好。其实我也不想隐瞒你什么,你也有权知道,她已经怀孕了,怀的是你的骨肉。” 说完,那慕汗转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飘然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白宝山又惊又喜:“她真的怀了我的孩子,太好了,我要马上见她。” 沉鱼擦一擦脸上的泪痕,冷冷地说:“你想见她,她未必相见你?再说有你儿子照顾她,你费什么心?” 白宝山听出沉鱼有许多怨气,叹口气道:“她当初也有为难之处。你也在血石门呆过,血石门的狠毒你比她更清楚。其实她没有刺杀我,是我自己把匕首插入胸口的,只有我诈死,血石门才会放她一条生路。” 沉鱼转身回到床边,坐在床上,说道:“你想去找她,我不拦你。可我还要对你说,血石门不会任何人一条生路。但我也知道你是真心爱着落雁,我才跟随你来到京城,其实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她,我还冒着暴露身份风险,联系叶锦天帮你打听她的消息,这些我都不计较,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和你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了此一生也愿意,再也不愿意过江湖是提心吊胆的日子。” 白宝山见沉鱼说到动情之处,又潸然泪下,他的心一下融化了,他上去抱住沉鱼,说道:“雪儿,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这么多年来,你没名没分地跟着我,我对你心有惭愧。” 白宝山的温热的气息感染了沉鱼,他看着白宝山深情的目光,柔弱地说:“你还去找她吗?” 白宝山一时迟疑,眼光有些暗淡,说道:“如果你俩能和平相处,我们就远走高飞,去过与世隔绝的生活。” 沉鱼心里有说不出地苦涩,毕竟白宝山爱落雁比她更多,让她的心情非常失落,但她温柔地说:“那样更好,不必让你左右为难。恐怕她已经被碧眼王严密控制了,拿她做诱饵来引你现身,我不想让你以身犯险;再说今晚上那个人是不是血石门的也很难说,他知道我姐姐的事,也许是机缘巧合,才拿姐姐这件事来迷惑我们,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白宝山明白沉鱼不让他走,他也不忍心让沉鱼伤心,紧紧抱住沉鱼,说道:“你说的对,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嗨,想那么多干嘛,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感觉着日子过得就很有滋味。” 说着,沿着沉鱼清香的秀发一直吻下去,直到她的额头,脸颊,嘴唇;两个人似乎都只剩下了空虚,又紧紧抱在一起。 沉鱼轻声说道:“如果永远是这样改多好啊。” “嗯,……”白宝山只是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就疲倦地合上了双眼,进入他那风流飘荡的梦的世界。 其实,沉鱼心里也明白,白宝山从来不属于她一个人的,那怕她占有过他的身体,柔情,疼爱但这些随时随地都可能成为别的女人的专利。 因为白宝山有太多的女人,恐怕连他正室老婆都不清楚他跟多少女人有瓜葛。 沉鱼一想到这些,就感到无尽的惆怅。她本来很满足在桃源居侍妾的身份,以为会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辈子,可是没有人给她这个机会,因为给他安稳日子的人,把致命的祸端引到自己身上,然后烧到了她的身上。她渐渐意识到她很爱白宝山,白宝山是长情的人,但不是和一个女人长久的人。连夫人蝶玉都能忍耐白宝山的风流成性,她还有什么不能忍耐的。但她不能忍耐和血石门的女人一起分享她最爱的女人,血石门对她来说就一场梦,本来这场梦在她的记忆里都快要消失殆尽,是落雁让她又与这场噩梦纠缠在一起,她很落雁。 她的恶念一旦产生,就无法消除。她又望着白宝山沉睡的脸庞,心想我有他的还孩子那该多好啊。他急于想找见落雁,多半是为了她那无中生有的孩子,这是可笑。 沉鱼眼珠子一转,伸手摸索着被白宝山脱掉的衣衫,白宝山被她的小动作惊醒了,迷糊的说道:“怎么还不睡呢。乖,好好睡。” 说着,他又搂紧沉鱼;沉鱼被他这温热的柔情彻底包围了,抽口了她的杂念,在一个男人的肉怀里睡意渐渐迫使她进入梦乡。 当沉鱼一夜无梦的醒来,动一动手臂,感觉身边空无一人,惊醒般地做了起来,床上,屋里不见白宝山的踪影。她赶紧穿好衣服翻开衣柜,白宝山的日常换洗的衣服和一个简单的行囊都不见了。 她瘫软地坐在地上,环视四周不见白宝山给她只言片语的书柬,眼泪簌簌而下。是他怕我伤心,才不给留任何口信,还是根本不爱我,给我一夜的温存,却又一走了之。 沉鱼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绝望。自从落雁刺杀白宝山后,使她帮着白宝山策划了诈死的计谋,然后跟着白宝山流落江湖,隐姓埋名的过了一段日子。这段日子白宝山怀疑她怎么会识破落雁是血石门的身份,到这一步她再也无法隐瞒自己曾经也是血石门的身份,所以只能坦然相告。理由是她不想再受到血石门的控制,她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希望用这次死的机会,抹去血石门杀手的身份,所以才谎称自己只是飞天镖局的一个使唤丫鬟;而白宝山也不没有怀疑过她?只是她当年正当妙龄,容颜俏丽玲珑,又楚楚动人怜人爱,不但收留了她,还让她当了自己的侍妾。 血色明月风断肠离天恨4 白宝山在表面上似乎原谅了她,但她还能感觉到白宝山处处提防着她,虽然她在白宝山身上更加尽心尽力,讨好似地满足白宝山身体的上需求,来弥补对白宝山的愧疚。她知道白宝山出身富豪,对生活要求很高,尽管在江湖上东躲西藏,他们还是低调地住着各种豪华客栈,虽然是逃亡的路上,她保证着白宝山身体上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衣衫从内到外都是一尘不染,锦绣丝缎。 可是这一切都换不来白宝山对她从一而终。白宝山也预示到她产生对落雁下黑手意念,才用一夜温热的柔情催眠了她,赶在她的前面找见落雁。 沉鱼苦笑着,心想都是血石门的女人,都被一个男人宠爱过,怎么差距就这么大,难道落雁真有孩子了?他才义无反顾的离开我;如果昨夜他能赐给我一个孩子,他是不是也会对我一如既往的用情。 胡思乱想道这里,沉鱼的心更灰暗了。这么多年在桃源居,白宝山没少跟她恩恩爱爱,也没见她怀过孩子。她在清楚不过了,她的身体是不会生出孩子的。 “落雁,你害我好苦啊,你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 那慕汗回到叶府,感觉到整个府邸的气氛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他赶忙回到黑鹰罗刹养伤的房间,只见房间里床铺上的被子是掀开的,床上的黑鹰罗刹却不知去向;房间其他地方也没有凌乱的迹象,也就没有任何打斗发生过。 那慕汗赶紧寻遍叶府每个房间,连个人影都没寻见,他的心骤然凉了半截,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叶锦天调虎离山,他的全家趁机逃得干干净净就,顺势又把黑鹰罗刹挟持走了;叶锦天是拿黑鹰罗刹向碧眼王邀功赎罪,还是让自己投鼠忌器,这就让那慕汗左右为难,无法判定? 那慕汗不甘心就这样被叶锦天精心地算计,他又在叶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别说连个人影都没有,连个猫狗的声音都没有,偌大的住宅在在中秋明亮的月光下显得空空荡荡,只有静谧的风声穿越在那慕汗的耳旁。 那慕汗转念一想,是不是叶锦天和白宝山合计来设的局,让白宝山拖住自己,又冒出沉鱼的身世耽误了不少时辰,让叶锦天有足够的时间逃得无影无踪;难道白宝山就像张本良猜测那样,他跟血石门有千丝万缕的干系,而血石门背后的幕主不是碧眼王而是白宝山? 那慕汗不敢再往下胡思乱想,又往白宝山住的那家客栈敢去。他很快到了那家客栈白宝山住的房间,只见沉鱼木然地坐在椅子上,却不见白宝山的身影? “你怎么了,白宝山去哪了?”那慕汗问道。 沉鱼依旧木然地笑道:“他能去哪里?他是去找那个贱人去了,他不要我了……” 说着,她慢慢地站了起来,身子又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那慕汗急忙向前两步抱住了沉鱼的身子,惊呼道:“你怎么了啊?” 那慕汗感觉到沉鱼的身体发热,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一摸她的额头也是热度不低,原来沉鱼上火了,才晕倒的。 那慕汗到了一杯水给沉鱼灌了进去,又拿手帕在凉水里湿了一遍敷在她的头上。当他把手帕敷在沉鱼额头上,忍不住向沉鱼左肩看了一眼,心想方才只是听沉鱼讲了她身上的烙印,而他并没有亲眼所见,心里还真有点不踏实;于是他忍不住掀开沉鱼左肩上的衣衫,沉鱼左肩上果然有一枚梅花烙的印记。他不由转头直视这沉鱼的容颜,跟香儿的也有八七分的相似,他心里可以肯定沉鱼就是香儿的亲妹妹。 这时沉鱼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那慕汗呆呆地看着她,有气无力地对那慕汗说道:“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可怜我?” 那慕汗避开她楚楚动人的泪光,说道:“不是,我只是可怜你姐姐有你这样的妹妹。” “姐姐?什么姐姐?她只是我记忆中衣一个符号,我被她抛弃过,被血石门抛弃过,如今又被白宝山抛弃,我就是不值得被可怜的人。” 那慕汗见沉鱼幽幽地抱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问道:“白宝山抛弃了你?他怎么会做得出来?” 沉鱼咬着嘴唇,狠狠地说道:“都怨你,是你说落雁怀了他的孩子,他一听就心神不定。为了稳住我,还对我甜言蜜语,行鱼水之欢,把我弄迷糊了,提上裤子就去找那个贱人。我应该在桃源居时,就把那贱人杀了,也不会有后来我跟白宝山在江湖上东躲西藏,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受够了。” 那慕汗也没想到沉鱼会有如此地怨毒,他只能宽解道:“其实你也不必为一个不爱你的人而愤愤不平,那是不值得的。你还是好好地休息,我去找个医师给你看看病。” 沉鱼一把拉住那慕汗的手,说道:“你要干嘛去,你也要抛弃我?” 那慕汗见沉鱼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开始说胡话了。他说道:“你别担心,我只是去找医师,不会不管你的。” 沉鱼摇头道:“连白宝山都欺骗我,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你带我去找他,我一定要让他在我和落雁做一个选择。其实那个贱人根本不喜欢他,她喜欢的是他的儿子,他还要去找她。男人怎么就这么贱呢,越得不到的越想往上贴,越容易得到的却不知道怎么珍惜;女人为什么就这么可怜,只能充当男人的喜新厌旧的玩物。” 那慕汗一听沉鱼这一番诉说,不由地感同身受,像是她在说自己,心为之颤动。 沉鱼见那慕汗有些不忍,趁机说道:“你不是说受恩与我姐,我姐临死前肯定让你寻找我,照顾我,你怎么会违背良心离开我?” 面对沉鱼的质问,那慕汗为难地说道:“先前我看见你和白宝山恩爱有加,他就是你归宿,没必要让我来照顾你吧。” “可是他现在抛弃了我,你一定要带我去找他,让她看到谁才是他的真爱。”说着,沉鱼要挣扎地坐起来。 那慕汗连忙扶住她,说道:“你病得不轻,不能再到处乱走了。既然白宝山抛弃你了,你何苦还要找他,不如远离江湖,找个干净的地方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沉鱼似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不得不又躺了下去,说道:“我要喝水。” 那慕汗赶忙倒了一杯水,扶着她喝了下去;那慕汗见她的嘴唇都干裂了,看来她真的急火攻心。虽然那慕汗身上有天山雪参丸,但这个药丸是制止内出血样内伤的,对发烧没有什么作用,只能用湿手帕敷在她头上。 看着沉鱼脸色被烧得通红,她的意识也迷迷糊糊,那慕汗还真不能抛下她不管不顾,他心里也感叹自己怎么总是跟血石门这些女人纠缠不休,黑鹰罗刹不知去向,马上又冒出一个沉鱼来,让他不忍心脱身离去。 那慕汗向窗外看去,东方的天边已微微发亮,他想到张本良和郭雪剑在皇宫里不知怎么样?他现在要离开这里,也必须带着沉鱼离开,那个叶锦天知道她在这里,留她独自这里也太危险了。如果自己不顾沉鱼的死活,他的良心的确对不住对他又恩的香儿。 突然,有人敲打着房间门,那慕汗地问道:“是谁?有什么事?” “客官,我是店小二,是来给你送早餐的。” 那慕汗警惕地说道:“早餐?怎么这么早就送过来了。” “客官,难道你忘了吗?是你昨天祝福我,让我把早餐早点送来,你不是赶早要走吗?”门外的店小二说道。 那慕汗走道门前,缓缓只打开一道门缝,看见门外面只有一个穿着青布衣衫的人,再无其他声息响动。他才把门打开,说道:“把早餐拿来。” 那慕汗伸手要接餐盘,但那店小二惊讶地向后退了一步,说道:“不好意思,客官打扰了,我送错了房间。” 店小二又左右看了一眼,说道:“不对呀,就是这个房间,怎么换人了,昨晚那个客人呢?” 那慕汗突然明白,自己是不速之客,他快速应变道:“啊哦,昨天那个客人是我家老爷,家里有急事,他早走了。我们家夫人病了,老爷才留我在这里照顾夫人。小哥,能不能帮找个医师来,帮我们家夫人看看病。” 店小二疑惑地向房间张望,那慕汗见他又疑心,索性打开门,说道:“把早餐端进来吧,也看看我们家夫人发烧了。” 店小二尴尬地笑笑,把早餐端来进来放在餐桌上,不敢看靠近床边,只是隔着两三步看见床上那个女子,还是昨天那个身穿锦缎的男子的夫人,看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额头上海覆盖着手帕,显然发烧的不轻。 他说道:“啊呀,我们客栈旁边就有个医馆,只是医师还没这么早起来……” 血色明月风断肠离天恨5 那慕汗见店小二有点犹豫,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放在店小二的手里,说道:“那就麻烦小哥赶快叫医师来,最好能带上现成药,给我们夫人先退烧。因为我们也要赶着回去,最好把我们叫辆马车来。” 店小二就那慕汗出手如此阔绰,马上笑脸相迎地说道:“这事好办,我和医师都是熟人了,他看在我脸面上,会很快过来的。客官,我看你夫人这事病来如山倒,医师一来,那肯定是病去如……抽丝。” 店小二发现那慕汗脸色不对,赶忙往外走,出去时带上门时,不忘陪着笑说道:“我马上去,客官,千万别心急上火。” 等店小二走后,那慕汗又给沉鱼喝了一点水,沉鱼换过精神,说道:“帮我穿好衣服,看看我的行囊里有没有防寒退烧的药丸?” 那慕汗见沉鱼只穿着贴身衣服,给她穿衣服有点难为情;沉鱼虽然处在发烧中,看见那慕汗有些犹豫,说道:“看你也是个大男人,难道……没有碰过任何女人吗?” 那慕汗看她这样的神情,似乎看到了黑鹰罗刹,无奈地摇摇头,把她的衣衫拿过来,一件件给她穿上;然后又翻开她的行囊,里面有换洗的女人衣服,有不少的碎银子,几十锭金子,还有几张银票。 那慕汗心想,果然有钱的主,贴身带这么多金银,看来逃亡的日子过得挺滋润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黑匣子,他打开黑匣子,里面有黑白两种颜色的药丸。 那慕汗问道:“这里有黑白两种药丸,你要吃那一种?” 沉鱼见那慕汗能耐着性子帮她做这些,对自己先前的强硬口气感到惭愧。她缓和地说道:“是白色药丸,那是降火退烧的。” 那慕汗把一粒白色药丸递给她,她含到嘴里一会儿,脸色就由苍白转为红润。沉鱼下来后看到行囊里的东西,眼里不由地泛着泪光,喃喃自语道:“他……还是惦记着我,给留下这么多。可是我只要你,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没有我都愿意。” 沉鱼把行囊收拾起来,对那慕汗说:“你带我去找他,你一定知道他们在哪里?” 那慕汗说道:“他想要跟你在一起,就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找到他又会怎样?” 沉鱼咬着嘴唇说道:“我不知道,哪怕是我远远地看着他,我也愿意。” 那慕汗哼道:“你先前还不是咒骂他,怎么现在又执迷不悟?” “不,那是我病糊涂了,胡言乱语。其实我知道,以他的能耐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就是不忍心揭穿我,还对我那么好。你不知道世上没有一个男人如此真心对待我,还以怨报德;以前我委身与闭月的父亲李天翼,只是被当做交换的工具。只有他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只有见到他我才会安心。” 那慕汗不由地叹口气,也不知如何劝解她,只能说:“好吧,我带你走。” 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那慕汗打开房门,是店小二带着一个医师。 “客官,医师我请到了,你要找的马车一停在客栈外恭候着呢。” 那慕汗还么张口,沉鱼走过来说道:“谢谢小哥的照顾,这十两银子是客房费用,多余都是你小费。” 店小二感激地点头哈腰退了下去,沉鱼又给了医师十两银子,说道:“我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麻烦你多跑了一趟,不过你带的药丸留下来。” 医师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不过没有白跑一趟,他也很高兴的走了。 那慕汗见沉鱼比闭月更懂得人情世故。沉鱼看了一眼那慕汗说道:“在想什么呢?我们赶快走。” 他们出了客栈,上了等候的马车,车夫问道:“客官,你们去哪儿?” 沉鱼对那慕汗说道:“他们在哪里?快说呀,好让马夫赶路。” 那慕汗想了一想,说道:“先去北门的骡马客栈。” 马夫得令后往北敢去。沉鱼问道:“什么先去北门客栈?难道他们没在哪里?” 那慕汗说道:“我们刚来的京城时就落脚在哪里,后来分散在各处,我们先去哪里打听一番,不然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 马车刚走到正街上,迎面就来一群士兵把马车包围了。有官兵喊道:“里面是什么人?从实招来。” 马夫说道:“是凤仪客栈的客人,不是别的什么人?” “现在京城戒严,各个客栈,过往车辆都要进行严查,谁要违抗就地杀无赦。” 那慕汗心想,张本良他们肯定在皇宫里弄出动静来,不然京城怎么会戒严呢? 这是沉鱼掀开马车帘子,说道:“这位大哥,我们急着赶路,行个方便好不好!” 说着就拿出三两碎银子塞在那个官兵的手里,那个官兵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嘿嘿笑道:“出手还真阔绰,这么大方的人肯定有问题,来人把这车上的人好好搜查一番。” 沉鱼一见三两银子不见效,赔笑道:“这位大哥,我们只是平头百姓,没犯什么法……” “少啰嗦,统统给我下来。” 那慕汗看在眼里,也不想纠缠,就顺势从车上下来,沉鱼也只好跟着下来。一个士兵掀开马车帘子向里面张望了一番,车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个官兵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沉鱼和那慕汗,看他们只见穿着差别很大,就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沉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我们是兄妹关心,来京城走亲戚的。” 那个官兵不怀好意地一笑,说道:“我怎么看你们的关系不寻常呀,一个貌美如花,一个蒙古鞑子,不是江洋大盗就是野鸳鸯逃命者。” 那慕汗一听,心中发怒,握紧拳头蓄势待发。沉鱼看到他脸色不对,轻轻碰了一下那慕汗胳膊,暗示他不要鲁莽行事。他赶忙笑道:“这位大哥,你说笑了。青天白日的那来的江洋大盗?就算有江洋大盗,有官兵大哥在,我们还怕啥。” 说着,她又拿出一锭金子塞着那官兵手里,说道:“这点意思不成敬意,拿去让兄弟喝酒去。” 那个官兵看着手上沉甸甸的金子,眼睛又瞟向那慕汗肩头上沉甸甸的行囊。 “看来你们手上的金银来的也忒容易了,让官爷我真是打开眼界。让我查看明白他身上那个行囊里有什么东西,官爷我就放你们走。” 沉鱼连忙解释道:“行囊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尽些事换洗的衣服。” “是吗?“那个官兵一把推开沉鱼,就要上去抢下那慕汗肩头上的行囊。 那慕汗退后了一步,说道:“且慢,想看拿过去看个明白。” 说着,就把肩头上行囊扔给了那个官兵;那个官兵不由自主地伸手接住了行囊,感觉身子往下一沉,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栽在地面上,神色颇为狼狈。 “哎呀呀,包裹这么沉,不会都是金银吧。来人啊,把这两个狗男女给老子抓起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感觉身子腾地飞了起来,砰地一声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哼哼唧唧的叫唤不停;而他手里的包裹又回到那慕汗的肩膀上。 那些惊呆的官兵回过神来,打哈大叫:“不好了,有人造反了,快来抓反贼呀。” 那慕汗拉住沉鱼,说道:“我们赶快走。” 这时一队人马冲了过来,拦住了那慕汗他们的去路。其中一马当先的官兵死死盯着沉鱼,说道:“夜里从皇宫里跑出不少贼人,看你们鬼鬼祟祟,统统给我抓起来。” 官兵们一听长官发话,不管一切地冲向那慕汗;那慕汗一个转身,挥手一掌,掌风所到之处,扫翻了一波人,又连环鸳鸯腿横扫千军,打到了一片。 那慕汗拳脚气势如虹,不但震慑力那个带头官兵,也惊呆了沉鱼,她有点欣喜地想不到这个人又如此厉害的武功。 那个带头官兵喝道:“我季占雄忙活了一夜,尽抓些虾米,终于碰见一条大鱼,休想给我逃走。” 说着,从马背上纵身飞跃,扑向那慕汗;那慕汗脚尖一点直线似飞身向上,季占雄却斜冲到他的脚下面,那慕汗趁势踩在他的后背上,向前飞去落在季占雄的坐骑上,不知他手中何时多了一条腰带,挥手一舞缠住了沉鱼的腰部,把沉鱼拉倒自己的背后,双腿夹紧坐骑促使快马向前飞奔。 而与此同时,季占雄被那慕汗反客为主地踩了一脚,整个身体彻底失去了重心,扑通跌趴在地上,向前跐溜的滑出一段距离,可谓是狼狈不堪,在他的官兵面前脸面尽失。他不等人扶他起来,忍着痛勉强挺身而起,看着周围神色各异的官兵,有点目瞪口呆,有点强忍着幸灾乐祸,有的脸色煞白不知所措,各种滋味季占雄从来没有尝试过。 他怒吼道:“看什么看?反贼都逃了,还不快去追。” 那些官兵不敢再逗留,勉强地向前跑,心里却想,太倒霉了,被别人一式两招打的狗吃屎,还让我们去送死。一旦遇上这个大神,还是躲的远远的,保命要紧。 血色明月风断肠离天恨6 那慕汗知道骑着快马奔跑,目标太明显,没跑出多远,在拐弯处抱起沉鱼上了房顶,飞身跳跃到另一个巷道里。 沉鱼问道:“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那慕汗说道:“看情形京城已经大乱,我们抓经时间赶快出城。” 沉鱼有点不甘心地说:“还是去你说的那家客栈打听一下消息,不然的话我们出了京城该往那里去?” 那慕汗想了一下,说道:“那也好,去北门骡马客栈,说不定有人在那里等我们。” 他们认定方向,避开官兵的搜查,向骡马客栈走去。当快到骡马客栈时,那里已经把守着不少的官兵,盘查从客栈出来的客人。 那慕汗和沉鱼对望了一眼,知道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只能另想办法先离开京城。 那慕汗刚转身,就有一个人蹭在他身边,低声说道:“跟我来。” 那人说完就往前走,那慕汗知道这是张本良的人,没丝毫犹豫就跟着往前走。沉鱼见他们走的急忙,也不敢出声询问,一路拐了巷道进了一家破烂的院落。 那人抬起头来说道:“我们三爷让我恭候在此,接你出城,这里有乔装打扮的衣服,你们更换一下,我们马上走。” 那人说完就出了房间,让他们换衣服。在他们眼前有两个包裹,包裹里面是更换的衣服。 沉鱼看看这房子家徒四壁,到处挂满了灰尘,皱着眉头说道:“这人可信吗?怎么会带我们到这个鬼地方。” 那慕汗哼道:“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吗?除了信任我别无选择。” 说着,他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是补满补丁的灰色粗布衣服。他把身上的蒙古袍脱了下来,包在包裹里。他看了一眼沉鱼,沉鱼还呆在原地看着他。 “别耽误时间了,赶快换衣服。看我什么呀?” “我……我该怎么换?”沉鱼不知所从。 那慕汗打开另一个包裹,也是一堆补满补丁的破旧的衣服。那慕汗抖开那些衣服,啧啧道:“这些衣服还真适合你。如果你不想见到白宝山,那么继续留在京城,没人会勉强你。” 沉鱼跟着富豪白宝山习惯了锦衣玉食,看见这些又破又脏的衣服,心里肯定不舒服;但是没有那慕汗的帮助,她又会如何能寻见白宝山?她只能咬着牙,当着那慕汗的面,把那一套破旧的衣服穿在身上。 外面等的人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急促地敲着门,压低声音说道:“换好了没有?还要赶时间呢。” 那慕汗把门打开时,沉鱼刚刚穿好了衣服。那人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这样不行,还得改变一下。” 说着,他在屋里的墙角找了一些泥灰,也不管那慕汗和沉鱼愿意不愿意,就抹在他们脸上。那慕汗毫不在意地又把脸上的泥灰抹在额头上;沉鱼虽然有些难受,也只能用衣袖把脸上的泥灰擦掉一些。 那人说道:“这样看上去,才跟你们穿的衣服身份相配。外面有一车干货,我们就以小贩的身份混出城去。” 那慕汗他们出来,看见院落里果然有一车用麻袋装的货物。那人开门时,那慕汗推着车往外走去。他们只穿过一条街,就到了北门。 只见城门被官兵层层把守着,只着一道门让百姓们只准出不准进,城门两边都有不少官兵严格盘查每个人,急着出城人排成的队伍延已伸到了两条街那么长。有的人等不及了,想抽身离去,立刻被官兵抓住,疾言厉色地问道:“干嘛去,是反贼啊?想逃跑啊?” “大爷,冤枉啊。我不是反贼,我不想出城了,我想回家。” “你想回家?干嘛还要出城,不在家里呆着,想给反贼通风报信吗?” “没有啊!我出城有事情办;我看人这么多,恐怕已耽误了时间,所以我就不想出去了。” “是耽误通风报信吧。把这个反贼抓起来。” 一群官兵上去就把那个人五花大绑起来,连拉带拽地押走了。其他人吓得噤若寒蝉,不管愿不愿意只能听天由命地往城外走。 当轮到那慕汗遭到盘查是,带他们的那个人早已祝福他们什么事他来应付,他们不要轻易张口说话。 “官大爷,我们是进城犯干货的,这都还没卖完,京城就乱了,只好回家了。” 官兵看了他们一遍,说道:“京城乱了就往回跑,是不是跟反贼串通好了?” “官大爷别吓唬我,我胆子小。货物都没买出去,那有前吃饭住店,不回家就要饿肚子。” “他们俩是谁,看上去不跟你是一路人呢?” “啊,一个是我老婆,一个是我老婆的哥哥,他们都是哑巴,怪可怜的,我只能带着他们出来讨生活。” 沉鱼一听说自己是哑巴,就咿咿呀呀地哼叫起来,把车上的麻袋口打开,从麻袋里捧出一捧枣子,直往哪个官兵怀里塞。 哪个官兵一看是不值钱的枣子,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两步,喝道:“走……走,赶快走,别耽误后面的人。” 那慕汗趁势推着车子快步向城外走去。到了城外,那个小哥说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我还留在京城里打听消息,不能陪你们走了。你们从这里向西北再走三里路,就会有人在哪里接应你们。我们就此告别,后会有期。” 说着,小哥转身就要走,沉鱼喊道:“且慢。” 小哥回过头,说道:“你还有什么不明不白的事要问吗?” 沉鱼从行囊里拿出一锭金子,走过去塞给那个小哥的手里,说道:“谢谢你带我们出来,这个你拿去,以表我的谢意。” 那个小哥掂量了一下金子,笑道:“这大姐看来也是老江湖了。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锭金子我不能收。” 那慕汗怕他们还为金子纠缠不休,说道:“你拿着吧,她不认识你家当家的,你受之无愧。” 那个小哥这么一说,把那锭金子塞进怀里,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各自赶路,各自珍重。” 说着,他推着车子奔向大道去。 那慕汗和沉鱼也沿着小路向西北方向进发。一路上沉鱼问道:“你这个朋友是什么人?连京城都有他的眼线?“ 那慕汗说道:“他是专门和血石门作对的人。血石门有庞大的组织,而他也有庞大的队伍,在江湖上制衡这血石门为非作歹。” 沉鱼冷笑道:“怪不得,这些年,我没听说过血石门在江湖上做过什么大案子,原来有人暗中跟他们作对。” 那慕汗哼道:“所以,你最好别轻易暴露了你的身份,他若是知道你以前是血石门的人,他对你不利,我也无法护着你。” “这个人到底是谁?有那么可怕吗?” 那慕汗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能耐比我大。” 沉鱼笑道:“我不相信。既然你带我去找白宝山,白宝山又去找那个落雁,这个人肯定知道落雁的身份吧。我到看看他对落雁如何?” 那慕汗听沉鱼如此分析,心里也不禁想起张本良对落雁关切的态度,一点都输给郭雪剑。哪怕他知道落雁的身份,他非但不厌弃落雁,还用极大地热情关爱她,难道他这铮铮铁骨的汉子也过不了美人关? 沉鱼见那慕汗沉默不语似乎再想什么心事,她也没忍心再打扰。两人就这样穿过山丘上的小路,转到大路时,看见前面有一个小镇。 此时已是中午时刻,管道上不时有官兵骑着马向前奔去。官兵见他们俩衣着破破烂烂,容貌肮脏,看都没多看一眼,就急匆匆向前赶去。 沉鱼感叹道:“早知如此,还不如买匹坐骑走呢,步行这么长时间,还走的凹凸不平的小路,真是得不偿失。” 那慕汗说道:“我们身上穿的是穷人的衣服,谁见过穷人骑马走路的。说不定前面的市镇上就有人为我们准备了坐骑。” 沉鱼只好跟着那慕汗快步向前走去。他们刚到市镇,就有那慕汗认识的马叔在路口等着他们。 马叔见到那慕汗说道:“你算是来了,我们三爷一等你很久了。咦,她是谁?” 马叔看家那慕汗身后有个人,惊讶又多问了一句。 “是个朋友。”那慕汗淡淡的说道。 马叔只是冲着沉鱼笑笑,再没说什么,就带着他们到了一家小客栈,张本良正在哪里等候着。 张本良见那慕汗带着一个陌生人,而不是黑鹰罗刹,感到有点意外。那慕汗也从张本良神情懂得他的意思,他对马叔说:“马叔,你先带着我这朋友去休息,我有话跟三爷说。” 沉鱼偷偷看一眼张本良,只好知趣的随着马叔而去。 那慕汗说道:“我和黑鹰罗刹失散了,不知道她现在哪里?” 张本良苦笑道:“我和郭雪剑也不欢而散,不知他现在奔向哪里去了?” 那慕汗问道:“郭雪剑以他的个性走了就走了,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那其他人呢?” 张本良摇头说道:“我不是从何说起?谷寒风死了,落雁失踪了;万孤月抱着她哥的骨灰回凉州去了;而郭雪剑不知是去追万孤月,还是去寻找落雁,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慕汗一听,问道:“在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血色明月风断肠离天恨7 皇宫里中秋夜宴发生的令人惊骇的事件,很快在京城内外传得沸沸扬扬。吏部调动了锦衣卫,御林军全城扫查血石门的人,弄得京城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张本良早已安排他手下的人暗中盯梢血石门的人,因为他知道,血石门在京城失势后,不会在官兵的搜捕下束手就擒,他们必然还会聚集一起图谋东山再起。 张本良和郭雪剑离开吏部后,凭着吏部通行的腰牌顺利地出了城,来到这个市镇小客栈。 这个时候天色刚亮,马叔已候在哪里,对张本良说道:“三爷,你回来了,他们都还在休息。” 郭雪剑向房间看去,问道:“我妹妹住在哪个房间?” 马叔说道:“你妹妹是哪个小姑娘吧。他和万姑娘住在一个房间,哪个落雁姑娘单独住一个房间,我和你受伤的谷爷住在一起,我已经帮他敷上了药,他正在安心睡觉呢。我呢一夜睡不着,就出来给吗添些草料,一直守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郭雪剑说道:“多谢老伯照顾我妹妹,我先去看看他。” 马叔指了白灵的房间,郭雪剑走到门前轻轻敲了几下,房间传来声音:“谁呀,天还没亮就来敲门。” 郭雪剑一听就是白灵的声音,说道:“我是你哥,快开门。” 只见房间里灯光一亮,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刚过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事白灵,她睡眼松惺地睁开眼睛,大叫道:“啊,你……你是谁?” 看到郭雪剑须发苍白的老头模样,吓得蹬蹬直往后退;郭雪剑跨进房间,顺手把门带上,说道:“我是你哥,你怕什么?” 白灵瞪大眼睛说道:“你是我哥?声音像人怎么就变老了?” 郭雪剑没好气地说道:“去拿盆水来。我也不喜欢这个人的样子。” 这时。万孤月给他端了一盆水。郭雪剑一看万孤月面无表情,他说道:“害死你大哥的马清风已经死了,其他血石门的人也个个亡命天涯,他们的日子也会长久的。” 万孤月淡淡的说:“你做着一切,不单单都是为了我吧?” 郭雪剑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他知道万孤月所指的是落雁。 白灵见情形不对,说道:“哥,你赶快把你这老年妆卸了,我看的挺别扭的。” 郭雪剑用水沾湿了脸面和发际线,轻轻一撕苍白的须发和皱纹全然都撕了下来,回复到俊朗的面孔。就这一瞬间,他看见万孤月目光躲开他的眼睛,是他意识到万孤月始终还关心着他。 白灵拍手称道:“哥,你假扮个老头去皇宫玩了一次;下次让我假扮个老太婆,也去皇宫玩玩。” 郭雪剑说道:“皇宫里规矩多,不是那么好玩。你先去姨娘那边,我有话和孤月说。” 白灵看了他们一眼,撇撇嘴说道:“我知道了,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姨娘去。” 白灵刚转身,门开了,马叔慌里慌张地说道:“不好了,谷寒风死了,那个你们家的姨娘也不见了。”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郭雪剑抢先一步来到了谷寒风房间,只见张本良摇头道:“已经死了有两个时辰,他身上藏的两蛊菩提血,也就是血玲珑也不见了。看来有人早已盯上了他,就是找机会下手。” 郭雪剑问道:“是谁下得手?” “就是你家的那个姨娘。除了她谁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万孤月冷冷地说。 郭雪剑和张本良面面相觑,意味着他俩对万孤月的判断还不肯相信。 白灵说道:“怎么会呢?月儿姐姐,我知道你喜欢我哥,而我哥喜欢落雁姨娘,所以你就怀疑是落雁姨娘杀了谷寒风?” 万孤月说道:“你们不是说过,十年前飞天镖局遭到血石门的灭门之祸,就是为了血玲珑;而落雁就是血石门的人,她的目的就血玲珑,所以她就会杀人越货。” 这时,马叔回来了,说道:“我已经问遍客栈的老板伙计,他们都说没见过落雁出去的踪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张本良说道:“马叔,赶快去通知各个分舵的人,让他们打听落雁的消息,免得她再次落入血石门的手里。” 马叔说道:“三爷,我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去做了,或许很快就会得到消息的。” 郭雪剑看着谷寒风的平静的神情,估计是在睡梦中被人害死的。他不禁伤感地说道:“一夜之间,外公死了两个徒弟,一个是忠心不二,一个是大逆不道,真是造化弄人。” 张本良说道:“是我疏忽了。我还是不大相信落雁会对谷寒风下重手,致人死地;她要真想得到血玲珑,怎么会……” 万孤月见张本良也偏向落雁,说道:“你们男人似乎都很喜欢貌如天仙的女子,个个都为她神魂颠倒。她可是血石门的人,杀人的勾当怎么就做不出来呢。” 郭雪剑心想,难道是我让孤月如此记恨落雁?他转头问白灵:“灵儿,你不是一直陪着她吗?怎么又和孤月睡在一个房间?” 白灵说道:“我是和姨娘一直在一起。来到这这个客栈遇见了月儿姐姐。月儿姐姐她……她见我和姨娘在一起,她就不理我了。当时我也是左右为难,不知是陪姨娘好呢,还是陪月儿姐姐好呢?但姨娘对让我去陪月儿姐姐。她说,月儿姐姐因为她,才和我哥产生误会,如今她肚子里有我父亲的孩子,我哥也不会纠缠她了,所以让我去劝解月儿姐姐和我哥和好如初。” 听白灵这一说,似乎落雁是有意支开白灵的,看来落雁杀人越货的嫌疑越来越大。 张本良说道:“不管怎样,当务之急先找见落雁。只要找见她,就会知道谷寒风是谁杀害的。” 此时,马叔又进来了。他还没开口,郭雪剑就急的问道:“打探到消息了没有?” 他这样情急的样子落在万孤月眼里,万孤月的心更感到一片凄凉。 马叔说道:“道上的兄弟说,看见落雁跟着一群穿着白袍的人向西方走了。” 张本良说道:“穿着白袍的人呢?是骡马客栈那些来自西域的人。” 郭雪剑说:“是那些人,我在骡马客栈遇见过那些人。其中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她的眼睛跟落雁很相似。她趁皇宫大乱时,抢走了那尊青铜狼王和月神灵牌。这个女子神秘莫测,她到底和落雁有什么关系?” 万孤月忍不住冷笑道:“你连他们长的像都看出来,自然他们是一路人了。” 万孤月说着起身就往外走。郭雪剑赶忙跟了出去,说道:“月儿,你听我说。我关心他,因为她有了我父亲的孩子。” 万孤月没有停下脚步,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顺手就门关上。郭雪剑怎么敲门,万孤月就是不开门。 郭雪剑平复了一下糟糕的的心情,说道:“月儿,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伤你也伤的太深。不论我怎么弥补我的过错,也无法偿还欠你的情意。落雁她……她已经有了我父亲的骨肉,我不会对她又任何非分之想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和你从头开始……” “咣当”一声,门打开了。 只见万孤月背着行囊,冷冷的看着他。 “你……你这要干嘛去。” 万孤月苦笑道:“你以为什么都从头开始吗?你是在可怜我吗?就算你对落雁断了念头,凉州的桃源居不是还有你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可是王爷的千金?你跟我想和好如初,算怎么回事?我的感情就廉价的被人施舍吗?就算你在我身边,你心会在我身边吗?你摸摸你的心,早已被那你的姨娘勾走了。我不要再看见你,看见你来可怜我。我和你之间的缘分早已被你亲手葬送了。我万孤月不会陪葬任何人的感情。” 万孤月酣畅淋漓的说完,闪过郭雪剑道马厩里牵出自己的坐骑,跨马扬长而去。 郭雪剑被万孤月一席话说得茫然失措,他意识到他不想欺骗万孤月,却欺骗了自己的感情。是啊,万孤月要的事他的感情,不是他这个人。 白灵跑过来,说道:“哥,你傻站的干嘛。月儿姐姐都走了,你还不去追?” 郭雪剑摇头道:“我以及辜负了她,追上她有什么用。” 白灵急道:“可是……就让她一个人回凉州,万一道上碰上坏人,那可怎么办?” 郭雪剑被白灵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说道:“不好,她万一遇见血石门的人,那就祸不单行了。她再如何恨我,我也要把她平安送回家,才能减少我对他的内疚。” 他吩咐白灵赶快收拾一下,追赶上万孤月一起回凉州。白灵一听很高兴,拍手称道:“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白灵刚逃过房间的门槛,转身说道:“不对。哥,我们出来是找爹爹的。爹爹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就回去,那如何跟母亲交代?” 郭雪剑迟疑了一下说道:“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父亲行踪不定,生死不明。连张本良他们的人都没打听到关于父亲的任何蛛丝马迹的消息,看来我们得爹爹在江湖上隐藏的很深。” 白灵一听,向四周看了一眼,说道:“那个张本良似乎肯定知道爹爹的消息,只是她防着我们,不让我们知道,这个人鬼的很。” 血色明月风断肠离天恨8 郭雪剑看了站在远处的张本良,说道:“既然咱们的爹爹还没找见,你就留在张本良身边,他会有办法找见咱们爹爹的。” 白灵想来一下,说道:“这也是个办法。反正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你赶快去追月儿姐姐,一定要把月儿姐姐平安送回家。” 郭雪剑点头道:“小妹,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让月儿失望的。” 他说着起身跨上自己的白马。这时,张本良过来说道:“你真的要回凉州吗?” 郭雪剑说道:“血石门在京城的老巢被你抄了,你不是怀疑他们和肃靖王有关联吗?他们十有八九逃到凉州去了,正好我回去看看究竟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张本良说:“你别忘了,你还是肃靖王的乘龙快婿。你已经栽在他手里一次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郭雪剑哼道:“这就是我的事了,不用你操劳了。” 说着,他扬鞭策马向前冲去。张本良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白灵看到张本良一副担忧的神情,说道:“你难道对我哥哥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张本良叹道:“我只担心你哥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白灵愤愤不平道:“你这样小看我哥哥,我也走了算了。” 张本良笑道:“我知道你留下来想打听你爹爹的消息,何必急于一走了之呢?” 白灵感到张本良态度傲慢,跟着他只能让自己受气,还不如跟哥哥在一起。 “谁稀罕跟你在一起。离开你,我照样能找见我爹爹。” 白灵也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张本良苦笑道:“这两个兄妹真是一个性子。我到看看他们能走多远。” 郭雪剑很快追上了万孤月,但又不知说什么好?而万孤月依旧是冷冷的对待这他,直到中午时刻,他们一起到了一个小镇,万孤月下马找了一家小客栈,要了一碗牛肉面匆匆地吃了起来。 郭雪剑坐到她的身边,也要了一碗牛肉面,然后对万孤月说道:“难道一路上,你都不理睬我吗?” 万孤月苦笑道:“那又怎样,回到凉州你还是王爷的驸马,郡主的丈夫,我跟你在一起又算什么呢?” 郭雪剑叹道:“你知道,我是在乎你的?” “仅仅在乎就够了吗?你的心不在我身上,而你的人也不属于,何必要勉强呢?和你多呆一分钟,我就多一分钟痛苦。即使你离开了你钟情的落雁,回到凉州你也无法休了和你拜堂过得郡主发妻。” 郭雪剑说道:“那我们不回去了,大不了我和你远走高飞。” 万孤月冷笑道:“你这是安慰我吗?就算你跟我远走高飞,去过上世外桃源的生活,你我也不会高兴很久的。因为这世间出了你我,还有很多人我们都难以放下。你敢说,你现在心里一点都不想念那个落吗?” 郭雪剑被万孤月问得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万孤月看到自己说道郭雪剑痛处,心情一下释然了不少。快速吃完了面,放下饭前,起身最后对郭雪剑说道:“真奇怪,我把心里话说出来,感觉轻松多了。现在只想回家见到父母,别的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看都没看一眼郭雪剑,策马挥鞭一路西去。这已是深秋,西风烈烈,席卷着她空荡荡的心。她来的时候,满怀希望郭雪剑能够兑现他的誓言,能够遇见郭雪剑;而遇见了郭雪剑,他的感情世界依旧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再加上她大哥不明不白的死,她已是心灰意冷,也不再奢求郭雪剑施舍给她一点点感情。她甚至怀疑自己以前对郭雪剑无怨无悔的付出到底值得不值得?自己就是个感情上的傻瓜。 万孤月义无反顾的一路向西,她没有回头,她的感觉告诉她,郭雪剑不会跟她来,因为郭雪剑不想再欺骗自己,也不再欺骗她。纵然她对她念念不忘,她也不会为他再流眼泪了。 就这样,万孤月带着大哥的骨灰,一路上走走停停。她每当看到大哥的骨灰匣子,眼眶就湿润了。想想还在那春暖花开的时候,偷偷跟着大哥走了一趟西域,虽然一路惊险不断,但总算都平安的回到了家;而这次来到京城,大哥被冤枉下了大牢,最后虽然出来了,又被人暗杀了,只剩下她孑然一身,孤独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回到家如何向父母交代?她想着就这样慢慢的走下去,永远到不了家,但家的方向就她的路上,她不走下去,她还能去哪里呢? 终于有一日,她过了兰州,到了一个比较大市镇上,在一家客栈了住下。也许她很累,连晚饭都没吃,进了房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醒来了,只见周围冒着黑烟,到处是被烧焦的痕迹,感觉周围的环境既陌生又熟悉。她看见一个个模糊的脸庞,从她的眼前一个个飘过;她拼命地追了过去,可是那些模糊的影子游走在她的周围,呼喊着她的名字,呜咽而又凄惨。 她叫喊着:“爹,娘,是不是你们,你么怎么了?为什么不看看月儿一眼。” 她双手摩擦着,想把眼前擦的明亮一些,能够看清楚一些;突然,一张俊雅神熠的脸挡住了她的视线,那人的眼神先是温和转而渐渐变得狰狞,直接扑过来压在她的身上,她大叫一声犹如跌入万丈深渊。 “不要,不要啊。”万孤月猛然坐了起来,发觉自己还在一张床上,并没有跌落到哪里去? 原来是一场噩梦。 万孤月轻轻地出口气,摸了一下额头全是汗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做这么恐怖的梦?也许大哥死的消息早已传到了父母的耳朵里,他们才如此的悲伤。哎,离家越近心越不安,难道这就是近乡情更怯? 万孤月感觉口舌干燥,下床倒了一杯水喝,当水灌进肠胃时,肚子又咕咕的叫了几下,才意识到没有吃晚餐就睡了,现在又是三更天,估计客栈的老板伙计都睡了,谁还会伺候她吃饭呢?还不如自己去厨房找些吃的来。 她打开房间的门,先窥视一番,外面寂静一片,除了挂在客栈打门柱上的马灯,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万孤月发现没人,就轻手轻脚走了出去,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做贼一样,为什么这样小小心翼翼,难道自己吃了东西不给钱吗? 她翻身回到房间,拿起房间的罩灯大模大样地向厨房走去;客栈厨房的门只是虚掩着,她也毫不客气地直接推门进去,从橱柜了找了一直烧鸡。她把烧鸡盘子端了出来,在烧鸡原来的位置了放了二两银子。 她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客栈外有人激烈地敲门:“店家快开门,有人要住店。开门,开门。” 这嗓门大的几乎都能吵醒睡梦中的客人。万孤月一惊,本能地吹灭了罩灯。三更半夜地出来找吃的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悄悄的回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听见一个伙计回应道:“来了,来了。客官轻点,别吵醒其他客人。” 那个伙计出来的还真快。他披着衣服打开了客栈的大门,有些抱怨地说道:“怎么三更半夜地来住店?” 一个大汉叫嚷道:“老子想什么时候住店就什么时候住店,你管得着吗?怕我不给店钱吗?” 万孤月趁这个机会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绷紧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下来。她感觉到伙计把住宿的客人引到了她的隔壁的房间,听他们走路的脚步声,似乎有三个人。 其中一个人对伙计说道:“赶快去给我们弄点吃的来,尽顾赶路了连肚子都跟着受罪,真他们的倒霉。” 那伙计说道:“这个时候厨子都睡了,不容易叫醒,待天亮了,再伺候各位大爷吃饭如何?” “什么?让老子饿着肚子睡觉,那能睡得着。不给来自弄点吃的,看老子不烧了你家的客栈。” “啊,大爷息怒。厨房还有一只烧鸡,我先去给大爷拿来充充饥。” “还不快去,磨蹭什么。” 万孤月一听,暗笑道:“什么烧鸡?已经到了我的手上,我先慢慢享受,你们就忍饥挨饿吧。” 隔壁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祁老三,你稍安勿躁,若是惊动了别人,我们得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那个祁老三果然压低了声音,说道:“老瞎子,难道这里也会有他们的人,老子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年,都受够了。就算有他们的人,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另一个声音叹道:“遇见他们就怕你生不如死呀。我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才带你去兰州干那一票,好让你有一条生路。” 这时,那个伙计回来了,他说道:“各位客官对不住了,那只烧鸡被人偷吃了,现在厨房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祁老三哼道:“什么吃的都没有?还开什么客栈,不如一把火烧了。” 那个老瞎子说道:“你又发什么牛脾气,不就是吃饭吗,用着大嗓门嚷嚷吗?伙计这里有十两银子,你拿去给么弄些吃的来。” 那个伙计接过银子,欢天喜地地说道:“好勒,你么慢等,我马上给你们做饭去。” 祁老三哼道:“趁火打劫,看我吃饱了非宰了他不可。”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飞鹰山庄刚遭了秧,你能不能低调点。” 万孤月听到飞鹰山庄,神经倏然又绷紧了,心里念叨着,飞鹰山庄怎么了? 隔壁突然也有嘘的声音,老瞎子轻声说道:“原来那只烧鸡在我们左边的房间。隔墙有耳,不要再说了。” 血色明月风断肠离天恨9 万孤月听到他们提起飞鹰山庄,神经一下就绷紧了,希望再听隔壁的人继续说道飞鹰山庄,可惜隔壁一度沉寂了,听不到任何声音,难道自己是产生了幻听,还是自己太思念家人,一听见飞鹰山庄的消息,心就开始发抖。 她心一横,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找隔壁的人问个明白。她点亮罩灯,灯光所照之处,有一线浅黄色的雾气缓慢地从窗户上向屋内蔓延。 万孤月一惊,有人向自己放逐迷毒,想必是要迷倒自己。看来这些人是不能招惹的卑鄙之人,还是一走了之为上策。 万孤月用衣袖捂着口鼻破门而出,直接去了马厩牵出自己的坐骑,飞身上马向店外冲去。在院落里正好碰见那个伙计端正一盘子饭菜。万孤月恼怒那些人对自己下毒,看见一盘子饭菜就来气,骂道:“你这个黑店,黑天半夜的还要吃呀。” 接着,挥手一马鞭抽了下去,连盘子带饭菜抽的稀里哗啦,散落了一地。 那伙计懵了,见万孤月扬鞭而去,才惊醒过来,破口大骂:“谁是黑店啊?住店不给钱,黑天半夜就开溜,有没有王法啊?” 万孤月想到这次在京城大哥身遭不测,就是因为给朝廷所押送的百万银两到京城之地变成了几辆车的石头。就这一罪责大哥万孤雁也是死罪难逃;而最后就凭她手里的一尊青铜狼王,换回了大哥万孤雁的一条性命,可是最后大哥还是莫名其妙地死在客栈里。 这些情景,万孤月如今一一想起来,似乎都是那么不可理喻,难道这些变故针对的不是她大哥一个人,而是她的家族飞鹰山庄? 万孤月不敢再细思极恐,怕自己越想越害怕。她不停地快马加鞭,在第二天黄昏时,已到凉州的境地。看见回到自己熟悉的家乡,万孤月心里有几分踏实,又有几分忐忑不安。她沿着红水河直奔飞鹰山庄。 此时,只剩下一抹落日余晖。万孤月在马背上眺望着飞鹰山庄的方向,只见飞鹰山庄烟雾冲天,不像平时里的炊烟缠绕。 万孤月心头掠过不详的念头,难道飞鹰山庄发生了火灾?她心急火燎地感到飞鹰山庄的寨门口,寨门果然被大火已烧得东倒西歪,而寨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从马背上跳下来,穿过烧毁的寨门,向山庄上跑。一路上尽是被烧焦的断壁残垣,坐落在半山腰的几个大宅子都被烧得面目全非,到处是烧焦的支柱横梁上还没有燃烧尽的残余的火焰。 偌大的飞鹰山庄竟然被烧成一堆废墟,连带着半个山头都烧得黑烟滚滚。万孤月看得触目惊心。她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难解的问题:这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她欲哭无泪,目光所到之处,山庄烧了也不见一个人影,难道人也都被烧死了? 万孤月惊恐地喊道:“有人吗?爹,娘,小星星……你们在哪里啊?我回来了……” 她几声的叫喊,只有空谷里回荡着她的回声,偶尔还有几只寒鸦的哀怨的声。 “难道他们都被大火烧死了?不会的,既然发生火灾,他们也可以逃呀?失去了山庄,只要人还活着。他们是不是在凉州城里?” 万孤月跌跌撞撞地下了山庄,爬上自己坐骑,直奔凉州城。这时天色已暗,城门虽然还没有关闭,但有官兵把守着。 万孤月到了城门,根本没有下来的意识,直接就想闯进去。一个官兵上去一把抓住她的马缰绳,喝道:“谁这么大胆,敢往城里闯?” 说着,一把拉下了万孤月。只见万孤月面容憔悴,两眼发直,发髻凌乱。 万孤月终于看见一个活人,急切地抓住那个官兵的胳膊,问道:“告诉我,是谁烧了飞鹰山庄?飞鹰山庄的人呢?人都去哪了?” 那个官兵被她摇晃的不知所措,推开她说道:“那来的疯婆子,敢在爷面前造次。来人啊快把她抓起来。” 万孤月挥手一拳把那官兵打翻在地,顺手抽出那个官兵的佩刀,压在官兵的脖颈上,喝道:“谁敢过来,我就切了他的脑袋。” 那个官兵没想到这个疯女人会有武功,只一拳就把她打翻在地,吓得他脸色惨白,躺在地上摆着双手叫道:“弟兄们,千万别轻举妄动,这是个疯婆子,她真的要杀我呀。” 其他官兵本来要扑上来捉拿万孤月,见他们一个官兵被挟持了,只好对峙着万孤月。 被挟持的那个官兵见稳住了局面,问道:“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万孤月说道:“我是飞鹰山庄的大小姐万孤月,我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地给我回答,若有隐瞒,信不信马上让你做刀下之鬼。” 官兵们见万孤月说自己是飞鹰山庄的大小姐,面面相觑地喔了一声,似乎都惊诧。 万孤月喝道:“你们不相信吗?” 那个官兵摆手道:“不,不。只是飞鹰山庄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听说山庄上三十几口人都被烧死了,没有一个活口。你说你是飞鹰山庄的大小姐,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万孤月一听差点晕倒,泪水哗啦流了出来,喝道:“什么?烧了三天三夜,人都烧死了?你胡说八道。飞鹰山庄怎么会起大火,人怎么会被烧死?快告诉我?” 万孤月手腕一动,刀在那个官兵的脖子上划破一道伤口,血直溜溜的流了出来。那个官兵吓得叫道:“别……千万别动手。你赶快把刀拿开,我都告诉你。” 万孤月哪了能听进去那个官兵的求饶,步步逼问道:“快说,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那个官兵抬手向万孤月身后指去,说道:“是他,他什么都知道,你去问他。” 万孤月猛然回头一看,她身后空无一人;她再回过头,那个官兵已经从她的刀下爬了出去,顺手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土散向万孤月的脸面。 万孤月悲愤之际,哪里能躲得过去,充满了泪水的眼眶沾满了沙土,眼前顿时一片朦胧。她只能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步步后退。 只听见那个官兵叫嚷道:“快抓住这个娘们,看我怎么收拾她。” 万孤月边摩擦这眼睛边毫无目的地向前冲去。凭着感觉一路上奔跑。可是后面的官兵紧追不舍,她就凭着一口气不能落在官兵的手里,她死也要在死前查清楚飞鹰山庄到底怎么了? 她跑进一个巷子,见一个院落的角门刚打开,跑出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似乎没有看见她,朝着她前面的巷子快速跑了;她见那个角门还没关上,就闯了进去,里面有个女人喊道:“死鬼,你怎么又回来了。” 万孤月把手中的刀横在那个女人的面前,喝道:“快把门关上。” 那个女人吓得顺手把门关紧,还把门栓插上。只听门外面有官兵叫喊道:“看,前面有人在跑,赶快追。”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过后,那个女人惊魂未定地问道:“你……你是逃犯?” 万孤月没有理会她的质问,说道:“带我去洗漱一下。” 那个女人见万孤月蓬头垢面,狼狈不堪,手里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心里断定她一定是逃犯;但在她那把刀的威势下,只能屈从地说:“好吧,你跟我来。” 那个女人把她带到一个昏暗的小房间,她点亮一盏马灯,说道:“这里是放杂货的地方,没人来。你先等着,我给你端水去。” 万孤月揉着眼睛,说道:“我跟你去。” 那个女人无奈地说道:“你不相信我?在这个万花楼的地方,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万孤月一听是万花楼,说道:“原来是妓院,那你去吧。” 没过一会儿,那个女人端来水,帮着万孤月洗漱了一番,把眼眶里沙土也洗干净了。当那个女人直视万孤月干净的面孔时,惊呼道:“你……你是万孤芳的妹妹,万孤月?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是不是鬼啊?” 万孤月反问道:“你是谁?怎么认得我?” 那个女人说道:“我是万花楼的嫣红,你哥哥万孤芳是我的常客,我也是见过你一次面。我听你哥哥万孤芳说过,你不肯嫁给肃靖王跳河自杀了。原来你是为了逃婚而假死。” 万孤月现在没心思听她说这些,问她:“我只问你,飞鹰山庄怎么会被大火烧了,我的家人都去哪了?” 嫣红一听,满脸都是惊恐,说道:“看你如此憔悴,一路奔波一定累坏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房间去,我给你弄得吃的,我再慢慢告诉你。” 看这个女人的神情,她知道的内幕还真不少,说道:“好,我现在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呆在你这里。” 嫣红把万孤月带到自己的房间,万孤月感觉这个房间到处弥漫着胭脂水粉的味道,让她感觉到头晕乎乎的,不愧是风月女子的房间,令人魂不守舍。 嫣红从橱柜里断肠两盘点心,又倒了一杯奶茶,说道:“看你样子一定饿了吧,先吃的点心。” 万孤月的确感到肚子咕咕乱叫,也毫不客气抓起点心就吃。嫣红看她吃的狼吞虎咽,暗自摇头这个女人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可怜。 万孤月吃完一盘点心,急切问道:“你先告诉我,我的家人都怎么了?” 嫣红叹息道:“不管怎么,你应该坚强一点。你的爹妈是怎么遭难的,我不太清楚,但你的哥哥万孤雁是怎么死的,我可看的一清二楚。” 血色明月风断肠离天恨10 万孤月看着嫣红落寞的神情,似乎不相信。她说道:“我二哥的死,被你看得一清二楚,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虽然万孤芳陷害万孤月未成,但是家人遭到灭门之祸,巨大的悲痛使万孤月已经无心计较万孤芳的对她的伤害。 嫣红见万孤月对她有所疑心,不免苦笑道:“我知道,你对我这样的风尘女子有成见。不错,我是为利益而活着,但不会做出杀人谋财的勾当。你二哥是万花楼的常客,这你也知道。就在飞鹰山庄被大火吞噬的前几个时辰,你二哥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在万花楼的客房里不知都干些什么,那就无人知晓。那天夜里有人看见飞鹰山庄大火缭绕,就去客房找你的二哥,谁知你的二哥什么都没穿,死在床上。有人说是被那个女子弄得精尽人亡;而我看见他心口上有一个像石头一样大小的红色印记,怕是被人暗算了。后来,飞鹰山庄的火势是被扑灭了,但飞鹰山庄没有一个人活着逃出来。怕是你二哥得罪了什么人,你们家飞鹰山庄才遭受如此大难。” 万孤月脑海一片空白,感觉到口干舌燥,抓起水壶不停地往嘴里灌水。嫣红见她这样,怕是她要疯了,连忙抢过水壶,说道:“你冷静一点。如果你的仇家知道你还活着,他们估计也不会放过你的。” 万孤月抓住嫣红的受,目光散乱地说道:“不会的,我家人不会都死了,肯定还有活着。我不相信你说的。” 嫣红压低声音说道:“你小声的,让别人听见了你还活不活?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官府都派人去查了,飞鹰山庄的确没有人活着。现在你最主要的事要活下去,才能给查清楚,是谁害死了你的家人。” “我不管,我要去官府问个究竟,我的家人都没有死……我不相信你说的。” 嫣红见万孤月疯癫的状态,感觉到很害怕。她怎么也拉不住万孤月,一松手,万孤月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嫣红惊呆了,她摇了摇万孤月的身子,万孤月没有任何反应,她摸了摸万孤月的鼻息,还有呼出的气息,她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道:“吓死我了,她只是晕倒了,还没有死,谢天谢地。” 嫣红把万孤月连扶带拉的弄到床上,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有点发烧。 “看来她病得不轻,趁天还没亮,找个医师给她看看,千万别让她死在我这里。” 万孤月不知沉睡了多久,等她醒来时,她已是感觉浑身无力,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看见床边有个女子,她啊啊了两声,却发不出声来。 那女子说道:“别动,我给位点你参汤。” 那个女子端来一碗参汤,一点一点给万孤月喂下。万孤月喝了几口参汤,就感觉浑身暖和了许多,喉咙也清润了许多,她问道:“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那个女子摇头说道:“我看你都病糊涂了。是我救了你,你一醒来就不认得我了,你是不是失忆了?” 万孤月微弱地说道:“我只是太累了,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你再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自然什么都想起来了。” 万孤月喝了一碗参汤,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床边已经没有守着。她努力的坐了起来,见房间里也没有人,她感觉恍若隔世,似乎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正要下床,房间的门开了,进来一个妇人。万孤月眼睛有点迷糊,说道:“你……你是谁?” 那妇人急忙上前扶住她,说道:“你还活着。先躺着别动。” 那妇人拿过来两个枕头,让万孤月靠在枕头上面。万孤月逐渐看清楚,这个妇人是桃源居的白宝山的蝶玉夫人。 蝶玉夫人端来一碗粥,说道:“我听人说你好几天都没吃饭了,来先吃点粥。” 见到蝶玉夫人,万孤月有一种亲切的感觉,顺着蝶玉夫人的好意,一口一口喝完了一碗粥。万孤月感觉到身心疲惫,但是脑海里她所想到的事纠缠不清,让她头痛,因为她不愿意相信飞鹰山庄毁于一旦。 蝶玉夫人叹道:“月儿,事情都已发生了,你要节哀顺变,保重自己最重要。” 万孤月说道:“我知道,如果有人活着,知道我也活着,一定会来找我的。做兄长的连亲妹妹都敢杀,这世间还有什么作孽的事不会发生呢?” 蝶玉夫人劝慰道:“你也别太伤心了。如果你在这里不方便,可以去我府上,哪里比较清静。” 万孤月苦笑道:“去你府上?那我算你府上什么人?” 蝶玉夫人脸色一怔,说道:“是我们白家人对不起你。那个郡主萱萱已经回王府了,你也不必在意太多。” 万孤月闭上眼睛,说道:“夫人,我想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蝶玉夫人说道:“那好,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蝶玉夫人起身离去,万孤月看也没看一眼。也许她心里地白家已经绝望了。自从飞鹰山庄万家接收桃源居白家那一单朝廷赋税的镖银开始,万家就的噩运就开始,先是大哥万孤雁押送的镖银遭人掉包,在京城深陷牢狱,虽然幸运地靠她那尊青铜狼王把大哥万孤雁从牢狱里救了出来,但还是死于非命,是胸口上那个血石印;听嫣红说,她二哥万孤芳一死于血石印,紧接着飞鹰山庄遭到灭门,难道跟那笔失踪的镖银有关系?而我被二哥万孤芳推下河去,是不是那萱萱让二哥万孤芳干的,她生怕我对郭雪剑纠缠不休,才让对她言听计从的万孤芳来把我杀了? 万孤月把前前后后的事情想了一遍,细思极恐,难道这一切都是白家的阴谋?万家的人都死光了,只有她一个人还活着,她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可是自己又能去哪里呢?万孤月下了床,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来看到自己憔悴的面容。她才十八岁,正是豆蔻年华,却是如此不堪,让她自己都直视自己的容貌。 她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了,泪水也干涸了,麻木的感情怎么也无法带动她的情绪发泄她内心的痛苦。 这时,她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说道:“看看你,再这么消沉下去,毁了自己的容颜,看你以后怎么嫁人?” 万孤月喃喃自语:“嫁人?我能嫁给谁?” 那个女子是嫣红,她说道:“看你不吃不喝,我担心死了,又不知该怎么办?我突然想起飞鹰山庄和桃源居一向交好,我才把蝶玉夫人叫来看你。你放心,我把你的事只告诉了蝶玉夫人,谁也没给谁说过。” 万孤月反问道:“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嫣红叹道:“嗨,我……我也不知道。飞鹰山庄遭难想必是仇家找上门来。就算你万幸还活着,我想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依我看,你还年纪轻轻,隐姓埋名地找个大户人家嫁了,安稳地过完下辈子比什么都好。” “嫁人?嫁给大户人家?哼哼……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嫁出去吗?”万孤月惨笑道。 嫣红盯着镜子里的万孤月,说道:“你看看你,还这么年轻,怕什么?只要你忘记那些悲惨的事,你的精神换发,再稍微打扮一下,肯定是美若天仙。” 万孤月转过头来,盯着嫣红说道:“是真的吗?你不许骗我。” 嫣红笑道:“你看看我,都到年老色衰的年纪,装扮起来依旧是风情万种。你对自己要有信心。” 万孤月又回过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说道:“好吧,就照你说的做。我要沐浴更衣,精心打扮,我要嫁人。” 嫣红先是惊讶,后又欣慰地笑道:“这就对了,想开点,什么坎都能过去。你要嫁给谁?开什么条件?尽管对我说,我给你打听去,保你你满意。” 万孤月脸色努力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道:“只劳烦你把我打扮漂亮一些,自然会有人要我。” 说着,她起身从包裹拿出两锭金子,放在嫣红的手里,说道:“我能不能嫁出去,全都靠你了。” 嫣红看到手里的金子分量不轻,说道:“我帮助你,是因为同情你。看你这样有诚意,我就收下金子了,我会尽力帮你的。” 嫣红刚要转身离去,万孤月又把她叫住了,说道:“且慢!如果桃源居的蝶玉夫人来找我,你就说我不想见她,也别让她再来打扰我。如果她要执意来见我,你就说,我发誓此生不会见白家任何一个人。你把我的话带给她,她会明白什么意思。” 嫣红一听,有点惊讶;但转念一想,没有桃源居的人插手,把她嫁出去就会少些麻烦。她不由地案子窃喜,说道:“我就按姑娘的意思去办。” 万孤月在万花楼沐浴修身,修养了三天,整个人变得清澈靓丽,连嫣红都啧啧称道:“女人还是年轻的好,看你美得就像是娇艳的水仙花。如果就这样把你随便嫁了,岂不可惜。” 万孤月面对镜子了娇媚可人的自己,也欣喜地笑了。她说道:“我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到吗?” 嫣红一怔,说道:“嗨,你去找她干嘛,人家是郡主,你以前跟她抢夺桃源居的公子,弄得满城风雨。你现在找她去算账,不是自讨苦吃吗?” 万孤月漫不经心的说道:“谁说我要找她算账,我是找她爹。” “找她爹?是王爷,你找王爷干嘛?” “难道你忘了,四月份飞鹰山庄举行过比武招亲,我和王爷是有婚约的。” 嫣红一听,都惊掉了下巴。 “什么?你想要嫁给王爷?” 血色明月风断肠离天恨11 万孤月笑道:“我嫁给王爷是名正言顺的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嫣红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和王爷的婚约我也听说了,其实谁也没当回事。如果你真要想嫁给王爷,王爷他愿意吗?” 万孤月神情坚定的说:“所以我需要赌一把。现在我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嫣红担忧的说道:“你有把握能赌赢吗?” “不去赌,怎么会知道结果呢?我已经别无选择,输赢只在一念之间。” 嫣红看着镜子里面的美艳动人的模样,感叹道:“自古红颜都是以色是人,我看你有希望心想事成。” 万孤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嫣红给她披上一件红色的火狐披风,更衬出她的明媚惊艳。如今的季节是初冬,西部的凉州还不到黄昏,已是西风凌冽。 万孤月盛装穿行在斜阳中,直达王府大门之前。一路是有不少人跟随到王府门前,交头接耳,议论着这个女子是谁?怎么会伫立在王府门前,看她神情淡定,容颜光彩照人,必定是不寻常之人,才敢直视着王府的大门,难道她是王府中的人? 此时,有一队人马行走过来,围观的人赶快让出一条道来。那队人马个个衣装都是狐皮貂绒,粲然华贵。随扈的马背上还挂着不少的猎物,原来这一队人马是出去打猎的王府中的人。 肃靖王身着白色的白狐披风,骑着高头大马,面色沉静,整个人显得有容华贵。他见有个穿着红色披风的女子背对着他,站在王府门前,不知有何贵干。 他望了身边的马少峰一眼,马少峰茫然地摇摇头,示意不识得这个女子。马少峰喝道:“请问姑娘,你是谁?为何站在王府门前?” 万孤月早已听见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她极力地平复着慌乱的情绪,缓慢地转过神来,直直地望着肃靖王,淡淡地说道:“难道王爷不识得我吗?” 除了王爷以外,他身后的人不同程度地都啊了一声,流露出对万孤月的复活感到惊讶。 “你……你不是……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你想干什么?”一个披着紫色貂皮的披风的女子冲了出来,不管不顾地质问着万孤月。 万孤月看都没看那个女子一眼,就知道女子是郡主萱萱。她依旧望着王爷,说道:“我是来要求王爷践行我们得婚约。” 众人一听,先是惊诧地面面相觑,又不可置否的笑了,认为这个女子是不是疯了?而只有王爷以温和的目光看着万孤月,万孤月像是凋零季节里的玫瑰,闪烁着难掩火焰般的光彩。 萱萱嗤笑道:“即使你打扮的如此娇艳,你以为你是谁,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别说我父王已取消了和你婚约,即使不取消当初的婚约,你当我父王的姬妾也不配。” 万孤月对萱萱的侮辱充耳不闻,对着王爷说:“那也是王爷单方面取消婚约的,我从来没有说过取消婚约这样的话。如果王爷失信于我就等于失信于天下。” 王爷微微一笑,说道:“不错。既然不失信于本王,本王岂会辜负了你。” 萱萱一听,急道:“父王,她这是使诈。明明她现在无家可归,才来投靠你,父王千万别上她的当。” 万孤月听到王爷这么一说,心头有点感动。她躬身行礼道:“小女子以前不懂事,误解了王爷的一片情情意。想不到王爷如此宽宏大量,小女子实在是无以报答,只能把王爷的深情厚爱当做小女子一生的依靠。” 王爷还没有回应,萱萱就不齿地哼道:“还没跟我父王怎么样,就在广庭大众之下说出这样无耻话,真是脸皮厚起来,天下无敌呀。” 万孤月并没有因为萱萱讥讽嘲笑而动摇她嫁给王爷的决心,她依旧纹丝不动地行着礼,等着王爷接纳她的逼婚。 萱萱见父王怔怔看着娇艳美丽的万孤月,脸色流露出怜爱之色,想必是父王对这个贱人动了心思?她吆喝道:“来人啊,把这个贱女人给我赶走。她一身的妖气都坏了王府的风水。” 眼看王府的人上去驱赶楚楚动人的万孤月,王爷喝道:“慢着。萱萱不得无礼。” 只见他跳下坐骑,上前缓慢地把万孤月扶了起来,温和地说道:“你真的愿意嫁给本王吗?” 万孤月极力地深情地望着王爷,说道:“只要王爷愿意明媒正娶小女子,小女子愿意和王爷白头到老。” 王爷微笑道:“好啊!既然你有这个心,本王愿意娶你为王妃。” 萱萱一听父王竟然如此轻易的答应了万孤月的要求,气急败坏地说道:“父王你糊涂了,她就是……扫灾星,谁沾染她谁倒霉,父王你千万不能把她娶回家……她就是想利用你找个靠山,对你不是真心实意。” 王爷没有理睬萱萱的恶毒的抱怨,对万孤月温柔地说道:“你肯回头来找本王,证明你对本王死心塌地,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本王对你厚待。我这就送你去卫娘哪里,待选个良辰吉日,我们就成婚。” 说着,他抱起万孤月坐上自己的坐骑,直奔卫娘的住所而去。萱萱气得当场直跺脚,她一把拉住马少峰,说道:“这个贱人使得什么妖术,让父王如此对她神魂颠倒。你得给我想办法,在父王娶她之前,先把她杀了。” 马少峰摇摇头说道:“恐怕很难。王爷这次是真的看上万孤月,要娶她为王妃,我要是动手杀了万孤月,那是对王爷的不忠。” 萱萱哼道:“你不愿意动手,只好我亲自动手了。万孤月那三脚猫的功夫,我也是知根知底,杀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马少峰一听,知道萱萱杀心一旦被拱热起来,就难以磨灭。他正色地劝慰道:“郡主不可鲁莽行事。王爷多年来身边都没有一个正式的女子陪伴,你可知道王爷心里的苦?你再不喜欢她,等王爷把她娶回来以后,王爷新鲜劲已过,你再想办法让她在王爷面前失宠,再用各种法子折磨她,总比简单粗暴地了解她来的痛快。” 萱萱细细琢磨马少峰这一番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她不由地在马少峰肩头上拍了一掌,说道:“还是你小子聪明。想不到这个万孤月有如此心机,竟然能打动我父王的心。王府到底是我的地盘,既然她是那么想钻进来,来日方长,有她苦头吃的。” 万孤月逼婚王爷的事很快传遍了凉州城,自然也传到了桃源居蝶玉夫人的耳朵里。 当蝶玉听到小桃花说到这件事,也是惊讶无比。 “怎么可能呢?在万花楼她不肯见我,想必她对剑儿伤透了心,想不到她竟然要嫁给肃靖王。” 小桃花说道:“夫人,你也不必月儿小姐担忧。本来她和王爷是有婚约的;再说飞鹰山庄遭难后,只活下她一个人,她无依无靠,她不嫁给王爷,哪里才是她的归宿呢?” 蝶玉一怔,说道:“你说的也是,不过王爷那么轻易地答应她,我总是感觉十分蹊跷。不行,我去找她问个明白,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小桃花说道:“可是月儿小姐,她似乎不想见夫人。夫人去找她,她会听夫人的劝告吗?” 蝶玉说道:“在万花楼她不想见我,我不勉强。我知道她对桃源居的怨气。可是这次关乎她的终身大事,不能再忍心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待到天色暗黑,蝶玉夫人换了一身便装,就独自出门去了。 万孤月被王爷送到卫娘哪里,她就安心地住下了。卫娘一听王爷要娶万孤月,先是一怔,马上就欢天喜地的给王爷挑选了一个良辰吉日。 她特别地关照万孤月,安排万孤月住在她的豪华套间里。待王爷走后,她拉着万孤月地手,走到镜子前,仔细地看了万孤月一遍,啧啧道:“万小姐天生丽质,只要稍微修饰一下,就貌美天仙,难怪王爷对你一见倾心。你以前就太大大咧咧,像个荤小子,没个女人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的妩媚的的模样,做女人该多好啊!” 万孤月还头一次听到有人对她作为女人的赞叹,她也重新正视了自己,心想,看来作为女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只要不是为了感情。 她淡然地说道:“我累了,要休息。” 卫娘又是一怔,接着笑容满面,说道:“我这就派人来伺候小姐,给小姐准备夜宵。” 卫娘离去时暗自感叹,这个姑娘真是变化大啊,还没进王府的门,就开始摆起王妃的架子。以后不可小看这个万孤月。 万孤月对卫娘派来的人怎么伺候,她都坦然受之。心里冷笑道:“当王妃的感觉真好,为什么以前那么傻呢?” 待她正要迷糊时,有一阵风从窗户窜了进来,紧跟着就有个黑影窜了进来;而万孤月早有戒心,她知道,今日她大张旗鼓地跟王爷逼婚,肯定有人对她恨之入骨,她不能还未进王府,就香消玉殒。 她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匕首,悄然遛下床,躲在帷帐侧面,只见那个黑影轻轻掀开帷帐,正要弯腰掀开被子时,万孤月手持匕首就像那个黑影后背刺去。 血色明月风断肠离天恨12 黑影觉察背后的风声,顺势往床上一扑一滚,躲过了万孤月的匕首;黑影又挥手一掌,拍在万孤月的手腕上,万孤月感觉手腕一阵酸麻,手中的匕首嗖地飞了出去,那黑影又紧紧握住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万孤月问道:“你是谁?想要干嘛?” “你别害怕,是我。”黑影说道。 万孤月听出来是蝶玉夫人,冷笑道:“原来是夫人,找我干嘛要偷偷摸摸。” 蝶玉松开万孤月的手腕,说道:“我光明正大的来见你,你愿意见我吗?我知道我儿子对不起你,可是感情这种事,谁也勉强不来。” 万孤月冷冷地说:“你以为你儿子是谁?我对他早已心灰意冷。” 蝶玉叹道:“对你的痴情来说,我的儿子真的不配。但是你还这么年轻,何苦要委屈自己要嫁给王爷。” “我如今是孤苦伶仃,你说我应该嫁给谁?”万孤月苦笑道。 蝶玉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她沉思一会,说道:“我知道,你大哥接手桃源居那单镖银,身遭不测,是桃源居牵连了你大哥的命;但是飞鹰山庄灭门惨案,跟我娘家飞天镖局灭门的事何等相似,你就这样草率的把自己给嫁了,就是在逃避现实。” 万孤月惨笑道:“逃避现实?不逃避现实,我又能怎样?在万家,只要大哥疼我,谁又真正地为我着想过?当初我和王爷的婚约,是我父母极力要促成的,我现在随了他们的愿,也是我一片孝心。” 蝶玉皱眉道:“你怎么拿你死去的父母赌气,他们毕竟已经不在人世了,难道你不愿意查出万家灭门的真相吗?” “真相?我势单力薄,如何去追查?我思前想后,万家之所以被灭门,就是那单失踪的镖银引起的。只要我把全部的感情投入王爷的怀抱里,王爷会帮我查清楚的。” 蝶玉看到万孤月坚定的神情,说道:“你还是疑心,万家的惨案跟桃源居有关系?那我就无话可说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王爷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他的野心不仅仅是只做个王爷那么简单。还有那个郡主萱萱,她心狠手辣,随时都会要你的性命,到时候王爷也未必能保护你。” “那又怎样?对你来说是野心,对我来说那是志向。哪怕王爷的志向要当皇帝,我也愿意追随他。至于萱萱,我在她的爪牙下死过一次,我还有什么可怕的。”万孤月说道。 蝶玉摇头苦笑道:“看来你是魔障了,你要好自为之。” 说完,蝶玉一纵身从窗户窜了出去。而万孤月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感觉浑身轻松多了。她上前把窗户关好,转身又顺手把蝶玉打到窗框上的匕首拔了下来;她靠着窗户,问自己,真的不在乎死去的父母吗?还有她那只有十四岁的弟弟,虽然是同父异母,但平时毕竟和她亲近做多,她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刻,夜色寂静,万孤月更感觉孤独无依,万家一个个鲜活的面孔从她眼前掠过,哪怕那个狰狞的二哥,也让她的记忆无法抹去。她难受地卷窝在窗户下面,她不要一个人呆在黑夜里,黑夜给她的恐怖超越了她的想象。 这个时候,窗户外面有一点声响。万孤月收起自己的纷乱的思绪,仔细一听,又发出一点簌簌的声响,不像是凌冽的风声。 “怎么又来人了?看来我暴露了行迹后,置我死地的人还真不少。” 万孤月握紧匕首,一动不动地静等外面的人出现。 但是,外面的人只是在窗户外逗留了一下,闪身上了屋顶,不一会只听见外面房间的门轻轻响了一下,门栓被人拨开,看来这个人要从正门进来。 万孤月心想,我要嫁给人怎么每个人都来三番五次的阻挠,看来我选的这条路虽然非常凶险,但是很正确。 万孤月一有这样的念头,也就无所畏惧了。她起身点亮烛台的蜡烛,房间顿时明亮了起来,外面的房间也突然也没什么动静了。 万孤月冷笑道:“既然来了,何必要躲躲藏藏。” 只见里屋门上的珠帘晃动了一下,有人大模大样地进来了。万孤月笑道:“我当时谁?你对我的杀心就这样亟不可待?” 来的人正是萱萱,她见万孤月泰然处之也是颇为惊讶。 “哼,看来你是等着我来杀你。” 万孤月冷笑道:“在凉州最想杀我的人,除了你还会有谁呢?” 萱萱狠狠地说道:“本来我想放你一马,等你入了王府,我有的是机会弄死你。可是我这个性子就是等等不及,杀你的念头一日不消,我一日寝食难安。今天我就给你个了解,免得你这个贱人玷污了我父王的身体。” 万孤月知道萱萱即使杀了她,王爷对他的女儿所作所为也是无可奈何;而她在王爷哪里不过是以色是人,她的分量在王爷心里也是无足轻重。想到这,她心里不免有些悲哀。 万孤月打开身后的窗户,说道:“你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萱萱见她打开窗户,以为窗户外有人暗中保护万孤月;她警惕地盯着窗户外面,除了风声晃动,别无其他动静。 她冷笑道:“死到临头,还要虚张声势。” 说着,她亮出一把尖刀,挥舞地刺向万孤月;而万孤月只是冷笑地看着她,并没有躲避的意识,看来她要安然受死。 突然,窗户外伸展进来一条白绫,如白蛇一般缠住了萱萱握刀的手腕,白绫被窗户外的人操纵之下,一松一紧,只听咔嚓一声,萱萱的胳膊竟然别拉扯的脱臼了;萱萱也握不住尖刀,尖刀当啷掉在地上。 萱萱左手一扬,数枚金色飞针向窗户外激射而出;而那条白绫晃动的更快,悉数把她的金色飞针都席卷而去。 白绫往窗户外退缩之时,卷在白绫之中的金色飞针反射出来,嗖嗖几下全部射进萱萱的左臂上;萱萱感觉左臂一阵麻木,只要稍微动作撕心裂肺的痛疼。 萱萱绝望地望着窗外,只有一个黑影一闪就不见了踪影。她侧目盯着万孤月说道:“你竟敢在窗户外面做了埋伏来暗算我。” 万孤月轻蔑地笑道:“我只知道,有人来杀我,就有人来保护我。你技不如人,说什么我暗算你。” 这时,屋里的打斗的声响早已惊动了卫娘,她跑进来一看,萱萱痛快地耷拉着两个手臂,万孤月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 卫娘惊呼道:“这……着到底怎么回事?郡主你受伤了。” 说着,她赶紧扶着萱萱坐下。 “月儿小姐,这到底怎么回事?” 万孤月冷冷地说道:“她是来杀我的,谁知窗户外面有人把她打伤了,就这么回事。” 卫娘似乎难以自信,她说道:“郡主,这……这是真的吗?” 萱萱瞪着眼说道:“是真的又怎样?看来我这次失算了。这个贱人早有准备,找人来算计我。” “这……郡主,你可知道,月儿小姐马上就要和你的父王成婚,你何必要大动肝火呢。” “她逼婚我父王,我看不顺眼就想杀了她……哎呦……” 萱萱说话情绪激动,带动伤势疼的她叫喊起来。 “哎呀,郡主你别动。你看见伤你的人是谁吗?谁又这么大的胆子?” 萱萱有点茫然,她说道:“我只看见窗户外有个黑影,挥舞着一条白绫就把我打成这样。” 她又瞪视这万孤月,叫道:“你说,那个人是谁?” 万孤月冷笑道:“真是笑话,你是来杀我的,还让我来出卖保护我的人,我不会和你一样愚蠢之极。” 卫娘听到这里,心里了然。她见萱萱还要强词夺理,她慌忙扶着萱萱,说道:“郡主消消气,我带你去看看伤势。” 说着,连拉带扯地把萱萱请出屋内;她走的时候,回头向万孤月看了一眼,示意她早些休息,不要与萱萱太计较。万孤月也是微微一笑,接受了她的好意。 万孤月知道帮助她制止住萱萱的那个黑影是蝶玉夫人,也许蝶玉夫人早已知道萱萱要害她性命,所以潜伏下来保护她;但是万孤月心里对她的伸出援助之手没有丝毫感激,在她心里认定飞鹰山庄所遭受的劫难,都是由桃源居引起的。蝶玉夫人护着她不过是为白家赎罪而已。 万孤月猜的没错,那个黑影就是蝶玉夫人。她跟万孤月谈完话后,离开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萱萱,她心念一动就跟了过来,并且快速出手地打伤了萱萱的手臂,让她近日不能舞刀弄枪,也打击了她对万孤月再次伤害的能力。 蝶玉回到桃源居,感觉到偌大的院落空荡荡的,人去楼空,繁华落尽,不是每个的人都能承受这样的荒凉和寂寞。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身衣服又来到听风楼,这里是白宝山常住的地方。房间时常还有人打扫,桌椅明净,只是没有丝毫人气,一丝丝凉意渗透在蝶玉的身体里,她只是感到悲哀。 这时,蝶玉感觉窗外有个影子闪动,她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血色明月风断肠离天恨13 窗户呼啦开了,一个白色的影子飘然进来。蝶玉回头看了一眼来人,说道:“王爷好雅兴,大半夜地在外面欣赏夜色,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王爷微微一笑,说道:“夫人也不是凡人,在夜色中来去自如,也是常人无法做到的。” 蝶玉转过神来,看了王爷一眼,说道:“这听风楼久无人居,无法给王爷泡壶茶,还望王爷见谅。” 王爷说道:“我来看你,不是只为一壶茶。” “我知道。既然你决定肯娶万孤月为妻,希望你能好好善待她。” 王爷眼神中掠过一丝冷光,说道:“你是知道的,我最想要的人是你。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和万孤月取消婚约,和你在一起。” 蝶玉冷笑道:“王爷说什么笑话。我是死了丈夫的孀居,怎敢沾染王爷的贵气。再说王爷还是很喜欢万家姑娘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暗中保护她。” “看来你很在意我对万孤月的感情,可惜一把大火毁了飞鹰山庄,她是无家可归。” “王爷你想多了。我知道王爷有怜香惜玉之情,不得已才替王爷出头,教训了我那乖张的儿媳妇。还望王爷别归罪我当婆婆的下手太重。” 王爷温和地一笑,说道:“你总是对我客客气气,我在你心中就那么无足轻重。” 蝶玉避开王爷咄咄逼人的目光,说道:“王爷,既然一把火可以毁了飞鹰山庄,也可以毁了桃源居。请王爷不要感情用事,我承受不起。” 王爷脸色微微一变,感叹道:“看来,世上最懂我的人还是你,可惜你不是我枕边的人。” 蝶玉说道:“世间姻缘早已注定,谁都无法逆转,何必要勉强自己呢?只要王爷情深意重,谁都可以成为王爷枕边的人。” 蝶玉说的不卑不亢,令王爷敬意丛生。他又唏嘘感叹道:“人间繁华富贵皆是过眼云烟,怎抵的一个红颜知己。” 说着,王爷带着一身琉璃白从窗户飘然而去。 蝶玉松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色苦笑,心想,王爷这一片深情虚以为蛇,实在恐怖。看来是时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萱萱想了结万孤月,不想被一个神秘人物打得双臂不能动弹,只能窝在家里静养,只能干着急地坐等万孤月良辰吉日的到来。她还让王府的人去查打伤她的人到底是谁,王府的人表面唯唯诺诺,转身就敷衍了事的走个过程,回报只能说查无此人。气得萱萱只能发顿脾气作罢。 萱萱找到王爷,见王爷正在宣纸上宛如游龙地书写着字。她鼓起勇气说道:“父王,明天你真的要和那个……她大婚吗?” 王爷头都不抬的说道:“难道你没看见王府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就是为了迎接这个喜事。” 萱萱急道:“可是父王,你把她娶回王府,让我置于何地?” 王爷哼道:“你想在王府待着,就好好的,不要惹父王心烦。不想在王府待着,就回到桃源居,毕竟那个地方才是你的家。” 萱萱一听父王全然不顾她的感受,为了万孤月竟然要赶她走。心头委屈油然而生,她拼命地忍住眼泪说道:“我才不要回到桃源居那个鬼地方,我的丈夫不但背叛我,还离家出走。而那里的婆婆还拿出长辈的架势压制我,我一天都不想住在那里。既然父王不想要我,我走。” 说着,她扭头就跑了出去,差点和进来的马少峰撞个正面。马少峰望着萱萱远去的背影,转过身来说道:“王爷,郡主她……” 王爷放下手中的笔,说道:“别管她,她就是太任性了,冷落她几天,她就不闹了。” 马少峰躬身道:“是,王爷明鉴。王爷,从京城传来的消息,皇帝在中秋夜宴受到惊吓后,一直是一病不起,疯疯癫癫,朝廷无人打理。据说,有人密谋让皇帝退位,让大皇子明日登基继承大统。” 王爷哼道:“皇帝未薨,他们就迫不及待大皇子继位登基,他们要以这样的方式刺激皇帝驾崩,名不正言不顺,难以服众,失信天下。本王明日继续大婚,蔑视朝廷如此无耻的做法,其他地方的王爷必将效尤。” 马少峰说道:“王爷高明,只是朝廷更加警惕王爷的势力了。” 王爷说道:“本王就以这样的方式试探朝廷对本王有何动作。毕竟朝廷被本王收买的官员不再少数,虽然中秋夜宴没有夺得皇位的控制权,但朝廷也不敢对本王轻举妄动。” 萱萱跑出王府,才感觉到自己无处可去,比那个万孤月更可怜。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不知不觉地竟然来到朱雀院,是万孤月待嫁的地方。 萱萱呆呆地看着朱雀院挂满了大红灯笼,比她出嫁时都还热闹,她心头一热,挥手就想把那大红灯笼撕扯下来,谁知一抬手,双臂疼的让她差点叫出声来。才知道她的手臂的伤势虽然有所好转,但还不能大动作的运动。 萱萱呸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忽然转念一想,那个伤我的人是不是为了争取万孤月出嫁的时间,故意伤害我的手臂。是不是我太急躁了,既然父王要娶万孤月为王妃,并不是真的喜欢她。等父王厌烦了她,我再折磨她死,岂不更好。 其实她这个时候的想法,马少峰早已给她做了提示,就是她咽不下心中的怨气,伤人不成反而上了自己。 萱萱又转过身来,看看朱雀院的喜庆的场景,她的心倒是平静了很多。她心想,以前万孤月和她水火不容,脾气和她一样任性胡闹;谁知道万家的变故以后,万孤月性情大变,一心一意要嫁给王爷,不知她有何目的,至少她能屈能伸,委曲求全。既然她能做到,我也可以忍一时风平浪静,再图她的性命。 萱萱打定主意,正要离开,正好卫娘出来了,她看见萱萱,有点尴尬地笑道:“原来是郡主啊,要不要进来做一做。” 萱萱见卫娘那样小心翼翼,说道:“你这可不是真心啊,怕我砸了你的朱雀院?” 卫娘堆在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了,说道:“郡主,这可是你父王大事,你可别给弄砸了。” 萱萱噗嗤笑道:“看你,把你吓得。我再不懂事,也不会这个时候给我父王添堵。我是来看看新娘子,特意向她道歉的。” 卫娘见萱萱转变的如此之快,实在是难以置信。她慌忙的把僵在脸上的笑容再次展开来,说道:“难得你能为你的父王着想,我来陪你去看新娘子。” 卫娘上去搀扶着萱萱的手臂,萱萱感觉手臂一阵酸痛,不由啊了一声;卫娘赶忙松手,抱歉地说道:“啊呀,对不住郡主,我还不知道你的手臂还没有好呢。” 说着,她又轻轻揉一揉被她抓过的手臂。 萱萱说道:“不碍事,我没有那么娇气。” “是啊,我倒是忘了,郡主是练武之人,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她们边说边走就来到了万孤月的房间,只见万孤月正在试穿大婚礼服,她从镜子里看见卫娘陪着萱萱进来,眉头也没皱一下,转身笑语晏晏,说道:“呀,郡主来了,我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萱萱从万孤月笑容里看不出来丝毫不快,而她挤出来的笑容就有些勉强和尴尬。 “我……只是来看看父王要娶的王妃……原来这么美丽。” 万孤月上前轻轻握住萱萱的手,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有心结,至于郭雪剑那个渣男,你竟然爱上了他的姨娘,我们真的不值得为他争风吃醋。我放着你的父王这么好婚事不嫁,以前我真是鬼迷心窍。现在我把他从我的记忆里已经抹的一干二净。” 萱萱苦笑道:“啥啊,你可以把他遗忘,你们之间没有什么身份可言;而我不行,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却不顾及我的脸面和身份离家出走,我的情况比你惨。” 万孤月安慰道:“你别灰心,只要忘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郭雪剑那种渣男,其实他是个自恋狂,他只爱的是自己,不会去爱任何人的。之所以你迷恋他,根本原因不是跟我赌气,就是跟你自己赌气。你扪心自问,他真的值得你那么义无反顾,不顾一切。” 万孤月一席话击中了萱萱的软肋,萱萱在郭雪剑哪里积攒的委屈突然找到了突破口,她情不自禁的倒在万孤月怀里痛哭起来。 旁边的卫娘看得的惊呆了,她还担心着两个女人一言不合,又要拳脚相加。想不到万孤月三言两语就解决了萱萱反复无常的怪脾气。 她暗自祷告,谢天谢地,她们终于找到了共同的话题,积怨终于宣泄出来了,只要以后她们在王府里就像姐妹一样和谐相处,那是王爷最大的福气 而万孤月搂着悲痛的萱萱,眼中却透出坚定的神情,她不但对郭雪剑的死心,对自己也死心了。 血色明月风断肠离天恨14 肃靖王敢在新帝登基之日举行大婚,那他根本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大皇子登基之前听到这个消息,大发雷霆,找来扶持他成为皇位继承人的张海端,商议如何应付肃靖王藐视朝廷的作为。 虽然王府没有广发请帖,但西凉的绅士土豪都闻讯纷纷而来,奉上大礼。他们心知肚明,山高皇帝远,地方上的主子是得罪不起的。再说肃靖王这些年来,在凉州的势力发展的不可小觑,他暗中勾结蒙王腾格尔王和藏王柴达尔王,形成三角势力,朝廷想削弱肃靖王势力,或者出兵镇压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反而会让天下更乱。 如今张海端和张本良联手把京城的地下组织血石门肃清完,但是没有证据指明血石门和肃靖王有瓜葛,因为血石门在京城的头领早已逃得不知所踪,只抓了一些血石门的门徒,也拷问不出来什么有效的证据。单以肃靖王藐视朝廷的罪名,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议论新帝刚继位就容不下一个王爷,一旦失去民心,这江山可就坐不稳了。还不如新帝宽宏大量,送上贺礼,以表作为晚辈的敬意,以此稳住肃靖王趁新帝根基不稳的情况下起兵造反之心,意图后续。 大皇子听到张海端说出以上的原因,只能感叹从长计议,询问张海端有何计策对付势力渐长的肃靖王?张海端说,肃靖王善于笼络江湖上奇门遁甲之人,弄个地下组织血石门在京城以金钱和美色左右朝廷官员,为肃靖王服务,使得肃靖王得到不少好处;但血石门在江湖上心狠手辣,是个臭名昭著的恐怖组织,跟江湖许多侠义人士结下仇怨,那么朝廷联手这些侠义人士,擒贼先擒王,直取肃靖王的性命,这样兵不血刃,天下百姓也免遭战乱之祸。 新帝点头称是,这样的计划决定让锦衣卫统领李南风去执行。 万孤月穿上大红的婚礼盛装,走出朱雀院大门时,她看见一条红毯铺在街道上,直接延伸到王府;街道两边都张灯结彩,看热闹的人也不少。这样的情景让万孤月出乎意料,想不到王爷会对这次婚礼如此用心,不由感动惊讶。 万孤月拒绝了上花轿,她要一步一步走到王府,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是名正言顺地嫁给王爷,不能让每个人来小瞧她;就这一段弥漫着红色氤氲的红毯,每一步似乎都让她在滴血;她也没奢望从王爷哪里得到感情,哪怕她只王爷一个利用的工具,她也要极其能事地讨好王爷,以告慰万家死去的冤魂,满足她父母生前的愿望。 王府更是喜庆照人,但万孤月透过红色的盖头,看到迎接她进门的人没有王爷,也没有萱萱,直接就被丫鬟婆子接到了新房。 万孤月心下坦然,她明白王爷多少年来没有正式的女人作为王妃,以她现在的身份,王爷也不可能跟她拜堂行大礼,能把把她风光从王府正门接进来,已经给了她在王府的地位;她也不敢奢望自己有过多的要求,能进入王府已是她保命的最后防线了。 果不其然,大半天里她只听见外面丝竹声响,宾客喧哗;而新房里只有丫鬟婆子伺候她一些吃喝,剩下的时间只能坐等天黑后王爷的临幸。 万孤月自己都感到奇怪,在这一天来,她心静如水,脑海里尽是王爷温文尔雅的英容笑貌;甚至令她曾经刻骨铭心的郭雪剑,连一点影子都存在,难道自己真的爱上这个可以做她父亲的王爷? 她不由地哑然失笑,笑自己根本没有退路,没有选择,也没有依靠,只能是王爷的施舍,才让她又存在的感觉,才有活下去的意义。 当王府的宾客都散去,王爷悄然无声微醉地掀开万她上的盖头,她的心还是怦怦乱跳,娇羞的抬起了头;王爷看到她绯红娇嫩的脸庞,眼里充满了不安和羞涩,他的心为之一动。 “别怕,女人都会经历这一遭,本王会好好待你的。” 王爷抱起她,把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顺手放下床帏帐幔,温柔地为她宽衣解带;而万孤月勇敢地睁大眼睛,看着王爷柔和的神情,任由他把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脱光,任由王爷的目光放出异样的光彩,任由王爷的双手在自己的嫩出水的身体上游走抚摸…… 男欢女爱一番,两人才身心满足,睡意渐渐发作,正要准备进入梦乡,外面有人轻声地呼唤着王爷。 王爷怕惊醒刚入睡的万孤月,低声回应到:“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事?” 外面王府管家严高说道:“王爷,是重要的事,奴家不得不当面禀报王爷。” 王爷叹口气,起身掀开帐幔正要出去,万孤月一把拉住他的睡衣衣襟,说道:“王爷,先等等。” 她倒是抢先王爷下床,从床头衣柜里拿出一件丝光棉袍,给王爷披在身上。 “王爷,外面冷,披上衣服。” 王爷微微一笑,摸了一下万孤月的脸庞,说道:“真是细心,体贴。” 万孤月也是温柔地一笑,来回应王爷的嘉奖。 王爷从寝室出来,见严高在外面焦急地恭候着。 “到底出了什么事?” 严高也不说话,打开门,指向南面,说道:“王爷,你看那里火光冲天,怕是发生了火灾。” 王爷赶紧走出房间,看见南面的天空火光冒起,那个地方正是桃源居的地方,在凉州城外的南郊。 “那是桃源居吗?是桃源居着火了吗?”王爷有些惊讶地问道。 严高说道:“从王府这里看,着火的那个地方确实桃源居,王府已经有人过去看个究竟。” 王爷离开新婚房间,登上三层高的望月楼,发生火灾的地方看得更清楚,那大火燃烧的地方的确是桃源居。此时,西风呼啸,火势更是肆无忌惮地蔓延着,覆盖着整个桃源居各个院落。火势更高的地方正是桃源居的听风楼,那座楼前几天王爷还去过,不想今夜眼看的烧成灰烬。 严高看着王爷神情凝重,眉毛微动,王爷的眼光里尽是跳动的火焰。他突然想起蝶玉说过,一把火能毁了飞鹰山庄,也能毁了桃源居,难道是她自己把桃源居付之一炬? 王爷说道:“给我准备坐骑,我要去看看。” 严高见王爷要出去,赶忙劝阻:“王爷,万万不可,水火无情,伤了你的身体可不好。王爷刚刚大婚,外面风寒伤人,要保重身体。郡主和马少峰他们已经过去查看去了,王爷只好静等他们的消息。” 王爷皱着眉头,心想自己过去终究是不合适,但不过去查看个究竟,他终究难以安心。 王爷下楼往回走,王府里守卫,丫鬟,仆人都被桃源居的火灾惊动了,他们聚集在高处想南面张望,并且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王爷看在眼里,心想白天是我的大婚惊动四方,而到了夜里桃源居的大火又惊动了凉州城,她这是要给本王示威,给我脸色看。 王爷回到新房,看见万孤月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凝望着桃源居的火势;她见王爷进来,顺手把门关了。 王爷感到惊讶,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血色明月风断肠离天恨15 万孤月扑倒王爷的怀抱里,说道:“我感到害怕,我看那火像是朝着我燃烧过来。” 王爷见万孤月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感觉她并没有那么恐惧,他还是轻声安慰道:“别怕,这里是王府,没人伤害到你。本王过去看看,马上回来陪你。” 万孤月一听,更是抱紧了王爷的身体,说道:“王爷,我不让你去。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我要王爷 一直陪着我。” 王爷说道:“桃源居是凉州的大户人家,又是和万家有世交之情,本王不去……” “以前是,现在不是。不管桃源居现在烧成什么样子,在心里只有王爷一个人。我不会让王爷去火海中冒险。” 王爷看到万孤月如此坚持,他叹道:“想不到,你对本王如此依赖。那好吧,桃源居也是人去楼空,烧了就烧了,也不值得本王去追究。” 他又对守在外面的严高说道:“本王要和王妃休息,再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来打扰本王和王妃的清梦。” 王爷再次把万孤月抱到寝室,放在龙凤呈祥的婚床上;万孤月也顺手解开了披在王爷身上的棉袍,在锦绣的棉被中紧紧相拥着王爷的身体,她心里却冷冷的笑着,原来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体,你贪恋我的身体,我就利用你的权势。 王爷想到桃源居的大火,没有在他的授意下,谁敢动桃源居的丝毫,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蝶玉她自己放火烧了桃源居的家当,如果白宝山还活着,对他这份祖上传下来的家产一夜之间灰飞烟灭,是不是很心疼?蝶玉使他心动的女人,却是如此的决绝,她最有可能放了一把火毁了桃源居,而她人会去哪呢? 王爷虽然思绪万千,却不能转转反侧,因为他的怀抱里还有一个出水芙蓉般的美女,她平静的神情显然已经安然入睡,而他只能把无限的感慨深埋在心里,连一声叹息都无力发出。 王爷在万孤月温柔之乡中,迷迷糊糊渐渐进入梦乡,他看见柔情万种的蝶玉在飞舞的火焰中向他回眸一笑,随后就化作一团火焰。 他还眷恋地呼叫着:“你,别走。” 他追进火焰中,跳动的火焰随即就熄灭了;他低头一看,自己光着脚踩在一片光滑的鹅卵石上,石头上也没有一点燃烧的灰烬,却渗出红色的鲜血,漫过他的脚背;他想抬起脚来奔跑,怎奈双脚像是被粘在鹅卵石上,而鲜血沿着他的双腿往他的全身漫延,直到淹没她的头颅,他挣扎着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婚床上,身上穿着是鲜红的睡衣,还盖着大红的锦被,床的四周的帷幔都喜庆的红色。 他深深地吁口气,原来自己做了一场噩梦;他手一触摸,发觉枕边的万孤月一不在了。他起身刚坐起来,有人掀开了帐幔,万孤月端了一碗药汤出现在他面前。 “王爷醒了,看你额头都有汗水了。” 万孤月连忙把药汤放在床头柜上,拉开帷幔,让外面的光散漫进来,让她更清楚的看见,王爷额头上有一层细密汗水。她拿出锦帕擦拭着王爷额头上汗水。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我昨夜要的太多了,让王爷累着了。” 王爷看着娇羞的万孤月,笑道:“谁遇到你这样美人,能不多贪吃一口吗?” 万孤月笑道:“那是王爷的宠幸。自古以来红颜祸水,我可不想等王爷厌烦了我,我在来献殷勤。” 王爷一听“红颜祸水”这四个字眼,联想到刚刚发生的梦境,他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万孤月看到王爷这微妙的变化,惴惴不安地说道:“王爷,我说错话了。王爷和我大喜的日子,不应该说这些晦气的话。” 万孤月心思如此敏感,王爷也是出乎意料。他笑道:“你都是本王的女人了,何必那么小心翼翼。你要是这样拘束,本王该如何与你相处。” 万孤月娇媚地嫣然一笑,端起药汤,自己先尝了一口:“这药汤的温度刚好适口,我喂王爷喝。” 说着,她另只手拿过枕头靠着王爷背后,就要喂王爷喝汤。王爷喝了一口,说道:“还是本王自己来喝。” 万孤月撒娇道:“不,王爷不是说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我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 王爷只好任由她喂自己药汤喝。万孤月边喂王爷喝汤,边说道:“我今天起了个大早,专门跑到厨房,看仆人们给王爷准备的早餐,不愧是王府,连早餐都是那么丰富,让我看的眼花缭乱。尤其是这碗汤,我听是用千年人参,鹿鞭,锁阳草,枸杞,松茸等好多药材提前三天熬制,才会熬制成如此养精补神的良药。这是王爷每天起床前必喝的,所以我亲自端过来喂王爷喝。虽然王爷筋骨强壮,但毕竟上了年纪,需要精心调理,才会延年益寿,才会让我的福气绵延不绝。” 王爷喝完最后一口药汤,捏了一下万孤月的娇嫩的脸庞,说道:“你越来越会说话了,真不像是你那天站在王府前那样冷若冰霜的样子。” 万孤月放下药汤碗,替王爷解开睡衣的衣带,替王爷脱掉,再换上王爷穿的绯红色的内衣。 “只怕我话说多了,惹王爷烦心。再说谁喜欢一个冰美人,那和一副美人画有什么区别。” 王爷件身上穿着红色的衣衫,眉头不由地皱了一下。 “原来王爷不喜欢这个颜色的内衣,那我给你换件带蔷薇的月白色衣衫。” 万孤月把已穿在王爷身上的绯红色内衣更换了下来,她帮着王爷洗漱完毕,又一件一件中衣,夹棉暖衣,外衣穿的有条不紊穿在王爷的身上。 王爷看到立镜中神采奕奕的自己,说道:“你也是豪门出身的千金小姐,却如此细心周到地伺候本王,真是让本王惊讶。” 万孤月说道:“我起来以后把王爷要穿的衣服仔细研究了一番,第一次帮王爷穿衣服,还没出什么大错,看来我学的还挺快的。不过我已经是凤凰变麻雀,只能依靠王爷才能贪恋一点以前的荣华富贵。” 王爷听到万孤月幽幽地叹气,说道:“有本王,你何必自艾自怜。” 寝室外面的客厅,仆人早已准备了早餐,万孤月陪着王爷吃完了早餐,她问道:“王爷今天是不是要去察看被烧毁的桃源居?” 王爷一怔,说道:“凉州发生这么大火灾,本王应该过问一遍。” 万孤月笑道:“我知道,我不该打听王爷的政务。只有在这个房间里,我才属于王爷,享受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王爷说道:“你明白这个道理,本王很高兴。” 王爷起身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什么,转身说道:“本王很奇怪,从昨天到今日,你都没有问本王关于飞鹰山庄的任何事情?” 万孤月怔怔地望着王爷,说道:“只要王爷对我有心,我不说,王爷自然会替我查清楚飞鹰山庄灭顶之灾的事;王爷也希望我火灾亲人冤魂阴影之下,我相信王爷会替我做到。” 王爷顿时感觉到万孤月这席话绑架了他的感情,他只好不动色的点头笑了,以回应万孤月对他的信任。 看着远去的华贵的身影,万孤月冷笑自己,阿谀奉承真是让人累极了,但愿这一番苦心没有白白浪费。 王爷来到大厅,萱萱和马少峰已经哪里恭候。众人看到王爷神色怡然,看来桃源居的火灾没有影响到王爷洞房花烛夜的情致绵绵。 众人行礼后,马少峰说道:“桃源居的火灾是有预谋的,多处着火点都有石蜡和焦油的味道,火势凶猛,根本无法控制火势的蔓延,不到三个时辰,桃源居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残垣断壁。这场火比飞鹰山庄那场火来的更蹊跷?” 萱萱神色黯然地说道:“这么风水毓秀的庭院就这样毁于一旦,太可惜了。火势燃烧时,桃源居里连个呼叫救命的声音都没有,那庭院里的人是不是都烧死了?” 马少峰说道:“依我看来,桃源居起火之前,里面人早都撤离了。” 萱萱对着王爷说道:“父王,你看怎么办?” 王爷说道:“现在桃源居的火灾也快烧尽了吧,去现场看看吧。” 王爷等人来到桃源居,桃源居已是火星乱冒,残垣断壁,烟灰飞舞。昔日豪门顷刻间满目苍夷,不复存在,谁看在眼里都是怵目惊心,疾首惋惜。 马少峰分派官兵进入桃源居再次仔细查看是否有死亡的人员,官兵又经过半个时辰的勘察,回来禀报,没有发现任何死亡人员的痕迹,大火烧得就是一个空宅子。 王爷感叹道:“这是你婆婆预谋已久的事,真是做的干净利落。” 萱萱不解的说道:“可是,昨天我婆婆还来王府恭贺你的大婚,怎么回去就放火烧了自己的家园,她是不是疯了?” “她没有疯,因为这个宅子里的人都走光了,留个空宅子有什么用?她宁可毁了也不会留给别人。” 萱萱苦笑道:“原来我在她的眼里始终是外人,干嘛当初娶我入门,又狠狠地甩了我。父王,他们白家如此羞辱王府,我跟白家永世不共戴天。”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1 第二十四回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 面对萱萱对白家人的不满,王爷心下骇然,觉得自己对女儿有愧。他本来把女儿嫁给郭雪剑,想更好的控制桃源居,谁知道桃源居内父子情史混乱,弄得互相残杀,伤及到了萱萱;如今萱萱真是空守空房的滋味,王爷怎能体会不到呢? 他对萱萱安慰地说道:“不是还有父王吗?不会让你无家可归的,王府永远是你的家。” 萱萱苦笑道:“是啊,王府是我的家。可女儿当初嫁到桃源居何等风光,到头来尽落个人散家毁的地步。是我输了,输给了我的情敌。现在我都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活着真没劲。” 看到萱萱心灰意冷,说道:“萱萱,白家对你无情无义,你也不应该把怨气转嫁在别人的身上。” 萱萱冷笑道:“父王,你担心我会为难那个对你千依百顺的万孤月?而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而她什么都有了,那我该恨谁?” 王爷叹道:“父王可听说了,你和她在朱雀院已经和解了,怎么又拿她来出气。” 萱萱见父王袒护着万孤月,她也不好拂逆父王对万孤月的好感,只是淡淡的说道:“我那还不是为了父王大婚之时有个好心情,只是不想为难她;不过她倒是让我认清了一个男人对待感情有多么不离谱,让我彻底对这个男人死心,但她也别指望我对她有什么好感。” 说着,萱萱调转马头,离开了这烟气缭绕的的地方。 马少峰见萱萱走了,说道:“王爷,自从桃源居白宝山诈死亡后,我就派人严密监视桃源居的一丝一动,没见他们转移财产的迹象,这个桃源居夫人干嘛把自己家业给烧个精光。” 王爷笑道:“这个白宝山比你想象的要狡兔三窟,说不定在他诈死之前,早已把重要财产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再说外出的公干的人还没带回什么消息吗?” 马少峰说道:“王爷,风云二老追查万孤雁那笔失踪的镖银,已经查到了祁连山后九天那里,他们想要夺回那笔镖银怕是不容易;至于关山月他们……” 马少峰看看四周没有其他人,低声说道:“他们灭了飞鹰山庄后,已秘密离开凉州,去极力追查白宝山的行踪,只要抓住白宝山,至于敦煌大漠里地下王宫宝藏就有迹可循。” 王爷微微颔首,哼道:“白宝山虽然乐意跟本王结为亲家,但他绝不会屈服于本王,才一诈死的方式来个金蝉脱壳,图个自己在江湖上风流快活;而飞鹰山庄极力巴结本王,却又不识抬举,左右摇摆,不把飞鹰山庄灰飞烟灭,迟早会坏了本王的大事。尤其那个万孤芳跟了本王那么久,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尽然敢暗中和锦衣卫勾结,透露本王的隐私,他连做一条狗的资格都不配。” 王爷说的轻描淡写,而马少峰却听得心惊肉跳,他小心翼翼地说:“王爷说的是,忠心不二才是王道。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把万家小姐娶回来当王妃?她陪伴在王爷的枕边,有朝一日她……那有多危险?” 王爷看看灰烬中的桃源居,又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成为灰烬的飞鹰山庄,说道:“万孤雁押送的那笔镖银,无缘无故的失踪,朝廷迟早追会查下来的,给万家留一个活口,而且还是本王的王妃,就算朝廷起疑本王在西凉一手遮天,也不会拿飞鹰山庄的惨案来跟本王纠缠不休;再说现在桃源居跟飞鹰山庄落了个同样的下场,朝廷要是追查到飞鹰山庄的祸端,就转嫁给桃源居,反正是一个死无对证,一个是逃之夭夭,本王大可推个一干二净。” 马少峰说道:“只是祁连山后九天的那些匪贼多年来已成气候,若是不及时铲除,恐怕将来必成王爷的心腹大患。” 王爷掉转马头,看向茫茫祁连山,说道:“祁连山那些匪贼不是等闲之辈,这次他们劫了给朝廷纳贡的镖银,本王已经上奏了朝廷,让朝廷派兵来剿灭这股匪贼,再适合不过了。” 马少峰说道:“在下担心,王爷在新帝登基之日进行大婚,会不会惹怒朝廷?让新帝认为王爷对朝廷不恭不敬?” 王爷冷笑道:“本王的大婚就是有意为之,惊动朝廷,让朝廷拍兵马过来,正好借助朝廷的兵马对付祁连山的匪贼。” “如果正如王爷所布局那样,朝廷会派兵过来,他们会听从王爷吗?” “本王猜想,朝廷派兵过来的借口是剿匪,因为本王已经上书朝廷祁连山匪患猖獗,必须朝廷派兵剿匪,才能对西凉地区的匪患有所震慑;其实朝廷派兵剿匪为虚,实在是削弱本王在西凉的势力,本王正好将计就计。” 马少峰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朝廷忌惮王爷的势力,对王爷藐视朝廷的大不敬,新帝也只能是忍气吞声,无可奈何,只能以剿匪的名义来削弱王爷的势力。如果朝廷真的派个强悍兵马将领过来,王爷有何郎策对付?” 王爷说道:“任他是谁?只要人总会有弱点,只要抓住他的命脉,他能翻起多大浪呢。” 马少峰说道:“如果朝廷真的派兵过来,会派多少兵马?” “剿匪吗?不会派很多的兵马,但也不是很弱,都是精兵强将;但是不用担心,祁连山那些匪贼凭借着天时地利,到时候让他们吃到苦头,就会有求于本王。” 马少峰感叹道:“王爷深谋远虑,岂是那个新帝小儿撼动的。” 肃靖王只是微微一笑,面对祁连山那个和他有渊源的匪贼头领,不禁又怅然若失,感叹唏嘘。 萱萱回到王府,看到王府庭院还有喜气的味道,她心里更不是滋味。虽然王府是她的家,但她已经出嫁道桃源居,尤其万孤月嫁到王府,她更感到心里空落落的,这里不像是她的家,而那被大火燃烧殆尽的桃源居才是她的家,而那个家没了,她所谓出嫁的身份就是被人暗中嘲笑,显得非常尴尬。 萱萱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怨气,她不由地向父王婚房而去,刚拐到一条路上,看见卫娘拿着礼盒匆匆走过来。 卫娘见到萱萱,早早地笑道:“哎呀,是郡主呀。你也打算去看一看新王妃?你们俩上次一笑泯恩仇,真让我卫娘感动。我也去看新王妃,正好一起过去。” 萱萱看了一眼卫娘手中提的礼盒,问道:“卫娘昨天刚送了一份大礼,今天又送,你对这个女人真是上心。” 卫娘一听,萱萱竟然把新王妃说成这个女人,她满脸笑容僵住了,尴尬地笑道:“这……这又说那里的话,你们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生分干嘛?” 萱萱冷笑道:“谁跟她是一家人。我承认,上次在你的朱雀院被她感动稀里哗啦,那是我幼稚,上了她的苦肉计。现在我心里不舒服,都是她的错。” 面对萱萱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卫娘也是左右为难。她劝解道:“她毕竟是你父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你不给她脸色看,你也得给你父王一点脸面;如果你和不睦那就少见面,在王府你跟她闹个鸡飞狗跳,你父王心里不难受吗?” 萱萱咬着嘴唇说道:“我就是不甘心,到头来,她到占尽了好处,我倒是一无所有。” 卫娘叹道:“她哪里占尽了好处?飞鹰山庄惨遭灭门,她失去了所有亲人,也是可怜人,心中的痛不比你强烈;之所以她强颜欢笑地打起精神嫁给你父王,就是为了找个依靠,好让自己有个归宿,再说她和你父王有婚约,这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萱萱一听,不以为然地说道:“她那是装可怜,博得我父王同情;你说我父王心怎么就那么软,她就几滴眼泪,就让我父王娶了她,她是不是使了什么狐媚妖术,迷糊了我父王。” 卫娘见萱萱胡乱猜想,噗嗤笑道:“你真会异想天开,那来的狐媚妖术?再说王爷是那么没有定力的人吗?轻易就会被美色迷倒。你不去,那我先过去了。” 萱萱哼了一声,见卫娘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卫娘,说道:“我有一件事向你证实,你的老实告诉我?我父王是不是跟我婆婆……白宝山老婆有私情?” 卫娘脸色一变,看看周围没有人,她悄声说道:“你听谁说的?” 萱萱说道:“不是听谁说的,是我亲眼所见。桃源居的白宝山死后,在一天夜里,我看见父王出入我婆婆房间。” “怕是你眼花了吧,你父王身边又不缺美女陪伴,跑到你婆婆房间干嘛?” “虽然那天夜色漆黑,可是我那个人身穿琉璃白的衣裳,身影快速,但我还是确定那个人就是我父王。这个疑问在我心里憋了很长时间,我不敢质问我父王,你只好问你了你的告诉我实情。” 卫娘为难地说道:“虽然我陪伴你父王时间挺长的,但王爷一些私情我也不知道。你作为王爷的女儿不该知道的,就别知道。” “其实我才不在乎父王有怎样的私情,只是桃源居这次大火来的蹊跷,我总觉得跟我父王有关系?他得不到的就想毁掉,有没有想到他的毁掉我心中仅存一点念想。”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2 卫娘见萱萱黯然神伤,叹道:“看来,你还是 忘不了那个郭雪剑。眼下,桃源居也烧成了灰烬,怕是郭雪剑再无回来的可能。” 萱萱说道:“回来又能如何,白夫人能一把火烧了桃源居,就是跟王府一了百了。我真佩服她能下得了手?白天还给我父王送礼道贺,晚上就火烧自己的家,世间少有女人会这样做,怪不得我父王钟情于她。” 卫娘说道:“郡主,你也别怪王爷,最好也别太迁怒于新王妃,其实……” 卫娘说到这里,她四下张望,看没有什么动静,压低声音说道:“其实,王爷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圆满的练成了一种武功,消耗不少的内气,需要处子之身保养,才能恢复元气,这不万孤月送上门来,王爷就顺水人情,我也是极力促和。所以王爷心里还是你最重要。” 萱萱喔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我心里还有疑惑,我听说郭雪剑跟我父王……” 萱萱说到这里难以启齿,她的眉目全是难堪之色。卫娘心里明白,说道:“那是王爷采阳补阴,也是为了练功。阴阳调和,处子之气最是精华。” 这时,萱萱感觉到她身后发出一点声响,她回头喝问道:“谁?是谁在哪里?” “喵”的一声,又一阵簌簌作响的声音由近及远消失了。 卫娘拍了一下胸口,说道:“原来是一只猫,吓我一跳。郡主啊,我给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你着想,望郡主以后遇事不要冲动胡来,免得坏了王爷的大事。” 萱萱笑道:“卫娘,我再任性,也不会伤了父王的心。不过以后有什么事,你也得告诉我,让我心里明白也有跟分寸。我这就和你一起去看看那个新王妃。咦,你这盒子里什么东西。” 卫娘见萱萱突然豁然开朗,心里也高兴。她说道:“这个盒子里装的事丝线绣针,王妃对我说,她从小就爱弄枪舞棒,不会女工刺绣,所以让我过来叫她学习刺绣。她要亲自为王爷刺绣衣裳。” 萱萱哼道:“她倒是用心,那就看我父王领不领情。” “郡主,要不你也跟着一起学学刺绣?女人该有女人的样子,那才可爱呢。” 萱萱哼道:“我才不要呢。我对男人都死心了,学刺绣来讨好谁?我手上有金色飞针已足够了。” 卫娘拉着萱萱的手,边走边说道:“郡主喜欢打打杀杀,以后还会有男人敢喜欢你吗?” 萱萱不屑的说道:“难道女人只为男人活着吗?我需要的事征服男人,不需要男人喜欢。” 她们说着就到了王爷新婚的宅院,宅院门牌镌刻着“明月苑”三个金色大字。她们刚踏进门,迎面就是万孤月在哪里恭候着。萱萱先是一愣,又报以微笑;卫娘还没开口,万孤月说道:“我以为卫娘不来呢,我出来瞧一瞧,正好碰见你们。你们这是……?” 卫娘说道:“我刚进王府就遇见了郡主,和郡主一起过来看望你。怎么劳烦王妃出来迎接呢?丫头婆子都干嘛去了?” 万孤月边让她们进来,边说道:“来我这里不许张口王妃闭口王妃的,就叫我月儿;你们看我让丫鬟婆子把寝室重新布置一下,这下就显得明亮多了。” 卫娘见两三个婆子正把寝室里喜庆红色的帐幔摘下来,更换成鹅黄色或者金色帐幔和窗帘,感觉整个寝室亮堂富贵。 “你刚新婚第二天,就把喜庆的红色换掉,是不是有点唐突?”卫娘说道。 万孤月说道:“我又不是王爷娶得第一个王妃,喜庆对我来说一天就足够了;再说王爷年纪大了估计也不喜欢大红色,我不想让这种颜色坏了王爷的心情。” 卫娘笑道:“你到时细心,刚跟了王爷就揣摩到王爷的心意。看来以后时日方长,王爷必定更加疼爱你。” 万孤月羞怯地低下头,说道:“王爷能娶我就是我最大的福气,我愿意为王爷做什么都行。” “桃源居也被一把烧得干干净净,你怎么就无动于衷呢?”萱萱冷不丁说出这句话来。 万孤月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嘴唇,平静的说道:“昨夜我已经看见桃源居的大火了,当时王爷就要看个究竟,我拦住王爷不让去,怕王爷去了有个闪失;王爷刚刚和我新婚,就有人放火烧了桃源居,这不是针对王爷吗?” 萱萱追问道:“难道你对桃源居失火没什么想法?” 万孤月回过头来,直视着萱萱说道:“郡主想多了,我能什么想法?我现在是王爷的人了,我早已和过去一刀两断,除了王爷任何人,任何事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萱萱冷笑道:“看来女人的心一旦硬起来比石头还要坚硬,我真是小瞧你了。” “郡主那要我怎么样?唉声叹气还是悲痛欲绝?我成天满脸伤心,王爷见了高兴吗?人活百年终有一死,我已死过一次,就不能再高高兴兴活一次吗?何必纠缠那些已成事实的过去,只能徒增些痛苦和烦恼而已。” 万孤月说的不卑不亢,倒是让萱萱无言以对;尤其万孤月说道她一死一次那件事,梗在萱萱喉咙里有些尴尬。她看见丫鬟婆子抱着换下来的帐幔,窗帘往外走,站起身来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学习刺绣了,告辞!” 萱萱出了明月苑,追上那几个婆子,说道:“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们?” 一个婆子行礼道:“郡主要说什么,请明示?” 萱萱问道:“王妃更换帐幔,窗帘是亲自找你们来的吗?” 那个婆子回话道:“不是,是王妃院里丫鬟小晴叫我们来的。” 萱萱心想,她倒是懂规矩,当王妃第一天,知道不敢在王府里乱窜。 “你们在客厅和寝室里更换帐幔,窗帘时,王妃是不是一直都里面看着你们干活?” 三个婆子相互忘了一眼,还那个婆子说道:“这倒不是,王妃没那么小气一直盯着我们干活;她就在院子里转悠,散心。” “她是一直在院子里转悠吗?”萱萱紧紧追问道。 “我们只是忙活摘帐幔,窗帘,挂帐幔,窗帘,倒是没注意王妃是不是一只在院子里?” 萱萱说道:“好了。今天我问你们的话不许给任何人说,你们走吧。” 三个婆子如释重负地回应道:“是,奴婢记住郡主的话。” 萱萱看了一眼明月苑,心想她越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越疑心她;刚才和卫娘说的话,她是不是偷听去了,怎么那么巧她就在门口呢? 萱萱心神不宁,转身又悄悄地潜入明月苑,靠近寝室那扇窗户,偷听里面有什么动静;她担心万孤月会从卫娘嘴里套出什么秘密来。 只听卫娘啧啧地说道:“月儿妹妹这双手,手指纤细凝脂,就是刺绣的一双好手;你这双手摸在王爷身上,王爷有享受不尽的温柔。” “卫姐姐,你也是伺候王爷的人呢,怎么又来笑我。” “你看看,我们都是姐妹相称,你害什么臊。要抓住王爷的心,就得让王爷在床上舒服,所以你就别太矜持。” “我听卫姐姐的话就是了。若不是在新婚前,姐姐教导我,新婚之夜我还真的不知如何面对王爷。原来女人经历这一遭,还如此奇妙。还望姐姐多多传授给我一些技巧才是。” 这连个女人说来说去都是房帷中男女之事,听的萱萱心烦意乱,心里咒骂道,贱人就是贱人,跟别人说这些事,脸皮厚起来真是天下无敌。 萱萱回过神来,听到万孤月说道:“原来姐姐有这么多的方法,真是让妹妹打开眼界;看来姐姐对王爷真是用心,为何不一直留在王爷身边,侍奉王爷?” 卫娘叹道:“姐姐出身低微,能和王爷沾上边就是最大的幸运,可从来没有指望王爷给我什么身份;不像你是豪门望族出身,是千金之体,王爷自然就会更珍惜你了。” “姐姐可别这么说,我如今也是孤苦无依,在这里只能依仗姐姐来讨王爷欢心;我也不敢指望能有多喜欢我,只要他肯留我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只是郡主她……” 萱萱本来不想再偷听她们的话,正要离开,突然万孤月提到了她,她好奇心迫使她拉长了耳朵。 “你说郡主她呀?别看她金枝玉叶,其实她也是蛮可怜的。她刚出生她的生母就大出血死了,再加上王爷几个儿子战死沙场,王爷就更加疼爱郡主了,所以她娇惯任性,你也别太在意。” 万孤月笑道:“我怎么会在意呢?只是我怕郡主对不满来为难王爷,让王爷冷落我。我就是想,赶快给王爷生个男丁,好让王爷香火延续下去。” “啊……好,好!只是王爷年龄大了,身子骨需要好好调养,你才能生出儿子来。” “姐姐,你干嘛吞吞吐吐?你担心王爷的生育问题?昨天新婚之夜,王爷好得很,我对王爷有信心。王爷平时吃什么补药,姐姐告诉我,我亲自来调理王爷的身体。王爷有了我这处子之身,就不怕生不出小王子来。” “什么……什么处子之身?”面对卫娘的疑问。 万孤月红着脸低下头说道:“你和郡主在明月苑外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3 卫娘先是一怔,小心的问道:“你听见我们都说些什么?” 万孤月没有抬头,说道:“只听见你说什么处子之身,就有一只猫跑到我脚下,我是怕猫的,就一脚踢开那只猫,就跑回来等你们。你说的是不是我呀?” 卫娘笑道:“当然说的是你了,郡主若是为了她父王着想,自然不会为难你了;再说郡主她心高气傲,感情上不顺心,你就多多担待些。” 万孤月说道:“这些我知道,只要王爷不在王府,我不会到处乱走动的,免得弄出误会来。我看今天外面天气挺好的,我去把窗户打开。” 萱萱一听,连忙侧身躲在窗子旁边,没被打开窗子的万孤月发现。万孤月返身回去,就和卫娘讨论飞针走线掌握刺绣的要领。 萱萱听得无聊,悄悄地离开。她回到客厅,见肃靖王已经回来了。 肃靖王说道:“桃源居时毁了,你也不必可惜。父王派你给任务,好让你出去散散心。” 萱萱说道“父王,我知道你把我支开,生怕给你那个新王妃添麻烦。” 肃靖王说道:“你已经长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自从万孤芳莫名其妙死后,肃州就没人都统管理,父王打算派你去肃州管理哪里的兵马。” 萱萱惊讶道:“父王你让我带兵打仗?我可是女儿身,怕辜负了父王的期望。” 肃靖王说道:“父王就剩下你这一个女儿,不想让你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再说让你去肃州,又不是带兵打仗,平时操练兵马,以备战时而用。” 萱萱说道:“女儿又不懂军事,如何进行操练兵马。” 肃靖王说道:“无妨,哪里有两副都统,他们会协助你的。你锻炼一番自然什么都会了。父王也会随时去看望你,给你在军事上指点一番。” 萱萱扬起头说道:“既然父王寄予我厚望,做女儿的不会让父王失望。” 肃靖王上前拍着萱萱的肩膀,说道:“女儿长大了,能父王担当一些事情,父王很是欣慰。今天午宴就陪父王吃。” 萱萱听到这里,心里也颇为感动,她点头道:“父王能放心让我去肃州,我知道我有了目标,该做什么。不过父王刚刚新婚,若是不去陪王妃吃饭,怕是不好吧。” 肃靖王微微笑道:“很难得你能为父王着想,王妃正跟卫娘学刺绣,本王就不去打扰她们了。父王还要帮你大点一些事务,待明天,让马少峰陪你去肃州,他会在肃州安排好一切的。” 萱萱靠近父王的胸膛,说道:“全听父王安排。” 心想,我眼下在凉州什么都没了,呆在这里别人别后议论,嘲笑,还不如去肃州眼不见心不烦,清静一些。 万孤月陪着肃靖王用完晚膳,就共同沐浴后上床温存一番。她依靠子肃靖王的怀里,纤纤素手透过丝绵睡衣,抚摸着肃靖王光滑的身体,娇喘如兰说道:“王爷今天荡漾绵长,真是累坏了你。” 肃靖王用手支起头,望着万孤月红透的脸庞,说道:“本王遇见你这样水灵的人,怎能忍心急着鸣金收兵。” “看来我今天改变了婚房的帐幔,窗帘的颜色,正是符合王爷心情。” 肃靖王看了一眼鹅黄色帐幔,说道:“嗯,很是温暖,又不那么刺眼,感觉很舒服,难得你有这番心意,本王很是高兴。” “我的心都贴在王爷的身上了,从此也无牵无挂,心里只有王爷一个人,这样的感觉真好。” 万孤月一把搂住肃靖王的腰,说道:“王爷,不如让我给生个王子吧。” 王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只要你能陪在本王身边,我就很知足了。时候不早了,赶快睡吧。” 万孤月放开肃靖王的身体,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而自己则难以入睡,她明白王爷若是不提起桃源居被焚烧的事,她也不会去问,她只想安心地做王爷枕边的女人,只要她牢牢抓住枕边男人,她就会机会查出飞鹰山庄为何被灭门;她也知道,她虽然睡在肃靖王的身边,但肃靖王并不完全相信她,她只能以示弱的姿态奉承肃靖王的身体上需求。 万孤月嫁入王府已有一个多月了,她虽然足不出户,但她留心处也听到有关桃源居的风吹草动,她想,桃源居的人恐怕真的不会再返回凉州了;而最近王爷比较忙碌,朝廷派了一个大将军,领了三千精兵驻扎在城外,说是要剿灭祁连山匪贼。 这天中午,肃靖王回来吃午饭时,要让万孤月精心打扮一番,晚上要宴请这位大将军。 万孤月问道:“不知这位大将军是什么来历,他兴师动众,怕是不会只剿匪那么简单?” 肃靖王笑道:“这位大将军是当今皇上的国舅,叫做魏宗尧。新帝刚登记两天,太上皇就暴毙,看来他们是不想让太上皇多活几天。如果他多带些精兵过来,自然会引起本王的警惕,所以只带三千精兵,让本王相信他只是来剿匪的。” 万孤月脸呈忧色地说道:“他们来着一手,王爷也不好对付吧。首先要王爷供应,这可不是一笔不可小觑的开销。” “本王明白,所以今晚要宴请他们,以探虚实;如果他们真的以剿匪为目的,明天本王就陪他们去肃州,那是匪患重灾区,助他们一臂之力,剿灭那里的匪贼。” 万孤月说道:“说道肃州,在今年春天的时候,飞鹰山庄在哪里就被打劫过一次。” 肃靖王感叹道:“所以朝廷丢失的那笔镖银也死那些匪贼劫持的,就看朝廷派来的这个大将军能耐有多大,能不能彻底清除哪里匪患。” 万孤月心想,她去过京城,不一定有人知道,大哥的骨灰还藏在万花楼,不敢告诉任何人,怕肃靖王疑心她那笔镖银有关系。如果今晚宴请京城来的人,有人见过她,她将如何对肃靖王掩饰? “你在想什么呢?”肃靖王突然问道。 万孤月回过神来说道:“没想什么,只是担心王爷的安危;朝廷换了皇帝,怕他们对王爷有所不利。” 王爷叹道:“你是过滤了,本王对朝廷忠心不二,他们不会把本王怎么样。” 到了晚上,王府上下忙碌着丰盛的夜宴,接待朝廷来魏宗尧大将军。肃靖王亲自在王府门口迎接,万孤月明艳动人地陪在身边。 只见一个面目粗狂,身披战袍的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陪在他身边的人是马少峰。他看见肃靖王,发出哈哈笑声,慢条斯理的跳下马,拱手抱拳道:“能让王爷亲自相迎,是本将军三生有幸啊。” 那口气弥漫着乖张的戾气,像是有人怠慢了他。 肃靖王微微一笑,说道:“本王有失远迎,还望大将军见谅。” 魏宗尧嘿嘿一笑:“你是皇叔,我是国舅,都是一家人,这又是王爷的地盘,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话。” 肃靖王说道:“大将军爽快,请!” 到了大厅,宾客落座后,肃靖王和魏宗尧并列坐在上位。待敬酒时,魏宗尧指着他下首的两位,说道:“这两个是本将军的副将,一个是跟了本将军多年立下赫赫战功的王国忠,一个是前不久剿灭京城的逆贼立下大功的季占雄。” 两个副将站起来向肃靖王敬酒,说道:“敬王爷。” 说完仰头先干了。 肃靖王多看了一眼季占雄,浅尝地饮了一口酒。他说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看到大将军手下个个强悍,本王由衷的佩服。如今本王身边只有一个凉州城的副将马少峰,他已经和大将军见过面。” 马少峰起身向魏宗尧敬一杯酒。 酒过三巡,肃靖王说道:“大将军不辞辛苦地远道而来,本王没什么可招待的,只能拿出歌舞娱人。” 马少峰会意地拍了几下手掌,丝竹响起,一群歌舞伎轻纱长袖地缓缓走向大厅中央,轻歌曼舞,香气蔓延,混杂着浓烈的酒气,顿时令人昏昏欲醉。 魏宗尧只看得心花怒放,酒色四溢。他不是地哈哈笑道:“王爷偏安一偶,真是过得神仙般的日子,想不到在这西凉地方有这么美女,本将军府上没有一个歌舞伎能比得上王爷的。” 王爷赔笑道:“大将军说笑了,西凉三州是苦寒之地,那来的美女,只有有点姿色而已。本王年岁大了,不求对朝廷有功,只求有酒色相伴,,想到天下歌舞太平,了却本王此生。” 魏宗尧说道:“王爷看上去精神矍铄,目光如炬,身边的王妃年轻貌美,王爷怎么口出自己老了呢?像王爷这样逍遥的日子,本将军想都想不来,王爷还妄自菲薄,让本将军难以消受。” 万孤月起身,给魏宗尧斟了一杯酒,敬道:“王爷和大将军同时为朝廷效命,自然是有福同享,我以地主之谊敬大将军。” 魏宗尧接过酒杯时,眼睛一亮一眯,仰头一喝,笑道:“王妃敬的酒,酒不醉人人自醉,香醇无比呀。” 万孤月并没有避开他觊觎的目光,趁势有斟满了三杯酒,说道:“既然大将军喝的酣畅淋漓,我再敬大将军三杯酒。”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4 魏宗尧咧开嘴笑道:“王妃这是敲打本将军酒量吗?” 万孤月又斟满一杯酒,说道:“将军可是征战沙场的英雄,千杯不倒才能杀敌千万,这区区几杯酒怎能醉了将军的心。折翼杯是净重将军。” 说着,万孤月仰头喝干了一杯酒。魏宗尧目瞪口呆,见眼前这个美女眉毛都没动一下,干脆利索地喝完了杯中的酒,自己岂能认怂。 他一口气干完三杯酒,万孤月脸色绯红,说道:“真让我们凉州人见识了大将军不愧师父英雄豪杰。” 肃靖王对回到身边的万孤月投去赞许的目光,深受 握住 万孤月的手指,万孤月感觉到漫过头上的酒气,渐渐消退,头脑感到清爽了许多。 而魏宗尧连喝了四杯酒,感觉酒气已经上了头。他盯着桌面上的酒壶,心想肃靖王也喝着这壶酒,怎么他看上去若无其事,自己却处于半醉状态,难道这个酒有问题。 他拿起酒壶哈哈大笑道:“本将军跟王爷比起来,算什么英雄豪杰。当初王爷代替先帝的先帝征战西域时,我还是个熊孩子。当年朝廷上下的将领无不以王爷为楷模。拿大碗来,我来敬王爷酒。” 下面严高望了一眼肃靖王,肃靖王向他点头,示意他照着魏宗尧去办。 侍从拿来两个大碗,魏宗尧只倒满一碗酒,酒壶就没酒了,他喝道:“怎么没酒了?” 严高又慌不迭忙地抱上一坛酒,魏宗尧提起酒坛倒满了另一碗酒,端起酒来说道:“王爷,你在凉州过着金醉纸迷的日子,朝廷还有人说你对自己的处境不满,今天本将军都看到了,他们简直是胡说八道。来,王爷干了。” 魏宗尧一口把一碗酒闷了下去,只感觉这酒浓烈,清爽,醇香,立刻把先前的酒气压下去了,头脑似乎又清洗了不少。 肃靖王只是微笑地端起酒碗,慢慢地喝了下去,神情闲适淡然。 “爽!这酒真是让人爽死了,王爷再来!” 魏宗尧接连又喝了两大碗酒,感觉所有的酒气在他的腹部慢慢地涌动着,让他的心情处于荡漾之中。他见王爷不紧不慢地陪他喝了两碗,大笑道:“王爷这是什么酒?如此好口的酒,本将军为所未闻呀。” 肃靖王说道:“这是西域千古秘制的陈年老酒,被称为西风烈。这酒喝时爽口暖身,但是后劲强烈,一般人喝了恐怕几天几夜都醒不过来。” 魏宗尧一听,哈哈大笑道:“王爷,你是在说笑吗?怕本将军把王爷的酒喝光了?” 王爷微笑道:“将军好口,那就多饮几杯也无妨。来人,给将军的弟兄们把酒都斟满。” 严高给魏宗尧斟满就酒,提着酒坛给王国忠,季占雄沾满酒。两人一闻这酒气,果然与众不同,弥漫着浓烈的醇香,直至心肺;就这酒气都让人欲罢不能。 季占雄还在迟疑,王国忠已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他也只好跟着喝个干净。几碗酒下肚,季占雄感觉整个身体轻飘飘的,他看到大将军也是醉眼迷离,盯着场上歌舞伎的曼妙身姿,摇摇欲坠。 魏宗尧见肃靖王喝着一样的酒,酒量也喝的相等,肃靖王怎么神闲气定,感觉自己的腹部的酒气开始层层向浑身蔓延,身体开始骚热起来。 “王爷有美丽的王妃陪伴,真是千杯不倒,本将军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 王爷呵呵笑道:“原来将军喝酒没有红颜相伴,喝的着实没味,这是本王待客不周。” 说着,他向严高是个颜色,严高拍了拍手掌,在领舞中有个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扭着腰肢,以舞步缓慢地移动上来,靠在魏宗尧的身边,斟满一杯酒娇声地说道:“大将军,小女子怠慢,以这杯酒赔罪了。” 魏宗尧刚端起酒杯,季占雄起身说道:“大将军,军纪规定,不得娱乐女色。” 魏宗尧一听,不由地楞了一下。马少峰起身说道:“季副将,你言重了。大将军舟车劳顿,王爷摆下盛宴为大将军接风洗尘,这是在王府,又不是在军营,那来的军纪制度。只要大将军图个痛快开心,怎么来都行。” 季占雄还要进言,被王国忠拉着他的衣襟个制止住了,他只好无奈的坐了下来。 魏宗尧不理睬任何人,他揭开那个舞女的面纱,一张眉目如画的面孔直插入他的眼里,他嘿嘿一笑:“想不到,西凉的美酒厉害,美女更是厉害。看来本将军不虚此行,艳福不浅呢。” 说着她一饮而尽。那女子轻轻拍着魏宗尧的胸膛,说道:“大将军好酒量,不过此时良辰美景还长着呢,将军可要慢慢喝才回味无穷。” 魏宗尧嘻嘻一笑,摸了一下那女子的脸蛋,说道:“你不但美如天仙,说话也如美得令人心醉。如果不嫌弃本将军是个粗鲁之人,你和良辰美景本将军都要定了,王爷可别见笑了。” 肃靖王笑道:“本王和将军都是同道中的人,何必客气呢。” 肃靖王和魏宗尧互相敬酒时,万孤月侧目一看魏宗尧身边的舞女有些眼熟,那个舞女也瞧见了万孤月惊讶地表情,她妩媚地给万孤月一个冷笑,还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万孤月心里一动,这不是在四月份飞鹰山庄武林大会上和自己交过手的于冰华,她怎么成了王府的舞女? 在肃靖王面前,万孤月只能对于冰华视而不见,若无其事地给王爷斟酒,拿出王妃的气度来压住于冰华的妖媚之气。 一曲歌舞完毕,卫娘说道:“王爷,大将军,大家都喝在兴头上,不如来一曲声乐给大家助兴,让大家头脑清醒一下。” 说着,她带上来一个年龄十四五岁的少年,那少发丝下垂,遮住了他清秀的面孔。待他坐定手抚摸着面前黝黑的七弦瑶琴,渐渐从琴弦上弹出悦耳的声音;那琴童一动不动,他眼睛没有随着他灵活手指而流动,只是一动不动,凭着感觉弹奏出悠扬婉转的声乐。 万孤月悄声问肃靖王:“王爷,这是什么乐章?如此令人陶醉。” 肃靖王说道:“这是一曲东风破。想不到这小小琴童能弹奏出这一曲好乐章,令本王刮目相看。” 只见大将军摇晃着身子,举杯说道:“王爷真有雅兴,弄出这一个乐曲,怎么令我越听越醉了呢。” 说着喝了手里的杯中酒,他不待于冰华给她斟酒,自个儿斟满酒,随着琴声高低起伏,他不断地给自己灌酒。 季占雄见大将军随着琴声的节奏,喝酒的兴致如此强烈,感到心惊。他听着这个琴声虽然错落有致,但每个节奏点都能打击在你的心坎上,促使你有喝酒的冲动。尤其是大将军似乎已把持不住,随着琴声低落到结束,魏宗尧颤抖地把手中的酒吸溜地吸进口中,身子以外倒在座椅上,不省人事。 马少峰惊讶道:“哎呀,大将军怎么不胜酒力,一曲下来就醉倒了呢。来人快扶大将军去休息。” 季占雄忙不迭地起身说道:“不劳烦马都统,我们会把将军扶到军营里休息,就不打扰王爷的府邸。” 马少峰说道:“哎,季副将见外了,王府这么大,怎么会没有大将军休息的地方;现在是已是冬天,西凉这地方天寒地冻,把大将军弄到军营去休息,冻坏了身子那可不好。” 季占雄还要争辩,大将军却被王府的侍卫搀扶着向客房的寝室而去。 季占雄急忙说道:“大将军身子重,还是让我去照顾他比较好。” 说着跟着侍卫后面进入王府客房的寝室去。 王国忠尴尬地笑道:“王爷,马都统让你们见笑了。这个季副将是皇上特别有交代,要让他照顾好大将军,不得出现差错,所以他是如此小心翼翼。往王爷,马都统不要多想。” 肃靖王说道:“王将军哪里的话,季副将的忠心才让人敬佩。他去照顾大将军,本王也很放心呢。” 马少峰敬上一杯酒,说道:“王将军兴致还高,来,我们继续喝酒。” 王国忠干完马上敬上的酒,说道:“王爷,马都统,今天酒喝的很尽兴,多谢王爷的盛情款待。由于军营事务繁忙,本将就此告辞。” 肃靖王说道:“王将军娱乐之际还不忘本职工作,令人敬佩。马少峰给王将军送上西风烈好酒,好让军营里将士暖暖身子。” 马少峰得令后,带着烈酒把王国忠送到军营。 在此之际,万孤月的目光始终盯着那个琴童,因为那个琴童她越看越眼熟,像是他生命里最亲近的人。可是那个琴童面目自始至终被他两鬓的长发丝丝缕缕遮掩着;那琴童弹奏完一曲东风破,安静坐下桌宴下首安静地吃着东西,那地方灯光又暗淡,他整个人只显示个轮廓。 就当王国忠辞别时,走出门口时有人张起一盏马灯,一阵风吹了进来,正好吹散了那琴童遮在脸面上的长发,马灯的灯光照在那琴童的脸上,万孤月就此瞥了一眼琴童清秀无瑕的脸面,心不由地颤抖起来,差点脱口喊道,你……你怎么还活着?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5 万孤月还是极力地控制自己的心跳,但是身子还是倾斜了一下,被肃靖王觉察到了。 “怎么了?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万孤月冷静一下,说道:“我看见了一个熟人,心里有点不舒服。王爷,我先回去了。” 为了不让肃靖王看自己失态,万孤月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到明月苑的寝室。侍女帮她卸完妆,她支走了侍女,宽衣解带后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肃靖王回来。她想在肃靖王回来之前要进入梦乡,可是总是有一个影子在他的脑海里转悠,让她胡思乱想。直到肃靖王躺在她身边,她还是无法心平气和地安稳入睡。她知道这样的情绪是无法逃避肃靖王的感受。 她侧脸看着肃靖王闭目养神,轻声问道:“王爷,睡了吗?” “嗯,你有什么心事?” 万孤月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王爷,陪在大将军身边那个女子是不是和我打过擂台的于冰华?” 肃靖王只是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万孤月的疑问。 万孤月不甘心地又问道:“王爷,她怎么会在王府里?” 肃靖王睁开眼睛,盯着她说道:“你是怎么了?紧张她干嘛?” 她看到肃靖王眼里的疑惑和不满,把头靠在肃靖王的胸膛上,说道:“王爷,我怕……我怕失去王爷。” 王爷一反常态地没有搂住她,说句安慰话,他只是轻轻推开万孤月,说道:“今夜本王很累,你先睡吧。” 肃靖王起身穿好衣服,披上棉袍出去了。 万孤月眼睁睁看着肃靖王的离去,脑海想到于冰华在夜宴上狐媚魏宗尧的样子,心想:原来她一直在王爷的身边。我不应该那么天真,王爷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我何必要说出那样自艾自怜的话,惹着王爷疏离我。王爷会不会去找那个于冰华?还是去御月宫自己休息? 万孤月一声叹息,化解不了她心头上千万个疑问。在她新婚这一个月,肃靖王还是第一次冷落了她,她明白迟早会有这一天。可没有肃靖王睡在她身边,她心里多少还有些失落,她扪心自问,王爷是不是已经厌倦了她?还是今夜这酒喝得太多了,需要独自安睡? 她一想到那个叫西风烈的酒,就感到心有余悸。她虽然陪在肃靖王身边喝酒,但她喝得是另一壶香甜的葡萄酒,只是魏宗尧敬酒时,她喝了一杯西风烈的酒,酒气就瞬时上了头,若不是肃靖王替她消除了酒气,恐怕她当场就醉了。 这到底是什么酒,如此厉害?王爷和魏宗尧喝的事同一坛酒,魏宗尧喝的烂醉如泥,而王爷却若无其事? 她知道王爷在王府有个独自休息的住处,那地方是御月宫,她没有去过,但今夜她转转反侧,想冒险去尝试一下去看看,虽然她进王府以后一直待在明月苑足不出户,但她的身份毕竟是王府里的王妃,王府又出现一个于冰华,就算以争宠的理由不要束缚自己在王府里的行动。 既然睡意全无,万孤月起身穿好衣服,披了一件貂绒披风,出了明月苑向御月宫方向而去。 万孤月早已在平日里向明月苑的丫鬟婆子打听清楚王府的廊亭楼阁的布局,所以她夜行在王府中,并不感觉慌张。 即使遇到巡夜的侍卫,侍卫喝道:“是谁?” “我是王妃。” 她也能理直气壮地表明自己的身份,侍卫只有躬身给她让路。眼看快到御月宫时,有人拦住了她,这个人是王府大管家严高。 “王妃,这夜深风寒还不休息,怎么会赶到这里来了?” 万孤月说道:“王爷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我是来看王爷,王爷是不是在御月宫?” 严高看了一眼御月宫,说道:“王妃难道不知道御月宫时王府的禁地,没有王爷同意,谁也不得入内。” 严高话里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万孤月也不想就此退让。 “我只是担心王爷,他今天酒喝得多了,我怕王爷没人照顾。” “王妃担心王爷,做奴仆的自然明白王妃的苦心。王爷在御月宫自然有人照顾,王妃还是回去休息吧。” 万孤月想问谁在御月宫照顾王爷?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即使问了,严高也不会如实回答,何必惹着这个老管家厌烦她。 “那就劳烦你给王爷说一声,我来过。” 严高说道:“那只自然,我一定把王妃的心意带给王爷。” 万孤月转身往回走,她心里五味杂陈。她想王爷有人陪伴,是不是那个于冰华?一想到于冰华,万孤月心里就堵得慌,是不是王爷特意来安排于冰华来试探我的妒忌之心? 万孤月思绪万千,却走岔了路,走近一个院落门口,看见有侍卫把守。院落里的暖阁房间灯火闪烁。她感到好奇,上前问侍卫。 “这里住的是什么人?” 侍卫答道“回网飞机,这里住的是朝廷来的大将军,为了大将军的人身安全,王爷特意派我们守护。” 万孤月想了一想,径自走了进去,侍卫也没有阻拦她。她在院落里停驻了一会,听见暖阁房间有喧哗的声音,不时传出一个女子娇媚地笑声。听那声音是于冰华的,她在这里干什么? 万孤月不由地一步步向暖阁房间走去,打开房门,只见魏宗尧的副将季占雄四肢朝天地躺在外面的房间床上,呼呼大睡,看样子醉的不省人事;而里面的暖阁不时传来男女混杂的笑声。 “嗯,别这样,我来给你送解酒汤喝,怕你难受睡不好,你怎么见我就动手动脚?” “有你在,我浑身都舒服,还喝什么汤。良宵苦短,还是及时行乐。” “不行,喝了这西风烈酒,不易行鱼水之欢,这样你会三天三夜醒不过来。” “有你这美人陪着我,本将军一天都不想醒过来。” “哎呦,你弄疼我了……大将军你好野蛮……啊。” 万孤月一听,不觉脸面发烫,感觉退出房间,回到自己的寝室,独守空房直到天亮。 万孤月梳妆碗后,侍女端来早膳,说道:“王爷吩咐下来,不来陪王妃吃早膳了。” 万孤月淡淡的说道:“知道了,你下去把。” 她根本没心思吃早膳,用食盒装了几块奶糕和点心,提着食盒就出了王府,直接去朱雀院。王府的人也知道她去朱雀院卫娘学习刺绣,所以没有人过多询问,只有侍女彩月跟着。 到了朱雀院,朱雀院的侍女香秀把她们迎接到客厅。她说道:“卫娘昨夜在王府演出完,就让舞女回来了,她还留在王府。” 万孤月心想,原来是卫娘在御月宫陪着王爷,看来她真是王爷的红颜知己。 但她若无其事地说道:“这个我知道,卫娘在王府里有事,所以我先到来。昨夜卫娘带着一个琴童,他弹奏着琴乐特别好听,王爷很是高兴,特意让我来看看他,顺便给他带些点心,以犒劳他的琴乐助兴的功劳。” 香秀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琴童吗……还得等卫娘回来再说。没有卫娘的允许,奴婢不敢带琴童出来见人的。” 万孤月抿着嘴冷笑道:“我和卫娘相处这么久,彼此如姐妹,我是一般人吗?你不想是让我见上琴童一面,是怕我把这个琴童拐走吗?” 香秀惊慌地赔礼道:“王妃赎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琴童特别害怕见生人,他见到生人就哆嗦,女婢怕惊吓到王妃。” 万孤月哼道:“我倒是奇怪了?昨夜在王府夜宴上大庭广众之下,他弹琴挥洒自如,也没见他惊慌失措。你拿这个理由来搪塞我,是不是很牵强附会?” 香秀接待王妃数次,感觉这王妃平易近人,从不拿身份来苛责下人;今天不知为啥,竟然为了一个琴童,却如此强势,看她脸色沉着,必定是心中发怒。她慌忙跪倒。 “王妃娘娘,你要执意见那琴童,奴婢可以带王妃看他一眼;若是卫娘怪罪下来,还望王妃娘娘替奴婢说句好话,不要让卫娘把奴婢赶出朱雀院。” 香秀越百般阻挠,万孤月越想见这个琴童,因为那个琴童无意间一个露面,让她一夜未眠,如果不确定这个琴童的真实面目,她会寝食难安。 “你起来吧,我就见那琴童一面,又不把他带走,你怕什么;再说卫娘若是不想让我见那琴童,她何必昨夜带那琴童在王府里出现,那不是多此一举吗?卫娘要是真的怪罪你,就说是我逼你带去见那个琴童,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香秀起身说道:“有王妃娘娘这句话,奴婢就放心了。” 说着,她带着万孤月穿廊过亭,来到一个叫作琴韵的小院落。这院落只栽种了一棵桃树,此时桃树已是落木萧萧,呈现出院落的荒凉。 香秀打开房间门,她们刚跨进门,房间走廊尽头有个嘶哑的声音说道:“是香秀姑姑吗?怎么会有两个陌生人来。” 万孤月和彩月更是惊奇,她还没有见到这个琴童身影,在这么远的距离,这个琴童就知道来几个人,真是不可思议?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6 万孤月寻着声音走到房廊的尽头,只见是一处宽敞的房间,有一个少年背对着万孤月正坐在哪里,双手十指来回抚摸着琴弦,却没弹出乐声,像是在模拟着弹琴的手势。 万孤月从那少年的后背就一眼看出来,这少年是她的小弟万孤星。他竟然没有死还活着?昨晚夜色昏暗没有看清楚,而此时只是个背影,她就看得真切,万孤月再也不能否认她在昨夜所看见的那个少年就是眼前这个人。 她激动的就要叫出来万孤星的名字,那少年倒是先开口,说道:“来者是何人?为何浑身发抖?” 那少年既没回头也没转身,只是嘶哑的声音让万孤月为之一颤;她发觉自己身体的确在颤抖,她和那少年还有两三步距离,就能感觉到她此时的状态,她感到很惊讶。 “你……你是……?” “香秀姑姑,我不想见任何陌生人,你赶快让他们走吧。” 万孤月本来想喊出万孤星的名字,但她又迟疑地想试探一下,谁知道被那个少年下了逐客令。 万孤月不甘心地说道:“让我看看你好吗?” 那少年突然双手捂住耳朵,嘶哑地喊道:“我不不听,快快让他们走啊……啊……” 他这样的叫喊倒是吓坏了万孤月。她本来向前走了一步,被少年一叫喊,又后退了两步。香秀赶紧拦在她前头,说道:“王妃娘娘,奴婢说过了,他一见陌生人,就乱喊乱叫,我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望王妃娘娘见谅。” 万孤月见那少年双手抱着头,浑身颤抖,像是极其地害怕,她一咬牙转身离开。出了那房间,来到院落,极目向飞鹰山庄的方向望去,那里似乎还有没有燃烧尽的烟灰,随着冬季的风蔓延到天边。 万孤月忍住心里隐隐的悲痛,问道:“这个孩子是什么来头?昨夜在王府那么多人,他不是好好地弹琴吗?今天怎么见了就发起疯来,到底怎么回事?” 香秀说道:“这个……他是卫娘一手调教出来的,作为奴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万孤月冷冷地说道:“好啊,那我就等卫娘回来,向她问个明白。” 万孤月在朱雀院的客厅里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卫娘从外面匆匆地回来了。她见万孤月阴沉的脸色,心里似乎早有预料,她摆摆手,让伺候的奴婢们都下去。 卫娘收敛起平日里满脸的春风,说道:“王妃娘娘想要问什么?尽管问就行了。” 万孤月瞧了一眼卫娘,见她神情倨傲,似乎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心里估算着她和王爷关系不寻常,也不是一般的女人,才卸下平日的伪装,对自己傲慢起来;看来自己在王爷心里的位置,还不如这个歌舞伎女人。 “既然卫娘如此爽快,那我也就不客气。我想知道琴童的来历?他叫什么名字?他到底是谁?” “你认为他是谁就是谁?其他我无可奉告。” 万孤月见卫娘拒人千里的样子,跟平时简直是判若两人,看来她这个王妃的身份在卫娘眼里也是不屑一顾。 万孤月一声苦笑,说道:“那我就直说了,那个琴童就是我的小弟万孤星,我要把他带走。” 卫娘盯着万孤月冷冷地说道:“谁都知道除了你,飞鹰山庄的人都死绝了。突然又冒出一个幸存者,还是王妃娘娘的小弟?谁会相信呢?” “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我相信就行。”万孤月断然地说道。 卫娘哼道:“飞鹰山庄不是平白无故地被灭了门,你要是执意带走这个琴童,他还有活路吗?” “我知道飞鹰山庄被灭门是血石门干的,血债总要血偿,我会看到这一天的。但这个琴童既然是我的小弟,我就会竭尽全力保护他。” “你拿什么来保护他?你也不过也是以色是人依附于王爷,在王府总你也是小心翼翼行事,不敢有半分任性,这可不是你做人的本性。所以你也感觉到王爷未必把你放在心上。你那有精力来照顾这个所谓的你的小弟。” 卫娘句句说到万孤月的心窝里,她忍住了心底已积累很久的委屈,说道:“我以为我的家人都死光了,我走投无路,别无选择才跟了王爷。我也清楚王爷何曾真心对待我,还抵不上对你的半分情意。是王爷在你的枕边告诉你,我不过是他在外面一张靓丽的脸面,在床上是他的一件玩物。” 卫娘没有流露出一丝的得意神色,她依旧平静地说道:“既然你心里清楚你在王爷心里的地位,你对王爷也没有半点情意,不过都是互相利用罢了。所以你就该明白你在王府的生存之道就在王爷的一念之间,不可丝毫生出事端,惹王爷不痛快,你现在不管是表面是的风光,还是内心里痛苦都会灰飞烟灭。” 万孤月再也无法忍受,泫然泪下地说道:“难道我眼睁睁看着我小弟还活着,就不能相认了吗?” 卫娘终于看见万孤月对她态度的妥协,也适时感叹道:“人活着不就一口气,一条命。你与琴童相认又能怎样?不过给敌人多了一个目标;你不相认他的话,他在我这里不过一个瞎了眼的琴童,谁会在意他的存在。” “什么,他的眼睛瞎了?怎么会瞎了?”万孤月吃惊的问道。 她一直没有正面正视过那个琴童,不知道他的眼睛是瞎了。 卫娘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遇见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瞎了。不过他的耳朵十分灵敏,对音律又是天赋异禀。在我的调教下不出几天就能弹出一首动听的乐曲。所以她在我这里就是个琴童,他的名字叫灵风,不是你所谓的小弟万孤星。再说他对以前的事似乎也不记得什么了,除了他弹琴的时候算是正常的人,要是问他其他的事,他就很紧张胡言乱语,颤抖不已,谁也不会相认的。你要想让他在我这里过平静的生活,最好别再打扰他。” 万孤月凄然道:“我不相信,他连我都不相认?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啊。” 卫娘劝解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有时候活着比有亲人更重要。你要是真的关心他,这个事最好不要张扬。因为王爷很欣赏灵风弹奏琴声。让我好好地调教他,时时娱悦王爷。如果你要是大肆张扬琴童灵风是你的小弟,王爷可就要疑心你们姐弟俩要对王爷算计什么,那可就得不偿失。” 万孤月感到疑惑,问道:“你既然知道王爷对我有戒心,为何还要把我的小弟奉承给王爷,以供他娱乐?” 卫娘说道:“除了你自己认定灵风是你的小弟万孤星,没人会知道灵风的身份;我也不会认为我的琴童灵风就是你的小弟。灵风的命能否保住,你看你肯不肯放手。” “让我放手?就是让我面对我小弟而不去认他,你说我能做得到吗?” 万孤月有些不甘心任卫娘摆布。 “既然你能有勇气嫁给王爷,对你来说还有什么事做不成呢?你要是一意孤城,就是把你逼到绝路上,到那个时候你就别无选择。” 见卫娘说的如此决绝,万孤月也是无话可说。卫娘已经把她在王府的处境剖析一清二楚,似乎让她的自尊无地自容;她始终不敢卸下这张伪装的面具,只是她有点不甘心而已;不甘心自己家族毁灭,连仇家到底是谁都不清楚;不甘心在悲痛中一了百了,无声地失去一切;不甘心被郭雪剑伤了千百次,一片痴情有什么用?只要依附于王爷才能活命,才能有机会为家族报仇,哪怕是再大屈辱她也要承受。 万孤月脸上还有泪痕,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卫娘,你和我都是王爷的人,我自然信任你好好善待这个琴童。” 说着,她起身带着丫鬟离开了朱雀院。卫娘见万孤月不再纠缠琴童的身份,她也暗暗地松口气;心想,万孤月也知道知难而退才是保全自身的不二选择。 万孤月回到王府,像往常一样呆在明月苑,等候王爷来夜宿。但是王爷连续三四天都没出现在明月苑,她不得不向管家严高打听王爷这几日去向? 严高说道:“莫怪老奴没有及时告诉王妃娘娘王爷的情况,都是老奴忙糊涂了,还望娘娘见谅。” 万孤月说道:“王爷公务繁忙,作为妾妃我也不好过问;只是好几日不见王爷,我担心王爷的身体能否吃得消。” 严高恭敬地说道:“王妃娘娘挂心王爷,王爷必定高兴。只是大将军魏宗尧前几天夜宴上贪酒太多,至今都为醒来;王爷只好亲自去城外安抚和慰问来自朝廷的官兵将士们。” 万孤月一听,神色急道:“天气渐渐寒冷,王爷住在城外的军帐里,万一得了风寒如何是好?我现在要去城外看望王爷。” 严高拦住她说道:“王妃娘娘且不要心急,听老奴说。王爷吩咐老奴,让王妃娘娘安心呆在王府里,不必太观念王爷,王爷处理公务后会来看王妃娘娘。” 万孤月见严高拦着她,知道肃靖王此时不想见她,她也只好作罢,只好回到明月苑寂寞地等待王爷的出现,王爷才会认为她安分守己的做好一个王妃而已。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7 这已是初冬的季节,凉州是苦寒之地,虽然还没到冰雪纷飞的时候,但西风乍起,整个凉州都在呼啸的风声中瑟瑟发抖。 万孤月独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寝室有炉火,虽然不觉得冷,但没有王爷陪睡,她还是孤枕难眠。她知道肃靖王不止是有她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讨得肃靖王欢心,肃靖王说不定就宿夜在那个女人的住处,而她万孤月只是肃靖王门面而已;若是她稍有以前大小姐的脾气,肃靖王说不定抛弃她就抛弃了。 万孤月认清自己在王府的地位,不由幽幽地一声叹息。她心烦意乱无法入睡,起身披上外衣坐在桌前,面对摇曳的烛光,心想难道自己就这样守着空房孤独终老吗?自从她委身于肃靖王后,才知道那女之间的事,不仅仅是痴情一片就可以维系的;对于男人来说,女人的身体才是他们贪恋的本色和冲动的本能。每当她和肃靖王的射你融为一体是,希望和她紧紧相拥的人是郭雪剑,但是她一想到郭雪剑,心里就蔓延着无比的恨意,是郭雪剑一次又一次把它推到在肃靖王的怀抱里,这样遍体鳞伤的恨意让她肆意在肃靖王身体上寻找忘记郭雪剑一切快感;连肃靖王都感觉到她一颗少女的心在他这里找到了依靠。 这几日,肃靖王不在她身边,她的心思也生出许多愁恨,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延伸,才不会让自己如此苦不堪言;她也觉得自己奇怪,肃靖王在的时候,她的心思全在王爷的身上,心无旁骛地揣摩着王爷的心思,以便得到王爷对她的欣赏。 万孤月看着烛火明灭交替,轻轻地吹口气,吹灭了烛火。她见窗户上有一面窗帘未完全拉到位,她走到窗户前动手正要拉窗帘,从窗户上看见外面有人提着琉璃明灯走了进来,看你灯火映照的身影像是肃靖王,她的心不由活泛起来,看来今夜没有白等,王爷还回到了她的身边。 可是有个女子的声音,说道:“王爷,夜都这么深了,你看她的房间灯都灭了,一片黑漆漆。看来她早都睡了,王爷何必来一趟,眼巴巴地看望她呢?” 肃靖王说道:“她毕竟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几日不见倒是挺想她的。” 那个女子说道:“王爷倒是会怜惜王妃的啊?这几日王爷在城外军帐中,也不见她去看望王爷;倒是我今天陪着魏宗尧大将军去了军帐中,才把王爷请回来,王爷不去我那里安睡,到来看她,我心里可不痛快呢。” 肃靖王哼道:“连续几日陪着大将军,你还不痛快。” 那个女子撒娇道:“王爷是嫌弃我了,那我明天就回灵州的饮马山庄去。” “好了,好了。本王那里嫌弃你了,是吃你的醋。你给本王牵绊住了魏宗尧,本王这就去你那里好好感谢你。” 万孤月见外面的灯火又渐渐走远了,而她的心纠结的难受。她听出来那个女人是于冰华;自从在那次夜宴上,她看见于冰华和肃靖王亲热的神态,就琢磨在春天的那场比武定亲后,于冰华也许就成了肃靖王池中之物。 她本来想上床睡觉,不想理会王爷和于冰华这档子事,当躺下以后,又想起刚才肃靖王说她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应该有王妃的尊严,不能这样默默无闻在王府里认人欺辱,被别人看她的笑话。 万孤月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理好自己的妆容,披上一件黑色的貂袍。叫醒丫鬟陪她去厨房,叫来厨子给王爷做夜宵。 那个厨子三更半夜见王妃叫他来做什么夜宵,满腹牢骚的唠叨了几句:“自己想吃,打着王爷旗号;不过就师父王爷娶回来充门面,还真把自己当王妃了,谁稀罕你呢。” 万孤月平时偶尔也听到下人私下里揶揄她,说她以色勾引了王爷,这个王妃有名无实,王府上下谁都不在乎她。她听了以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有当场发作;这次如果再忍下去,恐怕王府里往后有更多的人来作践她。 她走上去,对那个厨子说道:“你在嘀咕什么呢?” 那个厨子一回头看见王妃冷冰冰的盯着他,他有些发憷,结巴道:“王妃娘娘,我没……没说什么……” 万孤月说道:“一个小小的厨子竟敢语出犯上,我明儿告诉王爷,看看王爷会不会把你乱棍打死。” 那个厨子一惊,平时温顺和气的王妃今日却是如此疾言厉色,吓得他扑通跪倒在地,求饶道:“王妃饶命,是小的嘴贱,千万别让王爷知道,王爷会打死我的。” 万孤月依旧怒气满面地说道:“不告诉王爷可以,不过也要给你点教训。喜果给他掌嘴,直到我说停在住手。” 作为王妃贴身侍奉的丫鬟喜果早都看不惯王府里一些势利眼的奴才博待王妃娘娘,万孤月一声令下,喜果上去就啪啪地大耳光子扇在那厨子的脸面上,那个厨子不烦大声呻吟,只能忍受火辣辣的疼痛。 二十个大耳光子下去,厨子脸庞早已肿了起来万孤月才叫停。 “你好好给王爷做夜宵,做好了有赏,做不好呢再赏你十倍的耳光子,看你长不长记性。” 那个厨子赶紧爬了起来,在万孤月监视下认真地烹调夜宵来。那个厨子也有些能耐,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烹调好三菜一汤。 万孤月每样都尝了一口,感觉味道清淡可口,正适合晚上的胃口。 “你的厨艺还真不赖,一出手就能做出好东西来,赏你二两银子,辛苦你了。” 那个厨子见没有继续横眉冷眼的责备他,那还敢收赏钱。 “给王妃娘娘效劳是应该的,奴才那敢收王妃娘娘的赏赐。” 喜果上去塞给她二两银子,狠狠说道:“你可瞧清楚了,谁是这王府里的正经主子,以后只要肯一心向着王妃娘娘,有你的好处。” 万孤月提着食盒,径直去了于冰华的闺房。于冰华的奴婢拦住她,说道:“王妃娘娘,这么晚还来这里有什么事呢?” 万孤月看了一眼奴婢身后的房间,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是来看王爷的。” 那个奴婢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王爷……王爷他没在这里来呀。” 万孤月哼道:“我知道王爷在里面,也知道于小姐是王爷的侍妾;她能帮我伺候王爷,我还感激不尽,怎么会来扫她的兴致呢?” 那个奴婢慌张地说道:“我不知道王妃说的什么意思?还望娘娘回去。” 万孤月毫不理睬,直接推开了那个奴婢,闯进了房间,房间里还有个套间,想必哪里就是于冰华的闺房吧。她犹豫了一下,说道:“王爷,我给你送夜宵来了。你刚从城外的军营中回来,喝点暖酒暖暖身子,才能好好安睡。” 万孤月突然感觉有人从闺房中出来,她没有马上回头,凭着气息就知道出来的事肃靖王。 “王爷,这暖酒,吃食都准备好了,你慢慢食用,妾妃这就回去了。”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肃靖王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手怎么如此冰凉?” 万孤月没想到肃靖王会怜惜的关心她,转过身来扑在肃靖王的怀里,悲伤地说道:“王爷不在我身边,妾妃夜夜都无法安睡;天天盼着王爷能够回来。今夜我明明看见王爷回到了明月苑,却要转身走了;妾妃实在思念王爷,只好来到这里能见上王爷一面,我就能心满意足地回去睡个安稳觉了。” 王爷拍了拍万孤月的后背,说道:“真是难为你了,本王喝了这暖酒,吃了这夜宵,就陪你回去。” 万孤月在肃靖王的怀抱里感觉到王爷只穿着贴身内衣,想必他和那个贱人已经经历一番翻云覆雨之乐;但她还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陪着王爷吃完了这顿夜宵,王爷进去穿好衣服就陪着她一起回到了明月苑。回来以后她就紧紧抱着王爷的身体,很快就安然入睡。她心里明白只要忽视于冰华的存在,王爷才能感觉到她离不开王爷。 第二天,万孤月似乎当做什么事都没要发生,尽心的伺候王爷穿衣洗漱。 “王爷这几天在军营里劳累了很多,应该好好休息。” 肃靖王感叹道:“魏宗尧那些军队明面上来西凉剿匪,实际上来监视本王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本王如何能安心呢?” 万孤月宽慰道:“如今是寒冬时节,祁连山也马上大雪封山,朝廷这个时候派兵剿匪,那不是醉翁之意吗。” “所以本王要反其道而行之,就要在这大冬天来协助大将军去祁连山走一趟。” 万孤月大吃一惊,说道:“王爷真的和那魏宗尧去祁连山剿匪吗?” 肃靖王哼道:“本王不去,魏宗尧的兵马永远会驻扎在凉州城外,他这些兵马又没带粮草过来,目的就是来吃本王来了;如果他一冬天按兵不到,那不是把本王吃个一穷二白。哼,别看着着魏宗尧是个粗人,他的算盘打得可精细的呢。” “既然王爷决意要去,妾妃愿意陪着王爷身边。” 万孤月这话一出口,倒是让肃靖王有些惊讶。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8 王爷问道:“你跟着本王去剿匪?那何苦要如此?” 万孤月斩钉截铁地说道:“王爷难道忘了我的家族如何被灭门的?我知道是谁干的。” 肃靖王心里咯噔一声轻响,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知道是谁干的?” “当然知道,除了祁连山那些匪贼,谁还能干出这样杀人越货的事情;在三月份,他们就抢了飞鹰山庄一次,幸亏那时他们没有得逞。而这次他们更狠毒,在妾妃大哥前往京城的路上,又偷盗了一次,害的妾妃大哥惨死在京城;而他们还不肯罢休,又杀光妾妃的全家。妾妃伤心过度时根本没想到谁干的,等妾妃冷静下来,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联想到一起,就是祁连山那些匪贼的干的,妾妃跟他们不共戴天,万家的血海深仇,妾妃就指望王爷了。” 肃靖王听万孤月娓娓道来,叹道:“这本来就是那些匪贼所作所为,惊动了朝廷,朝廷才会派军队来剿灭他们。本王也借此机会灭了祸害一方的匪贼。” 万孤月忧虑地说道:“可是这些匪贼依靠祁连山为藏身之地,眼看冬天到了大血封山的时候,王爷跟随魏宗尧千万剿匪,会不会身陷险境?” 肃靖王说道:“这个时候正是匪贼他们放松警惕地时候,本王自有办法应对,爱妃就不必为此担心。” 万孤月一听肃靖王叫她为爱妃,惊诧地凝望着王爷。 肃靖王看见她诧异的表情,问道:“怎么了?这样看着本王。” 万孤月似笑非笑地扑倒肃靖王的怀里,说道:“自从和王爷成婚以来,王爷从来没有如此唤过爱妃,妾妃感到受宠若惊。妾妃明白,嫁给王爷是妾妃实在是走投无路,只希望得到王爷庇护,不敢奢望王爷的怜爱。” 肃靖王轻轻抚摸着万孤月的发髻,说道:“爱妃是本王明媒正娶,又有婚约在先,你什么都别怕。” 此时我万孤月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她在京城的时候听张三麻子张本良说过,劫持她大哥的镖银是肃靖王手下风云二老干的,他不过是黄雀在后,顺手拦截。但飞鹰山庄和祁连山匪贼以往的恩怨过节,让万孤月更相信谁?此时此地她已别无选择,只好跟谁就相信谁。 肃靖王和魏宗尧大将军商量如何把军队移师甘州,甘州离祁连山匪贼的老巢比较近,容易调兵遣将。可是魏宗尧不可置否,认为现凉州在西凉地区繁华富庶,把将士在凉州练兵一冬,来年开春在去前往甘州剿灭祁连山的匪贼,看来魏宗尧吃定了肃靖王。 肃靖王不慌不忙,陪着魏宗尧夜夜笙歌,醉生梦死,魏宗尧也是坦然受之,来者不拒。就这样在凉州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后,西凉的冬天渐渐寒气逼人,在城外军营的官兵们抵抗不住刺骨的寒冷,魏宗尧要求肃靖王把官兵移师道城内的军营里;但肃靖王说城内的军营已被凉州常驻的官兵驻扎,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在容纳更多的士兵,并且还陪同魏宗尧视察了城内的军营,魏宗尧大将军亲眼所见城内的军营要让城外的官兵都驻扎下来,的确不够宽敞。 肃靖王趁机建议,把城外的官兵移师到甘州,甘州城军营宽敞,在哪里练兵也是一样的;并且表示自己愿意陪同大将军一起去甘州,免去大将军在甘州的后顾之忧。 魏宗尧见肃靖王说的如此诚恳,说道:“我怕是王爷去甘州,心还念念不忘凉州的温柔之乡。” 肃靖王笑道:“大将军的心意,本王竟会满足;大将军能享受到的东西,在甘州自然也能享受到。” 魏宗尧哈哈大笑道:“有劳王爷了,不然这漫长的冬天,我这个粗人如何度过。” 先头军队出发了一天偶,肃靖王和魏宗尧一起想甘州出发。魏宗尧见肃靖王不但连王妃都带在身边,而且朱雀院的歌舞伎也前往甘州,给大将军助兴。看来肃靖王陪他在前往甘州是诚意十足。但他在私下里,受到不瞎季占雄和王国忠的提醒,肃靖王表面和你一样越是花天酒地,就越是逢场作戏,城府极深,且不可大意。而他不以为然,虽说他是被朝廷派来剿匪的,实际是监视和察看肃靖王在西凉的势力,既然肃靖王愿意和自己奢靡腐烂的生活,那就一起堕落,最后受损的事肃靖王,自己不过是推波助澜,顺便还能享乐一番。 季占雄不无担忧的说:“大将军想法是标新立异,不怕大将军和肃靖王一起快活人生,就怕大将军乐不思蜀。” 魏宗尧不悦道:“什么乐不思蜀?我紧紧地把肃靖王拴在我身边,看他又什么有能耐翻出什么花样来。” 季占雄和王国忠互看了一眼,心中叹息道,这连日来大将军被肃靖王奢靡的生活腐烂到听不进去忠言逆耳;但朝廷刚刚新帝登基,朝中有才无级别,有级别无能的人太多;再说西凉是荒凉之地,尤其到了冬季更是西风烈烈,谁也不愿意来到这苦寒之地。魏宗尧能来都使新帝感激不尽,哪能轮到其他人的挑刺。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从凉州到甘州,按平时的路程要走上两天就到了,可是肃靖王从凉州带的家眷太多,行军自然慢了一些;期间路程只要一个驿站,其余的时间只能一天一程,扎营安寨休息。先头部队到了甘州三天后,肃靖王和魏宗尧才到达甘州。 魏宗尧进了甘州城到处视察了一遍,感叹道:“真是难为王爷陪本将军顺利到达甘州,不然的话一路上本将军寂寞难耐,说不定本将军要半途而返呢。” 肃靖王说道:“只要大将军不嫌弃甘州是个小地方,本王这一趟就算没白来。” 魏宗尧笑道:“甘州比起凉州小是小了点,不过有王爷作陪,那肯定什么都不缺。” 军队修整期间了几天,士气恢复了不少。魏宗尧就把练兵的事交给了王国忠操练,依然把自己埋葬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季占雄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但面对这样贪图享乐的主子,他也无可奈何。 有一天夜里,季占雄向魏宗尧禀报日常军训情况,正赶上魏宗尧和一位女子相拥在热炕上饮酒作乐,那个女子是于冰华,是肃靖王特意派来伺候大将军的,对面还多了一位琴童弹琴助兴。 季占雄看了一眼琴童,心里纳闷怎么平白无故地多处一个琴童来?但他没有多想,就向魏宗尧说起今天的练兵之事,刚说了两句,魏宗尧就不耐烦地说道:“以后这日常的军训的事早点过来回报,不要这当口出现。” 季占雄神色尴尬,说道:“大将军,今日来迟,是我去调查甘州各处的粮草,才发现甘州储备的粮草只够士兵一个月用,再不从别处调来粮草,恐怕士兵这个冬天就要饿着肚子训练了。” 魏宗尧一把推开怀里的于冰华,说道:“什么?甘州的粮草不够?事先王爷不是说甘州粮草储备充足,本将军才移师甘州,为什么到你这里就没粮草了。” 季占雄看了一眼于冰华,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这要大将军去问王爷,看王爷如何给大将军一个交代。” 魏宗尧斜睨了一眼身边的于冰华,说道:“时候不早了,你辛苦了一天也该回去休息了。至于粮草的事我自然会向问个明白。” 季占雄会意道:“属下告退,望王爷保住身体,在甘州的军心才会稳定。” 魏宗尧脸色一变,摆手道:“行了,用不着你在这里啰嗦,下去吧。” 季占雄抬头狠狠地挖了一眼魏宗尧身边幸灾乐祸的于冰华,转身退出了大将军的寝室;他走出几步,听见那琴童的琴声铮铮之音让他心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几乎让她窒息;他赶紧深呼吸一下,才抚平心中起伏的情绪。 他不由地暗想,这个琴声怎么如此厉害,刚才那一声是不是对我警告? 季占雄退到魏宗尧寝室的窗户旁边,侧耳再听那琴声却是缠绵如春水荡漾,入耳之际如醉如梦。他苦笑地想到,是自己疑神疑鬼,一个小小琴童怎么会有能力以琴声杀人呢。 她刚要抬脚走人,就听到里面的于冰华说道:“大将军,刚才那个人真是讨厌,老是来打扰大将军的休息,弄得我现在都没什么兴致了。” 只听魏宗尧笑嘻嘻道:“有本将军这个大活人在这里,必定会让你兴致勃,兴奋不已。” “嗯,啊呀……大将军别这样动手动脚的,在喝一杯酒暖暖身子。” “酒都已经喝够了,打发了琴童我们好好安睡一觉,最好能做个好梦。” “漫漫长夜,大将军何必这样心急。有的时间让大将军好梦连连。只是我实在讨厌那个叫什么参军副将季占雄,见到他我就来气。他这么多事,不如王爷打发他回朝廷替将军述职;只留下另一个副将即可使用,岂不更好。”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9 魏宗尧说道:“我让你打发琴童,你让我打发参军副将,看来我和你共眠多少黑夜也是同床异梦,你说可笑不可笑。一个参军副将怎能替军帅回朝述职,那可是抗旨不尊的死罪,你向让本将军做个短命的死鬼吗?” 季占雄心想,听大将军看似说的是醉话,但也头脑清醒也不糊涂。 “哎呀,看大将军不高兴了,军务上的事,我这个小小女子哪里懂得。大将军莫生气。来!我再敬大将军一杯酒。” 魏宗尧咕噜喝完一杯酒,说道:“这琴童弹的曲子怎么会暖洋洋的,让心神不宁,想把你……把你吃了……快打发了他,好共度良宵。” “他是个瞎子,只会弹琴,不妨碍我们什么事;呀,大将军浑身发热,我替大将军揉揉泄泻火。” 季占雄在外面听到里面春心荡漾的声音,都能想象到里面是什么情景;像他这样见过世面的人,也感觉到心跳脸热;而那琴声缠绵悱恻,正合情意蠢动,但不会到浑身发热的地步,难道是喝酒的缘故。 季占雄想静下心来倾听那琴声的弦外之音,突然有一个音色铿锵有力地回击到他的心跳的点上,使他感觉到剧烈的痛疼,差点叫喊出来;他咬紧牙关,靠在墙上慢慢揉擦着心口,让他高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当季占雄缓过一口气,,浑身感觉酥软无力,像是被抽取精气。他慢慢静下心来,侧耳再听,房间里的琴声戛然而止。 “他已经睡过去了,看不出来你的琴声如此厉害,竟然让他情不自禁射了;赶快把这个给王爷拿去,千万别让人看见了。” 季占雄一听,他们从大将军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如此急忙? 他猫着身子,看见那个琴童一个手抱着一把琴出来,一个手握着一根木棍,摸索地向前走去。在凉州的时候王府夜宴上,这个琴童季占雄见过,当时他就坐在琴童的对面,见那琴童两眼无神,他当时就猜想这个琴童是不是瞎子,一般瞎子对音乐非常敏感;今夜又听于冰华说过这个琴童是瞎子,证实了他当时的猜想。 季占雄悄悄站起身来,跟在那个琴童后面,看那琴童要去哪里,是不是真的要去找肃靖王? 琴童拄着木棍哒哒地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他像是能看见一样没有碰上任何障碍物;他转过两座庭院,一道走廊,进入最南边的一个院子里。院子里房间门打开,走出一个女子来,说道:“回来了,赶快进去,王爷在等着你呢。” 季占雄记得肃靖王的寝室不在这里,看来这个王爷果然城府极深,狡兔三窟。 等他们都进道房间里,季占雄向四周看了一眼,见没有任何动静,大着胆子溜到房间的窗户下面,偷听里面的什么状况? “今夜你的功力精进的不错,竟然能把大将军都弹到醉梦里面了,可见你是用心学了。” “是王爷把内功传给了他,他才学的如此快,这都是王爷的功劳。” 季占雄听这粗哑的声音,是朱雀院的卫娘;听说这娘子经常贴身伺候肃靖王,在王府的地位恐怕还高于王妃。 “是。是王爷教导的好,灵风真想不到世间上会有这样的厉害绝妙的功夫。”这柔弱地声音自然是琴童的声音,从说话的气息来听他好像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灵风,这可是王爷以前的最拿手的功夫,可惜王爷事出有因不能修炼这样的功夫,不得已半途而废;如今终于遇见了你这样灵气的孩子,又合王爷的心意,你和王爷看来真是难得机缘巧合。” “灵风听卫娘的话,王爷身份尊贵,待灵风如此疼爱,灵风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情。” “灵风这孩子虽然眼睛盲了,但心思聪慧,凡是一学就会;正好王爷身边缺个贴心的人。时候不早了,卫娘就不打扰了王爷和灵风的修炼,我先回去了。” 听见卫娘要出来,季占雄赶紧把身子挪到墙角边,完全隐没在黑暗中。卫娘出来后,果然环顾四周,才安心地离开。 季占雄倒吸了一口气,心想肃靖王这些人鬼鬼祟祟,会做出什么事对大将军不利?如论如何,今夜也要冒死察看一番。 他又悄无声息地潜伏到窗户下,抬起身来用手指舔舐破窗户纸,向里偷窥望去,只见肃靖王和那个琴童灵风面对面地坐在一张素净的床上,他们中间放着一只透明的瓶子,瓶子里面的东西在灯火的照耀下似乎一种黏糊糊的液体。 季占雄一看到这东西,不由联想到大将军先前欲仙欲死的声音,这难道是大将军的精华之气? 他屏住呼吸,再仔细瞧去,那灵风敞开胸膛盘腿而坐,双手搭在膝盖上;王爷身穿白色衣衫也是盘腿而坐,双手在旋转运气,他双手之间渐渐聚集一团烟雾,烟雾萦绕这那个透明的瓶子,瓶子里面的精气在烟雾的盘旋下,形成一线溪流,从瓶子里脱口而出,在空中形成弧形走向灵风的腹部的肚脐之间。 原来王爷在内功作用下,要把这阳刚精气从肚脐送入灵风的体内,这样的练功手法季占雄闻所未闻,这次他亲眼所见,惊得浑身发冷。 他也听说西凉的肃靖王不同于别的王爷,肃靖王身上可是有些功夫,有些什么神奇的功夫他就不得而知;可季占雄也跟江湖人打过交道,知道江湖上一些一剑封喉,兵不血刃的上乘武功,但这样练功的技法他还是第一次所见。 而他看见那灵风在吸收王爷送到体内的精气时,脸面似乎在不停地扭曲,十分痛苦的样子,而身上的衣衫也是湿透了,看来他这样年纪是承受不了王爷的功力,只能死命相抵。 等到那精气完全从肚脐进入他的身体内,他的脸面才恢复了平静;而王爷手掌向他额前一送,那团烟雾扑在他的脸面上,他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 王爷说道:“你很坚强,没吭一声,真是练功的好材料。” “灵风不敢辜负王爷一番厚爱,王爷授功再苦再难灵风死也能够忍受。” “也不必死扛着,免得走火入魔;不过本王手上有分寸,必定不会伤害你分毫;你的东风破已经能够催人发情入梦;就待进一步的提高,而西风烈这技艺比东风破难度更大,要藏在无形之中,才会杀人于无形之中,你是童子之身,需要阳刚精气固本正源方可成大器。这功夫要发扬光大完全就靠你了。” 季占雄听到杀人于无形之中,难不成先前那个琴声中两次音色如电击般击中他的心跳,就是王爷口中的西风烈必杀技? 想到这一层,季占雄惊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多偷窥一眼,生怕被发现后,他将可能死得尸骨无存,消失的无声无息。 季占雄大气不敢呼吸一下,慢慢地退出那个院落,擦了擦额头上冰冷的汗水,急忙向自己住所走去。他刚转过一个走廊,忽然后面有人叫道:“站住。” 季占雄身子一抖,不由地乖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只见走廊里有个黑影。 他颤抖地问道:“是谁?” “别害怕,是我。” 季占雄一听,是一个柔软女子的声音。他才长长地吁口气。那个黑影渐渐走近他,透过朦胧的夜色,季占雄看清楚这个女子是肃靖王的王妃,他又不免有点紧张。 “这夜深天冷,王妃娘娘为何出现在这里?难道王爷不担心吗?” 万孤月冷冷的说道:“你是参军副将,不呆在军营里为大将军操练士兵,大半夜地来这里又有贵干?” 季占雄说道:“我是来向大将军禀告练兵之事。” 万孤月冷笑道:“大将军不住在这里,你向谁禀报呢?再说这个时候大将军早已进入温柔梦乡,按轮到你来打扰。我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刚才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季占雄心想,王爷练功必定有人在周围守护,这个人难道就是王妃?她既然见我偷窥王爷练功,为何还大胆跟了过来亮明了身份?也许急切地想知道偷窥之人是谁吧? 他干笑道:“王妃娘娘,在下并没有做什么,你怕是看错人了。” 说着,他挥拳向万孤月的太阳穴打去,向把万孤月一拳打晕。谁知万孤月见他说话时神色就不对,早有防范,一个闪身一招柳叶摆风,窜到季占雄的身后,一掌拍在季占雄的后背;季占雄踉跄地向前跌出两三步。 万孤月哼道:“我是好心来警醒你,没想到你敢给我下黑手。” 季占雄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王妃娘娘竟然会武功,不但化解了他的拳头,还差点让跌个跟头;他骂自己太疏忽大意,既然王爷有那么匪夷所思的武功,难道这个王妃不会武功吗?看来今夜免不了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他冷笑道:“王爷以美人计让大将军夜夜声色飞舞,一遍掌控大将军对抗朝廷,王妃又想警醒我什么?” 万孤月说道:“王爷怎样对待大将军,大将军又如何买醉防范这王爷,这一切我都没什么兴趣,也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刚才看见王爷和那琴童在干什么,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就当今夜什么都没看见。”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10 季占雄似乎明白什么,这个王妃娘娘只在乎王爷和她的关系,其他的事她似乎漠不关心。 他试探地说道:“在下今夜无意间撞到王爷的事,并非存心偷窥。既然王妃娘娘这么在乎王爷,为何去亲自去看王爷到底在做什么。” “是啊,你不是存心,只是好奇,我也是。你盯着那个琴童从大将军哪里取了一些东西,拿到王爷哪里当做练功的底料。只要你跟我说了实话,以后我们就各取所需,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季占雄见万孤月说的认真,心想有王妃作为耳目,知己知彼,大将军日后也许就会避免吃亏。 “王爷练功自然是强健身体,王妃娘娘何必要担心呢?” 万孤月哼道:“你别给我打哑谜了,不断地来试探我的心思。既然你没有诚意合作,我自然会有其他办法知道。一个男人做事如此不爽快,不听也罢。” 说着,万孤月转身就要走。季占雄稍微犹豫了一下,喊道:“王妃娘娘且慢,有话好商量。你这一走,我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万孤月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到时识大体。你也看出来了,王爷的年纪也不小了,而我还未满二十岁,我可不想让王爷的身体平白无故地便宜一些不相干的人。虽然王爷练功能强健身体,凡事要适可而止,过了就物极必反。如果走火入魔,命没了也就算了,若是半身不遂,我还这么年轻,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我只图王爷身体平平安安,不得有丝毫损伤,我要暗中阻止他去修炼一些不靠谱的武功,所以必须了解他练功都做些什么,这样我才能对症下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季占雄苦笑道:“王妃娘娘如此厚爱王爷,为什么不直接说给她听,何必要看准我呢?” “王爷要是听我半句忠言,我又何必费尽心思跟你兜圈子。看准你,正好今夜让我撞见了你,你只能是别无选择。” 万孤月死盯着季占雄,逼着他不得反悔。季占雄尴尬地笑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呢,真是好奇害死猫,一时冲动惹了一身麻烦。” “如果你嫌麻烦,那我就此别过。” 季占雄见万孤月不耐烦了,赶忙说道:“王妃娘娘别动怒,我说还不行吗。” 万孤月冷笑道:“其实你内心也很想和我合作,何必要婆婆妈妈,惹得彼此不痛快。我是个可怜的女人,表面是王爷的妃子风光无限,其实王爷根本不重视我,对他来说我是一件看上去很美的衣裳,说穿就穿,说脱就脱,我心里很痛苦。” 季占雄没想到王妃会对他说这么多,看她这么年轻是个单纯的女人,不妨跟她说了实话,看她以后如何应付。于是他把刚才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 万孤月听完以后,说道:“原来王爷找了一个衣钵,想把他无法完成的功夫传下去。” 季占雄问道:“王爷有不少的神奇武功,他到底想对付谁?” 万孤月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不是对付你的大将军,更不是对付你。能用内力传功,王爷的武功是深不可测,他根本不屑防范你们。王爷借助你们的势力来剿灭祁连山的匪贼,我想他的心腹大患应该是祁连山匪贼。” 季占雄说道:“王妃说的不无道理。王爷上交给朝廷的几千两赋银就被祁连山匪贼劫持的,朝廷才派兵剿灭祁连山匪贼。可是大将军来了以后,王爷却陪着大将军夜夜笙歌,剿匪的事却一拖再拖,到底为什么?” 王爷冷笑道:“这个事你心里比我更明白吧。朝廷只管派兵剿匪,其他军饷粮草都不管,这要是吃定了王爷。所以不是王爷不急切剿匪,是大将军乐不思蜀,不过这些我一概不管,我只想王爷不要损坏了身体。今天这个事你会给大将军禀告吗?” 季占雄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恐怕不好对大将军开口。” “那你就守口如瓶,免得掉了脑袋还不知道性命是怎么丢的。” 万孤月说完转身而去,季占雄又感觉到脊背一阵发凉,他提醒自己,王爷这么隐秘的事若是泄露出去,他的命真是朝夕不保;再说这样的事会不会影响到大将军的性命,就不好说了。 一大早,季占雄就守候在大将军的寝室外。等大将军醒来,叫他进去后,他发现房间里只有大将军一个人。他忙不迭地问道:“大将军,昨夜睡得可安好?” 大将军揉揉太阳穴说道:“在这苦寒的地方,有一铺热炕睡,还是挺舒服的。那个琴童弹的曲子挺不错,让人飘飘欲仙,很快就进入梦乡。肃靖王还真会享受,从哪里找来如此美妙的催眠曲。” 季占雄附和道:“是啊,王爷都挺会享受的。大将军能安慰地入睡就是为了有精神只会将士们刻苦训练。大将军看山去红光满面,身体肯定没有损失什么吧?” 有仆人正在伺候魏宗尧穿衣,魏宗尧转过头,看到季占雄欲说还休,不由笑道:“本将军知道你要说什么。春宵一刻,那有不值千金。放心,本将军能量足够大,不会被一掏就空。我这更衣完了,去见肃靖王,看看他如何解决粮草的问题。” 季占雄没有把话题挑明,怕大将军雄风不起,失了面子。但他心里嘀咕,关键是大将军的能量不是你释放出去的,而是被人家用非正常手段抽走的,那要是往空里抽,不是一蹴而成的事吗。 魏宗尧见了肃靖王,把缺少粮草的事说了。肃靖王竟然茫然不知,赶快派人去查,速速把结果回报给大将军。称自己身体不适,不能陪着大将军,就回去休息了。 季占雄以看戏的心态看肃靖王走了以后,他对魏宗尧说道:“大将军,王爷是不是再装糊涂。在他管辖地区没有粮草,他竟然一无所知,明摆着要困死我们。” 魏宗尧哼道:“他和本将军在一起,困死我就等于困死他自己,王爷没那么傻。” 季占雄心想,这个肃靖王不是一般人,他身负功夫,不是谁都可以困死他的。但他又不能给大将军解释的明白。只好就等肃靖王派下的人调查出什么样的结果会令大将军满意? 只等到午饭后,马少峰才调查完回来,给魏宗尧回报。说甘州以前守将万孤芳把储备的军用粮草偷卖给了鞑子腾格尔王和喇嘛柴达尔王,因此粮草不够供奉朝廷来的将士们。 魏宗尧一听,急道:“那么赶快把以前的守将召唤来,他要偷卖,也不会全部卖光,他肯定把粮草藏起来了。” 马少峰说道:“那个守将已经死了。知情的人呢都说粮草是万孤芳借给那些鞑子和喇嘛,说是入冬后就要归还的;但我细细调查后,其实他偷卖掉的。现在万孤芳也死了,死无对证,无从查实。” 季占雄冷笑道:“这个守将万孤芳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杀人灭口。” 马少峰看了一眼季占雄,说道:“季参军是疑心王爷吗?” 季占雄说道:“在下不敢,只是想知道甘州守将万孤芳死亡真相。” 马少峰说道:“季参军想必知道飞鹰山庄吧。” “飞鹰山庄?知道啊,听说西凉地区有一定势力的镖局。最近好像是被江湖上神秘组织莫名其妙地灭门了。” “季参军消息很灵通吗。那万孤芳就是飞鹰山庄庄主万胜的儿子。飞鹰山庄被灭门是祁连山匪贼做的。我刚调查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万孤月私卖粮草的事被祁连山匪贼盯上了,万孤月所买的钱银也被祁连山匪贼洗劫一空,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连整个飞鹰山庄都毁了,何苦一个万孤芳。” 马少峰说的头头是道,魏宗尧喝季占雄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互相对望了一眼。 魏宗尧说道:“那眼下没有粮草,该怎么办?要不要让王爷过来,商量个对策。” 马少峰说道:“王爷刚来甘州就得了风寒,不宜处理公务,全权让在下代理。” 魏宗尧心里生气,这个肃靖王躲起来和本将军斗,倒是清静的很啊。 “王爷身体不好,就好好养着。那你有什么粮草?” 马少峰说道:“在下想了想,有两个办法。一是整肃军纪,即刻挺进祁连山剿匪。匪贼也要吃饭过冬,他们肯定储备的粮草,我们把他们剿灭了,将士的粮草不就解决了。” 魏宗尧看定马少峰,哼道:“这真是一举两得的良策?祁连山匪贼哪儿容易剿灭,为何王爷多年来都是剿而不灭呢?我倒是想听听第二个办法?” 马少峰说道:“第二个办法就是从肃州和凉州调些粮草过来,勉强让将士能度过寒冷的冬天。” “那你赶快就按第二个办法去做,越快越好。若是延误了耽误了将士们填饱肚子,就拿你是问。” 魏宗尧不失时机,斩钉截铁地下达了命令。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11 马少峰也没有丝毫辩解,就领命而去。这倒是令季占雄诧异,这回马少峰怎么会如此痛快,他真能从凉州,肃州调集粮草过来。 冬天的时日非常短,魏宗尧巡查一番军队,天就黑了;由于肃靖王以身体为由避而不见,他也是百无聊赖,只好召来于冰华陪伴,继续声色飞舞。 到了夜色降临后,季占雄还是忍不住去魏宗尧的住处看个究竟,到了房间外见屋子里面漆黑一片,时候尚早,难道大将军这么快就安睡了?他侧耳一听,屋里头确实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他感觉到有不祥之兆,上前敲了门,没人回应。 季占雄迟疑了一下把门推开,走进卧室轻声呼道:“将军,大将军。” 他点亮了灯,才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大将军去哪里了?他返身正准备去军营看一看,大将军是否哪里,还没出了府邸,就遇见了王国忠。 王国忠说,大将军在王爷哪里,召他过去有要是商量,正好季占雄一起去。 季占雄心里疑惑,王爷身体不适,怎么会有紧要的事情邀请他们商议,不知这个王爷葫芦买着什么药? 他们来到平时议事的大厅,王爷和大将军都在等候他们。他们行完礼后,问魏宗尧:“大将军有何要事,如此急着召见参将。” 魏宗尧看了一眼王爷,说道:“是王爷要跟众将谈一下剿匪的事。” 季占雄心想,自从他们来到西凉地区,这肃靖王似乎对剿匪的事似乎不大关心,这次怎么又忽然和他们商议剿匪的事? 肃靖王见他们疑惑地神情,似乎猜到了他们的疑问,说道:“你们有所不知,祁连山这股匪贼不同凡响,我们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进山剿匪,恐怕有去无回。本王的探子已经探明情况回来,有一个秘密通道直通祁连山匪贼的老巢,所以事不宜迟,整肃军队开往祁连山。” 肃靖王突然来个这样的提议,真是令魏宗尧他们措手不及。 魏宗尧说道:“不知王爷的探子所获的消息可靠不可靠?不要进入匪贼的圈套里,那真是有去无回。” 肃靖王说道:“本王和你们一起去,就生死与共,还有什么可怕的。今天在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所商议的事关系到剿匪的关键情况,若是真进入匪贼的圈套,那也是这里有人泄密给匪贼。” 魏宗尧见肃靖王决定跟他们一起前往祁连山剿匪,心里的疑惑消除了不少,说道:“西凉是王爷的辖区,有王爷指挥剿匪,必定是马到成功。不知王爷对剿匪有何良策?” 肃靖王说道:“祁连山那些匪贼窝在一处叫作后九天的山头上。离甘州有五六天路程。背面的山势陡峭,行路难走,向从这里攻陷匪贼老巢可不容易。” 王国忠说道:“王爷这不是消遣我们吗?既然易守难攻,若是军队开进去那不是送死吗?” 肃靖王微微一笑,说道:“王参将稍安勿躁。本王说过有一条秘密通道直接通向匪贼的老巢。不过这个通道要是大部队行走的话,恐怕容易暴露目标。若是让匪贼发现,那就是凶多吉少。” 魏宗尧冷笑道:“看来王爷说的这条神秘的通道也没什么作用,连军队都过不去,还剿什么匪。” 肃靖王不以为然地说道:“本王没说要把军队经过这个通道去剿匪。从军队里挑出一二百强悍的士兵,训练成敢死队从这通道过去,直捣匪贼后九天的老巢。” 王国忠说道:“就一二百人?就算能通过捷径的秘密通道,歼灭匪贼谈何容易。” 肃靖王说道:“本王也没说不让军队去。军队从绕道祁连山的南面。后九天南山下有一群山族人,柴达尔王早都想收服他们。所以王参将把军队拉倒柴达尔王哪里去,混到喇嘛军队里,攻打山族人,正好呼应南面的敢死队,来个南北夹击,不愁祁连山匪贼永除祸患。” 魏宗尧这次本来带来朝廷的军队来试探肃靖王在西凉的势力,没想到肃靖王真的借用他的军队来剿匪,帮他除去隐患。 “王爷的谋略果然不凡,只是本将军只有三千将士,恐怕难以对付那些久居祁连山的匪贼。” 肃靖王说道:“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本王见大将军的将士都以一敌百;至于那些匪贼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再说有柴达尔王的帮助,还怕打不过那些流寇匪贼。” 季占雄说道:“王爷和柴达尔王交情不浅,为何你的手下私自把甘州的粮草偷卖给柴达尔王?” 肃靖王叹口气,很自责的说道:“是本王管教属下不严,眼下出现了粮草短缺。不过众生云云,皆为利来,利来而聚。成大事者,不会以一己私利而不顾大局。本王不会为之蝇头小利,坐视祁连山匪贼祸害一方;柴达尔王也不会为沾了一定粮草的便宜,而提防本王,有损他的地盘利益。柴达尔王已经派特使过来,愿意作为军队的导向,以更快的速度到达作战的后九天。” 季占雄说道:“看来王爷早已谋划周全,就等大将军的来下命令执行。不过现在是隆冬季节,行军恐怕很艰难,还没到后九天就会出现损兵折将。” 肃靖王笑道:“季参军担心不无道理,不过冬季行军有冬季行军的方法;而且冬天匪贼正是休眠的状态,他们所在的地方天干地燥,到时候放一把火,就会把他们烧得一干二净。兵不血刃的功劳就是你们的了。” 魏宗尧见肃靖王决心前往剿匪已是胸有成竹,他到想想肃靖王如何成行。 “王爷高瞻远瞩,不是本将军所能料到的。既然王爷身体力行亲自前往剿匪,何时启程?” 肃靖王说道:“当然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走路风声,好让匪贼们有所防备。” 肃靖王说完,身子颤抖了一下,咳嗽了几声,似乎身子不支。魏宗尧他们面面相觑,疑惑肃靖王既然身子有恙,为何急于调兵谴将前去剿匪? 肃靖王摆摆手说道:“你们不必为本王的身体担忧,只是小疾而已,吃完药就会好的。大将军只有整理好军队待命出发。” 说完,肃靖王就转入内堂休息去了。搁下魏宗尧他们傻呆了一会。 王国忠回过神来,说道:“军队是大将军的,凭他调遣只会,至于大将军何地。” 魏宗尧说道:“罢了,在人家的地盘上,就看他怎么折腾了。” 季占雄说道:“肃靖王只提大将军带来的三千将士,不用他的一兵一卒,这是借剿匪的名义来削弱大将军制衡他的权力。真是一举两得,借刀杀人的伎俩。” “哼,大将军,你就按兵不动,看肃靖王能怎样?”王国忠说道。 魏宗尧说道:“王参将说的不错,本将军就拖延时日,看肃靖王如何督促。” 回到住处,季占雄转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肃靖王和那琴童练功的情景,忍不住起身前往昨夜那个地方。 他快走到那个院落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有个黑影藏在昨夜他藏过那个地方,透过窗户向里偷窥,想必是也是出于好奇,才如此大胆冒险。 此时,天色暗黑,夜空无半点星光月色。若不是季占雄小心翼翼,走的慢说不定撞上那个黑影。他抬脚轻轻跨进院落,沿着墙壁靠近房间,想看清楚一点那个黑影到底是谁? 他离那黑影两丈之外,那个黑影一动不动;他观察了一会儿,感觉那个黑影像是僵在哪里。他于是又大胆地往前了走了几步,直到那个黑影的身后,那个黑影也未任何反应。 这时,季占雄透过漆黑的夜色,看清那个黑影穿着一件黑色貂绒棉袍,从侧面的衣帽看到半边脸,正是昨夜威胁他的王妃。 看王妃呆呆发愣,没有任何声息像是被点了穴道。季占雄出身在朝廷的锦衣卫,点穴的功夫还会有两手。他本想伸手为王妃解开穴道,转念一想,王妃的身子不适乱摸的,何况在王爷的房间外,若是被王爷发现,有些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他正在犹豫之间,房间里响起了铮铮的琴声,又传出一个人说话声。 “这个时候,你还好雅兴。” 听这声音不是王爷说的声音,似乎是一个女子,腔调听上去有些别扭。 “这么多年,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迟迟没为难你们,这个时候你来又想做什么?” 这个王爷在说话。 季占雄抱住王妃,把挪到窗户旁边。他凑到窗户上想想看看里面的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只见房间里除了王爷和那个琴童,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人均蒙着面,围在王爷和那个琴童的周围。 “你要灭了后九天,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王爷冷冷地说道:“是你们劫了不该劫的朝廷的赋银。朝廷派人来剿灭你们,本王受朝廷俸禄,受之于命,也是无可奈何。” “你向来花言巧语,理直气壮。自从你和后九天关系彻底破裂后,后九天就成了你的心腹大患,必定是以除之而后快。” 肃靖王神色有些安然地说道:“不是本王要与张本清决裂,是张本清他要离本王而去,本王既是心痛也是无奈。” 季占雄想到张本清是谁?难道是后九天匪贼的头目,看来他跟肃靖王的关系不浅呢?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12 那个蒙面人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陈年旧事,无关痛痒。这一年里,你的身体复原的不错,昔日的功夫又回来了,留在白城的达摩真经的功夫果然是你偷走的,当初被你欺骗好苦,你也隐瞒的不漏一丝风声,不愧是王爷,真是好本事。” 肃靖王淡淡地说道:“人要想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本王不练达摩真经,就是行尸走肉,跟活死人有什么分别。本王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要回达摩真经,奉劝你还是回去吧,别浪费了心思。” 那个蒙面人哼道:“我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 “你非得和本动手吗?”肃靖王似乎很无奈地说道。 “我早已看透你虚伪的面孔,何必浪费口舌。” 看来蒙面人毫不示弱向肃靖王挑战。 在他们对话的同时,那个琴童事不关己地轻弹慢捻这手中的五弦天魔琴,那琴声随着他们说话的气氛抑扬起伏,似乎看透每个人的心理活动。 肃靖王伸手从天魔琴的底座下一抽,一把闪烁着青光的剑出现在他的手上,那剑身雕刻着菱形的花纹,是一把青铜古剑。 “你还记得这把玄冥剑吗?他的剑鞘天魔琴本王也得到了,其中的秘诀本王也知道了,本王就想跟张本清面对面谈一次。” 蒙面人冷笑道:“你要见他,不过是想要他的命。多年前,你借刀杀人,借助白宝山的手废了他的腿脚,至今还不肯放过我们,我也不必对你客气。” “既然你知道本王得到了达摩真经,玄冥剑,天魔琴,你还送上门,能斗得过本王吗?不过想来试探一番罢了,本王就让你们开开眼界。” 说着,他把手中的玄冥剑递给那琴童的手中,自己坐定在天魔琴前,抚琴而弹;琴童灵风听见这幽冥般的琴声,挥剑就向那蒙面人刺去。 蒙面人往后一退,随手挥舞出一条绳索,绳索一端兜着一颗夜明珠,像明月一样闪着冷色的光芒;肃靖王瞥了一眼,手不由地轻轻地颤抖了一下,琴断然嘎吱一声,像是在铁器上划拉了一下那样刺耳。那可明月珠是他几年前托人带给张本清的,想不到她拿来当武器用。 绳索上的明月珠撞击在玄冥剑上,铮的一声,那声音和琴声切合在一起,激起一股气流使那个蒙面人往后一跃,绳索上的明月珠被反弹在窗棂上,吓得外面偷窥的季占雄蹲下身来,幸亏那明月珠没有击穿窗棂,破窗而出。 蒙面人一惊,这个琴童看上去年纪只有十五六岁,怎么会有这么大力道?她仔细再看那琴童,眼睛没有追寻目标,只是竖起耳朵听这铮铮琴声,判读对方的位置,原来这个琴童是个瞎子。 另外两个蒙面人也看出来琴童灵风是个瞎子,一起挥舞着长鞭攻向灵风;眼看两条鞭子抽到灵风的身上,灵风还没有做出反击的样子,茫然失措地转着脑袋。与此同时,肃靖王弹奏的琴声骤然凄厉,灵风身子一抖,从两条鞭稍之间纵身一跃,躲过了两条鞭子的左右夹击,两条鞭稍啪的一声缠绕在一起。 灵风腿脚刚一落地,转身一招举火燎天,刺向一个蒙面人咽喉,那个蒙面人大惊,侧身翻转就想避开,怎奈灵风的剑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快速翻转一个弧度,噗嗤一声刺入那个蒙面人的肩胛上;令一个蒙面人使劲往回一拉,把那个蒙面人拉倒了她的身旁,避免了灵风的玄冥剑穿透他的身体;但灵风像是纸鸢一样轻飘飘地飞身而起,手中的玄冥剑瞬间刺向另一个蒙面人,她刚把同伴拉出险境,还没回过神来,灵风的剑嗤的一声刺中他的胸口,眼看他要一命呜呼;带头的蒙面人早已出手,她的绳索窜了出去,缠住了灵风的一只脚脖子,往回一收,灵风的那一剑没能继续刺进去,另一个蒙面人往后一退,拉住那个蒙面人赶快退到带头蒙面人的身边。 带头蒙面人的绳索一紧一松,把灵风挑落道床铺上。 “这个琴童武功诡异,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赶快走。” “夫人,要走一起走。” “啰嗦什么,再不走谁也走不了。” 那两个蒙面人互相搀扶着,出了房间纵身越过墙头消失在夜色中。季占雄看在眼里,心想这蒙面人的武功也不赖,受了伤还能飞檐走壁地逃命。 灵风被挑到床上,他手握玄冥剑,在床上半蹲这倾听侧耳倾听琴声,而肃靖王弹奏的琴声又变得缓和,如十里春风,缠绵婉约。听到这样动人的东风破琴声的人都死凝滞了,似乎把以往的感情呼之欲出,思绪万千。 外面的季占雄见刚才还是珠光剑影,杀得你死我活,这一下又平静如水,心神荡漾,看来这杀人的琴声变幻无穷;他想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又忍不住向房间里看去,只见肃靖王闭着眼睛,悠然陶醉地抚琴弹奏,灵风屏声敛气伺机出击,那个蒙面人睁大眼睛,似乎在努力地抵抗这什么。 “月儿,你就那么恨我吗?” 肃靖王这一问,惊动了在外面万孤月的心,虽然她被蒙面人点了穴道,但房间里各种状况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王爷的发问,她以为王爷发觉了她来这里偷窥。 “恨!你根本不值得。”然而回应王爷的是那个蒙面人。 “既然我不值得你的恨,为什么还要三番五次的来找我?” “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以弥补我在你身上犯下的错误。” “可惜有些东西,你是拿不回去了。” “拿不走,我就毁了它。” 万孤月听他们对话,像是相识已久,因爱生恨,就如她和郭雪剑那样相爱相杀的关系。 “既然你如此决绝,你能拿走的就拿回去吧。” 肃靖王说完,天魔琴又铮铮抑扬而上,杀气重重。灵风听到这样魔性琴声,抬头挺胸,挥剑就冲向蒙面人;蒙面人挥舞绳索上明月珠,一招流星赶月从灵风的脚底下窜了过去,又往返旋转向灵风的后背击打而去;而她的身子却飞向肃靖王。 肃靖王把中间一根琴弦往怀中一拉,对准蒙面人的攻势,铮地松开琴弦,一道锋利的琴弦弹了出去;蒙面人伸脚踢准琴案,身子停顿一下,左掌反手后排,荡开灵风刺来的剑锋,攻击灵风的右手绳索从灵风的肩膀擦肩而过,正好打击在弹出的琴弦上,铮的一声脆响,使得那个蒙面人滚落道地上。 灵风辨明方向,一剑刺了过去,蒙面人乱中不慌,右手绳索在她随手抖动下犹如一条灵蛇延伸到灵风的脚下,缠住灵风的脚脖子同时,灵风的剑刺中了蒙面人的胸口,灵风本想一举刺痛蒙面人的身体,但腿脚被一下绊住,身子突然飞了起来,连人带剑又滚落到床上去。 季占雄看得心惊肉跳,蒙面人幸亏反击快速,不然就被那琴童非刺死不可,看来这个蒙面人完全处于下风,要全身而退恐怕是凶多吉少。 肃靖王说道:“你走吧,最好回到白城去,我不想在后九天再见到你。” 蒙面人捂着胸口上的伤口,凛然地说道:“我不稀罕你顾念旧情,我也和你互不相欠,为何你就这么怕见到我。” 外面的万孤月一听,心想这两个人原来死老相识,看来王爷曾经也是到处留情,才招来因爱生恨的报复,王爷对这个女子一往情深,旧情难忘,和她对话是从不自称本王,看来王爷的确是顾念旧情,而这个女子的口音是西域人物,王爷提到的白城难道也在西域? 肃靖王叹口气说道:“你何苦如此跟我争斗下去,这么多年你帮着张本清跟我作对,我都隐忍不发,就是希望你不要搀和到我和张本清恩怨之中。” 蒙面人冷冷地说道:“我现在是张本清的妻子,不再是你的情人;我替我的丈夫做事用不着你的惺惺作态,让我恶心。” “今日你非要做个了断,你能做到吗?”肃靖王又抚琴慢弹,看来又一轮打斗即将开始。 外面的季占雄欲罢不能,想看个最后结果谁输谁赢,又怕被发现要了他的命。 这时,漆黑的夜色忽然有一丝红光亮了起来,季占雄一惊,似乎有人打着火把过来了;他转身一看,甘州城的东面有一处火光冲天,像是粮草失火。 季占雄不由啊了一声,有人纵火烧毁粮草。但他身子一紧像是被绳索缠绕住,从身后的窗户倒退地破窗而入,在他打呼惊叫中感觉自己被生猛地砸向肃靖王,而肃靖王已拔掉一根琴弦如暗器射向蒙面人,谁知蒙面人把窗外偷窥的季占雄给拉了进来,挡在她面前,那根琴弦嗖地从季占雄后背穿透而过,蒙面人趁机穿出窗户,消失的无影无踪。 季占雄滚落在地上,前胸口的血汩汩地直往出流,也能感觉到后背也汩汩地往出流。他捂住胸口的血,向王爷求救道:“王爷,我……救我。” 肃靖王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过是一根琴弦从你身体里穿过,没有伤到要害,流点血死不了。你偷窥本王意欲何为?”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13 季占雄惊魂之余,感觉流血的痛疼,再没有别的感觉,惭愧自己贪生怕死,在王爷面前丢尽脸面。 他挣扎地站了起来,说道:“甘州城内有人纵火,我特意来禀报王爷。” 肃靖王透过破损的窗户看见城内一处火光摇晃,说道:“既然有人纵火,你还不赶快组织将士去灭火。” 季占雄见王爷放过了自己,赶快抽身离开,怕王爷反悔杀他灭口。 灵风说道:“王爷,你干嘛放他走?他偷窥王爷,干嘛不杀了他?” 王爷说道:“他还有点用处,不急着杀了他。这房间的窗户坏了,换个地方。” 肃靖王捡起地上那根琴弦,擦干净琴弦上的血迹,回装在天魔琴上。 “灵风,你拿着天魔琴先走,本王随后就来。” 灵风应声道:“是,王爷。” 灵风一手抱着天魔琴,一手住着木棍门外走去,走出门口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向前走去。 肃靖王披上一件白色的貂绒锦衣,直接来到窗户外,静静地看着被点了穴道的万孤月;万孤月还担心没人发现她,她又挣脱不了被点的穴道,岂不要在这里忍受不知多久的寒冷。 她看着王爷那么平静地看着自己,心中忐忑不安,她又被点了哑穴不能说话;就算没点住哑穴,面对王爷的质疑,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肃靖王轻轻摇着头,在她身上两个穴道处捏拿几下,她感觉到身上的经络通畅无阻,大口喘口气,说道:“王爷……” 下面的话就不该怎么说了。 肃靖王倒是温和地说道:“知道你担心本王,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天寒地冻的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我……”万孤月长时间被点了穴道,一旦解开穴道,才感觉到浑身冰冷地说不出话来。 肃靖王上前把她拥在怀抱里,说道:“什么都别说,先回去暖暖身子要紧。” 万孤月在肃靖王的拥抱中回到了住处。他们的寝室有旺盛的炉火,房间里暖气充沛。进到房间里,万孤月感到浑身的寒气渐渐消散殆尽。 肃靖王脱掉身上的貂绒锦衣,然后帮助万孤月也脱掉了貂绒外衣,依然拥抱着万孤月坐在床边。看着王爷深情的目光,万孤月感觉那么不真实。 “城里有人纵火,王爷不担心吗?” “这个季节天干地燥,失火是常有的事,担心着急都没用。本王现在担心的事你身子有没有冻坏?” 肃靖王轻描淡写地关怀,让万孤月感动地紧紧靠在王爷的胸膛上。 “王爷,我害怕。” “有王爷在,你害怕什么呢?” “王爷,我害怕失去王爷,也害怕王爷抛弃了我。” 王爷用手轻轻抚摸着万孤月的后背,说道:“你担心今夜来的那个蒙面人吧?” 万孤月犹豫地问道:“她倒是谁?似乎跟王爷很早相识。” 肃靖王叹口气说道:“她……她是本王爱过的女人。那是在很久以前在遥远的地方发生的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时候,本王奉旨远征西域一个部落。又一次本王不幸落单迷失了回军营的路,就走到绝路的时候遇见了她;她给本王水喝,给食物,救了本王的性命。而她正是我征战那个部落首领的公主,她对我一见钟情,没有抓我回去。却把我打扮成一个商人,带本王去了她的部落,让本王了解她的部落,消除对她们部落的偏见,双方就可以结束敌对关系。” 万孤月听得心驰神往,不由地说道:“她对王爷用情至深,以和解方式结束战争岂不更好。” 肃靖王感叹道:“如你所愿那就好了。可惜的我身份很快就暴露了,他的兄长就扣押了,并拿本王当人质要挟本王的将领;当时我怀疑是她用美人计骗本王当人质的,对她自然是气愤难当。但是当天她就把我从看押本王地方救了本王出去,由于那个部落的白城看守严密,无法逃出去,她只好把本王藏在她闺房中,并给本王的将领报信本王平安无事。其实本王手下的将领不乏有江湖高手,他们潜入白城搜救本王不得,又得到她的消息,将领们趁势对白城展开了攻击,连续三天虽然没有攻下白城,但大月氏部落吃了几次败仗,损失惨重,他们在一味地抵抗下去,就全族覆灭,只能求和。本王也不想赶尽杀绝,只提高了一点大月氏部落每年向朝廷贡品,从此双方休战,互通商贸。” “她……后来,王爷再没有见过她吗?” 肃靖王见万孤月小心翼翼地问道,微笑地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本王是不会怪你的。你想知道的事,本王是不是抛弃了她?她的父亲当着部落把她许配给了我,以和亲的方式建立双方的和平和信任。这个大月氏部落大小也是个王国,迎娶他的公主,必须要经过皇上的圣旨,才会名正言顺。本王答应了这么婚事,说要禀报了皇上,经皇上同意,再前来迎娶。她就在白城等本王的消息,可本王刚回到凉州没几天,皇上下旨又派本王去征战蒙古鞑子一支部落,本王也没有再借到迎娶大月氏部落公主的圣旨,就这样耽误了几年,后来又有不少的误会,才变成现在的冤家,真因情不知所起,情也不知所终,只能是此恨绵绵无绝期。” 肃靖王说了这么多,万孤月心里虽有还有疑问,想那个公主怎么会落草为寇,成了匪贼首领的妻子,有点不可思议,但她不敢再多问,知道的越多就会失去王爷的宠爱越多。 既然不能多问,就安慰说道:“王爷是长情之人,不会不顾念旧情的。也许那个部落的女子性子刚烈,受不起委屈,才会把一切怨恨撒到王爷的身上。王爷如今要剿灭匪贼,还好心劝她回到她的部落里去,她却不知感恩,还与王爷为敌,看来她对王爷那点情意也是经不住考验的。只要王爷保重身体,不怕她来找麻烦。” 肃靖王说道:“可惜她置本王的旧情不顾,本王也是无可奈何。幸好有你陪伴在本王身边,本王就不觉得那么寂寞了。” 万孤月见王爷还在乎她,不失时机地说道:“可是王爷来到甘州,就很少让我陪伴王爷。不知何故,王爷要让一个盲人琴童陪伴,而那个琴童来历不明,着实让我担心王爷的身体有所损伤。” 肃靖王说道:“若是你担心本王,以后本王跟那琴童在一起的时候,你也陪伴在左右即可。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明早恐怕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 既然肃靖王不肯言明那个琴童的来历,万孤月也不敢在追问下去。她替王爷更衣入寝,王爷和她稍作温存了一番后,也许王爷很累,很快就鼾声起伏,进入梦乡;而她却无法入眠,心里盘算着以后如何道出琴童灵风的来历,但灵风明明就是她的小弟万孤星,这其中的蹊跷只有卫娘知道。如果王爷征战匪贼,卫娘若是跟着,她也死盯卫娘,看她到底要在万孤星的身上做出什么文章来。 翌日,魏宗尧被甘州城里几处大火闹心地整夜都没睡好,所以他一见到肃靖王,就问道:“王爷昨夜可睡得可安好?” 肃靖王说道:“将军说的是昨夜城中起火的事,西凉地区天气干燥,匪贼难免趁机纵火生事,没什么大惊小怪。” 魏宗尧哼道:“明明是有人在纵火,烧得都是军中粮草,这匪贼也太胆大包天。” “将军,这才初次尝到被匪贼骚扰的苦头,就这么生气,本王久居西凉,不知被那匪贼抢烧杀掠了多少回。只要彻底铲除他们,将军方能向朝廷新帝交差领赏,本王也能过上安生的日子。” 肃靖王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地凌厉的目光射向季占雄,季占雄默不作声,但他坐立不安,心里明白肃靖王在用眼神试探他是否将昨夜所看见的事禀告给魏宗尧? 季占雄昨夜受到穿胸而过得伤,想起来都感觉隐隐作痛,如果肃靖王不手下留情,恐怕他早已死于非命。 他只好符合王爷说道:“王爷说的言之有理,如果不尽快铲除那些匪贼,拖上一时必定是后患无穷。现在粮草都被烧了,剩下来的粮草不够半月的口粮,不知王爷有何对策应付?” 肃靖王似乎在思考的时候,魏宗尧抢先道:“王爷,你手下马都统不是要从肃州,凉州往甘州调遣粮草,王爷派人催促一下,让他快点办好这件事。” 肃靖王沉思一会儿说道:“本来甘州的凉州充足,一是被前守将万孤芳私自倒卖,估计也向匪贼倒卖了不少,不然匪贼怎么知道甘州粮草藏匿的地方;而是又被匪贼纵火焚烧,损失就不可估量;三是朝廷这次竟然派了三千精兵来剿匪,本王就算把家底老本都翻出来,也是力不从心。” 魏宗尧没想到,肃靖王抓住这个时候哭穷。他忍不住呛道:“王爷,你是家大业大,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既然匪贼敢在本将军眼皮子底下嚣张跋扈,为所欲为,真是太可恨了。等从肃州和凉州的粮草调来后,马上进军祁连山剿灭匪贼。” 季占雄和王国忠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想,这次看来大将军真的要吃定了肃靖王。 肃靖王不以为然地说道:“将军好气魄,在恭候粮草的的时间里,训练军队可不能丝毫松懈,祁连山是狂妄自大的一条龙,,可不好征服。”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14 待魏宗尧回到军营,王国忠说道:“这次王爷怎么没有提到和柴达尔王联盟剿匪的事?” 魏宗尧哼道:“本将军不提,若是他再次说出来,就说明他居心不良。” 季占雄不解地说道:“大将军,属下不明白,肃靖王怎么就居心不良?” 魏宗尧等了一眼季占雄,说道:“这两天你鬼鬼祟祟在搞什么鬼?” 季占雄惊慌地起身行礼道:“属下没干什么,只是……” “别遮遮掩掩的,有话就说。”魏宗尧见他欲言又止,更是大发脾气。 季占雄说道:“属下是去察看肃靖王的行踪。” 魏宗尧哼道:“那你察看道什么情况?” 季占雄又迟疑地说道:“这个……肃靖王,他和一个琴童在一起,就是大将军弹琴的那个琴童。” “是那个小瞎子,琴倒是弹的不错,能让本将军很舒服的入眠。就这些吗?” 季占雄心想,让你舒服是窃取你身体里积攒的东西,如果这个真相说出来,大将军非立刻杀了他不可。 “肃靖王,他除了教那个小瞎子弹琴,还和他一起在床上……床上练功。” “什么练功?”魏宗尧不解的问道。 季占雄张口结舌地说道:“这可是……是人家的私密。大将军想必在京城里听说过那些上了年纪的权贵就有这样的爱好。” “和少年郎在一起,这是什么扯淡的爱好。” 季占雄想王国忠递给眼色,让他解释个明白,王国忠不好开口地摇摇头,却被魏宗尧看见了。 “你俩干什么,王参将你说说这个……什么意思?” 王国忠干笑道:“这个……我也是听说。跟少年郎睡在一起,有返老还童的之效。不过属下根本不相信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魏宗尧似乎恍然大悟,冷笑地说道:“啊,原来肃靖王有这样的爱好,怪不得他看上去那么精神,养尊处优到这个境界,真是变态。” 季占雄悄悄抹掉额头的冷汗,幸亏他机智地把大将军糊弄过去。若是把真相说出来,大将军沉不住气,让肃靖王觉察到,他就有可能死遭到肃靖王的暗杀。虽然他是朝廷的派来的官员,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再说肃靖王身负奇功,弄死他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 刚过三天,就有消息快马加鞭地传到了甘州,魏宗尧听闻这个消息非常震怒,想不到匪贼如此猖獗狂妄,敢截杀从肃州,凉州调运的粮草。他赶紧找到肃靖王,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肃靖王。 肃靖王似乎是在预料之中,并没有感到惊讶和气恼。他说道:“回来报信的人可是大将军的属下?有无误报消息,可别延误了军情?” 魏宗尧急道:“是本将军的属下回来禀报的消息,他们都是本将军派遣的人,跟随王爷的人分头去肃州,凉州调运粮草的,谁知在半路上遇见一股匪贼,遭到他们的抢劫,他们抢劫不了,就放火烧毁,实在是可恶。” 肃靖王说道:“本王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见大将军的阵势来到甘州,西凉三州祁连山的匪贼耳目众多,他们知道大将军势必要剿杀匪贼,他们岂能善罢甘休,坐以待毙。所以他们先下手为强,烧了粮草,断了将士的供养。匪贼是釜底抽薪这毒辣的诡计,想把我么困死在甘州,或者逼迫我么知难而退,撤军于西凉三州。” 魏宗尧哼道:“王爷既然料事如神,为何不早早知会本将军,好让本将军的属下以备防范,拒敌千里,也不会弄大眼下的损失惨重的地步。” 肃靖王见魏宗尧满脸怒色,依然平静地说道:“大将军,本王若是早早告诉如何提防匪贼的偷袭,将军会疑心本王再阻挠大将调运粮草,来保全本王再凉州的势力;再说大将军此次来西凉醉翁之意,不仅仅是剿匪这么简单吧?有些事本王和大将军心照不宣,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个敌人就是祁连山的匪贼,将军一日不发兵,匪贼一日不除,他们就会觉察到将军和本王之间的嫌隙大做文章,什么离间计,借刀杀人统统用在我们身上;到头来,匪贼一个都没剿杀,由于大将军和肃靖王内讧,一个剿匪不力之罪,一个违旨谋逆之罪,若是坐实这样的罪名,将军和本王就永不翻身。” 肃靖王一旦把话敞开了说,魏宗尧神色尴尬,无言以对。 “王爷,这……唉!如今本将军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眼下最总要的剿匪。王爷,你别在意,本将军也是无奈之举。都怪朝廷里那些大臣……新帝刚登基,就听信一些大臣的谗言,说什么王爷跟祁连山的匪贼互相勾结,暗中招兵买马,囤积粮草,扩展势力要造反,这些话本将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本将军来西凉就是一心一意剿匪,对王爷没有存在丝毫疑心;而朝廷那些大臣都是为了在新帝面前突出自己的能耐,才罗织王爷莫须有的罪名,实在是可恶。” 肃靖王冷冷地说道:“本王父皇在的时候,几个王爷争夺太子之位本就激烈,本王征服了西域的异族部落的叛乱,立下赫赫军功,无人能及,父皇本来太子之位属意于本王,谁知那时候南京的玄武王冒险进入京城,勾结他的亲信大臣试图篡位,阴谋败露后遭到父皇的诛杀,因此父皇对驻守地方的王爷戒心渐渐变得加重,尤其怕本王功高震主,迟迟不能召见本王回京城述职,让一直辅政的二皇子得了便宜,坐上了皇位;二皇子刚登上帝位,就对本王下了一道圣旨,无帝召曰,不得入京,想把本王死死地困在西凉。这些年来对京城早已心灰意冷,只想保住王位,了却此生。没想到本王这侄儿新帝刚上位,就要对本王赶尽杀绝,真是令本王心寒不已。” 肃靖王当着魏宗尧吐露多年来积郁在心中的苦闷,魏宗尧听得浑身都不自在,甚至有些同情地劝慰道:“王爷,你应该上书新帝表面自己的心迹,已堵住那些大臣的臭嘴,还王爷忠贞之士之名。” 肃靖王摆手道:“这就不必了,只要大将军和本王齐心协力剿灭了匪贼,朝廷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不攻自破。” 魏宗尧陪笑道:“是,是是。不过眼下匪贼的气焰如此嚣张,都放肆在我们眼皮子下,王爷该如何应付?” 肃靖王哼道:“如何对付匪贼的谋略,本王似乎对大将军言明过,大将军不会如此健忘吧,是不是还让本王说一遍?” 魏宗尧赶忙说道:“那敢再次劳驾王爷,只是眼下没有粮草是寸步难行,如何进入祁连山,如何联手柴达尔王部族?” 肃靖王说道:“大将军的顾虑亦是本王的顾虑,如果再从肃州或凉州调运粮草,势必会遭到匪贼的截杀烧抢,将士在明处,匪贼在暗处,是防不胜防;若是指望粮草保障行军,不如直接出师挺进祁连山;本王会派人告知柴达尔王支援行军,绝不会让行军陷入绝境。” 魏宗尧感叹道:“看来眼下只能如此,本将军这就前去军营告知将士们准备明天出发,直捣匪贼的窝巢。” “且慢,大将军”肃靖王突然叫住了魏宗尧。 魏宗尧回头说道:“王爷,还有何事,请赐教。” 肃靖王说道:“大将军客气了,本王只是想提醒大将军,粮草被劫持焚烧的事不要将士们知道,以免动摇军心,不利于进军行程;至于本王所说的和柴达尔王联手的事,也不要声张,在行军的过程中再随机发号军令,避免让祁连山匪贼得到消息,有所防范。” 魏宗尧说道:“王爷心思缜密,本将军自当知道行军事宜的机密,不会留给匪贼可乘之机。” 肃靖王见魏宗尧肯发兵祁连山,连日凝重的心情总算有片刻的轻松,他也该筹划该如何利用捷径直到匪贼的窝巢,这么多年恢复的功力和匪贼首领要决一胜负,才不辜负这么多年付出的心血。 魏宗尧回到军营,把决定发兵祁连山的事说给王国忠和季占雄,这两位副将此时无计可施,没有粮草作为后盾,死守着甘州也坐等饿死,眼下形势所迫不如直接攻打祁连山的匪贼,说不定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再说肃靖王也会一起前往剿匪,不怕他图谋不轨。 当晚,肃靖王和魏宗尧进行了行军任务的分配,肃靖王带领季占雄及精挑细选的百名精兵强将,走祁连山的捷径,从北面偷袭后几天;而魏宗尧则带领王国忠,马少峰及三千将士横穿祁连山,联盟柴达尔王从南面攻打后九天,他们横穿祁连山时,柴达尔王会派人扫除行军路上的障碍。他们利用柴达尔王培养的鹰隼来传递消息。这鹰隼猛禽,眼神犀利,但非常有灵性。肃靖王和马少峰各带上五只鹰隼,他们之间就会互相紧密联系,彼此所到达的行程。这样一来,匪贼首尾不能相顾,必定倾巢覆灭。 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15 万孤月得知肃靖王亲自前往祁连山剿匪,就替王爷收拾好一切路上必备的用品,并央求肃靖王带她一起去。 肃靖王说:“冬天山里寒冷难当,你又是个女子,行路有些不方便。” 万孤月神情坚决地说道:“王爷这次征程必定带着那个琴童灵风,他要受到卫娘的照顾,卫娘也会前往吧。卫娘也是女子,她能去妾妃也能去,只要能贴身照顾王爷,我什么都不怕;再说匪贼跟妾妃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我不亲自杀几个匪贼,我怎能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和兄长。” 肃靖王见万孤月如此坚持,也只好由她;再说把她一个人独自留在甘州,他也不放心。 先是魏宗尧率领大军在天明时,就向祁连山进发;一切从简,轻兵上阵,提高行军速度。魏宗尧分成四路行至祁连山,迷惑匪贼对他们的具体的动向。 等到魏宗尧带领大军出发两天后,肃靖王才带领的百名将士,在天黑后,化妆成打猎的猎户,也是分头前往祁连山,在天亮之前他们必须躲过匪贼的眼线,隐匿在祁连山之中。 风云二老中的风自清早已恭候在约定的地方,见肃靖王到来,风自清说道:“王爷,马少峰的鹰隼带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出了祁连山,正前往柴达尔王的营地汇合。” 肃靖王说道:“事不宜迟,给马少峰放飞鹰隼,告诉他,我们最快明天夜晚到达后九天,让他们做好攻打后九天的军事准备。” 风自清说道:“王爷,这据点是匪贼前言哨岗,几个驻扎在此的匪贼已被我给杀了,再往后的匪贼中转哨岗,云千里已带着提前到来的二十名将士前去扫荡一空,不给王爷留有任何障碍。” 肃靖王说道:“风云二老做事一向是马到成功,本王很是放心。再次稍作消息,等后面的将士来气就出发。这次不会再给匪贼留任何喘息的机会。” 季占雄紧紧跟随着肃靖王,心中纳罕肃靖王竟然背后还藏着如此两个高手,怪不得肃靖王如此胸有成竹,义无反顾地前来剿匪,还带着王妃和琴童近身伺候的人,原来有人给他在前面扫除障碍,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动手。 而万孤月和风云二老以前有过几个照面,互相之间都没什么好感。万孤月心想,我如今是王爷的人,身为王妃之尊,用不着怕什么风云二老,只要他们不来找我的麻烦,我也对他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风云二老也知道王爷娶了飞鹰山庄的大小姐王爷为王妃,虽然昔日在武林大会上,王爷和她订了婚约,后来王爷宣告取消婚约,在飞鹰山庄遭到灭门后,不知王爷为何又公开娶了万孤月为王妃,这是王爷的私事,他们做为王爷的得力帮手,也不好过问王爷这隐秘的私事。 再说这次剿匪,肃靖王并没有带上萱萱郡主,可能就是怕她一路上和万孤月怄气。 风自清在私下里忍不住问王爷:“王爷,老夫好奇的是以郡主的性子,肯定跟着王爷前来剿匪,她怎么会安心地呆在凉州?” 肃靖王叹道:“她那个爆裂的性子,你又是不是不知道。不过这次前来剿匪,本王没有给她说实情,本王只是驻扎在甘州督促剿匪。本王在甘州没过几天,就听说她离开了凉州,不知去向?” 风自清担心的说道:“王爷没有派人前去寻找郡主,江湖险恶,老夫怕她出现意外。” 肃靖王说道:“还你作为她的师父时常挂念着她,可她那个脾气,不是谁都能受得了。唉!都怪本王从小娇惯她,纵容她的任性霸道。这回,让她在外面吃些苦头,她就知道天高地厚。” “难道王爷一点都担心郡主吗?她可是你唯一的儿女。”风自清关切地说道。 肃靖王又叹口气说道:“光担心有什么用。不过本王猜想,她可能得到郭雪剑的消息,前去追随郭雪剑;毕竟郭雪剑和她拜过堂的名正言顺的夫妻,如果遇见郭雪剑,郭雪剑没有理由不照顾她。” 风自清一听萱萱郡主去追寻郭雪剑,也只能是叹气摇头。 在他们谈话之际,躲在石岩后面的万孤月听的一清二楚,她心里也千万个滋味不好受。她希望萱萱找不到郭雪剑,让她失望悲伤,自己心里就好受些;又希望萱萱能找到郭雪剑,他们俩相爱相杀,两败俱伤,也会给她出一口怨气。 万孤月不由地感觉自己很悲哀,既然已是王爷的人了,还何故管他人的喜怒哀乐;难道自己一直对郭雪剑念念不忘吗?就是她曾经一片执迷不悟的痴情,郭雪剑才伤的她体无完肤,也许她现在对郭雪剑只要一个恨字,才能平复她心中的汹涌澎湃的激愤。 风云二老在捷径的路上,把匪贼做掉的干净利索,不给匪贼留有任何报信的机会,搜获了不少食物和马匹,眼看到最后的两个关口,就要放弃骑马而行,攀岩而上到达山峰上的路径。 风云二老轻身功夫了得,转眼间悄声飞跃而上,杀了上面的哨匪,放下绳索让其他人缀着绳索攀援上来。他们再穿越一个山洞,到洞口外,发现洞口外的山谷四面环山,松柏常绿,还有地下温泉水湖,这是别有洞天,世外桃源。 但山洞下面有匪兵巡视,还不能轻易地暴露行踪,待看清楚地形通道,精准地排兵布阵,才能一举歼灭这里的匪贼。 云千里说道:“王爷,老夫和风兄为了查清这条通往匪贼老巢的线路,已在山里奔波了两个月;可惜这里匪贼的人比较多不好混进来。” 肃靖王说道:“行军能顺利到达匪贼最后的关隘,你们是功不可没,本王很是欣慰。本王这次带来一个琴童,他虽然演技瞎了,可是他的听觉,嗅觉极其灵敏,让他下去察看一番,应该是没问题。” 风自清疑问道:“这个琴童可靠吗?他是什么来历?” 肃靖王说道:“他是卫娘训练出来的,两位二老尽管放心,本王已教给他一些内功的心法秘诀,他会应付自如的。” 云千里说道:“这个山谷,除了这个山洞通向甘州是捷径,还有一条通道通向西面,直达玉门关外的大漠。” 肃靖王说道:“你认为匪贼一旦丢失了后九天老巢,会逃向大漠,那里是黑月山所在之地。” 风自清不解地问道:“黑月山?老夫从未听说过,王爷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肃靖王回过神来,感到自己失言,说道:“本王早些年征战西域,经过那个黑月山,就在敦煌西南方向的大漠里。现在说黑月山为时尚早,先让琴童灵风下去侦查一下。” 肃靖王叫来灵风,他在灵风耳边耳语了几句话;灵风听了以后,顺着山道向山谷摸索下去。 自从踏上祁连山的征途,万孤月无时不刻地关注着灵风,她见王爷竟然让灵风去侦查匪兵的情况,心里担心不已又不敢做声,眼看着灵风快到山谷下面,就要遇见山谷里的匪贼,她忍不住对肃靖王说道:“王爷,他还是个孩子,眼睛还看不见,不如让我去陪着他,互相有个照料。” 肃靖王还没回应她的请求,旁边的卫娘伸手把她拉开,说道:“看来王妃娘娘很喜欢这个孩子,甘冒风险去保护那孩子,可是你想到过没有,之所以他是个孩子,匪贼们才会放松警惕,不会加害于他;若是王妃娘娘跟着去了,你的目标太显眼,我们得行踪就会完全暴露了。” 王爷说道:“卫娘说的不错,你还是稍安勿躁,安心静等消息。” 卫娘怕万孤月对灵风关心侧乱,引来肃靖王的疑心,到时候她可就不好收场了。她把万孤月拉倒一个偏僻的地方,说道:“我知道你很关切灵风,如果你不克制自己,让王爷直到了灵风的真实身份,恐怕你和她都无法活命。” 万孤月咬着牙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他明明是我唯一的亲人,他不叫灵风,他是万孤星,你为什么要把他弄成这个样子,太残忍了。” 卫娘冷笑道:“是我救了他的命,也保全了你的王妃地位。谁都认为你是无家可归,心灰意冷才嫁给王爷,满足你失落的虚荣心;可是我很明白,你对王爷可有过一点真心,你是恨王爷才嫁给他的,想以你美丽容颜,年轻的身体来讨王爷欢心,但你还疑心王爷跟飞鹰山庄灭门的事有关联,你才事事委曲求全,步步为营来窥探王爷的心思。” 万孤月怔怔地看着卫娘,冷笑道:“可笑,太可笑了。我知道你和王爷存在亲密的关系,你是替王爷来试探我的吧?我是无家可归,心灰意冷,可我不愿意苟且偷生的过日子,嫁给王爷我图个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生活。王爷是否对我真心不要紧,但我对王爷是全心全意,独一无二。” 喋血火焰刀冷月流霜剑1 卫娘哼道:“我不在乎你出于什么目的嫁给王爷,但你记住,千万别把灵风当做你的弟弟万孤星,否则你和他都会没命的,你死不足惜,可别连累我的灵风。” 说完,丢下万孤月身姿摇曳而去。万孤月见她那水蛇腰般的游弋在暮色中,苦笑道:“你的灵风?我的弟弟什么时候变成了你的灵风?” 万孤月想到卫娘对万孤星种种不寻常的作为,似乎早有预谋;飞鹰山庄灭门事件,全庄子上无一人幸免,偏偏万孤星瞎了双眼而且还活了下来?难道王爷对灵风的身份一无所知,才会近两个月来,传授灵风的奇怪的功夫,成为他的替身杀手。 万孤月平复了自己的思绪,回到王爷的身边静观其变。直到半夜时分,山洞下才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风自清警惕地说道:“王爷,是不是那孩子回来了?” 肃靖王沉住气,仔细一听,说道:“是他,他这么快回来,看来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 果不其然,在黑暗中有一个幼小的身躯渐行渐近,直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是肃靖王的琴童灵风。看到这一幕,万孤月也暗自松口气,心里祈祷灵风平安归来,终于如愿以偿。 肃靖王问道:“灵风,山谷的情况如何?” 灵风说道:“我下去后就遇见了他们,就对他们说,我和爷爷在山谷里打猎,被一群野狼围追堵截,爷爷为了救我,把野狼引开了,而我迷路了,就糊里糊涂地来到这里;而他们就很快相信了我,在吃饭的时候,我偷偷地在他们的食物下了毒,估计他们现在抱着肚子在死死地挣扎呢。” 肃靖王抚摸着灵风的头,说道:“好孩子,做得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杀过去。” 灵风把事情经过说的轻描淡写,可万孤月听在耳朵里,感觉是心惊胆战,这孩子怎么会变得如此冷酷无情,以下毒的手段残害匪贼;也许他现在和我一样心中只有对这世界的恨。 从山洞到山谷之间的的路程,有不少的巨大的岩石伫立成嶙峋怪异的石林,让这条下山的路曲折难寻;在山洞往下看山谷一目了然,但一到山坡上就陷入石林之中,若不是灵风凭借着山谷下得人飘过来的气味,能进入山谷还要大费周折。 肃靖王心想,这张本清还真会找地方,若是从山谷向山洞眺望,又石林遮掩什么都看不见,因此这山洞通向外面的捷径之路不知情的人很难知道。 在山谷,通过几间石头和干草搭建的屋子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但房间里都很凌乱,似乎刚有人匆忙地离开。 风自清说道:“他们估计觉察到危险,才仓促地逃走。” 灵风说道:“他们向西南方向逃去,还没有走远。” 肃靖王极目向西南方向眺望,那里的山坡上也有一片嶙峋怪异的石林,估计那里也有隐藏的山洞,及时发令分头向那片石林包抄过去。 此时,风自清又放飞一只鹰隼,给山南面的马少峰带去进攻匪贼的信号。 肃靖王和风云二老刚进入石林区域,就听见前面传来厮杀的声音。云千里说道:“这些匪贼果然向山上逃离。” 肃靖王说道:“这可能是后九天最后屏障,前面肯定是机关重重,让大家千万小心。” 风自清说道:“王爷放心,紧跟着他们杀进去,即使有机关陷阱,误伤的也是匪贼他们,正好让那些逃命的匪贼给我们开路。” 肃靖王他们进入石林内,就发现躺在路边的尸体,这些死的人口吐黑沫,面孔扭曲,显然死的很痛苦,是被灵风下毒害死的。万孤月看见眼里,心里打颤,不忍多看一眼,一手撑住岩石,作势要呕吐。 卫娘上前一手把她扶住,说道:“怎么了,看了死人就受不了了,不如让王爷派人把你送回去,免得跟着王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万孤月受到卫娘的讥讽,一把甩开卫娘的手,说道:“用不着你来管我,离我远一点。” 卫娘哼道:“王爷派我来照顾你,你若是除了什么乱子,我可吃罪不起。” “你是来监视我的吧?”万孤月冷笑道。 卫娘细细的眉毛一扬,说道:“是又怎么样,我就怕你趁乱是,拐走灵风,那可是王爷不愿意看到的,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沿路上的死人越来越多,都是被毒死的,看他们粗布的穿着不像是凶狠的匪贼,倒是深居山谷里的山民。万孤月尽量视而不见,紧跟着王爷向前行走。 穿过山坡上的石林,果然有个山洞;而这个山洞不像是对面的那个山洞,而是一个很深很大的溶洞,洞里面的倒挂在洞顶上的石柱渗出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下来汇成条条溪流向山洞流去,可谓是别有洞天。 众人一边惊叹这里的鬼斧神工的洞府,一边快速向山洞深处走去,怕匪贼在这洞府连着洞府中逃得没有踪迹,让他们无处可寻。 果不其然,穿过三个洞府往里延伸的有十几个洞口,而中毒不深或没有中毒的匪兵贼将和官兵们拼命厮杀,血战到底,最后都战死在各处的洞口中。 官兵在各处洞口都搜寻了一遍,没有洞口里有出路,最深的洞口也不过是二十丈深,到了顶头也无路可走。 云千里说道:“从山谷道这个洞府,杀死连毒死的匪贼也不足五六十人,难道守在这里的匪贼就这些人吗?” 风自清说道:“看这些匪贼想山里的猎户,武功并不怎么高明,逃到这里死命反抗,并没有逃到洞口里去,恐怕这里的确没有通向匪贼老巢出路。” 肃靖王说道:“这里一定有出路,只是这些匪贼不知道而已。我们从捷径的通道过来,直接插入匪贼范围的中间。想必山谷下有大量的匪兵驻扎,在他们得到消息打过来之前,我们要务必在这里找到出路,和马少峰他们及时汇合,直捣匪贼窝巢。” 肃靖王叫来灵风,让他静静倾听各个洞口的动静有什么异常。只见灵风走过每个洞口,都侧耳仔细的倾听片刻,再转向另一个洞口倾听。 众人见灵风神色凝重,煞有介事地千里寻音,有的人好奇惊诧,伸长脖子张望,看灵风有什么特异功能;有的人嗤之以鼻,觉得这个小瞎子在装神弄鬼,骗的王爷的信任和怜爱。不管有怎样的想法,谁都不敢出声,各个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灵风的神秘莫测的表演。 只有万孤月知道,灵风也就是在她心里是她弟弟万孤星,从小在飞鹰山庄的山林里,就喜欢倾听各种飞禽走兽,虫鸣鸟叫的声音,而且非常清楚地辨别出那种动物名叫的声音和气味。那时候,山庄里的人只当他是个孩子,对什么都感到稀奇新鲜,对他说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花草鸟虫的事都不以为然,也只有万孤月疼爱这个弟弟,经常愿意倾听这个弟弟的诉说各种花草鸟虫的有趣的故事,譬如飞禽鸟虫之间的战斗,比人类都精彩。当时为了让万孤星高兴,万孤月表面上很相信万孤星说的神奇故事,但万孤星这些神奇功能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亲眼所见,万孤星利用自身神奇特意功能,为肃靖王寻找匪贼的踪迹,她才不得不相信这个弟弟有这样的常人没有的本事。难道卫娘早已知道弟弟有这样的本事,才把他献给王爷?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成为王爷的牺牲品,无论如何,一有机会我就要把他带走。 万孤月神情凝思,恍惚间似乎有人一直在她的背后盯着她,她一回头,果然看见卫娘就在她身边,看着她神色变化无常。 卫娘悄悄地低声说道:“这个时候,前往别出声,否则谁都别想活命。” 万孤月咬着嘴唇,对她毫不理睬,心想要带走万孤星,先找个机会把这个卫娘杀了。 灵风在第四个洞口倾听完后,说道:“这个洞口尽头有人气的味道,这里应该能走过去。” 这个洞口往里走不足百步,官兵们都察看了一遍,连个人影都没有,拿来的人气的味道,有人心里骂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但肃靖王携带这灵风跨步走了进去,风云二老也赶快跟了进去,直到洞口的尽头,再无途径可走。可灵风耳朵紧靠在山壁上,摸索地听着,说道:“这山壁后面后面似乎有空洞的风声。” 云千里一听,双掌抵住石壁向前缓缓推动,只见石壁吱吱地声音,推出一道缝隙来。 云千里惊呼道:“王爷,这石壁后面果然有通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风自清赶快上去帮忙推石壁,石壁像一扇厚重的门张口一道口子,跨越过去,点燃火把一看,这是人工制造的山洞,偶然还有一股阴森的冷风吹过。 风自清说道:“来人,前面探路,要格外小心这里暗藏的机关,提防暗箭伤人。” 喋血火焰刀冷月流霜剑2 进入山洞的官兵,感觉一股冷风从一个方向吹过来,认为那个方向就是出口,摸索地向风吹来的方向走去,由于后面的官兵催促的紧不由地加快了脚步,谁知没走上几步,一脚踩空跌了下去,紧跟在后面的官兵也没收住几步,啊地大叫一声,也跌了下去,再后面的官兵连忙收住脚步,举着火把向下看去,原来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喊道:“往后退,这里是悬崖没路可走。” 云千里骂道:“蠢货,拿着火把没长眼睛吗,是悬崖还往下跳,真是贱命一条。” 洞里的官兵只好转身向相反的方向前行。风自清挑选出十名干将坚守这里,免得让匪贼堵死了退路,把他们都埋葬在这个人工开挖的山洞。 官兵在山洞里走了十丈开外拐了两个弯道,才感觉从悬崖吹来的风不再那么强烈;而且再往前的山洞宽敞了许多,岩壁呈现出被火焰烧过的痕迹,凹凸不平的岩壁上镶嵌着蓝色,紫色,赤色等不同的颜色滚圆,菱形形体各异的石头,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地光芒。 官兵们都目瞪口呆,不由地惊叹道:“这岩壁上是不是都是宝石?” 有个官兵忍不住伸手触摸岩壁上的石头,他的手碰到一块赤色的石头上,他的手背上突然冒出一股赤色的火焰,他大吃一惊,赶快挥手往自己身上拍打,希望拍灭手上的火焰,但那赤色的火焰非但没有被拍灭,反而沾染道他的身上,并且在他的身上蔓延开来,瞬间他成了一团赤色的火焰。 官兵们看到这诡异的火焰在他身上燃烧起来,个个吓得往后退,那个着火的官兵并没有立刻被烧死,而是惊恐地张牙舞爪扑向另一个官兵,另一个官兵躲避不及,也被沾染上了赤色的火焰,两个官兵嗷嗷乱叫这救命,扑向人多的地方,其他的人吓得转身就跑。 风自清眼看着这官兵们被吓得六神无主,步步后退,他从一个官兵身上抽出一把刀,对着那两个着火的人,没人一刀了解了他们,免得他们被活活的烧死,长痛不如短痛,给了他们的痛快。 但那两个人中了刀后,身体里的血一下喷了出来,身上的火焰烧得更加激烈,像是火上加油,连风自清手握的刀刃上沾染那火焰,而血迹的刀刃更是烈烈作响,吓得风自清把刀扔了出去。 而那两个官兵也在瞬间被烧成了焦炭,这一幕大发生让众人不可思议,心惊胆战。 风自清看着那些闪着光芒的石头,说道:“是不是我们掉入了匪贼的陷阱了,这些石头能产生鬼火,让人防不胜防。” 云千里哼道:“怕什么,只要不碰那些石头,这鬼火就上不了身;我看前面亮色,说不定就是出口,大家一鼓作气杀出去如何。” 官兵谁也不敢作声响应,都瞧向肃靖王,看王爷如何决定? 肃靖王上前仔细看着岩壁上的发亮的石头,他伸手要碰一块蓝色石头,卫娘喊道:“王爷不可,这石头诡异,可要小心呢。” 肃靖王微微一笑,说道:“本王看这石头未必会伤人。” 他伸出手指在蓝色的石头上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他手指冒出了五道蓝色的火焰,众人不由惊呼地啊了一声;旦王爷神态自如,似乎没有被烧疼的感觉,只见他用左手把右手指头上的蓝色火焰轻轻一锊,蓝色火焰顿时熄灭,而他的手指也没有被烧焦的痕迹。 众人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惊叹王爷勇气和智慧。卫娘说道:“王爷,这火焰无害,怎么那两个人就被烧死了。” 肃靖王说道:“这是一种冰火,一旦沾染到人身上,碰到人体里的温度,它就会燃烧起来,但不会烧死人,可惜那连个人……” 风自清惭愧地说道:“王爷,是老夫莽撞行事,给他们一刀,人体里的血液一旦沾染的这鬼火,就会烧死人的。” 肃靖王说道:“是这个道理。这也不能怪你,谁碰到这样的冰火都会被吓唬到的,所以大家不要害怕。” 卫娘说道:“万一匪贼利用这冰火杀人,我们可要千万小心行事,不要让匪贼轻易地伤到自己。” 肃靖王说道:“如果匪贼利用这冰火,早已封住了这山洞,那里能容我们进来;估计他们还没想到我们会从这里进来,事不宜迟,离开这山洞会更安全一些。” 众官兵受到肃靖王的鼓励,壮大胆子往前走去。万孤月偷偷注视着灵风,只见他也沾染了一下岩壁上的石头,手指上冒出紫色的火焰,他把手指上火焰往嘴里一吸,火焰在他的嘴里消失了,他觉得很好玩,露出孩子般的天真笑容;万孤月看在眼里,不由地也会心地一笑。 她趁卫娘不注意,忍不住上去就抓住了灵风的手,小声说道:“别害怕,我来陪你。” 灵风身子颤抖了一下,甩开了万孤月的手,说道:“你别碰我,我不需要你,你离我越远越好。” 万孤月感到很失望,难道这个灵风真不是她的弟弟万孤星吗?他怎么会这么害怕自己,而自己曾经并没有伤害过他,在飞鹰山庄还她最疼爱他的。 万孤月转念一想,不对,他害怕自己就证明他知道自己是谁?怕在王爷面前暴露和她姐弟关系,所以刻意要疏远她;卫娘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卫娘叮嘱灵风不与她相认,卫娘在王爷身上搞什么阴谋?不管如何,万孤月也要找机会搞清楚其中的因果关系。 这山洞有冰火岩石的不足百步就到了宽敞的洞口,而洞口没有人把守,众人官兵倒不敢再往前走一步,生怕洞口外有什么致命的陷阱送他们去柜门鬼。 云千里骂道:“都是胆小鬼,一个匪贼都没有的,有什么可怕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到关键的时候,都是没用的东西。” 众官兵被云千里奚落了一番,有十几个人鼓气勇气挥刀冲出洞口,他们刚出洞口,脚底下突然冒出一排排锐利的钢刺,刺穿他们的脚掌,痛苦的叫喊起来,突然外面飞驰而来一股蓝色的火焰落在钢刺上,燃烧到踏到钢刺的官兵的身上。 云千里叫道:“糟糕,他们果然有埋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听我指挥。” 众人不由地后退了几步,眼看着钢刺上那些官兵嗷嗷惨叫,直到烧成焦炭的尸体,也无能无力。 卫娘惊叫道:“咦,地面上的钢刺怎么不见了?” 众人仔细一看,洞外地面上除了几具烧焦的尸体,冒出来的钢刺却不见踪影。 风自清说道:“都走到了这一步,不能半途而废。” 他和云千里对望了一眼,纵身一跃,两人双双从洞中飞出,越过洞外隐藏钢刺的地带,落地时他们不敢轻易地以身试法,风自清的钢钎,云千里的铁钩往地面一戳,又往前飞跃出一程,当他们落到地上时,感觉脚底下没什么异常,才松口气。 云千里说道:“赶快找到这个拦路的机关,毁了它,好让王爷他们过来。” “不可莽撞行事,这里可能有连环机关,肯定隐藏在隐秘的地方,找到他会费些功夫,耽误时间。我们不如找些垫脚的东西,扔到洞外面空地上,让隐藏在地下面的钢刺暴露出来,再用绳索把王爷他们拉出来。”风自清说道。 云千里叹服道:“还是风兄比兄弟想的周到,事不宜迟,赶快行动。” 云千里顺手搬了一块岩石,扔向洞口外面,只见那岩石坠落的地方没有任何动静;云千里不甘心又在烧焦的尸体旁边扔了一块岩石,依旧没有什么钢刺冒出来。 风自清说道:“难道那些钢刺只能使用一次,就失去了功效,还是有人暗中操作,见机行事?” 他的疑惑引起他向周围察看,发现不远处的岩石有被人工凿过的痕迹,他走过去一掌拍在那块岩石上,感觉岩石后面存在空荡荡的回声。 风自清向云千里示意,一起推开这块岩石;他们俩双掌刚用劲碰上岩石,感觉岩石上有劲风疾驰而来,他们俩撤手往后倒退,一排利箭头顶上飞射而过,他们几乎惊出了一身冷汗,差一点那些暗箭就刺透他们的脑袋,这里果然有连环的暗箭机关。 “不愧是制造机关的高手。张本清,本王来了,你还不愿意现身吗?” 风云二老回头一看,是肃靖王已站在他们的身后。 云千里惊呼道:“王爷,你不可以身犯险。这里的卑鄙的机关还是让老夫应付。” 肃靖王冷笑道:“这些机关的伎俩对本王来说何足挂齿。既然本王能到后九天,谁还能拦得住本王。” “我知道,后九天没什么能够阻挡王爷的大驾光临;我也知道,自从离开王爷的那一天,恩怨未了,终究总会有见面的一天,想不到这一天王爷的声势浩大,如此兴师动众不会是解决我张本清一个人吧。” 突然从山坳处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风云二老面面相觑,心想只闻此声不见此人,想必就是王爷口中所说的匪贼首领张本清。 喋血火焰刀冷月流霜剑3 万孤月始终盯着王爷和卫娘一举一动,并悄悄靠近灵风;灵风似乎也感觉到她的意图,走到卫娘身边,拉了一下卫娘的袖衫,卫娘一回头正好看见万孤月投掷过来的目光。 卫娘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灵风,又狠狠瞪了一眼万孤月,警告她不要感情用事,轻举妄动。 而万孤月以不屑一顾的眼神回击了卫娘,她走到肃靖王身边,拽着肃靖王的胳膊说道:“王爷,这外面危机重重,妾妃愿意出去为王爷探路。” 肃靖王回头说道“这些机关都是雕虫小技,奈何不了本王。” 官兵们见王妃挺身而出要王爷探路,都感到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纷纷说道:“王爷,我们愿意为王爷探路,绝不敢贪生怕死。” 肃靖王罢手都:“没有必要无谓地牺牲,本王能走出这个洞穴,也会让你们出去,不必担心。” 只见肃靖王唿地飞身一跃,飞出三丈开外,脚一沾地又飞出三丈外,直到风云二老的身后,才引出张本清现身。 从山坳处传来咕噜噜的车轱辘声音,张本清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推动轮椅的人是他的夫人明月枫。他见到肃靖王只是微微一笑,说道:“看来王爷越活越年轻了,不像老朽只能在轮椅上苟且余生了。” 风云二老见这张本清是个清瘦不失威仪的老者,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子是个风韵犹存的西域女子。 云千里见他如此轻慢肃靖王,大声喝道:“大胆匪贼,刚这样口气跟王爷说话吗,看你半身不遂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张本清没有理会气焰嚣张的云千里,他依旧坦然地对视着肃靖王,说道:“王爷,十几年来老朽只想做个世外的悠闲之人,不妨碍王爷争权夺利,何苦今日王爷要暗中联合柴达尔王来攻打后九天,真的要把老朽赶尽杀绝吗。” 肃靖王冷笑道:“当初你背弃本王,使得本王失去回到京城的机会,没能夺得皇位,终生被困顿子西凉,不能不说这事本王最大的憾事,也不得不把这笔账算在你的头上。” 张本清说道:“王爷志向远大,非要做成帝王吗?名不正言不顺,终究祸害的是天下苍生。老朽从来没有背叛过王爷,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只好选择离开;王爷也看到当初玄武王争夺帝位的下场吧,难道王爷现在还么死心,还要一心向往着朝堂上那个帝位吗?” 风云二老从肃靖王和张本清对话中,隐隐约约猜到张本清曾经是肃靖王麾下将领,由于不愿意为肃靖王继续效命争夺皇位,才躲到后九天当匪贼。由于他们俩跟随肃靖王不过十年,所以对张本清其人一无所知,待会儿打斗起来肆无忌惮,也不用手下留情。 肃靖王哼道:“你跟本王分道扬镳的那一天,就该知道有这一天;离开你本王照旧能称霸天下;如果你现在诏安于本王,本王顾念旧情,你依旧是以前的大将军,坐享天下的荣华富贵,总比窝在这里当土匪的好上百倍。” 张本清微微笑道:“老朽既然选择当山贼,也不枉当一辈子山贼,王爷的荣华富贵老朽是消受不起的。王爷这次大军来犯,不仅仅是为了灭掉我这一个小小的山贼吧。,想从老朽身上得到秘密宝藏吗?” 肃靖王面部神经微微一动,说道:“既然你知道本此行的目的,就爽快地说出那地下王宫的宝藏,本王就会饶了你们这窝匪贼,不然的话,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张本清说道:“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若是你得到了宝藏,你的野心更是膨胀,为了再次争夺皇位,不惜发动战争,毁灭苍生,那天下死的人不是更多了吗?毁了一个后九天,换取天下太平那也是值得的。” 云千里见这老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说道:“王爷,不用跟他客气,先宰了他,看他硬气道哪里去。” 说着,他挥舞着铁钩,纵身一跃直扑向张本清,张本清坐在轮椅上,挥手一动,手中多出一根用藤蔓编制的长鞭,像一条黑色的长蛇缠向云千里的头颅;云千里用双钩交叉相克,想把来势凶猛的长鞭勾住,谁知那长鞭滑溜地从铁钩中呲溜地滑了出去,狠狠地甩打在他的腿脚上,他感觉一阵疼痛,铁钩向下攻击,再次想勾住长鞭,长鞭的鞭稍已缠住他的脚腕,张本良一拉一送,云千里身子腾飞起来,落在他侧面的一块巨石上。 云千里身子落在巨石上,刚用铁钩抵住巨石想要站起来,他的铁钩和巨石摩擦出蓝色的火花,那火花瞬间绽放开来,蔓延到云千里的身上。 云千里大吃一惊,赶紧用手锊灭身上正在蔓延的蓝色的火花,从巨石上跳跃下来,惊出一身汗水。 此时,风自清手持钢钎已和张本清斗了两三回合,也是被张本清的长鞭缠住手腕,甩向半空中,但没有被甩道发着蓝光的巨石上。 不过有一条紫色的火焰沿着张本清的长鞭快速地向风自清的窜了过去;风自清怎么用力挣扎也摆脱不了张本清的缠在他手腕上的长鞭,直到紫色的火焰烧到风自清的手臂上,张本清的长鞭才从他手腕上抽了回去。 风自清在落地之前,赶快把手臂上的紫色火焰用身体上的衣衫锊灭,只见他手腕上有一道伤痕,没有流出血液来,若是紫色火焰沾染上他身体里的血液,无疑使火上浇油,将会被活活烧死。 风自清看着手腕上的伤痕,心有余悸,也惊出一身冷汗。他看向肃靖王,肃靖王倒是很淡定;他又看向云千里,两人的心思似乎一样,不敢轻易的再向张本清挑衅,显然刚才张本清手下留情,不然他的长鞭上藏有利刺,刺伤他们,他们就会被那诡异的冰火烧死。 肃靖王冷冷地说道:“张本清,你躲在深山老林里都修炼成仙了,心肠是不是也修炼的软化了,还是让本王知难而退?” 张本清叹道:“这么多年来,还是王爷最知道老朽的心思;王爷也不想让跟随你的人,忠心你的人一起陪葬吧。老朽还是希望王爷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回去,才是万全之策。” 肃靖王一听,嘿嘿笑道:“过了这么多年,正如你说的,本王能知道你的心思,你却不懂本王的心思。本王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改变过。你的好心本王知道,但本王无法心领神会,你也没有必要想着全身而退。” 张本清依然很平静地说道:“老朽和王爷曾经也是主仆一场,非得要走到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地步吗?” 肃靖王说道:“只要你愿意和本王联手,自然不会到玉石俱焚的地步。既然你心系苍生,不忍看到争斗杀戮,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张本清说道:“看来老朽是别无选择了,只好和王爷兵刃相见。” 肃靖王见张本清决意与自己血战到底,不由地感叹道:“自从你离开本王后,本王和你暗中较量也好几次了,不分胜负。这次终于可以面对面地做个了断,也算是断了本王和你往日的情分。” 他说后面一句话时,不由地向张本清身后的明月枫看去,看到的事明月枫冰冷的眼神。 明月枫冷冰冰地反唇相讥道:“我们跟王爷似乎没有情分不情分的,也谈不上断不断的关系,今日只有你死我活,没有论情赎命。” 肃靖王从明月枫冰冷的话语中真切地感受到她对他的恨,往事不堪回首,而此时他不想跟明月枫有过多的纠缠。 肃靖王手上套上白色的天蚕丝手套,看来他早有准备来对付张本清的神秘诡异的冰火。 张本清看肃靖王要亲自和他动手,他也和肃靖王无话可说。他挥动手中的长鞭,那长鞭倏地缩短长度,只有六尺多长的短鞭,看来他要与肃靖王短兵相接。 风云二老和张本清都已过手,虽然败下阵来,但没有受伤。他们在王爷请来的武林高手,受王爷的高官厚禄,这时眼看王爷要亲自出手,他们颜面何在?宁可死在王爷面前,也不能让王爷亲自动手,和匪贼相斗。 云千里喝道:“大胆匪贼,王爷岂能跟你动手,那不是失了王爷的身份,老夫再来回回你。” 说着,飞身向前一跃冲向张本清;风自清怕云千里莽撞行事发生意外,也紧随其后攻向张本清。 风自清快到张本清面前时,就感觉到云千里身子腾地从他的头顶上飞了过去,身上还有沾染了一团紫色的火焰;而他的一对钢钎已刺到张本清的胸前,张本清坐在轮椅上纹丝不动,只见他右手往胸前一横上下往外交叉相格,风自清感觉手中的钢钎震动他的虎口发麻,似乎失去了感觉,赶紧足下使劲往后飞跃,忽然眼前多了一团紫色的火焰,冲着他的身体飞来,他连忙挥动钢钎想拨开紫色火焰,但紫色火焰粘住他的钢钎蔓延到他的身上。 喋血火焰刀冷月流霜剑4 风自清作势滚到在地上,翻滚着用手拍灭身上的火焰,慌乱之中他也看见翻滚在地上的云千里,同样是及时扑灭身上的蔓延的火焰。这样诡异的火焰两次烧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并没有灼热的感觉,反而是一些冰冷的感觉,但一想到这诡异的冰火一旦沾染上血液,就会致人死命,他们庆幸皮肤没破伤之处,也不免心惊胆战。 风云二老也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却在一个匪贼手下过不了三招,而且还在他们主子面前败的狼狈不堪,颜面尽失。 而肃靖王神闲定气,并没有流露出对风云二老的责怪的之色,只是摆摆手,说道:“还是让本王来会会他,你们暂且退下。” 风云二老知道肃靖王平时也在练功,但对于肃靖王真实的功力,他们却一无所知;因为肃靖王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展示过,也没有和他们切磋过,只知道桃源居的那个郭雪剑给肃靖王当过排练,听说那时肃靖王打通了多年以来被当初练功走火入魔所封闭的奇经八脉,他往日的功力才得以恢复。 肃靖王脱下貂绒大衣,套在双手的白色天蚕丝手套格外显眼,他缓缓张开双臂,上下左右划出半弧后身子突然向前窜出,扑向张本清。 张本清见肃靖王来时迅捷,双手一拍轮椅,轮椅向前滑走,半路截住了肃靖王的进攻;只见肃靖王悬空之际,双掌与张本清的短鞭交错相接两三下,他翻身落在张本清的身后。 张本清坐下的轮椅随着他的旋转改变方向,应付肃靖王移形变化的进攻。两人短兵相接,眨眼间已交手十几招。张本清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丝毫没有落在下风,而且他的短鞭在他手中伸缩自如,上下左右丝毫不差地截住肃靖王的凌厉的手掌,防护滴水不漏,密不透风。 而肃靖王以掌攻击,也是张弛有度,抢攻几掌后,脚下踩着八卦步子,围绕着张本清转悠着;而张本清的轮椅也跟着他转悠,地上竟然磨出两仪太极的图形,原来两人防守反击都如出一撤,才胶着这不相上下。 张本清的短鞭上偶尔碰撞出紫色的冰火,跳跃到带着天蚕丝手套的肃靖王手掌上,还蔓延到肃靖王身上就立刻熄灭,看来那天蚕丝手套是冰火的克星。 岩洞内的众官兵没有肃靖王的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但肃靖王和张本清相斗的地点,又在岩洞的侧面,偶尔能看见肃靖王闪动的身影,无法完全看到肃靖王打斗的情景,每个人心里不免有些急躁。 突然,岩洞后面由远及近传来骚动的声音,有官兵喊道:“不好了,匪贼从后面打过来了。” “糟糕,洞口又出不去,这不是瓮中捉鳖,难道就等着被动挨打吗?” 万孤月见众人慌张起来,叫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应该杀出岩洞去,和王爷会和,听王爷指示。” 此时,岩洞后面的匪贼已经杀到了眼前,这个岩洞虽然宽敞也容不下近百人的拥挤在一起厮杀;有的官兵鼓起勇气,从岩洞里走了出去,走了两三步,没发生什么意外,又大胆地走到先前被烧死的士兵的尸体的地方,既没有利刺从地面上冒出来,也没有冰火燃烧起来;于是他们向后面官兵招手出来,继续大胆地往前走了两三步,蹭的地面上冒出一道利刺,穿透他们的脚底板,他们惨叫的同时,蓝色的冰火从利刺上蔓延到他们的身上燃烧起来。 后面已经涌出来一大片官兵紧跟在后面,见他们身上起火都吓呆了,转身向撤回到岩洞离去,但岩洞口已被岩洞里的官兵堵塞住了,又有匪贼和官兵厮杀,所有人根本就动不了。 最恐怖的事着火的官兵身上的冰火也传染到其他官兵身上,一传十十传百,眼看蓝色诡异的冰火就要冲到洞里去洞口的官兵果断地把洞外的官兵推了出去,留出一道空隙,那冰火才没有蔓延到岩洞里面的每个人身上。 而岩洞外面的官兵在冰火的恐吓中,他们脚底板冒出两道利刺,刺穿了官兵的脚底板,有的没有被利刺刺伤脚底板,只是身上的蓝色火焰没有灼热的感觉,躲开地面上的利刺拼命地往前跑。 风云二老密切注视着肃靖王和张本清的打斗,突然被岩洞的哗变的声音让他们转身张望着岩洞的情况,这时岩洞外的官兵已经被蓝色的冰火烧着了。 云千里叫道:“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破了机关再出来。” 有官兵感道:“不行啊,洞里有匪贼杀了过来,快低档不住了。” 而没有被利刺刺伤的官兵连滚带爬跑到风云二老的跟前,风云二老感觉用手掌扑灭了他们身上的蓝色的火焰。这几个死里逃生的官兵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连烧焦的痕迹都没有,打呼道:“这是什么火,根本烧不死人。” 但他们回头看到被利刺穿透的脚板底的官兵,各个惨叫不休,瞬间被烧成了焦炭之僵尸;还没有被烧死的官兵,他们喊道:“快过来呀,我帮你扑灭身上的火。” 可惜那些官兵跟抬不起脚来向外奔跑。云千里说道:“他们被利刺刺透了脚底,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坐以待毙地被烧死。这冰火一旦沾染了血液,比明火厉害,大家千万别让自己受伤。” 风自清说道:“看着情形,我们是腹背受敌。云老弟,你在这里和他们搬些岩石扔过去,接应杀出来的官兵,老夫去破坏这里的机关。” 说着,他绕过正在打斗的肃靖王和张本清,直奔山坳处,他认定岩洞外面的机关就隐藏在山坳的地方。可是守候在张本清身后的明月枫,手持绳索拦住了风自清的去路。 风自清可没有把这个西域女子放在眼里,见绳索甩过来的力道不大,伸手就抓住了绳索,这一抓竟然出奇地精准,他心里却没底竟然如此容易。 如他所料,绳索在他的手掌中力道突然增大,绳索的一端竟然冒出一颗明月珠,狠狠地敲打在他的胳膊上,他的胳膊一阵酸麻不得不顺手放开绳索;那绳索缩回道半路又转弯冲到风自清的脚底,眼看要缠住风自清的脚腕子,风自清足下点地,身子倏地向上腾飞,但那绳索还是在明月枫的操纵下缠住了他的脚后跟上,,绳索之力拽着风自清的身子直往下坠;风自清借力打力,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挣脱了绳索的缠绊,稳稳地落在地上。 明月枫心里急道:“可惜,竟然让她挣脱了。” 张本清见明月枫和风自清交上了手,心里不由着急。他心里清楚,明月枫在甘州偷袭肃靖王没有成功,反而受了伤,伤口还没有愈合不宜和人打斗,再说她没有受伤,也不是风自清这个老江湖的对手。 肃靖王看见张本清凝固的的神色微变,知道他挂心明月枫,心里更是莫名的恼火;凭什么他曾经心爱的女人成了他曾经属下的老婆,贵为王爷之尊,这样耻辱让他在心里很是不痛快。他这次亲自杀到后九天,就是为了夺回明月枫,即使赢不回明月枫的心,她的身体也要属于他的。 万孤月见岩洞里已经乱成一团,岩洞后面杀过来的匪贼步步逼近;而她始终盯着灵风,灵风躲在卫娘的身后,屏吸倾听者洞里外的厮杀。 卫娘不时地向洞外面张望,见外面逃出生天的官兵,搬来岩石扔到洞口外面,以便冲出来的官兵垫脚,不被隐藏在地面下得利刺刺伤。眼看岩洞外面的岩石越来越多,有的官兵急不可耐地踏着岩石冲过去。有的人脚底下一滑,滑到地面上,地面已被触动,隐藏的利刺就噌地冒出来,虽然没刺透脚底板,但也刺破了腿脚,蓝色冰火毫不客气蔓延到他的身上;而没有被利刺刺伤的官兵身上蔓延着蓝色冰火,拼命地往前跑去,被逃过一劫的官兵扑灭了身上蓝色的冰火。 带伤的官兵也有的被顺势带到安全地带,可是怎么也扑不灭他身上的蓝色冰火。云千里惊呼道:“这冰火一旦沾染上血液,会从人体内发生自燃,自燃救不活了。大家可要小心,千万被让身体出现流血的现象。” 在岩洞里的卫娘也瞧出来这冰火的蹊跷,对洞里的官兵说道:“杀出去的时候,不要让自己流血,否则性命难保。” 她拉着灵风准备冲出去,突然被一个人拉住了,她回头一看拉住她的人是万孤月。 她怒斥道:“在这个时候,你要想干什么,作死不成吗?” 万孤月说道:“这里太机关重重,我不能让他跟着你去冒险。” 卫娘急道:“你快松手,王爷现在需要天魔琴,需要灵风,才杀死那个匪贼。” 万孤月冷笑道:“我以为你救了他是处于一片好心,不过把他训练成杀人的工具。我已经毁了我自己,不能眼看着你们毁了他。” 卫娘说道:“你别痴迷不悟,到了这个境地,我们都没有退路;你想带他去哪里?后面的路早已被匪贼封死,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再不松手,我就不客气了。” 喋血火焰刀冷月流霜剑5 万孤月看到周围都是打打杀杀,就算她和灵风在一起,也逃不出匪贼的包围,只能放手让卫娘把灵风带走。卫娘拉着灵风,看准岩洞外面堆积的岩石,飞身踩着岩石越过洞外的冰火地带,万孤月也紧随其后,逃出了岩洞。 岩洞里的匪贼越来越多,逼得官兵往岩洞外撤离,越来越多的官兵踩着被烧焦的尸体或垫脚的岩石,越过了冰火地带;而匪贼冲出岩洞,那刚才还燃烧的冰火地方既没有利刺冒出来,也没有冰火蔓延燃烧到匪贼的身上。 那边肃靖王已看到他带来的官兵都被逼出了岩洞,他不再和张本清正面交锋,而是攻击张本清坐下的轮椅,他右掌一招举火燎天,左掌一招老猿挂印,引诱张本清值得短鞭迎接他的左掌,左手格开他的右掌,可是肃靖王右掌只是虚晃一下,身子下滑,伸腿踢向张本清坐下的轮椅,张本清旋转轮椅躲闪,还是迟了一步,轮椅被肃靖王踢个正着,轮椅倾斜;本来张本清左手能格开肃靖王的右掌,谁知道他的轮椅被肃靖王一脚踢斜,身子也跟着向前倾斜,张本清左掌从肃靖王右掌外侧滑过,肃靖王右掌正好顶在他的下颚,肃靖王趁势用内力往上一托,张本清带着轮椅被冲击到半空中。 张本清的轮椅似乎和他是连体的,他虽然人在半空中,但轮椅没有脱离他的身体,只在半空中翻个身子,稳稳地落在山坳上,此时山坳拐弯处涌出一队匪贼。 明月枫见张本清被肃靖王打到半空中,扔下风自清纵身一跃,飞到山坳上,落在张本清的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张本清摇头道:“我没事。不过王爷的功力可说着比以前精进多了。” 明月枫哼道:“管他有多厉害,我们不用怕他;他能到这里,叫他有来无回。” 张本清说道:“怕是很难。你听山下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看来后九天保不住了。” 此时一个老者来到张本清身边,说道:“军爷,山下的族人抵抗不了官兵的进攻,他们有的人已经投靠到柴达尔王那里去了。” 张本清说道:“山下的族人生性自由散漫,毫无作战抵抗经验,为了不让全族覆灭投靠给柴达尔王也死预料之中的事,看来我么该离开后九天的时候了。” 那老者就是叶先生,他说道:“军爷真的要离开后九天吗,这里可有你半辈子的心血呀。” 张本清叹道:“我这点心血比起弟兄们的性命,那个更重要吗?我们和肃靖王的恩怨未了,不管到那里都会和他必有一战。” 叶先生说道:“既然军爷下定决心,我下去安排撤退的计划。” 明月枫叹息道:“看来等不到本良回来了。” 张本清说道:“你不用担心他,他带信回来,说他现在追寻你的女儿已经到达的白城。白城是你的故乡,那里也有一座明月峰。可惜你发誓再也不回去了。” 明月枫有些伤感地说道:“那是我伤心的地方,我干嘛要回去,只想着本良他能把我的女儿带来,让我看上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 肃靖王从带来的一百个官兵,经过冰火烧死的和匪贼厮杀的死伤有一半人,而他们眼前和身后的匪贼看上去数量上远远超过了他们。 风自清站在肃靖王身旁,说道:“王爷,我们以静制动,只要他们不攻击我们,我们就不要轻举妄动,以免陷入他们设置的冰火陷阱。” 肃靖王说道:“除了这个地方和张本清身上有冰火,其他地方和其他人都不会有冰火存在,不必担心。” 此时,从山脚地下飞来一只鹰隼,云千里噘嘴吹出一响尖锐的哨声,那只鹰隼盘旋地落在云千里的肩头上;云千里从鹰隼的脚跟上去下一支铁制管子,从中抽出一张纸卷交给了肃靖王。 肃靖王展开纸卷,看来一眼,说道:“魏宗尧他们已经攻打到了山脚下,告诉他们,我们也打到了山顶,让他们速战速决。” 肃靖王下达命令的时候,眼光始终盯着张本清和明月枫,看见他们也给属下布置作战任务;也看到明月枫对张本清的关怀,心里总不是滋味,毕竟明月枫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也是他伤害很深的女人,他的心为此内疚不已。如果他不贪恋权利皇位,现在明月枫应该陪在他身边。 带领匪贼从岩洞里攻打出来的是张二麻子张本源,他的右眼在大半年前被郭雪剑刺瞎,如今变成了独眼龙。 他气势汹汹大踏步地走过来,鄙视着官兵们,大声喝道:“你们敢从这里来到后九天,真是大胆妄为。是谁带你们来的,你们是怎么知道有条捷径通往后九天的啊?” 他的大嗓门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随风飘荡。 云千里看他这么气焰嚣张,上前挑衅地说道:“大胆匪贼,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还不赶快投降,王爷好生之德,会饶你们一命的。” 张二麻子哈哈大笑道:“让我们投降,简直是白日做梦。你们也不看看,已经陷入我们的包围圈,还大言不惭,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风自清在一起了身后小声说道:“先不要跟他动手,拖延时间等大军到来一举歼灭他们。” 眼下形势,他们的确处于不利的地位,若是匪贼两头夹攻看,他们能支撑多长时间,谁也没有把握。 云千里说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怎么从捷径过来的吧……” “我们这里肯定出了叛徒。” 不等云千里把话说完,张二麻子就愤怒地吼叫起来。 云千里哈哈大笑道:“你猜的不错,有一个叫作卢根生的人,他很早就是王爷安插在你们当中的探子,你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通过他,王爷了如指掌。” “放屁,卢根生算是们东西,早已让我大哥赶出后九天了。他别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看见他,非让他碎尸万段。” 云千里哼道:“用不着你亲自动手,他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已经被我宰了。” 张二麻子大声说道:“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好让山下得官兵来援助你们。知道吗,后九天固若金汤,想从下面打上来,别痴心妄想。” 说着,张二麻子挥动着流星锤攻向云千里,流星锤在张二麻子挥舞下呼呼走向,云千里不敢掉以轻心,手中的双钩小心应付。 风自清没想到这个粗鲁的张二麻子说动手就动手,他和云千里刚交上手,他身后有几十个匪贼,身着闪着光泽的皮衣,手持带着漏眼的兵铲向他们攻打过来。 风自清对肃靖王说道:“王爷请后退,这些小毛贼不用王爷亲自动手,让我们来对付。” 这似乎有二十个彪悍精干匪贼训练有素,他们冲开官兵,一起冲上悬空在山崖边的那可巨石上,用手中兵铲在巨石上敲打下,产生出无数的蓝色火花,向官兵身上甩打过去,在巨石旁边厮杀的官兵身上最先燃烧起来蓝色的冰火。 风自清看在眼里大声叫道:“远离那个火焰石,此地不宜久留,杀出去。” 可是前后匪贼个个手持双刃板刀杀了过来,和身上着了蓝色火焰的官兵厮杀的匪贼都穿着闪着光泽的皮衣,就算火焰石上匪贼的兵铲上的火种落到他们的身上,那火焰也是立刻自动熄灭,显然他们身上的皮衣是这诡异冰火的克星。 而官兵一旦被看上,冰火立刻顺着血液钻入体内,从内到外自焚而死。 眼看着已有不少的官兵嗷嗷惨叫,被冰火烧得无计可施。 突然,山坳处锣鼓响起,匪贼们横刀往后退去。张二麻子收起流星锤,说道:“大哥让我退兵,暂且让你们多活一会儿。” 刚才一战,匪贼几乎没有损伤,而官兵又死伤了一半,如果山下大军一时攻打不上来,他们再次受到冰火的攻击,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云千里说道:“匪贼们怎么撤了,难道他们大发善心?” 风自清冷笑道:“他们想留着我们,和山下大军做交易。” 果然,山坳上的张本清不见了,只留下不少的匪贼们看守这他们。 眼看的夜色降临,肃靖王他们又处在风口,这冬季的山风凌厉冰冷,谁要被这样的寒风吹上一夜,都会被吹成冰人。他们进要攻不进去,而后面的岩洞又被不少的匪贼手持强弩把守着,若是退到岩洞里,必定经过一番厮杀,到头来还不是全军覆灭。此时此地真的别无选择吗?匪贼不攻击,难道就在寒冷山风中活活受冷风的折磨。 这时,叶先生过来,拱手道:“我家军爷邀请王爷前去饮酒叙旧。” 肃靖王冷笑道:“原来是师爷,想不到你跟从了张本清。” 叶先生说道:“王爷,人各有志,还王爷见谅。王爷,军爷已在聚义厅设下晚宴,请王爷过去。” 卫娘说道:“王爷要小心,他们摆下的事鸿门宴,就等王爷自投罗网。” 叶先生说道:“王爷是万金之体,怎能在荒山野岭处过夜呢。” 云千里说道:“管他什么鸿门宴,我们会会他,有什么可怕的。难道就邀请了王爷一个人吗?” 喋血火焰刀冷月流霜剑6 叶先生说道:“王爷可以带上王妃和风云二老,其他人是不能进去的。” 万孤月急道:“不行,这里还有个琴童,我也要把他带上。” 叶先生没有答允万孤月的请求,只是看向肃靖王,看他如何定夺。 肃靖王说道:“除了叶先生提到的人,本王还要多带两个人,不然本王宁可在这里挨饿受冻是不会赴宴的。” 肃靖王这么一说,那多带两个人就是灵风和卫娘,万孤月看向卫娘,卫娘得意地一笑,似乎在说王爷始终放不下她。 肃靖王对剩下的官兵说道:“等本王走了以后,你们就放下兵器投降,先保住性命要紧。” 肃靖王等人消失在山坳处,官兵们才无奈地放下兵器,示意投降。匪贼见官兵们把兵器扔到地上,呼啦围了上去,用一根绳索把官兵们反绑在一起,再蒙上他们的眼睛,堵住他们的嘴巴,然后鱼贯而行地带着他们在转来转去,直到一个没有山风肆虐的地方,吆喝着他们老实地待着,用绳索把每个人扣在岩石上,使得他们动弹不得。直到周围没有任何声音,看来匪贼已经悄悄地撤离了,不给他们吃喝,难道要他们在这里悄无声息地自生自灭? 肃靖王和风云二老,万孤月,灵风,卫娘被带到一个大厅,大厅上座空着位子,而张本良只是落座在左下首的座位上,只有明月枫和叶先生陪着他,他并没有以主任的身份来待客。 肃靖王笑道:“张本清,你这是要跟本王和解吗?” 张本清感叹道:“虽然老朽已落草为寇,但曾经毕竟是王爷的属下将领,尊别有别,老朽不敢抢了王爷的位子。” 肃靖王见张本清对自己还有敬意,就不客气地做到上座位子上,其他人落座在右下首的座位上。山上的仆人端上来几盘简单的酒菜。风云二老他们看来一眼酒菜,折腾了一天肚子早就折腾空了,见到食物自然是饥肠辘辘响个不停,但又害怕食物有毒,不敢下筷子吃喝,都看向王爷如何动作。 肃靖王说道:“既然你对本王还有崇敬之意,何不投山归顺,摒弃前嫌而皆大欢喜。” 张本清说道:“王爷的大军压境,这后九天处于险峰要地,易守难攻。王爷才冒险走捷径,就是为了和老朽面对面地讨价还价?” 肃靖王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眼睛瞧着放在他面前的饭菜和酒水,这是灵风闻着饭菜酒水的气息摸索到王爷面前,把饭菜和酒水都嗅了一遍,说道:“王爷,这些吃的东西没有毒,可以吃喝饮用。” 灵风又嗅了一遍风云二老,万孤月和卫娘的饭菜酒水,声称都没有毒,可以放心地吃喝了。 万孤月看着灵风一遍遍嗅着,心里不是滋味,灵风显然成了肃靖王到处使用的工具。她见灵风回到座位上,拿起筷子夹住一块肉就往嘴里塞,她伸手一把抓住灵风的胳膊,说道:“别掉以轻心,你只是闻一闻,就能闻出饭菜里面有毒吗?” 灵风胳膊肘一拐,甩开万孤月的手,说道:“我肚子了,我要吃饭。你怕死就别吃了。” 灵风孩子气地把肉塞进嘴里,吃的滋滋有味,万孤月无不担心地看着他。 张本清说道:“老朽要想害死王爷,也用不着在老朽的地盘上下手吧。” 肃靖王说道:“你张本清为人本王最清楚不过了。如果你要本王的命,你难免落下寡恩薄义之恶名。本王检验饭菜有无下毒,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着,先饮了一杯酒吃了几口菜,他的神情悠然自得,显得酒菜很可口的样子。风云二老见王爷都大胆吃了,也动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肃靖王说道:“后九天是险峰要地,是易守难攻的关隘,再多的人马耗上三年五载地也不一定攻下来。但山下族人跟柴达尔王作对了多年,他们落在柴达尔王手里,还有活命的希望吗?” 张本清神色有些凄然地说道:“王爷为了老朽,还要杀更多的人吗?” “不是本王愿不愿意杀人,而是柴达尔王生性残忍,他要是不给山下的族人一条生路,本王也无可奈何。”肃靖王说道。 张本清说道:“所以王爷才联手柴达尔王来攻打后九天,让老朽顾忌山下族人的性命放弃后九天。” 肃靖王说道:“山下的族人和你相处十几年,你帮他们抵御柴达尔王对他们的压迫,柴达尔王现在有机会反击,能不报复性地杀戮吗?只要你愿意跟本王合作,本王保证山下的族人的活命。” 张本清说道:“王爷在老朽这里做客,他们也不不敢在山下肆无忌惮的杀人吧。” 肃靖王冷笑道:“他们是投鼠忌器,是不敢无辜杀人,但你能留住本王吗?” 张本清瞪向风云二老等人,他们心里一淩,心想以王爷的武功,逃出后九天是无人可当的,而他们不一定就能平安逃命,看来王爷要牺牲他们来成全自己,他们不免有些寒心。 肃靖王似乎看出他们的心思,笑道:“本王既然敢坐在这里和你面谈,自然有把握让你服输。” 明月枫一直没有开口,见到肃靖王这么大口气,不免气恼地脱口而出:“你凭什么让我们服输,还没到最后输赢不是你定夺的。” 肃靖王不由地看着明月枫,说道:“本王也不想弄得血雨腥风,两败俱伤。张本清的心很慈悲,山下马上有礼物送到,他会做出更好的选择。” 张本清脸色凝重,说道:“王爷,非要做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肃靖王说道:“要么你利用上天赐给你的冰火武器,杀戮更多的人,你将背负更深的罪孽;要么就归降于本王,有朝一日封侯加爵未尝不可。” 张本清哼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老朽贪恋世间荣华富贵,何故当初要离王爷而去。老朽以为这么多年过去,王爷会淡泊自明,谁知还是对帝王之位念念不忘。” 肃靖王不以为然地说道:“本王也向淡泊自明,怎能树欲静而风不止,又一个新帝上位,对本王咄咄逼人,本王为了自保不得不激流勇进。天下负我,我岂能不负天下。” 张本清端起一杯酒,向肃靖王行礼道:“老朽顾念旧情,不忍为一己之利而杀戮太多的人,这一杯酒也是老朽和王爷最后一杯交情酒,喝完这杯酒以后也相见只能是以命相搏,” 说完,他一饮而尽,神情断然决绝;而肃靖王似乎不以为意,喝了张本清敬意的酒。 这是,山寨的一个头目手里捧着一个四方的盒子急匆匆地跑进来,跪倒张本清面前说道:“军爷,山下的官兵已经攻打到寨门口了,头目奉送上一个盒子,要军爷亲自过目。” 张本清脸色凝重,示意让那头目打开盒子。当那头目打开盒子不由地啊地一身,原来盒子里面盛装这四个头颅,这四个头颅是山下族人里面有威望的长老的头颅。 那个头目说道:“军爷,山下的官兵叫嚣道,说我们如果不投降,每天就送上来十个族人的头颅,知道他们把山下的族人杀光为止。” 张本清压制住内心愤怒,右手颤抖地把手里的酒杯捏的粉碎。 “山下的族人是无辜的,王爷何故要用这样的手段。” 肃靖王说道:“山下族人奉你为神明,幻想这你能去就他们,可惜你自身难保;你利用天石上的冰火愚弄了他们那么长时间,为什么不用冰火去救他们呢。” 张本清清楚,肃靖王已看透了冰火杀人的秘密,即使他利用冰火攻打山下的官兵,官兵也会刺伤山下的族人,拿他们当盾牌,那样死伤更大,是得不偿失的方法。 张本清冷笑道:“王爷能洞察天石冰火的秘密,想必王爷的功力比以前更精进,老朽想领教王爷几招。” 肃靖王说道:“本王听闻你用冰火练就火焰刀,这种奇功江湖上闻所未闻,本王正好想开开眼界。” 肃靖王言下之意要张本清较量一下彼此真实的武功。风云二老对望了一眼,心想他们在此,怎能让王爷亲自和这草莽匹夫动手,那不是让王爷失了身份,让他们丢了脸面。 云千里抢先说道:“老夫不才,想领教大当家的武功。” 肃靖王并没有因为云千里抢先挑战张本清而神色有所变化,他依然面无表情看着张本清如何应付。 张本清身后的明月枫说道:“他们想先试探你的武功,不如然我先打发了他们。” 张本清摆手道:“你不是风云二老的对手,他们都是老江湖,诡计多端,一不小心就会入了他们的道,还是让我来应付。” 明月枫心里也清楚,如今后九天只有张本清的功夫对风云二老能克敌制胜,其他人上去恐怕不是重伤就是送死。可惜老三张本良没在后九天,不然以他的武功对付风云二老绰绰有余。 喋血火焰刀冷月流霜剑7 张本清先前在火焰石那里和他们都交过手,别看张本清半身不遂地坐在轮椅上,张本清的功力深不可测,也许只有肃靖王才能和他一较高低。最可怕的是他万一他在自己身上弄出伤口来,再以冰火暗算,那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是在肃靖王面前可不能认怂怕怕输,宁死也要拼上一拼。 云千里亮出铁钩,二话不说就冲向张本清;而张本清双掌互相搓在一起向前一张,从掌心喷出一团蓝色的火焰,如流星般奔向云千里。 云千里大吃一惊,没想到张本清一上手就以冰火相见。云千里抖动双钩旋转如风,向拨开飞驰而来的冰火,谁料那蓝色火焰沾染到他的铁钩上,就沿着铁钩往他手上蔓延。 云千里铁钩带着蓝色火焰,而他的疾驰的步伐并没有片刻凝滞,他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铁钩上冰火还没伸展到他手上,他用铁钩与张本清近身相斗,把这冰火在引到张本清的身上,来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可是张本清双掌上都沾染着跳动的蓝色火焰,以他的赤手火焰从中双开,震荡在一起了的双钩上,使得一起了感觉到虎口发麻,几乎都拿不准手中的铁钩;他趁势来一招托海冲天,双钩从他手中飞了出去,直击张本清的肩头,他展开双掌拍向张本清沾染火焰的双掌;而张本清不退反进,他的身子向前一冲一斜,极速地匆匆云千里身子的左侧绕到后面,反手一掌拍在云千里背后,云千里踉跄地向前扑倒,压在他那还没落地的铁钩上。顿时他前胸后背都有蓝色的冰火燃烧起来。 云千里也顾不得脸面,驴打滚式地在翻滚一番才把身上的冰火扑灭,心有余悸地看看身上有没伤口,生怕冰火进入他的血液,使得他自焚而死。 云千里仔细看来一下身上的衣衫,连燃烧的痕迹也没有,他感到虚惊一场。 他捡起地上的铁钩,强作镇定地说道:“什么鬼火,是吓唬人的吧。这种把戏在老夫身上试演了三次,怎么也没见把老夫烧死。” 张本清冷冷地说道:“你真想要尝一口冰火的滋味吗?其实有人更愿意在你身上试一试,让老朽也开开眼界。” 张本清这几句话,让云千里听得莫名其妙。他冷笑道:“你什么意思,是谁想在老夫试演你这虚张声势的鬼火呢?” 张本清手掌握成拳头,他手掌上的蓝色冰火立刻就消失了。他说道:“那么老朽也不卖弄什么冰火了,你尽管大胆来攻击老朽。” 云千里见张本清把冰火收藏起来,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万一在交手过程中,他突然用掌相攻,那冰火随时都会出现,那可是防不胜防。 但是到了这一步,云千里也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展开自己毕生所学的功力和张本清相斗在一起。 张本清都是以后发制人的手段化解云千里的每一招式;云千里突然想起半年前在桃花谷和张三麻子张本良相斗时,张本良的双子剑也总是未卜先知地制住他进攻的招数,和眼前张本清的出招的方式如出一辙。一想到这里,云千里心里就开始发憷,当初他和风自清联手都没打过张本良,何况这个老大张本清,他的胜算几乎为零。 云千里瞧准张本清坐在轮椅上,他再怎么灵活也不如他的跳脱腾挪敏捷,所以他纵身向上,以泰山压顶之势攻击张本清;他的双钩向下垂直攻击时,张本清必然会用双掌震开他的铁钩。 果然张本清刚展开双掌,云千里的双钩锋锐的钩刃突然相撞在一起,从钩刃处嗖嗖地飞出无数地闪烁的金针,就在寸厘之间穿透张本清的掌心。 千钧一发之际,张本清身子向右滑动,他的左掌婉转一拍,把闪烁的金针尽数拍到大厅的立柱上,整齐划一地钉在圆柱上;而他右掌竖起一挑,一道似刀刃的蓝色火焰刷地从云千里左肩膀上划过。 云千里感觉一真灼热,当他落地靠在钉有金针的圆柱上,侧目一看左肩膀上有一道燃烧的伤口,他大惊失色,性命难保。眼看冰火潜入他的血液,马上就要自焚而死;突然不知从那里飞来一道白色冰霜覆盖在冰火燃烧的伤口上,他的伤口是的蓝色冰火立刻熄灭,感觉伤口除了一阵冰冷,也没见冰火在他的体内自焚起来。 “王爷的冷月流霜剑终于可见天日,看来老朽的火焰刀也没白白浪费。”张本清说道。 众人都聚精会神地把目光都击中在云千里的身上,谁都没注意云千里伤口上的白色冰霜从那里来的,当张本清说出这冰霜是肃靖王的冷月流霜剑,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转移到肃靖王的身上。 只见肃靖王注视着自己右手上氤氲着缕缕冷色烟雾,神情甚是欣慰。他说道:“本王早年修炼冷月流霜剑,只是不得其法走火入魔,损伤了身体;你得知本王没有放弃冷月流霜剑,你就利用天石上的冰火练了一手火焰刀,是有意克制本王的冷月流霜剑吗?” 张本清说道:“有意也罢,无意也罢。我们练武之人一旦悟出一点武学门道,总是情不自禁地练出个结果来。王爷的冷月流霜剑出自达摩心经,而老朽的火焰刀的心法也出自达摩心经,这达摩心经上的武学可谓是博大精深。当初在江湖上只流出一册,有一个血石门的门派马上在江湖上崛起,供王爷差遣。” 肃靖王若有所失地说道:“可惜本王当初太心急,未能领会达摩心经上造诣,致使本王多年来一直复原功力,也是得不偿失。” 张本清冷笑道:“王爷不是太心急,而是太贪婪。王爷从大月氏部落得到梵文的达摩心经,有人替王爷翻译,王爷就亟不可待地闭关修炼,不得其法才导致王爷功力尽失。不过在别人的帮助下,王爷还是复原了体内功力,而且利用采阳补阴的手段储蓄自身体内的能量,使得王爷短期内练成了冷月流霜剑。” 肃靖王看了一眼明月枫,说道:“你从不知道本王得过达摩心经的秘籍,你却说你是利用达摩心经练就的火焰刀,使她给你的达摩心经吗?本王可知道你懂得梵文。” 肃靖王口中的她就是张本清的夫人明月枫,明月枫冷笑道:“王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爷当初从我这里骗走了达摩心经,而我从来不知道那是武学秘籍。我夫君的达摩心经是从另一个地方的得来的。王爷对达摩心经的心思不可不说是用尽了手段,而我们的达摩心经也可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肃靖王见明月枫对张本清一口一个夫君,心里五味杂陈。曾经他爱过的女人成了他属下将军的夫人,他不得不恨意陡生。 他说道:“事到如今,针锋相对没有任何意义。只有识时务者才有出路。” 这时,风自清说道:“大家现在都是江湖中的人呢,若是能以口舌之争论胜负,就不以武功论成败。老夫不才再次领教前辈的几招火焰刀。” 风自清公然挑衅,显然是肃靖王露了一手冷月流霜剑救了云千里一命。既然有肃靖王坐镇,就不用顾忌张本清的火焰刀,那就好好地跟他较量一番。 明月枫冷笑道:“狐假虎威,不自量力。还以江湖人自居,不知廉耻。” 风自清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前辈以冰火装神弄鬼都不以为耻,彼此,彼此,何故还要脸面。” 张本清见他显然讽刺自己只会用冰火,是旁门邪道,而真实的功力就不足挂齿。他淡淡地说道:“你们是兵,我是匪,自古兵匪势不两立,不必用脸面来充当实力,请出招吧。” 风自清双手握着铮亮的钢钎,以流星绕月刺向张本清;张本清依旧坐稳在轮椅上,双掌以排云作风荡开了风自清的钢钎。 而风自清的手中的钢钎伸缩自如,眼看张本清的就要拿住钢钎,钢钎在风自清手中倏忽缩到他的手臂之侧;赤手相接时钢钎又从他的手中窜了出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但张本清似乎忽视他手中钢钎的村子,钢钎出现时,他的掌风就跟着变成鹰爪,手指坚硬与钢钎铮铮相碰;钢钎缩回时,他以无形掌风缠裹着风自清的拳头,也是后发制人地破解风自清的每一个招式。 而风自清此时不担心张本清的手掌时不时要燃烧器蓝色的冰火,而是担心张本清的掌风和鹰爪只见的变化给他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当他的拳头和张本清手掌相撞时,他手臂上的力道像是撞在柔软的棉花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力道越大越是感觉泥牛入海,他的内力像是一层一层被剥削掉;而他的钢钎跟张本清的鹰爪手指相碰时,张本清的手指像是火钳,从钢钎传到他的手掌里一阵炙热,他在钢钎上越用劲,炙热程度越高,使得他不敢发狠招。 喋血火焰刀冷月流霜剑8 风自清和张本清越斗得激烈,越感觉不安;若是不使出暗招,一不小心命就会葬在他的手里。于是他不再敢出拳和张本清的化功绵掌硬碰硬,只能用手中的变化多端的钢钎周旋于张本清的铁爪功。 张本清洞悉风自清的钢钎招数的变化,便知风自清的钢钎和云千里的铁钩一样暗藏着飞针,出其不意地暗算他的性命,所以他也小心翼翼和风自清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可近身相斗,免得受到暗算却无法躲闪。 风自清却暗想这张本清从面相上看,年龄似乎要比肃靖王大一些,想必他们当初是亦师亦友切磋过武功,王爷的武功已是惊艳于世,想必他的功夫深不可测,要不他半身不遂地坐在轮椅上化功绵掌和铁爪功都如此出神入化,防御招数又使得密不透风,根本不该对方施展暗器的机会。 风自清一明白,若是他在出招是让钢钎射出金针,凭张本清凌厉的掌风就能把金针反拍回来,反而会中伤自己。高手对决都在毫发之见要了对方的性命;风自清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敢掉以轻心地发动他钢钎中的金针。 云千里知道风自清比自己老成持重,但他看到肃靖王脸色凝重,心想若是不速战速决,他们风云二老在肃靖王眼中的地位可就一落千丈;再说先前他也没和张本清过上几招就败下阵来,使他心里很不服气。他见风自清对张本清久攻不下,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双手挥舞着铁钩为风自清助阵。 明月枫见云千里也亟不可待地又出手相斗,冷笑道:“以多欺少,亏你们还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 云千里哈哈笑道:“我们风云二老向来都是联手对敌,不管敌手是一人还是百人,风云二老都是同进共退,所以在江湖上才得到响亮的风云的名头。” 明月枫嘲讽道:“什么响亮的名头,不过是臭名昭著的狗腿子罢了。” 肃靖王抬眼看一下明月枫,明月枫依旧如从前一样明艳动人,虽然容貌不再年轻逼人,但那刚烈的气韵风采一点都没变,心直口快,敢作敢为。 云千里被明月枫一顿嘲笑,心头难免急躁。张本清和风自清正面交锋时,他斗转星移罩在张本清后背,双钩相互一磕,藏在双钩里一排金针嗖地射向张本清的后背;而张本清十指正好展开扣住风自清一招佛手莲花,风自清感觉的钢钎被张本清的弯曲的手指卡住,那力道中炙热像闪电一样通过钢钎击中在他的手掌,使得他的手掌无法握住钢钎。 可他的眼睛却瞧准了张本清身后的云千里已把一排金针射向张本清后背,他稍稍和张本清胶着片刻,张本清必定中了云千里的金针,破了张本清的内功气息,张本清手指的功力必然大大减弱,他就可以趁势顺水推舟把一对钢钎插进张本清的胸膛。 风自清运用气息加大手掌上劲力,反而感觉张本清十指上的力量借着他劲力徒增,张本清整个身子带着轮椅在他劲力下飞跃而起;云千里的激射出的一排金针擦着张本清身体边缘飞过,嗖嗖地尽数射入风自清的胸膛。 风自清浑身一阵酸痛,体内气息尽失,手中钢钎轻而易举地落到张本清的手掌里,张本清再半空中翻个跟头,顺势倒挂地居高临下一招鹰疾兔脱,手持钢钎插入云千里的两个肩头上。 云千里正得意自己的暗算,谁知张本清的身子的起飞比他的飞针还要眼疾手快,当金针歪打正着地插入风自清的胸膛上,云千里惊掉了下巴,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张本清又用钢钎插入他的肩头,他肩头带着钢钎踉跄向前跌倒,眼看就要扑倒风自清;风自清强忍的痛疼一把扶住了云千里,而张本清却稳稳地落在他的身后。 肃靖王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对云千里一顿厌恶,高手之间的对决最忌讳地就是暗箭伤人,伤不到对方反而会要了自己的命,云千里先前就在暗器上吃了亏,还故伎重演,可谓是愚蠢到底。 张本清自然赢得他的属下满堂喝彩。而张本清神情没有因此得意起来,他摆摆手让属下们安静,对肃靖王说道:“老朽不想赶尽杀绝,王爷也不会不给老朽一条退路吧。” 肃靖王看着风云二老相互扶持着退到一边,满脸愧色,见他们受伤不轻,心中的怒火也不好发作,说道:“本王已经兵临城下,再下令退兵回城,朝廷那边本王可不好交代;不过本王终究是输了一局,柴达尔王终究会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不会屠杀山下任何一个族人的性命。” 说完,他的嘴唇微微一发出一声尖锐哨声,一只鹰隼疾驰地从大厅外面飞了进来,落在肃靖王的手臂上。肃靖王在鹰隼的爪子上取下一只铁管,从铁管中抽出一条如纸张的皮革,在皮革上笔划几下就塞入铁管总,绑在鹰隼的爪子上,拍拍鹰隼脊背,鹰隼像是收到了命令,飞身展翅冲到了大厅外,向山下飞去。 张本清说道:“下一局,王爷如何比划呢。” 肃靖王笑道:“你凭自身过硬的武功救了山下的族人,但你们山上的匪贼也是众多,你的武功在高大上,也未必能救得所有的性命。” 张本清说道:“王爷这次来到后九天是有备而来,不管下一局输赢如何,是不是老朽非得退出后九天不可。” 肃靖王说道:“朝廷派来的大将军魏宗尧,他大军压境,本王有心放你一马,却别无选择。” 张本清叹道:“老朽明白,王爷是借着朝廷之力来逼迫老朽,老朽只能是尽力而为不会为难王爷的。” 肃靖王说道:“本王也不会不顾念旧情,就让本王弹一曲,送别你的归处。” 风云二老听王爷这么一说,是有意放走张本清他们不知是何意?难道他们俩受伤,再没人可以掣肘住张本清?王爷也不会没把握打败张本清吗?他们猜不透王爷的心意,所以也不敢吭声质疑。 只见卫娘把天魔琴放在王爷面前,王爷从天魔琴中抽出一把剑,那把剑张本清认得,是青铜铸造的玄冥剑。这把剑还是当初,他从一座古墓中得到的,是他又转赠给肃靖王的,原来肃靖王一直把玄冥剑藏在天魔琴里。 肃靖王唤一声:“灵风。” 灵风从座位上起身来到肃靖王面前,结果玄冥剑,用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剑刃,剑刃发出铮铮响亮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感觉一阵心悸。 万孤月曾见过灵风在天魔琴的指引下,用玄冥剑和明月枫相斗过,这次肃靖王又利用灵风跟张本清相斗,这可是出乎意料。毕竟张本清把风云二老都打败了,灵风年幼怎么能打得过老辣的匪首呢、 她正要起身想要阻止灵风不要以身涉险,却被她身边的卫娘拦住了。 “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观战吧,别破坏了王爷的计划;有王爷在,灵风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卫娘提醒道。 万孤月无奈地坐下,说道:“我知道,不过王爷也太狠心了,既然大军都打到山下了,为何不直接攻打山上来,何必要在这里大费周折。” 卫娘说道:“王爷这是以江湖的方式来解决江湖之间的恩怨,匪贼们才心服口服地知难而退。” 万孤月只担心灵风,没心思听卫娘的解释,她的眼睛盯着灵风任何行为,生怕他出现性命之忧。 张本清只就灵风左手捏拿这玄冥剑,随着肃靖王的铮铮的琴声,缓步向他走来。自从他见着肃靖王身边还带着一个琴童,就明天这个孩子是肃靖王的杀人工具,而是一种琴声很优雅,剑气很气度的杀人工具。这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盲童,但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明月枫领教过灵风的玄冥剑的厉害,这盲童剑法在肃靖王的琴声指引下非常诡异,恐怕张本清赤手空拳是难免吃亏,她把自己的一对明月刀递给张本清,说道:“夫君,要小心这个孩子,别看他的眼睛瞎了,听觉特别灵敏。用我的明月刀对付他,别因为他是个孩子,就手下留情。” 张本清点头道:“我知道,他孩子的心智完全都被肃靖王控制了,他就是肃靖王的替身杀手。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肃靖王轻捻慢弹着天魔琴,而他的眼光斜睨在明月枫的身上,他心里不免与琴声一样流淌出一丝苦涩。他曾经辜负过明月枫,而明月枫如今一心系在张本清的身上,使得他的琴声充满了温柔的煞气。 张本清双手握着明月刀,相互之间碰撞了一下,灵风就脱口说道:“你这两把刀声音如此悦耳,应该很精致吧。” 灵风只听了一下明月刀发出的声音,就辨识出明月刀的特性。只见那两把刀只有半尺来长,刀刃弯曲如一弯明月,刀身纤细柔和,刀刃流光闪烁,犹如映在秋水中的一江钩月。 喋血火焰刀冷月流霜剑9 张本清说道:“你那把绝世古剑,不配一对好刀,打斗起来那可就乏味之极,无人喝彩啊。” 灵风笑道:“老头子很真风趣,等你去了鬼门关,到阎王哪里报到,就没那么风趣,没那么精彩了。” 风云二老见他小小年纪口气不小,看来他要拿下张本清志在必得,那么他俩在王爷面前就脸面无光了;他们盼着灵风挫败张本清,给他俩出口恶气,又盼着灵风跟他们一样输得一塌糊涂,免得他在王爷面前的气势压倒他俩。 张本清不以为然地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有这样骄人的志气后生可畏,老朽不得不佩服。” 灵风随着琴声的节奏,玄冥剑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声响,声响未绝剑影已倏然地闪烁在张本清的眼前。张本清双刀相对,一招流星抱月破解了灵风一招杏花天影,刀剑相弹在一起,发出空灵的声音,那声音极其悦耳,但深入到人心有那么让人身心颤动,好像拨动在每个人的心跳。 张本清感觉到灵风的玄冥剑一沾在自己的明月刀上,就抽离开来,是避免和他的明月刀发生激烈地撞击,由此证明灵风的手臂力道不够,只能凭轻巧灵活来周旋他的刀法。 但是随着肃靖王琴声节奏的紧促,灵风的剑法也越来越疾风急雨,而张本清的明月刀刚击中灵风的玄冥剑的剑身,他的心就在琴声一个强有力的节奏下惊颤了一下,使得他的明月刀凝滞不动;就在这一刹那间,灵风的玄冥剑挑开他的明月刀合并的防御之势,直刺他的眉心。 众人一看张本清的双刀拱月怎么拦不住灵风的流星飞驰,惊讶之余眼看灵风的玄冥剑就要此中张本清的眉心;张本清忽然往后一倒,身子带着轮椅向前滑动,他的头颅一下矮了半截,灵风的玄冥剑倏地从他的发髻中穿过,挑乱了他的头发。 明月枫看得心有余悸,为张本清捏了一把汗。她赶忙上去扶住张本清的轮椅,帮他用丝带扎好发髻。说道:“刚才险象环生,差点吓死我了。那盲童的好生诡秘,剑法忽软忽硬,看不出他小小年纪,内功如此能收放自如。” 张本清说道:“他的内功没那么深奥,要拼内功的那也要和肃靖王一拼。这场拼斗不在于这盲童,而是在于肃靖王天魔琴。” 刚才他的气息就被肃靖王的天魔琴控制住了,若不是他随机应变,气息逆流,还挣脱不了天魔琴发出的丝丝魔音压制他的心跳。 张本清的发髻虽然被灵风的玄冥剑挑开,但在千钧一发之际,张本清这一回输得还不算狼狈;若是换作别人早已命葬玄冥剑下。 肃靖王的琴声又缓慢地急促起来,在铮铮的琴声中总有几个魔音像是融化在灵风的玄冥剑中,支配着灵风让玄冥剑变化无常中攻其不备。 这次,张本清防守反击不在于灵风的攻击,而是侧耳倾听肃靖王天魔琴的魔音变化。但他的明月刀和灵风玄冥剑纠缠在一起时,发出阵阵金戈锐利之声掩盖了肃靖王天魔琴发出的细小锋利的魔音,当他觉察到天魔琴的魔音深入到他的心跳,他赶紧运功让气息逆流,消融掉魔音对他的劲力上的干扰。 就在他内功上这一反击,手上的力道必然减弱,灵风趁势起身飞跃强攻起来,刷刷几招天影蔽日,连续刺中了张本清的肩头,留下几道细密而细长的伤口。 而张本清在气息顺流过来之际,手上劲力徒增,反手一招窝里旋风,扣住了灵风的玄冥剑,沿着剑身直滑向剑柄,灵风若不松手,明月刀滑下去就会削断他的手腕。 万孤月看到此时,睁大了眼睛不由地惊叫了一声。 灵风脱剑而出,身子往前一蹭从张本清的手臂上飞了过去,他趁机屈膝一脚踢在张本清的持刀的手腕上,使得玄冥剑脱离张本清的明月刀。 灵风落地时又一脚踢到张本清的轮椅是,张本清连带着轮椅向前滑动,他趁势飞身跃起,抢回在落在半空中的玄冥剑。 灵风这失剑夺剑一气呵成,流畅如水,配合这肃靖王的琴声正如琴剑合一,曲引蝶飞。 张本清本来这绝地反击能把玄冥剑夺过来,谁知在灵风撤剑的时候,又有一个魔音潜入他的心跳,使得他无力转身用另一把明月刀反击灵风的后身攻击。这一回双方可谓是大了平手。 灵风的玄冥剑一得手,肃靖王的琴声更是丝丝急促,灵风一个转身一招烈风招旗,刺向正在转身的张本清。 张本清转身之际,他的身子脚朝天头朝地,左手刀飞旋如风脱手而出,阻挡灵风刺过来的玄冥剑;右手刀海底捞月旋转地攻击到灵风的腿脚之间。 就张本清双刀脱手飞出时,肃靖王的天魔琴发出两个魔音魔音潜入他的肩贞穴,天溪穴,以此想麻痹他的双臂,好让他无力反抗灵风的玄冥剑。 但张本清早已洞察到肃靖王的意图,还没等肃靖王天魔琴的魔音发出,就把双刀以上下交叉的方式投掷向灵风,然后脚上头下经脉逆行周转,破解了天魔琴的魔音。 而他这怪异的手法倒是让观战的众人看得有些滑稽,但他们的笑还未从口中发出,那边灵风在双刀飞旋的声音中使出一招流云蔽日守住自己的门户;可是那两把飞旋的明月刀交叉地绕过他的霍霍剑影,一刀划过他左腿,一刀砍到他右肩,两刀在他别后相撞在一起又回旋地飞回到翻身正坐的张本清手里。 张本清掷刀,翻身,回刀都比灵风一招剑式都快了半步,灵风的耳朵再灵敏,也没预料到张本清会掷刀飞旋,飞旋的刀带着风声飘忽不定,让他的耳朵在瞬间陷入盲音,未能挑开双刀交叉翻飞,使得他的肩头,大腿被伤得鲜血长流。 当灵风疼痛地陡然坐在地上捂住大腿上的伤口时,肃靖王的急促的琴声也戛然而止。 万孤月看到灵风受伤流血,惊呼地离坐奔到灵风的身边按住灵风肩头上的收口,关切地问道:“你疼不疼,没伤到骨头吧。” 她手上一使劲,灵风哎呦了一声,疼的额头都掉下汗珠,毕竟他才是十三四岁的孩子,疼痛难免让他心力交瘁。 卫娘上前把灵风挪移到座位行,拿出白药敷在灵风的伤口上,再用纱布裹住,制止鲜血不再往外流淌。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万孤月,低声说道:“有我在他自然不会死的,你这么急切会害死他的。” 万孤月想予以反驳,但欲言又止,她似乎清楚卫娘很害怕她在王爷面前对灵风过分的关切,怕她在王爷面前暴露她和灵风的关系。卫娘在灵风身上到底算计着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 万孤月和卫娘手忙脚乱的为灵风治伤,明月枫冷笑道:“我大当家的心善,看他是个孩子才给他流点血,教训他一下,不然他的腿脚,胳膊早就断了。” 她这话风云二老相信,凭张本清的内功,手上稍微再使点劲,明月刀就会削断灵风的大腿和胳膊,这孩子成了废人。 张本清叹道:“王爷,你不该利用一个孩子来对付老朽。” 肃靖王微微一笑,说道:“这天魔琴,本王苦练了十年,就等一个际遇,这个孩子就是本王的际遇。这孩子对声音有天生的敏感,又和本王心意相通,他敏锐的耳朵能捕捉到天魔琴上每一个音律,而他耳廓又能回避本王所打出的魔音。所以他的聪慧在本王的开发下发扬光大,不可收拾。你也曾经对本王说过,天魔琴具有杀人的魔音,当初本王不解,但本王直到遇见灵风,本王才打开其中蹊跷。” 张本清摇头说道:“老朽当初让王爷弹琴是为了舒缓心头上的郁闷,谁知王爷只因老朽多余的一句话,王爷就在天魔琴上越陷越深,不可自拔,真是可叹可悲。” 肃靖王叹口气,说道:“不管怎样,这一局是你赢了,本王就允许你带着你的夫人回到白城好好安享晚年,也算对我们往日的交情有个交代。” 明月枫怒道:“好大的口气,好像后九天已然成你的了,好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 张本清摆手,示意明月枫稍安勿躁。他说道:“看来王爷胸有成竹,胜券在握。俗话说,事不过三,若是老朽不肯让步,不知王爷下一步会设什么局?” 肃靖王欣然笑道:“你不愧是知晓本王心意的人,要不然当年本王怎么会和你是亦师亦友。只可惜当年情不堪回首,如今却刀剑相向,难道不令人唏嘘。” 张本清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王爷何必要勉强呢。王爷有什么底牌尽管亮出来,老朽只能奉陪到底。” 肃靖王双手一摊,说道:“你已打败本王的属下,这一局只能是本王亲自登场。先前本王和你交手,也是彼此试探一番。你破解了两局下来,本王还真的没看出你有多深功力?不过本王很想和你好好较量一番,才不辜负我们曾经亦师亦友的情谊。” 喋血火焰刀冷月流霜剑10 张本清苦笑道:“若有当年情,就没有今日恨。既然王爷重情重义,老朽也不能辜负王爷一片好意,只能斩断当年情,相煎今日恨。” 肃靖王神色微微一变,心想,这次本来接朝廷大军和柴达尔王之手攻下后九天,让张本清屈服称臣,从张本清身上打到一个大宝藏,他就可以有充足的钱财招兵买马,扩充势力称帝京城,君临天下;如今看来张本清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是准备和他死磕到底。 万孤月呆呆地看着肃靖王,在她眼中肃靖王一直是谦谦君子,气度雍容,但他和张本清对话中能深深地感受到王爷心气是绵里藏针的狠毒。万孤月感觉一身冰冷,说不定哪一天,王爷对她不再有一点点情意,她随时就成为王爷的弃子。 肃靖王长长地吁口气,抬手抚摸在天魔琴上,琴声铮亮而悠长,深情而呜咽,听者不觉浑身冰凉,如临冰窖。 张本清手握明月刀,对他的属下说道:“你们都出去,别呆在大厅里。” 他的属下面面相觑,说道:“军爷,我们和你共生死,绝不后退半步。” 张本清说道:“你们说什么傻话,谁都不会死的。老朽不想看到伤及无辜的事发生。” 明月枫对其他人说道:“军爷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 张本清的属下无奈地退出了大厅,在大厅门外候着,随时出手相帮张本清。 张本清对明月枫说道:“你也出去吧。” “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看到明月枫倔强的神情,张本清轻轻一笑,说道:“有几一对明月刀陪着我,我不会有事的。” 明月枫从张本清眼神里看到一个意味深长的讯号。 “我知道,你放心,我会按你的意思照办的。” 明月枫拍了一下张本清的肩膀,扭头就出了大厅。 万孤月看在眼里,心想,这个匪首的女儿也是决绝之人,说走就走。 肃靖王轻拢慢捻地弹着天魔琴,也向风云二老等人示意他们出去,风云二老互相搀扶着,万孤月和卫娘架着灵风一起走出大厅。 卫娘担心说道:“王爷这一局会赢吗?” 风自清说道:“不必担心,天魔琴的魔音所向披靡,王爷亲自出手,那个匪首自然不是对手。” 万孤月只关心灵风的伤势,她低声问灵风还疼不疼?灵风却说道:“那些匪贼好像都走了。” 万孤月大惑不解,问道:“你说什么?是不是发烧了?” 她把手掌抚摸着灵风的额头上,额头有点发热,她着急的一回头,发现从大厅出来的匪贼一个都不见了,连那个匪首的夫人也不见踪影。 “他们……怎么都不见了?”她慌乱地说道。 云千里说道:“大军还没打上来呢,他们都逃了,这些匪贼真是可笑。” 风自清说道:“他们的头领不是还和王爷决斗吗?他们怎么会丢下首领逃命去呢。肯定是去搬救兵去了,我们要万分的警惕,不可掉以轻心。” 但大厅内的肃靖王琴声铮铮作响,只见肃靖王用手指拉长一根琴弦,一松手琴弦弹回的声音如凌厉的哨声,尖锐地像一把利箭射向张本清。 张本清手握双刀旋转如风,当天魔琴上发出尖锐的哨声,张本清双刀脱手而出,双掌并蒂莲花往前一招推波助澜,推动着双刀不停地旋转,那尖锐的声音正好撞在旋转地双刀上,噗地发出像是撕裂锦帛的声音,刺耳又钻心。 肃靖王和张本清这一招可谓是无形对有形,无招见有招。 云千里张大了嘴巴,说道:“我以为无形之招只是江湖传说,想不到王爷有如此高明的武功,真是让老夫得到了见识。” 风自清说道:“王爷的无形之招只是借助了天魔琴,真正地无形之招是真气所积聚的隔空打法,老夫听说过日月星剑就是这种功夫。不过王爷能用天魔琴修炼成无形之招,还是让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而他们也看到张本清也用无形之招支配一对明月刀在他股掌之间流窜旋转,随时迎接肃靖王天魔琴发出的攻击。 肃靖王急促地交替弹拉着天魔琴的五根琴弦,每根琴弦张力不同,发出的声响也是强弱有序,攻击对方的要害也不同;而此时张本清聚集体内气息形成强大的磁场,指引着一对明月刀破解天魔琴每根琴声发出强弱不同的无形之招。 而肃靖王也是用尽体内气息着力于天魔琴上,使得天魔琴发出具有杀伤力的无形之招;这是天魔琴只是一种凌厉的兵器,不会有魔音产生,魔音只会在婉转的音律中防不胜防地发出一种潜入的气音,能阻塞对方的气息和点中对方的穴道。 肃靖王的琴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呼啸尖锐,刺耳欲聋,震撼着每个人头晕目眩,风云二老都抵御不住琴声裂帛心房的干扰,赶快从身上撕下衣衫堵塞在自己的耳朵上。 而万孤月和灵风早已在卫娘的示意下,堵塞住自己的耳朵。她紧紧地抱住灵风,惊恐地看着肃靖王的琴声所到之处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剑,琴声反弹在大厅支柱和墙壁上,就像利剑削出一道痕迹,尘屑飞扬。 幸亏他们躲在大厅外一块岩石做的屏风后面,才没被琴声的无形之剑伤及到,但屏风飞贼出的碎屑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上。 肃靖王的琴声流露出的杀伤力,使得万孤月不敢再多看一眼,她只想抱着灵风离开这里,而这里处处又险象环生,她带着灵风又能到哪里去呢? 肃靖王琴声所形成的无形之剑都被张本清的明月刀拦截在他的防护区之外;肃靖王见张本清内功气息所聚集的外部气势密不透风,使得他的凌厉的琴瑟根部无法裂帛开一刀口子,杀入张本清的身体。 而张本清的耳廓早已闭塞,挡住肃靖王刺耳欲聋的琴声,干扰不了张本清内功气息流转所形成的外部气场;张本清的莲花争霸的掌风遥控着一对明月刀,处处掣肘住翻腾飞舞的琴声所反弹出的无形之剑。 肃靖王一番疾风骤雨般的强攻下,也没丝毫动摇张本清稳坐泰山的之势,看来先前张本清对付风云二老和灵风,不过之势雕虫小技,而这局对弈肃靖王才是他内功强大到无人想象的地步,毕竟张本清是肃靖王练武的开蒙导师,不是肃靖王使出天魔琴强大的攻势就能征服张本清强盛的内功所构筑成的防御之势。 肃靖王突然放平天魔琴,手指不再反弹琴弦,而转换成轻拢慢捻,如裂帛呼啸的琴声也转变成婉转流淌,如空山玉碎,泉水叮当,悦耳动听;一场激烈争斗陡然变成小桥流水,夕阳西下,着实让人意外。 大厅外的屏风后面的风云二老等人感觉到大厅内突然安静下来,都不禁好奇的探头向大厅内张望,只见肃靖王抚琴而弹,张本清双手持刀蓄势待发,看来他们的第一回合,肃靖王强攻不成,只能巧取豪夺;而张本清一如既往地见招拆招。 肃靖王在幽怨绵长的琴声中突然冒出一连串的魔音,上下左右点向张本清周身要害穴道;张本清早会料到肃靖王的琴声转化成高山流水之势,就会暗藏着魔音突击。所以他一听到琴声凝滞之际,他就倒转体内气息,破除了肃靖王琴声魔音点穴之道;而他的体内逆流的气息也都不会到达每一个穴道,他把一对明月刀插在轮椅的把手上,十指聚集气力反弹而出,无形中也能消除肃靖王琴声所发出的几串魔音。 肃靖王待魔音刚弹奏出去,他就起身飞跃,身体平稳地从上座飞出,落在里张本清只有两尺之间的距离,他左腿盘在右腿上,右腿单膝着地,琴声依旧在他的轻拢慢捻没有丝毫中断,看来他远交不成,只能使出近攻的杀手锏。 他刚以落地,十指就急促拨弄琴弦,琴声又急促的流转飞扬,一波琴声如汹涌的浪潮扑向张本清;张本清张开双臂,手掌并蒂莲花般地大开大合,像是坚毅的岩石阻挡着浪潮的侵袭。 肃靖王近距离之间不会再故伎重演,以无形之剑与张本清格斗,这样伤人不成反而会伤到自己;他待张本清阻挡他的一波琴声浪潮时,他以拉长一根琴弦劲弹而出,那琴弦相当的锋利,藏在前波浪潮的后面。 而张本清担当住肃靖王所反弹出才琴声浪潮,但没有来得及拦住那根锋利的琴弦,那根琴弦突破他的掌风铮地一声弹在他的胸部上,他的身体不由地往后滑出了三丈之远。 张本清惊诧之余,也是心有余悸,若不是他的掌风阻滞一下那根琴弦,琴弦将会切割他的腹部,那他将是剖腹断肠。 他用手摸了一下腹部的伤口,惨笑道:“看来王爷的琴艺越弹越精湛。” 肃靖王冷漠地说道:“本王和你之间的恩怨也该了断的时候。这么多年,本王已给你很多机会,好让我们和好如初,可惜你不肯,本王也无可奈何,只好以命相交。” 喋血火焰刀冷月流霜剑11 张本清苦笑道:“以命相交,这也太便宜老朽了。王爷,你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只不过王爷还没得到最终的结果,王爷不会是善罢甘休的。” 肃靖王说道:“只你在本王手上,你那些兄弟不会不管你的,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必定和本王争夺到最后。” 说话之际,肃靖王身形未动,轻轻拔掉天魔琴上一根琴弦,无声无息地弹向张本清;张本清见肃靖王突然出招就来一手无声毒辣的暗招,他挥动右掌拍向疾驰而来的琴弦。 而那琴弦却劲力霸道刺穿他的掌风,从他手掌边缘擦声而过,径直刺向他的左胸,他出掌之际已移形身体,不过那根琴弦还是刺穿了他的左肩膀。 肃靖王紧接着拨弹连根琴弦向张本清疾驰刺来,张本清聚集内功向后飞跃,谁知刺穿他左肩膀那根琴弦从后面又饶了一圈从侧面扎入他的左肩膀;他往后退的时候,那根琴弦把他给拉住了。 张本清向想用右手捏断那根琴弦,可是又有两根琴弦眼看就要刺到他胸膛手,他右掌然转一抓,抓住连根疾驰而来琴弦,那两根琴弦劲道未减,打了个弧形从张本清的手背上刺了进去,刺穿到手心;琴弦的末端从张本清的手指缝钻了出来。 肃靖王根本不给张本清任何反击的机会,他未等那两个根琴弦刺中张本清,就把最后两根琴弦也快速地拨弹出去,并且他用力把手中的天魔琴往后一拉,刺透在张本清身上的三根琴弦把张本清往前拉半截,正好最后两个琴弦嗤嗤地刺入张本清两条大腿上;而最后两根琴弦张本清已无力阻挡下劲道无比锋利,不但刺透他的大腿连他做的轮椅也刺透了,并还饶过轮椅把手又刺入张本清的腹部。 张本清已被肃靖王天魔琴的五根琴弦牢牢地捆绑住了,使得张本清动弹不得,看来张本清只能坐以待毙。 躲在石岩屏风后面的风云二老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怎能料到刚才肃靖王和张本清胜负难分,眼下张本清却被肃靖王控制住了;肃靖王十指上劲力强大的让风云二老不敢想象。 那天魔琴琴弦被肃靖王手指拨弹出一丝声响都没有,这内劲只沾染在一根细长的琴弦上,不让对方事先觉察到,而琴弦带着强大的劲道能刺破张本清的强势的掌风,这需要多巧妙的手法和深湛的内功;一向养尊处优,优容风雅的肃靖王竟然有这等功夫,风云二老自感往日的荣光荡然无存。 肃靖王单手拉紧天魔琴,和憋着劲的张本清对峙着。张本清左手已拿捏住刺穿在他左肩膀上的那根琴弦,似乎要用力捏断那根琴弦。 肃靖王冷冷地说道:“如果你在运用内劲抗拒的话,这刺入你身上的三根琴弦会切断你的左臂和两条大腿,本王真不忍心看见你彻底变成一个废人。” 张本清紧紧抿着嘴唇,眼睛微微眯成一道缝,也许他不想看见他绝望的眼神;他的腹部似乎鼓起,而腹部的一道伤口上鲜血直流,看来他是使用内功想挣脱五根琴弦的束缚。 张本清突然两个手臂往回弯曲,把三根琴弦碰撞在一起之际,绽开手掌向前一推,手掌中突然冒出一团蓝色火焰,沾染在琴弦上并沿着琴弦快速向肃靖王蔓延而去;肃靖王大吃一惊,张本清竟然在这困境下还能用掌心发出火焰刀来,而他的手掌都被琴声拉伤,难道他不怕冰火渗入到他的伤口自焚吗、 肃靖王就这样惊奇之余迟疑了一下,三根琴声上的蓝色冰火已蔓延到天魔琴上,他又在天魔琴上加把劲彻底废了张本清;可张本清这把老骨头挺硬的,并没有被五根琴弦拉断手臂和大腿,而且张本清顺着他拉紧琴弦的劲力,向他冲了过来的同时,张本清的双掌反转向前一推,又有两团蓝色冰火喷向肃靖王。 而此时的肃靖王手上的天魔琴的蓝色冰火已经蔓延到他的手臂上,又有两团火焰扑面而来,他不得不放开天魔琴,挺身向上飞跃时,双掌排向自己的手臂,掌风所到之处扑灭手臂上的蔓延的蓝色火焰。 与此同时,张本清大喝一声,刺穿他身上的三根琴弦被他逆行的内功反弹了出去,双掌一招三花举鼎,两团火焰从他的手掌心冲了出去;而肃靖王跃在控中一招仙人指路,右手五指冲出五道冷色的冰霜。 冰霜和火焰在半空中冲着在一起,砰的一声一团彩色烟雾飘散开来,像是绽放了一朵烟火,炫彩斑斓,煞是好看。 但在观战的风云二老的眼里这样色彩炫目的烟雾是多么惊心动魄;谁要沾染上火焰刀,流霜剑那可就是命悬一线。 而张本清这是已盘坐在地上。原来他用内功反弹出三根琴弦时,把他的座下的轮椅也震碎了;他双手紧握着明月刀,挥舞着刀刃上的火焰,在他的周围已形成了层层火焰。 肃靖王围绕着张本清十指不断地弹出,一道道冷月流霜剑激射向张本清,但被张本清的火焰刀很快化为乌有;但肃靖王进攻的速度越来越快,终有一道流霜剑戳过火焰刀的缝隙刺在张本清的后背上。 张本清一把明月刀往后一砍,一道火焰唰地锊过流霜剑的留下白色伤痕,刺啦一声冰火交融的声音,张本良忍住伤口钻心的疼痛,把冰火沾满全身,让流霜剑无法刺到自己的身体。 风云二老看得目瞪口呆,云千里说道:“老朽,那老家伙身上有那么多伤口,流了那么多血,冰火在他身上怎么没有自焚,真是冰火不入金刚不坏之身。” 风自清沉吟地说道:“老夫是看出来了,那老家伙给自己用的冰火是天然的,专门用来对付王爷的冷月流霜剑;而给我们的冰火是加了料的火焰,所以一旦沾染到流血的伤口上,就会发生自焚。” “风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云千里不解的问道。 风自清说道:“你看,那老家伙和王爷决斗是发出的火焰是蓝色的,而我们相斗时发出的火焰有时候是蓝色,有时候是紫色的,那紫色的火焰就是加了料的冰火,不然他浑身都是流血的伤口早被自焚而死,还能支撑下去。” 云千里赞叹道:“风兄真是好眼力,竟然瞧出这冰火的蹊跷来;不过老夫看那老家伙支撑不多久,就会被王爷置于死地。” 风自清说道:“王爷不会要他命的,只是向控制住他。因为他身上有一个大宝藏的秘密,若是他死了,王爷就失去了他这张牌来交换大宝藏的秘密。王爷这次来后九天目的不是剿匪,而是那大宝藏秘密。” 云千里诡笑道:“这已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了,江湖上早就流转在敦煌沙漠下面埋藏百年前楼兰过的大宝藏,可惜谁都没有亲眼那大宝藏。” “所以王爷要活得张本清,进入大宝藏的途径也许就在张本清的身上。”风自清说道。 大厅里肃靖王和张本清交战的流霜剑,火焰刀所冲撞的迷幻的烟雾越来越多,笼罩着整个大厅,谁也看不清楚谁在那个位置? 肃靖王是不是以掌进攻,用掌风振开层层烟雾;掌风所到之处,烟雾只散开一尺方圆,根本看不到张本清的身影。 肃靖王心里一惊,难道张本清已经溜了,毕竟这里是他的老巢,他趁烟雾缭绕的时候,从秘密通道逃了,真是疏忽大意,放着对方的火焰刀,竟然没防住张本清利用周身的烟雾做掩护逃得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这是外面杀声震天,似乎有很多人冲了上来。风云二老赶忙凝神屏气,看来匪贼着急大批人马攻打进来;王爷倒是镇定自如地说道:“不必慌张,是官兵。看来匪贼早有的计划,才放官兵进来。” 果不其然,冲劲大厅院落的一股官兵,见到肃靖王大声对外叫道:“王爷在这里。” 马少峰一马当先进来,拜见了王爷。说道:“王爷,匪贼在寨门上安插了机关,阻挡了官兵的攻势;等机关用尽后,我们破了坚固的寨门冲了上来,发现匪贼早已逃走了,没有抓住一个匪贼,往王爷恕罪。” 王爷摆摆手,说道:“匪贼的十分狡猾,本王也没有抓住一个匪贼。派人照顾受伤的风云二老和灵风,你跟本王来。” 风云二老在马少峰面前神色尴尬,但不愿意失了面子,强忍这伤口的疼痛,说道:“王爷,我们二这点伤不算什么,愿意跟着王爷追剿残匪。” 肃靖王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就转身向来的那个洞口而去。 肃靖王身后跟着一大批人,拥挤在打入后九天那个洞口外的悬崖上。而那洞口外面已是蔓延着一大片蓝色的火焰,透过蓝色的火焰能看见洞内也满满地燃烧着紫色,赤色的火焰。没见过这些色彩斑斓的火焰的官兵们个个瞠目结舌。 喋血火焰刀冷月流霜剑12 马少峰说道:“王爷,这是什么火焰?是不是匪贼放火烧了他们出逃洞穴,待属下带兵追杀过去。” 肃靖王叹道:“算了,他们早已封死了这个出逃的洞穴,想打通这洞穴不容易啊。还有洞穴那些赤色的火焰一旦沾在皮肤上,皮肤就会被烧焦,让官兵们不要轻举妄动那些火焰。” 肃靖王侧目一看那块巨大的岩石却不见了踪影。他不由地走到悬崖边缘,向悬崖下得深谷望去,只见那山谷深不见底;而山谷窜上来的山风呼啸在他的身上,使得他身上的衣衫被风吹得鼓胀起来,感觉摇摇欲坠。王爷身后的官兵,有的胆小的不由地后退了几步,却被长官狠狠地挖了白眼。 马少峰担心的说道:“王爷小心,这山谷险峻,匪贼不会从这里逃走的。” 王爷说道:“本王不是追寻匪贼的踪迹,而是看那块天石,那天石上藏在冰火的火种。想不到张本清临逃时把天石给推到山谷里了,从此这神秘诡异的冰火也就绝迹江湖了。” 马少峰说道:“王爷,匪贼都逃光了,我们该怎么办。” 肃靖王说道:“我看后九天这里是风水宝地,匪贼 时也没有毁坏他们的房屋,不妨让官兵们在这里修整待命。” 马少峰领命前去清查后九天的情况。后九天的住宅的地方都是四面环山,苍松环绕,可谓是世外桃源。 马少峰为肃靖王挑了一处雅致的四合院,肃靖王一看就知道是张本清住的地方,他又不由地想到张本清带着重伤是如何逃走的? 肃靖王在这个院落里转悠了一圈,对马少峰说道:“安排王妃,卫娘和灵风住在这里,其他人不经本王允许,不得踏入这个院落。” 马少峰说道:“魏宗尧和柴达尔王都已经到了山上,王爷要不要去见他们?” 肃靖王说道:“你去给他们说,本王累了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本王明日和他们商议”。 马少峰领命而去,肃靖王进入四方相成的房间,这个房间左右各有一个套间。他先进入右面的房间,房间里布置的素净清雅,有一张双人睡的床,帐围纱幔;这是张本清和明月枫的卧室,这样清淡的日子他们竟然相守了这么多年,肃靖王有些怅然若失,恍惚如梦。 他又转身到了左面的房间,房间里摆设无非是琴棋书画,文房四宝,还有一张墨色的石床,那石床光滑平整;肃靖王触摸了一下,感觉手感暖意钻到心里却是意思凉意,这难道也是一块天石?张本清是用来练功的? 这时,肃靖王听到外间有响动,他回头往外一看,只见万孤月抱着一叠被子进来了;她正东张西望时,也正好看见了王爷。 她说道:“王爷,这时马少峰从凉州带来的云丝棉被,让妾妃拿了给王爷用。这马少峰真是想的周到,王爷平时用的东西,他都一应俱全地带来了,难道他预先知道王爷要这这里长住下去?” 肃靖王说道:“把被子放在那个房间,那是卧室。” 万孤月把被子抱进右面的房间后,开始清理这里的尘埃,她知道王爷素爱干净,亲身的东西更要一尘不染。 肃靖王问道:“灵风的伤势如何?本王看你挺关心他的。” 万孤月不由地心酸了,但她还是很平淡的说道:“他和卫娘就住在靠西面的那个房间里,他现在还昏迷不醒,王爷要不要去看看他。” 肃靖王说道:“不必了,有卫娘照顾他本王放心。你也不要去打扰他养伤,陪在本王身边就行。” 万孤月转过身来已是强颜欢笑地说道:“王爷喜欢妾妃陪在你身边,妾妃一直会陪在王爷身边的。王爷今天和那匪首决斗,让妾妃看得惊心动魄,生怕王爷……不过王爷还是技高一筹,打得那个匪首口吐鲜血,浑身都是伤口,即使他逃走了,估计现在也活不成了。” 肃靖王苦笑道:“别小看了那个匪首,他曾经可是本王的传功的师父,右手本王座下的一个将军,本王和他是亦师亦友,亦主亦仆;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最后分道扬镳,到最终是恩怨相杀。” 万孤月劝慰道:“王爷不必为一个匪首难过,自古尊卑有别,他以下犯上,王爷痛下杀手也是无可厚非的。妾妃已经让然准备了晚餐和洗浴的用水,连日来不停地舟车劳动的奔波,王爷一定劳累,今夜王爷可好好休息一宿。” 万孤月陪着肃靖王用了晚餐后,又陪着肃靖王一起洗浴。他们共同拥坐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舒展着连日来劳累的筋骨。 在缭绕的水汽中,肃靖王看着万孤月光滑白皙的皮肤,湿润娇艳的的面孔,恍惚回到多年以前西域的白城一处温泉里,他和她一起畅游在暖暖的水汽里,七情六欲带来的美妙的享受。 万孤月也发觉肃靖王呆呆地看着她,她忍不住问道:“原来她也是大美人,那异域的风情把王爷的魂都勾走了。” 肃靖王回过神来,说道:“你说什么?” “王爷多情无可厚非,只可惜美人成了仇敌的妻子,王爷心里的滋味妾妃懂得;我们今夜要睡到他们睡过的床,王爷也是旧情难忘,温故知新。” 肃靖王笑道:“本王没想到,你也会吃醋。” 万孤月嗔怒道:“王爷的醋,妾妃难敢吃。不妾妃明白一件事,王爷肯娶我为王妃,我身上肯定拥有那个西域美人的一些东西吧。” 肃靖王盯着万孤月,不怒反笑道:“你倒是看得通透,你那倔强的神情跟她十分相似。” “所以我就歪打正着的成了王妃,弥补王爷心中那份遗憾。即使这样成为别人的替身,得到王爷的宠幸,妾妃也很高兴。” 万孤月神情笑意荡漾,心里却是凄然苦涩,哪怕和肃靖王睡在同一张床上,洞悉着男女之事,她始终感觉自己的爱是那么卑微;从前的郭雪剑,现在肃靖王,她的感情每一步走得伤痕累累。 山里的黑夜特别安静,安静地让肃靖王刚躺在床上就鼾声微起;窗外的风声不像是山谷之风呼啸而过,而是嗡嗡作响。 万孤月透过夜色,看着身边的酣睡的肃靖王,像是在看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难以入眠。飞鹰山庄灭门之后,她没有远走高飞,选择肃靖王不仅仅是找个依靠,而是为飞鹰山庄报仇。攻打后九天之前,她还对肃靖王信誓旦旦地说过,后九天的匪贼残害了飞鹰山庄,肃靖王也是认同了她的看法,可是肃靖王和后九天匪首张本清交战的过程中,谁也始终没有提及过飞鹰山庄的惨案。 而自己又身心都有在灵风身上,全然没有机会向张本清讨伐飞鹰山庄的事,难道自己看到张本清一脸善人的模样,就遗忘了飞鹰山庄的事,还是自己从心里认定飞鹰山庄的惨案跟张本清无关,她还是认定昨早张本良的说法,然然她也不会贸然地嫁给肃靖王;而肃靖王只是给她应有的温情,就让她一颗仇恨的心柔软地不敢把肃靖王想象成自己的仇敌。 想到这里,万孤月浑身发冷,向靠近肃靖王的身体,但又心生畏惧,毕竟她搀和在肃靖王这趟浑水中也无路可退,而这浑水又深不可测,不是她能够洞悉一切。 万孤月迷迷糊糊地被命中的刀光剑影惊醒,她伸手想握住什么,身边的却是空床。她感觉窗外的还没天亮,这王爷又去哪儿;这里是后九天,王爷也不可能去别的地方就寝。 万孤月披上棉袍,去了外间也没见王爷,而外间的大门的门栓是插到位的;她又去了左面的房间,刚到门口,就看见王爷闭目养神,只穿着单薄的白色绸缎内衫,在一张黝黑的石床上打坐。 在这季节,那张石床看上去如此冰冷,像是一块寒玉,散发着冷冷的光芒。肃靖王的浑身被那寒气衬托着,像是笼罩在冰冷透明的寒冰之中。 万孤月多看一眼都感觉脊背冷飕飕地像是靠在冰块上。她赶忙退后,回到卧室里,为自己加了一身棉衣,才感觉到身体里散出来的温度。 万孤月知道肃靖王正在修炼一种极寒的武功就是冷月流霜剑,她见识过肃靖王用这样寒气逼人的武功和张本清相斗过,怪不得每次她和肃靖王肌肤相亲时,只是隐隐地感到肃靖王身体并不那么热烈,只有一种恒古不变的温热,难道他修炼这种极寒的功夫,导致身体没有强大的热量? 万孤月胡思乱想,坐立不安。又想起在凉州王府里,她无意地听到卫娘和萱萱的对话,说是肃靖王娶她为王妃,是利用她;难道是利用她来练功的吗?不觉地抱紧了自己,她不再敢想象下去,她会不会成了肃靖王练功的工具?因为灵风已经成了肃靖王杀人的工具,难道自己会也会成为肃靖王的下一个牺牲品吗? 喋血火焰刀冷月流霜剑13 万孤月以为连日的奔波和劳累能睡个安稳,可是一想到肃靖王深藏不露的性格,让她不安的是灵风。她想从肃靖王口中得知灵风的来历,又怕肃靖王疑心她和灵风的关系;而卫娘也害怕让肃靖王知道她和灵风的姐弟关系,卫娘到底是帮她还是害她,她雾里云里不知所措。 万孤月不由地向卫娘住的房间张望,卫娘的房间的窗户闪烁着灯光,看来房间的人还没有安睡。 万孤月穿好衣服,悄悄地出了房间,来到卫娘房门前,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鼓起勇气敲了两下门。只听房间里的人问道:“是谁?是谁在外面?” “是我,我有事情要问你话。”万孤月说道。 房间的卫娘也似乎迟疑了一下,才打开了房门,她立在门的中间,没有让万孤月进来的打算。 “王爷是不是再练功?你才得空来我这里。”卫娘说道。 万孤月冷冷地说道:“看来你比我更了解王爷。既然如此,我想从你这里更想知道王爷一些事情。” “你想知些什么?” “知道我不知道的。” 卫娘见万孤月强硬的姿态,说道:“我想你不知道的更好,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万孤月苦笑道:“飞鹰山庄都灭门了,我还在乎什么杀身之祸。” 万孤月豁出去的神情,迫使卫娘有点诧异。 “灵风要好好的休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吗?” 万孤月见卫娘终于肯松口了,她冷笑道:“好啊,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就去对面的房间,我在哪里等你。” 万孤月转身走向对面的房间,她打开房间的门,点亮火折子,房间里桌子上有一盏油灯,她用火折子点亮那盏灯,房间顿时亮起来了。 她环顾房间四周,是一间小厨房,房间来还弥漫着饭菜的味道,是马少峰带来的厨师为王爷和他们做了第一顿晚餐。她心里嘀咕,这个匪首张本清的生活还蛮有情趣的,在这一点上和王爷倒是挺相似,怪不得张本清和王爷曾经也是惺惺相惜的知己。 卫娘进房间后,把门带上。说道:“该说的话我以前都给你说过了。你好好地做你的王妃,其他的事你最好不要管,你也管不着。” 万孤月说道:“你以为我这个王妃做的很高兴吗?不过是王爷的一个门面罢了。” 卫娘冷笑道:“你不要不知足。如果你不是年轻貌美,王爷会把你娶回来当王妃吗?” 万孤月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王爷会真心娶我当王妃吗?我不过和灵风一样,是他利用的工具;不过你也知道,我也并非真心对待王爷,所以我和王爷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可我现在不想谈关于王爷的事情,我只想知道我的弟弟万孤星为何到了你的手中变成了灵风,你还把他送给王爷,作为他手中杀人的工具,你居心何在?” 卫娘避开万孤月的咄咄逼人的眼光,说道:“你弟弟他早已在飞鹰山庄灭门的时候就死了,他是另一个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万孤月说道:“你自欺欺人也就罢了,难道我眼睛瞎了吗?我从小看着我弟弟长大,能认错人吗?我弟弟万孤星从小就喜欢在飞鹰山庄的森林玩耍,他对各种声音都很敏感,而且还能听懂虫鸟的声音在说话,能嗅觉出各种各异花草飞禽的气息。所以你就利用他这特异功能,把他的眼睛弄瞎了,然后送个王爷,让王爷把他训练成杀人的工具,你太恶毒了。” 卫娘神情有些凄然地说道:“你别说了。如果灵风是你的弟弟万孤星,他怎么不会认你呢?” 万孤月说道:“是你威胁他,不让他认我这个姐姐。” “好啊,你要执意认定灵风是你的弟弟万孤星,以后你就多加照顾他,我不会再干涉你亲近他。不过我警告你,在灵风还没有认定你是她的姐姐,千万别让王爷知道你这样固执的想法,否则王爷不会容忍你留在他身边的。” 说完,卫娘就转身离开了。 卫娘如此爽快地答应她去照顾灵风,令万孤月出乎意料,难道卫娘给灵风吃了什么药,让灵风听她的支使。不管怎么样,万孤月就想做到唤醒灵风的记忆,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还有她这个姐姐存在。 万孤月在这间小厨房里反复地琢磨着和卫娘说过的话,她现在还不能为了灵风和肃靖王撕破脸面,因为她深深地知道肃靖王是深藏野心的人,凡是给他制造障碍的人,他会毫无留情地扫除掉,何况像她和肃靖王这样脆弱的关系,在肃靖王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与其这样自艾自怜的郁闷,不如做些实际的事情,让肃靖王对她刮目相看,她才能在灵风的身上有所作为。 万孤月眼看着天色亮了起来,她不等厨师来道小厨房替王爷做餐,自己先动起手来开始做餐。 当万孤月把早餐端到房间里,肃靖王也刚刚打坐完毕。她依然关心地问候道:“王爷刚把你匪首赶走,一定耗费不少体力,应该多休息,不要这样老是想着练功,对身体不好。” 她边说边帮着肃靖王穿衣洗漱。肃靖王见她为自己做餐,温和地说道:“在和荒山野岭的地位,还难为你亲自为本王准备餐食。” 万孤月说道:“妾妃不认为这里是荒山野岭,倒像是世外桃源清静的很。如果王爷在这里长住下去,妾妃愿意陪着王爷。” 肃靖王说道:“匪贼在本王的眼皮子下逃得无影无踪,本王自然要这里住些时日。你也看到匪首的凶悍,匪首也没有被控制住,本王不得不练功恢复功力,免得和匪首再次正面交锋时吃亏。” 万孤月说道:“是啊,王爷这次虽然是大获全胜,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五百。不如在这里好好休养一番,才能一鼓作气把匪贼赶尽杀绝。” 肃靖王尝了一口万孤月熬着粥,赞叹道:“你的厨艺越来越出色,很合意本王的胃口。” 万孤月见肃靖王对她有所赞赏,不知为何有点受宠若惊。“王爷过誉了,妾妃只会做点熬粥的事,王爷不嫌弃妾妃笨拙就好。厨师还在厨房里忙着为王爷做几样点心。” 肃靖王说道:“本王怎么会嫌弃你笨拙呢。这里不比王府,样样齐全,有的吃就不错了。不知那灵风的伤势如何?” 万孤月一听肃靖王提到灵风,心里以为王爷对灵风的生死漠不关心,她不失时机地说道:“是那个琴童吧,妾妃这就去给他送早餐,顺便替王爷看看他。” 肃靖王不由地点头允许,说道:“这样也好,你去替本王多加照顾他一些,让他放心养伤。待他的伤势好了后,本王会一如既往地宠爱他。” 万孤月听到肃靖王说这样的话,心里五味杂陈。但她还是赶快起身离开,免得让王爷看到她的神情变化。 肃靖王这次允许她靠近灵风,是考验她还是信任她?她也没时间去理会,只要能接近灵风,灵风得到她的温暖和关爱,必定会认她这个姐姐的。而且刚才肃靖王说他对灵风宠爱有加,这样的话肃靖王从来没有对她没有说过,看来灵风在肃靖王的心里地位举重若轻。 万孤月准备好饭菜端到卫娘的房间,卫娘对他的警惕还没有放松。 万孤月放下饭菜,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像我要害你似得。王爷已经同意让我来照顾灵风,你也放心,灵风不认我,我也不会认他的。我只想让他知道,多一个人疼他,他在这世界上就不那么孤单了。” 卫娘一听,也缓和了口气说道:“既然有王爷的允许,我也不会阻拦你了,不够关于灵风的一些事我不想给你说,你也别再逼我。” 万孤月说道:“只要让我能每天见到灵风,其他的事我也懒得理会。” 万孤月去了灵风的卧房,见灵风安静地躺在床上,那熟睡的样子像是永远不愿意醒来。他苍白的脸色和干涩的嘴唇,让万孤月更是怜惜不已。 万孤月摸了一下灵风的额头,感觉灵风的额头正在发热,赶快拿出一块锦帕在水盆里沾湿后,敷在灵风的额头上。 卫娘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说道:“这点发烧,他能扛得住,你何必故作姿态。” 万孤月哼道:“你口口声声地说如何关怀灵风,他都病成这个样子,你不理不睬也就算了,还说些风凉话。我看你就没有把他当做人看待。” 卫娘说道:“做人没有意志力,意味着依靠别人能成什么大器。也难怪你作惯了大小姐,也难理解一个人成才经历的艰辛。” 万孤月冷笑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多大道理,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 说着,万孤月一转身胳膊肘一下撞到了卫娘的胸部,她感觉卫娘的胸部突然塌陷了进去,这无意间的碰撞,两个人的神情却是不同的诧异和惊慌。 喋血火焰刀冷月流霜剑14 万孤月看到卫娘的脸色除了惊慌,并没有痛苦神情;卫娘惊慌之余赶快转过身,支吾地说道:“既然你愿意照顾他,就好好地照顾他,也不劳我烦心了。” 说着,她就快步走出卧室。万孤月感觉她不对劲,就追了出来。 “你站住,你到底是谁?” 卫娘并没有理会万孤月的呵斥,快步出了房间。万孤月不依不饶地追出房间,拦在卫娘的去路。 “你不给我说清楚,休想离开这里。” 卫娘看了一眼肃靖王的房间,说道:“你非得弄得大家都那么难堪吗?” 万孤月说道:“王爷现在和大将军商议剿匪的事去了,你别指望王爷给你撑腰。” 说着,他一出手就扣住了卫娘的右手腕,拉着卫娘进了肃靖王居住的房间。 进了房间,万孤月关闭了房门。说道:“现在这里没人,你老实告诉我,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卫娘怔怔地看着万孤月,说道:“你说呢?” 万孤月盯着卫娘的身体,说道:“刚才我无意间碰到了你,我断定你不是女人。” 卫娘的神情似乎已恢复到了往日的傲然之色,说道:“不管我是什么人,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是王爷的人。” 虽然卫娘没有直接承认自己的性别,但她也没有否认万孤月的疑问。万孤月冷笑道:“你真是变态。王爷他怎么会……” 卫娘说道:“我做什么样的人,都是我心甘情愿。再说,喜欢一个人非得要分男人和女人吗?我知道,你嫁给王爷,并非真的喜欢王爷。一来你情场失意,为了报复那个负心的郭雪剑;二来你无家可归,想找个靠山继续锦衣玉食地过完下辈子。而我是无条件地喜欢王爷,能满足王爷的我都舍得给,包括我对王爷忠心不二。” 万孤月有些秃废地说道:“所以,你假扮女相,为了掩人耳目。为了忠心于王爷,拿我的弟弟来做贡品。” 卫娘说道:“你已经看穿了我的真实身份,不妨把我的身世都告诉你,免得你总是在猜忌我老是算计你。” 万孤月冷笑道:“王爷能娶我为王妃,也是你算计的一步棋,是不是?” 卫娘不以为然地说道:“是又怎样。你能疼爱你的弟弟,其实我也很欣慰,毕竟灵风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你对他还有如此深的情谊,我不得不对你有所顾忌。” 万孤月哼道:“你终于承认灵风是我的弟弟,他是我们万家唯一的继承人,我对他处处关心照顾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对我有什么可顾忌的?” 卫娘苦笑道:“可惜啊,灵风虽然生在万家,成长在万家,但不是你们万家的人,也不是你的弟弟。” 万孤月一听,惊诧之余愤怒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灵风不是我爹的儿子,那他又是谁的儿子?” 卫娘说道:“我要是把话敞开了说,就没意思了。你好好想一想。” 万孤月冷静下来想了想灵风清秀的面目,怎么看也不像是万家的任何一个人,爹爹和两个个都面容粗狂之人,既然没又五分相似,也有一份相似;可她仔细的想了一想,灵风的确没有一分五官与爹爹和兄长们有相似之处,他真的不是万家的人吗? 想到这里,万孤月万分沮丧地坐在座椅上,喃喃自语道:“难道花姨娘当初是带着身孕嫁给我爹的,那个贱人到底怀着谁的孩子?” 万孤月怔怔地看着卫娘,似乎豁然大悟,说道:“花姨娘是你朱雀院的人,难道灵风是你的孩子?” 卫娘嘿嘿一笑,说道:“你可真会想象。如果我能有孩子话,我还会成为现在的样子吗。你说的不错,花姨娘是我朱雀院的人,她为人心高,一心想攀附荣华富贵,可是她出身低微,又喜欢使用手段上位,所以最后只能委曲求全地嫁给你的父亲做小妾。” 万孤月寻思道:“花姨娘一心想攀附荣华富贵?在凉州能富甲天下的是桃源居的白宝山。白宝山生性风流,对花姨娘始乱终弃,让我父亲给他收了贱人,简直奇耻大辱。” 万孤月愤愤不平之际,看见卫娘嘴角带着微笑,似乎在嘲笑他的推断。她转念又想,“不对,那白宝山是风流成性,可听说他也是有情有义的人,不可能抛弃怀着他的儿子的女人;再说,灵风的相貌和白宝山,还有郭雪剑也 相似的地方,我怎么一下就会联想到了白宝山呢?在凉州出了白宝山,还有谁值得花姨娘攀附权贵。啊……是……” 万孤月一想到他,不由地惊呼出来。她瞪大眼睛看着卫娘冷冷的笑意,不由地证实心中的推测。 “不可能。王爷他知道吗?” 卫娘说道:“我为什么让你自己推断出来?关于王爷的事不可喧之于口,那就是祸从口出。” 万孤月摇头说道:“我不相信。王爷的儿子都死光了,花姨娘既然有王爷的孩子,为了有后继有人,王爷再不喜欢花姨娘,也不可能不要他的孩子。” 卫娘说道:“其实王爷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有这个孩子。是花姨娘花了心思耍了手段得到王爷的一夜宠幸,可就那一夜让王爷封闭两年已久的精气毁于一旦,本来快要恢复功力的王爷却前功尽弃。” 万孤月说道:“这就说,王爷为了练功不近女色,你才假扮女人为王爷掩人耳目。可我就不明白,王爷那么精明的人,花姨娘也不是倾城倾国,王爷怎么会陷入她色温柔之乡。” 卫娘说道:“这就在于花姨娘的精心地算计之中。你也知道王府的用品几乎都是朱雀院提供的,包括王爷贴身穿的衣服。而花姨娘就利用一次给王爷的时候,在衣服上洒了让人男女动情的凝露香水,那香水里搀和了大量精纯的蛇床子和麝囊仔,王爷穿了那样的衣服,又和一杯索阳草药酒,能不情不自禁吗?花姨娘以为王爷对她一夜的欢娱,就能换来王妃的地位,可她想错了。当她回来告诉我王爷宠幸她的事,当时吓得我六神无主。如果王爷知道她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得到一夜宠幸,王爷震怒之余必定会杀了她的。她花姨娘死不足惜,可我也自身难保。” 万孤月似乎听的有点入迷,见卫娘停顿了一下,不由地问道:“既然王爷当时恢复功力时期,不近女色,怎么会轻易让一个女人贸然接近他的身边,还会喝什么索阳草药酒,这些我就不明白了。” 卫娘说道:“当时花姨娘一直都进入王府,为王爷添置衣衫用品,她为王爷量身定做衣服并不奇怪。这就让花姨娘对王爷想入非非,百般以色是人,勾引王爷,也许她得到王爷的冷漠和拒绝,所以她才用上了勾引男人的手段。至于王爷喝的索阳草药酒,那是王爷为了巩固精气才为练功预备的,可惜被花姨娘歪打正着得了便宜。当花姨娘回来说她受到王爷的宠幸,我当时大吃一惊,仔细地盘问了花姨娘事情的经过,刚开始花姨娘还故意隐瞒,说是王爷主动亲近她的,他难以抗拒才以身相从。可我怎么也不会相信,把王爷练功的利害关系讲了出来,她才吓得把实情告诉了我。我也是为了自保,让她不得对任何人透露任何消息,否则我和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她看我郑重其事的样子,她发誓她一定会守口如瓶。” 万孤月听得入迷,都不愿去计较灵风到底是谁的孩子,她问道:“那你又如何应付王爷的?” 卫娘叹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应付呢?我当机立断去了王府,在身上暗藏了狼毒花药粉去看望王爷。没等王爷开口就嗔怪王爷把持不足自己宠幸了花姨娘,花姨娘还为此对炫耀了一番。王爷也怪自己怎么就情不自禁呢,是不是哪里有问题?我看王爷疑心,掩饰地说道,难道索阳草药酒喝多了。我拿起那酒壶闻了又闻,趁机往酒水里里放了一点狼毒花粉末,故作惊讶地说这酒里这么会有狼毒花,难怪王爷面对貌美如花的花姨娘就情不自禁。王爷也闻了那药酒以后说,唉,可能我是不小心弄混了药酒,才导致这样的错误,看来本王恢复功力还要从头再来。我安慰了王爷一番,并表示回去狠狠地惩罚花姨娘,让她不要再来见王爷,并且要把她赶出朱雀院去。王爷倒是宽宏大量,说不要让花姨娘踏入王府半步,赶出朱雀院就不必了。当时我暗自松口气,总算是把这桩风流事件掩饰了过去,没得到王爷事后追究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万孤月心里有个疑惑,问道:“王爷喝的药酒有什么区别吗?” 卫娘笑道:“你这么好奇,那我就告诉你。那索阳草药酒是能温和固精,也能暖身入眠,所以王爷一般晚上喝索阳草药酒,可以安心入眠;但狼毒花药酒有点毒性,比索阳草壮阳霸道,所以练功是王爷才会喝的,这样可以王爷就用体内气息抑制精气,保持经脉畅通。如果这两样药草搀和到一起,那可就不是一般的乱性。平时这两种药酒都是王爷亲自调和的,我当时暗自投入索阳草药酒里的狼毒花粉末,就是为了让王爷误认为这个错误是他自己的疏忽而犯下的。” 喋血火焰刀冷月流霜剑15 万孤月感叹道:“想不到,你在王爷身边也是如此小心翼翼。” 卫娘苦笑道:“你也算是感同身受了。当时我就想把花姨娘赶出去朱雀院,谁知她苦苦哀求,宁可为我做牛做马也不愿意离开朱雀院;既然她不愿意离开,我就开始找各种理由折磨她,让她自动离开朱雀院。没过多久她就来找我,对我说她有了身孕,肚子里是王爷的孩子。我不相信,亲自为她把脉,她果然有了身孕,快有两个月了,时间算来就是王爷的孩子,这回真吓到我了。” “所以你才想办法让我父亲纳花姨娘为妾,你为什么会想到我父亲?”万孤月追问道。 卫娘说道:“我有什么办法呢。花姨娘有了王爷的孩子,她就更理直气壮地想跟摊牌,我这件事我思来想去不能让王爷知道。王爷本来就喜欢花姨娘,王爷一旦知道花姨娘有他的孩子,他必定是要孩子,不要花姨娘。我就花姨娘说,你要是执意让王爷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按王爷的脾性让你生下孩子后一定会杀了你。花姨娘一想到王爷不再让她进入王府,就明白了王爷说到做到。她就求我想个万全之策,她不想和孩子在一起受罪。我答应她一定会好好地安排她的归宿。说来也巧合,你的父亲正好经过朱雀院为飞鹰山庄拿定做的衣服,我就计上心来,让花姨娘如法炮制地拿下了你的父亲,时候一个月我找到了你的娘,说了花姨娘怀有身孕,是玩老爷子的孩子。你娘就去质问你父亲,你父亲也很坦然承认和花姨娘有几次房事,没想到会有孩子,该怎么办?让你娘拿主意。你娘为了顾全大局,亲自操办为你爹娶回花姨娘做个小妾。花姨娘能嫁给你爹,她也是格外的满意,很快就往了灵风是王爷的孩子。” “所以,你对飞鹰山庄进行灭门杀戮?” 面对万孤月突如其来的质问,卫娘错愕地说道:“你胡说什么?飞鹰山庄的灭门跟灵风有什么关系?王爷至今都不知道灵风是他的孩子,你怎么会扯上飞鹰山庄灭门案。” 万孤月逼视地说道:“那么灵风在飞鹰山庄是怎么逃过一劫的?不是你干的,你又怎么救他出来的。” 卫娘说道:“你冷静一下。飞鹰山庄出事后,我第一个自然就想到了灵风。当时飞鹰山庄火势蔓延的太大了,谁也进步了山庄,。等大火扑灭后,我进入化为灰烬的山庄寻找,可是什么也没找到,当时我就想灵风可能也不烧死了。我到了王府试探王爷飞鹰山庄灭门惨案,王爷说这可能是祁连山匪贼的干的。你也知道祁连山匪贼,就是这里的匪贼经常打劫你们万家走镖的屋子,他们的嫌疑最大;不过王爷说过有可能也是江湖上有杀人组织血石门干的。这个组织是被朝廷某个权势官员控制的,专门是铲除敌对的人,你大哥弄掉了肃靖王为朝廷赋税镖银,可能损失朝廷的利益,从而飞鹰山庄才遭难的。” 万孤月冷笑道:“你似乎说的很有道理,可灵风你又是怎么找见的。” 卫娘说道:“我在飞鹰山庄下的红水河里找见灵风的。在山庄上没有找到灵风,我根本不会死心的。就沿着跑着飞鹰山庄没烧尽的杂物的红水河寻找,终于在一个封闭的木头箱子里找见了灵风,当时他的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而且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想他可能已经得了失忆症了。” 万孤月说道:“你凭什么说他得了失忆症?” 卫娘说道:“如果他没得失忆症,他怎么连你都不认识吗?他只是个孩子,要想伪装我是能看出来的。他的脑子被撞击了一下,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你是怎么知道他脑子被撞击了?”万孤月不失时机地追问。 卫娘说道:“因为我救他的时候,他的后脑有被撞击的淤青的痕迹。他醒来的时候,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眼睛是怎么瞎的也不知道。他只是对我弹奏的琴声感兴趣,而且不管我弹什么曲子,他只听一遍就会弹奏。我渐渐发现他捕捉声音的能力极其地厉害,不管什么样的声音他都分辨的清楚。” 万孤月说道:“这是他从小就有的本事。以前我从来不在意他这方面的能力,如今看来他这特异功能完全被王爷锻炼成了杀人工具。既然你认定他是王爷的孩子,你怎么不直接告诉王爷呢?还害怕王爷知道他是谁吗?” 卫娘说道:“当我把灵风送到王爷的面前,王爷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的目光,似乎王爷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而王爷对灵风亲近,灵风也没有丝毫的抗拒,也很顺从了王爷的关怀。他们彼此建立了相互信任的关系,我为何要说破呢?” “我么万家遭灭门之灾,是不是就是灵风的身世?” 卫娘被万孤月猝不及防地一问,脸色一下冷了下来。 “你……你怎么会这样想呢?王爷不会干这样事的。” 万孤月说道:“我不是怀疑王爷。你不是说杀害我么万家的人不是这里的匪贼,就是血石门?我想问你那一个可能性最大?” 卫娘迟疑了一下,刚要开口,她看见王爷从外面回来,低声说道:“我以后会告诉你的,可别再王爷面前露出了痕迹。” 随即她出了房门相迎王爷,说道:“王爷回来了。我和王妃正娘娘在谈论如何照顾灵风呢。王妃娘娘对灵风可关心了。” 万孤月出门笑脸相迎,说道:“王爷,你看卫娘说的妾妃照顾灵风,像是要讨好王爷;妾妃只是见这孩子眼睛瞎了有多可怜,不免对他亲近一些。” 王爷说道:“你们能好好照顾灵风,本王很是欣慰。” 卫娘给王爷和万孤月上了茶,说道:“王爷和王妃娘娘有话说,我就下退下了。” 万孤月心里冷笑,在王爷面前算你还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万孤月对肃靖王说道:“王爷和大将军商量何时回凉州去。” 王爷说道:“魏宗尧提议乘胜追击歼灭流寇,可他都不知道流寇都跑到哪里去了,去哪儿歼灭逃走的匪贼呢。这里粮草充足,所以本王建议在这里先居住下来。” 万孤月心想,王爷不想离开这里,是不是看准了那张冰玉床,他先在那张床上修炼功力。她试探地问道:“这里虽然比不上王府方便,但很清静更适合王爷在这里修炼内功。妾妃见王爷在那张冰玉床上练功很是投入,如果把那张冰玉床搬到凉州的王府,王爷练功,起居不是更方便舒适吗?何必要在这苦寒之地受罪呢。” 万孤月说完话,见王爷沉吟不语,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连忙说道:“王爷,不是妾妃怕在这里吃苦。王爷那那个匪首相斗,身体必定也损耗不少。妾妃怕王爷在这里伤了身体那就得不偿失了。毕竟王府的什么都有,王爷保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王爷叹道:“本王何尝不想回去。可是一回到凉州,那魏宗尧就开始挖苦心思算计本王。如果祁连山匪贼一天不消灭殆尽,魏宗尧就会赖在凉州不走,还不如在这里和他一起耗下去,他也少了一份算计本王的心思。” 万孤月说道:“原来王爷有长远的打算,是妾妃目光短浅,不知王爷心思。既然王爷喜欢留在这里,妾妃也愿意侍候在王爷身边。” 肃靖王握住万孤月的手,说道:“只是委屈你了,让你跟本王在这里受罪。” 万孤月笑道:“在这里怎么会受罪呢。那个马少峰想的都很周到,王爷平时使用的物资,他都一应俱全地准备了。能跟王爷在一起,妾妃一点都不委屈。” 王爷说道:“柴达尔王这次得到了山下一大片领地,他今日下山前表示给本王供应物品,愿意在山下驻军,免得匪贼杀个回马枪,也算是给本王很大的面子,也堵住了魏宗尧带军会凉州的想法。” 万孤月说道:“这一来,魏宗尧想走也走不了。上下有柴达尔王当着路,他上天恐怕都很难,别说回凉州了。他只能在这里陪王爷坐一会山大王。” 肃靖王微微一笑,说道:“这回魏宗尧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只能乖乖地待着。连本王这个院落,没有本王的允许,他也不能踏进一步。” 万孤月说道:“他在凉州耀武扬威,这回王爷可压制了他的嚣张气焰,可算出口恶气。想想妾妃心里就很痛快。” 肃靖王说道:“再说说那张冰玉床,它不是简单只是一块玉石,在它的下面还有天石里的冰火烘托着,如果没有冰火养着它,它就是一块石头。是张本清没有来得及毁了它,还是他有意留下来,让本王着迷冰玉床上练功走火入魔?” 万孤月一听,说道:“既然那匪首张本清有这样的预谋,王爷不得不小心行事。” 肃靖王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本王认定他要在这张冰玉床上给本王下套,本王会有办法迎难而上。” 说着,肃靖王握紧了万孤月的手,说道:“你就是本王那张冰玉床上解惑之道。” 看着肃靖王似笑非笑地眼神,万孤月惊喜交加地只是微微点头,强迫自己愿意配合王爷所作所为。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1 郭雪剑见万孤月对他已经心灰意冷,何必再和她同行回凉州,徒增彼此的烦恼;该放手时候就放手,才会各自安好。 他也自责地深深叹口气,掉头追找张本良,正好遇见了迎头赶来的白灵。白灵见他独自一人,惊奇地问道:“月儿姐姐去哪儿了?” “她走了。”郭雪剑淡淡地说道。 白灵看到兄长不以为然地说道,很是着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竟然忍心让月儿姐姐一个人走?” 郭雪剑说道:“不忍心又怎样,我已经伤透了她的心,谁也回不了头,何必勉强在一起自寻烦恼。就让他一个人回到凉州,回到飞鹰山庄,回到她的爹妈身边,我想在她家里,她会好过一些。” 白灵睁大水汪汪的眼睛,说道:“哥,我真不明白你说些什么呀?什么她的家,那个家容不下她,她才离家出走的。” 郭雪剑笑道:“毕竟血浓于水。这次她遭遇的一系列变故,她的家人会体谅她的,更不会为难她。不说你月儿姐姐了,我和你还是去寻找那个逃避我们的亲爹。” 白灵一听郭雪剑决心去找爹爹,对万孤月的担忧一下没了。她高兴地说道:“好啊!不知现在爹爹在哪里?” 郭雪剑说道:“张本良肯定知道爹爹在哪里,我们只要跟着他,就能找到爹爹。咦,我不是让你跟着张本良,你怎么跟着我干嘛?” 白灵说道:“那个张三麻子老实欺负我,难道我们离了他就找不到爹爹吗?我讨厌和他在一起。” 郭雪剑说道:“别孩子气了。我们赶快回去,说不定还能追上他。” 说着,郭雪剑策马向来的路奔驰而去,很快回到了那个市镇的客栈,迎头就碰见了那慕汗,见那慕汗正在整理黑骏马的马鞍,准备要出发。 那慕汗也惊奇地说道:“你不是回凉州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郭雪剑说道:“我出来主要目的是找我爹的,我爹没找见,我怎么可以回凉州呢。” “你爹,他……” 那慕汗欲言又止,让郭雪剑很是生疑。他追问道:“你见过我爹,他在那里。” 那慕汗迟疑了一下,说道:“嗨,还是告诉你吧。昨夜我在京城里一家客栈里见过你爹,今天一早我再去找他,他就不见了。” 白灵一听,急道:“你为什么让他走,难道他不知道我们在四处找他吗?” 那慕汗说道:“我说了你们正在找他,而且还告诉了他,落雁有了他的孩子。也许他听到这个消息去寻找落雁去了。” 郭雪剑有些失落地说道:“他去找落雁?你是怎么找见他的?” 那慕汗说道:“我是通过血石门的人找见他的。” 郭雪剑苦笑道:“果然张本良说的没错,他是血石门的人,他的诈死也是为了隐瞒他血石门的身份。如果我找见了他,决不会轻饶了他。” 白灵说见郭雪剑绝望的神情,说道:“那慕汗大哥,你怎么胡说八道呢?那张三麻子跟我爹有仇,他离间我爹和我哥的关系,我还能理解;你也凭什么来污蔑我爹是血石门的人?” 那慕汗说道:“你爹是不是血石门的人?我也不知道,但他和血石门的人来往亲密,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想知道你爹真实的身份,那就赶快找见你爹,让他自证清白。” 郭雪剑说道:“他既然昨夜离开京城,落雁也是昨夜失踪的,他们都 不会走的太远,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追。” 白灵说道:“我们又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去哪里追啊?” 郭雪剑说道:“刚才我们从正西的方向来,并没有遇见大量的官兵追拿逃犯,也没听官兵说过血石门的人逃向南方,他们能逃得地方就是西北方向,哪里是蒙古鞑子的地方,就算朝廷的官兵追到哪里,他们也不敢肆无忌惮地追杀血石门的人。” 那慕汗说道:“你说的不错,张本良也是这样分析的。” 那慕汗说起张本良,白灵不由地东张西望寻找张本良,不经意间看见客栈房间有一张脸从她的眼睛一闪而过,那张脸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问道:“那张三麻子人去哪了?怎么半天都不见他的影子?” 那慕汗说道:“张本良得到一些青铜狼王的消息,就提前上路了。他让我随后跟上去,谁知道你们兄妹俩又去而复返。” 郭雪剑说道:“张本良知道我们会回来的,所以才提前走的,想甩开我们,他一个人先找见我爹,然后控制他。哼,他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精呀。” 白灵也附和道:“原来他是故意气我走的,他好溜之大吉。这个张三麻子鬼的很,谁都算计不过他。那慕汗大哥你说是不是?” 那慕汗尴尬的笑道:“可不是吗。在路上吃的喝的让我一个人在后面押着,他倒是先走一步。” 这时,马叔和几位马夫把路上的用的行礼都搭建在马背上。他说道:“那慕汗大爷,郭大爷我们该上路了,不然就赶不上三当家的了。” 白灵努着嘴说道:“我们早该走了,还说这么多废话。” 说着,她跨上她的小红马扬鞭向前赶路。郭雪剑追上去说道:“别走的那么急,免得走散了又错过了张本良,就不好找人了。” 白灵说道:“找人?那是我们的爹。你听他们几句挑拨离间的话,你就信了我们爹爹是血石门的人反正我无论如何都不信。” 郭雪剑无奈的说道:“万一他是呢。” 白灵苦这脸说道:“就算是,那也是我们的爹爹。难道你真想杀了我们爹爹?” 郭雪剑说道:“如果他坐下不可饶恕的事,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白灵担忧地说道:“哥,你答应我。如果真的找见了爹爹,你千万别冲动,也许爹爹也有为难地事。” 郭雪剑叹口气,说道:“我当然要问清楚了怎么是,毕竟他是我亲爹,不能一见到他,我就一剑杀了他。” 白灵轻轻拍着胸口,说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就放心了。” 白灵回头看了看跟在他们后面的马队,那慕汗神情郁郁寡欢,似乎有什么心事。 白灵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刚才遇见那慕汗,怎么没看见那个黑鹰罗刹?” 郭雪剑也会有看了看,说道:“那黑鹰罗刹冷若冰霜,生性孤傲,也许她喜欢独来独往,说不定早都去找血石门的头领碧眼王算账去了。” 白灵说道:“刚才在客栈里,我好想看见一个人,那个人见我赶紧躲开了,我一时想不起她是谁?” 郭雪剑说道:“别疑神疑鬼了,就算有人暗中算计我们,有你哥在,你有什么可怕的。” 白灵说道:“我那有疑神疑鬼了,我只是想那个人为什么躲着我。啊,不对……” 白灵一惊一乍的,让郭雪剑错愕不已。瞪眼说道:“小妹,你大呼小叫地发什么神经。” 白灵说道:“我没有发神经。那慕汗他不是说见过爹爹吗?我们怎么没问他爹爹和谁在一起呀。” 郭雪剑疑虑道:“难道那慕汗对我们有所隐瞒,还是爹爹就一个人?” 白灵说道:“爹爹为人你还不了解吗?他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流落江湖呢。” “啊,是她,是她和爹爹在一起。” 突然兄妹俩异口同声地想到了同一个人。 白灵有些欣喜若狂,说道:“是她。即使她脸上涂上黑灰,我也一眼认出了她。我这就回头去找她,问问爹爹跟她到底怎么回事。” 而郭雪剑一手按住了她肩头,说道:“小妹稍安勿躁,我们不要盲目地去追问。她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你冒冒失失地去问她,她肯定不会说的。这一路上不要打草惊蛇,我们最后不要和她相认,但要盯紧她,只要盯紧她或许就很快就找见爹爹了。” 白灵似乎豁然开朗,说道:“是啊,我差点怀了大事。我想这肯定是张三麻子安排的,从凉州道京城,都是他摆布我们兄妹俩,这次我们也将计就计,给她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别让太得意,小看了我们兄妹俩。” 白灵一想到自己能看透张本良的计谋,心里不知得意地都要在脸上笑意丛生。 白灵不解地问道:“她怎么会跟张本良混在一起,我一时想不明白。” 郭雪剑说道:“她怎么会和张本良混在一起?是谁说过见过我们爹爹的?” 白灵醒悟道:“是那慕汗大哥。对,是那慕汗带她来的。那她为什么要离开爹爹呢?难道爹爹也藏在后面的马队里?” 郭雪剑说道:“怎么会呢,落雁已经失踪了,爹爹藏在我们后面干嘛?你好好想想,在爹爹诈死那天,她就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肯定是和爹爹一起隐藏于江湖,过着东躲西藏的逍遥的日子。当那慕汗找见爹爹,并且说了落雁怀了爹爹的孩子,爹爹肯定舍弃了她,一个人去找落雁。” 白灵有点疑惑,说道:“难道爹爹不带着她一起去找落雁吗?”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2 郭雪剑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你忘了,自从落雁嫁入桃源居时,她就处处刁难落雁;落雁血石门的身份,也许就是她暗中作梗揭发的,才造就了爹爹诈死的这一出闹剧。看来她和落雁失火不容,势不两立。爹爹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她这一点心思怎么会不被爹爹看透。所以爹爹舍弃她,转身去投向落雁去了。” 白灵叹道:“爹爹就是太多情了,把自己弄得左右为难。” 郭雪剑冷笑道:“什么多情,就是滥情胡搞。弄得自己不知所云。” “那你呢?多情还是滥情。”白灵不服气地反问道。 郭雪剑张口结舌,一时语塞,吆喝一声策马向前奔去。 赶了一天的路,到了一个边关。那个边关并没有封路禁行,但关门两边有官兵把守,查询来往的商客。 白灵说道:“哥,我们先前走一步,还是等那慕汗一起过关?” 郭雪剑说道:“我和你两个人容易过去,就是恐怕后面的人多不容易过去。所以我们等他们一起来。不过等会儿等他们赶上来,做好装作不要认识她。” 白灵点头说道:“我知道,你说过不要打草惊蛇吗。” 兄妹俩下了马,边整理马鞍子边向四周探视,是不是有人暗中注意他们?而他们的东张西望却引起官兵的注意。 一个官兵大呼小叫的喊道:“干什么的?在哪里鬼鬼祟祟,给大爷滚过来。” 白灵见郭雪剑镇静自如地梳理着白马的鬃毛,对官兵的吆喝毫不理会。白灵也故作镇定梳理小红马的鬃毛,他偷眼向后看去,见那个官兵气势汹汹地向她们冲了过来。 白灵有些慌张地说道:“哥,有官兵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郭雪剑依旧没有吭声,等那个官兵冲到他的后面,抬手抓住他的肩膀,向把郭雪剑扳过来,可是郭雪剑纹丝不动。 那个官兵气急败坏地叫道:“你敢给我当大爷,再不给大爷转过来,大爷砍死你。” 说着,他就要伸手拨出腰刀,郭雪剑一转身一伸手捏住了官兵的手腕,笑道:“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子呢。” 官兵感觉到手腕像是被钳子夹住怎么用劲都抽不出来;他又用另一只手来抽腰刀,郭雪剑放开他这只手,又夹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只捏了一下,他就没了感觉。 官兵只感觉两只手似乎被切断了一样,麻木的没有一点疼痛,这让他更是惊恐万分,瞪大眼睛结巴地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郭雪剑笑道:“我不想干什么,只是向你这位大哥打听一些事。” 说着他逃出几两银子塞在那个官兵手里,然后又轻轻地抚摸了两下官兵两个手腕;官兵顿时感觉到两只手都又了知觉,再看看自己的手腕也没有红肿的痕迹。见眼前这个年轻人给的银两够他一个月的薪水,满腔愤怒立刻转变成满心欢喜,说道:“这位老弟,你要打听什么,尽管问。” 郭雪剑说道:“今天有没有人从这关口闯过去?” “有啊。今天天还刚亮就有一股穿着白袍的人从这关口闯了过去。” “难道你们没有拦截他们吗?” “那个时候关门刚打开,他们一伙人就急匆匆地冲了过来,他们如此急忙肯定有问题,我们拦住他们正要进行盘问,谁知道他们二话不说一拥而上就闯了过去,这个关口是通向关外蒙古鞑子的地方,我们又不敢轻易地去追,正要向上面禀报,从朝廷很快传令下来,要严查一股西域商人,我们一琢磨今早闯关的那些人就是西域人。我们头领不敢向上禀告了,只好说没有西域商队从这里走,可能是从其他的关口走了。” 郭雪剑问道:“除了这个关口还有其他的关口吗?” 那个官兵说道:“有啊,从这个关口向西北方向走,大约有一百里路有个紫荆关,哪里直接通向蒙古鞑子的地盘。” “除了那些西域商队的人,还有别的可疑之人从这个关口出去吗?” “朝廷传令下来,只是说严查一些番外之人,并没有说封关不让人进出。如果大哥向出关尽管走就行了,我这就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决不拦截你。” 郭雪剑拦住那个官兵,说道:“这位大哥别忙,我不急出关,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人打听那些西域人的去向。” 那个官兵欲言又止,郭雪剑又塞给他二两银子。那个官兵才悄声说道:“是有一群蒙古鞑子向我打听了那伙西域人的去向,我给他们说了,他们二话没说就从这里走了,并没有从这里出关。” 郭雪剑不解地问道:“既然他们急于追寻那些西域人问什么不从这个关口直接出去追赶呢?” 官兵说道:“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仔细一琢磨,他们想必是从紫荆关出去,因为走从哪里走是个捷径,除了紫荆关后可直接截住那些向西域行走的西域人。蒙古鞑子应该对塞外的路径熟悉,他们才会抄捷径而去的。” 郭雪剑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说声道谢就招呼白灵直接上马,也不从这里出关向西北方向策马而去。 白灵追问道:“哥,那个官兵的话可信吗?” 郭雪剑说道:“怎么不可信,这么半天也没见那慕汗他们赶上了,他们肯定走紫荆关那条路。我们还子啊这里傻傻的等,估计他们赶在我们前头去了。” 白灵说道:“那张三麻子是不是也赶往紫荆关去了。” 郭雪剑说道:“这个人眼线遍布各处,他早走一步就是为了及时地赶到紫荆关,没等朝廷的命令传到紫荆关,他们早就出关了。” 白灵气愤地说道:“他就是个骗子,明明有捷径的路可以走,他偏偏不给我们消息,害的我们差点从这里出关,那要走多远的路啊。是不是他故意想甩掉我们俩?” 郭雪剑笑道:“你不是对张三麻子有好感吗?现在怎么无端揣测他了?” 白灵脸面绯红,慌忙掩饰道:“我……讨厌死他了,怎么对他想法。” “这次你还真是冤枉了他。一来他认为我们陪着月儿回凉州了,二来我们又赶着走在前面,没有和那慕汗他们一起走,谁来给我们通知消息。” 白灵不服气地说道:“哥,你和那张三麻子进一趟皇宫,你行事风格都变了。” “我怎么变了?” “反正不像以前的你了,反而越来越像张三麻子。” 郭雪剑叹道:“吃一堑长一智吧。有钱能使鬼推磨,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何必用拳头呢,这样会省很多麻烦的。” 白灵嘟囔地说道:“哥,你这个变化是好是坏,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白灵都看不懂自己,郭雪剑沉思着,其实自己也看不懂自己了。可是人有了变化才会成长,成熟。 他们兄妹俩的坐骑都非常快,很快就赶上了那慕汗他们。那慕汗见他们赶上来并不感惊讶。说道:“我本来想去追上你们,从这里走。马叔说你们不见我感到那个关口,你们肯定就会返回追赶我们,果然不出所料。” 白灵问道:“我们从这里走能赶上他们吗?” 那慕汗说道:“这个问题我还没想过,马叔你说呢?” 马叔说道:“如果我们三爷能拦截住那些西域人,如果错过了,我们只好直接去西域了。” 白灵又追问道:“如果真的去西域,西域什么地方?” 马叔说道:“是白城,那个地方可远的呢。” 郭雪剑问道:“那个地方你去过?离天山有多远?” 马叔说道:“三年前老夫和三爷去过一次。那个白城啊好像是在天山的北方,反正挺遥远的。如果从这里走白城,最快估计要用两个月的时间。” 白灵惊讶地说道:“那么远,如果真要去那里不是到了冬天吗。” 马叔说道:“是啊。走到那里就是冬天了,白城背靠雪山,面对的是一座湖。那地方一到冬天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如果姑娘怕冷还是趁早回家,免得到哪里想家。” 白灵一听有些忧心,对郭雪剑说道:“哥,我们真的要去吗?” 郭雪剑哼道:“我在天山呆了十年,那地方有天山冷吗?有哥在,什么都别怕。” 一路上没怎么休息,都在马背上吃些食物,解决了饥饿。可是天色已晚还没遇见一家驿站,但谁也没有提出来要休息,每个人提起精神继续在夜色中赶路。 马叔说道:“再走半个时辰,前面有个小镇,在哪里稍作休息,天亮就出发。” 白灵说道:“你们三爷也前面小镇休息吗?” 马叔说道:“我们三爷恐怕快到紫荆关了。” 白灵不知自己为什么有些失望,说道:“我们不累,如果要休息的话,啥时候才能赶上去。” 马叔说道:“姑娘,磨刀不误砍柴工。人不累可是马会累的,马匹休息不好走不了远路。再说我们三爷留下记号,提示我们要休息,如果有急事的话,我传达给这里两位爷。有我们三爷在,不耽误事。” 白灵惊奇地问道:“你们三爷有记号留下,给我看看,是什么样的记号。” 马叔嘿嘿笑道:“这个可是天机不可泄露,谁也没能说。” 白灵撇撇嘴,心想这张本良还有那么多心思,看来谁也看不透他。 白灵轻轻叹口气,明明自己讨厌张本良,为什么总是忍不住总要想着他呢?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3 在前面的小镇果然有个客栈,那里还有人接应。接应的人在马叔耳边嘀咕了几句,马叔转身说道:“两位爷,这里的客栈小,房间少,你们只能两个人合住一个房间如何?” 那慕汗说道:“马叔怎么安排就怎么住,他们兄妹住一间,我随便在哪里一睡就行了。” 郭雪剑见那慕汗说话时,向一个盖着头巾人看去,想必那个人就是被白灵发现的雪姨。他向白灵递给眼色。 白灵急忙说道:“啊,我和我哥住一个房间?虽然我们是兄妹,可是也不方便呀。” 马叔说道:“没关系,还有一个姑娘和你住一起,郭爷和那爷住一个房间。” 那慕汗无奈地看了一眼沉鱼,心里想她看见郭雪剑兄妹事,给我说不想见到白家兄妹俩,可是现在既然被郭雪剑兄妹发现了,迟早会摊牌的;她在白家待了十年,白家兄妹俩不会为难她吧。如果真要为难她,我再出手帮她也不迟。 于是那慕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卸下马背上的货物,而沉鱼见那慕汗躲着她,想必他也是不会完全信任自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沉鱼刚进入房间,白灵也跟着进来了。白灵一见沉鱼背对着她,说道:“请问尊驾是谁,为什么背对我,不敢见我吗?” 沉鱼压着嗓子说道:“姑娘请自便,我累了要休息。” 说着,她未脱衣服就面向里横躺在床上。白灵见房间的桌子上摆了几样饭菜,说道:“看来这个张三麻子做事听周到地,连吃饭这种事都安排了。雪姨,你不吃一点能睡着觉吗?” 沉鱼突然被白灵叫破了身份,她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起身掀掉头上头巾,直面白灵,说道:“你们早发现我了?” 白灵说道:“是啊,可是你也发现了我们,为什么不表明身份呢,是不是心里有鬼。” 沉鱼冷笑道:“我心里有什么鬼。” 说着她自顾自地坐在饭桌前开始吃饭,看来她的确饿了。白灵也不客气坐下来边吃边问:“我爹诈死是你的主意吧?” 沉鱼依旧冷冷地说道:“谁能左右你爹所作所为,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白灵说道:“可是在桃源居所有的人都认定我爹死了,只有你跟我爹私奔了,我爹不是为了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沉鱼说道:“你爹诈死根本不是为了我,是为了那个贱人。” “贱人?谁是贱人?”白灵不解地问道。 沉鱼倒杯酒,一饮而尽,说道:“还能有谁?自从她进入桃源居后,桃源居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你爹宠爱她,而你哥又迷恋她,她不是贱人谁是贱人。” 白灵苦笑道:“原来你说的是新姨娘啊,我看她挺好的,她所作所为有人逼她做的,她也很为难。” 沉鱼说道:“想必见过她了吧,她还怀着你父亲的孩子,她的肚子还真争气。她在你们面前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楚楚可怜,惹得你哥心疼了吧。能让父子俩都为她神魂颠倒,真是不简单呢。可是她的心可狠的呢,杀人不眨眼呢。” 白灵见沉鱼愤愤不平,问道:“我就是好奇,你怎么知道她有了我父亲的孩子,是那慕汗告诉你的吧?” 沉鱼说道:“是又怎样。本来我和父亲打算远离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找个地方安生地白头偕老,谁知冒出来一个鞑子,说什么那个贱人有人你爹的孩子,你爹不顾我和他十年的情分,抛弃了我去找她去了,我能不恨吗。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爹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时她狠心用匕首刺入你爹心口时,怎么没有刺掉你爹对她一片痴情,一得到那个贱人的消息就眼巴巴地追了去,也不想想那个贱人是血石门的人,也不怕再次要了她的命。” 白灵见沉鱼把满腹怨气统统发泄出来,她想不到这昔日从不发过牢骚,温柔和顺的雪姨却神情哀伤,痛苦万分,看来她对父亲真是一往情深深几许。 白灵也跟着悲伤道:“你对我爹的痴情也是无法自拔。但又一点我想不通,那新姨娘都刺准了我爹的心口,我爹怎么没死也。” 沉鱼苦笑道:“这算是你爹的运气,你爹的心房长在胸的右边,才逃过那个贱人的谋杀。” 白灵拍拍胸口说道:“啊哦,我明白了。我爹知道自己的心房在胸的右边,所以故意让新姨娘刺她一下,好让她回去交差。” 沉鱼嗤之以鼻地说道:“什么你爹故意的,他就是一心想死在那个贱人的手里,说什么死在那贱人手里,芙蓉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当时就逼着那个贱人对他动手,明明他拉着那个贱人的手中匕首往自己的有胸膛上刺,但那个贱人挣脱时用力过猛突然匍匐到他的身上,匕首就无意间此在他的左胸膛上。当时,我就在窗外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也把我吓坏了,立刻闯了进去要把她拿下,你爹拦住了我,让那个贱人赶快走。我说她是血石门的人专门来刺杀你的,不能放她走;可你爹说只要他死了,桃源居才会有太平的日子,不然会遭到灭门之灾。那个贱人真是无情无义掉头就走了。看你爹还有一口气,我不甘心让你爹就此死不瞑目,想找人把你爹救活。可你爹拉住我,说他没事,他的心房在不在伤口上,但他让我拿来龟息丸给他服下,你爹吃了龟息丸后就没呼吸了,伤口也不流血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你爹被下葬的当夜我就从棺材里把他救了出来,然后我们就流落江湖,但没过几天安生的日子,江湖上就开始传言你爹诈死的消息,还说你爹是血石门的人。” 白灵狠狠地说道:“这些事我知道,都是那个张三麻子干的好事,把我爹诈死的事给揭发了出来,他真是可恶。唉,不过我爹到底是不是血石门的人?” 沉鱼叹口气,说道:“如果你爹是血石门的人,那个贱人的身份,你爹怎么会不知道呢。” 白灵有点兴奋地说道:“照你这么说,我爹就血石门的人了,啊,老天有眼,谢天谢地。” “他不是血石门的人,你是不是血石门的人呢?”房门突然被推开,郭雪剑跨步进来,冷冷逼视着沉鱼。 郭雪剑的身后还跟着那慕汗,沉鱼心神不宁地看着那慕汗,那慕汗知道她在向自己求助。 那慕汗只简单地说了一句:“你实话实说。” 沉鱼咬着嘴唇说道:“是,我是血石门的人,但十年前我就脱离了血石门。” 郭雪剑说道:“所以落雁一进桃源居的门,你就开始怀疑她,并识破了她的身份?” 沉鱼抬起头来,瞪视这郭雪剑,说道:“是你让我怀疑到她的身上。” 郭雪剑不解地问道:“是我?我怎么了?” 沉鱼说道:“因为你刚从天山回到桃源居,当时,我看到你身上带着一块血色的心形石头,就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你是血石门的人。后来落雁嫁到桃源居,我发现你和她的关系暧昧不寻常,就暗中盯着你们,才知道那块石头是落雁给你的,我就开始怀疑她的身份,因为每个血石门的人胸口上都一个心形烙印,所以我设法让灵儿靠近她,跟她一起沐浴,证实是不是她身上有没有这样的烙印?可惜那天桃源居来了身份不明的人打闹一场。” 白灵一听,脸不由地发热了,她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可惜当时我……对新姨娘什么都没看清楚,就……” 沉鱼说道:“是啊,你被一个蒙面人劫持了,自然顾不得别的了。可是我早早地躲在那里,什么都看清楚了,她的胸口上的确有那个烙印,我就断定她一定是血石门的人。我不敢当面质问她,生怕她看出来我也是血石门的人,于是我就想尽办法刁难她,让她知难而退。谁知你爹对她真是宠爱有加,处处护着她。我没办法告诉你爹她的真实身份,因为我也害怕暴露了以前的身份,失去你爹对我那份情分。” 郭雪剑冷笑道:“看来你隐藏的够深的。我还有一个疑问?是你杀了小桃红然后嫁祸给落雁,是不是?” 沉鱼说道:“是我把小桃红推进深井里的。” “什么?是你杀害了小桃红,为什么呀?”白灵惊讶地叫道。 沉鱼冷冷地说道:“因为她该死。” 白灵追问道:“难道她也是血石门的人?” 沉鱼看向郭雪剑,冷笑道:“她自然不是血石门的人,但她是你哥哥的人。” 白灵见郭雪剑神情似乎有些为难,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就算小桃红是我哥的人,你凭什么杀了她,就是为了嫁祸给新姨娘。” 沉鱼说道:“看来这里没有外人,那我就把话都说明白了。自从落雁进入桃源居,我就寝食难安,处处留意着落雁一举一动,却无意间撞见了小桃红的秘密,原来她是肃靖王派到桃源居的奸细,专门为肃靖王打听桃源居的秘密。” 郭雪剑和白灵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反驳道:“不可能。”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4 沉鱼说道:“你么别以为我在胡说八道。在我和你父亲流落江湖的路上,你父亲告诉我,他这次诈死不仅仅是为了落雁,而且还是为了逃避肃靖王。因为肃靖王对桃源居的财产虎视眈眈,想蓄谋已久占为己有。但你父亲精明,暗中早把在凉州财产转移了出来。” 郭雪剑问道:“这么来说,我爹也早知道小桃红的身份。” 沉鱼说道:“这回,你想错了。你爹根本不知道,小桃红是肃靖王的人,是我告诉他的,他才知道的。因为我日夜留意落雁的在桃源居的动静,却窥探到小桃红和王府了的马少峰有来往,原来他们是兄妹俩。这个小桃红看上去温顺实诚,原来心机如此深沉。当时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也许她没有引起老爷的兴趣,所以就目标放在大少爷的身上,不知她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大少爷失了身,对她的身体神魂颠倒。有一次,我听到马少峰叮嘱她说道,让他吃了药好让王爷利用他的精气恢复功力。我想都不敢想,赶快溜走免得被他们发现后杀人灭口。后来我听到大少爷和肃靖王一些风言风语,确信马少峰的说辞,小桃红必然是在大少爷身上动了手脚。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为什么不一箭双雕,即除了小桃红为大少爷除掉这个祸害,又嫁祸给落雁,保老爷的平安。你们说这个小桃红该不该死?” 白灵望着郭雪剑,说道:“真是不可思议,人心难测。哥,小桃红真是这样吗?” 郭雪剑回想到自己自从天山回到桃源居,和小桃红沾染后,自己一些反常的举止行为,连自己都无法解释,尤其和肃靖王在一起的时候,像是做了一场春梦;而且面对小桃红时总是把持不住自己,难道自己真的被小桃红下了药? 郭雪剑一拳打在桌面上,说道:“看来我回到桃源居后,所走的每一步都被肃靖王算计在内,这个老匹夫不但想抢夺我们桃源居的财产,还想从我的身上恢复他的功力,真是费尽心机。” 沉鱼说道:“所以,你爹答应了肃靖王你和郡主的婚事,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暗中转移了财产。” “啊,不好。我娘还在桃源居,那个该死的王爷不会对我娘有所图谋吧?”白灵突然叫道。 沉鱼说道:“这个你放心,你爹早就派人给夫人传递消息了,让夫人设法逃离桃源居,离开凉州。” 白灵说道:“我娘离开凉州,会去那呢?” 沉鱼说道:“这个,你爹没有给我说。我想你爹早已安排好了。” 白灵祈祷地说道:“上天保佑我娘平平安安。” 郭雪剑说道:“你是血石门的人,今天杀了你也不为过。” 沉鱼见郭雪剑对她动了杀心,冷笑道:“落雁也是血石门的人,你怎么没杀了她。” “是啊,哥你别冲动,其实雪姨也是一家人。”白灵劝说道。 郭雪剑说道:“什么一家人,她是在桃源居没有做过恶,可是十年前,她参与了外公灭门惨事,难道她不该死吗?” “有我在,她就不该死。”那慕汗突然说道。 郭雪剑和白灵都很吃惊那慕汗为什么要护着沉鱼? 郭雪剑说道:“那慕汗,我看不出来你倒是个多情种,你和那个黑鹰罗刹藕断丝连,又和这个雪姨有何干系?” 那慕汗说道:“我和她没有任何干系。就算你杀了她,你外公家的人就能活过来吗?而且她被你杀了,正好帮血石门清理了门户,随了碧眼王的心愿。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血石门尊主碧眼王,留着她就会被碧眼王添堵。” 郭雪剑说道:“你说的是有些道理,不过把她留在我们身边,碧眼王会出现吗?” 那慕汗说道:“碧眼王不一定会出现,但你父亲一定会出现。” 郭雪剑疑惑道:“老兄,你何出此言?” 那慕汗说道:“如果你父亲识破了落雁的意图,就会转身来找沉鱼。” 郭雪剑说道:“落雁有什么意图?” 那慕汗说道:“其实有个消息我应该早告诉你,落雁已经落入碧眼王的手中,他利用落雁来诱捕你的父亲。” 郭雪剑更是迷惑,问道:“碧眼王为什么要抓我的父亲?” “因为你父亲身上有一件东西,碧眼王必须得到它。”没等那慕汗回答,沉鱼已经抢答了。 郭雪剑说道:“什么东西在我父亲的身上?” 沉鱼看向那慕汗,那慕汗示意让她说出来。沉鱼说道:“这也是老爷诈死的那天,是从老爷和落雁对话中得知的。原来碧眼王早知道观音石落在老爷的手里,就未雨绸缪地暗中培训了落雁,而落雁和你爹相识到婚嫁都一个碧眼王设计的一个圈套,就是想让落雁在老爷身上得到那个观音石。” 白灵越听越糊涂,不由地好奇的问道:“观音石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在我爹身上?” 沉鱼说道:“十年前,碧眼王杀戮飞天镖局是为了血玲珑,如今追杀你的父亲是为了观音石。观音石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但它肯定和血玲珑有莫大的关系。这一切也许只有你爹知道。” 郭雪剑说道:“血石门尊主碧眼王有那么大的本事,对我爹明争暗夺未必得不到观音石,何必要费尽心机使用美人计。那观音石在我爹手里到底会藏在哪里?” 沉鱼说道:“碧眼王的确很有本事,不过老爷凭借着江湖上的身份和地位,碧眼王想强取豪夺未必能争过老爷,他知道老爷风流成性,所以处心积虑地在老爷身上使用美人计,落雁就是他在老爷身上安插的一个棋子,可是谁都想不到那个观音石就藏在老爷的身体里,只有和老爷有肌肤之亲的人才知道这个秘密。” 白灵听到这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说道:“怎么可能呢?那可是个石头,我爹把它吃了。” 沉鱼微笑道:“灵儿,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了,如果观音石真的是个石头,天下人怎么会趋之若鹜地都想得到它呢?它可不是一般的石头。” 白灵说道:“看来我爹很危险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我爹。那慕汗大哥你从哪里得到我爹的消息?” 那慕汗还没张口说话,郭雪剑说道:“那肯定是张本良传递的消息。落雁既然落入碧眼王的手里,这么说来谷寒风也是碧眼王杀的。” 那慕汗说道:“你说的没错,碧眼王在京城神出鬼没,我们怎么也没有防范住他,让他把落雁掳走了。还故意放出了消息,好让你爹自投罗网地去救落雁。” 白灵说道:“说不定我爹会识破碧眼王的奸计,才不会上他的当呢。” 沉鱼冷笑道:“老爷怎么不会看出那是个陷阱呢,就算是万丈深渊,老爷也会为了那个贱人跳下去。我真恨自己在桃源居的时候没有杀了那个贱人。是她毁了老爷,毁了我,毁了桃源居,如果没有她我会安生的活下去,老爷也不会对那么绝情的离开我……” 沉鱼越说越伤心,最后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郭雪剑和白灵面面相觑,见沉鱼如此悲悲戚戚,真不忍心再苛责她什么。 白灵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有我陪着雪姨。” 郭雪剑等那慕汗一起回到房间后,问他:“你知道血玲珑和观音石有什么关系吗?” 那慕汗摇摇头说道:“这个我还真的说不上,也许张本良比我知道的更多,等见到了他,在问他观音石的秘密。” 那慕汗心想那个血玲珑和观音石必定和黑月山地下王宫有必然的关系,但他还是不确定,所以不愿意在郭雪剑面前说出他的似是而非的猜测。 白灵见沉鱼越哭越伤心,安慰道:“雪姨别哭了,我爹就是那样的人,喜新厌旧,移情别恋都成了他的风格,你不值得为他伤心。” 说着,她拿出一块手帕擦拭沉鱼脸上的泪水,沉鱼不由地止住了哭泣,她接过手帕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说道:“灵儿,你和你娘一样都是心地善良的人,虽然我出身血石门,生性杀人也习惯了,可是自从你爹从飞天镖局把救回提意见,那么多人还细心照料我,我才知道世间还有那么多好人。我当时又是感激又是害怕,感激你么全家人待我如亲人,害怕有一天,你们识破了我的身份,我自己都不会给我一条生路。可是后来我慢慢习惯了桃源居的生活,也慢慢地麻木了我以前的身世,只想安安生生地活在当下,拼命地忘记过去,却又不敢奢望未来。可是自从落雁来到桃源居噩梦还是来了。” 白灵说道:“其实落雁和你都是可怜的人,要怪就怪那个碧眼王,是他控制了你们,让你们变成了他的杀人工具,要恨就恨他。” 沉鱼呆呆地看着白灵,突然苦笑道:“灵儿,你比我看的清楚,是啊,我为什么要恨落雁呢,她无非和我一样是碧眼王的杀人工具。我为什么不敢恨碧眼王呢,也许他在我心目中已形成了一道屏障,我恨不起他。”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5 白灵说道:“雪姨,你不用害怕那个碧眼王。你看,我哥,那慕汗大哥,还有那个张三麻子他们武功都很高,他们现在就是复仇者联盟,共同对付那个碧眼王。” 沉鱼见白灵纯真的样子,锊了一下白灵的秀发,说道:“你永远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可我从来没有过像你这样的感觉。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心口的郁闷轻松了不少。” 白灵笑道:“雪姨,只要你想得开,我就高兴。我们赶快休息吧,明儿还要早起赶路呢。” 第二天,等他们起来时,马叔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待他们吃完早餐就出发了。一路上虽然也有客商,官兵的来往,被官兵询问时,都被马叔打发走了。 郭雪剑看在眼里,心想这可能是张本良事先给朝廷张大人打过招呼,一路上才没有来往官兵的纠缠和盘问,天黑之前就抵达了紫荆关。 紫荆关把守的官兵逐一检查进出的客商,那慕汗他们等马叔和官兵交涉之际,有个人窜到那慕汗面前,说道:“那慕汗,你也在这里,这里蛮子官兵不让我们过去。” 那慕汗一看,来人是巴图,就问道:“巴图,是你一个人吗?” 巴图说道:“当然不是,我跟头领阿古拉师父来的。” 说着,他转身叫道:“师父,那慕汗也在这里。” 一群蒙古鞑子跟着阿古拉过来,那慕汗一看有阿古拉的徒弟苏合,还有牧仁。他们和那慕汗用蒙古语亲热地打声招呼。沉鱼看在眼里,心想这个那慕汗不是鞑子,却有这么多鞑子朋友,如果进入鞑子区域,跟着那慕汗遇见麻烦不就少了。 牧仁有些尴尬地说道:“那慕汗兄弟,想不到在这里碰见你。” 那慕汗对牧仁早已没什么怨恨,淡然地说道:“牧仁大哥,你离家已经好长时间了,该回家看看阿爸,阿妈,还有斯琴妹子,他们都很挂念你。” 牧仁说道:“我也很挂念他们,待这件事忙完以后,我会回家的。” 那慕汗问道:“你们在忙什么事?” 牧仁支吾道:“这个……也没什么事。” 巴图看不过眼,说道:“牧仁,我以为你和那慕汗兄弟冰释前嫌,你还这样防着他,真不够仗义。” 牧仁低声对巴图说道:“我奉命行事,对外人不可泄露。” 苏合说道:“那慕汗是外人吗?难道你忘了那慕汗兄弟在黑月山救过我们的命吗?师父你说是不是?” 阿古拉看了一眼牧仁,对那慕汗说道:“那慕汗老弟,借一步说话。” 那慕汗跟着阿古拉走向别处说话,白灵对郭雪剑说道:“他们走那么远说话,鬼鬼祟祟的怕我们听见吗?” 郭雪剑说道:“别小孩子气,人家没有把那慕汗当外人,但我们是外人,自然会防着我们说话了。” 白灵噘着嘴说道:“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不稀罕听呢。” 阿古拉对那慕汗说道:“这次我们出来办事说来话长,咱们在路上再说。你和那些汉人是朋友,我看他们和这里官兵在交涉,我么过不了紫荆关,麻烦你和你的朋友通融一下,带我们一起过去。” 那慕汗问道:“官兵为什么不让你们出关?” 阿古拉说道:“可能前几天有西域的人在京城闹事,他们就严查从关外来的外族人。官兵说了关外的外族人想出关必须等三天后,不想等的从别的关隘出去。我要赶时间只能这里出去。” 那慕汗一想,说道:“你们是不是在追踪一群从西域来的大月氏的人?” 阿古拉神色诧异,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慕汗说道:“我的朋友也在追这些人。” 阿古拉警惕地问道:“他们追这些干嘛?” 那慕汗说道:“是去救一个人,他们怀疑那个人被大月氏的人劫持了。” 阿古拉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如此,正好我们同仇敌忾。你看你们朋友快要过关了。” 那慕汗一看马叔正在招呼马队向关门走去。那慕汗说道:“阿古拉师傅,你想别急,我过去说一下。” 那慕汗驱马过去,在马叔耳边说几句话,马叔听完后爽快地说道:“没问题,让他们过来吧,我这就去给长官打声招呼。” 那慕汗向阿古拉他们挥挥手,阿古拉他们就跟着马叔的马队顺利过关了。阿古拉和他的徒弟对那慕汗更是刮目相看。 巴图对阿古拉说道:“师父,你跟那慕汗兄弟说了我们这次出来做的事吗?” 阿古拉说道:“还没说呢,路上慢慢再说。” 巴图说道:“师父,我们瞒着那慕汗兄弟是不是有点不够光明磊落。” 牧仁一听,说道:“这是王爷交代下来的大事,事关重大不告诉他是保护我们行事保密。” 巴图不服气地说道:“那慕汗兄弟是蒙古第一勇士,有他帮忙还怕多不会来青铜狼王吗?” “嘘……小声点,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吗?”牧仁做出打住的手势,让巴图赶快闭嘴。 阿古拉说道:“牧仁,别大惊小怪,他们不是冲着青铜狼王来的。我会跟那慕汗说的,他帮不帮忙就看人家的愿意不愿意。” 阿古拉赶到那慕汗身边,低声说道:“你到牧仁家里已经有十年了吧?” 那慕汗感慨道:“是啊,是鹰叔救我道他家的,转眼间有是个年头了。” 阿古拉说道:“在这十年来,你渐渐变成了蒙古人,跟我们也没什么区别,你也救过我们的命,我自然也会把你看作自己人的。我听牧仁说你和斯琴已经订婚了,那你就是正真的蒙古人了。” 那慕汗听出来阿古拉再和他套近乎,他说道:“阿古拉大叔,你有什么事就直说,能帮你的我尽力而为。” 阿古拉嘿嘿笑道:“我就说嘛,你这么爽快越来越像蒙古人了。我也知道你对我们腾格尔王爷有怨气,而我毕竟和他是同族同宗,因为对王爷的忠心就是对蒙古长生天的忠心。” 那慕汗说道:“我不会介意你对谁的忠心。若是你有了难处,我那慕汗不会袖手旁观的。” 阿古拉说道:“有老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记得当初牧仁前往西域去打听消息,就是为追寻我们蒙古人的信奉的图腾一代狼王。” “是青铜狼王?” 阿古拉见那慕汗脱口而出,感到很吃惊,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慕汗说道:“阿古拉大叔,你别紧张。这青铜狼王几年前我在腾格尔王爷的王府里听有人说过,最近我又听我的朋友说过,我都没把这青铜狼王放在心上。” 阿古拉松口气,说道:“是啊,你毕竟不是我们蒙古人,怎么会放在心上。” 那慕汗苦笑道:“其实我挺喜欢做蒙古人的。我也知道这个青铜狼王对你们很重要,有多么重要我就太清楚了。” 阿古拉说道:“看你对这个青铜狼王不甚上心,说给也无妨。牧仁在西域打听到青铜狼王的下落,我就率领我们蒙古武士前去争夺,跟大月氏人相斗时,只夺回了一个青铜狼头,就这青铜狼头在半路上又被汉人的朝廷派来的锦衣卫夺取了,我们追杀锦衣卫一直到玉门关外,锦衣卫被我们追杀死了,青铜狼头却失踪了。当时在玉门关外就遇见了你那个朋友。” 说着,阿古拉眼光落在郭雪剑的身上,继续说道:“当时,还有飞鹰山庄镖局的马队,我么怀疑青铜狼头就藏在飞鹰山庄镖局的马队里,如果不是你那个朋友为飞鹰山庄撑腰,我们就会把飞鹰山庄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青铜狼头找出来,可惜我们技不如人,只能认栽走人。” 那慕汗说道:“我这个朋友和飞鹰山庄是世交,见你们挑衅飞鹰山庄,他自然会挺身而出拔剑相助。” 阿古拉说道:“后来我们自然不能空手而归,无法向王爷交差,也无颜面对蒙古子民。只能派人偷偷潜入飞鹰山庄查寻一番,可惜还是没有找到那个青铜狼王。我们不得不会怀疑还有锦衣卫接应,也许早已把青铜狼头转运到京城,于是我们来到京城,在京城守着,看看有没有青铜狼头的消息。真是老天不负有心人,青铜狼王还是落在汉人皇帝的手里,而奉上青铜狼王的人就是飞鹰山庄的人,他们把青铜狼头藏的真是隐秘,我们一路上都在监视着飞鹰山庄镖局的马队,却没有发现青铜狼头,是个不可饶恕的失误。青铜狼头一旦到了皇宫里,我们就很难下手了。皇宫防守再森严,我们深入龙潭虎穴把青铜狼头抢回来。就在我们准备行动时,谁知被大月氏的人先下手抢走了青铜狼头,青铜狼头又落到他们的手里了,我们也只好追踪他们到此。” 郭雪剑虽然离那慕汗他们远,但他们低声说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他放慢马步,故意靠近他们,说道:“这青铜狼头大月氏人抢,锦衣卫抢,你们也抢,看来这个青铜狼头价值连城,不可限量。”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6 阿古拉冷笑道:“如果在玉门关,你不帮着飞鹰山庄的人,我们早已把青铜狼头抢了回来。” 郭雪剑也冷笑道:“终归说到底,那个青铜狼不是你们鞑子的东西,你们凭什么要抢别人的东西。” 阿古拉说道:“谁说不是我们的东西,狼王是我们蒙古人的图腾。想当年,我们大汗成吉思汗尊崇那青铜狼王为长生天,才能够征战四方,一统广袤的土地,是多么耀眼的荣光。所以我们蒙古人要誓死捍卫青铜狼王的尊严。” 郭雪剑不以为然地说道:“可我在天山听说过青铜狼王的故事,跟你说的可不一样啊。” 阿古拉生气地说道:“有什么不一样,你说来听听。” 郭雪剑说道:“我听说那个青铜狼王本来就属于大月氏部落,他们以明月为神灵,以苍狼为灵魂;他们认为人死了以后,灵魂就化为苍狼,在明月之夜召唤他们的先圣,在苍天之上保护他们平安。后来你们的大汗成吉思汗听说青铜狼王的神奇,就派兵征服了大月氏部落,青铜狼王也落到了成吉思汗的手里,才被你们蒙古人奉为长生天,代代相传膜拜。谁知成吉思汗一手缔造的帝国百年后就衰落的不成样子,蒙古又分裂成好几个部落,大月氏的后裔乘机又把青铜狼王给夺了回去。不管怎样,这个青铜狼王的传说越来越神奇,谁要得到他就能想成吉思汗那样成就霸业,一统天下。所以谁都想拥有它,尤其是你们蒙古各部落的王爷,梦寐以求地想得到它,一图成吉思汗当时的称雄霸业的辉煌。” 阿古拉听完郭雪剑的故事,依旧是老气横秋地说道:“你简直是胡说八道,狼王是我们蒙古人的图腾,谁也别想夺走它。” 说着挥舞着马鞭向前冲去,不愿意在和郭雪剑争论关于青铜狼王的故事。 白灵也凑了过来,听他们讲关于青铜狼王的故事。 她哼道:“这不过是传说的故事,这些蒙古人还当真了,真是可笑。” 那慕汗看着阿古拉疾走的背影,说道:“阿古拉大叔是个好人,你何苦要气恼他。” 郭雪剑嗤之以鼻地说道:“老兄,你看谁都是好人。可是好人却为坏人卖命,他就不是好人。” 白灵附和道:“是啊。如果他们跟大月氏的人在路上发生冲突,偏偏又让我们遇见,那慕汗大哥你会帮助他们吗?” 那慕汗叹道:“各为其主,也是不得已的事。再说我和他们生活在一个部落里,我自然会帮助他么的。唉,那青铜狼王的故事,我在草原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说过,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郭雪剑说道:“不是我听来的,是我从我师父玉临风收藏的书籍里看到的。那本书是专门记载西域各个民族部落的故事。” 那慕汗喔了一声,再也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识字不多,读书不多,自己知道历史故事也不多。想必张本良也知道这样的故事。他突然想到老鬼桂华天说过那地下王宫是楼兰古国留下的,那楼兰古国和大月氏有什么关系呢? 那慕汗忍不住又问郭雪剑:“兄弟,你读的书必定很多,我想知道那个大月氏部落和楼兰古国是不是有关系?” 白灵一听,也拍手道:“哥,我也向听听这个很传奇的故事,赶快将给我们听听。” 郭雪剑见他们对青铜狼王的故事如此好奇,便饶有兴趣地说道:“楼兰古国在汉朝是西域最富庶的王国,听说那里黄金多的堆成了山,人人都穿金戴银。汉朝皇帝听说楼兰王国富庶天下,就派铁骑军队去征服楼兰王国;也许楼兰王国太富裕了,他们的军队没有抵抗几天就投降了,把王国里的金银财宝一批一批地朝奉给汉朝皇帝,谁知没几年楼兰王国所处的地方黑沙漫天,把这王国淹没在黄沙之下。传言说到这个楼兰王国太奢侈糜烂,被上天给瘦收了;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汉朝皇帝每年对楼兰王国贡品贪得无厌,所以苍天开眼掉下一大片沙漠埋葬了楼兰王国,谁也别想得到哪里的财富。至于大月氏部落,有的古书上记载,说是从楼兰古国逃出来的臣民依附在另一个部落,逐渐融合成一个大月氏部落,但他们始终惦念着他们楼兰古国的辉煌,所以已有机会就要夺回属于自己的神灵,那就是他们的膜拜的图腾青铜狼王。” 白灵听完后,撇撇嘴说道:“人人都想把那个青铜狼王当做神灵膜拜,我看那青铜狼王更像是财富的象征,他们想得到青铜狼王无非就想再建立一个充满金银财宝的王国,供自己吃喝玩乐。所以依我看青铜狼王不是什么精神图腾,就是邪恶的东西,能让人欲望膨胀,借此征服天下,却干的是涂炭生灵的坏事。” 郭雪剑和那慕汗不由地对望了一眼,心想,这白灵小小年纪就能说出这么有大道理的话,真是不可思议。 郭雪剑说道:“灵儿,平时看你无忧无虑,但你的想法真是与众不同。” 白灵说嘻嘻一笑,说道:“哥你是抬举我吗?我可承受不了。我不过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没什么可顾虑的,竟然被你说成什么大道理,你们这些大人得心思也真够复杂的。” 白灵一番复杂简单化的言论竟然让郭雪剑无言以对,只好茫然看着远方,不止自己的精神寄托会停留在哪里? 而那慕汗心想,他所处的蒙古部落精神图腾就是草原上苍狼,他们的灵魂寄托在苍狼的身上,与自身相斗,与苍天相斗,他们不为财富烦恼,不为恩怨相煎,只是相互依偎追寻自由平安,世世代代,生生不息。 白灵见那慕汗若有所思地样子,问道:“那慕汗大哥,你再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那慕汗说道:“没想什么,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白灵说道:“那慕汗大哥,你的武功那么高,你还有身不由己的事,我才不相信呢。” 那慕汗说道:“其实这次我出来,就是为了找到我未婚妻的大哥牧仁,把他带回家。可是我见到了牧仁,却逃避了回家的念头。” “那是为什么呢?”白灵追问道。 那慕汗苦笑道:“我在草原上,看着蓝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眼里只有风吹草低见牛羊,心境自由的没有边际。在哪里也许早有归宿,就不必奢望太多。可是我已踏入江湖这条道,恩恩怨怨,打打杀杀就没完没了。就像现在,如果我不帮他们夺得青铜狼王,牧仁不会跟我回家的。” 郭雪剑接口道:“你说的对,这就是江湖,只有自由的杀戮,没有自由的灵魂。” 这时候,马叔策马跑了过来,说道:“前面传来消息,说有血石门的踪迹,他们都混在大月氏的马队里,让我们跟在后面,别轻举妄动。” 郭雪剑问道:“大月氏的人有那么多吗?我们怕什么?我爹是不是也混在哪里?” 马叔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不过到了驻地休息事,我们三当家的就会过来跟你们会和,到时候有什么问题直接去问我们三当家的。” 那慕汗说道:“我看大月氏的人这次行动时早有准备的,一路上才能闯到这里来。” 郭雪剑说道:“我就想不明白,血石门的人怎么会混到大月氏的马队里,难道在皇宫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互相勾结一起进行篡位,最后篡位不成才顺手掠走了青铜狼头。” 那慕汗说道:“我看他们不像是勾结在一起,只是巧合而已。等见到张本良,一切就会明了的。” 郭雪剑说道:“那慕汗老兄,我看你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呀。你那些蒙古人朋友,一旦发现大月氏人的踪迹,能不扑上去斗个你死我活,你将如何选择呢?” 那慕汗说道:“如果我没有选择,只好静观其变。” 快到立冬的季节,天色也黑的快。等到前方完全漆黑以后,他们到达预定的驻地。驻地早已搭好宿营的帐篷,帐篷外面都燃烧起来篝火。 等到吃饭的时候,张本良终于出现了。 先是白灵装作吃饭的样子,但她的眼光不时地瞧着帐篷外面,又想见到张本良,听他说些有趣的事;又怕见到他,反正一颗心不安分的砰砰直跳。 张本良进来后,想那慕汗和郭雪剑打了声招呼,就没跟白灵说句话,就端起饭碗大口吃了起来,似乎把她忽视了。 白灵哪里受到这样无视的礼遇,她腾地放下饭碗,怒目着张本良;张本良抬眼看见她的发怒的眼神,漫不经心地说:“吃饱了。吃饱了就赶快去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呢。” 白灵霍然站起来,大声说道:“我跟你熟吗,用不着你这样跟我说话。” 说着就甩手出了帐篷,去和沉鱼在一个帐篷里休息。 那慕汗和郭雪剑对望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心想,这丫头不再沉鱼帐篷里吃饭,跑到这里就谁为等张本良,谁知张本良给她一个不冷不热的面孔,耍了一顿小姐脾气走了。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7 还没等张本良吃完饭,郭雪剑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确信血石门的人混到大月氏的部落里?” 张本良说道:“这次大月氏的人对那个青铜狼王势在必得,所有他们是有备而来;逃回的路线都是事先规划的,一路上都要大月氏的人在接应。我们最后不要正面和他们发生冲突,想办法混入其中探明情况再动手。” 郭雪剑问道:“探明情况再动手?你指的是什么?是救回落雁,还是抢夺青铜狼头。” 张本良说道:“一是救出落雁,二是引出碧眼王解决了他。” 那慕汗说道:“既然碧眼王躲藏在大月氏的马队里,就不会轻易地露面。不知道沉鱼和黑鹰罗刹是不是被他控制了。” 张本良说道:“落雁是在大月氏的马队哪里,却没见黑鹰罗刹的踪影。反正朝廷在中原各地通缉血石门的人,他们可能都跑到关外来了,但碧眼王身边的人不多。他们是依靠大月氏的马队做掩护一路向西逃窜。” 郭雪剑说道:“既然你知道落雁在哪里,为什么不把她救出来?” 张本良说道:“我是跟她见了面,可她不肯跟我走,我也没办法。” 郭雪剑追问道:“她为什么不跟走?” 张本良说道:“就算你去,她也未必跟你走。可能她经历的伤害太多,不再相信任何人。我看她暂时安全,也就没有再勉强她。” 郭雪剑急道:“你怎么知道她安全?她落在碧眼王手里能活命吗?” 张本良说道:“你对她还是执迷不悟,可她现在唯一相信的人就是碧眼王。因为碧眼王当着她的面杀了谷寒风,她二话没说就跟碧眼王走了。可见她对碧眼王的依赖低过你的父亲。” 郭雪剑冷静了一下,说道:“可是你也很关心她,你不会对她有什么企图吧?” 张本良苦笑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对她一见钟情就念念不忘。我知道她的身世,所以要带她回到她母亲那里。” 郭雪剑惊奇地说道:“她的身世?她不是在洛阳已经说了吗?她还有什么身世?” 张本良说道:“可是你不知道她是大月氏人,她的母亲就是我大嫂,我大嫂就是大月氏人。她能够信任碧眼王,因为碧眼王也是大月氏人,他所用的汉人名字是关山月。大月氏人很认同他们的族人,所以碧眼王才会混在大月氏马队里。” 那慕汗问道:“既然他们都躲藏在大月氏马队里,那你有什么计划?” 张本良说道:“眼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他碧眼王无非是想得到黑月山大漠地下王宫的密钥,我已经传信到我大哥哪里,让他密切关注黑月山的地下王宫,防备血石门的人哪里提前做准备。我看大月氏人的行动迹象,是往往他们的老家白城的方向而去,就看碧眼王师父就跟他们一起去?” 郭雪剑说道:“你是说碧眼王一旦脱离大月氏,我们再去和他相斗,现在我们去大月氏哪里找他算账,难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张本良说道:“不是我们斗不过大月氏人,怕是和大月氏人相斗就中了碧眼王的圈套。因为碧眼王绷紧是大月氏的叛徒,这次他能够回到大月氏哪里,是因为他暗中帮助了大月氏人夺回了青铜狼头。你好想想就凭大月氏他们能轻而易举地混进皇宫里,在众目睽睽下盗走了青铜狼王吗?这一切都是碧眼王里应外合的结果,大月氏才得以顺利地逃到关外。我们和大月氏成不了朋友,但至少不能成为敌人。” 郭雪剑不解问道:“你这个话有几个意思?” 张本良看向那慕汗说道:“现在蒙古人虎视眈眈大月氏的青铜狼王,他们如果起来冲突,我们就渔翁得利。” 郭雪剑也看向那慕汗说道:“好歌渔翁得利,那我们会得到什么利?” 张本良说道“我们暗中保护大月氏的青铜狼头,让它顺利回到白城。如果我得到他们的信任,我就有机会解开碧眼王的对大月氏的不忠,那么碧眼王在大月氏就没有立足之地。” 郭雪剑说道:“你就那么自信让碧眼王在大月氏哪里身败名裂?” 张本良说道:“他本来在大月氏已经身败名裂了,不过这次他机缘巧合利用青铜狼头巧言令色地欺骗了大月氏的人。只要有机会,我有足够的证据让碧眼王原形毕露。” 郭雪剑冷笑道:“你这个计划好是好,不过那慕汗答应不答应就很难说了。” 那慕汗说道:“至于青铜狼头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他们不能伤害到牧仁他们,要是牧仁没命了,我回去没法面对他的家人。” 张本良说道:“我知道牧仁他一家人对你恩重如山。所以难就难在这里,刀剑无眼就看谁的命硬不硬?” 那慕汗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去牧仁哪里,明面上帮助他们,暗中监视他们的行动,给你透露消息。让他们避免正面冲突,就会减少各自的伤亡。” 张本良笑道:“知我者非你也。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担心碧眼王是否知道你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怕碧眼王从中挑唆。” 那慕汗说道:“蒙古人的信任外族人怎么能挑唆的了。” 张本良摊开手,很抱歉地说道:“你说的是,是我想的太多了。”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对张本良说道:“三爷,不好了。那些蒙古人现在正向大月氏人的宿营的地方而去,估计他们去偷袭大月氏人。” 不等张本良发话,那慕汗说道:“我去看看。” 张本良拦住他,说道:“老兄,在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出手,只求自保,让那些蒙古人知难而退。” 那慕汗点点头就出去了,骑上他的黑骏马向西而去。 那慕汗很快追上了阿古拉,见他们爬在一个山丘上向下俯视。当那慕汗靠近他们是,他们警觉地喝道:“谁在哪里?” 那慕汗答道:“别误会,我是那慕汗。” 牧仁问道:“你跑来干嘛?” 那慕汗说道:“我是来给你们报信的。” 阿古拉说道:“你从你朋友哪里得到什么消息?” 那慕汗说道:“我朋友说大月氏哪里有几个武林高手,我怕你们贸然袭击他们会吃亏的。” 牧仁冷笑道:“什么武林高手,难道我们怕了不成。” 巴图说道:“那慕汗,你听说他们有武林高手,是不是来帮我们的。” 那慕汗迟疑了一下说道:“啊,是。我是想来帮助你们的。你么现在也看到了,他们人多我们人少,如果正面跟他们交锋,必定我们会吃亏。不如我们先按兵不动,我和阿古拉大叔设法混到大月氏哪里,打听清楚青铜狼头的情况,我们子合计如何夺回青铜狼头。” 阿古拉说道:“那慕汗老弟说的不错,他们的确是人多势众,如果跟他们正面交锋势必会打草惊蛇,他们跑的更快了。我们一边打躺他们的情况,一边传信给王爷,让王爷再多派些人来增援。” 说着,就招呼着那慕汗一起下了山丘,向大月氏的宿营地方潜伏而行。 大月氏的宿营都是白色毛毡的帐篷,帐篷之间燃烧着一堆堆篝火,把周围照德非常明亮。而那慕汗拉着阿古拉穿行在无人之处,避开巡逻的人。 阿古拉心里不得不佩服那慕汗行走的功夫,他在那慕汗的带领下,似乎脚不沾地地随着那慕汗拐来弯去的飞走,在和大月氏人咫尺之间都能躲过去,这轻功在他的帮派来没有一个人可以与那慕汗比拟,看来要向夺得青铜狼头就指望那慕汗能帮上忙。 那慕汗对阿古拉指向前面一个大大的毛毡帐篷,低声说道:“也许他们的主子就住在哪里,哪里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阿古拉说道:“你看那帐篷四周守卫太多,我们贸然过去怕是暴露目标。” 那慕汗说道:“你先在这里别动,我一个人过去。” 说着,那慕汗飞身一跃靠近那个帐篷有三丈远起身一跃飞到那个帐篷的顶上,像是一只大雕悄无声息地落在顶蓬上,阿古拉紧紧为那慕汗捏把汗,担心那慕汗的体重压倒了那顶帐篷。 那慕汗在那顶帐篷上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帐篷的中间顶柱,身子悬挂在上面,保持这帐篷的层面没有变形好响声。 那慕汗用另只手握赤心剑把顶蓬上的毛毡轻轻划开一道口子,注目向里看去,看到一个身着白色的貂绒女子,她脸色白里透红,手握着酒杯卧在铺展的皮毛上,瞧着离她不远的一个人。 而那个人正背对着那慕汗的目光,所以那慕汗只能看见他的后背。他也穿着一件白色的貂绒大衣,盘腿而坐,面前放着小桌,小桌上有几样酒菜,那个人正津津有味地吃着。 那女子说道:“这么多年,你再也没去白城,我的母亲还时常念叨你。” 那个人笑道:“哎呀,让你母亲千万别念叨我,我可承受不起。” 那慕汗一开始怀疑那个人是碧眼王,听他一说话,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自己和碧眼王从来没有交集过,这人的声不可能是碧眼王。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8 而女子碧眼长发,皮肤白皙,一看就是来自西域的女子,她的面容和张本清的夫人明月枫,落雁都有些相像,也许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那女子说道:“我母亲并不在乎你和别的女人好,只是想见见你叙叙旧。” 那个人笑道:“那就谢谢你母亲还顾念我们之间的情分,那你看在这情分上,能不能让我把她带走。” 那女子说道:“她?我就无能为力了。我知道你是情深意重的人,可她是我们部落的圣女,谁都不可以带走她。” 那个人说道:“可她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利带她走。” “是吗?你的妻子可不是只有她一个,偏偏要跟我们抢。”那个女子冷笑道。 那个人说道:“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当然有责任照顾她。” 那女子说道:“好,你既然想照顾她,就跟我回白城照顾她。” 那个人犹豫地说道:“这……” “你还是舍不得你正室的老婆吧?”那女子说道。 那慕汗的口音越来越清晰,是凉州人的口音,他……他是白宝山。他怎么和这个西域女子在一起呢? 只听白宝山说道:“莎莎,我知道你怨恨我。这么多年我也没去白城看望你们母女俩心有愧疚,如今在这里能遇见你,我很高兴。你让我跟你回白城,我当然愿意了,以弥补多年来我亏欠你们母女俩情意。” 白宝山说出这番话,倒是让那慕汗很意外,这么亲热的称呼,看来他们的关系不寻常啊。 莎莎说道:“我可听母亲说过,你最会甜言蜜语讨女人欢心,欢心腻了就拍屁股走人。哼,你跟我回白城,能和我母亲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吗?” 白宝山支吾道:“这……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怎么可能在老呆在一个地方。” 莎莎说道:“是啊,你招惹的女人太多,怎么可能会呆在一个地方。我就是想不明白,我母亲怎么就对你念念不忘呢,越恨你越想着你。” 白宝山苦笑道:“你母亲能恨我,我的愧疚就减少不少。” “可是我母亲一见到你,多少恨都忘得干干净净。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一次次离开。”莎莎说道。 白宝山说道:“这次我在凉州的家没了。要是跟你回到白城,恐怕还要得到你的庇护。” 莎莎说道:“只要你愿意和我母亲长相守在一起,我庇护你是理所当然的,料那个关山月不会把你怎么样。” 白宝山问道:“那落雁呢?你们想把她怎么样?” 莎莎说道:“她是我们明月天国的圣女,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白宝山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说道:“可是她……她无辜的呀。你们要想祭奠月神就拿我来祭奠。” 莎莎冷笑道:“真是笑话,且不说你不是大月氏人,还是男人,拿你祭奠不是亵渎我们的神灵。我们明月天国的圣女已消失好多年,这一次我碰见了,那是多亏神灵保佑我们。” 白宝山急道:“莎莎,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哪个关山月的阴谋,你千万别上他的当。” 莎莎哼道:“关山月帮助我们了找回青铜狼头,月神灵牌,还有圣女。他以前的背叛已经不算什么了。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莎莎,你听我说,关山月他的身份很复杂。”白宝山不甘心地说道。 可是莎莎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好了,关山月毕竟是我们大月氏的人。这次他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难道我杀了他不成。如果不看见你是我的父亲,就见了你早就杀了你。所以你没有权利对我指手画脚。来人,送他回去休息。” 白宝山被两个穿白袍的人拖走了。而账顶上的那慕汗却听的惊心动魄。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西域女王竟然是白宝山的女儿,可以说是惊掉了他的下巴,也太不可思议吧。 等白宝山被人拖出帐篷,那慕汗打算溜走,他的耳朵灵敏的捕捉到一丝破空刺耳的声音,他及时一侧脸,一丝闪光从他的鼻尖穿过,明显是一根极细银针。 那慕汗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踪迹,及早脱身不想纠缠下去。他一翻身从账顶上落了下去,转身就要走。他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别急着走呀,你不带着你的朋友一起走吗?” 那慕汗一回头,看见阿古拉五花大绑的被两个穿着白袍的人押着。原来阿古拉暴露了行踪,才让那女子急着打发走白宝山来对付自己。 那女子就是白宝山口中的莎莎,她是大月氏在白城建立的明月天国的首领,名字叫喀秋莎。她眼波流转地看着那慕汗,笑着说道:“看来你们蒙古人对我们的狼王还不死心,竟然敢追到我地盘。” 还没等那慕汗回应,阿古拉骂道:“那狼王是我们蒙古人的,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别太嚣张。” “是吗?”喀秋莎笑眼展开,挥手一掷,一丝白光向阿古拉疾驰而去。 那慕汗大叫不好,飞身奔向阿古拉,手掌一挥拍散了疾驰而飞的银针;趁势掌力骤增,掌风分力而击,站在阿古拉身后的两个白袍人身子一晃蹬蹬地往后退,那慕汗一把阿古拉拉倒自己的身边。 喀秋莎依然笑眼逐开地说道:“好厉害的功夫,鞑子里有这样的高手,我还没听说过,今天到是让我见识了。就让我和你过几招吧。” 那慕汗不想跟她纠缠下去,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就不打扰了,后会有期。” 喀秋莎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说着,她双手挥舞着,她的手腕上带着一圈闪着光芒的刺,像是她发射的银针。 那慕汗暗中使劲捏断了阿古拉身上的绳索,低声说道:“你先走,我来对付她。” 说着他推了一把阿古拉,阿古拉身子嗖地飞到十丈之外,轻巧地落在地上,他又一纵身就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喀秋莎看在眼里,心里暗暗赞叹这个人身手不凡,不能掉以轻心。但她的面上依然笑着说道:“你手上还真有劲,把大活人都能飞出去,就看看能不能接住我的招。” 说着,就赤手空拳的想那慕汗挥手一掌;那慕汗忌惮她手腕上闪着光的刺,不敢正面交锋,侧身让过了喀秋莎进攻。 喀秋莎身体移形也非常敏捷,双臂一伸就到了那慕汗的面前,她双手往前一推;而那慕汗双手隔开她的双臂,但有一丝冷气贴近了他的手臂上的皮肤,他慌忙往后一退,掌风横扫而过,喀秋莎受到那慕汗掌风的袭击,身子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那慕汗再仔细看看自己两个手臂上的衣袖有割开的裂缝,裂缝里的肌肤显现出一道细细的血色,显然喀秋莎手中不明之物伤到了他的手臂,若不是他及时反击,恐怕他的手臂就被会割断。 那慕汗瞪视喀秋莎手里的东西,似乎她手里的什么都没有,但细细一看,她双手只见悬挂这滴滴血色,显然是沾染的是他手臂色血迹。 那慕汗心里暗暗吃惊,难道她使用的是西域的一种天蚕丝,这种丝极细极有韧性并且很锋利,即使不能削断骨头,也能被割掉一块肉,想必她使用的就是这一锋利的天蚕丝;而且再仔细看她的手掌白色冰冷,似乎是带着防护手套,所以才能手握天蚕丝和他对战。 看这喀秋莎像是一朵白莲花,出手却是如此狠辣。她笑吟吟地说道:“我看出来了,你不是鞑子。不过汉人的皇帝也会派人把青铜狼王抢回去,你是不是汉人皇帝派来的。” 那慕汗说道:“我对那个青铜狼王没兴趣。” “有没有兴趣,我一概都不相信。实话给你说吧,青铜狼王我已派人连着昼夜送回白城,你们想得到它,就去白城,我会在哪里恭候。” 她和那慕汗过了两招,知道那慕汗的武功高处了很多,再说那慕汗又识别出她里的武器,如果继续相斗,她奈何不了那慕汗,已占不了什么便宜,不如说些场面话打发那慕汗走人。 那慕汗说道:“你告诉我这件事,就是让我们知难而退,不必在纠缠你们。” 喀秋莎冷笑道:“想跟我们相斗,我随时恭候,就怕你们斗不过我们。” 那慕汗抱拳道:“后会有期。” 说完,他转身纵跃而去。喀秋莎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暗暗思谋以后如何对付这样的高手,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那慕汗回到山丘上,见山丘上的牧仁他们都不见了,又赶往他们的宿营的地方,果然他们都已经回来了。 他问阿古拉:“大叔,你没事吧。” 阿古拉垂头丧气地说道:“你攀到那账顶上,我一直都盯着你,看着你四周的情况,为你放哨。谁知道后来被人在我的后背重重地撞击了一下,把我撞翻在地上,我还来的几还手,就被他们帮了起来。这些番贼就知道暗中偷袭。”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9 那慕汗笑道:“先是我们偷窥人家,人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算不上吃亏。不过他们很有可能吧青铜狼王连昼夜地送回他们的白城,我们在这里和他们相斗没有什么意义。” 阿古拉说道:“他们眼下在我们蒙古地盘上,把他们扣押住,拿青铜狼王来交换。” 那慕汗说道:“目前我们人少,他们人多,我们阻挡不了他们的。” 牧仁说道:“我们已经派人搬援兵去了,先缠住他们,援兵一到他们就在劫难逃。” 那慕汗说道:“怕是很难,他们有高手帮忙,没办法缠住他们。再说他们手段也很高明,明着跟他们斗会吃亏的,你们看我手臂上的伤。” 那慕汗伸出双臂,呈现出被天蚕丝划破的伤痕。牧仁不以为然地说道:“就这点伤口对你来算什么,难道你就怕了?” 那慕汗说道:“不是我怕了。你直达我这个伤势怎么来的吗?是被天蚕丝划破的,这种天蚕丝很锋利,而且细如毛发,如果在阳光下很难发现,被它碰着了就割掉一片肉来,幸亏我躲得快,不然我这胳膊上的一块肉就没了。” 大家面面相觑,他们知道那慕汗的武功极其高明,都会被天蚕丝割伤,换作他人身上的肉早就掉了。 这时,远方传来一阵鹰鸣的声音,巴图兴奋地说道:“我们的猎鹰报信来了,看来我么的援兵就在附近。” 阿古拉说道:“你去等猎鹰,看来明天我们要和这些大月氏人明的干一仗。” 不一会儿,巴图手里拿着一块羊皮,说道:“羊皮上写道,他们正向我们这里快马加鞭,看来天亮就到了。” 阿古拉说道:“巴图,牧仁你们去盯住大月氏人,看看他们有什么动向随时汇报,不能让他们溜了。” 苏合说道:“师父,王爷会不会派军队来,彻底消灭了这伙大月氏人。” 阿古拉说道:“就这几十号大月氏人,王爷不会兴师动众的。不然要我们干嘛。” 阿古拉他们决定等到天亮阻截大月氏人,那慕汗很是担心。因为他知道碧眼王和白宝山都大月氏人哪里,万一起来冲突,他俩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任凭阿古拉夹击大月氏人。他想回去找张本良商议下一步如何应付,但又怕自己现在离开引起阿古拉他们疑心,他以后想在草原上立足就难了。 果然阿古拉对他说道:“我们当中你武功最好了,明天就靠你一臂之力挫败一下大月氏人的锐气。你听他们说把青铜狼王早已暗中送到他们地盘中,也许那时障眼法,故意说个你听的,好叫我们死了心不必纠缠他们了。就算青铜狼王不在了,他们人别想轻易地离开。” 那慕汗说道:“大月氏人不足为患,就怕他们当中有高人指点不好对付。” 阿古拉说道:“老弟,你想多了。他们大月氏不过是西域的一个部落王族,能跟我们大蒙古抗衡吗?想当年成吉思汗一统天子就是靠着长生天赐给的青铜狼王的庇佑才成就一番霸业,所以我们蒙古人要想再次复兴霸业就要靠着青铜狼王的庇佑。” 那慕汗本来对王侯霸业没有什么兴趣,随口说道:“其实各个部落和和气气,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何必要打打杀杀。再说一个青铜狼王真的能决定天下霸业吗?” “怎么不能,我们先祖铁木真大汗成就多么辽阔的宏伟霸业,值得他子孙世世代代的膜拜。作为成吉思汗的后人,不能守住他创下的霸业真是羞愧难当,枉活在人世。老弟,你毕竟不是我们蒙古人,不懂我们作为成吉思汗后人的像雄鹰一样鸿鹄之志。” 看到阿古拉一番慷慨激扬的说辞,那慕汗无言以对。是啊,他不过是江湖上一个浪子,怎么懂得作为成吉思汗传承人的骄傲。 那慕汗心想这次出来就是为了牧仁,却身不由己地卷入一番番江湖争斗中。血石门的黑鹰罗刹,桃源居的郭雪剑,还有祁连山的张本良,都和他又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恩怨怨。他想强制带着牧仁回去,可他又做不到愧对自己的灵魂,只好尽力保护他能保护的人。 那慕汗到山丘上找见牧仁,说道:“牧仁,阿爸阿妈都盼着你回去,他们不希望你有事。” 牧仁一听,一脸不乐意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等完成了王爷交代的任务,我自然就回去了。” 那慕汗见牧仁完全不领他的情,他耐着性子说道:“那个腾格尔王就不是什么好王爷,你何苦要为他卖命呢。阿爸阿妈,还有斯琴都希望能安稳地在草原上牧马放羊,过平平安安的日子。” 牧仁放下手中的夜视镜,不耐烦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呀,有资格来教训我吗。是,我阿爸阿妈把你当作儿子看待,那是对你的客气;你也和我妹妹订了婚,就自认为把自己当作我们一家人。我牧仁可不像你,空有一好功夫,却甘愿在草原上庸庸碌碌。我就算不为王爷建功立业,也要为家族光宗耀祖。” 那慕汗知道牧仁对腾格尔王忠心不二,他再劝说也是无用,只好说道:“跟大月氏人相斗,你要好自为之。” 牧仁嗤之以鼻地说道:“我牧仁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面对西域一个小小番邦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就尽你的本分,如果只想一心劝我回家,对不起,你还是一个人回去照顾好家人,我就对你谢天谢地了。” 在一旁的巴图看不过眼,说道:“牧仁别不知好歹,那慕汗也是一番好意,你还恶语相向。” 牧仁虎着脸说道:“我说什么了。我知道他武功厉害,你们都巴结他帮助我们夺回青铜狼王。如果他有心的话他早就把青铜狼王抢回来了。不过他终究是汉人,万一青铜狼王落到他手里,不知是给我们蒙古人,还是奉承给他们汉人皇帝,换来一生荣华富贵。” 巴图见牧仁还疑心那慕汗,赶忙说道:“那慕汗兄弟,他胡说八道,你别当回事。我相信你绝不会做那样的事。” 那慕汗说道:“我对什么青铜狼王,荣华富贵都不感兴趣。” 说着,他转身离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和牧仁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必跟他浪费口舌。到牧仁危难时刻救他出来,把他带回家就算是对得起斯琴一家人了。 天色刚微微亮,阿古拉的援兵就到了。那慕汗一看除了黑山帮的伍伯元一伙人,还有金博虎,他们原来都是博察尔王爷的属下,博察尔部落被腾格尔王爷蚕食的所剩无几,金博虎只好跟随着博察尔女儿苏沫儿郡主一起归顺了腾格尔王。这几个人的武功比阿古拉师徒强多了,但是能否拦得住大月氏人?那慕汗只能静观其变。 巴图过来向阿古拉汇报,说道:“大月氏人正在拔寨走人,要不要现在过去?” 阿古拉问道:“他们走的急吗?” 巴图说道:“他们不慌不忙,好像是不恨着急。” 伍伯元说道:“也许他们是早已发觉了我们,等我们过去挑战。” 阿古拉说道:“昨天夜里我已去他们的宿营里打探了一番,被他们发现了。他们知道我们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们也没必要急着一走了之。你们连夜奔波劳累不如先休息一会,待老夫先去打头阵。” 金博虎说道:“路上这点劳累不算什么,不如我们一起去是看不起我们了。” 阿古拉笑道:“如今大家都效忠于腾格尔王爷,老夫那敢小瞧你们。那好吧,大伙儿一起过去。” 阿古拉带来众人从山丘上杀了下去,快到大月氏的宿营前,被一对人马拦住了。跟在后面的那慕汗一看,拦住他们一对人马有四个人,两个穿着是白色衣袍,头部罩着白色面罩,只露出煞气冲冲的双眼;另两个身穿黑色衣袍,头部也罩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对冰冷的眼睛。 牧仁呵斥道:“喂,你们是谁?识相点快把青铜狼王出来,就饶你们不死” “我们是四大天煞孤星,就凭你们也有资格对我们大呼小叫,谁先死还不一定呢”这轻蔑地话从一白袍人的口中发出来的。 伍伯元一听,冷笑道:“四大天煞孤星,好大的煞气呀。咋不叫四大金刚呢,嘿嘿……哎呀。” 伍伯元嘿嘿完,就感觉眼前一丝光束窜了过啦,他哎呀一叫,起身从马背上飞了起来;他人躲过敌手的偷袭,可是他的坐骑嘶鸣的大叫起来,转身奔跑如飞,受惊逃命去了,伍伯元只好落在地上。 阿古拉叫道:“这四个人怪异,大伙儿要小心。” 那慕汗在后面看得清楚,其中一个白袍人手一扬,激射一串吸入牛毛的飞针,伍伯元人是躲过去了,可他坐骑被刺中了疼痛地神经,才受惊跑了;而那白袍人手法并不高明,估计袖筒里暗藏机关出其不意地偷袭了伍伯元。 金博虎冷笑道:“雕虫小技,还敢拿出来造次。” 说着他飞身扑向那个激射飞针的白袍人。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10 金博虎还没扑到白袍人面前,白袍人的坐骑已经躲开了他,他已落地又腾飞起来扑向躲避的白袍人;就在此时,另一个白袍人策马过来只是一挥手,白袍人返身向金博虎身侧冲了过来,金博虎挥手一掌就拍向了他的头顶。 但金博虎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什么东西割裂开来,一阵巨疼使得他收掌退缩;而另两个黑袍人又极速地向他本来,金博虎眼尖地在阳光中发现有一根极细的白丝在两个黑袍人的拉力下向他横割过来,他想伸手抱住腰间的短刀砍断那根细丝,但似乎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伍伯元挥手一掷,手中的单刀飞向其中一个黑袍人,那个黑袍人躲闪伍伯元的单刀之际,伍伯元扑上去拉住金博虎就往后退。 金博虎左手捂着右臂,才感觉到有块肉松动了,似乎被割掉了,只是还没有脱离手臂而已。 伍伯元惊呼道:“别动,肉万一掉下来了,就长不到胳膊上了,快那金疮药来。” 黑风娘赶快拿出药瓶,把白色的药粉均匀地洒在金博虎的右臂的伤口,然后给金博虎包扎了一番。黑风娘说道:“看来这几天你是不能动这个手臂了,要好好休养,才能把肉长回去。” 金博虎气愤地骂道:“卑鄙无耻,敢用下三滥的手段来陷害爷爷,爷爷定让你不得好死。” 伍伯元哼道:“这些西域人武功稀松平常,但手段挺高明的,让我们防不胜防。” 阿古拉说道:“这四个天煞孤星武功并不稀松平常,他们最擅长的功夫是天罗地网,他们的手掌的天蚕丝是最厉害的武器。” 牧仁说道:“师父,难道我们就屈服他们吗?你看,他们就要走了,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在四大天煞孤星阻挡下,其他的大月氏人打包好启程了,好像他们的行程都靠四大天煞孤星来保护。 阿古拉说道:“办法当然有,那就是各个击破。” 他话还没说完,三个徒弟就分别奔向三个天煞孤星,剩下一个阿古拉挥刀迎战。 但他们奔到中途都又齐刷刷地往后退,然后相互交换位置,再向前奔跑在交换位置,直到四大天煞孤星的面前短兵相接。 原来他们使用的移形换位的阵型,以此迷惑敌手,防着敌手的暗器伤到自己的坐骑。 四大天煞孤星他们手中都握住一把弯曲的长刀,刀身白色如寒冰一样。牧仁的兵器是蒙古短尖刀,硬碰硬地与天煞孤星的长刀相接,发出滋滋灼热的声音,牧仁感觉自己的尖刀像是被黏在白煞的长刀上,想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 只听他对应的白煞嘿嘿冷笑,像是随时要取他的性命,牧仁拼命地左突右击,都摆脱不了白煞的长剑在他眼前晃动。 黑风娘说道:“那些怪人手中的刀像是磁铁铸造的,吸合力那么大。” 伍伯元接口道:“想当年,铁扇门的铁飞龙就凭借手中的两颗磁铁溜蛋横行江湖,原来这磁铁也能铸造成长剑,我也算是开了眼界。” 牧仁一时轻敌大意,右手的尖刀被白煞黏住只好撒手,从背后抽出长鞭劈头盖脸地向白煞甩打开;而白煞挥动着他的长刀,而牧仁的尖刀在他的刀身上不停地旋转着,像是迎风旋转地风车把牧仁的长鞭剪成一段一段。 牧仁边打边斜睨其他人,一看见巴图,苏合已坠落马下,似乎受了天煞的暗算。阿古拉一刀一盾周旋于天煞之间,黑风娘和伍伯元见巴图和苏合败下阵来,挥舞着马鞭迎战天煞,为阿古拉解围。 在一旁观战的那慕汗见牧仁手中的长鞭被一个白煞剪得所剩无几,牧仁不知如何应付,调转马头就抛开了,而那白煞紧追不舍。 那慕汗暗叫道,此时不能跑,后背都亮给人家,人家就算追不上也会激射暗器伤到你。果不其然,那个白煞对准牧仁的后背伸臂扬手;那慕汗来不及多想,纵身飞跃扑向牧仁的身后,挥手一掌把那个白煞的激射出一串银针全部拍落在地。 那个白煞一看那慕汗掌风如此强劲,把他激射出的银针拍得无影无踪;还没等那慕汗落,那个白煞就机不可失地策马冲上去挥刀劈向半空中的那慕汗。 那慕汗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掌排在他的刀背上,掌风震荡在白煞的刀背的反冲力使得那慕汗在空中又起身飞起,直冲向那个白煞的马背上。 那个白煞回手把长刀挂在腰间,双拳向身后作势弧形低档;那慕汗的双掌本来快要排在那个白煞的后背上,手掌突然有异样的感觉,赶忙撤掌一脚蹬在马屁股上,转身落地。 那慕汗展开手掌,发现手掌上有三道血印,显然是那个白煞用天蚕丝阻挡了他的攻击,幸亏他反应快速没有被天蚕丝割断了手指;而那个白煞的坐骑被他狠狠地蹬了一脚,嘶鸣地跑向远方。 那慕汗再回头看见苏合和巴图挥刀相助师父阿古拉攻击一个黑煞,那个黑煞急速的从马背上旋转下来,围绕着苏合和巴图转了一圈。 那慕汗眼里看见一丝白光闪烁,大声喊道:“小心呢……” 他的话音还未落,那个黑煞已回落到自己的坐骑上,挥刀迎接了阿古拉趁机攻来的一招泰山压顶。而那慕汗看到苏合和巴图的短刀当啷掉在地上,然后他们握刀的手指也跟着掉了下去。 那慕汗纵身飞了过去,伸手接住了快要掉在地上的手指,大声说道:“赶快把自己的手指拿回去安装上,不然错过时机就连接不上了。” 苏合和巴图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抓起那慕汗手掌中的断指就回安装,每安装一个断指,那慕汗早已拿出止血的白药,只用一个手指在药瓶上轻轻一弹,药瓶里白色药粉飞射而出,不偏不离的喷洒在断指的伤口处,形成白色指环正好包裹了伤口。 苏合和巴图两个人断指回装的快,那慕汗弹指上药也快,在他指力的作用下,苏合,巴图的断指已凝固在他们的手指上。 那慕汗接指的手法快速奇妙,把正在打斗的天煞,伍伯元他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神情都是不可思议。 只有阿古拉和那个黑煞还继续打斗着,那慕汗起身挥掌扑向那个黑煞,他在飞跃中对阿古拉喊道:“阿古拉头领,你过去给他们包扎伤口,我来对付他。” 那慕汗先前和那个白煞近身博弈差点吃了亏,这次他在声东击西,见那个黑煞转过马头正面要和他交锋,他突然向后翻转滚在地上,从黑煞的坐骑下面刚窜了过去就起身挥掌,从侧面把那个黑煞拍落在马下。 那个黑煞一落地,匍匐在地上左右扭来捏去地往后退,似乎生怕那慕汗趁胜攻击他;那慕汗看他这怪异的行为,刚往前一步,他的腿脚有异样的感觉,赶快往后一退,发现眼前一道极细血丝;原来那个黑煞匍匐在地上用天蚕丝布置了陷阱,让那慕汗追击他的时候被天蚕丝割伤。 那慕汗刚回过神来,那边黑风娘一声惨叫。原来黑风娘把一个黑煞从马上打了下来,在地上相斗时中了黑煞的天蚕丝的陷阱,腿脚处被天蚕丝深深地割了进去,痛苦的坐卧在地上。 黑煞趁机飞身扑上去挥刀要结果黑风娘的性命,伍伯元撒手不管另一个白煞,手中的刀投掷过去,挡在那个黑煞的面前,黑煞砍开伍伯元的板刀时,伍伯元已赶在黑风娘的面前,伸手拉住黑风娘往后撤。 那慕汗看在眼里,心想不管以前跟他们有什么过节,眼下都是同仇敌忾。他飞身而起不着地的飞奔在四大天煞孤星之间,几招之间打得天煞孤星节节败退。 只见一个白色发出尖锐的哨声,其他人齐刷刷地飞身上马,头也不回向西奔去,而他们奔跑时,手中的长刀还不时地在地上划来划去。 牧仁他们要败下阵来要逃,大声喊道:“弟兄们跟我追呀,别让他们跑了。” 其余的蒙古武士随着牧仁的呼应,策马就追向逃跑的四大天煞孤星;而阿古拉喊道:“穷寇莫追,快回来。” 可是追出的人马还没听到的阿古拉的吆喝,前面几个人的坐骑突然跪倒在地,把几个狠狠地从马首前摔了出去,后面的人紧急地悬崖勒马紧紧地拉住了马缰绳,坐骑受到强有力的拉扯,仰头嘶鸣地直立起来,幸亏都骑术精明的蒙古武士,才没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冲在前面的牧仁的坐骑自然也跪倒在地上,牧仁翻身起来看见自己的坐骑前已断裂,仔细一看地上已经被逃跑的天煞布置了天蚕丝的陷阱。 牧仁气愤难当,挥刀在地上一顿乱砍。阿古拉过来喊道:“牧仁你太冲动了,明知那些西域人手中的天蚕丝锋利无比,还随时布置陷阱,你还要急于求成,太不像话了。” 牧仁不服气的说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逃了吗?我们连着几个西域人都收拾不了,就别指望夺回了青铜狼王,那有颜面回去见王爷。” 阿古拉被牧仁回呛了一番,竟然无言以对。 巴图说道:“牧仁,你怎么这样对待师父。那些人手段厉害,你也看见了。这次若不是那慕汗助阵,我们恐怕败的一谈糊涂。” 牧仁狠狠地看了一眼那慕汗,气咻咻地转身离开。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11 巴图和苏合围着阿古拉说道:“师父,我们现在改怎么办?” 阿古拉说道:“为师已经派人给王爷传递了消息,但愿王爷派人能把他们拦截在蒙古的地界里,我们随时跟踪这他们,看他们能往哪里逃。” 巴图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走。” 那慕汗见他们都换了快马往前赶去。他犹豫地要不要等来张本良,和他商量下一步对策,又担心跟牧仁他们拉长了距离赶不上他们,只好快马加鞭地跟在他们后面。 直到奔跑了一天,那慕汗只追赶上了巴图,问道:“其他人呢?” 巴图身边只有三个蒙古武士,他说道:“这些大月氏人非常狡猾,跑着跑着就分散开了,我也就分散的追,可是追着追着就不见他们踪影了,难道他们上天了不成。” 那慕汗说道:“单打独斗,他们的武功不及你们;集体作战你们不如他们。所以他们把你们分散开来,再使用上天蚕丝做迷魂阵,恐怕你们是凶多吉少。” 巴图急道:“这如何是好。我们只见他们逃的快,如丧家之犬。所以就没想那么多,就拼命地追赶。你看着这么一望无际的天地,怎么就追着不见了他们的踪影,难道他们会幻术?” 那慕汗遥望前方,尽是连绵不断的草地,就算有几处是山丘,也不可能丝毫看不见大月氏人的奔跑的踪迹。此时已到了黄昏时分,天边的落日映着枯竭的草地苍茫一片,天一黑估计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慕汗说道:“我们先不要着急,弄明白对方使用的什么手段,再追赶也不迟。” 巴图说拉住了马缰绳,说道:“大月氏人各个骑得都是汗血宝马,跑的非常快;可是我们蒙古马也不慢紧追不舍,他们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那慕汗问道:“在追赶的过程中,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现象?” 巴图沉浸一会说道:“在追跑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白光,非常刺眼;当时眼睛一花感觉有些疼痛,闭上眼睛策马跑了一程。等睁开眼睛后,就感觉太阳的光老师在眼前晃动,就是不见大月氏人的奔跑的影子,真是见鬼了奇怪。” 那慕汗仔细看了一下巴图睁大的眼睛,见他眼珠上有点点血迹,想必是沾染了什么东西。 “当时你离大月氏人有多远的距离?”那慕汗问道。 巴图说道:“大约有半里路的那么远。其实我也谨遵师父的嘱咐不敢太靠近他们,怕他们布置天蚕丝的陷阱割断我的马腿子,那可不是好事。我只想追着他他们,不让他们跑丢了。” 那慕汗说道:“那么远的距离,他们不可能近身攻击你,必然使用了什么手段。” 说着,那慕汗在手指上吐沫了一点自己的口水,伸手在巴图的眼角处抹了一下。 巴图奇怪地说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那慕汗再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嘴里尝了一下,琢磨地说道:“这好像是光明散,一旦进入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就会暂时的失明,看什么都是阳光刺眼的感觉。” 巴图一听,也赶紧吐沫了一点眼角处的物质,放在自己的嘴里,感觉涩涩的味道,又一口呸地吐了出来。 “见鬼了,怎么会掉进我们眼里?” 那慕汗说道:“他们在你追赶他的路径中设置光明散的机关,你们一旦碰破了光明散,光明散就炸成一片,粉末一旦落进眼睛里就是白光一片。看来大月氏这次夺回青铜狼王是势在必得。” 巴图问道:“那慕汗,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光明散的?” 那慕汗说道:“我在天山呆过一段时间,天山上一个世外高人告诉我的。” 巴图急道:“我们赶快告诉我师父去,免得他们上当。” 那慕汗摇头说道:“可惜已经迟了。你看天都黑了,那光明散只能在刺眼阳光下才有效。阿古拉头领估计和你一样已经着了大月氏人的道。” 巴图狠狠地说道:“真是想不到,大月氏人如此狡诈,看来我么蒙古人一直小瞧了他们。” 那慕汗心想,也许大月氏人没那么狡诈,只是他们当中有了关山月这个血石门的尊主,才会使出让人防不胜防的阴毒狠辣的手段。 北方的冬季天黑下来很快,那慕汗巴图他们还没走出多远就太色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巴图从腰间取出一根烟花筒,向漆黑的夜空发出一颗信号弹,信号弹在夜空中炸开,绽放成一朵闪亮的烟火。 巴图说道:“但愿我师父他们在这附近,不至于走散。” 果然巴图的烟火刚消失不久,前方夜空有烟火腾空而起。巴图欢呼道:“我们赶快过去。” 他们确定了方向,很快和阿古拉会师在一起。阿古拉见巴图和那慕汗安然无恙,松口气说道:“哎呀,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那慕汗不见牧仁和苏合,问道:“阿古拉头领,你们出了什么事?” 阿古拉说道:“牧仁和苏合他们马快,到大中午的时候,他们眼看快要追上那些分散逃跑大月氏人,谁知中了他们的埋伏,我们的人死伤不少。苏合的眼睛被弄瞎了,牧仁被他们抓走了。” 巴图急道:“师父,他们中了什么埋伏?” 阿古拉说道:“牧仁,苏合和他们交手时,大月氏人用光明散暗算了牧仁,苏合。当时牧仁躲得快,没有中太多的光明散,但眼睛也是光亮一片,到处抓瞎被大月氏人给擒获了;而苏合眼睛里中了太多的光明散,被大月氏人一刀砍昏了,可眼睛保不住了。我已派人把他送回去了。在当时,为师跟在后面,等眼睛恢复视力后天也黑了,大月氏那些人也没有了踪影。” 巴图说道:“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继续追踪大月氏人。” 阿古拉摇头说道:“今天我们中了他们的光明散损失惨重,即使追上大月氏人,我们人少也奈何不了他们。我早已派人向腾格尔王爷禀报了消息,王爷应该派人拦截了大月氏人。” 巴图说道:“不知道腾格尔王爷派出的人能不能拦截住大月氏人?这些人可是亡命之徒,手段毒辣。” 阿古拉说道:“看着天色马上就有一场暴风雪。即使我们人拦截不住大月氏人,暴风雪也会把他们困在路上,让他们回不到白城去。我们草原上的勇士就有办法夺回青铜狼王。” 那慕汗一听,担心青铜狼王早已被提前送走了,就算能围困住眼前追踪的大月氏人,青铜狼王有可能也不会再他们的手里;但令那慕汗更担心的事牧仁,他怕牧仁落在大月氏人的手里,被大月氏人给杀了,他回去如何向斯琴的父母交代? 他对阿古拉说道:“抓走牧仁的那伙大月氏人往那个方向逃了?” 阿古拉说道:“那慕汗,你要干嘛去?” 那慕汗说道:“我要把牧仁救回来。” 阿古拉哀叹道:“那慕汗,即使你去了也是徒劳无功。牧仁落入他们的手里,他们能给牧仁活路吗?” 那慕汗说道:“不管怎样,我也能看着他被大月氏人抓走而不管。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我也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古拉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大伙儿一起去。” 那慕汗说道:“阿古拉头领,只有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我志在救人,不必跟他们纠缠,人多了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阿古拉说道:“我知道你的武功高强,但你也要小心。那些大月氏人向西北方向逃去,但那个方向行走一天路程会到达一座高山,在这马上暴风雪的季节,想翻过那座山比登天都难,估计他们会转向背面从荒漠中穿越,然后绕道回到大月氏人的白城。不过这样一来,他们至少要花上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他们的白城。” 那慕汗问道:“难道他们不会折向西南方向走?” 阿古拉说道:“一旦腾格尔王爷得到我们的消息,向西和西南行走通关都会被封锁,我们有重兵把守,他们想闯关就自寻死路。” 那慕汗抱拳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要赶时间,就此别过。” 巴图追过去,从皮囊里拿出一个炮筒,说道:“这是烟火,如果发现了敌人给我们个信号,我们随时赶到。” 那慕汗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冒着凛冽的寒风一路向西北策马而去。 那慕汗策马奔腾了两个时辰,感觉到黑骏马已经气喘吁吁,他放松了缰绳,让黑骏马缓慢行走。他看天色沉沉,远方的天空开始浩浩荡荡地飘散着雪花。 那慕汗这十年来,早已习惯草原大漠上这恶劣的天气,他无惧在越来越强劲的逆风里行走,可是他的黑骏马已奔跑了一天快一夜,造业累的举步维艰。 他心想,不能让马累到了,得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会。他极目寻找这那个山丘下有适合避风的地窝子。 那慕汗很快在山丘下找了一个废弃地窝子,这是草原上牧人躲避风雪而挖的地坑,四周有厚厚的草皮遮挡,能暂时不受风雪的侵袭。 那慕汗让黑骏马卧倒,把黑骏马拖进了地窝子,然后在地窝子四周找些干草牛粪燃烧起一堆篝火,他和黑骏马就有温暖可依靠了。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12 那慕汗从皮囊里取出食物和水,给黑骏马吃了一点,自己也吃了一些,就和黑骏马相依偎在一起,闭目睡了一会儿。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那慕汗突然感觉地窝子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警觉地倾听,似乎有人往地窝子爬了过来。 那慕汗起身从茅草的缝隙里往外一看,果然有一个人爬了过来,而且外面的雪花已覆盖了大地,那个人在雪地了艰难地爬着,嘴里似乎还呼喊着什么? 那慕汗用躬身走出地窝子,看见那个爬行的人身穿皮袄,身后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那个爬行的人呢抬起起头来,对着那慕汗呼喊道:“救命啊。” 那慕汗一看这人是个牧民,赶忙把他拖进地窝子。那慕汗在火光下发现牧民遍体鳞伤,还有一条腿被砍伤了。他在牧民的伤口上敷上止血白药粉,把自己的衣襟撕下一片又把牧民的伤口包扎住。 牧民喝了几口水,才缓过气来,说道:“兄弟,遇见你算我命大。” 那慕汗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牧民哀叹道:“我家的牧场在前面的山坳里,天快黑的时候,我发现天气异常,估计今晚会有暴风雪,就早早的羊群赶进了羊圈,谁知道这个时候从外面闯进来一伙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把我的腿砍伤了,又闯进我的蒙古包抢东西,抢完东西还杀了我的家人。我当时就跟他们拼命,可惜我打不过他们,他们把我打得半死,后来他们把我托在他们坐骑后面,一路拖着我,想把我拖死。绑在我手腕上的绳索在地上磨断了,我就被摔倒在山沟里,当时我就昏死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这里有火光,就凭着全身的力气爬到这里。” 那慕汗问道:“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吗?” 牧民说道:“他们叽里咕噜的叫喊着,我一句话都听不懂,反正不是我们蒙古人。大兄弟,我求你了你一定替我报仇啊。” 那慕汗心想,今天除了追踪那些大月氏人,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看来他们没有向北方而去,反而又回来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慕汗继续问道:“大哥,你还记得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牧民说道:“他们好像是往西面走了。” 那慕汗心想,听阿古拉说到大月氏人要想回到他们的地盘白城,必须向行走,这是唯一的捷径,但是会遭到腾格尔王爷派出的人马进行拦截;如果他们向北而行,那就要走更长的路花更长的时间也未必能回到白城;再次向西北而行,有大山阻挡,根本无法通行所以阿古拉没打算向西北和北方追击,他们只要做好封锁住西行的道路,大月氏人就回不到追击地盘上。 看来这伙大月氏人抢了这牧民羊群和家当,是不是以此作为掩护在西行路上蒙混过关。 那慕汗把黑骏马从地窝子里拖了出来,上好马鞍子和随身行囊,又留给那个受伤的留了一些食物和水,并对他说:“大哥,你在这里先躲藏一下,我若是遇见其他牧民,我会让他们来救你的。我现在就去追那些抢劫你的人。” 那个牧民摆手说道:“大兄弟,你放心去吧,我命大死不了。” 那慕汗跨上黑骏马冒着漫天的飞雪向西奔去,直到天亮也没见大月氏人的踪迹。快到了午时,雪花不再从天上飘散下来,天色也亮堂了很多,放眼望去大地白茫茫一片,可是雪地上什么踪迹都没有的。 那慕汗勒这马奔向最高山丘上,向四周极目望去,也没有任何踪影。那慕汗心想,难道他们没有向西行走? 那慕汗再向西走了一个时辰,发现从一串马蹄子的足迹,他就沿着马蹄子足迹快速追了下去,直到看见有一群人。 那慕汗快马加鞭跑过去一看,是蒙古人官兵,还有几个牧民。他的马蹄声惊这那些人回头看他,其中有一个叫道:“那慕汗,你也过来了?” 那慕汗一看叫他的人是巴图,而那慕汗走近一看,在巴图他们的马蹄下有两具尸体,那尸体穿的和蒙古人样的皮袍。 巴图说道:“这两个大月氏人向假扮我们的人蒙混过关,被我识破了他们的身份,自不量力地还想跟我们斗,他俩拒不投降,就被我杀了。” 那慕汗说道:“怎么也不留个活口?打听一下他们同伙去哪了?” 巴图说道:“我是想留活口,其中一个还有口气,谁知他竟然自杀了,看来是不想让我们得到他们同伙的消息。” 那慕汗问道:“阿古拉头领呢?” 巴图说道:“我师父去追另一伙大月氏人,他们是分散开向西逃窜的。你来的正好,我和你一起走。” 那慕汗说道:“我来的路上,有一户牧民被抢劫了,家人也被杀了。那个牧民受了重伤,在东面的一个山丘下地窝子里。” 巴图一听,对那几个牧民嘱咐了几句,就招呼着那慕汗向西南方向行走。直到天黑,来到一个牧区,再哪里见到了阿古拉,巴图把那慕汗遇见的情况给阿古拉说了。 阿古拉说道:“我在路上也杀了两个大月氏人,可惜其他们的同伙就没什么线索了,也没见牧仁的影子。” 巴图说道:“师父,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阿古拉说道:“大月氏人是分散开来了,我就算追杀到几个大月氏人,也是个小毛贼,这些都是他们的障眼法,他们的大人物估计遭到逃走了。所以我们就没必要追着他们走,让然牵着我们的鼻子。我已给伍伯元他们带去了消息,我们直接去白城,在白城附近打个埋伏,我就不信截留不住他们。他们给我进行拉锯战,我们就直接捣他们的老巢。” 那慕汗此时还担心着牧仁,他说道:“那么牧仁怎么办?” 阿古拉哼道:“那慕汗,你还指望牧仁吗?他是什么样的人,作为他的师父我比你清楚。我想这些大月氏人打扮成我们蒙古人蒙混过关,也许就是牧仁的注意。” 巴图说道:“师父,牧仁再贪生怕死,他不会做出背叛蒙古人的事。” 阿古拉说道:“当初,让为了讨好腾格尔王爷,连他的妹夫那慕汗都会出卖了。人一旦背叛一次就会背叛二次,三次。只要他能得到活着的利益,他连腾格尔王爷都会背叛。” 那慕汗说道:“其实我也没指望牧仁会改邪归正,我只想让他活着回家。” 阿古拉说道:“你能带他回家,但他的灵魂却回不了头。好了,从此我这做师父就当没他这个徒弟,谁也不准在我面前再提起他。大家做好准备,我们直接去白城。” 果然,在一路上西行中,在出了蒙古人控制的地界处,与伍伯元他们会师在一起,伍伯元说在路上,他们也和几个大月氏人交过手,并且打死了对方,就是再也没有遇见像四大天煞孤星那样手段厉害的人物,似乎大月氏的高手都不见了。 阿古拉说道:“我们在他们白城的必经之路守着,不怕他们不出现。” 伍伯元说道:“恐怕那些大月氏人早就回到了白城。” 阿古拉说道:“老兄,从今年立春时,我们来过白城,不过那时我们追杀的事汉人朝廷的锦衣卫,为了追踪青铜狼王,追了大半年兜兜转转地又要去白城。我们一路追来,我们走的路程已是最短的距离。如果然能赶到我前头去,除非他们长着翅膀飞回去。” 那慕汗问道:“阿古拉头领,从这里到白城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阿古拉说道:“如果连昼夜的赶路,也要十天的时间。” 那慕汗倒是吸口凉气,比从他的牧场到天山还要遥远。看着行走的方向,阿古拉口中的白城位于天山的西北面。他想,张本良他们会不会来到白城? 既然跟着阿古拉,就既来之则安之,伍伯元他们知道那慕汗是腾格尔王爷的蒙古第一勇士,面对那慕汗个不冷不热的神情,他们也无意与那慕汗难堪。再说阿古拉心里清楚,那慕汗这次能跟他来,是为了牧仁,他会不会帮他们夺回青铜狼王,他也不会强求那慕汗的。阿古拉的队伍补给很充足,一路上不停地换马匹赶路,十几天的时间也就很快过去了。 阿古拉指着远处的雪山,对那慕汗说道:“你看见那两座山峰吗,穿过那两座山峰就到白城了。” 那慕汗骑在马上,极目远望,果然在北面连绵的山脉前,有两座高耸入云的白色山峰,周围都没有山脉相连,挺拔地矗立在哪里。走的越近就越看得清楚,两座山峰上都积满了白雪,一直蔓延到半山腰。 天黑之前还没有达到山峰下,阿古拉建议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做好进入白城的准备。那慕汗悄悄地对巴图说道:“我们都快到大月氏人的地方,怎么一路上也没见着个大月氏人。” 巴图说道:“师父带我们走的这条路,平时就没有什么人行走,更别说现在到了冬天这个季节。明天到了那座山峰下,自然就会有人来往。白城那地方不止只有大月氏人,还有其他部落民族的人。他们要是出去做买卖,是去天山的北疆,在转战到西凉古道,然后再去中原。我们走的这条道太荒凉又不好走,一般做买卖的人不会走这条道的。”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13 次日,那慕汗睡醒后,发现阿古拉他不知从哪里弄来六头骆驼,而骆驼背上都扛着麻包,他们穿着的蒙古袍都换成了白色长袍,头部也用白色的面巾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巴图拿来一身白色的衣袍让那慕汗换上。那慕汗知道他们来到了大月氏人的地界,也要乔装打扮成大月氏人的模样。 那慕汗边换衣袍边问巴图:“原来你们早有准备?” 巴图说道:“这次,我们以为能把大月氏人阻截在草原上,谁知道他们在草原上消失的无影无踪,知道我们追过界,也没发现他们的踪影。可能他们走了其他的道,我们只好在附近的部落来买来骆驼,一些货物和衣袍,才能混进他们的王国。” 那慕汗说道:“看这里荒无人烟,还有其他的游牧部落?” 巴图说道:“那慕汗,你是头次来这里有所不知。从那两座白色山峰进去,就是明月天国。明月天国里除了大月氏人,还有鄯善人,回人,契丹人,当然还有我们蒙古人,不过这里人都信奉着西方明月教,所以我们必须换成他们白色的衣袍,才像他们的教徒,不会被他们排斥。” 关于明月天国,那慕汗在天山一带也听说过,也见过穿着白色衣袍的明月教徒,但和这些人他都没打过交道,不知去了明月天国将如何应付。不过看到阿古拉他们有模有样的装扮,看来他们很了解明月天国。 阿古拉等于很快成为一个商队向那两座白色山峰进发,走了大半天的路程,终于到达了两座白色山峰的脚下。那慕汗抬头看去,两座山峰高耸云霄,从山坡到山顶都蔓延着寒气逼人的冰雪,而两座山峰之间只有百丈远的距离,行走在两座山峰之间都能感觉到山峰上的冰雪随时崩塌下来,所以行走的人都不敢大声喧哗,怕惊醒了沉睡的千年冰雪。 大约行走了十里路才走出了两座山峰投下的阴影,但转过山口,眼前是一片雾气萦绕的湖,这片湖大的望不到边。阿古拉他们直接用水囊灌水,并美滋滋的尝了几口,似乎非常甘甜。 那慕汗也喝了两口,感觉这谁甘甜温暖。巴图告诉他,这一片不冻湖,湖水都是地下温泉回流而成的,不管周围的山脉上积累多厚的冰雪,都不会冰封这片湖,这里人把这篇叫作明月湖。 阿古拉感叹地说道:“这里是我们蒙古先祖成吉思汗唯一没有征服的地方。” 巴图问道:“这个地方是不是太隐蔽,没有被西征大军发现?” 阿古拉说道:“成吉思汗时代,这里没有人村子的。当初大汗攻打西域时,天山北疆大大小小有不少的王国,他们联合起来一起抵抗的大汗的征战,可惜他们不自量力,怎么能抵抗得了大汗十万铁骑,他们就被大汗的铁骑军队打得溃不成军,就逃到这里,发现这里原来是个天堂,他们就依靠这里的冰山雪峰才存活到如今。” 那慕汗在蒙古草原上已生活了十年,关于成吉思汗的故事他也有所耳闻,对于这个蒙古人崇拜的草原英雄,他既没有崇拜的感情也没有厌恶的感觉,他知道战争就意味着杀戮,他听到阿古拉讲到那些西域游牧王国的民族被成吉思汗赶到这里,难免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杀戮,说不定这明月湖底里就沉一层累累白骨。 但听到巴图问道:“师父,难道我们大汗没有征战到这里来吗?” 阿古拉说道:“也许他们这些信奉明月教的人撬动了这里的山神,才保佑了他们的命。当初我们蒙古铁骑追杀到这里,这些残余的西域部落把那两座山峰上的千年积累的冰雪给撬动了下来,封住了山口阻挡了我们蒙古大军,四周尽是冰山雪峰,在没有其他通道可以进入这里。当时征战将领认为这里就是个山谷,这些王国的残部也没剩下多少人,都被冰雪困在这里,我们既然进不去,他们也出不来,就让他们自掘坟墓困死在这里。就算困死不了他们,他们的兵马所剩无几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就放弃对他们的赶尽杀绝。谁知百年以后,这个通道又被打通了,外面的人得以进去一看,原来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地方的令人难以想象,而他们又联合成立了明月天国,势力越来越大,趁着我们蒙古人和汉人军队作战时,他们的势力范围都侵占到了他们原来天山北疆,还跟我们蒙古分庭抗礼。后来我们蒙古人又跟汉人合作,才打掉了他们在天山一带的势力。如今好像是天下太平了,三方都不互相战争了,都开始通商做买卖了,但青铜狼王再次出现,明着不用军队抢夺,但暗地里还是你死我活的抢夺青铜狼王,以天神为己任再现我们蒙古帝国的辉煌。” 那慕汗听到这里,不由地冷笑了一声。巴图不解地问道:“那慕汗,你笑什么呀?难道我的师父说的不对吗?” 那慕汗说道:“为了一个帝国的辉煌不惜发动战争,那该死多少人呢。我觉得天下太平挺好的,何必要梦乡什么帝国的辉煌。” 巴图哼道:“那慕汗,你是不是我们蒙古人?我们先祖成吉思汗征战出一个伟大的帝国,使我们蒙古人的骄傲,作为蒙古人就应洒热染血抛头颅,继承先祖的遗志,再次创造蒙古帝国的辉煌。” 在一旁行走的伍伯元笑道:“巴图,人家本来就不是蒙古人,对你们蒙古帝国没什么感觉。他和我们这些江湖人一样,只想过好平常的日子,什么帝国不帝国的,我们也不敢想,也做不来。” 巴图还有跃跃欲试的争辩,被阿古拉呵斥道:“巴图别说了,人各有志,何必勉强。天都黑了,前面就是集市了,今夜终于可以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了。” 果然再走半里路,在夜色中逐渐出现了一片灯火,眼界也似乎开阔了许多,更远处似乎还有层层叠叠的宫殿,好像坐落在山坡上。 那慕汗惊叹这里果然是世外桃源,他回头看时,后面似乎还有一伙商队往这里赶。 阿古拉属下很快找了一间客栈,这家客栈专门供过往的商人居住。巴图和那慕汗居住在一间,这里的房间都用岩石搭建的,感觉很厚实温暖。 那慕汗为了化解先前和巴图之间的尴尬,主动地道歉:“巴图,先前我说的话有点过分,你别放在心上。” 巴图笑道:“怎么会呢,你不是我们蒙古人,但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声朋友的气呢。” 那慕汗岔开话题,说道:“巴图,你来着明月天国有几次?” 巴图说道:“我这也是第二次。头次来的时间还是开春的时间,跟师父追踪青铜狼王的下落,谁知兜兜转转追踪了快一年了,又回到了这个地方,感觉从没离开过一样。” 那慕汗好奇地说道:“这个明月天国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我们抹黑进来的,这家客栈的老板伙计都挺客气的,但其他的对我来说也是两眼抹黑。” 巴图说道:“嗨,开店做生意,在哪里都是一样。不过这里的人都信奉明月教,不该说的话千万别乱说,放在会被他们烧死的。你别看我们进入时有两座山峰,而那两座山所延伸的山脉不知蔓延到哪里去,谁也不知道。可这里不但有丰饶的草原,还有盛产各种宝石玛瑙,所以这里人都非常有钱,所以不论是我们蒙古人,还是中原的汉人都喜欢来这里做生意,换回去的宝石玛瑙能赚不少的钱呢。” 那慕汗一听,松口气说道:“原来这明月天国如此富庶,想必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巴图说惊讶地说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这里人很野蛮,尤其是大月氏人。听说他们对于异教徒的人非常残忍。如果我们身份暴露了,赶快逃走。如果让他们抓住,烧死你就算便宜你了。重着会挖心剥皮,还……” 巴图突然凑到那慕汗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还听说,他们把男人抓去供他们享乐,享乐完了就折磨死。” 那慕汗有点不明白,说道:“什么享乐了又折磨?” 巴图很无奈地说道:“我可听说你和斯琴都订婚了,连男女享乐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装傻呀。” 那慕汗有点窘迫地说道:“远离你说的那个事,这个王国怎么会跟那个是扯到一起呢。” 巴图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啊,我忘了,这明月天国的统治者是女人,就相当于我们蒙古人的王爷,和你们汉人的皇帝。这女国王自然需要男人伺候。所以出门时要把自己包裹严实,免得被那个王宫里女人看上了,把你抓到王宫里有你好受的。” 那慕汗笑道:“能抓住我的人,估计这里还没有这样本事的人。” 巴图说道:“我知道你的武功高强,就算这里百十号人也奈何不了你。可是他们有稀奇古怪的各种的迷香,迷倒你那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你别太掉以轻心。”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14 由于那慕汗他们是趁着夜色进如明月天国的,对于这陌生的地方,那慕汗心里充满了好奇,直到他睡醒以后,出门一看惊叹这里是另一番景象。 三面是环绕着绵延的雪山,一面是清澈明净的湖面,许多房屋都建立在山坡上错落有致,而那最大的建筑群王宫倒影在湖水中显得那么神秘庄重,街道上的行人都穿着白色衣袍,头部都包裹着白色的头巾,根本看不出男男女女。 那慕汗对巴图说:“我们突然来到这里,不怕这里的官兵查问吗?” 巴图说道:“只要我们跟他们做生意,他们不会过多的查问,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对生意人不设防。如果他们发现我们要觊觎他们的东西,就赶快往外逃,反正这里平常的人是打不过我们的,官兵也不会为我们这几个人兴师动众。只要能逃得出去就算是我们的本事。” 正在此时,阿古拉派人过来叫他俩过去吃饭。那慕汗看这里的食物是烤肉,薄饼,还有奶茶,口味和蒙古草原上差不多。 吃饭间,阿古拉说道:“昨天夜里,我已从认识的人哪里打听了,他们的女王出去巡视至今还未归,说明他们那帮大月氏人还没回来,估计还在路上跟我们王爷派出的官兵兜圈子。不过我估算着他们早已把青铜狼王给送回来了,我们要设法去王宫里察看一下。” 说着,他抬头看向那慕汗。他知道那慕汗武功高强,去一趟王宫应该不成问题。其实那慕汗并不想搀和争过青铜狼王的事,他只想遇见牧仁,直接把牧仁带走。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决绝,只好说道:“我是初来乍到,这里什么情况我两眼一抹黑,如何去王宫察看?” 阿古拉说道:“这里只有你和金博虎是初来乍到的,他们才对你们有所放松警惕。我不是让你偷偷去王宫,是让你光明正大的进去。” 那慕汗不解地说道:“怎么光明正大的进去?进去要做什么?” 阿古拉说道:“据我了解,当年你从黑月山把我们救出来,你在那里滞留了一段时间,你肯定探出黑月山地下王宫吧。你就利用这个地下王宫的秘密跟他们做交换条件,你就能够进入王宫,就有机会察看到青铜狼王的下落。” “他们凭什么相信我?”那慕汗说道。 阿古拉神秘地笑道:“因为你身上有黑月山地下王宫的印记,凡是进入地下王宫的人,身上都会有一块印记。这块印记是大月氏祖先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你身上有这块印记,就是他们大月氏的人了。” 那慕汗大吃一惊,什么样的印记会在他的身上,他怎么一直都不知道呢? “阿古拉头领,你在说什么呢?我身上那有什么印记?我不相信。”那慕汗感到很疑惑。 阿古拉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你的右臂上的确有圆形的图案,这个圆形图案切割成两半,一半是白色,一半是红色。” 那慕汗解开衣带,用左手伸进右臂的袖筒中来回摩擦了几下,感觉右臂上的确有凸出的痕迹,他快速脱掉右臂的衣袖,看见在右臂的关节上面有一个圆形的图案,一半是白色,一半是红色,不过颜色都很浅,平时根本注意不到。再仔细看那圆形痕迹不像是近日烙印上的,痕迹看上去很陈旧,像是几年前就烙印上的,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那慕汗一脸的茫然失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对我做了手脚。” 阿古拉说道:“其实你手臂上红白半月的烙印,是你从黑月山回来以后我就发现了。当时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疑心你受到大月氏人的控制。所以腾格尔王爷对你加以迫害,我也是冷眼旁观,看你是不是吐露实情。但事实证明,你跟大月氏人毫无关联,可是你的确进入了黑月山的地下王宫,受到大月氏人祖先的诅咒,才在你的手臂上留下这样的图案。” 那慕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什么诅咒,我不相信,我也不愿意卷入你们和大月氏人的纷争,我只想把牧仁带回家。” 阿古拉身边的伍伯元冷笑道:“纷争?你以为你躲开这场纷争吗?既然你要想和牧仁家人一起生活在蒙古草原上,就注定你要为蒙古人而纷争,不然的话你凭什么要留在蒙古草原上呢?” 伍伯元的一番话让那慕汗无可辩驳,牧仁一家人和阿古拉他们有一样的信仰,就是那传说中青铜狼王赐给他们长生天的信仰,他能坐视牧仁一家人的信仰不管吗? 可那慕汗根本不相信大月氏人的什么诅咒,到底是谁在利用他手臂上的烙印在支配着他?不是他现在能够像破解的答案。 他看向金博虎,说道:“我和金博虎去王宫?他的身上也有这样的烙印吗?” 阿古拉说道:“当然没有。这样的烙印也无法造假。如果我给金博虎手臂上也弄个这样的烙印,如果被他们发现就会被识破的,那样真是死路一条。” 那慕汗说道:“即使我说了去过黑月山的地下王宫,他们质疑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阿古拉说道:“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那慕汗说道:“是寻找牧仁。你的意思是牧仁在王宫里?” 阿古拉说道:“牧仁现在在没在王宫,我不知道。但他一定落在大月氏人的手里。他为了活命说不定把你的去过地下王宫的事都会抖露出来,你去王宫正是符合他们的心意,你还在乎他们不相信你?” 那慕汗一想,连牧仁的师父都看清楚牧仁是个利己主义的人,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阿古拉说的话呢。他又问道:“我为什么非得要和金博虎一起去?” 阿古拉说道:“你的目的是牧仁,金博虎的目的是青铜狼王。你们俩互相掩护,各需所求。” 那慕汗心想他现在已别无选择,如果能把牧仁带回家,顺便帮助阿古拉把青铜狼王夺回来,斯琴一家人在蒙古大草原上会受到更多人的尊敬,他也是为斯琴一家人做了一件好事,他也会以后的日子里心安理得的和斯琴厮守一辈子。 那慕汗说道:“我如何能够进入王宫,才不会被他们怀疑?” 阿古拉说道:“你直接去王宫,向守卫说明你去过黑月山的地下王宫,让守卫看见你手臂上的图案,他们自然会引你去见他们的女王。如果找人引荐你去见明月天国的女王,他们会认为你的目的不够直接。在这里越干脆越好办事。” 那慕汗不再做任何必要的考虑,起身就和金博虎出了客栈,直奔王宫而去。 黑风娘见他们出了客栈,说道:“这小子总是让我想起一个人,因此对他很是不放心。” 伍伯元说道:“他和我们一样虽然身为汉人,但在蒙古都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知道蒙古人信仰什么?他和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阿古拉说道:“他为了牧仁一家人会尽力帮助我们夺回青铜狼王。再说我们当中他武功最高,他去王宫既然不能成功,也能全身而退。我也相信他的为人,一旦答应下来的事决不反悔。我们要做好接应他的准备,万一他一旦得到青铜狼王,我们无法脱身与明月天国,也会前功尽弃。” 那慕汗和金博虎走在靠在湖边的大道上,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感觉到惬意的温暖,湖面上飘来阵阵清冽的热气,浑身都很顺畅,这里真是令人舒服的地方。如果不是他俩心中有种种的杂念,完全可以体会到这里世外桃源般的天堂。 快到王宫正门之前,他们丝毫灭有停滞的情绪,径自走向王宫大门的守卫。守卫见有两个蒙着头的大汗,大声喝道:“你们干什么的,把头巾给我统统拿掉。” 那慕汗和金博虎见守卫叽里咕噜,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见他们挥舞着手势笔画,就知道是让他们掀开头巾。于是他和金博虎缓慢地掀开头巾,而脚步还没有停下来,直接走到四个守卫的面前。 四个守卫见来者不是本地大月氏人,齐刷刷的抽出长刀,围住了那慕汗和金博虎,呵斥道:“你们一个是汉人,一个是蒙古人,来此有何贵干。” 其中一个守卫竟然说道是蒙语,那慕汗也用蒙语答道:“我要亲自见你们女王,有重要的事说。” 一个守卫说道:“嘿嘿,我们女王不是谁相见就相见的?什么重要的事,非得亲自见我们的女王?” 那慕汗什么也没说,就伸手解开衣衫盘扣;而那四个守卫见伸手在胸膛上,以为他要用暗器偷袭,个个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手持长刀对准了那慕汗。 那慕汗笑道:“你们别太紧张,我只是让你们看一样东西。” 那慕汗从衣袖中抽出右臂,把那个红白相接的半月图案亮在阳光下,说道:“我手臂上有个烙印,你们谁过来看一下。” 四个守卫对望了一眼,看着个人不是个危险分子,都松口了气,其中一个侍卫凑上去看,其他三个守卫依旧握紧长刀对准那慕汗的要害,生怕他有所反制的行为。 那个守卫真真切切地看到那慕汗手臂上的图案,惊讶地叫道:“你们快来看呀,我们的神回来了。你们看着他,我去王宫里禀报,千万别让他跑了。” 说着,那个守卫转身就跑进王宫里。其他三个守卫放下长刀,凑过来一看那慕汗手臂上图案,都惊诧无比的拜倒在那慕汗的脚底下,口中呼喊着:“神啊,你终于回来了。” 守卫们这一反常行为,让那慕汗和金博虎惊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15 那慕汗他们没有等多久,就有一群人从王宫里冲了出来,其中有一位年纪大头带明黄色的头巾,用白色银箍扣住头巾;银箍宽度有时机寸,镂空雕刻着星月辉映的图案,一看就是非常有气势的王族。 那个王族见到那慕汗和金博虎,双手合十说道:“有贵来,有失远迎。” 这个王族说的蒙语,既然守卫都会说蒙语,那慕汗也不奇怪这个王族说蒙语。 那慕汗回礼道:“大人如何称呼?冒昧造访,还请望见谅。” 那个王族哈哈笑道:“你就叫我霍札大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让老夫看看你手臂上的图案。” 这个霍札大人虽然说话客客气气,但还要证实那慕汗手臂上红白相接的半月图案是否真伪。那慕汗再次抽出右臂,呈现出那个诡异的图案让霍札大人看个清楚。 霍札大人捧起那慕汗的手臂,眼睛几乎都贴在那慕汗的手臂上,仔仔细细的看着,不但用手抚摸已几遍,还有鼻子嗅了几下,像是再鉴赏一件失传已久的古董。两眼发出异样的光芒,啧啧地感叹道:“真是上天有眼,在我有生之年终于看见了神。”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慕汗的手臂送进了那慕汗的袖筒,替那慕汗扣上衣服上的盘扣。他边系着衣扣边看向金博虎,问道:“这位是……” 金博虎连忙答道:“我是他的朋友,我身上可没有他一样的图案。” 霍札大人笑道:“我们的神是独一无二,我绝对相信你身上没有的。” 霍札大人把那慕汗看待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整理了他身上的衣袍,拉着那慕汗的手径自向王宫里走去。那慕汗心里嘀咕,他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就把我我邀请进王宫,难道我手臂上的图案对他们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这个王宫虽然没有京城的皇宫恢弘的宫殿,但这里的宫殿错落有致地坐落在山坡上,他们一级一级踩着台阶往上走。王宫里的宫殿不是圆形,就是正方形,塔式地楼阁相间在一起。而且每个王宫正面顶上都有一个类似那慕汗手臂上红白相接的半月图案。那慕汗看在眼里,心想这个图案难道是他们崇拜的图腾吗? 那慕汗他们被带到一个宫殿里,这个宫殿有五层,从外观上看时正方形式的宫殿,每一层四面都有落地式的窗户,每扇窗户都安装这琉璃式的门窗,进入门窗后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每层宫殿显得都很亮堂,也都有头带白色的头巾的侍卫把守着。霍札大人对他们说:“这就是你们的寝殿,每一层都有睡觉的地方,也有沐浴的温泉。你们就安心地住在这里,等我们女王回来。” 说着,霍札就转身离开了,留瞎不知所措的那慕汗和金博虎呆立在当场。等他们缓过神来,金博虎说道:“想不到这么顺利就进了王宫,这里人也是蛮好客的,给我们这么好的地方住。” 那慕汗环顾西周说道:“这里看上去很静谧,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金博虎冷笑道:“你都是他们推崇的神了,还有什么惴惴不安的。如果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我情愿留在这里。” 金博虎大声对弈侍卫说;“带我们去最上去看看。” 那个侍卫毕恭毕敬地弓着腰指引着他们向上走去。那慕汗感觉越向上空间的越小,而这里地上铺这毛毯,放着被褥,根本没有床,桌子之类的家具。他们早已习惯了蒙古包里的生活,所以这里简单的陈设,他们丝毫也在意。 那个侍卫打开房间的一侧小门,说道:“这里是浴室,你们可以在这里先沐浴,霍札大人一安排人给你们做饭去了。” 金博虎说道:“现在是大白天,我们又不睡觉,沐什么浴?” 那个侍卫说道:“凡是从外面回来的人,都得先沐浴再进食。” 说着,他拍拍手就有四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侍者进来,两人一组上来就给那慕汗和金博虎脱衣服。那慕汗闪躲了一下,说道:“我自己来,不用你们伺候。” 金博虎却大模大样地任由他们扒光自己的衣服。他说道:“人家好心伺候你,你躲避干嘛。你天生就是草原上放牧的穷命,一点都不会享受。” 那两个侍者还抓住了那慕汗的衣袍不放,一件一件替他脱掉了衣袍。他俩抓着一件侍者送上来的浴巾,裹住身上走进浴室。这个浴室里有冒着热气的浴池,他们跨进浴池里,感觉浴池里的水真的很温暖,躺在浴室里,多日奔波的疲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那四个侍者也只是围着浴巾,下到浴池里为他们按摩推背。金博虎对那慕汗笑道:“唉,你大概一辈子都没有享受到这样待遇吧?” 那慕汗笑道:“我真不习惯让人这样贴心的伺候。” 金博虎冷笑道:“所以你就该在大草原上放牧,与牛羊为伴才感觉舒服呢。不过这里有美女来伺候,岂不是更美妙了,啊哈哈。” 谁知,那四个侍者听到金博虎说到美女,个个感到很惊恐的样子,赶忙爬上浴池,在浴池边跪下,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什么,像是在诵经。 那慕汗和金博虎对望了一眼,那慕汗说道:“别忘了这里是国王是女的,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金博虎也只好点头称是,祸从口出,只因不当言行丢了性命那可不值得。 等那四个侍者念叨完后,再次下浴池为他们按摩推背。金博虎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你们怎么了?” 一个侍者哀叹道:“贵客刚才有所失言,我们在替贵客诵经消除贵客的罪孽。” 金博虎心想,原来随便说句话,就引来如此罪孽,也太小题大做。 他们沐浴完后,原来身上传来的衣衫和物品一件都不见了,代替的白色长袍。 金博虎问道:“我们的衣服呢,还有其他物品呢?” 侍者说道:“你们身上带来的东西,上面都有不可饶恕的罪孽,我们拿去销毁了。” 那慕汗惊呼道:“什么罪孽,我……我还有一把剑和一些药品。” 侍者说道:“有些东西不待罪孽,我们霍札大人先保管起来。你们如今在王宫里,就得按王宫里的规矩穿衣就食。” 那慕汗和金博虎算是明白,表面上说着伺候他们舒服的不得了,暗中却把他们随身物品搜刮的一干二净;表面是对他们客客气气,暗地里却对他们十分警惕。看来他们在这里舒服的宫殿里也不能掉以轻心。 侍者给他们上的酒菜很丰盛,有奶酪,烤羊肉牛肉干,还有特别烈的酒等食物。那慕汗见这么多常吃的草原上食物,还真感觉到肚子饿了,抓起食物就往嘴里送。 金博虎不动声色地碰了他一下,低声用汉语说道:“别着急吃呀,小心食物有毒。” 那慕汗嚼着嘴里的牛肉干,说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是想害死我们早在背后下手了,还用着这么煞费苦心地招待我们。嗨,也别管那么多了,先吃饱了再说。” 那慕汗倒了一杯酒,感觉这酒入口清冽,赞叹道:“真是好酒,这个酒我似乎在哪里喝过。” 金博虎见那慕汗毫不在乎,他也豁出去了,先喝了一杯酒,感觉这酒果然出奇地清冽可口,忍不住又多喝了几杯,才吃几口饭菜。 只有一坛酒,被他俩几下就喝完了。金博虎喝道:“来人,在上一坛酒。” 在旁边伺候他们的侍者说道:“贵客,这个酒只能给你们提供一坛。” 也许金博虎多喝了几杯,胆子也壮大了。他指着那慕汗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你们的神,你们敢对神大不敬,还不快去拿酒来,来孝敬你们的神。” 那个侍者望着那慕汗,笑道:“你们先吃着,我去向霍札大人禀告,看看能不能再给你么上点酒。” 等侍者走后,那慕汗瞪着金博虎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可不是什么神。这个酒后劲很强,还是少喝点,我都感觉头晕了。” 金博虎哈哈笑道:“看你怂样……我怎么也感觉浑身骚热……不行,我要去浴池泡个澡。” 金博虎站了起来,感觉眼前一片模糊,那慕汗在他眼里隐隐卓卓,他头重脚轻地走了两步就扑通一声栽在地上。 那慕汗笑道:“我说的没做吧,这个酒后劲很强,你都倒下了还喝不喝?啊哦……我想起来这个酒的味道,我好像在腾格尔王爷酒窖里喝过这个酒,这个酒有个名称叫作什么西风烈,对,就叫西风烈。” 那慕汗想起这个酒名称莫名地有点兴奋,他支撑着想站立起来,怎奈更起身就跌倒在地,头脑晕晕乎乎地沉睡在地上。 那慕汗不知沉睡了多长时间,等他睁开眼睛,感觉自己躺在一床被子里。他慌张地坐起来,环顾周围似乎还在原来的寝殿里。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脑清晰了许多,不过他又感觉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他再次向西周环视,发现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金博虎不知去哪里了? 苍月千古冷独照明月峰16 那慕汗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外面天色已黑,王宫里的宫殿的落地窗户上透着朦胧的灯光。原来自己醉的不省人事已到了天黑。 “贵客,你醒了。已给你准备好了饭菜,就请贵客慢用。”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有个侍者,对他说道。 那慕汗转过身来,说道:“你们给我们喝的就是不是叫作西风烈?酒劲如此强烈,让我们一觉睡到天黑。” 那个侍者说道:“贵客真是见多识广,一般人可不知道这个酒的名称。你不是一觉睡到天黑,而是已经睡了三天。” 那慕汗大吃一惊,说道:“什么?我已经睡了三天?那我的同伴去哪了?” 那个侍者支吾地说道:“嗯,这个吗……我也不知道。” 那慕汗知道金博虎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夺回青铜狼王,可能他比自己早醒过来,已经单独行动了。他说道:“已经过了三天,你们的女王已经回来了吧?” 那个侍者说道:“是的,我们女王已经回来了。她吩咐道,只要你一醒过来,就属下带你过去见她。” 那慕汗急道:“赶快带我去见她。”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了两步,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只穿着一件白色长袍,这样冒冒失失地去见女王有失体面。 他回过头来说道:“我不能穿成这个样子去见你们女王,能不能给我换件衣服?” 那个侍者双手合十说道:“抱歉,凡是外来的贵客在王宫里,只能穿一件衣袍,最多给你戴上一件头巾。” 说着,那个侍者拿出一件白色的头巾给他戴在头上,遮住那慕汗两边的脸面;而头巾上的头箍似乎是用银子打造的,闪着银色的光芒。 那慕汗说道:“外面天气很冷,我这样穿出去会受冷的。” 那个侍者到了一杯酒,说道:“喝了这杯酒去见我们女王就不用受冷。贵客,清吧。” 那慕汗心想让他穿这么简单就是为了提防他,毕竟在他和那个女王见过面,交过手。不知道这次见面会把他怎么样?既来之就走一步看一步。 他接过那杯酒,见酒色清澈,气味浓烈刺鼻,不像是先前喝的西风烈酒气味浓香醇厚。 那个侍者见他有点犹豫,说道:“贵客,这酒是暖身子的,所以气味上有点冲。” 那慕汗苦笑了一声,心想若是他们真的要我的命,何必要等我醒过来。他把那杯酒一饮而尽,的确感到口中辛辣。流过肠胃感觉发热发烫。 那个侍者带着那慕汗到了塔楼的底层,并没有出塔楼,而是进入一个通道。通道每隔两三丈远就壁灯照耀着,每走一程都有岔路口,给那慕汗的感觉这些通道狭长曲折,通向四面八方,就算他自己用心记这每隔岔路口,恐怕返回时也找不出原来走过的路线。 那个侍者似乎对这些通道很熟悉,没到一个岔路口他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一个方向继续行走。他边走边说:“由于我们这里的冬天很冷,王宫之间走动都在地下通道里走,这样既安全又不受冻。” 那慕汗笑道:“你这里真是好地方。” 那个侍者说道:“是啊,我们这里可称得上天堂,别看山峰上都有积雪,可地下都是温泉,一般冬天都不会太冷。” 那慕汗感觉跟这里人接触几次下来,不管是当官的还是侍者,说话都很客气热情,很一路上追杀过来那些大月氏人完全不是一个族的人。 那慕汗跟着那个侍者向上走一段通道,通道尽头一扇白色大门打开后来到一间宫殿。这个宫殿比起他居住那个寝殿打多了,而且颜色也不都是白色,还有粉红,浅红,天蓝颜色,看上去就是女子居住的地方。 一个穿着浅蓝色衣衫的女子迎上来说道:“你把人已经带过来,可以回去了。” 那个侍者双手合十躬身行个礼就退回到通道里。那慕汗瞧着蓝色衣衫女气,头戴蓝宝石头冠,头冠上还披散着蓝色的纱巾,鼻梁挺拔,眼眸幽兰,是个典型的西域女子。 那个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我听说你叫那慕汗,名字听上去是蒙古人,你本人看上去像是汉人,你到底是哪里的人?” 那慕汗说道:“我是汉人,在蒙古草原上生活了十年,所以起个蒙古人的名字。” 那个女子笑道:“我叫艾丽萨,是我们女王的侍女。我们女王正等着你,跟我来吧。” 那慕汗跟着艾丽萨上了两次楼高的台阶,到了一个宽敞的宫殿,这个宫殿的墙壁,圆柱上嵌满了各色宝石,在明亮的烛光中闪烁着富丽堂皇。 在一个玉色的方形石桌前站这一个身穿黄色的衣衫的女子,她的衣衫上点缀这各种颜色的宝石;她头戴王冠,王冠是纯银打造熠熠生辉,正面盯着一弯血色的月牙。她身后站的是霍札大人。 艾丽萨躬身双手合十说道:“女王陛下,人已带到。” 那个女王转过身来,嘿嘿笑道:“老朋友,想不到你比我早来一步。” 那慕汗正视这女王,正是和他在关外交过手的那个喀秋莎。她穿着一身珠光宝气的衣衫,头戴尊贵的王冠更显得有气势,而她的美貌在烛光中美丽动人,那慕汗不禁看呆了。 艾丽萨到那慕汗目光被女王牢牢吸引住,干咳了一声,说道:“大胆狂徒,见了女王陛下还不行礼?” 那慕汗回过神来,有点慌乱地双手合十说道:“见过女王陛下。” 喀秋莎微笑道:“天下男子见到我的容貌都会亲倾心不已,你多看我两眼也不算罪过。霍札大人说你手臂上有我们的神留下的标记,让本王瞧瞧。” 喀秋莎的口气是不容置疑,那慕汗也似乎很享受她那极具诱惑的口吻,他想都没想,就把右臂从袖筒里抽了出来,展现给喀秋莎看。 喀秋莎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杯红酒,走到那慕汗面前,左手抚摸着他手臂上红白相接的满月图案,右手的酒杯里红酒缓慢的倒在图案上,那慕汗感到手臂一阵清凉;二喀秋莎用左手指站着红酒在图案上摩擦了几下,说了一句:“货真价实。” 喀秋莎回到座位上,说道:“艾丽萨,让人上餐食,招待贵客。” 那慕汗被请坐到席间,只有霍札大人作陪。很快方向桌上上满了丰富的食物和酒水。那慕汗昏睡了三天,看见美味的食物,肚子一下就叫开了,他也顾不上什么大吃起来。 喀秋莎和霍札相视一笑,慢慢陪着他就餐。那慕汗心理上已感到了随和很多。这次酒水是红酒,所以那慕汗也多喝几杯,不怕再昏睡几天。 那慕汗酒足饭饱后,直接说道:“我也莫名其妙,手臂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图案,是不是你们搞错了,这只是一种巧合?” 喀秋莎笑而不语,只是拍了一下手掌,艾丽萨拿来一个黑色的匣子,放在喀秋莎面前,那个匣子看上去很陈旧。喀秋莎打开匣子,从中取出一件黄色的王冠,这个王冠一看就是纯金打造的,王冠正面镶嵌着红白玉石相接的圆形图案,和那慕汗手臂上图案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那慕汗惊奇地说道:“这……你这王冠上的玉石怎么会在我手臂留下烙印?” 喀秋莎把金色王冠放回黑色的匣子,让艾丽萨拿了下去。她说道:“这个金色王冠是我们大月氏祖先留下来的,你手臂上有这样的图案,证明你去过我们祖先呆过的地方,告诉我那是什么地方?” 那慕汗算是明白了,他们也是在寻找黑月山地下王宫,难道哪里是他们祖先呆过的地方? 那慕汗说道:“我不管哪里是什么地方,我再也不会去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带一个人回去。” 喀秋莎说道:“本王知道,你要带谁回去。可惜他不愿意回去,既然你身上有这样的图案,本王会让你回去吗?” 那慕汗警惕地说道:“你想把我们怎么样?牧仁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喀秋莎说道:“牧仁?他已背叛了蒙古人,他回去就是死路一条。本王知道你身上的功夫厉害,你想走我们这里还真没人能留的住你;如果你真想走,本王立刻把牧仁他们几个蒙古人当作祭品,祭奠月神。” 那慕汗一听她要把人当作祭品,感到不寒而栗。那慕汗怒道:“你把我口下来到底为什么?” 喀秋莎说道:“为了保护我们的祖先不受外人的打扰。本王知道有许多人都想打开黑月山的地下王宫,哪里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而且你还去过那个地方,只要你在我身边,没有人会利用你去打开那个地下王宫。” 那慕汗本来想说,去过那个地下王宫的人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黑鹰罗刹和张本良,而这两个人跟他的关系有不寻常,说出他们也未必能保全自己,反而显得自己不够仗义;也不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这样的图案。 再说白宝山和这女王的关系也不寻常,张本良和郭雪剑也必定来到了明月天国;暂且答应他们暂时留下来,等联络上张本良在做离开这里的打算。 他说道:“你把留在这里,不会留我一辈子吧。” 喀秋莎说道:“本王可听说你是蒙古第一勇士,留下来不如当我贴身侍者,时刻保护本王。” 没等那慕汗回应,一直默不作声的霍札大人霍地站起来说道:“不行,女王陛下。他可以留下来,但万万不能做你的贴身侍者。”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1 喀秋莎望着霍札大人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舅舅,你放心,我不会碰他一根毫毛的。” 原来这霍札大人是女王的舅舅,她舅舅担心女王来勾引那慕汗,才阻止女王把那慕汗留在她身边作贴身侍者。 霍札大人又打量了一番那慕汗,说道:“我还是不放心,你把他交给我吧,我来看管他。” 他们像是讨论一件商品一样,在争论着那慕汗。那慕汗说道:“你们别争论了,我要是见不到牧仁就不会离开这里。请把我送回去休息,我不想留在任何人的身边做什么侍者。” 喀秋莎说道:“你很想见牧仁,可惜牧仁很不想见你,他怕你杀了他。” 那慕汗冷笑道:“就算我不想杀他,也有人会杀了他,只要他跟着我,我会保证他平安回家。” 喀秋莎也冷笑地说道:“就算你保他平安回家,你能保他一辈子不丢掉性命吗?人各有各的福气,你何必抓着他不放你。若是你和他一起留在我的王国里,我保你们一辈子荣华富贵。” 那慕汗嗤之以鼻地说道:“我宁可让他平安地死在家里,也不会让他在外面苟且于世。” 喀秋莎见那慕汗倔强的神情,眼神顷刻肃穆。她围绕着那慕汗转了一圈,说道:“我是明月天国的女王,我的臣民都仰慕于我,还没有那个男人胆敢藐视本王。” 说着,她从发髻里八下一根碧绿的簪子,那根簪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而她长发像是一幕倾倒的瀑布,柔软地散落在她的肩头上;那一双璀璨眸子盯着那慕汗的眼睛,使得那慕汗目光无法移开她身上绽放娇艳的野性。 她举起那根簪子在那慕汗的脸面上轻轻地划过,在那慕汗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那根簪子上沾染了几缕血滴;而那慕汗面无表情,任由她的簪子划破自己的脸面。 喀秋莎把带血滴的簪子从舌尖上轻轻划过,舔舐掉簪子上的血滴,淡然地说道:“你的血还热的,这样的味道我喜欢。几乎享受过我这样待遇的男人都神魂颠倒,只有你无动于衷。所以你留在我身边,我就很放心。” 那慕汗说道:“你押着牧仁要挟我不仅仅是当你的保镖吧?” 喀秋莎从容地在胸前抽出一根金色的绸带,把自己披散的长发扎了起来。她说道:“舅舅,这个人看上去老实,其实心思挺活络的。” 霍札对那慕汗说道:“那你说说,我们到底要挟你做什么?” 那慕汗说道“无非想得到地下王宫的宝藏。” 霍札说道:“那本来就是我祖先留下的财富,岂能容许别人来掠夺。” 那慕汗冷笑道:“那里的地下宝藏,很多人都想据为己有,不是你们想得到就能得到。” “所以,我们就依靠你去挖掘我们祖先留下来的宝藏;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你那些蒙古朋友我会把他们一个个送到祭坛上烧死,祭奠我们的月神。” 那慕汗一听,她又提起蒙古人,想必阿古拉他们真的落入这些大月氏人的手里,而不是她危言耸听地来威胁他;如果他现在凭一己武功逃离明月天国,也在无脸面回到蒙古草原。虽然他不能帮助阿古拉他们夺回青铜狼王,但也要保全他们的性命,才不虚此行。 喀秋莎见那慕汗个神情凝重,犹豫不决。她缓口气说道:“本王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不要跟本王合作,三天之后,月满中天事是我们明月天国祭祀大典,到时候本王就会把你其中一个蒙古朋友当作祭品送上祭坛。明月天国每月总有一次祭祀大典,那些蒙古人呢够本王祭祀一年了。他们的生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那慕汗抬头凝视这个貌美如敦煌壁画上飞天仙女,行事却狠毒如蛇蝎。他看见喀秋莎那冷如冰月的眸子,心里油然而生出一层寒气。 “我要是答应你带你们去寻找地下宝藏,能不能把他们都放了?” 霍札冷笑道:“放了他们?你太自以为是了。蒙古人曾经蹂躏过我们祖先,把我们族人当奴隶使唤;我们岂能有恻隐之心看在你跟我们合作的面子上放了他们,岂止是个笑话。如果你愿意配合寻找地下宝藏,我们只能饶了他们的性命,也把他们当奴隶使唤。” 那慕汗一听震怒道:“那你们还让我考虑什么?当你们的奴隶生不如死,还不如让死了算了。” 说完,那慕汗就要转身离去,喀秋莎叫道:“死很容易,一个要是被折磨的死去活来,那可不容易。” 那慕汗回过头,疑惑的问道:“你想怎样?” 喀秋莎把弄这手里碧绿的簪子,走到那慕汗面前,把簪子摇晃在那慕汗眼前,娇媚地说道:“你的血,本王已经尝过,你就是本王的随时要的祭品,不管你到哪里,都摆脱不了本王对你咒语;而那些蒙古人当祭品,就没有这么幸运。有人会把他们的血一点点的抽干,洒在青铜狼王和月神灵牌上,月神会把他们的灵魂带入地狱;而你跟本王生死相随一直到达天堂。” 那慕汗怒道:“你……你竟然如此残忍?” 喀秋莎哈哈笑道:“哈哈……你也知道残忍,可他们蒙古人杀戮我们祖先是比我们残忍百倍千倍,你怎么不说残忍。” 那慕汗说道:“几辈子的恩恩怨怨拿到现在纠缠,能算的清楚吗?” 喀秋莎说道:“当然是算不清楚,人来到这世间就是为了斗个你死我活,何乐而不为呢?” 那慕汗心想,没什么道理跟她可讲的,还不如先答应她的要求来个缓兵之计,再想方设法把阿古拉他们救出来。 “我答应你的去帮助你寻找地下宝藏,不过先让我见到他们还活着。” 喀秋莎知道他会被她的残忍恐吓住,她说道:“你想见谁?我这就派人待你去见他。” 那慕汗说道:“是阿古拉,他是蒙古人的头领。” 喀秋莎向霍札点了一下头,霍札拍了两下手掌,有一个穿着棉袍的侍者进来。霍札对他说道:“你去带他见那个蒙古首领阿古拉。” 那个侍者躬身向那慕汗行礼,伸手示意那慕汗跟他走。那慕汗看见喀秋莎意味深长的嘴角上的笑意,暗自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救出阿古拉他们。 那慕汗跟着那个侍者又进入宫殿下的通道,弯弯曲曲地转过几道岔路口,感觉通道里越来越冷。走过一道铁门后,那个侍者从看守哪里拿来一件貂绒棉袍递给那慕汗,说道:“把他穿上,里面是冰窖很冷的。” 那慕汗身上只穿着白色绸缎袍子,已经感觉到寒气刺骨,只好接过貂绒棉袍穿在身上,感觉暖和了很多。 他继续跟着那个侍者沿着冰冷的通道向前走,边走边想阿古拉他们肯定被关在这寒冷的冰窖里能不能挺住性命,谁能保证呢? 又转过一道铁门,那个侍者指着铁栅栏说道:“你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那慕汗上前抓住铁栅栏,叫道:“阿古拉头领,我是那慕汗。” 一个微弱的声音哆哆嗦嗦地应声道:“是那慕汗吗?你还活着?” 那慕汗看见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面目污秽,双手双脚带着铁索爬到他的面前,他几乎都不认得这个人就是阿古拉头领。 那慕汗急切地问道:“你……你们怎们会被抓到这里的?” 阿古拉嘴角干裂,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那慕汗才意识到阿古拉干渴到极点。他想外面的侍者喝道:“快拿水来。” 外面那个侍者很快拿来一盅温水递给那慕汗,那慕汗伸手扶住阿古拉,把那盅水缓慢地倒进阿古拉的嘴里,阿古拉终于缓过来一口气。 他望着那慕汗,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也是太信任牧仁了,也低估了牧仁对腾格尔王爷的忠诚。” 那慕汗疑惑道:“阿古拉头领,你是不是糊涂了,牧仁不是在我们来的路上就投靠了大月氏的人,你怎么说,他才背叛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古拉苦笑道:“其实……在蒙古草原上,你去大月氏的营地里打探消息后,从你说的情景里,我判断你见到的那个女子就是明月天国的女王,为了侦查清楚那个女王回国的路线,我让牧仁假意投靠过去,引诱那个女王逃入腾格尔王爷提前设计的埋伏圈里,打他个措手不及。如果活捉了那个女王,她的明月天国不得不臣服于我们蒙古人,可惜啊……可惜,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那慕汗很同情地看着阿古拉,说道:“阿古拉头领,你真糊涂啊。你以为利用一个牧仁苦肉计;他们就利用牧仁是个反间计。就算牧仁誓死不会背叛蒙古人,可那个女王里面有一个角色,谁都不会算计过他的。如果你早些告诉我,就不会落到如今这地步。” 阿古拉叹口气说道:“是我太心急了,也是我对你……唉,对你不信任,因为我听牧仁说,你和祁连山那些匪贼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我对你还是心存顾虑,才利用你身上那个图案骗取大月氏人的信任,我明白这个信任不值得一提,还是把你推了出去。”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2 阿古拉抱歉地看了一眼那慕汗,苦笑道:“天算不如人算。我始终认为牧仁不顾我这个师父的脸面只想一心一意巴结奉承王爷,想得到王爷的赏识进而取代我的位置。他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我就万万没料到他背叛我也就算了,可他竟然背叛了王爷,背叛了我们蒙古。就算我冻死在这冰窖里,也是死不瞑目。” 那慕汗间阿古拉气愤的神情,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安慰道:“牧仁能背叛你,他就会背叛任何人,你也不必为此难过。如果他落到我的手里,还不知悔改,我宁愿废了他,和斯琴养他一辈子。” 阿古拉摇头道:“他连我们蒙古人的信仰都抛弃了,为了自身的利益,他早已走火入魔,你还指望他迷途知返?我知道你碍于他的父母和斯琴的情面三番几次宽恕他,饶了他的性命;即使你以后不忍心杀了他而了他,他行尸走肉地活着跟了死了又什么区别。所以我们如今的处境,你别再对他抱有什么慈悲之心,免得你被他落井下石,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慕汗看到阿古拉说话已是哆哆嗦嗦,若不再出手救援他,恐怕他要被冻死在这冰窖里。 他说道:“我们现在不管牧仁他是死是活,主要先把你们救出来。那个女王拿你们的性命来威胁我,让我帮助她寻找黑月山地下宝藏……” “万万不能啊!那慕汗你也算是半个蒙古人,那黑月山地下宝藏能助我们蒙古复兴帝国的……荣……荣耀耀……” 阿古拉凭着一口气吐露出自己的夙愿,身子一歪倒在地面上。 那慕汗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候在外面的那个侍者赶忙跑过来,说道:“怎么了?” 那慕汗指着阿古拉,说道:“他快死了,我要进去看他。” 那个侍者瞧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已经在这冰窖了关押了两天了,冻死是应该的。既然他快要冻死了,你也没必要再进去看他。” 那慕汗一听,伸手翘住那个侍者的衣领,大怒道:“你不打开牢房,我就先要了你的命。” 那个侍者被那慕汗抓得直翻白眼,急忙说道:“大爷,快快松手,我打开牢房就是了。” 那慕汗一松手,侍者踉跄地倒退了几步坐在地上。侍者对外面的看守叫道:“来人呀,把牢门打开,让这个大爷进去看看那个蒙古鞑子死了没有?” 早有两个看守在通道的门口看着里面的情景,他们以为侍者会叫他们来对付那慕汗,谁知让他们打开牢门,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那个侍者对他们吼道:“你们没听见我说话吗,愣在哪里干嘛?是不是想找死呀?” 两个看守才如有所悟,刚忙跑到牢房门口打开了铁锁,拉开牢门躬身作势礼让那慕汗进去;待那慕汗进去,他们赶紧又锁住了牢门,把那个侍者连拉带拽地拖到通道门口,说道:“你看我们把他也锁到冰窖里,看他横到那里去。” 那个侍者抬手就给一个看守耳光,说道:“你们瞎说真没呢,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们女王的贵客。你们知道吗?他一来到我们明月天国,就被我们女王好吃好喝的伺候了三天,你若是慢待了他,有你们苦头吃的。” 两个看守连连符合地说道:“我们一定把他侍奉周到,不敢出一点差错。” 那慕汗进入冰窖,虽然地面上有铺满干草,但脚底下一股寒冷蹭蹭地窜到全身,使得他不由地打个冷颤;他连忙脱下身上的貂绒棉袍裹在阿古拉身上,让阿古拉靠在自己的身上。 阿古拉醒过来,看见那慕汗就近在眼前,他有些激动地说道:“看来我还没有死,长生天不让我死,我这老骨头就能看到我们蒙古帝国荣耀的那一天。” 那慕汗感喟万千,这可能就是阿古拉这样蒙古人对他们昔日的辉煌念念不忘,为此奋斗一生;可是现在连命都快没有了,还眷恋那些虚无的辉煌和荣耀有什么意义呢? “阿古拉头领,现在不是说荣耀的时候,得想办法脱离这里,保住性命才能做更多的事。” 阿古拉说道:“像我这样屈辱地活着还不如死去,但你要答应我,你活着就不可以帮助这些异教分子挖掘属于我们蒙古的宝藏。” 那慕汗见阿古拉如此固执,恐怕一时也难以说服他,只好先妥协地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但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 他把冰窖地面的干草聚拢到一起,让阿古拉躺在厚厚的干草上,避免他一时间被寒气冻死。然后他让看守打开牢门,并马上要求去见他们的女王。 那个侍者跟在他的后面,忙不迭地给他还披上一件看守的棉袍,说道:“这个时候女王恐怕已经休息了,你是见不到女王的……哎呀,你慢的走……你又不知道路,你会迷路的……” 那慕汗并不理睬身后侍者唠唠叨叨,尽管向前走,心想再拖延下去,恐怕阿古拉他们就会被活活冻死。 那个侍者也害怕那慕汗盲目的在地下通道里乱窜乱闯,给他带来麻烦,所以尽快把那慕汗带到了王宫。王宫门前有两个穿着金色绸袍的守卫,其中一个说道:“女王陛下已安寝了,什么事待明日再说。” 那慕汗大声说道:“我见不到女王是不会离开的。” 守卫抽出腰刀,呵斥道:“大胆,打扰女王陛下安寝,信不信砍了你的头。” 那慕汗冷笑道:“好啊,想动手吗?尽管放马过来。” 那个侍者见双方剑拔弩张,眼看一触即发,急忙插到他们当中,却和道:“哎呀,你们别争吵了,真要把女王陛下吵醒了,对谁都没好处,有话好好说吗?你们俩可知道吗?他可是女王陛下请来的贵客,你们伤了他,女王陛下会重重责罚你们的。” 两个守卫上下打量了一番那慕汗,见那慕汗身材消瘦,面容胡子拉碴却淹死不住俊朗的神采。他们以为那慕汗如此嚣张,是因为女王陛下从外面弄来的男宠。 两个守卫对望了一眼,放下姿态说道:“这么晚了,打扰女王陛下的良宵,我们是吃罪不起的。” 那慕汗说道:“你们让开,我自个进去找她。如果是女王怪罪你们,就说我硬闯进去的。” 那个侍者赶紧挡在那慕汗面前,说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想闯进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若是你要是硬闯进去,他们俩非被女王陛下砍下头来。” 那个侍者瞅了一眼两个守卫,把那慕汗拉倒一旁,悄声说道:“卑职也知道你收到女王陛下的青睐,你若是真的现在想见到女王,何必要从正门闯进去呢?凭你的身手从其他的地方也可以进去。” 说着侍者抬头向上望了一眼,那慕汗会意他的点拨。没好气地说道:“不见就不见,我回去休息了。” 也不待侍者引路回去,他转身出了宫门,挺身一跃飞到敞开的长拱形的窗台上,那窗台离地有一丈多高,而窗户的宽度有量尺多宽,高度有四尺之高。 那慕汗站在那窗台上,外面的寒风烈烈吹动着他身上单薄的绸袍,身体里灌满了刺骨的冷风,使他不由地颤抖不已,脚上一双皮靴也塞进了寒风,脚底生冷迫使他不想在这窗台上多留一刻。 他鼓足体内的气息形成真气罩住全身来抵抗外面凛冽的寒风,全力往上一窜,双掌紧紧贴在王宫墙壁上,以壁虎的功夫向上爬,快速地爬到王宫的顶端。 王宫的顶端安装着六面天窗,天窗上镶嵌着琉璃透明的玻璃,从天窗透视过去,是纵横交错的彩带,使得王宫的屋顶彰显出五彩斑斓的景象。 那慕汗用手掌黏住一面玻璃向上滑动,那面玻璃竟然滑出窗框,一阵寒风趁势从窗户窜了进去,下面的彩带随风飘荡发出叮当的声音,那慕汗一惊不加思索地翻身进去,顺手又把玻璃滑进窗框里,顿时把风声隔离在外面,立面的彩带也停止了飘动,不知哪来的叮当声也小事于耳。 那慕汗屏住呼吸,凝视着彩带下面殿堂的动静,稍过一会儿,没有什么人出现,那慕汗才长长的出口气;他用手掌触摸了一下近在眼前的彩带,突然叮当一声,手掌似乎被什么东西割裂一下,疼得他赶紧缩回手掌,仔细一看手掌上竟然有一道细细的裂缝,裂缝边缘已染红了血迹。 那慕汗心惊不已,原来这些彩带中暗藏着杀人不见形的天蚕丝;他用手轻轻拨开彩带连接着彩叶,发现这些彩带和彩叶被一根根天蚕丝串联在一起;而且每个三尺的彩叶下面还暗藏着一枚金色的小喇叭似的铃铛,只有触动彩带上的彩叶,这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声音;怪不得刚才那慕汗刚滑动走天窗玻璃,风声罐了进来,有一阵叮当响声。 那慕汗暗自庆幸没有一跃而下,否则他就会被下面纵横交错的天蚕丝割裂的体无完肤,碎骨断筋。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3 那慕汗看到眼前这个阴毒血腥的陷阱,除了庆幸之外,更是心惊肉跳地冒出一身冷汗;回想到那个侍者给他指引的就是死亡陷阱,看来那家伙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却歹毒地至于他死地。 他除了身上一件绸袍外,没有任何可以割断天蚕丝的利器;若是再把天窗打开全身而退又不甘心,见不到那个女王谈定交换阿古拉他们的条件,阿古拉他们恐怕在寒冷的冰窖里熬不过一天就会被活活冻死的。 那慕汗屏住呼吸,仔细琢磨了一番眼前的天罗地网,唯有从沿着墙壁间天蚕丝之间的距离能容他身子勉强穿过去,但墙壁间的彩带上的彩叶紧密相连,从那里穿过势必触碰到那些花枝招展的彩叶,从而触碰到那些小巧玲珑的金色铃铛的叮当的声响,引来王宫侍卫围观攻击,是那慕汗不想遇见的尴尬窘迫的情景。 那慕汗退到墙壁目测到空隙比较大两根天蚕丝,他双脚钉在墙壁上,伸长身子逐渐掀开两根天蚕丝上的菜叶,看准每根天蚕丝上系着四个金色的铃铛;他用手捏断一片菜叶揉成一团疙瘩,手指往出一弹,菜叶疙瘩被弹进铃铛里,阻塞了铃铛发出响声。 那慕汗依次把每一层天蚕丝上的铃铛都用菜叶给阻塞了,他缩小身子一层一层地沿着墙壁往下滑溜,凭着一口气悄然无息地穿过了天蚕丝设置的防线,只是身上的绸袍被天蚕丝割破了,皮肤也留下了几道浅浅的伤痕;那慕汗也顾不上这些,看清王宫里顶上的阁楼通道,他顺着通道往下去一层,这一层明显宽敞明亮,寝殿门上雕刻着傲视明月的狼头;想必这里就是女王就寝的宫殿,竟然没有人在寝殿门口把守。 那慕汗轻轻推开殿门,寝殿里一层层帷帐往上蔓延到高台的寝床;那慕汗侧耳倾听,层层帷帐后面丝毫没有声息,难道女王没有就寝在这里? 那慕汗穿过层层帷帐来到寝床面前,寝床是白色大理石雕刻而成,寝床上铺着蚕丝绸缎的被褥,显得光滑闪亮;而寝床外壁和寝床旁的圆柱上也雕刻着千姿百态的傲视明月的狼头。 那慕汗能感觉到这里一切有一种肃杀的气氛。看来那个喀秋莎女王没有就寝在这里,只能去别的地方寻找。那慕汗正要离开,突然有亲传前头有门打开的声音,一窜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 原来喀秋莎女王回来了,那慕汗不由地藏身在圆柱后面,以伺机制服喀秋莎女王,逼她把阿古拉他们放出来。 谁知道,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女王陛下,你是我见过最强大的女人,想不到明月天国有你这样的女王,真是让我这辈子打开眼界。” 那慕汗一听这男子的声音大吃一惊,这个人正是和他一起来到王宫的金博虎,他怎么跟这个喀秋莎女王在一起,难道他和牧仁一样背叛了蒙古人? 那慕汗背靠着圆柱踩着圆柱上雕刻的凸出狼头悄无声息地爬上寝殿顶上的大理石横梁;顶上的横梁一纵一横成为方形,中间确实镂空镶嵌着透明琉璃玻璃,透过玻璃能看见上一层五彩缤纷的菜叶。 那慕汗看到这拱顶暗自庆幸,幸亏他潜入进来的时候,这个喀秋莎女王没有躺在床上;否则他潜入进来的时候稍微弄出一点动静来,寝床上的人就会一目了然地看得清清楚楚,他就无处遁形。 那慕汗低头一看,喀秋莎女王拥着一个男人已经滚到宽大的寝床上;那慕汗定睛一看,那个虎背熊腰,只穿着薄如蝉翼的白色丝袍男人果然是金博虎;而喀秋莎女王也只穿着薄如蝉翼的火红色丝袍,凹凸有致的身体若隐若现完全呈现在那慕汗的眼里,惹得那慕汗血液在身体里慢慢地膨胀起来。 金博虎迫不及待地抱着喀秋莎亲吻了一番,还想要进一步往下动作,被喀秋莎制止住了,她娇哂道:“刚刚在温泉里沐浴完,就这么性急,不怕我吃了你。” 金博虎眼神迷离地说道:“女王陛下,我金博虎浑身上下的毛都被刮得干干净净,就是为了让你吸干我的精血,哪怕在你寝床上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喀秋莎捧着金博虎刚刚刮干净的脸庞,笑道:“你们这些男人个个都是口是心非,要完了快活过了,提起裤子就走人。你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金博虎扭动这身体紧贴着喀秋莎,说道:“当我第一眼看见女王陛下,就被女王陛下完全征服了,女王陛下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喀秋莎浅笑道:“是吗?当时本王说过让你当本王的男宠,你才顺水推舟地顺从了我。你是想从本王身上得到一时的快感,还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金博虎眼神迟疑了一下,说道:“俗话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要今宵三刻能值千金,我金博虎死而无憾。” 喀秋莎抚摸着金博虎的胸膛,说道:“不是所有男人有胆量当我本王的男宠,那是要命的差事。” 金博虎笑道:“女王陛下,再要命的差事,我也会尽心尽力;女王陛下没看上哪个小白脸那慕汗,竟然看上我,我能不全力以赴吗?” 喀秋莎说道:“看来你只会贪恋女色,不怕本王即刻杀了你?” 金博虎张着嘴一怔,媚笑道:“女王陛下说笑了,我都在你的寝床上了,好色也罢宠幸也罢,不枉此快活一番,死也值得。” 喀秋莎翻身压在金博虎身上,说道:“在你之前,本王让那个牧仁当我的男宠,那家伙当时吓得跪倒在地,始终不敢正眼看本王一下,言之凿凿地表忠心,不敢对本王有非分之想;至于那个那慕汗看上去,比起你粗糙的身体,他更适合本王的口味,可惜他对本王的暧昧无动于衷,本王也不喜欢威胁他人心不在焉地与本王共度良宵;本王更乐意和你这样健壮大胆,不虚伪的男人共赴沧海云雨,共享极乐世界。” 金博虎抓住喀秋莎的双臂一翻身,他又压在喀秋莎的身上,说道:“那还等什么?就让我来满足女王陛下的快乐。” 那慕汗躲在横梁的暗处,眼看下面两个几乎光着身子的男女翻云覆雨,赶快收起自己的视线,等他们完事后再作打算;突然他听到喀秋莎轻声喝道:“慢着,顶上有人。” 那慕汗和金博虎同时大吃一惊。那慕汗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正作势应付突如其来的变故,从上面传来一阵叮当的铃声,原来寝宫顶上有人;而金博虎正是浴火正旺,准备长驱直入时,喀秋莎正捏住他的会阴穴一呵斥手劲更大,使她浑身热血似乎凝固了,而他的下面也瞬间软塌下来。 金博虎抬头向上看惊呼道:“上面哪里有人?” 喀秋莎把金博虎推到在寝床上,指着上面琉璃天窗,说道:“你听上面的叮当的铃声,正有人打开阁楼上的天窗,这个正是色胆包天,赶来觊觎本王的好事。” 金博虎抓住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有些紧张说道:“是不是刺客?我的衣服在哪里?我去料理了他。” 喀秋莎看到金博虎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道:“瞧你德行,光着身子去怕什么?” 金博虎尴尬地说道:“这个……不太好吧,光着身子打斗会降低战斗力的。” 喀秋莎哼道:“刺客经常光顾本王这里,不用你担心;你就安心地躺在床上吧,不用你动手,来者刺客立刻就会碎尸万段。” 只听铃声越来越紧密地响动起来,只是刚一会儿,铃声又逐渐的消失了。金博虎说道:“是不是刺客走了,怎么没有铃声了?” 喀秋莎说道:“刺客没有走,他倒是怎么琢磨从天罗地网的天蚕丝中下来,既然他找不到出来,只好本王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说着,她伸手在床头上球形明珠上一按,只听上面惨烈的叫声划破了这个寝殿;金博虎睁大眼睛透过琉璃天窗看见上一层阁楼一片血肉横飞,零碎的骨肉飞溅到琉璃天窗上,天窗顿时被血液弥漫成鲜红的血色;金博虎看得心惊肉跳,惨不忍睹。 那慕汗躲在横梁的暗处,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上面来犯的刺客如何被喀秋莎机关算计进天蚕丝的天罗地网中,但他刚刚从哪里穿越过,能够想象到来犯的刺客被天蚕丝割裂的碎尸万段的惨像。 阁楼和寝殿虽然隔着一层,但透过琉璃天窗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这样残忍的陷阱,一旦有人踏进去那就是万劫不复,死相惨烈。 金博虎自认为自己杀人不眨眼,但很少见过如此血肉横飞的惨像;本来他身体内外似乎被温泉泡的明净如新,但看到天窗上块块骨肉还往外渗透的血液,他的心潮不由地翻腾起来,忍不住要呕吐。 喀秋莎冷冷地说道:“是不是你怕了?” 金博虎避开喀秋莎鄙夷的眼神,说道:“不是……只是和女王陛下在这天堂般的地方,突然来了这样血腥的事,真是大煞风景,怀了良宵时刻的心情。” 喀秋莎摸着金博虎的脸庞说道:“你不是说心甘情愿地让本王吸干你的精血,怎么看到刺客的精血就怂了,本王怀疑你是不是真心真意?” 金博虎看到喀秋莎眼神像是一根天蚕丝正要收割他身上的血肉,他不由地打个冷颤。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4 喀秋莎一把抓住金博虎心口娇媚地笑道:“怎么你的心砰砰直跳,我有那么可怕吗?” 金博虎猛地坐了起来,拉近身上薄薄的丝衫,说道:“刚刚经过上面那血腥的猎杀,我……没那个心情。” 喀秋莎起身拥抱住金博虎结实的身体,说道:“不是你没心情,而是你不行。” “我……”金博虎被说破自身的无法雄起的事,感到十分羞愧。 “开始还是一路来势汹汹,我又不是胆小的人,怎么上面死个人就突然不行了。” 喀秋莎捏住金博虎的脸颊,对他说道:“不是你不行,而是你以后都无法挺起属于男人的雄风。” 金博虎如此近距离看着喀秋莎眼中迷惑而闪烁的火焰,像是美女蛇一样一口吞噬掉他。 “你不是心甘情愿地让本王吃了你吗,你又何必如此害怕呢?” 金博虎故作镇静地说道:“我……我也会料到作为女王陛下的男宠,那是九死一生;只要能和女王陛下共度良宵一刻,死也值得。” 喀秋莎说道:“在你身体里血液燃烧起来的时候,将要传染给本王的时候,本王不由地攥住了你会,本来想助你的血气高潮迭起,谁知来个刺客惊扰了你,你翻身的动作太大,使得本王用力过猛冲破了你的会阴穴的元气,让你的根子受到了不应该受到的刺激。” 金博虎嘴唇颤抖地说道:“也就是说,是陛下无意间废了我?” “你心里是不是特别地恨本王,让你成了废人?” “我……怎么会?”金博虎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本来他挺起雄风,来满足自己的征服欲,同事也满足女王陛下的快感;此时,他完全笼罩在这香艳无比的氛围中,对眼前这个美艳妖冶的女王,他完全没有什么抗拒力。 喀秋莎亲吻他一下嘴唇,说道:“知道你不愿意奉承本王而说假话;可是你也许不知道,一个男人一旦成为本王的男宠,就不可以成为别的女人怀里的玩物;所以不管是本王无意还是有意,都会废了跟本王上床的男人。” 金博虎一听,嘴角撅起一丝苦笑:“陛下,你这样坐到底图什么?” 喀秋莎说道:“本王只图你是个合格的祭品。” 金博虎心里寒意丛生,含糊地问道:“什么祭品?” 喀秋莎抚摸着金博虎的后背,说道:“你浑身怎么发冷了,这里很冷吗?” 金博虎苦笑道:“我金博虎不怕死,但陛下要让我死个明白?” “你的身子还在发冷,让本王暖和你,把你暖和起来好满足本王的千金良宵。” 说着,她把整个身子压在金博虎的身上,热烈地亲吻这金博虎的脸颊;金博虎在喀秋莎的亲吻下,感觉到身体慢慢地预热起来,眼神也开始燃烧了。 “我……都被陛下废了,如何满足你的良宵千刻。” 喀秋莎迷惑地说道:“你自己是挺不起来的,本王会用你的热血雄起你的根子,再吸干你的精血,你要不要?” 金博虎一听,脑子嗡的一声,恐惧感顿时蔓延在他的头脑中;可是他的身子在喀秋莎身体的妖娆下;他的嘴却不听使唤地说道:“快……快,哪怕吸干我的精血,我也做个快活风冷鬼。”、 喀秋莎感觉到金博虎心在恐惧,身体却强烈地想钻进无底的欲望里;她的眼里闪现一丝冷笑,张嘴咬住金博虎的嘴唇,金博虎嘴唇上的一块肉被咬了下来。 金博虎感觉一阵疼痛,惊诧道:“你……这个要什么?” “本王说过,要你的血来焐热你的根子。” 只见喀秋莎吸满一口金博虎嘴唇上的鲜血。 躲在横梁上的那慕汗,早已预料到喀秋莎杀死刺客后,必然和金博虎在香艳宽度寝床上翻云覆雨,及时行乐;他不愿意正视这样龌龊的景象,转过头静静等他们完事后,再打算下去和喀秋莎摊牌。 可是随着下面传来的金博虎痛并快乐的声音,而喀秋莎却毫无声息,那慕汗不由地好奇回头一看,不由地惊呆了;这个女王喀秋莎竟然捏拿住金博虎下面的穴道,迫使金博虎的嘴里的鲜血和根子里的精气同时进入羊脂瓶里,像是一条艳丽的美女蛇允吸着猎物的精血;而金博虎睁大着眼睛,死盯着天窗琉璃板上弥漫的血迹,感觉那血迹就像是自己身体里的血倒流上去的,他的身体似乎已被掏的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只见金博虎神情在扭曲中荡漾着来自膨胀中的快感,他的双手抓住被褥,像是极力摆脱喀秋莎的控制,又像是心甘情愿地迎合着喀秋莎吸食他的身体里的精血,直到喀秋莎心满意足地松口他根子旁边的穴道,翻身调下寝床,金博虎像是被特赦的囚犯,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张嘴一口鲜血喷在他的下半身,然后软绵绵的瘫躺在寝床上。 喀秋莎若无其事的顺手从床头上抽出一块锦帊,擦掉沾染在自己嘴角边的血迹;那慕汗看在眼里,心里一股恶心差点让他呕吐起来。 喀秋莎拍两下手掌,从寝殿外进来两个侍卫,右臂抱胸躬身说道:“陛下有何吩咐?” 喀秋莎说道:“把本王这个男宠抬下去好生养着,别让他死了,死的祭品对月神可大不敬啊。”、 两个侍卫应声道:“是,女王陛下。” 两个侍卫把金博虎从寝床上抬了出去,接着又进来一群侍女,他们训练有素地把寝床上沾染血迹的被褥更换一新;等她们退出寝殿,躲在横梁上的那慕汗能感觉到寂静板的煞气,这比一场杀戮都要来得恐惧。 喀秋莎围着寝床转了一圈,然后上床跪在寝床的中间,抬头面向琉璃天窗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这个比黑鹰罗刹都残忍的女魔头还会祈祷什么? 喀秋莎一番祷告后,平躺在床上,拉开一床锦被盖在身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要睡觉。 谁知她轻声说道:“本王要睡觉了,你躲在上面要躲多久才肯下来。” 那慕汗大吃一惊,他自以为凭深厚的内功屏蔽了呼吸,还是被喀秋莎觉察到;他只好硬着头皮从横梁上一跃而下。 那慕汗像是重新认识喀秋莎,审视着喀秋莎;喀秋莎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幽幽地说道:“你都看到了,本女王就是上天派下来的吸血鬼,凡是有男人对本女王动一点色心,他就是明月天国的祭品。” 那慕汗哼道:“你这样坐根本不配为人。” 喀秋莎不以为然地说道:“只有允许你们男人征服女人,就不稀女人征服男人?我的王国每到月圆时刻需要一个祭品,正好金博虎他赶上了,本女王只好成全他的色胆包天,也成全了他对本女王的誓言,本女王和他两不相欠,为何本女王不配为人?难道让本女王把你的朋友当作祭品吗?” 喀秋莎言下之意是她用金博虎交换了阿古拉他们的性命,但那慕汗冷笑道:“你和金博虎之间的事我不管,但我的朋友被你关在冰窖里,活活把他们冻死,这是人干的事吗?” 那慕汗咄咄逼人,对女王的不敬喀秋莎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依旧像是吃饱的美女蛇慵懒地说道:“这是我的地盘,对待俘虏不用重刑怎么服众;再说蒙古人和我们世代有仇,我没有立刻杀了他们算是对他们的客气。” 那慕汗说道:“你不杀他们。是以为你想用他们的命来要挟我去帮你得到你想要的宝藏。” “是又怎么样?你现在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按我的要求去做你该做的事,你那些朋友才有活命的机会,不然的话,也许明天他们连当祭品的资格都,只能当金博虎的陪葬品祭奠月神。” 那慕汗冷冷地说道:“难道你不怕我要挟你的命来换取我朋友的命。” 喀秋莎拥着锦被向那慕汗探身说道:“我自然不怕,因为我的美貌早已让你没有了戒心;当我的簪子在你的脸上划过时,我已经在你的身体里种上冰蚕毒,这种毒在看到我眼里光的时候,你就会臣服于我;我从来没有指望那几个蒙古人来要挟你为我办事,只有我欣赏你,才会支配你。” 当喀秋莎探过身来,那慕汗已看到了喀秋莎眼里一道闪烁的冷光,他顿时感到浑身打颤,身体里的血液似乎被一层层寒气凝固,他无力地向前跌倒,正好趴在喀秋莎的寝床的边沿上。 喀秋莎伸手把那慕汗拉倒寝床上,为他盖上锦被,说道:“你就安心地陪我睡吧,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会用别人的精血解除你身上的冰蚕毒。” 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5 等那慕汗醒来时,他感觉像是过了很久,而且身子从冰窟里刚刚暖和过来;他睁开眼睛,依稀看见一个老者弓着身子瞧着他,那老者说道:“你醒了。” 那慕汗一听,这老者的声音是如此熟悉。他揉了一下眼睛,终于看清楚这个老者不是别人,而是他在冰窖里见过的阿古拉。 他惊讶地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古拉说道:“自你从冰窖里走了以后,如果没有你留给我那件貂绒棉袍,我只有等死的份;我不知煎熬了多长时间,他们从冰窖里把我提了出来,好生的给我沐浴穿衣,把我带到这里来伺候你。” 那慕汗听的莫名其妙,他做起身子,看到阿古拉身上穿着白色棉袍,发髻盘的也很干净利索,跟在冰窖里那个衣衫褴褛的阿古拉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说道:“什么?让你来伺候我?” 阿古拉神色也很尴尬,说道:“这里是明月天国女王的寝宫,你又睡在他们女王寝床上;他们说,让我来伺候你更合适不过了。” 那慕汗环顾四周,这里的确是他昨夜嵌入进来的喀秋莎女王的寝宫,而他躺在这张床,也正是昨夜喀秋莎和金博虎颠鸾倒凤的温香软骨之床;他抬头去看那琉璃天窗,上面沾满斑斑血迹的琉璃玻璃已被擦洗的无瑕透明;他有本能地掀开锦被,发现自己依旧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棉袍,就这样一件从脖子到脚脖子的直筒棉袍,就算昨夜发生什么事,这件仅仅遮羞的棉袍也抵抗不了什么? 阿古拉看到那慕汗这万般囧态,有点不忍心地说道:“那慕汗,作为男人敢作敢当,既然那个女王钟情于你,你何必又扭扭捏捏,不像个男人。” “我……”那慕汗急道,想辩解他和那个喀秋莎什么都没做;但他看到阿古拉眼里有一丝轻蔑的神色,他又意识到蒙古人对男女之间的事根本满不在乎,只要你情我愿,不管是谁都无所谓。 阿古拉说道:“你是真的臣服于她,还是使用美男计,骗取她的信任?” 那慕汗苦笑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怎么能骗取她的信任?你知道吗,昨夜就这张床上,她征服了金博虎,金博虎已成了她今夜祭奠月神的祭品;而我也被她不知怎么了就倒头睡在这里,看来我们是已无处可逃了。” 阿古拉见那慕汗说的郑重其事,他也没过多再想别的。他说道:“金博虎贪财好色,被当作祭品咎由自取;难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任凭他摆布不成?” 那慕汗说道:“要想活命,只能暂且忍耐。这里是大月氏人的地盘,我们一举一动都在他们控制范围内,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轻举妄动;他们要我带她去寻找黑月山地下宝藏,如果能活着到黑月山的大漠中,我们就有机会绝地反击。” 阿古拉说道:“看来要想走出困境,别无所择,只能这样忍辱负重。” 那慕汗说道:“阿古拉头领,在冰窖里我只见到你,巴图和苏合他们去哪里?” 阿古拉轻微地摇摇头,示意那慕汗不要吭声,他上前扶住那慕汗,说道:“我来扶你下床,干了一夜的好事也应该下来活动,活动胫骨了。” 那慕汗见阿古拉故作姿态,他心里立刻明白有人在周围监视着它俩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只好默不作声地配合着阿古拉下床。 当他下床时赤脚踩在一根冰冷的链条上,他不由又倒坐在床上;那慕汗低头一看,之间阿古拉两个脚腕上套着一根细细的白色锁链;他盯着阿古拉的平和的神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一把抓住阿古拉的手腕,感觉到阿古拉连个手挽手也被锁着一根细细的白色锁链,他沿着阿古拉手腕上的锁链在阿古拉身体上摸索了一遍,原来阿古拉脚腕上和手腕的锁链是整体地连接在一起,并且还连接在阿古拉脖子上一件白色项圈。 那慕汗大怒道:“他们……他们怎么敢如此对待你。来人啊……我见你们的女王。” 阿古拉伸手拉住那慕汗,说道:“你要冷静下来,不要为我一时的屈辱而跟他们拼斗,他们要的就是你的愤怒。” 那慕汗握住阿古拉的手腕上的锁链,说道:“他们对待畜生一样对待你,士可杀不可辱。” 阿古拉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说道:“你说的好,不愧是我们蒙古第一勇士。不过这是我自愿选择的,因为他们放我出来的时候,要么他们挑断我的脚筋,废了我武功;要么让带上这个寒铁锁链,控制我的身体。为了……” 阿古拉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为了复兴蒙古帝国的大业,我这点苦难和屈辱都算什么;你知道吗?你问我巴图和苏合在哪里?其实在你和金博虎去王宫的时候,我就遣派苏合离开明月天国,去给腾格尔王爷报信,好让腾格尔王爷有所准备来对付大月氏人寻找黑月山的地下宝藏;至于巴图我让他潜伏在另个地方,这个地方只有我和巴图知道,巴图他熟悉大月氏人的语言,不会暴露身份的。我能在冰窖里坚持地活了下来就为了不让腾格尔王爷,苏合和巴图他们失望。” 那慕汗听到这里,心里五味杂陈,他有些同情阿古拉头领,为了对一个荒淫无耻的王爷忠心耿耿,还有那个蒙古帝国虚无缥缈的荣耀,竟然对待自己如此残忍,到底值不值? 阿古拉见那慕汗呆呆的神情,他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了?一听我说到我们蒙古帝国事业,你就事不关己的样子;你别忘了是蒙古人养育了你十年,你也是半个蒙古人,如果我们再次创造一世的蒙古帝国的辉煌,那是多么荣耀的事。” 那慕汗明白,此刻的阿古拉头领就凭着这个信念忍辱负重的活着。他也只能勉强地笑道:“是啊,阿古拉头领,只有信念才值得我们努力地争斗,努力地活着;只要活着离开这里,多么荣耀的事都不重要。” 阿古拉知道牧仁和腾格尔王爷都忘恩负义地对待过那慕汗,那慕汗心里还有些不痛快;不过那慕汗是个热血汉子,他不会面对蒙古和大月氏争夺黑月山地下宝藏时而袖手旁观。 此时,一个侍者进来,说道:“尊贵的客人,盛宴已给你准备好了,请贵客前去用餐。” 那慕汗一看这个侍者,正是昨天那个给他指引如何进入喀秋莎寝宫的那个侍者,一想到昨夜机关重重,险象环生,他不由地哼道:“原来是你,不怕我此时杀了你。” 那侍者说道:“我木札合能再次伺候贵客是我的荣幸,死在贵客手里也我木札合的荣幸。” 看到木札合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那慕汗到是无话可说了。他哼道:“前面带路,我肚子早饿了,正想要大吃一顿。” 木札合前面带路,往下走了一层就是一处白色大理石切成的宫殿,宫殿正中央摆着一桌子丰盛的食物,有烤羊,烧鸡,乳酪,红色的葡萄酒,白色的烈酒等等看着都要流口水的食物。长方形的餐桌也是大理石打造而成的。 餐桌一端旁边只坐着霍札大人一个人,他见你那慕汗到来,指示微微颔首;那慕汗坐在餐桌的另一端,说道:“早餐就这么丰富,是不是一天就吃这一顿。” 霍札大人一听,摇头微微笑道:“本尊警告过女王陛下,不要沾染你,谁知道她还是让你睡到她的寝床上,昨夜你折腾的够呛吧,所以今天知道午后你才起床,可休息好吗?” 那慕汗暗自大吃一惊,此时此刻竟然是午后时间,不由地抬眼向宫殿外墙壁高窗上看了一下,外面阳光似乎向西倾斜;感到自己昨夜其实什么都没做,竟然睡了大半天,那蛇蝎女王到底给我灌了什么迷魂汤? 那慕汗侧身低声问阿古拉,说道:“你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 阿古拉也低声说道:“我来到你身边,不到半个时辰你就醒了。” 那慕汗看到霍札眼睛里尽是不怀好意的笑意,索性他既来之则安之,在他身边来开一张椅子,说道:“阿古拉头领,你坐这里,我们一起吃饭。” 阿古拉也不客气,坐下来撕了一条羊腿就大吃起来,边吃边说道:“这个烤羊好吃。” 霍札大人神色大变,说道:“也太放肆了,他是侍奉你的奴隶,怎么让他跟我们同桌吃饭,我要砍了他的腿脚不可。” 那慕汗冷笑道:“既然是侍奉我的奴隶,我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用不着霍札大人大呼小叫。” “你……你以为睡了女王的寝床,你就可以目空一切,嚣张跋扈;我可是明月天国的一等大臣,怎么能跟一个奴隶同桌就餐,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慕汗不理睬霍札的威风凛凛,只顾拿着一只鸡腿边吃边说:“是你们成全了我成为你们女王的男宠,我就有资格目空一切,嚣张跋扈。” 霍札啪的一声,一掌拍在餐桌上,喝道:“不管女王对你怎么样,本尊照样把你当做今夜的祭品,活活的烧死你。” “舅舅怎么要大发雷霆了?今夜的祭品我都准备好了,他就等下一次吧。”来者说话的正是喀秋莎女王。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6 喀秋莎穿着闪闪发亮的紧身戎装,手握一把弯刀啪的一声立在餐桌上,怒视着那慕汗,说道:“老实交代,你有多少个同伙,竟然能在本王的眼皮下溜走,本事不小啊。” 那慕汗心想是不是昨天那个刺客?他说道:“我昨夜亲眼所见,女王手段高明,把来犯的刺客大卸八块,谁落到你手中还有活命?” 喀秋莎冷笑道:“那只是个前面探路的替死鬼。已有人告诉本王,有两个武功高强的中原人士已潜入明月天国,一个叫作郭雪剑,另一个叫作张本良;听说在中原帝国京城大闹皇宫的就是他俩,本王才有机会夺回了青铜狼王和月神灵牌,想不到两个月之后,他们竟然闯到明月天国来,也太大胆妄为。” 那慕汗一听,心想这两个人果然来到明月天国,凭他们的武功和才智不会像自己沦落到被控制的地步。 喀秋莎缓口气,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对那慕汗说道:“他们似乎不是来找你的。据本王的侍卫说,他们抓人就逼问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才是他们的目标,本王今夜就用那个女子做诱饵引他们出来;到时候,他们就想你一样会被本王控制利用。” 那慕汗知道喀秋莎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子是血石门杀手落雁,她是张本良和郭雪剑同时关心的人,而他关心的沉鱼是否也来到了明月天国? 他问道:“女王陛下想把那个女子怎么样?” 喀秋莎瞅着那慕汗,说道:“看来你也很关心她吗?不妨告诉你,这个女子是明月天国的圣女,她是今夜大典的最圣神的祭品;你知道吗,本王能冒险扮作歌姬混入中原帝国京城的皇宫里抢回青铜狼王和月神灵牌,还是远远不够正名本王的王位属于正统,必须用一个王族出身的女子作为祭品来祭奠,才能证明本王对苍狼明月的忠心,我的臣民也会对本王忠心不二。” 那慕汗万万想不到这个王国的祭神大典是如此残忍,不由的心生怒气,他说道:“落雁出身你们王族?难道你不知道她已有身孕?” 霍札再次拍桌喝道:“大胆,你竟敢对女王如此不敬。” 那慕汗哼道:“对这样蛇蝎狠毒的女人,我有什么好客气的。” 霍札拍桌而起,怒发冲冠地喝道:“你在嚣张,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当做今夜的祭品。” 喀秋莎挥手制止了霍札,她说道:“不必对他动气,他对我们来说有大用处。舅舅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对他说。” 霍札没好气地说道:“有什么话不能让舅舅听吗?” 喀秋莎漫不经心地说道:“舅舅,我和他要谈论地事昨夜在本王寝床上如何让他渐入佳境,缠绵悱恻,颠倒极乐,舅舅要是愿意听就好好地听,别动不动就雷霆大发。” 霍札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慕汗,说道:“喀秋莎,舅舅可已警告过你,这个中原男子床上功夫再厉害,他也是碰不得,别忘了你姑姑下场。” 说完,他拂袖而去。 喀秋莎见霍札已离开,她对那慕汗说道:“你知道我们这个圣女?” 那慕汗不知道,他们要把落雁如何当做祭品?他问道:“你要把落雁怎么样?” “当然是火祭月神。”喀秋莎脱口而出。 那慕汗霍地站了起来,喝道:“你……你也太残忍了。” 喀秋莎冷冷看着那慕汗动怒,嗤声笑道:“看把你急的,你钟情于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那慕汗见喀秋莎不可捉摸的神情,意识到她还不知道落雁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他冷静地坐了下来,说道:“我和落雁毫无关系,她可跟你是关系重大。” 喀秋莎哼道:“你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生我父亲的,是不是?” 那慕汗很是诧异喀秋莎如此直接坦率,不由使她的脊背发冷。 喀秋莎倒是很平静地说道:“在蒙古的时候,你来刺探本王的消息时,应该刺探到本王和白宝山的关系,所以本王不需要对你隐瞒我的身世。” 那慕汗说道:“既然你自己清楚这层关系,还要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喀秋莎说道:“那有怎样?她还是本王姑姑的女儿。当年姑姑本来顺应月神继承明月天国的王位,谁知她痴情于中原一个王爷,她为了保护那个王爷竟然背叛了王国的利益,那么本王就拿她的女儿来正名我的王位无可置疑。” 那慕汗冷笑道:“你是白宝山的女儿,白宝山也是来自中原,你怎么不把自己当作祭品来祭奠月神?” 喀秋莎看了一眼霍札,说道:“不错,白宝山是生我父亲,他除了给我一个生命,什么都没给我,凭什么我要在乎这层关系,所以身为为明月天国的女王是不认可他这个父亲,他只是本王诞生的工具而已;当年姑姑为了那个中原王爷,害的我父亲和那个王爷打斗时,身体受到伤害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我母亲才借助白宝山的身体生育了本王;白宝山只作为我母亲情夫而存在,不会作为本王的父亲而存在,这一点关系他白宝山也很清楚。” 那慕汗和阿古拉对望了一眼,两人心想,白宝山的女儿要把白宝山的爱妾及爱妾肚子里孩子当做祭品祭奠月神,世间的残忍竟然如此暴殄天物;原来这个王国王族的关系如此慌乱不堪,荒唐至极。 那慕汗心想,落雁是张本良和郭雪剑关心之人,他俩昨夜肯定在王宫里遍寻过落雁的下落;今夜喀秋莎拿落雁做祭品,他俩肯定还会出手相救落雁,我暂时安耐住等待时机伺机相助他俩的行动。 喀秋莎见那慕汗沉默不语,说道:“你不说话,是不是在想今夜在祭奠盛会上如何盘算营救落雁吧?你真把自己当作天神,谁都想营救,到头来谁也就不了,真是可悲。” 那慕汗瞅了一眼喀秋莎,说道:“历来不管我的身体受到任何凌辱,我的大脑都很清楚;你能控制住我的身体,却控制不住的我思想,是不是也很可悲。” 喀秋莎冷笑道:“生不如死的痛苦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了的,本王看你承受多久。” 那慕汗也冷冷地说道:“如果你舅舅知道你的出身名不正言不顺,他会让你安安稳稳做好这个王位吗?” 喀秋莎说道:“你不会拿本王的身世来要挟我,一旦我舅舅知道我身体里有一半血液是来自中原蛮子的,他不会对怎么样,本王不但立刻对白宝山剥皮抽筋,以正视听,还会对明月天国里来自中原的蛮子和蒙古鞑子屠杀殆尽,以表决心;明月天国和中原,蒙古多年来的和平局面将会打破,到时候难免战火纷起,生灵涂炭。作为明月天国的女王只能披甲上阵,为王国生死存亡二战。” 那慕汗身边的阿古拉冷笑道:“就凭你们小小的明月天国也能挑起战争,真是自不量力。” 喀秋莎盯着阿古拉,不怒反而笑道:“明月天国国力虽小,但从不屈从与任何人的征服;多年前中原那个王爷大败而归就是最好的列证。本王的舅舅掌握着明月天国的一定的权力,但要挟不到我的王位。因为本王这次亲身前往中原京城的皇宫,抢回了明月天国祭奠月神的神灵,大大提高了本王在明月天国的威望和声誉;如果本王能在你身上寻找到我们大月氏祖先留下的宝藏,本王在明月天国的地位是无人能撼动的。” 那慕汗和阿古拉又面面相觑,心里都想,这个女王不只是生性较淫,还野心膨胀,不可低估她能做出任何残忍无道的事。 那慕汗心想,既然无路可退,就不能和喀秋莎撕破关系,先稳喀秋莎的残暴的一面,只能等到今夜和张本良,郭雪剑他们出现后,伺机而动带着阿古拉,落雁活着离开,其他的事也就股不得了那么多了。 他对喀秋莎说道:“看来你对我倒是礼遇有加,好吃好喝伺候着,好让我为你效劳去寻找宝藏。” 喀秋莎说道:“凡是去过那个地下宝藏的地方,身体上就会留下一个烙印,那块烙印的标识就死我们大月氏人的标识,不管是谁都会被我们认为大月氏的神灵;也许你不会相信,但在今夜祭奠盛会上会让见识到你胳膊上的图案是如何诞生的。” 那慕汗哼道:“既然把我当做你们祖先的神灵,为何只给我一件衣服穿,我要要回我原来的随身物品。” 喀秋莎说道:“你既然是大月氏人了,自然就不能再穿那个蒙古衣品,不过本王会让人打包还给你,不会少你一件东西。至于今夜的祭奠盛会,本王也会让你盛装出席。本王还有事去处理,你就安心地待在寝宫里,准备好与神灵相见的时刻。” 说完,喀秋莎带着随从离开,消失在寝宫之外。而那慕汗看到阿古拉继续扯着烤羊大吃特吃,他边吃边说道:“大兄弟,你傻愣的干什么,吃饱喝足才有力气看到今夜好戏精彩不精彩。” 阿古拉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倒是让那慕汗有些疑惑,他问道:“阿古拉头领,今夜你是不是有什么惊人的密谋。” 阿古拉神秘地一笑,说道:“最大的好戏就是让这个小小王国灰飞烟灭。”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7 那慕汗心思转动,说道:“难道蒙古军队要攻打明月天国?” 阿古拉紧忙嘘道:“你小声点。你以为这个女王在我们蒙古地盘就那么容易全身而退地回到明月天国吗?这是我们王爷使用的欲擒故纵;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祭奠的青铜狼王和月神灵牌上,那里知道他们后面还有我们蒙古的追兵,我让你暴露身负,我又甘心被他们抓住,就是为了迷惑他们。我估计我们的军队已到了那两座冰封门,趁他们今祭奠月神狂欢时刻,一举拿下灭了他们。” 那慕汗一听,感觉脊梁又一阵发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悲,总之他是无力阻止今夜一场一触即发的杀戮。 那慕汗和阿古拉吃饱喝足后,被侍卫请到一间温泉浴池里洗浴了一番。那慕汗畅游在温暖的浴池里,才感觉动浑身轻松了不少;但他听到阿古拉说出蒙古兵攻打明月天国,又感到忧心忡忡。他又想到喀秋莎说他不是神,没有那个能力来拯救苍生,只好各自祈福安命。 阿古拉倒是躺在浴池边沿闭目养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虽然他贴身戴满了锁链,但他很享受这样毫无人道的约束。 他们洗浴完后,有侍者替那慕汗修饰了脸面,给他从里到外穿了一套华贵的礼服,那紫色的礼服上缀满了彩色宝石,闪闪发光;礼服是斜披肩,露出他的右臂,外加一件白色貂绒棉袍,不至于他在外面受冻,他头上还被戴上一件雕刻着狼头和明月的金色头冠。 面对镜子里的自己,那慕汗从小至今从来没穿过如此奢侈华贵的衣服,真不敢相信这样的华服穿在身上如此英俊神气。 阿古拉身上也多穿了一件棉袍,脚上也有套上一双皮靴。他在那慕汗身后说道:“他们真把你当做大月氏人祖先的神灵,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那慕汗从镜子里看到阿古拉狡黠的眼神,说道:“阿古拉头领,你在哪里见过我这手臂上红白相接的图案?现在该给我说实话。” 阿古拉环顾四周,见没有什么人,低声说道:“其实每年明月天国祭奠月神的时候,我都在场。以前他们只有月神灵牌来祭奠。当一轮明月升到中天时,月光就会聚集在月神灵牌上,而月神灵牌借助月光自身也闪烁流转的光芒,直到形成像你手臂上这样红白相接的图案,明月天国的臣民就欢呼着他们的祖先神灵下凡,保佑他们永世平安。后来他们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青铜狼王来祭奠他们的月神,才打退了女王口中说过的那个来侵犯的中原王爷,他们就认定青铜狼王也是他们的神;其实这个青铜狼王是我们蒙古可汗成吉思汗的祭品,是祭奠我们蒙古长生天的,岂能容他们霸占。” 那慕汗说道:“那你怎么又认为,拥有这个图案的人就是他们祖先的神灵?” 阿古拉说道:“我在这里混熟以后,听他们说过以前有人手臂有和你一样的图案,那人就被王族的人奉承为大月氏人的祖先,被尊敬有加;后来那个人就带着明月天国的一对精兵强壮的人马深入黑月山大漠里,寻找地下宝藏,可惜那些人有去无回,连个人渣都没留下。” “所以,你也带着人去了黑月山?” 阿古拉突然被那慕汗反问道,不由地一怔,说道:“是啊,要不是你去营救我们,我这老骨头也早早地埋在哪里了。” 阿古拉扶着那慕汗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看你自己是蛮子,鞑子还是大月氏人?我看你就上苍天派下来的神,不站任何一边。如果你不忍心看到今夜的战争,我不强求你做任何选择。” 那慕汗抓住阿古拉的手,说道:“我会尽力而为救走能救走的人,其他的就生死由命,谁也做不了主。” 那慕汗和阿古拉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感觉到一股悲凉油然而生。 北方的明月天国夜色很快就降临了,那慕汗凝望这肃杀的夜色已感觉到带有血腥的煞气步步逼近。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万劫深渊,他都一往无前,因为这些年来经历生生死死的事,谁也阻挡不了他绝地逢生的勇气。 那慕汗和阿古拉被迎接到王宫的祭奠高台上,那高台面向王宫外的明月湖;而明月湖里竟然白色的大理石块垒砌成高出水面的平台,那平台和祭奠高台在一个水平线上,两者之间用木质栈桥连接在一起。 喀秋莎一身银色戎装,头戴金色王冠,英姿飒爽地已坐立在她的王座上,她的舅舅霍札坐立在她右边的座椅上,而左边空出来的座椅显然是留给那慕汗的。 待那慕汗走过去时,喀秋莎指示微微点头,示意他坐在空座上;那慕汗也丝毫没有犹豫就坐了上去。他放眼望去,四周高高低低站满了穿戴白色的衣袍,头上包裹着白色面罩,一双虔诚的眼睛注视这祭奠高台上的蒙着白色绸缎的圣器。 这样装束的人,那慕汗在天山一带都见过,他并不觉得的奇怪。他暗自明白,这些人都是明月天国的将领和士兵;站在前面的穿着各色戎装的都是彪悍的将领,次后是腰间挂着一把长长的弯刀,露出半面神情的是中下等士官,最后就是只露出一双眼睛,手持长杆半月刀的事士兵,他们整齐有序地守护在祭奠高台的周围;而王宫外的湖畔上挤满了穿戴各色衣袍,蒙着头颅的明月天国的百姓,他们手里捧着燃着香料的祭品,抬头张望着天空上的明月慢慢地升到中天。 明月湖的湖面从开始氤氲着白色的雾气也慢慢地散开,倒影着皎洁的月光也渐渐地明亮起来;而湖面反射出的冷冷地光芒笼罩着整个祭奠盛会,盛会中的人群的激情被高台上突如其来的一团白色的火焰燃烧的高涨起来。 白色的火焰也使得那慕汗大吃一惊,他被惊到向前倾斜了一下身子;他明显的感觉到旁边喀秋莎对他投来一色轻蔑的冷笑。 阿古拉低头在他耳边低声耳语道:“你别小看这白色火焰,火焰中有白色的颗粒石头在滚动,其实是碎石头在燃烧;而这火焰一旦沾染上人的血液能把人烧死。” 那慕汗哼道:“这种火焰是天火,是不是他们当做神火?” 阿古拉一听,神色有些诧异,说道:“你是不是去过祁连山的后九天,我可听说那里也有这样的神火,去过那里的人都会被这样的神火烧死。看来长生天保佑你在后九天死不了,这次长生天也会保佑你大难不死。” 那慕汗说道:“我在后九天见到这样的天火是蓝色火焰,没想到这里天火是白色的。” 阿古拉说道:“这里的神火他们叫做冰火,是从这明月湖的湖底下冰层里采集上来的;不知有多少外来的人想从这湖底里盗取这样的神火,没有一个人能从活着从湖底下上来,都被冻死在下面。只有明月天国祭祀的大神才能从湖底里冰层中采集着神秘的火种。你看那个大神出来了。” 只见高台上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大汉,他络腮胡须浓眉大眼,头戴一件白色头冠,头冠正面上镶嵌着一颗闪闪发亮的红宝石,两扇招风大耳上吊着金色的耳环,脖子上戴着串联在一起的形状各异的白骨;他只穿着一件斜肩披挂的白色长袍,裸露着结实的肌肤。 他赤着脚像天神一样跪在喀秋莎面前,声音如钟声一样响亮,他唱喏道:“我的至高无上的女王陛下,沙鲁汗请求女王陛下赐予我祭品。” 那慕汗一听祭品,不由地看向喀秋莎,看她是不是真的拿活人当做祭品? 只见喀秋莎从身边包裹着头侍卫端着的银色盘子里拿了一个白色羊脂瓶;她打开羊脂瓶,用手只在瓶口沾染了一下,然后戳在沙鲁汗的脑门上,他的脑门上竟然出现了红白相接的圆形图案,和那慕汗右臂上的团一模一样;更让那慕汗惊奇地时,那个大神沙鲁汗竟然张口嘴,很神圣地接受喀秋莎把羊脂瓶里的液体缓缓地倒进他的嘴里,而沙鲁汗似乎很喜欢这个血腥味的稠的液体,咕噜噜的直接咽到肚子。 眼前这样的场景让那慕汗想到了昨夜喀秋莎对待金博虎的情景一样地惊心动魄,他心潮起伏不定,感觉浑身有一种骚动让他坐立不安,他还是尽力让自己镇定自若,最好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才能镇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心思。 当喀秋莎放回羊脂瓶的时,那慕汗无意间瞅了一眼,他的视线正好撞在那个侍者眼神,那个侍者慌乱地低下了头;那慕汗心神一荡,这个人眼神怎么如此熟悉?是啊,那个侍者是牧仁?就是他! 他正要起身想进一步看个清楚,但他被身后的阿古拉压住了身子。阿古拉低声对他说:“稍安勿躁,千万别轻举妄动。”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8 那慕汗心神一定,低声说道:“你早已知道他是谁?” 阿古拉说道:“他的野心很大,总想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这是他的机会,他为什么不做呢?” 那慕汗似乎明白,阿古拉是在利用牧仁的野心,让他接近喀秋莎,是不是内应今夜攻打明月天国的蒙古铁骑?看这祭奠盛会,喀秋莎和霍扎都在这里,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危机即将到来。 只见沙鲁汗起身,振臂一挥走向高台,高声说道:“女王陛下已为月神准备好祭品,保我们明月天国永世长存,女王万岁,女王万岁!” 在沙鲁汗高呼下,高台四周的民众激情肆意地跟着呼喊着:“女王万岁,女王万万岁!” 这样震耳欲聋的叫声,让那慕汗不知所措,他看着喀秋莎微笑地凝望着她的民众,很满足骄傲的样子;而他也斜睨到阿古拉的嘴角上的冷笑,似乎在说这些民众马上就要大难临头,还在这里斗志昂扬。 那慕汗来到这里,喀秋莎可以说对他是礼遇有加,他内心似乎有些不忍心喀秋莎遭遇到蒙古铁骑的攻击和屠杀,但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如何选择? 阿古拉似乎看透他的心思,说道:“如果你看到他们如何祭奠他们的神灵,你就不会为此而担忧明月天国的安危;你的恻隐之心谁都拯救不了。” 阿古拉的话刺痛他的弱点,若是两军对垒,无情厮杀,他也许尽自己的微薄的力量只能来拯救自己。 沙鲁汗挥舞的双臂往下一摆,高台下的民众马上安静了下来。他高呼道:“把祭品押上来。” 只见侍卫从高台的一侧依次押上来九个人,那个九个人其中就有身材壮硕的金博虎,金博虎神色凝重,眼神四处扫射,似乎在寻找什么;当他看见坐在高位上的喀秋莎,挣扎着嗷嗷的发不出声音来,原来他的嗓子已经被损坏。 其余的有六个人是阿古拉带来的蒙古人,都阿古拉的手下,里面果然没有苏合和巴图;还有两个人满脸是白色的大胡须,白色卷发,眼神坚定,神情剽悍。那慕汗看这两个人像是天山脚下部落的人。 所谓祭品们浑身只穿着一件斜肩长袍,被捆绑在竖在湖面上的冰冷的石柱上;而湖面的平台上的方形石桌上摆放这一尊青铜狼王,青铜狼王的头顶上顶着月神灵牌,那月神灵牌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那慕汗看到这样的煞气腾腾的架势,看来喀秋莎真的要把他们当做祭品杀掉吗? 他对喀秋莎说道:“你要用什么方式来结束他们的性命?” 喀秋莎很淡定地说道:“本王用什么方式全都寄望在你的身上。” “我……你是想要我来杀了他们?”那慕汗不安地说道。 喀秋莎笑道:“你是我们大月氏祖先派来的神灵,只要你才有资格点燃祭品,供奉月神。” 那慕汗冷笑道:“你知道,我不会做的。” 喀秋莎从高位上站了起来,转身 顶着那慕汗说道:“那由不得你。” 她有看了一眼那慕汗身后的阿古拉,说道:“他说的对,你的善良谁也拯救不了,只能拯救你自己。” 那慕汗正要站起来时,喀秋莎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他顿时感觉到喀秋莎手指上有一股寒流蔓延到他的身体,使得他不由地哆嗦了一下紧紧握住了喀秋莎的手,又有一股暖流窜入他的身体里,他感觉到身体里半冷半暖占据了身体里各个穴道,他的气力无法施展出来。 他明显地感觉到身后的阿古拉后退了几步,他似乎从他的后背看到他身体一阵阵颤抖。” 喀秋莎对他说道:“你别试图抗拒本王强加给你的冰蚕毒,这种毒只要你不发功抵御,顺其自然你不会感到痛苦;其实本王的民众也不愿意看到我们祖先派来的神灵如此颤抖不已,如果你让他们失望,他们会一口一口吸干你的血,以为他们认为你是骗子,他们最受不了的事欺骗。” 那慕汗忍不住冷笑道:“是谁在欺骗你的民众?你把我当你的工具在妖言惑众。” 喀秋莎也冷笑道:“如果你是明月天国的国王,下面那些人自然会相信你,可惜你不是,只能当本王的工具。时候已经到了,本王亲自把你送到祭台上,让明月天国的臣民来欢呼你。” 说着,她拉着那慕汗走向高台;那慕汗迈出第一步时,他眼闪动着期待而真诚的眼神,他的内心不停地抗拒着,可他还是不由地跟着喀秋莎走向高台。 沙鲁汗看到那慕汗尊贵的神情,不由地弯下腰,右手拍胸说道:“女王陛下,这就是我们祖先派来的尊贵的神灵。” 喀秋莎只是微微点头,她把右手交给了沙鲁汗,她回到自己的王位上,以淡然的神态来欣赏她控制下的那慕汗出演这场好戏。 那慕汗在走向祭台的过程中,他试图几次用内力来冲破束缚在他身体里半冷半暖的冰蚕毒,可是反弹回来的感觉像是撕裂了他的奇经八脉,若不是喀秋莎拉着他,他会倒下去的,而那种撕裂刺痛的感觉只是瞬间而过,之后他又感觉到浑身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甚至大脑都一片空白。 当沙鲁汗握住他的手,似乎沙鲁汗有什么魔力,吸引着他,他的目光追随者沙鲁汗的眼神,居高临下凝望着祭台下的民众期待而又虔诚的眼神。 沙鲁汗举起那慕汗的裸露的右臂,高呼道:“我们的大月氏祖先终于派来了神灵,他将与我们生死共存。” 说着他拿起青铜狼王头顶上的月神灵牌距离那慕汗右臂一尺多远面对着天空中皎洁的月光,那慕汗右臂上那红白相接的圆形图案竟然映照在月神灵牌中间的那块透明的玉璧上。 祭台下的民众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右手拍胸向那慕汗弯腰致敬,高呼道:“神灵保佑,保佑女王陛下万岁,明月天国万岁,永世长存。” 那慕汗看到祭台下一片崇拜他的人们,他微微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可是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随着沙鲁汗在祭台上游走了一圈。 当那慕汗的眼睛撞见怒目圆睁的金博虎,他的内心也是波澜不惊,无视金博虎的存在;而金博虎十字架式地捆绑在冰冷的石柱上,看到那慕汗被下面人呼声相伴,他想拼命地挣脱束缚在身上的绳索,可是他的身体似乎早已被掏空,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他真是绝望透顶,一时的贪婪好色成了别人的祭品,却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只能悲哀地等死。 沙鲁汗放回月神灵牌然后向祭台下三番五次摆出安静的手势,祭台的人们才陆续的安静了下来。他伸手指着天上的一轮皎洁的明月,说道:“看,我们的月神马上就到了正中天,我们的狼王即将为我们的明月天国的辉煌和荣誉而呼啸。在我们祭出明月天国最神圣地祭品前,先把这些陪葬的祭品燃烧殆尽,铺好通往天国的道路,好让我们的圣女平安走向天国。” 说着他接过来一个侍卫从白色的火焰上燃烧起来的火把,那火把也燃烧着白色的火焰。 那慕汗的眼睛透过那白色的火焰,脑海中突然冒出在后九天的蓝色火焰,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内心又一种激流蠢蠢欲动地要冲破他空空荡荡的身体;就在这一刻,沙鲁汗握住他手腕上空兼穴,使得他身体里那股激流又倒流了回去,他又像是木偶被沙鲁汗拉着走向绑在石柱上的那即将焚烧的陪葬祭品。 那慕汗看到那些被当作祭品的人,有的神色坦然地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有的神情恍惚,不知道这白色的火焰点绕自己的身上是什么滋味;还有的不停地在石柱上挣扎,不甘心就此送命;而他们看到那慕汗一副麻木的神情,对他们似乎视而不见;沙鲁汗举着白色火焰的火把,从一头依次点燃到另一头。 当那白色火焰沾染在当作祭品人的身上,不由地脸色煞白,可是过一会儿,只感觉到一串串白色火焰在身上蔓延跳动,并没有炙热疼痛的感觉,只是浑身冰凉如水。 当沙鲁汗的火把点燃那两个大胡子人时,突然从祭台下面的人群里窜出四个人来,他们身穿白袍,头戴白色面罩,手持马刀冲向祭台。 他们伸手飞快,飞身一跃就来到祭台的边缘,这时不知从那里冲出来两黑两白四大天煞;四大天煞并没有正面和来犯者冲撞,他们相互斜窜正钻,似乎在布置什么阵法;而来犯者也子不停地躲闪者,有一个来不及躲闪,一头栽在平台上,只见他的双腿被四大天煞布置的天蚕丝割伤了,抱着腿在平台上打滚,一个黑煞趁机挥舞着手中的天蚕丝割断他的头颅,随即一脚连人带头踢进明亮的湖里。 其余三个人看到同伴的惨死,不由地对望了一眼,向冲过来的天煞虚晃一刀,反手将手中的刀后投掷出去,有两把明晃晃的马刀从绑在石柱上的两个大胡子的脖子上划过,划破了他们的喉咙,鲜血喷在他们身上的白色火焰中,火焰冒出一股红白混合的烟雾后,他么身上的火势突然大增起来,瞬间他们的身体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顷刻间那两个大胡子在熊熊大火中燃烧成灰烬。 而那三个来犯者已被四大天煞用天蚕丝捆绑在一起,他们骨肉在天蚕丝的拉力下一句混合在一起,一个白煞从地上捡起一把马刀砍了他们的头,然后扔进湖水里。 一场血腥的屠杀刚结束,又有两耳同样蒙着全身只露出眼睛的来犯者纵身飞跃到祭台上,不等四大天煞回过神来,展开他们手中天蚕丝,他们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一串横扫千军弹腿神功,把四大天煞踢进湖水里,然后一个冲向那慕汗,另一个冲向金博虎。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9 显然这两个人的武功比前面那几个来犯者高明的多,他们伸手快捷;那慕汗看在眼里,认为是张本良和郭雪剑来了,他不由地向前走了一步。 而他身边的沙鲁汗却一把把他推到在后面,沙鲁汗挥舞双臂一招云海翻腾,大声喝道:“何方神圣,赶来侵犯我们的神灵。” 别看沙鲁汗高大的身躯,翻动起来特别灵活,飞身一跃盖过那个黑衣来犯者,扑向另一个蒙面黑衣人,他双掌斜拍而至,绑在石柱上那些燃烧的活人祭品身上的白色火焰呼啦啦地扑向另一个蒙面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身上沾染上白色火焰,他挺身往上一纵,脚底等在一个石柱上,身子飞快地倒退出去,跌落到湖水里;而在祭台上的那个蒙面人快速地扔出一条绳索窜入湖水里,用力往一拉,跌进湖水里的那蒙面人被拉倒祭台上。 两个蒙面人双双亮出单刀,和沙鲁汗打斗在一起;他们不如沙鲁汗的沉稳勇猛,但他们的伸手非常灵活,左突右击,上飞下跃,沙鲁汗被缠斗的一时无法反击,他手中一串晶莹剔透的滚珠,在两把单刀夹击下发出叮咚悦耳的声音。 自从那两个蒙面人亮出兵刃来,那慕汗看出来来者两个人是伍伯元和黑凤娘;他们俩的刀法配合在一起在江湖上也算是闯出了名堂。明月天国的官兵能拿下阿古拉手下的蒙古勇士,未必能拿下伍伯元和黑凤娘这两个老江湖。 那慕汗应该早猜到是他们俩,因为他们俩和金博虎有长久的交情,不会坐视不管金博虎的命,所以大冒奇险来营救金博虎。 伍伯元见那慕汗愣愣地看着自己,大骂道:“你傻傻地愣在哪里干嘛,还不快过来帮忙救人呢。” 沙鲁汗虽然放开了那慕汗的空减穴,可是他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像是被冰封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移动步伐,他只能依靠沙鲁汗捏住他的空减穴走动。 黑凤娘也看了一眼那慕汗,叫道:“那个蒙古第一勇士被这些邪教之徒魔障了,他都自身难保了,那有性命来帮助我们救人;看金博虎大兄弟那个软绵绵的怂样,恐怕早已被人废了,还不如给他个痛快,让他走的痛快点。” 伍伯元和黑凤娘声东击西想给金博虎致命一刀,让他四个干净利落,都被沙鲁汗试穿了他们的意图;沙鲁汗大怒道:“竟敢想毁灭神灵的祭品,杀了你们先祭奠一下月神。” 说着,他把手掌上的一串滚珠绕转的虎虎生风,逼得伍伯元和黑凤娘步步后退,退到祭台的边缘;黑凤娘双脚踩空,直溜地掉进湖水里;而伍伯元却飞身跃起向从沙鲁汗头顶上飞跃过去。 沙鲁汗挥舞着滚珠向上追杀,想把伍伯元拦截住,谁知道他腿脚被一条绳索缠住,脚底向前一滑,整个绳子倾斜而倒,半个身子悬空在祭台边缘外;伍伯元见黑凤娘在湖水里偷袭成功,趁机往后一甩脚,把沙鲁汗反踢到湖水里。 伍伯元一个纵身飞到金博虎身前,用单刀利索地砍断了金博虎身上的绳索,也顾不上金博虎身上还燃烧的白色火焰蔓延到自己的身上,夹着金博虎庞大的身体一个纵身扎进湖水里。 这一个变故倒是让那慕汗刮目相看伍伯元和金博虎;而他环顾四周,见祭台周围的明月天国的将领士兵倒是很淡定,即使他们的祭神的大祭司被拉进湖水里,也没人出面力缆狂澜;而令那慕汗更惊讶地是喀秋莎女王更是悠闲自得地看着相杀斗狠,也没发号施令来阻止伍伯元和黑凤娘的肆意地挑衅。 就在那慕汗乌七八杂的疑惑重重时,突然湖面泛起一荡一荡波澜,有四个身影破开水波窜出湖面,齐齐地落在祭台上,他们正是被伍伯元和黑凤娘扫进湖里的四大天煞;他们有三个手里各提着一个人头,有两个还蒙着黑色的面罩,另一个就是面容宽阔的金博虎头颅,看三个头颅断裂处都是齐刷刷的,显然是被四大天煞锋利的天蚕丝割断的。 那慕汗看着湖水泛起一波又一波的血色水纹,对金博虎他们三个人的惨死感到一阵悲凉,毕竟这三个人和他一路风雪漫漫来到明月天国,自己又目睹了他们落个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而无能为力;他不由地怒视着喀秋莎。 喀秋莎起身挥挥手,四大天煞提着人头退了下去,只有沙鲁汗毫不在意自己湿漉漉的身体,他湿透的身体穿过祭台上那一堆白色的火焰,他的身体升起一层一层白色烟雾,像是火焰的温度蒸发了他身上的水汽;他在白色火焰里转了一圈,然后走出去他身上的白色衣袍干燥如常,随风飘逸。 沙鲁汗再次抓住那慕汗的手腕,恭迎喀秋莎的到来。喀秋莎走到祭台的白色火焰前,伸出她纤纤玉手在火焰里一捧,一团白色火焰在她的手掌上欢快地跳动着;她走到那慕汗面前,说道:“你看到你的同伙在你面前惨死,是不是觉得本王很残忍?” 那慕汗冷冷哼道:“你岂止是残忍,简直就是个女魔头,残忍无道。” 喀秋莎依旧淡定地说道:“你很明白你被本王牢牢地控制了,总是想激怒本王,让本王来杀了你,一死了之;可是你知道吗?你同情他们的惨死,可他们却步步在算计你的性命,包括那个蒙古老头。” 喀秋莎斜眼睨向戴着锁链赤着脚的阿古拉,继续说道:“他们根本不把你当做他们的同族,只会抓住你身上可利用的价值极致地利用你,因为你善良,正义,而且武功还很高,但他们从来不考虑你的生死;而本王不一样,本王和欣赏你才会控制你,保护你免受被别人算计伤害。” 那慕汗苦笑道:“你把我折磨的生不如死,还宣称为我的救世主,简直是无耻荒谬。” 喀秋莎靠近那慕汗的耳旁,说道:“你想要自由,本王可以给你;这个羊脂瓶里还剩下一些东西,只要你把它喝了,你就会得到自由。” 那慕汗见喀秋莎手里摊开的羊脂瓶,一想到金博虎就感觉是对自己的极大的侮辱,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抬起左手,一巴掌把喀秋莎手里羊脂瓶打落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声音,羊脂瓶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拉着那慕汗手的沙鲁汗见那慕汗打碎了羊脂瓶,大惊失色,大叫道:“你……你怎么能打碎了这宝贝,我这大祭司一年只有一次这样机会能提高自己的功力,既然被你毁了。” 说着,他松开那慕汗的手腕,跪在地面上用舌头舔舐着从碎裂的羊脂瓶里流淌出来的黏糊糊的液体;那慕汗看在眼里心潮恶心地一浪高过一浪;而喀秋莎冷冷地说道:“是你把你的自由给打碎了,可别再怪我没有给你冰蚕毒的解药。” 这时一个穿着戎装的将领过来跪倒在地说道:“女王陛下,蒙古人快杀到天柱冰封门了。” 喀秋莎镇定自如地说道:“来的够准时的,本王到看看他是否能进得冰封门。” 说着,她快步走到高台上,提高声音说道:“将士们,蒙古人已经杀到,我们明月天国这次决不能让他来的容易,去的快活;我们一定让他们尝到明月天国的将士的信念,勇气,无畏无惧;今夜月神会保佑我们打败敌人,让他们全军覆没。” 高台周围的将士臣民大声反复喝道:“女王陛下万岁,明月天国必胜!……” 这声势响彻九霄,连那慕汗都被震撼到不由地仰视着喀秋莎女王,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欣慰? 喀秋莎挥手平息了万众臣民对他的呼喊,她说道:“本王作为这次抵抗未来敌人的统帅,将亲自带来将士征战沙场,手刃敌首。” 她这一番激扬斗志的话,又引来臣民们一片欢呼声:“女王威武,战无不胜!” 她的舅舅霍札似乎坐不住了,他走到喀秋莎面前说道:“女王陛下,带兵打仗都是老夫前去效劳,何苦女王亲自统帅征战。” 喀秋莎说道:“霍札大人说的不错,可是这次来敌非同一般,若是本王不亲自上阵,将士的士气从何而来;再说大人年龄大了,不能在上阵杀敌;王后也不想让舅舅在沙场上有和闪失。所以舅舅继续替本王完成祭奠月神的大事;舅舅你看,月亮就快到中天了,月神会保佑我们明月天国的大胜而归。” 说着,喀秋莎在将士的欢呼中开始调兵谴将前往冰封门抵御蒙古铁骑的侵犯。 霍札看着喀秋莎带领这将是们气势如虹地开往前线阵地,他有些无奈地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的女王终于成为一国之君了!” 霍札除了叹口气,转身面对剩下的普通臣民,说道:“月已上中天,带圣女上来!” 只见两个蒙着白色面罩侍卫挟持着一个穿着绯红色的衣衫,蒙着浅蓝色的头巾的女子缓缓走向祭台;那慕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圣女,心里嘀咕着这个女子是不是白宝山的妻妾落雁?这群疯狂的臣民会把这圣女怎么处置才算是祭奠天上圣洁的月亮?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10 那慕汗看不见那个圣女的面目,但从那个圣女的体态上十有八九是落雁;他猜不透霍札和沙鲁汗如何对待圣女落雁? 圣女落雁被那两个侍卫扶持地走到白色火焰前,火焰映照着她身上艳丽的衣衫,真像是天女下凡,光彩照人,虽然她没有露出美丽的容貌,但从她游走的神态,都会让四周的信徒们屏住呼吸,放逐着敬仰的目光。 沙鲁汗拉着那慕汗走到圣女落雁的旁边,对那慕汗说道:“你是我们先祖派来的神灵,你来揭开圣女的面纱。” 那慕汗怔怔地望着圣女,又看了一眼沙鲁汗,说道:“你要把她怎么样?” 沙鲁汗望着明亮的夜空,说道:“你看,高贵洁白的月神就要把她的目光散落在明月天国每天信徒的脸上,而圣女就代表着月神,焚烧神女就是月神的灵魂播散给信徒最大温暖和信念……” “荒谬,月亮怎么跟人扯到一起……” 沙鲁汗斜眼瞪着那慕汗,低声说道:“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我就一刀砍了圣女,反正她是左右一死。” 眼看着天空皎洁的月光从湖心的倒影渐渐移步到祭坛上,沙鲁汗亟不可待地催促着那慕汗赶快行使祭奠仪式。 那慕汗哼道:“你休想让我成为你的帮凶,我根本不是什么神灵,更不是你们先祖派来的……” “神灵,这就是我的命,能成为圣女是明月天国的荣幸,神灵,你就揭开我的面纱,让我代表月神给信徒光明和信念。” 那慕汗和沙鲁汗都没想到,神女会开口说话,而且还请求那慕汗成全她当做月神的心愿。 沙鲁汗喜出望外地说道:“你看,圣女多么圣洁,多么伟大;只有你神灵的手才会让神女得到月神的升华和青睐。” 那慕汗说道:“你……你真的要……” “你那么多废话干嘛?” 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像针一样刺进那慕汗的耳朵,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像是从近在咫尺的落雁嘴里发出来的,又像从四周人群里传过来的。 那慕汗抬起左手掀开圣女的面纱,圣女的面孔随着面纱的掉落,一张纯洁美丽的面孔呈现在众人的目光中,引起四周的信徒一阵欢呼。 而那慕汗看到一张的确是落雁脸孔,可他总是感觉这幅面孔不是那么真实,尤其是那双眼睛始终翘望着天空的月亮,避开众人的炙热的目光。 “别傻站在那里,走开!” 又一个细微尖锐的声音钻进那慕汗的耳朵,这时那慕汗确定这个声音从落雁身体里发射出来的;他眼光陡然亮了起来,他往后退了两步,目不转睛盯着圣女落雁,信息这个落雁真不简单,看来她有自救的办法,用密语传音提醒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他见识过赤脚老怪谜语传音的功夫,没想到这个落雁也会谜语传音的功夫。 只见圣女落雁缓缓走向青铜狼王头顶上的月神灵牌,此时皎洁的月光已散落在青铜狼王的身上,圣女落雁伸出手掌轻轻的掠过,竟然有一束冰冷的光芒紧随着她的手掌流转到月神灵牌;灵牌的中间的白色玉石把落雁手掌里光芒凝结在一起,即使月光很快从青铜狼王的身上划过,那玉石上的光芒有没有消散殆尽,依然闪烁着月色般的光芒。 圣女落雁向上挥舞着衣衫,仰头伸展双臂成为圆形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拥抱将要离去的月神;而祭坛周围的信徒和臣民们也跟着她向天空伸展双臂,虚空地拥抱着,口中也念念有词,像是祈祷,又像是倾诉。 “你也照样子做呀,别傻站在哪里,对月神大不敬。” 又是落雁密语传音督促着那慕汗跟着大众一起虔诚的祭拜天空的月神;那慕汗偷眼看到霍札和沙鲁汗的神情和信徒们一样,是那么的恭顺虔诚;看来他们拿月亮来欺骗民众,也是先让自己相信月神的存在,这样疯狂的膜拜,让那慕汗不由地联想到他在祁连山的后九天所见到那些山民对天火的膜拜如出一辙,看来他们之间必有一定的渊源。 圣女落雁和信徒,臣民念完口中的圣词,她就径直地走向白色火焰中,而白色火焰只蔓延到他的胸部缓慢地跳动着,闪烁着,她像是女神镇定自如地走出了白色火焰,沿着祭坛转了一圈。 在这档口那慕汗又收到了落雁的密语传音:“你是神灵,跟着我大声说,月神大发慈心,要宽恕那些有罪的人。” 那慕汗一愣,还是赶忙复述道:“月神打发慈悲,要宽恕有罪的人。” 密语传音:“别那么紧张,听清楚了,就让圣女带走他们的罪恶。” “就让圣女带走他们的罪恶。”那慕汗这次倒是顺溜多了。 圣女落雁走向绑在石柱上的祭品之人,只见她手掌在每个人的身上一挥洒,祭品之人的身上的白色火焰立刻跳动到她的身上;当祭品的那些蒙古人惊喜交加,他们的身上的绳索都脱落,不由地跪倒在地向圣女落雁磕头膜拜。 密语传音:“漫长的黑暗何时过去,就让月神给你们光明和温暖。” 那慕汗毫不停滞地把这两句话大声的复述了出去,此刻,他明显地感觉到这个落雁不是真的落雁,而是有人代替了她;能有密语传音这么深厚的功力,到底是谁呢? 只见圣女落雁不停地向祭坛四周挥洒着身上的白色火焰,白色火焰像是流星一样,坠落在信徒和臣民人群中,众人如痴如醉地伸展双手去抓那些坠落的火焰,可惜落在他们身上和手掌里的火焰并没有蔓延开来继续燃烧,而是触摸到他们身上立刻熄灭。 圣女落雁转身双掌一排一盒,祭坛上那一堆白色火焰立刻随着她的掌势飞驰到她的周围,她不紧不慢地走向湖中的祭台,边走边挥舞着双臂把她周围的火焰激射到人群中,人群顿时欢动沸腾起来。 而圣女落雁一直走到祭台的边缘也没有停下脚步,而且踏着湖水向远湖面伸出飘然而去;众人都跪拜在湖岸上感激涕零地唱喏着圣词,直到圣女落雁消失在雾气弥漫的明月湖上。 那慕汗环顾四周,只有他大咧咧地站在当地,其他人都在匍匐膜拜念念有词,连制造这场闹剧的沙鲁汗也在装腔作势地唱喏着,那声调悲壮又诚恳,响亮又整齐划一,使得那慕汗不得不感受到信仰的力量。 而他的心思并没有被这些虔诚的信仰迷惑住,他更关注那个冒充落雁的人到底是谁?跟他交过手的人有不少的高手,会密语传音的有赤脚老怪,可是这个老家伙早已作古,还有在京城和碧眼王的生死大战,那个人武功出神入化,又会催眠术,由于落雁的背叛,他怎么会帮助落雁逃过一劫?难道是白宝山?他单枪匹马不会做到如此天衣无缝;最有有可能的就是张本良和郭雪剑,他俩的武功跟他不相上下,尤其是张本良诡计多端,做事一向出其不意;如果他俩,为什么不顺便把自己也救出去,脱离这个水深火热的地方。 此时,东面的天空升起一股红色的火焰,投影在湖面上,膜拜的臣民立刻抬头向东方望去,脸上弥漫着茫然的神色。 霍札站了起来,说道:“看来来犯的敌人不好对付啊,女王陛下发出增援的信号,众臣民听令,我们拥有了月神赐给的力量,拿起你们手中能杀敌的武器,前去杀敌保卫王国。” 在霍札的号令下,祭台下的臣民和信徒纷纷地有条不紊地冲向天柱冰封门。 沙鲁汗双手合十对那慕汗说道:“你真是我们祖先派来的神灵,先前若有冒犯,请原谅无知的我。请神灵先回王宫休息,待我前去杀敌凯旋归来再向神灵赔罪。” 沙鲁汗这样诚恳的道歉,着实让那慕汗吃惊,他往后退了一步,不知该说什么;可沙鲁汗只是躬身一拜,转身随着人流而去。 那慕汗看到被解救的那六个蒙古勇士也随着大月氏向祭台外走去,却被阿古拉拦住了,他喝问道:“你们干嘛去?” 六个人望着阿古拉,傻笑道:“你是谁啊?别拦着我们,我们奉了月神的旨意,前去战斗,保卫王国。” 阿古拉一听,挥手一巴掌打在一个蒙古勇士的脸上,喝道:“你们竟然前去征杀自己的蒙古人,忘了你们是蒙古人吗?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说着,他撩起手腕上的锁链就要勒住一个人的脖子,可那六个人齐刷刷地分裂到他的身后,把他推到在地,按住他就拳打脚踢。 那慕汗看见这情景,也大吃一惊,这些人是不是非魔障了,连他们的头领都敢打,他大声喝道:“住手,不许打他。” 那六个人一看是那慕汗,赶紧跪倒在地跪拜一番,嘴里说道:“神灵赎罪,神灵赎罪。” 说着,转身奔向征战的人流而去。 那慕汗叹口气,扶起阿古拉,叹口气说道:“你不要责怪他们,他们已经被洗脑了,死心塌地地成为明月天国的臣民了。” 阿古拉冷笑道:“明月天国?马上就毁灭,看他们的信仰能保护他们的王国吗?我们蒙古铁蹄也马上杀了过来,看他们的神灵能保佑他们的生命吗?”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11 那慕汗环顾四周,祭坛周围突然变的空荡荡,既没有士兵把守也没有王宫侍卫看护,只剩下他和阿古拉翘首从东方传来震天动地的杀声;看到明月天国全民上阵的架势,那慕汗明显地感觉到明月天国将要危在旦夕。 那慕汗说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趁战乱时离开明月天国,我不想纠缠在他们战争当中。” 阿古拉冷笑道:“前面两军对垒,杀声震天,离开这里唯一的出路都被封死了,你想是怎么离开?” 那慕汗说道:“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阿古拉说道:“我们唯一发办法就是回到王宫,看王宫里还有什么人,统统都把他们杀了,里应外合给他们造成极大恐慌,他们必败无疑。” 那慕汗一把拉住就要走的阿古拉,说道:“可是王宫里有些人手无缚鸡之力,不可滥杀无辜。” 阿古拉甩开那慕汗的手,说道:“你没看到吗?他们全民上阵进行杀戮,战争之下没有无辜之人,必须斩草除根,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说着,阿古拉迈开脚步向王宫奔去,虽然他的手脚被锁链连在一起,但他武功没有被废除,对付平常的人绰绰有余。 而那慕汗没有被锁链束缚住腿脚,但他的血液中了冰蚕毒,虽然能行走如常,但是浑身使不出力气阻挡阿古拉杀人,只能跟在他的后面,看王宫里有没有人能够阻止他滥杀无辜。 他们就一前一后闯入王宫里,奇怪的是王宫里的确没有人看护,似乎所有的人都上了战场对抗蒙古铁蹄的侵略。 阿古拉在女王的寝宫里搜索了一番,连个人影都没有。那慕汗跟在他的后面,看到他有些急躁,见门就踹见瓷器就摔,他弄出不少的动静来,就是没人出来响应他。 那慕汗心想,难道明月天国真的要被蒙古人消灭吗?这里的闻讯而动,是全部都上了战场以身殉国,还是从其他的密道提前撤离,或许隐藏在哪里,毕竟这王宫地下通道四通八达,那慕汗是领教过的;但是没有王宫里的人带领,他们连地下通道的进出口都找不见。 阿古拉从女王的寝宫里出来准备去其他的地方搜寻,可他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后退了几步,侧耳一听王宫的墙壁一个角落有轻微的响声,他猫着腰躲在一个圆柱后面,偷看传来声响的地方。 那慕汗也是从楼上走到楼梯上,他看见阿古拉隐藏了自己,必定发现了什么,他也蹲下身来,看看阿古拉到底有什么动向? 只见离阿古拉藏身的圆柱两丈外的墙壁出现一个洞口,有一个人从洞口里爬了出来,神情似乎惊慌失措,他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伸手在洞口旁边的墙壁上一按,洞口的门就自动关上了。 那个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圆柱前,依靠在圆柱上喘着气,拍着胸口说道:“好险啊,幸亏那家伙没有追上上来,不然就死定了。” 那个人似乎逃过一劫,不由地长长的松口气。可他刚出口气,感觉脖子突然一紧,他拼命的挣扎地说道:“你……你怎么出来了,我怎么没看见你,别勒死我,我全听你的……” 阿古拉松了一下他手腕的锁链,说道:“带我去见你这个王宫里地位最高的人。” 那个啊了一声,转过头来,大吃一惊,说道:“原来是你……” 阿古拉定睛一看,这个人正是他见过的那个侍者木札合。阿古拉笑道:“真是冤家路窄,你在冰窖里没有把我折磨死,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木札合瞪大眼睛,求饶道:“别弄死我……你的要求的我会照做的。这王宫里现在就剩下王后了,你想要见他,我带你去就行了。” 阿古拉心想,不能意气用事的先杀了这个侍者,逮到明月天国的王后来要挟明月天国的投降,岂不是兵不血刃,不战而胜。 阿古拉没有解除木札合脖子上的锁链,只是松开一点,喝道:“还不快带我过去,等着我杀了你吗?” 木札合起身向寝宫外走,阿古拉手腕一紧,说道:“不要从外面走,从地道里走,不然我就勒死你。” 木札合面有难色地说道:“啊……刚才有人在地道里追杀我,再让我回去,那不是找死吗?” 阿古拉冷笑道:“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招,要不我先杀了你。” 木札合应承道:“好好,听你的从地道里走。” 他回到刚才那个通道的墙壁处,用手往墙壁上一按,墙壁开了口子,他在带着阿古拉弯腰钻了进去,心里侥幸的想着,但愿那个追杀我的人跟这个死鞑子是仇家,他们相见后互相厮杀,我就有机会逃命了。 那慕汗见他们钻入通道里,他也远远跟着进了通道,他想着自己武功施展不出来,跟着阿古拉如何对付那个王后?他又想到喀秋莎女王武功并不逊于阿古拉,她的王后母亲肯定也是一个狠角色,看来阿古拉一意孤行难免葬送性命。 果不其然,他们在通道了转了两个弯道,木札合的脚步戛然而止,张大了嘴巴死死盯着前方;阿古拉顺着木札合惊恐的目光看去,有一个面目晴朗,颌下一缕胡须,穿着灰色棉袍的人,手脚也套这锁链向他们走过来。 那个人看见阿古拉,疑惑地问道:“你是谁?怎么抓住他的。” 阿古拉见那个人套在手脚上的锁链,断定这个人也是被抓来的,至少不是他的敌人,他说道:“我是蒙古腾格尔王爷的将领阿古拉,阁下是谁?报上名来。” 那个人说道:“腾格尔王爷……阿古拉……有所耳闻。你家王爷是不是带兵已经打入明月天国?” 阿古拉见这个人没有明确地答复他,他警惕地说道:“阁下如果是朋友,我们联手端了这个王宫,如果是敌人,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那个人抖了抖手脚上的锁链,说道:“你看我是你朋友还是敌人?” 阿古拉冷笑道:“苦肉计我见多了,老实说出你的身份来,别给我玩虚招。” 那个人说道:“你是腾格尔王爷的将领,我是肃靖王的座上师爷关山月,你应该在你王爷哪里听说过吧?” 阿古拉思索了一番,说道:“我倒是听王爷说过你,也陪着我家王爷和你家王爷会面时,似乎和你照过面有过印象,你是怎么被抓到这里的?” 关山月说道:“和你一样来刺探情报被发现后抓了起来。” 阿古拉说道:“难道你家王爷也带兵来攻打明月天国?” 关山月说道:“我家王爷虽然没有亲自带兵打过来,可他带兵攻打了祁连山的匪贼,也策应了腾格尔王爷攻打明月天国。” 阿古拉说道:“照你这样说,祁连山那些匪贼勾结明月天国真有这事。当年你家王爷讨伐明月天国却铩羽而归,这次就看我家王爷旗开得胜。” 关山月意味深长地笑道:“但愿如此。你是不是押着这个家伙要去寻找王宫里的王后,那王后来要挟明月天国快速投降。” 阿古拉说道:“不错。你知道王后在哪里吗?” 关山月说道:“当然知道。你看好这个狗奴才,免得让他跑了去通风报信,可就不好办了。” 那慕汗躲在他们后面,关山月和阿古拉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偷偷看着关山月身形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而关山月这人的名字也似乎听谁说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那慕汗见阿古拉押着木札合,关山月带领下在弯弯曲曲的地下通道畅通无阻,若不是每条通道岔路口多,关山月还要在每个岔路口辨认一下标记,不然以他清楚通道的路径,早已把身后那那慕汗甩开了。 阿古拉和那慕汗一样好奇,关山月不是明月天国大月氏人,他为什么对这里通道标记如此熟悉?而他自称是肃靖王座上师爷,看他形象跟以前腾格尔王爷那个师爷杜玉川相似,似乎天下师爷都是一样的德性。不论关山月什么样的身份,至少目前他手脚套着锁链,显然和阿古拉同病相怜,同一个阵营。 关山月他们转过七八个岔路口后,有一段很长通道的台阶倾斜地向上,似乎直通某个王宫的顶端;他们到了半路又分出三个岔路口,关山月转过身来对木札合说道:“你知道那个路口通向往后的寝室,如果不老实的话,把你脖子马上勒断。” 关山月话音刚落,阿古拉紧紧缩短手腕上锁链,木札合感到一阵窒息,抬手就指向左边的那个岔路口。 关山月走向左边那个岔路口转了个弯道,前面有一条平直的通道,在走四处丈远是大理石墙壁;关山月附耳倾听,大理石里面没什么动静,他伸手在墙壁凸出的一块圆石左右旋转了几下,墙壁吱的一声裂开一道两尺宽的门来,关山月在门口仔细地搜索着什么? 阿古拉等的不耐烦,问道:“你在找什么?里面有什么东西?” 关山月回头向阿古拉嘘道:“别出手,这是间密室,里面有机关,若是触碰了机关,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12 阿古拉不由地用手掌无阻木札合的嘴,生怕他大喊大叫给王后发出警告。 关山月回过身来,从木札合皮靴里拔出一把铮亮的尖刀,他拿着尖刀密室门口墙壁上轻轻敲打着,他每敲打一次身子就向密室走上一步,等他再次从密室退出来,他缓缓地松口气,说道:“密室里墙壁上的天蚕丝都被老夫给敲掉了,若是冒失地进去,触碰那些天蚕丝,非死即伤。” 关山月把阿古拉招呼过来,一起进入密室,这个密室有两丈见方,同时能容纳七八个人;阿古拉环顾四周却不知出口在哪里? 关山月说道:“你把这个狗奴才的嘴塞住,过来打开这块砖石,我看看下面的情况。” 听关山月这么一说,阿古拉意识到他们已在王后寝室的头顶上,而且关山月让他打开通道的砖石,感到一时迷惑。 关山月看到阿古拉的疑虑,说道:“我被下了毒,根本没有力气搬开那块砖石,难道你相信这个狗奴才,让他来搬开砖石吗?” 阿古拉一听,赶忙从身上棉袍撕下两条布带,一条勒住木札合的嘴,一条绑住木札合的腿脚。他边干边低声说道:“既然到了目标所在地,不如把这个狗奴才杀了算了。” 关山月说道:“暂且还不能杀了他,先控制好他待会儿还能用上他。” 阿古拉在关山月的指点下,从墙壁边缘开始挪动地面上一块砖石,刚搬开半尺的裂缝,关山月就嘘声制止住了阿古拉;他探身向下看去,回头对阿古拉说道:“你看见下面往后寝宫里那张床上躺着那个女人是王后,床下走动的还有一个男人,等那个男人离开床后,你就猛然下去抓住那个女的,她就是王后。” 阿古拉低声回应道:“那个男子是谁?” 关山月说道:“现在别管那么多了,照我说的去做,不然我们被那个男子发现了都得死。” 说着,关山月把手里的尖刀递给了阿古拉,让他时刻准备这纵身一跃控制住那个王后。 阿古拉透过半尺缝隙看见一张宽大的床上半躺着一个身穿血红色睡衣的贵妇,她慵懒地看着围着大床走动的男子,那个男子身上穿着白色绸袍,光着双脚不停的走地走动,神情似乎很焦虑的样子。 由于那个男子走来走去,阿古拉始终看不清那个男子的面目;而床上那个贵妇想必就是明月天国的王后。只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走动的男子,说道:“你刚才不是听侍者说了吗,圣女已经踏着湖水跟随月神而去,想必她现在已经成仙了。” 那个男子停下脚步,双手撑在床沿边,对王后说道:“你不是说只走个过程,做完祭奠仪式就把她送会来,现在又说她成仙了,简直是胡说八道。” 那个王后毫不在意地说道:“你着急上火有什么用?神灵召唤她去,谁也没办法。再说那是你的小妾,你何必为她得罪我们的女儿。” 那个男人双手乱摆地说道:“你……你难道不知道,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他妈都是无辜的。你……你怎么会这样欺骗我呢?” 那个王后哼道:“我骗你是处于我对你还有感情,不然早被我的女儿把你拿去当祭品祭奠月神;她要扭起劲来六亲不认。事到如此,你着急也无用,倒是多多祈福我们的女儿能抵抗外地侵略,保我们明月天国的平安。” 说着,那个王后起身一下扑倒那个男人的怀抱里,竟然抽泣道:“如果明月天国真的的蒙古鞑子攻了进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那个男人紧紧搂住王后,说道:“如果真是那样,我就和你双双投湖殉情,就算在天堂也永不分离。” 那个王后深情地望着那个男人,说道:“可惜这些年你都不在我身边,好不容易见到你又要生死离别;不过这几天和你在一起很快活,死而无憾。” 那个王后一直手掌抚摸着那个男人的脸庞,突然挥手扇了那个男人一个耳光;那个男人惊叫道:“你又怎么了?” 王后一把推开那个男子,说道:“你和一起投湖根本不是为我殉情,是为了你的那个小妾殉情吧。你抱着我心里还想着她,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我……我又不是绝情的人,怎么会很快忘记一个人呢?” 那个王后泪眼看着那个男人的窘态,不由地又噗嗤一笑,说道:“如果你是绝情的人,我才不要想你呢。如果我们真的无路可走,非死不可,你就带我去雪山顶上,我们一起在哪里冻死,反正我不想和其他的女人分享你的灵魂。” 阿古拉看到这里,觉得那个王后简直是愚蠢之极,跟情夫一起死都要争风吃醋,真是病得不轻。 那个男人说道:“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会伤害你的。看你身子都在发冷,我去拿杯酒来暖暖你的身子。” 那个男子起身离开床边,向壁橱走去。此时,阿古拉感觉后背被人敲了一下,他赶忙用力推开转身,露出量吃亏宽的口气,纵身而下直接扑到大床上,抓住王后的手腕翻身一跃,倒在床的另一边;那个王后一声尖叫后,一刃冰冷的尖刀抵住在她的喉咙上。 那个男子听见上面的动静,刚一转身扑向床上,阿古拉已挟持住了王后,他大声说道:“别动,往后退不然我就割断她的喉咙。” 那个男子举起双手退到床下,说道:“你可别胡来……你是……蒙古人,腾格尔王爷的手下?” 阿古拉没想到那个男人认识自己,他仔细一瞧那个男人,面色红润,五官挺拔俊朗,体态富有,原来他是西凉首富白宝山。 在三月份阿古拉跟随腾格尔王爷去凉州参与神秘武林大会和肃靖王招亲大会,在那次盛会上他和白宝山照过面,这个大半年过去了彼此还记得对方。 白宝山见阿古拉挟持着王后,他手里的尖刀都在王后的喉咙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他冷静的说道:“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 他话刚说完,床上先后落下两个人,一个是木札合,一个是关山月。 关山月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白宝山,又看了一眼王后,冷笑道:“哼,你们俩连死都设计不辞甜蜜浪漫,那我就成全你们;我把你们这两个奸夫淫妇杀了,挫骨扬灰,一个散在西域大漠里,一个撒在东部大海里,让你们的灵魂永世不能在一起。” 白宝山不知所措地看着王后,说道:“丽萨别害怕,只要我们相爱,即使死不能在一起,灵魂永远都会在一起的。” 王后丽萨听了白宝山这番话,竟然感动地说道:“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是死在哪里都无所谓。” 她又怒向关山月,说道:“关山月,你……我当时心软听了你的鬼话才没有立刻杀了你,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关山月说道:“只要我关山月有一口气,就能跑出来。我本想回来一心效忠明月天国,谁知你听了这个白宝山的谗言,给我下了冰蚕毒,让我失去了浑身武功,我现在就要从他身上找出解药;只有接触我身上的冰蚕毒,看谁还能奈何于我。” 说着,他从阿古拉手里拿过那把尖刀,说道:“你可把这个王后看管好了,她可是奇货可居。” 他用尖刀挑开木札合的嘴里和手脚上的布带,把尖刀递给木札合,指着白宝山说道:“去,把他身上的血放出来。” 关山月走到壁橱前拿了一个羊脂瓶塞在木札合的手里,说道:“把他的血滴在这个羊脂瓶里,还有他的精血。” 王后丽萨吼道:“关山月你是不是疯了。当年我待你不薄,只是你背叛了明月天国,我才对你感到失望,还留你一条性命,今天你怎么会残忍对待我呢?” 关山月转身怒怼着王后丽萨,说道:“别给我替当年的事。我也算是大月氏人,当年为了效忠明月天国,我练就了一身奇功,不能满足你的欲望,就废了我的国相职位,让你哥哥霍札顶替了我;后来我才明白,为了让你哥哥上位,你事事都用感情来欺骗我,逼得我不得已成了卖国贼。” 王后丽萨说道:“那是因为你的野心太大,想篡位当明月天国的国王,对你使用什么手段都不冤枉。” 关山月说道:“所以你就在你的丈夫不能生育下,选择了白宝山这个对你政权没有危害的富人,他可是汉人,你是不是也是卖国贼。就算我关山月坐不了小小的明月天国的国君,只要我辅助肃靖王夺下汉人的万里江山,我封侯之际还看不上你这个小小王国的君位。” 说着,他又转身对白宝山说道:“如果你对王后的感情是纯真无暇,你自己把你身体里血液和精液给我呢,还是我让人从你身体里取出来呢?”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13 白宝山望着被阿古拉挟持的丽萨王后,伸手把对面的木札合的尖刀拿了过来,伸展手腕对着羊脂瓶口,就要割破自己的左手腕。 丽萨王后瞪大眼睛,喊道:“不要那样做,你答应我 不会伤害自己的。” 白宝山看到丽萨眼里对自己的一片深情,说道:“只要你好好的,我这点血不算什么。” 丽萨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说道:“我知道你对我真心的好,可是你不要相信关山月;你一旦接触他身上的冰蚕毒,他会立刻杀了我们。” 白宝山一听,犹豫地把尖刀一开自己的左手腕;他知道关山月一向是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他一旦恢复功力,对这里任何人都不会留下活口。 他突然对阿古拉说道:“你不是要需要王后要挟明月天国的女王投降吗?你还不带着王后赶快走。” 关山月冷笑道:“你千万别上白宝山的当,这个老东西老奸巨猾;他让你带走王后,然后立刻杀了我,在追上去杀了他。别再啰嗦了,你若是再拖延时间,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王后,扒光你们的衣服,绑在祭坛上示众,死也要让你们死的不堪入目,让明月天国蒙羞于天下。” 白宝山知道关山月说到做到,他猛地在手腕上一划,流出来的血滴滴掉入木札合捧在手来的羊脂瓶里。 丽萨王后对关山月说道:“既然你知道解除冰蚕毒的药方,从木札合的身上吸取精血不是更容易吗,为何还要冒险过来。” 关山月嘿嘿笑道:“我当然知道冰蚕毒解药的药方,才冒险来窃取白宝山身上的精血;因为他身体里有一个宝贝,只有那个宝贝养足的精血才能完全解除我身体里冰蚕毒。” 丽萨王后一听,脸色更是惨白,对白宝山说道:“他知道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你更不能给他精血解药,他一旦恢复功力,就会利用我杀了你,抢了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 白宝山往羊脂瓶里滴了半瓶血液,封住了手腕上的穴道,对白宝山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想方设法的窃取我身体里观音石,为了能和丽萨在一起,我死而无憾;不过你要我们死就让我们死的体面一些。” 关山月见白宝山有赴死的决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和王后情深似海,我当然会成全你们神仙眷侣,让你们舒服地死在这张床上,你们生不能在一起,死可以永远同穴。” 后王丽萨已经泣不成声,对白宝山说道:“我经历过的男人,还是你对我最好,能和你死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心愿。” 关山月听的不耐烦了,说道:“你们的生死告白还谁留到地狱里去说吧。别再啰里啰嗦的耽误时辰,赶快把裤子脱了。” 白宝山有些尴尬地说道:“当这么多人的面我做不出来,请容许我去浴池里做。” “不行,你躲起来不知要耍什么把戏,必须在我视线里把你的精血弄出来。”关山月断然拒绝了白宝山的请求。 白宝山凌然地背过身去,解开裤腰带白色的绸裤从他腰间滑落了下去,露出白白胖胖的臀部,闭着眼睛双手搓弄着自己的下身;丽萨王后见白宝山舍不得自己独自去偷生,能和自己又尊严地死在一起,死前还要承受如此大的羞辱,她绝望地也闭上了眼睛。 关山月见白宝山捣鼓半天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对木札合说道:“你过去帮他一把。” 木札合惶恐地说道:“我……我怎么帮他?” “用你的嘴,笨蛋,蠢货!难道你没做过吗?待他射出来的时候,对准了羊脂瓶,别给老子浪费了。磨磨蹭蹭地还不过去。” 关山月边上边上去一脚把木札合踢到白宝山的胯下木札合闭上眼睛没头没脑地就把自己的嘴递了上去,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在他的喉舌之间立刻挺了起来,迫使着他用力允吸着,直到他感觉有股激流冒了出来,赶紧用羊脂瓶代替了自己的嘴巴。 等那股激流射完后,木札合还没有反应过来,关山月伸手抢走了羊脂瓶,他用手指摁住瓶口拼命地摇晃着瓶子,好让瓶子里精血均匀地融合在一起。 而就在此时,白宝山提起了裤子系紧了腰带,一脚踢晕了面前张着嘴巴看着关山月疯癫样子的木札合,一个纵身越过那张大床扑向阿古拉。 而阿古拉的注意力都在关山月的身上,等他惊觉有人来袭击他,白宝山右手已经抓住他手腕的锁链往前一拉,与此同时白宝山的左手把王后丽萨从阿古拉的怀抱里拉了出来,王后一跃后退到床头后面。 白宝山把丽萨拽在自己的身后,看见关山月张大嘴把羊脂瓶里的精血倒进嘴里;白宝山正要抢过去制止住关山月,又担心丽萨收到阿古拉的侵害,他这一迟疑,阿古拉挥舞着手脚上锁链攻击到他的眼前。 由于白宝山刚损失到一些精血身体有些虚,他一掌竟然没有阻挡住阿古拉的甩过来的锁链,倒是被锁链缠住了他手腕;阿古拉趁势往回收紧锁链,而白宝山也趁势一松力,两个人的身子碰撞在一起,侧身倒在大床上,亲密地在床上翻滚两下。 白宝山虽然手腕被锁链缠住,并没有缠紧,在他的身体翻滚时他的手掌往前一伸,食指和无名指点在阿古拉的喉咙上;阿古拉感到呼吸急促,本能地松开锁链往后一仰,而此时白宝山另一个手掌拍在阿古拉的胸膛上,阿古拉在床上跌落了下去。 阿古拉知道这个白宝山养尊处优的富贵老爷,会点武功也是花拳绣腿,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但他没料到这个富贵的浑身流油的老爷武功如此厉害,比自家的腾格尔王爷强了百倍,只在两三招之下自己被白宝山打倒在地。 白宝山斜眼看到关山月正在正襟而坐在地上,正用气把精血解药送到各个被冰蚕毒占据的穴道,凭他的先天通畅的气息很快就能恢复功力,到那时想制服他就是难上加难;不过现在他先解决掉阿古拉,才能后顾无忧地和关山月决斗一场。 所以白宝山不等阿古拉站起来,纵身飞跃过去一把抓住阿古拉的肩头,把阿古拉拉倒床沿边,双脚锁住阿古拉的下半身,双手抓住阿古拉手腕上的锁链,紧紧地勒住阿古拉的脖子,要最快的速度勒死阿古拉。 就在阿古拉翻着白眼吐着舌头的时候,白宝山感觉有人从头顶上掉了下来,他赶忙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只见有一个穿着紫色的华服的人爬在床上,当那个人抬起头来,他惊呼道:“你是……你是谁?” 白宝山似乎认识这个人,却又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从屋顶上掉下来的这个人正是那慕汗。他一直尾随着阿古拉来到王后寝宫的屋顶上,他一直躲在屋顶上观看着下面荒诞不经的怪事,尤其看到关山月和自己一样身体里中了冰蚕毒,更荒唐的是解除冰蚕毒的药方竟然是白宝山身体里精血;他知道喀秋莎采集过金博虎身体里的精血,意识到这男人的精血是这里人崇拜的东西。但他也是有力使不出来,下面的人对峙的时候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看着干着急。 当他看到白宝山要勒死阿古拉,他又不忍心阿古拉死在这里,才鼓足力气从屋顶窜了出来,落在大床上。他的现身除了白宝山惊呼道,连王后丽萨也惊呼道:“你……你是我们祖先派来的神灵。” 那慕汗说道:“我不是什么神灵,我也是中了冰蚕毒的人,也是寻找解药来的。” 白宝山丝毫没有松动他手里紧握的锁链,他说道:“你要的解药在那个手里,你去把他杀了解药就是你的了。” 那慕汗下了床对白宝山说道:“我是你儿子郭雪剑的朋友,我们在京城的一家客栈见过面;这阿古拉头领是我朋友,你可以点他穴道控制住他,别要了他的性命。” 白宝山冷笑道:“好啊,我可以先不杀他,不过你先去杀了关山月,一命换一命够公平。” 那慕汗自知自己失去了武功,只有力气走路那有力气杀人呢,而且还要去杀一个正在屏息运功而毫无抵抗力的人,他是在有些做不到。 白宝山喝道:“哪里有把尖刀,你只要把尖刀刺入他的胸膛,他就一命呜呼。” 那慕汗捡起昏倒在地上木札合身边的尖刀,一步一步走向关山月背后,用尖刀抵住关山月的后背,可他是在不忍心把尖刀插入关山月的身体里。 他对白宝山说道:“非得让我去杀一个毫无抵抗的人吗?你可以把他们都点了穴道,控制住他们。” 白宝山冷笑道:“你在上面都看到了一切,也看到了这个人狠毒的面孔,如果你我都仁慈一点,让他缓过劲来,我们这里每个人都会被他折磨惨死;你知道吗,关山月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他是中原令人闻风丧胆的血石门尊主碧眼王,你再不下手,他就会让你死的惨不忍睹。” 那慕汗一听眼前这个清矍的老者竟然是血石门尊主碧眼王,他不由地啊了一声,说道:“他是血石门的碧眼王?” (13)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14 那慕汗也是在京城为了抢救黑鹰罗刹,和碧眼王打斗过,竟然在这里没有认出来;他低下头来打量一下眼前的关山月,似乎感觉到此人就是在京城那个武功高明,始终蒙着面的碧眼王。 他的手颤抖着握着尖刀用力地往关山月后背推进,尖刀刚层层划破关山月的衣衫,刚接触到他的肌肤;那慕汗感觉到关山月身体里有一股劲力反弹出来,他的尖刀咔嚓断为两截;在他惊呆之余,关山月双肘往后一弹,把那慕汗给弹了出去,摔倒在横卧在地上的木札合的身体上,然后从木札合的身体上滑了下去。 这一撞击把昏迷的木札合给撞醒了,他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关山月在地上打坐,他想都没想拿起地上半截刀刃扑上去就刺向关山月的脖颈,他刚到关山月身体寸厘之间,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到木札合的身体上,木札合腾地往后翻了跟头撞在圆柱上,待他从圆柱上掉下来,已经是四肢断裂,七窍流血。 关山月把木札合反弹到石柱上致死后,他突然起身站了起来,目视四周并没有去猎杀任何人,而是转身飞到壁橱前伸手手拿了一坛酒就要离去。 而就在此时,白宝山放开阿古拉顺手在他的后背排了一掌,飞身去连接关山月;关山月早已防备白宝山的袭击,他陡然往后飞跃让白宝山扑个空,他依靠着墙壁顺溜地爬上宫殿外侧的高窗上,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白宝山还要去追杀,被王后丽萨叫住了:“别去追了,这个狡诈无比,小心他会暗算你。” 白宝山跺脚说道:“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功力,才抢了一坛西风烈酒,可惜错过了杀他的机会。” 王后丽萨跑过来保住白宝山,说道:“我就不许你去,担心你一去不回,再见你一面就难了。” 白宝山见王后的眼里尽是对他的柔情似水,怜惜地说道:“我也怎么舍得丢下你呢,关山月他逃就逃了,只要能和你长相厮守,即刻世界末日也值得。” 那慕汗已经看不下去白宝山和王后的你侬我侬,起身喘口气走到大床的另一侧,扶起阿古拉一看,阿古拉嘴角流血已经是奄奄一息。 那慕汗急切地问道:“你……你要挺住啊。” 阿古拉望着那慕汗说道:“我……我恐怕不行了,在我死后,你要把我的骨灰带回到蒙古大草原上……” 阿古拉说完遗言后睁大了双眼咽下最后一口气,那慕汗看着他死不瞑目,不知是悲伤还是遗憾?总之他感觉到阿古拉的死是一种解脱。 这时,白宝山才正视了那慕汗,他说道:“很遗憾,我对他下了重手。” 那慕汗看了一眼白宝山,说道:“不是你的错,他为他的信仰早已视死如归,生死对有信仰的人来说都是微不足道。” 说着,他抱起阿古拉就要离开。白宝山说道:“你要去那里?” 那慕汗说道:“我要去火化了他,带他的骨灰回到蒙古大草原。” 王后丽萨说道:“既然你是我们大月氏祖先派来的神灵,这样的小事怎能轮你去处理,我叫人来帮你处理。” 说着,她走到宫殿门口伸手上下拉了几下一根绳索,过了一会儿,宫门打开进来四个侍卫,他们看见殿内到处血迹斑斑,还要两个死人,如此狼藉不堪,都惊呆了,大呼道:“王后,这是怎么回事?” 王后哼道:“你们当班的侍卫都睡死了吗,我殿里来了刺客,若不是我们的神灵把刺客杀了,恐怕你们都成了我的陪葬品了。” 明月天国的臣民打斗知道他们大月氏祖先派来了神灵,他们到那慕汗身穿紫色华服,更是认定他是他们的神灵,不由地跪倒在地膜拜起来;那慕汗看着他们不知说什么好,王后丽萨说道:“先不要忙着跪拜神灵,先把这里收拾干净了。” 她又对白宝山好那慕汗说道:“我们去另一个寝宫,这里血腥太重,等他们收拾干净后,得有个法师做法驱邪后才能入住。” 王后丽萨见那慕汗还犹豫着不想走,她似乎意识到什么,指着阿古拉的尸体说道:“你们去把这个人火化了,把骨灰用坛子装好转交给神灵,他要用这个人的骨灰祭奠我们的祖先。” 然后她又对那慕汗说道:“现在你可以放心地跟我走了吧。” 那慕汗心想自己也无处可走,不如先留在这里,倒要看看喀秋莎如何能抵抗住蒙古铁骑的侵犯? 王后带着他们来到另一座寝殿,这座寝殿位于明月湖畔的最高岩石之上,在这寝殿的窗户前放眼望去,明月天国的大部分的地方都会收入眼帘,甚至东面的厮杀的声音也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 白宝山看着东方夜色下笼罩着血腥的厮杀,的面色不由阴沉下来,他说道:“丽萨,你说喀秋莎能战胜蒙古军的攻势吗?” 王后丽萨说道:“你应该相信我们的女儿她是明月天国的女王,有天上月神保佑,祖先派来神灵的护法,还有千千万万臣民忠心耿耿的拥护,我们的女儿喀秋莎女王,她一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打败来犯的蒙古军。” 那慕汗一听嗤之以鼻,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壶酒喝了一口,说道:“我只是凡夫俗子,可不是你们什么神灵?请不要再那我来愚弄你们的臣民。” 王后丽萨望着那慕汗,说道:“每个人都会有祖先,每个人都会有信仰,每个王国的兴盛都是被祖先,被信仰支撑着,你怎么可以说着这是愚弄呢?如果他们没有了祖先,没有信仰,没有了王国,他们的生命就没有了生存的寄托,只剩下野蛮的互相厮杀;你难道想象不出这多么令人恐怖,令人绝望?” 王后丽萨在白宝山面前始终是柔情似水,美不胜收;但在那慕汗跟前却像是变了一个人,振振有词,咄咄逼人,使得那慕汗竟然无言以对,他只能再喝一口酒来缓解心里的郁闷。 他喝一口酒看一眼白宝山,把白宝山看得有些发毛。白宝山说道:“你老看我干什么?” 那慕汗冷笑道:“你应该明白我看你干什么?我也中了冰蚕毒,解药就在你的身上,我不盯着你,我就会彻底变成了废人。” 白宝山也报以冷笑,说道:“你可是这个王国的神灵,根本不需要什么解药。你看这个王国有多少臣民都要膜拜你为神灵,你怎么能成为废人呢?嘿嘿……哈哈……” “如果你变成了废人,你还不如他呢,至少他现在是被万人敬仰的大月氏祖先的神灵。” 寝殿里突然有人大声嘲笑白宝山,白宝山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吃惊地喝道:“是谁,胆敢在这里放肆。” “哈哈,你驱走了关山月,你的胆气也十足的壮大了起来。” 白宝山警惕地环顾四周,只是这个人的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无法判断他所在的方向和位置,可见这个人内功深厚,能把自己的声音从四周发散出来,天下武林之中没有几个人能做的出来;王宫丽萨抓紧白宝山的胳膊,神情很紧张地跟随着白宝山的目光扫视着四周,颤抖地说道:“是不是什么鬼魂现身吗,要不要叫来沙鲁汗大神驱鬼?” 王宫丽萨完全没有刚才怒怼那慕汗那份尊容和气魄,那慕汗很惊讶她对鬼魂如此害怕;白宝山沃金她的手,安慰道:“别害怕,有我在没人会伤害到你。” 那慕汗听这个人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人的身份,他不由地也搭腔道:“既然来了,何必要装神弄鬼;我都是他们的神灵了,他们也没把放在眼里,怎么会怕你这个鬼魂呢?” 他这几句话让王后和白宝山面面相觑,神情十分即尴尬又害怕,生怕关山月恢复功力后去而复返来捉弄他们,因为天底下只有关山月四面传音的功力。 白宝山故作镇静地说道:“好汉有话好好说,只要你现身,什么事都可以好商量。” “你可说话算话,不准反悔。” 白宝山为了王后丽萨不再担惊受怕,咬着牙说道:“我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白宝山话音刚落,他感觉到身后有人,他一转身,只见一个身穿灰色布衣,面色黝黑的年轻男子蹲在窗口上,笑嘻嘻地说道:“想不到大名鼎鼎富甲天下的白宝山和他的情妇居然害怕装神弄鬼之人,真是天下之大滑稽之事。” 白宝山见这个青年实实在在是个大活人,不由大怒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来这里干嘛?” 那个人说道:“我是何方神圣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要想见你,我不得不来请你过去一趟。” 白宝山看了一眼王宫丽萨,说道:“是什么人想见我,告诉他,我谁也不想见。” 那个人哼道:“这可由不得你。如果你现在还不趁机跟我溜掉,等那个女王大胜归来就把你杀了吗,当做祭品来庆祝他们的胜利。”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15 王后丽萨听到那个人说道喀秋莎女王大胜而归,喜不自禁地问道:“你说的事真的吗?我女儿赶走了蒙古鞑子?” 那个人说道:“蒙古铁骑是有备而来,依靠你们明月天国这将士根本抵抗不了他们的侵略,只是你们早已埋伏在天柱冰封门的雪山上,在蒙古铁骑还没有攻入冰封门内,震动雪山制造雪崩封住了冰封门,把蒙古人堵在外面,他们攻不进来,过不了多久他们粮草耗尽就会撤军,你们明月天国算是保住了一时平安。” 王后丽萨兴奋地抓住白宝山的胳膊说道:“太好了,喀秋莎凯旋归来,定会认你这个亲爹的。” 白宝山也高兴地说道:“但愿如此,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那个人冷笑道:“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据我所知,你那个女儿喀秋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这个异教徒的父亲,你不是他们的族类,她会亲自杀了你,就能证明她的身世是正统的大月氏人。” 王后丽萨急道:“你简直是胡说八道,喀秋莎知道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怎么会忍心杀了她的父亲。” 那个人哼道:“就是因为她知道白宝山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才会诱骗白宝山来到明月天国,当着她的臣民亲自把白宝山焚烧成灰,以此证实她是老国王的女儿,更不是什么来自中原蛮子的私生女,她要把这个事实用白宝山的命演变成一个谣言,她才能坐实明月天国的女王的宝座。” 王后丽萨摇着头说道:“不可能,她是我的女儿,她不会这么做的。” 那个人说道:“她因为是你女儿,她才容忍白宝山这几天时刻陪伴着你,让你们旧情复燃,过上几天安乐的日子,然后杀白宝山的时候,她就问心无愧。” 那个人的话句句似乎都说到王后丽萨的心坎上,她绝望地看着白宝山;白宝山从她的泪眼婆娑中似乎也意识到王后丽萨应该知道喀秋莎对他早有预谋。 白宝山说道:“我知道你不忍心让我去死,可是你也别无选择,毕竟我们的女儿她首先是一国之君,她要维护在这个王国的地位,必须杀了我,她的臣民才会真心臣服于她,我愿意为他死而无憾。” 王后丽萨再也忍不住了,扑倒白宝山的怀里,说道:“不,你不会死的,我去求喀秋莎,她看在母女的情分上,会饶过你的。” 白宝山说道:“没用的。她是这个王国的女王,为了不让她背上弑父的罪名,我只能暂时离开这里。” 王后丽萨一听白宝山要来开她,她马上收住了眼里流淌的泪水,说道:“你说什么,你要离开我?你刚和我温存了几天,你就要走了?你知道吗,当年,你不辞而别,是害怕我们的感情暴露光天化日之下吗,我可以理解你;等我夫君过世后,你千里迢迢来看望我,我是多么幸福啊,当时你说要永远陪伴我,可是你还是不到一个月又不辞而别,我是多么恨你,又是多么地想你。这次你来陪我,我就对你狠狠地咬了一口,就这一口我对你所有的怨恨顿时化为乌有。可你就是为了喀秋莎要杀你,你就离开我吗?” 面对王后丽萨的控诉,白宝山直白地说道:“你缺的不是我的感情,而是一个令你念念不忘的男人” 王后丽萨惊诧地看着白宝山,苦笑道:“原来你对我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是假的,你一直都在欺骗我?” “不,我每一刻每一时和你一起的感情都是真的,每次离开你我都是身不由己,而这一刻我只祈求你来原谅我。” 白宝山说道动情之处,忍不住伸手抚摸着丽萨的风韵犹存的脸庞,丽萨也抚摸着他的手背,深情地说道:“你要是离开,你想过没有,冰封门一旦被雪崩封死你从明月天国是走不出去的。喀秋莎她会派人全力抓捕你的,到时候你死的更惨;而我宁可让你安乐的死去,也不会让你背喀秋莎抓回来活活烧死。” 白宝山说道:“我不会让喀秋莎活活烧死我的。如果我真的逃不过这一劫,我宁可自杀也不能让我的女儿背负弑父之名。” “别再磨磨唧唧了,你除了女儿还儿子,他没没耐心来就你。”来者就是那慕汗早已认出来的张本良。 张本良和那慕汗对望了一眼,张本良耸耸肩一个无奈地神情,他们没想到白宝山对这个要杀他的情人,把生死离别演义地如此情致绵绵,肉麻不堪。 在张本良的催促在,王后丽萨紧紧抱住白宝山,说道:“如果你真的死在明月天国,我死后和你的骨灰一起散在明月湖里,来时再做一对长长久久的夫妻。” 王后丽萨话还没说完,白宝山感觉背后腰间一阵剧烈的疼,他显示惊异看着丽萨,然后又惨然地一笑,说道:“是我先辜负了你。你知道吗?我白宝山风流债太多,怎样的死法才对得起我这个风流的名号,想来想去还是死在你这个明月天国王后手里,才是死得其所。” 丽萨没想到白宝山挨了她一匕首,还是如此深情款款地对她一番真诚的告白,她颤抖地松开匕首,王后退了几步,双手蒙住双眼说道:“不,我只是不想让你马上离开我,我不想让你死。” 张本良和那慕汗万万没想到,这一对你侬我侬的老情侣竟然背后捅了一刀子;等他们回过神来,张本良赶忙过去伸手点住了白宝山腰间几个重要穴道,避免他身体里的血液顺着伤口失血太多。 然后他对那慕汗说道:“拿上一坛酒,快点跟我走。” 那慕汗虽然不明其意,还是顺手捞了一坛白酒,奔到到张本良身边,张本良一手拖住白宝山,一手拉着那慕汗一个纵身飞到高窗上,脚步飞快地出了王宫。 王后丽萨无力地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高窗上残留地一丝血迹,她多么希望白宝山活着再见一面,又多么希望他立刻死去,那样他死亡的灵魂就属于她一个人,没有人和她一起分享白宝山那温存下的深情。 张本良带着白宝山和那慕汗出了王宫后,穿过几个巷道,纵身翻进像是一家客栈的院落,他熟悉地钻进一间房屋,掀开一处锅台上的铁板,里面露出一个裂缝,张本良抱着昏迷的白宝山先进去,那慕汗紧随其后。 在底线通道里拐了两个弯道,张本良点燃一盏灯,一间明亮的卧室呈现在那慕汗的眼帘里,他没想到明月天国这个地方,除了王宫里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王宫外也要地下通道密室。看来这边对这个王国并陌生,什么地方都能找的见。 张本良把白宝山放在一个凳子上,让白宝山趴在桌子上;张本良又从卧室的床头上拿了一条绷带,对那慕汗说道:“把桌子上那个碗拿过来。” “拿那个碗干什么?”那慕汗一愣,不知其意地说道。 而张本良一本正经地说:“接他的血呀,那可是你解药,千万别浪费了。” 看来这边要拔掉白宝山背后腰间的匕首,让那慕汗准备用碗接伤口处喷出来的血;那慕汗一想到沙鲁汗和关山月喝着精血时津津有味的神色,他心里一阵返潮,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还不过来,愣在哪里干吗?”张本良呵斥道。 那慕汗被张本良催促下,本能地把碗接在白宝山的伤口下,只见张本良一手按住白宝山的伤口处,一手用力一下拔掉匕首,一股鲜血呲溜地喷了出来,再张本良掌势的指挥下成弧形一滴不剩地落入那慕汗捧在手上碗里,大约有半碗血液。 然后,张本良在白宝山伤口上散了白药支柱了血流,用绷带扎住了伤口,把白宝山扶在床上,让他侧躺在床上安稳的休息。 那慕汗把碗放在桌子上,说道:“他会死吗?” 张本良哼道:“这个人到处留情,情缘也很眷顾他,福大命大肯定死不了,不像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听张本良自怨自艾起来,那慕汗感觉自己尽遇见一些性格偏执诡异女子,让自己在她们的欲望中无法自拔,感到很惭愧,不知用什么话来对接张本良的感叹。 张本良把碗里的血又倒入一个羊脂瓶里,那慕汗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张本良说道:“趁他的血还热的,放在羊脂瓶里可以保险;若是长时间放在敞开的碗里会失效的,再说他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又不能给你精液如何解除你身上的冰蚕毒。” 那慕汗一听心里又开始返潮,忍住住了一口水又硬咽了回去。他说道:“我不要。” 张本良看到他为难的事情,笑道:“这种事情有什么难为情的,我救你出来是让你来帮我,你不解除你身上的冰蚕毒怎么来帮我;再说白宝山可是天下人人都想奇货可居,人人都不希望他死去,他可是打开黑月山地下宝藏的钥匙,谁控制了他谁就能得到哪里的宝藏。” 那慕汗说道:“你不是也想得到黑月山的宝藏吧?”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16 “不是我想得到,是我不想让别人得到。”张本良说道。 那慕汗又问:“那么喀秋莎控制我,就是利用我去寻找黑月山的宝藏,而她难道不知道白宝山对黑月山的宝藏意味着什么?” 张本良说道:“她当然知道,才利用她母亲和落雁把白宝山骗到明月天国;当然她不会真的杀了白宝山,而是杀白宝山时,让白宝山在她的臣民面前露个脸,在用替身换下白宝山,暗中控制住白宝山,连她的母亲都会隐瞒的,所以她的母亲才想刺死白宝山,免得她这个情人死的时候受到残酷的折磨。” 那慕汗说道:“看来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们又在哪里?” 张本良说道:“这个吗,说来话长;其实你也没必要知道,只要你做好跟我们一起战斗就行了。” 那慕汗看了一眼昏迷的白宝山,说道:“你将如何保护他?他的儿子又在哪里?” 张本良说道:“他由你来保护,他的儿子和他的小妾在一起。我们等这里的风声没有那么紧的时候,再设法离开明月天国。” 那慕汗问道:“原来在祭奠大会上,那个落雁是是你假扮的吧?” 张本良笑道:“当时在现场,我就发觉你已经意识到那个落雁不是真的;但我假借月神力量从明月湖上离开的时候,那个大神沙鲁汗也意识到被他们奉若神明的圣女是假的,可他对我的离去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遵从神的旨意让落雁消失在他们的信仰中。从此这个明月天国就不存在圣女落雁这个人。” 那慕汗说道:“你倒是做的天衣无缝,不过落雁她还不及时离开明月天国,一旦被发现,你这一番功夫也是白费了。” 张本良说道:“所以我要把白宝山救出来,他才能帮助落雁离开这里。谁知道他被他的情妇算计了,差点丢了性命,现在你在这里看护着他,等他醒来,他会把他身体里的解药给你,解除你身上的冰蚕毒,以便恢复你的功力,好助他一臂之力。” 张本良就要起身离开。那慕汗追问道:“你要去哪里?” 张本良说道:“我要去看看他们俩。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有人会给你送吃喝的。” 张本良走了以后,那慕汗脑子里空荡荡的,折腾了一天一夜,他早已身心疲惫,不由地躺在白宝山身边,也没心情寻思张本良和郭雪剑是是如何来到明月天国?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自从出了紫荆关后,那慕汗去寻找蒙古部落后,张本良他们就紧随着大月氏马队一路向西,在这个期间,张本良几次潜入大月氏营地,暗中见过白宝山和关山月的身影,就是始终没有找到落雁的下落,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落雁没有被喀秋莎挟持?或者他们有人挟持了落雁走另一条道?总之喀秋莎会把落雁送到明月天国。 由于在西进路上,喀秋莎带来的大月氏马队不断的分裂前行,以便摆脱蒙古人的纠缠;而张本良带着郭雪剑等人一路直奔明月天国,他让自己手下带着落雁和沉鱼先去天山投奔玉临风,等救出白宝山和落雁在和她们会合。 沉鱼倒是没有什么表示,白灵嚷着要跟张本良一起去明月天国;张本良对她直白的说,蒙古人和大月氏人就要开战了,人去多了容易暴露目标,别说救人能否救得出来,能活着全身而退都难说,白灵跟着不就是个累赘吗? 白灵虽然面子上倔强,但她心里也承认张本良的说法,她在郭雪剑好声安慰下,才勉强地跟随沉鱼一起去天山。 郭雪剑心疼妹妹,他把自己的白马飞飞让给白灵骑走,自己骑着白灵的小红马前往冰雪风光的明月天国;临走时,白灵要求他一定要把自己的父亲和落雁带回来,她也想念自己的母亲了,希望全家人团圆在一起。面对妹妹渴望和祈求的眼神,郭雪剑对白灵说道,他一定会完成妹妹的心愿,不会让妹妹失望。 一路上,郭雪剑见张本良对去明月天国的路途非常了解,每到一个岔路口,他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一个方向继续前进,从出了西凉以来不到五天就到达了明月天国的天柱冰封门。 郭雪剑环视这个被冰雪环绕的世界,惊叹天下还有如此琉璃透明的王国。从前在天山时候,听师父玉临风说过,在天山西北方向有一个异域风情的王国,天山脚下的有很多牧民和这个王国有生意往来,但也有纷争战火,抗争着彼此的压迫。当师父玉临风说起这些事来,不由地扬天长叹一声,似乎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样子;当时郭雪剑并不在意师父的悲天悯人的感叹,指示觉得师父年级大了,看破了红尘才有感而发。 当郭雪剑真的看到明月天国这个王宫如此神奇的地方,他对师父的意油然而生。 他们在进入明月天国的市镇前就改头换面,各自换上当地人长穿的白色绸袍,用头巾包裹住面目,只要不出声说话,没人会注意他们。 但是令郭雪剑更惊讶地是,张本良对这里的街道都很熟悉,带着他七拐八转地来到一家看上去很破败的客栈;只见张本良跟客栈了一个裹着头巾的女人用当地语言嘀咕了几句,那个女人就把他们邀请到一间干净的房间里,还马上给他们安排了酒肉饭菜。 一顿酒足饭饱后,郭雪剑感觉倒里路上累积的疲惫,此时才汹涌地袭上心头,他扎在床上,无力地对张本良说道:“一路上,我都是对你言听计从,顺利到达了着世外桃源的王国,你该告诉我落雁和我父亲在哪里?” 张本良哼道:“那我感谢你对我的信任,至于你关心的人他们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只能在这里坐等消息了。” 郭雪剑一咕噜坐了起来,说道:“如果我父亲和落雁没有被挟持到这里,我们难道干等下去吗?” 张本良冷笑道:“其实你心里对我已经很信任了,只是你的表面不愿意承认罢了,因为你不服气我做任何事情都比你强,你这样的心理我可以理解。” 郭雪剑没好气地说道:“知道还要说出来,真没意思。” 他倒头栽在床上,顺手拉下棉被盖子在头上;既然张本良对这里了如指掌,胸有成竹,何必操那份闲心和自己置气,不如大睡一觉养足精神,再去营救他日夜牵挂的人。 可是他闭上眼睛,脑海的东西却辗转反侧,使得他难以入眠。他甚至臆想到父亲有可能和落雁在一起,父亲才迫不及待地抛弃了沉鱼,追寻着落雁的足迹而去,他们还有可能旧情复燃,才愿意逃到这个世外桃源的王国,从此父亲不再顾念任何人和落雁天长地久的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郭雪剑已想到这里,他尽然意识到自己对父亲没有了一点怨恨,而且倒是希望他们在一起幸福快乐,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也许他自从知道落雁有了他父亲的孩子,他对落雁那份一厢情愿的感情从那时就截然而至,他对父亲和落雁已经看作一份亲情,对亲人的挂念让他释放了自己压抑已久的非分之想。 就在他迷糊之际,听到敲门的声音。张本良轻轻地打开房门,有个女人进来对张本良用土语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郭雪剑忍不住翻身起来,问道:“她到底给说了什么?” 张本良说道:“那慕汗和他那些蒙古朋友来到这里已经有三天了,而且那慕汗和另一个人被邀请到王宫里,至今都没见他们出来过。” 郭雪剑说道:“他们倒是比我来的早?” 张本良说道:“他们自从进入蒙古的地方就径直地来到这里,不像我们为了追踪大月氏人的行踪,绕了不少圈子,到头来追丢了大月氏人,还耽误了不少时间。” 郭雪剑问道:“那些在京城的闹事的大月氏人到底回到他们的王国没有?” 张本良说道:“目前还没有回来。看来他们为了摆脱蒙古人的追踪,花了不少心思和蒙古人兜圈子。最迟也就在天亮时就会回来的;不过他们的消息也通畅,很快就锁定了那几个蒙古人的行踪,看来那些蒙古人马上倒霉了。” 郭雪剑说道:“既然大月氏人是我们和蒙古人的共同的敌人,要不要我们给他们通个消息,对大月氏人有些防范。” 张本良说道:“不行。我们一路上也假扮蒙古人在追踪大月氏人,大月氏人目前还不知道我们的真实的身份。他们蒙古人已经暴露了目标,再我们还没有找到你父亲和落雁之前,我们不能和蒙古人接触,其中包括那慕汗。” 郭雪剑说道:“如果他们有危险,我们也袖手旁观,坐视不管吗?” 张本良无奈地说道:“那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17 郭雪剑寻思地说道:“你的意图是让蒙古人作为我们的掩护,我们就可以暗中救人。” 张本良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虽然我和你的武功都不错,在这里可以应付任何一个大月氏人;如果遇到你的父亲和关山月,那么我们就势单力薄了。所以我们只能偷偷摸摸地在暗中伺机行动。” 郭雪剑不解地说道:“如果遇见我的父亲,他怎么会跟我们动手?” 张本良哼道:“如果你父亲不是被要挟来到明月天国,是他心甘情愿而来,又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离开,凭他的武功,你确定你三招之内制服他吗?” 听张本良这么一说,郭雪剑更是迷惑,他想起之前在京城里,张本良对皇宫了如指掌,难道他也对这里的王宫也了如指掌? 郭雪剑知道自己父亲风流的秉性,预感到父亲和大月氏人也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他问道:“你是说,我父亲在这也有情人?这个情人到底是谁?” 张本良说道:“你父亲有钱又多情,风流成性,走到那里都会对女人有致命的诱惑力;以你父亲的为人处世,你应该提早有个心理准备,因为他在这里的情人可不像是沉鱼落雁那样只拥有美貌的女人,她可是有权势的女人。” 郭雪剑想到一路上,父亲和你喀秋莎女王同行在一起,难不成那异域女王竟然是他的情人?而那喀秋莎看上去和他的年龄一样大,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他不敢想象地问道:“他……他不会是……” 张本良见郭雪剑不敢把自己推测说出来,他笑道:“还是我告诉你吧,那喀秋莎是你父亲的私生女,他是这里王后的姘头;所以以后你和我在行动中,遇见你父亲的时候,千万别莽撞行事,咱们好好利用他们之间的关系,先把落雁营救出来。” 郭雪剑说道:“原来如此。当初你讲出落雁的身世,我一度怀疑她是我父亲的私生女,让我破口大骂我的父亲是畜生,原来这里的女王才是他私生女,看来我真是低估了他风流的本事。你说过落雁是大月氏人,那么她和这里王宫,这里的女王又有什么关系?请你告诉我,好让我对她也有个心理预防。” 张本良说道:“经过京城一系列的事变,你如今不再是情绪化,行事冲动,对任何突发事件应该是处事不惊,才会保证我们这次行动成功。至于落雁在明月天国真实的身份,她是喀秋莎女王姑母的女儿,当年落雁的母亲离经叛道,违背了明月天国拜月教的教义,和一个有身份的异教徒相爱,最后又被那个异教徒抛弃,她怀有身孕就成了那年明月天国祭奠月神的圣女,在她被焚烧的时候被人就走了,这成了明月天国拜月教的耻辱,所以这么多年来,明月天国从来没有停止追杀她。不过经过这件事,明月天国的王后和她的哥哥霍札趁机控制了明月天国的权力,后来又培养了她的女儿喀秋莎成明月天国的女王。如今落雁又落到他们的手里,成为他们新一代的圣女;所以喀秋莎诱使你父亲到明月天国来,不是认祖归宗,而是杀人灭口来掩饰她的王位的正统性。” 郭雪剑哼道:“你的大哥张本清的夫人就是喀秋莎的姑母,母亲躲过一劫让女儿来替她受罪?我倒是想问问,落雁的亲生父亲是谁?” 张本良迟疑了一下说道:“这是我大嫂心里永远的痛,虽然她事事很信赖我,但她不会解开伤疤让每个人看个清楚,那样对她来说太残忍。” 郭雪剑说道:“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推测出落雁生父是谁?只是你不想说而已。” 张本良说道:“我们来这里目的就是平安地救出落雁,你知道的更多,以后会使得落雁更痛苦。如果你对她还存有怜悯之心,不要再继续追寻她的生父是谁?就当这个人已经死了。” 说着,张本良走过来拍拍郭雪剑的肩膀,说道:“该给你说的我都说了,你也别再胡思乱想。给我让给床位,我也要好好休息一番,养足了精神,才能有出其不意的计谋,谋划我们以后的路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郭雪剑挪动了一下身子,张本良就越过他躺在床上立刻鼾声起伏,看来他入睡的功夫也不浅呢。 郭雪剑倒是一副落寞的神情,怎么也想不到他钟情的落雁竟然有如此离奇的的身世,而自己父亲风流韵事也竟然在神秘的国度开花结果。以前他恨他父亲对他母亲的无情,可他经历过白宝山这么多的情人,他对白宝山的恨似乎到了无可恨的地步;他想到他母亲最大的错误就是嫁给了这样一个风流起来毫无底线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偏偏又是他的亲生父亲,而这样的父亲又是这些女人痴情的男人;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已经毫无意义,因为他的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过往的种种事端都思考不起来。 郭雪剑既然什么都想思考,他也倒头在床上进入睡眠之中,而在他漫长的睡眠中竟然没有一个噩梦惊醒他,当他醒来时,也奇怪自己竟然这样安然地睡了一觉,难道自己真的对藏在心里的恨已释然殆尽? 他转身一看,身边的张本良已不见了踪影,张本良什么时候醒来离开,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看来一路的奔波的确超越身心疲惫的界限。 郭雪剑看见饭桌上位他已准备的酒菜,酒香味很快引诱了他的饥饿,他上去也毫无顾忌地饕餮一顿,填饱肚子后,静等张本良回来。 他透过窗外的光线,看来这是白天的时辰。在客栈的房间里待的时辰长了,感到有些郁闷,就想出去透透气。 郭雪剑穿戴好白袍和头巾走出房间,他刚到院落,被一个大月氏女人给拦住了。郭雪剑定睛一看,这女人就招待他们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说着大月氏语言,比划的手势让让回到房间里;郭雪剑看到她不可侵犯的表情,只好无奈回到房间。这个女人肯定受到张本良的指示,不让郭雪剑出来到处乱窜。 郭雪剑别困在这里有些黑暗的房间里,感觉无所事事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就在他要静下心来耐着性子等待张本良归来,房门被人打开了,还是那个女人,她神色有些慌张地边对郭雪剑比划着,边收拾郭雪剑和张本良带来的行囊;郭雪剑看出来她比划的意思,是让他跟她赶快走。 郭雪剑只好跟着那个女人走出房间,来到一间看上去像是厨房的房间,那个女人挪开灶台上一口铁锅,露出一个黑洞。她递给郭雪剑一盏油灯,示意郭雪剑赶快下去。 郭雪剑还犹豫地向外了看了一眼,发现有拿着武器的士兵已经闯进了客栈,赶紧纵身跳进了黑洞里,然后感觉那个女人把行囊给扔了下来,把上面的洞口用铁锅给封住了,里面彻底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郭雪剑也没有急着离开,他侧耳倾听上面到底会有什么动静? 首先先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显然那个女人在锅里倒水,又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是木柴燃烧的声音,开来那个女人在烧水来掩盖这里的密室;可是郭雪剑抬头向上看去,却看不到木柴燃烧的一丝火光。 郭雪剑惊讶这个密室通道设计的密不透风,真是隐藏的好地方,不知再往里面走什么情景?他正从身上摸索出火石,灯亮油灯看看周围的情况,就听到上面一阵嘈杂的声音,看来士兵已经闯入了这个厨房里,使得他不敢动用火石点亮油灯,生怕惊动了上面扫查的士兵暴露自己的行踪。 郭雪剑静听上面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和一番叽里咕噜的的大月氏人的话语后,除了锅里开水沸腾的声音,再没有什么异样的动静;他才松口气摩擦这火石点亮了油灯,看见还有一段通道,他沿着通道向前走了不到几步,眼前敞开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是他所见到的密室最简陋的一个。 郭雪剑觉得有些失望和悲凉,凭他一身绝世的武功,竟然狼狈躲藏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憋气的都无法呼吸,可又想到张本良的警告,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况他现在孤身一人,就算凭借自己本事闯出去,人生地不熟他又能去哪里;只好自我安慰既来之则安之,等张本良回来看下一步如何行动。 郭雪剑耐着性子大约等了半个时辰,他听到上面有一丝动静,是不是张本良回来了,他转身就要去迎接张本良的到来,可是转念一想不要轻易的莽撞;他吹灭了油灯,躲在通道的拐角处,警惕的注视着通道尽头来者有何作为。 上面一阵挪开锅的声音过后,又过了一阵后才有人从上面落了下来看来来者也非常谨慎,通道非常黑暗,郭雪剑根本看出来者的身形,只能等对方点亮火光来判断来者的身份? 只见通道闪亮了一下,显然来者点亮一把火折子,通过火折子的亮光,郭雪剑看清清楚来者显然不是张本良,来者的面目白净,额头铮亮,眼眸还翻出蓝色的光芒,显然这个人是大月氏人。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18 郭雪剑寻思,这个大月氏人怎么知道这个密室,是不是张本良的同伙给我报信来了?这个破旧客栈的那个大月氏女人就和张本良很熟悉,难道这个大月氏人是张本良的眼线? 尽管郭雪剑疑虑重重,但他还是静观其变,以静制动。那个大月氏人也很小心翼翼,挥动着火折子一步一筹地往前走,刚走了两步,他似乎闻到了油灯燃烧的煤油味道,迟疑了一下纵身向前飞出,翻转一个筋斗,伸手一挥几点火流星冲向郭雪剑,郭雪剑挥手一拍,拍灭了火流星;他一个侧身就要冲进通道,想尽快的离开这狭小的空间,到外面在和这个大月氏人一决胜负。 “别走了,是我。” 郭雪剑刚奔跑到出口处,听到张本良叫住他,他回头看向那个大月氏人,大月氏人人点亮了油灯,他在脸面上搓弄几下,解开了一张人皮面具,显露出张本良的真面目来。 郭雪剑松口气,说道:“好好的,你假扮什么大月氏人,害的我差点暗算了你。” “是我差点暗算了你吧。” 张本良顿了一下,说道“算了,我们还说正题,外面到处都是明月天国的士兵,在搜捕蒙古人。蒙古人多年来在这里经营的几个我点都被搜查个底朝天,如果我不假扮个大月氏人,怎么能顺利的回来。你又怎么会躲藏在这里?” 郭雪剑说道:“跟你情况一样,外面的士兵到处扫查,是这个客栈那个女人把我藏在这里的。你回来后,难道她没告诉你,我在密室之中。” 张本良说道:“我回来后,这里没有一个人,谁会告诉我。” 郭雪剑惊讶道:“难道这个客栈的人都被抓走了?” 张本良说道:“你放心,这个客栈的老板娘不会出卖我们的。因为快到十五月圆日子,他们大月氏人不管男女老幼,应该去湖边的祭祀台做祷告;在这里谁要是不去做祷告,就会受到严惩。我知道这个密室,老板娘不担心我找不到这里,而我却不知情你会躲藏在这里。” 郭雪剑问道:“你出去这么久,就是为了打听蒙古人的情况?” 张本良说道:“我才没有闲工夫管大月氏人和蒙古人之间的恩怨。我去了一趟王宫,寻找王宫里通道的的路线图纸,以便我们顺利进入王宫。” 说着,张本良从出一片羊皮,羊皮上面弯弯曲曲地画着纵横交错的线路。 郭雪剑说道:“这就是王宫通道的路线图?” 张本良说道:“这个王国有二百年的历史,在二百年里王宫也不断地进行修建和扩展,各处宫殿都有通道连接。如果没有这个线路图,万一闯入四通八达的通道里,就会被瓮中捉鳖,手到擒来。看似到处是出路,其实无路可走。” 郭雪剑还是不解地问道:“你这么知道有这样的线路图,又是怎么找见的。” 张本良说道:“似乎你忘了我给你说过,我的大嫂曾经是这个王国继承者,这个线路图就是她策划的,她留在他曾经居住的寝殿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存放在哪里?这次,我出山时,她特意告诉了这张路线图的存放的地方,以防来到明月天国有所用途。” 郭雪剑说道:“看来你从京城到明月天国,都是有备而来。” 张本良说道:“知己知彼,才有备无患。现在我们开始筹划如何进入王宫寻找落雁的下落。我这张人皮面具是早些年我嫂子专门给我定制,以方便我来到明月天国给她打探消息;如果也给你定制一张人皮面具,显然时间不够。所以我以大月氏人的身份在王宫里明处活动;而你包裹好自己大月氏人的衣服,在暗处为我打掩护。今天夜里,我们重要是寻找目标,确定落雁下落后才筹谋如何让她安全脱身。一切听我指挥,别单独轻举妄动。” 虽谈张本良对他命令式地布置任务,让郭雪剑感觉不舒服,但是为了能救出落雁,他暂且什么都可以忍耐。 “那好吧,我听你一切指挥。” 张本良笑道:“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比在京城的皇宫里更愉快,至少别出什么意外之喜。” 郭雪剑也松松肩膀,说道:“那就随机应变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击掌,说道:“但愿如此。” 张本良依然带上人皮面具,假扮成大月氏武士,这样的武士是王宫最得力的守卫;而郭雪剑依旧包裹的严严实实,眼睛里带上了蓝色蜂胶,这蜂胶是雪山寒蜂所酿造成的,柔软韧性透明,和大月氏人一样的蓝色的眼眸,虽然没有闪烁的光泽,但谁又会贴在他眼睛上注视呢,蒙混过关不成问题。 张本良嘱咐他千万不要开口,就当做一个哑女,不会轻易暴露行迹的。 郭雪剑一听,不满地抱怨道:“什么?让我假扮成女人?我可受不了。” 张本良说道:“在明月天国,只有女人包裹严实,就没有人敢非礼,因为这个女人已经有丈夫了。” 郭雪剑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你让假扮成你的妻子,还是个哑巴。就这样的长相,王宫里有你这样的人吗?你就不怕暴露吗?” 张本良说道:“我假扮这个大月氏人名字叫半天神,特别会玩火,是王宫里的祭司。我每次来就要假扮他的身份,在王宫里畅通无阻。” 郭雪剑哼道:“你说的事真的还是假的?你假扮他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张本良说道:“这个半天神是这个客栈老板娘的情夫,我假扮他的时候,他已被老板娘灌醉了,够他昏睡十天半月的,而且十天半月后他醒来什么也记不得,以为他的记忆力只有半天的时辰,所以大月氏人叫他半天神,他会用火催化你的心理防线,说出你不想说的秘密。” 郭雪剑冷笑道:“有那么神奇吗?我才不相信呢。” 张本良感叹道:“在世界上,总会有一些特异功能的人,让人难以置信;但他们真实存在,信不信由你。” 郭雪剑还是摇摇头,似乎不大太相信。后来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追问道:“那客栈老板娘有什么来头?” “她是我大嫂明月枫以前贴身侍女,她是我在明月天国的落脚点。”郭雪剑说道。 两人一路上说这话就到了王宫,张本良回头对郭雪剑说道:“该让你知道的都让你知道了,进了王宫就不要再说话了。” 只见张本良清了清嗓子,竟然从他口中唱喏了一句声调,像是天山脚下牧民的胡琴的曲调;他的声音刚刚飘落,就有人打开了宫门,一个守卫探出头来,说道:“半天神,你小点声不行吗?女王刚回来,你就迫不及待地让女王找见你。你这次可想的太美了。” 这边拿腔捏调地说道:“女王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让我给她预测一番王国的运事,为何这次没有派人召见我,我只好不请自来。” 那个侍卫向宫外张望了一下,招手把张本良引进了宫中,郭雪剑捂住自己的面罩也跟着进来。 那侍卫关好宫门,说道:“既然你来,就在王宫里候着,等待女王的召见你。” 他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郭雪剑,啧啧地称道:“你又找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身材看上去听有形的,是不是也是个哑巴。” 张本良满不在乎地说道:“凡是当我老婆的人,不是哑巴也会把她弄成哑巴。女王既然每空召见我,那我就和你合上几盅酒,不然这半天的事情我又忘的一干二净。” 那侍卫说道:“我就喜欢你的健忘症。我哪里有好酒,去我哪里喝个痛快。” 张本良说道:“好啊,只要有好酒,我什么都舍得。” 张本良和那侍卫在前面走,郭雪剑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而那侍卫还不时地回头瞧着郭雪剑,郭雪剑早已感觉到他的目光对自己不怀好意,怕暴露了行迹,他不由地放慢了脚步,身体稍稍摇摆着,免得让那侍卫看出来他男人的步伐。 郭雪剑心里不觉得很悲凉,这就是他和张本良定下的盟约,要随机应变;张本良把他打扮成女人,他在形势逼迫地下意识迎合了他的男扮女装的假身份。 他们来到一间算是明亮的房间,那侍卫早已准备好酒菜,也许他早算计好张本良假扮的半天神会来找他。 张本良示意郭雪剑做到床上去,那侍卫边倒酒边说:“要不要让新嫂夫人也来助兴,陪我们喝点酒。” 张本良摆手道:“那不行,她又不是女王。在明月天国里有夫君的女人更不能喝酒。就让我们哥俩尽兴地喝个够。” 说着,他就举起高脚酒杯和那侍卫干了一杯。 郭雪剑呆呆坐在床沿边,看着他们一杯一杯美酒入口穿肠,也听不懂他们叽里咕噜的说笑着什么,他不由咽下了口水,心里烦躁不堪。 眼看着他们喝完两坛酒,张本良一头栽在桌子上,呼呼地大睡起来;那个侍卫手里端着一杯酒,摇摇晃晃走向郭雪剑,嘴里还念叨着:“新嫂夫人,我来敬你一杯酒,好陪我睡一晚上。”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19 那侍卫扑在郭雪剑身上,把酒递到他的嘴边;郭雪剑捂住嘴角的面罩,却挡不住酒杯烈酒的味道。 那侍卫说道:“你放心跟我睡,他半天神只有半天的记忆,当他酒醒后,他就不记得你是他的老婆。所以他经常换老婆;如果你跟我睡完后,你还想跟着他,那你就跟着他,我决不会阻拦你,你不说他也不会在意的,哈哈……” 郭雪剑一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再也忍无可忍,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那侍卫瞪大眼睛,拍手叫好道:“好啊,真是爽……快……” 他还处在亢奋中就被郭雪剑点中了他的穴道,他像是一滩烂泥四肢朝天的瘫软在地上。 郭雪剑掀开头上的面罩,气咻咻地说道:“你到底搞什么鬼?” 张本良伸开手脚,眯着眼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侍卫,说道:“既然你把他放到了,就赶快剥了他的衣服,穿在你身上。” 郭雪剑惊讶道:“你是让我来假扮他?能蒙混过关吗?” 张本良山前把那个侍卫拖到床上,边揭开那侍卫的衣服,边说道:“你啰嗦什么,赶快脱衣服,做好脱干净,免得露马脚。” 等张本良话说完,他也干净利索地把那个侍卫的内外穿的衣服都脱得干干净净,收起衣服转过身一看郭雪剑只脱掉了外面的白色绸袍,身上还有贴身内衣没有脱。 张本良很无奈地说道:“你没听懂我的话吗,我要让你脱干净,把他的衣服一件不剩地换上,这样你的身体里就有他的特殊的气味,可以掩饰你不是本地人的身份。” 说着,张本良 把手里的衣服塞给郭雪剑,说道:“这快到午夜了,我们时间不多了,别再犹豫了。我要抓紧时间给你做张人皮面具。” 张本良从行囊里拿出一张透明的人皮蒙在那个侍卫的脸面上,然后隔着人皮涂抹着寒蜂蜂胶,薄薄一层逐渐形成了那个侍卫的模样;然后张本良从桌在上哪来一杯酒,含到醉了咕噜几下,对着人皮面具喷洒了下去,酒水在人皮面具上均匀的化开,立刻形成了和那个侍卫一模一样的脸型。 当郭雪剑被动地接受张本良塞给他的衣服,衣服里一股腥香味扑面而来,这个味道他从来没有闻过,有一种浓郁的花香味,有一种尸臭味;他抱着这堆衣服左右为难地看着张本良在那侍卫的脸面上制作人皮面具。 他看到张本良手法娴熟,技术精湛,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把一张和本人完全相同的人皮面具制作了出来;郭雪剑在他背后看得目不暇接,悠然神往,早忘记了更换衣服这档子事。 张本良见自己成功制作了一张人皮面具,不由地松口气,得意的说道:“怎么样,你的容颜马上就被改变了,不过你还得装哑巴。” 他没听到郭雪剑对他制作人皮面具高超的手法而赞叹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他转身一看,郭雪剑手里捧着那几件衣服傻看着他,他瞪大眼睛说道:“你还不快换上他的衣服,是不是让我动手替你换呢?” 郭雪剑没好气地说道:“你逼着我换上这些衣服,想必知道这些衣服上有什么味道,你就是想看我出丑,看我笑话。我看你又什么本事让我换上这些衣服。” 张本良看看郭雪剑,又看看他手里的衣服,强压住内心的怒气,心平气和地说道:“我没时间给解释什么了?我们也没时间内讧?你是不是真心要安全地救出落雁,还有你的父亲,我们只有这样的办法才能兵不血刃地把他们就出来,让他们毫发未损地跟我们离开这随时都可能出现杀戮的国度;我们都走到这一步,难道你就为了这几件衣服让我们的计划半途而废吗?至于这衣服的味道,到时候你会知道怎么回事。” 从京城到明月天国,如果张本良真的有心陷害他,戏谑他也不会在这里发生,因为他也看出来,落雁对张本良的重要性;而且张本良每一步计划,如果他积极地配合,从来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张本良真诚地看着他,说道:“如果你觉得不再信任我,你现在可以走了,我想我一个人也能完成既定的任务。” 郭雪剑说道:“我知道除了武功,我和能不相上下,其他的我都不如你;我心里是不服气你,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说着,他当着张本良的面,毫无保留地脱光了剩下的衣服,又一件一件从容地把那个侍卫的衣服穿在身上,犹豫那个侍卫比郭雪剑胖一点,所以那侍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宽松;张本良从衣橱里拿出一件厚实的貂绒棉夹给他穿上,在穿上他的白色绸袍。 张本良打量他一番,说道:“多穿了一件棉夹,看起来你的身形和他差不多了;你坐在凳子上,闭上眼睛,我给你上人皮面具。” 郭雪剑坐定在等在上,闭上眼睛,张本良又喝了一口白酒,猛地喷在郭雪剑的脸庞上,然后又把蜂胶涂在他的脸面上,他从袖筒里抽出一把柔软的毛刷子在,仔细地刷扫着郭雪剑的脸面。 郭雪剑除了一阵热烈后,一种酥润的感觉蔓延到大脑,他不由地开始享受这样舒服的感觉;张本良小心翼翼地把人皮面具从哪个侍卫的脸面上慢慢地撕开下来,趁这张人皮面具还出于柔软状态,张本良很小心地在郭雪剑的脸上定位后,然后一点一滴地把人皮面具慢慢地展开,直到完全覆盖住郭雪剑的脸面,张本良才松口气。 郭雪剑感觉到张本良灵活自如的手指不再他的脸上指指点点,意识到张本良已给他覆盖好了人皮面具;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巡视的西周想看看自己的容貌是否脱胎换骨? 张本良说道:“千万别照镜子。你要是知道变成另外一个人,你就会刻意地掩饰自己,暴露出自己习惯性的行为,这样你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现在你的名字是花神萨满,就是那个侍卫,王宫贵族所需的尸魔花就是你种植的。” “尸魔花?……”郭雪剑一听这个怪异的花名,心里不免生出一样的厌恶感。 他继续说道:“这尸魔花就是这个衣服上的味道吗?我讨厌这个味道。” 郭雪剑斜眼看到张本良嘴角处显露处一丝邪魅的笑意,他惊觉地质问道:“你笑什么?” 张本良立刻收敛住自己嘴角即将展开的笑容,掩饰地说道:“我笑什么了,你别多想了。你记住你喝酒国度导致嗓子嘶哑不能说话。” “你每回都让我当哑巴,我可倒真成哑巴了。”郭雪剑不满地说道。 张本良双手一摊,说道:“谁让你只知道一心练功,就算练成天下第一,不会各个地方语言装哑巴走遍天下。” 郭雪剑不服气地说道:“哼!就算离开你,我照样能把落雁从这里救出去;至于我的父亲,不管他的生死还是快活风流我顾得上就救他出去,顾不上就听天由命。” 张本良双手拍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和胆量,我也相信凭你的武功,明月天国的任何勇士都无法阻拦你,更别说生擒你杀了你;但你想过没有,落雁怀着身孕,能跟你打打杀杀脱离虎口吗?如果落雁知道你的父亲白宝山也在明月天国,她会忍心跟着你离开你的父亲吗?而你的父亲一定知道落雁被挟持到这里,他在心甘情愿地跟喀秋莎来到明月天国,所以喀秋莎把他们分而控制,他们谁也不会舍弃谁而独自逃生的。我现在只能给你说这么多了,你的脸上的人皮面具也粘合的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张本良的一番话,让郭雪剑无言以驳,只好收好自己的所需的东西,看着躺在床上的萨满,看到萨满的脸面坑坑洼洼,不由地感到心惊,他追出房间去,紧跟着张本良,低声问道:“我看那个家伙脸都变形了,你给我戴上这人皮面具,以后会不会毁容?” 张本良低声笑道:“你看我毁容没毁容?你没听说过女为悦己者容,男为知己者死。要我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为红颜毁点容也值得。” 郭雪剑一丝不快的担心竟然让张本良借机发挥讥讽了他一番,让他好不痛快又无可奈何。 郭雪剑似乎又想起了一件事,说道:“不好,那个侍卫萨满,我只点了他昏睡穴道,若是我们耽误时间长了,他会醒过来,就麻烦了;我得回去再点他几处重要穴道。” 他正要转身离去,被张本良一把抓住他,张本良说道:“你别再瞎担心了,在他喝的酒里我早放药了,他能睡上三天三夜。马上到了花房,我不再引诱你喝哑药了,但你要记住!千万别说话。” 他们穿过过道,来到一处石头堆砌的院落,而这院落的房间闪烁着白色的光芒,不像其他的王宫静静流淌着静谧的流光。 房间里有三四个头仆人进进出出,他们手里捧着花盆,而那些花盆里正盛开着娇艳的花朵;仆人见他们进来,都向他们躬下腰行礼,张本良哼了一声就大步进了房间。 郭雪剑跟着进了房间,他眼前呈现一具具躺在石板上的腐烂的尸体,尸体上长满了各色娇嫩的花朵,那些花朵的花瓣像人的皮肤精致润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郭雪剑再深呼吸一下,一阵恶臭味扑面而来。 冰雪天女恨生死血未冷20 郭雪剑看得心惊肉跳又心潮呕吐,他的身体刚一摇晃,就被张本良一把顶住,张本良大声咳嗽道:“萨满老弟,你激动什么呀?看看你培养出的这么不好看的尸魔花,女王陛下肯定会生气的。” 郭雪剑见有四个仆人回过头凝望着他,从他们茫然的表情看出来,自己奇怪的反应引起他们的好奇;他赶快向他们呵呵地摆摆手,张本良趁机说道:“萨满花神跟我半天神喝了半天西风烈酒,那酒可是女王陛下赏赐的,他一高兴就喝高了,又受到一点风寒,嗓子有些哑,一时说不出话来,所以我陪他过来拿女王陛下所要的尸魔花。” 那四个仆人对望了一眼,呵呵地向他们鞠躬行礼,神情特别的恭维谦卑;其中一个仆人比划则手势,示意他们坐下喝茶自己稍后就把话拿过来。 张本良哼道:“喝茶就不必了,时辰不早了,女王陛下等着看花,赶快去把花拿过来。” 可是那个仆人不紧不慢地给他们斟茶,比划着手势似乎一定先喝一杯茶。郭雪剑一看高脚茶杯里蓝色的茶水,他见识过绿茶,红茶,白茶,黑茶,黄茶,可从来没有喝过像这样蓝幽幽散发着浓香味的茶,想必是用尸魔花泡制成的。 张本良端起茶杯,轻轻地闻了一下,赞叹道:“嗯!真是好茶,想必这是刚满月的花泡制的,香味果然是浓郁绵长。” 说着,他向郭雪剑是个意味深长的的眼色,用袖袍遮住茶杯一饮而尽;张本良也心领神会,用袖袍遮住自己的面部把那杯蓝茶喝了。 郭雪剑放下茶杯,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挥挥手,让仆人赶快把女王所要的花朵拿过来。 等那仆人转身去离去时,张本良和郭雪剑对望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垂下左手,伸展手掌把聚集在手掌中的茶水无声无息地甩落出去。 张本良感觉到郭雪剑有些不淡定,用密语传音对他说道:“这花房是你的地盘,你要镇定自然,拿出一副主人的样子,别那样傻呆呆的坐着。蠢货,起来围绕着这些尸魔花察看,已彰显你是这里主人的地位。” 郭雪剑不会密语传音,任凭张本良的奚落,只能忍住心里的闷气走向石板前,看着那些正在含苞绽放的花朵,可能腥臭的腐尸为真是让他难以承受;他想用袖袍稍稍遮住一下鼻子,又怕露出破绽,只好强忍着,不让自己心潮呕吐。 张本良也装模作样地陪着他围观着石板上的尸魔花,还评头论足地点评了一下那个尸体上花朵开的鲜艳,必手女王陛下的赏识。 这是有两个仆人过来,对张本良比划着手势,那个意思要把石板上的尸魔花搬走,张本良也不知道他们往那里搬,也只好挥挥手让他们搬走;只见两个陆续地把房间的尸魔花推到院落里。 而这时天上的月亮已挂在天空,白色的月光流转在尸魔花上,那些花朵在月光的沐浴下,竞相开放,而各色的花朵都转变成蓝色,让郭雪剑看得目瞪口呆。 张本良密语传音告诉他:“尸魔花在月光饲养下,花瓣就会绽放成圆月的图案,这蓝色的花朵叫作蓝月妖姬。” 郭雪剑一听这花名就不寒而栗,看来这异域的国度处处透着歪门邪道。 这时,那个仆人捧着一盆蓝月妖姬来到他们面前,郭雪剑刚要伸手去接被张本良拦住了,张本良说道:“走吧,我们去见女王陛下。” 说着,示意郭雪剑赶快走;郭雪剑暗暗松口气,刚才自己差点露出破绽,那有主子去接奴仆的东西;看来他这昔日的富家少爷很少在家里享受仆人伺候的习惯,所以不懂的礼数规矩。 他们在前面走着,那个仆人捧着蓝月妖姬在后面跟着,他们刚出了花房的院落,张本良一个快速转身点中那个仆人的胸前神封穴;仆人应声倒下时,张本良伸手接住他手里掉落的高脚花盆,顺手抛给郭雪剑,郭雪剑伸手稳稳的接住。 只见张本良向花房的院落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动静,他搬开院墙外的几个石块,露出一个洞穴,把那个昏迷的仆人塞进洞穴里,然后再把石块堵住洞穴,整个过程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示意郭雪剑赶快离开。 他们走了一程,见后面没有人跟来都吁口气轻松了不少。郭雪剑说道:“刚出了花房,你怎么就亟不可待的要放到哪个仆人?花房里还有人,你这里做太危险了。” 张本良明显地感觉到郭雪剑一有机会就来指责自己,他也没心情跟他计较,淡然的说道:“你和那个萨满相见的时间不长,他的神态举止你没有一样模仿到位,哪个仆人早怀疑了,让他跟着我们时间越长,你露出的破绽越多,他就越有机会把你捅出去,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早解决危机才能早接触。” 张本良说的句句在理,郭雪剑也无懈可击,只好心悦诚服地说道:“还是你的心思缜密。我不知道这蓝月妖姬的尸魔花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还有那蓝色的柴水是不是有毒。” 张本良说道:“这蓝月妖姬是拿去给圣女祈祷的,祈祷她早日升到天国,让月神宽恕她的罪行;其次用这尸魔花泡制茶水,让圣女喝下,等圣女被冰火焚烧时,这茶水有助燃的作用,能把圣女焚烧殆尽……” “你说什么?圣女要被烧死?难道落雁是他们祭奠月神的圣女,太残忍了。”郭雪剑不敢相信地打断了张本良叙述。 张本良继续说道:“这还不是最残忍的事,如果我们和尸魔花的茶,以后跟大月氏人打斗时中了他们的冰火活尸魔毒,你的身体不是起火燃烧就是成了尸魔花繁衍的土壤,就像是花房里石板上那些腐烂的尸体。尸魔毒,冰火,天蚕丝是大月氏行走江湖的三大利器,谁要沾染上他们必死无疑。” 郭雪剑说道:“怪不得一路追过来,你避免了和大月氏人正面交锋,原来这些的人门道挺多,手段狠毒。” “所以我们来这里救人就要智取,鲁莽行事不可取;不过你不要害怕,我的酒囊里有明月天国的上等的西风烈酒,不管是尸魔毒还是天蚕毒用西风烈酒都能解毒,不至于立刻命归西天。前面那个宫殿就是女王喀秋莎的寝殿,如果这一关能过去,营救的落雁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说着,他们走到宫殿前,宫殿守卫远远地看见郭雪剑手里捧着蓝月妖姬,不等他们开口说话,守卫就急道:“你们怎么才过来,女王陛下和霍札将军在里面等着你们呢,赶快进去。” 张本良和郭雪剑也没和守卫搭话,就匆匆地被侍卫带了进去,呆到了二层宫殿上,侍卫示意他们在门口想候着,由于殿门门口敞开,郭雪剑忍不住向殿内偷窥了一眼,看见一个身穿白色绸袍人,那个人正是那慕汗,心里暗想,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和蒙古人都被抓了?那慕汗看上去没有被控制的,他还走来走去和那个女王交谈,行动自如。 郭雪剑见没人在意他的偷窥,他干脆斜眼向殿内瞧去,只见那慕汗被人带走了,却没有从殿门经过,想必是从其他的门道走了。 侍卫招手让他们赶快进去,张本良和郭雪剑弓腰低头行走到喀秋莎女王面前;郭雪剑高举这蓝月妖姬,张本良行礼道:“女王陛下,你要的蓝月妖姬,萨满已给你栽培成功了。” 喀秋莎走到郭雪剑跟前,俯身嗅了一下花盆里一丛蓝色的饱满的花朵,浓郁的香味铺面而来。她有些伤神地说道:“这盆蓝月妖姬开的这么美丽动人,真想把它放在我的床头陪我几日,可惜明天就是月圆时刻,看来本王没有享用的福分。” 霍札说道:“这种花移栽到花盆里,要用人血浇灌才不会凋谢。看它妖冶邪魅,陛下远离它才是你的福分。” 郭雪剑听到这花移栽到花盆用人血浇灌才能成活,不由地心惊肉跳,花盆里土壤是血红色的,原来是被人血浸泡的颜色;这明月天国的人身着白色长袍,头戴面罩,给人感官上时虔诚的教徒形象,想不到栽培这样恶毒的尸魔花如此残忍霸道。 喀秋莎女王说道:“舅舅,还是你带他们去见圣女,毕竟她是我姑妈的女儿,我不想再见她最后的一面了,明天月圆时刻祭祀的盛会,你也替我祭奠圣女,看着他被冰火焚烧,我真有些于心不忍。” 霍札冷笑道:“你的姑妈当年为了一个蛮子王爷背板了明月天国,害的你爹为她受伤后一病不起,郁郁寡欢地死去;你现在又怜悯她的女儿,不可有这样的慈悲心肠,她母亲欠下的债有她来偿还,是天经地义的事。” 喀秋莎女王说道:“罢了!我只是眼不见心不烦,你赶快带他们去。” 霍札挥手让郭雪剑和张本良跟她走,当张本良转身走出两步后,听到喀秋莎说道:“来人,把那金博虎送到我寝殿里侍寝本王休息。”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1 张本良听到女王召唤金博虎来侍寝,心想那慕汗对女王的引诱不为所动,她才召幸金博虎,看来那个金博虎真是色胆包天,什么样的女色都敢觊觎一二,必定会被这个女魔王抽干他身体里的精血,成为月圆时刻的陪葬品。 他们跟着霍札经过两座宫殿,走到一座不显眼的宫殿,说道:“圣女就在这里,你们去给她祈祷,祈祷她早日进入天国,老夫我就不进去了。” 说着,他转身就离去了。看来这霍札大人对圣女也是极其的厌恶,连看一眼都不愿意看;看来他当年是多么恨落雁的母亲明月枫。 张本良和郭雪剑轻轻地松口气直起腰来,他俩对望了一眼大模大样地向宫殿里走去,这做宫殿圆形的,他们每转一圈都有一个关口有两个侍卫把守,而那些侍卫见他们手里捧着蓝月妖姬,个个老远就打开门户让他们赶快过去,唯恐避而不及。 他们转了四圈转到的来底层一间圆形的房间,只见落雁靠在圆柱上,她呆呆地仰头望着宫殿顶上的琉璃天窗,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两眼无神,看来她一路上被挟持到明月天国,受了不少折磨。 郭雪剑一再警告自己不要和落雁发生了感情纠葛,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父亲的孩子,名副其实地成了他继母,他必须断了自己以前的非分之想;可是当他看到苍白憔悴的落雁,他不由地心疼不已,正要想上去问候她,却被张本良给拦住了。 张本良示意他向身后看看,郭雪剑转过头来一看,门口有两个侍卫死死的盯着他们一举一动,如果他刚才盲动的话,很快就露陷了,不由感叹还是张本良心细如发。 张本良用密语传音对郭雪剑说道:“你先过去给落雁念念有词的祈祷,我去把那连个守卫麻痹了。” 郭雪剑照着张本良的意思,把蓝月妖姬放在地上,他盘坐在落雁面前,双手合十地胡乱念叨着;而门口那两个守卫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想倾听郭雪剑念叨着什么? 张本良回头过来,对那两个守卫说道:“萨满给圣女再做祈祷,祈祷圣女早日去天国,在下一个轮回诞生之日就是明月天国的女王,你们想不想在下一个轮回做大将军?” 两个守卫点头道:“求半天神为我们也做一番祈祷,祈祷我们下一个轮回不再是个小小的看护,我们要成为大富大贵之人。” 张本良笑道:“好啊,你们面对面的坐下来,我来给你们祈祷,祈祷月神消除你们的罪孽,来生做一个有福的人。” 两个守卫喜出望外,齐刷刷的面对面的坐到在地上,双手合十等待张本良给他们祈祷;张本良伸开双手抚摸着他们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他的手指暗中轻轻地点戳了一下两个守卫的太阳穴,那两个守卫感动一阵迷糊之时,张本良手指快速地点住他们几处穴道,使得两个守卫大眼瞪小眼动弹不得,但他们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张本良用同样方法把外面几个圈道里的守卫给点迷糊了,他回到中心宫殿里,拍拍郭雪剑的肩膀说道:“好了,外面的人让我点迷糊了,就算他们醒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上前摇晃了一下落雁,说道:“落雁你这是怎么了,是我们救你来了。” 落雁回过神来正视他们,见他们面目如此陌生,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救我?这里是明月天国,是我梦见的故乡,我那里都不去。” 郭雪剑正要张口亮明身份,又被张本良制止住了;张本良说道:“你别管我们是谁,我们也是大月氏人,是明月天国的臣民,是你的母亲来派我们救你出去的。” 郭雪剑没想到张本良会说他们是大月氏人,看来他暂且还是不能开口说话,他和落雁相处过的时间比较长,他的口音必然会让落雁认出他的身份;现在落雁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大月氏人,也许她不会那么轻易地跟着他俩走,张本良处于下策才继续假扮大月氏人,来赢得落雁的信任。 张本良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把你挟持回来,是把你当做圣女来祭奠月神,这是明月天国的大祭司,你是逃不过的。” 落雁茫然地说道:“什么是圣女?要把我祭奠什么?你要是谁?怎么会认识我的母亲?” 张本良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是你母亲的弟弟……也就是……你的舅舅,一直都在打听你的下落。” 落雁生无可恋地冷冷的说道:“我的母亲?她……她当年抛弃了我,让我孤苦飘零了半生,如今又冒出这么多的至亲来眷顾我,真是可悲可笑之极。你能走吧,我那里都不去,我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地,不想去想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 张本良叹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经受很多的委屈,吃了不少的苦,你要逃避外面世界给你带来的伤害;可是你梦见的故乡并不是什么天堂,他们要把你当做圣女,焚烧你来祭奠月神。” 落雁一听,脸色出现诧异神情,但又马上恢复了平静,她说道:“那又怎样,这个世间都是尔虞我诈,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我正好去了天国,让月神消除我这一生的罪孽,就可以在下一个轮回不再打打杀杀,做一个平凡度日的女子,那不是更好吗?” 郭雪剑凝望着出奇平静的落雁,心想他一定被大月氏人洗脑了,成了一个虔诚的拜月教的信徒。 张本良说道:“你想重生做人,我可以理解,可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世就随你而去,你觉得他能重生做人嘛?你带着一个小小的冤魂去天国,你觉得月神会原谅你吗?这个孩子马上就出生了,你忍心让他跟你一起被烧死吗?孩子他是无辜的?还有这孩子的父亲,他愿意为你的安危去诈死,你就忍心让他的孩子化为和你一起化为灰烬?” 张本良一连串的质问,落雁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落泪地说道:“我……我挺着大肚子,你么想把我救出去也不容易啊。” 落雁泪眼婆娑地盯着张本良,她的神情有些惊诧,指着张本良说道:“你……你是……” 张本良按下她的手指,说道:“我是张本良,让你在我眼皮下失踪,是我失职了,对不起你的母亲对我的嘱托。你要信任我,就算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应该心灰意冷,坚强的活下去。我不会再让你经受任何挫折和苦难。” 落雁的目光移到郭雪剑的身上,说道:“他是郭雪剑,还是那个蒙古人?” 郭雪剑答道:“我是郭雪剑。我知道我的一厢情愿害了你。但我们始终是一家人,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你救出去。” 落雁苦笑地摇摇头,她试图要站起来,可是还没站起来就气喘吁吁的坐在地毯上。她说道:“这两天来,我感觉浑身无力,像我这样的状况,恐怕你们很难把我救出去。” 张本良抓住她的手腕,仔细地把住她的脉,说道:“你身体里有毒,是冰蚕毒。” 说着,张本良搬开落雁的手掌,只见她的手掌上有一道伤痕,问道:“是那个女魔王在你的手掌上留下的伤口?” 落雁说道:“我被囚禁这里后,她来看我,盯了了我一会,什么就没说,就在我手掌上划了一道伤口,就转身走了。” 张本良说道:“这冰蚕毒不但能使人失去武功,而且喝了尸魔花泡制的茶,就会无声无息的死去,不知这女魔王不忍心你被冰火烧死,还是让你的死没有痛苦。” 郭雪剑慌忙说道:“她身上现在只有冰蚕毒,还不如干脆背上她杀出去。” 张本良瞪了郭雪剑一眼,说道:“即使我们能杀出这个王宫,冲出明月天国的地盘,还有千里迢迢的路程才能到达安全的地方,你能忍心看她一路颠簸吗?” 张本良从怀里拿出一个皮囊,从皮囊里倒了一杯酒,给落雁喝了,落雁感觉浑身温暖。 落雁问道:“这是什么酒?感觉气息舒畅,心肺舒服多了,再给我喝一点。” 张本良又给落雁倒了一杯酒,落雁喝完后有点晕乎。张本良把她平放地睡在地毯上,给她盖了一条毛毯。 他对郭雪剑说道:“你在这看着她,她如果不舒服的话,就给她喝这个皮囊里酒。记住每次都要少喝点,喝多了会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有人来,你就假装给她做祷告。” 郭雪剑问道:“你要干嘛去?” 张本良说道:“我去给她找冰蚕毒的解药。” “你去哪里找解药?”郭雪剑追问道。 张本良沉思地说道:“我会找到的。只要你好好地守候在她身边,我们的计划就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影响。” 郭雪剑说道:“我还有些担心,你也看见那慕汗被那个女魔王控制了,如果我们不去救他,是不是不够仗义。” 张本良拍拍郭雪剑的肩膀说道:“你放心,那慕汗对那个女魔王利用价值很大,女魔王不会轻易地杀了那慕汗;再说那慕汗是我们障眼法,只要他出来扰乱女魔王的视线,我们就好下手了,只要我们把落雁先就出去,我会想办法把那慕汗就出去的。” 张本良出来的时候,把守卫做成相互祷告的样子,让外人看不来他们正在昏昏沉沉的酣睡。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2 张本良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地图,看着上面注释王宫地下通道,可有些宫殿他没有去过,如果从通道进入某个宫殿,通道的出口必定有机关陷阱,处置不当会打草惊蛇,还不如直接从宫殿的外墙的高窗上翻越进去。 张本良凭地图找见王后的宫殿,他从宫殿的外墙使用壁虎功爬到最高层的高窗上,从高窗往里看只是宫殿里的廊道。这王宫的建造都是环廊套环廊,外围至少有四道环廊才能到达宫殿的中心地带。 张本良为了不被人发现,他见到高窗就飞跃而上,从环廊的窗户穿越而过,直接到达了王后丽萨的寝殿。寝殿四周布置的富丽堂皇,寝床周围的帷幔点缀着五彩缤纷的宝石,床上被褥都是丝绸锦缎,让人的欲望一下就有了沉睡的感觉。 张本良很早就从大嫂明月枫那里了解到明月天国王国里的一些王族的情史,尤其这个王后丽萨长袖善舞,善于利用男人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当年丽萨就是利用明月枫的痴情和单纯,挑拨明月枫和他王兄的关系,在明月枫身孕期间,被王兄认定她与蛮子王爷的情事背叛了拜月教,把明月枫当做圣女来祭奠月神,才能洗涮明月枫带给王族的耻辱。 幸而当初张本清及时赶到救出了明月枫,明月枫在她剩下孩子几年后,始终念念不忘对那个蛮子王爷的一往情深,瞒着张本清独自去寻找那个蛮子王爷,谁知道当时那个蛮子王爷暗中争夺皇位,怎能容下她这个番邦女子出现,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而且还带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蛮子王爷也许还顾念着明月枫当初在明月天国对他的情分,也不知她和张本清的关系,只当她是千里迢迢从明月天国赶来,所以没有杀了她们母女灭口,只是羞辱了明月枫一番,让她带着孩子赶快从哪里来回到那里去。 明月枫不能相信自己的一腔痴情却得到如此一番羞辱,她日夜思念的王爷,竟然在风度翩翩的表象下,绝情到一个衣冠禽兽;明月枫明没有马上离开凉州,他天真以为蛮子王爷一时难以接受她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她以为他会回心转意来找她们母女俩。 她在凉州一家小客栈里终日以泪洗面,精神恍惚,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女儿不见了,发疯地到处寻找,始终没女儿的下落;他又想到是不是蛮子王爷良心发现,就算是他对明月枫的无情,至少会顾念自己的亲骨肉,是他掳走了女儿,让自己对他断了夫妻情分的念头。 明月枫抱着一丝希望,趁着夜色潜入王府,看看女儿是不是真的蛮子王爷掳到自己的身边,享受天伦之乐。那一夜王府丝竹乐声,一片喜庆的气愤,原来王府在庆贺一个小郡主的生辰;明月枫看见那个小郡主粉嫩可爱,怎么看都像是自己的女儿,她不顾一起地发疯地冲上去,从一个婆婆的怀里抢过来那个女孩,嘴里呵呵地叫道:“我的女儿,你让我好找啊……” 由于她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眼眸湛蓝,叫喊着番邦的语言,又突如其来的闯了出来,看到这样诡异的女人,惊得四周的人大惊失色,不知所作,只有那个蛮子王爷呆呆地看着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有人喊叫到,啊!来了一个女鬼,叫来侍卫要把这个女鬼杀了;明月枫抱着小郡主四处逃窜,她也看到那个蛮子王爷无动于衷地只是凝视着她,而她的心也越来越冷。在小郡主被侍卫抢走后,有个侍卫的刀就要看到她的脖子时,她看见那个蛮子王爷依旧冷酷的神情,她彻底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当明月枫再次睁开眼睛时,在她面前的人是张本清,又是张本清救了她,她像是迷失的羔羊紧紧地抱住了张本清,哭得昏天暗地;而张本清只是默默地抚慰着她,直到她平静在张本良怀里沉沉地睡去。 明月枫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一张床上,房间也是简洁明亮。她犹如恍如隔世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居住了几个月,这几个月都有一个女仆照顾着她,那个女仆是个汉人,叫做吴妈。 明月枫懂得汉语,能够和吴妈交谈。她从吴妈哪里得知,张本清把她安顿在这里,让她静下心来好好休养,养好了身体就能见到自己的女儿;可是直到张本清回来,她也没能见到她失踪的女儿。 张本清遗憾地对她说,他找遍了西凉地方,也托人去其他的地方寻找,始终没有找到她的女儿;她不甘心的问道,凉州王府的那个女孩是谁? 张本清如实地对她说,那个女孩是王爷的郡主,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所生的,王妃给王爷生产那个郡主时,难产而死;她那天鬼不像鬼,人不像人地夜里去王府寻女折腾了一番,王府的人都认为谁王妃的鬼魂来索要自己的女儿,弄得王府几个月来传出不断弄鬼的事,王府天天请法师作法驱鬼,也算是给那个蛮子王爷一个教训。 张本清安慰明月枫,只要她好好地活着,她的女儿也一定好好地活着;是张本清给她活下去的希望,她也冥冥之中感觉都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她也希望那蛮子王爷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把她的女儿藏起来偷偷地养活着。 她随着张本良安居在祁连山的后九天,她没有放弃见到女儿那一天的希望,她振作精神,放弃了对那蛮子王爷的幻想,也正视了张本清的感情,成为张本清的正式夫人。在张本清的日子里,她也逐渐了解到这张本清和肃静王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对肃静王的感情只剩下了恨,她愿意为张本清做任何事来抵抗肃静王对祁连山的剿匪行动,直到她在桃源居见到自己的女儿落雁,这些年经受的苦痛都是值得的。 明月枫把一切都告诉了张本良,希望他能把自己的女儿带回到她身边;而张本良落草在祁连山那一年,明月枫就对他视如己出,虽然张本良和张本清是拜把兄弟,但张本良眼中的长兄长嫂就是如父如母。他答应大嫂一定要把她的女儿平安的带回来。 张本良和张本清的关系也是亦兄亦师,张本良从张本清那里得到真传的功夫日益增进,张本良悟性极高,又心思聪慧,在张本清的授意下潜入黑月山地下王宫学到了楼兰王国时期达摩祖师流转的武功,张本良的功夫在武林中更是拔尖高手。 他先后潜入明月天国的王宫四次,凭着明月枫给他的信息,他很快学会了明月天国的风俗和语言,并成功找见了明月枫昔日的贴身婢女,利用这个婢女对明月枫的忠诚在明月天国里建立秘密据点。 张本良在这几次的潜入明月天国的王宫时候,意外的发现了王后丽萨和西凉富豪白宝山的私情,他们之间竟然还有一个私生女,这个私生女就是明月天国女王喀秋莎;喀秋莎年级还小,王国由王后的兄长霍札摄政掌权,王后成功排挤了夫家人的在王宫里的权势,她也成功掩饰她和白宝山的私情和喀秋莎私生女的身份。 当张本良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明月枫时,他希望明月枫利用这样难得的机会杀回明月天国,夺取本应属于自己的王位;但明月枫只是淡然的一笑,她对王权已经毫无兴趣,她宁可陪着张本清在这荒凉的后九天度过一生,也不去想夺取什么王权荣耀,荣华富贵。 张本良更是油然而生敬仰他这个异域风情的大嫂,她能够面对深爱着男人放弃一切,而自己的家族血仇也不应该掺杂在个人的私情上;所以张本良在京城也放弃了本应属于他世袭高官厚禄,宁愿在流落在江湖做自己喜欢的快意恩仇之事。 张本良就这样什么事都能放得下,什么事都能冷静对待,冷眼旁观;连和他武功并驾齐驱的那慕汗,郭雪剑都愿为他言听计从,一起闯入明月天国的龙潭虎穴。 张本良在王后的寝殿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白宝山在这里,难道王后连她老情人都要囚禁?凭白宝山风流的手段,只能落入王后丽萨的石榴裙下,温柔之乡,不会被任何情妇羁绊在牢笼里。 张本良在寝殿发现有个侧门,他轻轻打开那扇侧门,看见里面有层层帷幔,还有雾蒙蒙的水汽;他刚要跨进去看个究竟,里面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原来这里是温泉浴室,相比里面有人正在沐浴。 张本良正思谋着要不要进去看看何人在沐浴,他身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他赶紧退了出去,反身一跃落在寝殿的横梁上,紧接着进来一个人妇女,张本良定睛一看那个女人正是王后丽萨。 只听王后说道:“木札合,你去告诉他本后没时间去见他,我也不想见他,让他好生的待着。” 木札合说道:“他说他有重要的事要禀告王后,王后只要看了这个,必定会去见他的。” 说着,木札合摊开手掌心,王后一看神色大变,颤抖地说道:“这……这是他画……他怎么知道这个东西。你现在去把他押到下面,我待会下去问他个清楚,再杀了他也不迟。”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3 张本良一听,心想她要见的人是谁?又要杀的人是谁?难道是她的老情人白宝山?而在浴室里的那个人又是谁呢?张本良好奇心更是强烈,他在横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后丽萨的焦灼的神情,她走到浴室的门口处,对立面的人说道:“你先慢慢地泡着,我待会来陪你。” 浴室立面传出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好久不见,你怎忍心让我一个享受,我都等不及和你鸳鸯戏水。” 王后丽萨娇媚地笑道:“一大把年纪还这么没正经,只要你愿意留在这里。有你享受不尽的雨露云雾。” 说着,王后丽萨就转身出了寝殿,浴室里传出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横梁上的张本良断定在温泉浴室里的那个男人必定是丽萨王后老情人白宝山;而丽萨王后急着去见另外一个人又是谁呢?这个人能使得丽萨王后舍弃自己的久别重逢的来情人去见他,必定是个大人物。 张本良悄无声息地从梁上溜了下来,从高窗穿过廊道,从外面下滑到下一层宫殿,再从高窗穿过廊道,这一层宫殿陈设奢华的装饰品,四面的墙壁矗立着精巧镂空的柜子,柜子的格子里陈设着各色的瓷器和稀有的珠宝。 张本良趁丽萨王后还没从上面下来,他起身飞到柜子上,隐藏在一处阴暗的角落,从这个角落只能看到殿内摆设的各种装饰品,张本良多看一眼,都觉得眼花缭乱,心想这个王后的后宫奢华的生活都胜过中原皇宫。 张本良听到丽萨王后的柔软的脚步声从台阶上漫不经心地溜达了下来,她坐在豪华的座椅上,喝了一开口茶说道:“把人带进来。” 接着就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只听丽萨王后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亲自来审问他。” 木札合说道:“女王陛下下令要谨慎看管这个要犯,不得出现任何差错。” 王后说道:“他已身上已中了冰蚕毒,手脚上又带着锁链,他没那个能耐来伤害我;你们在外面守着,若是里面有什么动静,你们警醒点就是了。” 木札合心想王后肯定不想让外人知道什么秘密,还是知趣的推出去为妙。 张本良猜测这这个明月天国的要犯到底是谁呢?虽然这个王后会点武功,但自己也不能疏忽大意,被人发现。 他屏住呼吸,只听王后说道:“好久不见,先喝杯酒,暖暖身子。” 那个要犯说道:“是啊,几十年都没见了,王后还是那么艳丽动人,光芒四射;对我也不忘入微体贴的关怀,真是不甚感激呢。” 那个要犯也不客气地喝了王后给他斟的酒,发出一声长叹:“王后的酒还是那么醇香美味,让我回味无穷,想起了从前的那些时光。” 张本良听这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倒是是谁?他正要冒险从柜子上下来,看看这个所谓的要犯真面目到底是谁?王后又说道:“关山月,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我见你不是重温旧情,直截了当的问你,你给看得观音石图案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本良一听关山月,又是观音石,惊得不敢再丝毫动弹。想不到血石门的尊主碧眼王也在这里,还和这个王后以前的关系不寻常啊? 关山月幽幽地说道:“我还想听你叫我从前的名字,那样我心里好受些。” 王后说道:“当初你为了一己私情背板了王国,投靠了蛮子王爷,从前那个你早已经死了,你在也不配拥有大月氏姓氏。你只要告诉我观音石在那里就行了。” 关山月抖了抖手腕上的锁链,自斟了一杯酒喝了下去,苦笑地说道:“在中原的京城外,老夫遇见了你的女儿喀秋莎,从我口中套取老夫在中原京城的情况,说要跟我老夫滴血结盟,联合边陲割据的王爷共夺中原万里大好河山。我看她豪爽率真,我就粗心大意跟她公用了一根簪子刺血滴酒,就中了她的冰蚕毒。真是想不到老夫在中原江湖叱咤风雨多年,竟然在一个小女子手里翻了船,而你也不顾念一点往日的旧情,都懒得见我一面,忍心让我作为祭奠月神的祭品。” 王后丽萨笑道:“我的女儿是明月天国的女王,不是一个小女子。她对明月天国的叛逆之贼一向不会心慈手软,尤其像你这样老奸巨猾的之人,先下手为强才是王道。” 关山月感叹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初我和你的私情被先王知道后,残忍对我执行酷刑,我为了活命才不得已投靠了跟明月天国交战的蛮子将军,就是后来的西凉的肃靖王;当我得知先王的妹妹竟然和蛮子王爷也有私情,又偷偷返回王宫想把实情告诉先王,以此求得他宽恕我的罪行。但先王怎么会相信他的妹妹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先王一气之下竟然一病不起,我更是害怕只能彻底逃离了明月天国,离开了我我的族群。” 王后丽萨惊讶的说道:“先王那次一病不起竟然是你造成的,怪不得我怎么寻问先王,先王都不肯说,原来先王有意地庇护他的妹妹。可惜我还是查出了真相,通过王臣们的商议后,决定让先王的妹妹作为圣女来祭奠月神,来维护王族的尊严声誉。” 关山月冷笑道:“看来的你的手段很厉害,一箭双雕啊。以先王的妹妹的私情来掩饰你的私情;你这样处罚先王妹妹的更刺激了先王一命呜呼,以便你掌握了王宫的权力,你的兄长也趁势掌握了明月天国的大权,谁也不敢再非议你的私生活,还有你的家族在明月天国的作威作福。可叹的是后来,我在中原练就的一身武功,潜回明月天国的王后,发现你竟然和西凉富豪有私情,我才恍然大悟,当初你是移情别恋,才故意给先王说我亵渎了你,借先王的手来除掉我,你知道先王迟早会清算你的私情,所以你不失时机地借用先王妹妹的私情的事彻底打击了先王,让先王含恨而去。” 王后丽萨霍地站了起来,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天国。” 关山月冷静地说道:“你真的就这么绝情吗?你能见我不是为了杀我吧。” 王后丽萨嗤之以鼻地说道:“你不就是想说观音石吗?那只是先祖留下来的传说,真真假假我才不在乎,我只在乎永远闭上嘴。” 关山月说道:“我关山月当初对先王也是忠心耿耿,多次出入中原为先王打探消息,但我还是经不住你的美色诱惑,坠入你的温柔乡之中;可惜先王既不顾念我的功劳,也不顾及我的苦劳,非要直我死命。而我却傻傻的念你的痴情,一个人抗下了私通王后的罪行;可笑的是真正的奸夫竟然是我在中原相识的老友白宝山。当初白宝山来明月天国跟王宫做生意,还是我牵线搭桥,没想到是我引狼入室。你是拿我来掩护你和白宝山的私通,可是你知道吗,你们即将祭奠月神的圣女是谁吗?” 王后丽萨说道:“哼,你不是早给女王陛下坦白了,她是先王妹妹的私生女,当初明月我那个姑子被人就走了,逃脱了惩罚,现在让她的女儿顶替她作为新一代圣女祭奠月神,也是为我如愿以偿。” 关山月看着王后是否继续说下去,见王后闭口不谈,他接着说道:“难道女王陛下没告诉你这个圣女身怀六甲,她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是谁,你可知否?” 王后丽萨说道:“管他是谁?当初她的母亲肚子里有她的时候能逃过一劫,难道她也能逃此一劫?” 关山月说道:“当年我立刻明月天国时,在凉州无意间发现了明月枫抱着一个孩子,神情恍惚的住在一个破旧的客栈里,想到他的处境和我一样,不由地同病相怜。看她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以为她会客死异乡,我只好趁机抱走她,先拐卖给在洛阳一家商人家,让她先吃尽了苦头,我才暗中培养她成为我的出色门徒。等她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女时,我又设计让那养父嫁给西凉富豪,老夫我这连环计只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找见观音石。” 王后丽萨听他说完后,回过神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嫁给西凉富豪?你说的这个富豪难道是他吗?” 躲在柜子上的张本良一听,原来当初大嫂明月枫失自己的女儿,是关山月拐走的。他为了报复明月枫,却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勾当,害的大嫂明月枫一生都在自责自己,而落雁更是不幸,被关山月贩卖到他的血石门控制的洛阳凌家,让落雁从小受到冷落,折磨,他再装扮成一个好人救落雁与水火之中,传授落雁武功,让落雁在凌家做到自保,落雁自然对他的暗中保护感激涕零;关山月又借着白宝山对落雁的一见钟情,让凌家老爷收落雁为义女,光明正大地嫁给了白宝山作妾。他自始至终的目的是为了观音石,难道观音石真的在白宝山哪里?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4 关山月哼道:“在西凉还能有几个富豪?不是白宝山又能是谁?他可对我这个门徒一往情深,他们结交了三年才,白宝山才明媒正娶,可见白宝山对她的感情胜过了你。不过我疏忽了一点,本来我座下的女弟子不会怀孕生孩子的,可惜这个落雁是个意外,她竟然有了白宝山的孩子,而且更意外的事她对白宝山的感情也是情深到难以自拔,让我精心布置的计划毁于一旦,所以我才拿她作为筹码想和喀秋莎女王作为交易,让我老夫回归明月天国,谁知女王陛下始终不相信我的一片忠诚。” 王后说道:“我的女儿只相信她自己。你已经投靠了蛮子王爷,据我所知蛮子王爷和鞑子王爷暗中勾结向一举灭了明月天国,至于你对王国的唯一的忠诚,就是以死殉国。” 关山月说道:“自从我中了冰蚕毒,老夫就生无可恋,也不指望王后来宽恕我,饶我一命。老夫只想告诉王后,若是白宝山知道他的私生女拿他钟爱的爱妾祭奠月神,而且那他的爱妾还怀着他的孩子,他会顾惜你对他的感情吗?” 王后丽萨一听,神色凝重地说道:“他……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爱妾落雁背叛了你,被血石门挟持走了。” 关山月哈哈笑道:“你真以为白宝山只是一介风流有钱人吗?他能富甲天下不是凭着混吃混合,风流快活得来的,他的精明在江湖上黑白两道都能通吃。他如果没得到落雁被挟持到明月天国,他能心甘情愿地来和你重温鸳梦。” 王后丽萨有些不镇定地说道:“就算他知道,也正好验证他对我的感情忠贞不二,还是对那个小贱人一往情深,如果他子这感情这方面含糊不清,左右逢源,也别怪我把他永远地控制在我身边。” 关山月冷笑道:“你知道吗?风流的男人最怕的就是失去自由,你能控制住他的身体,能控制住他的心吗?白宝山最烦的就是被女人的占有,只有他占有女人的一生,没有一个女人能占有他的一年半载。他宁可死也不会屈服你的王后的淫威。” “那就让他去死……” 王后丽萨说出这话后,感觉自己情绪很失落。她和白宝山分离的时候,无时不刻的盼着白宝山能回到她的身边,白宝山浑身散发的男人汹涌的气息给她无比痛快的欢畅,每当她孤夜难眠的时候,头脑里就闪现出白宝山深情款款,情欲彭拜的感受,哪怕是每次白宝山不辞而别,惹得她心里千百遍的诅咒,下次再见到这个一生无法摆脱的冤家,一定在他身上狠狠地咬一口,可是白宝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被白宝山那迷人温润的笑意彻底融化了她的恨意,和白宝山在温柔之乡里欢畅淋漓的偷情之夜,更刺激了她对白宝山的依赖。 关山月哼道:“看你言不由衷,怎能舍得杀了他。不够杀了他,对明月天国的可是重大的损失。” 王后丽萨警惕地问道:“你想怎样?最好你别胡说八道,否则让你死的很难堪。” 关山月哈哈地笑道:“人活着就为了一口气,人死也不就是一口气,什么难堪不难堪的。你以为我会揭发喀秋莎女王事王后和白宝山的私生女?老夫已在喀秋莎女王面前老马失蹄了一会,不会再笨到拿她的血统的纯真性来自救,那样我死的更快,因为在明月天国的没人会相信一个背叛王国的叛徒,我不会愚蠢地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 王后也冷笑道:“我想你也没那么能耐,说来说去,你还是想拿观音石未你保命。” 关山月说道:“王后所言极是。至于观音石就藏在白宝山的身体里,这可是打开黑月山地下王宫的密钥,所以,王后要想办法让喀秋莎女王让我和白宝山一起活下去,明月天国就可以找回大月氏祖先留下的足可以称霸天下的宝藏。” 王后丽萨半信半疑地问道:“此话可真,观音石果真在白宝山的身体里?” 关山月不卑不亢地说道:“老夫都快死到临头,绝无虚言。这个秘密是他的爱妾落雁亲自从他嘴里套出来的。当初,是我精心策划把落雁嫁给白宝山当他的妻妾,就是让落雁跟亲密接触时刺探他身体里是否真的藏着观音石。王后你也想想,白宝山一大把年纪,还能精力旺盛地到处风流快后,那就是他身体里观音石致使他风流潇洒的资本。老夫指示落雁一旦发现白宝山身体藏有观音石,就趁他不备时杀了他,然后对开膛破肚取出观音石,谁拥有了观音石谁就真正地掌握了黑月山地下王宫进出的要道。可惜老夫的得意的门徒对白宝山日久生情,关键时刻暴露了自己的企图,当白宝山也是对落雁自持情深,设计出自己被落雁刺死,来掩盖落雁对老夫的背叛;可是他既然诈死就好好的待在棺材里,何必耐不住寂寞,从坟墓爬出来还带着他的侍妾风流快后地亡命于江湖。” 王后气愤地说道:“他真是风流本性不改,什么时候都离不开女色。你对说了这些,无非就是让我对白宝山开膛破肚,看看是不是他身体有没有观音石?” 关山月嘿嘿笑道:“恐怕谁也不能对白宝山开膛破肚,那观音石一旦从他的身体里拿出来马上就会风干,变成一块坚硬的石头,对打开宝藏无济于事,这个消息还是白宝山告诉落雁的,虽然我有所怀疑,但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观音石一旦石化了,再想打开黑月山宝藏那可要费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见得能打开通往宝藏的要道。所以,王后要凭你和他的关系控制住他,并且好好的养着他,到时候我带路直达黑月山的地下王宫,到了那要道的大门时,在对他开膛破肚,拿出观音石来开动宝藏的大门。不过王后放心,老夫只是从他身体里取出观音石,并不会要了他的命,王后和可以和他缠绵到长长久久。” 王后笑道:“你这个算盘打得不错,你俩的命都可以保存下来。不过据我所知,喀秋莎已经控制住了一个队黑月山宝藏知情的人,她还能不能用你,我可不敢打包票。” 关山月冷笑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他为人很简单,但武功在江湖上可以是出类拔萃。不过据我所知,这个人宁死不屈,宁可鱼死网破,也不会轻易地让人利用自己。你告诉喀秋莎,让他好好权衡利弊,放我一条生路,也就是放白宝山一条生路。” 王后丽萨说道:“你就那么确定喀秋莎一定会杀白宝山吗?” 关山月起身又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一副很享受的神情,他说道:“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可况王室里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更会让王国上下的臣子捕风捉影,津津乐道;作为一国之君,喀秋莎能容忍王室的丑闻存在吗?只有她杀了白宝山,才能稳固她的王位,才证明她的血统的纯洁。她只是顾念王后的母女之情,才把白宝山带到你的身边,让你享受几天人伦之乐。然后女王陛下就会以蛮子奸细之罪套在白宝山的头上,当着王国臣子百姓面前焚烧了白宝山……” “别说了,喀秋莎不会那么残忍,杀害白宝山。”王后丽萨呵斥地打断了关山月言语上的挑衅。 关山月哼道:“老夫说过,有其母必有其女。把自己想通的血缘亲人都拿来当做祭品祭奠虚无缥缈的神灵,杀一个无名无分的生父有何不可。也许最残忍的就是白宝山,他有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私生女焚烧了自己,那样的心痛和绝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所以,在明月天国人伦惨剧无时不刻地在接二连三的上演,哈哈……” 关山月说道最后,不禁放声大笑。 王后丽萨怒不可遏地喝道:“来人啊,快快把他关押下去,不得让他跟任何人接触,谁要跟他说上一句话,就拔了谁的舌头。” 关山月被一群冲进来的侍卫簇拥地押了下去。 王后丽萨颓废地瘫软在座椅上,她心烦意乱地不知道如何面对楼上正在沐浴的白宝山?她连续喝了三杯酒,以平复自己的槽糕的情绪,待会决不能让白宝山看出她心里藏着忧心忡忡。 藏在柜子上的张本良,没心思探究关山月如此惊心动魄的身世,趁王后还在饮酒解愁,他悄悄地退到高窗的墙根下,背靠着墙壁使用壁虎功,身体一伸一缩地爬到高窗上。再从外面轻车熟路地浸塑王后的寝殿里。 他在寝殿的门口向下张望了一下,确定王后还没有上来,他毫不犹豫地一个转身,就飞奔到浴室里;浴室里白宝山正舒服地躺在温泉里怡然自得的闭目养神,突然他感觉一阵风从背后冲了过来,他本能地抓住浴袍就要包裹在身上,可浴袍被人一拽,把他从浴池里哧溜溜地拽了上去。 一是来者是猝不及防的偷袭,而且力道还很大;二是白宝山一丝不挂,人处于这样的状态抵抗力自然比穿衣服的时候下降了很多。等白宝山还手的时候,。浴袍上的丝带已经勒住了他的喉咙。 “别乱动,若是不听话我就先阉割了你。”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5 白宝山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一把明晃晃的利剑低至在自己的身体下面;命根子比他的命都重要,他点点头示意他会服从来者的挟持。 张本良知道白宝山的武功不是泛泛之辈,他稍稍松口浴袍上的丝带,就及时点住了白宝山背后的大椎穴,使得白宝山上本身动弹不得。他仍旧把白宝山推入温泉中,把浴袍抛在白宝山的身上。 白宝山看了一眼油光满面的张本良,说道:“你不是大月氏人吧?” 张本良说道:“现在没时间跟你废话。落雁已经中了冰蚕毒,需要你身体里的解药。” 白宝山一听,又惊又喜,迫不及待地问道:“落雁果然在这里,她还好吗?赶快带我去见她……不,她怎么会中了冰蚕毒?” 张本良冷笑道:“你最好还是别见她了,若是被你老情人发现了,打翻醋坛子够喝个够,落雁也不会有好结果。” 白宝山忧虑地说道:“我担心他们会把落雁当做圣女来祭奠神灵的,你一定要设法救她……你能告诉你到底是谁,跟落雁什么关系?” “时间紧迫你的醋意倒是翻起来了。”张本良没好气的说道。 他把白宝山的左手拉过来,二话不说用双子剑割破白宝山的手指,手指的伤口微小,但在张本良的挤压下,白宝山手指上的血呲溜地就灌了半瓶子的羊脂瓶的血液,然后他又快速地在白宝山手指的伤口处涂上了透明的蜂胶,白宝山的手指伤口复原如初。 张本良说道:“千万别让王后发现你手指上的伤口,否则她就知道了有人从身上盗窃解药;还缺你的精液,赶快想办法弄出来。” 白宝山虽然时刻挂念着落雁,但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还是让他感到疑惑。 “你是真的来救落雁的吗?” 张本良也不说什么,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物件掉摆在白宝山的眼前,白宝山一看那是一件玉观音,是翡翠碧玉打造成的,是他第一次见到落雁的时候赠送给落雁的,落雁一直都贴身带在身上。 白宝山激动地说道:“你真的是落雁的救星吗?你点着我穴道,我如何弄出来精液。” 张本良正要伸手点开白宝山的大椎穴,突然他听到外面有轻盈的脚步声,他只能用拿着玉观音的左手替白宝山解穴,谁知他伸展手指点下去的时候,手里的玉观音却掉落进浴池里;他点开白宝山穴道时,却来不及抓住玉观音,眼见的王后就要进入浴池,他低声对白宝山说道:“注意听我的密语传音。” 张本良急忙后退一跃藏在几层的帷幔后面,此时王后丽萨已淌入浴池之中。 一阵荡漾的水声,王后丽萨想一条美人鱼露出白皙的肌肤行游到白宝山面前,搂住白宝山的脖子,说道:“想我,是不是想的很心急呀。” 白宝山打聚齐精神看到丽萨眼中闪烁着勉强地笑意,他的心也不得不警惕起来;而丽萨也察觉到白宝山的心神不定,她娇媚地说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等久了,心里不痛快了。” 白宝山嘿嘿笑道:“只要和你再一起,我只有享受痛快淋漓的兴致,其他一切都是浮云,谁也无法遮蔽我对柔情似水,换你千万丝的温柔。” 丽萨亲吻这白宝山的额头,说道:“你就会甜言蜜语,不过我真的很喜欢你这样惹人讨厌的样子。” 说着,丽萨紧贴着白宝山,一双柔软的手在白宝山的身体上上下抚摸着,以便激起白宝山彭拜汹涌的激情;而白宝山感觉丽萨的双手像是锋利的天蚕丝,在他的腹部上一丝一丝地探索地深入。 白宝山尽力抑制住自己的内心即将喷薄的潮水,还要配合丽萨的情欲不断地释放,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不露声色的抗拒。 “我们的女儿会不会杀了我?”白宝山突然来了这一句,让丽萨愕然地停止了温柔地进攻。 丽萨盯着白宝山的眼睛说道:“你,怎么会认为喀秋莎会杀了你,她要是杀了你,也不会一路上陪你来到明月天国。” 白宝山苦笑道:“可是她也没有认我这个父亲,我怎么能安心地和你待在一起。” 丽萨惨然的笑道:“你想让喀秋莎认亲,她现在可是明月天国的女王,她从先王哪里继承了王位,明月天国上下臣民没有人怀疑她的血统;再说我和你只是存在私情,私情之下喀秋莎不会认你为父的,你就打消这荒唐的念头。” 白宝山叹道:“是啊,喀秋莎是一国的女王,我白某人只是一介草民,怎能配当女王的父亲;所以我担心喀秋莎她会随时杀了我,以证明她的血统的正当性。” 丽萨伸手捂住他的嘴,说道:“我这个王后在,喀秋莎不会动你一根毫毛的。我和你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不要胡思乱想,坏了这良宵时刻的兴致。” 白宝山从丽萨回避他的疑问时,他已明白这次来到明月天国,逢场作戏也只能是九死一生,如果把话都挑明了,那他就无路可退了。 白宝山笑道:“可能我想多了,人生在世只有和你共度良宵,才会让我不枉风流一生。” 说着,他主动地送上带有茈须的嘴唇亲吻着丽萨湿润的红唇,丽萨也忘情地迎合着他的强烈而又迷惑的热吻。 躲在帷幔后面的张本良看着浴池中的他们俩又热烈地粘合在一起,心里骂道,这个白宝山风流地不顾时间,地点,任何时候任何场合炫耀着他那动物的本性。而他自己也难免抑制住七情六欲,他的心潮不由地被浴池中的情欲带动的一波一波地荡漾,他只好拉住弋在地上的帷幔,把自己拖到黑暗处,尽量让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啊呀,……” 只听丽萨一声尖叫,在白宝山的重压下倒进浴池中,白宝山来不及收住自己的激荡的情欲,也跟着再进水中。当两个人从水中冒出来时,都无奈的满脸苦笑。 白宝山说道:“我都快潜入你的温柔乡中,你怎么就支撑不住了?” “呸……”丽萨翻着白眼说道:“你多长时间没沾荤腥了,我都喘不过气了。” 说着,她右手拿着一件闪烁的物件,白宝山瞥了一眼,暗暗叫苦,心想这个该死掮客,怎么没有保管好落雁的信物,竟然落到了丽萨的手里,她若是问起,我如何回答。 果然,丽萨拿着碧绿的玉观音,说道:“这个玉器是你为谁准备的,看上去美观精致。” 白宝山知道丽萨的脾性,在丽萨面前他绝不能提到其他任何女人,就算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室妻子,也不能说起,否则丽萨就会暴露出王后的威严折磨他一通,让他吃尽零碎的苦头。 在帷幔包裹的黑暗下,张本良听到丽萨突然提到玉器,才想起那件玉观音会不会让落雁招致来杀身之祸。因为先前关山月已经告诉了丽萨,落雁和白宝山只见非同寻常的情人关系,万一白宝山对应失当,丽萨醋海翻波当时就会把白宝山和落雁处死,同时救白宝山和落雁脱离险境,可能杀出一条血路的代价。 白宝山尽量保持笑容温和,他说道:“这么晶莹剔透的玉器,自然是给你准备的。” 丽萨娇笑道:“是吗?可惜我不信佛,你这是送给信佛的女人吧,说说,她是谁?” 白宝山双手一摊,说道:“我人都是你的了,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已经在这浴池了泡累了,我要去睡觉了。” 说着,白宝山不管不顾地赤身裸体地走出了浴池,他用白色的浴袍擦干身子,穿上贴身黑色的丝绵睡衣,看也没看丽萨一眼,来到寝殿躺在宽大的寝床上,闭上眼睛就想赶快进入梦乡。 丽萨见白宝山竟然把她凉到一边,她天生的傲气却无从发泄,躺在浴池边缘只能自我安慰的长长的出口气,暗自自责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在他还没死之前已经厌烦可我。 丽萨想到白宝山本来就是风流成性的人,他身边有活色生香的女人并不稀奇,只要他此刻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还在乎其他女人干嘛?是不是,关山月给我说了他和那个贱婢的不落俗套的感情,他还明媒正娶了那个贱婢,激起我内心的妒忌。 丽萨呵呵地苦笑了几声,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就算你再我寝床上,跟我同床异梦,还顾念着那个贱婢,我也要用完了你身体里的东西,再告诉那个贱婢的下场,只要你敢怒怼我一丝一毫,我就把你交给我们的女儿,让喀秋莎任意处置你。” 她说这番话时,白宝山自然听不到,可是被张本良听取了,张本良心里祈求着白宝山赶快使出自己的风流本色的能耐,先稳住这个因爱生恨的王后。 丽萨也换好了缀满宝石的鲜红丝绸睡衣,她走到寝殿前,看着白宝山温润的面容和他微微的鼾声,她的嘴角荡漾着一丝笑意;她掀开锦被躺在白宝山的身边,伸手透过白宝山的睡衣,轻柔地摩擦着白宝山胸膛,直到他的腹部,轻轻的捏拿了一下,感觉白宝山的腹部有一块华润的东西,这难道正如关山月所说的观音石吗?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6 丽萨还想进一步探究下去。他看了一眼半醒半睡的白宝山无动于衷地很享受她的温柔,于是丽萨紧挨着白宝山柔滑的衣衫,呼吸中都有白宝山迷人的气息;丽萨贪婪地拥有这白宝山 给她的情致绵绵,她的允吸不动声色地移动到腹部,而她的右手纤纤玉指竖在白宝山腹部能感受到他体内那块润滑的观音石,在她的手指的弹压下,仿佛白宝山体内的观音石像和她的急促呼 吸遥相呼应,十分有张力,在他的腹部内蠕动着丽萨的心中的汹涌的潮水;丽萨再也忍不住可了,她紧紧拥抱着白宝山的火热的身体,要让自己焚烧成灰烬。 白宝山也急促地喘着粗气,浑身的感觉像是在热水里沸腾,陷入那无尽的深渊,把自己体内的火焰照亮这个丽萨。 白宝山已经睁圆眼睛,看着丽萨也不甘示弱,互相在厮杀着彼此的眼中的疑惑和畅快,而丽萨那渴望的眼神和决绝的神情,是他和丽萨以往的需求时不曾见过,他心想,这可能是丽 萨最后一次和他在彼此心有芥蒂下的潮水起伏,他也不能容忍丽萨如此怀着恨意折磨着他的内心的呼唤;他要以最强悍的手段来反击丽萨的高歌猛进的节奏。 白宝山的兴奋地声音掩饰自己的内心的不安,他伸出双手握住丽萨的双手,坐了起来顺势紧紧抱住丽萨的丽萨的身体,白宝山一个侧身摆脱了丽萨的控制。 白宝山他瞥了一眼放在里寝榻有三尺远的桌子上的羊脂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顺手拉开锦被,把他和丽萨覆盖在锦被内,也捂住了丽萨难以抑制的呼唤。 丽萨一出了浴室,张本良就跟了出来,他隐蔽在浴室门口的帷幔后面,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羊脂瓶,就知道白宝山已经把体内的解药注入那瓶子里,就等他寻找机会拿走。 张本良本以为丽萨看到白宝山熟睡了,她也会意兴阑珊地进入梦乡,谁知道这个王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想要,引导着白宝山和她发生了身体大战;张本良虽然没有偷窥他们在欲海 里翻浪滚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弄得张本良进退维艰,视听也到了疲惫不堪的地步。 幸亏白宝山没有沉迷于自己的亢奋的身体之中,他意识到这个寝殿里还藏匿着一个人,这个还等着拿着他的精气去解除他爱妾身上的冰蚕毒,所以他及时地用锦被覆盖住了他和丽萨 张扬不堪的场景,就是为了掩护张本良拿走羊脂瓶赶快离开。 张本良不失时机地张望着寝榻上的战况,他见到白宝山和丽萨被裹在被窝里,不失时机的飞奔出去顺手抄起桌子上的羊脂瓶,纵身飞跃到高窗上;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寝榻。张本 良摇摇头,心想这个狗男女最好互相折腾死,那浪潮纠结的不堪的人伦恩怨就会减少不少。 不知情战了多久,白宝山疲惫不堪地躺在柔软的寝榻上。 白宝山瞥了一眼桌子上羊脂瓶已不翼而飞,他满足的笑了;他这样酣畅淋漓的笑意被丽萨看在眼里,丽萨说道:“你持续了这么久,是不是你身体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白宝山说道:“我身体里没什么东西,但我心里只有唯一的你,才不远万里地来看你,看你是不是想要我了,来填满你永不满足身体的需求。” 说着,他翻身紧紧抱住了丽萨的身体,丽萨明显的感受到他身上湿漉漉地像是斩了蜜糖一样,沾满在她的身体上,使得她的心渐渐被融化在甜蜜之中。 丽萨也抱紧了白宝山湿润的身体,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死在我面前,你会恨我吗?” 白宝山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我老是想我白某人一生快活潇洒,锦衣玉食对我来说也是过眼云烟;但说道死,怎样死才显得我白某人死得其所,死有所值,才不枉我这一声风情的 名号,如果死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做鬼也风情,那我死而无憾。” 丽萨沉默之际,白宝山已劳累的酣睡起来,而丽萨却毫无睡意,她也深爱着白宝山,绥安白宝山到处留情,而她仅仅只是白宝山的老相识,在白宝山家族里根本没有什么名分,连那 个贱婢都比不过,可她还是舍不得白宝山在她眼皮子下死去;如果白宝山只是多情之徒,风情成性之人,她会毫不怜惜,可白宝山偏偏又坚韧底线的人,他不会为谁丧失自我的存在。也许男 人越若即若离,女人就更为他发疯。 丽萨心想,不能告诉白宝山关于落雁的在明夜月圆时刻就要作为圣女祭奠月神,哪怕让他在我身边多待上一天,让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只要他还贪恋我无尽的柔情,时间会磨损他 的记忆,让他彻底忘记那个贱婢。 张本良拿到白宝山提供的解药出了王后的寝殿,不禁长长地吁口气,浑身感觉轻松了许多,又冷不丁感到浑身湿冷,原来自己在白宝山和王后丽萨在彼此的较量中浑身都憋出层层汗 水,陡然遇到外面很冷的空气,汗水在他的肌肤上逐渐凝结成冰层,令他冷的猝不及防。 张本良赶快飞身赶往囚禁落雁的宫殿,在他经过喀秋莎女王的寝殿时,他无意间发现有几个黑影攀上女王喀秋莎宫殿的顶层。 他心想,这几个人是谁?竟然胆大包天在女王的寝殿偷窥女王的夜生活。为了不然这些破坏了营救落雁的计划,他毫不犹豫的快速从女王寝殿的另一侧爬上了宫殿的顶部。 张本良只爬到宫殿顶部的下一层,隐蔽在黑暗处,看见有三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爬在天窗琉璃玻璃上向里张望。 “怎么里面花花绿绿的,没见那个女王就寝?”一个男人的声音。 “哼,你想得太多了吧。一个堂堂女王睡觉能让人看得见,她的寝殿一定在下面一层,我们从这里下去,肯定能找见她,杀了她,腾格尔王爷就兵不血刃地占占领了这里。”一个女 人的声音说道。 “杀这个美貌的女王岂不可惜,你们猜猜,金博虎是不是正在享受女王的艳福。一想起这家伙贪婪起来不要命的德性,我就想阉割了他。”另一个男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哈嘎老兄,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没本事讨的女人欢喜,就迁怒与金博虎。今夜你可别犯浑,坏了大事。”一个男人说道。 一个女人接着说道:“是啊,金博虎给我们消息,他今夜侍寝那个女王,等他把那个女王弄得五迷三道时,让我们趁她快活时捉那个女魔王,谨献给腾格尔王爷,岂不两全其美。” “美个屁,他睡过的女人王爷会要。”哈嘎说道。 “王爷才不在乎呢,只要是有点姿色的女人,王爷都来者不拒。”一个男人说道。 “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心里老想着女人,你们迟早会死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一个女人说道。 “好了,我也别争了,免得被人发现,还是安静等待金博虎从里面发出讯号,我们好一举杀进去,那多痛快。”一个男人说道。 “这么高的宫殿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哪来的人,就你胆小怕事。伍伯元,黑凤娘你们两口子别拦住我,我现在就要杀进去。” 说着,哈嘎在琉璃玻璃上踹了一脚,而那琉璃连一点裂缝都没有,他气急败坏地抽出锻刀就要王琉璃玻璃上砍;伍伯元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说道:“稍安勿躁。阿古拉和金博虎愿意 身陷虎穴,就是为了和我里应外合,出其不意的生擒那个女王,你这么鲁莽,岂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哈嘎气咻咻地说道:“宫殿上面这么冷,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金博虎他王八蛋在里面和那个不知廉耻的女王享受极乐之事,估计他身体里的怂都被那女魔王榨干了,还让老子这里 受冷苦等,等会儿老子把他和那个女王一起解决了,好出我一口恶气。”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7 躲着暗处的张本良听到他们的对话,猜出这三个人是腾格尔王爷府上的刀客,他们在今夜想和里面的金博虎,阿古拉里应外合挟持喀秋莎女王,他们也太自不量力了。不过听他口口声声,都没提到过那慕汗,难道那慕汗已经遇害了他们不屑一提。 其实那慕汗在腾格尔王府上得罪过这一干刀客,他们对那慕汗即忌惮又嫉恨,谁也不想把那慕汗挂在嘴边;他们暗自寻找机会除掉那慕而后快。 突然,黑凤娘说道:“听,金博虎荡漾起伏的声调,他的高潮来了,我们机不可失,马上行动。” 伍伯元嘿嘿笑道:“还是女人在这种事上懂得男人的需求。” “你想需求,等这件事完后,你两口子好好地需求去,现在别挡我的道,我先杀进去。”哈嘎说道。 伍伯元哼道:“看你心急火燎的,进去别杀红了眼,腾格尔王爷可要活的女王。” 说着,伍伯元用脚一撮,天窗上琉璃玻璃从他的脚下滑开了。 “你这个王八蛋,早知道能打开这天窗玻璃,还拖延时间,害的老子干着急。” 哈嘎说完,纵身就跳了下去。 “慢着,下面有……” “啊……呀……嗯……嗨……” “有陷阱……是……天蚕丝……” 黑凤娘伸展双手也没能抓住纵身而下的哈嘎,只见哈嘎坠落之际,他那肥大的身躯被纵横交错的天蚕丝切割的七零八落,他身上的有些肉都被切割的露出一段一段白骨,落到地上一摊一摊血肉模糊,一根根天蚕丝挂满滴滴血珠,这样的惨况让伍伯元看得目瞪口呆,让黑凤娘捂住了双眼。 黑凤娘转过身,颤抖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想不到那花花绿绿的枝叶下面藏着这么多的天蚕丝,我……” 伍伯元扶住黑凤娘的肩头,说道:“我们赶快走,别让他们发现了,等明夜他祭奠时再来个突袭,我们还有胜算。” 黑凤娘说道:“今夜哈嘎的惨死让我心有余悸,明夜能成功吗?” 伍伯元冷笑道:“这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个女魔王以为我们不敢再次造次,我们偏偏再向虎山行,被让她小看了我们的胆量。” 说着,他携带者黑凤娘从宫殿上极速地飞驰下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张本良见他们走了,自己也及时地从女王宫殿顶上脱身而去。 张本良按照来时的路回到关押落雁的地方,他还没到哪里就看见郭雪剑心急火燎地向外张望;他看到张本良安然无恙的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地责备道:“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怕落雁把你那皮囊里的酒都喝完了。” 张本良说道:“半路看了一场好戏,耽误了些时辰。” 张本良边说边把落雁进食的碗倒空,用茶壶里的水洗干净,又用酒水清洗了一遍,才把皮囊里的烈酒倒了半碗,再把拿来的解药倒在碗里,和酒水搅拌均匀,一勺一勺地给落雁灌到腹中。 在一旁的郭雪剑看得有些疑惑,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解药,我看得怎么……” “你别多想了,这热血的药专门解除韩毒的解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有这种药;如果我也中了冰蚕毒,尸魔毒,我也毫不犹豫的喝了这个药。” 郭雪剑看着这个碗里的解药,他自己都不敢想象这个解药的出自哪里?他为了消除心理的尴尬,岔开话题问道:“你去这王宫里转了一圈,有没有见到我父亲?” 张本良见他突然提到他的父亲,迟疑了一下说道:“嗯,照了一面。你放心,你父亲走到那里锦衣玉食都不缺,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呢。” 郭雪剑心里想,不知张本良说的是真是假?还是借题发挥挖苦他;可他有点失落的说道:“难道他不知道落雁也在这里吗?” 张本良看了一眼郭雪剑,说道:“你别心灰意冷,你父亲对付女人的办法多的是,你不必杞人忧天;我们目前先把落雁救出去,再想办法把让他们一个一个救出去。” 张本良把解药给落雁喝完后,又给她吃了一颗药丸,说道:“这样她就可以多沉睡一会,我们就能把她移动到宫殿外去。” 说着,张本良解开落雁的外面的衣衫,郭雪剑看着这他轻薄的行为,急忙上去抓住张本良的手,激怒道:“你想干什么?” 张本良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说道:“你想干什么?啊哦,你是不是想到了我要乘人之危,非礼落雁,哈哈……看来你的心思不正,老是冒出歪门邪道的念头。” 张本良甩开郭雪剑的手,他也不解释继续把落雁外面的衣服脱掉,然后给她换上一件黑色的衣袍,人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张人皮面具,给落雁戴上;郭雪剑一看那人皮面具的面孔凹陷,斑点红肿,让人不敢看第二眼。 郭雪剑算是明白了,他说道:“你要把落雁改头换面给弄出去,你怎么也不给我早一点透点风声,老是让我误会你。” 张本良哼道:“你误会我,证明你还不相信我;消除误会后,你又会对我增加了信任,我何乐而不为,也免得费一些口舌。” 郭雪剑感到在郭雪剑面前处处落在下风,心里不免有些气恼,但为了把落雁救出去,他也只能暂时地忍气吞声;但他还是有一事不解,问道:“你这样把落雁弄走,那个女魔王追究起来,不把明月天国翻个底朝天?” 张本良说道:“落雁走了,我留下;我假扮成她当做圣女被女魔王焚烧到天国,女魔王事后就算是有疑心,为了自己不可动摇的威严,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赶尽杀绝,我们将跟她暗斗自然不会吃亏。” 郭雪剑看了一眼张本良脸上的人皮面具,说道:“原来你早准备好了落雁的人皮面具,就是为了这一天来营救落雁。” 张本良扶起落雁,苦笑道:“你又误会我了。我能有多聪明,能算计出落雁今日会落难到此地;你和相处的时日也不短了,也知道我和落雁的关系,不论她流落到哪里,我都会义不容辞地把她带到我大嫂的身边,她的娘亲哪里。” 其实,郭雪剑也早已猜出来张本良和落雁这一层关系,但张本良亲口说出来时,他还是有一点说不出来的苦涩心情。 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一阵脚步声从上面噔噔下来,张本良赶快放平了落雁,把尸魔花搬到面前,双手合十的祷告起来;郭雪剑也照葫芦画瓢地跟着张本良祷告起来。 从上面下来的侍卫,喝道:“怎么看守都睡着了,你们俩有没看见有可疑的人过来。” 张本良吁口气,转过身来说道:“有我半天神在此,那有可疑之人胡作非为。” 那侍卫一看是半天神,立刻神情恭敬地说道:“原来是半天神在此,打扰了大神的修行,卑职实在是罪该万死。” 张本良用本地语言缓缓地说道:“无妨。我刚刚带着看守兄弟的灵魂去了一趟天国,见到天国的神灵,让我祈祷圣女的灵魂能够到达天国;你看,看守兄弟们的灵魂还没有回来,千万别打扰他们灵魂,否则他们的灵魂就会坠入地狱,就像是这万恶的尸魔花。” 说着,张本良就把尸魔花顺手拿到那个侍卫的面前,那个侍卫像是见到鬼赶快倒退了几步,说道:“大神,你好好地祈祷,尤其为那萨满多祈祷,希望他的灵魂能够走上天国。” 那侍卫说完后,急忙跑了上去。张本良清晰地听到他大声说道:“女王陛下,半天神和萨满在里面为圣女还在祈祷,里面没有刺客。” 女魔王喀秋莎说道:“看来那几个人不是冲着圣女来的,去别处好好搜查,别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等到上面跑步声远去后,郭雪剑迫不及待地说道:“是什么人惊动了女魔王?王宫这么乱,我们还能出去吗?” 郭雪剑说道:“是蒙古人不自量力,想活捉了女魔王向他们的主子腾格里王爷邀功,谁知他们中了女魔王的天蚕丝布置的天罗地网,死伤惨重。现在不管王宫里有多乱,我们也要设法出去,不然错失机会,时不再来。你来背上落雁赶快走。” 说着,张本良也容郭雪剑多想,就把落雁抱到他的脊背上,两人极速飞奔上去,尽拣暗处走。张本良说道:“你不是有王宫地道网络图,我们从地道里走,还快一些。” 张本良说道:“王宫来了刺客,地道肯定增派了人手,如果我们进了地道,被堵到死路上,任凭我和你轻功再好,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在外面被他们发现,凭我和你的轻功,他们能拦得住吗?” 郭雪剑无奈的吁口气,也没有心思自责自己愚蠢,在张本良的指点下,每次走廊亭阁只见都险象环生地与王宫巡视的侍卫擦肩而过,他们终于到了出去的宫门。 郭雪剑放慢了脚步,说道:“我们真的从宫门出去吗?” 张本良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不从宫墙上翻越过去岂不更简单;如果从宫门正大光明的出去,至少没人会疑心到我们身上。” 说着,看守宫门的侍卫迎上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大胆出宫。”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8 张本良大步走上前说道:“是我半天神,奉女王陛下进宫祈祷圣女的灵魂早日去天国,现已祈祷完毕,听说王宫来了刺客,不敢久留宫中,才匆忙出宫回家睡个安稳觉。” 那个侍卫瞧了一眼郭雪剑,说道:“怎么萨满花匠也要出宫吗?他背上什么人?” 张本良走上前去,凑到侍卫耳旁说道:“萨满从牢房里提出一个死囚,要在他的尸体上培植尸魔花,谁知道这个尸体不符合尸魔花生长的要求,只能背到宫外面火化。” 那个侍卫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张本良后背上的尸体,说道:“半天神,你老人家记忆不好,我宫中侍卫都知道,可宫里的规矩想必是知道的,不管什么死人的尸体,都不得擅自出宫火化,都得在明月湖火葬湾焚烧成灰,然后把骨灰统统撒到明月湖。” 张本良把那个侍卫拉倒一边,装模作样地神秘兮兮说道:“这个死囚可不是一般的死亡,他染上了可怕的瘟疫,若是再宫里焚烧,明夜的祭奠盛会那么多人,那玩意传染出去,我们明月天国还有救吗?” 那个侍卫半信半疑地说道:“什么瘟疫,萨满花匠他不怕吗?” 张本良说道:“他有尸魔花,自然什么都不会害怕了。” 那侍卫本来想挥手放行,突然意识到这个萨满一直低着头,怎么一句话都没说,有些蹊跷;他走上去想要和郭雪剑搭句话;张本良赶紧凑上去,说道:“你是不是要检查这个尸体吗?” 说着,他掀开了蒙在落雁头部上面罩,落雁面部上的恐怖,丑陋的人皮面具把那侍卫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他走近一看之际,张本良暗自实行一指弹功,把捻成碎末的尸魔花粉暗自弹到那侍卫的鼻孔里。 那侍卫看到不忍目睹的死囚面孔,又闻到一阵刺激的腥臭味,恶心地赶忙后退到一边去,边呕吐边挥手说道:“快……赶快让他们出宫,快通知奴仆们用烈酒把这宫里的路都洒了,千万别把瘟疫传染到女王陛下宫殿里去。” 张本良和郭雪剑没等那侍卫吆喝完,就加快脚步从刚打开的宫门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回到了那破旧客栈的地下室。 郭雪剑把落雁放在床上,双手把落雁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丢在一旁,他正要撕掉自己的人皮面具,被张本良拦住了。 “你戴着它,如何出去活动。” “戴着这个玩意,憋气又难受。我若是出去的话,我会带上它的。” 郭雪剑一把撕下自己的面具,终于轻松的吁口气。张本良见他如此执意行事,也没有再多加指责,只是把他扔在地上的丑陋的人皮面具捡了起来。 “这玩意不能随意地就扔掉,留着它以后还会有用处。” 郭雪剑伸手接过人皮面具放在自己的怀里,说道:“难道我们就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待着?何时才能出去?” 张本良看了一眼沉睡的落雁,说道:“我自然不会让她在这里受委屈。等她醒来以后,你去找老板娘,她会安排更好地方,你就带着落雁去那里等我。我现在要马上去王宫,代替落雁在明夜祭奠大月氏人的大神。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落雁,好自为之行事。” 郭雪剑说道:“经历这么多的事,你应该信任我,我会有自知之明。” 张本良拍了一下郭雪剑的肩头以示鼓励,就转身离开了。 郭雪剑面对沉睡的落雁,看着桌子上一盏昏暗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感觉到一阵寂寥和疲惫;他真不知道这一路跟着张本良颠沛奔波,到底为了什么?自从他下天山后唯一的目的就是为母亲及母亲的家人,飞天镖局灭门的冤魂报仇,可是现在仇人在哪里他却是一无所知,为了报仇他陷入一场利益交换的婚姻和一场无法自拔的孽缘中,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折腾了一整天。郭雪剑已感觉到了很疲惫,他昏昏沉沉地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当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时,感觉这地下室亮堂多了,他惊觉地站了起来,发现他眼前多了一盏明亮的油灯,回头又看见老板娘正慈祥地看着落雁喝着她自作的奶茶。 郭雪剑暗自自责自己太疏忽大意了,怎么会睡得这么死沉,若是敌人来了岂不被暗杀了都不知道,怎么去保护落雁呢。 老板娘根本没有注意郭雪剑惭愧的神色,她只是和蔼地说道:“你醒了,桌子上给你准备好餐食,赶快吃吧,吃完了我们离开这里。” 郭雪剑想不到这大月氏女人会说汉语,他惊奇地神色被老板娘看见眼里,她说道:“我在西凉那个地方居住过几年,所以会懂一些汉语。那三当家张本良他告诉我,你是可以信任的,所以我就和你说汉语了。” 郭雪剑见她说汉语还不怎么顺溜,只是点点头以示明白她的意思。 等郭雪剑吃饱后,老板娘已给他准备好了一件宽大的黑色绸袍,让他更换上,然后比划着让他戴上人皮面具。 郭雪剑拿出两张人皮面具,一张是丑陋不堪,一张是所谓的花神萨满;这萨满既然能培育出令人恐怖的蓝月妖姬这样尸魔花,必定在明月天国有一定的知名度,若是再假扮他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必然引起巡视的士兵注意。他又看了一眼那张丑陋的人皮面具,无奈地摇着头戴到脸部,把萨满那张人皮面具揣在怀里。 当郭雪剑带好人皮面具,把眼部的弄平整时,他看见落雁投向他温如的目光;他初次看到落雁的目光就这样不露声色的温和。而他也只能以平和的目光报以相投,他不敢再有丝毫的非分之想。 落雁也穿着一件宽大的绸袍,遮住了她的全身。她走到郭雪剑面前,说道:“既然你们费尽心思把我救了出来,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地活着,保护我肚子里的孩子,让他平平安安地出生。” 郭雪剑说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家族的孩子,我当然也会全力以赴地保护他。” 老板娘在一旁搭腔道:“既然你们是一家人,还啰嗦什么,趁现在街上的人还不多,赶快跟我走。” 他们出了客栈来到大街上,老板娘带着他们不紧不慢地向东走去。这时候,天色已发亮,街道的两边也开始开门做生意了,这些生意人也和老板娘熟悉,彼此打着招呼,老板娘用大月氏语言连说带比划着,那些生意人听她一说,都哀叹地摇摇头。 郭雪剑和落雁虽然听不懂老板娘说些什么,但从她夸张的肢体语言,看出她在编出一番令人相信的谎言。 当他们走到街道的尽头时,被一队明月天国的侍卫拦住了。带头的侍卫喝道:“大清早的,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老板娘说道:“哎呦,你怎么没看出来我是谁的老婆?” 那个侍卫说道:“你是谁的老婆,我怎么会知道?” “瞧这位大哥眼高手低,我是半天神的老婆,特意带两个求神的人去雪上上作法驱邪。” 那个侍卫呵呵地说道:“啊,你是半天神的老婆?半天神的老婆可多了,听说他失忆一次就有一个老婆。在明月天国凡是单身的孀居都可能是他的老婆,你是哪一个我就不好说了。” 老板娘翻着白眼,说道:“呸。我是在北街开着客栈的那个,是半天神明媒正娶的老婆。哼,你还在我哪里喝过酒,欠我的帐还没还清呢,怎么就这么快忘了。” 那个侍卫尴尬了一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是啊,我你当家的半天神喝过酒,是半天神请我喝的,怎么说我欠你的帐呢。” 老板娘叉腰装腔作势地说道:“呵,你喝一两次那是请客,你喝了十天半月那就是欠账,反正我那死汉子就是这样帮我招揽生意的,你再不还账我可去官府哪里要账去,你在官府的俸禄就归我了。” “好好,我发了俸禄就还账,你不是他要上雪山拜神吗,趁今天天气好还不赶快去。”那个侍卫不耐烦地挥挥手。 老板娘说道:“你是我遇见官爷中最爽快的一个,若是不嫌弃我店小,还多多光顾我的小店,我还可以多多给你一些实惠。” 那侍卫说道:“哎呀哦,你赶快饶了我吧,我要了你的实惠,你那死汉子半天神会要我的命。” 说着,那个侍卫带着士兵从郭雪剑和落雁身边快步走了过去。 老板娘低声说道:“我们赶快走。” 他们刚走出不远,只听有人叫喊着。老板娘回头一看,还是那一队官兵又追了过来。 带头侍卫说道:“刚才光顾着跟你瞎扯喝酒欠账的事,正经的事却忘了。” 老板娘哼道:“哎呀,你还有正经的事?什么正经的事?” 那侍卫看向蒙着黑色面罩的郭雪剑和落雁,冷峻地说道:“昨夜又番邦的刺客闯进王宫里进行行刺,全城都在搜捕刺客,不能漏掉一个可疑分子。所以把他们的面罩掀开,让我看看他们的真面目。”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9 老板娘笑道:“官爷还是不看的好,他们的面目不是一般人能接受了的,万一官爷看了一眼,让官爷有噩梦相随,那岂不成了我罪孽。” 那个侍卫哼道:“什么面目不能看,又不是鬼;我什么人没见过,我还怕什么?” 老板娘伸手把郭雪剑拉倒那侍卫面前,说道:“官爷非得要看,你我就大方点让官爷看个够;若是吓到官爷,可别扣上我恐吓罪行帽子。” 说着,她掀开了郭雪剑的面罩。由于那个侍卫和郭雪剑的脸面不到半尺的距离,猛然间看到如此凹凸不平,坑坑洼洼,面色蜡黄,丑陋不堪的面孔给谁都会猝不及防的被恐吓倒。 只见那侍卫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心里一阵恶心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慌忙退后几步转过身扶着墙角就呕吐了起来。 老板娘趁势拉着郭雪剑向其他官兵展示了一圈,说道:“看……看,不怕做噩梦的都来看看。” 每个官兵先看到带头的长官那么恶心的呕吐,再看到郭雪剑如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面孔都惊慌失措的躲开了,嘴里还哎呀呀的叫道:“啊,这哪里是人呀,从哪里弄来的鬼,赶快弄走啊。” 老板娘冷笑地放下郭雪剑的面罩,说道:“瞧你们一个胆小的样子,还不快去找我那死汉子,让他给你们做做法事,壮壮胆;还有另一个,你们想看不看?” 官兵们异口同声地说道:“不看了,赶快带他们走。” 那个带头侍卫缓过神来,说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两个丑八怪?” 老板娘说道:“看来官爷还是怀疑我窝藏刺客了?再说这个丑八怪是我死汉子弄来的,我怎么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两个人估计前世坐了什么孽,今生才如此不被世间容留;为了下辈子不下地狱,所以才求我那死汉子在雪山给他们做法事,祈求神灵让他们去天国,来时做个正常的人。我死汉子这么早让我带他们出来,就是怕吓到更多的人。哎呀,还是吓到了你们这些官爷们。” 那个带头侍卫这次彻底摆手道:“你那死汉子半天神真是大神啊,什么人的法事都敢做。赶快带他们走,走的越远越好,最好让他们住在雪山上,别再回来吓人了。” 老板娘爽朗地笑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说着,她扶着落雁向城外走去。到了城外就是雪山脚下,老板环视四周没有什么人影,就让郭雪剑和落雁掀开面罩透透气。 郭雪剑顺手把那丑八怪的人皮面具也撕了下来,看看四周,向东是回去的道路,南北都是雪山环绕,而南面是明月湖的延伸。 他说道:“趁现在还没有人,我们赶快走,走出冰封门我们就安全了。” 老板娘忧虑地说道:“恐怕我们出不了冰封门,哪里已经有重兵把守。” 郭雪剑不解地问道:“重兵把守?就是为了抓刺客?” 老板娘说道:“不是。是蒙古人大军来侵犯我们明月天国,冰封门两边的雪山上早已埋伏了不少的军队,当你们来之前,那里已经只许进不许出,不管谁擅自走出冰封门,就会被埋伏的军队射杀至死,只是你们进来时没发现而已。我们现在先去雪上躲藏,等三当家的回来以后,再想办法出去。” 郭雪剑向雪山上望去,半山腰上面堵积满了皑皑的白雪,说道:“我们要走长的路,才能到达藏身之处,落雁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老板娘说道:“看见吗?到达有积雪的地方,再往上走半个时辰的路程就可以到达了。只要上狼王山,进入那片松林里面,就没有人会看见我们,我们可以慢慢走。” 落雁说道:“我虽然有身孕,但我也是练武之人,没有那么娇气,我能走得动。” 说着,她跨步向山上走去。老板娘赶忙扶住她,说道:“哎呀,小姐你还是小心的。” 郭雪剑有心想背着落雁上山,但有怕落雁拒绝,只好跟在他们后面,不到半个时辰就进入一片松林之中。松林中静谧的气愤给每个人安静的心情。 在松林走了一段路程,老板娘扶住落雁坐在一截木桩山,说道:“小姐,我们在天黑之前就能到达那个雪洞,不用急着赶路,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说着,她又拿出了行囊里吃食,让落雁吃一点补充体力;他又招呼郭雪剑过来一起吃。郭雪剑只是拿了一块干囊,他身上水囊里有水,靠坐在一刻松树上。 落雁看了一眼上了年级,体态丰满的老板娘,说道:“你口口声声叫我小姐,我和你有什么交情?” 老板娘注视着落雁半天。说道:“看来三当家的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是谁?哈,也难怪他忙着救你出来,那有时间给说这些。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就给你说说。” 落雁从张本良哪里了解到自己的母亲还活着,而她从小就意识到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当她知道自己的母亲还活着,她心丝毫没有认亲的念头,只想自己独自了却此生。 她自从知道自己是大月氏人,又被大月氏人带回到明月天国,她也没有丝毫的反抗,因为想知道她的族人会怎样对待她,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族人会把她当做圣女来祭奠;即使她现在被张本良救了出来,她也以为是张本良让她回到她母亲身边,在谁的身边在哪里待着她似乎都无所谓,她只想着把孩子顺利的生下来,让郭雪剑带回桃源居,她也就对得起白宝山的对她的痴情,让后自己回到洛阳找一家尼姑庵出家,在青灯古佛面前了却此生。 落雁淡淡的说道:“我们还是赶路吧。” 说着,她先起身向山上走去。 郭雪剑和老板娘对望了一眼,各自心里都想,她怎么会这么镇定,对什么事都是无所谓的姿态。 老板娘赶快上去,扶住着落雁走,说道:“你要是心里不痛快的话,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你这样憋着会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落雁微微笑道:“我没什么憋在肚子里的话。我现在对你言听计从,只想让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出世。” 老板娘看着落雁平静的神情有一点恍惚,说道:“你更你母亲当年的神情怎么那么像。” 她看着落雁爬上的背影,仿佛看到当初落雁的母亲身影,那样艰难孤独地走向不属于自己的那条不归路。 他们踏着积雪向山上走了又半个时辰,就到达了并存地带,郭雪剑看着周围的冰川,仿佛置身于天山冰川,可是这里的冰川没有天山的险峻巍峨。 老板娘看到天上的太阳已经到了西边,她说道:“先在这里休息一会人,等太阳光把三座冰川的阴影交汇在一起,我们就能找见那个雪洞。” 郭雪剑好奇地说道:“这个雪洞的地点如此隐秘?靠冰川的阴影来寻找吗?” 老板娘说道:“你说的对,进入这个雪洞一天只有一次机会,错过这个机会只好等第二天了;不过若是跟不上这冰川阴影的变化,也找不见那个雪洞。” 郭雪剑说道:“如何才能跟上冰川阴影的变化?” 老板娘说道:“你看,现在的太阳光线慢慢地向西移动,三个冰川的阴影也开始慢慢地交汇在一起,而我们前面的有冰川阻挡,如果我们从冰川后面绕过去后,就看不到了三座冰川交汇的一个三角区域,那个三角区域谁阳光从冰川顶上空隙投影下来的,最终太阳光从那个角消失,那个角所指的方向就是雪洞所在的地方。每次太阳光落脚的三角所知的方向堵不一样,如果不及时追随冰川阴影转移的光线,恐怕连三角区域都看不见。” 郭雪剑问道:“你见识过那个冰川阴影交汇的三角区域吗?” 老板娘叹道:“我就是一个力气比较大的老婆子,那有本事去追踪冰川阴影的移动。三当家的说你能行,所以你来追踪冰川阴影的变化,我就陪落雁从冰川脚下过去。” 郭雪剑不解地又问道:“你没有追踪过冰川阴影的变化,怎么知道这么多。” 老板娘无奈的说道:“年轻人,你问这么多干嘛。我以前陪郡主来这里好多次,郡主告诉我的。啊,我说的郡主就是落雁的母亲。好了,你也别问太多了,那三座冰川的阴影开始移动了,你看紧点,别追踪丢了。” 郭雪剑一听老板娘奚落了他一顿,心里不免憋着一股劲,一个纵身就落到高耸的冰柱上,稳稳地贴在上面,然后转身在冰柱上跟着冰川阴影的变化行走着。 落雁看见眼里都不稀奇,老板娘却目瞪口呆,说道:“我是说,让他沿着阴影的脚步走,他怎么飞到上面去了。他……他是怎么上去的。” 落雁说道:“大娘,他有的是本领,你不用担心他,他在高处看的清楚,就不用担心跟丢了我们。” 老板娘感叹道:“我只以为三当家的能有这样大的本领想,想不到他找来的人也如此的本事。” 她扶着落雁,赶快从冰川脚下的空隙穿越过去,赶在郭雪剑找见雪洞的方向到达冰川阴影交汇的地方。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10 郭雪剑攀援在冰川上正面对着天空的太阳渐渐地沉落在冰川的后面,他沿着光线边缘的移动,渐渐呈现出三座冰封的阴影,这三道阴影随着光线的移动,不断地重叠交汇再分离,大约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这三道阴影交汇成一个三角的形状,而天西沉的太阳落已被冰川完全挡住了,这剩下那三角形状的余晖。 郭雪剑见那三角形状像是他见过的月神灵牌,闪烁着柔和温暖的光线,而那光线也逐渐地向一个角移动,越变越小,最后集中一个角尖上缩成一个光点。 郭雪剑跟随光线的移动,用脚踩住那个光点,他的脚只想一处凹进去的幽暗冰川,他向那冰川走了过去,只见冰川有个缝隙,这缝隙就像是冰封门的一样。他刚跨一步想进去看个究竟,但转念又想到落雁她们还没有来,自己进去了他们找不见那不就迷路了,暂且在这里等他们过来。 郭雪剑一转身,看到对面的冰川也有同样的缝隙。他下意识地扫视四周,所看到同样的冰川一样的缝隙十几处,他不敢再挪动脚步了,生怕离开这处冰川的缝隙,就找不回来了。 郭雪剑等了一会儿,还不见落雁她们过来,心想她们是不是找不见这个地方,不能在这里傻等着。他抽长剑在这缝隙的冰川上刻个箭头作为标记,以便再次回到这个如天井冰川林立的地方,能找到这个缝隙的地方。 他刚刻完一道箭头,背后就有人说道:“你刻个标记也管用,只要你一离开那个标记就会消失。我们想进入那个雪洞就得等到明天。” 郭雪剑回头一看,正是落雁和那个老板娘。他急道:“见你们还不来,我就想回去找你们去,所以向做个标记。” 老板娘不屑地说道:“这世上就你聪明,你会做标记,其他人就不会了。这是没用的,你一旦离开这里再次回来,就找不到这个标记。” 郭雪剑说道:“这里有那么诡异吗?我看这里的冰川跟天山哪里的冰川有不同?” 老板娘说道:“诡异不诡异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用这个办法能找见那个雪洞,让我们家小姐进去好好休息,你这么啰嗦干么。请你让开我们要进去了。” 郭雪剑对于老板娘的蛮狠倒是很无奈,只好闪身让开,让老板娘扶着落雁进去。落雁回头向他抿嘴一笑,他郁闷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落雁边走边说道:“婆婆,他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你对他这样大呼小叫,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老板娘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的眼里只有你,就算他是少爷也没有你重要。再说他是三当家雇佣来的帮手,使唤他不用客气。” 郭雪剑一听,愤愤不平地心想,我什么时候是被雇佣来的,肯定是郭雪剑对这老板娘说的。他本来紧走几步赶上去理论几句,随即又想到何必和一个异域老妇一般见识,为了怄气让落雁小瞧了自己。 他们进入冰川构建的溶洞里,越往里走越感觉明亮和温暖,而且一面冰川越来越少,岩石明显的越来越多,再走一段就能看见前面氤氲的雾气,像是沸腾的温泉。 穿过氤氲的雾气后,里面的景象使得郭雪剑和落雁感到很惊奇,这里就像是废弃的宫殿,桌椅床榻,衣柜妆台都像是冰块雕刻而成,晶莹剔透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老板娘说道:“这是以前王朝的行宫,我们大月氏人建立了明月天国,就没人来过这里。听说当初大月氏跟这的王朝发生战争时,那个王朝的最后的王族都战死在这里,明月天国的王朝嫌弃这里晦气,没有人来这里居住。后来郡主不信邪常常带着我来这里玩,可惜……” 落雁知道这个婆婆说的郡主就是她的母亲,虽然她从小认为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对于母亲没有什么铭心刻骨的印象;每当老板娘一提到她的母亲,她心里即使很想知道关于她母亲的一切,又表面上又冷漠的漠不关心。 可她这微妙的神情还是没有逃过老板娘的眼睛。老板娘扶着他坐在一张床榻上,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怨恨你的母亲,可她的苦衷又有谁了解,她丢失了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她能坚持地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有生之年能活着见到你。” 落雁忍住眼眶里的泪水,说道:“如果上天冥冥之中注定的话,我和她会见面的。” 老板娘说道:“你母亲没有抛弃你,你是被人掳走的。当时我以为掳走你的人是王后丽萨派的人,所以我就潜回明月天国,郡主也回来好几次打听你的下落,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明月天国没有你一点消息,没想到你一直都在中原。不知你母亲见到你该有多高兴。” 落雁突然想起在桃源居那个夜晚,她和白灵一起在浴池沐浴,突然闯进来一个神秘的女子,当那个女子的面罩被白宝山撕下来的时候,那女子的眼神和他碰撞到一起,她那惊诧,怜爱的眼神在落雁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后来从张本良哪里得知,他的母亲就是在桃源居误打误撞碰见了她,就让张本良追踪她的消息来确认她的身份。 在洛阳时,当张本良告知她一切时,她还是半信半疑,以为张本良也是关山月暗中派来的掮客向她打听白宝山的行踪,所以她将就地跟着张本良去了京城,可是她还是没有逃过碧眼王关山月的布下的网络,当时她知道,即使白灵,谷寒风和她都无力抵抗碧眼王,她只能跟碧眼王走,换取白灵,谷寒风的性命,但她没想到的事碧眼王还是杀害了谷寒风,并且抢走了谷寒风身上的血玲珑。 当她把这一切说出来时,郭雪剑说道:“你经历的这一切,和张本良推测的差不多。你始终是善良的,从来是被人逼迫的。” 落雁说道:“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跟碧眼王习武就是为了不受凌家那两个霸道小姐的欺负;当我会武功的时候,明里暗里地教训那两个霸道小姐,可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了她们。而碧眼王带我出师那一天,一路从洛阳追杀到祁连山,只是打到了对方,而我不却始终无法下手杀人。碧眼王一怒之下把我抛弃到祁连山,并且撂下狠话,说作为杀手就是杀人或被人杀,让我自己选择。我遇见了黑鹰罗刹,她打伤了我,并没有要我的命,任凭我自生自灭,最后我还被人救了……” 说到这里,她不由地看向了郭雪剑。 郭雪剑现在才明白,落雁在祁连山的桃花谷受伤原来是这个原因。他接着落雁的话头说道:“所以碧眼王看你不愿意杀人,就利用黑鹰罗刹借刀杀人来放弃了你,没想到你还是活着回去了。然后碧眼王看到你的善心,利用凌家十几口人命来要挟你来谋害我的父亲。” 落雁说道:“是啊。碧眼王利用我谋害你的父亲,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你想过没有?” 老板娘见他俩你一句聊得很默契,忍不住插嘴说道:“原来你们都认识,那你么好好说话,也好好解解闷,我去给你们做饭去。” 郭雪剑说道:“我听张本良说过,我父亲身体里有什么观音石,不知这个观音石跟血玲珑有什么关系。” 落雁叹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观音石是什么东西。我就听从碧眼王的摆布,他让我杀了你父亲,让后刨开你父亲的肚子,寻见那个观音石。可是谁也没料到,你家府上还藏着一个血石门的杀手,就是雪姨。她得知我的身份后就禀告了你的父亲。你父亲开始不相信,经不住她的纠缠,你父亲就直截了当地询问了我,我也如实地坦白了。你父亲却说他身体里没有什么观音石,可他愿意用性命来换取我的自由。所以后来就有你父亲诈死的一场戏码。” 郭雪剑苦笑道:“沉鱼落雁,都和我父亲纠缠不清。你说的那个雪姨参与我外供飞天镖局的灭门惨案,被黑鹰罗刹闭月偷袭后没有死,借机冒出飞天镖局的丫鬟,被父亲救回桃源居,做了我父亲没有名分的妻妾,以便隐藏了自己真实的身份。你在桃源居的出现自然危害到了她,看似你们都是无辜的,其实都是殊途同归。” 落雁说道:“这么久以来。我遇见的人,遇见的事,也知道我的身世和我的母亲,可就没有人告诉我,我的父亲是谁?他是不是讳莫如深,还是不值一提?” 当初,郭雪剑初次从张本良哪里听到落雁的故事,以为落雁的亲生父亲就是到处留情的白宝山,那是他都快要疯狂了,可张本良坚决的否定他这个难以逾越的人伦想法,但张本良也从没有提过落雁的亲生父亲是谁?也许他根本不知道,也许只有落雁的母亲知道。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11 郭雪剑见落雁落寞的神情,心里不免有一丝怜惜,但他此时他也只能把这样微澜起伏的感情压抑到没有任何色彩。 他不带任何情愫的口气说道:“也许只有你母亲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落雁也没有任何情愫的口气说道:“我谁也不想见。只想回到很久很久以前,虽然那也是一段黑暗的日子,毕竟我无牵无挂,不跟任何人有任何瓜葛,随时都可以投入那星光倒影的湖中,至少有一种光芒会温暖我;可惜我得到了温暖,就以为摆脱了黑暗,可是我又一步步陷入无底的深渊,让我无法回头,在恩怨情仇中无法自拔。” 郭雪剑说道:“你非得要自暴自弃,就能摆脱痛苦吗。” 落雁苦笑道:“那我又能怎样?去要很一个人,还是要去爱一个人?我已经别无选择……” 说着,落雁按住腹部,神情有点惊慌失措。 郭雪剑伸手就要扶住她,可他看到落雁不可名状的眼神,他的手没有继续向前伸出,就凝滞在当中和他的眼神一样凝滞在落雁拒绝的眼光里。 这时,老板娘赶过来一把扶住了落雁,急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要……” 落雁摇头道:“没有。只是感觉腹中有点动静,现在又安静下来。” 老板娘长长松口气,说道:“没关系,是孩子活动了一下。” 她又转过头,对郭雪剑说道:“你怎么也不扶她一下,傻站在哪里干嘛?” 老板娘把落雁扶到餐桌前,说道:“你看,我给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你得要好好吃,吃好了养好身子生出来的孩子才活蹦乱跳。” 落雁一看,桌子上摆了五六个饭菜,有炖鸡汤,白色的鱼汤,还有奶酪,奶茶。她不禁好奇地看着老板娘,说道:“你怎么会做这么多的食物,是你提前准备好的。” 老板娘笑道:“我那有这样的本事,想来这里就来这里。这是三当家提前准备的。他说,这里是暂时地落脚点吗,等他处理完事情就过来带我们一起走。我能带着你去见你的母亲,是我最荣幸的事情。” 老板娘见郭雪剑还傻站在哪里,尴尬地不知所措。她扑哧地笑道:“你还站在哪里干嘛,还不过来吃饭。把你饿着了,谁来保护我们。” 郭雪剑意识到这个以为自己是张本良请来的保镖,他也赖得计较什么,先吃饱肚子再说。 在这水晶般的洞穴里,外面虽然是寒冷的冰雪世界,可是在洞穴有温泉弥漫的温度,洞穴里温暖如春。老板娘安心地伺候着落雁,不是地对落雁说些宽慰的话。 郭雪剑却是心事重重,想着张本良假扮落雁如何应付明月天国的祭奠盛会?还能不能救出他的父亲白宝山?都是未知数?他多想再回到王宫里助张本良一臂之力,但又担心落雁的安全,只好耐心地等待下去。 郭雪剑他们三个人在这行宫里耐心地等待着张本良到来,都希望张本良能带来好消息。可是到了第二天,太阳到块升到雪山顶上,也没见行宫外的通道里有任何声响。 郭雪剑寻思着,张本良是不是被困在王宫里?自己是不是再去一趟王宫,打探一下消息?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落雁和老板娘。 老板娘毫不犹豫地反对说道:“不行。三当家昨天对我说过,昨夜明月天国和蒙古军队发生了战争,王宫必然严查不待,谁也别想随便进出;他还嘱咐我,让你务必留在这里保护我们,你不能半步离开我们。” 郭雪剑说道:“这里已经很安全,没人会来侵害你们,我会速去速回。” 老板娘冷笑道:“这里是明月天国王族的行宫,不止是我知道这里有行宫,还有其他人。我担心,三当家的此时还没来,估计是被人拦截在路上;如果你一走开,别人比三当家先到,我和落雁只能是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郭雪剑一听,老板娘说的不无道理。他说道:“如果张本良今天不来,难道我们就要死守在这里吗?” 老板娘说道:“三当家对我说过,如果今天午时过后,还不见他来,我只好冒险带你们从密道里离开明月天国。” 郭雪剑问道:“密道在哪里?” 老板娘说道:“那个密道?也就在当年陪郡主逃离明月天国走过一次,只有模糊印象。所以,我只能冒险一试。” “果然有人把你救了出来,你的福气不小,还想逃走吗?” 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从冰冷的洞口传了进来,接着,一个影子闪过,身穿紫色的貂绒披风的女子现身而出。老板娘一见此人,惊恐地挡在落雁的身前,颤抖地说道:“女王陛下,她可是你姑姑的女儿,你们可是血缘相连的姊妹,你不能伤害她呀。” 来者正是明月天国的女王喀秋莎,她冷笑道:“是吗?可惜身为圣女的她,昨夜已经被祭奠去了天国,在天国哪里会有慈悲的月神照顾她;至于眼前这个吗,她的死活已没什么分别。” 郭雪剑隐隐地感觉到这个步步逼近的女魔王身上血腥的煞气阵阵扑面而来;她斜睨了一眼郭雪剑,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意,说道:“原来,儿子是来救援庶母,真是难得孝心。” 郭雪剑根本不知道,他眼前这个女魔王是他父亲的私生女。而喀秋莎一看郭雪剑的容貌,就断定他是白宝山的儿子;郭雪剑对喀秋莎说出他的身份感到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女魔王如此了解他的背景身份。 郭雪剑冷笑道:“管你是一国君王,还是一方妖女吗,在我眼里就不值一提。” 喀秋莎怔怔的看着郭雪剑,说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好大的口气;看来你们父子俩都欺负到本王的头上来了,。如果不把你们毁掉的灰飞烟灭,本王头上的王冠如何闪耀灿烂的荣誉。” 郭雪剑根本不懂她说些什么,反手抽出碧寒剑就刺向喀秋莎;喀秋莎没想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比自己都激进,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 她脚尖点地飘然向后,顺手从腰间拔出一把细长的弯刀,反手一挥划出一道寒光,罩住了郭雪剑刺来的剑锋;而她也没想到郭雪剑这一剑劲道犀利,刺破了她弯刀凝结的寒光,一股寒气逼人的剑锋刺向她的眉心,她赶忙屈膝后仰,郭雪剑凌厉的剑锋刺掉她头顶上金色的王冠。 喀秋莎险象环生地侧身一个翻滚,躲开了郭雪剑一招怀中抱月;她虽然躲开了郭雪剑致命的连环剑术,可她的长发散落,显得很狼狈。 郭雪剑本来一鼓足气再补上一招铁树开花以便了结这个女魔王,只听他背后老板娘大声喝道:“不要啊!” 郭雪剑的持剑的手臂被跑过来的老板娘给抱住了。哀求道:“你不能杀了她,她毕竟我们王国的女王。你们赶快走。” 喀秋莎一生都是高高在上,从来没有输过任何人。她带领的将士们与蒙古军队战斗了一夜,把蒙古军队赶出了天柱冰封门,利用冰封门上的积雪,撬动了雪崩封住了冰封门,让蒙古军团再没有机会攻打明月天国,像是百年之前溃败的蒙古铁骑。她回来之后,听说圣女在在祭奠盛会上并没有被冰火焚烧成灰,而是带着浑身的冰火踏着清澈的湖水去了天国。 虽然王国上下都迷信这个圣女是女王的化身,女王下取得如此重大的军事胜利。而喀秋莎,她心里似明镜一样,她这样的胜利只是利用天时地利,是暂时地;但那圣女没被冰火焚烧致死是她心头的一块心病。她断定有人一定救了圣女,而这个人对明月天国还非常了解。她能想到这一层,就想到了她那失踪的姑母,听母后说她那个姑母也知道这冰川里的行宫。 所以,她稍作休息就独自一个人凭借这堆行宫途径了如指掌,很快找到这里;但她万万没想到,她的自负让她陷入绝境。 今天却输给了跟她莫大关系的人,而且还被一个低下的奴婢求情,她高傲的自尊岂能受到如此的耻辱。她狠狠地说道:“要杀要剐随便,本王宁可立刻死去也不会不受任何人的求情。” 郭雪剑冷笑道:“你这个女魔王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我不会轻易地让你痛快地死去;如果你能把我们送出明月天国,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喀秋莎站了起来,手持弯刀指向郭雪剑,冷冷地说道:“本王以为自己已是很自负的人,想不到这个天下还有比本王更自负的人;让本王做你的人质简直是痴心妄想。” 郭雪剑一把推开老板娘,挥剑一招天山飞雪,他的碧寒剑的剑尖颤抖出朵朵雪花随着他的剑风极速地扑向喀秋莎;喀秋莎突然感觉眼前迷茫一片,看不清郭雪剑的剑锋刺向那里,她慌忙挥刀相向拨开层层侵袭的雪花。 “住手,都给我住手。”突然有个声音呵斥道。 与此同时,又有一个身影不顾一切地扑在郭雪剑和喀秋莎之间;郭雪剑的碧寒剑噗嗤一声刺入那个人的后背,而喀秋莎的刀斩断了那个人的一个手臂,他们定睛一看横在他们之间的是大月氏人老板娘。 郭雪剑惊诧之余看见喀秋莎身后站着他熟悉的三个人。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12 这三个人是张本良,那慕汗,还有他的父亲白宝山。张本良看见老板娘伤势惨烈,赶忙上去扶起老板娘,见老板娘半身都染满了鲜血,已是奄奄一息。她挣扎地凝望着张本良,说道:“你……一定要把郡主的女儿……护送到她的身边……” 老板娘睁的眼睛说出她最后的遗愿,张本良难过地合上了她的眼睛,说道:“你就放心地去天国吧,我一定完成你的心愿。” 张本良心里愤怒郭雪剑做事太鲁莽,但又不能发泄什么?可他遵照老板娘的遗愿,刚下郭雪剑和喀秋莎剑拔弩张之际,老板娘为了维护明月天国的女王,奋不顾身地窜入他们争斗的当中死于非命,这能怪罪谁呢?他转身对喀秋莎说道:“你走吧。” 喀秋莎看这一众人,自己多么势单力薄,可她也不能由此失去作为一方女王的威严。她冷笑道:“你能轻易地放我走,本王可不会轻易地饶了你们。” 郭雪剑见她还如此心高气傲,哼道:“眼下她的死活就在我们手里,既然她不肯服输,不如杀了她以绝后患。” “住口!”白宝山怒吼道。 郭雪剑万万没想到,父亲怎么会维护这个女魔王。他不解地说道:“爹,她拿落雁来祭奠天神,你怎么向她说话呢。” 白宝山没有理睬郭雪剑,他说道:“这都是家事,没必要弄得你死我活,还是让她走吧。” 郭雪剑冷笑道:“哈……家事!不就是你和她的母亲不清不楚的关系吗?就放她走?万一她带来千万官兵来围剿我们,我们还有活路吗?这是哪门子家事?……” “啪”的一声。郭雪剑猝不及防的挨了白宝山一个响亮的耳光。 白宝山瞪着眼睛说道:“已经有人替她而死,你是不是还想逼死一个人,才善罢甘休。” 郭雪剑万万没想到,在这危机当口白宝山会对他如此大发雷霆;他睁大眼睛看向喀秋莎,看喀秋莎的容貌恍惚之间似曾相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郭雪剑不由地哈哈大笑道:“哈哈……原来……真是作孽。” 喀秋莎也没想到白宝山会如此维护她,可她丝毫么有一丁点的感动,只是冷冷地说道:“你们若是能逃过本王的手掌心,算你们有本事。” 说完,她转身扬长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下,都看向张本良,希望他能够指出一条出路。张本良抱起老板娘的尸体,说道:“我先去把她埋葬了。这里有做好的食物,你们先填饱一下肚子,等我回来就走。” 这时,白宝山才迫不及待地来到落雁身边,抓住落雁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一直被……被那个女王挟持,就是没有机会救你出去。现在好了,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说着,他抚摸着落雁的鼓起来的肚子,眼中溢满了怜爱;而落雁本来麻木的心情在他的温热的目光中渐渐地融化了,她一路上试图忘记这个曾经给她希望的男人,但一想到肚子有他的孩子怎么能忘得了。 此时,落雁的心是柔软的,她的感情是决堤的水一下扑向了白宝山的怀抱里,抽泣地说道:“你就不该来找我,就让我静静地无牵无挂地消逝。” 白宝山轻轻拍着落雁的后背,说道:“说什么傻话呢,这一次重逢,说什么也不会跟你分开了。” 郭雪剑看着他父亲和落雁亲热的模样,神情可谓五味杂陈;那慕汗看在眼里也不由地有些尴尬,他咳咳两声,说道:“张本良快回来了,我们赶快把这里的食物打包带走,赶在女魔王找人过来之前离开这里。” 郭雪剑也只好收回自己妒忌的情愫,和那慕汗一起打包这里能带走的食物,他们刚打包完,张本良就急忙地出现了,他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快走,那个女魔王带人已经快过来了。” 白宝山惊讶地说道:“她怎么会这么快?” 张本良说道:“这里女魔王的地盘,用不着大惊小怪。” 白宝山此时只一心一意地照顾落雁,他扶起落雁替她穿好他的貂绒棉衣;张本良也顺侯拿了一包打包好的食物,带头从这冰雪行宫的另一边走去。 他们经过一条狭长的冰洞,眼前尽是冰雪琉璃的雪崖,白宝山张大了嘴巴,说道:“我们能从这里出去吗?你从这里走过没有。” 张本良说道:“没有。”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卷,看了一遍羊皮卷上面的路线图,说道:“应该走这里。趁天色还没暗下来,我们赶快抓紧时间走。如果让女魔王赶在我们前头,那就是九死一生。” 郭雪剑说道:“这山边的沿路我们走没问题,关键是落雁她有身孕,不能走的太急。” 那慕汗说道:“这一眼望去,根本没有路可走;不如我们返回去,从冰封门杀出去,总比走着未知的路强。” 张本良说道:“我也想过从冰封门杀出去。虽然冰封门被雪崩封住了,肯定还能找见出路口;但是外面有蒙古大军把守着,就算能出去也是刚脱离虎口又如狼窝。我们目前只有眼前这条路,只好赌一把。现在我们唯一的目标就是保护好落雁;若是女魔王追过来,落雁由她夫君山护着,而且由我带路防止女魔王挟持人质,让我投鼠忌器;你们俩就断后,尽量消灭女魔王带领的人马对我构成的威胁。” 那慕汗苦笑道:“我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你们,但你救了我,我只好全力以赴。” 张本良感叹道:“我知道你失去那几个蒙古朋友很伤感,但他们是为了他们的王爷而丢了性命,对他们来说是死得其所,你不必为此内疚。” 白宝山扶着落雁已走上了山边的沿路,这条沿路似乎被人凿过,很少有冰雪覆盖,尽是碎石铺路,踏在上面心里也踏实不少;白宝山侧身走在外面,尽量让落雁不紧不慢地走着。郭雪剑跟在他们后面,以防发生不测。 张本良和那慕汗走在最后,那慕汗难得有张本良这样的朋友,不禁吐露心声说道:“我答应我的未婚妻,要把牧仁带回家,可现在连牧仁的骨灰都没带一点回去,我不知道如何向她,父母交代。” 张本良宽慰地说道:“那个牧仁就是反复无常的人,你能救他一时救不了他一辈子,他的死都是咎由自取,谁也拯救不了他。” 那慕汗说道:“道理是如此,可我还是没脸回去。” 张本良说道:“如果你不回去,更辜负了她们对你的指望;她们可不想失去两个亲人。不过你也不必自责太深,我预感那个牧仁还活着。” 那慕汗说道:“你不是说,那个女魔王用雪崩阻挡住蒙古大军的进攻,回来就清洗了王国里所有潜藏的蒙古人,牧仁他能幸免于难?” 张本良回头盯着那慕汗眼睛说道:“因为你!你还活着,女魔王就会溜牧仁活口要挟你。” 那慕汗说道:“我现在已摆脱了她的控制,她能要挟我什么?” 张本良说道:“地下王宫。牧仁知道你去过那里,他也知道你会为了他会对女魔王妥协地。就凭这一点,女魔王会留他一条命等你上钩。” 那慕汗叹道:“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我如何选择呢?” 张本良笑道:“这就是情义两难的事,你自己看得办。” 此时,他们已走了又两个时辰,天色也暗淡了下来。白宝山对张本良喊道:“三当家的,改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张本良纵身一跃,飞到悬崖峭壁上,向前方看一眼,说道:“前面有个洞穴,可以在哪里休息。” 白宝山顺着张本良目光看去,前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看见,只好扶着落雁向前走了不到二十丈路,沿路的上面有个突出的豁口,他似乎明白上面应该有个洞穴,他抱着落雁纵身飞了上去,拐个弯道果然有个洞穴。 这个洞穴有十丈见方,里面还有堆积的干草,白宝山嗅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这里是动物的窝,一股腥臊的味道。” 张本良从侧门跳了下来,说道:“你是大富豪,出门都是锦衣玉食,高级客栈;可惜这里是荒山野岭,实在没有办法满足你的贵族生活,将就地过一时算一时。” 面对张本良的挖苦,白宝山不以为然,他对落雁说道:“就是委屈了你,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落雁笑道:“自从我跟了你一直享受丰衣足食的日子,既然能跟你同甘,我也能跟你共苦。” 白宝山弯腰把洞穴里的干草锊干净,才让落雁坐下来,拿出食物和水先让落雁吃,他在旁边看着也是一种享受。 张本良看在眼里心里叹道,白宝山和落雁重逢后,一路同行中在白宝山的眼里只有落雁一个人,就算他和郭雪剑也很关怀落雁,但他俩在白宝山面前可是名不正言不顺,根本插不上半点关切;就算白宝山千万个不是,对待女人绝对是有与众不同的耐心和本事,才会让每个令他宠幸过的女人为他的感情死心塌地。 白宝山的确不顾别人的感受,身世他儿子那五味杂陈的感受,一样小心翼翼,贴心地呵护着落雁每一件事,而落雁在他的甜言蜜语中顺从像一只猫,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幸福。 郭雪剑和那慕汗圈窝在一起稍作休息,而张本良在洞口边匍匐在地上,似乎安然入睡。他们休息有一个时辰左右,张本良从睡眠中惊醒了,他弓起身子后又把耳朵附在地面上倾听了一会,翻身跃到那慕汗和郭雪剑身边,轻轻拍醒他们俩,悄声说道:“有人过来了,准备战斗。”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13 郭雪剑迷糊地问道:“有人来吗?在哪里?” 张本良说道:“别问那么多,你们俩赶快去路口堵住他们,最好让他们知难而退。” 郭雪剑说道:“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免得跟他们纠缠下去。” 张本良说道:“别下手太狠,还是留有余地的好;逼急了他们,他们会以命相搏,断了我们后路的。” 那慕汗说道:“就照他说的去做。” 说着,那慕汗已起身走出洞穴,纵身飞身悬崖,居高临下看到山边的沿路上有几个黑影在移动。他说道:“他们快到了。” 郭雪剑也跟着飞跃到悬崖上,看清有人过来,说道:“我们不能让他们过来,在那狭长的山边沿路适合我们打斗。” 说着,他就纵身向前奔去。 他们的行动惊醒了白宝山和落雁。白宝山看见落雁睁大的眼睛,安慰道:“别怕,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没人还过来伤害到你。” 只听张本良悠然地说道:“有他们俩低档着一会儿,我也可以闭上眼睛好好地安睡一会,养足了精神明天好赶路。” 白宝山一听,笑着对落雁说道:“你看,没什么人可以打扰我们的。” 说着,他轻柔地抱住了落雁,让落雁安心地入眠。 郭雪剑飞身从悬崖峭壁上冲了下去,把剑径直刺向在山边沿路上行走的黑影。那黑影也警觉到有人从上而下的袭击,前面的一个黑影喝道:“大家小心,有人袭击。” 他的话音刚落,抬头一看,只见一把寒光四射的利器冲他而来,他赶忙屈膝跪倒在地;而郭雪剑的碧寒剑擦着他的头顶刺向他后面的黑影,而后面的那个黑影手中握着两把鹰爪钩往胸前一挡,嵌住了郭雪剑的剑身。 郭雪剑贴在峭壁上身子下落时,伸腿把蹲下的那个黑影踢了出去,被踢着的黑影身子向前一个趔趄滚到了悬崖下;与此同时,嵌住郭雪剑的碧寒剑的那个黑影的鹰爪钩用力一个旋转,郭雪剑的身子还悬在空中,无力抵抗这样的攻击,也被旋转到悬崖外,和坠落的那个黑影一起往下掉。 可郭雪剑并没有惊慌失措,他用力把剑往峭壁上一戳,碧寒剑刺入一个岩缝中,阻止了他继续向下坠落;而他瞬间往外张望时,那个坠落的黑影也没有惊慌失措,他从下往上抛出一根带绳索的鹰爪钩,山边沿路上黑影从上往下抛出一根带绳索的鹰爪钩,两个鹰爪钩像是心领神会地在半空中十指相扣在一起,悬崖下那个黑影借助上面的黑影的力道,像是大鹏展翅地从郭雪剑头顶上掠过,倒飞地回到了山边沿路上。 两个黑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悬在峭壁上的郭雪剑,他们对望了一眼,伸手摊开掌心向郭雪剑激射出一缕白色线条;郭雪剑知道那是明月天国最毒最厉害的秘密武器天蚕丝,他不等天蚕丝窜到眼前,双脚在峭壁上一点,身子斜飞了出去,他再用碧寒剑在峭壁上一荡,整个人也荡回到山边的沿路上。 两个黑影面面相觑,他们想不到对手是一个劲敌;郭雪剑也意识到自己轻敌了,对方不管从身手还是武器上都配合的天衣无缝。 离他们不远处的山路另一边传来一阵打斗声,郭雪剑判断是那慕汗跟人交上手了。两个黑影向后退了几步,转身往回行走。郭雪剑赶快跟上去,生怕他们和那慕汗的对敌联手起来,那么那慕汗就不好对付了。 郭雪剑紧跟几步,转过一个弯道就看见两个黑影和两个白影四个人左手抓住互相连接在一起的鹰爪钩,形成交叉的合力把你还困在当中;他们四个人右手掌推向那慕汗,呲溜地射出千丝万缕的天蚕丝,想洗刷了那慕汗。 可那慕汗双臂环绕半圈,双掌左右哗啦的拍出,掌力所凝结的劲风把天蚕丝反射了回去;黑白四大天煞没想到那慕汗掌力如此强势,能把他们每一根天蚕丝如利箭般地回来,齐刷刷地刺入他们的身体里,他们的身体感觉一阵密密匝匝的疼痛,左手的鹰爪钩也把持不住了,当啷地收缩了回去。 黑白四大天煞摸着自己的身体,发现天蚕丝没有伤到要害处,但不敢把身体里天蚕丝抽出来,那样身体的里热血就会随着天蚕丝的伤口喷涌而出。 那慕汗纵身而起,踩着峭壁从两个黑影人头顶斜飞了过去,和郭雪剑汇合在一起。他说道:“你们走吧,我不想赶尽杀绝。” 黑白四大天煞互相对望了一眼,只能摇摇头甘拜下风,互相搀扶着往回走去。因为他们知道这两个人武功高深莫测,他们身上又中了自己的天蚕丝,如果再跟对方纠缠下去,那将是必死无疑;而对方看来也不打算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只好回去复命另做打算。 郭雪剑看着四大天煞消失在黑夜中,说道:“放他们走,不怕他们有多厉害,就怕他们以后趁火打劫我们。” 那慕汗说道:“张本良不是说给自己留有余地,他的意思我是这样理解的,这四大天煞已经是明月天国的一等一高手,若是我和你大开杀戒,杀了他们就会逼急了那个女魔王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如果留住四大天煞的命,他们日后有可能还可以对付蒙古人,张本良争夺地下宝藏的压力就减小了很多。” 郭雪剑哼道:“哼,他张本良会未卜先知,他能算计出四大天煞同时遇见我们和蒙古人,会去对付蒙古人?” 那慕汗说道:“蒙古人和大月氏是死敌,你说他们会先对付谁?” 郭雪剑跟在那慕汗身后,他们一前一后往山坳里的洞穴里走去,快到了洞穴的时候,郭雪剑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那慕汗的衣袍,说道:“你刚才说的地下宝藏是怎么回事?” 那慕汗一怔,他怔怔看着郭雪剑茫然的神色,显然他不知道关于敦煌黑月山地下宝藏的事,不知道给如何跟他说。 郭雪剑见那慕汗呆呆地看着自己,问道:“你老盯着我干嘛,说话呀。” 那慕汗回过神来,说道:“啊……呀,你让我说什么呀?” 郭雪剑冷笑道:“哈!我认识你这么久,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原来你也会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那慕汗为难地说道:“这个吗……说来话长,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得清楚。你要真想知道,去问你的父亲白宝山,他比谁都清楚。” 说完,那慕汗纵身飞到山坳里,钻入洞穴里找个草窝只赶紧躺下,等他眯上眼睛时听见郭雪剑回来的脚步声。 郭雪剑环视洞穴四周,看见自己的父亲白宝山和落雁不顾这里是荒凉的山洞和外人的眼光,也要温馨地相拥在一起。另一个角落张本良鼾声起伏,看样子睡得很香甜。而那慕汗为了躲避他的追问也是倒头就睡,就剩下他孤零零地站在夜色中感觉是那么孤独。 郭雪剑无力地靠在岩壁上,面对这洞口燃烧的篝火,想想下天山后这一年来浑浑噩噩地不知自己都做些了什么,到头来弄清了仇人是谁,却还为母亲,为飞天镖局报的大仇,心里不觉瘆得慌。郭雪剑就这样在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郭雪剑醒来时先闻见一阵烤肉的香味,他翻身起来一看,张本良正在篝火上烤着一只野兔,而白宝山在落雁跟前整理一张白色的野兔皮毛。 白宝山边整理边落雁说道:“这是难得一只玉兔,看着毛色多么洁白,多么顺滑,把它弄干净了,给你做个保暖手套,把你的两手放在里面,就不会冻着了。” 郭雪剑来到张本良身边说道:“天都亮了,还不赶路,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烤肉吃。” 张本良说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吃饱吃好了赶路不是更有效吗?你也别着急,昨夜你们打伤了四大天煞,他们不会再轻易地派人来了。那慕汗拿着我的线路图前去探路,运气好的话今天我们就能走出去。” 郭雪剑又想起了那慕汗所说地下宝藏的事,他想张口问一下张本良,但转念一想,张本良此人平时看得潇洒不羁,如果他不愿意说的事,他肯定不会轻易开口说的;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的想法,说不定他会对自己有所防范和戒心。 郭雪剑回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白宝山,只见白宝山眼里只有落雁一个人,他也不好开口询问,只能安奈住内心好奇的冲动,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问个明白。 张本良烤好了野兔肉,分了五份用油纸包裹好,先分别给了白宝山两份,郭雪剑一份,然后说道:“先吃点烤肉我们就开始出发。那慕汗应该在前面的路径上做了标记,到时候我们赶路就走的快了。” 他们吃了一些兔肉后,准备好该带走的行囊下了山坳,继续沿着峭壁上狭长的山路行走。 张本良对白宝山说道:“这次,我带着落雁一起走,这样可以走快一点。” 白宝山说道:“不用。我能带着她走。”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14 张本良苦笑道:“这个时候,你就别感情用事。你身上有伤口还没愈合好,你内功再好也能带着她脚步离地走吧,那样你内功消耗过头会崩开你的伤口的。” 落雁对白宝山说道:“他说的对,就让他带我走吧。” 白宝山叹口气,说道:“好吧,我会紧跟在你后面的。” 张本良微微一笑,右手只托住落雁的腰肢轻快的在峭壁的山路上行走如飞;而落雁感觉到自己的脚底只离地寸许,像是坐在花轿上一样的平稳,没感觉出有一点颠簸。 白宝山跟在后面,暗暗地感叹,这个张本良不愧是张本清调教出来的,年轻后生能有这样的内力恐怕在当世的江湖中找不出一个来。 白宝山只一心盯着落雁在张本良带走下是否安稳,突然身后郭雪剑说道:“爹爹,你慢的走,我有话要说。” 白宝山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还有儿子在他身后紧跟着。他说道:“有什么就说,不能慢下来。” 郭雪剑说道:“我们慢下来说,我不想让张本良知道。” 白宝山停顿了一下脚步,说道:“到底是什么事,非得瞒着三当家的。他可是精明人,你是玩不过他的。” 郭雪剑哼道:“你就这样看不起自己儿子吗?” 白宝山感觉自己对儿子有些言过其实,神色不免有些歉意,说道:“是我对你关怀不够,你怎么怨恨我,我都不会有怨言的。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 郭雪剑说道:“你对张本良这个人知道多少。” 白宝山扬起头来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对此人不甚了解,但从他言行之中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郭雪剑说道:“我可听说过,你曾经打残了他的大哥?” 白宝山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想在这档口他会分清楚是非恩怨的,不会落井下石来报复我。” 郭雪剑说道:“他这个人身世可不简单。我跟他一路可是到过京城,他是京城一个官员的后人,他和京城里吏部大臣关系密切。” 白宝山一听,神情颇为惊讶,说道:“想想不到他还有这样强大的背景。我们桃源居在西凉的生意一落千丈,眼看都要坐不下去了。只要能够更他化敌为友,以后家族的生意就要移居到京城去了。” 郭雪剑一听,心想父亲不管身在哪里满脑子都是生意经,他顿时没了心情再和白宝山交谈下去。 郭雪剑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了一件要紧的事,紧跟几步压低声音对白宝山追问道:“爹,你知道敦煌地下宝藏的事吗?” 白宝山脚步稍作停滞了一下,继续向前走,若无其事地说道:“什么地下宝藏?我可没听说过?” 白宝山迟疑的步伐岂能逃过郭雪剑的眼睛,郭雪剑说道:“我小时候可听说过,我还有一个大伯在敦煌寺庙里出家大和尚,你不可能不知道地下宝藏这件事。” 白宝山豁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啊,我很久也听过这个传言。也就是以前西域古国的古墓自然墓穴里面有不少的宝藏,可能一望无际的沙漠里,谁能知道哪里有宝藏,不过来往的客商说货而已,谁还会在乎那些自带晦气的地下埋藏物。” 郭雪剑见父亲不愿意跟他谈关于地下宝藏的事,等张本良提起这个是来,再打开天窗说亮话。 落雁在张本良的携带下,他们的行程加速了许多,中途都没停下来休息过,在午后的两个时辰就穿过了悬崖峭壁的山路,来到一处狭窄的山谷。 张本良说道:“这里已经绕到了天柱冰封门的北面,那慕汗可能已经去寻找我们藏在冰封门外的坐骑。” 说着,他招呼白宝山父子俩一起吃些食物,等坐骑已到就准备出发。 郭雪剑向山谷望去,前面还是一重又一重的雪山,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这茫茫的山峦。他说道:“冰封门外不是蒙古人和大月氏人作战吗?我们的坐骑能留在哪里,还不一定在呢?” 张本良说道:“昨夜把你父亲和那慕汗从王宫里救出来后,就独自去冰封门放射出一支信号箭,那信号箭就像流星一样在空中爆破成箭头式地烟火,箭头就指向的反方向就是我们这里。我的人混在蒙古军队里,他们会按照我提前给他们的路线图来接应我们的。” 白宝山不失时机地赞叹道:“三当家的不愧是年少有为,做事就是缜密周全;即迷惑了蒙古人的注意力,误认为那个信号是大月氏人作战的信号;又会让大月氏人以为那是潜伏在他们王国里蒙古人发出的信号,他们相互猜忌必有一场大战,好一个浑水摸鱼的反间计。” 郭雪剑听到父亲如此肉麻恭维的话,他都感觉脸颊在发烫,偷眼去看张本良又什么反应? 只见张本良摇头苦笑道:“我是想到用这个计策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但是我们的行踪很快被那女魔王发现了,他派来的四大天煞虽然被我们大败而归,可是那个女魔王怎奈甘心失败,她肯定还会派人来追杀我们。” 白宝山不以为然地说道:“她何必要如此呢?如今蒙古人对明月天国攻打不进去,他们攻打不出来,双方都处于对峙状态,那还有多余的精力来对付我们。” 张本良的眼睛像是洞察秘密一样看着白宝山,说道:“如果女魔王喀秋莎把地下宝藏的消息传给腾格尔王爷,腾格尔王爷会不会撤军去寻找地下宝藏呢?”| 白宝山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尴尬地笑道:“这干嘛……本来我想把这个秘密永远带到棺材里去,可是我就……嗨!都是我的错。我当初经不住喀秋莎她娘的柔情似水的缠绕,就忍不住把这个秘密只说给她一个人;当初她也对我情深义重,发誓为我守口如瓶;可惜我伤透了她的心,她就把这个秘密说个喀秋莎。如果秘密被第二人知道了,那还有什么秘密?所以这个秘密很快传到关注地下宝藏人的耳朵里,所以碧眼王关山月安排落雁在身边,就是为了地下宝藏的密钥。” 郭雪剑冷笑道:“原来我看家族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在你的身上,你已经是大富大贵,为什么不毁了那个东西?还想要得到更多的宝藏吗?” 白宝山说道:“我对那地下的宝藏想都没想过,我也想毁了它,可它已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如果我把它从身体里取出来,我身体就会废了,什么事都做不成;我不想成为一个废人,所以我才坚持到现在。” 张本良说道:“现在已经有人不管有没有你的观音石密钥,他们都会去开挖那个大月氏祖先留下的地下宝藏,自然大月氏人也不会拱手相让。女魔王喀秋莎这次骗你来明月天国,就是为了控制住你,可是她的母亲对你还一往情深,只对你下了冰蚕毒,没有下蓝月妖姬的毒,所以你一旦解除了冰蚕毒就恢复了功力。如今你又带走了她们的圣女落雁,落雁又是你的爱妾,你要是再次落入她母女手里,你虽然侥幸能活命,也是生不如死。” 白宝山叹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就是我老老实实地和你再一起,不可三心二意把落雁拐走,是这个意思吧?” 张本良说道:“你是聪明人,如何自保你会明智的选择。” 白宝山说道:“落雁是我的爱妾,为她我死不足惜,只要不连累到落雁,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此时,落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谈论这些有什么用,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现在不管走到哪一步,我都会和我夫君在一起。” 张本良知道落雁对她的亲生母亲明月枫还有心有芥蒂,可她心里从小烙下对母亲抛弃他的恨意,就算自己对她有所解释也一时都无法抹平附在心上的阴影,只好等到她们母女重逢时,那天生血缘关系会慢慢消除一切的误会。 这时想,西边的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也随之暗淡下来,他们缓慢地狭长的山谷道路上行走着。等他们转过三个山道时,从远方传出一道声响,接着一朵蓝色的烟火在一个山头上绽放开来;张本良也赶快天空射出一致信号箭,信号箭在他们眼前的山头上也展开一朵蓝色烟火。 张本良说道:“我们马上就汇合了,有坐骑就可以很快离开这里。” 他们转过一个山头,果然看见一队人马和他们相遇在一起。一个马夫样子的人见到张本良说道:“三当家的,我和谷子地昨夜看见你的信号就连夜赶着马匹往这里走,自从进入山谷后岔路口一个接一个,你给我们的地图上也没标明该走那条山谷里的路,才耽误不少时间。” 说着,这个马夫从身上套出一张羊皮卷递给张本良。张本良接过羊皮卷,说道:“这不怪你,我也没走过这群山中的路,只是凭着大致的方向画了一张简易图,让你们受罪了。” 这个马夫身体结实的像快石头,在山寨里大伙从小就叫他石头,所以长久以来他的名字也叫作石头。他说道:“幸亏有个大爷,他知道这里的地形,使他带我和谷子地过来的,路上又遇见了你的朋友。大爷,快过来见一下我们三当家的。” 张本良心里咯噔一下,警觉地看着来者到底是敌是友?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15 张本良正疑惑之际,他身后的郭雪剑惊喜地喊道:“仙老伯,你怎么来了?” 只见一位粗布棉衣,须发发白的老头出现在火把的光亮中,正是桃源居的老刀客一刀仙。 白宝山也感到很意外的惊喜,忙不迭上去握住一刀仙的手,说道:“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一刀仙看看白宝山,又看看郭雪剑,说道:“我看见你们父子俩能在一起,很是欣慰呀。” 郭雪剑也上前说道:“仙老伯,家里一切都好吗?” 一刀仙摇摇头唉声叹气地说道:“唉,桃源居已经烧成了废墟,家里人杳无音信。我才去天山打探你们的消息,听说你们来到这里,所以我也跟着来了。” 白宝山听自己的家业毁于一旦,并没有流露出悲愤的神色,只是平淡地说道:“但愿夫人能够平安无事。” 郭雪剑急着问道:“桃源居怎么会被人烧了,是谁干的。” 白宝山挥手制止了郭雪剑的追问,他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张本良也附和的说道:“大家先上马赶路,有什么事你们在路上慢慢商议。” 郭雪剑为了照顾落雁,让父亲和落雁共骑他的白马飞飞,其他人各自选了一匹坐骑沿着山谷的道路蜿蜒而行。 走了一段路,张本良才发现那慕汗没有回来,他问石头是怎么回事? 石头说道:“是那个蒙古鞑子吗?他去蒙古军营找人去了。” 张本良追问道:“他去找什么人?” 石头说道:“我无意中给他说,我在蒙古军营里见过鼻窝有个黑痣的蒙古鞑子,他给我指明了来找你的路径,就独自去蒙古军营了。我想他是蒙古人,去蒙古军营是帮助蒙古人打仗吧。” 张本良一听,心里明白那个有黑痣的人是牧仁,那慕汗肯定去寻找牧仁去了,难道牧仁落到女魔王手里还活着? 张本良也无暇去追寻什么原因了,只能带领大家先离开这冰雪覆盖的群山。 在行程中,一刀仙诉说了在白宝山他们离开凉州以后,发生飞鹰山庄的灭门惨案和桃源居一夜之间在火灾中灰飞烟灭,以及万孤月很高调地嫁给了肃静王等事情。 白宝山听了倒是很平静,他只是沉默地叹息着,没有一丝痛心的感受;落雁感觉到他波澜不惊的情绪,问道:“这一切是不是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白宝山说道:“我不愿意依附于肃静王,只能避开他的威逼利诱。谁要是跟肃静王合作有二心,他就会毁掉谁。这一点我早就看够了,所以我早也嘱咐夫人,面对肃静王的威逼利诱,只能走为上策,一走了之。我想夫人她一定会逃过这一劫。” 落雁听白宝山这么一说,她也稍稍松口气,说道:“但愿夫人她吉人天相,以后能够团圆的时刻。” 白宝山轻轻的抱紧了落雁,说道:“你能有这样的祈福,我想夫人一定会吉人天相,亲人团聚。” 对比白宝山把这么惨烈的事情往好处想,郭雪剑却是痛心疾首,他都不敢相信,在他离开这半年的多的时间里会发生如此疯狂残忍的事?他追问道:“仙老伯,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一刀仙说道:“在没有直接的证据下,老夫也难以下结论是谁做出这样的伤天害理的事。” “是肃静王吗?”郭雪剑断然地问道。 一刀仙一愣,说道:“如今在凉州已有传言,说飞鹰山庄和桃源居为了争夺西凉古道上的利益,互相残杀才彼此弄得家破人亡。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主谋这一切,是不是肃静王,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我还听说,肃静王带来军队剿灭了盘踞祁连山上后九天的飞贼张本清,看来天下要大乱了。” 郭雪剑听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在前面行走的张本良,心想,张本良肯定知道祁连山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他能够安心地来到明月天国营救落雁,他必定清楚其中的内幕。 他赶到郭雪剑身边,问道:“仙老伯所说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已知道了?” 张本良回头冷静地说道:“如果我把凉州所发生的事告诉你,你怎么做?你会不会立刻马上回到凉州,去找肃静王算账?就凭你根本无法斗过肃静王,你一时冲动只能是死路一条。” 郭雪剑冷笑道:“肃静王都剿灭了你的大哥张本清,毁掉了你的老巢,你还能坦然以对?” 张本良说道:“世间有些事真真假假,不到最后一刻谁也看不清楚,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就算祁连山发生了天大的事,我也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我只能顾眼前的事。” 郭雪剑哀叹道:“桃源居的家人生死不明,飞鹰山庄的人又遭到灭门惨剧;而孤月她……都是我害了她,我欠她的罪孽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偿还了。” 张本良哼道:“你不仅仅只欠一个人情债,身上背负的债多了,既然偿还不清,何必要自责自己罪孽深重。” 面对张本良的模棱两可的言词,郭雪剑却无言以对,只能独自默默地品尝种下的苦果。 他们大约走两个时辰,才走出群山环绕的沟谷,遥望那方是一片开阔的路途。 白宝山建议道:“既然已经走出了山谷,不如先休息一下,一路颠簸对落雁身子不好。” 张本良知道急着赶路,怕落雁有个闪失,就不好办了,他对石头说道:“找个避风的地方安营扎寨,先休息一会到天亮再出发。” 石头说道:“我和谷子地在前面的山谷里还藏了两匹骆驼,它们身上带着毛毡帐篷,我这就去把骆驼赶过来。” 大家都下马动手把马匹上的东西卸下来,准备休息。唯有郭雪剑骑着马看着远方心神不定。 张本良对他说道:“你是不是想回到凉州去?即使你回去也找不到你想找的人。” 郭雪剑冷冷地说道:“即使我留在这里更不安心,如此难受我还不如回去放手一搏。” 说着,他决心已定,策马就向前奔跑而去。 一刀仙追上几步,喊道:“哎……唉呀,你怎么就这样走了。” 白宝山说道:“让他走吧,在这里没有他可牵挂的人,不然他会郁闷心的。” 张本良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心想郭雪剑面对他父亲白宝山一路上细心呵护落雁,他留下来还能有什么作为?他父亲白宝山说的对,他的郁闷需要另个出口来发泄。 但张本良心里又难免有些失落和遗憾,不到一天的时间,那慕汗和郭雪剑当世难得的武林高手都离他而去,以后若是遇见什么险恶的事只能自己独自面对和应付,觉得自己的肩上的单子更重了。 石头很快赶来两匹骆驼,从骆驼背上取下行囊,他们刚搭建好毛毡帐篷,突然西南方向的夜空出现一片火光,惊得众人遥首相望。 石头脱口说道:“蒙古大军驻扎在那个地方,他们怎么了。” 张本良说道:“可能蒙古大军的粮草被人烧了。看来蒙古人终究斗不过大月氏人。” 白宝山说道:“如果蒙古人要撤军,说不定跟我感到一起了。我和你腾格尔王爷相交过,跟他一起走,有他的庇护,大月氏人不会侵扰我们的。” 张本良断然说道:“不可。腾格尔王有可能知道你身体里的东西,你去找他庇护那就是送上门的唐僧肉,他吃你个尸骨不留。” 白宝山一经张本良提醒,不由的脊背生凉,说道:“还是三当家的心思缜密。不过我们跟蒙古大军走一条路,必然会相遇在一起。” 张本良说道:“那我们就迟走一天,避开行军的人马。” 白宝山叹道:“恐怕不行。我算过日子,落雁的肚子里孩子挺不过几天了,我不想让她把孩子生在这荒郊野外。” 张本良沉思一会,说道:“那我们稍作休息后就赶路,蒙古大队人马行军缓慢,我们赶在他们前头找一个落脚的游牧人家,先保护好落雁和孩子。” 白宝山说道:“也只能有这个办法了。” 于是,他们只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刚发亮就收拾好行装就开始赶路前行。他们马不停蹄地走了一天大半夜,又稍作休息继续赶路前行。 白宝山不时地询问着落雁,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如何?落雁总是撑着疲惫神色说自己并无大碍,能坚持跟着众人一起赶路;可是白宝山明显地感觉到落雁的疲惫,她的身体里的孩子也明显地不安分起来。 白宝山意识到落雁再也不能承受太多的疲惫,他找上张本良,说道:“三当家,我看落雁不能再行走了,必须要找一个安稳的地方休息。” 张本良环顾四周荒野茫茫,那有人家供落雁安稳地休养?他无奈地说道:“不管怎样,我们得找个有水的地方,以防万一落雁要随时分娩。” 一刀仙站在驼峰行向四周张望一番,说道:“离这里向东南方向有个小孤城,那地方房荒废很久,也许有游牧人家在哪里居住,不放我们先去那里落脚?” 张本良果断地说道:“眼下真能去那里了,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过去。” 一刀仙一马当先在前面领路,走了又三里路,张本良突然勒住坐骑,他向后张望了一番,又跳下马匹,爬在地上耳朵伏在地面上,听了一会跳起来说道:“不好,后面有一队人马追了过来。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16 白宝山一听,神色非常紧张,他说道:“我们应该分开走。” 张本良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和一刀仙去小孤城,我来引开追兵;可我听这追兵的马蹄声很急促的样子,不像是在撤军,他们的目的就是冲我们来的,分开走会让你们更危险。所以你们和一刀仙先走,我们来断后。” 白宝山向一刀仙看去,一刀仙向他点头同意张本良的建议,要他们就策马并带着三只骆驼向小孤城疾驰而去。经过一个山谷就看见远处有一座土建的高台,像是行军驻守的烽火台。 那烽火台建在一个高耸的山崖上,只有一条陡峭的通道盘旋至上。白宝山看见烽火台,说道:“那上面能住人吗?” 一刀仙说道:“那烽火台是几百年前留下来的,自从成吉思汗大军西征过这里,这里的烽火台就荒废了。我以前在西域走镖时,经常来借宿。虽然远一点,但这里方便。你看他离地面也不高,上面有口深井,不用下来就可以取水用。宝二爷,你和夫人先上去,我去下面窑洞里的牧民哪里买些日用品。” 一刀仙说道:“后面的追来的人是敌是友,现在还不清楚。不如先在下面的窑洞里休息,如果有危险再上去也不迟。” 这时,从他们的对面的山谷处有一群羊缓慢地走来,原来牧民已赶着羊群往回走。一刀仙先走一步,和那一个牧民商议着借宿的事情。 白宝山安顿落雁在一个避风的地方做好,他看见一刀仙跟那牧民争执着什么?他耐不住性子,上前询问一刀仙怎么回事? 一刀仙说,这个牧民嫌我们人多,窑洞地方不宽敞,不够我们住宿,让我们去上面的烽火台上住。白宝山从行囊里拿出一锭金塞在牧民的手里,说道:“这一锭金子够卖你家的羊群,我们只需在这里借宿几天就走,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那个牧民掂量一下手中的金子,看了一眼白宝山,说道:“我不要你的金子。你要是想留宿就去上面住,我这窑洞里不方便。” 说着,他把手里的金子扔在白宝山怀里,转身就把身后的羊群往羊圈里赶。白宝山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拒绝他的金子,说道:“咦,还有这么不识货的人。为了落雁,既然敬酒不吃想罚酒。” 一刀仙见白宝山要来硬的,赶忙拦住说道:“宝二爷,你请可别轻举妄动。这里的牧民性子都很倔强,你对他更狠,他会更激烈的对抗;再说你的金子对他来说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用处不大。还是让我慢慢的跟他商议地来。” 这时,窑洞里传来一声小孩的哭声,接着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哄着那个哭闹的小孩。一刀仙说道:“牧民的女人在里面,你带着夫人进去,也许那女心软至少会收留夫人住在窑洞里。” 白宝山赶快过去,扶起落雁说道:“外面风大,我们先进去。” 白宝山掀开窑洞洞口的毛毡帘子,扶着落雁走了进去。窑洞纵深有七八丈,墙壁上点着油灯,灶膛里有木柴燃烧着,把洞里的情景照的一清二楚。 一个穿着皮毛衣袍的女子正抱着一个小孩喂奶,她见白宝山和落雁一起进来,并没有感到慌张,直接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借宿的吗?” 白宝山说道:“我的夫人身体不方便,想在你这里留宿,好好休息一下。” 那个女子盯着落雁凸起的肚子,说道:“哎呀,她的肚子都这么大了,你们还在外面行走。赶快过来暖和,暖和。” 她还忙着给怀抱里孩子喂奶,只是用手指着一处羊毛毯子,让落雁过来坐;白宝山扶着落雁走过去坐在上面。那女人给孩子喂完奶后还在也睡着了,她放下孩子给落雁一碗样奶茶,说道:“看你这肚子马上要生了,你男人怎么还带着你在外面游荡,太不负责任了。我叫赛娅,我男人叫帕隆,是这里的牧民。如果你信任我的话,等你在我这里生完还在再走,怎么样?” 落雁喝了一口热奶茶,看向白宝山,让白宝山来拿主意。白宝山赶忙称谢道:“感谢你能收留我的夫人,只怕是给你添麻烦了。” 赛娅说道:“这有什么麻烦,女人生孩子那是要命的。要是照顾不周母子俩的命就活不成了。我生孩子的时候花费了三天的时间,若不是紧要关头天山来一个医师给我接生,我和孩子的命早都没了。” 白宝山一听赛娅提到天山的医师,赶忙追问道:“你说的那个天山的医师是不是叫作玉临风,专门在天山周围的牧场行医?” 赛娅点头说道:“就是他,他们每年春天都来我们这里一次,看望周围的牧民。难道你也认识他?” 白宝山有点兴奋,又欲言又止地说道:“我是他的……他是我儿子的师父,我自然和他相识。” 赛娅很高兴地说道:“原来你们是玉大夫的朋友,更应该留下来了。这可是冬天,你们赶到天山恐怕来不及了。” 白宝山还没来得及答应,他身后有人说道:“我老婆让你们留下来,就留下来吧。” 白宝山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那个牧民帕隆。帕隆说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玉大夫对我们家有恩,我自然好好对待他的朋友了。我这就给你们烤只羊吃。” 帕隆身后的一刀仙欣慰地笑了笑,跟帕隆出去帮着烤羊去了。不必握住落雁的双手,说道:“想不到在这荒山野岭能遇见贵人,我们太幸运了。” 落雁幽幽地说道:“是啊,我们是有点幸运。不知张本良他们如何?” 白宝山一听落雁提到张本良,神色就不安了。后面又追兵,不知张本良如何应付? 张本良见白宝山他们走远以后,站在马背上翘首凝望,见有一股飞扬的尘土向偏离东南的方向滚滚而来。石头说道:“看来他们追错了方向。” 张本良说道:“目前看来是这样,不过他们发现没有我们行走的痕迹,会掉转方向寻着我们马蹄的脚印追过来的。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我们赶在他们的前头,把他们引开,再绕回来接应白宝山他们。” 说着,他们就策马向西南方向奔驰而去,保持和后面追兵有两三里的路程,他们在马尾巴上捆绑一些干草,也制造出一股飞扬的尘土,让追兵无法判断他们的人数。 到了天黑的时候,张本良他们故意放慢了行程,等后面追逼宿营时,潜入他们的营地里察看一番,察看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不是为他们而来?” 果然到了天黑后,张本良伏在地面倾听,后面没有任何马蹄的声音,看来后面的追兵开始宿营了;所以他们也掉转马头,向追兵宿营的地方而去。他们刚跨过一座丘陵,就看见前面有篝火的亮光,已有三四个毛毡帐篷搭建了起来。 张本良说道:“你们在这里看住马匹,我过去看看。” 说着,他施展开轻功踏着夜色宿营的地方奔去。张本良绕过明亮的地方,躲在一个帐篷的背面,向篝火处张望,只见有七八个人在篝火上支起架子烤着一只羊。 其中一个蒙古兵说道:“幸亏我鼻子灵敏,能闻到羊骚味,顺着这个味道在那山谷的牧民里偷了两只羊回来,不然我落在后面回来,肯定被头儿痛打我一顿不可。” 张本良再看有个比较大的帐篷里围坐七八个人,看那些人的装束似乎不像是蒙古军营里的人,看几个人的面目倒是像中原行走江湖之人。 张本良为了探究个明白,他斜身飞跃冲到按个帐篷的边沿下,轻轻掀开帐篷的边沿,往里一看果然有四个人是是来自中原的汉人,他们手里正拿着一带酒囊喝着酒。 有一个人不停地深呼吸,说道:“怎么会有烤羊的味道,从哪里弄来的样?” 一个蒙古头领把正在烤羊的蒙古兵叫了进来,问道:“你磨磨蹭蹭地掉队后从哪里弄来的羊?” 那个蒙古兵说道:“我掉在后面不小心闻到了羊粪的气味,不小心又找见了羊群行走留下的羊粪蛋子的路程,我就顺着那个路程找到一家牧民,就顺手牵羊拎着两只羊回来。” 一个汉人像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除了看见一个牧民,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那个蒙古兵想了想,摇头道:“我没看见还有其他人。因为我要赶着回来,所以也没有仔细看清楚。” 那个汉人又问道:“那个牧民在什么地方,离这有多远?” 蒙古兵说道:“就在东南方向,哪里好像有一座荒废的烽火台,我们已经错过哪里了?” 那个汉人说道:“你可以出去烤羊,大伙还等着吃呢。” 然后他对蒙古头领说道:“我想,我们要追寻的人说不定就藏在哪里,我要及时向我们的尊主禀报。” 张本良一听,这里的汉人原来是碧眼王的手下,是血石门的人,怎么会和蒙古人混在一起?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17 又有人说道:“看来白天追踪的那些人在我前面制造些行走的痕迹,就是否为了跟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是诱骗我们走错路追错人,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那个烽火台看个究竟,看看哪里是不是藏着我们要追的人?” 那个蒙古头领按住了他,说道:“你别这么心急,我们追踪了一天也改休息了。至于是不是有人诱骗我们,,我们也不要轻易地轻举妄动。我们留一些人继续佯装地跟踪,另一些人去他们窝藏点打给他们措手不及。” 那个汉人拍手说道:“你不愧是带兵的将领,见识就比比我们高。” 张本良再没听到说些有用的信息,就悄悄地退出了。他回来对石头和谷子地说道:“你们谁知道天山有个游医叫做玉临风?” 石头说道:“这个人我听说过,可我对天山的道路不太熟悉。” 说着,石头看向谷子地,看他是否知道。谷子地平时不爱说话,他见石头和谷子地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他思索地说道:“我家以前虽然在祁连山脚下,在我小时候是有个叫做玉临风的人在我们那个牧区行过医,救死扶伤许多人,去天山应该能找见他。” 石头急道:“这么说你是认识那个玉临风,你能去找见他吗?” 谷子地说道:“我……没见过他,但我知道他是个好人,我去天山一定能找见他。” 石头有些失望地说道:“原来你和我一样,知道又怎样,关键现在三当家要我们找见他。” 张本良拍拍谷子地肩头说道:“我相信你能找见玉临风,对他说有一个朋友白宝山被困在小孤城,只要他知道一定会来为我们解困。” 谷子地坚定地看了一眼张本良,说道:“既然三当家的信任我,我一定能找见他,带他过来。” 说着,谷子地转身上马,还带上一匹骆驼向西南方向奔驰而去。 石头说道:“不知道,他这一去什么能回来?” 张本良说道:“你放心吧,谷子地去那里从来没有迷过路,最快他也一天一夜就会回来的。” 石头心里也明白,这次遇见的事情十分凶险,不然张本良也不会派人去求救兵。 张本良带着石头要在追兵去小孤城前,要尽快和白宝山他们会合,以商量应敌的对策。 白宝山他们在牧民家里受到盛情的款待。连续几天在冰雪山谷里和荒漠里行走,从没像这样惬意地吃顿晚餐。 一番酒足饭饱后,白宝山感叹道:“如果能这荒废的古堡里泡个热水澡,就更美妙了。” 那个牧民帕隆说道:“离这古堡不远处有个狼叫湖,明天我陪你去那里泡澡。” 白宝山迫不及待地说道:“不如不现在就去。我只要晚上洗个澡就能睡得安稳。” 帕隆有些为难的说道:“就算快马加鞭去狼叫湖,也要半天的时辰,再说夜晚去那里碰上了狼群,洗澡不成却为了狼那可不划算。我每次去那里拉水,算准了狼不在的时辰才敢去。如果现在赶着去狼叫湖,也赶到了天亮。” 一刀仙笑道:“宝二爷。老夫知道你是爱干净的人,走到那里都要清洗你的身子,不然夜不能寐,浑身都不舒服。如今我们是逃难的路上一切就将就一点,多多接些地气就习惯了。” 白宝山偷看了一眼落雁,落雁也正抬头向他笑了笑,浑不在意的样子。白宝山摇头说道:“不是我矫情,只是我身体里有个吉祥的东西,如果我身上污垢太多会影响它的寿命的。” 一刀仙说道:“我跟你们白家以多年的交情,知道你身体里的东西是什么?说到底还你舍不得丢弃;你把它丢弃了,不就省了许多麻烦。” 白宝山叹道:“当年也许我太贪婪没有听你的警告,也辜负了我大哥的嘱托,没有丢弃它;事到如今想丢弃它也丢不了了,它也植根于我的身体里不可剔除。如果硬要拿掉的话,多少年来修炼的武功就会荡然无存,我就成了废人,我不甘心呢。” 一刀仙说道:“所以你就成了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目标,这可真是天大的祸害。” 白宝山苦笑道:“是祸躲不掉,如今老家桃源居一时灰飞烟灭,我也无家可归,不如过一天赚一天,何必要自寻烦恼呢。” 他这番话像是说给落雁听,但落雁更觉得他是自我安慰。 突然,窑洞外面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一刀仙一跃而起出了窑洞,白宝山紧跟也走了出去,他们刚出来就有两匹马奔腾到他们的面前,从马背上跳下两个人,透过氤氲的夜色,他们看清来人正是张本良和他的手下石头。 白宝山一见张本良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追兵渐渐地逼近到眼前。 张本良也没有啰嗦什么,从一刀仙手里接过火把,登上古堡上的烽火台巡视了一遍,说道:“看来只能暂时安生在这里,只要在这关隘把守住,外面的人不会轻易攻打进来。” 一刀仙担忧地说道:“怕就怕腾格尔王爷率领蒙古大军攻打这里,我们毕竟人少难以抵抗呀。” 张本良说道:“因为我们人少,所以他们不会兴师动众地排大批人马来围困我们;再说他们的粮草已经被大月氏人烧毁殆尽,他们只能赶回老巢去修整,更不不会大炮打蚊子来对付我们。我们做好对付那些来自江湖上的打手。” 白宝山脱口说道:“你说是血石门的人,他们也来到这里了。” 张本良说道:“血石门在京城的窝点被清剿以后,他们有的暗地里投靠到肃静王,明面上的投靠到腾格尔王,他们的目的就冲着你来的。” 白宝山说道:“既然他们冲着我来的,落雁就摆脱给你,我一个人逃走就行了;如果我没在的话,他们也不会为难你的。” 张本良说道:“你这个法子只是权宜之计,对他们来说只要拿住落雁就能要挟住你,你逃到天涯海角都不管用;再说落雁马上要有你的孩子了,你能忍心抛下落雁母子俩独自去偷生吗?” 白宝山说道:“我怎么能舍得落雁呢?只要能保住落雁母子俩的平安,我宁可跟他们走,我知道他们需要我什么。” 张本良说道:“你也太高估了血石门。血石门想来是斩草除根,你即使投诚于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和你相关联的人。眼下我们只能做到将来兵挡,水来土掩。” 一刀仙看看他们能跟血石门抗衡的也只有他们三个人,怎么打法还要从长计议。 他们回到窑洞里,一刀仙对帕隆说道:“有一大批坏人正追杀我们,我们不能连累你么,你带上你的妻子和孩子赶快走吧。” 帕隆见一刀仙说的郑重其事,惊得说不出话来。赛娅说道:“什么坏人来了我们都不怕。” 一刀仙急道:“这些坏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打手,你们不要再跟我争了,赶快逃命要紧。” 赛娅问道:“难道你么不走吗?” 一刀仙看了一眼落雁,说道:“我们走不了了。” 赛娅也看了一眼听着大肚子的落雁,心里明白了。她对帕隆说道:“你带这我们的孩子赶快走吧,我要留下来照顾她。” 白宝山把把一个行囊里钱财都塞给了帕隆,说道:“你把这些钱财都拿上,你们的羊群是带不走了,算给我你们的补偿。” 他又对赛娅说道:“你们一家人还是一去走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去天山找玉临风,他会收留你们的,到哪里你们还会有一大群牛羊。” 说着,简单打包了一番,把这一家牧民推到马背上,让他们赶快离开这里;见他们消失在夜色里,每个人总算松口气。 张本良他们赶快把窑洞里能拿的东西统统地搬到古堡里,他们很快在古堡里收拾好一间房屋,先让落雁在舒适的房间里休息,石头还赶上来十几只羊,其他的牛和羊都赶散出去,可惜夜色漆黑一群牛羊不知道该去那里,在古堡下面团团打转。 一刀仙见状,大声喝道:“别管那些羊群了,上来赶快般武器来。” 石头好奇地问道:“什么武器啊?” 一刀仙说道:“我们再这古堡里面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有好多作战的武器。” 石头一听兴奋地噔噔地跑了上来,看见紧靠山壁打开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铁门内纵深是个山洞,在一刀仙的火把的照耀下,码放这捆绑蒸汽的弩弓和利箭。 石头惊讶地说道:“这些弩弓利箭应该放了很久了,不知道还能用吗?” 就在此时,白宝山从落雁的房间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喊道:“落雁她感觉肚子疼,看来就要生了,这该怎么办呢?” 他们都是男人根本不知道如何生孩子,面面相觑地手足无措。这是古堡下有个女人喊道:“别急,我来给她接生孩子。”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赛娅又回来了。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18 赛娅跑上古堡,说道:“我怎么会忍心抛下一个快要生孩子的女人。你们放心,我让我老公带着孩子去天山了。” 白宝山此时已经心急如燎,见到赛娅回来喜出望外,连感谢的话都没说,就拉着赛娅的手往屋里去。只见落雁躺在铺开的毛毯上,额头上尽是汗水,双手抓住毛毯的边沿忍受着疼痛。 赛娅赶忙用毛巾给落雁擦汗,对白宝山说道:“赶快去烧些热水来。” 白宝山应承着跑了出去,一眼看见石头就一把抓住了他,急道:“哪里能烧水?赶快烧些热水来?” 石头说道:“你别急,我把烧水做饭的灶具都搬上来了,你跟我过来。” 白宝山跟着石头哦来到一间三面漏风的地窝子,只见一口锅搭在两块被磨平的石头上。石头掀开锅,见锅里面还有半锅谁,说道:“这些水应该够了,这里还有点柴火,你先点起火烧着,我去再找些干柴来。” 白宝山傻眼了,他自小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粗活,楞在哪里不知如何下手。这时,他突然听到外面一刀仙喊道:“张本良赶快上来,他们来了。” 白宝山一惊,赶快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遍,却没在身上找出一点火石来,他急忙又出去,拉住石头说道:“你进去点火烧水,我来捡这些干柴。” 石头把捡起来的干柴塞进白宝山怀里,说道:“还是你去烧水去吧,我去把我们三当家的低档来犯的敌人。” 白宝山伸手抓住石头的肩膀,反手一提,石头身子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当石头站稳了脚跟,那些干柴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白宝山冷冷地说道:“就凭你这微末的武功也去抵抗敌人,你去烧水还是比较合适。” 石头惊讶地看着转身而去的白宝山,自言自语地说道:“想不到这个白白净净的老爷会有这么高明的手法。” 白宝山来到古堡的城头上,只见一刀仙翘首远望,从山谷的西南方向有人举着火把向古堡移动着。 白宝山看来一会儿说道:“看来来犯的敌人好像不多。” 一刀仙说道:“人是不多,但个个都不是平庸之辈,也不好对付。张本良先前去打探一番,想把他们拦截在古堡之外,好让你的老婆平安生下孩子。老夫在这里守着,免得有人来偷袭。” 白宝山心里一直牵挂着落雁,说道:“这里就靠你们防守了,我得去看看落雁,她马上要生了。” 白宝山又心急火燎地跑进了房间,落雁依旧睁大眼睛在呻吟着;赛娅不停地安慰着:“有我在你就别害怕,你要坚持住,你和孩子才能保住。” 白宝山搓着双手急赤白脸地说道:“这……这如何是好?” 赛娅回头一看,责问道:“让你去烧热水,你这里干着急有什么用。” “啊……啊,我这就去。”白宝山又转身前去烧水的地窝子。 只见石头正用嘴把灶膛里的火焰往旺里吹,白宝山也不顾忌什么了,他上前掀开半漏的锅盖,见锅里的水连热气都没冒出来。 他急道:“你是怎么烧水的,半天连个水都没烧热?” 石头抬起头来,半边脸都是黑灰,他呲着牙说道:“你以为烧水想吃饭一样简单吗?你来烧烧看,我还不伺候你呢。” 说着扔下手里的干柴火,转身就往城头上跑去。白宝山跺着脚喊道:“唉……你别走啊。你把水烧热了,我有重赏。” 石头根本不理睬他的重赏,从城墙窝子里拿起一张弓弩,准备阻击来犯的敌人。 白宝山只能是亲自动手,把干柴往灶膛里塞,又不停地用嘴把火吹旺;他连续鼓足腮帮子终于把火焰吹起来了,他惊喜地用沾满黑灰的手摩擦着额头上急出来的汗水。 他也懊悔不已,跟一个年轻气盛的山野之人赌气,那不是苦了自己;而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粗活,在烟熏火燎中终于看你锅里的水冒热气了,他掀开锅盖正要把水舀出来,可是身边连个舀水的水瓢和盛水的皿具都没有。 白宝山正急着连个法子都想不出来,石头又从他身后冒了出来。只见他用半个水瓢把水盛到一个瓦罐里,边盛水边说道:“你跟我们三当家是什么交情?他把我训斥了一顿。让我乖乖地跟着你,让你来使唤我。” 他说完后,瓦罐也盛满了水,说道:“赶紧把水拿走,我忙着给你老婆熬粥呢。” 白宝山也赶紧地把热水拿到房间里,只听赛娅说道:“你还愣的干嘛,赶快来帮忙。” “我……怎么帮?”白宝山不知所措地说。 赛娅说道:“你是她的丈夫,有什么见不得的……哎呀,看来孩子快出来了。” 只听落雁一声惨叫的呼喊,正在古堡外厮杀的张本良听到这个惨烈的声音,不由地回头张望,就在此时有两个黑影从他的身边窜了过去,他回过神里赶忙追了上去,可是后面又有两个跟甩出了他长鞭缠住了他腾空而起的步伐。 而张本良凭借两个长鞭的力道,在半空中翻身而下,手中的双子剑的剑尖正好刺中长鞭的棱面上,双子剑在棱面上快速滑向持鞭之人;而两个持鞭之人本来十分用力地拉住张本良,可张本良在他们的劲力下,反其道而行,他们还没来得及躲避,张本良的双子剑就刺啦地穿透他们的喉咙。 张本良连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杀了多少人,他知道在这狭窄的山谷没有放过去一个人;可是落雁一声惨叫让他心悸,有两个人乘机窜了过去。 而那两个人极速地窜到古堡下的栈道就要冲上去,他们刚一抬头想看清楚栈道的去向,嗖嗖两声,从古堡城头上激射出两支利箭,正好射中他们的脑门,他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来犯者本来有二十几个人,一开始鼓动气势围攻张本良一个人,可是张本良上来就亮出双子剑快速地出击,没过几招就让对方死伤十几个;他们在黑漆漆的夜色中只见人影飘忽,剑影如风,像鬼魅一样上下窜飞,直到张本良最后刺杀了持鞭的两个好手,剩下的伤残几个心惊胆战,在张本良从死者的喉咙里拨出沾满血迹的铮亮的双子剑,那些伤残之人转身作鸟兽散逃命而去。 张本良对着夜色中的古堡长长的吁口气,此时古堡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啼哭的声音。 张本良听到这个小小的生命的声音,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可他的心里又沉甸甸没有泛起兴奋地波澜,因为他也难以体会到为了一个生命的出世,又有多少生命死在他的剑下。 当张本良回到古堡里,在城头等他归来的一刀仙看见他身上没有一点血迹,心里不由敬佩这个最近闻名江湖的少侠。 一刀仙把装酒的皮囊递给张本良,张本良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深深的叹口气。 一刀仙说道:“你为一个孩子出生拼尽了全力,我怎么看不出你是高兴还是悲伤?” 张本良苦笑道:“人生轮回,不就是生生死死;不为己喜,不为他悲。” 一刀仙说道:“我知道,你再为白宝山和你大哥之间的恩怨耿耿于怀,可你让宝二爷欠了你这么大的人情,就日后宝二爷如何偿还。” 张本良摇摇头说道:“我才不在乎他白宝山有多大的人情,我只关心落雁能够平安地见到她的母亲,因为她的母亲是我的大嫂。你说,这世间的恩怨如何算得清?” 一刀仙上前拍了拍张本良的肩膀,说道:“是啊,恩恩怨怨何时了;但愿让这一个出世的孩子来了结那些纠缠不清的恩怨。你不去进去看看孩子?” 张本良平静地摇摇头,说道:“我只想在这里安静的待一会儿。” 一刀仙走到房间的门口向里张望,只见白宝山怀里抱着一个用棉布包裹的婴儿;赛娅忙着正往落雁的嘴里喂着乳白色的羊奶。 白宝山看见一刀仙站在门口,疲惫地笑道:“仙老伯,快来看呢,我又有儿子了,这个儿子跟我姓了。” 一刀仙走到跟前,笑道:“老夫我就恭喜宝二爷了得了儿子。” 落雁感觉有了点力气,说道:“把孩子给我看看。” 白宝山把孩子轻轻地放在落雁的怀里,说道:“你看他多像你,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落雁瞅着粉嫩的婴儿,温柔地笑道:“让我给他起个名字?你知道我没十几个字,起个名字怕有辱你的名誉。” 白宝山说道:“我白宝山在外根本没有什么好的名誉,你还顾忌这些身外的东西的干嘛,不管你给咱们的孩子起什么样名字,我都高兴。” 落雁苦笑道:“他的出生有幸的是父母都在身边,不幸地是他出生在这西域荒原的地方,他应该出生在桃源居白鹿吉祥的故园,就叫他白鹿原吧。” 白宝山说道:“白鹿原,真是吉祥的好名字。”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19 这时的天色也蒙蒙地有了亮色,勾勒出这个古堡孤城的轮廓,是悬挂在山崖峭壁上,如果没有前后狭长的峡谷的阻碍,几百年来早被呼啸的烈风侵蚀殆尽;而登上古堡的盘旋的栈道已被风化的只能容下一个人行走。古堡的入口处是一块巨石的裂缝打磨成一个拱门,只有一面生锈的铁栅栏垂直插下,即使没有把手一般人也是打不开的。 张本良把古堡内外巡视了一番,看到这古战场烽火台的地势真可谓是巧夺天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没有大规模的来敌,应该能把守住几天,知道落雁身体休养后能离开这里。 半天的时辰已过去了,除了峡谷乱窜的狂风,不见一个人影来过。石头陪着张本良站在古堡的最高点,向远处张望,说道:“三爷,你看这漫天风沙,连个鬼影都没有,恐怕追踪我们的人已经迷路了。” 张本良哼道:“我昨天杀了那么多人,他们不来鬼都不信。他们只是伺机而动,到了晚上他们就杀了过来。” 石头说道:“三爷,要不你去休息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好跟他们斗。” 张本良拍拍石头的肩膀,说道:“你说的对,你这里看好了,万一发觉了什么情况赶快发出警告,绝不能让他们杀了上来。” 石头说道:“三爷,你放心。你编制的这些假人的头我会时不时地拉他们活动一下,让刺探我们的敌人以为我们人多势众,他们就不敢轻易来犯。” 张本良在古堡城头的瞭望台边沿用干草编制了人头的模具,半遮半挡地用利箭钉在瞭望台的边沿上,模具上再套上破旧的毡帽,从峡谷里往古堡眺望,就想有人隐藏在城堡上,误以为古堡上集聚了很多人。 张本良说道:“这虚假的装饰只能瞒过一时,只为了拖延时间,万一让他们发现了,我们就要全力以赴的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石头不以为然地说道:“三爷,你说怎么来我就怎么做。只是我看不惯那个有钱人的做派。” 张本良说道:“你别管他有什么做派,能活着离开这里就看他有怎样的做派。” 说着,张本良转身走向那个四面挡风,还可以住人住人挡风 房间。他只是到了门口向里瞅去,只见落雁和白宝山依偎在一起,他们身体之间是刚出生半天的婴儿,平静的安睡着。 张本良心头不是个滋味,他为落雁出生入死,还没有表明落雁的亲生母亲就是他的大嫂明月枫。虽然他与落雁相见以来暗示过落雁,可是落雁自小对母亲的怨恨始终无法释怀,让张本良也始终难以开口说明他和落雁亲生母亲有什么样的关联? 再看落雁对白宝山依旧是一往情深,也是无法把他们分割开来。如果在大敌当前,他要强制地保住落雁和孩子独自逃生,会不会在落雁和她母亲相认的路上又会增加一道隔膜? 张本良一时也理不清他的思绪,只好又回到城头找一个避风的土窝子,靠坐在土窝子里暂时休眠一会。 石头举着一个假人匍匐在瞭望台下晃动着,不时的窥视峡谷里的动静,而峡谷里风沙漫漫,看不到任何活动的影子。 张本良不知假寐了多长时间突然惊醒了,他看见石头眯着眼睛趴在瞭望台边沿紧盯着峡谷的迷茫的地方。 张本良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石头摇摇头说道:“除了风沙呼啸的声音,好像没有其他的声音。” “峡谷的另一头肯定有人在厮杀,风声已经把厮杀的声音带过来了。”说话的人是站在他们背后的一刀仙。 石头聚精会神地拉长耳朵倾听着,果然听到了战马嘶鸣的声音,还有刀剑碰撞的声音以及人叫喊的声音,这些声音在风中时断时续。 石头回过头来,看着一刀仙,说道:“老人家,你这么大的岁数,耳朵真灵啊,这么混在风声的声音都被你听见了。” 一刀仙说道:“这个声音持续了很长时间,只是今天风沙很大,他们还没有找到这个峡谷,不过也很快厮杀过来了。” 张本良说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下去看看。” 说着,张本良向上撑开铁栅栏,快速的沿着半边的栈道冲了下去。他紧贴着峡谷的边缘逆着风向峡谷外面行走,快到峡谷的出口,发现出口的地方已堆积很高的沙土,就算骑马也过不了这堆沙土,马匹会陷进去寸步难行。 张本良感到疑惑,就算刮了半夜又半天的风沙,峡谷的隘口处也不会堆积这么多的沙土?他在隘口上的两边都有凸出的岩石,而那两边的岩石正好向隘口外延伸,只要风沙四起岩石上最容易积聚沙土。 张本良明白,一定是昨夜被他打败而归的那些人,出逃到这里把岩石上面的沙土给震动下来,封住了这峡谷的隘口,也许他们认为峡谷的另一端没有出口,想把张本良他们困在城堡里。 张本良已从牧民帕隆的口中得知,这个峡谷向东延伸到一个狼叫湖的地方,路程比较遥远。这个峡谷的隘口被沙土封住了,他们出不去,来敌也进不来,如果现在乘机他们撤出古堡孤城,想必来敌也追不上他们。 张本良正思谋如何带着落雁安全脱身,峡谷的隘口外一阵嘈杂声。他立刻纵身跃上隘口上的岩石,向外张望,只见一队人马在追赶着三个人,那三个人包裹着头,其中一个穿着华贵的黑色毛亮的貂皮大衣,看她那个派头非富即贵,难道是明月天国的女魔王来了? 等他们骑马走近时,张本良才看清楚有一个人的坐骑那么眼熟,是他在明月天国的雪山冰谷里提供给郭雪剑,他怎么又回来了?张本良百思不得其解。 张本良见他们并没有被追得急促的样子,而是慢悠悠地走到峡谷的隘口处。他侧身躲在岩石后面,先看看下面郭雪剑到底什么情况。 只见郭雪剑向上张望,对后面的人说道:“你是说他们在这峡谷里面?” 后面那个人穿着毛皮棉衣,用围巾包裹着头,只露出一双眼睛。他说道:“昨夜我们二十几个人杀进去,还没到里面的城堡里,就被一个使双剑的人挡住了,他的剑术出神入化,我们丝毫不是他的对手。当我们撤离的时候,听见了古堡里有婴儿的哭声,想必他们就在峡谷的城堡里。为了困住他们,我们几个受了伤的拼尽了全力把上面的沙土弄下来,就是想困住他们。” 郭雪剑说道:“既然他们在峡谷里,我去看看再做打算。” 那个穿着貂皮的人拦在郭雪剑前面,说道:“我说过,你来明月天国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那个贱人,那个贱人是不是给你生孩子了?” 郭雪剑怒吼道:“你别胡说八道,那是我父亲的孩子,他们在一起,管我什么事。” 张本良乍一听,那个跟郭雪剑争辩的人是女子,看来她和郭雪剑听熟悉的,说话那么不客气。 那个女子呵呵道:“啊,你爹也在这里?原来血石门的人到处找他,他倒是躲在这里,他可是奇货可居。” 郭雪剑瞪眼道:“你和那些血石门的人混了几天的日子,就知道瞎说。” 那个女子说道:“他们要你父亲的命,我可管不了,也顾不了你的情面了。” 郭雪剑哼了一声,直接从马背上纵身飞跃,踩着岩石噔噔地登上另一边的岩石上;他一到岩石上,就看见了对面岩石上的张本良。 张本良赶快给他做个手势,不要让他声张;郭雪剑心领神会,向下面喊道:“那慕汗老兄,你也上来吧。” 那慕汗也直接从马背上噔噔地登上了岩石,他也看见了张本良,张本良挥手示意他们跟自己走。 下面的人一看,郭雪剑和那慕汗纵身翻越沙土堆到了峡谷里面。那个人说道:“他们都跑进去了,我们该怎么办?” 那个女子说道:“看看你们干的这个蠢事,没困住他们倒是挡住了我们。就算我们跟着进去,就凭我们也不是是他们的对手,去找腾格尔王爷,让派工兵来,把这沙土挖开,我们人多,进去围困他们,看他们能支撑多久?” 那个人说道:“郡主说的是,我们干了损人不利己的傻事。不过蒙古大军里有人熟悉这里的地形,他们已派人去峡谷的另一头,只要截住他们的退路,他们就插翅难逃了。再说我们尊主得到消息,也会马上到来,到时候白宝山若是为了保住他们的命,他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 那个女子冷笑道:“你倒是替你的主子把主意想的精妙周全。可惜你们除了歪门邪道的法子,有几个凭本事把他们拿下。好了,别再我面前吹嘘了,我们先回去。” 那个人谄媚地笑道:“郡主说的是,我们江湖上的一些不入流的功夫怎么更跟你们王府里比。我可听说靖王爷一举剿灭了祁连山后九天的土匪,真是可喜可贺。我们血石门既然投靠了靖王爷门下,必然全力以赴地捉拿白宝山,为靖王爷效忠出力。” 冰封生死劫孤城回魂夜20 那天郭雪剑独自向南而行,在黎明没有到来之前,他感觉到的孤独凄凉无比。而冰冷刺骨的寒风让他的头脑越发清醒,他这样一个人回到凉州,能寻找什么样的结果呢?当初他离家出走到底是为了落雁,还是找白宝山?可一切真相大白时,他又无所适从。 他听一刀仙说,万孤月嫁给了肃静王,他感觉到隐隐心痛,可他辜负了万孤月的痴情,万孤月宁可飞往扑火,也不会再顾念他那怜惜之情,是他把万孤月推到了万劫不复之地。 他肆意地狂奔了一程,突然他看见西南方向火光冲天,那是冰封门的外围,是蒙古大军驻扎的地方。 郭雪剑听张本良说过,血石门的尊主碧眼王逃出了明月天国,如果碧眼王不是跟他们走的一条路,若是从冰封门硬是闯出去,必然穿越蒙古军营。碧眼王跟肃静王暗中勾结,而肃静王和蒙古腾格尔王爷关系密切,说不定碧眼王就会藏匿在蒙古军营中。 郭雪剑想到这一点,他快马加鞭直向火光冲天的地方奔去。在天色还未大亮时,郭雪剑已经到达了蒙古军营的边缘。 郭雪剑不想惊动任何人,他只能跳下马,趁着朦胧的天色躲过蒙古士兵的巡逻。窜入一顶营帐里,这个营帐空无一人,堆放着杂乱无章的粘毛毯子,看来这里是士兵宿营的地方。 张本良正要掀开营帐的一角,看看外面什么情况,突然从外面窜进来一个士兵,他跺着脚就钻进一堆粘毛毯子里面,把自己紧紧地裹住使劲地取暖,看来他在外面被冻坏了。 那个士兵根本没有察觉到躲在营帐边沿的张本良,张本良见这士兵的身材跟他差不多,既然他躲懒就让他睡个够。 张本良上前把手伸进毛毯里,使劲地掐了那士兵一下,那士兵疼痛难忍地翻坐了起来,一看眼前的郭雪剑,惊呆了。他结巴地说道:“你……你,你是谁?” 郭雪剑冷冷地说道:“你想偷懒睡觉吗?睡觉干嘛不脱衣服,不然我就杀了你。” 那个士兵瞪大了眼睛,正要做起来反抗,张本良伸手点中了他胸口的穴道;那士兵顿时感觉心口一阵阵酸疼,他捂着胸口说道:“你……你使得什么妖术,快……快给解了。” 郭雪剑笑道:“你一时死不了,按我说的做,就不会疼死你的。” 那个士兵忍着胸口的痛,把一身毛皮军衣脱了下来。郭雪剑把那毛皮军衣穿在身上,感觉刚好合适。他伸手解除那士兵的穴道,又点了他的昏睡穴塞进厚厚的毛毯里让他睡个够。 郭雪剑戴着上粘毛,遮蔽了半边脸,手提大刀行走在军衣中。他正走向烧毁粮草的地方,侧面走出一群人,有个熟悉地声音传到郭雪剑耳朵里,让郭雪剑停住了脚步。 “是王爷说的要撤军吗?” “是王爷下达的命令,他已经启程走了。” “哼,烧了粮草更要绝地反击,如果就这样灰溜溜地撤军,岂不被那些的大月氏人耻笑。” “我看这次不是烧毁粮草那么简单,恐怕是腾格尔王爷受到恐吓,不敢再这里待下去了。想早点回到腾格尔草原休养。” “那你说说腾格尔王爷受到了什么恐吓?” “这个吗?也是我瞎猜的。听蒙古兵说,粮草是被一些冰火烧的,他们用冰雪怎么也覆灭不了那些燃烧的火;而王爷夜里安息的时候,听说被一束鬼火烧了身子,所以他不敢在这里久留下去。” 郭雪剑转身跟在他们后面,他稍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个他似乎遗忘的明媒正娶的妻子,肃静王唯一的女儿萱萱郡主,好久不见她的脸上却蒙上了一层风霜之色。 和萱萱搭话的事风云二老中的风自清,让郭雪剑更想不通的是,他们怎么会在蒙古军营里。 只听风自清说道:“本来这次腾格尔王爷亲自出征明月天国就很蹊跷的事,所以王爷才派我们风云二老前来助阵,没想到郡主也跟着来了。” 萱萱说道:“我是想待在父王跟前,可是一见到那个贱人,我就心烦。我就不明白父王究竟看上了她哪点好,她不就是一味地装可怜吗?” 风自清说道:“郡主,你也理解王爷的苦衷,王爷的也到了一定的年级,应该享受一些人伦之乐。而那个万孤月算什么,有名无实的王妃,不过是个虚名,终究还不是王爷胯下的一个玩物。” 郭雪剑听到风自清如此地侮辱万孤月,心头上的火就要按耐不住了。 萱萱叹口气,说道:“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女人,一想到她我就气不打一处走。可我还是担心父王,女人自古以来就是祸水,我可听说腾格尔王爷这次亲征,是他身边一个叫苏沫儿的女人出的主意。” 风自清说道:“这个苏沫儿也是蒙古郡主,只是她的父王的部落已衰落凋零,她只能委身于腾格尔王爷。听说这个女人可有一定的手段,自从腾格尔王爷有了她,腾格尔王爷没有沾染过其他女人。看来英雄都难过美人关。” 萱萱听风自清如此宣扬男人的脾性,神情厌恶地说道:“哼,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风自清尴尬地笑了笑,他突然转身环顾四周,郭雪剑赶忙加快脚步从他们侧面低头走过。 萱萱见风自清鬼鬼祟祟的样子,没好气的地说道:“有什么话直说,干嘛莫名其妙。” 风自清看着郭雪剑远去的身影,把嘴巴凑到萱萱的耳畔低声地说了几句话,让萱萱惊讶地说道:“他为什么要躲起来?” 风自清嘘了一声,说道:“我的大小姐,你小声点。” 萱萱不屑地说道:“你疑神疑鬼的,有什么可怕的。周围都是蒙古人,没人听懂我们说什么。” 风自清说道:“也许老夫多虑了。刚才走过的那个蒙古兵我看得怎么那么眼熟。” 萱萱不耐烦地说道:“我看你呀,看谁都眼熟。我们赶快回去收拾一下,也准备撤。” 风自清说道:“我们要慢点走,看看那个老东西露不露脸。” 郭雪剑快步经过萱萱和风自清,他知道风自清老奸巨猾,似乎觉察到身后有人偷听,才故弄玄虚地放低声音来给萱萱一个秘密;郭雪剑自然不会逗留片刻,走过他们的身边就转到一个营帐的背面才放慢了脚步,可他也没听到风自清低声说些什么?只听到萱萱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郭雪剑转过几个营帐,远远看见萱萱进入一顶白色的大营帐,他正要跟过去,被一个蒙古军头领拦住了,他呵斥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我看你很久了,到处瞎转悠,还不给老子拆营帐去。” 郭雪剑看到四周的士兵正在拆除营帐,打道回府;他低下头赶忙走到正在拆除的一顶营帐,伸手就拔出了一根地钉,接着连续拔掉了三四根地钉。 跟在他后面的那个蒙古军头领,惊诧地喝道:“呵呵,你有这么大的力气,还找工夫偷懒。这一片的营帐都包给你拆了,拆不完军法处置。” 郭雪剑不理不睬,只管拔地钉收拉绳,至于塌陷的毛毡营帐谁卷起来,他就不管不问。直到他看见有人去拆萱萱的营帐,他也丢下手里的活计就跑了过去。 郭雪剑见萱萱身边除了风云二老,再也没有王府来的其他人,几个蒙古女仆收拾走萱萱的随身物品,打包后捆绑在骆驼脊背上。 蒙古军虽然粮草被大月氏人烧毁了,但前线严防死守,大月氏人趁机偷袭,所以军心并没有涣散,他们还是有条不紊地撤离。再说冰封门被大月氏人用雪崩封住了,他们大规模军队也没有天神的能力冲破冰封门的积雪,乘胜追击把蒙古人打个一败涂地。他们的目的就是烧毁蒙古人的粮草,逼迫蒙古人撤军,保全大月氏的那一片冰雪王国。 而蒙古人这次长途跋涉远征,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也是徒劳无功。军营里有不少怨气,这些怨气不敢撒在腾格尔王爷的身上,就撒在腾格尔王爷身边的那个女人身上,那就是妖孽降临来祸害王爷。 郭雪剑听着这些怨声载道,心里想这个蒙古王爷在武林大会上见过,他也是个膀宽腰圆,威风凛凛的人物,而他身边的女子肯定是美若天仙,蒙古王爷才会神魂颠倒。 郭雪剑一边听着一群蒙古士兵闲言碎语,一边不时地偷眼看向萱萱,只见萱萱跨上一匹毛色红亮的骏马就要离开,他放下卷了一半的营帐,不管身后那个蒙古兵的叫唤,跟着萱萱的坐骑向前走去。 刚走到大营门口,他的眼前出现了两个人,那两个人笑嘻嘻地说道:“驸马爷,别来无恙啊。你既然很惦记着我们的郡主,干嘛不去问候郡主呢?” 面对风云二老责问,郭雪剑伸手推开他俩,说道:“不用你们瞎操心,我这就去问候我的夫人。” 郭雪剑感觉被风云二老撞破了偷偷摸摸的猜忌,浑身倒是轻松了很多,脚步也不是那么迟疑了,径直走向了萱萱,直到她走到萱萱的坐骑旁,萱萱也没有感觉到他的到来,他上去一把拉住萱萱的马缰绳。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1 郭雪剑拉住了萱萱的骏马的缰绳,而萱萱并没有见到郭雪剑而感到惊讶。她只是不屑地笑道:“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我吧。” 面对萱萱的责问,郭雪剑顿时感到愧疚于萱萱,他放你姿态,心平气和地说道:“我只想和你谈谈,不要一见面就吵架,毕竟我们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萱萱一听郭雪剑还厚颜无耻地称他们是夫妻,她本来借机发挥地发泄一通,可是四周都是要撤离的蒙古军,她大声喧哗毕竟不成体统,只好抑制住心里的愤怒和苦水,哼道:“好了,我们边走边谈,看你能和我谈些什么。来人,给他一匹坐骑。” 自从萱萱出走王府后,肃静王不但派出了风云二老去保护萱萱,还派遣了十几个随扈和仆人伺候萱萱。萱萱虽然蒙古的军营里,气场和在凉州一样跋扈飞扬。 风云二老对望了眼,都摇摇头叹口气。他们见萱萱没有和郭雪剑立时三刻翻脸,他们只能把郭雪剑当做驸马爷优待。 郭雪剑也不客气地接受了他们的优待,和萱萱平头而行。 郭雪剑见萱萱神情怒色平和不少,刚要开口,萱萱挥手说道:“你可以和谈,不过有一个要求。” 郭雪剑见萱萱口气如此霸道,只能问道:“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决不食言。” 萱萱看了一眼郭雪剑,说道:“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不过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和说话不许提起万孤月和你爹的那个小妾,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个要求不算难,我答应你。” 郭雪剑会答应的如此爽快,萱萱出于意料。她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说道:“好吧,你可以跟我说话了。” 郭雪剑思谋了一会,问道:“王爷,他是不是把祁连山的飞贼张本清给剿灭了?” “那是自然,一伙占山为王的乌合之众,那能抵的住我父王的清剿。”萱萱也回答的干脆。 “唉,你刚才不是还说我们是名正言顺的父亲,怎么转脸就称我父王为王爷?” 郭雪剑不想跟萱萱谈感情的事,可萱萱已感情的筹码来强化他们之间的关系。 郭雪剑也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道:“我想王爷不会原谅我的,所以我没有资格称呼他为父王。王爷清剿张本清的目的是什么?” 萱萱也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个吗我无可奉告。如果我原谅了你,父王自然也会原谅你。他有什么目的自然也会告诉你。” 郭雪剑说道:“是不是为了敦煌大漠里地下宝藏?” 萱萱奇怪地反问道:“什么地下宝藏?我们王府虽然比不上你们桃源居富甲天下,但也不稀罕什么地下宝藏。” 看萱萱的不屑地神情,高傲的口气,显然她不知道地下宝藏这件事。他只知道那慕汗去过敦煌的地下王宫,因此那慕汗才被明月天国的女魔王扣押,若不是张本良出手相救,恐怕那慕汗很难脱身。 郭雪剑说道:“我想王爷不是个贪财之人,他清剿祁连山的匪贼,自然是保一方百姓平安。只是我走动江湖这半年来,听说过不少关于王爷的事情,其中就有敦煌大漠里的地下宝藏的事。” 萱萱冷笑道:“我倒是饶有兴趣听你说说那地下宝藏的事?我到看看江湖上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有几分可信度?” 郭雪剑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血石门这个江湖组织?” “没有。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地跟套答案。”萱萱一口怒怼回去。 郭雪剑在这档口也没心思计较萱萱是无辜还是装天真。他说道:“我外公的飞天镖局十年前被灭门,就是血石门下的毒手。他们的目的就是寻找江湖上流转很久的血玲珑,传说血玲珑是打开地下宝藏的密钥,而我外公的飞天镖局正好有七蛊血玲珑,先后都被血石门的人抢去了。所以来明月天国就是为了寻找血石门的尊主。” 萱萱听完后,她的神色并没有异常地疑虑和惊异,只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啊哈,终于找见了你报仇的对象。当初,你主动来到王府,接近父王和我是为了寻找你报仇的对象。现在看来,你是找错了方向。我还鬼迷心窍地被你哄得五迷三道。” 郭雪剑反驳道:“我可没哄你,是你自……” 突然,郭雪剑意识到自己不是来和萱萱清算感情债,他赶忙转移话题,说道:“你知道血石门的尊主是谁吗?” 萱萱反而没有接他的话题,说道:“我怎么了了,你把话说清楚。” 郭雪剑说道:“我没说你怎么了,过去的事不要再纠缠了,行不行。” “不行,你不是就想说我自作多情,抑或自欺欺人,到最后自然是自取其辱,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郭雪剑很无奈地说道:“我没那么想。” “可是,你那么说了。” 面对萱萱的强横,郭雪剑心反而软了。他才发觉萱萱并没有对他恨之入骨,相反对他念念不忘。而他心有所属的人和被她辜负的人,到了最后都有了心甘情愿地归宿,而最在乎他的人始终没有离开过他。 “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是我没有看到你的好,从来没有正视过你的感受。” 郭雪剑连珠炮的反省,倒是让萱萱爱恨不已,她说道:“你知道你错了,你还会抛弃我吗?” 郭雪剑说道:“只要你愿意跟着我,至少我不会离开你的。” 萱萱忍住眼中的泪水,说道:“这是,你第一次给我承诺,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郭雪剑说道。 “我要寻仇,自然要奔波于江湖。只要你愿意,不怕危险,不惧艰苦,我会照顾你的。” “仅仅就是为了我愿意,照顾我。” 郭雪剑盯着萱萱的眼睛说道:“我会以夫妻的名义照顾你。” 这是不是一种感情勒索?郭雪剑此时也迷糊了;萱萱出走王府,她不仅仅厌烦地时时看到万孤月在王府里养尊处优,而是她心里对郭雪剑的爱恨交加并没有完全抹平,她的高傲,自负,对比郭雪剑的高傲,自负可以说势均力敌。她赢不了,但也输不起,只要和他能够在一起,她的输赢才有意义。 萱萱暗自平复内心起伏的波澜,平静地说道:“好啊,既然你能说到,就看你能否做到。” 郭雪剑说出那句话,心里直打鼓,生怕萱萱一翻脸,他就要做好独自脱身的准备;谁知道,萱萱显然接受了他口不择言抑或是口是心非的承诺。 而萱萱能够容忍郭雪剑在情场失意后的转变,倒是想看看郭雪剑对她到底有没有一点真心? 郭雪剑被萱萱接纳他的承诺后,他反而沉默了,再也想不出什么话题,和萱萱谈论下去。如果接着他血石门的话题,显然他的承诺有所企图,他也不想打破萱萱对他难得的温柔。 就这样,他们既陌生又熟悉地行走了一天的路程,天色还没暗下来,萱萱就传令下去安营扎寨进行休息。郭雪剑也就无可推脱地和萱萱住在一个营帐里。 在西域的冬季行军艰难辛苦无法言说,可就这样的恶劣的环境下,萱萱的随扈还能弄来一浴桶的热水,供萱萱郡主沐浴。 她沐浴完后,裹着着精致的丝绵貂绒大衣,卧躺在貂绒毛被里,等待着郭雪剑;郭雪剑喝完一壶酒,也洒脱地脱了衣服,在浴桶了西域了一番,洗掉了他身上长久以来积累的污垢和沙粒,只裹着一件单薄的衣袍窜入萱萱的貂绒毛被里,一下感染到萱萱娇喘的气息,他也一下放肆了自己的身体,粗鲁野蛮,横冲直撞和萱萱交换着彼此爱恨交织的欲望。 萱萱痛并快乐着任凭郭雪剑肆意地发泄,因为这是她唯一的男人。不论爱和恨,还是生与死,她只求这一刻和这个男人融化在一起。 事后两个人似乎都重生了一样,默默地享受这彼此的混合着野兽的气息。郭雪剑此时的脑海里似乎谁也想不起,他的眼睛始终注视着萱萱的脸庞,这张美丽娇艳的容颜并没有转化成落雁的那张脸,即使萱萱和落雁非常相似。 “喔!原来,她……” 面对郭雪剑脉脉含情地注视着自己,萱萱心里反而骂自己,作为女人怎么要求这么低,被男人占有后,心里对这个男人就很不起来了,反而心底的柔情如潮水般的泛滥起来。 突然,她听到郭雪剑张口提到她,她浑身一颤,说道:“你说的是谁?” 郭雪剑避开萱萱的视线,说道:“我没说谁?” “你骗人。”萱萱的声音有点哽咽。 郭雪剑不忍心说道:“我心里真的没想其他的人,只是我看着你,看着看着就像一个人。” “你是说,我像你爹的小妾?” “是你不让我提她。我只是说你像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为了不破坏刚才建立起来的美好的气氛,郭雪剑把萱萱搂在怀里,说道:“我这半年来闯荡江湖以来,对她的身世有所了解,她的母亲是明月天国的郡主,而她的生父的来头也不小,所以……” “所以,你认为她的生父是我的父王?”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2 郭雪剑瞪着萱萱,说道:“你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 萱萱沉思一会,说道:“是你说道她的母亲是明月天国的郡主,而我的父王曾经征战过明月天国,他是不是跟我父王有关联,我也说不准。” 郭雪剑本来想追问萱萱,肃静王的当年的为人如何?但又怕惹怒了萱萱,只是无关紧要地说道:“也许我们都想多了,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萱萱说道:“那你怎么解释我和她的容貌如此相像,你现在如此对待我,是把我当做她吗?” 郭雪剑意识到萱萱又试探他了,他苦笑道:“她根本没有把我当回事,我和你在一起怎么会想到她,不论从哪方面说,我岂不是大逆不道。” 萱萱冷笑道:“你呀,早已大逆不道,不过你及时地浪子回头,没有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你会不会得到我的温存后就弃我而去。” 郭雪剑搂紧萱萱,说道:“怎么会呢?我说过,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去寻仇,我怎么会离你而去。” 萱萱也抱紧郭雪剑温热的身体,陷入深思中,说道:“我就是怕,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你就是命中注定的冤家。” 此时,郭雪剑也意乱情迷,分不清萱萱对他是满足自己的占有欲还是真情流露?当他发现这个世界如此肮脏,自己已经很肮脏了。 天色还没大亮,外面一阵骚动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郭雪剑和萱萱。郭雪剑赶紧从热毛绒窝里做起来,倾听听了一会儿,有人在外面叫唤着。 郭雪剑边穿衣服边掀开营帐的门帘向外张望,只见有几个人脸上,身上都有血迹,在一顶营帐门口说道:“那个人太厉害了,他使得是长短不一的双剑,我们根本还没有靠近那个古堡,就被他杀死了不少弟兄,蒙古几个弟兄都死了,只有我们侥幸讨回来了。” “都是窝囊废,吃了败仗还有脸回来。”营帐里有人发飙。 外面的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敢争辩。 “你们还愣的干什么,还不召集弟兄先去围困住他们。” 外面的人说道:“大哥,你放心。那个峡谷的出口已经被我们用沙土封住了,他们也休想出来。” “嗯,算你们机敏。那个峡谷的另一头是狼叫湖,这个寒冬时节,估计哪里已结冰,他们想从哪里出去并非易事,赶快去找人先困住他们再说。” 郭雪剑系好衣带正要去那顶营帐探个究竟,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已拍,他大吃一惊,他没有退回营帐内,而是向前一跃,向上翻身会手一掌,封住自己的门面,王后退了几步。 偷袭他的嘘声道:“是我。” 郭雪剑定睛一看,原来来人是那慕汗,怪不得他一时没有觉察到身后的动静。 那慕汗低沉地说道:“跟我来。” 郭雪剑跟着那慕汗出了营地,来到一处山丘后面。他问道:“你怎么会找见我呢?” 那慕汗说道:“昨天我就看见你了,看你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没有机会和你打招呼。” 郭雪剑看见你和疑惑的神色,说道:“那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那慕汗似乎若有所悟地说道:“这个我倒是听说过,是个王爷的女儿。看来你的艳福不必你的父亲差。” 郭雪剑说道:“你别来嘲笑我,她虽然有些跋扈,但我总觉得她夹在我的仇恨中,是比较无辜的。那你又在蒙古大营中发现了什么?” 那慕汗叹道:“我那个蒙古大哥是比较圆滑,不知他是怎么逃出明月天国的,还带回来了死在明月天国里阿古拉他们的尸骨。腾格尔王没有处死他,是因为他保证要帮助腾格尔王找见敦煌地下宝藏。” 郭雪剑说道:“地下宝藏?果然有其事,这是你最清楚吧。” 那慕汗说道:“血石门的碧眼王就藏在这蒙古大营里,他的目标是你的父亲。我想他已经得到了全部九蛊血玲珑,他在明月天国也找到了激活血玲珑的药液,他现在的目标就是你父亲身体里的观音石。” 郭雪剑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太明白?” 那慕汗说道:“这些我都是从牧仁陈述给腾格尔王时候偷听来的,也许只有你的父亲最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事找见你父亲,把地下宝藏的事向他问清楚。” 郭雪剑犹豫地说道:“这种事怎么可能呢?如果碧眼王向我父亲步步逼近,不如我去把碧眼王找出来,跟他来个了断。” 那慕汗说道:“在京城,我和碧眼王交过手,差点栽在他的手里。他可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在明月天国的王国里,他和我一样中了天蚕毒,照样……逃出了那个女魔王的魔掌。” 那慕汗一想到碧眼王和白宝山相斗时不堪的场景,他是无法向郭雪剑详细诉说。 郭雪剑哼道:“我可不信邪。我非得找见碧眼王会会他。” 说着,他转身奔向军营之中。那慕汗摇摇头,心想他怎么不顾念父子之情,去救护白宝山呢? 郭雪剑回到营帐,萱萱正在营帐里发呆,她见到郭雪剑,有些意外,说道:“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郭雪剑说道:“我说过,我不会不声不响地离开你。” 萱萱倒是微微一笑,说道:“我听风云二老说,你的父亲就在附近,他们要去围攻你的父亲。” 郭雪剑警惕地问道:“他们?” 萱萱说道:“啊哦,他们不是蒙古人,是江湖上的人,这些人看上去很有本事,不知他们为何要去找你父亲的麻烦?” “你知道关山月这个人吗?” 面对郭雪剑单刀直入的询问,萱萱楞了一下,说道:“我知道,开春的时候她在王府做客了几天,听说他是京城里的人。” 萱萱的神色没有丝毫作假,看来她不知道关山月的真实身份,郭雪剑也没必要在她面前揭穿关山月的身份。 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我的仇人就是他,听说他现在就藏在蒙古军营里。” 萱萱颇为吃惊地说道:“我看那老头和蔼可亲,怎么会杀人呢?你是不是搞错了?” 郭雪剑气愤地说道:“我这大半年闯荡江湖,你以为是为了……” “你干嘛要生气。你说他是你的仇人那就是了,你要杀他刮他跟我又什么关系。反正江湖里的人谁不是血债累累。”萱萱也赌气地说道。 郭雪剑说道:“这几天来,你没有在蒙古大营里见过关山月?” 萱萱说道:“昨天风自清老夫对我说关山月鬼鬼祟祟藏匿在蒙古大营里,我还不相信;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信了。现在,你去找你父亲还是去找关山月?” 在几万人的蒙古大营里想找见关山月并不是容易的事,如果关山月有意躲藏,而他在暗处指挥血石门的杀手围攻你,你还真拿他没办法。 萱萱见郭雪剑犹豫不定,说道:“你有没有办法?你看外面已经有些人出发了,他们肯定去围攻你的父亲去了。” 萱萱这一催促,郭雪剑脑海不由生出邪念来,他说道:“你要不要跟去找我的父亲?” 萱萱好笑道:“你知道你的心思,你是让我跟着你,有我在,他们就投鼠忌器。” 郭雪剑被萱萱看穿心思,也感到有些难堪,说道:“那我只好暂时离开你了。” 说着,他要转身离去。 “我要是愿意呢?毕竟他是你的父亲,你没得选择,我也没得选择。” 他们收拾一下行囊,就跟着一群三四十号人后面而去,这些人有汉人也有蒙古人,还有其他种族的人,看来血石门网络天下各色江湖豪客。 他们感到峡谷的入口处,面对沙土堆积的沙丘,郭雪剑从后面冲到了前面,那些人看着郭雪剑和萱萱在一起,他们个个看向一个人,这个人是血石门西域分舵的头领沙长天。他也知道郭雪剑和萱萱郡主的关系,所以他们作声不得,看看萱萱到底站在那边? 萱萱低声对郭雪剑说道:“你先进去,我先拖住他们。” 郭雪剑冲到峡谷前,他也斜眼看到了那慕汗也混在了前面,才邀请那慕汗一起施展轻功跃过沙丘,和峡谷里的张本良会合,一起奔向古堡孤城。 风云二老来到萱萱身边,风自清说道:“你真的要我们撤回去,帮助那个玩弄你感情的臭小子吗?” 萱萱冷笑道:“你不是说血石门效忠我父王吗?怎么他们又和腾格尔王勾搭在一起?” 云千里说道:“目前碧眼王在吗,明月天国吃了大亏,他的功力还没有复原,只能依靠蒙古人来捉拿白宝山;再说王爷要想得到天下,还得要蒙古人帮忙,不分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愿意吗?” 萱萱哼道:“你们相信我和郭雪剑会旧情复燃吗?他永远都弥补不了他对我的伤害,在我的意识里,父王的利益高于一切,他用各种机会来利用我,难道我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他信任我,我得找点和你们翻脸的理由。”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3 风自清说道:“你的意思,我们从这里撤离,他就会相信了你?” “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萱萱说道。 风自清说道:“当机立断,你也跟着进去。” 萱萱犯愁地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轻功能飞过去。” 风自清说道:“我们可以带你过去。如果我们和他们打斗在一起,你就站在他那边。剩下的人挖开这峡谷的入口,等我们人多势众的时候,你还坚定地跟定了他,他就会相信了你。” “你这倒是好主意。” 云千里犹疑地说道:“就怕他揭穿了郡主的企图,会杀了郡主。” 萱萱说道:“他欠我的永远都偿还不清,他不会杀了我。我们还是赶快行动吧。” 风云二老夹着萱萱呼啸地飞过了堆积在峡谷沙丘,剩下的人就开始动手挖开堆积在峡谷的沙丘。 一刀仙和白宝山看见张本良带来了郭雪剑和那慕汗,他俩都是喜出望外,毕竟在绝境中多一个帮手就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白宝山把新生的儿子白鹿原抱到郭雪剑面前,高兴地说道:“你看,你有弟弟了,他多像你刚出生的样子。” 郭雪剑看了一眼,会心地笑道:“他很可爱。” 然后,他看向落雁,落雁也只是向他笑一笑,就低头和赛娅缝制小孩子的穿戴的衣服。 张本良说道:“你们从外面进来有什么消息?” 那慕汗说道:“外面的血石门人和蒙古人眼看要攻打进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张本良凝重地说道:“孩子刚出生,不能在打打杀杀中逃生,怕他收到惊吓。” 一刀仙说道:“我们准备这么久就是能坚持几天算几天。” 那慕汗说道:“他们人多势众,如果一拥而上,恐怕这里的陈旧的武器抵抗不了多久?” 张本良说道:“能抵抗多久就抵抗多久。如果不和他们征战一回,他们认为我们的实力空虚,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攻打上来。”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石头警报口哨声,张本良紧急地赶了出去,那慕汗和一刀仙紧跟其后。 张本良感到城头,看见有两个人夹着一个人快速向古堡移动,快到古堡脚下时,他们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个身穿黑色貂绒大衣的女子向上喊道:“我是来找郭雪剑的,让他出来见我。” 一刀仙惊讶地说道:“原来她是肃静王的女儿,萱萱郡主。她怎么会在这里。” 那慕汗说道:“她似乎和郭雪剑重归于好。” 张本良哼道:“她来纠缠住郭雪剑,想必是绊住我们。” “你们想错了,她只是来找我的。” 郭雪剑从后面上来,他向下张望说道:“我这就接你上来。” 说着,他打开古堡栈道的闸门向下奔去。张本良本来想去阻拦,他被一刀仙一把拉住了,说道:“他是跟他父亲赌气。让萱萱郡主进来,关键时刻我们拿她做人质,我们的对手就会投鼠忌器。” 说话间,郭雪剑已经拉着萱萱上来了,而风云二老并没有趁机挑衅,而是转身离开了。萱萱进入古堡后,看都没看张本良他们三个人,径自去了白宝山的屋子,向白宝山请安,并恭喜白宝山得了一个儿子,她也礼貌地问候了落雁,然后说道:“难道你们愿意待在这这个破地方吗?不如跟我一起回凉州。” 白宝山惊讶地说道:“跟你回凉州?” 他看向郭雪剑,征求郭雪剑看看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郭雪剑说道:“我们的家桃源居已经被烧成灰烬,跟你回凉州,就没人追杀我们吗?” 萱萱说道:“桃源居是怎么被烧成灰烬,是谁放火烧的,我统统不清楚怎么回事。虽然桃源居烧了,可是还有王府,我们可以住在王府呀。只要你们跟着我,我看谁敢追杀你们。” 郭雪剑说道:“你的目的就是让我住进王府?” 萱萱见郭雪剑质疑自己,生气地说道:“难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加害你们?” 郭雪剑说道:“你不会,但你身边的人会。我说过,只要你跟着我,我就不会抛弃你。如果让我们跟你走,那是万万不可。” 萱萱见郭雪剑如此执意不肯,白宝山也是完全遵照郭雪剑的意愿,没有走的意思。也许他们还在怀疑桃源居被烧毁是她的父王背后指使的。她只好不能再强求,免得引起郭雪剑对她的疑心。 她缓和口气地说道:“好啊。既然我来找你就跟定你了,你去那里我就跟着你去那里。” 此时,从外面传来阵阵喧嚣声,郭雪剑赶快出去到了城头,往下一看,峡谷塞满了人马,一眼望去有二百多人集结在古城堡下面,就等待着一场厮杀。 萱萱也跟着出来,看到城头下面一片人马,对郭雪剑说道:“你看下面那么多人,你们能抵抗住吗?” 郭雪剑说道:“你要是想跟我站在一起,就拿起武器来作战;不想跟他们为敌,一旦开战刀枪无眼,你最好藏起来,我可顾不上你。” 古城堡下面的风云二老向上张望,他们看到萱萱向他们摇摇头,示意他们自己已经尽力了,郭雪剑不愿意降服。 云千里哼道:“他们真是不自量力,先发起进攻,消耗他们的精力等他们筋疲力尽时,我们再冲上去和他们单打独斗,看他们能支撑多久。” 风自清说道:“嗯,就用这样的战术。只要能捉拿住白宝山,其他的人就不必管了。” 只听一个蒙古头领一声令下,蒙古兵挥舞着战刀,看着云梯向城堡冲去。 城头上的张本良,那慕汗,一刀仙,郭雪剑刚好霸占住城头上四个瞭望台,手持弩弓,弓弦上一把就拉开四五根利箭破空射出,几乎箭不虚发,百发百中;那些冲锋陷阵的蒙古兵都是被挑拣出来精兵,可是遇到这个四个高手用弩弓发射出的利箭比风声都快,他们虽然手持盾牌,还没看清利箭的影子,飞驰的利箭就像长了眼睛一嗖嗖地声音钻入他们奔跑的腿脚,并没有立刻致命。 一波一波蒙古兵在城堡下面倒下,狼哭鬼嚎地叫喊着,使得后面的蒙古兵看到他们生不如死的惨样,心里难免怯战,畏畏缩缩不肯向前冲战,气的蒙古头领大声呵斥。 可是前面受伤的蒙古兵没有被射死吗,再有一波蒙古兵冲过来,他们就会被踩死,逐渐就演变成互相残杀在所难免。 风云二老从没见过城头上的人用弩弓射箭的手法如此高超精妙,就像是风声一样拐角转弯地,无孔不入地射而不死地射到蒙古兵。他们心里不禁感叹佩服。 风自清看出城堡上的人射敌不死,就是为了造成混乱的场面,好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风自清示意蒙古头领停止进攻,他说道:“我们这样盲目的进攻,会导致更多的伤亡,不如我带几个功夫高手跟他们纠缠时,你们再找机会进攻。” 风自清招呼血石门的人沙长天,带着二十个杀手一起向古城堡飞身而去,他们手持盾牌快速向前移动,可他们赶到城堡下的栈道上,城堡上齐刷刷跳下三个人截住了他们,他们顷刻被赶杀到栈道下。 下来迎战的三个人是张本良,郭雪剑,那慕汗,他们的剑术似乎比弩弓发射的利箭都厉害,那些毫无防备的血石门杀手有一半人在眨眼间被剑锋刺中的腿部,像是受伤的蒙古人一样,跌倒在地不能爬起来。 风云二老和这三个人交手最多的郭雪剑,他们都是郭雪剑的手下败将;而且他们在祁连山的桃花谷和张本良,那慕汗也交过手,没有过二十招就败下阵来。所以这一场激战,他们心里还有些怯战,他们不管是和张本良,还是郭雪剑只照面两招,张本良,郭雪剑就转身刺中血石门杀手的腿部的要穴,使得他们失去了作战的能力,回头又刷刷地逼退风云二老,逼迫他们没有任何机会冲向城堡上面。 城堡里有一刀仙在把守,还有石头不断地给一刀仙补充利箭,只有有人乘机靠近城堡,一刀仙就箭不虚发地废了他。 蒙古头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样的打法一点效果都没有,虽然蒙古兵没被射死吗,但射残的不计其数,相救伤兵费力又费时,不相救可他们并没有致命的伤势,不能眼看着他们在绝望中嚎叫地流血而死;他看那城堡里面不知有多大,但是城头不足十丈,只有几个人把守,千军万马都难攻上去;而他又看到那些江湖豪客根本不是那三个人的对手,个个被杀得手忙脚乱,渐渐都支持不住了。他只能咬着牙发令撤退。 一阵牛角声呜呜的响起,蒙古士兵听到撤退讯号,个个举着盾牌往后撤退。 张本清一眼看见了蒙古头领,他从撤退的蒙古兵的头顶上冲过去,直到蒙古够了的跟前。 蒙古头领一看眨眼间有人手持锋利的宝剑冲到自己的跟前,吓得赶紧勒紧马缰绳,想转过战马带他他们,可是张本良的双子剑已经在他身上点点戳戳地十几下,他感觉身体一阵酸麻,从马背上滚落下去.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4 张本良喝道:“你还是带着你的兵赶快回到蒙古草原上去吧,再让我看见你就那么客气,直接消掉你的脑袋。” 蒙古头领慌乱地浑身上下模了一遍,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任何血迹,显然张本良没有刺破他的身体,他松口气面如土色的说道:“你……你简直不是人……你是神……我马上撤军。” 张本良冷笑道:“把你们的伤兵都带走。” 蒙古头领挥手向未受伤的士兵示意把伤兵统统都搬走,而风云二老和血石门的人眼见蒙古人宣布休战,而他们十几号人也被那慕汗和郭雪剑逼得节节败退,只能撤出战斗圈,返回去搬救兵再来围攻。 这一场战斗,张本良他们只是打残了蒙古兵,这些受伤的蒙古兵伤势不算致命,也一时恢复不了,大批的伤兵也增加了蒙古兵的负担,削弱了残存的蒙古兵战斗力,解除了他们人多势众的威胁。 眼看蒙古兵拖带这伤兵逐渐撤走,张本良对白宝山说道:“刚才阻击蒙古兵和血石门的人攻打,已用完了古堡里大多利箭,剩下的利箭我们要带在路上用,避免跟低手近身搏斗。” 白宝山说道:“你这么说,是不是我们要离开这里。” 张本良说道:“我们刚刚挫败了敌人的锐气,正时立刻的好机会,不过我们要分头走。你带着你的夫人落雁和一刀仙,赛娅从这里去狼叫湖,因为赛娅熟悉哪里的路径,狼叫湖去天山的路径绕的有些远,不过我们把血石门的人引开后,就去接应你们。” 白宝山沉吟道:“就听三当家的。” 这时,萱萱说道:“为什么要听他的?我们一家人不能一起走吗?” 自从萱萱来到古堡孤城,张本良对她就有了千万分的戒心;但他不能在这危机关头能让萱萱搅局,让所聚拢的人心产生分歧,也不能揭穿她的险恶用意,免得郭雪剑有所误会。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我没有让你们一家人分开的意思,让宝二爷他们先走,你和郭雪剑断后,才会保住他们的安全。” 郭雪剑本来想阻止萱萱少说话,免得惹毛了张本良;但他听到张本良的退让,说道:“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就按他的意思行事。” 萱萱说道:“他是谁?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 白宝山不想让萱萱与张本良纠缠不清,他出面说道:“他是我江湖上最信赖的朋友,我们之前能脱离险境完全因为他,郡主作为我们家的一分子,不应该对你的长辈有所质疑吧。” 白宝山拿出长辈的身份把萱萱嚣张的气势给压了下去,萱萱脸色尴尬无比地看着郭雪剑,郭雪剑凑到她身边低声说道:“如果你愿意跟我走,就得服从别人的安排,若是你受不了委屈,你也随时离开这里,没有人会为难你的。” 自从萱萱在蒙古大营遇见郭雪剑之前,风自清就给他一箭双雕的警示,让她不要对郭雪剑抱有任何幻想,到最后就不会得到最大的伤害;只要她示弱于郭雪剑,利用他的弱点,既然得不到他的真心真意的感情,却能得到报复他的快感,何乐而不为。 果然她一示弱,郭雪剑就心安理得地掉进她的温柔乡里,她也抓住了郭雪剑对她的愧疚感,而跟定了郭雪剑;她也尽量收起平日的骄纵任性的脾气,免得引起郭雪剑对她的反感,只要郭雪剑愿意留着她,她就不遗余力地和这似亲非亲的一家人周旋到底。 萱萱说道:“我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怎么能舍得分开呢,你去那里我就跟着你去那里。” 张本良他们给白宝山收拾行走的马匹和必需的物品,趁着漆黑的夜色,他和郭雪剑先出了城堡,在峡谷里打发了埋伏在峡谷里的敌手;与此同时,那慕汗护送着白宝山他们悄悄地离开了古城堡,崎岖的峡谷通向东南方向的狼叫湖。 等张本良和郭雪剑回来后,那慕汗也回来了。那慕汗说道路上没有血石门埋伏的迹象,也许他们根本不知道有一条那样的路? 张本良说道:“目前这些血石门的人不知道,不等于碧眼王他不知道?他肯定会派人追杀过来,我们在这里守到天亮,宝二爷他们估计就会到达狼叫湖了,然后我们从敌手的正面冲过去,引开他们。” 郭雪剑说道:“如果碧眼王派人从另一条路拦截我的父亲,我父亲他们不就是势单力薄,如何应付?” 张本良说道:“这个你放心。除了这条峡谷通向狼叫湖,没有捷径可走;即使有路径能到达狼叫湖,那也要走两三天的路程,他们不会傻到去浪费时间。” 郭雪剑说道:“即使我们坚守到天亮吗,你如何引开他们,而不去追杀我的父亲。” 张本良说道:“我只能做到引开他们部分兵力。碧眼王不可能把全部的人力来追击我们或者你的父亲,他一定会分开势力相当的杀手分头追击,所以我们坚持抵抗到天亮,你就沿着峡谷去狼叫湖,为你父亲断后,我和石头,还有那慕汗从正门冲出去,引开他们部分兵力。” 郭雪剑说道:“我有个疑惑,碧眼王的目标是我的父亲,你如何迷惑他我父亲走的那条路?” 张本良拍着郭雪剑的肩膀,低声说道:“这个天机还不能泄露,你只管看好你的郡主妻子,就会有人上当。” 张本良他们把古堡孤城里能燃烧的东西都搜寻了出来,从古堡到峡谷中燃烧成一道火墙,熊熊火光把整个古堡峡谷照的通明,可是直到午夜也没有敌人出现。 那慕汗倒是很沉静,但郭雪剑却沉不住气了,说道:“我们弄了这么大阵势,怎么不见他们过来痛快地杀一回。” 张本良说道:“他们不来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碧眼王疑心重,我们的动静弄得越大,他就认定我们是引蛇出洞,有什么陷阱等这他们,他们人多但也伤不起。” 郭雪剑说道:“这么说来,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争取了时间。” 张本良心思一转,说道:“也许碧眼王按兵不动,在我们出路口埋下陷阱,也在等着我们。我和你清除了这峡谷留下来的敌人,碧眼王就会计算到我们的行走的计划。既然他又耐心等,我也舍命陪君子一样等到天荒地老。” 张本良抬头看到苍凉星辰,说道:“今夜是个好天气,可惜明天大风肆虐,各位要自求多福;不过眼前看来风平浪静,为了养足精神,轮换休息和值守。” 那慕汗走到张本良身边,说道:“你这一天也太劳累了,你先休息,我来值守。” 张本良感激地点点头,找到一个暖和的窝点躺下就开启了睡眠模式。 萱萱听见张本良微微起伏的鼾声,心想这人是个厉害的角色,辛亏他没有要求郭雪剑和自己跟他一起走,如果跟他在一起,他迟早会把自己甩掉。 郭雪剑拉着萱萱的手,说道:“我们也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说着,他就拉着萱萱去了古堡里唯一能遮风挡雨的窑洞式地房子,萱萱嗅了一嗅房子里的味道,说道:“生过孩子跟杀人一样,弥漫着血腥味。” 郭雪剑说道:“女人生孩子就像走了一回鬼门关,生死之际自然有血腥味。” 萱萱歪着头说道:“你要不要孩子?我给你生一个。” 郭雪剑意兴阑珊地说道:“先过眼下这一关再说吧。” 说着,他躺在草堆里假寐起来。萱萱依靠在他身旁,她心绪起伏,意乱情迷。想到以前郭雪剑越不理睬他,她越想亲近郭雪剑,郭雪剑越跟其他女人亲热,她也越想跟郭雪剑亲热,似乎只有得到郭雪剑的一切才能满足她的占有欲;可眼下的郭雪剑似乎对她不温不热,她倒是失去提不起精神来。 也许只有跟郭雪剑暗中争斗个一个生死结果,才能了结她和郭雪剑之间不可一世的孽缘。 萱萱靠在郭雪剑的身上不知迷糊了多长时间,被郭雪剑翻动的身体惊醒了,她见郭雪剑已经翻起身来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郭雪剑说道:“我们赶紧出去。” 萱萱跟着郭雪剑来到古堡外,天色已蒙蒙亮,只见这边已经为他们准备两匹骏马,说道:“这是赛娅最好的快马,你们赶快走,说不定赶半天的时辰就追上了你的父亲。” 郭雪剑说道:“你们该怎么办?” 张本良说道:“如果你父亲平安,我会和你们在天山会合的。” 郭雪剑明白,张本良暗示他要保护好落雁,因为落雁在张本良的眼里比谁都重要。 郭雪剑对萱萱说道:“我们走吧。” 他没有说多余的话,起身上马招呼了萱萱,扬鞭而去。 张本良对那慕汗和石头说道:“我们也应该走了。” 石头穿着是白色的貂绒大衣,连带的面貌把他的头部包裹个严实,而他自己穿戴好白宝山留下的黑色的貂绒大衣,也遮蔽了自己的头部,不让敌人看清楚他们的身份。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5 张本良对那慕汗说道:“你暴露出你的面目,让他们以为你保护着白宝山和他妻子逃生。” 那慕汗说道:“只有我们三个人,他们不怀疑吗?” 张本良说道:“我们人少,所以他们更怀疑我们真实的身份,会派更多的人来围堵我们。白宝山他们就会有更多的机会摆脱他们的追击。” 张本良和石头共骑一匹马,而石头怀里还包裹着一个羔羊,看上去像是抱了一个孩子。石头对张本良说道:“三爷,用羔羊冒充孩子行不行呀,万一羔羊叫唤起来,可怎么办?” 张本良说道:“叫唤就叫唤,他们以为是你在学这羔羊叫唤,来掩饰孩子的叫声。他们更怀疑你怀里藏着一个孩子。” 由于蒙古军围攻小孤城,伤残了不少人,他们在峡谷入口外驻扎军营,表面上派一些弓箭手埋伏在峡谷入口处,配合血石门的人进行监护张本良他们的动静。 蒙古军退出峡谷后,沙长天找到蒙古头领,说道:“我们不能就此罢手停战,应该派更多的人去围攻,他们武器有限,支撑不了多久。” 蒙古头领看来一眼沙长天,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也看见了,那些人飞檐走壁,神出鬼没厉害的很,把我的兵伤残了不少,让我如何再战。王爷只是让我带兵辅助你们捉拿人,不是让我们冲锋陷阵地去卖命。” 沙长天见这头领拿他不当回事,气哼哼地说道:“那些人可是肃靖王捉拿的匪贼,若是让他们跑了,王爷会拿你是问。” 蒙古头领清楚肃靖王和腾格尔王利益关系,不然也不会让他带领二百人马来帮助血石门,所以暂时不能意气用事。他说道:“我派五十个弓箭手埋伏在峡谷出口处,把他们死死地围困在里面。” 沙长天说道:“这样不行,应该把能战斗的人都派到峡谷里面去,围困住那座古堡孤城,等待时机捉拿匪贼。” 蒙古头领说道:“我的兵几乎伤残一大半,你让我把剩下的人都派上去战场去送命吗。” 沙长天说道:“你只是在峡谷外驻守,他们从另一头跑了怎么办?” 蒙古头领不以为然地说道:“峡谷的另一头有没有出路,谁都不知道;如果那些人跑了,就是你的无能,我已亲其所能,就不管我的事了。” 沙长天一看蒙古头领急着跟他撇清关系,他也是无话可说了,转身去找风云二老商量下一步怎么走。 风云二老听了沙长天说了蒙古头领不肯出兵再次攻打白宝山,凭他们三个人的力量也无法撼动白宝山身边那些人的势力。 沙长天说道:“昨夜一战不见白宝山出面,只有三个人出来迎战,他们都各自都使用的不同的宝剑,个个都是狠角色,连你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不知道他们都什么来历?” 风云二老无奈地对望了一眼,风自清说道:“白宝山能请来这么厉害的高手,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沙堂主不如通报一下老先生,让他再派过来一些血石门高手,支援我们。” 风自清口中的老先生就是指血石门的尊主碧眼王。 沙长天为难地说道:“我作为血石门西域的堂主,没有完成尊主交代的任务,那有脸面请求支援。” 云千里说道:“都这个时候了,在和白宝山僵持下去,恐怕他们都跑了,你就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白宝山这几个人在京城也不是把血石门的老巢给端了,他们不嫌丢人,你还怕什么丢人。” 沙长天眼看风云二老都忌讳和白宝山那三个剑客交手,如果不把这信息及时通报尊主,别说丢面子了,恐怕连命都会丢了。 他说道:“我这就派人去给尊主送信,让尊主多派些人过来。” 张本良他们快到峡谷的出口处,快马加鞭疾驰地冲了过去,埋伏在周围的蒙古兵弓箭手还没来得及弯弓搭箭,张本良和那慕汗的两匹快马已经冲了过去。 蒙古兵起身赶快围堵了上去,在张本良他们背后乱放了一阵箭雨,都被张本良和那慕汗挥掌一拍,掌风呼啸而过,拍落飞驰的箭雨。 沙长天得到消息后,呵斥道:“人都跑了,还不赶快去追,跑回来报什么信?” 报信的人说道:“已经有十几个兄弟快马加鞭追过去了,蒙古兵的弓箭手也在后面跟着追击。” 沙长天说道:“你赶快通知弟兄们咬紧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报信的人刚要转身离去,风自清叫住他,问道:“你看见他们有几个人冲出峡谷了?” 报信的人想了想,说道:“有三个人冲了出来,其中有两个人共骑一匹马。” 风自清说道:“他们不可能只有三个人,其他的人说不定昨夜就开始从峡谷的另一有走了。那你看见三个人里面有没有我们王爷的郡主?” 报信的人说道:“共骑一匹马的那两个人都蒙着头,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不是郡主?” 风自清说道:“既然郡主出来的话不用蒙头,看来他们是分两头走人。云老弟,我们赶快进峡谷去找郡主。沙堂主,你再派些人跟我们去峡谷的另一头,说不定白宝山早已走了。” 沙长天分派好人员,就各行其是。他正要去早蒙古头领,要求多派些士兵去围堵出逃的白宝山的人员,这是血石门的一个人跑过来,对他说道:“尊主得到了你的消息,他老人家已经带人追上去了。” 沙长天一听神色大惊,想不到尊主来的这么快,他丝毫不敢怠慢,赶快上马疾驰地赶过去。 张本良和那慕汗冲出包围圈后就放慢了脚步,眼见后面的追兵追上来,不足五六丈远,他们又加快了速度,而石头里的羔羊也被惊吓地咩咩的惊叫着。 沙长天赶到碧眼王的身边,惊慌地说道:“是属下无能,让他们跑了。” 碧眼王哼道:“就跑出来这三个人吗?” 沙长天说道:“其他的人从峡谷的另一头跑了,肃靖王的属下风云二老带人已经去追了。我看那两个蒙着头骑着一匹马说不定就是白宝山和他的爱妾。” 碧眼王反问道:“你何出此言?” 沙长天说道:“尊主,你看他们穿的是华贵的貂绒丝绸大衣,还蒙着面就是不让我们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后面那个怀里还抱着一个东西,是他们刚出生的婴儿,好像他们还藏了一个羔羊,发出咩咩的羔羊叫声是为了掩人耳目,迷惑我们那不是婴儿是羔羊。他只着一个人逃命,是掩饰他不重要,骗我们集中人员去峡谷的另一端。” 碧眼王冷笑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老夫看他们时快时慢,是在拖延我们吧,只有赶快截住他们才能验证你的猜测。” 沙长天一阵尖锐的哨声,有四匹快马冲出了疾跑的马队,紧紧地快追上了张本良他们。 在张本良身后的石头回头一看,说道:“啊,他们有快马,眼看追了过来了。” 张本良向那慕汗招招手,那慕汗把自己的坐骑向张本良坐骑靠拢,他一起身飞跃向后飘去;与此同时张本良反手一拽石头的肩头,一把把石头推向了那慕汗留下来那匹坐骑,石头飞了过去稳稳的坐骑那匹疾跑的马背上。 张本良喝道:“石头,你赶快先走,能跑多远算多远。不用等我们。” 石头喊道:“三爷,我不能一个人走,要走一起走。” 张本良既感动又气愤地喝道:“别傻了,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别枉送了性命。你赶往天山和谷子地会和后来找我们。” 那慕汗还悬在半空中,血石门的四个杀手的快马已经冲到他的身下,他下坠时双掌拍击,一招龙卷旋风就裹住一个杀手的身子;那慕汗用力一推,那个杀手就被那慕汗的掌风给推下了疾驰的快马,那慕汗趁势坐在快马上,双腿一夹快马受痛跑的更快了。 那慕汗这空中打劫的绝招惊呆了后面奔跑的追兵,想不到这个人的武功如此神勇精妙;碧眼王都暗暗喝彩此人的武功的厉害,在京城他能从自己的眼皮下救走受重伤的黑鹰罗刹,决不是个泛泛之辈,此人来路不明,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那慕汗骑着快马赶上张本良,两人刚齐头并进就掉转马头,冲向迎面的追兵,挥剑就和血石门的人交战在一起。 沙长天叫喊道:“不要和他们纠缠,继续往前追。” 可是碧眼王一挥手说道:“没必要追了,这两个人里面没有一个是白宝山。” 沙长天不甘心地说道:“说不定跑掉的那个人就是白宝山?” 碧眼王冷冷地说道:“那个蒙着面的人一出手,老夫就看出来他不是白宝山,他只是穿着白宝山貂绒大衣来转移我们的兵力。至于跑掉的你那个更不是白宝山,也不是白宝山的爱妾。白宝山虽然风流成性,可他也是情深意重的痴情汉,他怎么会忍心和他的爱妾分开。所以,你赶快带着你得力的手下去峡谷另一端,跟风云二老会和后全力追击白宝山,记住只要白宝山一个人,切记要活捉了他,也不能让身体受损,其他人的生死就无关紧要了。”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6 沙长天带领着他的属下折回到峡谷的方向,马不停蹄地追踪白宝山的踪迹。他们向蒙古人借了不少的蒙古快马,每个人换乘着快马全力追击,不敢有丝毫耽误。不到一天的时辰,他们已赶上了风云二老。 风自清见到沙长天,说道:“你们来的好快,他们已经进入狼叫湖那边的森林里了。” 这时已是黎明之前,前面的森林一片黑暗,无边无际连接到天边微弱的星光,而眼前看上去没有一条路可以走通。 沙长天摇头叹息道:“我虽然在西域纵横多年,但狼叫湖这个地方,我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一片黑森林纵深难料,贸然进去恐怕就出不来了。” 云千里说道:“既然他们能进去,为何我们进不去。我们沿着他们的足迹追踪,总能追上他们。” 沙长天说道:“这里是野兽出没的地方,除了凶残的鬼狼,还有黑熊,他们霸占着这一带的黑森林,这些野兽的足迹会覆盖了白宝山他们逃命的足迹,我们根本辨别不了白宝山的行踪,只能等到天亮后,辨明了方向再商量对策如何进入黑森林。” 云千里急道:“等到天亮后,他们恐怕早走出了黑森林,我们黑能追上白宝山?不如看星斗天象,就不会再黑森林里迷路。” 风自清说道:“云老弟稍安勿躁,天亮后自然能找到一条途径追踪白宝山。” 沙长天说道:“风大哥说的对,这里夜晚的天象变幻莫测,极其混乱,与其天上星斗引人误入歧途,不如我们就地休息,养足精神自然能追上白宝山。” 风自清说道:“沙堂主说的对。白宝山他们赶路也是疲惫不堪,不可能走远。只要能找到他们一点踪迹,我们一鼓作气必定生擒住白宝山。” 沙长天下来就地燃烧起篝火开始短暂的休息。有的人从来没有这片黑暗的地带,他们一路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借着篝火的温度相互靠在一起很快进入梦乡。 在沉沉地睡梦中,有人迷迷糊糊地看见黑暗的边际有闪烁的点点绿光,他想努力睁大眼睛看个清楚,可是眼皮像是吊着千斤坠,怎么也睁不开,只见那绿光奔跑过来,露出狰狞的面目,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吞下他,他本能地拔出刀来,大喝一声:“杀了你这个畜生。” 他刀光一闪,一个毛绒的物体从他的头顶上飞跃过去,他惊出一身冷汗,看见周围都是黑色皮毛,眼睛冒着绿光的野狼。他赶紧用脚踢醒同伴,大声喝道:“快起来呀,我们被野狼包围了。” 这些血石门的杀手被他惊叫声惊醒了,个个亮出兵刃围着篝火心惊胆战地对视着虎视眈眈地狼群。 沙长天镇静地说道:“兄弟们,都别害怕,我们用火围成一个火圈,跟这些饿狼对峙到天亮,它们就不敢攻击我们了。” 他的话刚说完,一群饿狼就冲了过来,沙长天扬手一挥,他的袖箭对准饿狼的眼睛嗖嗖地发射出去,由于距离太近,连着几头饿狼得眼睛走中了他的袖箭,那机头饿狼像是无头的苍蝇莽撞乱窜,沙长天趁机抬脚把他们一个个踢了出去。 沙长天的属下照着他的做法,各显神通地使用这各自的暗器,专门打击饿狼的眼睛,很快饿狼被打出去了,他们趁势扩大了火圈的范围,也让火势燃烧的更旺,那些饿狼躲在远处瞪着绿色的目光,寻找伺机进攻。 一个属下说道:“堂主,这些饿狼真是厉害,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幸亏我们点燃了篝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沙长天说道:“这些饿狼都是黑森林里的鬼狼,他们最擅长地就是凭着漆黑的夜色进行攻击。夜间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所以明月天国这一带的牧民都叫这种鬼为鬼狼。” 云千里说道:“白宝山他们进入黑森林就不怕遇见这些鬼狼?” 沙长天说道:“这个不好说。说不定他们有高人指点,才敢进入黑森林。我们人所气味传播的快,又点燃篝火,自然很快就引来不少的鬼狼。眼看天色大亮,这些鬼狼吃了我们的亏等天亮后它们自然会散去的。” 白宝山,落雁和他们的孩子,还有一刀仙,赛娅他趁着夜色行走在崎岖的峡谷中。由于落雁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完全没有复原,为了不让落雁收到颠簸,白宝山和她共骑的白马飞飞行走的很慢。 一刀仙心里很着急,也只能耐着性子陪着他们一起走。赛娅看出他们的着急的神色,说道:“这一段峡谷不经常有人走,从山上滚下来的岩石也没有人清理,所以不好走。只要走出峡谷到了狼叫湖,哪里地势都很平坦会走快一点。” 落雁不想让自己连累他人,她对白宝山说道:“我们可以走快一点,我能撑得住。” 白宝山说道:“我千辛万苦才和你相遇,怎能忍心看到你受罪。只要你平安,孩子就会平安,我们也都会平安度过一切的。” 他们一路慢行,也不敢有丝毫耽搁,直到白天的午后赶到狼叫湖。 只见一片明亮的湖水从远处黑色的森林流淌出来,消失在他们的脚下。 白宝山感叹道:“这个狼叫湖虽然没有明月天国的明月湖的那么大,在这里也算是颗明珠,看上去真是赏心悦目。” 赛娅说道:“这狼叫湖是我们附近牧民的水源,一般来这里取水都要花上一天的时间,赶天黑之前就要离开这里,不然遇上鬼狼就生死难卜了。” 一刀仙说道:“这鬼狼,老夫也听说过。他们夜行狼群,眼睛发射出绿光,像是鬼火一样,所以这一带牧民都叫这种狼为鬼狼。” 白宝山说道:“我看眼前没有一条路可以走,我们将如何离开这里。” 赛娅说道:“你们不用着急,我既然能带你们来到这里,自然会有办法离开这里。你们看,出了峡谷三面都是黑色的森林,东北方向的黑森林后面是雪山,这狼叫湖的湖水就是从那边雪山上流淌过来的。东南方向的黑森林后面就是丘陵,丘陵过后就到了天山脚下的草原。所以我们想着东南方向走。” 一刀仙说道:“看那连片的黑森林望不到尽头,恐怕我们进去就出不来了。” 赛娅说道:“我以前跟我爹爹在黑森林里打猎,从来没有迷过路,我们总沿着森林边缘走,哪里野兔,野鸡比较多,也不容易遇见鬼狼那样吃人的野兽。” 白宝山望着阴森森的树林,说道:“沿着森林边缘走是安全,可是饶了一大圈走的路就太远了。” 赛娅说道:“沿着森林边缘走是有点远,不过哪里有个山涧,只要想办法越过那个山涧,再走半天的时辰就到天山了。” 一刀仙看向白宝山犹豫不决的神情,他说道:“看来要想摆脱血石门的追杀,我们只能冒险走山涧那条路。” 白宝山说道:“我们不管走那条路都能走的通,我就担心落雁和孩子过不了那山涧。” 一刀仙看到那匹白马飞飞深情地瞅着落雁怀中的孩子,那眼神中的怜爱令人动容,他说道:“我相信这白马会带落雁跃过那山涧,每个孩子经历过磨难才会成长,我想你的孩子会经受住这次磨难。” 这时,他们的身后响起一串马蹄声,一刀仙抽出他的半片刀,说道:“你们赶快去森林里面,我来断后。” 白宝山把落雁和孩子扶到白马背上,对赛娅说道:“你带她们母子俩先走,我们随后就到。” 一刀仙跳上他的坐骑,向后张望不由地松口气,说道:“不用慌,是你儿子来了,还有你的儿媳妇。” 只见从落木中窜出两个坐骑,上面是郭雪剑和萱萱。一刀仙迎上去,说道:“我们正要进入森林,正好你们来了,一起走吧。不然你们就不好找见我们了。” 白宝山看了一眼萱萱,对郭雪剑说道:“你把郡主带来,我怕委屈了她。” 萱萱见白宝山对她还有疑虑,她说道:“爹,我是你儿子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就是一家人。只要我和你们在一起,我看谁敢伤害你们。” 一刀仙说道:“是啊,都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就你们两个人过来,其他人呢?” 郭雪剑说道:“张本良他们把敌人从正门引开,让我们从这里去天山和他们会合。” 一刀仙说道:“恐怕血石门的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们还是赶快走,免得夜长梦多。” 赛娅说道:“我们还是趁着天色还亮着赶快走,万一到了天黑后遇见鬼狼,那麻烦可就大了。” 说着,他在湖边用后挖了一些淤泥闻一闻抹在她坐骑的脖子和屁股上,一刀仙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呀?” 赛娅说道:“你们照我这样做,鬼狼就不会跟踪我们了。这淤泥有黑森林的气味,这个气味会把我们人类的气味掩盖住,鬼狼闻不到我们气味,它们就不会吃了我们。” 白宝山见赛娅严肃的神情,不像是在吓唬他们。他也就顾不上自己的洁癖,照着弄些淤泥抹在白马飞飞身上;萱萱虽然有些不情愿亲自动手,但郭雪剑顺手给她的坐骑抹上了散发着腐臭的淤泥。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7 萱萱自然不愿意主动往自己的身上涂抹腐臭的淤泥,郭雪剑不顾她厌恶地捂着鼻子,挖了一巴掌淤泥抹在萱萱坐骑上。 郭雪剑看到萱萱不情愿的神情,说道:“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走,你现在按原路回去还来得及。” 萱萱为了不让郭雪剑疑心自己,说道:“谁说我不愿意了。不过我看你武功不是挺厉害的吗?为什么不跟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干嘛要一味得人逃跑,落个让人耻笑的名声。” 郭雪剑哼道:“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光凭一时的冲动和武力就能解决问题吗?” 他们说话之际,赛娅已经带头走向黑森林,郭雪剑对萱萱说道:“赶快走吧。” 这一片黑森林是高耸如云的针叶松林,在寒冷的北方松叶颜色更是墨绿,从远方看上去层叠漆黑,像是黑色的森林。 黑森林里铺满了厚厚一层松叶,踏上去是松软的感觉。但是密密匝匝的森林压着人透不过气来,眼看着太阳掉进森林的边际,黑暗即将到来。 赛娅在前面带路,她尽量沿着森林的边缘走,只要看不见森林边缘的山壁凸显的岩石,她就往岩石靠拢,避免陷入暗黑森林的深处。 郭雪剑和一刀仙走后面走,他们随手拿着一根椴木,走上两三步就撞击一下松树,把松树上的快要掉落的松针撞击下来,纷纷扬扬的松针正好掩盖住他们经过的足迹,断了敌兵追踪的线索。 萱萱看在眼里,心想他们还真会掩饰,不知后面追上来的风云二老是否能识破这样的掩饰?她偷偷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打开香囊的口子挂在腰间。她故意和郭雪剑并列行走,偶尔也用她的马鞭摔打一下送纸上针叶,以此用松针的气味来掩饰她的香囊发散出的香味。 白宝山和落雁共骑着白马,紧跟在赛娅的坐骑后面,眼见天色越发黑暗。白宝山对赛娅说道:“这里太黑暗了,要不要点燃松枝当火把用。” 赛娅说道:“不能点燃任何东西,火把容易暴露我们的行踪,能把鬼狼引过来。如果鬼狼的狼群冲过来,我就五路可逃了。” 白宝山忧虑地说道:“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行走,恐怕会迷路的?” 赛娅说道:“你看这里的松林是不是比我们刚进入黑森林时的松林要矮了一些,这是因为松林边缘的群山也矮下不少,只要沿着矮小的松林走,过了这一夜就到了山丘地带的断崖哪里,我们就有机会到天山了。” 众人按照赛娅的说法审视了周围的松林,这些松林的确比先前进来时那片松林矮小了一些,如果不仔细地看还真看不出来高低的区别。 由于赛娅辨别好几颗松林才能确定行走的方向,他们的行走非常缓慢,如果稍作停滞,每个人都感觉被这黑森林漆黑的氛围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赛娅围绕着几颗松树转了几圈,还是分辨不出往哪个方向走,她对郭雪剑说道:“你能窜到松树的树冠上,看看那个方向有白色的峰?” 郭雪剑应道:“这个简单。” 说着,他目测高耸的松树,倒吸一口气蹬蹬踩着从松树身体里伸展出来松枝一口气蹬到树冠之上,在他上升时,被他身体震落的松针像是一阵疾驰地细雨,窸窸窣窣地落满一地。他 郭雪剑环顾西周除了寂静的天空有稀疏的寒星闪烁,一切沉浸在寂静的漆黑之中,并没有巍峨的雪峰出现。 郭雪剑不甘心地努力眨了眨眼睛,他终于看见远方有一处白色的亮点,那白色的亮点忽隐忽现,几乎和黑夜里寒星混淆在一起。他盯住那白色的亮点,然后折断一根松枝用力投掷了下去,那根松枝在他的力道的作用下垂直地插入地面。 郭雪剑从树冠上滑行下来,对赛娅说道:“这个松枝的所定的方向就是那座雪峰。” 赛娅说道:“这就对了。我们这黑森林里已经走了大半夜,能看到天山上最高的雪峰,就意味着我们马上走出这片黑森林。” 经赛娅如此一说,众人都打起了精神,沿着确定的方向又行走了一个多时辰,在黎明之前终于看见一片灌木林,灌木林后面就是连绵起伏的山丘地带。 白宝山也算是长长地松口气,他说道:“既然走出了令人死亡的黑森林,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赶路也不迟。” 众人知道他心疼落雁和孩子,于是就找些干松枝点燃了一堆篝火,在郭雪剑和一刀仙把篝火点燃时,赛娅不知从那里打猎了两只野兔,一刀仙夸她真是一个出色的猎手。 赛娅谦虚地说道:“这不算什么,能打死一只鬼狼那才是真正的猎手。” 白宝山看着落雁怀里的孩子还在安详地睡着,说道:“看看我们宝贝,在黑森林里从没有害怕过,连一声啼哭都没有。” 落雁说道:“那是因为我们走的慢,黑森林里又很安静,所以他也很安静。” 白宝山说道:“她这安静的样子很是像你,我就喜欢你静静地样子。” 落雁不由对这白宝山莞尔一笑,那浅浅的一笑一下怔住了白宝山的目光,仿佛初次见到落雁那倾城一笑。 他们甜蜜的样子被萱萱看到眼里。萱萱怔怔地望着温柔如水的落雁,却被落雁一个斜睨的目光撞在一起,使得她慌乱地看向别处。 萱萱有些心烦意乱。虽然郭雪剑更和好了,但她的心里不再有郭雪剑以往她所幻想出来的那个样子。也许现在的郭雪剑才是真实的;而她爱的那个郭雪剑像是彩色的泡沫已经破灭了,而眼前曾郭雪剑和她是同病相怜的失恋者,彼此只是相互寻找依偎的感觉罢了,并不像白宝山和落雁那心有灵犀。 直到郭雪剑递给她一块烤熟的兔肉,她才回过身来。郭雪剑见她心不在焉的神情,问道:“你怎么了?” 萱萱说道:“如果我坐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恨我吗?” 郭雪剑感到奇怪,说道:“你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无聊。” 萱萱盯着郭雪剑的眼睛说道:“你不要躲避,真实地回答我好吗?” 郭雪剑见萱萱是祈求的口气,他说道:“不会。” “为什么不会?”萱萱紧接着追问道。 郭雪剑反问道:“你非要知道吗?” 萱萱坚定地说道:“我就是想知道,而且你无需骗我。” 郭雪剑说道:“因为我亏钱你的,我没有任何资格恨你。” 萱萱冷笑道:“你亏欠的人很多,不止是我一个。” 萱萱的心彻底冷了,只有铭心刻骨的爱才有刻骨铭心的恨。既然郭雪剑不会恨她,那么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自从萱萱嫁入桃源居后,她对桃源居的每个人都有过怨恨,但她每次见到落雁心里对她的恨就消失殆尽,而且还有异样的感觉,难道仅仅自己和她有些相像。她曾从郭雪剑哪里听到过一些关于落雁的身世,不由地有个大胆的想法,想亲自再证实一下落雁的身世。 萱萱看见白宝山和落雁正在享受着兔肉的美味,走向前说道:“爹,看到你们那么疼爱孩子,我就忍不住想过来看看。” 白宝山见萱萱来问安,也只能客气地说道:“小孩子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和雪剑有孩子了,就知道做父母的心全都是为了孩子。” 萱萱用手指挑逗了一下醒着小孩子,小孩憨憨笑了,萱萱也不由地暖心的笑了。 她说道:“可惜我没福气有这样可爱的孩子。姨娘,以前我多有得罪,还望你看在我当初不懂事的份上原谅我。” 落雁没想到,萱萱话锋一转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笑道:“郡主言重了。以前的事都是误会,我从没放下心上。” 萱萱也笑道:“真没想到姨娘有这么大的气度。怪不的是明月天国的王室出来的人。” 落雁和白宝山相互惊讶地对望了一眼,想不到萱萱竟然知道了落雁的身世。他们不由地都看向了郭雪剑,猜测郭雪剑告诉她的? 萱萱说道:“你们别责怪雪剑。我和他和好如初后,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白宝山心里想,郭雪剑是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他,他什么时候和你好过?当初和肃静王联姻一是为了拖延肃静王对桃源居背后下手,而是为郭雪剑断了对落雁非分的念想。 萱萱不等白宝山和落雁回应,又说道:“姨娘的母亲是明月天国的郡主,那么你的父亲一定也是大人物,不可能是洛阳城里一介商人,他到底是谁呢?” 萱萱明明知道白宝山明媒正娶的落雁,是落雁富商的凌知秋的女儿,她又扯到明月天国的郡主,这不是直白羞辱落雁吗? 白宝山生气地说道:“郡主,落雁的身世与别人无关,你就别打听了。” 萱萱有些得意,说道:“名不正言不顺,怎么当我夫君的姨娘?” 她这句话说的狠,也道出落雁的身世来路不明,不配给白宝山当妾。 白宝山喝道:“郡主,你有点过分了。” 萱萱嘴角一扬,说道:“爹,你难道吗,没有看出来吗,她跟我有多么相像,我是郡主出身必须要问个清楚,免得让人玷污王室的清誉。” 她说出这句话后,白宝山也怔住了,他愣愣地看着萱萱和落雁,她们的容貌在清晨的日光下真的很融合相像?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8 郭雪剑由于吃了兔肉感觉有点疲倦,就窝在一处土丘上睡着了,没有感觉到萱萱和白宝山他们说话。一刀仙和他们里的有点远,也没听清楚他们说些什么,听到白宝山声调突然高了起来,他伸脚踹了一下郭雪剑,说道:“郡主和你爹发生了争执。” 郭雪剑翻起身来正好听见萱萱振振有词说她王室的清誉。他跑过去问道:“萱萱你在说什么?” 萱萱起身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没说什么呀。我只是好奇姨娘的身世跟我似乎有什么关联?” 说着,她神情得意的走开了。 白宝山瞪着郭雪剑,说道:“是你把落雁的身世告诉了郡主?” 郭雪剑看了一眼落雁,说道:“我什么都没给他说。” 白宝山稍作思索后,说道:“坏了,萱萱把血石门的人引来了。” 郭雪剑一听,不由地向那片黑森林望去,正在此时,黑森林上方有一群黑鸟受惊似飞了起来,显然黑森林里面有人在极速行走。 郭雪剑怒不可遏,跑上去拉住萱萱的衣袖说道:“是你把血石门的人找来的?” 萱萱望着怒气冲冲的郭雪剑,笑道:“是你说过,你不可以恨我,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郭雪剑面对冷傲的面孔,他无言以对地笑了,咬着头说道:“原来我和你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萱萱说道:“不错,我从一开始就是错,可是谁也不认输,只能一错再错。” 郭雪剑苦笑道:“从此以后,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此时,白宝山他们无心理睬郭雪剑和萱萱的争吵,他们已上马往前飞奔而去。 郭雪剑也上马就要离开,萱萱对着他喊道:“你还是欠我的。” 郭雪剑勒住马缰绳,头也不会问道:“我欠你什么?” 萱萱说道:“我和你已把话挑明,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你欠我一个人。” “谁?”郭雪剑隐约地感觉到她说的是谁,可他还要反问一句。 萱萱也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不是别人,就是你的父亲。我们只要他这个人,不要他的命。” 郭雪剑冷笑道:“果然你们王府的人和血石门勾搭一起。你以为你的要求我会做到吗?” 萱萱说道:“你当然做不到,可你亏欠我的永远偿还不了。” 郭雪剑只是哼了一声,扬鞭而去,丢下孤零零的萱萱等候风云二老的到来。 风云二老和沙长天他们等到天空刚有亮色,就进入黑森林,可是茫茫的黑森林一进去就失去了方向,而且后面还一群鬼狼跟着,是不是冲上来咬伤一个人然后快速叼走,他们眼中看着自己的同伴在鬼狼的撕咬下被吃的一个劲,连个骨头渣都没剩。 原来黑森林里的松林密集,鬼狼的毛色和松林的颜色一模一样,它们隐藏在每颗松树后面,让人防不胜防。比在黑夜里都难以提防鬼狼的袭击。 有人提议点燃松枝火把来防止鬼狼的偷袭,沙长天喝道:“不可,这里有厚厚的松针,松针都很干燥,若是沾染上火就会引起大火,我们就会引火自焚,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属下有些绝望地说道:“这里黑森林里分不清东南西北,不能困在这里被鬼狼偷袭地吃光我们吧。” 沙长天也急在心头,他对风自清说道:“我们赶紧找到白宝山他们的踪迹,只要确定一个方向,就有办法对付那些鬼狼的袭击了。” 风自清说道:“我们刚进入黑森林时,发现了有马蹄的足迹,可是走进来就没有了,显然他们是撞击松树上松针来掩盖他们马蹄的足迹。” 沙长天说道:“那我们该怎嘛办?不能把地上的松针一层层扫开来追踪他们的足迹吧?” 风自清闭着眼睛深呼吸一下,猛地睁开眼睛说道:“你们离我俩远一点。” 沙长天见风自清招呼云千里又向前走了几步,他们对着空气深呼吸一遍,云千里哼道:“就是这个气味。” 沙长天见到嗅着松林里的气味,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许这就是他们郡主留下的线索。他赶快招呼属下排列好阵势跟着风云二老行走,他们手持弩弓相互交换着,发现周围一旦出现鬼狼的动静,就给以射击。鬼狼群再也无法趁他们混乱时偷袭。 由于萱萱的香囊里散发着是藏雪山里的麝香,那麝香是上等香料,尤其在这高寒地带绵延悠长几天香气都不会散去。风云二老熟悉这种香料,他们很快就能在空挡的松林里续接上这种麝香,所以他们骑马行走很快就走出了黑森林。 风云二老在黑森林的边缘就远远地看见了白宝山他们篝火的烟气,他们趁势扬鞭催马地追了过去。 风云二老见萱萱郡主一个人,赶忙下马拜见。风自清说道:“郡主,那郭雪剑没有欺负你吧?” 萱萱说道:“你么不用管我,赶快去追。只要能挟持住白宝山新出生的儿子,他就是我们掌中之物。” 白宝山他们在赛娅的带领下很快到达断崖处,赛娅指着有十来丈宽的峡谷,说道:“只要能跃过曾峡谷,只需大半天的时辰就到达天山脚下。” 郭雪剑一看这凹陷到地面的峡谷峭壁陡立,深有百丈,从黑森林的高山出就开始裂开一直延伸到南面看不到尽头。如果沿着这个峡谷往南面奔跑,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被血石门的人追到,不怕跟血石门的人血战一场,就怕无暇顾及落雁母子的安危。他心里明白,血石门全力追击他们就是为了挟持落雁母子来要挟白宝山交出他身体里观音石。 郭雪剑目测了峡谷的距离,说道:“必须牺牲一匹马,我们才能过去。” 他除了他的白马飞飞,快速解开其他马匹的肚带和马缰绳,把肚带和马缰绳打结连接起成一段长长的绳索,他把绳索交给白宝山,说道:“爹,你用这段绳索把其他人拉过去。” 白宝山知道他的用意,说道:“这样一来,就会少了一匹坐骑,你将如何过去?” 郭雪剑说道:“我们能用这样的办法飞过去,他们也能。所以我必须留下来跟们斗一番,好让你们赶快到达天山。要想保住她们母子俩,不要再想太多了。” 白宝山感激地拍拍郭雪剑的肩膀说道:“是父亲亏欠你太多了。” 郭雪剑笑道:“爹,我小时候你也给我太多了。” 白宝山此时不再多言,他骑上一匹马离峡谷有十丈之远挥鞭狠狠抽打着,那匹马一声长长的嘶鸣,纵身踏着峡谷的边缘向峡谷中间飞跃而去,这匹使尽浑身力量全力以赴用它的前蹄达到对岸,无奈就差那一段它无力向下坠落;白宝山感到坐骑的坠落向上一纵飞身上了对岸,而他的坐骑坠落在深渊中已摔得粉身碎骨,白宝山不由地向深渊作揖以表感激之恩。 郭雪剑他们在这边看见白宝山成功到达了对岸,都长长的松口气。郭雪剑拍着白马飞飞的头,对落雁说道:“保重。” 落雁也说道:“你也要保重。 就这简单的对话,让郭雪剑感觉到他们是一家人。 落雁早已把孩子在怀里捆绑好,像白宝山一样助跑白马飞飞纵身飞跃峡谷;那白马飞飞是匹神奇的马,它带着落雁母子就差半蹄到达对岸。 白宝山早已做好准备及时投掷出手里的绳索,缠住落雁手里的马鞭不费多少力气就连人带马地拉了过去。接着就是赛娅和一刀仙如法炮制地被白宝山用绳索连人带马地用力拉了过去。此时,血石门的人也追了上来。 白宝山看见郭雪剑执剑站立在峡谷的边缘,挡住了血石门人的去路。 一刀仙说道:“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凭你儿子武功能独当血石门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白宝山和落雁共骑白马奔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峡谷那头的郭雪剑,说道:“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够格,怎能让儿子挡灾,真是惭愧啊。” 落雁宽慰地说道:“你也不必自责了,血石门的人人的目标是你,他们不会和你儿子纠缠生死的。” 郭雪剑见血石门气势如虎地冲了过来,他手中的碧寒剑一扬,大声喝道:“你们想飞过这个峡谷,先看我手中的剑答应不答应。” 血石门的三十几号人围住了郭雪剑,就等沙长天一声令下冲向郭雪剑。 沙长天冷笑道:“小子,你再厉害也抵不住我们人多势众。你还是乖乖地闪开。别不自量力。” 风自清正要提醒沙长天不要小觑郭雪剑,可是沙长天已经冲了上去;只见郭雪剑往后一退,身子悬在峡谷上空。 沙长天想不到郭雪剑会后退到峡谷当中,他赶紧想勒住马缰绳,可是郭雪剑的碧寒剑已刺到他的手背上,他吓得赶快撒开马缰绳;郭雪剑用剑一挑从沙长天的脸面削过,郭雪剑飞身而过时顺势一脚踢中沙长天的后背,沙长天连人带马跌进峡谷。 沙长天反应也是及时,他腾身而起从跌落的马背上跃起,把手里的马鞭往上一掷缠住他属下及时送过来的马鞭,他借力跃到峡谷的岸边才逃过一劫。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9 而沙长天的坐骑已坠入深谷,从深谷传上来悲惨的嘶鸣声足够震撼每个人的灵魂,那些血石门杀手不由的从深谷边缘往后退了几步。 沙长天也被郭雪剑惊人的身手惊出一身冷汗,他心有余悸地故作镇静地说道:“弟兄们,我们人多不必怕他。他们能过得了峡谷,我们也能过得了。” 郭雪剑仗剑独立在峡谷的悬崖边,冷冷地说道:“我看你们谁又能耐过得了我这把剑。” 沙长天侧头示意风云二老去缠住郭雪剑,他趁机带人也凭借坐骑飞跃峡谷;风云二老心里不服他的颐气指使,但为了能抓住白宝山,只能照顾沙长天一堂之主的面子。 他俩亮出兵器呼作风声冲向郭雪剑,而郭雪剑早已洞察他们的意图,不与他们正面争斗,只是虚晃一招就冲进马队里,只见他的剑光霍霍,眨眼间数十匹坐骑的马腿被郭雪剑锋利的碧寒剑削断了,坐骑哀鸣地跪倒在地,他的意图就是射人先射马,只要把他们的坐骑弄残了,凭他们有多厉害的轻功都无法到达对岸。 沙长天大喊道:“赶快阻止他,不要让他伤害到坐骑。” 虽然血石门的杀手人多势众,但郭雪剑快速飘逸的身形,不是他们一干人能阻挡的了。眨眼间,郭雪剑就伤残了他们一半的坐骑。 郭雪剑带着一身血迹斑斑跳出血石门的围堵,正好碰见萱萱迎头赶来。萱萱勒住坐骑,冷笑道:“你是不是也想把我的坐骑给废了?” 郭雪剑哼道:“我不想和你为敌,你最好还是躲远一点。” 萱萱也不甘示弱地怒怼道:“你不和我为敌,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既然你来招惹我,我就甘心与你为敌,我和你就是前世结下的冤家。” 说着,萱萱挥手甩出长鞭直抵郭雪剑的门面。郭雪剑纵身往后一跃,在空中翻身而出落在峡谷的边缘,侧身斜飞出去抓住了正要飞跃峡谷的云千里的坐骑的马缰绳。 云千里夹紧马肚子促使坐骑往前冲,与此同时他左手持着钢钎刺向郭雪剑的脖颈;郭雪剑只能松开马缰绳从坐骑的前蹄之间穿了过去,伸手抓住马镫借力翻身到了马背上。 云千里的坐骑在主人和郭雪剑的力道夹击下已失去了向前冲的重心,整个身子带着郭雪剑和云千里坠向深谷。 郭雪剑翻到云千里的身后,不等云千里回手反击,就一掌拍在云千里的后背,他借着云千里下坠的势道向后飞跃直达峡谷的崖壁,伸手牢牢抓住崖壁上的岩石。 云千里在毫无抵御之下受了郭雪剑一掌,他憋住一口气息不让自己泄气,单掌狠狠地拍在马脖颈上借力也后退地翻跃到崖壁上,郭雪剑和他上下有七八丈的距离。 郭雪剑稍作向上望去,峡谷崖边已站满了人,他们个个手持弩弓已拉弓时间将他万箭穿心;他一松手飘然地落在云千里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云千里,云千里被郭雪剑抓住后,他憋的口气终于泄露而出,紧接着张嘴就狂吐一口鲜血,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被郭雪剑提拉着。 郭雪剑把云千里当在身前一点一点往上爬着。峡谷崖边的沙长天望了一眼风自清,说道:“你兄弟恐怕没命了。” 风自清明白沙长天的意思,他要连云千里陪葬郭雪剑。风自清哼道:“你以为我兄弟死了,你就能杀了郭雪剑,你太小觑他了。” 沙长天看出来风自清不惜跟他翻脸也要保住云千里的命。沙长天拜拜手,让手持弩弓的血石门的人先不要轻举妄动,待有机会在置郭雪剑死地。 在峡谷岸上,萱萱也五味杂陈地伸头张望,自己也不清楚希望郭雪剑安然无恙还是一命呜呼;她希望郭雪剑安然无恙不管和她斗狠还是拌嘴,至少她感到存在的意义;她又希望郭雪剑一命呜呼,是死在她手上,才满足自己对郭雪剑的爱和恨。 郭雪剑感到岸上的人不再拉弓射击是对云千里投鼠忌器,也是寻机对他一招致命。郭雪剑托着云千里往上还有三四丈,猛然把云千里往上一扔,云千里的身体向上刚上升到崖边,风自清已经向悬崖外半身悬空伸手抓住云千里的衣领,把云千里提了上来。 与此同时,郭雪剑也纵身向上一跃从风自清的身边窜了上来,而血石门的人弩弓利箭也及时发射而出,一排排利箭都擦着郭雪剑的脚底嗖嗖地钉在崖壁上。 郭雪剑一上来就翻身飞到风自清的坐骑上,他对风自清说道:“我你兄弟的命换你一匹坐骑,你不亏吧。” 说着,他促使身下的坐骑向南奔去,不再和血石门的人纠缠下去。 血石门的人眼睁睁地看着郭雪剑飞驰而去,他们看向沙长天,看他要去追击郭雪剑,还是飞过着峡谷去追击白宝山? 沙长天看看自己的手下,人伤了一半儿马匹伤了一大半,势力和士气都低落下沉,不论是去追郭雪剑还是去白宝山都无法阻击他们。 沙长天说道:“兄弟们都辛苦了,就地休息养伤再从长计议。” 沙长天来到风自清跟前,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云千里,关切地问道:“云大哥伤势如何?” 风自清给云千里喂了一刻药丸,说道:“他受了郭雪剑一掌,内伤不轻。需要两三个月的静养才能恢复功力。” 沙长天说道:“都怪我们无能,让云大哥受了如此重伤。” 风自清摇摇头说道:“也许你还不了解白宝山这个儿子。他拜天山一位高人为师,他的武功可以说独步江湖,很少有敌手。曾经老夫和云贤弟合力也没斗胜过这小子;他没有了累赘和包袱打斗起来更是肆无忌惮,不是凭人多势众能对付了他。他没有落井下石地把我云贤弟扔进深谷,也算是对我手下留情了。” 沙长天无奈地长叹道:“我们不辞辛苦的一路追来,竟然倒头落个一场空,让我向尊主如何交代?” 风自清说道:“看白宝山逃跑的方向,他们必然去了天山,哪里也必然悠然援助他们。所以,我们以后不能再如此地蛮干,要想办法智取,一举拿住白宝山命脉。” 沙长天惊喜地问道:“风大哥有何良策?” 风自清说道:“据我所知,只要你尊主亲自出马,白宝山必然手到擒来。” 沙长天似乎恍然大悟,碧眼王在所有人背后下了一盘迷局。 白宝山他们飞跃过无人能及峡谷,马不停蹄地赶往天山。眼看着天山的雪峰越来越近,可是路也越走越远,直到那座高耸的雪峰没入黑色的天幕中。 白宝山说道:“我们一奔波了一天,落雁和孩子不能在颠簸下去了。” 落雁知道白宝山心疼她和孩子,为了不让白宝山担心,她说道:“眼看快到天山了,不如我们休息一宿。” 于是众人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点燃一堆篝火搭起帐篷,让落雁母子安然休息。 白宝山骑着白马跑到一个山丘上向来时的路张望,没有任何风烟飘来,看来郭雪剑把血石门的人挡在峡谷的那边。 一刀仙看到白宝山神色忧虑地从山丘上回来,知道他担心郭雪剑的安危。他宽慰白宝山:“宝二爷,你不必担心你儿子,他不是一个死磕到底的人。” 白宝山说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不愿意看见他和萱萱郡主之间的恨意越来越大,毕竟萱萱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 一刀仙说道:“那边不一定,她的父王才是她的一切,谁都不会入她的眼。” 白宝山看了一眼帐篷里的落雁和孩子,他说道:“仙老伯,有些事你有所不知,我也不好明说呀。” 一刀仙摇头说道:“你别看我这老头子浑浑噩噩,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追随你呢?” 白宝山沉思地说道:“也许你受了我大哥之托,在我危难时愿意出手相帮。” 一刀仙说道:“是有你大哥白雪山的嘱托,但我看到你做了一些不靠谱的事,我对你这个人颇有成见,并不想以我这一把老骨头为你赴汤蹈火。” 白宝山一听嘿嘿笑道:“仙老伯,那你为什么想通了,不远万里来到西域帮助我?” 一刀仙说道:“那还因为关山月。” 白宝山说道:“关山月?我也是在京城才知道,原来血石门的碧眼王就是关山月,令我真是不可思议。” 一刀仙叹道:“当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我也是久久不能释怀。若不是我亲耳听见血石门的一个叫羞花的杀手透露关山月就是血石门的尊主,我还真不敢相信。所以我来到西域不仅仅是帮助你,而是要亲见关山月,让他亲口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你也知道,老夫和他,还有万胜在西域都是志同道合的君子之交的好友,虽然我们没有结拜成兄弟,但彼此都真诚相待,可我没想到关山月会对飞鹰山庄灭门,对我来说太残忍了。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10 白宝山苦笑道:“看来仙老伯还是没有看破江湖中的恩恩怨怨;在江湖中只有尔虞我诈的利益,兄弟之间的情谊都是拿来利用的。当初关山月背叛了明月天国,被明月天国追杀,是你和万胜救了他,让他在西域立足。可惜你们并没有看到关山月有更大的野心,他暗中投靠了肃静王,并夺取了江湖上最大的杀人组织血石门的掌门人的位子。他关山月谦谦君子的形象迷惑了信任他的人们。若我不是从明月天国王后哪里得到他信息,我也难以相信关山月是个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碧眼王。” 一刀仙不解地问道:“他为何要这样做?我们都是暮年之人,何必还要与江湖争强好胜?” 白宝山说道:“不甘心,是他不甘心。如果两个不甘心地人走在一起,能撬动整个江湖。” 一刀仙说道:“你说另一个不甘心的人是肃静王?” 白宝山哼道:“不是他,还能有谁?他对我步步威逼,我只能步步为营,即使和他结了亲家,也逃不过他的算计。我只能以诈死的方法转移了我的财产,不然我的桃源居就和飞鹰山庄一样,落一个灭门的下场。” 一刀仙说道:“关山月和肃静王勾结到一起,他意欲何为?” 白宝山说道:“关山月不甘心失去在明月天国的地位;而肃静王不甘心在西凉只做个王爷。你看看,明月天国一个女子当国王,曾经手握大权的关山月岂能心里服气;而中原王朝的皇帝却是肃静王的一个最没出息的弟弟,他这个弟弟的皇位是在十多年前玄武王政变未遂白捡来的,肃静王他在西域征战多年,只是个王爷,他心里能好受吗?所以他俩走到一起搅动天下大乱,以谋取本来属于自己的地位。关山月夺取血石门的尊主的地位,暗中给肃静王拉拢不少江湖人马,若是肃静王夺位成功必然帮助关山月征服明月天国。” 一刀仙感叹道:“原来我们都被他们的蒙蔽了这么多年,真可谓人生相逢,江湖险恶。” 白宝山也叹道:“这次。明月天国利用我诱捕了关山月,可惜被他成功地逃脱了;而我能在明月天国脱险也是完全依靠昔日的敌手。” 一刀仙说道:“你是说祁连山的后九天三当家的张本良?我不明白他为何要帮助你?” 白宝山说道:“因为我的爱妻落雁。落雁的亲生母亲是张本清的夫人,也就是张本良的大嫂。其实张本良撺掇我儿子冒险去明月天国是营救落雁,看在落雁的面子上才顺便把我也救了出来,不然我现在还被困在明月天国。这几日辗转反侧累积的心事全部抖出来说给你听,心里舒畅多了。仙老伯,你和老相识了,也感谢你每次在我为难时刻出手相救。如果我以后有什么不测,望仙老伯能护送落雁和她的孩子去我夫人那里,我也死而无憾。” 一刀仙说道:“宝二爷,别说你大哥白雪山托我看着你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这些年来你时常优待老夫,让我在桃源居任意出入,你有什么事我自然是尽力而为。为何你又说出这托孤的话来?我们现在已经摆脱了血石门的追杀,你何必忧虑以后的事呢?” 白宝山摇头说道:“不是我忧虑,因为我是他们博弈的棋子,身不由己啊。剑儿他虽然武功很好,但他容易冲动,还望仙老伯能多多照应一下他。” 一刀仙还要说些宽慰的话,他一抬头突然看见西南方向有一个黑影向他们奔来,他拉了一下白宝山的衣袖指向来者的方向。 两人赶紧回到营帐里,见落雁抱着孩子和赛娅横卧在毛毡上睡着了,也许她们实在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白宝山瞥了一眼落雁,只见落雁额头上有密密的细汗,他用手掌抚摸在落雁的额头上,感觉一阵发热。白宝山心里暗暗叫道,不好,落雁发烧了,在这荒郊野岭处如何是好。 这时,一刀仙对白宝山,说道:“那个人快来了,不是是敌是友?” 白宝山出了营帐,看见那个影子不急不慢徐徐而来,他说道:“不用担心,应给不是敌人,也许就是玉临风。” 只见那个黑影快到之际,白宝山迫不及待地喊道:“来者是不是临风兄啊?” “是我,你可是宝山兄啊?”那个黑影声音洪亮穿透,如声波徐徐而来。 白宝山赶忙迎上去,呵呵地笑道:“临风兄多年不见,说话还是那么有底气。” 玉临风也没有跟他多一句客套话,直接说道:“你多人带信去我那儿求助,说你命在旦夕;又说你们寡不敌众,分开奔走。带信的人回去的路和他的主人会合,我就猜到你会走这条路。没想到我还没到了断崖处,你们已跃过了断崖,看来你的危机已解除了。” 白宝山苦笑道:“这都多亏你那高徒,我那有些本领的儿子冒险一试,我们才过了断崖;可怜他还在那边一个人独战百敌。” 玉临风平静地说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的高徒不会跟打不过他的人死战到底,我估摸着他现在早已脱身,绕道来天山和你会合。废话也不多说了,收拾了营帐跟我上天山。” 白宝山拉住玉临风的手,低声说道:“老弟,你有没有带着良药,我的爱妾她发烧了,急需治疗。” 玉临风一听白宝山提到了爱妾,他的脸色一沉,无奈地叹道:“老兄啊,你是什么时候才能满足啊。” 白宝山此时哪里顾得了羞愧两个字,他几乎恳求地说道:“她刚生了孩子,又长途奔波,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你若不出手救她,恐怕她……” 说道这里,白宝山几乎哽咽。 玉临风叹口气走进了营帐,他看见落雁脸色苍白,又抚摸了一下落雁的额头,果然落雁的额头烧的发烫;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从瓷瓶里到处两粒雪莲玉露丸,给落雁吃了下去。 稍过片刻,落雁苍白的脸色就转为红润色。白宝山激动地握住玉临风的双手,说道:“老弟,你不计前嫌,真不知如何感谢你。” 玉临风说道:“我跟你又什么前嫌可计较的?” 白宝山一怔,失笑道:“你看,我这一着急头脑发热也胡言乱语。过去的事提它干嘛。” 说着,白宝山就转向落雁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感觉到她的额头不再烧热。他对落雁说道:“剑儿的师父来接我们,我们这就去天山,那里是好地方,你得养好身子。” 玉临风见到花容月貌的落雁,心里不禁有些嫉恨白宝山,他如此风流成性,偏偏能得到很多女子的痴情,可伶她那个师妹被她的痴情害的不得始终,而他的开蒙师父郭振远的两个女儿都痴情与白宝山,而他自己了断红尘,隐身于天山了却此生。 白宝山把自己新生的二儿子白鹿原塞进玉临风的怀里,说道:“这孩子就让你照顾了,落雁她身子弱需要照顾。” 玉临风说道:“你还真不客气地信任我。” 白宝山说道:“老弟,你医者仁心,值得任何人的信任。” 不一会儿,白宝山他们收拾停当跟着玉临风向天上奔去。 玉临风依旧是不急不慢的徐徐而行,那个刚出生没几日的孩子下玉临风的怀里稳稳地睡着,玉临风从这孩子似乎看到了郭雪剑婴儿时的模样,他的嘴角不由地露出一丝笑容。 玉临风对白宝山说道:“老兄,我看你这孩子天赋异禀,不如让我收他为徒,将来肯定不必他的兄长差。” 白宝山笑道:“我说老弟啊,你收我一个儿子为徒还不嫌够,想再收我一个儿子,我可不答应。我要让我这儿子留在我身边,我后半生应该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玉临风不由叹道:“看来还是我命苦,一声孤苦无依,孤独终老。” 白宝山说道:“老弟,你也不要如此悲观。你对剑儿视如己出,我相信他陪伴你的。” 玉临风说道:“老兄,我就说说而已。剑儿他还在意气风发的年纪,我怎能忍心让他来陪我这个孤家寡人。其实我也是野鹤闲云一个,清净惯了。” 他们一路上闲谈着也不觉得路程遥远,在黎明之前,已经赶到了玉临风居住的地方。 白宝山远远看见了有连个女子等候在院落的门口,他心里疑惑这两个女子是谁?走近一看,原来是雪姨和白灵。 白灵一马当先的跑了过来,拉住白宝山马缰绳,惊喜交加地叫道:“爹爹,真的是你吗?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她就流下了激动地泪水。 白宝山下马时顺手就把落雁抱了下来,这时有一双手扶住了落雁的身子;而白宝山也没看清那人是谁?他径自搂住了白灵,温和地说道:“傻孩子,我又没死,怎么就见不到我了。” 扶住落雁的人正是雪姨,也曾经是血石门的杀手沉鱼。她见白宝山没有正眼看她一下,她的心一沉,眼神闪过一丝无奈的恨意。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11 白灵欢喜地把落雁扶着进入一间温暖的房间,她触摸到落雁冰冷的双手,不由地缩了一下,关切地说道:“小姨娘,你这是谁怎么了?手这么冰凉?” 白宝山一听,把怀里的孩子顺手就给了雪姨,就在在他给雪姨孩子那一瞬间,也没有看一眼雪姨,就上前握住落雁的手,惊讶地说道:“呀。你的手怎么如此冰冷。” 他又用手抚摸了落雁的额头,说道:“你的额头不再发热了,手却变得如此冰冷。我去找临风给你再看看。” 他刚起身,又对白灵说道:“灵儿,你得好好照顾小姨娘,赶快让他躺着。” 说着掉头就走出房间。 白灵让落雁躺在暖和的床铺上,说道:“这山里只有火炕了,不如家里的地笼暖床好。自从你离开我,让我好着急啊,总算老天长眼,让我父亲把你找回来了,你还生了孩子。呀,我没看我小弟弟呢。” 白灵起来一转身,看见了雪姨怀里刚出生的孩子,那个还经过多日的颠簸和风霜,依旧显得白嫩憨气。 白灵喜不自禁地说道:“呀,他真是好看。” 她抱着孩子坐在落雁身边,说道:“小姨娘,你看我说你能生个男孩,果然就给我生个小弟弟。看他这憨气的样子,将来长大肯定比我哥更淘气。唉,我哥怎么没回来?” 白灵说到她哥,突然发现半天时间没有见到她哥,他向门外张望了一下,又回头向落雁问道:“小姨娘,我哥没有和我父亲一起回来吗?” 落雁此时感觉浑身冰凉,嘴唇发白,她微弱地说道:“他……他开始我们再一起,后来……他跟我们分开走了,过不了几天,他……他就回来了。” 此时,雪姨上前对白灵说道:“灵儿,你看小姨娘已病倒了,不能让孩子打扰她休息,我来把孩子抱走。” 落雁她经过多日风餐露宿的折磨,她又刚刚分娩,身体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最虚弱的时候了,可她依旧从雪姨说话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刺向她的心口,那是雪姨对她的恨意,这样带刺的眼神在桃源居是她不止一次地与雪姨交锋。 白灵赶紧把孩子交给了雪姨,说道:“是啊,孩子就交给雪姨照顾,她最细心了。小姨娘,你就安心地休息,养好身体最重要。” 自从落雁嫁到桃源居,和雪姨相交过,她从来没有相信过雪姨,直到雪姨的身份跟她一样时,她更是忌惮雪姨的每一次良苦用心。她挣扎着说道:“孩子就留在我身边,不用……不费别人的操心。” 雪姨抱起孩子站到一边,哄着孩子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还跟我计较什么?” 白灵也说道:“是啊,我都是一家人,小姨娘你就安心养病,别的就管了。” 这时,白宝山和玉临风匆匆过来了。白宝山依旧没有看一眼雪姨,催促着玉临风给落雁把脉看病。 玉临风握住落雁的手腕把脉,说道:“她得了严重的风寒,需要好好静养。孩子就不要跟她在一起了,免得她的风寒传染给孩子。” 白宝山还没有开口,雪姨抢先说道:“那我先把孩子抱到别的房间,免得他见了娘要哭着,那就不好了。” 这时,白宝山才回头看了雪姨一眼,他说道:“好好,你先把孩子抱走。” 雪姨向白宝山微微一笑,就抱着孩子出去了。 雪姨把孩子抱到有套间的一个房子里,这个房子是玉临风一般安排给贵客住的,雪姨知道白宝山就是玉临风的贵客。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些蜂蜜,用热水化开粘稠的蜂蜜给孩子吃,这孩子吃的非常香甜,吃饱后他就在雪姨的怀抱里睡着了。 雪姨把孩子放到热炕的一边,盖上棉被看着孩子熟睡的样子,她轻声地说道:“小宝贝,如果你是我的孩子,那该多好啊。可惜我……这么多年没名没分地跟了他,始终没有孩子。而他……看都赖得看我一眼,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他疼爱每一个女人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 雪姨想到这里不由地伤心地流下了泪水。她呆呆坐在炕边等白宝山过来,她也相信白宝山今夜一定会过来。 她想了很多。想到白宝山把救了她的命,把她带回桃源居;而她第一眼看到白宝山俊朗的面孔,就被白宝山浑身散发的魅力吸引住了。她尽力隐藏了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飞天镖局新来的丫鬟就遭到如此的惨不忍睹的境遇,于是桃源居的人都善待了她,并把她留了下来。 在桃源居的开始的日子里,她并没有被白宝山钟情。白宝山认为她在飞天镖局里是个丫鬟,那么在桃源居里也把她当做丫鬟了,而她不甘心在桃源居里当一辈子丫鬟。于是她默默地发挥自己的擅长地本领,为白宝山刺绣。 她在白宝山所穿的内衣和外袍刺绣上白色喜欢的鸟语花香和龙飞凤舞,她精湛的手艺渐渐让白宝山喜欢上了她。她也就半推半就地委身于白宝山,直到白宝山要正式提出纳她为妾,她自知自己以鬟的身份自居,又怕有一天自己血石门的杀手的身份被白宝山所知,那么飞天镖局的灭门惨案就有她的份,她如何能逃过这样的罪孽深重的恶性? 她不敢奢望白宝山妻妾的身份,只愿白宝山时不时地能临幸她,偶尔宠爱她几次,她就心满意足了,等到白宝山不再喜欢她了,她就默默地选择离开。 而落雁嫁入桃源居后打破了她所幻想的一切。作为女人的妒忌心彻底被落雁的美貌唤醒了,她妒忌落雁的年轻的容颜和白宝山的宠爱以及落雁的洛阳富商家的地位,这一切更让她自卑和敏感。 所以那一段时间,她使用了心计和手段把白宝山留在自己的温柔乡里,想在白宝山的身体上得到更多,而白宝山每次跟她翻云覆雨时,总是心不在焉;她知道到了白宝山肉体却没有赢得他的心。白宝山曾经想给她妾的名分,即使她接受了,她在桃源居的别人眼里也只能是侍女的地位。 她以为只要在桃源居摆正自己的位置会得到白宝山更多宠爱,何必在乎人言可畏;可是后来她才明白自己看低了自己,别人也只能看低她自己。 在后来,白宝山诈死后,她和白宝山流落江湖不知陪白宝山吃了多少苦,但是白宝山人在她身边,心思全挂在落雁身上,当白宝山知道落雁的下落,他毫不犹豫得离开了她,去追寻落雁去了。她以前全部的付出几乎跌落到谷底,不见一丝波澜。 雪姨回首往事,她对白宝山的感情越伤心绝望。如果白宝山现在能来她身边,对她有一点温存,她也不指望谁能给她一个未来。 雪姨不知等了多长时辰,终于看见白宝山进到了房间。她回过神来赶紧迎了上去,问道:“她……她好了一点没?” 白宝山摇头说道:“她吃了临风老弟药丸,熟睡了。本来我想陪她,可是灵儿执意让我过来好好休息,她在哪里照顾落雁。” 雪姨说道:“有灵儿照顾,你就放心吧。” 雪姨扶着白宝山坐在热炕边上,替白宝山脱下靴子和袜子。她看到白宝山疲惫的脸色,心疼地说道:“看你累坏了,我给你打盆热水泡泡脚。” 雪姨打来热水,亲自把白宝山的脚放在热水里浸泡,白宝山顿时感觉浑身轻松许多。他问雪姨:“你怎么到天山来了。” 雪姨心本来反问,我怎么就不能来到天山?可是她还是压住心里的不满和愤怒,因为她从来没有违背过白宝山,更没有惹白宝山不高兴。 “我……你走了以后,我就遇见你的儿子和灵儿,他们说你可能来西域了,于是我就跟着他们来到西域。你儿子和他的朋友去明月天国找你去了,就把我和灵儿安排到天山,投靠你儿子的师父。” 白宝山把泡干净的脚用脚布擦干净,盘坐在热炕上,说道:“你再没有遇见过其他人吗?” 雪姨端起洗脚水正要往外走,听到白宝山这样的质问,她心里咯噔一下感到浑身酸疼。想不到再次和白宝山相逢,他竟然对自己存有疑虑。 她强忍着眼眶里泪水,回头温柔地笑道:“你知道的,我心里全是想着你,除了你我还能遇见谁呢?” 说着,她掉头出去了。白宝山看着她的背影,叹息地摇摇头,问自己怎么了?被血石门追杀了这么多天,竟然怀疑雪姨?也许太不应该了。 他看着熟睡小儿子,欢喜地亲了一下,说道:“小宝贝,我们终于到安全地方了,你就安心地慢慢长大吧。” 这时,雪姨又端一盆热水进来放在炕沿边。她上去就替白宝山宽衣解带,说道:“这几天,你一路不停地骑马颠簸,身上一定很脏了。你一向爱惜自己的身子干干净净,我替你把身子擦了好好睡一觉吧。” 白宝山四肢朝天地躺在热炕上,任凭雪姨敞开他的衣裤,用热毛巾擦拭着他的身子;他的全身经过雪姨擦拭后,感觉舒服多了。 当雪姨给他盖上棉被,然后雪姨也宽衣解带地和他睡在一个被窝里,他却没有一点兴致,只是睡意朦胧地说道:“赶快睡吧,这几天我真的都快困死了。”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12 雪姨的失望并不是她得不到白宝山的温存,是白宝山疲惫的神色和浑然的酣睡都是为了落雁而积累的;她的任劳任怨在白宝山眼里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雪姨的一颗热切的心渐渐地沉入黑暗的谷底,到不了任何的边际,她给沉睡的白宝山灌了一碗安神的汤药,她只希望白宝山能够好好睡一觉。 天色一大亮,白灵来到白宝山房间,掀开里间的门帘,看见白宝山仍然酣睡依旧,他的怀里躺着一个襁褓,看似孩子也正在酣睡。白灵心想,父亲夜以继日的奔波也许早已劳累,就让孩子好好地陪他睡,他才睡得安稳。 白灵回到落雁身边,对落雁说道:“我父亲和小弟都还在梦乡呢,我没有打扰他们。” 落雁微微笑道:“那就让他们父子好好休息,他为了我实在是劳累之极。” 直到中午时分,白灵已准备好了午饭,又去了白宝山的房间,见白宝山还在那里酣睡,没有丝毫睡醒的样子。 白灵感到奇怪,她走到炕边推了一下白宝山,轻声唤道:“爹,醒醒该吃饭了。” 但是白宝山一动不动。白灵有些心慌,她摸了一下白宝山的人中感觉还有流畅的气息;她又掀开了盖在白宝山身上的被子,发现白宝山的怀抱中的襁褓是空的,婴儿不知去了哪里? 白灵一下慌了,她赶忙摇动着白宝山的身体,叫道:“爹爹,孩子呢?孩子怎么不见了?” 她怎么摇晃白宝山,白宝山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始终没有动静,吓得白灵退后了几步,惊恐地说道:“爹爹,你不会……不会死了吗?” 白灵又大胆地走向前握住白宝山的手,发觉白宝山的手还是温热的;她又把手伸进白宝山的胸口,也能触摸到白宝山心跳的感觉。 白灵环顾四周,咦了一声:“怎么不见雪姨呢?难道是她把孩子抱走了。” 白灵又在各个房间寻找了一遍,仍然没有找见雪姨和孩子的任何踪影;她又问遍了玉临风的仆人,仆人都摇头说没有见到雪姨。可是玉临风正好去山上采药去了,白宝山又酣睡不醒,如果把实情告诉了落雁,那不得让落雁急火攻心,她的病情更是雪上加霜。 白灵危难之际,不敢回到落雁身边,只得让仆人把饭菜送到落雁房间,就说自己陪父亲用餐,让她一个人好安静的养病。 白灵对一个仆人说道:“怎样才能让玉伯伯赶快回来?” 那个仆人见白灵着急的神色,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灵犹豫了一下,说道:“嗨,还是给你说实话吧。我那刚出生的兄弟不见了,我父亲却酣睡不醒。该怎么办呢?” 仆人挥挥手和白灵一起去看了白宝山,他看到白宝山脸色红晕,又翻了一下白宝山的眼皮,说道:“看来他是被下药了,才睡得如此沉重。我这就去给他配一副药,让他清醒过来。” 白灵一把抓住将要离去的仆人,说道:“那我兄弟丢了,该怎么去找?” 仆人说道:“要等玉爷回来问清楚了情况,在打算如何去找你的兄弟。” 仆人找出一个牛角对着山峦呜呜的吹响了三遍。白灵见他不再吹响牛角,急道:“你怎么不吹了,赶快吹呀,把玉伯伯赶快吹回来呀。” 仆人说道:“玉爷听到我牛角声,就知道发生了紧急情况,他会马上赶回来的。你就耐心一下等着。” 白灵那有心思地等着,她也不敢出现在落雁的面前,只能不时地在院落的大门口张望,又不时地回到父亲的房间,看看父亲是否清醒过来。 落雁经过一夜的休息,感觉浑身无力,只能安静躺在温热的炕上。可是许久不见白灵进来,也不见白宝山抱着孩子过来,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她担忧地是白宝山抱着孩子和白灵及雪姨他们其乐融融,把她冷落在一边。她不由地自艾自怜,可怜自己从小孤苦伶仃,如今更是孤独无依;若是依靠一个男人的感情能持续多长久,恐怕自己都无法正视。 落雁支撑地尽量让自己做起来,她突然听见外面的白灵惊呼道:“玉伯伯,你终于回来了,快……快看……” 听着白灵断断续续的心急火燎地叫喊,落雁心里咯噔一响,预料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怪不得半天不见白灵进来,原来她是在有意躲着我。 玉临风不等仆人把醒梦的汤药端来,他就用一根银针在白宝山的人中扎了一下,白宝山长长地吁口气睁开了眼睛。 白灵欢呼道:“爹爹,你可终于醒了。” 白宝山看着脸上挂着泪痕的白灵,说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玉临风扶他起来,说道:“有人给你下了安眠药,让你长睡不醒,趁机抱走了你的孩子。” 白宝山惊呼道:“什么?我的孩子不见了?” 他看到身边的襁褓是空空如也,那玉雪可爱的孩子不见了;他急忙跳下炕套上靴子,说道:“你们不要跟我开什么玩笑,我去看看孩子是不是在落雁哪里?” 白灵一把拉住白宝山,哭道:“爹,孩子不再小姨娘哪里,他真的不见了。我把整个院落都找遍了,都不见孩子的影子。连雪姨都不知道去那里了?” 白宝山一听雪姨也不见了,他瞪大眼睛说道:“你是说,雪姨她也不见了,是真的吗?” 白灵点头道:“是真的,我也没找到雪姨,是不是她把孩子抱走了?” 白宝山秃废地一屁股坐在炕边上,神情恍然地说道:“这么多年,她心还向着她的主子;不对,是我的错,我没有做到和她永远在一起的承诺,她在报复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做的孽。” 白宝山痛苦地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白灵抓住白宝山的胳膊,说道:“爹,当务之急先把孩子找回来。是不是雪姨把孩子抱走了?” 白宝山点点头,他从炕边上跳下来,边穿衣服边说道:“灵儿,你就留下来照顾好小姨娘别让她担心我,我一定会把孩子找回来的。” 白灵不解地问道:“爹,雪姨为什么要把孩子抱走?” 白宝山迟疑地说道:“她……可能是一时赌气,我会劝她回心转意的。” 玉临风见白宝山执意要走,就让仆人给他收拾一个行囊,他对白宝山说道:“老兄啊,要不让我跟你一起去,好有个照应。” 白宝山摇头道:“还是我一个去比较好,如果人多的话,我怕她做出激烈地事情,就不好收场了。老弟,望你看在我那襁褓来孩子的面子上,还多多照顾我那病重的爱妾,我白某人感激不尽。” 玉临风说道:“老兄,你言重了。我不是个小器之人,你就放心去吧,一路要保重呢。” 白宝山骑上了快马向天山下奔驰而去。他知道雪姨掠夺了孩子,是为了让他回到她身边,她肯定抱着孩子一路向中原而去。 他还最担心的事雪姨不要遇见了血石门的人,虽然雪姨已脱离了血石门有十年的时间,跟血石门也没有什么瓜葛,但她为了自己感情终有一个依靠,再次投靠到血石门来要挟白宝山的感情那也是未尝不可。 白宝山一路快马加鞭地向东而行,还是寻觅不到雪姨的踪影,直到第二天的午时,他落脚于一个驿站的客栈,向小二打听雪姨的下落? 那小二盯着白宝山欲言又止。白宝山赶快掏出二两碎银子塞在小二的手里,说道:“这是给小哥的茶水钱,望小哥能如实告知。” 小二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说道:“爷,昨天天黑不久,是有个女子前来投住客栈,一时我也没注意她有没有孩子,等我给她送完饭菜后,听到她房间里有孩子啼哭声,我才意识到原来带孩子的婆娘。” 白宝山急道:“你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吗?” 小二说道:“她什么时候走的,我可不知道。早晨我敲开她的房间,她已经不在房间了。估计她深更半夜就走了,现在可能都快到下一个驿站了。” 白宝山简单地吃了一些事物,又准备了一些路上的食物继续向东南方向追赶,总之在入关之前要追赶上雪姨。 白宝山不停息地快马加鞭,他那匹健壮的坐骑已气喘吁吁地放慢了脚步;白宝山心里也明白要快速地赶路,非累死这匹马不可,更追不上了雪姨。 他只好放慢了坐骑行走的速度,他也稍稍的松口气,让自己不要那儿紧张和压抑,他也希望雪姨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能好好的照顾他那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白宝山到下一个驿站的客栈时已经午夜时分了。客栈的门框的高杆油灯随风摇晃着,给夜行者指明了方向。 白宝山向客栈里张望了一下,正要呼喊店家开门,突然看见有一间客房的灯还亮着,他张大嘴巴却没有发出声来。他心想,这都午夜时分了,怎么还没人安息?是不是雪姨呢? 他一想到雪姨就抑制不住激动地情绪。他把坐骑放在客栈外,悄无声息地潜入那间客房的窗户外,静听房间里有什么动静。 不一会儿,果然有人轻声说道:“孩子睡着了,向怎么办?” 白宝山一听这声音就是雪姨,他喜不自禁就要抬手敲响窗户。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13 突然,房间出现了一个低沉地男子的声音,惊得白宝山把抬起来的手又缩了回去。 “我让你拿孩子去交换白宝山,他才是我的囊中之物。” 这说话之人正是血石门的尊主碧眼王,他怎么会跟雪姨在一起。 雪姨幽幽地说道:“难道白宝山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碧眼王哼道:“他对我不重要,我能把落雁嫁给她吗?落雁为他生了孩子,已经背叛了我;而你十年前就背叛了我,我在京城没有杀你清理门户,就是让你有朝一日补偿于我,现在这个时候就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 雪姨颤抖地说道:“我怕!到最终我什么都得不到。” 碧眼王说道:“是啊。你在白宝山眼里卑微的微不足道,你越屈尊于他,他越拿你不当回事;既然你得不到他的心,那你就设法得到他的人。” 雪姨喏喏地说道:“如果……他落到你手里,你会真的不会杀了他吗?你能把他交给我吗?” 碧眼王说道:“我答应的事从来没有食言过。我只要他身体里一样东西,只要他乖乖地能帮我打开地下王宫,他后半生就归你了。你想把他怎样就怎样,有我罩着你没人敢管制你的自由。” 雪姨说道:“在京城,尊主你说的对。白宝山对我没有一点点爱意,哪怕是连一点怜惜地感情都没有。当她得知落雁的下落,就义无反顾地抛弃了我;当他带着落雁和他孩子回来时,对我视而不见。我只是他身上备选的一件衣裳,他空虚的时候在我在身上摄取欢欲,以满足他饥饿的身体。所以我只有抱走他的儿子,他才会在乎我的存在。” 碧眼王说道:“你就这么下贱,才会被她轻视。所以这次你要毫不动摇的牢牢抓住他,他才会服服帖帖的拜在你脚下。” 窗外的白宝山听到这里,一颗心沉入冰冷的谷底。他此时只能悄然地离开,以为有碧眼王在雪姨身边,如果他强夺孩子的话,只怕伤及到孩子脆弱的生命。先退出后再从长计议。 白宝山躲在客栈外的黑暗处,他苦苦思索自己对雪姨过往的感情,似乎跟雪姨床笫之欢碰撞出燃烧的情致,雪姨在他身边就是默默无闻,除了给她刺绣花色百样的衣衫,没有令他兴致勃勃的地方,所以他很容易忽视雪姨的存在。 当雪姨陪他流落江湖时对他坦白了自己的血石门的身份,已她多年伺候他床笫情意,他选择了原谅她;但是雪姨并不满足于此,她不但想要得到他的身子还想得到他的感情,才不念往日露水夫妻之恩才拿住他刚出生的儿子来要挟他的一切。 白宝山不想就此陷入困惑中束手无策,他要向雪姨示弱,以他强悍的感情来感化雪姨的对他失望地心,让她回心转意才能有机会救出他的儿子;可是碧眼王就在她身边,碧眼王在明月天国受过重伤,不知他有没有复原身体,面对碧眼王心狠手辣的手段而他自己能有多大机会呢? 白宝山看看天色,来天亮的时刻似乎还很早,不能在客栈外干着急地等着。他默默身上一把玉剑沉着地又回到那间客房的门外,他不想突然袭击的闯进去,他想先礼后兵。 他正要抬手敲门,里面已有人发声了。 “既然来了,何必再三犹豫呢?见面迟早的事。” 当白宝山一把推开房门,房间的油灯也被点亮了。 白宝山看到雪姨慌张地抱起熟睡的孩子,躲在碧眼王的身后,不敢看白宝山一眼。 一阵寒风从外面吹入房间,吹起了房间里人的衣衫,每个人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白宝山背着顺手把房门关上。 他盯着碧眼王,说道:“久违了,老朋友。想不到你脚程挺快的,赶到我的前面了。” 碧眼王笑道:“彼此彼此,你抄捷径也不慢呀。不过我人多,他们缠住了你的帮手,我就容易脱身;我也知道沉鱼依旧对我忠心耿耿,才抱着你的儿子来见我。” 沉鱼躲在碧眼王身后,白宝山看不见她怎样的神情,轻呼道:“雪儿,你就忍心还在襁褓里的孩子落到一个恶人的手里吗?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还是孩子半个娘;我最近的确忽视了你,我那也是左右为难,不想让你冒着性命跟我受苦。” 碧眼王冷冷地笑道:“嘿嘿……宝二爷,你可真是多情呢。你以为我的门徒就随便被你愚弄的吗?你知道吗,是我授意她以苦肉计的方法潜伏在你的府上,就是为了找见剩下的血玲珑,没想到意外的在你身体里发现了观音石;为了取得你身体里观音石,我又派暗中指示落雁嫁给你,想不到落雁终究抵不过你多情的攻势,败露了身份。而你诈死后是沉鱼骗你来到京城,就是为了让我想办法控制你,谁知道半路上又杀出来一个程咬金,那就是你再明月天国的私生女坏了我计划,还差点要了我的命。要不是我把落雁出卖给明月天国,恐怕我早被大月氏人烧成了灰。” 白宝山知道碧眼王在恶意地挑拨离间。如果沉鱼真的知道他身体里有观音石,为何不让沉鱼亲自动手,为何还要派一个落雁来色诱他。再说沉鱼早已向他坦白了当年的事,是碧眼王和黑鹰罗刹的父亲李天翼争抢血玲珑,沉鱼才成了黑鹰罗刹刀下的冤魂。 可是沉鱼坐在碧眼王身后并没有辩白,就证明她默认了碧眼王的说法;但白宝山并没有气恼,依旧温和地说道:“雪儿,你一向是温柔体贴,我一直把你这些温存放在心上;只是最近变故太多,才没有体谅你的苦心,伤了你的感情,我是罪该万死,但你又什么不满就发泄在我的身上,别伤及到无辜的孩子。” 白宝山希望自己真诚的歉意能够打动沉鱼那颗被她伤害的心。而此时,碧眼王也不吭声了,他也没有挪开身子让沉鱼显露出来,他要让沉鱼自己选择到底要跟谁走。 雪姨此时有那么一点点心动,可是她也没有机会回到白宝山的身边。因为她知道碧眼王的残酷地手法,她若是有一点轻举妄动,碧眼王就毫不犹豫地置她于死地,让后夺取孩子依旧能要挟到白宝山。 他冰冷地说道:“我当然记着你在往日对我温存,其实我对你很简单,就想要你那一点点温存。可是自从落雁嫁到桃源居,我发现她可疑的身份,你就开始排斥我,不信任我;就从那时起我就想得到你的全部,以为只有我对你全心全意,可是你还是辜负了我。你知道吗?我和最快活的时光,就是在你诈死之后和你在江湖上躲躲藏藏的日子,虽然我们见不了光,但你的浓情蜜意让我认定从会跟你一辈子;我也认为落雁那么的伤害了你,你一定不会原谅她,至少你也会抛弃了她,可是我想错了,当你听说落雁怀有你的孩子,你决绝的来开了我,去找落雁。你可知道吗,我就像是被你抛弃的衣衫,悲凉的无处诉苦,无依无靠。当我抱走你的儿子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我只能选择与你生不能和你在一起,死也要和地久天长。” 沉鱼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吐为快,浑身都感觉轻松了不少;而白宝山面对沉鱼对他控诉,他一时也无言以对,只能悲哀地长叹一声。 “都是我的错,只要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你又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碧眼王嘿嘿一阵冷笑,说道:“白宝山,你可是情场高手,难得的多情痴心汉,可是你低估了女人的妒忌心。一个多情的男人夹在痴情的女人之间,那女人的妒忌就是一剂毒药,而且是没有解药的哪一种。沉鱼,你说吧,你要他怎样,才肯把儿子还给他。” 沉鱼咬着嘴唇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他时时刻刻的跟我在一起,那怕他生老病死都由我来照顾他,从此以后他只许有我这样一个女人其他女人他要是碰一个我就杀一个,碰十个我就杀十个。” “好。不愧是我教出来的门徒,有血石门杀手的狠劲。”碧眼王情不自禁的赞叹道。 白宝山心里明白,沉鱼已无路可退,只能按碧眼王的授意来把他控制在自己的身边;他也明白,即使他表面上示弱地原谅沉鱼,可沉鱼也不会相信他会真心实意,以为沉鱼掳走了他刚出生的儿子,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寄予沉鱼往日的温存,他和她之间的芥蒂是永远无法解开。 白宝山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确认我儿子回到安全的地方,我才会跟你们走。” 碧眼王说道:“只要你自废武功,我会保障你儿子的安全,而且还会保他长大成人。” 白宝山冷笑道:“碧眼王,你就卑鄙无耻的小人,要是相信你的鬼话,日月都会倒转过来。” 碧眼王不以为然地呵呵笑道:“我和你彼此,彼此。你是金钱上的小人,我是权力上的小人。肃静王舍得把郡主嫁给你儿子,还笼络不到你的心,而你却暗中转移了财产,还放一把火烧了桃源居。不但肃静王看错了你,连我都看错了你,才错失了在凉州灭你全家的机会。” 白宝山张口呸了一声:“乱臣贼子,唯恐天下不乱,我白某人谋财有道,才不会跟逆贼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就在此时,碧眼王大喝一声:“是谁?在外面鬼鬼祟祟。” 白宝山趁碧眼王分神之际,纵身扑了过去,一掌就要拍开碧眼王的身体。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14 可是碧眼往后一跃顺手带着沉鱼一起躲过白宝山的袭击。此时的孩子也被吵醒了,哇地哭出声来。 白宝山一惊,忙招呼道:“别伤到了孩子。” 碧眼王向房间外喝道:“是谁在外面?” “客官。我听见你的房间里有人说话,就过来问候你有何吩咐没有?” 原来是店家被吵醒了,前来打探消息。 碧眼王看了一眼白宝山,对外面店家说道:“你去给我们准备些干粮和水吗,我们马上要赶路。” 店家问道:“客官。这还没到天亮的时候,你就要急着赶路吗?在这西域荒漠之中夜路可不好走啊。还不如等到天亮再走也不迟,你要什么我都会给准备妥当的。” 碧眼王仔细一听店家的话音有些颤抖,心里不由地过疑,他凝视着外面的店家的身子有点晃动,是不是店家的背后有什么人操纵着。 他的眉头一紧,抬手一挥几枚银针悄无声息地从窗户激射了出去,只见房间外的店家咿呀一声瘫软在地上,紧接着房间窗户被人撞开,一个人飞身进入挥剑只刺向碧眼王。 碧眼王带着沉鱼转身避开,伸出手指精准地向刺来的剑身一弹,那寒气逼人的剑刃被轻巧地弹开了;而他和沉鱼也被逼到了热炕上。 碧眼王喝道:“你再敢向一步,我就杀了这个婴儿。” 来者是郭雪剑,他心头一颤,但也没有退让,凝滞在原地虎视眈眈盯着碧眼王。 白宝山赶紧上前拉住郭雪剑,颤声地说道:“千万别冲动,小心伤害了你弟弟。” 郭雪剑怒视着碧眼王,说道:“爹,就是这俩狗男女杀害我母亲,我外公,把飞天镖局灭门,眼下不杀了他们天理何在?” 白宝山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难道让我眼睁睁看见你刚出生的兄弟死于非命吗?你于心何忍?” 郭雪剑说道:“放了他们,难道他们就会放了孩子吗?他们拿孩子要挟你的身体里的观音石,直到他们得到地下王宫里财富,他们也会杀了你和孩子的。” 白宝山说道:“所以,我现在要跟他们做笔交易。我把儿子换过来,你带着孩子离开这里。碧眼王这交易划算吗?” 碧眼王哈哈笑道:“听上去很划算。虽然你贵为一方养尊处优的富豪,但我也不能掉以轻心地低估你的身手。听说那观音石这么多年在你身体里不但滋养补肾,还能增强你的功力。这交易万一我失手,那我可全盘皆输。” 白宝山冷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地做这笔交易。那好,我自废武功,你该放心了吧。” 郭雪剑一听,说道:“爹,你不可做出这样无谓的牺牲,我们会有机会解救孩子的。” 白宝山苦笑道:“剑儿,爹活了一生也风流了一生,为了刚出生的孩子死也值得。你看这孩子多可怜,他一出生就没有消停过,一路颠簸到此能活着都算是奇迹。孩子可没机会等我们来解救他,他太脆弱了,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白宝山救子心切,郭雪剑也是束手无策,他挥手拍碎了身边的桌子。 白宝山拍拍郭雪剑的肩膀,说道:“剑儿,看着我。你一定要带好孩子,我就死而无憾了。” 他又对碧眼王说道:“关山月,你把孩子交给我儿子,我就自废武功。” 碧眼王嘿嘿笑道:“那么问题来了,是你先自废武功呢?还是我先交出孩子呢?” 白宝山和郭雪剑对望了一眼,心里都在妈碧眼王奸诈无比,因为他们之间互不信任,谁要是稍有闪失,不是孩子立刻毙命,就是孩子稍纵即逝被救走。 白宝山说道:“你说该怎么办才会做成这笔交易。” 碧眼王扫视了房间一眼,说道:“让你儿子郭雪剑先退到房门边上。我让落雁把孩子放到那长凳上;等我控制了你,就让你儿子郭雪剑把孩子抱走。如果他轻举妄动,就手里的银针立刻要了孩子的命。” 郭雪剑说道:“不可轻信他的话,万一他控制了你又杀了孩子怎么办?” 碧眼王说道:“如果我杀了孩子,你不顾你父亲的性命会跟我拼命,拼个你死我活。我可要的活的白宝山,不是死人白宝山。你父亲若是死了,他身体里的观音石也会被他身体融化掉,这桩不合算的交易我做亏本吗?” 白宝山对郭雪剑说道:“儿子,你就照他的意思去做。如果孩子有三长两短,你就立刻先杀了我,千万别心软。既然救不了孩子就鱼死网破,让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郭雪剑已别无选择,他推到了房门边上。碧眼王示意沉鱼把孩子放在长凳上,退回到碧眼王的身边。那长凳里白宝山有三尺远,而离郭雪剑和碧眼王大约有七八尺远,差不多一样的距离。 白宝山看见长凳上婴儿望着他,不再啼哭。他的心碎了,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他身体微微颤抖,屏息内力就要自断经脉,突然听到碧眼王喝道:“慢着。你自废武功,我有点忧虑,怕你留有一手到最后自行了断,观音石可就被你毁了。” 白宝山哼道:“你想怎样?你来挑断我的经脉不是痛快吗?” 碧眼王说道:“我想沉鱼也不愿意得到一个废人。她心甘情愿地和你白头偕老,怎会守着一具活死人过一辈子呢。所以,还是我来废了你比较划算。” 说着,碧眼王抬手指向白宝山,白宝山眼前银光一闪,只感觉身体里大椎穴一麻向前扑倒;碧眼王跨步向前捏住了白宝山的至关穴,让白宝山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郭雪剑一个飞跃从长凳上抱回了孩子,他的碧寒剑也抵住了沉鱼的咽喉。 碧眼王看着郭雪剑挟持住了沉鱼,他没有一点惊讶,说道:“宝二爷,你儿子真是好身手。如果我跟他单打独斗,即使不甘拜下风,也是难以轻易取胜。” 郭雪剑喝道:“我没心思听你夸夸其谈,是不是还要来笔交易?” 碧眼王嘻嘻地笑道:“至于她?她只是我一个棋子,我得到了我所要的,还会在乎她吗?不过她真是对你父亲痴情,只想和他厮守在一起;如果你杀了她,我不可惜,可你父亲痛惜,毕竟他们有肌肤之亲,一日夫妻百日恩吗。你父亲被女人照顾惯了,这一路上少了她,你父亲的日子可就不过了。” 郭雪剑看向白宝山,白宝山说道:“你杀了她也没什么用,还是放了她吧。” 郭雪剑哼道:“在京城若是没人拦着我,早就杀了她。小桃红就是被她推进井里的。” 白宝山叹道:“算了吧。人生在世枉死的人何其多,也不差一个。你不要再刚出生孩子面前杀人,我不想在他幼小的心灵留下血腥的味道。” 郭雪剑的心不由一颤,低头看见怀里的孩子,正在睁大眼睛张望着他,似乎在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郭雪剑放下了剑,向后退了几步跪倒在地,说道:“是儿子无能,让爹受苦了。” 白宝山说道:“别跟我来,要好好照顾你的兄弟。一定把他交给他的母亲,让他们平安地度过一生,别涉足于江湖,我在地下也就瞑目了。” 碧眼王说道:“只要你乖乖地跟我合作,你好好活下去的。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沉鱼愣在哪里干嘛,我们该走了。” 郭雪剑眼看着碧眼王和沉鱼挟持着白宝山趁着夜色而去,他却无能为力,因为他怀里的孩子不见白宝山的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那声音虚弱的似乎就要断气了,再也经不住任何折腾。 郭雪剑慌了,他不知道如何照顾这么幼小的孩子,急着团团转;他忽然看见炕上有个瓷瓶,他拿起瓷瓶打开木塞,闻了一下是香甜的味道,原来是天山的花蜜。他感觉用小指粘的花蜜喂给哭闹的孩子。 那婴儿已吃到花蜜就使劲地允吸郭雪剑的小指,郭雪剑只好不停地喂着他,直到瓷瓶里的花蜜剩了一点点。 这时,天色已放亮,客栈的小二看见自家的掌柜死于非命,都远远地望着郭雪剑所在的房间;郭雪剑也看见外面围观的人,他走出房间,那两个小二吓得直往后退。 郭雪剑喝道:“你们别怕,我不是坏人。你们的掌柜被人杀了,我……我会替他报仇的。” 昨夜,郭雪剑其实想利用店家探明碧眼王的虚实,不成想碧眼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要了店家的性命,他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郭雪剑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塞给小二,说道:“这是我刚出生的小弟,他需要吃的。你们有小孩子吃的东西吗? 两个小二掂量银子的分量,凑过头来看了一眼孩子,咬着头说道:“这孩子太小了,恐怕连米粥都吃不进去。看他这虚弱需要吃奶才你活下去。” 郭雪剑忙追问道:“那你们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奶可以吃。” 一个小二说道:“要在这荒凉的地方找个奶妈吃人奶,那可就太难了。” 另一个小二说道:“人奶虽然不好找,但羊奶可以好找呀,昨天有个放牧的姑娘还来我店里打水,说她们的羊下了羊仔,需要水喝。” 郭雪剑眼睛一亮,似乎看到希望,急忙说道:“那放牧的姑娘在哪里,快告诉我。” 那小二指向东北方向,说道:“就在那山丘上,是土坯搭建的羊圈。快到开春了,放牧的人都在哪里牧羊。” 郭雪剑喜出望外,他裹紧怀里的孩子直奔那山丘而去。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15 郭雪剑奔到那个山丘,果然看见土坯羊圈的旁边搭建了一顶帐篷,羊圈里圈着一群羊,不知道这放牧的人有没有羊奶? 郭雪剑刚走近帐篷,帐篷的门打开了走出了一个女人,这女人用一根丝带束起了长发,她开阔的脸庞弥漫着野性的气息。 她见郭雪剑怀里有个孩子,她一怔,随即问道:“你是谁?干什么来了?” 郭雪剑说道:“我这孩子需要吃奶,你有奶吗?” 那女子脸面已红,怒道:“我又没生孩子,那里的奶,快给我滚蛋。” 郭雪剑慌忙道歉道:“不,啊,对不起……不是你的奶,是羊奶。。” 还没等那女子开口,她身后有人叫道:“啊,原来是你呀,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女子身后闪现出一个姑娘,那姑娘圆圆的脸蛋洋溢着笑容。 郭雪剑定睛一看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那慕汗的未婚妻斯琴。他见是斯琴在这里放牧,他也顾不上什么了,说道:“斯琴,我这有个刚出生的孩子,你这里有羊奶吗,他需要奶喝。” 斯琴看来一眼孩子,说道:“快进来,我这里有刚烧好的羊奶。” 斯琴从郭雪剑怀里结果孩子,用木勺舀一点烧好的羊奶,吹凉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喂到孩子嘴里。也许孩子太饥饿了,有点奶味就用力的允吸着;而斯琴也轻轻的摇摆着孩子的身体,孩子吃起羊奶也很安稳。 郭雪剑忍不住问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哄小孩的。” 斯琴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给刚出生的羊羔喂奶也这用方式喂养的,你看着孩子和羊羔吃奶是不是很像?” 郭雪剑在天山学艺,也经常经过牧区,可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刚出生的羔羊如何吃奶的。他见斯琴这么一问,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笑笑。 那女子说道:“斯琴妹子,原来你们认识啊,他是谁呀?” 斯琴说道:“珠珠姐,他是我那慕汗大哥的朋友。” 那个女子上前抚摸了一下正在吃奶的孩子,说道:“这个孩子看上去挺像你的,是你的孩子吗?” 郭雪剑“啊”了一声,还没回答呢,斯琴就惊讶地说道:“呀,你怎么快就有孩子了,孩子的娘怎么没跟在你在一起?” 郭雪剑摆手说道:“你们都误会了,这不是我的孩子,他……他是我父亲刚生的孩子,是我的兄弟。” 珠珠问道:“既然是你父亲的孩子,怎么跟你在一起,你父亲和你母亲呢?” 郭雪剑说道:“这孩子是我父亲和他的小妾生的。我父亲的仇家劫持了他,所以孩子只能我来照顾了。幸亏遇见了斯琴,不然这孩子我都不知如何照顾他。” 珠珠看着孩子脸色,说道:“这孩子不能在跟着你了,你带着他风餐露宿,孩子还这么小经不起折腾了。” 斯琴说道:“是啊,把他留下来,我们来照顾他,你去救你的父亲去。” 郭雪剑看了一眼珠珠,见她一点都不像是蒙古女人,倒像是柴达木的山族人,她又是谁?怎么和斯琴在一起? 斯琴看出郭雪剑的疑惑,说道:“啊,我差点忘了。你是从哪里来的,有没有见过我那慕汗大哥?” 郭雪剑说道:“那慕汗,他和我前段时间都在西域呢。如果他脚程快的话,过两天就会到这里的。所以,我们在这里等他,应该能等来他。” 斯琴一听兴奋地说道:“看来我们提前在这里放牧,还是走对了地方。幸亏是珠珠姐带着我来这里,不然什么时候才能见着那慕汗?” 郭雪剑对斯琴说道:“珠珠?我以前怎么没听那慕汗说过她,她到底是谁?” 斯琴看了一眼珠珠,说道:“珠珠姐,我能说吗?” 珠珠说道:“我和那慕汗光明磊落,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来告诉你吧,我是那慕汗在后九天娶得老婆,我是柴达木山族人。” 郭雪剑一听感到又惊奇又可笑,说道:“你是那慕汗的老婆?他是那么老实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人的老婆呢。我听那慕汗信誓旦旦的说过,斯琴才是他唯一的老婆。斯琴,你怎么随便相信一个陌生人呢?” 斯琴说道:“可是那慕汗身体上那里有伤疤,她都一清二楚;如果不是老婆怎么会知道?” 郭雪剑无奈地笑道:“你那慕汗大哥睡过的女人多了,难道被她睡过的女人就是她老婆吗?这女人身份不明,你接纳她说不定是祸害。” 珠珠并没有生气,她淡淡的说道:“是啊,我和那没有海誓山盟,也没有什么媒妁之约,不管他对我如何,可是我爱他这就足够了。这都好几年了,我对他的思念越来越强烈。所以这次跟着军爷离开了后九天,我就擅自立刻军爷的军队,独自跑到蒙古草原来找他,我相信他一定会被我的真诚和执着所感动。斯琴妹子都接受我,我不相信他会拒绝我。” 郭雪剑一听也无言以对,因为他也不知道情为何物?斯琴靠近珠珠,说道:“珠珠姐,那慕汗大哥他是好人,他不会不管你的,我们都会好好的相处在一起的。” 郭雪剑心想,斯琴的心肠真大。如果女人宽宏大量起来,男人就会妻妾成群,其乐融融,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郭雪剑向外一看都快到正午时分,想必后面追赶的人快到了,他正要去驿站客栈看一下,却被斯琴叫住了。 “你是不是去那慕汗大哥来了没有?” 郭雪剑说道:“我想他应该快来了吧。” 斯琴说道:“那你也不必去客栈等他。我这里有一只猎鹰,它是我和那慕汗一起养大的,我现在就把它放飞,它会带这那慕汗大哥来这里的。” 说着,斯琴摸站在支撑帐篷的木桩上一只草原猎鹰,说道:“小黑啊,那慕汗大哥就前面,你去把他带到我身边。” 斯琴解开鹰的脚环,吹出一口哨声,那只草原猎鹰煽动这翅膀长啸一声,冲向了天空向西北方向飞去。 郭雪剑心想,那慕汗和自己分开后,他和张本良应该和血石门的碧眼王遭遇在一起。碧眼王昨夜已现身在驿站的客栈,他们也应该到了。 郭雪剑想到这一层,只好又回到帐篷里,看见珠珠把孩子哄着睡着了;而珠珠像是慈母一样哼唱着轻柔的曲子。 郭雪剑说道:“你把孩子放在毛毯上让他自己睡,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珠珠抬头说道:“好啊。” 郭雪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干脆。 斯琴有些担心地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嘛,何必要出去呢。” 珠珠说道:“斯琴妹子,你放心。他叫我出去是为了不打扰孩子的休息。” 珠珠跟在郭雪剑出了帐篷后,珠珠说道:“你有什么话就尽管问吧,我所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 郭雪剑说道:“你所说的那个军爷是不是后九天的匪首张本清?” 珠珠说道:“是啊。他可不是什么山贼,他掌握着天火,是我们那里的神。可惜后九天被人占了,他带着去了别的地方,可惜我半路上就跑了,不知他去哪里了。” 郭雪剑问道:“你可知道,是谁占了后九天?” 珠珠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因为当年,我为了那慕汗私自闯入了天火的山洞。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回到后九天,一直住子后九天山峰后面的山谷里。直到三个月前,军爷和他的妻子带着军队要迁徙到别的地方去,我才彻底离开了他们,因为不想跟着他们去过一个毫无生气的生活。” 郭雪剑本来想借机打听万孤月的下落,可是珠珠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隐晦,也许她只知道这么多。 郭雪剑说道:“那你知道他们会去哪里吗?” 珠珠说道:“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的。军爷对我们山族人有恩,我不会出卖军爷的。” 说完,她转身进入帐篷。 郭雪剑心想,那个张本清肯定也会去寻找地下王宫的宝藏,看来哪里一场大战无可避免了。 这是,远方传来猎鹰嘶鸣的声音,郭雪剑顺着鹰叫的声音张望,远方过有沙尘冲突滚滚而来。 这时,斯琴也从帐篷里窜了出来,她向天空中猎鹰招手,那猎鹰也看见了主人,向斯琴飞冲过来,落在斯琴的手臂上。 斯琴兴奋地说道:“你看,猎鹰脚环上有个打结的草戒,那是那慕汗大哥编制的草戒。这说明他平安无事,马上就回来了。” 珠珠看着猎鹰脚环上的草戒,说道:“这是你们以前放牧时候用草芥编制的信号,然后让猎鹰来传送,真是心心相通的信物。” 猎鹰在前带路,斯琴骑上一匹马已迫不及待地前去迎接那慕汗;不一会,斯琴和那慕汗一起乘着坐骑出现在郭雪剑的视线中。 那慕汗满脸风霜之色,显然是一路披星戴月地奔波不止;当他看到珠珠先是一愣,有些尴尬地说道:“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珠珠说道:“这几年来,我以为会忘记你,但我做不到;可是你也许已经把忘了吧?” 那慕汗看了一眼郭雪剑,说道:“现在不是谈我们私事的时候。” 郭雪剑看到又有一匹坐骑奔驰而来。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16 那慕汗回头一看,说道:“那是一刀仙。由于我家猎鹰的出现,我才快马加鞭地赶过来。” 郭雪剑说道:“碧眼王已经挟持走了我的父亲,他可比你们先走了一步。” 那慕汗面有愧色地说道:“是碧眼王太奸猾了,他让他的手下缠住了我和张本良,他倒是赶在我们前面去了。不过你的父亲怎么和他遭遇在一起。” 这时,一刀仙也赶到了,他跳下坐骑,对郭雪剑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父亲呢?” 郭雪剑说了碧眼王用孩子挟持白宝山的经过。一刀仙听了后,说道:“嗨,真是红颜祸水。当时我要跟着他来,他不让。他说雪姨只是一时感情用事,做了糊涂的事。他自认为会说服雪姨把孩子抱回去的,谁知道雪姨的背后竟然是碧眼王。看来这一回宝二爷的命九死一生了。” 郭雪剑说道:“我父亲身体里的观音石真的能打开地下王宫的宝藏吗?” 一刀仙叹道:“这个事情一直是个谜,也许只有你的大伯才知道这个答案。” 郭雪剑惊讶地说道:“我的大伯?他还活着?他在那里?” 一刀仙说道:“你的大伯白雪山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出家当和尚,就在敦煌雷音寺修行,如今也成了得道高僧了。” 郭雪剑说道:“是我大伯把观音石种植在我父亲的身体里,他的用意何在?” 一刀仙说道:“这就要去问你的大伯。不过现在要在碧眼王找见地下宝藏前,就要救出你的父亲,免得他收到戕害。” 这时那慕汗说道:“这恐怕很难。我们要等张本良来,再从长计议。” 郭雪剑一听,哼道:“什么都听他的?他连碧眼王都拦不住,我以为他的能耐有多高呢?” 那慕汗和一刀仙对望了一眼,都无奈地摇摇头。 一刀仙还是为张本良开脱地说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本来我们去天山你师父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也没想到却发生雪姨抱走孩子这节外生枝的事。如果现在谁要单独去会面碧眼王,都会正中下怀;碧眼王目的就是对我们各个击破。再说现在你的兄弟是被我们就出来了,但碧眼王并不善罢甘休,因为你父亲不好好配合他,他就会拿孩子威胁,那时你父亲进退两难。” 郭雪剑一怔,说道:“我打算再把孩子送到天山,碧眼王再人多势众,也不会只手遮天到天山去。” 一刀仙摇头,说道:“据我对关山月的了解,他心思缜密,经过他手上的孩子那么容易交换,并不是他行事的风格。” 郭雪剑惊道:“拿到他对孩子暗中下了毒手?” 说着,他赶紧走进帐篷仔细看着沉睡的孩子。只见孩子额头弥漫着细细的密汗,用有一触摸额头,赶紧一片冰凉,在握住孩子的小手,又感觉一片烫热。 郭雪剑大惊:“这个奸贼,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毒药。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一刀仙也触摸了孩子的额头和手,说道:“这只是一种慢性毒药,让人的身体半冷伴热;如果是一个成人的话中了这样的毒,他会以毒攻毒排出体内的毒素。但这么小的孩子,用药物来排除他身体里的毒素也是九死一生的难事。” 斯琴和珠珠听到孩子不久于世,忍不住流下了泪水。斯琴抓住那慕汗的衣袖,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又很大本事,救救这可怜的孩子吧。” 那慕汗看着刚出生一个多月的孩子,就要离开人世,只能饱含热泪地说道:“我们把孩子赶快送到天山去,玉师傅肯定有办法能解救这孩子。” 郭雪剑说道:“这去天山还需要两天的路程,恐怕还没到我师父那里,他就……” 众人也知道,这幼小而虚弱的孩子经不起折腾了。珠珠抱起孩子,说道:“这孩子不会死的,我用羊奶为他,肯定能喂活他。” 男人都不忍心看着孩子慢慢死去,他们都掉过头去。 郭雪剑狠狠地说道:“碧眼王这一奸计真够狠毒的。他肯定会料到我发现孩子不对劲,就会掉头去找他,他就会因此要挟我父亲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一刀仙说道:“说不定,他就在前面等着你把孩子抱过去。” 这时,帐篷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郭雪剑率先窜出了帐篷,他看见张本良带着他的两个属下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张本良边下马边说道:“我看见有只猎鹰在这天空上盘旋,就估计你们在这里,果然不出我所料。” 郭雪剑知道他迟来一步的原因,无非是安排好落雁才能安心过来的。 那慕汗把白宝山和孩子的事给张本良说了一遍,张本良不禁哀叹道:“唉,全盘计划,却忽视了一个女人走错了一步棋,才满盘全输呀。老哥,当初在京城你为了当年的恩情,你力保那个沉鱼。由于你我才信任她几分,没想到碧眼王最后的筹码竟然是她。” 张本良转身对他的属下谷子地说道:“你骑上一匹快马去西峰林禀报军爷,就说碧眼王已得到了观音石,让军爷提前去黑月山,在那里小心迎战各方势力。” 谷子地说道:“三当家放心,我一定把消息带给军爷。” 说着他返身上马奔向东南方向而去。那慕汗一听张本良提到西峰林,想起几年前他和黑鹰罗刹,老鬼在那里纠缠一段日子,想不到张本清会转移到哪里去。 张本良进入帐篷,为珠珠怀里的孩子把了好一会儿脉搏,众人都屏住呼吸,能从张本良眼里看到这孩子活下去的希望。 张本良把完孩子脉搏后,哀叹道:“孩子太小了,只能慢慢精细地治疗,他才能恢复到健康的状态。而我们也没有时间了给这孩子全心全意地照料,只能把他送到天山玉师傅哪里。” 一刀仙说道:“这也是正合我的心意,可是这去天山的路途遥远,恐怕孩子支撑不了长途跋涉的颠簸。” 张本良心痛地说道:“我们不能就让孩子在这里坐以待毙,更不能让带着孩子去追寻碧眼王,向他要解药,既然他能狠心对这么幼小的孩子下毒,也会毫不怜悯地要了这孩子的命。他之所以留这孩子一口气,就是给白宝山活下去理由,逼着白宝山不能自行了断,让白宝山对孩子的生命还抱有一丝幻想。” 珠珠用手触摸着孩子的额头,哄着孩子睡觉。她不由地惊奇地说道:“咦,孩子的额头怎么不冰凉了,还有点温度。” 张本良也抚摸了一下孩子额头,他又喝了一口碗里的羊奶,说道:“这是新鲜的羊奶,可以阻止孩子身体里毒素的蔓延,可他这小手还是烫热的感觉,我这有雪霜玉露丸,下次给他喂奶时,碾碎少许掺和在新鲜羊奶里,给他喝下会平衡他身体里的温度,这样就会争取时间让玉师傅来接着孩子,这孩子就有救了。” 郭雪剑两眼放光,说道:“这孩子真能救活吗?” 张本良说道:“我比你更心疼这孩子。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轻易说出口的。我就把这孩子的症状写清楚,让石头去天山向玉师傅说明孩子的状况,玉师傅赶来的时候回备好药物的。” 说着,张本良就用尖刀在一张皮革上刻划了两行字交给了石头,让石头按原路赶往天山。 然后,他说道:“孩子留在这里也不安全,应该边放牧边把羊群向天山赶去,这样不但能掩人耳目,躲过大月氏人和血石门的人;还能一路平稳的照顾好孩子,不让孩子收到路途的颠簸。仙老伯假扮牧人就留下来照顾孩子,她们两个女孩子也能有个依靠。” 一刀仙说道:“目前只能按你说的办,才能保住孩子的命。” 郭雪剑忍不住说道:“那我们三个人现在要做什么?” 张本良说道:“我知道你心很急,恨不得现在就去追寻碧眼王;可是碧眼王也恨不得你现在就出现在你面前,你就正中他下怀。他以为你发现了孩子的病情,就亟不可待地去找他,问他要解药解救孩子。他就会利用你救命心切的心理为他大通通往地下王宫的大门,到最后你们父子三人能一起活命就在他一念之差。我相信他会耍尽手段让你们父子死不瞑目。我们现在就这里安心休息一晚上,让碧眼王等你而等的心急廖火,他的棋盘里就会有更多的死棋。” 郭雪剑说道:“你让你们后九天的人埋伏在黑月山,是不是要伏击血石门的人?” 张本良一听,郭雪剑现在不叫他们匪贼了,显然他把他连接在同一条船上。 张本良摇头说道:“凭我们后九天现在的势力很难和血石门抗衡。血石门背后的靠山是肃静王。如今中原王朝的又有一个新帝登上了皇位,而京城动乱幕后策划的最大嫌疑就是肃静王,可肃静王不会等朝廷对他下手,所以急需找到地下王宫的财富来招兵买马,实现他多年来想当皇帝的夙愿。” 郭雪剑心里五味杂陈,他和肃静王那些纠缠不清的事之际堵如鲠在喉,就算咽下肚子也不是个滋味,他只能感叹道:“肃静王,他的野心比我想象中都强大。”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17 关山月挟持住白宝山并没有废了他的武功,而是用细小的银针潜入白宝山的主要穴道,只要白宝山反抗时超过了一定的功力,那银针上的毒就会蔓延到白宝山各个经脉中,麻醉白宝山的身体,让他无力反抗。 白宝山心里也明白,关山月能放任他独自骑一匹马,关山月必然在自己的身体里植入致命的毒药,但他并不感到恐惧,反而悠闲地一路上跟关山月称兄道弟,谈笑风生,像是两个老朋友聊天一样。 白宝山说道:“当年我和老兄相识,还真不知道你是大月氏人,看来老弟眼拙的很。” 关山月淡淡地说道:“不是你眼拙,而是我本身有一半是汉人的血统。” 白宝山说道:“我猜猜?老兄你叫关山月,千里明月照边关,白发将军何时还?你父亲一定是汉人。” 关山月微微笑道:“西出边关近天涯,明月何处葬白发。老弟是猜错了,我的母亲是汉人,我母亲的父亲曾是驻守玉门关的将领,他受过肃静王的恩惠。当我在明月天国落魄时,只好投靠肃静王。而我父亲的祖辈也不是大月氏人,他们是从西方神秘的国度而来,当时和大月氏人攀上了血缘关系,在明月天国谋了不小的官职,可惜终究还是不被天国的国王排斥,莫须有的罪名灭我家族,我的妻儿,只活下我一个人。这血海深仇的悲痛无人能体会,我岂能甘心过完这一辈子。” 白宝山说道:“怪不得当年肃静王西征大月氏,遭到大月氏的暗算却能险象环生,都是你暗中捣鬼。唉,你的灭门之恨却迁怒与别人,不知你灭了多少家族,才会填满你那无妄的悲痛。” 关山月说道:“老弟呀你说的不错。每当我没掉一大家的人,我身体里就会爆发出畅快淋漓的痛快。” 白宝山哼道:“老兄杀了那么多人,不知你夜里能否安心地入眠?” 关山月一听,他也毫不掩饰暗沉的神色,不禁长叹道:“老弟所言极是,老夫我自从掌握了血石门尊主的位子,就夜不能寐。不是我不想睡,闭上眼就能看见死不瞑目的幽魂,这些人包括我的家人,还有我杀的人,他们只有一个安然的表情对视着我,让我无处可逃。我只好以自我催眠的方式来抵抗这种折磨。” 白宝山接道:“所以你练就了催眠术,被江湖上成为碧眼王。” 关山月说道:“我眼中生来就是双瞳,一个是黑色,一个碧色,它们重叠在一起。每当我要是催眠某个人时,我眼中的双瞳就会交替出现来迷惑对方的心智,任我摆布。” 白宝山说道:“我倒是想尝尝被催眠的滋味,却被你下了毒针,真是有点扫兴。” 关山月说道:“如果我把你催眠了,还得让我拖着你走,这样会耽误时辰,。不过及也不要失望,我改催眠你的时候自然催眠你。” 白宝山笑笑,说道:“那老弟就静等你这样优待。” 他又转头看了看沉鱼,只见她神情落寞,始终不敢触摸白宝山的目光,白宝山心里泛起怜惜之情。 “雪儿,事到如此,你也不必郁郁寡欢。既然我们跟着碧眼王走,既来之则安之。” 沉鱼听到白宝山如此亲热地称呼自己,心不由的一怔,她颤声地说道:“老爷……你是在叫我吗?” 白宝山见沉鱼诚惶诚恐,语气更是温柔了。 “你在你师父面前时沉鱼,但在我眼里你就是雪儿吗,是我那百依百顺的雪儿。” 这样柔软的话语别说沉鱼听了,心都懊悔不已;关山月听了都感动肉麻,无耻。他冷冷地旁观着白宝山还能说出什么样的销魂蚀骨的甜言蜜语。 “雪儿,其实都是我的错,平时忽略了你的感受。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我知道你不是恨我而出卖了我,而是受到关山月的催眠,说出了我和你之间的秘密。” 这时,沉鱼彻底忍不住泪水泫然,凄然地说道:“我知道,你会理解我的苦衷。当我告诉你我真实的身份时,你都没有杀了我,更没有赶我走;而且还带着我一起流落到京城,隐姓埋名的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让我终生难以忘怀。可是后来你不辞而别地离开我,我也没有真的恨你,只是感到我命苦,多有美好的日子终究是有尽头的。” 白宝山见沉鱼为他泪如雨下,他也是百感交集,忍不住伸过手来替沉鱼擦去脸上的泪水。 沉鱼抬起一双泪眼,梨花带雨的望着白宝山,一把抓住白宝山的手,白宝山不由地一拉,把沉鱼从她的坐骑上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坐骑上,依偎在自己的怀抱里。 白宝山和沉鱼壁连珠合的举止惊吓了关山月,他抬手甩出马鞭缠住了白宝山坐骑的头爵子。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白宝山嘿嘿笑道:“老兄,你也是江湖上一代枭雄,男女授受之亲,别难么大惊小怪。你看着这西风寒烈,你的门徒身体单薄,你心疼她,我还怜惜她。” 关山月冷笑道:“老弟,你这哄骗女人的手段在江湖上也是臭名昭著,在老夫面前有什么值得张扬的。” 白宝山哈哈笑道:“我白某人风流成性,天下人皆知。不管是风韵犹存的妇人,还是二八为出阁的少女,听说我的风流的名誉,个个恨不得与我修的百年共眠,修的千年共生。至于臭名昭著,自然是那些不得志,火势性无能者对老弟我的嫉恨。老弟只图个身前快活事,何顾身后毁于名。” 关山月不由地感慨道:“看来老弟,终究是生于女人,死于女人。色字头上一把刀,何乐而为。” 白宝山不以为然地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弟知道,老兄平生最恨女人,因为你最钟情的女人救你的命也背叛了你,所以你搜罗了沉鱼落雁,姿色各异美女来满足你对女人的消遣,却成全我白某人的风流快活,老兄你所作所为是不是得不偿失呢?” 关山月一听,心中不由地怒火中烧,他恨不得立刻动手了解白宝山的性命,让他在阴间去做风流鬼,看他还在我面前得意不? 可是他再有多大的妒忌之火,也凭着理性的意识强压了下去。他又立刻清醒了过来,原来白宝山给他设了一处激将法,想激怒他对自己动手,打死自己让他终究落个一场空。 关山月的神情恢复的平静,他挥动马鞭抽打在白宝山的坐骑的屁股上,喝道:“吁……驾。我可不会跟你这老流氓计较,赶快上路吧。” 白宝山吃了一鞭子痛,迈开步伐向前狂奔,不顾白宝山和沉鱼在它脊背上的颠簸。 白宝山心想,这个关山月能做到血石门尊主的位子上,城府极深,果然是个让人无法撼动的枭雄。他用这么戳心窝的事来激怒关山月,关山月的脾性一点都没发作,只是给他坐骑一鞭子。看来以后,关山月要把他当做佛爷来供养。 这次,白宝山明月天国之行,从他的老情人王后丽萨哪里才得知关山月曾在明月天国的零碎的事情。由于当年明月天国的国王身体无能,王后丽萨守着一具国王的具体,却感受到空巢的寂寞。丽萨不甘寂寞,暗地里相中了有家室的关山月。关山月那时年富力强,受到了王后丽萨的青睐,他们就是不是地安通款曲,甚至在老国王的寝殿里幽会作乐。关山月为了巩固家族在明月天国的地位,卖力的讨好王后丽萨;而王后丽萨为了满足自己的空虚的身体,能拴住关山月,少不了在老国王面前对关山月家族的功劳簿上添砖加瓦。 可惜好景不长,关山月的父亲带兵对抗肃静王西征的大军,由于肃静王先头带兵的将军正是关山月父亲的老丈人;而他的老丈人也傻眼了,曾经是商人的女婿竟然敌国的将领,两人各为其主,只能装作不相识以刀枪相见冲锋陷阵,交换了几场大战后,俗话说姜的还是老的辣,最后女婿被老丈人给打败了。 关山月的父亲打败而归后,不知谁把这个翁婿大战的秘密捅到了老国王哪里,老国王震惊不已,原来自己养了一个里通敌国的奸佞。老国王大怒之下疾步审理,也不由关山月父亲的辩解就下令灭了他的家族。 由于当时,王后丽萨率先知道了这个消息,她也是吃惊不小,生怕在审问之下,关山月狗急跳墙抖露出和她苟且之事,她的性命也是岌岌可危。她连忙招来关山月,先保住关山月在想办法为他父亲开拓罪责,谁知,老国王行事果断,直接把关山月全家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押倒明月湖畔咔嚓砍了头,然后统统沉入湖底。 只有关山月是漏网之鱼,老国王只当他已逃到敌国阵营去了,也没有深究下去抓捕关山月;其实关山月就暗藏在他的寝殿里,从王后丽萨哪里得到通往王宫外密道的图纸,才侥幸逃出了明月天国。当他逃出明月天国时,发誓一定要灭了明月天国;可他心里隐约地放不下丽萨,心里默念着,就算杀光明月天国的人,终究也会放过她的。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18 这次,关山月为了得到白宝山身体里的观音石,已出卖落雁的身世为代价光明正大的返回到了明月天国,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时,王后丽萨跟他叙述旧情时,竟然给他下了尸魔毒,让他的功力尽失,原来在他当年离开明月天国不久,老国王身体越来越差,自知时日不多,在白宝山的斡旋下肃静王和明月天国达成停战协议,天山以北的操场成了肃静王的势力范围,不管哪个部落去那里放牧,都要上交一些赋税,以此换来大月氏和平的日子和西域自由通商的贸易。 就在哪个时候,风流倜傥的白宝山成了王后丽萨的新欢,而且还瞒天过海地私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就是喀秋莎,后来以正当的血统继承了王位。 这惊天的秘密让关山月出乎意料,又不可思议。他以为凭往日和王后丽萨的旧情,能生擒白宝山,逼他就范。但王后丽萨更信任白宝山,他在中原江湖上的身份,如果不是被白宝山抖露给丽萨母女俩,以他老辣缜密的心思怎会陷入她们的圈套。 但关山月毕竟是中原江湖第一大黑帮头子,身陷囹圄中也始终保持着清晰地头脑。他也毕竟在明月天国生活了几十年,对于尸魔毒他也略知一二,这种毒只能让人暂时失去功力,但还像常人一样行动自如。所以关山月抓住了机会,挟持了王宫掌事的木札合找到了丽萨和白宝山,一番斗智斗勇后他抢到了白宝山的身体里的精气,和丽萨珍藏多年的西风烈酒,从明月天国逃出后才吗,慢慢地逐渐恢复了功力。 关山月在京城利用落雁的行踪追查到了白宝山的下落,可血石门在京城的窝点被张本良暗中搅动,在朝廷吏部的打击下已是分崩离析,他也失去生擒白宝山的机会,只好向大月氏人出卖了落雁是大月氏祭司的圣女,引诱大月氏女王喀秋莎利用落雁来捉拿白宝山。可是到最后关山月偷鸡不成蚀把米,极其窝囊地逃离了明月天国。 但关山月在京城的沉鱼和白宝山投宿的客栈里,他不费任何周折就找到了已经失踪十年的沉鱼,这让他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早已从肃静王府邸的那些人口里知道桃源居有个叫雪姨的女子,他打听了雪姨的相貌,断定这就是失踪多年的沉鱼。 于是他暗中去了桃源居察看雪姨,果然就是沉鱼,原来她没有死,隐姓埋名的藏在桃源居藏了十年,她也真是有本事,不愧自己教出来的门徒。 关山月没有声张,等待机会她可大有用处。也许沉鱼从小被关山月训练,与生俱来就对关山月有莫名的依赖和恐惧。 关山月平时教导她们时练功时和蔼可亲,以谦谦君子示人,不由地让人对他产生了莫名的信任感,尤其那些从小孤苦伶仃的女孩子。 可是关山月让她杀人时,她的心理是抗拒的,但关山月眼里的双瞳凝视她的时候,她却莫名其妙地顺从了,而且她的意识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手起刀落及咔嚓掉一个人脑袋,当她清醒后看到自己杀人的血腥场面,令她心惊胆战,浑身颤抖。 而关山月在她耳旁说道:“我训练你一身武功就是为了杀人。你看,杀人就这么简单,你杀多了就不会感觉不到痛。” 沉鱼就这样成了血石门的杀手,她本来还希望能让关山月帮她寻找失散多年姐姐,可是经过一番杀人后,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不希望她姐姐成为一个杀人工具。她第一次和闭月联手杀人时,闭月的不论是身手还是杀人比她雷厉风行,干净利索。在闭月的杀人不眨眼的影响下她也习惯了自己杀手的身份,也认同了杀人能带给自己不一样的痛快快。 可沉鱼终究还是关山月关键的一个棋子,就是让她引诱闭月的父亲李天翼。她以她刚刚趋于成熟,弥漫原始味道的身体为诱饵,李天翼很快载入她的温柔乡中。李天翼不但占有了她的身体还想笼络她的心,让她站队在自己一方,与关山月争夺血石门尊主的位子占据优势。 可是沉鱼在关山月的催眠下,她摸索到李天翼身体上各种隐秘的东西都瞒不了关山月。所以关山月利用沉鱼在李天翼身上做文章,窃取了李天翼的“打磨心经”,并让沉鱼暗中在李天翼身上沾染他从明月天国带来的细微的尸魔毒,消耗了李天翼的功力,在最后和李天翼摊牌时,给李天翼致命的一击。李天翼不但惨死在他的剑下,还被他开膛破肚,追查被闭月抢夺去的血玲珑。 至于沉鱼,也许李天翼早已意识到她是被关山月设计到身边的美人计,才顺水推舟,逢场作戏。所以到了血玲珑出现的时候,闭月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到了沉鱼,夺走了血玲珑。可是李天翼什么都算计到了,就是没有觉察到沉鱼在和他床笫之欢过程中不经意地给他的肌肤上沾染了细微的尸魔毒。这个尸魔毒注入血液立刻让人失去功力,但沾染在皮肤上只能功力发挥不到最高的水平,所以关山月在没有找到血玲珑时,也不敢轻易地用尸魔毒废了李天翼的功力要了他的命,只能未雨绸缪,等待时机。 在关中木香镇飞天镖局查到了血玲珑的下落,李天翼本想独吞血玲珑,撇开了血石门的在各地香堂的堂主,这时给了关山月绝杀李天翼的师出有名的机会,所以最后,老奸巨猾的李天翼还是命丧给老谋深算的关山月,李天翼至死也许都不明白他的功力为何比关山月稍逊了一层,难道是被女色所消耗?因为他知道关山月喜欢授受女弟子,但他从不沾染女色,以女色为警戒。 沉鱼见到关山月后,她竟然感觉自己如释重负,因为当白宝山听到落雁的消息,竟然背着她悄然离开,让她的心冰凉的入一轮中秋冷月。 当关山月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那绝望悲痛的心情像是找到依靠和温暖,她不由的投入到关山月怀里大哭了一场。 而关山月没有对她任何的责怪,还为她被白宝山的抛弃的际遇忿忿不平,安慰她不要为白宝山消沉自己的感情,不值得为那样风流无度,花心无情的男人而伤心过度,憔悴不堪。 沉鱼平静下来后,才感到关山月真实的存在她的面前,她吓得后退了几步,浑身不寒而栗;关山月也看出她对自己的恐惧,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想在桃源居与世无争,安稳的过上一辈子,我不会怪破坏了落雁针对白宝山的计划,因为落雁台软弱了,被白宝山的甜言蜜语冲破了她的感情底线。即使没有你暗中作梗,落雁她也抵抗不了白宝山的感情攻势,最终还是在白宝山迷情功亏一篑。所以我打算还原她真实的身份,让她明明白白地去天国之路。” 听了关山月这一番话,沉鱼感到了关山月阵阵的煞气,不知她将会用尽什么非人的手段来要了落雁的性命。她颤抖地说道:“那……白宝山……他,你将如何处置他?” 关山月冷笑道:“你跟他这么多年,床笫之欢也不少吧,他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你也应该很清楚吧?” 沉鱼沉默了一下说道:“本来我不知道,后来落雁来了,他又诈死后和我一起出逃,我才知道他身体里有一个神奇的观音石,那是达摩师祖火化后,心脏炼制成的舍利子,不知为何会流传到他的身体里,怪不得每次和他……” 沉鱼说到这里不由地低下头,脸面弥漫一层红晕,但嘴角却卷起一抹荡漾的笑意。 关山月看到沉鱼含羞待放的神情,说道:“我是你的师父,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跟白宝山的床笫上你们的姌和之事说给我听,不许遗漏一丝细节。” 沉鱼睁大了眼睛,说道:“这个……这种事,我怎能说出口呢。” 关山月哼道:“你以为我疯了吗?倾诉这样羞于出口的事,但我都是为了你好,知道吗?我已经打算弃用了落雁,就指望你了。我把你扶养成人,还授受与你一身功夫,你却隐藏在桃源居过了十年的安稳的日子,你拿什么来报答我扶养之恩?” 沉鱼凄然地说道:“师父,你是不是让我拿白宝山的命,来报答你对我的养育之恩?” 关山月伸出食指在沉鱼眼前摇晃地说道:“不。我只要白宝山身体里的观音石,至于白宝山他就属于你了,你想处置他随意。” 沉鱼听了更是害怕,说道:“我……我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白宝山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很爱白宝山,想独自占有他的感情,不然你也不会冒着暴露自己的身份的危险,在桃源居暗中破坏落雁的步步为营的计划;在白宝山诈死后,你也义无反顾地和他亡命江湖,你现在是不是一刻都不甘心离开他,师父会成全你的。家人你得不到他的全心全意,那就先得到他的身体,让他看到你的温柔体贴并不比别的女人差,他对你的回心转意慢慢转变成全心全意。”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19 沉鱼迷情地看着关山月的闪烁着柔光的眼眸,她的心柔软地翻腾着,她轻声说道:“师父,你不杀他吗?” 关山月柔和地说道:“为了成全你对他的痴情,为师不会杀了他的,我只取出他身体里的观音石,不会伤害他的性命,而他身体里没有观音石,就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招惹其他的女人,他就是你独享的男人了。” 沉鱼眼神沉迷地追逐这关山月眼中变化的双瞳,在沉鱼的眼前影影倬倬出现了敞开衣带的白宝山的身体,白宝山的温暖的笑容让她神迷心离,她的身体渐渐温柔开来,仿佛是白宝山拥抱着她的身体,她喃喃自语地说道:“师父,他……真的回来了,我要他……我想咬他一口。” 看着沉鱼双手抓住自己的胸口,平躺在床上喘气吁吁,满脸红晕蔓延到全身,她的目光被关山月的眼中流转的双瞳蒙上了一层迷幻的薄雾,透过薄雾却能看到白宝山模糊的面孔。 而关山月的润物细声的话语却又丝丝缕缕地紧扣着她的思绪,让她完全沉浸在虚幻而又真实的梦境中。 “你想要咬他身体的……那一个地方……的一口?” 关山月的像是白宝山的温热的拥抱,使得沉鱼无法自拔。 “我想……咬他那最强壮的地方,他那东西能把我搅动的死去活来,快活的都要快成仙了。” 沉鱼迷情地双眼在关山月变化的双瞳之下潮湿地就要喷出火焰来;她冥冥之中感觉到引诱她的人不是白宝山,而是另有其人,但就是看不清楚这个的面目,只有白宝山温润而潮涌的身体荡漾着她体内汹涌的潮水。 “你心甘情愿地为了他……为了他……到底为什么……” 关山月断断续续的话音像是潜入到沉鱼的耳洞里,揪着她的灵魂,拷问着她最隐秘的东西。 “他凭一种神秘的东西,能雄风持久,能擎天云雨……而他的身体能散发出让女人迷恋的气息,沉浸其中欲罢不能。” “那是什么东西?为何让你如此沉迷……沉迷地你都不属于自己。” “他告诉我,在他身体里藏着观音石,那可是好东西,能增强他的功力,能让他保持风流的本色。” “那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从他的身体里拿出来?” “不……不能随便拿出来。他说过,观音石一旦离开他的身体,没有血玲珑的精气罩着,就会很快风化成尘灰。” 关山月心头一怔,他收敛起严重流转的双瞳,重重地哼了一声做到桌子旁边的凳子上。 沉鱼眼前白宝山的朦胧的投降突然消失了,让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胸前一片湿透,看见面前关山月冷若冰霜的脸孔,不由意识到自己被关山月催眠了,才产生白宝山和他云雨相容的幻境,她不由地拉下被子裹紧了自己的身体,羞愧难懂地低下了头。 关山月冷冷地说道;“你和他都有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我要是直接问你的话,你未必肯说实话,师父我不得已才出于下策,所以为师没有羞辱你的意思。” 沉鱼说道:“师父……你对白宝山想要怎么样?他……可不是被谁就能控制了的。” 关山月说道:“你不是离不开他吗?所以为师让你来出面来控制他。” 沉鱼迟疑地说道:“他……他现在心中只有落雁那个贱……他只顾着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我如何赢得他的心。” 关山月哼道:“难道你还明白吗?白宝山那有真心爱过一个女人?只要他跟一个女人时间长了就会烦的,就会寻花问柳,移情别恋,寻找新鲜感,他方显出风流本无罪,只是花又开。所以你赢不了他的心,可以占有他的人,时间一长他就离不开你了。” 沉鱼还是疑惑地说道:“自从他诈死后离开凉州,我就一路跟随,以为从此我会跟他天长地久。谁知道,他还是弃我而去,没有一丝顾忌我的感受。我恨他……他,可是我怎么又很不起来。” 关山月说道:“只要你愿意跟为师合作,我自由办法让他跟你过一辈子,为师也会让落雁消失的,就算是清理门户。” 沉鱼眼眸发亮,说道:“不……不不。他若是知道落雁为我而死,他会恨我一辈子的。” 关山月起身上前,用手指抵住沉鱼的下颚,说道:“十年前跟为师纵横江湖,杀伐决断的时候,你也没有如此地软弱。在桃源居十年,你就被白宝山软化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打起精神去争取你想要的东西。” 说着,关山月一松手,沉鱼瘫在一边,凄然落泪地说道:“我……就听师父的。” 关山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亲自去杀了落雁,也不会让血石门的人出面,为师自有办法让落雁受到应有的惩罚。” 而最后还是令沉鱼失望,落雁不得没有消失,还给白宝山生了一个儿子,看来谁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她偷偷抱走了孩子,本来引出白宝山,要挟白宝山跟自己一起生活,一起抚养孩子,可她还是很快落入关山月的手中,关山月利用她又挟持住了白宝山。 此时,她虽然在白宝山的怀里,白宝山也没有责骂他一句,可她的心却惴惴不安。 关山月三人奔波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的黎明时分终于看见了玉门关的轮廓。关山月向天空一挥手,从的袖筒中嗖地射出一支短箭,在半明半暗的天色中划出一道红色的迷雾。 沉鱼一看,心不由地一沉。她侧脸看着白宝山,只见白宝山冲她笑笑,说道:“不怕,有我在,他发出什么样的信号,都不会威胁到我们的。” 沉鱼说道:“是我,都是我害了你。我只是一念之差抱走孩子……没想到会……” 白宝山安慰地说道:“即使你出卖了我,我也不会怨你的。这都是我的劫数,想躲也躲不过去,就任由他们折腾吧。” 白宝山越是对沉鱼开拓心怀,沉鱼越是感到不安,甚至有股寒意刺入她脊骨。 他们还没到达玉门关,就从玉门关内冲出一堆人马来。他们来到关山月面前,个个神色恭敬地说道:“属下在此恭候尊主已久。” 关山月淡淡地说道:“嗯,我已听到了。自从我们血石门在京城被围剿后,看着我活着回来,口是心非的人越来越多了。” 谢冰和羞花对望了一眼,谢冰抢先说道:“尊主,我们虽然失去了京城的地盘,可血石门有你在根基没有倒。总有一天我们会杀回京城的,让京城那些残害我们的官爷个个不得好死。” 关山月哼道:“若是真有那一天,我们血石门就不是江湖上的黑社会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进入京升官发财。” 羞花怕关山月对她们疑神疑鬼,看了一眼沉鱼和白宝山,说道:“尊主,这俩位是谁?” 关山月还没开口,曾竹言先惊讶地哈道:“啊哈,这不是沉鱼吗?她……她还活着……她是……” “他们是我的贵客,不可慢待他们。”关山月一挥手,打断了曾竹言的大惊小怪的神情。让人带着白宝山和沉鱼先进入玉门关。 叶锦天悄然走到关山月身边,说道:“禀告尊主,闭月那三枚血玲珑我已弄到手了,闭月她现在被困在敦煌,就听从尊主如何处置她了。” 关山月笑道:“我让你向闭月示弱,救她离开京城,这假道伐虢的计策你干的不错。闭月她?……” 叶锦天见关山月沉思不语,他接着说道:“她一定去过地下王宫,不如我们带她一起去,免得我们进入地下王宫还要大费周折。” 关山月哼道:“所以,你就暂且留了她一条命。哈哈……凭闭月的个性,她会跟我们合作吗?” 叶锦天也尬笑道:“尊主能利用沉鱼挟持了白宝山,也自会有办法让沉鱼带我们去地下王宫。” 关山月睨了一眼叶锦天,说道:“老李啊,你以为我知道,你顾忌当李天翼当年对你恩情,你才不忍杀了闭月。你有时候啊精明地有点过头。” 叶锦天慌忙说道:“属下不敢,望尊主明鉴。” 关山月摆手道:“唉。你别忙着表忠心。如果你对我三心二意,你能套来闭月的血玲珑吗?我追寻地下宝藏不是为了富甲天下,而是要做出一番事业,让天下人看看我关山月不是庸庸碌碌的无能之辈。” 叶锦天附和道:“尊主蛰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守着明月见云开。” 叶锦天左右看了一下,低声说道:“尊主,肃静王已经到了敦煌,明面上是去敦煌大明寺为新帝登基敬香祈福,实际是跟我暗地里会合。” 关山月说道:“靖王爷去年冬季剿灭了祁连山的匪贼,自然赢得了新帝的一层信任;所以靖王爷趁热打铁来到敦煌也是合情合理的。朝廷也拍官员来做监察的吧。” 叶锦天说道:“是派来一员大官,就是新晋吏部副督察李南风。” 关山月冷笑道:“这个李南风,去年在凉州算他命大逃过一劫,如今又招摇过市地来送死,那我老夫就不客气地收了他。” 狂沙血玲珑惊梦观音石20 叶锦天也赔笑道:“李南风是个小人物不足挂齿,我就担心……?” 关山月见叶锦天说话说到一半吞吞吐吐,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就直说,别云里去雾里来。” 叶锦天又靠近一些关山月,说道:“尊主,我听说肃靖王在剿匪时,他可用冷月流霜剑打败了张本清的擎天火焰刀,使得张本清全军而退。我担心以肃靖王现在的势力,在挖去地下宝藏后他会过河拆桥。” 关山月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这个想法,老夫不是没想过。靖王爷两次都错失了当皇帝的机会,他自然心有不甘。这次新帝刚登基,根基还不稳,靖王爷得到这地下宝藏的财富,就能快速地招兵买马直捣京城夺取帝位。靖王爷不进需要钱还需要人,他要想坐定天下,急需有人帮忙;他心里也明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成大事者不惜小费,他不会防范每一个人的,尤其对我们这些搞暗杀的人,他是得罪不起的。” 叶锦天说道:“是属下多虑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关山月说道:“你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事事能想到前头去,至少不会吃亏。” 走到前头的羞花不时地回头看到叶锦天对关山月嘀嘀咕咕,她心里很是不爽,对身边的曾竹言说道:“我们对尊主也是尽心尽忠,可是尊主只顾着和叶锦天攀谈,冷落了我的感受,我心里很不时滋味。” 曾竹言叹道:“不是滋味有怎样。人家叶老凭着苦肉计从闭月哪里得到了血玲珑,而我们只知道打打杀杀,尊主能瞧得上我们吗?” 羞花哼道:“就他一把年纪,估计身体也不怎么样,靠什么诱骗闭月,让她乖乖地拿出了血玲珑。” 曾竹言白了一眼羞花,说道:“羞花啊,你的想法很奇葩呀?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凭色相来色诱一切。你看看前面哪一位长相很气派的爷,他可是大名鼎鼎西域首富白宝山,他怀里可是你的师姊沉鱼。你试试用你的色相从你的师姊哪里把白宝山色诱到你的怀抱里,尊主照样对你刮目相看。” 羞花不由地向前看了一眼,说道:“她是我师姊,看来也很一般吗?她既比不过闭月的冷月冰霜的傲气,也比不过落雁的花容月貌,更比不过我风情万种,她顶多有点姿色罢了。我可听说白宝山风流多情,凭我自身的风情不信打动不了他。等进了关你瞧好我的手段。” 曾竹言嘿嘿笑道:“你也轻视了你这个师姊,她能隐姓埋名地还活着,并不是一无是处。她的性子温柔体贴,男人都喜欢她这样的柔情似水的个性,你们谁都没有她楚楚可怜的色相。” 羞花哈道:“啊哈。白宝山不是风流多情吗,不管是什么味道,时间一长他就会吃腻了,该换口味的时候自然就会尝鲜地更换。我羞花不知睡过多少男人,男人嘛我还不了解吗?” 进了玉门关后,天色就黑了下来。白宝山和沉鱼被安排在四周中重兵把守的房间里。这个房间也许是玉门关最好的房间,床褥桌凳都不是那么的粗糙。这时候虽然立春刚过,但在西域还是寒潮倒流,夜晚冷的让人无法安睡。不过他们宿夜的房间地笼烧的非常暖和,白宝山心里也舒服。 他叹道:“关山月还真把我当做贵宾了,把最好的房间给我们宿夜,我还真感谢他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连续奔波了几天,浑身都臭了,如果能泡个澡那就舒服多了。” 他的话音未落,房门打开就有四个人抬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浴桶进来,还有两个婢女捧着两叠衣衫跟了进来,他们放下手里的东西后,一声不吭地都退出房间顺手还把门关上。 白宝山翻看了一下两叠衣衫,啧啧说道:“关山月还想的周到,你看睡衣,内衣外衣再加上棉袍和浴巾样样俱全,他还真不想委屈我们。” 虽然一路上白宝山没有责怪沉鱼一句话,可沉鱼心里还是惴惴不安,毕竟是她一念之差偷走了白宝山刚出生的儿子,才害的白宝山落入关山月手里。 她上前边解开白宝山衣衫,边说道:“我师父他……他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你,还不是希望让你好好配合他去寻找那地下宝藏,不知你心里作何打算?” 白宝山待沉鱼脱光了他的里外衣服,跨入热气腾腾的浴桶里,躺在热水中惬意地吁口气,说道:“真是舒服啊。连续好几个月都没有泡过澡了。即使这一刻死去我也是心满意足啊。” 他斜睨了一眼沉鱼,见沉鱼手里还抓着他的内衣,说道:“雪儿,你楞在哪里干嘛,过来一起洗浴,洗干净我们好睡眠。” 沉鱼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我还是帮你洗浴吧。” 白宝山瞅着沉鱼说道:“你是怎么了,害怕了吗?外面有那么多人把守,不会有人窥视我们的。以前你不是很喜欢和我一起洗浴吗?现在只有我和你,怎么又生分起来了。” 沉鱼在白宝山灼热的目光下,还是经不住脱掉了衣服,跨入浴桶中和白宝山一起鸳鸯戏水。白宝山身体里发出熟悉的味道让沉鱼不由地心生荡漾,倒在白宝山赤裸的怀抱里,他们互相搓洗这彼此身上的污垢。 沉鱼说道:“你真的心甘情愿的帮助我……尊主他寻找地下宝藏?” 白宝山说道:“他一定催眠过你,从你那里了解到我身体里的观音石特性,才如此优待我们,让我们有高级别的享受。如果我死了活着我的武功废了,那么我身体里元气就不存在了,那么关山月就我身体慢慢就会失去它的活性,就真的变成一颗坚硬的石头。当他们找到地下宝藏的入口,才会从我身体里取出观音石。” 沉鱼神色煞白地说道:“到时候,你会不会死?” 白宝山说道:“不知道。所以我才及时行乐,享受眼前一切美好的东西。” 沉鱼握住白宝山的双手,说道:“不行,我想让你死。在他寻找宝藏入口前,我们一定有办法逃走的。” 白宝山摇头说道:“既然关山月能把我控制中,我们任何办法都会在他的掌控中。我的武功虽然没有被他废除,但他在的脊椎骨上订了跗骨针,跗骨针上有少量的尸魔毒,我要是轻举妄动用内力反抗时,身体里的元气就会触动跗骨针,会让我使出任何招数应对他们的围追堵截。” 沉鱼一听,更是伤心不已,说道:“都是我不好害了你受了这么大的苦。我们本来在天山能躲过他的迫害,谁知我鬼迷心窍中了邪,竟然听了他的话,把你害到如此的地步。” 白宝山宽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被他催眠过,他也给你下了迷情毒,让你摆脱不了妒忌的魔咒。只有我和你这样互相云和雨溶才你消除你的心魔。” 沉鱼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白宝山,说道:“你……你怎么对我的师父……知道这么多。” 关于关山月的一切,还是在明月天国白宝山和王后丽萨那段神仙眷侣的日子,是丽萨告诉他的。 面对沉鱼的追问,白宝山只好搪塞地说道:“这个嘛……说来话长,不提也罢。我就是担心……” “你担心什么?” 白宝山看到沉鱼愧疚的神色,看出沉鱼以为他担心自己的生死。 “你放心,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我担心孩子?关山月为了让我乖乖就范,他能在我身体里做手脚,难免他也会在孩子身上打主意。” 沉鱼说道:“你的意思,他要对你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白宝山说道:“我又不是有一个儿子,关山月也不会赶尽杀绝,免得把我逼急了跟他来个玉石俱焚,他就是关键时候以防万一,逼我就范。其实我白宝山已经经历过大富大贵,根本不在乎什么地下宝藏。再说那地下的财富是死人的多么晦气,我躲都来不及,还会奢望贪死人的钱。” 沉鱼说道:“他万一对孩子下毒,那该怎么办?” 白宝山说道:“如果他真的对我小儿子下毒,这过了两天的时间了,我大儿子早来找他算账。可这两天来并没有什么动静,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也知道我大儿子郭雪剑是有仇必报的人,我用身体里的观音石帮关山月打开地下宝藏的入口,他也许会保住我的性命,毕竟他不愿意树立一个像我大儿子那样的仇家。” 沉鱼想想,感到白宝山分析的不无道理。 “哎呦,你们好不亲热啊。” 这时,突然卧室有个女子的声音,白宝山和沉鱼不由地把大半个身子沉入水中向卧室外飘动的帷幔中看去。 从晃动的帷幔中走出一个红衣女子,她身材丰腴饱满,皮肤白皙透红,双眼热火蠢动,像是一朵火辣辣的玫瑰,浑身燃烧的火红的气息,刺激地让白宝山睁不开眼睛。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1 那个女子边走边揭开身上的红色斗篷,随手就抛掉身后。她嘴角荡漾地看着浴桶里的白宝山和沉鱼。 白宝山见这女子有恃无恐,心里猜到了几分。他坐直了身子说道:“碧眼王对白某人真是不薄,让这么大的美人来伺候我,我还真消受不起。” 沉鱼盯着那个女子,说道:“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女子说道:“我一直都住在这个房间,只是你们来了,只好礼让给你们。我回来顺便看看,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没有。” 白宝山开口说道:“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碧眼王怎么会少了一个呢。想必你就是那个当过妃子睡过皇帝的羞花。” 羞花嗤嗤地笑道:“听说宝二爷风流天下,眼光就是洞察若火,果然名不虚传。” 白宝山感觉到大腿被沉鱼捏了一下,他不由收敛自己轻佻的目光。他说道:“你落下的东西找到了没有?” 羞花看了一眼神色黯然的沉鱼,慢条斯理地说道:“我那个落下的东西可不好找了,要多找一会儿才能找得到。” 白宝山明显感觉到这妖冶艳丽的羞花在试探性地挑逗他,这可能是关山月放纵她过来,想让她来代替沉鱼来满足自己的身体上的需要;而自己受到别人的挟持根本没有心思过度纵欲。 他笑道:“我看这个房间并不大,你要想找肯定能找见。” 羞花走到浴桶边,娇声地说道:“哎呦。我可听说宝二爷一向对女人怜香惜玉吗,怎么这么快就对小女子下逐客令,这可不是你做人的风格。” 说着,她纤纤玉手就伸到了白宝山的光滑的胸膛上,顺着胸膛就触摸下去;却被沉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给推出了水中。 “你……你怎么不知羞耻?给我滚出去。”沉鱼忍无可忍地骂道。 羞花不怒反而浑身乱颤地大笑起来:“哈哈……谁不知羞耻?我只是伸手试探下宝二爷洗浴的水凉了没有?需不需要再加些热水?而你,我的大师姐啊,你一丝不挂的和一个男人,据说宝二爷和你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露水夫妻,这一来到底谁的脸皮薄,谁的脸皮厚不久一目了然了。所以不知羞耻这四个字小妹是万万担当不起的。” 羞花这一番伶牙俐齿,让沉鱼一时语塞,她不由地和白宝山在浴桶中拉开了距离。 白宝山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和沉鱼露水夫妻那也是夫妻,我们能修的同床共枕那也是缘分。天色不早了,请姑娘回去吧,我们也该休息了。” 白宝山再次下逐客令,但羞花还不为所动,她说道:“你们一路奔波也够辛苦了,应该休息了。不过,你也知道,这苦寒的地方最缺的就是水了。本姑娘我好几天都没洗浴了,身上都发霉了。今夜想借宝二爷身上的佛光,在你的浴桶里洗浴一下,我想宝二爷不会介意吧。” 沉鱼知道自己斗嘴是斗不过她这个同门师妹,她眼神求助地看着白宝山,示意白宝山赶快让他走。 可是白宝山却说道:“好啊。这浴桶里的水还不算凉,你想洗浴请自便。” 说着,白宝山就赤条条地从浴桶里走了出来,沉鱼不由地惊呼道:“这……你……” 虽然沉鱼和白宝山共赴云雨时,两个人赤裸相对,鱼水相欢,毕竟那是两个人的世界,没有第三只世俗的眼光审视,肆无忌惮无可厚非。但此时此刻多了一个专业诱惑男人的女子,白宝山毫无顾忌地呈现出自己的赤条条地身体,还是让沉鱼大吃一惊,无言以对。 羞花也毫无忌讳地直勾勾地看着白宝山精条白赤的身体,她心中的潮水也翻涌起来,压抑着她急促的呼吸。 白宝山也不避讳羞花一样的目光,拿过来浴巾擦拭身体上的虚挂的水泽。他对羞花邪魅地笑道:“我已经出来了,你,你也看够了,是不是该走了。” 羞花哼道:“啊哈,你露了肉体,就把我打发走了。本姑娘连皇帝的龙体都玩弄过,还在乎你的臭皮囊。我还么洗浴呢,你这么快食言了。” 白宝山边穿睡衣边说道:“好啊,你自便。白某然也是阅人无数,你这只花是火红娇艳,不过离凋零的时刻也不远了,水分也不多了,滋润不了我白某人的身体。” 羞花并不在意白宝山对自己的嘲讽,她心里知道白宝山越是拒绝她,越想得到她,只是他现在碍于沉鱼的情面,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羞花看了一眼还泡在浴桶里的沉鱼,说道:“我可不想要和一个女人有肌肤相亲的感觉。” 沉鱼见羞花真的要这浴桶中洗浴,她也是避无可避,只好起身抓住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抱着衣衫去床上放下帷幔才敢穿衣服。 而白宝山走到房间的饭桌前,打开食盒倒上酒,冲着羞花笑道:“要不来一杯,暖和了身子,洗浴的时候才不会受凉。” 羞花暗自窃喜,果然白宝山对她欲拒还留,半推半就。她惨然一笑,上前接过白宝山递过来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她白皙的脸庞弥漫了红晕一片,更是光彩照人。 白宝山再倒了一杯酒,手持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干脆利索,看到白宝山喝酒潇洒的姿态,羞花拍手欢呼道:“果然是名流才子,喝酒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说着,她就势靠在白宝山身体上;白宝山既不躲不闪,也不让她投怀送抱,羞花尴尬地斜着身子,娇嗔地说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是你说的,你的身体发霉了,我可不敢沾染上你。”白宝山这一句话惹得床上沉鱼噗嗤笑出声来。 但羞花并不气恼,她推了一下白宝山的坐定的身体,说道:“你不是就想看本姑娘的身体吗?” 她站立在白宝山面前,盯着白宝山的眼睛扭捏身姿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又一层一层的解开,露出她气势逼人的胸器;直到脱光身上的衣衫,凹凸有致的身体摇曳着婀娜多姿,而她看到白宝山淡定地眼神始终没有变化,他的神情也无动于衷。 白宝山说道:“这有好酒好肉,又有美女跳脱衣舞,白某人今夜真是艳福不浅呢。” “快来人呢,这里有个疯婆子,有刺客杀人了!” 沉鱼突然尖声惊叫起来,房间外的守兵听到这凄厉的叫声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当他们看到房间里竟然有个一丝不挂的女人,个个都惊讶地不知所措地张开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盯着羞花妖冶无比的身体。 羞花万万没想到沉鱼出其不意地来这一招,她看到白宝山依旧是淡定地喝酒吃肉,不在乎她此时难堪的处境;羞花再放浪无形也羞于在这么多人面前毫无遮掩地暴露自己的身体,她迅速抱起自己的衣衫飞身撞开窗户落入院子,纵身飞过了墙头。 羞花这逃跑的惊人一幕,使得房间了守兵涌到窗户前看到最后的一眼;而院落里的守兵也是眼前一花,看到一团白花花飞行人体在透明的冷月下显得格外刺眼。 “啊呀,刚才从房间里飞出是什么都东西,是狐妖吗?怎么会光着身子不穿衣服呢?” 候在窗户内的士兵说道:“什么狐妖?明明是个不穿衣服的女人,看的像是以前住在这房间里的……” 啪的一声,他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就你能胡说八道。玉门关为什么叫做玉门关吗?因为这里百年前白狐修炼成妖精,专门勾引男人并吸尽男人的精气,所以要这里修建一座玉门关,让阳刚正气的将军来镇压住这些兴风作孽的狐妖。想必这个狐妖就是百年之前漏网之鱼。” 这个头领不知想掩饰什么,反正他一番义正言辞让其他人半信半疑,他们都掉头看向白宝山,看白宝山怎么解释? 白宝山见他们好奇地目光,也顺应他们的猜想说道:“我正在这里喝酒吃饭,突然一阵白光出现一个狐妖,她脱落了皮毛,我正要用一杯酒浇灭了她,我老婆大喊大叫把你叫了进来,你们都看到了这狐妖可不简单呢。你们可要小心呢,千万不要被她吸了阳气害了性命。” 那个头领说道:“你可是大富大贵之人,才会引得狐妖光顾你舍下,狐妖哪里能看得上我们卑贱之躯。老爷你就好好休息,有我们把守不会有狐妖再来骚扰你的清净。” 那个头领带兵都退出了房间,从外面把撞开的窗户给关上,还给白宝山作揖问安;白宝山也不亏待他的维护,套了一锭银子穿过窗户扔给了那个守兵头领。 关于狐妖的奇遇怪谈已在玉门关蔓延的满城风雨。羞花表面若无其事,可她心里记着这一笔仇。不过碧眼王警告她不要对白宝山下狠手,但没有说对沉鱼手下留情,她要不择手段来先除掉沉鱼,以消自己心头之恨。 第二天,白宝山和沉鱼被安排在一辆马车上向敦煌进发。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2 行走在敦煌的路上,黄沙漫漫扬起的风帆猎猎作响。白宝山感叹关山月的阵势像是行军打仗,征战四方。 而沉鱼握紧他的手,神色忧郁,不知前途生死茫茫。她说道:“郭雪剑离开我们后,不知他会不会知道我去了敦煌?” 白宝山说道:“他当然知道,只要他不轻易暴露在关山月面前,关山月是想不出什么计谋来对付他。” 沉鱼幽幽地说道:“可能他和他的朋友在一起,他的那些朋友我都见过。还有一个说见过我姐姐,当时我还不相信,后来细细想来,你当年能救我,也许跟我姐姐有关系。可惜我姐姐在十年前就死在我面前,而我对她却一无所知。” 白宝山说道:“是啊,当初我见你的容貌和我过世的妻子身边的侍女香儿很相像,我以为你也是飞天镖局的丫鬟,对你的身份从来就没有多想过。” 沉鱼抬起泪眼说道:“如果我们有机会逃走的话,你会走吗?” 白宝山说道:“自从我身体里种植了观音石,我就知道终究会有这一天。死也罢活也好,都无处可逃。我也想看看观音石带给我什么样的结局。” 沉鱼问道:“是谁把这观音石种在你的身体里?” 白宝山看了一眼沉鱼,说道:“这个我不能说,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事已至此是谁都不重要了。你也别胡思乱想,即使没有你节外生枝,关山月也会千方百计的来挟持我帮他打开地下王宫里宝藏,这一天迟早会到来,老天早已安排好了宿命,谁也别想逃开命中注定的事。” 马车的车厢外面的肆虐的西风越来越狂乱,飞沙走石拍打着每一个人,使得整个队伍行走缓慢,快到黄昏时,不得不在一个避风的山谷中扎营,修整一番。 谢冰和曾竹言扎营一顶过夜的营帐。 谢冰从嘴里吐出一口沙子,骂道:“这是什么鬼天气,连眼睛都睁不开,这那里是赶路简直去赶着送命。” 曾竹言甩了甩自己空荡的袖筒,说道:“你呀在京城待的时间长了,享受惯了,经受的风沙就叫苦喊累,难成大器。” 谢冰叹道:“如果京城能带得下,我何必要在这里受罪。我至今不明白,我们再京城也算是根深蒂固,怎么转眼间就被人连根拔起,都跑到西域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这是,羞花也赶过来了帮忙扎营,刚好听到谢冰再发牢骚,说道:“你感到不解,而我更感到奇怪。朝廷通缉我们的画像从京城一直贴到凉州,每一座城池的大门墙上都有,就是尊主他老人家没有。” 谢冰眼珠一转,说道:“照你这样说,我们内部出了奸细吗,我们统统被他出卖了?” 曾竹言眉头一皱,说道:“你怀疑是尊主出卖了我们?” 谢冰说道:“我不是怀疑,就是尊主为了逼迫我们来到西域寻找地下宝藏,才出下策已决我们的后路。” “别妄自揣测尊主的心思,不然没有你好果子吃。”叶锦天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背后。 谢冰不以为然地说道:“只要隔墙无耳,我自然不会怕吃什么果子了。” 叶锦天见到曾竹言和羞花都嗤嗤的笑了,他的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些看法,有些事背着你们去做。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就是怕走漏风声。” 羞花冷笑道:“原来你又不得已的苦衷,你就说出来,免得你心里憋屈。” 他们走进扎好的营帐里,拿来厚厚地毛毡坐在上面,又在营帐门口点燃一堆篝火取暖。 叶锦天看着他们边吃边等他发话,他也吃了几块干牛肉,喝口水说道:“即使我们血石门在京城的据点不被朝廷拔掉,我们也会流落到此,就是为了黑月山下面的地下王宫里的宝藏。不过在京城我们也是损失惨重,但你们知道吗?跟血石门作对的敌手是谁吗?” 曾竹言说道:“当初尊主心太软,才绕过吏部那个张海端老贼的一条命,才让他和皇后联手得以翻身,让皇后的儿子继承了皇位,我们血石门在跟的一败涂地。” 叶锦天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血石门是成了前朝后宫争斗的牺牲品,可是那次政变后,血石门在中原各地的堂主和据点被朝廷同时捉拿和剿杀,使得血石门几乎被赶倾巢覆灭。地方官府最能见风使舵,见谁登上了皇位就忙不更迭地表忠心捞政绩,同时把败者为寇的人赶尽杀绝。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官府怎么知道血石门详细信息,他们才倾巢出动,一网打尽?” 谢冰说道:“难道有人早已盯上了血石门?利用官府来剿杀我们。” 叶锦天说道:“你说的对。这就是尊主抱憾的地方,他忽略了远攻近交这个策略,才让对方深藏不露地钻了空子。可谓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羞花急道:“说了半天,那么血石门的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赶快说出来,姑奶奶非让他碎尸万段。” 叶锦天说道:“你先别急着报仇,待我说出来,你的说的话就要重新经过大脑,你就不会气大伤身了。” 羞花一听气恼不已,但她也无言可驳。她知道有人在背后常常说她胸大无脑,只会色诱天下。 他翻着白眼说道:“难不成他不是一个人,是和血石门一样江湖组织?” 叶锦天笑道:“这次你说对了,它就是江湖组织。在前不久他们的老巢被靖王爷剿灭了。” 谢冰惊呼道:“你是说他们是祁连山后九天的那些靠掠夺别人财物的劫匪?” 叶锦天说道:“不错,就是他们。他们对外是占山为王,在江湖人眼里是不入流的乌合之众。可他们有个三当家的叫做张本良,他依靠着后九天匪贼的钱财的支援,几年下来在江湖上联络了不少血石门的仇家,暗地里搜集血石门杀手成员的信息,就等我们失势后在官府那里公开血石门的信息,才导致中原江湖的血石门明里遭受官兵的追杀,暗里遭受仇家的寻仇。幸亏还有西凉这么的地方让我落脚。” 谢冰说道:“张本良,他是不是吏部尚书张海端的儿子?” 叶锦天还没开口,羞花呛道:“你说话也不过脑子。那张海端的底细血石门一清二楚,他那敢让他儿子轻举妄动,免得遭到灭门之灾。” 谢冰只瞪了羞花一眼,只拍拍手就做声了。 叶锦天说道:“至于这个张本良对血石门来说是个谜,我闭月那里也得不到他任何的信息,他可能就是张本清调教出来的不同凡响的人物,专门跟血石门作对的。” 一直不说话的曾竹言,皱起眉头说道:“这个后九天的匪贼在西凉,跟中原的血石门相距十万八千里,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么就会挑衅血石门呢?” 叶锦天说道:“这个后九天匪首来头也不小,听说他曾经是靖王爷的属下将领,后来得罪了靖王爷,才和靖王爷分道扬镳。也许张本良暗中查到血石门和靖王爷的关系,所以他们借用宫廷政变的力量来剿杀血石门,是急于先剪掉靖王爷的羽翼。” 曾竹言说道:“你这几个月来不跟我们同行,就是为了调查血石门在京城失败的原因。可是我还一事不解,既然那个张本良对血石门了解的一清二楚,血石门跟靖王爷的关系他不会不调查的,既然调查清楚,朝廷为什么没有对靖王爷治罪?” 叶锦天说道:“朝廷吏部可能有血石门和靖王爷的暗中交往的证据,但是面对靖王爷在西域的地位和势力,这些证据就有些靠不住,不足以给靖王爷定罪;如果朝廷强行定罪的话,就会影响其他地方王爷的利益,刚刚登基的新帝根基就不会稳固。所以朝廷一时奈何不了靖王爷,只能派钦差大臣前来进行安抚。现在靖王爷就在敦煌恭候钦差大臣的到来。” 谢冰说道:“我得到线报,这个钦差大臣可是我们再京城的冤家,就是他在宫廷政变那天捉拿了血石门的在后宫里一个人,才顺势摸清了血石门在京城的窝点,可怜留在宫中那些弟兄被他剿杀的无处可逃。” 羞花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的事李南风吗?这可恨的狗官,一旦落到我的手里,让他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曾竹言说道:“最可恨的事,温珏明被他严刑拷打,在大庭广众之下咬舌自尽。还有一个马清风,也死的惨不忍睹。” 羞花说道:“那个马清风死有余辜,他本来就是背叛师门投诚过来的,他的忠心没有几分可信度,野心倒是挺大的。他和万贵妃弄出一个私生子,就痴心妄想的借用私生子想做皇帝。自古以来叛徒没有一个好下场,他不自量力的给自己造个黄粱一梦。他能在同门师兄面前死掉,也算是李南风清理了门户。可惜我们的尊主心软,面对几个叛徒就是不愿意清理门户,让我们这些忠心不二的人情以何堪呢。” 其他三人看到她失落的心情,都摇摇头对望了一眼。 曾竹言说道:“他俩还有利用的价值,等榨干她们身上的用处时,她们的死就为期不远了。” 羞花说道:“也许到那一天,不是尊主心软,而是有些人心会软的,就不得而知了。” 谢冰霍地站起来,说道:“哼,我的一只眼睛都被她弄瞎了,我还在乎她的似乎。”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3 叶锦天摆着手说道:“眼下血石门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能剩下我们这几个人要为尊主排忧解难,少一些内讧争吵。至于清理门户的事,羞花你就别为此操心,尊主早有定数,她们谁别休想逃脱背叛师门的下场。” 曾竹言苦笑道:“一入血石门,难逃生死劫。我们血石门讨多少债,就欠了多少债,苍天能绕过谁。我看这次寻宝就是有去无回的路,能活一天算一天,能快活一刻算一刻。” 谢冰斜着独眼瞧着曾竹言落落寡欢的神情,哼道:“老曾,你的艳福还没享完就如此看破红尘,未必太悲观了。” 曾竹言说道:“不是我悲欢,只是前途茫茫,你我都是老弱病残看不清路,终究会栽倒坑里。” 谢冰不由的收敛起轻视的心情,说道:“老曾,你是不是看出来什么门道?说出来大家心里有个数。” 曾竹言看了一眼叶锦天阴沉的脸,说道:“我只是胡乱揣测,想念在京城那几年的舒服的日子。唉,眨眼间就流落到这风沙漫天的鬼地方,搁给谁心里能舒服吗。心中念着繁华城,满眼悲从荒凉来。” 说完,曾竹言独臂一挑,挑来一卷毛毡裹在自己的身上倒头就睡。 叶锦天叹口气也靠在草堆上似睡非睡的闭目养神。只有互看不顺眼的谢冰和羞花听到曾竹言一番感叹,两人也不由地悲哀地叹口气。想想他们过去在京城虽然有时候出去做些刀尖上的事,但毕竟大多数日子是锦衣玉食,逍遥自在的日子,不知眼下这样的日子折腾到什么时候,哪怕天天去杀人,也不想面对风沙肆虐的境地。 漫天的风沙停止的时候,已到了次日冰冷的太阳照在身上。沉鱼掀开马车的门帘向天空眺望,一只黑鹰在天空盘旋了一圈,飞向东南方向,那消失的黑影令她想起了黑鹰罗刹闭月,心里不由打个冷颤。 沉鱼放下门帘,靠在白宝山身上,说道:“我看见了一只黑鹰,飞向敦煌那个方向。” 白宝山和沉鱼就在马车相拥地过了一夜。白宝山说道:“黑鹰,是死神的守护者。黑月山就是死神的终点,他们执意要去,我就奉陪到底。” 沉鱼紧紧抱住白宝山的身体,说道:“我怕……我怕还没看见死神就要离开你。” 白宝山叹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聚散无常谁也无法阻挡,人就凭一口气才能走到底。” 沉鱼一听,她的心往下沉。她感觉到白宝山虽然表面没有责怪她掠走了他的孩子,使得自己沦落到关山月的手里,但他心里却没有原谅她;而白宝山决定赴死地下宝藏,她也不敢奢求白宝山来原谅她。 有人往马车里送了一些事物和水后,马车就开始向前行走。沉鱼也不想那些过往的伤心事,她勉强地打起精神,服侍白宝山吃喝,而白宝山也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精心地服侍。 一路摇摇晃晃,白宝山始终是安然自得,而他的眉宇之间还淤积着一丝愁苦;沉鱼看见眼里,心里也是惴惴不安。她知道白宝山忧虑地是他的孩子白鹿原,这个孩子太小,经过碧眼王的手这孩子也是九死一生。可她不敢把这个猜测说出来,归根到底是她的错。 突然,马车外有人叫道:“快看!天边有个女子,像个仙女。” 马车也陡然停步,赶车的人也伸直了脖子向东南方向张望。沉鱼也忍不住掀开了马车的门帘,向天空望去。她看到天空那个景象不由张大了嘴巴,拉住白宝山的衣袖,急切地说道:“老爷,你快来看,她是谁?” 白宝山探出头来,只见半灰半蓝的天空浮现出三座悬浮的山峰,山峰下游动着风沙侵蚀的半红半黄的沙雕和城堡;有一个身穿黑色的衣衫紫色披风的女子穿越在沙雕和城堡之间,那女子骑着一匹棕色的老马,神情平静地环顾着四周的景物。 白宝山看那女子年级和沉鱼相仿,容颜清丽脱俗,但眉宇之间还弥漫着隐隐的煞气;他侧目看到沉鱼难以释怀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脸色,她似乎认识那个天边的女子。 直到那景象渐渐地消逝在灰蒙蒙的天空,地上看傻的人们才回过神来,纷纷议论纷纷,谈论那个出现在海市蜃楼里神秘女子到底是谁? 白宝山回到马车里,他问道:“你认识那各海市蜃楼里女子?她也是血石门吗?” 沉鱼忘了一眼白宝山,点头说道:“十年前,就是她在飞天镖局暗中给了我一刀,抢走了碧眼王的三枚血玲珑,还差点让我丢了命。就在老爷你诈死的时候,她竟然闯进你的棺材里……搜……搜你身体里观音石,就在那时候她无意间看到我,识破了我的身份。” 白宝山说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就是那个闭月?” 沉鱼说道:“是她。十年前她脱离了血石门,以黑鹰罗刹的名头纵横于敦煌大漠,不知多少血石门的杀手去大漠里追杀她,都死在她的刀下。不知道,她今天竟然会出现在大漠幻境的海市蜃楼里。” 白宝山说道:“这不足奇怪。在这半冷半暖的天气里,大漠里更容易出现海市蜃楼,也许她刚刚经过黑月山。” 沉鱼陷入沉思,忧伤地说道:“就在去年这个时候,你的儿子郭雪剑也是从这里回到桃源居,据他说过他在这里见过海市蜃楼,而那海市蜃楼里出现的是落雁。看来她们注定受到上天的眷顾。” 白宝山握住沉鱼的双手,温柔地说道:“其实我还是很怨你的,但我怎么也恨不起你来,毕竟你在桃源居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地侍候过我,我们也毕竟有肌肤之亲,白某人无论如何对你也狠不下心,让你陪葬于我。你还是找个机会赶快逃吧。即使碧眼王不亲自杀你,他也会默许他的门徒要了你的命。” 听了白宝山这一番话,沉鱼心里五味杂陈。她说道:“我能逃到哪里去,除了跟你死,我别无选择。” 突然,白宝山甩开沉鱼的手,说道:“若是你不走,他们就会利用你让我投鼠忌器;而我对女心软,有你在我无法和他们相斗。因为我不能让他们轻易地得到地下宝藏。” 沉鱼泫然泪下,说道:“老爷,你要真的赶我走吗?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去那里?” 白宝山闭上眼睛,沉思一会儿,说道:“你还记得吗?在京城遇见那个叫那慕汗的人,他说过你的姐姐对他有过恩情,你去找他,他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他也照顾你的;他也是我儿子郭雪剑的朋友,有他护着你剑儿也不会太为难你。” 沉鱼难过地转过身去,不看见白宝山对她爱恨交错的眼神。白宝山对她越是有情有义,她越是心如刀绞;而她一念之差把白宝山推到绝境,她自觉自己不配与白宝山死而同穴,只有下地狱的才能解脱自己的罪恶。 沉鱼透过马车的窗帘的缝隙看到大漠落日的苍凉,似乎也看到自己的末日。既然自己没有资格再陪伴在白宝山身边,那么就凭一己之力帮他脱离苦海,也算是给自己赎罪。她擦干眼角的泪水,回过身来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老爷,我知道你让我走,是对我好。不过要走也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免得碧眼王疑心我去帮你通风报信,我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白宝山掀开马车的窗帘,说道:“你看前面那一片天空,在落日的映衬下流动着柔和的金黄色的光芒,哪里就是敦煌。敦煌佛光历来都是万丈光芒,佛祖会保佑你的。” 说着,白宝山把手里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玉片镶嵌在沉鱼左手的大拇指上,他用眼神盯着沉鱼不可声张,沉鱼会意地点点头,说道:“但愿佛祖能保佑我和你度过难关,永世永生不离不弃。” 沉鱼不知道白宝山要让她带走什么?不知这算是考验她对他忠诚的感情还是信任她对他绝对的痴情;不管如何这个可能是信物,也可能是让她把这信物送到郭雪剑手里,白宝山或许就会得救了。白宝山不可言明就是怕隔墙有耳,她似乎看到了希望,那么她就得必须离开。 沉鱼投入到白宝山怀抱里,凝结的泪水再次流淌出来;她多么想就这样拥抱着白宝山直到死的那一天。 当关山月看到海市蜃楼里闭月,他的神色暗沉地对身边的叶锦天阴冷地说道:“你不是说,你已经把他控制在敦煌的佛洞里,她怎么又会出现在海市蜃楼里?” 叶锦天神色惶恐地说道:“尊主,我……她已经交出了血玲珑,属下不想赶尽杀绝。” 关山月哼道:“你不是赶尽杀绝,而是顾念旧情。毕竟他的父亲和你交情不浅。你放过了她,她将是我们在黑月山最大的障碍。” 叶锦天说道:“尊主,你放心。闭月她已经武功尽失,根本掀不起大浪来,对我们来说不足挂齿。” 关山月冷笑道:“老叶,谁都不如你了解闭月,她的武功尽失不假,但她的智慧没有尽失,老夫依然不敢轻视她。所以你就不必去黑月山了,就留在敦煌做接应的事情。” 叶锦天隐藏住不满的神色,低声下气的说道:“全凭尊主安排,属下从命就是。”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4 日落黄昏时,从玉门关出发的大队人马已到达了龙门客栈。龙门客栈周围已被官兵层层围着,关山月透过人群看见客栈里的房间都是灯火通亮,给这一片荒凉的地方增添了一抹温暖的亮色。 有一个人跑过来,再关山月耳边悄然地说了一句话,关山月点点头。他对叶锦天 说道:“你先带人进客栈休息,我去见靖王爷。” 关山月来到马车跟前,对马车说道:“沉鱼你先出来。” 沉鱼听到关山月的叫喊,心不由地紧缩了一下,她无望的看着白宝山。 白宝山说道:“你先去,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 沉鱼无奈地走下马车,她不敢看一眼关山月冷峻的脸色,说道:“师父,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希望师父你兑现你的承诺。” 关山月冷然地说道:“只要你和他安心地配合师父做事,为师自然成全你们做长久夫妻。” 沉鱼掉头走向叶锦天,她不敢对视关山月的目光,怕关山月看穿她不安的心思。 叶锦天看到沉鱼唯唯诺诺的样子,上前安慰道:“你放心,尊主带白宝山去见靖王爷。待他们回来后尊主还是会让你去伺候白宝山。” 沉鱼悲伤地说道:“我怕他回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他即使没有我,也不会觉得寂寞。” 叶锦天说道:“只要你忠心为尊主谋事,等事成之后,尊主会把和白宝山有关系的女人统统杀掉,你就成了他唯一的女人。” 沉鱼抬起头来,冷笑了一声,说道:“如果真是那样,白宝山也会杀掉他这个唯一的女人。因为替代我的女人太多了,别说血石门的女人。” 叶锦天拉着沉鱼就往龙门客栈里走,边走边悄然地说道:“你别胡思乱想,即使尊主不容许别人伤害你,我也对你不会袖手旁观的,毕竟你曾经是我的门下。” 沉鱼苦笑道:“那我的命还要看在你往日的情面上,如果我稍有差池,不是要了我的命,就是尊主要了我的命。” 叶锦天哼道:“既然你明白,就好自为之。” 沉鱼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这个我自然明白,入了血石门的槛,命就是不属于自己的了;我背叛了师门本该早已命葬黄泉,能活到现在算是幸运的了,我还有什么指望和奢求。” 叶锦天看到沉鱼消沉的情绪,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命运的归宿,就算这次掘宝成功与否,碧眼王也不会他存活于世,不尽感叹自己和沉鱼同命相连。 关山月带着白宝山去往敦煌的佛寺,这个佛寺背靠山壁,而山壁层层叠叠大小佛洞几十个,每个佛洞都闪烁着低沉的烛火,这些烛火连接成一片祥和的佛光,弥漫在敦煌的夜空,似乎给每个人灵魂带来一片宁静。 白宝山下了马车后,看到这些佛洞,他的眼睛不由地蒙上了一层泪水。多少年以来,他不知经过敦煌多少次,而他从来没有踏入敦煌佛寺;因为他怕见到一个人,怕这个人的对他的失望,他每次来过只能逃避自己的灵魂上的忏悔。 关山月向前挥手说道:“宝二爷,请!靖王爷可在里面等我们过去。” 白宝山故作轻松地问道:“就靖王爷一个人在等我吗?” 关山月说道:“这我可不太清楚,等我们进去后不就看到了。” 关山月说着就向前走去。白宝山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暗哨,这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跟在关山月后面,穿过一个院落,拐向一条山路进入一个比较宽敞的佛洞。这个佛洞两边的墙壁上凹陷的洞口都燃烧着明亮的油灯。 佛洞大约有十丈多深,走到尽头举目一看,矗立着一尊青色釉质的佛像,佛像两边还有没有雕刻成形的个头矮小,姿态各异的八部罗汉。 而佛像下面有供桌,供桌上有佛经木鱼和各色贡品;供桌前的用芦苇草编织的蒲团上,打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着紫色披风,穿戴白色绸缎棉衣的肃静王。而另一人是个面色苍老,眉毛灰白的和尚,他穿着灰色的僧衣面向佛像,手指数念着一串佛珠,微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白宝山看到那老和尚,心头一热就跪在老和尚的身边,看着老和尚没有什么反应的神情,他也不敢出声打扰和尚虔诚地修行。 待到大和尚颂念完一轮佛经后才慢慢睁开眼睛,也没回头看一眼白宝山,轻轻地说道:“你来了。” 白宝山应道:“大哥,我来迟了,让你在这受苦了。” 那老和尚说道:“施主,老衲如今法名是玄空。自从入了佛门再无俗名之说。老僧已是空门中的人了,四大皆空,那有苦楚一说。施主未看破红尘,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白宝山泫然泪下,说道:“我……有负大……玄空大师的嘱托。本来观音石让我是好好修为,抑制内心的欲望,而我却有失德行,游戏人间,不问苍天只弄风情,也没有好好保护好家业,即使我有心能回头也无力到不了岸。” 玄空说道:“那你就随心而为,好自为之。佛心无错,只因孽缘;缘起红尘,缘灭佛法,就看你且行且珍惜。” 白宝山看到昔日的大哥白雪山已是入佛,不问世间的恩怨情仇,他也不想打扰玄空一生的清净的修行。 他就要起身离开时,肃静王开口说道:“亲家,你就这样走了吗,也不向玄空大师交代什么?” 白宝山在肃静王对面的蒲团上坐下,说道:“亏得王爷还认我这个亲家,我真是荣幸之至。” 肃静王说道:“宝二爷死了一回,本王就不认亲家了吗?再说桃源居的毁了,本王也是很遗憾,毕竟那还是凉州城的一处豪宅,也是亲家毕生的心血,就这样灰飞烟灭,给谁谁都会心痛的。” 白宝山微微冷笑道:“事到如今,再说一些虚词就显得我们彼此太客气了。王爷来到这里无非是拿我……玄空大师来要挟我,不然的话这里的佛洞和桃源居也一样灰飞烟灭,是不是?” 肃静王深色稍稍一沉,随即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宝二爷真是说笑了。本王一向是宽宏待人,怎敢在佛祖面前造次。我只是来拜访玄空大师,以求得佛祖保佑本王造福苍生。” 玄空和尚说道:“苍生自有佛心渡,前尘恩怨一场空。施主冤孽未解,佛祖也是难以为苍生做主,但苍天能绕过谁呢?阿弥陀佛。” 白宝山听出玄空言外之意是自作孽不可活,他不由地提心吊胆地看向肃静王。 只见肃静王眼眸里闪过一色煞气,脸色一沉,随即他温和地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待本王斗破苍穹后,再来拜访圣僧。” 白宝山心里明白,肃静王这次掘宝是否成功,都不会绕过他们哥俩,以为他俩是唯一通向地下宝藏的密码。 玄空叹道:“不必了。老衲已身入佛法,不愿再见到一丝一毫的杀戮。” 说着,他起身向佛洞外走去。佛洞外的院落已站满了官兵,官兵前面是一群和尚。那些和尚的身体上衣衫血迹斑斑,脸色也是伤痕累累。 他们见到玄空和尚,跪下叫道:“主持……他们要烧毁我们的佛院。” 玄空双手合十,说道:“你们受苦了,去佛化台搭起来。” 和尚面面相觑,不知玄空主持要做什么,没人敢动弹。 玄空叹道:“这敦煌百年佛院不能因老衲而毁掉,佛祖都说过,我不下地地狱谁下地狱,你们难道还看不破吗?” 和尚看到玄空坚定的神情,有的似乎悟到佛法,纷纷起身拿来木材搭建成一座平台。 白宝山看到这情景,他颤抖地说道:“大……大师,你这样……” 他没敢把自焚说出来。他转向肃静王说道:“王爷,我和你毕竟是亲家,你不能做的这么绝情。” 肃静王轻蔑地笑道:“是我绝情吗?你一番诈死抛妻弃子,隐姓埋名的风流快活,你不绝情吗?你儿子对我女儿极其能事地羞辱和冷落,你儿子不绝情吗?时间是有别人能负我,本王就不能负天下吗?” 白宝山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何必要迁怒于他人。王爷只要你放过他们,我会尽力配合你打开地下宝藏。” 肃静王说道:“去黑月山也许能打开宝藏,可你大哥更有一条捷径的路可走,只要他肯开口,我们就不必大费周折去风沙弥漫的黑月山。这皆大欢喜的事情,想必你也乐意成见,就看你能不能说动你大哥。” 白宝山转身又看向玄空大师,他还么开口,玄空就说道:“阿弥陀佛。执迷不悟者把地狱之门打开之时,佛祖也会把天堂之路已堵死。走捷径者一念是天堂,一念是地狱。” 这话似乎说给白宝山的,也是警醒肃静王的。白宝山明白此意,他也无话可说了,只能眼睁睁看到玄空一步一步走向佛化台。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5 玄空大师安然地坐在佛化台上,凌然地面对他的佛家弟子说道:“佛在我心中,老衲纵然是灰飞烟灭,也会感动苍天神明,给那些回头是岸的人指明一条通往天堂的路。你们跟随老衲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有看破红尘吗?为何要哭丧着脸呢?当你们点燃佛化台,老衲就会跟佛祖合二为一,这是老衲修来千年福分;所以成全了老衲就成全了你们。” 听了玄空大师一席话,有些弟子似乎悟到了佛法,举起火把围着佛化台点燃木柴。这些干燥的木柴在火焰的侵吞下发出哔哩啪啦的声响,却掩盖不了玄空大师大义凛然的气场;他双手合十,念诵佛经纹丝不动,任凭火焰蔓延到他全身,顷刻间他的身体化作金色的火焰跳动成一尊佛面之势,众人一看不由地都惊呆了,包括官兵们都跪倒在地膜拜不已。 白宝山双眼饱含着泪水,看着自己的兄长走向佛化之路。他从小是兄长带大的,他对兄长也是恭敬有加,从来不敢拂逆兄长的遗愿。可是兄长从小就参悟佛法,对佛经执迷不悟,所以白宝山还未成人他就去敦煌剃发成僧。白宝山多次经过敦煌要拜见兄长,都被兄长拒之门外。 当年兄长临走时,给白宝山吃了一枚观音石,说是白宝山心性不定,玩性成祸,需要佛祖化身的观音石来束缚他的行为准则,谁知兄长不知道观音石会物极必反,而白宝山也没有领悟到兄长的一番苦心,他利用观音石在身体里滋长的能量来满足他的风流成性的欲望,而他张扬的个性出卖了观音石的秘密。 所以白宝山心中明白玄空佛化,也是因为替他赎罪。玄空自觉没有把白宝山引入正道,愧对列祖列宗,只有玄空入了佛道,才能让白宝山意识到佛法无边的力量。白宝山长跪匍匐在地,他没颜面正视兄长佛化的金色的佛面火焰。 佛化台周围只有肃静王和关山月冷然地看待这一切,他俩也盯着白宝山的一举一动,而白宝山除了伏在地上恸哭外也并无异常。 关山月悄声对肃静王说道:“王爷,看来这老和尚已烧成灰烬,他已入佛道,不会贪恋地下宝藏。自白宝山到来,他也没有和白宝山任何肢体的接触,恐怕他知道的那条通向地下宝藏的途径真的被堵死了。” 肃静王冷冷地哼道:“他以为自焚而入佛道,本王就奈何不了白宝山,他白宝山还要顾及他兄长这些弟子的性命,他就得乖乖的跟本王合作到底。” 说完,他离身而去。关山月走到白宝山身边,场面上的话不得不假惺惺地说道:“宝二爷,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你就安心在这里跟你兄长告别。” 说着,关山月向燃烧成灰烬的佛化台拜了三拜后,招呼周围的官兵撤离而去。他并不担心白宝山会趁此逃走,因为已有玄空大师的牺牲警示了白宝山,白宝山不会只顾自己而亡命天涯,不顾他兄长留下这些徒子徒孙们的性命。 当佛化台不再冒烟时,白宝山才起身走到哪一堆灰烬,和和尚一起捡拾玄空的骨灰。在最后的灰烬里一个僧人惊讶的叫道:“看这是什么?” 他用手拨开灰烬,一枚手掌心大小的石头露了出来,呈莲花瓣形状;他惊喜不定地伸手去摸,大叫道:“好烫啊。” 另一个和尚说道:“怎么会呢,大师的其他的骨灰都已冷却了,他怎么烫手呢。” 说着他也伸手去拿,刚触摸到红色莲花瓣上,就有一种刺心的痛只扎入他的全身,让他不由的哎呦地大叫起来。 一个面相老的和尚看着这红色的莲花瓣,惊喜地说道:“这是可是师父的舍利子,师父他老人家真的佛化了,师父佛化成舍利子了,是我们做弟子的三生有幸呢。” 他说的高兴也伸手去触摸那舍利子,也烫的他缩回了手掌,他诚恐诚惶地说道:“难道我们修为还没入佛道,师父他老人家不让弟子们供奉他?” 一个和尚说道:“师父他老人家佛化成这么烫手的舍利子,难道就让他老人家孤零零的躺在这里吗?” 有的和尚拿来了两根木棍,试图夹起舍利子,谁知木棍刚夹到舍利子,木棍就燃烧了起来,吓得他赶快放开舍利子,扔掉了燃烧的木棍。 “要不拿来火钳试试。” “不行。火钳会伤了舍利子,那是对师父在天之灵的大不敬。 寺院的和尚没了主意,都掉头看向白宝山,看他如何处理玄空佛化后的舍利子。 白宝山旁观着和尚们所作所为,他不认定那就是兄长佛化的舍利子。如果兄长真的佛化成舍利子,也可能只有一块莲花瓣?这一定是兄长留给他的通往地下宝藏的秘密。 他一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拿还流转着红色流光的莲花瓣,当她触摸到那莲花瓣时,手掌感觉一阵温暖,并没有炙热的痛;他慢慢的把莲花瓣捧起来,近距离注视着莲花瓣的红色的流光闪烁着跳动的火焰。 众和尚目瞪口呆看着白宝山捧着他们师父的舍利子,个个惊异的神情像是见了佛祖的真身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口中阿弥陀佛的念诵这佛经。 白宝山说道:“这是玄空大师留下的护身符,这护身符藏着天机不可泄露,否则玄空大师的灵魂不得入佛道,上天堂,而芸芸众生的我们也会大祸临头,灵魂为鬼而入地狱。” 寺院的副主持和尚说道:“既然施主能拿起师父的舍利子,他老人家必定是让你来保管他的舍利子,毕竟你们是血脉相连,佛心想通;只有师父的舍利子附在施主的身上,施主必定能得到师父的佛法通天,战胜邪恶,保佑苍生不受罪孽之苦。” 白宝山双手合十,把莲花瓣夹在双手的掌心里,说道:“承蒙玄空大师的顾念,我只能和大师们一起超度玄空大师的亡灵,让玄空大师安心去极乐世界。” 关山月回到龙门客栈,刚吃完野餐,就听到从敦煌寺院里传来长长的钟声哀鸣,接着就是寺院和尚悲怆的诵经的声音。他的心不由的惆怅起来,比起那大和尚自焚后还有人超度灵魂,如果自己有一天死了,有没有人会超度自己的灵魂,自己不会尸留荒野,变成了孤魂野鬼,那个滋味谁受得了。 他喝了一壶烈酒也不由地心生悲怆,追忆前尘往事,他自己大半生也是孤独无依,飘零不定;虽然他是江湖上大帮派的尊主,可是当他的对手一个个被他做掉后,他又能得到什么呢?最初的复仇的念想至今也无法撼动大月氏人的明月天国。他只能待肃静王起兵造反,在中原称帝,他能分到一股兵马直捣明月天国,至少自己能在西域成就王国霸业。 但他也明白自己已到了古稀之年,而肃静王的野心并不比他小,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肃静王的野心不会促长他的野心。如果真的起兵造反在中原称帝,一旦征战开始那也得征战好几年,估计到那时候他这把老骨头已征战到沙场里去了,那时候他还念念不忘在在明月天国的地盘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也是心灰意冷,无心恋战。可他最初的复仇的念想逼他走上这个道,已无回头的可能,那样他会更痛苦。 关山月正在思绪万千时,羞花和谢冰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关山月瞪了他们一眼,说道:“慌什么,大半夜的有什么事。” 羞花说道:“沉鱼,她……她逃了。” 关山月哼道:“沉鱼她逃了?她往哪里逃了?” 谢冰说道:“由于夜色黑,大漠流沙四处流动,掩埋了沉鱼逃走的足迹,好像她向东北方向逃走。” 关山月拍着桌子怒道:“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连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见沉鱼想好要逃走,必定从白宝山身上带走了什么?” 谢冰说道:“尊主,我们要不要派人把他抓回来?” 关山月说道:“不必了。沉鱼逃走是为了给白宝山报信,白宝山的后援会紧跟着从西域赶来。沉鱼应该逃向西北方向,如果沙长天快的话应该能遇见沉鱼,如果沙长天碰不到沉鱼,即使沉鱼找到了白宝山的儿子郭雪剑他们,他们还能相信她吗?毕竟是她偷走了白宝山的小儿子,才让白宝山落入我们的手里。” 羞花望着关山月欲言又止的样子,关山月喝道:“你还有什么话快说,别吞吞吐吐。” 羞花神色难为情地说道:“曾竹言……他……他被沉鱼杀了。” 这回关山月有些震惊,说道:“你说什么?曾竹言被沉鱼杀了?他是怎么死了的?是不是有你的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羞花普通跪倒在地,说道:“师父,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和沉鱼争风吃醋。是她……是她色诱……色杀了曾竹言。”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6 关山月一听,在这关口上血石门内部还发生内讧的事情,他不得不强压住内心的愤怒,说道:“羞花,你尝试过的男人无数,为何还要钟情于一个上来年级的曾竹言,你也未免借题发挥,想给沉鱼一个下马威。” 羞花诚恐诚惶地说道:“师父,我……我只是气不过她比我早进入血石门,就轻视我,所以我……” “所以你就教唆曾竹言去色诱沉鱼,反而被沉鱼反色诱而杀了曾竹言,是不是?” 羞花装作可怜的样子,说道:“其实我……原来什么都瞒不了师父。我……我去追杀沉鱼,将功补过。” 关山月说道:“不必了。沉鱼将计就计地逃离,就是为了个给白宝山报信,可惜没人会相信她。待她回来后你就看紧她。必要的时候……” “必要的时候弟子就杀了她,免得节外生枝。” 羞花看到关山月有点犹豫,她果断地给扑上一刀。 关山月微闭上眼睛,就算默认了。他突然又睁开眼睛,似乎想起什么,问道:“发生这样的事,有没有惊动王爷那边的人?” 羞花本来要起身离开,不敢再打扰关山月的清修时间。突然听到关山月的发问,不由又跪倒在地,说道:“师父,没有惊动其他人,就是我们这几个人知道,对外宣传曾竹言他是暴毙而亡,我想不会引起别人的疑心。” 关山月轻叹一声,说道:“但愿如此,你们赶快去处理了曾竹言的尸体。” 羞花看到关山月疲惫的神色,不敢再逗留,说道:“师父,你连日操劳,应该多多休息,弟子就去了。” 关山月再次闭上眼睛,嗯了一声示意羞花可以走了。 守在外面的谢冰看见羞花出来,急忙问道:“怎样,尊主有没有追究此事?” 羞花悄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赶快去先埋掉曾竹言的尸体。” 走出一段路程,谢冰又波不急待地问道:“你说了都是你的错吗?没有提及别人。” 羞花斜眼看来一下谢冰,说道:“看你那个怂样。是啊,在尊主面前我承认都是我的错,没有你的起哄,也没有叶锦天的唆使。是我醋意大发,刺激曾竹言上了沉鱼,反而被沉鱼杀了。女人之间的嫉妒,尊主比谁都看得清楚。” 原来沉鱼被叶锦天接到他们吃饭的房间,在给羞花介绍沉鱼时,羞花不屑一顾地说道:“血石门台太看重论资排辈,才会出现这么多的背板师门的奸徒。” 沉鱼一听,脸色略有尴尬。随即心想这羞花不是善茬,何必要对她客气。她端正了神情,说道:“我在血石门杀人的时候,不知你还在哪里风花雪月?血石门门规森严,我若是叛徒,你这资历浅的小辈还能和我做到一起吃饭吗?” 羞花没想到这师姐表面柔弱,对她却丝毫不留情面地以大欺小,她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狂怒,冷笑道:“你已经离开血石门十年,你还敢说对血石门的忠诚度?” 沉鱼说道:“十年又怎样?在座的谁能说我就离开了血石门?” 叶锦天,曾竹言和谢冰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否认沉鱼的说法,都心照不宣的尽管低头吃饭。为了解除羞花尴尬的神色,曾竹言说道:“这一路奔波,总算有一顿好饭菜可以吃了。都是同门何必计较呢,吃饭,吃饭。这么好的饭菜不吃浪费了。” 羞花笑道:“这却是一桌子好饭菜,不用吃看着就饱了。不像是有的人打着伺候男人的幌子,这一伺候就伺候十年,难免日久生情,反叛师门。” 沉鱼看到曾竹言摇头笑着,她说道:“我是伺候男人,可我选的都是精品男人。不像有些人对男人不挑食,上至龙床上的皇帝,下至街头巷尾的乞丐,什么样的歪瓜裂枣,只要是男人就饥色的不得了,做师姐的可是望尘莫及,自愧不如。” 羞花没想到这个沉鱼不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个躲在白宝山背后的女人,而是更她针锋相对的血石门的人。原来都是同一门下的人,而她却轻视了她,被她呛地无言以对。 羞花看到曾竹言偷偷地憋着坏笑,冷笑道:“歪瓜裂枣?被人耻笑还乐在其中,真是好笑。” 曾竹言一听,舒展开鳖红的脸庞,说道:“你说谁是歪瓜裂枣。” 羞花说道:“你别急着对号穿鞋,在座的只要眼睛不瞎,谁都能看得出来。” 曾竹言被羞花这一挑拨,冷眼相对沉鱼,说道:“你别以为你睡了西凉第一富豪就沾沾自喜,我曾某人想当年在川蜀也是富甲一方,想睡谁就睡谁,阅尽人间春色,还没有那个女人不把我放在眼里。” 羞花举起酒杯,眉眼上条地说道:“如果你今夜把她给睡了,我就佩服你吹牛的能量。” “羞花,别做的太过分,若是让尊主知道了,没有谁好果子吃的。”叶锦天试图羞花的挑唆。 羞花哼道:“尊主知道又怎样,他老人家授受女弟子就是为了色诱男人;哼,她……哈哈,十年时间就色诱了一个男人,有本事今夜在色诱一个,你这师姐当的才有分量。” 羞花用心险恶,不计手段地唆使曾竹言和沉鱼互相攻讦,她好坐收渔利。 沉鱼只是默默的吃喝,不再接应她的各种挑唆。而曾竹言接着酒劲挨到沉鱼身边说道:“说真的,我曾经可为你动过心,只是当初你还是李天翼的小情人,我有那色心也没有那色胆。后来我才知道,你是尊主的卧底,让尊主摸清了李天翼的底细干掉了李天翼,尊主才有了血石门掌门人的位子,你在尊主哪里可是功不可没。所以你跟着白宝山享受了十年的荣华富贵的生活,尊主看在你往日的功劳上,才没立刻杀了你,你别以为尊主还拿你当人看。今夜我曾某人睡定你了。” 说着,他左手抓住了沉鱼拿酒杯的手腕,沉鱼挣脱了几下没有挣脱开掉,酒杯里的酒水洒掉了一些,沉鱼也就索性让他抓着,冷笑道:“你现在又色胆睡我了,那你有没有命睡我?” 曾竹言抬起沉鱼的手腕,把她手中酒杯里的酒水灌到自己的嘴里,说道:“我现在落魄成一个歪瓜裂枣,还失去了一个胳膊,都是拜你所赐。如果当年你提前在温柔乡里杀了李天翼,也不会让李天翼的女儿闭月窜了空子拿走了尊主的血玲珑,还跟李天翼恶斗了一场才杀死李天翼的,而后果是尊主迁怒于我,砍掉了我一个胳膊。你说我这个不白之冤不找你,那你让我找谁算账去?” 沉鱼冷笑道:“没本事的人才会迁怒于别人。你的委屈算哪门子冤屈?” 曾竹言一听恼羞成怒,一把拉起沉鱼,说道:“你就是尊主一枚弃子,别指望尊主还看重你来挟持白宝山。老子今夜就睡了你,来弥补你当初犯下的错,看看老子有没有本事。” 谢冰始终冷眼旁观,他心想曾竹言是羞花的姘头,羞花乐意看场好戏,那我自己也乐意落井下石跟着看,看他曾竹言是否真把这娇小俏美的沉鱼给睡了,检验一下尊主对沉鱼到底有怎样的态度。 叶锦天似乎看不过眼了,他起身劝道:“老曾,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在乎那点床笫之欢。你赶快放手,免得惊动了尊主,谁的脸面都不好看。” 曾竹言酒气弥漫,瞪着眼说道:“老叶,你是不是心疼她了。她曾经名义上在你的门下,你要护着她,他是不是跟你也有一腿啊……哈哈……” 叶锦天被气的脸色铁青,但他知道曾竹言的酒喝多了,不能跟她死扛到底,否则劝解的效果就适得其反。他压住心里的气愤,好言相劝道:“看看你,多喝了几杯酒就开始胡说八道。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敦煌,当务之急千万别生事,给尊主添麻烦。” 曾竹言见叶锦天没有生气,他的戾气也收敛了一些,但依旧抓着沉鱼不放,笑呵呵地说道:“老叶,你在血石门是出了名的卫道士,从来不再外面寻花问柳,肯定也不会对自己门下的弟子下手吧。” 叶锦天见沉鱼对曾竹言肆意的挑衅无动于衷,叶锦天心想沉鱼可能已有了打算,她不想跟曾竹言当着众人的面撕破脸。 于是叶锦天坐下来,说道:“沉鱼她也是从男人堆里过来的人,我担心老曾你吃不消呢。” 曾竹言哈哈笑道:“天下没有我老曾吃不消的女人,只有你老叶经不住美色的诱惑,又吃不了美色的味道,只能是海市蜃楼,白白地空欢喜一场。” 叶锦天把喝完酒的酒杯重重地掷在桌子上,说道:“你想吃遍血石门的四大美女的秀色可餐,你的有那个本事,别误了卿卿性命就好。”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沉鱼就抽身离去。他那透露煞气的眼神没有躲过谢冰的眼睛。谢冰从他的眼神似乎意识到他要让沉鱼杀了曾竹言? 可曾竹言拉起了沉鱼就往另一个房间走,沉鱼也没有抗拒,这样更让谢冰证实了我自己的猜测。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7 沉鱼被拉倒了曾竹言的房间,酒气熏天地说道:“沉鱼,当年你跟了李天翼,可谓是风光无限,自视清高,在血石门里谁都没放在眼里,如今羞花对你虎视眈眈,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取而代之去伺候白宝山。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面对曾竹言如狼似虎地撕扯,沉鱼半推半就地被推到床上,她冷笑地说道:“你……你能保我安全?” 曾竹言等着眼睛说道:“你不相信我?” 沉鱼反手抓住曾竹言的左胳膊,侧身一翻把曾竹言压在她的身体下,说道:“不是我不相信,只是我们生是血石门的人,死是血石门的鬼,命从来都属于自己的。” 曾竹言只有一个胳膊,他试图想反身起来,但又感觉到沉鱼对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他就任由沉鱼骑在自己的身体上。他脸色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你早已厌恶待在血石门,其实我也是。我本来在川蜀家财万贯,过着富足的日子,为了贪得小财,竟然鬼使神差地入伙血石门,过着刀尖上提心吊胆的日子,我真实受够了。只要你愿意,我们一起脱离血石门,隐姓埋名地去生活。” 沉鱼骑在曾竹言的身体上,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向下移动,解开了他的衣带,露出了他白花花的胸膛。曾竹言感觉浑身骚动,心想沉鱼和羞花一样,终究经不住对男人身体的饥色渴望,他索性摊开身体,任由沉鱼的双手游走在自己的肉体上。 “你和我能逃到哪里去?血石门遍布江湖,我们逃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沉鱼边给曾竹言脱衣服,边幽怨地说道。 曾竹言胀红着脸说道:“血石门今非昔比,他们在中原江湖没落的所剩无几。你跟我逃回四川去,那里是我的老巢,藏身的地方也多,保证我们以后的日子衣食无忧。” 曾竹言喘着粗气说道:“其实在血石门里四大美女里,闭月太高冷狠毒,不敢招惹;落雁太冷傲刚烈,不敢沾染;羞花太放荡不羁,不敢消受,只有你与世无争,温柔沉静,才是男人最好的伴侣。” 曾竹言定睛一看,闯进房间的人是怒气冲冲的羞花。他倒是松口气,说道:“你来干嘛,想跟我玩双龙吸珠吗?” 羞花冷笑道:“想玩双龙吸珠,你有命玩吗?你明明答应我,带我去四川隐匿生活,你又给她同样的承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曾竹言叹口气说道:“羞花,是我把你带出四川,入伙血石门的。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就放过我吧。再说天下的男人那么多,你何必又纠缠我这样残疾人呢。你不是一心想霸占那个白宝山吗,我这不是帮你忙吗?若是白宝山知道他的情人跟别人翻云覆雨,他不得不另觅新欢,你的机会不就是来了吗?所以作为女人别那么贪婪,否则得不偿失。” 曾竹言一番露骨之言让羞花哑口无言,她只能再次冷笑道:“但愿你们痛快地春宵一刻,玩过火,那就死无葬身之地,等我给你收尸吧。” 说着,羞花转身离去,连房间的门都没给带上,外面漆黑的夜色从敞开的房门扑面儿来;曾竹言伸手从枕头下摸了几枚竹叶镖,挥手向房门投掷而去,房门在竹叶镖的振动下合上了,连门栓也插到位。 曾竹言露出这一手,沉鱼看在眼里,暗自叹道曾竹言能成为血石门的一堂之主,不愧是四川一霸,这掷镖的手法不是谁都做到出神入化,刚才在激情四射的时候,还真没防范到他洞察到自己的心思会随时反击。 曾竹言注意到沉鱼阴晴不定的神色,说道:“你受惊了?你不必担心羞花,她平时骄横跋扈,其实色厉内荏,没有谁会真正的忌惮她的所作所为。倒是你,为何对我如此顺从,倒是让我很感兴趣?” 面对曾竹言身体的裹夹和他出其不意的疑问,让沉鱼的神情凝滞住了,她没挣扎也没亲近,只是嘴角上扬一抹冷意,说道:“对于一个心灰意冷的女人来说,只要有个男人作为一生的依靠,顺从他应该不会错的。” 曾竹言盯着沉鱼的眼睛问道:“白宝山真的抛弃了你?” 沉鱼面不改色地说道:“你以为呢?白宝山生性风流,他就是自私自利自恋狂,他只爱惜他自己,谁给他传宗接代,他就多爱谁一点。而我尽量讨好他,满足他,却还是没有给他延续一脉香火。所以在他心里早已厌烦我了,他一听到落雁有了他的骨血,就毫不顾忌地抛弃了我,去寻找落雁,而我只能化痛恨为力量,劫持了落雁给他生的儿子,才让尊主控制了他。这一路上他对我以礼相待,比杀了我堵难受。我还敢奢望和他在一起吗?如果他在尊主面前挑拨一下,我还有命可活吗?” 曾竹言看到沉鱼的神情灰暗,怜惜地把他拥到在怀抱里,说道:“其实,当年我刚到京城见到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碍于你当时是李天翼的情人,我都不敢多看你一眼;当初我也看好李天翼必能担当血石门的尊主之位,可惜他死于非命,后来我才明白这都是拜你所赐。由于我那是在血石门有些事偏向李天翼,所以碧眼王借李天翼的死给我一个教训,砍掉了我一只胳膊。经历后来的一系列事变后,我都不知道该恨谁?我们都走了一条不归路。” 沉鱼搂住曾竹言的脖颈,说道:“你这么饥色难耐地上我,是不是也想试探我?” 面对沉鱼温柔对视,曾竹言的内心慢慢的狂热起来;但沉鱼冷不丁地疑问,他的欢畅的神色不由地惊异不定。 “这……尊主他怎么会让我来试探你呢?如果想试探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叶锦天比我合适,你曾经毕竟是他趟门下的人。” 沉鱼说道:“可惜叶锦天不好色。女人没有男人激情的点燃下,不会轻易透露心声的。而你最善于这技能。” 曾竹言微笑道:“你别胡思乱想了,猜度别人的心理太累了,春宵苦短,不如我们及时行乐。” 说着就要把自己嘴巴凑上去亲热沉鱼,沉鱼头一歪,说道:“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总之你帮尊主攫取敦煌的地下宝藏,他就会让你解甲归田,暗度晚年吗?” 曾竹言抬头看着沉鱼,说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沉鱼说道:“刚才,羞花闯进来不就是和我争夺你吗?若不是尊主答应你,她有那么冲动吗?” 曾竹言长叹一声,仰面躺下说道:“是啊,我想在宝藏还没有挖掘之前,我和你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只能拼了老命满足了尊主的欲望,我们才能安心回到四川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 “你以为事成之后,尊主会轻易地放你走吗?”沉鱼漫不经心的说道。 曾竹言呻吟地说道:“我年纪已老,他留着我也没有多大作用。我想尊主要笼络人心,不会不遵守诺言。” 沉鱼说道:“尊主一向是一言九鼎,自然会兑现对你的承诺。不过你的年纪老了,作用不大了这都是无可挑剔的理由,可是血石门的秘密你可知道的不少,尊主能给你自由脱离血石门,可他无法保证你活命的自由。” 曾竹言一听神情惊异地说道:“是啊,我怎么么想到这一点。真要想脱离血石门又要想活命,就……” “就去杀了尊主,你来当尊主……”沉鱼帮她把心里嫉恨已久的话说出来了。 而曾竹言一听要碧眼王,不觉心潮将要沸腾的身体突然冰凉下来,真要起身感觉到腰间的中封穴,至关穴已被沉鱼抚摸他的时候给点封住了,使得他动弹不得。 “你……是碧眼王派你来除掉我?”曾竹言眼神绝望地说道。 沉鱼从他的枕头下摸出一把闪着光芒的匕首,说道:“今天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跟碧眼王都没有关系。如果你有一点血性的话,在我提到要杀了碧眼王,你就不该惧怕到身体发凉,看来你对碧眼王非常地恐惧,只有他杀你的份,没有你叛逆的心,和我杀了你又什么区别。” 曾竹言正要张口叫喊,沉鱼手里的匕首已嗤地一声刺入曾竹言的心口,曾竹言瞪着双眼痛苦的慢慢咽下最后一口气。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8 沉鱼镇定自如,下床后穿好衣服,收拾好包裹。从容地走出了房间,见房间外并无他人,就去了马厩找了一匹马,出了客栈策马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龙门客栈突然来了不少人,客房根本不够住,男女分开住,至少两三个人住在一个客房。由于曾竹言和沉鱼占有了一个房间,羞花和谢冰只好暂时挤在一个房间。待羞花在隔壁的客房吃完醋后回到房间,谢冰却翘着腿已躺在床上。他见羞花气咻咻地回来,说道:“你要发脾气就出去发,别打扰我睡觉。” 羞花看着幸灾乐祸的谢冰,竟然流下了委屈的眼泪,说道:“我和他十年的情分,却抵不过她几分热度,她到底有什么好?” 谢冰说道:“你的占有欲太强了。你睡过的男人就不许别人谁?男人就是图个新鲜感,老曾就是尝个鲜,回过头来还不是跟你卿卿我我我的。” 羞花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自然知道男人就是这个德行,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说我杀了她,尊主会不会怪我?” 谢冰叹口气说道:“只要血石门的人谁杀了沉鱼,尊主都不会责怪的。” 羞花感到惊讶,问道:“你就那么肯定,为什么?” 谢冰说道:“沉鱼目前能活命就指望白宝山了。你看她刚离开白宝山,她就迫不及待地黏上了曾竹言,就是为了在血石门找个活命的靠山,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白宝山依已经不需要她了,可她又不敢逃离血石门,那样她就死路一条。” 沉鱼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疑惑?尊主不把沉鱼当作一个棋子来要挟白宝山,尊主会拿住谁来要挟白宝山好好地配合来攫取宝藏?” 谢冰翻身坐起,说道:“白宝山风流天下,一个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女人就能要挟住他?你知道吗,在这敦煌还有一个大人物和白宝山关系密切,只要拿住了他,白宝山自然会乖乖就范,沉鱼就名副其实地成了一枚弃子。” 羞花哼道:“那我还忌惮什么,我这就过去杀了她,以解我心头只恨。” 谢冰嘿嘿地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刚才过去,他们干上了没有?” 羞花冷笑道:“那可恶的曾竹言,用在我身上的甜言蜜语,同样地用在她的身上,我差点没恶心死。我恨不得让他们一起作对风流鬼。” 谢冰说道:“你还在乎男女那点破事?可就成了难得的淑女了,要不要我花的钱给你立个贞节牌坊?” 羞花见谢冰如此的热嘲冷讽自己,呸道:“好像你是个正人君子。想得到的人却得不到,是不是快要憋死自己了?” 谢冰说道:“我谢冰对女人早已心灰意冷,就算面前是个天仙,我也是视如粪土。” 说完,谢冰就把被子拉倒身上,侧身而睡,不再理睬羞花气恼的神色。 羞花见谢冰侮辱自己是粪土,霍地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半想教训一下谢冰出言不逊,可转念一想,我和谢冰打起来,可不就成全了隔壁的一对狗男女幸福生活。这谢冰心思可够毒的了,平时我没少给他使绊子,现在故意激怒我让我去出丑,我偏偏不上他的当。 羞花消掉心中一大半闷气,上前退了谢冰一把,说道:“你一个人霸占一张床,让我怎么睡觉?” 谢冰无动于衷地说道:“客房这么大,就爱怎么睡就怎么睡?床是我先来的,就该我睡床。连续几天都路上休息,好不容易有张床,我岂能拱手相让。” 看来这一张床,谢冰不会退让半步,而谢冰又一向不会对女人感兴趣,羞花的色诱的手段对他而言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羞花气恼地哼道:“不知那两个狗男女完了没有?我非要把她赶出去,至少我我能有半张床睡觉。” 谢冰又阴阳怪气地笑道:“你可以过去呀,来个双燕戏水,三人共眠岂不热闹。” 羞花说道:“谢冰,你别幸灾乐祸,反正你已刺激了我,。我这就过去,夺我床上的人,只有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我才能睡个安慰地好觉。” 谢冰见羞花真的动怒要杀人,赶快起身拉住羞花,说道:“你急什么?如今这个关头上,你明目张胆的杀了血石门的人呢,让同门子弟怎么看你。再说尊主最忌讳同门发生内讧的事,你要是真的想杀了沉鱼,就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料理了她,我想到时候尊主也不会怎么为难地苛责你。” 羞花无奈地做到床边,说道:“谢冰,你是想气我还是想安慰我,什么话到你的嘴里,我横竖都不是人。你给我说的这些,难道沉鱼没想到过吗?她跟我们吃饭前,难道她没有试探叶锦天吗?毕竟她是以前是叶锦天的门下,叶锦天不会不给透露的风声吗?” 经羞花这一说,谢冰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起身下床,拉起外衣就往身上穿。 羞花倒是感到意外,惊讶地问道:“你这是怎么啦?床上有鬼吗?把床让给我睡了?” 谢冰边系衣带,边说道:“快到隔壁客房看看,老曾可能命完蛋了。” 羞花见谢冰的神色郑重,不想是故弄玄虚的样子,连忙赶在谢冰前头推开隔壁客房的房门,只见客房里的床铺帷幔垂下,透过帷幔的睡觉的人体对房门的撞开的声音似乎无动于衷,这让羞花更是心惊。 她上前就拉开帷幔,只见曾竹言敞露着赤裸的身体,心口上插着一把铮光闪亮的匕首;曾竹言瞪着双眼看着似哭非笑的羞花,羞花苦笑道:“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男人。遇见你之前我虽然已经是别人的新娘,而新郎却是无能之人,我这个新娘守了两年的活寡,而且还遭受到夫家欺凌辱骂,就在走投无路,忍无可忍的时候,是你给我了勇气和一把匕首,我就这样杀了夫家的八口人,那痛快淋漓的感觉我至今都难忘。后来你有设法让我在死牢里假死逃生,给我改头换面,带我来到京城入了血石门,从此我的天地是另一番景象。虽然我经历的男人无数,包括那已死的皇帝,都没有你给我第一次的感受那么刻骨铭心,虽然当时你只有一只胳膊,但我还是享受到作为女人的意义。你说过你要死就要死在我手下,做个风流鬼也值得,可惜你食言了,所以你死不瞑目。” 羞花轻轻的抚上曾竹言睁大的双眼,她转身就要走。谢冰拦住她,问道:“你要干嘛去?” 羞花狠狠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要干嘛去吗?我要去杀了那个贱人,我要给她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谢冰拉住羞花的衣袖,说道:“这大半夜地你去那里找她?估计她早已逃走了。当务之急,你赶快去把这情况告诉尊主,不要让叶锦天占了先机,尊主就会这丑事的责任算到你的头上,就不会再信任你了,你别想去地下王宫。” 羞花冷静地想了一会儿,说道:“难道这是叶锦天使得连环计。他去不了地下王宫,也让我们去不了。他好狠毒呀。” 谢冰说道:“地下王宫的宝藏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谁要是能得到一些足够享福下半辈子。谁到哪里没有二心吗?所以尊主最嫉恨有二心的人。我们如果被叶锦天算计了,那可得不偿失。” 羞花说道:“那好,你陪我去。有什么不测,你好接应我。” 谢冰犹豫了一下,说道:“好,我陪你去。不过到了尊主哪里,你独自进去说,把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反正是一个死无对证,一个是亡命江湖,这个关头尊主那有精力去细细追查,只要保住尊主对我们的信任,其他的都不重要。” 羞花眼下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好照着谢冰法子去关山月客房可怜兮兮的述说了一遍,关山月也没心思追究羞花半真半假的的事情,就命令她把曾竹言的尸体悄无声息的处理掉。 从关山月客房出来,羞花终于松口气。她和谢冰再次回到曾竹言的客房,她要拔取曾竹言尸体上的不是,被谢冰拦住了,他说道:“尊主既然说了,让我们悄悄处理掉曾竹言的尸体,你这一拔掉匕首,他身体里的血就会喷溅出来,弄出血迹斑斑的样子不会收拾,让人发现了就不好收场了。” 羞花说道:“难道就让他带着匕首把他埋了吗?” 谢冰说道:“只能这样了。他说过他要死也做个风流鬼,带个匕首去阴曹地府,也是个纪念,就满足他的愿望吧。” 羞花心里难过,也就是暂时兔死狐悲。她给曾竹言擦干净了身体,拿出最好曾竹言最好的衣服给穿上,而那把匕首一直鼓起曾竹言胸口的衣衫;谢冰直接用被子和床单把曾竹言捆绑好,抗到一片冰凉的沙漠里,挖个坑就把曾竹言给埋了。羞花还要垒起个坟头,被谢冰拉住了。他说道:“再这沙漠里垒起坟头或立个墓碑,不是被流沙掩埋,就会被流窜的盗墓贼挖棺盗尸,这不是让他死后不得安生吗?就让他安安静静地走吧。”。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9 谢冰和羞花安葬完曾竹言后,趁着夜色刚走到龙门客栈门口,看见有一个人影伫立在门口,那个黑影穿着黑色的罩袍,若不是客栈里马灯微弱的光芒,看不清她和黑夜有很么区别,她动也不动似乎就等他们归来。 谢冰和羞花谨慎地从黑影的身边走过,那黑影开口说道:“你们就这样走了吗?” 谢冰和羞花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他们感觉到这个黑影来者不善。 黑影转到他们的身旁,说道:“若是我告诉碧眼王,是你们杀了曾竹言,他会如何?” 羞花忍不住吼道:“你到底是谁?别血口喷人。” 那黑影掀开头上的面罩,露出风情动人的容颜。谢冰睁大眼睛仔细一看,脱口说道:“你……你是凌雁秋,龙门客栈的老板娘?” 那黑影说道:“谢冰,你还不算眼拙,一下就认出我了。” 羞花瞅了一眼谢冰,问道:“她也是尊主的关门弟子吗?” 凌雁秋苦笑道:“我可没福气做碧眼王的关门弟子,我只想问谢冰一件事,我哥哥凌知秋全家被灭门,是不是你们干的?” 羞花一听凌雁秋直呼尊主为碧眼王,看来她已经叛逃出血石门,她怎么又成了龙门客栈的老板娘? 谢冰一边着凌雁秋周围有什么动静?一边冷静地说道:“你在血石门的时日也不算短,血石门的规矩你也一清二楚,凡是血石门背叛者格杀勿论;尊主念你和你的丈夫桂华天在血石门效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也让你哥哥凌知秋全家多活了几年,也算是尊主一念之善。” 羞花见凌雁秋在血石门也是名不经传的角色,高傲地说道:“看来你是血石门名不经传的角色,我羞花闻所未闻。不过那个洛阳富豪凌家全家死光光,你要恨就恨凌知秋的干女儿落雁,是她不中用坏了尊主的好事,尊主只好一怒之下迁怒与凌家。所以冤有头,债有主,你想报仇就去找那贱人落雁去报仇。啊,我想起来了,落雁的情人白宝山就在这龙门客栈,落雁还给他生了儿子,你去杀了白宝山也算是给你哥哥凌家报仇了。” 凌雁秋冷笑道:“凡是血石门的人双手都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包括我自己;我们作恶多端,苍天能绕过谁?” 说着,她单手一会,一串闪亮的菱形飞镖射向谢冰和羞花;谢冰早已暗中警惕着凌雁秋,见她身形微动就知不妙,赶快伸手一把推开羞花,同时他翻转身形用衣袍席卷,兜住了凌雁秋射来的飞镖。 而此时,凌雁秋已飞身到了一堆山丘后面,羞花也纵身追了过去;谢冰抖落衣袍里的飞镖,正要喊住羞花穷寇莫追,可是羞花已和凌雁秋打斗在一起,谢冰只好上前助阵。 凌雁秋见谢冰过来,她转身又奔向客栈另一侧,她的身子一晃,不见了踪影。羞花跑过去一看一个凹进去的土窝子,她用脚在土窝子上一踹,似乎踹到坚硬的模板;她蹲下来用手一摸,抓住一根绳索一提,模板被掀开后露出一条通道。 羞花说道:“她的身手挺快的,转眼就钻了进去。” 谢冰上去拉住了正要往地洞里钻的羞花,他说道:“小心,地道里面有诈。” 羞花轻蔑地说道:“我刚刚跟她交过手,她的武功不值一提,有什么可怕的。” 说着,她就一头钻入了地道。谢冰心想,这羞花真是狂妄自大,但是他们又出于同门,他不得不担心羞花出现意外,之后随即跟在后面。 只见走过一段通道就是一处用岩石垒砌的密室。这密室四周都有形状各异的出口,有的出口岩石叠加随意,谁要是稍微动一下就要倒塌的样子。 羞花说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谢冰环顾四周,说道:“这地方真是有点古怪,每一个出口看上去都一样,我们是从那个出口进来的?” 羞花看到这些奇怪的岩石垒砌的出口,也感觉到目眩头晕,她说道:“管它什么出口呢,随便找一个进去看个究竟,看看到底藏着什么鬼?” 说着,她盯住一个出口就钻了进去。谢冰跟在后面只是叹气,这个羞花凭尊主的宠爱,事事喜欢出风头。 谢冰追上去说道:“这里的地道不是寻常的地方吗,我们千万别鲁莽行事,免得中了他们的机关。” 落雁突然停下脚步,说道:“你看,我们该往哪走?” 他们的面前又出现了三个岔路口。 谢冰说道:“我们应该按原路回去。” “按原路就能回去吗?既然进来有什么可怕的。”羞花冷笑道。 谢冰无奈地说道:“我可没什么可怕的,就怕这是凌雁秋的阴谋,让我去看不该看的事。” 羞花说道:“照你这样一说,我倒是好奇的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事我们不该看。” 说着,她指向右边的出口说道:“这出口里面有风,我们就走这个出口。” 谢冰跟着走进羞花选择的出口,感觉有一股潮湿的气息弥漫在幽暗通道,而这个通道地势逐渐向下延伸,而且越走越宽敞。通道的岩壁也不是用岩石垒砌的,像是个天然的洞穴,地穴的石壁上渗出水珠来。 谢冰用手指沾染了一些石壁上的水珠,感到那水珠有些温度侵入他的心肺,感觉温暖到心底。他低声对羞花说道:“你慢着走,这里可能有温泉。” 羞花脸色有些湿润,她说道:“我也感觉到了,正好我们泡个温泉澡,回去能睡个好觉。” 谢冰苦笑道:“在这黄沙漫天,苦寒干燥的地方能轮到我们泡温泉,那简直是比做美梦都难。” 说着,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尊圆滑巨大的岩石,那岩石有密集的晶莹水珠滚动着。羞花惊奇地说道:“这正是一块温泉宝石,在它后面肯定有温泉池。” 谢冰一把拉住了就要向前冲的羞花,低声说道:“千万别轻举妄动,我似乎感觉到岩石后面有人,我们先侦查一番。” 说着他拉着羞花的手,溜到岩石的后面,紧靠着岩石向前面转圜而去,他们刚转到半圈就听见岩石下面有水动的声音;谢冰回头对羞花示意,让她留在原地别出身。而他伸长脖子向岩石下面看去,只见岩石下面果然有一处温泉池,那温泉池像极了敦煌千佛洞下面的月牙湖,温泉池冒着热气,氤氲的热气里面裹着两个人影,他们坐立在水中,各自的双掌互相抵触着。随着氤氲的热气飘散开来,露出了两个人的面目。谢冰看到这两个人面目惊得差点叫了出来,他赶忙缩回身子,不敢再偷窥下去。 羞花看到谢冰苍白的脸色,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悄声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瞧把吓成这个样子。” 谢冰不敢吭声,只是用手指向下示意一下,让羞花她自己看。羞花明知不该看,可是她还是经不住好奇的心,从谢冰身上爬过去,伸出头刚看了一会儿突然就把头缩了回来,拉住谢冰就想离开,谢冰也跟着离开了那块巨大的岩石,他们来到一处拐角处,感觉后面没有什么动静,才长长地松口气。 羞花拍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不知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俩?会不会对我杀人灭口?” 谢冰冷静地想想,说道:“他们在温泉里双掌相互抵触,是不是在练功?你看周围都没有人把守,看来他们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练功的情形。” 羞花说道:“可是,我看到的他们不像是在练功,他们脱掉了彼此身上唯一的单薄睡衣,一个手掌抵在彼此的脑门上,一个手掌却伸到彼此那个地方去,我就不敢往下看了。” 谢冰说道:“两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怎么会干如此龌龊的事。啊,不对。他们是不是在修炼什么神奇的武功。” 羞花说道:“在这个当口,他们还有什么心思修炼什么神奇武功?再说神奇武功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修炼成功的。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免得被发现收到牵连。” 谢冰说道:“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他们都是大人物,我们突然出现在他们修炼的地方,他们不可能没发觉我们,只是他们练到关键的时刻,自然是顾不到我们的存在。不如你先走,我回去看个清楚,挑明了这件事,他们也不会疑心我俩各怀鬼胎,杀我们灭口。” 羞花说道:“你这样回去风险太大。他们缓过神来就会立刻杀了你。” 谢冰说道:“如果他们发觉有人窥视他们,也就是我一个人,不会疑心到你头上。你还是赶快走吧。” 羞花想不到此刻谢冰如此仗义,先前她还轻视谢冰胆小如鼠,此时她感觉有些小感动。 “要走一起走,我们本来都活在刀口上,还怕他俩干嘛。” 谢冰说道:“但我们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但让尊主知道这件事。” 羞花说道:“但是尊主会相信我们吗?”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10 谢冰哼道:“尊主对他忠心耿耿,肝胆相照,他却背着尊主跟白宝山暗通款曲,不知靖王爷葫芦买着什么药?” 羞花说道:“我们来凉州第一件事就是扫荡了飞鹰山庄,靖王爷就跟我们见了一面,可见他并不重视血石门的人,我们何必要迁就他怪异的行事。我和你一起去看他到底和那白宝山想干什么?” 谢冰思虑了一下,说道:“我们可以回头再去打探一番,不过这次不能暴露我们的真面目。若是有幸逃过这一劫,隐藏身份避免日后相见做贼心虚。” 其实羞花也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见谢冰要执意回去再看个究竟,她蠢蠢欲动也想前往探个清楚。她说:“反正我们都进来了,如果我独自逃走也未能逃出这里的迷宫,不如我们前去赌一把,把事情弄大了说不定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谢冰见羞花说的不无道理,他们用黑布梦里面孔,又悄悄地潜入那块往出渗水的巨大岩石后面。他们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并没有水声涌动的声音,看来他们已经出了温泉水池。 谢冰慢慢地挪到岩石的侧面,露出目光看到岩石下面是另一番景象,他不由地松口气。羞花在他身后着急地低声问道:“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谢冰悄声回应道:“你自己过来看。” 羞花伸出头来,只见下面多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在床边似乎给白宝山擦拭身体,擦完身体后又给白宝山穿上了白色的丝绸衣衫,最后拉下一床棉被给白宝山盖上,不知白宝山是昏迷中还睡着了,他都无动于衷地任凭那个女人给他穿衣盖被。 而肃静王却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坐在石桌旁神色黯然地饮酒。那个女人拉上床铺的帷幔,来到肃静王身边给肃静王按摩肩头,她说道:“王爷刚刚用功太过,可要好好休息呢。” 肃静王叹道:“新帝登基,依然提防着本王。本王征战了半辈子,却在这苦寒之地的西凉地区过完下半辈子,你说我那有心思好好休息呢。” 那女子轻柔地按摩着肃静王的双肩,也轻柔地说道:“王爷何必烦恼呢,往后的路王爷会越走越宽。王爷自从娶了新王妃后,红光满面,肌肤紧致,看来年轻不少。如果能得到观音石,王爷必定会长生不老,还愁登不上皇尊之位吗?” 肃静王说道:“观音石毕竟传说中是长生不老,是不是灵验很难说。” 卫娘说道:“王爷你不是瞅见白宝山的身体吗,他年纪只比王爷小几岁,可他身体丝毫没有老态的迹象,尤其刚才我们控制了他的四肢后,我和他姌和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的他那个东西倒下,可见这就是观音石在他的身体里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肃静王摇头说道:“没用的。观音石已经在白宝山身体里生根发芽了,刚才我和他对峙中用尽功力也无法把他身体里的观音石从肠道中自然取出来,即使从他的肉体里挖出来那也不得不毁了观音石。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既然要想挖到宝藏,就不能再吞噬观音石来个长生不老。” 卫娘见肃静王神情黯然,安慰地说道:“王爷也不必忧心,凭王爷练就的冰霜神功,自然能冻龄自己保持身体不会衰老;每年再有年轻美貌的处子开荤,那更是锦上添花,在新王妃的身上不就是验证了王爷冰霜神功的神奇之效。” 肃静王喝了一杯酒,说道:“这是关山月从明月天国带来的西风烈酒还真暖和了本王的身子,却暖和不了本王的心啊。” 卫娘关切地说道:“王爷是不是累了,要不上床我给王爷全身按摩一番,让王爷舒服地说个好觉。” 肃静王向床上瞅了一眼,摇摇头说道:“他倒是成全本王,让本王得到他身体里的关山月,可惜本王和他都是无能无力,把关山月从他的身体里自然分裂。” 卫娘说道:“王爷,白宝山已经让我用迷魂散睡透了,他不会轻易醒过来。那张玉石床也比较大,应该不妨碍王爷的休息。” 肃静王说道:“本王不嫌弃和他人睡一张床,再说他也是本王的儿女亲家,虽说这关系不是那么融洽,但也是明媒正娶,本王不会在乎和亲家同床共眠。只是我现在想听听曲子,释放一下心中的郁闷。” 卫娘走到那个洞穴的阶梯下,向上拍了两下手掌。 躲在岩石后面的谢冰低声对羞花说道:“你看见了没有,那向上的阶梯就是出口,待会若是我们暴露了就设法从哪阶梯出去。” 谢冰没有得到羞花的回应,只感觉到她的身体紧紧地靠着自己微微地颤抖,他会有一看羞花脸色涨红,双眼迷情地瞅着下面的肃静王。 谢冰赶紧抓住羞花的胳膊,把她推到岩石的后面,抹了一把岩石上的水泽擦到羞花的脸面上,羞花似乎从欲念中清醒了过来,她眨了眨眼睛,说道:“我这是怎么了?” 谢冰轻轻地哼道:“在皇宫里,御医温明珏给给吃的迷情药,你还在吃?” 羞花长长地吁口气,说道:“我……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很依赖这迷情药了,没有这个药我男人一点感觉没有。当初在皇宫为了争宠,不得不吃这个药,差点没有把皇帝的身体榨干。唉,什么事都是物极必反,后来皇后似乎发觉我用药把皇上的魂勾住了,就断然不让皇帝亲近我了,皇上也从那时候疏离了我,让我一年半载都见不到皇上。也许我对那个药上了瘾,宫里正常的男人不够我用,我就出宫去找男人来满足我的生理需求。今夜,我恨沉鱼勾走了曾竹言,于是我吃了迷情药,要把曾竹言抢回来,谁知曾竹言可能早已厌烦了我,并没有被我吸引回来,而他也死在沉鱼的温柔乡,终于得偿所愿做个风流鬼,真是天道轮回的报应。” 谢冰冷冷地看着羞花,说道:“你呀,就心甘情愿做男人发泄的工具。看到下面有两个光鲜贵气,风流俊雅的男人,就把持不住自己了?” 羞花幽幽地说道:“也许这久是命。我新婚之时却守了大半年的空房,新婚夫君是无能之人,夫家上下却怨毒起来我了,我一怒之下杀了夫家全家十几口人。是曾竹言解尸法把解救出死牢,所以曾竹言是我第一个男人,我怎能忍气吞声地在我面前让别的女人更曾竹言欢快。我知道曾竹言早已厌烦我了,于是我吃了迷情药,可是最终事与愿违。欢欲未成,药性就未解。白宝山风流天下,水人不知,我梦过和他和欢成双,鱼水之乐;肃静王,我第一眼见到他风雅云清的样子,我就心动不已。所以我看到下面的两个心仪已久的男人,心就蠢蠢欲动。” 谢冰冷笑道:“你这个心理也是富贵病,见有钱光鲜,地位尊崇的人你就心甘情愿投怀送抱。像我这样穷酸的样子,你看都懒得看。” 羞花翻了一下白眼,说道:“我是伺候过皇帝的女人,眼界自然在皇亲贵胄,富豪商贾的范围之内,自然瞧不上粗野龌龊,下流无知的男人。” 突然,岩石下面传来一声悠长的琴声,吓得羞花赶忙闭住了嘴。 羞花睁大了眼睛,低声说道:“我们还身临险境,却还发生争吵,怕是被人发现了。” 谢冰赶紧蒙上了面孔,闷声地说道:“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说着,只听岩石后面有风声吹动,谢冰拉着羞花向前飞去,他们背后已有一个刀影闪过。谢冰回头一瞥,看见一个身穿缁衣的男子手持一把长刀,他身材挺拔地挥刀向他们看来。 谢冰不愿意和这个男子纠缠在一起,他示意羞花分开包抄这个男子。这个男子见他们不逃向通道的出口,反而向他的身后包抄过去,难道他们真的是来行刺王爷的吗? 那个男子转身一个鹞子翻身,掠过谢冰的头顶,截获了谢冰的去路,和谢冰打斗了在一起。 谢冰招呼羞花,喊道:“你赶快先出去。” 羞花知道按原路回去处处都是岔路口,完全走不出去,只能抢到岩石下面的密室阶梯口处再杀出去,把尊主找来再解救谢冰,如果谢冰能坚持住的话。 当羞花从岩石滑下去的时候,还没有飞过温泉池时,只见坐在一条石凳上弹琴的少年拉开琴弦铮地一声弹向飞过来的羞花,羞花手持避水剑往身前一档,只听嘭的一声,一道强流把她推到岩石上,然后从岩石上滑到温泉池。 羞花刚落到温泉池,她的避水剑撑在身下的岩石上,又把她反弹出去,她赶忙脚踩岩石飞奔上去,她深知那个弹琴的少年厉害,不敢轻易地再闯下去了,反身回来帮助谢冰攻打那个男子。 谢冰见她半身湿漉漉的,明白她在下面吃了亏。看来王爷的侍卫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于是他虚晃一招,招呼羞花就向通道里跑去。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11 谢冰和羞花逃到通道里遇到岔路口他们就慌不择路,看中一个入口就往里面钻,而紧追他们不放的是肃静王贴身侍卫马少峰。 马少峰对这里的地下通道也不甚了解,既然入了迷宫般的通道,也只好对他俩紧追不舍,却不会超越他们,怕他们把自己引到危险的境地;可他也无路可退,因为他经过的岔路口太快没有记住那是往返的回路。 谢冰见追他们的人随着他们的步伐,好像指望他们找出密道的出口。既然他是肃静王的人,跟他解释清楚也不至于互相残杀吧。 于是他放慢了脚步。羞花回头说道:“你怎么停下来了?” 谢冰说道:“往哪里跑都不会跑出去的,我们本来就是效忠肃静王的,干嘛做贼心虚呢。” “你们不做贼心虚干嘛要跑呢?”马少峰追上来问道。 谢冰拉掉脸上的面罩,摆手道:“请你别误会,我们也是被人引诱到这密道中的,无意间闯到王爷休息的密室。我想这肯定是敌人的阴谋。” 马少峰说道:“敌人的阴谋?是谁把你们引到密道来的?” 谢冰说道:“是我们血石门的叛徒,龙门客栈从前的老板娘凌雁秋。是她故意引诱我们发现王爷的密室,但王爷的事我们会守口如瓶的,绝不会向外泄露半点风声。” 马少峰冷笑道:“你们也不会向碧眼王走漏风声吗?” 谢冰和羞花对望了一眼,都不敢吭声了,怕说错一句话两头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马少峰见他们闪烁不定的神情,笑道:“算了,我也不让你们心神不定。其实碧眼王建议王爷从白宝山攫取观音石,你们就是被人引导的来搅局的。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事,但王爷地位尊崇,王爷的声誉不是谁都诋毁掉的。” 谢冰说道:“这个我们心里自然明白,不过有人引诱我们到密道,这个人肯定也知道王爷的事?” 马少峰哼道:“她知道又怎样?自己人的谣言那才可怕。” 谢冰说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马少峰说道:“你是谢冰,她是羞花,我叫马少峰,是王爷贴身侍卫。” 谢冰笑道:“还是马大哥知己知彼,宽宏大量。马大哥这么信任我们,不知马大哥可有法子带我们离开这密道?” 只见马少峰从怀里掏出一个卐字形的直尺,那卐字直尺不停地旋转着。羞花靠近谢冰,低声问道:“他手上的那玩意能找到出路吗?” 谢冰说道:“那是寻龙尺,能预测出我们再什么地方。他既然敢追踪我们,他就会把我们带出去。” 马少峰的寻龙尺旋转了三圈,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直尺一端的红色箭头指向密道的前方。马少峰说道:“前面有气流,应该有出口,我们去前面看看。” 马少峰率先向密道的前面走去,谢冰和羞花对望了一眼也跟着走。可是羞花心神不定,她说道:“这个人看上去不苟言笑,他会不会找个秘密的地方把我俩给杀了?” 谢冰说道:“他要想杀我俩,在这里就可以动手,还需要找个秘密的地方,亏你想的出来。” 他们走到一个岔路口,马少峰手里的寻龙尺又旋转起来,旋转了几卷卐字直尺红色箭头又指向他们来时的方向。羞花忍不住说道:“你这寻龙尺到此灵不灵?难道我们跟它瞎转悠吗?” 谢冰赶快拉住了羞花让她住口。他对马少峰赔笑道:“马大哥,她就是太急想出去,你别太在意。” 马少峰神情专注地盯着他的卐字直尺旋转的频率,似乎没有听到他俩所说的话。 马少峰又从怀里暗处一块磁石放在寻龙尺的底座下,那寻龙尺左右摇摆了几下,就停止了旋转,卐字直尺的红色箭头指向了右侧的岔口。 “真是奇怪,这附近必定有巨大的磁石山,难怪多少文武双全的人陷入其中都是有去无回。”马少峰这一段话,像是自言自语。 谢冰说道:“马大哥既然找到了出口,我们赶快走吧。” 马少峰喝道:“慢着,我们不能从岔口走,应该走这边。” 谢冰不解地问道:“你的寻龙尺不知指向那个岔口吗?为什么不能走?” 马少峰说道:“那是敌人故意来误导我们的,如果我们进入那个岔口,里面的岔路口更多,我们就真的有去无回。” 说着,他就带头进入另一个岔口。他们走了一段就发泄密道渐渐宽敞,也没有出现岔路口。 走在前面的马少峰突然停了下来,向后挥手示意他俩注意隐蔽。只见前面的洞穴都是岩石叠加起来的,似乎是被千年风沙雕刻了一样。 谢冰和羞花屏住呼吸,听到一块岩石后面的响动声。马少峰和谢冰在一块岩石向里张望;羞花也轻手轻脚踩着地面的沙粒靠近另一块岩石,透过岩石的缝隙只见洞穴里面有个女子神情落寞地坐在石板上。 羞花看到那个女子,心头之火腾地燃烧起来,因为她看到的那个女子正是沉鱼。羞花忍不住从岩石后面冲了出去,大声喝道:“好啊,原来你逃到这里来了。” 沉鱼也是一惊,她霍地站了起来,看到来者是羞花,二话不说挥手一扬,藏在手里梨花针劈头盖脸地射向羞花;羞花万万没想到沉鱼当场就动起手来,还是令人猝防不及的飞针。由于羞花气愤中鲁莽行事,丝毫没有一点点防备,等她反应过来,闪烁的银针刺目而来;她赶忙王后闪躲,只感觉一阵疾风从她的侧脸刮过,有一半的飞针被挂掉了。 羞花还是唉哟一身跌倒在地,看见马少峰从她眼前飞身而过,也发现自己的肩膀上中了三根飞针。她意识到刚才是马少峰出掌力拍散了沉鱼暗算的飞针,才使得她的面目没有被疾驰的飞针刺中。 谢冰赶过来拉起羞花。谢冰责怪地说道:“你怎么如此粗心大意,沉鱼毕竟是血石门出身的,是你的同门师姐,她的飞针并不比你差。” 羞花得到沉鱼飞针的袭击,又受到谢冰的奚落,她气急败坏地说道:“我轻敌有怎么样,我还没死呢。我一定要让沉鱼生不如死。” 谢冰见羞花如此不可理喻,他只能是摇头叹口气去追赶马少峰。 沉鱼用梨花飞针突袭羞花后转身就从逃开,她还没有飞奔几步就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沉鱼毫不迟疑的手持一把短刀劈向挡住她身前的马少峰。 马少峰挥掌一拍,他的手背拍到沉鱼的刀背上;沉鱼只感觉到一股气势推着她往后退,她又感觉到有人抵住了她的后背,不然她就会被马少峰掌力推到在地。 抵住沉鱼的人正是凌雁秋。她右手拿着一柄铁扇往地面一刮向上一扬,一阵沙土飞扬起来冲向马少峰,马少峰赶忙往回弯曲臂弯护住自己的眼睛;凌雁秋拉着沉鱼乘机从马少峰身边冲了过去。等到谢冰和羞花赶过来时,凌雁秋和沉鱼又没了踪影。 当沉鱼杀了曾竹言后,她刚出了客栈的门就被凌雁秋拦住了。凌雁秋来了地说道:“你杀了人,就这样走能走掉吗?” 沉鱼回头一看是凌雁秋。她和凌雁秋是最早入血石门的女弟子。当时凌雁秋和她的夫君桂华天已结为夫妻,所以凌雁秋的武功都是自己丈夫所授,没有拜在碧眼王门下。不过她和沉鱼又几面之缘,彼此都记得对方。 沉鱼惊讶地说道:“原来,你还在龙门客栈?” 凌雁秋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 沉鱼想都没想就跟着凌雁秋来到地下密道。沉鱼看到这满地沙粒的密道,说道:“你就躲在这里?” 凌雁秋说道:“这几天,真个敦煌都被肃静王个占领了,我那个舒适的密室成了肃静王的寝宫,我还能躲到哪里去。还是说说你吧,你杀了曾竹言就这样一走了之。” 沉鱼一脸的生无可恋的样子,她说道:“能逃多远就逃多远,我可没指望曾竹言就能活命。你也知道,当年曾竹言对垂涎三尺由来已久,我就满足他的念念不忘的心愿,让他死得其所。” 凌雁秋叹道:“看来作为血石门的女人都比较狠,不过身为女人有时候真过不了男人那一关。” 沉鱼问道:“那你夫君呢?他还活着吗?” 凌雁秋平静地说道:“当年我们都很年轻,曾竹言对你垂涎三尺,而我那该死老鬼对闭月却情有独钟。他甚至在我的温柔乡里对我说,他这一辈子如果能和沉鱼共眠一个良宵,他就死得其所。所以男人就是贱得陇望蜀,死的风流。” 沉鱼说道:“所以你当着你老鬼的面也理直气壮地委身于白宝山?” 凌雁秋苦笑道:“你作为白宝山的情妇,是他告诉你的吧。” 沉鱼说道:“他才不会在一个女人说另一个女人。只是你和他的传闻在凉州成刮过一阵。他的正牌夫人都满不在乎,谁还追着关心他家外的风流事呢。”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12 凌雁秋说道:“可惜他现在落倒肃静王和碧眼王的手里,生死难料啊。你跟他的时间长,他的身体里真的有传说中的观音石吗?” 沉鱼轻叹道:“那就是祸害,不然他也不会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不知他们如何利用他,我都不敢想象。所以我要下定决心离开他,免得亲眼看到他被人残害而我无能为力。” 凌雁秋说道:“他身体里观音石是打开地下王宫宝藏的密钥。听说那观音石还能让人增强体魄,怪不得他一把年纪床上的功夫还那么高超厉害,你说是不是?” 两个女人谈到同一个男人时似乎都有点兴致勃勃。沉鱼意识到凌雁秋竟然谈到那方面的事,她有点不知所措,赶忙岔开话题,说道:“你和他的事,你家老鬼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吗?” 凌雁秋哼道:“自从闭月变成大漠里黑鹰罗刹,他就想碧眼王请辞去追杀闭月。其实他的心思我明了,他不就是想乘机征服闭月再占有她,可他没想到被闭月给弄残了,哪里一点都使不上劲,我委身给白宝山他也无话可说。可惜几年前,他被闭月引诱到黑月山再也没有回来。不过在我冥冥之中他还活着,这次肃静王大军压境到敦煌,就是为了打开黑月山下的地下王宫的宝藏,我就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一定找到我家那个老鬼。” 沉鱼说道:“难道你不怕被他们发现吗?” 凌雁秋说道:“我在这片大漠里将近生活了十年,我比任何让你都熟悉这一片大漠,血石门的人想抓住我么那么容易。” 沉鱼有点兴奋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我跟着你吧,你这样熟悉这里的地形,我们肯定会有办法把白宝山救出来。” 凌雁秋说道:“你倒是对白宝山一往情深呢。当年李天翼对你也不错,你就这么把他给遗忘了。” 沉鱼似笑非笑地叹口气,说道:“我当初跟了闭月的父亲李天翼,你也知道谁怎么回事。那是碧眼王安插我到李天翼的身边,是为打探李天翼的秘事。因为我和闭月像是闺蜜一样,他才放松对我的警惕。可是有谁知道我当时提心吊胆地享受着他的宠爱,怕她发现我的心思我就死无葬身之地;如果碧眼王发觉我他付出了真感情动摇碧眼王的计划,我也是难逃一死,夹在两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之间,我还能有活路吗?直到闭月给了我致命的一刀,我才真正的明白,碧眼王把我当做利用的工具,而李天翼更把我当做玩弄发泄的对象,到最后他们都狠心的抛弃我甚至杀死我都不会有一点怜惜之情。只有白宝山他给我了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虽然我不是她钟爱的女人,但他是生命中唯一钟爱的男人。可惜到了最后我还没有逃过碧眼王的催眠之术,蛊毒之心。他迫使我滋生出嫉恨的欲望,最终让白宝山落入他的陷阱。所以我对血石门的人能杀一个算一个。” 沉鱼把淤积在心里的话终于说全部说出来,心里不由的赶到轻松多了。 凌雁秋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道:“你说的对。我背叛了血石门,都无路可逃,只有和他们死干到底。可是要相信救出白宝山,就凭我俩比登天都难。白宝山是他们终点监控的人,也许他们就是把白宝山当我诱饵,就等着来救白宝山的人各个击破,一网打尽。” 沉鱼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白宝山的儿子一定会来救他的,我的想办法联系上他的儿子。” 凌雁秋说道:“你说的对。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看看有什么情况。” 说完,凌雁秋走了几步有转身说道:“记住,没等我回来千万别到处乱走,这里的密道到处都是岔路口,你走丢了,我也不一定会找见你。” 沉鱼说道:“你就放心去吧。你不回来我不会走。” 沉鱼还没等到凌雁秋回来,却等来了追杀她的羞花,幸亏她手里早已暗藏着梨花飞针,见到羞花突然出现毫不犹豫的投掷出去,才让她抓住了逃跑的机会,可惜还是马少峰拦住了,又幸亏凌雁秋赶到凭着一招浪淘天沙,迷住了马少峰的视线,趁势窜入另一个密道中。 沉鱼跟着凌雁秋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空间大的岩洞中,才稍作消息的喘口气。沉鱼环顾四周看着岩洞还比较敞亮,还有一股流沙从岩石的狭缝中缓缓地流下。她说道:“我们是不是快到地面上了。” 凌雁秋说道:“是啊,从这里就能到地面上,你看流沙也马上把这岩洞会淹没的。跟你动手的那个人既然能找到我们,看来他挺厉害的。” 沉鱼说道:“他是肃静王的贴身侍卫自然身手不错。” “谢谢你的夸奖。你们也不赖呀,逃跑的本事比鬼都快。” 沉鱼话音刚落,马少峰他们三个就闪现在她俩面前。他们三个快速分开堵住了她俩去路。 凌雁秋见对方的架势,她俩再无逃跑的可能。她冷笑道:“真不愧是肃静王的出色的鹰犬,狗鼻子真够灵的。” 马少峰不为多动,他说道:“凌雁秋,你在敦煌大漠这些年来把龙门客栈经营的有声有色,也算是在江湖里吃得开的人。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肯和王爷合作打开地下宝藏,至少碧眼王看在王爷的情面上不会太为难你。” 凌雁秋哼道:“你这是威胁我还是邀请我?” 马少峰说道:“就算都有这两个的意思。” 羞花怒道:“真是给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给她们客气什么?拿到我们三个人还干不过她俩,把她俩赶快统统地都杀了,也算给血石门清理了门户。免得见她们如此嚣张我都感到晦气冲天。” 马少峰见凌雁秋还犹豫不定。他看向沉鱼,有点狠毒地说道:“至于你,谁自残而死一了百了,还是让羞花把你一点一点地折磨而死。” 沉鱼没想到马少峰对她说出如此狠毒的话,她惊讶地看着马少峰,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恨她? 羞花急了,说道:“不能让她自行了断,我要她生不如死。” 沉鱼嘴角处微微扬起一丝冷意,心想凌雁秋无论如何都保不住我了。她说道:“我要是想自行了断,谁还能拦住我。羞花我就不给你羞辱我的机会,哪怕我死后你把我挫骨扬灰,我死也瞑目。” 她刷地抽出短刀来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对马少峰说道:“我在拔刀的一瞬间突然想起来,你为何如此恨我,因为你要替你报仇。我不知道桃源居的小桃红是你的什么人,可她暗中把桃源居的秘事告诉的那个人就是你吧。是我把小桃红推进水井里的,目的就是嫁祸给别人。小桃红死地一点都不冤枉,她身为桃源居的奴婢,桃源居把她当人对待,她却赶着损害桃源居的事,还可怜兮兮地勾引大少爷,所以她死有余辜。” 马少峰哼道:“各为其主,死了也不冤。” 凌雁秋眼见沉鱼要自裁而死,她也瞅着沉鱼那并不绝望的神情,而她思谋着如何脱身,因为她并不是不相信马少峰的承诺,肃静王能拉拢敦煌大漠里的人就多拉拢一个,可她不会相信碧眼王的,因为卸磨杀驴的事常常都是主子会干出来的事。 凌雁秋无意间看都洞穴上方开裂的岩石中有人影闪过,她大叫道:“上面有人。” 说着她用铁扇又是一招浪淘天沙,卷起一股沙粒围住了沉鱼的四周;而沉鱼没想到在这生死关头凌雁秋还是想救她,她猝不及防地被沙子迷住了眼睛瞬时倒在沙地上向旁边翻滚。 马少峰早已防备着凌雁秋故伎重演,见她真的一招鲜走天下,他马上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视线冲进卷起的飞沙扑向沉鱼倒下的地方;与此同时,谢冰和羞花也手掌捂住眼睛齐齐攻向凌雁秋。 就在马少峰看见地上翻滚的沉鱼,他感觉到头顶上有人坠落下来,正好落在沉鱼的身边,那人挥手一掌冲洗马少峰;马少峰感觉那人掌力气势非凡,把飞舞的沙子都凝聚在一起夹带在掌力中劈向他的脸面,他顿时有种火辣辣的感觉,连忙扭头一躲,躲过了后续冲击上来的沙粒。 只见那人提着沉鱼的身子窜到洞穴的上面去,而马少峰也不甘示弱紧追上去。 马少峰冲到洞穴顶部的岩石上面一看是一处沙丘,只见沙丘中有四个人俩俩打斗在一起。马少峰认出来其中一个是郭雪剑,另一个是穿着蒙古袍的人,他们和风云二老打斗在一起,而洞穴外的天色已开始微微发亮,他也感到一阵侵入心肺的寒意。 救出沉鱼的那个人喊道:“那慕汗看着她,下面还有人我再下去一趟。” 说着,他退了一把沉鱼,沉鱼就从沙丘上滚了下去;他转身又跳进洞穴里。 那慕汗回头一看是沉鱼,他有些意外。他虚晃一招,躲开云千里的一招双星照月,起身后退倒着飞向滚落的沉鱼。 但是马少峰居高临下地扑了下去,比那慕汗更快地截获了沉鱼;云千里见到马少峰出现在这里足下使劲地向那慕汗扑去。 那慕汗刚落地,马少峰就踢飞了沉鱼手中的短刀,短刀旋转地扫向那慕汗的下盘,那慕汗起身飞起躲过了旋转的飞到,可是云千里手持钢钎往上划出一招流星捧月,封住看了那慕汗下落的地盘;那慕汗凭空而下地挥舞着赤心剑,一招漫卷西风拴住了云千里的钢钎,借助云千里的力道甩向一侧,但他离沉鱼的距离更远了。 就在他甩向一侧落地时,看见马少峰举起沉鱼狠狠地抛到流动的沙丘之中,沉鱼一落下半个身体就陷入流沙之中,她越挣扎陷进的越快。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13 那慕汗大吃一惊,飞奔而上就要拉沉鱼一把,可是马少峰扔出沉鱼后就转身截住了那慕汗;那慕汗和马少峰刚交上手,就这是一个劲敌,他不由地向郭雪剑喊道:“赶快救人呢。” 郭雪剑和风自清也是在流沙之上打斗,各自都小心翼翼生怕陷入流沙之中处于不利的境地。其实郭雪剑凭着自己高超的轻功故意引诱风自清到流沙上决斗;当风自清发觉郭雪剑的意图时,他一时骑虎难下只好和郭雪剑斗狠下去,免得稍有松懈就会丢了性命。 当郭雪剑听到那慕汗呼叫时,他只是用余光扫了一下那慕汗,并没有看见他身后的沉鱼渐渐陷入流沙之中;他意识到那慕汗没有处于危险境地,他为什么要喊救人呢? 沉鱼刚陷入流沙之中还挣扎一番,当她听到那慕汗呼喊郭雪剑救她,她放弃了挣扎,即使郭雪剑看见她,那也是非杀她不可,怎么会救一个出卖自己父亲的呢。 那慕汗再次回头看向沉鱼时,她只剩下一只陷落的手,那只手在苍凉的晨色中显得那么苍白,最后被一抹流沙彻底掩埋了,不知她随着流沙流向到哪里去? 那慕汗眼看着沉鱼淹没在流沙之中,他情急之余来一招横扫千军,卷起一波流沙直冲向马少峰;马少峰早已防备他扫荡流沙阻止自己的进攻,待那慕汗往下屈退蓄势待发时,他就王后一跃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单刀划了一个圆弧,把飞驰起来的沙粒圈在他的刀光中,往前一拍不少的沙粒又反击向那慕汗。 那慕汗一招横扫千军使出之后,就顾不得马少峰的反击,他转身就向沉鱼陷入的流沙扑了过去,可是那股流沙已经带到了沙丘中,被底下的流沙不知推动着向下沉没。 那慕汗双手使劲地扒开沙子往下摸,似乎摸到一只柔软的手,他本能地抓住了手指向出用力的拉;此时他感觉到后背一阵巨疼,紧接着感觉一股劲风横扫过来,他意识到马少峰的刀劈了过来。 那慕汗没有松开握住的手指,他贴着沙地向外旋转,但他拉着沙丘里的手指真个身子并没有旋转出去,马少峰一刀劈下,从他的肩头划拉过去,他的肩头被马少峰砍了一刀。 那慕汗想拼出最后的力气把沉鱼拉出来,也顾不上肩头的伤口的疼痛。他见马少峰反刀砍向他伸出的手臂,如果此时那慕汗不松手的话,他的手臂必定会被马少峰砍断;可是那慕汗不愿放弃最后的努力,他另一只手里赤心剑往伸出手臂前往山丘里乙插,当啷一声马少峰的单刀砍在他的赤心剑上,就在他眼前撞出无数个乱溅的火星。几乎迷住了那慕汗的眼睛。 那慕汗知道马少峰一击不成就会再次进攻,他手握赤心剑紧靠着自己伸出的手臂呼啦的玩转气十字斩,阻挡马少峰进攻他伸出的手臂。 马少峰见那慕汗伸手在沙丘里,也意识到他抓住了沉鱼的手,而他单刀歪斜地陷进沙丘,一股鲜血沿着那慕汗伸出的手臂冒了出来,直接磁到那慕汗的脸面;由于那慕汗用力地拉着沉鱼的手,只感觉手臂一下松弛不少,抬起手臂只见他手里抓着一直从手腕齐齐断开的手掌。 那慕汗还没从惊呆中醒悟过来,马少峰不容那慕汗又喘气的机会,又一招怀中抱月劈向那慕汗刚刚从沙丘里拽出的手臂,眼看明晃晃的刀刃快要砍到胳膊肘上,突然马少峰感觉自己的刀似乎被什么冲撞了一下,刀身上还四下溅出沙粒,他的单刀失去了准头向外砍去,直到他再次用力在刀身上,刀锋已经断手掌斜削了过去,削掉了半个手掌。 马少峰侧头一看,一个身影疾驰而来。来者正是从洞穴救出沉鱼的张本良。 张本良再次下入洞穴去营救凌雁秋。当时凌雁秋被谢冰和羞花攻击地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勉强地挥舞着柳叶刀左支右绌地抵挡着谢冰和羞花快速的进攻。 张本良落到洞穴后,谢冰对羞花说道:“你来杀了她,我去对付那个人。” 谢冰挥舞着双钎攻向张本良。张本良见他武器两头是锋利的六边菱形,挥舞起来层层利刃如鲨齿撕烂对方的肉体,尤其是近身格斗比云千里的钢钎厉害的多。 张本良目的是救人,不愿跟谢冰纠缠下去。待谢冰向他攻打过来时,他往后一跃向上一翻,擦着谢冰的头顶飞到一块叠加流沙上面的岩石。 张本良落到岩石时,岩石向下摇晃似乎要砸向正在互相打斗的凌雁秋和羞花;谢冰正转过头时看到这一幕大叫一声:“小心啊,有岩石砸了下来。” 可是张本良只是砸岩石上落了一下就飞了下去,可那岩石还是摇摇欲坠;谢冰本来想飞奔过去拉开羞花,见张本良飞下来时,岩石松动地就要跌落下来,吓得他又往后退了几步。 凌雁秋由于面对着张本良掠过岩石,岩石的摇摇欲坠让她也心生惊恐,手上的动作自然慢了半拍,被羞花手中的避水剑缠住了她的柳叶刀,避水剑沿着柳叶刀刀身蜿蜒刺向凌雁秋的手腕,凌雁秋感知到羞花的剑尖已经刺入她的手腕,她想撤刀自保也是来不及了。 但羞花也感到一股劲力拍打到自己的肩头上,她身子一斜避水剑从凌雁秋的柳叶刀上抽离了出去;张本良从岩石落下时就一掌拍向羞花,凌雁秋惊异不定时已被张本良抓住肩头返身又飞到那块岩石上,借助那块岩石飞出洞穴。 羞花站稳脚跟回头一看,在她上方的一块岩石带着一层流沙直面向她砸来;她惊恐地都不知道立刻跑开,只感觉身子被人一拉向外撤离,怎奈一层沙子接着一层沙子把她淹没沙子之中。 是谢冰在关键时刻拉了羞花一把,可是居高临下的流沙还是把她俩给冲开了;谢冰只感觉一阵昏厥,但他没有晕过去,他拼命地冲开落沙向上爬去,直到流沙不再落下,而他半个身子已经陷入沙子里,他喘口气向后看去,羞花完全不见了踪影,她已经被沙子掩埋了。 谢冰从沙堆里挣扎出来爬向羞花被沙子掩埋的地方用力地扒开沙子,扒开一个坑时他看见一双脚向上翘着,他拉住那双脚使劲往出拉,把羞花从沙堆里拉了出来,羞花已经昏迷了过去。 谢冰把羞花的面目上的沙粒清理掉,给羞花嘴对嘴地做人工呼吸,又不停地按摩着羞花的胸,羞花在谢冰的拯救下终于呼出一口气来。 羞花喘口气后正好看见谢冰的双手还按在她的胸上,她翻着白眼推开谢冰,说说道:“老娘让你……上,上的时候你……咳咳……你不上,趁老娘昏迷时你想占便宜,你……是不是很无聊呀。” 谢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没好气地说道:“在这时候你还说这样的风凉话,我才没心思跟你计较呢。你听听上面打得很激烈呢。” 羞花侧耳一听,说道:“看来上面都是高手,只听兵器的声音,不见人影的声响。” 谢冰说道:“下来救走沉鱼和凌雁秋的那个人身手不凡,他能躲过马少峰的阻拦又救出凌雁秋,还把我俩差点活埋,看来他就是在京城扳倒血石门的那个人,我们得上去看看。” 羞花见谢冰要上去,她也抬脚向前一走却跌倒了,见谢冰没有回头,她娇声地哎呦了一声。 谢冰还是没有回头地说道:“你又怎么了?” 羞花说道:“我刚才被埋在沙子里,腿脚的血液都还没活络,一走就摔倒了,你过来扶我一把。刚才我……我说话没轻没重的,你可别在乎啊。我知道你一向对我不感兴趣,我也不在意的。你若是把我抛下不管的话,上面的人打到出口的流沙,上面的流沙肯定又会把我活埋的。” 谢冰退后了几步,一把拉起羞花,说道:“曾竹言一死,你就赖上我了。” 羞花说道:“这次来到大漠生死未卜,我们应该互相照应,如果情势不对,我俩也不必死忠效命,如果能逃的话,我和你一起逃。” 谢冰苦笑道:“我想,我们来到大漠已没有退路了。只想着逃命那死得更快。” 羞花撇撇嘴说道:“我说而已,你可别放在心上。” 谢冰冷峻地说道:“你怕什么?天无绝人之路,如果想求生的话终究会一条活路留给你。” 羞花感觉到谢冰悲壮的心情,但她享受了半生繁华,怎甘心死得苍凉无声。 张本良提着凌雁秋飞出洞穴,正好看见那慕汗爬在流沙上,一手伸进流沙中,一手握着赤心剑和马少峰格斗,当马少峰挥刀看向那慕汗的手臂,而女孩避无可避时,张本良一个箭步贴着沙子飞了过去,顺手一剑挑起一股流沙击向马少峰的刀身,马少峰的刀偏离了方向消掉了沉鱼的断掌。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14 张本良双子剑刷刷地在马少峰眼前连续使用了流星换月的招数;马少峰只觉得眼前剑影入流星闪烁,又有月晕的光圈跳动着,使得他根本分不清张本良的进攻招数,他挥刀横劈而过,张本良的长剑已经刺向他的眉心,他赶快回到一荡,张本良的剑尖从他的眉心往上一划,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道血痕。 马少峰大吃一惊,刚忙向后飞跃,而张本良紧追不舍依旧是流星换月地追赶着他;张马少峰心想不能这样一味地退让,他的脚后跟盘住沙子,身子一个旋转挥刀看向张本良的下盘。 张本良见马少峰倒下身子旋转,而他长剑戳入沙子中身子腾空而起,右手短剑一招画地为牢刺向马少峰的胸口;马少峰没想到张本良能用长剑在松软的沙地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而且还居高临下地用短剑刺向他的要害之处,而他的刀已来不及回旋自救,只好趁势向外侧滚了出去,只听嗤的一声,张本良的短剑还是刺入他腰间的衣带。 待马少峰滚出去立刻挺身飞起,他的衣衫顿时敞开露出他半身身子的肌肤;而张本良落地时长剑在沙子里一挑,挑起一股沙子拍打在还没站稳的脚跟的马少峰,马少峰只感觉一股沙子击打在自己的胸口上,身子不由地向后倒退,只感到脚底滑落,落入身后的洞穴。 谢冰和羞花正沿着沙坡向上爬,突然一个身子滚落下来,吓得他俩赶忙向两边分开,让出道来让那身子滚了下去,而他俩往旁边滚开用力太大,身子失去了重心也跟着马少峰滚了下去。 当他们从洞穴的沙地上坐起时,羞花看到马少峰衣衫敞开,肌肤沾满了沙粒,那狼狈相简直让羞花不忍直视;想不到先前还身手利落的马少峰,转眼间就被人打得狼狈不堪,看来上面的劲敌不可小觑。 谢冰倒是不敢流露出蔑视的神情,赶忙关切地问道:“马大哥,马大哥你没事吧?” 马少峰拍拍身手的沙子,紧住身上敞开的衣衫,说道:“我没事,赶快上去一定要拿住那个贼子。” 张本良和马少峰打斗时,那慕汗看着手中半个手掌,他不甘心地又用手挖开沙子,希望能看见掩埋在流沙中的沉鱼,他也知道这是徒劳无功,因为他当初也陷入流沙之中,若不是斯琴的父亲相救,他也许也命葬流沙里。 而那慕汗的身后的云千里并没有趁势接着攻打那慕汗,他却瞪着眼睛旁观张本良和马少峰的打斗;马少峰在张本良巧妙的强攻下还没反击一招就被张本良快速地打入洞穴里。 云千里和风自清不管是明着还是暗里都三番五次地败给过张本良,他们对张本良似乎又天然的忌惮之心,能不跟张本良交手就不愿和张本良发生正面冲突。 那面的风自清已被郭雪剑引到流沙最危险的地方,而郭雪剑凭着高超的轻功在流沙上身轻如燕,挥剑如风缠斗着团团相转的风自清。 风自清的轻功自然不弱,能在流沙上行走自如应当是得心应手,可是要和郭雪剑边打斗边行走在流沙上,而的技巧不如郭雪剑行云流水。风自清他始终是脚掌接触到流沙,不敢脚尖踩着流沙,那样他和郭雪剑交手时力道不会让他陷入流沙里。 风自清本来凭着双掌就能克住郭雪剑的攻势,可是郭雪剑碧寒剑的剑气飞扬跋扈,岂能是他的掌力能相克的,再说又在流沙上,他的双掌承受的力道更大,不便双掌攻防相守,只能解下腰间的金刚鞭和郭雪剑远攻近交。 风自清本来和郭雪剑的功夫上不相上下,可是郭雪剑故意引导他陷入流沙上,在流沙上郭雪剑可谓是发挥了自己的优势,他的碧寒剑不时的从沙地上挑起一道道流沙,流沙随着剑影的转动,在与风自清的金刚鞭相碰时,郭雪剑借助风自清的力道反弹出他的剑影带出的沙粒,沙粒犹如细小的暗器纷纷射向风自清的面目,风自清左手挥掌凭借掌势击散飞驰的沙粒,却挡住了他的应对的视线。 郭雪剑趁机用剑抵触在风自清的金刚鞭上,借力飞身旋转而起一脚踢中风自清的肩头,风自清踉踉跄跄地往后退;而郭雪剑凭空向前翻滚到沙地上,横剑一扫就要削断风自清向后退的脚脖子。 风自清赶忙抬起脚跟,脚尖戳入沙子中;他手中的金刚鞭向身前横档过来想要格开郭雪剑的碧寒剑;但见郭雪剑长啸一声,碧寒剑的剑身在沙地上一弹,郭雪剑腾空而起飞向风自清的头顶。 风自清想要举鞭拦住郭雪剑,可惜郭雪剑已经站在他的左右肩头上,郭雪剑一用力;风自清本来脚尖已陷入流沙之中,脚后跟就没伸展开来,被郭雪剑重重一压,风自清半个身子陷入流沙之中。看来郭雪剑一心非要让流沙活埋了他,才步步为营地落入郭雪剑为他划定的流沙中。 就在此时,对面的沙丘上突然出现一队人马,只见一个女子喊道:“放箭。”箭矢如雨地射向郭雪剑,那慕汗和张本良。 张本良把马少峰打入洞穴里,还没来得及看到郭雪剑把风自清踩到流沙中,就感应到沙丘的另一半有大队人马气势汹汹地爬了上来。果然上来一排弓箭手,在萱萱地发令下纷纷射向他们。 郭雪剑提起凌雁秋快速地冲到另一边山丘上,那慕汗挥手一掌拍落射到近身的利箭,捡起沉鱼的断掌纵身一跃,也飞过了他对面的沙丘;而郭雪剑狠狠地又踩了一下风自清,飞身上了他身后的沙丘向萱萱看了一眼,看到萱萱怨恨的眼神,他只能叹声气转身不见了踪影。 就在郭雪剑把风自清打入流沙里,云千里就冲了过去扔给风自清的一条绳索;郭雪剑从风自清的肩膀上离开后,风自清的身体又陷入的只剩下了头颅和双手,他一把抓住云千里扔过来的绳索,一点点地被云千里拉了出来,他横躺在沙地上大口喘着气,心中暗暗骂郭雪剑无耻,一心让自己死在流沙里,这比杀了他都难受。 张本良他们一路东进,过了玉门关直奔敦煌而来,不巧的是他们快赶到龙门客栈,在漆黑的夜色中遭遇到同样向敦煌赶过来的沙长天的人马,他们二话不说就打斗起来。 张本良示意那慕汗和郭雪剑不要和他们纠缠,跟着他退到龙门客栈的南面,让那慕汗和郭雪剑截住风云二老,他则寻找进入龙门客栈的地下密道的入口,谁知碰到了马少峰,看来地下密道已被马少峰摸清了,只能另找退路。 沙长天见张本良他们跳过对面的沙丘,征求萱萱要不要去追杀,萱萱摇头道:“他们去的地方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总有一天会杀到一起的。我们连夜赶路人马都累了,先在龙门客栈休息,我还没去见我的父王呢,所以没心思追杀他们去。” 这时,天已大亮。张本良他们奔走在一望无际的大漠上。那慕汗捧着沉鱼的断掌,心情沉重。他举目望去,说道:“我们这是去黑月山吗?” 张本良说道:“龙门客栈已经被他们占有了,连地下密道他们都摸清了,我在龙门客栈没有容身之地,只能先前往黑月山。” 郭雪剑拿出一个皮袋水囊,喝了一口水,说道:“水都喝完了,还怎么走。早知道不如在龙门客栈备些水再走,不然会渴死到路上的。” 张本良说道:“算我们运气不好,跟沙长天撞个正面,暴露的行迹,他们肯定会在龙门客栈防范严密,就算我们返回取些水喝也是徒劳无功。” 郭雪剑看了一眼凌雁秋,说道:“她是谁?” 张本良说道:“她是以前龙门客栈的老板娘。” 郭雪剑说道:“她是不是血石门的人?” 还没等张本良回应,凌雁秋说道:“我以前是血石门的人,已经背叛出血石门了。” 郭雪剑说道:“等等,为什么要带着她,他背叛出血石门又会使什么样的诡计?难道我们要相信她吗?” 凌雁秋说道:“我大哥凌知秋你应该知道吧,他全家被血石门灭门,我还会效忠血石门吗?” 郭雪剑惊讶地说道:“洛阳凌知秋,是落雁的家,你跟他们是一家人?我们怎么会凭你一面之词而相信你?” 张本良说道:“我也不会相信,可她近几年去过黑月山地下王宫,找过她的丈夫老鬼;如果不带着她,她落入碧眼王的手里,她就碧眼王的眼线,我们在黑月山就不好对法碧眼王了。” 郭雪剑说道:“既然如比,杀了她那不是一了百了。我们不必担心身边有个危险分子,也断了碧眼王拿她带路的念头。” 张本良说道:“你知道吗?她的丈夫老鬼在地下王宫能生存好几年,说明老鬼已经从别的途径找到了地下宝藏。我们要想占有先机,提前进入地下宝藏,就得带着她,利用她引出来老鬼。”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15 郭雪剑不屑地说道:“她的丈夫老鬼既然守在地下不愿上来,就是为了独自占有地下财宝,怎么会为她现身?” 张本良说道:“我们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不会有机会。” 凌雁秋说道:“只要你们带我去,我会想办法让他现身的。我不是怕你们杀了我,而是怕碧眼王杀了我。” 郭雪剑看了一眼张本良,说道:“那你就看好了她,万一她有什么图谋不轨,我就毫不留情地杀了她。” 张本良对凌雁秋说道:“你看到了,他可不是我能控制的。去黑月山的路上你最好别玩什么心计,到时候惹急了他,你可见不到老鬼了。” 说完后,张本良又走到那慕汗身边说道:“老兄,人已去了,你也不能老捧着那个断手,找个地方把它埋了吧。” 郭雪剑回过头问道:“那是谁的断手?” 那慕汗没有回应,他又看向张本良,张本良耸着肩头摇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那慕汗找到一个阴凉的地方挖了一个坑,把那断手放了进去,他慢慢地往坑里推埋沙子,他神情悲切地说道:“是我对不起你的姐姐,没有照顾好你,不,连你的命都没保住……我不该如何向他交代?” 郭雪剑听到那慕汗的诉说,转念一想心里顿时明白,说道:“她?她是藏在我家桃源居的血石门的雪姨,她真名叫做沉鱼。在经常你就拦着我没有杀她,可她无情无义拿我的刚出生的弟弟挟持走的父亲,她真是死有余辜。即使别人没有杀了她,遇见我找杀她不误。她姐姐对你恩情也偿还不来她作恶多端,你还顾念什么旧情,也太没有善恶之分了。” 那慕汗叹道:“我也知道她掠走你的弟弟后,我就保不了她的命了,她的结局我也是在意料之中,可是我就过不了她就死在我眼前的事实,我却无能为力。” 郭雪剑哼道:“好了,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对于她的所做作为,你也是明辨是非的人,只寄托的哀思就算对得起你的良心了,别陷入其中不能自拔,那是很痛苦的事。” 张本良上前拍了一下那慕汗的肩膀,说道:“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走吧。” 凌雁秋一直都在躲闪着那慕汗的眼光,想起当年这个差点被睡过的男人,面上不满有点尴尬;可她心想这个男人真是有情有义,当初才没有失身于她。 这时,东南方向的天空有一只黑鹰盘旋着,张本良翘首望去,说道:“我们的人已经集合到位了,我赶快过去和他们会合。” 说着,他带头向前赶去。 而凌雁秋望着天空上的黑鹰,感到一阵迷惑不解。她追赶到张本良身边问道:“我看那只黑鹰好像是黑夜罗刹的,也就是以前血石门的杀手闭月,她的黑鹰出现的地方是不是血石门的人?我们不能贸然前去?” 张本良说道:“你说的没错,那是黑夜罗刹的黑鹰,不过它在我们人控制之下,不是引我们去的,而是引诱血石门人到那个地方。我问你,叶锦天带闭月到龙门客栈,你没有见到他们?” 凌雁秋说道:“龙门客栈在去年腊月的时候就被玉门关来的官兵征用了,他们说以此为据点捉拿从祁连山逃下的流寇,其实他们在监视敦煌的千佛洞从哪以后我一直就躲子客栈下面的密道里,直到晚上才出来打探一番,知道叶锦天带着闭月来到敦煌,可是就在肃静王来临之前,闭月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张本良笑道:“你说话还是不老实。自从你的丈夫老鬼失踪后,你就离开了龙门客栈,暗中追踪着黑夜罗刹闭月,你是从京城跟着他们回到龙门客栈的吧?” 凌雁秋叹道:“就算是吧,那又怎样?我这几年来是在追踪闭月,可我那敢靠近她,一旦被她发觉或者被血石门的人发现,我就是死命一条。我冥冥之中老鬼就没有死,他的失踪一定和闭月有关系,只要盯死了她就能找见我的丈夫老鬼。可惜后来又跟回到龙门客栈,我还没来得及接触到她,她就不见了踪影。” 张本良问道:“你以为闭月是如何失踪的?” 凌雁秋想了一会,说道:“我想是叶锦天故意放闭月逃走的。叶锦天意图是想拿闭月当诱饵引出从敦煌去地下王宫的密道,可惜闭月将计就计趁机逃走了,没让叶锦天得到机会。” “你也知道从敦煌到地下王宫有秘密通道?”张本良紧接着问道。 “啊,我说过吗?”凌雁秋一怔,恍然道:“啊,好像是有。以前我的丈夫老鬼给我说过,可我们在敦煌地下那些密道里转了好几年都没有找到通往黑月山地下王宫的密道。” 张本良说道:“肃静王来了以后肯定找过那个密道,我想那个密道已经被闭月毁了,谁也别想从哪里通往地下王宫。” 郭雪剑好奇地问道:“闭月怎么知道那条从敦煌通向地下王宫的密道?” 他们边走边说,翻过一座山丘看到前面一片胡杨林。张本良指着前方说道:“我们快到了。” 那慕汗说道:“我几年前来过黑月山,没见过这里有胡杨林。” 张本良说道:“其实这是一片枯萎的胡杨林,只是被埋在沙子里,只是这几年的时间风沙已经吹了出来。” 郭雪剑没好气地说道:“老大,我刚才问你那个问题,你还没说呢?又扯到别的地方干嘛去?” 张本良说道:“我们当中只有你没有来过黑月山,所以,以后我们遇到的问题只有你大惑不解。黑夜罗刹想必你下天山后已经听说过,她在敦煌这大漠中纵横多年,地上地下什么秘密她可比谁都摸着清楚。她能找到那条密道没什么可奇怪的。” 可是郭雪剑看到凌雁秋神色有点异常,他不失时机地问道:“你在笑什么?他说的不对吗?” 凌雁秋睁大眼睛说道:“你……你是在问我吗?我没笑呀。” 郭雪剑哼道:“我明明看见你的嘴角出现了冷笑的神情,你又装作无辜的样子,信不信我立时三刻弄死你。” 凌雁秋看了一眼张本良,见张本良神情淡然,她还想争辩道:“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心里有鬼下不敢说吧?”郭雪剑步步逼迫。 凌雁秋见张本良默不作声,她也豁出去了,说道:“其实这个张三麻子也在敦煌大漠纵横多年,和黑夜罗刹不相上下。在我们龙门客栈进进出出如自己家一样,我就奇怪黑夜罗刹知道那条通往地下王宫的密道,你怎么不知道?” 郭雪剑冷笑道:“终于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把你当做老大真是抬举你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慕汗瞪了凌雁秋一眼,说道:“我们赶快赶路吧,别没到目的地就自己乱了阵脚。” 郭雪剑指着凌雁秋,说道:“即使她挑拨离间,我也想想听听张本良的说法?” 张本良说道:“凌雁秋没有挑拨离间,她只是奇怪闭月知道密道,而我不知道。的确我对这片大漠的熟悉和闭月不相上下,可她得到一个高人的指点,她才得以找到密道的出处,成功地躲开了叶锦天的盯梢。而这次我们比肃静王迟来了一步,才没有见到那个高人。” 郭雪剑问道:“你所说的那个高人是谁?” 张本良说道:“这和你……你的父亲有关系,等救出你的父亲,你去问他。” 那慕汗说道:“现在是大敌当前,我们任何人都不能有摇摆不定的心思,否则以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一炬。” 张本良感激那慕汗挺身而出解除感激对自己的顾虑,他指向身后说道:“你看他们都追过来了,我们再这样争论不休下去,就等着坐以待毙吧。 ” 郭雪剑回头一看,果然在他们的身后尘沙飞扬,旌旗迎风招展,似乎有大队人马行驶而来;他再转过身来,前方也有一队人马从枯木的胡杨林疾驰而来。 萱萱带着弓箭手对这郭雪剑他们一顿乱射,可是他们三人如大漠惊鸟眨眼闪过沙丘就不见了踪影,萱萱又让人追过沙丘,也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云千里扶起从流沙里拉出来的风自清,他回头对萱萱大声说道:“郡主,穷寇莫追,免得落入他们设计好的陷阱。” 萱萱一听,笑道:“他们一时穷途末路,能往哪里跑?” 她向身后的官兵挥手,一个 士兵吹起冲锋的牛角,牛角发出呜呜的声音督官兵追杀郭雪剑等三人。 风自清拍掉身上的沙子,对云千里说道:“你看我们的郡主越来越有大将风采。” 云千里感叹道:“也许我们都老了。郡主她是王侯之家出身的,自小血液里就有将才风骨” 这时,马少峰也从地洞里爬了出来,前来觐见郡主,他说道:“郡主,龙门客栈的地下密道我都做了标记,即可派人查封所有的密道,以确保王爷在龙门客栈的安全。” 萱萱说道:“你和风云二老留下来护送我的父王安全到达黑月山,我和沙长天去围堵郭雪剑他们,我看他们还有什么能耐跟我们对抗。” 马少峰迟疑一下说道:“郡主,郭雪剑不断地伤害你,他的确很可恶。可是郡主你也不能感情用事以身犯险,外围战就让朝廷派来的人去打,这可是王爷的意思。” 萱萱说道:“你是怕我任性不听你的话,才把我的父王搬出来,是不是?” 马少峰叹口气说道:“郡主,恕我直言,如果你鲁莽行事只能是对王爷不利。你也知道,朝廷先后派来魏宗尧,季占雄和李南风就是为了牵制王爷,现在让他们去黑月山外围拦截祁连山的穷寇是师出有名,他们不得不顺从王爷的命令。” 萱萱嘴角扬起一抹冷意,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是你就不能对我直截了当吗,为什么总是对我小心翼翼,难道我会吃了你吗?我受够了你们这些人的卑躬屈膝。” 说着,她掉转马头扬长而去。 马少峰松口气苦笑了一声,心想也许郡主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16 魏宗尧在千佛寺的大院里等候肃静王的到来,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身边的季占雄看在眼里,说道:“大将军稍安勿躁,肃静王他不会让我妈留守到这里的,他去指挥大将军的官兵,我想他还没走到直接暴露野心的地步。 魏宗尧看了一眼钦差大臣李南风,说道:“李钦差,你有什么良策来应对眼前的困境。” 李南风笑道:“肃静王祁连山剿匪拉动了大将军一半的军队。把匪贼的老巢清剿后,死伤大半都是大将军的人马,而肃静王的官兵毫发未损,但祁连山的匪贼却没清剿干净这次来到敦煌还以剿匪的名义把大将军的全部的人马拉了过来,看了肃静王的意图很明显。” 魏宗尧说道:“李钦差,你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别云里雾里,本将军可听不明白。” 李南风说道:“肃静王很显然让朝廷军队给他冲在前面,而他在后面坐享其成。” 魏宗尧说道:“依我之见,不管谁冲在头阵,只要把盘踞在祁连山的匪贼赶尽杀绝,就是为朝廷立了大功。在这份功劳中,肃静王他能占几成?旧皇帝防着他新帝能重用他?本将军这次水军名义上是来西凉剿匪的,实则老夫已得到密旨在恰当的时候接管西凉,恐怕都时候肃静王连西凉的王位都保不住了。” 季占雄说道:“大将军,我们虽然攻占了祁连山匪贼的老巢后九天,也把残匪赶到大漠之中,可是在后九天谁肃静王率先攻入匪贼首领的据点,他虽然和匪贼首领大干一场,却让匪贼首领逃走了,这是不是肃静王有意为之?” 魏宗尧哼道:“肃静王他不敢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剿匪这件事上非得在皇上那里奏他一本,他对皇上剿匪的旨意消极怠工,够他喝一壶的。” 季占雄说道:“大将军稍安勿躁,我们毕竟还在人家的地盘上,这肃静王老谋深算,我们不得不防。这次来到敦煌我就发泄肃静王那边的多了一些江湖上的人,肃静王做事也神秘莫测。我想他这次不是仅仅为了追剿残余的匪贼。李钦差你说是不是?” 李南风冷不丁收到季占雄的问话,他有些猝不及防,干咳两声说道:“不管肃静王在敦煌使用什么阴谋诡计,只要追查出祁连山匪贼的踪迹,大将军就应该全力以赴地把祁连山匪贼剿灭殆尽,肃静王他想在剿匪上捞功劳的机会都没有。” 魏宗尧点头称是:“李钦差说的极是,正合本将军的心意。” 这时,跑进来一个官兵说道:“大将军,前面传来消息说,肃静王的女儿萱萱郡主带着一批弓箭手围攻三个祁连山匪贼,大将军要不要前去助阵?” 魏宗尧说道:“这情况可属实?” 官兵说道:“肃静王的看家高手正和匪贼打得不可开交,可见情况是千真万确。” 魏宗尧挥手道:“传本将军命令,集合军队前往追剿匪贼。” 那个官兵领命而去。季占雄却紧缩眉头,说道:“大将军,只是三个匪贼就大动干戈,其中必有诈。” 魏宗尧说道:“祁连山匪贼从他们的老巢逃到这里已是苟延残喘,我们倾巢出动不足为患。” 李南风说道:“大将军所言极是,不过还是小心行事才不会出大错。毕竟这里大漠环境不适合朝廷派来的官兵行军打仗。” 魏宗尧说道:“那本将军就把军队分成三部分。副将季占雄带一半精兵打头阵,主要是咬住匪贼的踪迹,不能让他们再次跑的无影无踪;本将军率领一半精兵围攻,找见一伙匪贼围住就往死里攻打;至于李钦差给你五百人马留守在肃静王的身边,看住他不要再我们身后捣鬼,若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就赶快派人给我们通风报信,以便我们有时间反制肃静王。现在任务都已下达清楚,那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大获成功。” 季占雄见魏宗尧仓促地下达了任务,他心有不满但也不能公然流露出不悦神色,只能领命去行本职之事。他和李南风一起出来,对李南风说道:“李钦差,你怎么也纵使大将军贸然出兵追剿匪贼?” 李南风说道:“季副将,你和大将军跟着肃静王剿匪都有快有小半年了吧,难道你没发现肃静王渐渐地把剿匪的主动权让给了大将军,即使大将军这次按兵不动,肃静王也会有办法在大将军身上使用什么美人计了,激将法了。与其大将军被动出兵剿匪,不如来个主动出击,肃静王他就没什么花招是在大将军身上了,你岂不是更安心。” 季占雄说道:“可是这次你不觉得肃静王对我们也使用了引蛇出洞,大将军就迫不及待地赶上去?” 李南风微微冷笑道:“别看大将军腰圆膀宽的粗人,他可不傻,他这是将计就计,围城打点。只有大将军带着他大军人马来开肃静王的身边,肃静王才会有所动作。肃静王一旦动静大了,他就会露出反叛朝廷的马脚。那么大将军接盘肃静王西凉的王位,这样的夙愿可不是痴人说梦。” 经过李南风这样深入浅出的分析,季占雄感知也有几分道理。但他还是环顾四周没有可疑之人,他把李南风拉倒一个角落,说道:“这次肃静王来打敦煌,可不是仅仅追剿匪贼那么简单?” 李南风微微干笑道:“季副将,这何以见得?” 季占雄一丝冷笑,说道:“李钦差,你也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你我都是来自江湖之人,江湖上那些传闻可不是空穴来风。我可听说过在敦煌大漠里有个地下王宫,哪里藏着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肃静王的目的在这些宝藏。” 李南风神情凝滞地说道:“既然季副将什么都知道,那就别让大将军相信那些江湖传闻,肃静王才会放松对大将军的警惕。大将军这里对肃静王不足为患,但肃静王正真的敌人谁也不知道,只要我们做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你最后按大将军的命令行事,才是万全之策。” 季占雄露出笑容,说道:“李钦差真是深谋远虑,小弟真是不及你万分之一。” 李南风说道:“季副将过奖了。不过你我都不要高兴的太早,万一让肃静王知道我们的心思,我们谁都逃不过肃静王的毒手,这茫茫黄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既然这地下宝藏在朝廷的疆域里,那就是属于朝廷的。我们只要把这宝藏贡给朝廷,我们以后在朝廷就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季占雄心想,这李南风不是财迷,而是十足的官迷。但他不知道李南风以前的身份就是商人的身份,他对钱已经不感冒了,而是对官位却有光宗耀祖的追求。 季占雄说道:“听君一席话,我就该知道怎么去做。李兄飞黄腾达的时候,可别忘了提携小弟一把。” 李南风拱手道:“是要我们合作能把宝藏抢到手,兄长愿和小弟一起飞黄腾达。” 季占雄带人赶到萱萱围攻张本良的沙丘,张本良三人带着凌雁秋在他们的视线中模糊成影,他赶快派人追赶。 马少峰上前说道:“季副将,你可总算来了。我们再这里围攻匪贼一夜,还是让他们跑了。” 季占雄岂能相信马少峰能围攻匪贼一夜?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看来匪贼真是强悍,连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都奈何不了,我季某人只能是人多势众,全力以赴。” 已经走了几步的萱萱,回头说道:“马少峰,我们王府的人再厉害也没有朝廷的人威风八面,就让他们声势浩大地去剿匪,我们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一番。” 马少峰对季占雄尴尬的笑笑,拱手告辞。 季占雄的人马蜿蜒地行走在大漠之中,跟着张本良的踪影前行。他不时地拿出长筒视镜远眺张本良他们行走的身影,看到他们不紧不慢,季占雄心生顾虑,总感觉前面一片枯萎的胡杨林有什么陷阱等着他们,不知这陷阱是匪贼设计的,还是肃静王设下的布局?疑惑是肃静王和匪贼联手设局来消灭朝廷派来剿匪的军队。 季占雄率领的军队快到了胡杨林的边缘,他的长筒视镜转向到西南方向的天空,那边天空似乎乌黑一片,周围的流云急促地窜入一片黑云之中,黑云黑块蔓延开来,像是一场暴风即将到来。 季占雄的长筒视镜又转向胡杨林,发现胡杨林里有人影闪动,他大喝道:“哪里有匪贼,给大将军发信号。” 一个官兵向天空放射出一支信号箭,那支信号箭在空中散发出一道红色的烟雾。 季占雄手中的大旗一挥,官兵们冲进了胡杨林。当他们踏入胡杨林只听见身边的枯木砰砰的声音,却不见参差不齐的胡杨林中一个人影。 季占雄拿起长筒视镜扫视四周,看见前面的粗壮的枯木后面有人的衣衫摆动,他拉弓搭箭就朝那里射去,那支箭嗖地射中躲在枯木后面的摆动的衣衫,而枯木后面却是悄然无声,他周围的官兵不由的看向季占雄,季占雄脸色有些尴尬,他喝道:“还不过去看看。” 刚有官兵走动,就听见嗖的一声,那走动的官兵应声倒下,在他的身上中了一支利箭,仔细一看那利箭正是季占雄射出的那支箭;再看前面枯木刚射出的那支箭不见了踪影,却反射了回来射死了一个官兵,最令人恐怖的事不见一个人影。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17 季占雄大喝一声,“全体兄弟听令全力向前冲,先冲过这片枯木林。” 他身边的参将说道:“季将军,我们等大将军大队人马到来在冲锋过去,以免前面有埋伏。” 季占雄说道:“如果是匪贼的话,他们的人马不多不足为惧。再说大将军作为后援,我们不会陷入险境;我们作为前锋就要奋勇向前,探明敌情,赢得主动彻底消灭残余的匪贼。” 参将说道:“季将军说的极是,不过大漠的天气变化莫测,我只是担心我深入敌后会迷失方向的。” 季占雄抬头看到西南乌黑的天空,说道:“待沙尘暴来了前我们速战速决;如果我们犹豫不决,匪贼说不定利用沙尘暴偷袭我们驻军营地,我们就不是被动挨打的那么简单,而是贪生怕死地畏战,输掉地不是性命而是尊严。” 季占雄挥动旌旗指挥身后的官兵向枯萎的胡杨林冲杀。这胡杨林的枯木有一半的都埋在沙子里,四处蔓延的枝干被士兵移动的腿脚冲断而折,有的胡杨躯干被士兵行走的气势给震断了,发出咔嚓的沉闷的声音。 随着咔擦的声音,突然在士兵头顶上滚落了几个人头,吓得几个官兵大喊大叫:“怎么会有人头呀。还是血淋淋的。” “这……这不是弟兄的人头吗,见鬼了。” “怎么没见有人杀了他们,他们的人头……怎么就被砍掉了,真……真是见鬼了。” “还有……他们的身子怎么也不见了,只有人头,太可怕了。” 士兵们停止了行军慌乱成一团,手持长矛警惕四周突如其来的袭击。 季占雄看到滚落在士兵脚下血淋淋的人头,他坐在坐骑上故作镇静地说道:“弟兄们别惊慌,大白天的没有什么鬼。匪贼就是喜欢干偷袭的事,因为他们还害怕我们。弟兄们听我说,你们一字排开,两边加强防护防止匪贼再次偷袭。只要我们走出这片胡杨林,匪贼就奈何不了我们。” 季占雄的命令传达下去后,士兵们排成一字长蛇阵,在胡杨枯木中蜿蜒前行;而季占雄再次抬头一看,让他大吃一惊,原来西南方向的乌黑的天空却转移到了东北方向,他的参将王战行也发现了这一现象,他惊呼道:“季将军,我们是不是迷失了方向,在这胡杨林中兜圈子。” 季占雄跳下坐骑时,脚刚落地就感觉到脚底的沙子嚓嚓地响动,像是在缓慢地流动;他又起身跳跃到一颗硕大的枯木上,环顾四周发现他的坐骑先前在他的身后,怎么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不由地大吃一惊,他又一个飞身落到坐骑上,再看抬头看时乌黑的天空又转移到了西南方向,而且气势汹汹的快要压到他的头顶上。 他有些颤抖地说道:“王参将,刚才我的马又没有动弹过?” 王战行说道:“季将军怎么了?我一直守候在这里,没见你的马走动过。” 季占雄说道:“我真是糊涂,没有听你的建议贸然前行,看来快要陷入沙尘暴中。” 王战行说道:“那我们赶快禀告给大将军,让他不要进入这里。” 季占雄说道:“恐怕已经迟了。这是一片附在流沙上的流动的胡杨林,胡杨枯木随着流沙旋转流动,我们不能盯着枯木的差异行走,要转向背对着乌黑的天空撤离这里。” 这时,有士兵跑过来禀告道:“季将军不好了,我们行走的士兵,走着走着就有连三个突然消失了,吓得弟兄都不敢往前走了。” 季占雄说道:“这里片胡杨林的流沙事整体地在流动,其中枯木腐朽后留下的坑洞,行走的士兵难免从坑洞里掉了下去。传令下去,把士兵们用手里的兵器连接在一起,跟紧本座和王参将不得掉队。” 季占雄认定方向后行走了一程,脚下的沙尘渐渐地晃动起来,紧接着就是身边的枯木也颤动起来,身后乌黑的天气一身临其境,脚底的沙子也肆意的飞扬起来。 突然听到前方有叫喊的声音,这似乎是金戈铁马,杀伐恶战的声音,给人感觉是那么清晰遥远又那么模糊呜咽,吓得士兵们瑟瑟发抖。 为了提振士气,季占雄说道:“暂停行走,做好掩护准备战斗。” 士兵们听到命令,赶紧藏身于枯木之后,三俩个聚集在一起环顾四周的动静,可是四周除了风声中呜呜砰砰的肃杀的声音,却看不到任何对杀的影子;他们不害怕面对面的厮杀,就怕不见敌人的影子却又杀戮的气息蔓延在每个人的呼吸里,恐惧快要冲破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这像是鬼在打架,是不是……要把我们拉下去一起打。”有的士兵忍不住开口说道。 “看,这里快要变黑了,是不是鬼……快要出来了,把弓箭准备好,见到鬼就给他万箭穿心。”又一个士兵自我安慰的说道。 “我听说鬼……鬼最怕的是火,我们点燃一堆火,鬼就不会攻击我们了。” 王战行一听,回头呵斥道:“别胡说八道了。你把这点燃了,这里的枯木都燃烧起来,向我们都烧死变鬼吗。” 那个士兵吐吐舌头,赶紧给自己一个耳光,自责地说道:“该死,我……可不想被烧死,烧成灰也变不了鬼。” 季占雄用长筒视镜模糊地看到前面似乎有一面旗子翻滚着,似乎是大将军魏宗尧的番号。 他说道:“不好,前面是大将军和敌人对打起来了,我们赶快过去。” 这时风沙已经猎猎作响,他的话没人听得见,而他们身后的沙尘暴步步逼近,季占雄不得不跳上坐骑率先冲了过去。他的坐骑似乎也意识到危情重重放开四蹄狂奔而飞;士兵们以为将军飞奔而逃,他们也不敢怠慢紧随其后狂奔而行。 季占雄冲上一个沙丘时,果然看见有两对人马在沙沟里混战不清,而沙沟的风沙已是弥漫开来,互相敌我不分乱战一起;季占雄仔细一看对方的的士兵脸色黝黑,身穿藏红皮袍居多,显然不是匪贼,像是在祁连山剿匪遇见过的柴达木的藏人,他们怎么会发生遭遇战呢? 季占雄也来不及多想,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找见大将军魏宗尧,保护大将军的安全;他策马沿着沙尘暴的边缘飞奔,在迷茫的流沙中他似乎看见前面也有人骑着一匹快马躲避着沙尘暴的袭击,看那人的大红披风随风飘扬,就是大将军在逃奔。 季占雄奔跑是侧目一看,在他的左侧似乎有一个岩洞,他想如果躲子那里就不会被沙尘暴掩埋。他赶紧狠狠的抽打坐骑感到大将军的身边,喊道:“大将军,我们去那里岩洞躲避沙尘暴。” 此时风沙扬起,风声呼啸,魏宗尧别说没听到季占雄的叫喊,就是连季占雄的身影都没看见,他只顾着向前奔跑;无奈之下季占雄身上抓住魏宗尧的腰带用力一拉,把魏宗尧拉倒自己的坐骑上横放在马背上,调转马头向那岩洞冲了过去。 季占雄的坐骑似乎很有灵性,看见那岩洞是难得避难场所,侧着凶猛的风沙拼劲力量在沙尘暴席卷到眼前的最后一刻冲进那个岩洞里,随即黑色的沙尘暴封住了岩洞的洞口。 季占雄从坐骑上跳了下来,然后放下魏宗尧,拖着魏宗尧往岩洞深处行走,可是行走了几步就到尽头;他感觉到魏宗尧已经昏厥过去,他触摸了一下魏宗尧的鼻息全是沙子,不过还有粗重的呼吸,他下长长的地松口气。 他回头一看时,自己的坐骑我在地上把马头紧贴在岩洞的角落里,避免沙子的侵袭;而岩洞口出飞沙狂舞,堆积的沙堆越来越大。 季占雄心想:“不知这沙尘暴能持续多久,会不会这个岩洞被沙子封了,怎么躲避都要被沙尘暴掩埋;而外面的弟兄们又能躲过这灾难吗?” 想到这里,他心里难免悲凉。他振作起精神,从马背上取下水囊喝了两口,有给魏宗尧灌了两口,他才稍微心安地靠在岩壁上休息,坐看沙尘暴何时停下来;由于他也奔波了半天,一坐下来精神就松懈了下来,身心也容易犯困,他不由地迷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辰,季占雄觉得耳边的风沙呼啸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来,而厮杀的声音又响作起来,而他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季占雄睁大眼睛看到自己的坐骑已经占了起来摇着头抖落头部上的沙子,岩洞里也铺满了厚厚一层的沙子,而自己的身子和魏宗尧身上也落了一层沙子;他起身抖落身上的沙子,又把魏宗尧扶着坐了起来,拍掉魏宗尧身子上的沙子。他又看岩洞口处又半一尺多高的沙堆,但洞口还是敞亮开阔,外面天色也似乎明亮起来,显然沙尘暴已经消失了。 季占雄又给魏宗尧灌了两口水,摇醒了魏宗尧。魏宗尧慢慢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道:“这时哪儿,我还没死吗?” “大将军,沙尘暴已经停了,我们都没死。”季占雄说道。 魏宗尧揉揉眼睛就要站起来,突然感觉头痛欲裂,他抚摸着头说道:“本将军只看见一股黑沙席卷而来,就拼命的奔逃,谁知被什么从身后一抓,头被撞到了我就昏过去了,我以为我死了呢,幸好你赶过来把我救了。”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18 季占雄暗自吁口气,可能自己在抓魏宗尧时,他的头撞到我的马鞍上了。 他苦笑道:“可惜只要我和你躲过了沙尘暴,不知其他将士有没幸存着。” 魏宗尧一听大惊失色,说道:“我们赶快出去找找看看,我不能成为光杆将军。” 他们走出岩洞,环顾四周发现他们转战的那片胡杨林不见了影子,连他们的将士也不见一个活人,四周都是风沙侵蚀过的沙地和高低不平的沙丘。 魏宗尧神情悲怆,他说道:“没了,什么也没了,连个活人都没有,他们都被活埋了。” 季占雄安慰地说道:“大将军别灰心,这沙尘暴时间不长,将士们应该是被掩埋的不深,他们会从沙子里出来的,我们前去寻找一番,能把他们找回来。” 魏宗尧问道:“那我们该去那里寻找?” 季占雄见他们躲藏的那个岩洞也只是孤零零的一个沙堡,被千年风沙也侵蚀地越来越小;他飞身跳到沙堡上,登高远眺,在沙堡的西南方向看见两座漆黑的山峰,山峰下似乎还有凸出的围城,那围城蔓延百里。 季占雄从沙堡上下来,对魏宗尧说道:“大将军,那边就是传说的中黑月山,我们向那边走,一路上应该能找见将士们。” 魏宗尧说道:“本将军一进入沙漠里就犯迷糊,分不清东西南北,就依你的说法走。” 季占雄请魏宗尧上了坐骑,而自己步行赶路。一路上惴惴不安,是因为怕魏宗尧追责他的误报军情,让魏宗尧的人马中了胡杨林敌人的埋伏;他转念一想,与其这样憋在心里难受,还不如主动交代清楚,免得大将军疑心自己心中有鬼。 他试探的问道:“大将军,是不是你们一进入胡杨林就遭遇了匪贼的偷袭?” 魏宗尧嗯了一声,说道:“本将军得到你的情报,说这胡杨林里藏匿匪贼,本将军就派兵进入胡杨林,没走几步就看见几个小毛贼暗箭偷袭,士兵们大举进攻;可是那几个匪贼照过几面就不见了,士兵们就分头追杀,谁知只听见杀声震天,就不见匪贼的人影。士兵找到一伙同伴时,他们都死于弓射利箭,看来是敌人暗中伤人。后来风沙越来越大,才看见对方冲杀了过来,士兵们也只好正面和匪贼血战到一起。眼看着黑色沙尘暴袭击而来,本将军命令停战撤兵,可是将士杀得正酣,又是风沙大作没人听到本将军命令,本将军只好……嗨。” 季占雄说道:“大将军,那最后正面遭遇的冲杀,对方是不是匪贼?这么大的沙尘暴,难道他们在祁连山后九天逃跑后,会再这里跟我们死战到底?” 魏宗尧对刚才沙尘暴还心有余悸,听到季占雄如此说来,他也惊呼道:“是啊,本将军根本没有看到对方是不是匪贼,只听见杀声震天,看见风沙弥漫,就下令弓箭射杀,不知为何都最后冲杀到一起?” 季占雄说道:“大将军,本将去找你的时候,隐约地看到对方好像是藏人,不像是祁连山的匪贼。” 魏宗尧问道:“你确定看见的事藏人吗?” 季占雄说道:“祁连山的匪贼的窝巢后九天距离敦煌并不远,他们一定熟悉大漠的天气,也能算到今天有沙尘暴,才引诱我们和藏人来到流沙带动的枯死的胡杨林,他们两头攻击,然后趁沙尘暴到来时眯眼的风沙,让我们和藏人杀戮到一起,我们中了他们借刀杀人的计策。” 魏宗尧神情疑惑,他不解地问道:“我们攻打后九天时,柴达尔王爷帮助过我们攻破了山族人的阵势,才长驱直入攻入后九天;因此为了表示感谢,我们后九天缴获的战利品都给了柴达尔王爷,他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魏宗尧看到季占雄的神情犹疑了一下,欲言又止地说道:“这个……也许祁连山的匪贼经常为山族人出头,抢夺柴达尔王爷地盘上的利益,柴达尔王爷为了以泄积蓄多年的心头之恨,要对祁连山的匪贼赶尽杀绝,所以他也带兵追杀到这里。” 魏宗尧觉得季占雄这个说辞很勉强,但他也找不出理由反驳,他只能叹口气说了一句:“俗话说大水冲了龙王庙,本将军这是沙尘暴埋了老夫的将士。” 他们边走边说,陡然看见远方影影倬倬有人影晃动;魏宗尧把手遮在眼睛上方向前远眺,而季占雄却拿着长筒视镜远望查看,那些人影身穿兵服,有的还拄着长矛摇摇晃晃地前行着。 季占雄说道:“他们好像是我们的士兵。” 说着,他拿出一个土哨吹出呜呜的响声,那些人影听到响声,纷纷地向他们走来;直到越走越近,果然是他们的士兵,魏宗尧才松口气。 活下来的士兵见到了自己的将军,赶快向前拜倒行礼。魏宗尧见他们个个脸色憔悴,口干舌燥;他顺手把马背上的水囊扔给了士兵。 士兵见到渴望已久的水并没有发生抢夺,而是井然有序地每个人只喝一口,看到这一切魏宗尧不禁暗自喟然泪目。 一个头头目缓过劲来对魏宗尧禀告:“大将军,我们的军队被沙尘暴淹没的所剩无几,还有一些弟兄在在哪里挖沙子尽力抢救被埋在沙子里将士们;我们几个是出来找水的,如果没有水即使从沙子里挖出来的弟兄也支撑不了多久。” 魏宗尧问道:“你们的战马呢?怎么一匹也没剩吗?” 那个头目悲伤地摇头说道:“这场沙尘暴来的太快,有的战马受惊跑了,有的被流沙埋了。” 魏宗尧从坐骑跳下来,说道:“本将军命令你赶快骑这匹马去敦煌找人带水来,目前先救出将士要紧。” 那个头目赶忙行大礼,说道:“大将军,你军令如山,我一定完成任务。” 那个头目跨上季占雄的坐骑,快马加鞭地扬长而去。 季占雄看到魏宗尧能够留下来与残余的将士共甘同苦,他不禁对这只跟随三个多月的大将军刮目相看。 他们继续向前走了一程,终于又遇见一些从沙堆里逃生的将士,其中就有大难不死的王战行。 王战行看到魏宗尧和季占雄,他也长长地松口气,他上前行礼道:“大将军,只要你安然无恙,我们活着就有了希望。” 魏宗尧摆手道:“我们如今是残军败将,也不要再行礼了,老夫没有带好兵打好仗,真是消受不了你们的敬拜;若不是季将军及时救援老夫,老夫早已被沙尘暴卷走了。所以,此时弟兄们一定要共赴患难,才能走出困境。” 王战行拿出一个水囊,说道:“这是我及时保住一点水,望大将军喝一口,弟兄们才能饮水如甘。” 季占雄说道:“大家都走累了吧,不如就地休息一会,本将和大将军商议行军之事。” 然后他问王战行:“只有我们的将士被围困到沙尘暴里?” 王战行叹口气,苦笑道:“我们中了匪贼的奸计,匪贼引诱我们到胡杨林,那胡杨林是附在流沙上的鬼树,只要有人进去就别想出来;而沙尘暴袭击来时,我们大部分弟兄为了活命只能死保住身边的胡杨枯木,却被流动的鬼树带走了,现在活下来的不足五百人。” 季占雄说道:“看来这胡杨鬼树是随着沙尘暴出现而出现,又跟着沙尘暴消失而消失。跟我们对战的敌人没有被沙尘暴埋没吗?” 王战行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我正说呢,跟我们厮杀的根本不是祁连山的匪贼,他们是柴达尔的藏人,他们也被沙尘暴掩埋的不足百人,就在前面休息呢,如果不是我人多,他们又会跟我厮杀起来。” 魏宗尧望了一眼季占雄,说道:“季老弟,你猜测的对,我们的确中了匪贼的计谋。” 季占雄说道:“大将军,我们最可悲的是,有人知道这个计谋还背后推动我们来送死。” 魏宗尧哼道:“你是说肃静王吗?是他派人告诉我又大规模的匪贼在今夜偷袭军营,让我们先出兵截杀匪贼,粉碎匪贼偷袭的计划。” 王战行见魏宗尧直言说出了肃静王,他说道:“既然大把话已经说开了,大将军这不是你的错,只是肃静王他老谋深算。他的人和匪贼周旋了一夜,说给大将军是匪贼来踩点做偷袭的准备;而大将军自认为我们军队人多势众,追杀不多的匪贼应该是绰绰有余,怎奈我们谁也没算计到会有这一场沙尘暴。” 季占雄说道:“我想肃静王他一定算计到这次沙尘暴,你们看前面的黑月山下已显露出传说中的楼兰古城,肃静王现在一定到达那里。” 魏宗尧拿过季占雄的长筒视镜远眺而去,果然模糊中看到断壁残垣的城墙,他大声说道:“看来江湖上那些传闻是真的了。本将军损兵折将,只能用古城里的宝藏来弥补损失了,我们还等什么?赶快出发,一定赶到肃静王前面去。”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19 众将士一听前面有传说中的古楼兰城的宝藏,个个抖掉身上的沙粒和心头上的疲惫,往黑月山赶去。他们走了半个时辰的路,突然眼前出现一片错落有致的土堡。 那些土堡被封杀侵蚀的大小不同,形状各异,表面像是流水流过一样。有的被风沙侵蚀的摇摇欲坠,有的被风沙侵蚀的面目狰狞。虽然此时太阳还没有落到山背后,太阳的余晖透过黑月山的缝隙射过来,这里是半明半暗,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越往前走土堡的数量越多,而且每个土堡体积比外面的大,而且表面都是圆柱形的,好像没有被风沙侵蚀过。 季占雄说道:“大将军,我们脚下的地势好像往下走,所以眼前这些土堡好像是被沙尘暴刚刚吹露出来。” 魏宗尧哼道:“这些土堡不就是用土坯打夯起来的吗,有什么可怕的。来人看看这些土堡坚固不坚固?” 他手一挥,一个士兵拿着长矛就往一个特别显眼特别雄壮的土堡使劲地戳,他的长矛一挑,土堡的表面土坯应声而落。季占雄发现散落一地的土坯泛红色,他用手拿起一块拿捏了一下,并用鼻子嗅了一下,说道:“这不是一般的土坯,好像是铸铁的铁屑。” 王战行说道:“难道这土堡里面藏着什么秘密?用铁屑做外壳保护。” 那士兵的长矛把土堡表面又戳到几层,当他最后挑开一大块土坯时,他的长矛往后一扬,土坯从他长矛掉下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突然把持不住手中的长矛,长矛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嗖的一声刺入土堡上被挑开的洞口里。 这一变化让众人大吃一惊,一个士兵手握短刀上前查看,谁知他手中的短刀也嗖地一声窜入洞口中,和长矛紧贴在一起。 有些士兵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经不住大叫道:“见鬼了。” 季占雄大喊道:“弟兄别慌,这土堡里必定是一座磁石山,它是被铁屑和土坯混合物包裹住的,就是为了防止吸掉兵器。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别再轻举妄动其他的土堡。” 魏宗尧一听,说道:“我们找宝藏要紧,能不动的东西就别节外生枝。” 众人一听大将军发话,纷纷转身离去。他们没走一会,就听季占雄喝道:“不对呀,我们好像又往回走。” 王战行环顾四周,却看不见他们刚进来时的黑月山的山峰,他说道:“难道我们又行走在一片流沙上?” 季占雄仔细地端详身边的那些土堡,说道:“这些土堡形状不是我们刚进来看到的那些土堡,可是大小跟那些土堡一样,正面我们又走到了地势的高处。” 魏宗尧问道:“季将军,你何出此言?” 季占雄说道:“大将军,你看这些土堡的流水花纹,是顺流方向;而我们刚进入的那些土堡的花纹是逆流方向,敢这里的土堡正好相反,说明在我在土堡的未出里绕了半圈,在这样盲目地走下去必定又走回去了,根本进入不了藏宝的中心地带。” 王战行说道:“那我们就看着土堡由小变大来确认行走的方向。” 季占雄应声道:“我们对这里不熟悉,只能用这笨办法,在赶在别人的前面到达藏宝的地方。” 于是魏宗尧命令将士张大眼睛沿着由小变大的土堡前行,但越走感觉周围月黑暗,而他却没有照明的东西,只能抹黑前行。 一个士兵撞到一座土堡上,土堡突然裂开一块到了下来砸在那个士兵的身上,那个士兵转身一下把那块土坯兜在怀里,他定睛一看一副干枯的灰暗的面孔呈现在他眼前,他吓得浑身一抖放手倒退的喊道:“妈呀,鬼呀。” 他的惊叫惊动其他人侧目向他看去,只见他倒在地上指向身前叫道:“鬼,那是鬼。” 季占雄赶过去,大声喝道:“喊什么喊,动摇军心小心要你的命。” 那士兵颤抖地说道:“我……看见一个人的面孔,就在哪里。” 季占雄顺着他指定的方向看去,只有一块长体的土坯,他从身上行囊里取出火折子,点燃了火折子前往看个清楚。或者的亮光照在土坯上,也找出了一副干瘪的凹陷的面孔,那面孔的肌肉都已干枯,像是烂布一样 敷在头部骷髅上。 季占雄松口气,说道:“这是一具干尸,大伙不必害怕。” 魏宗尧和王战行,还大胆的士兵都凑过来看个究竟,只见这具干尸身体上覆盖这土坯,只有脸部露出干瘪的面孔,在昏暗的夜色总的确看上去像是吊死鬼,乍一碰到难免会被吓倒。 季占雄说道:“大漠地区干燥,尸体一般堵不会容易腐烂,尤其这被埋在土坯中的尸体,被风沙风化的更彻底。恐怕这里会出现更多的干尸,所以大伙见到干尸后不必大惊小怪。” 众人都点头称是,鼓足勇气继续前行。谁料没有走几步又有个士兵惊声尖叫了一声,魏宗尧听到后大怒,骂道:“是谁大惊小怪,拉出去砍了,看谁还敢动摇军心。” 那个士兵结巴地说道:“大……大,大将军,这不是干尸,是个死人呢。” 季占雄赶到前面一看,在那士兵的脚下果然躺了一具尸体。他上前墨了一下那尸体的鼻息似乎还有一点温热,在看那尸体的脖子上有一道血迹满溢的伤口,显然是被人刺中咽喉,再看这死尸的身体上穿着是皮袍是个藏人。 季占雄回头对魏宗尧说道:“大将军,看来藏人赶在我们前头去了,他们也是冲着宝藏而来,这就有热闹可看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士兵叫道:“将军,你看前面有火光,哪里有人呢。” 季占雄转过两个土堡一看,果然在前面的一段的城墙上一道火光,有人在哪里打着火把。他说道:“我们快到古城的边缘了,大伙提起精神来,我们人多势众不怕他们拦截。” 众人在黑暗中摸索了一路能看到火光,就想看到了太阳,个个紧握兵器向火光冲了过去。也许他们动静太大,还没到城墙前就惊动了对方,对方的利箭嗖嗖地激射过来,众士兵有的躲不及中箭身亡,有的赶忙退回到土堡后面,有的栽倒坑道里面躲过弓箭的射击。 季占雄喝道:“弟兄们先躲起来,我们不能跟对方正面对抗。” 魏宗尧说道:“难道我们按兵不动,任由他们把我们挡在城外面。” 季占雄说道:“大将军吗,那里肯定是柴达尔王爷的藏兵,他可能不知道是我们是谁,所以在胡杨林的误会一直延续到这里,这都是祁连山匪贼的连环计。大将军,我和王参将前去跟柴达尔王爷和谈,和他们联合起来去寻找地下宝藏。” 魏宗尧说道:“不知这里埋藏了多少宝藏,这么人来分割,我们能落到多少呢?” 季占雄说道:“大将军,我们还没找到宝藏之前不能大动干戈,损兵折将;我们得设法挑拨离间,让他们互相残杀,我们坐收渔利。” 魏宗尧一听拍手称道:“你说的极是,不能让老是让我们党炮灰,也让他们尝尝炮灰的滋味。” 王战行说道:“可是我听说,这个柴达尔王和蒙古腾格尔王,他们和肃静王的关系不寻常,不是那么容易受到外人挑拨离间的。” 季占雄说道:“既然他们有不寻常的关系,柴达尔王和腾格尔王肯定也能揣摩出肃静王不甘心在西凉这苦寒的地方做一个小小的王爷,肃静王雄霸天下的野心,我想那连个王爷不是不知道。我过去只许说肃静王想造反之心已昭然若揭,朝廷已派钦差监察肃静王,一旦他找到了古楼兰王国的宝藏据为己有,钦差大人有权就地正法肃静王。如果他们两个王爷拥护中原王朝的话,这宝藏就是天下三分;他们也会掂量跟一个西凉王爷合作划算,还是跟中原王朝对抗划算,而且还会少一个人分割宝藏,他们作为王爷应该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毕竟这古楼兰的废城还在中原王朝的地界里,他们如果明着抢夺宝藏那就是战争行为了,这样的代价他们也会掂量一下利害关系。” 魏宗尧苦笑道:“你这是逼着肃静王造反呢?” 王战行说道:“先是肃静王不义,引诱我们朝廷军队出击,最后被沙尘暴损失了大半个将士,已无力和他对抗;眼下就别怪我们无情,逼着他造反又如何,朝廷那些见风使舵的老臣恨不得马上灭了肃静王,他们也就撇清和肃静王的暗中勾结的关系。” 魏宗尧点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们现在也是无路可退,只能和肃静王赌一把,看随后谁输谁赢?就看你们行动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季占雄伸头向火光处张望,只看见对方影影倬倬的投影,显然他们暗藏在城墙下,时刻准备着射杀。在看这一段路程,从土堡冲下去是个壕沟,在从壕沟翻上城墙必然会引起对方快速反击。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20 季占雄示意王战行带人引开对方的守城藏兵的注意力,自己先冲上城头大乱藏兵的阵脚,将士弟兄们再紧跟着冲上去。 王战行带着十几个伸手不错的士兵,每个人手持一面盾牌极速地冲下去,守城藏兵果然及时发现了王战行等人的行踪,他们齐齐弯弓搭箭射向王战行;而王战行他们躲在盾牌后面,手持马鞭挥舞地卷住十几只利箭再反甩回去,虽然利箭的劲道不大,也射伤来不及躲避的藏兵。 王战行领队曲线式地左右来回跑动,而城墙上的藏兵手持弓箭也跟随着王战行他们跑动的身影移动弓箭射击的方向;季占雄审批一件黑色披风,猫着身子快速的滚落到壕沟里,而城墙上的藏兵的目光都朝上追射这王战行的队伍,没有人注意季占雄已到了城墙脚下。 季占雄背靠着城墙深吸一口气,双掌撑住墙壁以壁虎功享受挪动,这城墙只有三丈多高。季占雄也没费多少力气就背靠墙的蹭了上去;当他在城墙上露头时,那些藏兵看到他都张大了嘴巴,他们也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竟然有人从墙壁上冒了出来。 季占雄还么等藏兵们回过神来,他跃起翻身一个扫荡,打到七八个藏兵。藏兵们突然被人袭击顿时乱作一团,所有的人都冲着季占雄杀来;季占雄武功再高也难收拾掉这么多人的一拥而上的群殴。 但季占雄轻功尚好,他踩着藏兵的肩头和头顶窜来窜去,把守在城墙边缘的藏兵都吸引了过来。王战行抓住时机带领这冲到城墙下,他们扔出攀登城墙的绳索钩爪,瞬间就有十几个士兵攀登到城墙上,开始冲杀藏兵;藏兵们见势不妙纷纷往另一堵城墙撤退。 季占雄拦住正要追赶的弟兄母女,他喊道:“这是一场误会,让你们柴达尔王爷出来说话,我们魏大将军前来拜见。” 也许藏兵里有听懂汉话的人,对这藏兵叫喊了一阵,藏兵们见没人追上来,他们才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后面有一队人马高举着火把来到季占雄跟前。 这个时候,魏宗尧从城墙下爬了上来,正好看见对方火把照亮下的满脸挺拔的须髯,方面大耳的柴达尔王爷。他抱拳说道:“好久不见,在这鬼城见到王爷,真是三生有幸。” 柴达尔王爷还礼道:“本王也是很惊讶,怎么会在这鸟不拉屎的的地方遇见大将军,别来无恙啊。” 魏宗尧说道:“本将军是来剿匪的,匪贼倒是没见到一个,却遇上一场沙尘暴,想不到沙尘暴过后就出现这一座鬼城,他来查看个明白。” 柴达尔王爷哈哈笑道:“说来还真是巧了。本王也是追剿那些不肯归顺的山族人追到这大漠之中,却不想在一场沙尘暴中和一队人马杀戮到一起,彼此没有互相杀死多少人,倒是被沙尘暴埋葬不少人,真让本王心疼呢。” 魏宗尧说道:“看来本季将军和王爷是同命相连,本将军也在沙尘暴里损兵折将不少。敢问王爷来此鬼城有何贵干?” 柴达尔王爷嘿嘿一笑,说道:“本来你我都是心知肚明,既然你提起,那本王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本王可听闻这鬼城可是几百年前古楼兰王国的城邦,城邦里到处是金碧辉煌的金子,可惜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给埋葬了。本王在刚刚发生的沙尘暴里损失不少,至少在这里找些财宝弥补本王的损失。” 魏宗尧说道:“王爷说话通透明亮,本将军喜欢,本将军来此目的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来这里掘宝的人 不止是你我两队人马。” 柴大尔王爷问道:“难道还有别人?那是谁?” 魏宗尧说道:“是肃静王,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找到了藏匿宝藏的地方了。” 季占雄看见有一个人在柴大尔王爷耳边嘀咕了几句,柴大尔王爷神色怪异地笑道:“靖王爷和大将军都是一家人,不会合伙暗算本王爷吧?” 魏宗尧一怔,看来这个柴大尔王爷起疑心了。而季占雄说道:“既然柴大尔王爷不相信我们说的话,我就实话实说,在沙尘暴中互相开展的就是王爷的军队和我们的军队,这正是肃静王给我们的追剿匪贼的消息,谁知跟王爷的军队发生了正面的对抗。” 柴大尔王爷神情还是疑惑,他说道:“刚才本王的师爷还说在沙尘暴里跟我们发生战斗的就是你们,你们倒是爽快的承认了。本王倒是疑惑,为何肃静王要让我们互相打起来呢?难道他就是为了独吞这里的宝藏?” 季占雄说道:“这是一方面,还有他想利用里的宝藏招兵买马,起兵造反,称帝中原;所以我们中原皇帝派大将军来一方面剿灭祁连山匪贼,另一方面就是监督肃静王是否有反叛之心,如果发现肃静王有这样的迹象必定杀无赦。可是肃静王老奸巨猾,他早已猜度出朝廷的用意,一方面明着积极配合朝廷军队剿匪,暗中却敷衍了事地放走了祁连山匪贼的匪首,引诱我们剿匪到敦煌大漠。肃静王算准了大漠里沙尘暴,才设计让我们两军对垒,互相残杀,他确实渔翁得利。” 柴大尔王爷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不过肃静王在西凉做王爷,我看他蛮逍遥自在,安于乐道。本王看出来靖王爷有什么反叛之心。” 季占雄冷笑道:“王爷和靖王爷素来交好,靖王爷有没有叛逆之心王爷心里比我们更清楚。肃静王叛逆之心不是现在新帝登基时他才有,而是在先帝登基当时他就已经滋生了叛逆之心。当初,肃静王征战西域各部落,促使西域各部落臣服于中原王朝,因此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也许他功高震主,先帝的先帝并没有让让灰朝廷做王爷,而是让镇守西凉做了西凉的肃静王,所以皇位的继承也没有他的份,他岂能甘心一辈在西凉这个苦寒的地方安心做个王爷?谁知当年南京玄武王篡位失败,先帝的先帝更是警惕的防范肃静王,甚至下诏书没有皇帝的召曰,肃静王不得一任何理由入京述职。这就把肃静王死死困在西凉。而肃静王这些年来,暗中没少和柴大尔王爷,还有腾格尔王爷来往吧?靖王爷的心思你们岂能不清楚。再说这次去年京城发生的宫廷政变,王爷你想必也是听说了吧,那件事肃静王也是脱不了干系,肃静王在朝廷多年培养的官员见风使舵地纷纷倒戈,已经罗列了肃静王十大罪状。由于肃静王的势力在西凉根深蒂固,朝廷也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他要造反的意向,所以朝廷下大将军来明着是剿匪,暗中是监视肃静王的一举一动。王爷你作为藏区的部落王爷,要看清形势选拔站。” 季占雄已经把话说得透彻明白,柴大尔王爷神色阴晴不定,他尴尬地笑道:“嘿嘿,你说靖王爷有叛逆之心,本王还真是没看出来。再说肃静王也一把年纪了,还瞎折腾什么当皇帝,这个心思也是够大的啊。” 柴大尔王爷这含糊其辞也表明了态度。如果他直接说出他清楚肃静王有叛逆之心,他就是同谋;若是以后中原王朝覆灭了肃静王的势力,他柴大尔王就要看中原王朝的眼色进贡,他的王尊就低人一等,所以他含糊其辞的否认。 季占雄心想着个王爷面相粗狂心还不糊涂,还为自己留条后路。季占雄说道:“敢问王爷是如何到这里来的?又如何知道这里有宝藏?” 柴大尔王爷说道:“三个月前在后九天征服的山族的那些民众发生了暴动,在本王的镇压下他们一部分人逃到这里,本王为了以除后患也就追剿到这里,不成想和你们杀戮到一起,让本王损失了不少人马。” 季占雄说道:“彼此,彼此。我们也损失了不少人马。不过王爷不是单纯的只是追剿暴民这么简单吧?王爷你觉得这是肃静王的阴谋吗?他让我们损兵折将,就是削弱我们的力量和他争夺这里的宝藏。” 柴大尔王爷眼转自一转,说道:“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本来本王也没在意流传很广的宝藏的事,但沙尘暴过后这里露出一大片古城废墟,难免不让人联想到宝藏的事。既然沙尘暴让本王损失严重,在这里能找些宝藏作为补偿未尝不可。至于肃静王有什么心思,那是你们和肃静王内部的事情,本王作为外人不好掺和你们中原王朝的家务事。” 魏宗尧心想,这个臭王爷还真不傻,轮到他来坐收渔利。 魏宗尧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用再这里耽误时间磨嘴皮子了,先找到宝藏再说。” 柴大尔王爷说道:“还是大将军所言极是。我们在这里互相攻讦,说不定别人早已挖走了宝藏。来人呢,给他们一些火把,抛开先前一切恩怨,找到宝藏才是头等大事。” 季占雄心想这个柴大尔王爷说话爽快,但是处处透着精明,精准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 魏宗尧他们有了火把,行走的路线就明亮多了。这里的古城废墟在黑夜中绵延数里,看不到尽头。脚下的流沙却缓慢地流动着,但感受不到周围有风吹的感觉。而这古城残破不堪,只要碰着腐朽的门框立刻化为碎末。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21 走在季占雄身边的王战行说道:“季将军,这古城的地势越走越凹,看来这楼兰古城建立在山坡上,想必这楼兰古国的王宫在盆地忠心。” 季占雄说道:“所以越往前走越危险。你看前面的高耸残破的城墙上堆积着流沙,稍有不慎流沙被震落下来就掩埋了我们。你看那柴大尔王爷给我们火把故意让我们在前面走,是让我们为他们开路。告诉弟兄们鱼贯而行,不得触碰不明的东西,既然柴大尔王爷不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就得找机会切断他们的路径。” 王战行说道:“看不出来这藏区的番人心思挺狡猾的,我们不得不防。” 季占雄苦笑道:“不怪人家狡猾,只怪我太轻视了这个看似粗鲁的柴大尔王。也许我用力过猛,把这次沙尘暴的冲突转嫁给肃静王,让他起疑心不肯跟我们合作。不过大家在后面断后,他们也不敢对我们下套。” 正在这时,前面的士兵叫道前面已经无路可走。季占雄举着火把照了过去,只见眼前是一片沙墙,他伸手抓了一把沙子,伸手窜入沙子中感觉沙子是坚硬的城墙。他拔出腰刀在上面划出一道,露出黑色的墙体。他又用刀把敲了几下墙体,墙体发出嗡嗡的声响。 季占雄说道:“这段城墙想必是封闭的,外面是一层浮沙,里面是空的应该是走廊。只要找到道口,我们就能进去。” 王战行说道:”既然能找到道口,道口也会被流沙掩埋了。” 还没等季占雄回应,他身后就有人说道:“被沙子掩埋,我们就把它挖开,反正我们人多不怕挖不开。” 王战行回头一看时柴大尔王爷,心想他倒是紧跟其后,怕我们把它给甩掉。 季占雄说道:“这里的古城像是环环相扣的迷宫,要想找到道口,我们得分开找才能节约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道口。” 柴大尔王爷说道:“你的办法很好。这个鬼地方多呆一会儿就多一份危险。赶快找到宝藏离开这里。那就每组十人,你们出五个人,我们出五个人合成一组。这样不但可以互相帮助还可以互相监督,谁也别想断谁的财路。” 这柴大尔王爷前言不搭后语的竟然道出彼此的利害关系,使得季占雄他们只能应声附和。 柴大尔王爷带领了四个得力侍卫和季占雄在一组,季占雄心想着老东已经盯死了我。幸好我暗中叮嘱了王战行,告诉大将军不可深入腹地,这个柴大尔王爷既不可信也不可靠,找准机会消灭了他们。 而魏宗尧得到季占雄的密报,他带着一部分将士守在地势的高处,俯视下面火把行动的迹象,只见一行行火把在废墟的坑道里蜿蜒转行,逐渐形成九宫格式的火把路线。 季占雄拐到第四个坑道里,发现这个坑道尽头的墙面上的浮沙凹进去不少,他举着火把又仔细地察看一番,说道:“看来道口就这里,流沙已经蹿了进去。” 柴大尔王爷对身边的侍卫是个眼色,侍卫伸手向夜空发射了一直袖剑,袖剑在夜空中发燃成红色的烟雾,告诉其他人道口找见了。不一会就有两组人赶来集合。柴大尔王爷就让先来的人开挖道口。 这个道口塌陷的沙子越挖越松散,挖到两丈深的洞口用火把往里一照,火把上的火焰跳动不止,里面似乎又阴森的风窜了出来,还有一种冷峻的腐臭味,使得每个人捂着鼻子又退了出来。 柴达尔王爷说道:“看来这里面还不能进去,万一里面有赌毒气我们非中毒不可。” 季占雄用手掌在自己的鼻息间闪动了几下,说道:“这不是毒气,是洞里的霉气。让人把洞口往大挖,洞里的霉气流窜完里面就安全了。” 说着他只会自己的人拿着洛阳铲流水般地往外挖沙子,而柴达尔王爷也不甘示弱,他让手下继续用犁钩推着沙子往外走,很快又把道口扩展了到一倍多。感觉洞口里的阴风减少了不少,也没有太多刺激的气味。 柴达尔王爷和季占雄各自留下自己一些士兵把守道口,免得有人再用流沙堵死了道口,他们进去也许就没了出路。 他们走了一路地势却很平坦,不像从土堡进来的时候下沉了很多,似乎都黑月山的山谷底下。他么所走过的通道都是用巨石砌成的,而且感觉越走越宽敞,四周的墙壁都是刀劈斧砍的岩石,显得幽暗壮观。 王战行不禁赞叹道:“这古楼兰王国真够厉害的,能把这里开辟成宫殿。” 季占雄举着火把说道:“这是一座山,也许我们就在黑月山的下面。古楼兰人凿山开洞在黑月山内部开发一处洞府,这个洞府看上去不像是宫殿,倒像是佛院。” 柴达尔王爷举着火把走到岩石跟前仔细一看,只见几处光滑的岩石面上呈现出还没雕刻完整的佛像,有些佛像的头像短须如戟,鼻梁塌陷鼻头硕大,一看就和自己的形象差不多。 他惊呼道:“哎呀,这不是我们的祖先吗,原来藏佛的源头在这里。哈哈……难道传说中的宝藏是我们的祖先留下来的。你们谁都别想动这里的宝藏,这里的所有都属于我柴达尔王爷的。” 季占雄不以为然地笑道:“柴达尔王爷,这岩石上有几个番僧的图像说明不了什么,我们进去前面看看,正真的大佛是谁?” 柴达尔王爷哼道:“看就看怕什么。只有我们藏佛的神灵才有如此大的本事建造这样宏大的佛寺,所以藏佛才能流传天下,超度众生。” 柴达尔王爷边走边夸夸其谈,可是越往里走去,岩石上的藏人的画像都变成了手持利斧,凿刀,铁锥,钢钎都作势雕刻着什么;而柴达尔王爷脸色为之一变,睁大了眼睛说道:“他们……他们在干什么,难道这里的岩画都是他们雕刻出来的?” 走在前面的王战行喊道:“这里两扇石门。” 众人上去一看,这石门差不多有两丈多高。门面上也雕刻这粗糙的纹路,仔细一看像是没雕刻完的神兽。 柴达尔王爷抢先致使自己的人推动石门,可是石门纹丝不动。而季占雄举着火把在四周走了一遭,并没有其他路可走,看来只能从这石门进去才能找到新的出路。 王战行见那些藏兵不遗余力地推动这石门,他无奈地说道:“王爷,你们这样蛮干根本打不开这石门,让我来看看这石门的结构再想办法打开它。” 柴达尔王爷自从岩石上看到自己祖先的画像就认定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他的,他看到有门道肯定是一马当先,生怕别人占了先机。可是他那几个大力士的壮汉凭着自己的体重和力气怎么也推不开眼前的的石门。 王战行见柴达尔王爷无动于衷,他和季占雄面面相觑,只好冷眼旁观,直到那几个藏兵大汉累得爬倒在地上,柴达尔王喝道:“滚开,都是窝囊废。养活你们这么壮的身体关键时刻却用不是,真是废物点心。” 那几个大汉敢怒不敢言,垂头丧气地溜到柴达尔王的身后。柴达尔王依旧高傲地说道:“现在轮到你们了,我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 王战行上前附在石门上,他双手各拿着一个圆锥,交错的敲打着石门,石门发出嗡嗡或哐哐的声音,他敲打了一番起身摇头说道:“这个石门里面上中下各有三道石栓插住,还有一道石柱抵住在中间的石栓上,看来真是没办法打开它。” 柴达尔王冷笑道:“你敲打了一番,本王以为你还有什么通天本领打开这石门,原来你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人。” 王战行没心理会柴达尔王的热嘲冷讽,他对季占雄说道:“这石门就是两块巨石砌合成的,用石栓连接在整个岩体,除非找来一些熟练的石匠一凿刀地把这石门凿开,否则休想打开这千斤重的石门。” 季占雄说道:“别说去那里找熟练的石匠,就算有石匠那也得十天半月,早让别人得手了。” 柴达尔王上前看一眼那厚重的石门,说道:“你们打不开,难道本王爷就打不开吗。来人出去多召集一些士兵过来,再拿些火药,本王不信炸不开这道石门。” 王战行说道:“在这阴暗潮湿的洞府里使用火药很危险的,弄不好会引火烧身的。” 柴达尔王冷冷说道:“如果你们怕死你们可要走,本王决不会拦着你们。” 王战行还想上前劝阻,却被季占雄拦住了。季占雄说道:“且看他怎么行动,我们见机行事。” 王战行说道:“我看是这道石门是很难打开,不如我们在这洞府里找其他出路。” 季占雄说道:“我已经在四周查看一番,根本没有其他的路径可走。” 王战行说道:“我们不能守着这里找出路,应该退回去在来的通道里找,也许能找到。” 季占雄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在这里守着,你带着几个弟兄往回找,嘱咐弟兄们再通道里多安排几个暗哨,如果这里发生不测,我们能互相接应着活着出去,免得被人活埋在这里。” 王战行抽身刚离去,柴达尔王守在外面的藏兵已匆匆赶到,他们用皮囊背着黑火药进来,他们把黑火药均匀的散在石门的周围也缝隙里,准备点火的时候众人都退出了很远的距离。 眼看一个藏兵点燃连接黑火药的捻子,那捻子冒着零星的火焰冲进黑火药堆里,瞬时石门前发出沉闷的轰隆的响声。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22 响声过后,捂着耳朵的众人伸长脖子向石门望去,等一阵黑色烟雾散开,石门上除了一层黑色的灰迹,连一块岩石都没炸开。 柴大尔王怒目圆睁地吼道:“废物,废物都是废物,连个石头都炸不开,继续给本王炸。” 藏兵们又布设了一圈黑火药炸了一圈,这次的火药量可能比较大,每个都感觉到正个洞府都在颤抖,头顶上都震下细沙来,而那细沙泄流不断。 季占雄看着下雨一样的流沙,惊呼道:“柴大尔王爷,我们赶快撤离,这里不能在逗留了。” 柴大尔王见洞府顶上的细沙一缕一缕往下坠,他说道:“怕什么,不就是震下一些沙子,这么大地方怕被沙子埋了吗?说不定上面的沙子流完后就有出路了。” 季占雄看着流沙根本停不下来,他见柴大尔王执迷不悟,就带着自己的士兵往外撤,刚往回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从外面传来一阵轰隆的声音,所有都吓得停下了脚步,侧耳探听外面的动静。 柴大尔王跑过来说道:“怎么回事,难道外面也发生了炸药炸山的情况?” 他的师爷说道:“听这声音好像是我们的黑火药的才能发出的这么大的声响。” 柴大尔王说道:“难道我们的炸药都没拿进来吗?” 师爷说道:“为了以防万一,外面还留了一下黑火药。不知道是谁引爆了黑火药?” 正说着,从外面跑来几个藏兵和汉兵,他们神色慌张地说道:“不好了……将军……王爷,外面的被沙子封堵住了,我们出不去了。好多弟兄都被埋在沙子里面了。” 季占雄不见王战行的人影,极为担心他的安慰。他急切的问道:“王参将呢,他在那里?” 一个士兵说道:“王参将?他……我们也没见着他。” 见这士兵说话吞吞吐吐,季占雄心想王战行十有八九被埋在沙子里,他说道:“先不要惊慌,我过去看看先救人要紧。” 他们有洞府进入通道里,通道里已有厚厚一层沙子,而沙子还从外由里蔓延着,他们越外走沙子堆积的越多,直到沙子封堵住真个通道,他们无路可走。 季占雄估摸地沙子堵住了一半的通道,他举起火把照亮通道的顶部,发现上面有裂缝,还有流沙往下流淌。他说道:“是有人从通道上面炸开把沙子给流放了进来,为了就是困死我们。” 柴大尔王说道:“想困死本王没那么容易,来人呢用火药把这些沙子给本炸开。” 师爷小声说道:“王爷,火药炸不开沙子,只能是越炸越多。” 季占雄冷笑道:“原来王爷带着大量的火药来追剿暴民的?不是来顺便寻宝的?” 柴大尔王说道:“那又怎样?既然天下人都知道这里藏有宝藏,谁不想过来捞一把。” 师爷赶快劝道:“王爷稍安勿躁,大伙都被困在这里,当务之急应该团结合作找到出路,大伙才有活路。” 季占雄算是明白了,凡是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为了这里的宝藏,他们被困在这里完全是被人算计了,但被谁算计,他也不能确定就是肃静王干的,因为肃静王及其他的人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而他们开始追踪的匪贼也是只见其影不见其人,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他方寸大乱,不知眼下如何应付。 柴大尔王说道:“那里才有活路?” 师爷说道:“洞府那边顶上有沙子泄下,肯定上面有出口,我们手头上还有些火药,只有能找见通风的地方就能炸开一个出口,那就是活路。” 柴大尔王说道:“好啊,那都还楞在这里干嘛,还不去赶快找。”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到脚底下的沙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众人开始都以为是脚底摩擦沙子的声音,可是有人猝不及防地叫喊一声,然后倒在地上挣扎几番不动弹了。 众人举着火把照在那个士兵的尸体上,只见他七窍流血,双眼瞪着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又有人大叫大喊起来,大伙又把火把照了过去,只见那士兵从身上抽出一条黑黝黝的东西,在他手里扭曲着身体;季占雄挥刀一砍把那长条的东西砍成两段,落到地上的扭动几下僵持不动弹了。 大家在明亮的火光下才看清楚那是一条黝黑光滑的蛇,季占雄说道:“这黑色的蛇是从那里来的?” 众人分散开来用手中的火把寻找着,通道黑色的岩壁上灭有蠕动的痕迹,但有人叫道:“在沙堆里面,你们沙子在流动。” 季占雄举着火把照到封堵在通道里的沙堆,只见沙堆的斜面蠕动着,可是沙子朝外蠕动的面积比较大,不像是蛇在往出蹿。有士兵已经弯弓搭箭准备好射杀,被季占雄拦着了,他说道:“这不是蛇,应该是被埋在沙子里的人,赶快帮忙把他拉出来。” 听到她指令,已有两个士兵自告奋勇地上前抛开沙子,果然露出一个蠕动的人头;他们赶快伸手拽住那个人的胳膊,把那人从沙堆里拉了出来。 季占雄一看拉出来的人正是王战行,他赶紧按压王战行的胸口,王战行才把憋在胸口的气在季占雄是按压下蹿了出来,季占雄又给他喝了几口水,他才清醒了不少。 季占雄问道:“你是怎么被埋到沙子里面去了?” 王战行看到那个被黑蛇要死的僵死的士兵,说道:“他是不是被一种黑蛇给咬死了?” 季占雄说道:“是有被一种黑蛇要死的,那条黑蛇已经被我削成两段了。你是不是也见过这种黑蛇?” 王战行说道:“我在洞府和通道相间的地方见到这种黑蛇。既然这地方有黑蛇活动必定有空隙的岩石存在,可是我们进来的时候四周都察看一遍,并没有发现有黑蛇爬行的踪迹,为何用火药在炸石门后会有黑蛇出现?也许火药爆炸时没有把固若金汤的石门炸开,而是把其他的地方给震开了。” 柴大尔王一听,他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个地方被震开了,你找见没有?” 王战行说道:“我正要返回洞府里面去找,我突然听见外面似乎有打斗的声音,我判断外面的把守的士兵收到了外敌的攻击,就想出去先查看各究竟,谁知到这里就发现有大量的沙子从上面泄流而下,我有急速往后退,还是被埋在沙子里面,只能凭着一口气往外爬,幸好你们在跟前才救了我的命。” 季占雄说道:“看来我们只好回到洞府,在洞府那里找出路了。” 众人这次万分小心地往回走,生怕碰上倒霉的黑毒蛇,那一命呜呼是稍纵即逝的事,谁也不敢掉以轻心,贸然单独行动。 他们来到通道和洞府的界限处,王战行举着火把向洞府的一边走去,走到一处狭窄的地方,那地方的岩石比其他地方的岩石潮湿,甚至还有水珠滚动着。 王战行说道:“第一次火药爆炸时,我正好听到这里有撕裂的声音,于是我及时赶过来看到岩石表层脱落了下来,就有水渗了出来;再一次火药爆炸后这里的岩石就振动了几下,出现几条很深的裂缝,突然听见窸窸窣窣的爬行的声音,眨眼间就冒处两条湿漉漉的黑毒蛇,我幸亏当时反应机敏,当机立断就把黑毒蛇给砍成两截。我想这岩石后面肯定是潮湿的地方,在大漠里潮湿的地方肯定是暗河。” 柴达尔王说道:“那还等什么,那火药来把这岩石炸开。” 季占雄说道:“这岩石后面说不定是蛇窝,炸开岩石我们就收到毒蛇的攻击。” 柴达尔王冷笑道:“呸。本王爷在高原见过天下最毒的红顶蛇,还怕这里的黑毒蛇吗?我们还有火把还怕毒蛇攻击吗?” 王战行说道:“黑毒蛇和这里的岩石颜色融为一体,藏匿的很隐蔽,攻击性让人防不胜防,还是小心为妙。” 柴达尔王哼道:“你们怕死就退后,别在前面碍手碍脚。跟毒蛇相斗总比困死在这里强吧。” 季占雄向王战行递给眼色,示意自己的人先退出,看看藏兵能不能炸开眼前这块潮湿的岩石。 藏兵在柴达尔王的指挥下,在岩石的缝隙中填满了火药,随后点燃火药捻子,众人退后屏住呼吸等待着火药炸裂的声音。 只听闷声一响,并没有强烈的轰鸣声,众人的心不由的有点失望。柴达尔王说道:“把剩下所有的火药都填进去炸,本王不信炸不开这块岩石。” 藏兵有一次填满岩石的缝隙淡然火药,又一次闷声一响,众人一看只是岩石的表面脱落了几层,而岩石的缝隙并没有张开多少。 藏兵看向柴达尔王,看他如何收场。柴达尔王说道:“你们瞅着本王干什么,还不去推那块岩石,没有被炸开,难道没有被炸松动吗。” 藏兵被柴达尔王呵斥了一番才回过神来,他们蜂拥向前推动那块潮湿的岩石,岩石果然发出噌噌地摩擦声向里面移动着。 季占雄和王战行面面相觑,眼看着岩石推开后出现一条能容一个人裂缝,藏兵合力又推动几下岩石,裂缝更大了。就在此时,推动岩石的藏兵大叫几声,喊道:“呀,我被毒蛇了一口。” “蛇……妈呀,这后面全是蛇。” 藏兵仓皇地赶快往后撤,而后面的藏兵举着火把冲到前面看个究竟?他们穿过裂缝火把照过去一看,岩石后面是一个深沟,深沟两边的岩破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黑色的毒蛇,那些毒蛇看到火光并没有惊慌的乱成一团,而是瞪着火红的眼睛和吐着鲜红的信子,令人不禁感到惊悚恐怖,浑身颤抖。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23 看到前面举着火把的藏兵惊恐的神色,季占雄已预料到他们打开了地狱之门。 柴达尔王也看到他的藏兵个个身体颤栗,害怕的都忘了该前进还是后退。柴大尔王鼓足中气喝到:“都傻站在哪里看啥?里面的蛇有那么可怕吗?” 在火光的照耀下,那些黑蛇齐刷刷地掉头看向火光的地方,然后扭动着光滑湿润的身子齐头并进地朝着火光方向游动;战在洞口的藏兵赶紧往后退,直到数十条蛇出现在洞口,其他的人虽然都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如此多的群蛇乱舞,个个还是惊呼不已。 季占雄说道:“洞口的里面有阴风吹来,必然有出口;我们不能再这里坐以待毙,要设法冲过群蛇才能找到活路。” 柴大尔王哼道:“用火药炸,炸裂这群蛇魔,看看到底是谁比谁更嚣张。” 藏兵随即扔过去一包点燃捻子的炸药扔到蛇群里,轰隆一声炸的群色四处窜逃;王战行说道:“我们火把开路,见蛇杀蛇,必定能杀出一条血路。” 于是,带炸药的藏兵在前面用剩余不多的炸药炸开群蛇,后面的人举着火把挥舞的兵器不遗余力地砍杀这围攻的蛇群。当他们杀进洞口后,季占雄在火把的照亮下,发现这有一条深沟,深沟里乌黑一片,除了群蛇窸窸窣窣的爬行的声音,似乎还能听见流水缓慢流动的声音。 他招呼王战行和几个自己的士兵杀到沟边看看,倒是是不是一条暗河?当他挥动着火把,那些黑蛇虽然不怕火光,但黑蛇一接近火把上跳动的火焰,蛇身就突然冒出白色的烟气。 季占雄大声喝道:“大伙儿注意了,这些毒蛇害怕火焰,千万别丢失手里的火把。” 季占雄和他的士兵掩护下,他到底了深沟的边缘借着火光向下一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沟底下缓慢流淌着清澈见底的流水,而流水中游弋着数量不少的黑蛇,在流水的映照下清晰可见,暗河的两边也爬满了黑蛇。 这些黑蛇见到火光闻风而动,集体向岸上冲来,而暗河里的蛇却无动于衷,依旧在水里蜿蜒游弋。 就此此时,他身边依旧有人惨叫一声被蛇攻击了身体,满地打滚,滚到了暗河里溅起冲天的水花,那士兵一落入水里,就被水里的黑蛇围攻上去窜入他的身体,水面发起一片血红的眼色,让人怵目惊心。 季占雄虽然胆大却也经不住这样惨烈的恐慌,还有这么多的蛇齐头并进地攻击,他赶快往后退生怕被群蛇奋不顾身的缠足他,被拉下暗河死无葬身之地。 季占雄往后退时又有几个士兵被黑蛇缠住得力腿脚跌倒在地,那些黑蛇快速地把这几个倒地的士兵拉倒暗河里面,士兵在惨叫中发出掉进河里的噗通噗通的声音。 王战行见此情景,大声喝道:“大伙儿不要靠近深沟,尽快往前杀。” 他的话音刚落,又有几个士兵被蛇攻击倒地后被缠绕地拉到暗河里;而靠近的岩壁的士兵也有的被盘踞在岩壁缝隙里毒蛇出其不意地攻击倒地一大片,吓得其他士兵胡乱舞动着手里的火把,不慎火把撞到岩壁上而熄灭,接着就传出凄惨的救命声。 越来越多的黑蛇从暗河里爬了上来,而柴大尔王的藏兵手里的火药爆炸了几处,也没威慑住滚滚而来的蛇群进行汹涌的围攻。更多的士兵在惊恐的氛围中惊慌失措地慌不择路的奔跑,在狭小的山洞里互相挤压和冲撞中不少人被撞到暗河里成了黑蛇的果腹的食物,有的被踩到在地后,十几天黑蛇一拥而上把人给拖到河里去。 季占雄见整个队伍被群蛇攻击的乱成一团,他对王战行说道:“看来我只能自己保自己的命了,赶快往前走离开这蛇窝。” 季占雄和王战行也顾不上了柴大尔王他们的死活,他俩带着几个骁勇善战的士兵,刚冲到前面手中的火把上的火焰渐渐微弱起来,可是越走越感觉周围的黑蛇越少。 王战行说道:“可能火光是引诱蛇出现的,我们把火把扔了。” 季占雄一听,他们双双把火把扔到暗河里。他们在黑暗踪摸索的前行了一程,发现前面没了出路,而这里也没发觉有蛇窸窸窣窣的声音。 王战行说道:“我们不会困死在这里,等群蛇攻击过来成了毒蛇的腹中之物。” 季占雄说道:“我感觉头顶上有风,上面也许有出口。” 说着,他点绕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往上一照,前面的岩石向上果然有个洞口,他们赶快纵身跳了上去,又攀援了一段才到达那个洞口。 他俩见这洞口只能容一个人的身子进去,他们也无所顾忌这洞里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就先后鱼贯而行地蹿了进去。进去爬了一段闻见一股刺激性的气息,这气息的味道几乎令人窒息,可是他们还是别无选择地憋着一口起爬出了这个大约有十丈深的洞穴。 他们出了这洞穴又滚落了下去,有几个人反应快速地抓住了凸出的岩石,才没有掉进暗河里;儿没有抓住岩石的士兵却掉了下去。他们喘口气一看洞穴这边暗河根本没有河岸可供人行走,就是壁立千仞的岩壁。如果不是他们几个机敏,滚落时抓住一块凸出的岩石,恐怕就落入暗河里。 他们尽量又往上爬了一程,回头再往下看,这里的暗河的水是白色的,似乎是静止不动,水里面也没有毒蛇游动的痕迹。 季占雄松口气,说道:“原来这段暗河和洞穴里的暗河没有相同,不然这里也会爬满毒蛇的。” 王战行说道:“最奇怪的事毒蛇没有从那洞穴爬过来?” 季占雄说道:“也许那洞穴里刺激的气味阻挡了毒蛇,你闻闻我们身上按个味道是不是很冲,像是粪便的味道。” 王战行用手指从身上抹了一下,然后用舌头尝了一下那个黏糊的东西。他说道:“这好像是吸血蝙蝠的粪便,非常恶臭刺激。” 季占雄说道:“难道这里有吸血蝙蝠?如果是吸血蝙蝠,那比毒蛇更令人毛骨悚然。” 他再次打开火折子向前照去,看到离他俩有七八丈岩壁好像凹进去了,他招呼着王战行向那边攀援而行,终于爬到那个地方,果然看到有一个山洞,他们刚从岩壁溜到山洞,就听见山洞理由打斗的声音。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就像山洞深处走去,没走上十丈远,山洞分成两个洞口,而打斗的声音是从左边的哪儿山洞穿过来的,他们毫不犹豫的拐向左边的山洞,左边的山洞是向上延伸。 他俩往上没走几步,突然你王战行脚下一滑又掉了下去,季占雄反手拽住王战行的胳膊,但被王战行滑落的力道一带,他也跟着滑了下去。其他士兵也跟着滑落下来。 王战行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惊呼道:“啊,这里全是蝙蝠的粪便,难道这里是蝙蝠窝吗。” 他刚说完,就听到右边那个山洞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这个声音不大但很有节奏,每一响声好像是自己的心跳一样,能清楚地感觉到。 季占雄说道:“我们过去看看,那边洞里会有什么?” 他俩转向右边的洞里,没走两步就感觉到有一股阴风从下面蹿了上来,而这洞陡然向下垂直,是个黑漆漆深不见底的洞穴。在黑暗的洞穴中有点点的火光闪动着。 季占雄说道:“那火光是什么东西?” 王战行似乎看出来什么,大喝道:“赶快离开,那是火蝠,不是吸血蝙蝠。”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下面的洞穴有几各火光像是流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蹿了上来,扑在一个士兵的身上。 季占雄等人看的清楚那是只火红蝙蝠,燃动着透明的羽翼,而羽翼里的骨骼和血脉都都呈现出血红的线条,看的人怵目惊心,不寒而栗。 那只蝙蝠在哪个士兵身上咬了一口,就飞向左边的那个洞里,而被咬伤的按个士兵的身上突然燃烧起来,他的身上的火势越烧越大,他凄厉的惨叫下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最后变成一堆灰烬。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心惊肉跳,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不知所措。 一个士兵颤抖地说道:“我们刚从蛇窝里逃生,又遇见吃人的火蝠;弟兄们进来是三十多人现在只有八个人了,我们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季占雄说道:“弟兄们别害怕,我们不去招惹火蝠,火蝠不会攻击我们的。我们现在赶快离开这里。” 他们又回到左边的洞口,山洞向上的坡也铺满了火蝠的粪便,他们就靠近岩壁抓住凸出的岩石向上攀援,直到一段平缓的地势,而先前打斗的声音消失了。 王战行说道:“难道我们产生了幻听,明明有兵器碰撞的声音,怎么我一上来就没了。” 季占雄说道:“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赶快走。” 他们没走几步,嗖的一声,有个东西打在前面的岩石上,接着就有个声音喊道:“老鬼,你的老婆真的来了,你到底见不见她?” 只听见一个苍老阴沉的声音回应道:“你给她说,就当我死了。让她赶快离开这里,不然到时候所有人都被埋葬在这里。”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24 士兵们一听有如此清楚地活人说话声,他们生的希望一下就膨胀了起来,个个不由自主的向前奔去。季占雄捡起刚才打在岩石上的东西一看,是一枚两寸多长的柳叶镖,这轻巧的柳叶镖应该是女人使用暗器,而他们口中的老鬼指的是谁呢?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道:“鬼呀,有一个白毛鬼呀。” 季占雄赶往过去,只见弟兄们盯着前面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他渐渐看见一个浑身长满白色的毛,穿着一件破烂的毡衣,而且是衣不遮体,他披头散发地背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又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王战行说道:“前辈,我们无意闯进贵府迷了路,可否指条明路让我们出去。” 那一身白的人像白猿的人冰冷的说道:“凡是到这里的人都不是无意闯进来的。必定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所以你们来多少人就得死多少人。” 听这白毛人强硬的口气,似乎他掌握着他们的生死大权。王战行壮胆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那白毛人嘿嘿笑道:“老夫怕光怕风永不见天日,做鬼也满足。你们是自行了断还是老夫送你们一程?” 季占雄仔细一看这白毛人,他身上的长出细长的白毛,眉毛垂下都遮住了真个脸,但是透过毛发能隐约看到他白色的肌肤,却看不清他的整个面目。他手里拄着一根漆黑的拐杖,拐杖头部镶嵌着一个骷髅,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的骷髅。 季占雄客气地说道:“闯入老前辈的禁地,不是我们的本意。若是老前辈能给我们指出一条生路,我们将感激不尽。” 白毛人哈哈笑道:“你们当我是傻子吗?凡是来这里的人无非就是挖掘这里地下宝藏。可惜地下宝藏只有两个入口,一个入口被堵死,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打不开。嗯嗯,你们是不是在另一头用火药炸过了没有,却炸开了盲蛇和火蝠的栖息之地,你们能逃到这里真是运气不做呀。你们听,上面还有人正在往开打另一个入口,正真的好戏马上开始了。” 听白某人这么一说,季占雄等众人静下心屏住气果然听到从上面传下来的响动的声音,是不是人的走动的声音他们是无法判断。 这些士兵从蛇窝里死里逃生,个个都向赶快出去能看到天日,却被一个不知来历的白毛人拦住了,有的早都沉不住气了,一个士兵挥舞的戒刀大喊道:“老头别给我装神弄鬼,老子先杀了你。” 眼见那个士兵挥舞的戒刀奔过去看向那个白毛人,季占雄和王战行并没有出声制止,他们也想看看这个白毛人是否真的装神弄鬼? 而那个士兵奔到白毛人面前突然凝滞不动,也没见白毛人的身体有所晃动,就神奇地制住了那个士兵,那个士兵张大嘴不由地往后退,嘴里念叨着:“你……你果然四个鬼,你们来看他的面目就一张皮。” 突然白毛人的头转动了一下,他的白发飘动起来才撩开他的面目,只见他的双眼凹了下去,显然没有眼珠子,像是两个黑洞让人不敢对视;他的鼻毛长出来很长,都延伸到嘴唇上,人脸色特别苍白,白的随时都融化掉。 原来那个士兵只是看见他的后脑勺,就被吓回来了。只听白毛人幽幽地说道:“老夫好久都没亲自动手杀人了,你们也不值得我亲自动手;如果你们谁愿意留下来陪老夫长久住在这里,我就饶了他一条命。” 那个士兵尴尬地向弟兄们看了一眼,他又鼓起勇气向前挥刀砍去;只见白毛人从身体里摸出一根细小的白色的骨笛,他只对骨笛上一个洞吹了一口气,那骨笛就发出细小而刺耳的声音,那士兵刚又冲到白毛人的面前,从骨笛发出刺耳的声音一下钻入他的耳朵里,他的脑子一下被震的眼花头晕,在原地打转。 这时众人听到他们的身后有嗡嗡的声响,他们刚一回头就有一个红色飞行物闪过,那是一只很小的火蝠,它猛地钻入打转士兵的身体里,那士兵身体腾地燃烧起来,而燃烧的红色火焰越烧越旺,刹那间那个士兵的被烧成了灰烬。 季占雄他们看到这是第二个被火蝠烧死的士兵,但谁也没有注意烧死士兵的那只火蝠不知飞到那里去了,个个生怕那个火蝠突然冒出来烧死自己。 王战行悄声对季占雄说道:“我看到那个火蝠钻入士兵的身体里就没出来,看来它烧人的同时也把自己给烧死了,我们人多一拥而上,看他能拦住谁?说不定还有生的机会。” 王战行话音刚落,就听到白毛人嘿嘿的冷笑:“嘿嘿……你们人多就能群而攻之能闯出去吗?知道吗,凡是能在这黑月山下的生存下来的物种都是瞎子,黑色的毒蛇是瞎子,火蝠是瞎子,老夫也是瞎子;但凡是瞎子耳朵都不聋,嗅觉灵敏,因为瞎子们都靠着耳朵,舌头来生存。你们有多少人,每个人身上有几根毛,老夫心里都数的清清楚楚。只要你们谁愿意陪老夫在这洞里生活,谁就可以活命,你们有愿意的吗?” 此时,谁也不敢吭声,静观他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白毛人叹道:“看来你们谁都不愿意,可老夫也不忍心一次把你们都杀了,外面的人越来越多,老夫就算是鬼也应付不来外面那么多的人。看来老夫只能使一点手段,你们才肯臣服于老夫。” 说着,他轻轻把手里的拐杖往地下蹲了一下,拐杖头部上的骷髅飞射出一条黑色的小蛇,那条黑蛇直奔一个士兵的门面,那士兵赶紧挥舞戒刀去砍断黑色的小蛇,谁知那黑蛇竟然能在半空中躲避看过来的刀锋,它弯曲的身体呲溜一下钻入那个士兵的鼻孔里,那个士兵顿时嗷嗷的叫唤着,只见他扔掉手里的戒刀,张牙舞爪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直到把身上的衣服都撕得一丝不挂,也不见那条黑蛇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而那个士兵光溜的身体被他抓的血痕遍布前身,甚至他把身上的毛发都一片地往下抓,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可是结束他的痛苦是另一个士兵,他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弟兄受到如此残忍的折磨,他挥刀割破了那个是喉咙,可是那个士兵的喉咙喷出的却是黑色的血,黑色的血喷了这个士兵的一脸,被喷血的士兵没吭一声就倒在地上,他全身开始腐烂,知道腐烂成一堆黑色的液体。 这一惊人的变故,吓得没有谁也不敢再轻易的挑衅白毛人。白毛人说道:“你们当中有两个是你们的头,擒贼先擒王,那老夫我就先拿你俩开刀。” 季占雄和王战行心头一惊,他俩已是无路可退,终究一死不如放手一搏。王战行大喝道:“老鬼,老子不怕你,非杀了你不可……” 他的嘴巴还没合拢,就感觉有个油滑的东西钻入他的嘴里,滑溜地溜到他的身体里,他感觉身体凉飕飕地,像是一股阴风在身体里乱窜。 而季占雄见王战行呆傻一般,既不像先前那个中了黑蛇的士兵那样激烈,也不像是中毒而口吐黑血;他像是中了邪,无所适从地走向白毛人。 但众人很快发现王战行的头发,胡须,皮肤开始慢慢泛白,似乎要变得跟白毛人一样。如果真的变成那样这是生不如死。 就在此时,在季占雄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还有惊叫惨叫的声音。 白毛人忽的站了起来,说道:“怎么后面还有人闯过来了。好啊……哈哈,来的人越多越好,老夫能操纵这么多的人想想都很爽啊。” 季占雄回头一看,王战行也跟着白毛人呵呵呵地傻笑。白毛人拍着王战行的肩膀说道:“王战行,这么多年来,老夫始终没有忘记你身体上麝香的味道,因为你喜欢男人,才被锦衣卫头领包养,混到现在居然没有被你的同党发现你是血石门的人。哈哈……我刚刚听说,京城血石门的老巢被一窝端了,你去给杀了两个人来,以表示对我的忠心。” 说着,白毛人推了一把王战行,王战行跌跌撞撞地扑上去手起刀落就看翻连个士兵,可怜那两个跟他出生入死的士兵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王战行摇摇晃晃的砍杀了。 季占雄如今根本没心思计较王战行真实的身份,他看都王战行杀人的动作虽然没有章法却狠快准,难道这白毛人真的在王战行身上使用了什么邪术? 当王战行砍杀两个自家弟兄后,正好从下坡上来的死里逃生的士兵看个正着,个个吓得叫道:“王参将,你这要……杀了自家兄弟?” 季占雄看到后面陆陆续续上来不少人,有的是藏兵也有他的兵,直到看见被人搀扶上来的柴达尔王。 柴达尔王见到季占雄破开大骂:“你真不是东西,找见出路却独自逃生。本王跟势不两立,将你扔回去被黑蛇吃了,被火蝙蝠烧死。” 季占雄苦笑道:“现在我们还是死路一条,等着被毒死被烧死。” 只听见白毛人哈哈笑道:“好啊,来了不少人,都是老夫的,你们都乖乖的啊。” 柴达尔王瞪眼一看,喊道:“这是什么鬼?” 他的嘴巴还没合拢就有一个油滑的东西呲溜地溜滑到他的身体里;而季占雄看到这一幕一惊,他虽然紧闭这嘴巴,但感觉到一个油滑的虫子蠕动着他的嘴唇,他不由地张开嘴,那虫子也溜滑到他的身体里,身体里刮起一阵阴风。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25 自从白宝山经过关山月之手落入肃静王手中,又经过多年不见的兄长自焚之后,他就没再想过逃离身陷囹圄的境地。任凭肃静王在他的身体上使用什么样的魅惑,都让他自身的内功驱使他体内的观音石剥离他的身体。 就在龙门客栈地下密室的一汪温泉里,肃静王推动着层层水波淹没白宝山的身体,他想用温水浸泡白宝山的身体,在他用温热的绵长的摩擦着白宝山的身体,试图让白宝山沉浸在被抚爱之中,放空白宝山身体里的精气,而白宝山身体里被精气滋养的观音石自然会跟着白宝山膨胀的心潮冲破他纵欲的防线而在爆发中一泻千里,观音石就会随即转移到肃静王自己的身体里。 虽然白宝山处于被催眠之中,但他在被动的诱惑下,他身体里的精气反而逆流而行,始终围绕着他身体里观音石打转,经受住外力的魅惑而外泄。 肃静王眼看在他的柔然功的催眠下,白宝山的身体越来越翻腾活跃,而白宝山的意识却越来越沉睡,甚至肃静王推着水波靠近他的身体,水波的回流流窜在他身体的各个角落,他都像是徜徉在云中不被肃静王汹涌的攻势而侵扰。 肃静王的柔然功使用了一大半,而白宝山却岿然不动,使得肃静王在温泉里直冒冷汗,脸色也渐渐发白,让守在旁边的卫娘看得心惊胆战,她想肃静王停下来,有怕惊扰了肃静王使得走火入魔,在与白宝山争斗中无法自拔。 突然,肃静王看见白宝山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了燃烧着红色的火焰,他的肌肤也越发胀红,像是一团火焰在他的身体里流窜着;白宝山伸开双掌拨开肃静王掌势推动的层层水波,一掌抵触在肃静王的脑门上,一掌抵触在射下面挺起的地方;而与此同时肃静王双掌也抵住白宝山脑门和他下面挺起来的地方。 白宝山轻轻的吁口气,说道:“王爷,你也许不知道。关山月已在我身体里的死穴里种植了麻酥毒,我不能使用内力和你抗拒,才会被你深度催眠,可是在我无力的法抗下,你的柔然的功力如游丝一样侵入我的穴道里,替我剔除了死穴里的麻酥毒,让我猛然清醒了过来。” 但肃静王并没有感到收到白宝山清醒过来的威胁,他淡然地说道:“你这反弹的功力并不是你自身的。” 白宝山有气无力地说道:“这力道自然是王爷在我身上过剩的功力,那就如数地偿还给王爷,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宝山的猛然身子向前一倾斜,倒在肃静王的怀里,而他口吐一摊黑血也沾染在肃静王的身体上。肃静王感觉抱起白宝山离开温泉,把白宝山放在宽大的床上。 卫娘过来先帮肃静王擦干身上的被白宝山吐露的血迹,给肃静王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袍。卫娘又把躺在床上的白宝山身体擦干净,也给白宝山换上一套衣袍。 卫娘无不担心地看着肃静王,说道:“王爷,他不会死吧。” 肃静王喝了一口热茶,说道:“他不会死的,只是他气血在本王软功力下没有按正常的经脉行走,才导致他昏迷。他睡一会也许就醒了。” 卫娘松口气说道:“原来他无大碍,那我就让他睡到天亮,也让王爷好好休息一宿。” 卫娘从煎熬的瓷罐里到了一碗参汤又掺和了一点迷魂散企图让白宝山睡得更沉。她伺候完白宝山又去陪肃静王喝酒,说道:“时候不早了,王爷该休息了。” 肃静王没有出声,只是用眼光瞟了一下对面那块能渗出温泉的巨大岩石。卫娘会意地说道:“王爷睡前一定要听灵风弹上一曲。” 说着,卫娘走到密室的道口拍了拍手掌,就有一个人影重复下来又脚不沾地地冲向那块巨大的岩石。 卫娘说道:“苍蝇已经被赶走了,王爷可以安心休息了。” 这时灵风抱着天魔琴从石阶上往下走,王妃孤月在他身后扶着他。当他们走下来的时候,卫娘只让琴童灵风过去,她伸开手臂拦住了孤月,说道:“王爷这几天不需要娘娘陪伴,请娘娘回去休息吧。” 孤月看了一眼走向肃静王的灵风,他一把抓住了卫娘的手,说道:“王爷,就让灵风在这里陪你过夜,妾妃和卫娘就先回去了。” 肃静王头也没回轻描淡写地恩了一声,万孤月就拉着卫娘走向了台阶,虽然卫娘还不情愿,但她的手腕的穴道被万孤月死死扣住,只能跟着万孤月出了密室来到龙门客栈最好的客房。 她们进了房间,万孤月才松开了卫娘的手腕,卫娘哼道:“你何必这样呢。王爷几个月来没有沾染你,你就寂寞难耐了。” 万孤月冷笑道:“不管怎么说,我是王爷的王妃,没有谁可以肆意地指手画脚。就算你这王爷的粉红知己也不行,你终究给不了王爷正真需要的。” 卫娘像是不认识地看着万孤月,说道:“你究竟想怎样?你忍辱负重到现在,你到底想做什么?” 万孤月说道:“我做什么?你心里恐怕比谁都清楚。也许在去祁连山后九天的行程中,你觉察出灵风对我依赖和信任。在后九天的火焰洞里你企图想杀了我,却被灵风阻止了,他对你说,如果我有不测,他会杀了你,还有非常欣赏他的王爷。除非王爷同时杀了我和灵风,否则我俩不管谁遭到不测,都会为对方报仇雪恨。” 卫娘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说道:“灵风终于认出你是他的姐姐。” 万孤月凌然地说道:“他一开始就认定我是他的姐姐,之所以他不敢公开与我相认,就是为了保住各自的性命。灵风他……不他是我小弟万孤星。他从小对我们家飞鹰山庄的那片森林极为热爱,对飞禽走兽极为敏感,不敢什么声音和气味他都能辨别的清清楚楚,何况我这个看他张大姐姐。尽管他经历了飞鹰山庄一场灭门屠杀,一场毁庄大火,他的眼睛瞎了,可他的心没瞎,他谨小慎微地听你的话,极力讨好王爷的欢心,就是有朝一日能找到杀害飞鹰山庄的凶手。” 卫娘神色慢慢地变得有些害怕,她怯怯地问道:“灵风他……他找见凶手吗?” 万孤月盯着卫娘的闪躲的眼睛,说道:“他今夜对我说,这龙门客栈有几个人参与飞鹰山庄的杀戮。他们的身体散发的气息在十丈之内,灵风他都能辨别的很清楚。有两个年来比较大的,一个身体的气息有一股汗臭味,他行事老辣,从不轻易找人别人;而另一个身体又脂粉味,是个风流好色鬼,可惜这个人就在半时辰之前被一个女人杀死了,真是天道报应死的其所。还有另两个年级小一点的男女,这两个人倒是很清白,互相没有沾染各自的身体上的气味,但他们在飞鹰山庄杀人时的沾染的血腥气息始终都萦绕在灵风……不是孤星的心头上,他们只要在孤星周围出现,他们那血腥的气息就会扑面而来。” 卫娘越听越感到胆战心惊,她忽然站起来就要闯出去,却被早着提防着她的万孤月一把推搡到床上去,万孤月抽出一把柳叶刀,唰的一声压在卫娘的脖子上,说道:“你敢声张出去,我就先宰了你。” 卫娘惊惧地说道:“你……王妃娘娘,你不能让灵风去杀王爷,那是要遭天谴的。” 万孤月说道:“客栈里那些江湖杀手是不是王爷邀请来?跟王爷是不是一伙的?” 卫娘摇头说道:“不……不是。王爷怎么会跟那些江湖杀手扯上关系呢?你知道吗,王爷带着朝廷剿匪的军队来到敦煌干嘛吗?” 万孤月明显地感到卫娘在掩饰什么? 她厉声地说道:“别给我扯其他的,就说王爷跟我家的飞鹰山庄的灭门有没有关系?” 卫娘见万孤月对她还是犹豫不定,她倒是暗自松口气,说道:“你……王妃娘娘,你别冲动。如果你家的灭门跟王爷有关系,为何还要明媒正娶地把娶回王府,让你做正式的王妃娘娘。是的,王爷暗中有不少妙龄少女献身,那也是王爷为了练功而采阴补阳,但王爷对你是真情实意。” 卫娘看都万孤月眼睛的神色有点飘忽,看来万孤月似乎相信可她的说法,她大胆地轻轻的拨开压在自己脖子上的柳叶刀,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敦煌向西南方向有个回黑月山,那黑月山下有地下王宫,王宫里埋藏着古楼兰王国的所有财宝。所以朝廷派来钦差大臣,协助王爷为朝廷挖掘那地下宝藏。至于那些江湖杀手,自然也是为了地下宝藏而来,这跟王爷有什么关系?你这样胡乱猜测,只能害了灵风和王爷。” 万孤月猛然惊醒,说道:“灵风他……他会不会被王爷杀了,毕竟他……他没王爷厉害。我怎么如此糊涂。” 卫娘追问道:“灵风他说过他要去行刺王爷吗?”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26 万孤月无不担心地说道:“我……他……灵风没有流露过对王爷的不满,而他只想去王爷那里求证王爷是不是跟江湖上那些杀手关系?” 卫娘说道:“不,不能让灵风在王爷面前透露他真实的身份,王爷自始至终不知道他是飞鹰山庄的幸存的万孤星。” 万孤月说道:“如果王爷和我家灭门案没关系,你为什么害怕王爷知道灵风的真实的身份?” 卫娘见万孤月咄咄逼人,她已是无可辩驳,她苦笑道:“这都是冤孽。事到如今,我告诉你灵风不是你父亲的儿子,他是王爷的亲生子。” 万孤月一听卫娘口出如此荒唐之言,她摇着头说道:“你……你简直是胡说八道,万家的万孤星怎么会死王爷亲生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卫娘叹道:“嗨,我能有什么目的。你且听我慢慢说来。当初花玉兰,也就是你们家的花姨娘。她嫁给你爹不到半月就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她屈指算来怀的是王爷的孩子。因为之前王爷练功走火入魔,需要处子之血采阴补阳来恢复练功的元气。正好那段时间花玉兰陪着王爷,谁知这花玉兰个性张扬轻浮,出言无状惹恼了王爷,使得王爷对她有了厌烦之心,对我说不要让花玉兰再出现王爷面前。这件事对花玉兰打击很大,她一心想讨得王爷欢心,能攀的上王爷的权贵,享得一生荣华富贵,谁知她的心思用错了地方,被王爷贬斥一番后,经常受到朱雀院姐妹们的热嘲冷讽,她实在无法在朱雀院立足谋生,就求我给她找个一个大户人家做个妾室,总比在朱雀院受到众姐妹冷落的活的有滋味。于是我就设计一番让你爹看上花玉兰的饭局,你爹很快就沉迷于她的温柔乡,也很快把她娶进飞鹰山庄做了妾室。她倒是比朱雀院那些姐妹活的滋润。因为朱雀院的女人到最后没有一个被王爷看上的能留在王爷身边的,还不是年龄的增长个个找个人家嫁了。花姨娘发现了自己怀了王爷的孩子,就偷偷来找我,说她想利用这个孩子和王爷破镜重圆,可是她已经嫁给你爹,王爷怎能会要她?她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会立刻相信。直到剩下孩子后,我偷偷采集孩子的血和王爷的血滴水验亲一番,才确实了她生的孩子就是王爷的儿子。” 万孤月见卫娘说的头头是道,她又回想起爹爹万她的娘兰夫人平时也不怎么待见万孤星,还有她那二哥万孤芳一见到万孤星就紧缩眉头,一副厌烦又无奈的样子。只有她和她大哥万孤雁对万孤星疼爱有加。联想到前尘往事,她不由得不相信。 她说道:“于是你就处心积虑地安排灵风陪在王爷的身边?” 卫娘说道:“我只能这样做,我也相信他们会有心灵感应,能感觉到彼此亲近的情感,不是谁能代替的。我再慢慢向他们道出实情,他们才会心灵相通接受彼此的关系。” 万孤月无法接受这样的故事,她说道:“我看那些江湖杀手就王爷招来的,而你却编造这样的故事来掩饰王爷和我家灭门的存在不可告人的阴谋。” 卫娘冷笑道:“如果正如你想的那样,你还能苟活至今,王爷还能娶你为妃,那不是引狼入室,自寻烦恼吗?王爷是和江湖上一些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飞鹰山庄遭遇不幸难道就是王爷的所为吗?你们飞鹰山庄一向和王府关系良好,多年来都是互相扶持成全彼此。王爷是没有理由陷害飞鹰山庄的。” 万孤月知道卫娘尽力为肃静王开脱就是为了保护灵风,而她如今势单力薄,非要在卫娘这里追查飞鹰山庄覆灭的真相,恐怕真相还没露面,她的命就危在旦夕。不管有多少疑点,她只能暂时忍气吞声,她要看看这场寻宝的好戏会演绎到什么时候。 万孤月说道:“我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呢?事到如今我的性命就在王爷的一念之差。” 卫娘寻思道:“难道你真的唆使灵风去刺杀王爷吗?原来你似乎知道了真相。” 万孤月说道:“我只是试探。因为我越看灵风和王爷的相貌越来越像,而灵风没有一点像我们万家的人。你道出实情,我反而没有什么遗憾和内疚。” 卫娘没想到万孤月心思也是如此难以捉摸,她转身就要出去,想到密室里看看王爷和灵风到底怎么样?可是她刚转身,就被万孤月一个箭步拦住了她,她伸手抓住万孤月的胳膊,想把万孤月推开,但万孤月一招柳叶摆风,挣脱卫娘的抓手,猛然向前冲去柳叶掌正好拍在卫娘凸出的大胸上。 也许万孤月想跟卫娘拼个鱼死网破,所以不管卫娘的手抓已嵌入自己的手臂,柳叶掌用力过猛,她突然你感觉到卫娘的大胸突然塌陷进去。 只见卫娘神色惶恐,她身子一斜把万孤月甩在一旁,而万孤月的双掌往外一撩竟然把卫娘的大胸给撩掉胸下,万孤月也被卫娘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万孤月忍着痛,惊讶地看着卫娘,说道:“啊……你不是……你那个是假的。” 此时,房间的们突然打开了,灵风出现在她们面前。卫娘见此慌乱地掉过身去,整理身上被万孤月撤松的衣衫。 万孤月见灵风毫发无损地出现,她惊喜地说道:“你……你没事吧。” 灵风抱着天魔琴走进来时用右手肘把门关闭。他把天魔琴放在桌子上,说道:“王爷把这个琴送给了我,不知为什么我没有质问他的勇气。” 万孤月怔怔地看着灵风那青秀的脸庞,仿佛是否王爷的轮廓被缩小了,若是灵风能看见的话,他一定能意识到他和王爷冥冥之中的关系。 万孤月说道:“王爷送你天魔琴是为了安抚你,因为他也许觉察到你对他的疑心,可他又需要你的琴声来安抚他内心无处安放的孤独。” 灵风摸着一根琴弦铮的一声,这声音像是利剑割裂锦帛的声音,即干脆又刺心,令人耳朵生畏。 灵风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先杀了出现在飞鹰山庄的那些人,看看王爷是否在乎他们还是在乎我,就能证明王爷和他们的关系了。” 万孤月说道:“这未尝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是我们这样做,终究是会到鱼死网破的境地。” 灵风嘴角抿起一丝邪笑,说道:“与其偷偷摸摸的活,不如轰轰烈烈地死。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我们还怕什么?” 万孤月上前拥抱着灵风,说道:“是啊。我们什么都不怕。” 卫娘怔怔地看着她们姐弟俩,不知自己是走还是留,有可能都会被他俩杀了。 万孤月说道:“至于她,我们该怎么处置?” 万孤星坐定后,又抚响了一根琴弦的声音,那声音如游丝一般窜入卫娘的身体里,卫娘不由地打个冷颤。 卫娘苦笑道:“你们要杀我就尽快动手,不要让王爷知道,我不想让你们之间互相残害。” 万孤星信念移动,他不由按住了被他手指挑起的琴弦,他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明明是个男人,为何要假扮个女人来讨好王爷?” 万孤月刚才无意间触摸到卫娘的胸部,感觉到她不是正常的女人,这时被万孤星说出来,她还是有些吃惊。她也知道卫娘也经常侍寝王爷,难道王爷喜欢一个男人? 卫娘走到梳妆台前,她坐定后面对着一面铜镜,欣赏着自己的容颜。她缓缓地说道:“我是个男人。我出生在女人卖唱的地方,不知道父亲是谁,只有母亲把我抚养大。我小时候就像灵风一样青秀可人,所以母亲从小把打扮成女孩子,这也是为了我能够在一群脂粉堆里生存下去。渐渐长大的我竟然成了一名花魁,混迹在女人堆里轻歌曼舞来取悦于男人,但也渐渐地地女人失去了兴趣,而对男人有一种莫名的狂热。有一次偶遇王爷,王爷一眼就识破了我身份,但他没有说破。而且王爷还要了我的第一次。从此除了王爷我谁也看不上眼。于是我跟着王爷来到了凉州,在凉州建了一个朱雀院,就是为王爷娱乐的歌姬院。王爷的沉沉浮浮我都看见眼里,王爷也把我当做他的贴心知己,不管王爷经历过多少女人和男人,他都我的王,没人可替代他在我心里的位置。” 面对卫娘动情地徐徐道来,万孤月真是感到不可思议,她又想到去年郭雪剑在王府的种种怪事,虽然这怪事在当时只是传闻,她没在意,可现在听到卫娘一番衷肠倾诉,不得不郭雪剑和王爷的关系不同寻常,要不后来郭雪剑为什么没坚定拒绝王爷赐给他的婚事,原理王爷抓住了他的把柄,使他不得不屈服于王爷的淫威。 卫娘从铜镜里看到万孤月一脸的惊诧和恼怒,但万孤星神情倒是很平静,看不出他又什么想法。他年级轻轻心有城府吗?还是他不懂人事之情,所以也不懂王爷双性恋的个性?也有可能他和我一样喜欢像王爷那样情致飘逸的男人,不然地话他怀疑王爷却无从下手? 卫娘幻想到此,不由的心里为王爷感到欢喜。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27 万孤月看到卫娘在这深夜里还对着镜子为自己那张娇艳的脸上妆,心里就有一股怒气,不由地讥笑道:“你怎么往那张皮上涂抹胭脂水粉,你终究也是男人,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女人。” 卫娘拿起一根眉黛轻描着她那一字眉,她不以为然地说道:“只要我认为我是个女人就行了,我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人活得要从属自己的心,而不是别人的蜚语流言。” 万孤月冷笑道:“所以你叫伪娘,伪装的自己都相信了。” “为什么不相信呢?我已经被王爷宠爱过,即使现在马上死去吗,我也无怨无悔做一回女人的滋味。” 此时的卫娘似乎把生死放到两边,却一门心思地享受镜子中作为女人的千般风情,万种柔媚。 万孤星终于开口说道:“你走吧。我不会杀了你。毕竟你救过我一条命,我就放你一马,如果你要妨碍我,我就对你不客气。” 卫娘涂抹完最后一道烈焰红唇,说道:“你怎样对我,我倒是无所谓。可是王爷他……王爷真的很喜爱你。我教你弹琴,而王爷传授你内功,才让你人琴合一,天魔琴在你手中发挥的魔力等同于王爷的功力,可见王爷丝毫对你没有什么戒心。” 万孤星哼道:“自从飞鹰山庄覆灭后,我的眼睛时瞎了,可我头脑并没有被烧坏。在我周围发生的什么事我都清清楚楚,我只是装疯卖傻就是为了自保。” 卫娘说道:“你放了我,难道你不怕我告诉王爷你的真实身份,就不怕王爷杀了你?” 万孤星淡漠地说道:“如果你想告诉王爷,你早就告诉了王爷,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口口声声说王爷喜欢我,及去告诉王爷我是谁?就能证明王爷是否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喜欢我。” 卫娘娇艳动人的神情蒙上一层凄凉之色,她说道:“我不希望你和王爷都受到伤害。如果你一定要伤害到王爷,那就让我为王爷受死,也算是我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 说着,卫娘快步踏出房门,从外带上了房门。 留在房间里的万孤月姐弟俩看着卫娘出去的身影,感觉有些恍惚。 万孤星呆呆地说道:“我们就这样放她走了?” 万孤月叹口气说道:“她……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身不由己。自从我们家飞鹰山庄毁了以后,在西凉只有她还肯帮助我们姐弟俩,虽然她的有所企图,但是我们能活到至今,也有她的一点恩德。” 万孤月心里也是愁肠婉转。她知道卫娘不会轻易把万孤星和王爷亲子关系在万孤星和王爷面前捅破,卫娘似乎也不太担心自己会说出去,因为不管说出去对万孤星和王爷都是一种沉重的打击和无助的折磨。 万孤月说道:“算了,我们不说王爷和卫娘的事了。我们来谋划一下如何对付参与飞鹰山庄灭门的那些人。” 万孤星说道:“我本来从王爷的地下密室出来的时候就去打探了他们一番,他们的人数还真不少,我们只能找机会一个个杀了他们。” 万孤月说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能杀几个算几个,也不枉我们做子女的一番孝心。” 万孤星伸手手来握住万孤月的手,说道:“姐姐,你放心。他们一大群人来到这个地方,无非就是为了古楼兰的地下宝藏。只要我们跟紧王爷,血石门的人就不会怀疑我们是飞鹰山庄的人。虽然我对世间风云不懂,但我知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他们找到宝藏后必然会发生内讧,哄抢。到时候趁乱我就暗中多杀他们几个,搅个天翻地覆。让他们一个个都做地下鬼。” 这一番狠话从一个十几岁孩子嘴里说出来,让万孤月感到不寒而栗,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带着报仇雪恨的心理继续上路。 万孤月看着万孤星平静如水的脸,看不出他心里的波动,也许他的琴声抑制住他的内心的波澜。突然万孤星脸蛋瞬时变色,万孤月为之一惊,刚要开口询问怎么了?万孤星向他打了一个手势,让她不要出声。 万孤星悄然按住天魔琴的两端,稍以使劲从天魔琴里弹出一把幽光冥亮的利剑,他拔出剑飞身撞开窗户,一个飞鹤冲天到了房顶上,只听剑声霍霍作响,兵器交戈的声音,几声惨叫的闷响,随即有几个人从房顶上滚落下来。 万孤月还没回过神来,万孤星又从窗户里窜了进来,他自带的劲风顺势把窗户关闭。 万孤星这飞出杀敌又窜进的一系列动作就在万孤月几个转念之间干净利索,一气哈成,让万孤月又惊又喜,不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她看到万孤星脸颊上有几滴血,她惊呼道“小……你没受伤了?” 万孤月此时还不敢直呼万孤星为弟,生怕外面人没死干净,隔墙有耳。 万孤星抹了一把脸颊上的血迹,说道:“我没事,是他们的血。” 此时,外面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有官兵问道:“王妃娘娘,你没事吧?” 万孤月清了一下嗓子,高声说道:“本王妃没事。来了个此刻已经被王爷的侍卫打发死了。你们把外面的死尸赶快清理掉,再加强周围的巡检,要保证王爷的平安过夜。” 外面的官兵应声领命而去。 万孤月松口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她说道:“是谁敢来打探王爷的客房?” 万孤星说道:“肯定知道王爷行踪的人。他们知道王爷不再客房,才来打探王妃。看来有人怀疑你嫁给王爷的目的是不是为飞鹰山庄复仇。” 万孤月说道:“既然王爷敢娶我,他就不怕我对谁复仇。” 万孤星说道:我也有时候想到王爷是不是暗中勾结血石门的杀手灭了飞鹰山庄,可是他娶你为王妃,难道就是为了消除他的嫌疑?可我在王爷面前却丝毫没有疑心他的思虑,我们是不是被他的伪善被迷惑了?” 万孤月说道:“你别在胡思乱想了,目前王爷是我们唯一的保护伞,不管怎么都不能捅破目前我们和王爷的关系。” 万孤星说道:“我懂。能耐得住性子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 经过大半夜的争斗,姐弟俩已经很疲倦了。一个躺在床上,一各躺在地上各自半醒半梦中睡着了,等他们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光大亮。 万孤月起身感觉到客栈突然安静了很多,她赶快打开窗户向外看去,见这单独的院落里守着四五个士兵,而院外的看守的官兵不知去向。 万孤月打开房门,对着院落的守兵说道:“怎么不见王爷回来,王爷去哪啦?” 那个守兵说道:“王爷……王爷还在休息。” 她见这守兵支支吾吾,不得不拿出王妃的架势说道:“你那只狗眼看见王爷还在休息,其他官兵去哪啦?修的瞒着本王妃,否则我让王爷挖了你的狗眼。” 这个守兵无奈地说道:“王妃息怒。王爷带着大部分人马去大漠了,让我们弟兄几个留在这里保护王妃。望王妃娘娘安心在这里等候王爷平安归来。” 万孤月突然意识到是卫娘昨夜在房间里坐了手脚,放了慢性的迷魂香,这迷魂香肯定掺和在胭脂水粉里,不知不觉地迷倒了她和万孤星。卫娘在去王爷那里纵容王爷不要带上她和万孤星,只要他们不跟随,王爷和万孤星就不会发生任何冲突,他们借机复仇的计划也付之东流。 万孤月懊恼地坐在桌子旁,看着还在沉睡的万孤星不知所措。不行,他们不能在这里无所事事,等王爷真的从大漠归来,恐怕血石门的人在王爷的暗示下不会回来了,他们得了宝藏后肯定隐于江湖,到时候还能找谁去报仇呢。 万孤月从茶壶里到了一杯凉茶水淋在万孤星的脑门上,万孤星从挣扎中清醒过来,他讷讷地说道:“我这是怎么了,想醒怎么都醒不过来。” 万孤月说道:“是卫娘给我下来迷魂香,让我们沉睡到天亮,不让我们去参与王爷的寻宝的事。” 万孤星没说什么,他摸索到脸盆架的地方,用盆里的凉水冲洗了头脑,他头脑又清醒了不少。 他说道:“卫娘只是迷倒了我们,并没有借此杀了我们。所以她明白王爷需要我们。她不让我们去,我们自己去。” 万孤月一听万孤星竟然有如此大的胆识,她惊喜万分地说道:“是啊,他们能去,难道我们不能去吗?” 随即,她又颓然地叹道:“可是茫茫黄沙,我们贸然地前去还没到目的地就迷路了。” 万孤星说道:“我知道有个人去过那地下王宫,他现在留守在龙门客栈,我们现在去找他。如果他不从的话,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说着,万孤星抱着天魔琴打开房门向外走去。外面的守兵拦住了他们,说道:“王爷有令,王爷还没回来之前,你们不得走出这个院子。” 万孤月正要已王妃的架势狐假虎威,不料她眼前一花,只见万孤星拔出天魔琴里玄冥剑嗤地一声,那守兵喉咙的伤口的血还没喷出来,万孤星的玄冥剑已经回到了天魔琴里,他拉着万孤月快步向外走去。 万孤月回头一看,那守兵喉咙的血喷溅而出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其他的守兵目瞪口呆,谁也不敢再上来白白送命。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28 万孤星一出手就是一招毙命,驻守在龙门客栈的官兵和血石门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上前和万孤星较量,他们看着只有十几岁的少年透露着无邪的煞气,震慑着他们的气势。 万孤星缓缓地走到院子外的一处房间前,他平缓地对守在房间外的人说道:“去告诉里面的人,他出来见我,还是我进去见他?” 还没等外面的守卫进去禀报,房间里有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小年纪好大的口气,老夫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万孤星微微一笑,盘坐在当地手抚琴弦,天魔琴在他的弹奏下发出叮咚朗朗的声音,这声音在万孤月耳边却像泉水飞流,悦耳动听;但到了那几个守卫耳朵里却是万箭穿心,使得他们的血脉急转跳动,不由地挥舞兵器杀向万孤星。 万孤星十指突然按住琴弦,琴声喷地一声震的那些冲过来的守卫的身体向后倾倒;万孤星从琴座下抽出玄冥剑一招飞燕冲天,从那几个守卫只见转了一圈,回到原地顺手把玄冥剑插入琴座。几个守卫应声而倒,他们每个人的喉咙裂开口子冒着鲜血,让围观的其他人惊呼地向后推开,生怕万孤星的长剑刺破自己的喉咙。 “好一个追命断喉剑。看不出来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竟然有如此高的造诣,老夫倒是低估了你。” 说着房门打开,一个老者手中提着一把铁萧剑走出了房间。这老者正是留守在龙门客栈的叶锦天。 万孤星继续抚弹着天魔琴,这时的琴声柔和了许多。他说道:“只要你肯带我去地下王宫,我或许饶你一命。” 叶锦天见万孤星如此淡定,他心里也开始有所忌惮;他警惕地透过万孤星额前几缕稀疏的长发,看见万孤星的眼眸闪烁着点滴的星火,他心中一凛,不由地脱口说道:“是谁教你练就的血石功?” 万孤月一听叶锦天说到万孤星竟然练了血石功,她感到很惊讶,追问道:“什么是血石功?” 万孤星说道:“看来你是见多识广,这个失传已久的功夫被你看穿了,看来你真是到死的地步了。” 叶锦天说道:“不过看你年纪不大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也许你只练个血石功的表象来虚张声势,不见得你有多大的本事。” 万孤星哼道:“是吗?看来要让你先见识一番,才能好好的跟我合作去地下王宫。” 说着,本来盘坐在的万孤星突然人琴合一的腾空而起转向叶锦天的身后;叶锦天早有防备,他纵身向前飞跃,躲开万孤星在背后的偷袭。 但万孤星意在不是偷袭他,而是他蹿到叶锦天的后面又拔剑而出刺杀了三个血石门的人,顺手用剑抵住一个人的喉咙,那人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叶锦天,惊惧地求救道:“叶……叶堂主救……救我。” 万孤星冷笑道:“我闻到他的血最热最干净也是最好喝,今天我就喝他的血。” 说着,他的玄冥剑轻轻一抖动,剑尖就在那人的喉咙刺了一个洞;万孤星反手一撩,玄冥剑准确无误的回插到琴座下,他腾出右掌对准那个人的喉咙上伤洞往外使劲,那个人的血还没冒出来,就被万孤星掌势引流出来,一股弧形的血注凭空流窜到万孤星的口中。 周围的众人看到这令人匪夷所思的情景,个个惊得张口结舌,谁也没预料到这个面貌清秀的小孩会有如此惊天的功力,能把别人的血吸进自己的口中,看那细细血流注入万孤星的口中,万孤星的喉咙缓慢地蠕动着毫不停滞地把流入口中的血喝到腹中,他的腹中也慢慢地鼓胀起来。他看上去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直到万孤星的掌势一收,那股血注顿时像流星收尾全部进入万孤星的口中,他咂咂嘴脸色也变得红润;而被他吸血的人方感觉自己能抬起手来,赶紧捂住喉咙上的伤口,他刚意识到自己能深呼吸一下,感觉真个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哼了一声栽倒在地。 众人看到那个人脸色白的像是透明的白霜,他的身体里似乎没留一点血液;他们又回头看到万孤星的神色红光满面,众人心里不由地想到了在西域地方出现过的吸血蝙蝠,难道这少年是传说中吸血蝙蝠化身的吸血鬼吗? 叶锦天和万孤月看到这一幕,也是脸色煞白。 万孤月又是惊诧又是恐惧,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她心目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单纯少年变成了一个嗜血狂魔,凭万孤星这个超能的技能一定能够为飞鹰山庄报仇雪恨,而又恐惧万孤星拥有这样的邪功中终究会走向万复不劫之路;可是万孤星的真实身世还是给万孤月心理蒙上一片阴影。她不知道该劝解万孤星回头是岸,还是纵容万孤星嗜杀成性,利用他年少轻狂的冲动去解开飞鹰山庄灭门的真相。 叶锦天万万没想到这毛头还在会明目张胆地挑衅他,他后悔昨夜没有这少年的底细。就在昨夜他和谢冰,羞花谈论着沉鱼和曾竹言关系,他就觉察到他们的房间外有人偷窥,待他找个借口出了房间四处追寻却不见任何人影;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假装安睡后,又悄然无声地躲到房间外面的墙角,看看是不是有人来继续窥视他的行踪。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娇小的身躯入猫一样溜到他的窗根下侧耳倾听房间里的动静,离他不足一丈远。他透过夜色看到那是个孩子,脸上稚气未尽,叶锦天看在眼里心里有点好笑,这是谁家的孩子大半夜跑出来偷东西。 那少年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他胡乱地抓到一根木棍在周围点点戳戳一番,然后转身离去。叶锦天感到奇怪,他飞起脚步几下就拦在那少年的面前,而那少年点戳这木棍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前行走,毅然决然地和叶锦天撞个满怀。 那少年啊了一声,不由地退了两步。 叶锦天干咳了两声,说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身手不错。来的时候飘飘然,走的时候坦荡荡,是不是很抓瞎啊。” 那少年抬起头,说道:“大爷,我是靖王爷的琴童,听说你又一把铁萧剑,它能吹出动人的乐章,也能杀人于无形,我想过来见识见识,不成想这么快被大爷识破了。” 叶锦天点亮火折子仔细一看这少年,只见他眼眸呆滞无光,显然就是瞎子。叶锦天前两天接待肃静王时,的确看到肃静王身边有这么个青秀可人的琴童。 叶锦天警惕地问道:“是王爷派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来的?” 少年毫不迟疑答道:“我当然是自己来的。如果王爷知道我私自来找你,他肯定会生气的。那天你在王爷吹了一曲,当时就听人说你的萧非常好看,可惜我看不见,只好偷偷来想摸一下或吹一曲,看看我能否把萧吹得一样的好听。” 叶锦天并没有放松对这少年的戒备,他说道:“凭你显露出的功力不像只是来欣赏一下老夫的铁萧剑,而是想把它偷走据为己有。” 少年脸色有些羞愧,说道:“我这点武功还是王爷传授的,不足挂齿。至于大爷的那把铁萧剑,我也只是好奇,真没有别的意思。” 说着,他就点戳这木棍绕过叶锦天向肃静王的客房走去。这少年是个孩子,又是肃静王的琴童,叶锦天还真不好发作,只能跟着少年走到肃静王房间外,眼睁睁看着那个少年进入肃静王的房间。 肃静王的房间是个单独的院落,周围都有守卫看守。那少年大摇大摆的进去并没有人拦阻,跟没有人上前查问,可见这少年在肃静王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叶锦天远远的看来一会,他正要掉头回去,却看见那少年抱着一把琴。在为肃静王接风的那天,他也见识过这把琴弹出的曲子气势不凡;而这个琴比一般的长琴断了一些,听说这琴被称为天魔琴,可见这把琴是个稀世珍宝。 陪着少年的还有肃静王的王妃,他们走向客房后面的密道。叶锦天知道那个密道通向这客房下面的密室。肃静王来了以后,那个密室就被肃静王占用了,没肃静王的允许,谁也不准擅自进去。 叶锦天回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冥冥之中总感觉这个少年在面前晃来晃去,似乎像是找他来讨债,直到他迷迷糊糊地惊醒后,听到房间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叶锦天出门见沙长天,谢冰和羞花他们败兴而回,他也不必在追问什么?他也知道他们面对的敌手是在京城把血石门连根拔起的张本良,在这荒漠里血石门照样不会在张本良那里讨到便宜。 羞花垂头丧气地说道:“真是便宜了沉鱼,她那个贱命竟然被流沙带走了,真不够解气。” 叶锦天看来一眼谢冰,说道:“沉鱼死了。” 谢冰只是点点头,就去收拾自己的行囊,准备向黑月山进发;而叶锦天此时看到同门中人都忙碌地去大漠里掘宝,自己空守在这里而感到一阵失落。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29 叶锦天见肃静王身边这个琴童杀人手法如此凌厉,嗜血又如此娴熟流畅,不像是一个孩子所作所为。但肃静王身边有这样一个嗜血的人物,为什么关山月从来没有提过,或者关山月根本不知道肃静王身边有这号人存在。 叶锦天留守龙门客栈,也只有二十几个血石门兄弟,如果和这少年血拼未必能输,如果伤害了这个少年,肃静王一旦追究下来,恐怕叶锦天也得罪不起肃静王。既然这小子一心想去大漠里的地下王宫,为什么肃静王去黑月山不带着他一起去,难道是把他留下来监视老夫?既然关山月提防这老夫,老夫就把这孩子当借口去黑月山,他在肃静王面前不会有什么说辞。 叶锦天说道:“你如果真的想要去大漠里的地下王宫,老夫就带你去。不过我手下这些人也都要跟着去。” 万孤月看了一眼万孤星,走到万孤星跟前说道:“他们人多,是不是要在路上暗算我们?” 万孤星说道:“我不怕,只要能去那里。” 万孤星转过身来,对叶锦天说道:“我刚杀了你几个人,你不会在路上暗算我,杀了我吗?” 叶锦天嘿嘿一笑,说道:“这都是误会。只要把你送到王爷跟前,就算死几个人算什么?” 万孤星说道:“那就别废话,我们赶快走吧。” 叶锦天为万孤星找了一匹坐骑,万孤月和他共骑一匹马跟着叶锦天向大漠前进。 一路上万孤月心神不定,她也没想到万孤星在肃静王身边这几个月来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他忐忑不安地想此时问个明白,又怕知道万孤星练就血石功血腥的过程,再说叶锦天就在行走在他们身边,万孤星肯定不会吐露实情;可她又想到卫娘说万孤星是肃静王的私生子,她心理和万孤星又生分起来。 他们走进大漠半个时辰后,万孤星说道:“天色是不是有变。” 万孤月抬头向东南方向看去,那里的天边乌云翻滚似乎有一场大风就要刮来。 叶锦天说道:“看来马上又一场沙尘暴席卷而来。” 万孤星说道:“沙尘暴?听远方传来的声音如此震裂,这沙尘暴肯定能把一座城给埋了。我们赶快找个地方多起来,不然我统统都会被活埋的。” 叶锦天手下有人哄笑起来,说道:“啊呀,你是千里耳呀,我们还没看到什么沙尘暴,你就听见沙尘暴能埋死人,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万孤星没有理睬那个人嘲笑,他对叶锦天说道:“你一定去过那地下王宫吧,为什么你这次不跟着去呢?” 叶锦天一听,感到很吃惊,这少年怎么知道我去过地下王宫的?他快速地回想一遍,他在公开的场合根本没有说过地下王宫的事,他只给关山月说过,不可能有人偷听去的。 万孤星见叶锦天迟疑不定,他又问道:“你是和一个女人去的吧?那个女人也是血石门的人?” 叶锦天说道:“看来你对老夫的行踪了如指掌呀。” 万孤星说道:“我一直都在王爷的身边,什么地府都没去过,至于你也是第一次见面,如何掌握你的行踪?” 叶锦天冷笑道:“那你依何依据说老夫去过地下王宫?” 万孤星说道:“以为你身上有一种地面上从来没有的气味,那是地下深藏的霉味沾染在你的身体上,即使你洗过身子,哪儿味道也不会轻易的消失,我判断这个味道就是地下王宫里的;你身上还有一种女人的味道,这个味道是血石门女人的味道,因为她们身体不同部位烙有一块血石印记,我已闻到两个女人身上有这个血石的气味,第三个女人就是从你身上闻到的,我想她现在就在地下王宫等着你。所以我听到一切,闻到的一切虽不是料事如神,也是八九不离十。” 万孤星再叙说的时候,万孤月看见叶锦天表明虽然不动声色,但嘴角处难免流露出惊诧的痕迹,看来万孤星还是真的说准了叶锦天的行踪。 叶锦天看到东南方向的天色越来越暗,他说道:“事到如今,我们都是要去地下王宫,老夫也没什么可瞒你的。怪不得靖王爷如此青睐于你,看来你什么看不见,确实手眼通天的神童。为什么靖王爷没有带你一起去地下王宫。” 叶锦天手下见到自己的堂主承认了万孤星存在超能力,个个都不敢做声,怕这个神童算计了自己身上的弱点,悄无声息地喝了自己的血要了自己的命那可不划算。 万孤星说道:“这个问题你憋到现在才说出来,也难为你了。不是靖王爷不带我去,而是有人作梗不让我去。我想靖王爷现在还不知道我不在他身边,所有我下要求你带我去找靖王爷。” 叶锦天看看天色,说道:“沙尘暴马上来了,恐怕我们赶不上靖王爷了。” 万孤星说道:“你肯定知道有一条捷径去地下王宫,你赶快带我们去那里。如果我们继续在地面上走回被沙尘暴吞噬的。你知道吗,这是六十年一场沙尘暴,它会刮开埋在大漠里一座古老的废城,不知间隔何时又会来一场沙尘暴再次埋了这座废城。所以有人就利用这两场沙尘暴的间隔的时间,去哪地下王宫寻找宝藏,可惜百年来还没有人从那里找出大量的宝藏,就被沙尘暴活埋在废城中。” 众人从这个孩子口中听到这骇人听闻的故事,不禁心中凛然,又神之向往。 叶锦天有些不淡定地问道:“你……你是从那里听到这些故事的?” 万孤星说道:“是从靖王爷和一个老头那里听到的,虽然隔着很远,但是我还是听到了。所以我一定要去地下王宫,看看他们讲的故事是不是很精彩。” 众人已经感觉到眼前大漠的风起来了,而且越来越大。叶锦天已不再迟疑,赶快调转马头向西门奔去,他说道:“前面是黑月山一个豁口,那里有个地道通向地下王宫,我们赶快过去还来得及。” 本来叶锦天想拖住万孤星迟点去地下王宫,算计到到肃静王他们打开地下王宫的宝藏后,是否还会有张本良他们一伙人出现与之争斗一番,他好借机行事从中获利,可是这马上席卷而来的沙尘暴让他措手不及,只能带着万孤星冲向他那条通向地下王宫的秘密通道。 那西南方向的沙尘暴说来就来,已经偷偷他们快马加鞭刚冲上一道山梁,风沙狂暴地漫过他们的眼前,前方一片飞沙走石,什么都看不见。 叶锦天大声喝道:“赶快下去,那条通道就在山梁下面。” 众人骑得坐骑也是受到风沙的惊扰,纷纷拼命向下冲去。突然,风沙呼啸中出现嗖嗖破空而响的刺耳的声音,万孤星说道:“风沙中有人放箭,可要小心。” 万孤月抬头一看,果然有一羽利箭飞驰而来,她挥起马鞭把飞来的利箭卷掉,有的飞驰的利箭由于风沙太大失去了准头,在风沙中乱飘,看来放箭的人也被风沙眯眼,胡乱地往飞沙里射击。 叶锦天一马当先冲到通道的入口处,也懒得对守在洞口的官兵解释,他手中的铁萧剑左支右绌点到了几个人,大声说道:“都是自己人,我们是来支援靖王爷的,千万别误会,杀错了人。” 只听有人回应道:“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否则格杀勿论。” 由于风沙弥漫,谁也看不清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出面相杀,但叶锦天他们也不能守在洞口经手风沙的肆虐。 叶锦天正在踌躇之际,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他的身边蹿了过去,只听洞里面一阵刺啦咔嚓的声音,显然发生一阵恶斗归于沉寂。 洞里面传来万孤星的声音:“你们进来吧,这里的人都死了。” 叶锦天他们走进洞后身后的风沙不再追随进来,他们转过一个弯道,看见里面有火光,那火光是插在岩石缝里的火把,在火光的照明下,地上躺着七八个尸体,每个尸体的喉咙的伤口还有鲜血汩汩地流出,可谓是一剑封喉。 叶锦天又是惊惧又是佩服,这小子竟然对王爷的人下手如此狠辣,不知他一个小瞎子到底想干什么? 万孤月也到死尸也是怵目惊心,她走到万孤星身边说道:“你没事吧。只要跟他们讲清楚你是王爷的琴童,也许他们不会拦着我们进去。” 万孤星说道:“谁要拦着我的路,谁都得死。我想王爷他喜欢我这样。王爷只需要我一个保护他就可以了,其他的人都是多余的。” 万孤月一听,感到万孤月对肃静王痴痴地依恋,他也许恼恨王爷不带他去地下王宫,他才对阻拦他的痛下杀手。万孤月有点害怕,她说道:“也许王爷爱护你,他不想让你陷入其中深受其害。” 万孤星说道:“不会,王爷他昨夜还对我说,他需要我在他身边替他保管天魔琴,这不天魔琴还在我这里,他不会抛弃我的。” 叶锦天感到这少年得了失心疯?还是被肃静王蛊惑了心智?不分敌我乱杀一通。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30 万孤星说道:“你们没见过死人吗?还楞的干什么,还不赶快走。” 说着他转身想山洞深处走去。万孤月顺手从岩缝中拔出一个火把,走在万孤星身边,她低声说道:“刚才从山梁上冲下来的时候,叶锦天他们死了五六个人,现在他们不足十个人。” 万孤星淡淡说道:“等着瞧,我会让他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万孤星说的轻描淡写,万孤月听的心如刀割。她都不敢相信她从小看大的小弟是竟然变得如此残忍无情,难道他所变化的一切都是肃静王的所赐,若是卫娘所说他的身世是真的,这可是天道轮回的报复。 万孤星走的极快又稳当,连叶锦天他们都疾步的跟随着。突然,万孤星放慢了脚步,他说道:“前面有十个人把守,你们去杀了他们。” 他这口气似乎不容置疑。叶锦天心里极不舒服,但还是极其隐忍地说道:“刚才在洞口杀了那么多人不妥,何必还要杀人你,何况那都是王爷的人。我们过去说清楚,他们未必不让我们过去。” 万孤星冷笑道:“你跟我谈杀人?难道你杀得人还少吗?在说那十个人不是王爷的人,是你们血石门的人,你们不去杀了他们,我就杀了你们。” 叶锦天众人件万孤星好大的口气,似乎他们的命就在捏在他的手里一样。已经有人蠢蠢欲动想出面挑战万孤星,但被叶锦天打个不可妄动的手势。他说道:“我们去。如果他们看在同门的情分上让我们过去,我们就不必动手了吧。” 万孤星说道:“那就看看你的运气好不好。” 叶锦天冷笑一声,挥手带着他的人往前走去。万孤月望着他们走远的身影,说道:“他们都是血石门的人,怎么会互相残杀?说不定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们,那就糟糕了。” 万孤星说道:“那我们过去看看,他们到底会不会互相残杀。” 万孤月看到万孤星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只好和他一起跟了过去。前面的洞穴越走越宽敞,山洞也陡然向下延伸,似乎还听到下面的潺潺的流水声。 万孤星说道:“原来下面有条暗河,叶锦天的身上就有那暗河冰冷的霉味,看来他是掉进过暗河。” 万孤月只见洞坡下面果然有十个人把守,他们看到叶锦天走上去,个个骚动地捞起兵刃警惕地看着叶锦天他们。其中一个说道:“叶堂主,你怎么来了?” 叶锦天说道:“我来这里也是迫不得已,等见到尊主我说向他解释清楚地。” 那个人哼道:“可是尊主吩咐下来,只要你出现这里,不听你任何理由就马上杀了你,别怪弟兄们不客气。” 他一声长啸,后面的人蜂拥而上和叶锦天他们杀在一起。 叶锦天心里清楚,关山月认定他放走了闭月,就开始不再信任他,而且处处防范着他,不让他亲自带路去地下王宫,就警惕他在地下王宫发生哗变。如今血石门在中原无立足之地,关山月暂时还需要帮手,才没有清算他,而是容忍他留守在龙门客栈,考验他是否能戴罪立功。 但他却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自然受到关山月手下无情地打杀,他百口莫辩,不想坐以待毙,只能是你死我亡,才能保住性命。 叶锦天展开他的铁萧剑,谁能抵挡。他的剑锋不到半尺,却暗藏在铁萧中,一刃剑锋两头出鞘,还自带着呜呜的呼啸声,血色废物尽显悲壮。他的剑锋出其不意只削断对方的手指,打掉敌手的兵刃,并不想伤害他们的性命。 昔日同门兄弟捂着伤口,怒目瞪着叶锦天,他们心里并不服输。那带头的冷笑道:“叶堂主,你不杀我们,尊主就不杀你吗?在血石门任务没完成就是死,你逼我们自裁而死就是屈辱。” 叶锦天冷冷地说道:“老夫手上沾染了太多人的血,天道轮回,因果报应,谁也别想逃得了。老夫既然来到这里就没想过活着出去。至于你们想死想活请自便。” 那个带头的说道:“那我们最好后会无期,各自安命。” 说完,他们掉头向洞坡上走去,当他们经过万孤星和万孤月时,他们好奇地逗留地看了一眼这姐弟俩。 万孤星开口道:“你们输了不去以死谢罪,却苟且偷生,真不配作血石门的人。” 那个带头的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万孤星,哼道:“哪里来的的毛孩子,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万孤星说道:“死到临头,还这么大口气。看你就是个欺软怕硬东西。” 说着,万孤星一挥手,一道寒光闪过,那带头汉子的脑袋跌落在地,从洞坡上滚落下去,一直滚到叶锦天的脚下。 剩下那九个人惊呆地看着带头汉子断裂的头颈截面鲜血喷涌而出好一会儿,那无头的身子才到了下去,也从洞坡上滚了下去。 万孤星对剩余九个人说道:“你们回去,不然下场跟他一样。” 这几个人看到眼前这个少年怀里抱着一把琴,几乎没有看清他出手的什么兵刃,就把带头汉子的头颅给消掉了,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一样连滚带爬地回到叶锦天跟前。 叶锦天看到这一幕,等万孤星和万孤月过来,他说道:“我和他们是同门之人,何必要赶尽杀绝。” 万孤星冷冷笑道:“赶尽杀绝?你们血石门的人想对按那个庙宇,那个镖局,那个山庄灭门时,有没有想过放别人一条生路?如今你却假惺惺地伪善气力,是不是很可笑啊。” 叶锦天心想,这少年堵血石门的底细还很了解,他到底是谁呢?叶锦天转念一想,不由地后退了几步,他想到这个少年有可能就是血石门灭那个家族时漏网之鱼,他这次纯粹是为了报仇而来。 万孤星说道:“怎么了?难道你怕了?” 叶锦天盯着万孤星,想从他的面目分辨出他到底是血石门那个仇家?他又无意地瞟了一眼万孤月,他似乎恍然大悟,脱口说道:“你……你们是飞鹰山庄。” 万孤月上前悲愤地说道:“飞鹰山庄的覆灭,果然是血石门干的,今日一定要大仇得报……” 她的话音还未落,万孤星已赶到万孤月前面,他拉开一根琴弦弹出,绕住了叶锦天刺来的剑刃;万孤星把琴座向撞向叶锦天的腹部,同时他拉开一根琴弦。 叶锦天眼见自己的剑刃被万孤星的琴弦缠住,他用力行抽回铁萧剑,又见一根琴弦划成弧形要套住自己的手腕,他赶快松开铁萧剑。同时腹部被万孤星的琴座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他不由往后倒退。 万孤星不等叶锦天站稳脚跟,他摘掉一根琴弦弹了出去,那根琴弦带着纺锤形的尖头穿过叶锦天当过来的手指,那根琴弦在万孤星劲力在绕住了叶锦天的食指和中指。 万孤星搬动琴座下面的机括,那根琴弦硬生生地把叶锦天的食指和中指切断了;而叶锦天手指被切割的时候,又有一根琴弦从弹出直奔叶锦天的脖子。 叶锦天还感受到断指的痛苦,眼看一根琴弦冲过来割断他的脖子,他大惊之余向倒退逃亡,但感觉到脚脖子一痛,移不开步伐,他的一只腿已被一根琴弦缠住了,就在他六神无主时,另一根琴弦在他脖子缠了两圈,使得他动弹不得。 血石门一看叶锦天被万孤星用两根琴弦死死地缠住了,只要叶锦天稍动一下,他的脑袋和一只腿就会被万孤星割断。 叶锦天在血石门中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却被一个少年三四招之内攻击的无还手之力,成了少年的随时待宰的猎物。血石门的人看的心惊胆战,这个复仇的少年不知如何杀了他们? 万孤星把铁萧剑交给了万孤月,他轻轻地一抖琴座,那两根琴弦从叶锦天的脖子和脚脖嗖的钻回到琴座上,而叶锦天却瘫软的做在地上,他被万孤星收回来的琴弦上的纺锤点中他背后的大椎穴,使得他动弹不得。 万孤星说道:“死老头,你已是我囊中之物。只要你肯老实地回答我问题,我就让你的命活久一点,如果你给我耍滑头,我就杀了他们给你陪葬。” 虽然叶锦天的脖子和脚脖子没有了锋利的琴弦,可是琴弦撤离的时候,在他的脖子和脚脖子留下了几道伤口,脖子上伤口的血已染红他的脖颈。 他苦笑道:“反正是一死,你尽管问。老夫只要一口气一定满足你想要的答案。” 万孤星问道:“是血石门的人灭门飞鹰山庄的吗?” 叶锦天说道:“你昨夜偷窥老夫,想必已经知道了……” 叶锦天还没说完,万孤星跳了起来,他拉住一根琴弦绕过血石门的杀手,那个杀手的脑袋嗖的飞落到叶锦天的身上,滚落到他的脚底下,而那个杀手的无头身子扑向叶锦天面前,倒在叶锦天的胸膛上,断头出的鲜血喷了叶锦天的一身,浸透了他的半个身子。 叶锦天睁大被血液蒙蔽的眼睛,说道:“你……你疯了吧。” 万孤星哼道:“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他们死的比飞鹰山庄的人更惨不忍睹。”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31 叶锦天说道:“你们到底是飞鹰山庄的什么人?” 他张口说话时,喷在他脑门上的血都流进他的口里。 万孤星反手有一个血石门的杀手倒下了,这个杀手只是一剑封喉。 叶锦天见万孤星小小年纪却杀人不眨眼,而审问他不过是他玩的杀人游戏,不管他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他都会吹毛求疵地杀光血石门的人,因为他早已知道答案,杀人就是为叶锦天面前摧残和折磨他。 叶锦天大声说道:“你们傻站在哪里干嘛,要不杀他要不逃命去……” “逃命?他们还有选择的余地逃命吗?”万孤星冷笑道。 他坐定在天魔琴前,轻弹曼拢地拨弄着琴弦,琴弦在他十指的舞动下发出铮铮悦耳的声音,血石门的杀手在这幽暗的洞穴里听到这样幽怨的琴声,似乎置身于外界,心境突然空明,忽视了刚才发生的血腥的一幕。 他们目光失神,茫然四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叶锦天看见心里急在心头,他被点了穴道,自然无法用内力抵抗万孤星的四大皆空的琴声,而那些血石门的人一旦被万孤星的琴声入耳,开始是刺激震耳,他们一用内力抵抗就转变成空竹敲山般的清脆,立刻陶醉在海市蜃楼的景象。 叶锦天的警示已被万孤星的琴声磨平,那些血石门的杀手转过身去,想洞穴旁边的暗河走去,不知是暗河那里出现了诱人的景象,还是万孤星的琴声催促着他们,他们行尸走肉般地走到岸边也不知停步,一个连着一个跌入暗河里,连续发出噗通噗通的落水的声响,直到最后一个跌进暗河,万孤星才收住了琴弦。 叶锦天和万孤月都没想到万孤星在琴弦上功力如此之高,难道他这样高强的内功真是肃静王传授的吗?他们谁也不敢问,想到肃静王平时那样素雅清隽的人物竟然会培养这样一个杀人魔童,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而万孤星以琴声杀人时,万孤月却坦然处之,叶锦天开始不清楚,后来明白万孤月和他一样,在天魔琴发声开始就没用内力抵抗那短暂的刺耳声,所以她的身心没有陷入魔幻的琴声里。 万孤星说道:“你知道不管结果如何,他们和你都得死,所以你才发出警告,给他们一点希望和我搏命,可惜他们不受自己的控制,何况你这半死不活的人呢。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飞鹰山庄灭门跟肃静王有没有关系?” 这个问题也是万孤月一直想知道但不敢知道的真相。再从她嫁给肃静王成为王妃后,虽然肃静王对她谈不上宠爱,该应有的位份和尊荣一样都不少,虽是老夫少妻,但肃静王对她还是尊重的,所以王府上上下下还没人明目张胆地轻视和慢待她。 他也思量过飞鹰山庄的覆灭是不是肃静王有关系?可她不敢想下去,因为她害怕一向温存对待她的王爷竟然是杀害父母的仇人?所以她一听到万孤星这样惊天的问题,她紧张地有些头晕目眩。 叶锦天说道:“事到如今,血石门为什么有灭门飞鹰山庄?老夫只是受命而为之,跟肃静王有没有关系,你的去问血石门的尊主关山月,只有他最清楚。” 万孤星说道:“你这老头很是狡猾。你知道我偷听了肃静王和关山月的密谋,让我自己去判断他俩的关系。如果肃静王在飞鹰山庄灭门前就知道此事,就跟他又关系,如果肃静王在飞鹰山庄灭门事后知道这件事,那就跟他没关系,就我的仇恨推到关山月的头上。关山月能成为血石门的尊主,可不是我一个小孩子能对付的了。再说你和关山月走到这一步不是你死就我亡的关系,你这是借刀杀人,不是让我杀了他,就是让他杀了我。你这老头受制于我心思还这么活络,真是老谋深算。” 叶锦天苦笑道:“真看不出来,你年就不大,想法到挺多的。既然老夫跟你来到这里就没打算能活命出去。我带你到这里就是为了给关山月添堵搅局,让不给我活路,我也让他不得好过。” 万孤星说道:“既然你对关山月有了叛逆之心,我暂且让你多活一会儿,等见到关山月在和你对质。” 说着,万孤星上前点了叶锦天胸前的灵墟穴,这个穴道不能发力,若是一发力就令人眼冒金花,四肢发抖。 叶锦天站起身来,脱掉身上沾满血迹的外袍,用外袍的里子擦拭掉脸面上血迹,该感觉到自己擦掉血腥的味道,才有了人的模样。 叶锦天心想,看来这少还是比较忌惮关山月,生怕关山月和肃静王的关系大于他和肃静王的关系。他邪恶的武功是肃静王传授的,肃静王看重的事关山月,肃静王权衡利弊自然也能废掉这个少年邪恶的武功。他既然相见关山月,那么就让他直面关山月,对于叶锦天正中下怀。 叶锦天说道:“越往前走,前面会有更多的人把守,找你这样一路杀过去,还没见到关山月就会把你累死的。” 万孤星冷笑道:“你不是发很希望让我和关山月挣个你死我活,你好从中捞到机会逃命。” 叶锦天微微一怔,心想这少年眼瞎,难道也会读心术,我心里想什么他怎么知道? 万孤星说道:“你别惊讶。我说过我会杀绝血石门的人,在见到关山月之前我会先杀了你,我不会给你他们的机会。赶快带我们走吧。” 叶锦天见万孤星脸上稚气未退干净,说出的话却如此决绝,若是没见过他杀人不眨眼,谁能想到这个还说出这样自大狂傲的话是多么可笑。可是叶锦却感到浑身寒意丛生,只好心灰意冷地任这个少年宰割。 他们继续沿着洞穴向前走,而这一程洞穴就是暗河沿岸。万孤月举着火把偶尔想暗河照去,看到暗河的水缓慢地流淌,水色透明这暗黑,能感觉到水面有一层阴冷的风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眼看前面的洞穴似乎和暗河分道而行。他们沿着洞穴拐向了个方向,没走上十步路程,就看见前面有无数的亮光闪烁。万孤月一把拉住了万孤星,低声说道:“前面有很多人,我们不能贸然前去。” 万孤星说道:“我已经觉察到了,前面起码有二百多人把守,如果要是硬闯的话,我也一时杀不了那么多人。” 叶锦天一听,见亮光处离这里大约有十来丈,他就能凭听觉判断前面的人数?他有些疑惑前往看个究竟? 他沿着岩壁慢慢向前走去,知道洞穴豁然开朗成一个洞府,洞府里的确密密麻麻的站满了铁甲铜胄,全副武装的官兵。 他只听到一个带头的官兵喝道:“都打起精神来,王爷有令,不准放出去一个人,也不准放进来一个,只要有人进出格杀勿论,不管是谁。” 叶锦天听到后,他只能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来。 万孤月见叶锦天向前走去,担心地说道:“他是不是要逃走?” 万孤星说道:“他要是寻死,他尽管去。我点了他的灵墟穴,只要他瞬间反抗对方的攻击,他就就会被自己的气息逆流窒息而亡。他是练武之人应该清楚这一点。” 万孤月看了一眼万孤星,犹豫地说道:“你……你真的想要见到王爷吗?” 万孤星转动这无神的眼眸说道:“姐,我怎么感觉你对我生分起来了,是不是那个卫娘警告你不要让你和我相认?” 万孤月心里五味杂陈,她也不愿意相信卫娘所说的万孤星和肃静王的亲自关系,可她的感觉无法欺骗自己。她和肃静王耳磨斯鬓做了夫妻,肃静王身上的特质已经让她在万孤星的身上找到熟悉的气息。 万孤月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找个没人地方让姐弟俩相依为命地过完一生。姐是在不敢想象往前一步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万孤星说道:“姐,你知道吗?飞鹰山庄遭到杀戮时,我被我娘锁在一个箱子里。我在箱子里听到了我我娘惨叫的声音,还有山庄里那些叫我小少爷的奴仆的惨叫的声音,我在箱子里非常害怕,可是还是忍不住透过仙子的缝隙向外张望,看到我娘被鲜血染红的衣衫,而我的娘血顺着箱子的缝隙流了进来,沾满了我的双手。我又看都我们的爹,他分离反抗想保护每个人,可惜被人暗算无法动弹,被活活地砍死了,大娘扑在爹的身上也被砍死了……他们一个个惨死在我眼前,那撕心裂肺的感觉没人经过就没人能体会到。姐,难道我们这个大仇不报吗?” “不要,不要说了……”万孤月捂住耳朵,不敢想象爹娘死的时候惨像。 万孤星没有停止诉说历历在目的血腥回忆,他抚慰着万孤月的手背,而他眼眸却透过了黑暗似乎冒出了火焰。他要让万孤月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会义无反顾地去寻仇。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32 万孤星继续说道:“他们杀光山庄的人,就开始把山庄的财富洗劫一空。而我躲藏的箱子被他们认为是我娘藏珠宝的箱子,被他们绑在马背上。由于下山的时候绑箱子的绳索断了,藏匿我的箱子顺着山坡滚到了 红水河。也许箱子经过一段激流装在岩石上,我从箱子里被撞了出来,但我被撞击那一瞬间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从河里爬了上来游荡了好几天,我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可是我饥饿难耐还是顺着人流进了城。但我刚进城就被卫娘带到了朱雀院。我当时想,我肯定死定了,怎么我一出现就被人抓了。可是卫娘她却装作不认识我,说是见我可怜就收留了我。但我感觉她似乎就是等着我。不过我没有说穿,为了活命我只能顺从她的安排。” 这时,叶锦天也返回来了,他听到万孤星给万孤月讲述他悲惨的遭遇,他心中有愧想躲远一点,他刚迈开脚步,万孤星蹭的弹出一根琴弦缠住他的手臂往回一拉;叶锦天感觉一阵巨疼踉跄地跌倒在万孤星的面前,他的手臂被琴弦割了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涌流而出,他慌忙扯下衣袖包扎在伤口上。 万孤星冷冷地说道:“是不是很疼啊,可是你们杀人的时候一点都感觉到疼,因为没有疼到你的心上。而你们杀人的疼让我铭心刻骨。从一开始,我就直达卫娘收留我就是图谋不轨,以为她本人就不是真实的人,她身材面貌比女人都要花枝招展,可惜她的身体是男人,别人是看出来她的本性,可我就能感觉出她男儿身,不知为什要成为个女娇娥,难道是为讨王爷的欢心,才会像戏子一样作王爷的男宠?所以我表面上对她百依百顺,心里却对她很警惕。也许我的眼睛瞎了,但耳朵,鼻子却发达起来了,对什么都能过耳不忘,闻而不散,都能铭记于心,动之于手手。所以卫娘教我什么我都学会什么,尤其是音律,我听过一遍的曲子就能得心应手地弹奏出来。卫娘装模作样地打听我的身世,而我只能沉默,她逼急了我,我就装疯卖傻,什么也想不起来,她以为我得了失忆症,于是才把我推荐给了王爷,成为王爷的琴童。” 万孤月听到这里,她总算明白了卫娘的用意,她是让万孤星待在肃静王跟前,是让他们多多亲近,有一天真相大白之时他们也不会觉得突兀。可她想错了一点,万孤星并没有遗忘飞鹰山庄的血恨之仇。 万孤星继续说道:“王爷见我在音律上有超凡的能力,他就时常用手掌抵住我的后背,我能感觉到有一股暖流从他的手掌流窜到我的身体里,而弹出的音律能把房梁上的灰尘震落,到了后来我能把树叶,花瓣都能震落,当时我又是高兴又是害怕,我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传授给这样不可思议的内功。有一次,在王府的密室里,王爷用天魔琴弹了一曲,他的琴声逐渐急促起来,我能感觉到他弹出的音律有丝丝的寒气,在我的周围凌厉地狂乱地飞窜。他告诉这是一种无形的剑气叫作冷月流霜剑。他还说他又一个对头会一种无形的功夫叫作火焰刀,他的冷月流霜剑就是为了克制火焰刀。在祁连山的后九天我们就见识了冷月流霜剑和火焰刀的威力。” 万孤月想起在后九天那张玉床。那段日子,每当王爷和她床笫之欢之后,她就身心空空,感受不到王爷在她身边的温存,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王爷在隔壁房间的玉床上练功,而且能感觉到不止王爷一个人,难道那时候万孤星就陪着王爷练功。 “在后九天,你和王爷在玉床上……”她想问,却不止如何问下去? 万孤星淡淡地说道:“不错,就在后九天在那张玉床上,王爷利用我清白身体把他的身体里的真气过滤一遍,在利用你的身体阴阳互补,他的真气才能储存在各个穴道里,等用的时候随时都能发挥出来。所以他以后使用冷月流霜剑,就不需再借助天魔琴,他自身的身体就能弹出具有魔力的音律发出一缕缕寒气逼人的剑气。那时我的内功也是突飞猛进,因为王爷的元气经过我的身体时,饿哦身体里的穴道截留了一些王爷输出的元气。可我不敢流露出来,怕王爷怪我在偷他的真气。姐,你知道吗?当初你一出现朱雀院里,我就知道是你,可我不敢认你,我以为那是卫娘故意在考验我。后来在王府,我更不敢认你,因为我从王爷的练功的迹象判断,王爷娶你为王妃不是真正地爱你,而是他无耻地在利用你,他在利用你空明的身体采取他需要的罡气,以填补他的真气不足。所以在去祁连山的路上,你忍不住地接近我,暗示我,企图唤醒我迷失的记忆;而我极力地排斥你,在卫娘面前掩饰我对你惶恐不安。待我们到了敦煌时,我已经偷偷地能掌握住我体内从王爷那里偷来的真气用于在天魔琴上,而天魔琴里藏在那把玄冥剑,也在天魔琴的音律下我就能施展开来,并且过手不忘。也许老天爷开了眼,让我学了一身不可思议的本领就是为了给飞鹰山庄死去亲人报仇。” 万孤月听的浑身发冷,她颤声问道:“如果……飞鹰山庄的灭门血仇是幕后主使者是王爷,你……你会怎样?” 万孤星决然地说道:“我就和他同归于尽。毕竟我的本领是他传授的,我就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姐,你和网王爷做了夫妻,难道你对他动了真情,不为家人报仇吗?” 万孤月红着眼说道:“如果真是王爷幕后主使者,那他就太可怕了,我还顾念什么情呢。不过他太厉害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你还小姐不忍心你跟他同归于尽;如果非要跟他同归于尽,也是姐跟他同归于尽。毕竟我还有接近他的机会,就把这个机会给姐,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万孤星说道:“我的亲人都死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本来在龙门客栈的地下密室里我抱着天魔琴有机会要了王爷的命,可我不知被什么克制住,似乎有人呼唤我不要莽撞行事,你会后悔的。我也警示自己不能因为血石门的人帮助王爷,就认定王爷是飞鹰山庄灭门的幕后主使者。可现他的种种作为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我们万家血案幕后主使者。” 万孤月看来一眼叶锦天,问道:“你说,飞鹰山庄那里得罪了你们血石门,你们为什么要对飞鹰山庄赶尽杀绝?” 叶锦天忍者手臂上伤口的痛,说道:“我……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受命杀人。” 万孤月说道:“不对,你们血石门的高手是不是都会血石掌?” 叶锦天的嘴角稍微地抽搐了一下,说道:“血石掌?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万孤星说道:“你死到临头,还嘴硬。” 万孤星出手弹出一根琴弦撞击到叶锦天身上的灵墟穴,叶锦天顿时感到有股劲力从他的腹部太乙穴冲到没有受伤的左臂上,他伸展左臂出掌拍向返回的纺锤琴头,而那纺锤琴头却又在另一个飞出的琴弦撞击下,绕过他的手掌直奔被撞开的灵墟穴;与此同时另一个琴弦纺锤琴头左手臂导航天井穴,他的左手臂弯曲迂回地手掌拍在自己的有胸膛上,他一声哎呦向后飞去,撞在身后岩石上。被岩石反弹地爬在地上口吐鲜血。 万孤星说道:“姐,你过去看看他胸膛上有没有血掌印?” 万孤月把叶锦天的身子翻过啦,解开他的衣衫看到他的右胸膛上血石印,那个只有掌心没有手指的印记,万孤月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在京城,她看到大哥万孤雁胸膛也是这样的血石印,是死于血石门人之手。 万孤星说道:“姐,他再不说实话,你就照着那个血石印挖出他的心。” 叶锦天啜这嘴角的口血,说道:“事到如今,你们都知道是谁灭了飞鹰山庄,有必要知道那么清楚吗?” “有必要。因为你们有多狠毒,有多残忍,我所作所为的狠毒,残忍就会得到上天的释然。我也想知道杀人到底有没有因果。”万孤星说道。 叶锦天说道:“你们飞鹰山庄的灭亡终究归属于你们的大哥万孤雁无能,说让他丢失了肃静王给朝廷的三千万两的贡税,而这批贡税在万孤雁手下丢失后,下落不明。朝廷追查不到自然会怪到飞鹰山庄的头上。我们血石门是受了朝廷的密旨才对飞鹰山庄灭门屠杀。” 万孤月越听越是气愤,她上前给了叶锦天一巴掌,说道:“你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大哥是丢失了朝廷贡税,那是被人陷害的。在京城的时候,我大哥已被吏部张海端大人保释出来,却遭到你们血石门人的杀害,来个死无对证。” 万孤星说道:“这么来说,那笔贡税是你们血石门给吞了,所以在对飞鹰山庄杀得片甲不留,就是为了死无对证。”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33 叶锦天的神色有些迟疑,似乎是被万孤星说到他的迷惑之处。他说道:“关于三千万两贡税的去向,老夫真的不知道,有人说那贡税被祁连山的匪贼劫走了,朝廷才会拍军队前去祁连山剿匪。” 万孤月说道:“既然祁连山匪贼劫走了贡税,为何你们不去向那些匪贼讨要贡税,为何要对飞鹰山庄下手?” 叶锦天叹口气说道:“老夫居住在京城,至于西凉的恩恩怨怨老夫也不尚不清楚。老夫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万孤月哼道:“你不是不清楚,只是想在我们面前逃避罪责。而我在大哥去世后得到的消息,在去京城的半道上,是我大哥的熟人迷惑住我大哥,把三千两贡税偷梁换柱,换成了几车石头让我大哥带到京城,直到交货时我大哥才发现押运到京城的贡税却是一车车石头,我大哥蒙冤入狱,后又得到贵人保释才没有被冤死在牢里,却被你们杀害了。而那丢失的贡税的确是被祁连山劫走了,可他们不是从我大哥手里劫走的,而是从迷惑我大哥那人手中劫走的。” 万孤星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从大哥手里劫走贡税的人到底是谁?” 万孤月说道:“是风云二老,他们是王爷府上的武师。所以肃静王才兴师动众地去剿杀祁连山匪贼。可惜他攻占了匪贼的老巢后九天,却没有找到三千两贡税。所以他们才来敦煌大漠中寻找地下宝藏,已弥补王爷亏空。” 万孤星说道:“姐,既然你知道了肃静王的 残害我们的万家人,你为何还要嫁给他?” 万孤月说道:“当时我只是怀疑却无从证实,只能以曾经的婚约赌一把。再说当时我也面对的是家破人亡,也是无从选择,只能嫁给王爷来证实我的怀疑,可是王爷做事滴水不漏,从他的身上根本就找不到关于飞鹰山庄灭门的蛛丝马迹。后来遇到了你,我就更不敢轻举妄动,怕连累到你,怕万家最后一个活命的都没有。既然现在你和我都想到了一处,那就我们赌上性命也要报仇雪恨。” 万孤星说道:“我们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辰,他们估计已经打开了地下宝藏。我们坐等在这里,得想个办法进去。” 叶锦天说道:“日过你们想要进去的话,我倒是有一条路可走。” 万孤星一听,他拨开一根琴弦,那琴弦嗖地一声从叶锦天头顶穿了过去,把他的发髻给打散了。 万孤星厉声说道:“既然你知道又别的路可走,你为什么不早说,非逼得我对动手,你才会老实一点。” 叶锦天倒时没有这鬼孩子吓到,他淡定地说道:“对于飞鹰山庄的灭门,老夫心有愧疚。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从来没有断过,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还这么小以后人生的路还长的呢,何必要白白去送死。” 万孤星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就去送死呢?你们杀人的手怎么没想到冤冤相报,轮到我的头上你倒是整出一番大道理来教训我,真是讽刺。快点告诉我,从那里能进去?” 叶锦天摇摇头说道:“从暗河里可以进去。” 万孤星收回了琴弦,他转身走向暗河边缘。他对叶锦天说道:“你过来带路,我必须要进去。” 叶锦天撕下一条衣襟束起散落的头发,心想,他非要进去,那就让他们火拼一场。他溜下暗河沿着河边的岩壁逆水向前跋涉。 当万孤星和万孤月也溜到暗河里,他们感觉一阵刺骨的寒冷,只能深吸一口气以仅有的提问抵御冰冷的侵袭。暗河的水淹没到他们的腰际,他们跟着叶锦天趟着冰冷的水逆水而行。 他们穿过一段幽暗的河道,万孤月发现头顶山的空间比河道前的山洞里宽敞多了,像是进入一间宽大的宫殿。万孤星也感觉到周围忽然开朗,他问道:“这里是不是很大?” 万孤月回应道:“这里像是个大宫殿,难道这就是流传百年的地下王宫吗?” 这里暗河两边都有上岸的台阶,暗河上还有一座拱桥。他们沿河台阶上了河岸,叶锦天在岩壁上一个洞穴里吹了一口气,洞穴有一盏灯亮了,万孤月看到眼里感到很神奇,她不由好奇地问道:“这……这是什么火?怎么一吹就点着了?” 叶锦天还没回应,万孤星说道:“这是天火,在后九天那块天石上燃烧的火就是这个味道,我能闻得出来。” 叶锦天有吹亮了几处天火,他感叹地说道:“也许百年前这里古老的王国在后九天的发现了天火,所以采集到这里当灯火使用,看来他们的才智不是今人所能比的。” 万孤星说道:“这里很安静,似乎听不见外面嘈杂的声音。” 叶锦天说道:“这里前人在黑月山下面开挖出好几个地下宫殿,这里离藏宝藏的宫殿还隔着几处宫殿,所以你的耳朵在灵敏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万孤星说道:“你被人带到过地下宫殿,你是从这里暗黑才逃出去的,你没有告诉你的主子这里的通道?” 叶锦天哼道:“我告诉他,我们还能顺顺当当地进来吗。” 万孤星冷笑道:“所以你早有预谋想来到地下王宫,你只是再等一个机会,只是被我先下手挟持了你。不知道是谁会给你进入地下王宫的机会?” 叶锦天叹道:“看来老夫能败在你的手下,不仅仅在武功的层面上,还在心思上老夫也一败涂地。老夫我能在关山月手下能苟且于此,并不是仅仅为了一条老命。” 万孤月说道:“所以,你背后真正的主子并不是关山月,他到底是谁?” 万孤星说道:“姐,他的主子是谁?对我们来说不重要,重要地是我们的仇人是谁,该找谁报仇。” 万孤月说道:“他欺负你看不见,必定一路上给他主子留有标记。” 万孤星说道:“这个我早已预料到,好几次他都有机会能逃脱,而他偏偏不逃,一是为了给他后面的人引路,另一方面他怕我们打草惊蛇,惊动了血石门的人,他要看紧点我们。” 叶锦天说道:“你很聪明,老夫相助你完成报仇之恨,你不可破坏老夫的全盘计划。” 万孤星说道:“那就看你如何表现了,在看看我的心情如何?” 叶锦天有点哭笑不得,虽然他杀人狠毒,但他毕竟还是孩子,还有一点孩子气。 叶锦天一路上不断地点亮岩壁上洞穴里的天火,天火像是夜空的繁星,闪烁着微茫的蓝色光芒。 万孤月透过朦胧的火光,看到岩壁上镌刻着形态各异的的壁画,相似敦煌千佛洞里的飞天壁画。而这里岩石上的壁画也许年代久远,颜色都凋零的七零八落。 叶锦天走到没出岔路口,都要在岔路口的岩石上寻找一个箭头,沿着箭头继续向前走,直到前面无路可走。 万孤月说道:“这前面没路可走,你带我们来这里干嘛?” 还没等叶锦天说话,万孤星说道:“前面隔空有人,前面的岩石像是一道暗门。” 叶锦天说道:“你的耳朵和鼻子果然很灵,周围稍有的动静,你就了然于胸。” 说着,他在前面的岩石的缝隙里摸索了一阵,拉出半截铁锁链。万孤月看都那铁锁链锈迹斑斑,难道这锈迹斑斑的铁锁链能打开这块看上去毫无破绽的岩石? 叶锦天握住那铁锁链上下摆了两摆,左右又摆了三摆,随后又绕了三圈,只见面前的岩石吱吱地向外移动,移动出来的缝隙越来越大,而缝隙中却射出一道火光,看来里面的天火通明,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 直到岩石暗门全部打开,叶锦天和万孤月都清楚看到里面是一处佛殿,佛殿成拱形而建。佛殿周围的岩壁上方有百十个洞穴,洞穴里都摆着神情各异,千姿百态的佛像。有千手观音,有前面菩萨,还有各种展翅飞翔的神兽;而每个洞穴外沿吊挂这一盏天火盆灯。 在岩壁洞穴佛像的下方是色彩缤纷的飞天壁画,这里的壁画比他们见过的任何壁画面相都要大,色彩都要绚丽,没有一点褪色的痕迹,线条都要清楚,每个画面栩栩如生;而且每一处几个神态飘仙的飞天共舞在一起像是浩瀚夜空里的星座,褶褶生辉;似乎让人置身在璀璨的星空之中,流连忘返。 叶锦天和万孤月看得眼花缭乱。叶锦天喃喃自语地说道:“上次来的时候,我还没看到过这里如此亮堂辉煌;这次……这次能看到这样的飞天壁画,难道这里是天堂吗?就算是死……也死的值得。”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还带着人来了。这里是天堂也是地狱。” 突然一个冰冷的女子声音从佛殿的正中央传了过来,吓得万孤月不由后退了几步。 万孤月循着声音定睛一看,佛殿的地面上也摆满了天火盆灯,正中央里坐定一个身着朱红色衣衫的女子,那女子容貌清丽无比,不可逼视,像是壁画上的飞天下凡;而她眼神如天火一样闪烁着阵阵的煞气。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34 叶锦天开口说道:“看你的脸色红润,想必功力恢复的不错。” 那女子哼道:“你只带两个人过来?是寻宝还是寻武功秘籍?” 万孤月正在疑心这神秘的女子是谁?叶锦却跟她搭上话。看来让他们彼此之间很熟悉。 佛殿的岩壁上,地面上天火盆灯闪烁着蓝色的火光,笼罩着那个女子交织着神秘气愤,像是谁也无法逾越的屏障。 万孤月拉住万孤星的衣角,暗示万孤星要当心他们是一伙的。万孤星也退后几步,低声说道:“这老匹夫不知道这天火能烧死人,且看他如何死法。” 万孤月说:“还没摸清那个女子的底细,你千万不要轻易动手,免得吃亏。” 叶锦天说道:“闭月你看老夫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就知道我是被他们挟持而来的,并非老夫有意打扰你修炼。” 这个女子就是躲在这佛殿疗伤的黑鹰罗刹李闭月,是血石门曾经的头号杀手。 闭月冷笑道:“不管是有意也罢,无意也罢,终究是你打开这地下王宫之门。你好好听听,隔壁的宫殿可热闹非凡,他们正在寻找藏宝的宫殿。” 叶锦天说道:“不管怎样,宝藏埋在地下终究是一堆尘埃,不如让它重见天日,就再也没有惦记,也没有了人为财死的杀戮。” 闭月哼道:“你到了庙里倒是会说菩萨的话。看在你把送到这里让我恢复功力的份上,我给了你一条生路,你却还不知足,一心回来到底想打什么主意?” 叶锦天跟闭月说话时已步入天火盆灯之中,他边暗自移步边说道:“你在京城大难不死,就是为了守候这里的一切,你到底为了什么?” 闭月说道:“因为我已经属于这里的一切,我不容许有人破坏这里的一切。” 叶锦天说道:“可惜你已无法阻挡一切。他们人多势众,你阻挡不了他们的贪婪,他们的杀戮。” “那我就毁掉一切。”闭月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好,你就把那两个先毁了……”说着,叶锦天向前急速奔去,想奔跑到闭月的身后,可是他背后嗖地一声,破空而来的琴弦纺锤剪头嗤地一声穿透他的后背直至前胸。 “……你,先杀了他俩……” 叶锦天栽倒在盆灯上。万孤月和万孤星都在后九天见识过那天火的焚烧人的残忍景象。只要燃烧的天火沾染上人体里流出来的鲜血就会马上把这然燃烧成灰,而这样的景象闭月在后九天也见识过,所以她看到叶锦天被天火燃烧起来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惊讶;她透过叶锦天身上燃烧的蓝色火焰勘定万孤月姐弟俩,寻思着这两个人什么来头? 她说道:“看你年级不大手段倒是很凌厉,你的怀里抱着是天魔琴吗?” 万孤星说道:“你一眼能认出我怀抱里天魔琴,看来你也不是泛泛之辈。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这佛殿墙壁上壁画是一部武功秘籍,你躲在这里练功,想必是恢复功力吧,难道你以前失去了功力?” 闭月说道:“你是在揣测我的底细?好如何动手?” 万孤星说道:“叶锦天老匹夫他在我手下忍辱负重,就是为了引我们到你这里,好借你的手来杀了我们,我看你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闭月说道:“我跟叶锦天本来也没什么交情,我也没必要为他出头。他带你们到这里无非是他想浑水摸鱼,来个坐山观虎斗,从中渔翁得利。” 万孤星听出闭月不想和自己动手,难道她在向自己示弱吗? 他哼道:“你们是一丘之貉,身上的气息都是一样的,都是血石门的人,杀害我们飞鹰山庄的恶仇人,想骗我蒙混过关吗?” 说着,他抱着天魔琴飞向天或盆灯之中,在悬空之中他连续弹出三根琴弦射向闭月;而闭月反手掷一把银狐刀,银狐刀闪着银光在她面前旋转半圈,叮咣三声响动把万孤星射出的三根琴弦纺锤尖头打了回去。 万孤星万万没想到这坐定身形不动的女子手法竟然如此的快,不见她动手就一把银狐刀飞驰而出挡住了他的琴弦纺锤尖头;而纺锤尖头被反弹回来之际,万孤星举起天魔琴旋转半圈,同时他双脚落地蹭到一点力道向后倒飞,保持三根琴弦的纺锤尖头回到琴座的相应的位置上。 万孤月一把扶住落地后还在倒退的万孤星,说道:“我知道,她是谁了?她是纵横西域江湖的黑鹰罗刹,原来她的武功是这佛殿壁画上飞天武功,难怪这么多年来没人能打得过她。” 万孤星说道:“姐,你放心。他再厉害也是血石门的人,也是我们的仇家,我必须杀了她。” 闭月冷笑道:“你们是飞鹰山庄的人?我和飞鹰山庄的素无往来,何来的仇怨?” 万孤星说道:“你就装作无辜的样子。去年九月你们血石门的人对飞鹰山庄实行了灭门屠杀,你难道想抵赖不成。” 闭月说道:“我黑鹰罗刹向来说一不二,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从来不坏赖在别人头上。我去年在九月的时候,我的功力全失,成了叶锦天任意宰割的羔羊,怎么会有力气去屠杀飞鹰山庄。” 万孤月说道:“看来她不像是在作假。” 万孤星哼道:“就算她没有参与屠杀飞鹰山庄,她也是血石门的人。凡是血石门的人做的恶也有她的份。不管如何我们不能示弱,是生是死也要和她较量一番” 闭月看到这个盲童执着的神情,她也不想分辨什么?她说道:“你说的对,血石门犯下的罪恶的确我有份,你想报仇就尽管来吧。” 万孤星低声对万孤月说道:“堵住你的耳朵,我不信我杀不了她。” 万孤月神色担忧地说道:“你……你可要小心。” 万孤星盘腿坐定在天火盆灯的边缘,把天魔琴放在大腿上,开始慢拢这琴弦,琴弦在他的弹奏下发出丝丝缕缕的魔力声音,这声音窜入闭月的耳朵里,闭月感知到如千万个银针刺入她的脑袋里,密集的疼痛袭击而来。 但闭月很快定住神思,双掌翻转着出水莲花,凝聚起周围的天火向往拍打出去,点点天火在闭月内力的驱动下 像是火流星一样,穿透万孤星的凌厉的琴声奔向万孤星的门面。 万孤星赶快往回收敛琴声上的力道,他的身子跳跃器回旋一周,同时在琴弦上回拨一阵强力的声波,击碎了袭击而来的火流星,那火流星一起被镇住了和万孤星一起坠落在地上。 这一番隔空较量让万孤月看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万孤星刚坠落倒地,他的快速又拨出两根琴弦,这连根琴弦曲折地向地面的窜去,琴弦的纺锤尖头托起两盏盆灯后又向上窜了起来直奔向闭月的门面。 闭月早已发觉到两根琴弦窜这天火是迷惑她的视线,而两盏盆灯后面还各隐藏着一根琴弦,准备偷袭她的要害;闭月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起身围绕着地面上的盆灯快速地移动着,她的脚步看似杂乱无章,但万孤星的指力上的劲道通过琴弦怎么也赶不上闭月的步伐。 闭月不停的走动,也不停的踢飞一盏盏盆灯飞向万孤星;万孤星只好回收两根暗藏的琴弦回击侵袭而来的盆灯。只见琴弦弯曲游走击碎破空而来的盆灯,当盆灯一落地天火随即熄灭,随着一盏盏盆灯的熄灭,佛殿也显得暗淡许多。 闭月突然踢飞一排盆灯,那一排盆灯直线形地射向万孤星,而闭月也跟随在一排飞驰的盆灯后面,她准备和万孤星近身格斗;万孤星不等一排盆灯飞来,他从琴座里抽出玄冥剑,横剑相劈,劈开了一排盆灯和闭月的银狐刀交织碰撞,撞出一串串火树银花。 万孤月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看着面前眼花缭乱的搏斗,她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盼着万孤星技高一筹杀了这个女魔头,赶快结束这令人心惊胆战的打斗。 闭月也没想到这个少年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支撑起他挥舞的玄冥剑,除非有人直接对他的穴道输入了修炼内功的真气;闭月虽然感觉到万孤星的内力不薄,万孤星的玄冥剑也是江湖上罕见的天石锻造的宝剑,可他的剑锋似乎并不高明,他运用的剑势都是从弹琴的手法演变过来的,虽然凌厉如风,但是招数之间交接的并不流畅,若不是闭月刚恢复功力,她也对这少年不存在杀心,所以没有直接戳向万孤星的要害之处。 万孤星见他的玄冥剑一时无法克制闭月的双把银狐刀,他不由地急躁起来,他想回剑琴座,换用琴弦缠住闭月;可他刚往后撤离玄冥剑,闭月抓住机会双刀来一招十字斩夹住了万孤星的玄冥剑旋转半周,万孤星感觉虎口一阵酸麻,玄冥剑已无法抵挡闭月银狐刀进一步的进攻。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35 他放开玄冥剑就要弹出琴弦,但闭月的银狐刀用力甩开他的玄冥剑,玄冥剑旋转地砍向他的门面,他侧身一让下玄冥剑还是刺破了他的手臂,同时他也弹出了三根琴弦;但是闭月更快地转身把她脚下的盆灯用银狐刀呲溜得托起甩向万孤星,而万孤星的琴弦的目标只是闭月,没有留有余力阻击盆灯的袭击而来。 万孤月眼看到盆灯就要砸到万孤星的身上,她也看到了万孤星的手臂受伤流血,不能沾染一点点天火,否则将是万复不劫;万孤月顾不了什么了,她扑向万孤星用自己守卫身体挡住了盆灯,盆灯里的天火洒在万孤月的衣衫上,她的衣衫立刻燃烧起来。 天火在万孤月身上燃烧起来时,她又一把推开了万孤星,边拍打着身上跳动的火焰,边大声喊道:“离我远一点,千万不要靠近我。” 而此时闭月也停手怔怔看向万孤月的身后,只见有两个人飞快的窜了过来,其中一个人上前抱住万孤月就地打滚扑灭万孤月身上的燃烧的火焰。 另一个人看向闭月,他关切地问道:“我想,你一定会在这里等我们到来。” 闭月嘴角只是报以浅浅的笑意,避开对方关心的眼神。 抱着万孤月的那个人和万孤月一起滚了几滚,又用手掌拍打了几下,才把万孤月身上的燃烧的天火给扑灭了。给万孤月扑灭天火的那个人和万孤月面对面相滚的时候,她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她心神荡漾,她忘了自身的火焰,直到那个人扑灭她身上的天火,她也没有回过神来,眼眶里泪水打转。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万孤月问完话,看见那个关切的眼神,才发觉自己如此失态。她推开那个人,站了起来护在万孤星面前。 来者两个人是郭雪剑和那慕汗,他俩是在张本良引导下躲过了官兵和血石门的哨岗找到这里的。 郭雪剑看了一眼万孤星,说道:“我听说了飞鹰山庄的事,我也知道那是血石门所作的恶行。看到你们姐弟俩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万孤星冷冷地道:“你辜负了我姐姐对你一片痴心,用不着你虚情假意的关心。” 郭雪剑说道:“我知道你们不会原谅我,但我们现在同仇敌忾,应该一起对付血石门,他们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万孤星说道:“好啊。你要想对我姐姐赎罪,想要证明和我们是一伙的,你去先杀了那个女人。” 郭雪剑看向黑夜罗刹闭月,说道:“她……她早已脱离了血石门,她已经不是血石门的人。” 万孤星说道:“我不管,只要是在血石门待一天的人就是血石门的人,我大难不死就为了杀光所有血石门的人。” 黑夜罗刹闭月听到这少年如此大的口气,冷笑道:“江湖从来不缺年少轻狂。但是作为我的敌人,看你能支撑多久。” 那慕汗说道:“眼下先放下你们的争斗。我们当务之急是如何组织血石门和官兵掘走这里的宝藏。” 万孤星说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宝藏,我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 那慕汗反问道:“我们可面对的事百十号的敌人,就凭你的一己之力能报仇吗?” 郭雪剑看向万孤月,说道:“月儿,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怨恨我,才不得已嫁给肃静王。不管我对你做多少补偿都无法弥补我对你的愧疚。你知道吗,你飞鹰山庄的灭门,还有十年前我外公飞天镖局的灭门都是血石门的所为,而眼前这个黑夜罗刹也是参与当年飞天镖局的杀戮,为了能一举灭掉血石门,我都暂且放下了和她之间的仇恨。月儿,若是你们姐弟俩不愿意顾全大局,一定要一意孤行,那将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万孤月知道郭雪剑是一个多么高傲的人,现在他也不得不放下他孤傲的自尊和仇敌合作,看来他成熟了不少。 她对万孤星说道:“小弟,我们现在的处境,暂且忍耐一下。” 万孤星说道:“好吧。我姑且不和她动手,不过他们也休想干涉我的行动,不然的话我就不和气了。” 郭雪剑看到万孤星这样阴戾的口气,想到他以前单纯可爱的模样,这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么一个满身充满戾气的少年。他和黑夜罗刹闭月打斗的最后一幕,郭雪剑和那慕汗飞奔过来的时候都看在眼里,这少年眼睛似乎瞎了,却又如此功力不是一朝一夕的练就的,他的武功到底是谁传授的?郭雪剑必须现在解开这个谜,才能知道他的背后的人有多厉害。 郭雪剑说道:“月儿,你的小弟怎么会武功,他的师承那个门派的?” 万孤月犹疑地看了一眼万孤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万孤星开口说道:“姐,别告诉他,他一直都在欺骗你,利用你,他天下最不可信的人。” 郭雪剑笑道:“我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吗?” 万孤星反唇相讥,冷笑道:“如果你是可信的人,怎么让我姐姐心灰意冷地嫁给了一个和我父亲一样年纪的人;我姐姐一次次的相信你的海誓山盟,你让我姐姐一次次伤心欲绝,天下没有那个男人比你更浑蛋了。” 万孤月知道万孤星借题发挥地给她出口恶气,可她对郭雪剑还是那么念念不忘,她拉扯了一下万孤星,说道:“好了,别说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万孤星不满地说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一受他的气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了伤心流泪,控诉这这个负心薄情的之人,每次我都在你的房间外面听的真真切切。只恨当初我没有武功,不然我就都找上门替你抱打不平。可是你一见到他,你心软了,这到底为什么? 万孤月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能说道:“他已娶妻,我已嫁夫,我和他之间毫无关联。我们眼下只要一件事就是报仇。他所问的,你不想回答就别回答。” 万孤星附和道:“就是,别以为他自己是谁?” “你不说也没有什么关系,其实我也能猜测出你的武功是谁传授的?” 突然佛殿外面传来一个潜入高亢暗沉的声音,令万孤星大吃一惊,有人埋伏在佛殿外面,他竟然一点没有觉察到,看来这人的功力不在郭雪剑之下。 万孤星虽然看不见,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抬头向佛殿外看去,说道:“是谁?谁在外面说话。” 万孤月也向外瞅去,佛殿外并没有什么人影;她看到万孤星惊惧的神色,她不由地护在万孤星身前。 郭雪剑冷笑道:“张本良你还是现身吧,别小孩子吓坏了。” 只听佛殿外嘿嘿一笑,出现一个脸色黝黑俊朗的年轻人,他是万孤月在京城见过的张本良。 张本良说道:“现在大战在即,我那心情吓唬小孩子。不过这少年的功力却是出乎意料地奇葩,除了隐藏武学奇才的肃静王能传授给他这样速成的功力,我还真想不出谁能在短时间内让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不过我不明白肃静王幕后策划了飞鹰山庄灭门案,他怎么可能传授你武功呢?也许你对事物辩听的超能力对他来说如获至宝,而对你的真实身份没有追究,这是我好奇的地方。” 其实万孤星个中原由只有万孤月最清楚,可眼下情势不是她能掌控的,所以她也只能三缄其口,她对万孤星又怜爱又害怕任由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 这时,从外面传来吭哧吭哧,嗷嗷咳咳的鬼不像鬼,人不像人的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的瘆人感觉。 万孤星抓住万孤月的手,说道:“这不是人,是怪物,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张本良说道:“这是老鬼刚组团的尸魔打手,他们要吃把进入地下王宫的人都变成吃人的毒火尸魔。” 那慕汗和黑鹰罗刹对望了一眼,那慕汗说道:“老鬼?是龙门客栈那个老鬼吗?他还活着?” 张本良说道:“不错,老鬼还活着,而且他真正地变成了一个白毛鬼,并且驯服了地下王宫的火蝠和黑毒蛇,成为他手中的工具。” 黑鹰罗刹说道:“你刚才去火蝠洞就是为了探视老鬼?” 张本良说道:“我也不知道他还活着,我去那边只是向捉上几十只火蝠,吓唬住官兵让他们阵脚大乱。不过我见到了老鬼,就改变了注意,让他去对付他以前的主子。” 黑鹰罗刹说道:“决不能让老鬼进入这佛殿,怕他玷污了佛门圣地。” 说着,她走到佛殿门口,抓起岩石缝隙里那条铁锁链摆动了几下,佛殿石门缓缓关闭了,和外面的岩石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查看,看不出这是通往佛殿的莲花石门。 郭雪剑对张本良说道:“老兄,你刚才说的毒火僵尸,那是什么玩意?” 张本良说道:“那是中了黑蛇毒的蛇毒,和火蝠的冥火的人而演变成尸魔,也是中了邪的活死人。” 那慕汗问道:“我们可有办法对付这可怕的尸魔?” 众人看向张本良,看他是否有计策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尸魔军团?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36 还没等张本良开口,郭雪剑直言道:“老兄,别在故弄玄虚,有什么法子直截了当说出来,免得让人心里不踏实。” 张本良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法子。大家想想,地下王宫的暗河里不是每一处都有黑毒蛇,而火蝠洞里的火蝠也没轻易光顾到其他地方,知道什么原因吗?” 众人心里琢磨这什么原因,还揶揄张本良露出了故弄玄虚的本色。但黑鹰罗刹的答案很快出来了,她说道:“那些邪恶的东西害怕这里的天火,只要天火燃烧着,它们就不敢冒犯到这里。” 张本良说道:“黑鹰罗刹说的对。我的霹雳弹和她的火流星就是用天火的原料天石制作成的,而这些火器不是你们谁都可以收放自如的使用,使用不当自然会引火烧身。所以我们目前几个人分成两拨人。我和郭老弟断后,引诱老鬼的尸魔军团去攻击官兵阵势,那慕汗老兄带着剩余的人去盯着肃静王的动静,找机会先救出白宝山,然后我们再和他们决一死战。” 郭雪剑对张本良这样的安排虽然心有不满,但他知道他若是去救他的父亲,他免不了感情用事,一时冲动会让肃静王毫无顾虑的动手杀了白宝山,于是他只能默认张本良的分派的任务。 万孤月看了一眼郭雪剑,问道:“如果你直面对肃静王的仇恨,你会杀了他吗?” 郭雪剑说道:“我不知道。但我想你如果直面肃静王的仇恨,你也不知道该不该杀他。” 万孤月苦笑道:“那就让别人杀了他吧。毕竟我和他是夫妻一场,给过我温存,也待我不薄,哪怕是他在利用,我还真下不了手。” 郭雪剑明白万孤月不再对他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 她说完,就拉着万孤星跟在那慕汗身后向山洞的另一头走去。 郭雪剑回头看到张本良漠然的神情,自己也无奈地摇摇头。张本良说道:“眼下不是儿女情长的手,该放手的时候就该放手,没有谁是谁的唯一。” 万孤星跟在万孤月后面说道:“他们之中有一个女子,好像她没有现身,他们想搞什么鬼?” 万孤月说道:“你别想那么多,至少他们不会害我们。记得,我俩的仇能报就报,不能报也别太逞强,你还小你一定要活下去。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是狠角色,不是我俩能比拟的。” 万孤星默不作声,他可不想依靠别人来报仇,因为他感觉到只有自己手刃仇人才能感觉到痛快淋漓。 那慕汗和黑鹰罗刹沿着他们以前攀援过的岩洞,到达了肃静王他们聚集的洞府岩顶上。他们居高临下俯视着下面的动静。 黑鹰罗刹说道:“这地下王宫多数宫殿都变成了废墟,肃静王能准确地找到藏宝的地方,看来他是有备而来。” 那慕汗说道:“肃静王早年前在明月天国窃取了地下王宫的地图,他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这个机遇来挖去宝藏,这个机遇就在白宝山身上。” 黑鹰罗刹说道:“或许他也知道如何用白宝山身上的观音石和血玲珑打开那藏有宝藏的墓室。当初我在佛殿里无意间发现观音石的秘密,也四处打听到观音石的所藏之处,在白宝山炸死的时候,我还去白宝山的棺材里想解剖他的尸体,看看观音石到底在没在他的身体里?当时却被郭雪剑发现,才没有得逞。不过最近我在佛殿里恢复功力的时候,从壁画上顿悟出观音石是需要被人体养育,再没有进入菩提树之前是不能见光见风的。幸亏当初我在白宝山炸死的尸体上没有得逞观音石否则还真毁了观音石。” 躲在他们后面的万孤星忍不住说道:“你当初毁了它,大家肯定都对这里的宝藏死了心。” 那慕汗回头虚了一声,让他小声点,免得惊动了下面的敌方。 万孤星冷冷地说道:“怕什么,迟早要开战,还如此故弄玄虚,真是虚伪。再说下面的人正在热火朝天,谁能听见谁的声音。” 黑鹰罗刹说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即使没有观音石和血玲珑,这里储量丰富的宝藏足以贪恋者用火药炸开藏宝的墓室。” 万孤月问道:“你们是来救人,还是来阻止他们挖掘宝藏?” 黑鹰罗刹说道:“贪心不足者只有自己毁灭自己。我是来看戏的。” 那慕汗说道:“我是来救人的。” 万孤星说道:“姐,看来我们是来报仇的,跟他们不是一路的,何必跟着他们浪费时间。” 说着,万孤星转身向岩洞下走去。万孤月低声急道:“你……你去哪儿?” 万孤星没没有理睬她,她只好急忙地跟了过去。 那慕汗想转身去阻拦,却被黑鹰罗刹拦着了。黑鹰罗刹说道:“随他们去。你看着洞府顶上凹凸不平,等他们打开墓室,我们从洞府顶上爬行到墓室边缘,等张本良他们过来时,我来掩护,你娶去救人。” 那慕汗点都称道:“我们志在救人,不可恋战。” 肃静王挟持白宝山,支走了魏宗尧,却没有摆脱朝廷钦差大臣李南风,但他也没有把李南风放在眼里,只要李南风乖乖的配合他,他就不会轻易的杀了钦差大臣,因为他不想马上和朝廷翻脸,让朝廷坐实他想要谋逆的证据。 其实关于敦煌地下宝藏的事朝廷早已知晓,也清楚肃静王利用一个甲子的沙尘暴吹开地下王宫的废墟来挖掘宝藏,所以拍李南风前来监督肃静王。 可肃静王并不在意朝廷对自己的态度,只要能挖出宝藏,宝藏的归属还是他说了算,有了这一笔巨大的宝藏招兵买马只在朝夕,朝廷也不会轻易地对他动武,他就有机会逐鹿中原。 肃静王利用沙尘暴走向准确判断出进入黑月山的山洞,也很快地找到了藏有宝藏的墓室。通往宝藏的各个岔路口都派遣官兵把守,不准有可疑的人进入。 李南风在龙门客栈发现血石门的人,就这道这次之行是九死一生,他也无路可退,只能坐等最后的结果。如果肃静王还忌惮朝廷,他或许还有命回到朝廷复命,否则他只能认命于此,做好以身殉职的准备。 白宝山面对肃静王如亲人般的对待也是安然受之,他也想想看看几百年前地下王宫里藏有多么惊人的宝藏。他和肃静王贴身随行,直到见到一面岩壁上镶嵌着一课菩提树,菩提树瘦骨嶙峋的枝干蔓延在宛如心形树根的周围。 关山月举着火把照亮岩壁上的菩提树,白宝山啧啧称叹道:“这真是一棵佛树,不是凡人能高攀他的尊容。” 关山月忍不住要伸手去触摸那棵苍劲瞿遒的菩提树,被肃静王呵斥道:“且慢,触碰到它,它会消失的。也不啊要把火把靠近它,让其他人往后退,都不准面向菩提树;它会在凡人的目光中枯萎的。” 关山月一听,赶快把把手缩了回来。他退后了几步,命令后面的人转身往后退出二十步之远,让血石门的几个得力堂主看护谁要是掉头偷看,就马上就地正法。 虽然但部分人都退后背着那棵古老而又神秘的菩提树,个个心里即敬畏又惴惴不安,他们手里的火把跳动的火焰照亮了整个洞府,让肃静王,白宝山,关山月都清楚地看到了那棵苍老不堪的菩提树,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凝聚着惊叹的神色。 白宝山发现菩提树的中心北被枝干包围成一颗心形的图案,这个心形图案和玄空大师的身体化为的那颗心形血石大小一样。白宝山的双掌不由地向外攒齐缓慢地推向那菩提树中心的心形图案。 关山月见状要出手阻止白宝山触摸菩提树的行为,却被肃静王用眼神制止住了。肃静王且看白宝山如何让这棵即将枯萎的菩提树复活。 白宝山的双掌快要接近菩提树时,他的手背闪烁出红色的流光,而他双掌之间突然多出一块心形的血石,那块血石在他的手掌之间熠熠生辉,似乎一颗鲜红的心呼之欲出。 肃静王和关山月都惊诧不已,难道这就是观音石吗?观音石怎么会在他手掌之间出现?肃静王更是疑惑,他知道玄空大师化为衣蛾血石,被白宝山拿走了,可是他已把白宝山浑身上下搜寻了一番,甚至给他更换内外穿的衣衫,他的身外不可能藏住这神秘的血石,难道这血石会隐藏在他的手掌里?肃静王百思不得其解。 只见白宝山手掌之间的血石慢慢地移出他的手掌,翻滚的潜入菩提树那个心形图案,血石不偏不倚地和那个图案重叠在一起。 当白宝山手中的血石自动进入菩提树的心形图案后,血石却渐渐地融化成流动地血液,漫延到菩提树蜿蜒的枝干中,整个菩提树在流动的血液滋润下也发出熠熠光辉,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绽放着生命的姿态。 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37 这一惊人的变化,谁也没有预料到。肃静王和关山月被这流血生动的菩提树吸住了心神,似乎还能感到自己的体内的血液奔流不止,似乎要冲破了身体和菩提树里的血液融为一体,他们赶快深吸一口气,坐定于地双掌相抵以内力压制体内奔腾的血液。但他们看到白宝山却盯着菩提树安然无恙,他正在仔细地看着菩提树的灌入菩提树的血液是否充满了每一根瘦骨嶙峋的枝干。 白宝山还念念有词地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玄空大师,你一定是这棵菩提树的化身。” 而在此时,肃静王和关山月不由的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菩提树的变化的血色流光,他们的心神才渐渐宁静下来,体内的血液也归为正常,不再使得他们血脉喷张。 菩提树血色流光的变化显得非常安静,谁也没有出声,整个洞府不由地更为神秘。背对远离的菩提树的那些官兵和血石门的人难免好奇心瘙痒,他们有的人看见火光中突然有丝缕血光闪过,更想回头看个究竟。 就在羞花后面就有一个人掉头正好看见菩提树的血光流转,他的眼神就被菩提树吸引住了,他无视肃静王和关山的眼神阻拦,想菩提树走去,没走上两步就张口喷血,倒在地上抽搐着。 关山月大声喝道:“要想活命,都不须掉头看。” 他这一呵斥,更有人经不住好奇心。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接连二三地有人转身偷窥,就有人不过三步吐血而亡。羞花更经不住恐怖的诱惑,她刚一扭头,就张大了嘴巴挪动脚步,在她身边的谢冰一把拉住了羞花,把她拽在怀里,他说道:“你找死吗,这个时候一定要定住心思。别乱来阵脚。” 白宝山眼看着菩提树的血液渗透地快没有光彩,他对关山月说道:“给我一把匕首。” 关山月不解地说道:“你想要干什么?” “我要拿出观音石来拯救菩提树。”白宝山说道。 关山月看向肃静王,肃静王点头示意他把匕首递给白宝山。 白宝山接过匕首,说道:“王爷把血玲珑给我,菩提树需要更所血液滋润才能菩提大门。” 肃静王斜眼看着白宝山手持匕首正准备剖开自己的腹部,从他的腹部取出观音石。肃静王只要不直视血光流转的菩提树,他就不会被菩提树的血光扰乱心神。他倒退半步斜对这白宝山,从怀里掏出九枚血玲珑呈现在白宝山面前。 白宝山把九枚血玲珑分别嵌入在从菩提树九根蔓延出的枝干第一骨节的圆洞里;他解开衣衫露出自己鼓起的腹部,左手持匕首在腹部上切割一个口子,他右手伸开食指和中指嵌入腹部切开的口子中,掏出一枚和前面那个形状大小一样的透明的晶石。 肃静王惊叹地心想,难道这就是观音石。 晶石滑到白宝山的右掌心,他右掌推向菩提树先前血石重叠的团,晶石一样地重叠在那个图案上。晶石立刻发散出晶莹的光芒覆盖在九枚血玲珑,血玲珑慢慢被融化为血液,在菩提树的瘦骨嶙峋的枝干里流转着。 等白宝山把观音石潜入菩提树后,肃静王上前用手捂住了白宝山腹部上被切开的伤口,并敷上准备好的止血白药,还给他内服了提神的药丸,并且撕下自己的衣衫把伤口给包扎住。白宝山如此自愿拿出观音石复活菩提树,他不想让白宝山即可死去。甚至他想过,只要白宝山甘心情愿地扶持他称霸天下的大业,他愿意长久地维持和白宝山亲家关系。 由于九枚血玲珑融化的血液没有先前血石放出的流光强烈,对接近菩提树的关山月和肃静王再也没有造成心神不宁,血液喷张的冲击。 他们看见菩提树在血玲珑化为的血液中渐渐的凹陷下去,血液在凹陷的枝干中也流转的越来越少,菩提树却凹陷的越来越深,直到菩提树化为血色的灰烬向四周飘散开来。 而在菩提树消失的地方出现一个洞口,那洞口纵横交错这菩提树残留的枝干,透过交错的枝干能感受到从洞口里闪烁出色彩各异的光芒。 肃静王扶着白宝山向后退了几步,对关山月说道:“让人来清理干净这洞口里的枝干。” 关山月会意地点点头,他知道洞口的枝干没有化为灰烬,必定设计杀人的机关,只能找几个替死鬼来打开这个洞口。关山月招来血石门的人,让他们先进去入洞口探个虚实。 这几个血石门人知道尊主让他们先行一步,就是探路当炮灰。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在关山月的威势在只能硬着头皮抽出兵刃向纵横交错的枝干砍去;还有的人早已被洞口内闪烁的珠宝的光芒而吸引住了眼球,恨不得赶快砍掉挡住财路的枝干,一马当先地闯进去看看传说中的地下宝藏到底如何价值连城。 他们拼力砍掉了一层又一层的枝干,那些交错的枝干在刀刃的砍伐在窸窸窣窣地掉落在地上,那些血石门人一轮砍伐夏利,眼前的洞口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变化,他们不由地松口气,向前走了几步继续砍伐。 当他们的脚步踏在被砍裸的枝干上,断落的枝干冒出火星来,他们并没有觉察到脚底下的火星飞溅,火星渐渐地聚集成了火焰一下蔓延到他们的身上。 那是一种不同于后九天天石上的蓝色火焰,也不同于明月天国的乳冰雪般的白色火焰,而是像鲜血一样的红色火焰,这样刺目的火焰一旦上身就像是身体了血液在燃烧,令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那些火焰已上身的人,挥舞着兵刃叫喊着往外奔跑,有的人被洞口岩石缝隙里伸出来的如绳索般的藤蔓缠住了腿脚,他们来不及挥刀砍伐,使劲用力地往外拽,不了洞口的岩缝里激射出无数短小利箭,飞射出的利箭穿过燃烧的火焰立刻沾染上了红色的火焰嗖嗖地贯穿几个人胸膛。 没有被利箭穿心的人跑出洞口就地打滚,算是扑灭了身上的火焰,但胡子头发被烧焦了大半,半黑的模样狼狈不堪;而被利箭贯穿的跑出洞口后,身上的火焰继续燃烧着,直到他们狼哭鬼嚎地烧成了灰烬。 就在洞口砍伐枝干的人发生惊人的变故时,围观的人先是大吃一惊,见暗藏机关里利箭放射出来时,围观的众人吓得赶快往后退,来不及退的人就挥舞手里的兵器打落激射过来的待着红色火焰的利箭,而利箭射中者就难免被红色的火焰烧成了灰。 等到该烧死的被烧死,没烧死的拉倒了一旁。看来再派人当炮灰探路,也没人再有胆量一往无前,勇闯夺命火焰口。 属于朝廷派来的王国忠和李南风看了一眼,心里都想,如果没有人自告奋勇地打开火焰口,肃静王将会逼迫他们带人去硬闯进去,他们可就是真的成了肃静王的备用的牺牲品。等肃静王逼迫他们不如先给他献给计策,以缓和一下受到威胁的紧迫感。 王国忠上前说道:“王爷,这洞口短兵相接不容易进去,如不用长兵器远距离砍伐掉洞口里枝枝蔓蔓,再有什么变故也不会引火烧身。” 肃静王没有吭声,只是点头嗯了一声。关山月说道:“那王将军的办法倒是可行,那就请王将军挑人前往砍掉洞口里的枝枝蔓蔓。” 王将军一挥手,他手下的士兵拿着长矛,长戟走向洞口,小心翼翼地钩拉洞口里的枝枝蔓蔓,那些枝蔓藤条在缓慢的钩拉下,竟然没有冒出半点火星和放射出任何利箭。 李南风对王国忠低声说道:“也许刚才机关里的火焰和利箭已被放射完毕,你这可捡了大便宜。” 王国忠说道:“别高兴的太早。一个洞口就有这么复杂的机关,不知藏有宝藏的洞穴里是不是刀山火海。” 就在此时,从洞府的外的通道里传来一阵打杀叫喊的声音,有夹杂这吭哧吭哧像是野兽的声音。聚集在洞府里的众人整齐划一的摆开阵形,做好迎敌的准备。 关山月说道:“看来我们的敌人来的真快,不知道他们是谁?” 肃静王说道:“不是朝廷的官兵,也不是明月天国的人,来者不像是人类。卫娘,把灵风带过来。” 卫娘一直躲着肃静王,怕肃静王询问起灵风来,她无从回答。其实在来地下王宫之前,卫娘想跟随萱萱郡主和马少峰在黑月山外的红岩谷接应肃静王,但肃静王已吩咐她务必带好灵风,目的是让灵风的特异功能探明紧急不明的情况。 肃静王又叫了一声卫娘,卫娘躲在某个角落里忐忑不安,一个人已经走到她面前,说道:“王爷在叫唤你,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说话的人是风云二老的风自清。肃静王叫唤卫娘时,风自清在人群了扫视了一番才把卫娘扫视了出来。卫娘只好跟着风自清走向王爷。 肃静王看到只有卫娘一个人,他神色一沉,说道:“灵风呢?他人在哪里?” 卫娘说道:“他……他在陪着王妃。” 肃静王呵斥道:“是谁让他留在王妃哪里了?” 卫娘正在一筹莫展时,突然有一个声音说道:“王爷,灵风在这里。我知道王爷需要我。”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38 灵风怀里抱着天魔琴从分开的人道中缓缓走来,他散乱的长风在明灭的风中飘荡,像是从壁画走出来的飞天神童。 肃静王向灵风招手,说道:“灵风,快过来用天魔琴打开这个洞口。” 灵风走出人道停下了脚步,说道:“王爷,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请王爷如实回答。” 肃静王神色一沉,没想到灵风自从来到他身边,不论什么事对他都是百依百顺,丝毫没有违背过他的任何心意,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毫不顾忌他这个王爷的颜面直截了当地询问他;但在这档口,他也只能压住内心的不悦,转瞬和颜悦色地说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本王知无不言。” 灵风说道:“王爷,你待我好是不是真的好,还是把我当做你练功的工具充分地利用我身上每一处超长的功能?” 卫娘见到灵风的出现,她一直是提心吊胆,怕灵风说出不该说的话。果不其然灵风单刀直入说出他对肃静王的敌意之话。她还没等肃静王回应就抢先说道:“灵风,你是不是疯了,王爷见你是孤儿才收留你,怜爱你,你怎么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惹王爷生气。走,跟卫娘先出去,别在这里疯言疯语。” 说着就上去拽住灵风就要灵风带走,灵风身体微微一动就把卫娘甩到一边,卫娘趔趄地被万孤月抓住了她的手臂,她下没有栽倒在地。 卫娘望着万孤月,说道:“你什么也没跟他说吗?” 万孤月说道:“这种事我能说出口吗?你想说你来说,不过他未必相信。” 肃静王见卫娘和万孤月纠缠在一起,其中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缘由,不过在这是个时候,他也无心在过问了。他对灵风说道:“本王是喜欢你自然重用你了,何来利用之说?” 灵风哼道:“如果王爷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还会喜欢我吗,重用我吗?” 卫娘一听灵风要吐露自己的身份,她大惊失色地挣脱万孤月的手掌,跑到肃静王面前跪倒在地,说道:“王爷,他……他可是你亲生儿子,你不能对他下毒手。” 当卫娘说出这灵风是肃静王的儿子时,除了万孤月淡定地神情,其他人都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肃静王和灵风。肃静王也是震惊不已,呵斥道:“你是不是疯了,别在本王面前胡说八道。” 而灵风听到卫娘口出这样惊人狂言,呵呵地笑道:“卫娘好毒的心计,为了保全王爷,把编排成王爷的儿子,天下再也没有如此荒谬的事。我老告诉你们我是谁,我是飞鹰山庄的最小的儿子万孤星,不是什么琴童灵风。你们在场的血石门的人统统都得死。” 说着,他拨弹出一根琴弦射向离他身边不远的羞花,万孤星凭着羞花身上散发的血石门印记的气息出其不意地攻击,羞花丝毫没有防备,那琴弦的纺锤尖头眼看就要刺穿她的喉咙,她感觉身子被拽了一把,琴弦纺锤尖头从他下颚擦声而过,扑哧一声刺入她身后一个人脑门正中。 羞花是被谢冰拉了一把,才躲过一劫。众人见这少年说动手就动手,个个提高警惕防备他的袭击。而此时洞府外面已经乱作一团,杀喊声步步逼近。 万孤星并没有停下手来,他手中的天魔琴如银蛇狂舞干掉了几个血石门的人。血石门的人当听到肃静王的琴童自称是飞鹰山庄的后人,他们顾不得肃静王的情面一拥而上地围攻万孤星。 而万孤星如灵猿一样徒手攀援到洞府的岩壁上冲向肃静王,但肃静王身边的关山月挥掌拍向万孤星,万孤星的在关山月强大的掌势下一个翻身落下洞口处,他拨开琴弦,琴弦发出砰砰的声音,把自己包围在琴音之中,无人能靠近他。而正在洞口清理藤蔓枝干的士兵受到琴弦之声的打击,感到身体像是被风刀割肉般的疼痛,为了躲避琴音的攻击,他们身不由己地向洞口里躲避,身体碰掉了不少的枝干藤蔓,枝干藤蔓带着碎小的岩石纷纷坠落。 有人被琴音击中惨叫的扔掉手里的火把,火把穿过还未掉落的枝干藤蔓落入洞口里,洞口里突然冒出一团红色的火焰向外喷了出来,点燃挤在洞口的士兵的身上;士兵惨叫地又向外逃跑,却被万孤星的琴音一一击中,倒在洞口里,任凭火焰吞噬他们的身体。 此时洞府的门口越来越骚动不安,已有不少面目狰狞,披头散发,张牙舞爪的闯入官兵的阵势之中。官兵们看到那些认不认,鬼不鬼的尸魔个个吓得不敢上前抵抗,互相推搡着,不知所措地叫道:“鬼啊……是地下墓穴出来的鬼兵吗?” 肃静王和关山月看到那些摇摇晃晃,手中挥舞着兵刃,脸面充满充满黑气的怪物都不由地大吃一惊,难道这沉睡百年的地下王宫真会隐藏着驻守的鬼兵? 因为万孤星眼盲,不会看到什么尸魔,他凭着对血石门杀手身上的气味,在众人群中专挑血石门的人刺杀,而血石门的人也意识到这个狂魔少年是针对他们而来,于是他们结成阵势围攻万孤星,但万孤星一拨弹起天魔琴,谁也无法亲近他,只有躲避他的琴音的攻击。 偌大的洞府顿时杀声震天,各种交战不分敌我地交织在一起。万孤月躲在角落里看着万孤星大杀四方,而她却无能为力帮不上一点忙,她透过骚乱的人群看大肃静王倒是很淡定看着眼前的厮杀,而关山月死盯着万孤星激战血石门的人;他看见肃静王用欣赏的眼光瞧着万孤星以琴杀人的功力,而他看到万孤星的身形变化也没什么章法,只是凭着不知所云的内功拨弹出的琴音具有惊人的杀伤力。 关山月想亲自动手去解决了万孤星,但由于碍于肃静王的情面只能请示一下。他说道:“王爷,这小子太猖狂,若是不拿下他,怕是要坏我们大事。” 肃静王说道:“那好,你去擒住他,记住别伤害他,留着他本王有用处。” 在肃静王身后的卫娘不由地问道:“王爷,你真的不伤害他吗?” 肃静王掉过头来,一把抓住卫娘的手腕说道:“本王看重你,你却在本王背后捣鬼,这小孩是飞鹰山庄的人吗?你为什么他送到本王身边,你到底存在什么目的?” 肃静王紧紧掐住卫娘的手腕,卫娘疼的脸色发白,她说道:“王爷,灵风真的事你亲生的儿子,虽然说来话长,但王爷你仔细看看灵风是不是跟你相像。我对王爷一向是忠心耿耿,怎能在这档口上说假话欺骗王爷呢。” 肃静王回头再看万孤星时,他弹奏出琴音在关山月凌厉地掌势下变的身份柔弱,万孤星抱着天魔琴不停地拨动着琴弦,也挡不住关山月一掌一掌地推进,逼着万孤星步步后退。 关山月说道:“小子赶快把天魔琴放下,乖乖地回到王爷的身边,别在年少无知地冒犯王爷,否则王爷怪罪起来,没有你好果子吃。” 万孤星突然把天魔琴向关山月投掷了过去,关山月侧身就要抓住天魔琴的琴身,一下感觉到万孤星左手五指拉开五根琴弦跟着琴身转到他的身后;而万孤星右手突然多出了一把利剑刺向他后背。 关山月意识到被拉开的琴弦回缩时要切割掉他的手臂,他赶快撒手一掌把天魔琴排开,五根琴弦擦过他的手臂切割开他的衣袖,而天魔琴正好被他一掌拍飞窜入起火燃烧的洞口里。 关山月来不及关注天魔琴的去向,他感觉到万孤星的玄冥剑就要刺中他的后背,他向前凭空一跃向上纵起,万孤星的玄冥剑从他的纵起的腿脚下平平刺过。还不等万孤转变玄冥剑的招式,关山月已经落在万孤星身后伸出手指就要点住万孤星。 但就在关山月纵身一跃,万孤星听到他的天魔琴被关山月打飞到洞口中,他一剑刺空时就势向前纵身飞去追寻天魔琴飞行的方向,而关山月出手一点也落空了,他眼睁睁看着万孤星随着天魔琴一起闯入洞口里没有动静,似乎他和天魔琴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肃静王,卫娘还有万孤月都跑到洞口向洞口里张望,希望能看到万孤星的踪影,但是洞里里除了有点点的火星闪烁,漆黑地令人窒息。 关山月多肃静王有点抱歉地说道:“王爷,我不是有心的。这小子太狠了,我不得不出狠手。” 肃静王一挥手,示意他别出声,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洞口里突然亮起一道光芒,那道光一波一波地弥漫开来,渐渐的照亮了洞口。 他们透过闪烁的光满看见万孤星从一团光环中爬了起来,万孤星不知有层层光环包围着他,他手持玄冥剑向前摸索这寻找丢失的天魔琴,他越走越远,像是要消失在天边的霞光之中。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39 肃静王喜不自禁地说道:“是他,他打开了通向宝藏之门。” 说着,他要迈开步伐向洞口走去。肃静王异常的反应,让关山月等人措手不及,他上前一把拉住肃静王,说道:“王爷要冷静一点,那可能是幻觉。” 但万孤月看到万孤星消失在流光中,她不顾一切地冲到肃静王前面去,想洞里走去;她感觉到那些流光溢彩闪烁在她的脸色是柔和的感觉,丝毫没有呼吸的凝滞。 她回头想肃静王嫣然一笑,说道:“王爷,过来呀这里是你想要的天堂。” 肃静王被万孤月的笑迷离了心神,他推开关山月,径自向万孤月走去,当他走到万孤月的身边,顺着万孤月的目光看去,洞口里面豁然开朗,流光闪烁,这里比外面的洞府要发巧夺天工,不知用什么样的鬼斧神工打造出来这藏宝的宫殿。 关山月见肃静王和万孤月都进入了藏宝的宫殿似乎安然无恙,他也想迫不及待地进去一观究竟,可是他身后的打斗越来越乱他发出哨声的信号,血石门的人都击中了过来,他吩咐道:“你们守着这洞口,不得让任何人进入,至于那些尸魔就让官兵去应付。” 谢冰说道:“尊主,我看官兵应付不来了那些吃人的尸魔,我们要派人出去报信,请求留在外面的官兵增援。” 关山月警惕地看了一眼谢冰,心想他不贪恋钱财想乘机溜走,但转念又想,他如果能出去报信也不失为上策。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说道:“恐怕外面也好不到那里去,不过你出去试一试,有总比没有什么强。” 羞花冷冷地说道:“现在想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你们看那些被尸魔咬伤的官兵,面目也变得狰狞,他成了新的一波尸魔向我们攻击过来。” 此时,埋伏在洞府顶上的黑鹰罗刹和那慕汗看到下面的像是一场人鬼大战,他们都谁都没有经历过,踌躇不前。当那慕汗看到白宝山打开洞口后,被抛弃在一个角落里,无人看管,他纵身飞跃而下,混在激战的队伍里杀到白宝山身边,说道:“你还能走吗?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白宝山见是那慕汗,说道:“你们就不该来,这里是即使天堂也是地狱,谁都别想活着离开,我就是来让他们陪葬的。” 白宝山捂着伤口站了起来,冷眼看着眼前的杀戮,说道:“你看肃静王都进去了,你也扶我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那慕汗说道:“别管那么多了,上面有出路,我背你上去。” 他刚说完,黑鹰罗刹从洞府地上飘落了下来,接着就有两个衣衫褴褛,面目漆黑的人也掉了下来,和万孤月打在一起,那慕汗只能手持赤心剑守在白宝山身边,避免他在再次受到伤害。 躲在官兵中间督促作战的李南风对王国忠惊呼道:“王将军,你看那连个尸魔是不是季占雄和王战行?他们怎么会变成了那个模样?” 王国忠仔细一看,果然和黑鹰罗刹打斗在一起的两个尸魔披头散发,脸色发黑,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地露出一道一道的肌肤,一道道肌肤是抓伤的伤口,残留着黑色的血痕。 他们在回头看到一个个被尸魔咬伤的士兵渐渐黑化,他惨叫着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直到把自己的皮肤撕扯出一道道伤口后流出黑色的血液,然后他们转身加入尸魔军团对其他士兵进行攻击。 而季占雄和王战行的武功并不弱,他们黑化成尸魔后更是张力十足,青面獠牙地疯狂地逮住谁撕咬谁,直到他们无意间抬头发现洞府顶上还潜伏着一个人影,他们像是狸猫一样窜到洞府顶上,把黑鹰罗刹攻击了下来。 黑鹰罗刹的出现,让羞花和谢冰大吃一惊。羞花惊道:“她在京城被尊主打残了,还如此厉害。” 关山月说道:“这地下王宫不但是藏宝的地方,还是藏武功秘籍的地方。黑鹰罗刹的武功和十年前在血石门时的武功表面上看没有变化,但在她在内力上能抗住老夫致命一击没有死,还梦跑到这里恢复如初,不但说这地下王宫的神秘莫测。” 谢冰说道:“是叶锦天帮她到这里来的?” 关山月说道:“也许叶锦天已经死了。” 黑夜罗刹也注意到关山月他们守在流光闪烁的洞门口看她和两个尸魔高手相斗,她一个侧身斜飞摆脱了尸魔的纠缠,直奔关山月而来,随即两个尸魔也跟着追随而来。 关山月一看黑鹰罗刹想把尸魔引过来,他只能挥掌迎战,而黑鹰罗刹虚晃一招避开了关山月的进攻,转身去攻击了羞花和谢冰。 关山月正要追过去,两个尸魔却向他扑了过来。关山月知道这些尸魔身上有毒丝毫不敢沾染,他移步转身到一个尸魔的身后双掌拍出,他凌厉地掌势一下把王战行黑化的尸魔拍进了流光交错的洞口,眼见那个尸魔露出的肌肤和脸面上出现山说不定的红光突破皮肤冒出了青烟后燃烧了起来,尸魔嗷嗷惨叫地化为灰烬。 在洞口外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停止了打斗,眼睁睁看着王战行黑化的尸魔自燃成灰。王国忠喊道:“啊呀,原来佛光是尸魔的克星,我们有救了。” 本来士兵被尸魔咬伤以后个个转化成了尸魔,尸魔越来越多士兵越来越少,剩下的人都心生恐惧,战战兢兢地于尸魔周旋,怕自己被可怕的尸魔咬了以后变成了鬼样,那就是无力回天了。 他们一看到洞口里的流光能杀死尸魔,绝地逢生的希望他们不顾一切地冲向洞口,突然一阵啫啫地怪叫刺痛了每个人耳朵,内力差的士兵不由地捂住了耳朵停止了逃命的脚步,那些尸魔听啫啫地声音停止了攻击,战在原地歪着脑袋看着道出飞舞闪着火光的小小的蝙蝠。 接着一个白影从众人头顶掠过,像鬼魅一样出现在洞口外。他的白色长发齐腰甚至掩盖了他的面目,可他露出来的皮肤白的渗人,而那啫啫地声音正是从他的口中发出来的。他一只手拄着蛇头拐杖,一只手拿着短小的骨笛放在他的嘴唇边吹出啫啫地声响。 关山月说道:“老鬼,原来你躲在这里称王称霸,真是令老夫佩服。” 老鬼停止了啫啫地笛声,没了啫啫地笛声尸魔军团依旧是先前的姿势,只有眼珠不停地转动着,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而其他为挂彩受伤的士兵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一溜烟地回到自己的阵地。而季占雄黑化的尸魔正面对这李南风和王国忠,他俩看到季占雄无助的眼神和凶恶的面目都掉过头,不敢多看一眼。 老鬼微微地转过身,侧目关山月,说道:“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没有变样,而我却真正成了鬼。老夫这个鬼样不能重见天日,即使老夫得到这整个地下王宫有什么用呢?” 关山月冷笑道:“当年你第一个到过地下王宫,却对老夫隐瞒此事。是你想独占这里的财富,是你太贪婪了,你变成这个样子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老鬼哼道:“自从你除掉了李天翼,成为血石门的尊主,我不得不害怕,害怕成为下一个李天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面对巨大的利益,你能踩死李天翼,何况我这个无法跟你抗衡的小人物。为了帮你寻找地下王宫,我受到了黑鹰罗刹的算计,恶病缠身无法解脱,只能变成鬼在这地下王宫做个鬼王也是不错的。我贪婪?凡是你们来这里的那个不是贪心不足。既然我还没有老死病死,老天爷就是来派我惩罚你们这些贪婪者,老夫就……” 老鬼正说着,他突然一个转身腾空而起,只听见嗤嗤的声音从他身下飞驰而过;而他还没有落地时,他手持的拐杖在一敲打的地上,从拐杖蛇头激射出一缕黑丝射向偷袭他的羞花;与此同时关山月大声叫道:“别动手,要小心呢。” 可惜来不及了,关山月看到羞花眉宇之间有了黑点,黑点之处散发的黑气向羞花的脸面蔓延开来。 当老鬼侃侃而谈时,羞花就暗自认定这些恐怖的尸魔这眼前这个白毛鬼背后操作,把白毛鬼杀了,那些尸魔就不足以成为心腹大患;所以他自以为是的暗自向老鬼激射出一把飞针,谁知被老鬼反制成了尸魔。 老鬼摇摇头似乎惋惜地说道:“关山月你一向老成稳重,怎么就调教出这么一个目中无人,不自量力的土地,也真是可惜了,这么花容月貌的女子却变成了尸魔,老夫真是于心不忍呢。” 站在羞花身边的周围的血石门的人呢看到羞花身上冒着黑气,个个吓的让出羞花痛苦撕扯地范围,免得被沾染上她身上的毒气。 谢冰实在不忍心看到羞花变成了尸魔,他手持锥钎就要结果羞花的性命,只听老鬼说道:“又有一个不自量力的家伙送命来了。”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40 关山月不会让老鬼如此地肆无忌惮,他见老鬼说话时就微动身形地要对谢冰下手,他趁势暗自凹陷功力想把老鬼吸纳过来,他这种功力毫无征兆,如果没有正对着关山月的就看不见他的双掌呈现凹陷的状态。 当老怪抬起蛇头拐杖时还未来得及戳到地面上,身子突然向后移动了一下接着就飞了起来,这时老鬼才意识到关山月对他下手了,而且是又很有准;老鬼在凭空挣扎着才没被关山月的掌势甩打到岩壁上,而是他及时地抡起舌头拐杖往后一戳,拐杖戳到岩壁上,随后他被拐杖反弹到官兵的阵营里。 李南风一看老鬼滚落到他的眼前,他手持长剑刺准了老鬼的咽喉,喝道:“别动,否则我就杀了你。” 老鬼伏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看来他被关山月打伤的不轻。关山月急道:“你还留着他干嘛?还不快杀了他。” 李南风手中的剑微微一动,剑尖刺入老鬼的肌肤里,他冷笑道:“关山月,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朝廷通缉的钦犯。我杀了他,你随后就会杀了我。” 关山月哼道:“你想挟持他来要挟我,恐怕你找错了人。” 其实关山月地李南风忍耐很久了,他没有和李南风撕破脸,就是不想让肃静王过早地和朝廷撕破脸;而李南风以钦差的身份来到敦煌,就是为了监督肃静王如何挖掘地下宝藏,可他看都关山月和肃静王明目张胆的来往,他已是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跟来,不知关山月何时跟他算在京城的旧账。 此时能挟持住老鬼就是一个机会,接老鬼的势力消灭关山月和血石门的人,他就能借此联合魏宗尧的军队对付肃静王就容易多了。 可是关山月从来没有把李南风放在眼里,他纵身向李南风飞去,双掌拍向李南风;李南风早料到关山月会狗急跳墙地向他发难,他移动身子转到老鬼的一侧,而他的剑尖始终没有离开老鬼的咽喉,剑尖在老鬼的咽喉划出一道血痕。 关山月没有掌力没有击中李南风,却见来过卧子地上纹丝不动,他反手左掌拍向老鬼的身体,他刚伸出手掌发觉老鬼的腋下激射出一缕黑丝,他大吃一惊想极速收回手掌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一缕黑丝从他的手掌心穿透而过。 关山月向后一跃顺手夺过王国忠手中的朴刀,向自己的左臂砍了过去,咔嚓一声他卸掉自己的右臂,然后扔掉朴刀在自己的上臂连续点准了几个穴道紧急地制住断臂处的血流。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唏嘘不已。关山月灰白着脸,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了李南风和老鬼联手对付他,还是老鬼引诱他上钩给他致命一击? 其实李南风也不知道老鬼能反败为胜,他只是借用老鬼赌一把,不敢他俩谁胜谁负他都不会吃亏,至少他的手下的士兵不再受到尸魔的毒害。 就在老鬼攻击关山月时,他回剑把老鬼的蛇头拐杖给粘粘过来,他自认为这个蛇头拐杖是驱动尸魔行动的法宝。 老鬼从地上爬了起来看都没看李南风一眼,他看向关山月,说道:“真是想不到,堂堂的碧眼王也有自残的时候,这是可叹可笑,呵呵……” 关山月瞪着眼喝道:“你们傻站的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些尸魔都杀了。” 血石门的人和官兵们在关山月的呵斥下一下醒悟了过来,他们挥舞着兵刃砍向嗷嗷地嘶吼地尸魔,每一刀砍下去尸魔变成一团软泥,显然尸魔的骨架已被腐蚀头顶。 混乱中却没人敢去攻击气喘吁吁的老鬼,怕他再使用设么妖法把自己变成了尸魔。虽然李南风得到蛇头拐杖,但他不会如何应用,只能拿着蛇头拐杖虚张声势,不让别人靠近自己。 一个穿着黑色罩袍的人在混战的人群中溜到老鬼的身边,她快速地把一颗药丸塞进老鬼的嘴里。当她靠近老鬼时,老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咽下药丸后,说道:“你跑来干嘛?” 那个黑色罩袍的人正是他的妻子凌雁秋。她在避开了张本良的视线,跑到老鬼身边向想对他来个最后的告别,可是她还是不忍心给他吃了一颗救命解药。 老鬼缓过神来,说道:“你离我远一点,我身上全是毒,不要沾染上了你。他们要消灭我尸魔军团没那么容易。” 凌雁秋拉住老鬼的胳膊,说道:“别这样,我们赶快逃出去吧。” 老鬼嘿嘿笑道:“藏宝的地方已经打开,我若是不进去看上一眼死不瞑目。” 老鬼从长满白毛的胸膛里掏出一根玉色的骨笛,放在嘴唇里触动着舌头吹出啫啫的声响,这声音先是缓慢零散转而就变成了尖锐急促,洞府的里突然飞进来星星点点的火蝠,火蝠钻进还没有被砍到的尸魔的耳朵,鼻孔,嘴巴,那些尸魔挥舞着手臂复活了,他们见到活人不顾一起地撕咬起来。 凌雁秋在老鬼的身边,她是可以阻止他的疯狂的造魔举动,但她没有,她不是无能为力,而是她不忍心砍到老鬼失去尸魔的战斗力,就会被人砍杀,若是不阻止,将会是跟大一场的杀戮。 张本良突然来到凌雁秋身边,说道:“他又把尸魔复活了,快把他控制住,不能再这样失控下去。” 凌雁秋冷笑道:“已经迟了。你看他虽热没有了蛇头拐杖撑腰,却又火蝠的保护,恐怕谁也亲近不了他。你的借刀杀人的计策真够血腥的。” 张本良说道:“我只想让老鬼缓冲一下,把他们吓唬出去。看来我错了。” 凌雁秋说道:“人为财死,面对万贯财宝谁会被吓唬出去。你看已经有人冲进洞口里去了。” 王国忠守着季占雄黑化的尸魔,他看到季占雄乌黑的眼神向他求助,他不忍心一刀砍下去。他问道:“大将军呢,大将军是不是也变成了尸魔?” 季占雄嗷嗷地摇了一下头否定了王国忠的疑问。 王国忠又问道:“大将军是不是在地下王宫的外面?” 季占雄的下颚微微地动了一下,肯定了王国忠的猜测。 “我……我跟你人鬼殊途,我不得不杀了你?” 而季占雄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把自己的命交给了王国忠的决定;王国忠也知道他的意识还算清楚,只是身体受到极大破坏,头脑受到老鬼的控制。 王国忠犹豫不决时,他看见有三个闪着火光的极小的蝙蝠围绕着季占雄转了一圈,突然分别钻入季占雄的耳朵,嘴里,鼻孔;季占雄的脸色忽闪忽闪地出现一缕缕火光,吓得王国忠往后倒退了几步。 季占雄吼叫着扭转这脑袋,伸展这手臂,睁大眼睛凸出火焰般的眼眸,像是要喷火一样地扑向王国忠。 王国忠大叫地转身就跑,他真是后悔没有一刀砍死季占雄,眼下季占雄被火蝠彻底烧毁了脑子,整个身子都反射这火光,季占雄死追着王国忠,他把王国忠的后背衣服都四撤掉了,眼看要把他黑化成了尸魔。 王国忠慌不择路地闯进了流光交错的洞口里,他在流光的照拂下并没有感到不适的感觉,他惊讶的说道:“哇,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哈哈我得救了。” 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淋漓尽致的痛快。 就在关山月偷袭老鬼的时候,谢冰趁机用一根锥纤戳进了羞花的胸膛;羞花无力撕扯着自己的身体,她的指尖都划破了她的白皙的皮肤;她倒在地上蠕动着,胸前的伤口流出半黑半红的血液,看来她还没有被完全被黑化成尸魔,就被谢冰结束了她的痛苦;她睁大了眼睛瞪着谢冰,嘴角似乎还有一丝笑意;但她弥漫着黑色的脸庞和嗷嗷张开的歪斜的嘴巴,与她平时那娇媚的容貌相比丑陋了百倍。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死成这个鬼样,恐怕被她自己看到都会吓死的,何况谢冰不忍心多看她一眼丑化的容貌。 当谢冰回过头时,正看到关山月背老鬼毒气激射到手掌心,关山月毫不犹豫地卸掉了自己的胳膊,他大吃一惊,他赶忙跑过去扶住了关山月,他看一眼伏在地上的老鬼就要动手,被关山月呵斥住了。 “不要靠近他,他就是魔鬼。快点把所有的尸魔赶尽杀绝。” 谢冰把关山月扶到了一个角落,提他包扎了伤口;关山月瞪着双瞳的眼眸呵呵地笑道:“砍得好,杀得好,把这些妖魔鬼怪都杀干净,哈哈。” 谢冰看到关山月欢畅的神情,他不由地担心关山月被老鬼暗算后是否会变成尸魔? 他叫道:“尊主,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谢冰再次扶着关山月转身后,看到了还没被砍死的尸魔又复活了,他们张力十足,奋不顾身地扑向活人撕咬着,嚎叫着。 谢冰也顾不了扶着关山月钻进了流光交错的洞口里,丝毫不敢停留一直往里面走。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41 白宝山在那慕汗的搀扶下说道:“我把我自己堵剖腹了,我要进去看看洞口里面到底有什么?” 那慕汗拉住他说道:“我们最好趁机离开这里,你身受重伤不能在走动了,我来背你出去。” 白宝山捂着腹部的伤口,挣扎地摆脱那慕汗的手掌,说道:“我不出去。” 白宝山向前跌出了几步被一个人拖住了,他定睛一看那个人正是他的儿子郭雪剑。 郭雪剑说道:“你要想进去,我陪你进去。” 那慕汗说道:“密疯了吗?我是来帮你救人的吗,不是来抢夺金银财宝的。” 郭雪剑说道:“我刚从洞府外来,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出去了。那个柴达王爷为了阻止尸魔的进攻,他已经让人把能出去的洞口用炸药给炸住了,连暗河的通道也给堵住了,暗河里的水正往上蔓延,很快把这里都给淹没了,我们的找其他的出路。” 白宝山呵呵道:“这是天意,是老天不让我出去。儿子,我的好儿子,你带我进去。” 郭雪剑进入洞府时,正好看见谢冰扶着关山月向洞口里走去,他说道:“我的大仇人进去了,我决不能放过他。那慕兄麻烦照顾我的爹,我先进去杀了他。” 说着,他把白宝山交给了那慕汗,他一个箭步冲进了流光交错的洞里。 白宝山抓住那慕汗的衣袖,说道:“剑儿,他干不过关山月,我们应该一起进去。” 那慕汗此时看都不少人为了躲避尸魔的纠缠撕咬,也窜进洞里去,他向张本良招招手,可张本良没有看见他的手势,张本良背着他向洞府外面奔去,只留给那慕汗一个疏忽的背影。 在洞府里老鬼复活的尸魔越来越多,而官兵被咬死咬伤的越来越多,没死的渐渐也黑化成了尸魔,知道所有的人逃进洞里,所有的尸魔围住了那慕汗和白宝山。 就在此时,老鬼停止了啫啫的笛声,尸魔又停止了行动。 老鬼对白宝山说道:“宝二爷,你别来无恙呀。看在你多年来在床上照顾我老婆的情分上,我不会伤害你。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贪心只贪色。” 白宝山尴尬地笑道:“你说笑了,你……你老婆是谁?” 老鬼拨开他那垂下来的白发,露出白皙干瘪的脸庞,说道:“或许你没见过我,不可能不知道我老鬼吧。那小子多年前在在这里死里逃生,如今又回来了,看你命大福大啊。” 那慕汗也没想到老鬼会变成这个样子,当老鬼露出他那惨白骷髅的面容,他还是不由的吃了一惊,说道:“你……”他就不知该说什么了。当年,他亲眼看见黑鹰罗刹把老鬼打掉暗河里,当时他心想这瞎子老鬼十有八九都会死的。但他从张本良哪里知道老鬼在这地下王宫存活了下来也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当初他和老鬼一起闯入过地下王宫,老鬼的各种特异的本事他也见识过,能在这里不见天日的地方生存下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他再次亲眼看到老鬼正真的面目是,还是被他骷髅的脸庞给吓着了。 当凌雁秋走到老鬼的身边,白宝山微微张开了嘴巴,说道:“久仰,久仰。我听你老婆说过你,现在我可见到真容了。” 老鬼啫啫一阵怪笑地放下了他那白发,说道:“我以前可是有一副俊美的容颜,我老婆可迷恋我了。自从我跑到大漠里寻找地下宝藏,中了黑鹰罗刹的毒手,眼睛变瞎了,容颜也变残了,男人的功能也没了,老夫为了委屈我的老婆,放任老婆跟其他的男人巫山云雨,只要他心中有我就行,我不在乎,因为我心里一直有黑鹰罗刹,我曾经在血石门疯狂地迷恋过黑鹰罗刹,我知道我不能拥有她,但我只想占有她,哪怕一次也好,可是到头来我还是被黑鹰罗刹伤的体无完肤,这是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在血石门里每个人都很贪婪,所以血石门每个人手上沾染的血足以浸透一块石头。现在我老婆不顾生命来找我,我知道她的心里真的只有我。” 白宝山望了一眼凌雁秋,说道:“原来她跟我在一起,不但仅仅为了风流快活,更重要的事为了我腹部里的观音石。” 老鬼一声啫啫的怪笑,说道:“宝二爷不愧是聪明人,可惜你太贪婪女色,悔悟的有些晚了。我老婆如果只单单跟你好上,必定会引起你的疑心。我从关山月哪里早窥探到你腹部里有观音石这个重大的秘密,可惜我没有血玲珑,也没有找到地下宝藏准确的地点,所以只能让我老婆吊着你。可惜我势单力薄终究不是肃静王和关山月的对手,既然我得不到的,那我就想办法毁掉。我的尸魔军团守在这里,看谁能逃得出。” “未必,你有再多的尸魔也不能成全的变态的欲望。” 老鬼听到这个声音,不由的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用惨白的手指划开披在脸面上长发抬头瞅去,嘴唇发抖着:“你……你还是那么地冷如冰花,我……” 说话之人正是黑鹰罗刹,她没有跟着逃生的人进入流光交错的洞口里,而是冷眼旁观进入洞里的人如何消失的,既没有惨叫的声音,也没有欢呼的叫喊,洞口里到底有什么,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她看到洞府里除了尸魔外只有那慕汗,白宝山和凌雁秋,老鬼等几个人。 黑鹰罗刹看到老鬼变成骷髅的模样,心里也不觉生出一阵寒意。她避开了老鬼的正视,说道:“你……你这是……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 老鬼苦笑道:“你……嘿嘿,你还是那么冷血。看来爱错一个人是多么可怕的事。” 当老鬼说出最后一句话是,黑鹰罗刹和那慕汗的眼神不由地交际了一下,俩人压住各自的心跳避开了彼此的目光。 黑鹰罗刹冷冷的说道:“既然错了,你一错到底,我就冷酷到底。” 说着,他扬起手从她的袖筒里激射出一支火流星,连续擦过几个尸魔,那几个被火流星点燃的尸魔顿时自然起来,他们在嗷嗷的叫声中燃烧成灰烬。 老鬼并没有捶胸顿足地怒斥,而是很平静地说道:“好,很好。老夫早已料到你和那个小子经常潜伏到地下王宫偷炼这里的武功秘籍,自然知道这里有火蝠和黑毒蛇,所以会用天火来对付我的尸魔军团。你们借刀杀人,让我把官兵和血石门的人杀的差不多了,你们再用天火消灭掉我的尸魔军团。几年前就输给了,如今又输了,老夫输的太彻底了。老婆,我永生见不得天日,好歹到了藏宝的洞口,我死也要进去看看洞口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奇珍异宝。老婆跟我进去。” 凌雁秋毫不犹豫地跟着老鬼走进流光交错的洞口里,当她进入洞口的一刹那回头向白宝山嫣然一笑,那笑意立刻进入白宝山的眼帘里,白宝山不由地心动,似乎凌雁秋残留在他怀里的旖旎风情一下被淘走了。 那慕汗说道:“我们要不要进去?郭雪剑他说外面的通道都被炸毁了,不好出去了。” 黑鹰罗刹说道:“我不知道,只能等张本良回来再作打算。” 白宝山急道:“你们还等什么呢?都进去了那么多人,我儿子都进去了,如果里面有危险早有人逃出来了。” 黑鹰罗刹冷笑道:“如果进去的人都死了,自然不会有人逃出来。” 白宝山说道:“我已经把观音石从我身体拿出来了,打开了宝藏的大门,我也成了废人,就算出了这个地下王宫,我什么都干不了,还不如陪葬在这里痛快一些。你们不要拦着我,我一定要进去。” 那慕汗见白宝山要执意进去,他也没了主见地看着黑鹰罗刹。黑鹰罗刹说道:“当我再次回到这个地下王宫里,我就没想过再想出去,我认为这里比外面的世界跟美好。我半生厮杀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他身体里藏着观音石也不就是为了这一时吗?也许进去就是一死,但不能抱憾而死。” 白宝山推开了那慕汗,他一把抓住了黑鹰罗刹的手,说道:“我看你就上上天之神派来的飞天神女,敦煌壁画的上飞天就是你这样的冷傲九天,我愿意和你一起进去,哪怕里面是刀山火海,十八层地狱,我都死而无憾。” 说着,他拉着黑鹰罗刹一起走进流光交辉的洞口里。那慕汗见他们一步一步走向洞口里,他向后又看了一眼,除了十几个还没有死的尸魔嗷嗷的乱叫,看不见张本良回来的影子。他回过头看见白宝山腹部的伤口疼痛,没走几步跌倒在地,黑鹰罗刹把他搀扶起来继续先前走去。 那慕汗深呼吸一口气,心想不能干守在这里,曾几何时和黑鹰罗刹在这地下王宫出生入死过,如今却又害怕了,退却了,他默念着:“斯琴,对不起,我又做傻事了。” 那慕汗吐出一口气大步向洞里走去,很快赶上了黑鹰罗刹和白宝山,他上前扶住了脚步蹒跚的白宝山;黑鹰罗刹向那慕汗递去一丝笑意,示意道,我知道你一定回来。 那慕汗心想,我跟她的孽情深重,若是不经历一番苦痛是无法解开的。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42 他们进入洞口里,满眼的流光闪烁并不感到灼热和刺激,反而感觉每一缕缕光线让人感觉柔和心静,很快让人的恐惧化为云烟散尽。 白宝山说道:“我们是不是到了天国?这里的五彩斑斓的光芒好像是在吸引着我们?” 那慕汗和黑鹰罗刹也感觉到了越往前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附着他们往前急促的脚步。黑鹰罗刹说道:“这黑月山好像是一座磁山,凡是进入黑月山的人都会迷失方向,许多人都迷失在黑月山里,最后都变成了累累白骨。而楼兰古国挖空了这座磁山,把这里变成了他们的地下宫殿,这藏宝的地方就是磁山的中心。所以,要小心你身身带着兵器。” 说着,黑鹰罗刹就摘下插在腰间的一双银狐刀抛弃到道路边。那慕汗说道:“没你说的那么神奇吧。” 但他还是握紧了手里的赤心剑。 他们走的道路越走越宽敞,而且周围凸出的岩石看上去漆黑坚硬,而且从岩缝里放出的光束也越来越暗,还有横尸倒地的人,看来前面进来的人经过了一番厮杀。 前面有一扇黑色的铁门已被打开,铁门上吸附了不少的兵器,其中还有郭雪剑的碧寒剑。当那慕汗看到那把碧寒剑,他手里的赤心剑就在他的手里颤抖着,他想把赤心剑放在背后用衣衫包裹起来,谁知他已松手赤心剑嗖的一声飞到铁门的上方,被铁门牢牢的吸住了。 黑鹰罗刹说道:“被磁铁门吸住的兵器,谁也别想再拿回来。所以这里肯定是楼兰国王的寝殿,这里会保证他不会被刺客刺杀。” 白宝山说道:“也许这里最后有可能成了他们的墓殿,谁也无法打开这宫殿,无法攫取这里无数的宝藏。就是因为这里是用磁山打造出的宫殿。” 他们穿过黑色的磁铁门,看到门后一座恢弘敞亮的宫殿,宫殿顶上倒挂着错落有致的水晶,那些水晶看上去似乎是天然形成被雕琢成形态各异的装饰品,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但是他们也看到了透明的水晶上也沾染了刺目的鲜血,在宫殿的地上也是十步之内就有两三个尸体横在当地,而尸体旁边也有碎了一地的水晶,显然他们为了先前进来的人斗杀过。 那慕汗说道:“他们已经互相厮杀了,等我们过去后他们估计都自相残杀完了。” 白宝山冷笑道:“那未必。你看的死的人都是官兵,而这些官兵都是服饰都是朝廷派来的人,看来肃静王想独占这里的宝藏。” 黑鹰罗刹说道:“在我们前面的事老鬼,他也是肃静王的一个威胁。但他受到了关山月的暗算,关山月也被他暗算掉一个胳膊,他们俩不足为患,就怕肃静王驻守在地下王宫外面的官兵会不会闯进来,那就很难说了。” 那慕汗说道:“郭雪剑不是说了吗,地下王宫出去的道路都被人封死了,恐怕我们谁也出不去了。” 黑夜罗刹说道:“这个我知道,既然有人能用火药爆破封堵住通道,也会有人会用炸药把通道炸开,这是迟早的事。张本良出去就是为了阻止外面的人闯进来,只要能够拖延住时间,等到下一次沙尘暴来临的时候,这里都会淹没到从前的样子,属于这里的永远是这里的。” 他们走过晶莹闪烁的宫殿又来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朝堂大殿,这个大殿呈现出姿态各异的神兽,雕栏玉砌的阶梯,黄金打造的王位,还有雕刻着祥云和飞天神女的擎天圆柱,圆柱都用着薄如蝉翼的金纸包裹着,除此之外还有排列整齐的香炉和祭坛,都是用黄金打造,到处金光闪耀,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但到处也沾满了鲜血,横尸各处。每个人的死法不是兵刃所伤,都是被暴击到黄金铸造的器皿上而死,有的人死的非常惨烈,触目惊心。 那慕汗看到这一切,说道:“我们还是出去吧,我不想在看下去了,再往前走一定是惨不忍睹的场景。” 黑鹰罗刹哼道:“你不想看见不等于不存在,凡是见财起意的人来到这里都会无法自拔,贪得无厌,自然会杀害别人来成全自己得到的更多。” 白宝山说道:“我怕,剑而也会迷失于此,所以我们要出去,也要把我的儿子一起带出去。” 他们转到大殿后面时,听见离他们不远处有打斗的声音,他们循着声音赶了过去。 大殿的后面是凌乱的纱幔,破旧的绫罗,残缺的绸缎装饰的寝殿,寝殿里的茶几,桌凳,衣柜,屏风都是用玉石雕刻而成,都东倒西歪地散落一地,也有血染的颜色和横卧在玉石桌椅上的死尸。 有一个人横躺在落地门框上,双手捂着腹部,身体里的血透过他的手指缝隙染红了他的手背,看着他的衣着是个官兵。 那个官兵看到他们三个人,他苦笑道:“这里的财宝太多了,能拿出去一件都是价值连城,可我……咳咳……” 也许他还能见到有活人过来,显得格外激动带动了伤口,不由地连连咳嗽了起来。 白宝山问道:“你……你是朝廷的人?” 那个人说道:“我是朝廷人,是剿匪副将王国忠,可惜我活不久了,但是能死在这里也是值了。你们能帮我个忙吗,把我扶到那张床上,能死在那正床上,我也死而无憾。” 三人顺着王国忠的目光看到一张用翡翠雕饰的床,那张床周围挂满了绯红色的纱幔,纱幔虽然有些陈旧,依然掩饰不足翡翠床翠绿欲滴的光芒,若是睡在那里必然是犹如仙境般的梦幻。 那慕汗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伤的这么重?你的伤口用兵刃所伤的吗?” 王国忠喘着气叹道:“看来你们也不是无条件地来帮我,人心啊都是深不可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被关山月所伤的。你们也知道,任何铁制的兵刃都不会带进来,而这里也没有任何铁制的器具,但这里并不是兵刃,你们看墙上挂着兵刃吗,那都是木制的,玉制的兵刃,可惜只有内功高强的人才配使用,想我这样只会蛮力的人最先就败了下来,即将死于非命。不过再闭眼之前能看到如此空前绝后的宫殿死也心满意足了。” 王国忠动了一下身子,忍者伤痛说道:“你们……我是不行了,希望你们好运,希望我能……” 那慕汗不忍心王国忠死前大失所望,前去抱起他走到那张翡翠床前,把王国忠放在那张翡翠床上。 王国忠轻松地呼出一口气,说道:“这肯定是帝王睡的床,我能死在……” 他的微弱地发不出任何声音,捂着腹部的双手也慢慢地垂落了下来,而他腹部的伤口也裂开了,滑出了一堆肠子,可谓是开肠破肚。 那慕汗赶快掉过头去,不忍心看到王国忠死的如此惨象。那慕汗顺手扯下床头上挂的白绫覆盖在王国忠的尸首上。 那慕汗说道:“看来越到后面越凶险。” 白宝山说道:“我死了倒是没关系,但我的儿子不能陪葬在这里。我知道你是他的好朋友,只有你能带他出去。” 那慕汗说道:“你们父子连心,他让我来救你,你又让我去救他。我既然走到这一步也是无路可退,只要我们能把属于这里的东西留在这里,生死都不那么重要了。” 那慕汗说完之后,他看到黑鹰罗刹冲他示意微笑,看来他们有共同的心思。 白宝山叹道:“罢了,这地狱之门是我打开的,事到如今,那就我来再关上这扇门,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他们说话之际,先前还有断断续续打斗的声音突然消失了,看来又有几个人死了。 他们穿过几道走廊和几处寝殿,沿途都有横着,卧着的死尸,有的看着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气。 黑鹰罗刹说道:“这些人都是血石门的人。” 那慕汗说道:“看他们的死法,是郭雪剑所为。照这样下去活的人所剩无几了。” 他们沿着只有一条通道继续想前走,感觉越走通道地势越往下,感觉像是慢慢再坠落;只见前面被打开一道道宽厚的石门,而那些石门上雕刻着形态各异的佛像和文字图案,每道门和门只见堆放着不少的金银珠宝,直到他们突然看到一个有东西从他眼前飘过,才发现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天然的洞穴,这洞穴向上绵延着一处高台,而去高台上的白色台阶似乎是玉石打造的长方形的条石;而条石和条石只见并没有连接物,而是彼此等距离地错落有致地凭空悬浮着。 悬浮的白色台阶周围是凭空悬浮的大大小小的石棺,这些悬棺排列有序,在悬浮的白色台阶尽头有一个黄色的大棺椁,看来是用黄金打造的。 在洞穴的地面上摆放着各用黄金打造的飞禽走兽,还有巨大神兽,有用白玉雕琢的飞象,白银打造的雄狮,黄金打造的虎王,让人目不暇接,更别提堆放在空棺木里的不计其数的玉石珠宝。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43 此时,放眼望去来到悬棺墓穴的众人,已放弃了互相打斗,每个人都被一件奇珍异宝吸住了目光,他们爱不释手触摸着每个闪着光芒的玉石和金银铸造的神兽,仿佛自己已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突然,从半空中飘来一阵铮铮的琴声,万孤月环顾寻觅,她喊道:“小弟,你在哪里啊,快出来。” 卫娘也喊道:“灵风,王爷是你的亲人,你快出来呀。” 她俩的叫喊并没有终止铮铮的琴声,那琴声丝丝缕缕,哀怨缠绵,飘荡在这空旷的墓穴中令人心生寒意。 肃静王走向悬浮的白色台阶下,向台阶上面望去,说道:“他在上面,他是怎么上去的?” 众人都涌向那悬浮的台阶,还没有走近那悬浮的台阶,就感觉到有一股阴冷的风从地下窜了上来。肃静王挥手示意不让他们靠近,使得他们停住了脚步定睛向前一看,在悬浮的台阶下面是空荡漆黑的深渊,这深渊跟周围的融为一色,如果不靠近谁也不会发现台阶下面是个无底的深渊,而那些悬浮的台阶和悬空的棺椁就在这深渊的范围之内,他们也许被这深渊内的力量支撑着,才永不坠落。 众人再侧耳倾听,果然天魔琴的琴声是从悬浮台阶的尽头上那最大的棺椁飘散而来的,而这深渊之上的悬浮台阶谁也没有勇气踩上去试一试。 他是怎么上去的?他们疑惑在悬浮台阶的尽头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弹奏天魔琴? 老鬼说道:“这里有飘忽不定的腐朽的味道,应该到了地下王宫的尽头。那弹琴的小子在哪里,他的琴声真是淘我的心呢。” 说着,他循着琴声向前走去。凌雁秋搀扶着他走到无底洞的边缘拉住了他,她惊呼道:“不能再向前走了,前面是无底的深渊,在往前走会掉下去的。” 老鬼侧耳倾听了一番,说道:“是不是有台阶通向上面?” 凌雁秋说道:“那些台阶都是在深渊上凭空悬浮,不能踩上去。” 老鬼说道:“可是有人已经上去了,我也得上去看看。” 即使他是个瞎子,也不忘初心去探究到底。 老鬼说道:“你留在这里,别担心我。” 凌雁秋知道老鬼执意已决,她也只好放手让老鬼过去;肃静王看了一眼老鬼,让开悬浮台阶的正中的位置,他又看看老鬼如何能踩着悬浮的台阶走上高台。 老鬼伸出他的蛇头拐杖敲打这地洞的边缘,又抬高蛇头拐杖触摸到第一个悬浮的台阶,那台阶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老鬼的整个脸面都被他的白色的长发遮盖着,谁也无法看到他真实的表情;只见他抬起脚步踏上第一个悬浮的台阶,那台阶只是向下沉下了一点,并没有带着老鬼坠落到深渊里。 众人的神情不是在意料之中就是在意料之外。老鬼在众目睽睽之下踏上一个又一个台阶,他先用蛇头拐杖触摸一下再抬起脚步踩上去;而在他脚底下的深渊窜上来的阴风吹动着他褴褛不堪的衣衫和飘飘的须发,像是一个得道成仙的人走向未知的仙境。 在下面站的比较远的就是最后来的那慕汗他们三个人。那慕汗目之所及看到了血石门的关山月,谢冰,沙长天三个人在一起,郭雪剑和李南风在一起,万孤月和卫娘在一起,风云二老和肃静王在一起,还有一个单独的凌雁秋,再无其他人现身,看来其余的人在来到这里之前已死于非命。 沙长天对关山月说道:“尊主,伤害你的那个叛徒能走上悬浮的台阶,看来谁都能上去,就让属下我上去宰了他给你老报仇。” 谢冰本来想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但看到关山月对沙长天的请辞无动于衷,到了嘴边的话也没有说出去。 沙长天手里握着一把玉石铸造的尖刀冲到地洞边缘,他丝毫没有迟疑一个箭步就踏上了悬浮的台阶;凌雁秋看见沙长天手持玉石尖刀冲上台阶,她意识到沙长天趁此要背后暗算老鬼,她正要开口出声提醒老鬼,却看见沙长天踩到第四台阶时,他在悬浮的台阶上摇摇晃晃,似乎站不稳,眼看就要掉下去。 沙长天也没想到他踩到第四台阶就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顿时感觉头重脚轻,整个身体像是被什么掉了起来,他稳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看不见前面正在向上行走的老鬼白色的背影,也看不见下面注视他的众人的身影,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而在下面注视沙长天的众人,见沙长天用力踩在悬浮的台阶上,悬浮的台阶在沙长天的重力下翻滚一圈,直到他踩在第四个悬浮的台阶,台阶没有翻滚带着沙长天凭空晃动,沙长天的身子天旋地转了一番头朝下脚朝上垂直地坠落到深夜之中,连个叫喊声都没有从他的嘴里呼出。 沙长天登上悬浮台阶后,有人以为悬浮台阶也没什么神秘可言,但看到沙长天莫名其妙的很古怪地掉进了悬浮台阶下的深渊,都不由地惊呼的叫出声来,看来这悬浮台阶不是那个人想上就能上去。 只有老鬼一步一个台阶踏上高台顶端。底下的人看见老鬼用蛇头拐杖敲打着高台上的棺椁,棺椁发出嗡嗡的声响,打断了铮铮的琴声,然后从棺椁后面冒出了抱着天魔琴的万孤星,他落座在棺椁上面。 底下的人看不见棺椁后面到底是什么,会让万孤星身入鸿毛飘落下沉,他们也惴惴不安地揣测着这一老一小的两个盲人会有什么样交际? 万孤星落座后,说道:“你是谁?怎么上来的?” 老鬼说道:“你小小年纪能把一把琴的琴声弹出杀人的无影剑,可见你的体内蕴藏着深厚的内力,可惜你掌控不了你身体里的内力,所以你需要我来帮助你如何收放自如的掌控你身体里的内力。” 万孤星说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老鬼说道:“你以为你拥有了天魔琴和霸道的内力就能为所欲为,就能为你家人报仇吗?” 地下的众人由于距离他们的并不遥远,任凭他们各自有深厚的功力,上面的老鬼和万孤星互相谈论什么下面的人谁也听不见,只能看见万孤星张着嘴说话,看不到披头散发的老鬼面目,也看不见他是否在张嘴说话?但奇怪的是万孤星的琴声怎么会传下来呢? 万孤星说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 老鬼嘿嘿笑道:“因为我和你都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但耳朵却很发达,什么都能听得见。你在洞府向肃静王控诉的时候,我都听的清清楚楚。以你这样目前的功力只能吓唬那些平庸之辈,要想对抗肃静王,你还需要继续修炼。” 万孤星说道:“我也是盲目地闯到这里,但在这里感觉到什么声音都没有,只能弹琴发出声响看看有没有人会过来,最终还是你来了。你真的能帮我吗?让我亲自手刃手刃。” 老鬼说道:“我们都是黑暗中的人,若是不互相信任,若是不互相帮助,谁还会帮助我们呢?” 说着,他放下蛇头拐杖,起身也落座在棺椁上,伸出一双干瘪的手掌,说道:“只要把两手伸过来,我就会教你如何运气来中控体内潜伏的内力。” 万孤星听到这样温热呵护的声音,仿佛听到了自己老父亲的声音,他不由放下天魔琴,把手刚伸了出去,就感觉自己的两个手掌被干枯的树枝对接地捏住了,他的两个手掌完全被老鬼干瘪的手掌握住了,他们是掌心对掌心,手指扣着手指,万孤星感到他的手像是被火钳夹住了越来越紧;万孤星感到体内翻江倒海,身体了各个穴道窜出的气息流窜到他的两个手臂上,通过手掌流窜到老鬼的身体里;而万孤星惊恐万分地叫不出声来。 当底下的人看到老鬼那惨白,干瘪的双手握住了万孤星的双手,大多人都意识到老鬼要吸纳那孩子身体了内力,但他们谁也没有把握上去阻止老鬼这残忍的行为。 万孤月看到这一幕,跑到肃静王面前,说道:“王爷,他要害小弟,你要救救他。” 肃静王冷冷地说道:“他不是要杀本王吗?本王为何要救他。再说他体内的内力也是从本王身体里偷去的,他这也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万孤月见到肃静王竟然如此冷酷到底,她转身把卫娘拉了过来,说道:“你对王爷说,灵风到底是谁的孩子?” 卫娘上前抓组肃静王的胳膊说道:“王爷,灵风是你亲生子,我说的是千真万确;我对王爷忠心耿耿,不敢有半点虚言。” 卫娘看到肃静王的眉心跳动了一下,但仍旧对她的话无动于衷。 卫娘苦笑道:“我知道王爷会相信我所说的,也知道王爷你会因此恨我,恨我把王爷的亲生子送到飞鹰山庄,而王爷又是飞鹰山庄灭门的主谋,让王爷变成了王爷亲生子的仇人,可是发生的这一切不是我能掌控的。” 肃静王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了卫娘的手腕,说道:“既然你无法掌控一切为何要把这个秘密说给本王,你口口声声在维护本王,却事事都在给本王添堵,你再也不配服侍在本王的身边。” 卫娘睁大惊恐的眼睛,说道:“王爷,你……” 她还没说出最后的遗言,肃静王一松手,卫娘的身子弹了出去,落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肃静王回头又看向万孤月,万孤月见到肃静王冷若冰霜的神情,她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44 郭雪剑看到此景,他上前一把拉住万孤月退后了几步,他怕肃静王对万孤月下毒手,把万孤月顺手推到无底深渊。 郭雪剑问道:“她说的事,是真的吗?” 万孤月说道:“是真是假?还有什么意义。如今我们都身处在地狱的边界,终究是人鬼殊途。” 肃静王对视着万孤月说道:“本王能和你夫妻一场,就是为了弥补本王对你愧疚,可是你还是不知足,挑唆老夫跟我作对。” 万孤月冷笑道:“看来你早已知道灵风和你不一般的关系,不然你怎么会轻易地让灵风偷去你体内的功力;可惜你忽略了灵风的身份,你对卫娘的信任终究会让你自食其果,你的虚伪真让人无比恶心。你以为我真心对待你吗?我在我的身体里藏有福寿膏,在你进入我的身体的时候,那个地方沾染了福寿膏,就会越来越萎缩。你不觉的你的身体是不是越来越冰冷?当然你修炼了冷月流霜剑,自认分辨不出两种冰冷有什么不同。” 肃静王的眉心跳动了几下,颤抖着嘴唇说道:“最毒妇人心。” 万孤月说道:“我再狠毒也比不上你的狠毒的百分之一,你把任何人当做你的工具,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肃静王脸色恢复到以往的平静,他说道:“本王就让你看看,跟本王作对的下场。” 说着,肃静王从腰间撤出一条白色的汗巾蒙在眼睛上,然后纵身一跃登上悬浮台阶,他身如轻燕一级一级奔上了高台,伸手一把抽出横在老鬼和万孤星之间的天魔琴,他从琴座抽出了玄冥剑,挥剑刺向老鬼的身体。 老鬼早已感知到有人闯到了高台,以他嗅到一阵清冷的寒意,此人必定是肃静王;当肃静王挥剑刺向他的时候,他抓起万孤星挡在自己的身前,可是肃静王的剑势非常快,玄冥剑从万孤星的腋下穿过刺中了老鬼的腰间。 老鬼松开万孤星,他的瘦骨嶙峋的的手指扣住了玄冥剑的剑身,阻止住了肃静王剑锋刺入的深度;肃静王一把拉开了万孤星,万孤星在昏迷中瘫软地卷缩在高台上。 老鬼趁机向后一跃,抓住蛇头拐杖横扫了过去,正好打在肃静王提在左手里天魔琴的琴弦上,琴弦发出刺耳的铮铮声响;肃静王右手玄冥剑一招流星赶月又刺向老鬼的脸部,而老鬼一甩头,他头上银丝般的长发像是天蚕丝一样缠住了玄冥剑的剑身,而他的银丝白发像是野草一样就要沿着剑身蔓延到肃静王持剑的手背上。 肃静王感觉到到他手里的玄冥剑像是被什么若有若无的游丝缠住凝滞不动,就觉察到大事不妙,赶快松开手里的玄冥剑;老鬼的银丝长发突然失去了张力,像是枯萎的野草迅速地从剑身上缩了回去,玄冥剑也随即掉在棺椁上又滚落到天台上。 肃静王蒙着眼睛,他什么都看不见,他凭着知觉和老鬼相斗;可他也深知他的知觉比不过瞎子老鬼多年来修炼出来的灵敏的感知,但他必须先除掉老鬼,才能解除守在外面尸魔军团的威胁,才能把这地下宝藏带出去。 老鬼在这高台上就有瞎子的优势,他早已习惯了黑暗,周围任何微小的变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他夺走肃静王手里的玄冥剑,用手掌在他的蛇头拐杖底端一拍,蛇头的眼洞里倏地飞出两只火蝠,红色的火蝠露出狰狞的面目,张口火焰的血口,煽动着蝉如薄翼的翅膀冲向肃静王。 肃静王感知到有两股热流冲向自己,他手掌向前推出,从他的掌心蹿出一道白色的烟雾笼罩在正在飞驰的火蝠,火蝠快到肃静王的手掌前一下被冷冻住了,浑身跳动的火焰的火蝠裹着白色的冷霜从空中跌落下去,飘落在深渊化成白色的灰烬。 站在高台下的众人看到肃静王和老鬼给施展出自己的绝技相斗,暂时不分胜负,可是谁也没有胆量蒙着眼睛上去相斗一番,而高台上面那巨大的棺椁后面是什么,谁都无法判断,谁也不敢有勇气上去看个究竟。 老鬼本来被关山月偷袭了一掌,他的体力几乎都无法掌控尸魔军团,但他很快嗅到了万孤星的和他一样是个瞎子,并且抓住时机吸取了万孤星身体里蕴藏着内力,才勉强撑起自己的功力,而他这失而复得的功肃静王却一无所知,所以肃静王每每出招是都有所忌惮。 老鬼不敢和肃静王正面交锋,只是凭着走在棺椁的边缘与肃静王周旋;而肃静王知道自己在黑暗中的感知不如老鬼的灵活,他只能依靠在棺椁的中心,避免老鬼诱使他跌入未知的深渊;但他很快意识到老鬼只是防守不敢轻易进攻,觉察到老鬼在等待自己的破绽来攻击他的软点,原来老鬼吸取了万孤星身体里内功,也没有自信全面跟自己抗衡。 万孤星在棺椁下的高台上渐渐苏醒过来,他摸索地触摸到他身边的玄冥剑,他抓住剑柄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他的头脑也渐渐地清晰起来,依稀想起自己被人扣住了双手,身体里的内力向泄洪一样往外横冲直撞,身体像是被掏空了,没有足够的力气能握住玄冥剑。 在下面的万孤月看到万孤星这样衰败的情景,她不由地抓住了她身边郭雪剑的胳膊,喊道:“小弟,你快下来。” 郭雪剑握住她的手背,说道:“他恐怕下不来了,他的内力已经被老鬼吸取了。” 万孤月绝望地说道:“不,我不想让他死。都是我害了他,我不应该纵容他来到这里报仇。” 郭雪剑看着万孤月悲伤的神情,说道:“他……他到底是谁?” 万孤月见郭雪剑如此地疑问,她说道:“我不管他是谁?他认我这个姐,我就认他这个弟;我万家的仇只能由我来报,我不想让他遭到天谴,他是无辜的。” 万孤月这一番话,郭雪剑算是听明白了,他说道:“我欠你的太多,就让我来偿还你。” 他把万孤月推到那慕汗身边,说道:“那慕兄,麻烦你照顾好她。” 说着,他从撕下身体上一片衣襟蒙在自己的眼睛上,纵身登上了悬浮台阶;白宝山看到儿子决然地登上悬浮台阶,他啊了一声欲言又止,他知道郭雪剑这次冒险激进九死一生,可是他儿子的脾性他也清楚,凡是郭雪剑决定的事绝不回头。万孤月也没想到郭雪剑会为她去救助万孤星,往日她对郭雪剑的感情似乎又突然回来了,让她热泪盈眶。 风云二老见郭雪剑蒙住眼睛倏忽地飞身上了悬浮台阶,他俩对望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想到郭雪剑登上高台一定去围攻肃静王,再说他俩早已做好准备,凡是有人上高台去攻击王爷,他俩也随即跟上去助肃静王一臂之力。 风云二老齐齐地也蒙上眼睛紧随郭雪剑后面,他俩的兵刃都被磁铁们收走了,只能双双出掌攻击郭雪剑的背后,可是郭雪剑的轻功在他们之上,他们的掌风还没攻到郭雪剑的背后,郭雪剑已经窜上了高台一把拉起万孤星,然后回身一掌拍了出去,掌势正好正面击向云千里。 云千里正向上疾行中,忽然感觉到有一股掌风迎面而来,他慌忙侧身让开,谁知他还是被郭雪剑凌厉的掌风带着他的身体趔趄一下,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正往上跨步的脚一下踩空了;他赶快伸手向前面的风自清抓去并喊道:“快拉我一把。” 在前面疾行的风自清早已感觉到了云千里受到郭雪剑的掌风的攻击,当云千里叫喊时,他已经把手向后伸了过去,一把抓住云千里伸过来的手,他运气把云千里往上一提,云千里像是只纸鸢从他的头顶上飞了过去,直接落到高台上棺椁的边缘。 郭雪剑在黑暗中感知到有人落到他头顶上的棺椁,他又想身后棺椁反手拍了一掌,与此同时带着万孤星向旁边移动步伐,躲开了风自清正面扑上来的掌风;郭雪剑和风自清的两个人的掌风合成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力道,使得那阴森的棺椁震动了一下。 站在棺椁上互相对峙的肃静王和老鬼被震动的棺椁晃了一下,老鬼趁势向前扑了过去,伸出他那瘦骨嶙峋的手指抓向肃静王的面目;而肃静王弹出一根琴弦去缠绕住老鬼伸过来的手指,但老鬼来一招移魂换形,他向棺椁外倾斜而出,他的左手抬起蛇头拐杖击中了肃静王弹过来琴弦上的纺锤,把琴弦给弹了回去;他的右手手臂陡然增长,向外抓向站在棺椁边缘的云千里。 云千里刚落到棺椁的边缘,就感知到棺椁跳动了一下,他的脚步还没站稳,就被老鬼抓住了他的肩膀;云千里感觉到有五根比他的钢钎还要纤细的手指插入他的手臂整个身体一下被拽到棺椁里面,接着他感觉到了脸面上一阵灼热,他看到蒙住他眼睛上的黑布发出红色的光芒,像是要燃烧起来,吓得他感觉撕掉蒙在眼睛上的黑布。 云千里睁大眼睛看见了他从见识过恐怖阴冷,变魑魅魍魉的场景。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45 郭雪剑,风云二老线后登上悬浮台阶后,老鬼就感到肃静王来了帮手,所以他先发制人的来一个声东击西,先把云千里拿下,他成功地把一只火蝠放飞到云千里的面部上,蒙住云千里眼睛上的黑布在火蝠的点燃下燃烧了起来,迫使云千里慌乱的撕掉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 当云千里看到眼前的一切,他只是呛呛,咯咯地叫唤着,而其他人都蒙着在黑暗中摸索地相斥,听到云千里呛呛,咯咯的叫唤,像是身体里骨头摩擦的声音;可是谁都不知道云千里遭受到什么攻击,才发出如此诡异的声音。 风自清听到云千里的瘆人的叫声,他出声询问道:“云老弟,你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云千里嘿嘿地笑道:“我……我看见了,看见了……” 风自清大吃一惊,说道:“云老弟,赶快蒙上眼睛。” 而云千里刚撕掉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他眼前就是一片漆黑,他撕掉的燃烧的黑布变成一点火光倏忽地消逝在黑暗的尽头;而他环顾四周根本没有肃静王,老鬼或其他任何人影。 他还听到风自清叫他蒙上眼睛,但风自清的叫喊似乎很遥远缥缈,可他也意识到睁开眼睛使得他坠入地狱般的危险的境地,可他也想拼命闭上眼睛,但他的眼睛不听他意识的使唤,眼前只感觉到黑暗有一囤囤黑色的雾气袭击过来。 云千里自知自己已陷入混沌的世界,他看见黑雾聚集的轮廓变成了一幅幅阴冷又恩怨,冷峻又张狂的面孔,从四面八方像他扑来,他慌乱的挥舞着双臂,但他双手触摸到那些飘忽不定的面孔,他们又变成了黑雾从云千里的眼睛里钻了进去。 云千里又看到了他周围悬浮的棺椁一个个打开了棺盖,从棺椁里冒出一些人的面孔朝他飞驰而来,他大喊着:“不……不要啊……” 处于高台上的人不是瞎子就是蒙着眼睛,听到云千里失魂落魄的大喊大叫,并在棺椁上扭动着身子无法挪动步伐,谁都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才会如此绝望地叫喊,他们谁也不敢轻易出手相救,活趁机攻击对方,怕一个失误也让自己陷入未知的绝境里。 站在高台下的众人却看到云千里像是被钉在棺椁的上面,他拼命挥舞地双臂像是在驱赶他周围的东西,而他的周围在高台下面的人来看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他时而抱着头扭动着身子,时而双手捂住眼睛摇着脑袋,最后众人看到云千里面对伸出十指对着自己的眼睛呵呵地傻笑,突然他把十指插入自己的眼睛里,惨叫地把自己的眼珠子给抠了出来,随后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他踏空了棺椁一头栽了下去重重落在高台上,随即从高台上滚落到无底的深渊。 云千里惨叫地跌倒深渊,高台下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卫娘都忍不住发出惊呼地声音;而高台上的人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已感知到云千里掉入深渊死于非命。 郭雪剑听到云千里噗通掉在高台上又滚落到尽在咫尺的深渊,他拉起万孤星,说道:“我们赶快下去。” 但他刚说完,老鬼纵身飞下棺椁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老鬼喝道:“既然上来,谁也别想下去。” 他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凌然气势,还真把高台上几个人个震慑住了。由于云千里不知所以的变故,几个蒙着眼睛的人还真不敢和老鬼轻易交手,生怕他使诈失去保护眼睛的屏障,走上云千里自裁的道路。 高台下的人看到老鬼守在悬浮台阶的中心,手里横着蛇头拐杖,面对这高台上四个人;肃静王站在棺椁上,郭雪剑拉着万孤星和风自清分别站在棺椁的两端,他们都耐着性子等待着看谁先上去和老鬼争斗,然后自己从中得利。 高台下的人也没有谁敢轻易地上去帮助自己的人。肃静王这边的人只有卫娘,关山月和谢冰主仆两人,而白宝山那边还有那慕汗,黑鹰罗刹,万孤月等人,在人数上也算是势均力敌,可是真的相斗起来,卫娘和万孤月就不足挂齿,白宝山也成了半个死人,也是无力对抗任何人。但关山月不得不忌惮那慕汗,这个看上去像是鞑子的人在京城和他交过手,虽然只有过了两三招,关山月已经感觉到那慕汗不是好对付的,再说自己刚断了一个手臂,无论如何在高台下面,他和谢冰是没有把握把对方都置于死地。 在高台上几个人对峙中,万孤星已渐渐清醒过来,他摆脱郭雪剑抓住他的手,手里提着玄冥剑向老鬼走去。 郭雪剑喊道:“别过去,那里危险。” 万孤星举起玄冥剑抵住了向他走来的郭雪剑,说道:“我已经是废人了,危险不危险要什么要紧;只要你照顾好我姐姐,我死了都无所谓。” 万孤星转过身来,他的身体突然撞向棺椁的棱角,棺椁在他撞击下震动了一下,他说道:“你们知道吗?这个棺椁里葬着什么吗?你们敢打开它吗?” 众人都知道,万孤星最先到达高台上棺椁,说不定他还进入到这个神秘的棺椁,但棺椁的进出口却无人得知。万孤星走到棺椁前面,他说道:“我来告诉你们这个棺椁里有什么,其实它里面什么都没有,它是一个空棺材,就是等着侵犯者,来埋葬你们这些侵犯者。” 老鬼阴森森地说道:“你说的不错,你和我都是瞎子,不用害怕这个棺材收留我们,因为我和你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万孤星冷笑道:“你吸取了我的内功,我和你是同一类人?” 老鬼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身体里的储存的内功不会用也是浪费,让它流到我身体里,我可以替你去杀你想杀的人。” 万孤星狠狠地说道:“是吗?那我现在就想杀得是你,你会去死吗?” 万孤星话音刚落,身子突然飞了起来冲向老鬼,,他手中的玄冥剑也挺直刺向老鬼;老鬼凭着灵敏的感觉一下就感知到在他的前方有人袭击过来,而这个阵势不是万孤星能蓄势待发,万孤星定是被人在背后操作向他发起进攻。 万孤星也感到有人抓住他的后背,他的身体顿时温热起来,身体里气流也快速地流窜起来,使得他的手臂突然变得灵活起来,他挥舞着玄冥剑刺向老鬼。 老鬼抡起蛇头拐杖一招风卷流云裹住了玄冥剑的剑势,他往前一推,万孤星秉承的玄冥剑一起向后退飞。与此同时从万孤星右边的腋下蹿出一根琴弦一下缠住了老鬼持重蛇头拐杖的手臂,老鬼感到一阵撕裂的疼痛,他的持重蛇头拐杖的手臂被琴弦硬生生地切断了。 老鬼大喝一声向前扑了过去,撞在正在往后退飞的万孤星的身上,他的那只左手空掌从万孤星左边的腋下向上拍了出去;万孤星的背后肃静王正要松开万孤星的后背,不料被他用琴弦割断一只手臂的老鬼反击的手掌如此之快。 老鬼那干瘪的手掌狠狠的拍在肃静王的腰间,肃静王向上一跃,感觉身体往下一沉,他感觉到老鬼岸手掌像是黏贴在腰间上;而夹在他们之间的万孤星被挤压地滑落到棺椁的边缘,万孤星手里的玄冥剑脱手而出向一边飞了出去。 站在棺椁一端的郭雪剑没料到万孤星会用最后的力气挣脱的手掌,跑到高台的前端与老鬼相拼,谁知万孤星被肃静王趁机抓住了后背,利用万孤星作为障碍物偷袭老鬼;当郭雪剑感知到老鬼推着万孤星和肃静王向棺椁撞过来时,他正要起身飞到棺椁把万孤星抢过来,他刚要起身飞到棺椁上,感觉有一股犀利的劲风冲他而来,他一伸手接住飞过来的玄冥剑。 郭雪剑感知手里握住了一把玄冥剑,他起身飞到棺椁上就感知到棺椁晃动起来;原来肃静王又用一根琴弦割断了老鬼抓在他腰间的那个手臂,而老鬼却趁势甩开他的银丝长发缠住了肃静王的腰部,两人互相挣扎时双双从半空中掉落到棺椁上,棺椁被震动地晃动了不止。 站在另一端的风自清也纵身跃上棺椁,他慌乱地喊道:“王爷,你怎了?” 肃静王说道:“我被老鬼的头发缠住了。” 郭雪剑听到肃静王的声音,他挺剑寻声刺向肃静王,肃静王感知到了玄冥剑的风声,他想到的是郭雪剑趁机向他发难,他拖着老鬼挺身向后一跃,只听到噗嗤一声,郭雪剑的玄冥剑刺到老鬼的身体上。 就在此时,郭雪剑也感知到对面有掌风袭击而来,那一定是风自清,他挥剑而出和风自清相斗在一起;郭雪剑臆想他手中的剑不是一般的剑,一定是藏在这棺椁里特殊的宝剑,不然怎么没有被磁铁门给收去了;他也感觉到手中的剑轻如鸿毛,似乎没有一点分量,若是没有一定内功是发挥不出来这把宝剑的威力,而且这宝剑挥洒出的风势阴森森冷飕飕,是一掌来自墓穴的鬼魅之风。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46 郭雪剑手里的玄冥剑子很轻薄,倒是给风自清的掌势发挥了余力;风自清每一掌地掌风都能裹夹住玄冥剑的剑锋的走向,使得郭雪剑的精妙的剑术无法尽情地发挥出来。 老鬼半生不死地近身缠住了肃静王,他的两个手臂都被肃静王的琴弦给割断了,只有他的银丝长发死死得缠住了蛇的腰间,肃静王高举的天魔琴就砸向伏在他腹部的老鬼,老鬼突然松开他的银丝长发,向前蹿了出去又把起身而立的肃静王压在棺椁上面,从银丝长发中露出他惨白的干瘪骷髅似的面目,张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就向肃静王的喉咙咬去。 肃静王感到腰部突然松弛了下来,就直到老鬼要蹿上来抵住他的下颚,要和他玉石俱焚;他脚跟一蹬身子又向后一滑,老鬼的青面獠牙地咬住他的胸部,老鬼的牙齿深入到他的肌肤,他赶忙扯开一根琴弦从老鬼的脖颈穿透而过,一掌排开老鬼的头部,他借势往上一跃;老鬼也被重重的一掌拍在脑门上也是反弹了出去。 反弹出去的老鬼正好从郭雪剑和风自清之间经过,老鬼的头颅几乎都被肃静王的琴弦给割掉,只耷拉这脑袋旋转着银色长发离风自清最近,风自清以为是郭雪剑的剑风变成了丝丝缕缕,他出手就拍了出去,想把郭雪剑的剑风给拍回去,谁知老鬼的银色长发逆势蔓延缠住了风自清的手腕;与此同时,郭雪剑的剑锋却刺了过来,风自清用另一个手掌来抵御郭雪剑的刺过来的剑锋,怎奈他被漂移的老鬼带歪了还没来得及发出掌风,就被郭雪剑来势凶猛的一剑刺透他的掌心接着剑势不减刺中他的胸口。 在郭雪剑撤剑后,风自清被老鬼耷拉的头部上的银丝长发带动地倒在棺椁下面,老鬼的头彻底被扯断了,老鬼在高台上滚了两圈掉入无底的深渊。 天台下的凌雁秋看大老鬼身首异处,她见老鬼掉入深渊无一页白影闪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老鬼的满头银发的脑袋还缠在风自清的手腕上,她想上去把老鬼的头抢回来,他此念一生从衣服上撕下一条衣衫蒙在眼睛上就不顾一起地冲上悬浮台阶。 其他的人看到老鬼惨烈地掉入深渊,有很快看到郭雪剑手持玄冥剑和肃静王挥舞的天魔琴打斗在一起,谁也没有注意到凌雁秋已经冲向上高台。 最先看到冲向高台的凌雁秋是卫娘,他见凌雁秋只要蒙住了眼睛通过悬浮台阶登上高台毫不费力,她又看到了万孤星从棺椁的边缘掉下来,和风自清相距不远,她还念念不忘万孤星是肃静王的亲生子,她要冒着巨大的什么危险也要把万孤星给抢救下来,于是她也效仿凌雁秋蒙住眼睛踏上悬浮台阶冲向高台。 风自清的手臂被老鬼的银发拉出丝丝缕缕的血痕,他甩动着手掌想把老鬼的银发甩掉,谁知用力过大老鬼的头颅反弹到他的胸膛上,他以为是郭雪剑用杂物攻击他,他左手一抓,才感觉到是一个人头,感觉到这个人头只剩下皮包骨头,跟骷髅没什么分别,他一阵惊悚地抛开抓在手里的头颅,由于两个的头颅上银发还缠在他的右手掌上,他感受到右手掌一阵割裂的疼痛。 正在此时,凌雁秋冲上了高台,她判断出风自清的所在的方向,冲着风自清喝道:“把我那死鬼的头还给我。” 风自清回应道:“好啊,快点把他拿走。” 说着,他右手抓住老鬼头颅的银发,左手拿住老鬼的头颅就往外撕扯,把老鬼的银发硬生生地连头皮撕扯了下来,顺手扔给了对面的凌雁秋;凌雁秋刚伸出双手,老鬼的头颅就落入她的双手中。 而风自清却纵身向前推出左掌,一掌拍打在刚刚接住老鬼头颅的凌雁秋,凌雁秋经不住风自清一掌的重击,身子飞了出去刚好经过登上高台的卫娘,卫娘感觉一阵风声,吓得她后退了一步,才躲开凌雁秋飞起的身体。 凌雁秋被风自清打入深渊,她还死死抱紧老鬼的头颅,她没有惊呼,她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她只想着她和老鬼终于在一起了。 风自清一掌击中了凌雁秋,他已感知到凌雁秋坠入深渊,又感知到有人登上了高台,他试探地问道:“是谁?” 卫娘也感知到了凌雁秋掉入了深渊,她惊魂未定地说道:“是我,我是卫娘。” 风自清说道:“你上来干嘛?” 卫娘说道:“风道长,灵风的确是王爷亲生子,我是上来要把他救下去,你赶快上去帮助王爷。” 风自清虽然对卫娘的所言的灵风身世有所疑惑,但眼下灵风并不是王爷重要的敌手。他忍着痛撕掉右手上的发丝,纵身上了棺椁和肃静王合力围攻郭雪剑。 卫娘摸索地抓住了万孤星,说道:“你赶快跟我下去。” 万孤星乖巧地被卫娘扶了起来一步步走向悬浮台阶,当他们踏上悬浮台阶时,万孤星停下步伐不往下走了。他问道:“你说我是王爷的亲生子,是真的吗?” 卫娘没想到在这当口万孤星会质问她,她说道:“我们先下去说好不好,这里太危险。” 万孤星死死抓住了卫娘的手腕,说道:“只有危险你才会说实话。” 卫娘叹道:“好吧,你想知道真相,我也想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就是王爷亲生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万孤星说道:“那我出生在飞鹰山庄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卫娘说道:“当年你娘犯了王爷的忌讳,若不是隐姓埋名地嫁给玩老爷子当小妾,她会被王爷处死的;当时你娘也是为了你又个安稳的去处不得已为之。” 万孤星说道:“那你又为什么在飞鹰山庄没门后收留我,还把送给王爷当琴童,就是想让王爷来认我这个私生子?” 卫娘说道:“飞鹰山庄的事我也是始料未及,你娘也死了,我也很难过。可是……” “可是什么?”万孤星不不追问道。 “可是……你和你娘的遭遇王爷是一无所知,所以我把真相告诉了王爷,王爷并不是十分地相信。我是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所以我要对你一生负责,我又责任让王爷知道你是谁,才让你接近王爷,让王爷渐渐地接纳你,待我再说出真相时,你们也会水到渠成的相认。可是我万万没想到飞鹰山庄的祸事却牵扯到王爷。” 万孤星哼道:“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王爷是飞鹰山庄惨案的幕后主使者?” “我……” 卫娘犹疑地说道:“我是有所怀疑,可是你的姐姐诶万孤月找上门来,让我来促成她和王爷定下的婚约;我去跟王爷一说,王爷也痛快地答应了,我心里的疑虑就没有了,我就跟检定了你和王爷终究会相认的。可是……我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局,人心真如这个深渊看不到底。” 万孤星说道:“我最后一个问题,你跟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卫娘急道:“这个……说这个有什么意义,我们还是赶快下去吧。” 万孤星一把拉住卫娘,说道:“不,我就想知道。” 卫娘在黑暗中听到万孤星倔强的口气,她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害怕。她说道:“我……我和你娘从前有一段不寻常的关系;其实你也知道我真实的性别。” 万孤星冷笑道:“既然你那么重情重义地看重我娘,看重我,那就让我俩去陪我娘去。” “你说什么?……” 卫娘突然感觉万孤星紧紧地抱住了她向下一推,他俩摔倒在悬浮台阶上。 在下面的众人看到凌凌雁秋抱着老鬼的头颅被风自清一掌拍到了深渊,看到这俩夫妻终于抱死在一起,不由感觉一阵悲凉。 万孤月看到卫娘拉着万孤星就要下来,她心里有点欣喜,不想他们走到悬浮台阶不再往下走了,他俩好像发生了争执,由于悬浮台阶上的人各种打斗声,说话声下面的人都听不见,万孤月不免又着急起来。 那慕汗看到关山月和谢冰也再警惕着他们,他很想上去帮助郭雪剑,但又担心关山月乘机拿住白宝山来要挟他们一举一动;而高台上郭雪剑和肃静王,风自清打斗越来越激烈,振动到周围的悬棺飘动了起来。 白宝山对那慕汗说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们别再顾忌我了,你赶快上去帮助我儿子下来,赶快离开这里。” 黑鹰罗刹说道:“关山月断了一个胳膊,我还能应付他,你上去把郭雪剑接应下来,在下面我们好好的跟他们打斗一番。” 那慕汗早已准备好了一条棉布,随时蒙上眼睛通过悬浮台阶登上高台,就在此时听到万孤月惊呼的啊了一时,他们看到万孤星抱着卫娘从悬浮台阶向下滚落,由于两个人挣扎地掉在悬浮台阶上,悬浮台阶不由向下沉下去许多,到了下一个台阶之间的台阶空间一下拉大了,他俩没有完全落到下一个悬浮台阶上,只是在悬浮台阶上蹭了一下边缘,俩人一起掉入了深渊。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47 万孤月撕心裂肺地喊道:“不……不要啊,是我害了你,小弟啊,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来替我寻仇。” 她就要冲向前去和万孤星要一起坠落深渊,但在她身后的黑鹰罗刹眼疾手快一把她拉倒了后面,她跌跌撞撞地坐到地上。 黑鹰罗刹说道:“你就那么想作死吗?你睁开眼看看,你万家的仇人都还活着,你就去寻死,你是不想报仇了吗?” 万孤月抬起泪眼看到高台棺椁上和郭雪剑相斗的肃静王,她说道:“他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黑鹰罗刹说道:“如果诅咒是最致命的武器,时间也不会有如此不堪的仇恨。” 万孤月看到高台上肃静王和风自清把郭雪剑围攻在中间,郭雪剑只有防守的态势没有反攻的机会。她说道:“你说的对,我要亲眼看到他的死。” 黑鹰罗刹对那慕汗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上去帮他。” 那慕汗抢先道:“还是我去吧。” 黑鹰罗刹冷眸圆睁,说道:“你别跟我争。你留下来因为你能应付得了关山月他俩人。” 黑鹰罗刹正要蒙上眼睛,突然有人从后面串了过来,她定睛一看是张本良。 张本良拦住她,说道:“别轻举妄动,你手里无兵刃,对付不了肃静王的天魔琴,还是我上去。” 他又转身对关山月说道:“你们守在地下王宫外面的人,别指望他们来接应你们出去,再这里的宝藏挖出去。” 说着,他也不看关山月又什么反应,伸手就蒙上了眼睛,一转身踏上悬浮台阶飞快地登上了高台。 谢冰看到关山月面无表情,他说道:“尊主,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关山月冷笑道:“他在恐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在这里跟他们争斗;不管外面风云如何变化,我们不能离开王爷。” 但是谢冰心里嘀咕,如故外面的守兵没有人阻拦,现在估计早进来了,看来张本良说的并非虚言,他扫视了一下黑鹰罗刹,突然说道:“尊主,他们那边好像少了一个人?” 关山月说道:“是李南风,他怕有人找他算账,所以先溜走了。不过他想出去并没那么容易。” 谢冰看到张本良登上高台的棺椁上就亮出了他的双子剑,他惊叹道:“原来他的剑和玄冥剑一样,没有被磁铁门收走?” 关山月说道:“王爷的那边玄冥剑是当年从明月天国得到的,而张本良的剑必定是从地下王宫得到的,他么处在同一地方用玄铁打造而成,自然不会受到磁铁门的影响。” 张本良蹬到棺椁上截住了风自清的呼呼双掌的进攻,他的双子剑忽分忽合瞬间把风自清逼到了棺椁的边缘;风自清招架几下,喝道:“又是你,你这个阴魂不散。” 张本良哼道:“先让你魂魄归西。” 他脱手飞出短剑,短剑贴着长剑旋转如飞削向风自清的膝盖;风自清感知到有一股锋利的气势就要袭击到他腿部上,他脚尖一蹬棺椁的边角退飞了出去;可是张本良的的短剑的剑刃也更快地旋转飞了出去,从风自清的腿部后面绕了过去,正好刺穿风自清的双腿,又反转回来插入短剑的剑柄里。 风自清一阵刺痛地跪倒在高台上,他感觉到张本良没有乘胜追击,就抱着双腿摸索着伤口,点中了腿部穴道止住了流血,又撕下裤管包扎住伤口。 张本良把风自清赶下棺椁后回过身挥剑攻击肃静王,肃静王拨开一根琴弦就把张本良的剑荡了回去,他手中的琴弦反射回来缠住郭雪剑刺过来的玄冥剑;郭雪剑感知到玄冥剑突然变得沉重,马上用力往回收;怎奈琴弦的纺锤尖头绕着剑刃只刺向郭雪剑握剑的手背,郭雪剑连忙撒手往后退出。 玄冥剑在肃静王的琴弦的缠绕下嗖地返回到了天魔琴的琴座下,他随即竖起天魔琴五指勾住五根琴弦弹奏出砰砰的声响。这声音像是刺刀刺入郭雪剑耳廓。郭雪剑一阵眩晕又向后退出,此时张本良一把拉住郭雪剑跳下棺椁,说道:“我们不能在正面对着他,他已是琴剑合一,能弹出致命的琴音,我们赶快下去。” 但是肃静王更快,他已经纵身站在悬浮台阶的前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张本良眼疾手快地按下郭雪剑一起蹲了下去,一波琴音铮铮地从他们头顶飞驰而过;张本良蹲下就地打滚,伸手拉住了正在包扎伤口的风自清扔向肃静王,肃静王抱琴往外一荡,把飞来的风自清重重地弹到棺椁的边缘上。 与此同时,张本良和郭雪剑同时攻到肃静王的眼前,郭雪剑双掌按住了天魔琴,不让肃静王弹奏出琴音;张本良挥剑刺向肃静王,肃静王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牢牢地夹住了张本良刺过来的双子剑的剑刃。 张本良握剑的右手无名指想把并在长剑里的短剑勾出来,怎奈肃静王指力太强黏住了双把剑刃;就在此时郭雪剑按住天魔琴后,感知到肃静王无暇顾及反击他,他趁势抓住天魔琴向从肃静王手中夺过天魔琴。 肃静王也感知到郭雪剑要夺走他的天魔琴,他往内一紧使得郭雪剑使出力道,然后他又一送开口天魔琴,挥手左掌重重地击打在郭雪剑的胸口上;与此同时,他夹住张本良的双指沿着剑刃滑到张本良的手腕,他想夺走张本良的双子剑,可是张本良意识到自己的双子剑被肃静王铁箍般的手指扣住后,他左手就挥掌过来拍打肃静王滑过来的手指;而肃静瞬间又改变了策略,他握住了张本良握剑的拳头狠狠的向前退了出去;而他左掌击中郭雪剑后顺势抓住了天魔琴,推着郭雪剑全力王后退。 张本良被肃静王往后一推,他的左掌拍在肃静王的手臂上,但也没能阻挡住肃静王发出来的来到继续推着向后退;张本良和郭雪剑面对这肃静王的推到一时无法挣脱,他们在肃静王的推动下重重的撞击到棺椁上。 风自清被误打误撞地躺倒棺椁边缘上疼痛万分,就要从棺椁边缘滑下来,谁知又被肃静王推过来的张本良和郭雪剑的身体压在下面,棺椁在几重的力道的撞击下倾斜了一下。 当张本良身体撞击到棺椁时,他的左掌拍打在肃静王右手臂时转化成抓,他抓住肃静王的手臂往外一扳,此时肃静王已经从郭雪剑的手里抢过来天魔琴,他用天魔琴挡住了张本良双子剑的进攻,他的身子凭空旋转挣脱了张本良扳他手臂的手掌。 张本良不失时机地刷刷连环使出回风流旋的剑招,逼着肃静王双手无法合一抚琴弹奏致命的琴音;郭雪剑忍着痛从棺椁上掉了下来,感觉身后有人垫背反手就背后的人抓住扔到棺椁上面。 风自清被夹击后扔着疼痛在郭雪剑抓住他的时候,他奋力一搏,就在他被郭雪剑狠狠的摔倒棺椁上时,他张开双臂也抓住郭雪剑的手臂,想把郭雪剑也拉倒棺椁上面;郭雪剑另一个手掌抵住棺椁的边缘,与风自清展开了拉锯战。 风自清爬在棺椁上面感觉到棺椁的表面倾斜,他的身子也贴着棺椁表面往下坠,他一想到先前的沙长天坠入无底的深渊,他的心头一阵恐惧,他更是死命地抓住郭雪剑的手臂不放开。 郭雪剑的右手臂被风自清死死抓住,他的左掌抵住了棺椁的边缘,只感觉到棺椁吱吱地作响,在慢慢地向上翘起,而他左手掌也感知到顶开了棺椁的棺盖,他和风自清拉锯合力就要撑开这个神秘的棺椁。 这边张本良感知到肃静王挣脱了他的手掌,他把双子剑一分为二上下翻飞与肃静王近距离打斗在一起,他不敢给肃静王有限的空间和喘息的机会,让肃静王利用天魔琴弹奏出致命的琴音;但肃静王毕竟是老谋深算,他深知张本良的意图,于是他并不把天魔琴拿在前面当兵器与张本良格斗,只是挥舞单掌与张本良周旋。 张本良感到肃静王掌风绵长,他的双子剑遇见如此的掌风,只发出尖锐的呼啸之声,而肃静王拍打出掌风威力并未减弱,只是被他的剑劈为两股掌势,依旧继续扑向他的脸面;张本良侧身倾斜躲过肃静王掌风的袭击,但张本良脸面依旧能感觉到肃静王掌风带来的阵阵寒意。 就在张本良倾斜之际,肃静王挺身向前,他的掌势又向前推进了一步;张本良左手短剑就要往下刺向肃静王的手掌,但肃静王的手掌往后一缩,他的剑从肃静王的虎口之间刺过,不过肃静王手掌刚后缩又往前一推,他的手掌黏住了剑刃,连着剑刃一掌拍在张本良的腰间;张本良被肃静王掌势击中后,他往后退走的时候,他右手长剑一招烛火挑窗,刺向肃静王的眉宇之间。 肃静王没想到这个张本良的减法如此之快又精准,他赶快往回一跃,但是张本良的长剑往下一划时,划掉了蒙在肃静王眼睛上的面罩。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48 而张本良再次被的掌力击打到棺椁上,他撞到棺椁上,又让棺椁向下倾斜了一截;张本良也觉察到棺椁的吱吱作响的声音,他说道:“不好,这棺椁若是被打开,这里一切都会坍塌的。” 郭雪剑听到张本良的警告,他用一波内力想赶快摆脱风自清;而风自清以同归于尽的姿势死死抓住郭雪剑的手臂不放,可是他感觉到郭雪剑的手臂传过来的劲力越来越大,他接着郭雪剑的劲力用头猛烈碰撞棺椁的盖板。 在风自清猛烈的碰撞下,棺椁的盖板突然弹开,顺势把郭雪剑也被弹了起来;郭雪剑起身时另一只手松开了盖板,翻身抓住了风自清的衣领往盖板上重重一摔,风自清已迷糊不清,在郭雪剑摔打下毫无反抗之力,整个身子压在飞起来的盖板上时,他的双手也无力的松开了郭雪剑的手臂,郭雪剑也借势落到在高台上。 这边肃静王蒙在眼睛上的面罩被张本良挑落时,他已紧闭住眼睛腾出左手又快速把面罩蒙在眼睛上并系紧了面罩同时,他的右手弹射出三根琴弦,防止张本良乘机用双子剑攻击他失守的空档。 张本良再次碰撞到棺椁上给郭雪剑发出警告后,就听到嗖嗖的声音,他反手拍在棺椁上起身飞来起来,感觉到身下有三个琴弦纺锤尖头擦身飞过钻入棺椁里面。 肃静王没想到准备临场机变如此灵敏地躲开他琴弦纺锤尖头的袭击,而他手腕用功弹力极强,使得三个纺锤尖头齐齐钻入棺椁里面,他再次用力往回收琴弦时,棺椁的被他的琴弦纺锤尖头似乎没什么拉住了,使得他无法收回。 就在此时,落在高台上的郭雪剑和临空而下的张本良都不约而同地向肃静王攻击而来;肃静王凭着射出去的琴弦拉力向前飞向棺椁并一掌拍打在棺椁上。 棺椁的棺盖已被郭雪剑和风自清打开了,棺盖带着附在上面的风自清正在翻转,肃静王就一掌拍裂了棺椁的一面,把钻入棺椁里的琴弦纺锤尖头拍了出来。 张本良与郭雪剑一下一上攻击肃静王,肃静王却顷刻抽身离去,他俩扑了个空后转身紧追不放扑向肃静王的身后;肃静王在拍打棺椁跃起时就反手把天魔琴往外一档,天魔琴带出钻入棺椁的三根琴弦纺锤尖头挡开了张本良刺过来的双子剑,但他却没有多来郭雪剑的攻击过来的双掌,郭雪剑的双掌拍打在他的跃起的腿部,使得他失去了重心,身在向前跌入刚好打开的棺椁,而棺盖也反过来带着风自清把肃静王一起压进棺椁里。 张本良和郭雪剑听到棺盖砸在棺椁上的咣当的声音,不由都退后了几步,虽然他们都看不见但都意识到这个神秘的棺椁已经被打开了,不知棺椁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就在棺盖砸在棺椁的瞬间后又轰然炸开,张本良拉着郭雪剑赶快转身飞奔到悬浮台阶上向下奔跑,而他们奔跑在悬浮台阶上,感觉到悬浮台阶剧烈地上下沉浮翻飞,像是在阻拦他们向下飞奔。 张本良和郭雪剑被一一段台阶砸开了他们相连的手腕,张本良凭风辩音,伸手一剑戳到一段悬浮台阶上,凭借力道他踏上一段悬浮台阶上;与此同时他抽出腰间的腰带向身下展开一下缠住了正在坠落的郭雪剑手腕。 在下面的众人看到高台上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个个也都看得惊心动魄,不知所措;就在郭雪剑和张本良跌下悬浮台阶的一瞬间,那慕汗蒙上眼睛一个箭步就踏上了悬浮台阶,向郭雪剑和张本良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黑鹰罗刹解下她腰间的绳索抛向那慕汗,那慕汗顺手一抄抓住了绳索的一端踏过五六个悬浮台阶,与张本良只差一个悬浮台阶;就在张本良用腰带缠住了郭雪剑的手腕,他在向下一个悬浮台阶飞奔过去时,郭雪剑的身体重量拽住了他奔跑的速度,使得他跨到下一悬浮台阶时,脚步只是踏到悬浮台阶的边缘,那个台阶翻转向下,张本良被郭雪剑往下一带,身子斜沉下去。 就在此时,赶过来的那慕汗探出身子伸手一把抓住了张本良的一只腿脚,他在黑鹰罗刹的拉力下,以千斤重的内力牢牢黏住脚底下的悬浮台阶,用力把张本良连带着郭雪剑向上甩了过去。 在深渊的岸上,白宝山看到黑鹰罗刹凭一己之力拉扯着那慕汗,张本良,郭雪剑三个人显得很吃力,只要她憋在手手臂上力道稍有松懈,那三个将会坠入无底的深渊。 关山月和谢冰看到此景,他俩不约而同地看来一眼,谢冰心领神会地冲向黑鹰罗刹,他想扯断黑鹰罗刹拉扯的绳索,将那三个人坠落到深渊。 白宝山早已警惕关山月和谢冰,他看到谢冰有所动作,他忍住腹部伤口的疼痛,他在黑鹰罗刹背快速后拉住绳索的另一端挽扣在一根石柱上;而黑鹰罗刹也早已放着关山月和谢冰趁火打劫,当她感知到有人从侧面攻击过来时,她挥手一扬,一颗闪亮的火流星从她手中飞驰而出。 谢冰心底里还是不想从背后偷袭黑鹰罗刹,趁黑鹰罗刹全力以赴地救助那三个人,把黑鹰罗刹也打入深渊;可他选择了从侧面攻击黑鹰罗刹,就在他改变攻击的方向时,他听到身后关山月的无奈的叹息;他来不及为自己的行为后悔时,眼前出现一抹极速的光亮向他冲过来,他正要侧身躲过黑鹰罗刹火流星的攻击,火流星却在他眼前轰然地嘣地一声发生了爆炸,一股烟雾迷住了他的双眼,他赶快又向一旁躲了出去,怕黑鹰罗刹再次出手要了他的命。 关山月见谢冰对黑鹰罗刹的一厢情愿的旧情还是念念不忘,他不由地心里骂道,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感情用事,真是愚不可及;关山月也来不及多想,在谢冰躲避黑鹰罗刹的火流星时,他纵身扑向黑鹰罗刹用他剩下的单掌拍向黑鹰罗刹的后背,他眼看快要得手是,眼前冲出一个人护住了黑鹰罗刹,他一掌重重地拍在那个人的胸膛上,那个人靠在黑鹰罗刹的后背上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关山月定睛一看,替黑鹰罗刹挡住他一掌的人是万孤月。 此时,郭雪剑和张本良齐齐地在那慕汗和张本良的拉扯下上了岸,郭雪剑刚上来撕下眼睛上面罩,正好看见关山月一掌击倒了万孤月,他纵身奋力出手打向关山月,关山月转身单掌一格,格开了郭雪剑的拳头,他也被郭雪剑的拳头上的气力带着他向后倒退了几步。 这时会,那慕汗也回到了岸上,他们撕下了眼睛上的面罩,看到了关山月身后的谢冰抓住了白宝山,而白宝山此时也无力反抗,只能由谢冰从背后口中他的双手,而他的腹部伤口在挣扎中又开会流血。 谢冰冷笑道:“都别轻举妄动,不然我就立刻杀了他。” 白宝山说道:“我已经是废人了,你们别管我。” 谢冰说道:“要么我们一起活,要么我们一起死。” 他话音刚落,高台上面的棺椁突然分崩离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只见肃静王和风自清从粉碎地棺椁中窜了出来,风自清面目全非,他的衣衫似乎被焚烧了一样,衣衫的灰烬不断的从他的身体上分离出来,在他的周围狂乱飞舞;而肃静王浑身安然无恙,他依旧是一身白色衣衫看上去一尘不染,可他眼睛上的面罩却是不翼而飞,他弹奏着天魔琴围着游走在碎了的棺椁周围。 而就在棺椁的碎片中心渐渐地浮现出一具僵尸,那僵尸身上套着血红色的绸袍,绸袍里包裹着金色的甲衣,头上戴着金光四射的盔甲,他左右抓着一根金色的仪仗,右手持着玉色的如意,他腰间的蔓延的丝丝缕缕的血色绸带跟着他旋转的身体飘荡出点点火星。 那具僵尸在肃静王的铮铮地琴音围绕下,他的身体从横躺的姿势慢慢的树立了起来,而他身上金色的甲衣火星越来越多,附在他血红色的绸袍上似乎四处飞溅;肃静王不断地弹奏着天魔琴就是为了阻挡僵尸的身体上四处飞驰的火星子,从僵尸身上飞出来大多的火星子都扑向了风自清。 沾染在风自清的身上的火星子开始弥漫到他的全身,他张牙舞爪地撕掉了自己身上的燃烧起来的衣衫,当他把全身的衣衫撕光时,下面的人透过他的皮肤看到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变得通红,原来火星子早已窜入他的身体里,他的身体由内到外焚烧起来,于是他的身体很快被僵尸上飞溅出来的火星子焚烧的灰飞烟灭。 就在风自清灰飞烟灭时,那具僵尸已树立了起来,面对着天台下的众人,众人看到僵尸的真容都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49 那僵尸浑身套着黄金铸造的金光闪闪的衣甲,他头顶上也是黄金头盔,形状犹如金灿灿的葵花,而僵尸的面目上的干瘪的肌肉慢慢的腐烂往下掉落,僵尸的黄金甲衣翻飞出密集的火焰冲向旋转飞走的肃静王。 肃静王脚下的高台也开始碎裂成一块块碎石向深渊陆续地坠落,而周围的大大小小的悬棺也碎裂成块,从悬棺中浮现出一具具僵尸,那些僵尸只穿着各色的绸缎衣袍,他们凭空旋转着,当那黄金铠甲的僵尸身上飞舞的火星飞溅到那些僵尸身上,那些僵尸燃烧成灰烬坠入深渊。 肃静王被不断燃烧的僵尸的火色的灰烬包围在其中,而肃静王也飞走越来越快,他的弹出的琴音也越来也密集,最后在和他对弈的那具僵尸只剩下一具黄金铠甲时,肃静王嗖地把天魔琴的五根琴弦弹了出去,五根琴弦的纺锤尖头飞驰地窜入黄金铠甲和黄金头盔。 肃静王用琴弦拉住黄金铠甲和黄金头盔转身飞奔向悬浮台阶。悬浮台阶随着碎裂的高台从上到下依次开始向下坠落,但肃静王无视脚下的坠落的悬浮台阶,他快速地飞奔在能向下坠落的悬浮台阶上,直到深渊岸上的众人看到他随着下沉的悬浮台阶掉入深渊,而离岸边最近的几个悬浮台阶眼看都要消失在岸边的边沿,谁也都无法知道肃静王能否在悬浮台阶完全消失后而绝境重生。 众人不由地向前走了几步探身向深渊看去,追寻肃静王坠落的踪影,他们刚伸头就感觉到深渊下又几股劲风扑面而来,他们赶快向后躲闪,有两根琴弦从深渊窜了出来,琴弦的纺锤尖头缠绕在赤金的神兽的头角上,在琴弦的后面从深渊里飞上来的一个身影,这个身影落地后一转身怒视着众人,他一手扶着天魔琴,一手抓着黄金铠甲和黄金头盔。 众人看到肃静王果然是手眼通天,竟然坠入深渊又绝境逢生,他瞪视着众人,众人看到他的眼眸火辣辣的,像是火蝠钻入让的眼睛闪烁着跳动的火焰。 肃静王持着天魔琴的那只手微微一动,他手中的天魔琴碎成粉末纷纷散开,他手中多了一把玄冥剑;他顷刻毁了天魔琴让众人大吃一惊,而他哈哈大笑道:“本王已得到天下至尊的黄金盔甲,谁都不是本王的敌手,你们要么臣服于本王,要么统统去死。” 他说完后,一手举着玄冥剑,一手举着黄金盔甲又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把洞穴顶上的尘埃都震动的纷纷坠落,人深渊上空的高台,悬棺,悬浮台阶都坠入深渊没留一点痕迹,而众人站在岸上的边沿也开始裂开,一块块地向深渊坠落而下。 张本良说道:“他跟那黄金僵尸大战了一番,他也许中邪了神志不清,我们最好不要去招惹他,就让他和这里的墓穴埋葬在一起。这里的墓穴失去重力了快要塌陷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那慕汗早已扶起被谢冰抛开的白宝山,郭雪剑抱起昏迷的万孤月,黑鹰罗刹放着关山月和谢冰,他们跟着张本良向外面走去,他经过肃静王身边时,肃静王还在原地天摇地动狂笑。 关山月故去勇气上前问候道:“王爷,你要冷静一些,我们该走了。” 关山月他也知道现在自己失去了一个手臂,他和谢冰根本无力阻挡张本良他们离去,他只能试着唤醒肃静王,看肃静王能否把他们赶尽杀绝。 肃静王听到关山月的叫喊,他停下来挥动的手臂,说道:“你说什么?” 关山月感觉跪下,他身后的谢冰也跟着跪了下来。关山月说道:“王爷,这里恐怕要塌陷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关山月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头顶上有沉重的东西砸了下来,他猛然扑上去抱住肃静王滚了出去,一块岩石落在他的身后。 从烟尘中跑过来的谢冰,帮着关山月扶起肃静王,肃静王瞪着火红的眼眸,说道:“你们是谁?大胆要谋害本王吗?” 肃静王看到了谢冰手背上流淌着血液,他一把抓起谢冰的手凑到嘴巴前。不管不顾地允吸着谢冰手背上的血液;谢冰大惊失色忍着痛看着关山月,关山月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免得肃静王惹怒肃静王杀了他。 肃静王吸足一口血液咽下后,关山月看到他的眼眸的火红的颜色渐渐地消逝了;肃静王看着他俩,说道:“这是怎么了?” 关山月见肃静王神志清醒过来了,说道:“王爷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这里要塌陷了。” 肃静王看到他前面的岩石不断在裂开,说道:“好,我们赶快走。” 他们很快逃离那光怪陆离的墓穴行宫,经过各种金银宝石堆积如山的宫殿时,肃静王感叹道:“这里的宝藏真多呀,我们赶快出去着急军队过来把他们堵挖走。” 关山月应承着说道:“我们不虚此行,王爷能得到这些宝藏,他日必定能坐定天下。” 肃静王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白宝山他们那些呢,是不是都被本王打死在墓穴哪里了?” 关山月不敢隐瞒,说道:“王爷,他们趁你迷糊地时候,他们已经逃走了。” 肃静王说道:“不能让他们逃走。如果他们和外面的祁连山残余的匪贼合流到一起,我们恐怕很难顺利地把这里的宝藏挖走。” 他们走过地下王宫的磁铁门时,看到高大的磁铁门上的兵器无人动过,关山月说道:“看来他们逃的匆忙,连兵刃都不要了。” 肃静王抖落了一下黄金盔甲,说道:“他们其中必定有人知道这黄金盔甲的具有毁灭性的威力,他们才急于逃命。” 关山月知道肃静王说的这个人就是那个处惊不变的张本良。 郭雪剑看到张本良带着他们急匆匆的离开了藏有宝藏的王宫,想质问他为何不趁肃静王着魔的时候杀了他,反而带着他们落荒而逃;但是他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万孤月,还来不及询问张本良逃走的原因。 张本良他们走到宫殿外洞府,看到前面出路的通道有点点火光飞舞,他说道:“从火蝠洞里逃生过来的柴达尔王爷的人把大量的火蝠引到这里,我们不能从原来的通道出去。先前接应肃静王的人从外面杀了进来,不料他们遇见了柴达尔王的人就厮杀起来,大量的火蝠飞出来后,火蝠又把他们一起干了出去,于是大量的火蝠盘踞在唯一出口的通道岩壁上,我们要从那里出去只是死路一条。能克制住火蝠的天火通道被柴达尔王的人用火药炸得堵死了,而他们引来的火蝠几乎把他们都烧死在通向外面的通道里。” 那慕汗说道:“找你这样一说,我们是无路可走了?” 此时,张本良和黑鹰罗刹对望了一眼,齐声说道:“也许只有那佛殿里有通向外面的路。” 郭雪剑抹去万孤月嘴角上血迹,说道:“难道我只有逃命的这一条路吗?我们这四个人打不过他们三个人吗?” 张本良说道:“只要在这地下王宫里,没有人能杀死肃静王;要想杀死他,我们只能出去。” 郭雪剑说道:“难道就是因为他多了一件黄金盔甲吗?” 张本良侧耳向洞口里一听,说道:“我们先去佛殿。此刻,我们是不能和肃静王发生正面冲突,否则我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他们一路小心的避开暗藏火蝠的地方,一路上他们看到通向佛殿的通道的两边岩洞里天火盆灯被打的七零八落,地上也有未被燃烧完的尸体,看来有不少人从经过这里他们,但谁也没有发现在这通道的中间凹进去的部分有个佛殿。 黑鹰罗刹打开佛殿的石门,他们陆续进入佛殿后,黑鹰罗刹关上了石门。黑鹰罗刹说道:“擦干你们身上的血迹,小心盆灯里的天火。” 那慕汗知道身上的自己血液一旦沾染上盆灯里的天火就会自焚起来,就想佛殿的中心那被天火焚烧成灰烬的叶锦天。 张本良和黑鹰罗刹一进入佛殿,他俩就分头沿着佛殿的墙壁细细地看着那些色彩依旧光亮的壁画;白宝山捂着腹部的伤口对那慕汗说道:“你扶我过去,让我也看看那些壁画。” 郭雪剑把怀里的万孤月放到地上,轻轻地呼唤着:“月儿,你不能死。” 万孤月微微睁开眼睛说道:“你走吧,别再管我了,我不值得你来可怜我。” 郭雪剑知道万孤月还在怨恨他,他说道:“你怎么恨我都行,我没有帮你救下你的弟弟,但我不会放弃你的。只要你活着出去,你想去哪儿,我都会保护着你。” 万孤月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说道:“天下虽大,我……我没有可去的地方。我也不会再恨任何人,因为在这世间再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人。你要记得……遇见肃静王他,他已中了我的毒,你……你要让他见血,才能……杀了他。” 说着,万孤月永久地闭上了眼睛,而郭雪剑却欲哭无泪。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50 张本良借着盆灯天火的亮光艳丽夺目的壁画,他很快发现有一颗菩提树的枝干一直蔓延到佛殿的顶端,他抬头看向顶端,顶端是个圆形的漩涡流转着一团光芒,光芒里依稀能看见有飞天飘舞。 张本良说道:“也许哪里就有出口。” 黑鹰罗刹说道:“就哪里有出口,我们也无法上去。” 那慕汗说道:“我们可以踩着岩壁上那些盆灯上去。” 白宝山说道:“不可。你们看这些壁画上已暗示盆灯就是个机关,它的后面有可能藏着暗箭。” 张本良说道:“我们可以不用触动盆灯,只利用他的支架往上攀援。” 白宝山说道:“你们仔细看看这些壁画,若是这里又一盏盆灯里天火熄灭,这佛殿将会毁灭。” 那慕汗朝白宝山所指的壁画看去,只见壁画 上有一盏盆灯倾倒后,下面是一片燃烧的火焰,火焰之中还窜出长短不一的刻有飞天的圆柱。 张本良说道:“以前我来这里只是贪恋壁画上的武功,却忽视了壁画上盆灯的警示,看高耸的岩壁上有百盏盆灯,真不知那一盏是毁灭佛殿的盆灯。” 黑鹰罗刹说道:“我和你幸亏没有贪得无厌的心,否则往上走壁画上的武功若是成全了我们,我和你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你们看,毁灭佛殿的盆灯不止有一盏,每一副连续的完整壁画里有有一盏倾倒的盆灯。” 张本良似乎恍然大悟,说道:“对,岩壁四周有八副连续完整的壁画,也就是有八盏倾倒的盆灯。我和你都没有触动上面四副壁画的武功,才没有招致杀身之祸。现在我要想从顶端上漩涡中出去,就要撬动这地下的圆柱把我们送上上去。”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佛殿石门吱吱作响,他们转身看向石门,只见石门缓缓的转开,出现了四个人,分别是拿着黄金盔甲的肃静王,关山月和谢冰,还有李南风。 郭雪剑看到李南风,说道:“是你把他们带来的。” 李南风脸色惨白,浑身血迹,看来受尽关山月他们的折磨。他说道:“我也没办法,因为我也想出去。我看见你们进入这里,可我又遇见了他们,我没有选择。” 肃静王环视了一下佛殿,说道:“呵,这里真是个好地方。不过你们死在这里也是佛祖的安排。” 听他这口气,张本良一干人是无路可逃了。 张本良冷笑道:“谁死谁活,不是你说了算。” 肃静王突然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万孤月,嘴角不由地浮现一丝冷意,他的大腿肚子也不由的颤抖了几下,感觉到他的下面有切肤的寒意。 他狠狠地说道:“贱货,死了倒是便宜了你。” 郭雪剑见肃静王一个堂堂王爷,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辱骂死去的人,他大喝道:“我先让你去见佛祖。” 说着,他纵身向肃静王扑去。肃静王似乎不屑跟他动手,他只是把手中的玄冥剑一划,划出一道剑光;郭雪剑赶快挥掌护住自己的眼睛,身子不由地往后飞跃,躲开了肃静王一招天外飞仙。 张本良见肃静王轻描淡写的两招就化解了郭雪剑的攻击,看来赤手空拳很难是他的对手。他分开双子剑就刺向肃静王,而肃静王却后退了几步,让他身后的关山月截住了张本良的攻击。 关山月身边的谢冰放开了李南风,他上去有截住又飞身过来的郭雪剑;郭雪剑六阳掌如雪地上的阳光,招呼着谢冰的眼睛直冒刺眼的光束,被郭雪剑两三招就撂倒在地面上,谢冰在地上滚了几滚,压翻了不少盆灯。 郭雪剑打到了谢冰,他又转身扑向肃静王。而肃静王张开双臂把手中的黄金盔甲连带着黄金头盔抛向头顶,黄金盔甲落下时完全展开套入肃静王的身体里;而郭雪剑的双掌倏地排打到穿在肃静王身体上的黄金盔甲,他感到一阵灼热,赶快缩回手掌,一看掌心发红。 关山月虽然失去了一只胳膊,但他挥舞的单掌的掌势也足以抵住张本良双子剑的霍霍的剑风;但他抵不住张本良快速的进攻,在张本良点点剑影的闪动下,他的手指被张本良划破了几道伤痕,而张本良趁机用剑挑起地上的盆灯向他砸去,他手掌一挥凭空打开了盆灯,他也清楚他手指上的血迹沾染不得盆灯了蓝色的天火,否则就会引火焚身。 面对张本良咄咄逼人的剑锋,关山月致命步步后退,直至推到满身黄金盔甲的肃静王身后;肃静王手臂一档,挡住了张本良刺过来的剑,张本良的双子剑砸黄金盔甲上划出一道飞溅的火星;肃静王另一只手的玄冥剑横着刺向张本良的腰间,张本良连忙往后一跃,玄冥剑划破了他腰间的衣衫。 张本良定睛一看黄金盔甲里肃静王的眼睛里的眼眸又开始燃烧起火焰;肃静王不等张本良后退时站稳脚跟,他纵身向前挥剑刺向张本良;张本良已被逼到了岩壁上,他不是向上纵身背靠着岩壁窜到岩壁上。 而肃静王紧随其后也蹭到岩壁上,他俩在岩壁的壁画中你追我赶地打斗着,直至他们往上到达了上一层壁画,壁画呈现出来的情景恰是他们追逐的身姿;张本良宛如凤舞的飞天,肃静王犹如出云的蛟龙,两个人交织的剑法正如壁画上蔓延的菩提树的枝干,而他们就是那一瞬间凝固在壁画上,让下面的人都忘了争斗,只看着他俩在岩壁上的追逐战。 但是岩壁燃烧的盆灯被他们也打落下来不少,碰翻了佛殿地面上的盆灯,整个佛殿地面燃烧了起来,而分割地面上的沟壑有明晃晃的液体流淌了出来并交汇在一起,碰到盆灯里的火焰更是燃烧了起来,火焰冒出几尺之高。 离佛殿石门最近的李南风看到此景,他真要起身冲出石门,可是石门前一道沟壑里明晃晃的液体带着火焰窜到了他的身前,他被吓得退后了几步。 李南风大叫道:“这是水银,我们死定了。” 他不甘心就这样被活活烧死,正要纵身越过沟壑里火焰,佛殿的石门突然咣当给关死了。 李南风一回头看到佛殿的凸起的中心冒出八根圆柱,这八根圆柱缓慢地向上窜出。那慕汗抢先把白宝山推到一根圆柱上,他纵身跳动旁边的圆柱上,其他人也分别跳到每一跟圆柱上;李南风避开两道沟壑的火焰也抢到了一根圆柱,眼下只剩下一根圆柱等待着肃静王和张本良最后的争夺。 可就在八根圆柱的向上窜的时候,佛殿四周岩壁上百盏盆灯也开始纷纷地坠落,当每一个盆灯底座裂开时,吊挂盆灯的底就激射出数十枚利箭,箭头穿过盆灯里的火焰,箭头顿时燃烧起来射向中心的圆柱,圆柱上的人赶忙挥舞手掌排开激射过来的火箭。 郭雪剑看到自己的父亲白宝山很吃力的挡开了飞驰过来的利箭,他纵身飞跃到黑鹰罗刹的圆柱上,又飞跃到白宝山圆柱上,就在此时他挥掌排开了刚激射过来的一排火箭。 佛殿里岩壁上的盆灯纷纷坠落,而盆灯后面的箭矢如雨。张本良和肃静王已无瑕相斗,彼此不停旋转奔跑躲避飞射的火箭。 肃静王就近跳到刚好上升到他身边的谢冰所在的圆柱上,当肃静王纵身飞跃到圆柱上,谢冰往旁边一让,肃静王自身带过来的一阵热风差点把他冲撞了下去,就在他摇摆不定是,肃静王一把抓起了他的衣领往出一掷,把他扔到了李南风的所站定的圆柱上。 谢冰和李南风挤在一根圆柱上,两人不由地相向而对,防范这着被对方推下去;可他们侧脸一看,在他们旁边的那个空无一人的圆柱上射满了燃烧的利箭,而圆柱也整体地跟着燃烧起来,圆柱的外面被燃烧的一层层剥落而下,在看看脚下的圆柱也燃烧地变了形。原来他们命悬一线的圆柱也经不住天火的燃烧,他们只能盼着圆柱赶快升到顶端,从哪流转的漩涡逃出去。 谢冰和李南风稍微动一下就感觉到脚下的圆柱摇摇欲坠,他俩怒目相向片刻突然发力向对方打去一拳,谢冰往后一仰伸脚踢向李南风的下盘;李南风被谢冰踢中的腿部,使得他不由的向前飞去,他的拳头也打空了,而谢冰的拳头却打到他的腹部,李南风的身体直冲冲地掉入下面火海之中。 谢冰心有余悸得正感到庆幸时,他倏忽见有个人影向他冲了过来,他刚抬起头来,张本良从岩壁上飞奔过来凭空一脚踢中了谢冰的下颚,谢冰双手死死扣住圆柱的表面王后滑了下去,他又死死扣住圆柱的边缘,张本良站定到圆柱上,冷冷地看看了他一眼,没有再给他一击而是转身跳跃到关山月的圆柱。 谢冰用力往圆柱上爬,可圆柱渐渐的倾斜剥落,带着他一起葬入火海。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51 关山月见张本良扑向自己,他伸出只有一个单掌抓住了张本良刺过来的双子剑,张本良以双子剑之力玄空在外。关山月也不敢轻易的松开手掌,怕张本良趁势占领了自己站定的圆柱,但他也感觉到自己所在的圆柱处于倾倒之势,他侧目一看,黑鹰罗刹所在的圆柱往上窜的最快,也是在佛殿顶端漩涡的中心,也许只有那个圆柱才会带着人逃出此地燃烧的火海。 黑鹰罗刹随着脚底下的圆柱快速地上升,她抬头向上看到漩涡越来越清晰,那漩涡是一团雾气,透过雾气有一段峭壁悬崖突兀出来;黑鹰罗刹手拿着长长的的绳索向上投掷,绳索的一段穿过旋转的窝气缠绕在突兀的岩石上,她往下拽了几下,感觉牢靠无比;她又把绳索的另一端垂向离她最近的郭雪剑,说道:“赶快抓住绳索上来。” 此时,谁都感到脚底下的燃烧的圆柱摇摇欲坠,见到垂下来的绳索无疑是个救命稻草。郭雪剑见那绳索就回荡在眼前,他抱住父亲白宝山说道:“爹,你先上去。” 说着,他把白宝山推向荡过来的绳索,白宝山抓住住了绳索,绳索带着他却荡向了肃静王,肃静王一阵阴笑纵身扑向了白宝山;白宝山意识到只要让肃静王抓住了这根绳索谁也别想逃出此处火的海。 白宝山放开了绳索,他张开双臂牢牢抱住了纵身飞过来的肃静王;肃静王睁大了眼睛透过黄金偷看瞪视着白宝山,白宝山嘿嘿笑道:“和王爷死在一起,也算是一家人了。” 当白宝山松开绳索时,绳索下端回荡的离那慕汗最近,那慕汗纵身一手逮住了绳子,荡向正在坠落的肃静王和白宝山,他伸出另一手抓住了白宝山的衣衫一角,但白宝山没有松开肃静王的身体,两个人的重量撕裂了白宝山身上的衣衫继续往下坠落。 张本良见关山月抓住了自己的双子剑,他往后一抽把双子剑中的短剑抽了出来,往前一刺刺入关山月的咽喉;关山月正侧目看到了黑鹰罗刹垂下来的绳索,忽略了张本良双子剑中剑中有剑给了他致命一击;张本良松开了双子剑,踏上摇摇欲坠的圆柱,说道:“就让这把剑陪葬于你,也对得起你在江湖上的名声。” 说着,他转身看到郭雪剑呆呆地站在摇摇欲坠的圆柱上往下看着他父亲抱着肃静王渐渐地坠入火海无动于衷,显然他看到父亲的坠亡已不知所措,他纵身跳到郭雪剑所在的圆柱表面,斜蹬着裂开剥落的圆柱向上蹬到圆柱上面,一把拉住了郭雪剑,说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赶快逃命要紧。” 说着,他把郭雪剑推向那慕汗荡过来的绳索,郭雪剑下张本良的一推之下,他清醒地抓住了绳索;就在张本良刚推郭雪剑,他脚底下的圆柱破裂了,他随着破裂的圆柱往下跌,他不由地抬头一看,只见绳索的一端缠住了那慕汗的一只脚,那慕汗倒挂着向他伸出了双手;张本良凭着最后的余力向上一纵,分毫之间地抓住了那慕汗的手指,那慕汗把他往上一荡,张本良起身飞到绳索的中间,他顺手也抓住了绳索。 张本良抬头望上一看,看见黑鹰罗刹早已爬到绳索上,一步一步已经爬过了雾气萦绕的漩涡,剩下他们三个人也吊在绳索上陆续向上爬,而最后燃烧殆尽的佛洞中心圆柱在他们身边分崩离析,剥落而下。 当他们穿过雾气萦绕的漩涡,看到一个晶莹透明通道蜿蜒向上盘旋。黑鹰罗刹说道:“按照佛洞壁画上光束指向的极乐世界,那道光束就是这发光的通道。” 张本良说道:“这光明通道也许通向黑月山的山顶。这暗示着光明之路在上面,可有人偏偏喜欢从下面走黑暗之道。” 郭雪剑冷笑道:“真是可笑,我们千辛万苦的事为了营救我的父亲,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慕汗拍这郭雪剑的肩头说道:“伯父的事谁也不想看到,你要节哀顺变。有些事不可为而为之到头来都一场空。” 张本良说道:“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景,我还是赶快出去。” 黑鹰罗刹说道:“肃静王和关山月葬身于火海,不知守在外面的官兵会不会鸟兽散?” 张本良说道:“冥冥之中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事情没有那么容易了结。” 张本良回头再看一眼他们出来的地方,缭绕的雾气竟然没有了痕迹,只剩下空荡的洞口,而他们所在山洞光芒也渐渐地暗淡了下去。 那慕汗说道:“地下的宫殿都在塌陷,这个山洞恐怕也不安全,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他们沿着山洞向上行走,而这个向上蔓延的山洞也越来越陡峭,直到他们转过两个弯道,面前呈现出一道断崖,断崖往下是深不见底的垂直沟壑,往上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对面是如刀削的山壁;即使对面有对应的山洞他们也是无法飞跃过去。 郭雪剑说道:“看来我们走的是一条死路。” 那慕汗说道:“这黑月山周围是沙漠,这里能望见天,怎么这沟壑没有飞沙填满?” 张本良说道:“佛殿里壁画上有一条这样的沟壑,只是被四面的山峰围堵着,飞沙才不会蔓延到沟壑里。只有阳光照到亮这里沟壑,沟壑才会显现出一线天。不过我们不必泄气,佛殿里的壁画上一束光打在一面峭壁上有两个光点,我们头顶上的峭壁上应该还有一个山洞,我们往上爬一定会有出路。” 说着,他开始徒手攀岩向上攀援。其他人也别无选择跟在其后。他们越往上爬越感觉山风凌厉,谁要是往下张望一眼都感觉目眩头晕,再不敢往下看,只能凭着一口气向上攀登。 张本良大约攀登了十来丈高,头顶有细小的沙粒吹落了下来,感觉离上面出口的山洞不远了。他聚集内力用密音传下去,说道:“马上快到出口了,各位要坚持下去。” 其他三人一听,振作起精神继续向上攀登。张本良的手终于摸到山壁向里凹进去的地方,他抓住凹进去的岩石凭一口气翻越了上去,果然有只容一个人的洞口,洞口里铺满了一层沙粒。张本良在山洞里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了前面有朦胧的亮光,那是豁然开朗的一片天地。 张本良惊喜的回过头来,正好看见黑鹰罗刹也上来了,他兴奋地说道:“我们终于出来了。” 说着,他接过黑鹰罗刹的绳索从洞口放了下去,把下面的那慕汗和郭雪剑一起拉了上来,四个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张本良又环顾一番四周的山洞,说道:“这山洞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是人工打造出来的,这里的山壁都是方方正正的,前面出口都是用一块块巨石搭建成的。” 说着他们也走出了山洞,看见山洞外面一条巨石台阶铺设而下,两边隔一段路程就一个堡垒,原来这里是古老的军事设施。 张本良说道:“这也许是古楼兰王国建造的军事设施。这里的洞口和下面的洞口恐怕是用软梯连接在一起,这是楼兰的国王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逃生的后路,不想今天让我们用上了。” 黑鹰罗刹说道:“以前,我,也许还有你走遍了黑月山周围,怎么没发现有这些古迹?” 张本良边沿着台阶往下走,边说道:“你们看,这里一面是高耸的山崖,一面是平缓的山坡,两面都是茫茫的沙漠,所以这里的以前肯定是被沙漠淹没了,所以没人发现这里的古迹,偶尔也有这高处的堡垒露出,也不会有人在意这里人为的道路会跟地下王宫有关联。昨天的一场一甲子的沙尘暴把这里彻底刮开了,所以我们所看到的这些古迹就更加明显了。” 那慕汗说道:“这古楼兰的人真是巧夺天工,能一座山打造的如此七窍玲珑,真需要一个大智慧。” 黑鹰罗刹说道:“关键这不是一座平凡的山,而是一座神山。你们看,我们刚出来的时候,看到晨曦从我们的正面亮起来,而我们向下走的时候感觉是走的是直道,但现在太阳却升到了我们的身后。” 众人一回头,看见了他们刚来看的那个山峰出现了一道亮光,那无疑是刚刚升起来的太阳光芒。 那慕汗惊呼道:“难道这黑月山会旋转不成,会让我们迷失方向。” 张本良喃喃自语道:“我在佛殿的壁画上看到一棵菩提树四面有四个光点,那个光点也许代表的事太阳,而菩提树就是这座黑月山。我明白了,这是一座空山,它随着日月的交替而旋转,所以百年前楼兰的遗民没有搬走这里地下王宫的宝藏,是因为谁也搬不走这空山里的宝藏。” 郭雪剑说道:“可是有人已经搬出来一点,那金光闪耀的人就要下来了。” 其他三人顺着郭雪剑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头戴黄金头盔,黄金铠甲的人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过来。 那慕汗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他……他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52 郭雪剑说道:“他既然还活着,那我就杀了他,一了百了。” 张本良说上前拉住郭雪剑,说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赶快走。” 郭雪剑甩开郭雪剑,说道:“你要是怕死的话,你走。他害死了我父亲,害死了月儿,我得杀了他报仇。” 只见肃静王手中还一把玄冥剑,他瞪视着众人,冷冷地说道:“你们别挡我的道,这楼兰王国的宝藏都属于本王,哈哈……不久将来,天下也属于本王。” 张本良说道:“这里的宝藏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再过几个时辰,另一场沙尘暴就会到来,沙尘暴将埋葬这里的一切,包括你的野心。” 肃静王拿掉头上的金灿灿的头盔,露出他冰霜的脸色和火红的眼神,在光线下显得是一个冰火两重天的人;他拖着玄冥剑一步步往下偶组,玄冥剑在台阶的岩石上划出火星四溅。 郭雪剑正面迎上去,展开双掌扑向肃静王;肃静王直冲下来挥剑一招天轮蹈海,玄冥剑的剑光圈住了郭雪剑;郭雪剑双掌推窗开月,抵住了肃静王的玄冥剑光圈的威势;但肃静王趁势左掌拍向郭雪剑的胸膛,郭雪剑之间一股寒冷的冰霜从肃静王的掌心窜出悄无声息地潜入他的胸膛,他心口感到一阵寒意,他所展开的手掌不由的颤抖了起来,整个身子直冲冲地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肃静王的玄冥剑紧跟在后背就要刺入大郭雪剑的后心,张本良和那慕汗已从两边双双出掌夹攻肃静王两侧,但肃静王并没有迟疑得依旧手持玄冥剑刺向郭雪剑,一剑刺下去却刺到台阶的岩石上,然后他凭玄冥剑支撑在地上的弹力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张本良和那慕汗扑了个空。 就在肃静王玄冥剑刺向郭雪剑瞬间,黑鹰罗刹已甩出去绳索,绳索缠住了郭雪剑的脚脖子,黑鹰罗刹用力把郭雪剑从肃静王的剑锋下拉了出来,使得郭雪剑逃过了一劫。 肃静王避开了郭雪剑和那慕汗的攻击,并没有和张本良他们纠缠下去,而是直奔而下转了个弯就不见了踪影。 张本良和那慕汗跑到郭雪剑身边,见郭雪剑脸色发白,他在极力地抵抗这胸口扩散在浑身上的阵阵寒意。 张本良感觉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从药瓶里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塞进郭雪剑的嘴里,让郭雪剑咽了下去,郭雪剑才长长地吁口气,感觉到身体里的寒意渐渐消散。 张本良说道:“你中了肃静王的冷月流霜剑。若是功力不强的人中了他的冷月流霜剑就会当场死亡。” 郭雪剑说道:“我父亲抱着他坠入火海,他怎么没被烧死。” 张本良苦笑道:“是他有一身的黄金铠甲保护了他,他又拥有冰寒的内功,不惧火海的炙烤,才会跟踪我们逃出生天。” 那慕汗说道:“看来他避开我们,不跟我们开战就是为了带着他的军队再次进入地下王宫,把哪里的宝藏都挖出来。” 张本良说道:“那我们就必须阻止他。” 黑鹰罗刹说道:“肃静王看来已是神功盖世,我们未必能阻挡住他。” 张本良说道:“只要我们在下一次沙尘暴来临前阻止他,他就被妄想得逞;就算他的驻守在地下王宫外面的军队能进去,在沙尘暴到来时也未必能从地下王宫出来。” 郭雪剑松弛了一下筋骨,站起来说道:“那么多人都死在地下王宫里,他若是再想进去老天都不会放过他。” 说着,郭雪剑转身就飞奔而下,其余的人也紧跟其后,去寻找肃静王的踪迹;张本良很快地赶上郭雪剑,他说道:“我们不能盲目地寻找。” 郭雪剑放慢了脚步,说道:“那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张本良从怀里掏出一个罗盘定准了方向,说道:“我们向北走,肃静王的手下马少峰带着这军队就驻扎在进入地下王宫的洞口附近。” 他们翻过两个沙丘,在一个沙丘上看见远处有人影晃动,他下了沙丘继续向前行走,突然在他们左面十几个人想他们靠了过来。 张本良翘首遥望,说道:“那是我们后九天的人,我们稍停一下,等他们过来。” 张本良等人放慢了脚步,渐渐看清楚来人是石头和谷子地。石头见到张本良,欢喜地说道:“三爷,谢天谢地,你可活着出来了。我就说嘛,三爷一向是命大福大,一定能活着从地下王宫里出来。” 张本良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石头看向郭雪剑和那慕汗,说道:“你自从带着他俩进去地下王宫后,我们的二爷就按照你的计策,带着魏宗尧和他官兵在废墟里,偶尔我们装神弄鬼地袭击他们几下,弄得那些官兵人心惶惶,使得他们走散了不少,也有不少人陷入流沙不可自拔地走向死亡地带。直到天亮,那个魏宗尧带着他仅有几个人,还有一些藏兵逃出了废墟,可我们岂能让让一走了之,就按着三爷给的地图把他们引诱到北面,按三爷的意图就是让他们找驻扎在哪里的官兵去算账。” 谷子地说道:“三爷,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吗?” 张本良问道:“先不管他们会不会打起来,你们见过那些藏兵头的王爷柴达尔王?” 石头和谷子地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石头说道:“我们也截获了几个藏兵,听说他们王爷带着不少的人进入地下王宫,然后他们在山洞里用炸药进行爆破,振动了岩石缝隙里流沙,那个山洞被流沙给封死了,没见一个人出来,所以他们才投靠到魏宗尧门下,跟着魏宗尧逃命。” 张本良边走边说:“你们谁怎么发现我们的?” 石头说道:“是二爷用长筒镜看见了你们,就派遣我们来迎接你们。” 张本良说道:“二哥用长筒镜能看见我们,也必然能看见肃静王?不好,我们赶快过去。” 说着,张本良顾不上他身后的人,独自前行奔走如飞;郭雪剑,那慕汗和黑鹰罗刹心里都明白,若是张本良二哥用长筒镜看见金光灿灿的肃静王,必定好奇心大盛追踪而去,那必然是去找死。 张本良奔飞到一道沙梁上,看到在沙梁的西北角的沙丘凹陷的地方有一点金光闪过,想必那是肃静王已经到了;他赶忙加快脚步冲了下到沙沟又冲上沙丘,看见有三个人呢躺在沙窝子里,还有几个人目瞪口呆看着沙地上躺着奄奄一息的三个人,其中就有张本良的二哥张本源。 张本良半抱起二哥,说道:“二哥,你……你要坚持住。” 只见张本源的胸膛上的伤口鲜血长流,而他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显然他中了肃静王的冷月流霜剑,有被肃静王刺了一剑;张本良在侧头看到另两个人喉咙都有一道深深地伤口,显然被肃静王一招长虹贯日划破了咽喉致命而死。 张本源见到了三弟,他张合了几下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他担心的三弟已经安然无恙地从地下王宫里出来了,而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瞪着双眼眼瞎了最后一口气。 张本良难过地合上二哥眼睛,放平了张本源的身体,伤心地叹口气,说道:“二哥,三弟还是来迟了,但三弟不会让你白死的。” 随即跟上了的人看到这个情景都不由惊呆了,那慕汗他们三个人都心想,这个肃静王果然下手很快,若是他们分散去攻击肃静王,那也是九死一生。 石头望着那几个惊魂未定的弟兄,问道:“这……这倒是怎么回事,我刚走的时候,二爷还谈笑风生,生龙活虎,怎么一转眼间,他就……” 一个弟兄说道:“你们刚走,二爷用长筒镜就看见一个穿着金灿灿的铠甲的人在沙漠了飞奔行走,二爷就招呼我们去拦截那个黄金人,我们赶在黄金人的前面,就在这里挡住了那个黄金人,谁知那个黄金人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只是挥手一掌,又是挥舞一剑,二爷就倒下了,那个黄金人又是一剑,二爷后面的两个弟兄也倒下了。” 另一个弟兄接着说道:“那个黄金人杀了二爷和两个弟兄就是一瞬间的事,他连脚步都停一下,直接就飞到了沙丘上不见了踪影,那是不是从地下冒出来的鬼?” 谷子地瞪眼道:“三爷在这里,别胡说八道。朗朗乾坤下的大白天哪里会有鬼出现。” 张本良说道:“你们把他们的尸首抬回去吧,回去告诉弟兄们若是见了那个黄金人,就远远地避开他;再说还有几个时辰下一次沙尘暴就会降临,嘱咐弟兄们撤回到原来藏身的地方,在路上若是遇见了官兵千万别跟他们正面交锋。” 石头问道:“三爷,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黄金人?带上我们吧,我们要给三爷报仇。” 张本良说道:“你们都看都了那个黄金人的不是鬼,他比鬼都厉害的天煞,你们跟我去就是白白送死。”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53 此时,在西北角的地方传来一阵喊叫声,众人抬眼望去,一阵风沙滚滚在半空中飘荡。 张本良对石头说道:“你们赶快回去,见了军爷就说我在下一次沙尘暴来临前会搞定一切的,别让军爷为我担心,也别让军爷冒着沙尘暴的来支援我们。” 石头看到张本良决绝的神情,知道这是一场九死一生的决战,他们若是留在这里也是拖累张本良,也只好按着张本良的吩咐,带着张本源等三人的尸首撤回到他们避开沙尘暴的大本营。 张本良率先登上沙丘的最高点,他想那风沙滚滚的地方看去,有两队人马厮杀在一起;张本良又抬起头来看看天空中刺眼的日光,他对身旁的那慕汗他们说道:“你们看,在他们的东南角的地方有一段从沙漠凸出的石崖,那石崖就是进入地下王宫的山洞,看来他们在争夺进山洞的权利。” 黑鹰罗刹问道:“是谁在跟肃静王的的军队战斗?” 张本良冷笑道:“是他们自己人。在面对地下王宫的里不可估量的宝藏面前,谁都会反目成仇的。我们先去山崖那边,先来一个坐山观虎斗。” 当他们四人一行从风沙滚滚的边缘绕行到山崖的背面,却看大山崖下的兵马分到两边对峙着,卸下头盔的肃静王盯着对面的魏宗尧,说道:“大将军,你何故要跟本过不去?” 魏宗尧大声说道:“你老贼王骗本将军前去剿杀祁连山的残匪,在那片胡杨林里连个匪贼的影子都没见着,却和柴达尔的藏兵厮杀到一起,让本将的兵马损失惨重,本将军的性命也差点埋在风沙里去了。” 肃静王说道:“大将军,你损兵折将是你无能指挥不当,怎么会怪责本王呢?再说是匪贼引你入局,让你和藏兵互相残杀,你不去找匪贼算账,怎么一见到本王的人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杀起来了。” 面对肃静王质问,魏宗尧似乎词穷理屈,但他看到肃静王身上金光灿灿的铠甲,又强词夺理地说道:“什么匪贼的设的局,我看是你设置的陷阱,让本将军往里面钻,置本将军于死地,独占地下宝藏,你果然有叛逆之心。本将军以朝廷的名义擒拿你这反叛之贼。” 肃静王冷笑道:“真是可笑,也不看看你还有几个人呢,搬出朝廷来吓唬本王,好大的气势?如果你识相点就乖乖投靠本王,本王或许还会留你一条命。” 魏宗尧回头看到身后所剩无几的残兵败将,别说对抗肃静王,就是保他逃命也是岌岌可危;他再看肃静王胸有成竹的神情,恐怕他挖苦心思也些也找不出一张王牌来压制肃静王咄咄逼人的威胁。 在山崖后面的张本良看到魏宗尧正犹豫不定,他们脚下的山洞突然震动了起来,这来自地下的一声闷响吓得魏宗尧不由地后退了几步,他呆呆地看着洞口,说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接着,山洞里又发出几处爆炸的声音,在洞口前的肃静王和魏宗尧他们都向洞口里张望,想看到山洞里到底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那慕汗对张本良说道:“他们在山洞里炸开堵塞的地方。” 张本良说道:“你是否还基地几年前,你和黑鹰罗刹从沙堡林那里进入地下王宫的,出来的时候是从这山洞里出来的,当时这个山洞在黑月山的半山腰里,经过昨天一场沙尘暴,这个洞口就到这沙丘窝里,如果再来一场沙尘暴,这个山洞就会跌倒沙地里面去,那么地下王宫就会永远被大漠埋葬。我们在地下王宫里去过的墓殿里存在黑暗无边的深渊,悬浮台阶,半空中的悬棺,这都证明了黑月山是一座活动的空山,它随时都有可能塌陷消失。” 黑鹰罗刹说道:“这都是地下王宫的佛殿壁画上早有语言,就在我们在佛殿凭借升起来的火龙圆柱逃生的时候,佛殿上面一圈壁画上已经刻画的很清楚了,只是那个王爷一心想得到地下宝藏,不知这次他进去后能不再活着出来。” 郭雪剑冷笑道:“肃静王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甘心,他要赌一把。” 张本良说道:“你说得对,他得到一身黄金铠甲,金龙头盔,怎么不想赢得天下呢?我们从从佛殿哪里逃生的那条路,佛殿已焚烧殆尽那条路也就堵死了,他只能再次炸开这山洞;山洞里的那些他们的藏兵慌不择路的逃命,从里面把山洞给爆破的堵死,他们又从外面爆破。” 那慕汗说道:“听这声响,他们似乎也把堵死的山洞给炸开了。” 张本良抬头看向天空,只见白日在阴霾中滚走着,透过薄薄的氤氲投射下耀眼的光芒,他说道:“沙尘暴快来了,恐怕他们还没进入山洞,这里就会变成地狱。” 他话音刚落,眼前出现一片丝丝缕缕的光线,他大叫一声:“赶快躲开。” 四人分别向两边一闪,在他们的身后的眼神上多出一撮天蚕丝,郭雪剑看到那在空中飘荡的天蚕丝,惊呼道:“明月天国的人也来了。” 他们抬头一看,从弥漫的风沙里出现了一队人马,他们穿着白色的罩袍,头上包裹着白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带头的那个人一双犀利而有神的眼睛只看了他们一眼,就从山崖奔向肃静王的队伍而去。 黑鹰罗刹没有去过明月天国,她问道:“那个人是谁?” 那慕汗说道:“她是明月天国的女王,叫喀秋莎。” “看来你跟她很熟,一眼就认出来了。” 黑鹰罗刹随口一问,她看到了那慕汗窘迫的神色,,她心想,这个闷葫芦的人走到哪里都会有女人喜欢。 肃静王也正在抬头看到还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暗起来,地面上的沙丘也开始风沙漫漫,他所担心的沙尘暴眼看即将到来;而这时突然又冲出来十几个穿着罩袍的人,看他们的装束是明月天国的人,他心里又一沉,看来天有不测风云,谁都会来阻挡他的野心勃勃。 坐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喀秋莎,看到肃静王一身黄金灿灿的的铠甲,说道:“你已去过地下王宫了?那是我们祖先玄冥天王的铠甲,凭什么穿在你身上。” 肃静王轻蔑地说道:“明月天国早已背叛了你们祖先的信仰,看你们裹着严严实实就是信仰了西方的拜月教,既然你们改变了祖先的信仰,就没有资格继承祖先的遗志。” 肃静王举起他手中的玄冥剑,说道:“玄冥剑在谁的手里,谁就有资格继承玄冥天王的遗产。” 喀秋莎冷笑道:“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贼王,想当年你从明月天国的王宫里骗取了玄冥剑,天魔琴,还有一张楼兰王国的地下王宫的藏宝图。黑月山随着星转斗移十个甲子露出了到地下王宫的入口山洞,你从冥殿里得到这玄冥天王的盔甲,还贪心不足好要得到地下王宫里所有的宝藏,天下再也没有比你更卑鄙无耻之人,你那丑陋的面目已暴露无遗。” 喀秋莎口口声声讨伐着肃静王以往的令人不齿的行为,而肃静王始终以平静的神情面对她的声讨;而肃静王身后的萱萱郡主,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侮辱她的父王,她见父王能忍而她已是忍无可忍,冲向前叫骂道:“你是哪里来的妖孽,在此胡言乱语,活的不耐烦了。” 说着,她抬手一扬,从她的袖口中激射出无数的金光闪烁的飞针;当她刚激射出飞针,感觉到背后被一拽,感觉非一般地向后飞跃而去。 就在她飞在半空中,她俯视地看见肃静王已挥舞起玄冥剑一招漫卷西风,把她激射出去的飞针席卷在剑光中,那些飞针上还黏住丝丝缕缕的天蚕丝;原来她跟激射出飞针,对方的就激射出了天蚕丝,天蚕丝分毫不差地捕捉到她激射的飞针,天蚕丝带着她的飞针极速返回飞射向她自己的面目,如果不是肃静王及时出手把她拽飞到后面,她就会被自己的飞针伤的面目全非;待她稳当当地站立的沙地上,她心有余悸的惊出一身冷汗。 这边喀秋莎见到肃静王一出手就把她的反击打得七零八落,也使得她不得不再小觑肃静王的此时的功力;她对身后的随扈吩咐道:“不要跟他硬拼,只要纠缠住他们,待我进去山洞引出火蝠毒蛇,黑月山就会在即将到来的沙尘暴中消失,他也休想得到先祖留下来的宝藏。” 说着,她又高声说道:“你们都出来吧,既然两军对垒何必要躲躲藏藏,光明磊落地战斗一场岂不更痛苦。” 她高声叫喊的是张本良他们四个人。张本良本来想看看魏宗尧是不是和肃静王再争斗一番,但魏宗尧的官兵所剩无几,已无势力与肃静王一争高低;但他也看到喀秋莎带着十几个一队人马,看到肃静王刚才一出手就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她的反击,她也意识到他们根本不是肃静王的对手,所以喀秋莎才把他们叫喊出来,让他们来对付肃静王。 他们的出现并没有让肃静王感到意外,他说道:“都是手下败将,还敢来阻拦本王的行动吗?那就是找死。”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54 此时,天色越来越暗,风沙越来越大;经过前一场沙尘暴的官兵们左顾右盼,寻思地 向找个躲藏的地方,可他们先前躲藏的地方被流沙掩埋了,他们只能盯着眼前那个通往地下王宫的山洞。 面对肃静王咄咄逼人的态势,张本良说道:“还真是没人能够阻挡你,但老天会阻挡你的贪婪的心。你也知道凡是进入地下王宫的人都不会活着出来,血石门已经全军覆灭,连江湖上闻风丧胆的碧眼王把命都丢掉哪里去了,还有风云二老也是死无葬身之地,还有朝廷那几个官员都死的惨不忍睹,那你们是不是还要效忠他去送死呢?” 张本良所提起的那些人,果然不见了踪影,他的这一番话算是动摇了肃静王的官兵的军心。 魏宗尧盯着张本良问道:“你说什么?朝廷官员都死了,是谁杀了他们。” 张本良说道:“是贪婪的心杀了他们。” 那慕汗看到喀秋莎一挥手,他身后十几个随扈冲向对面的人马之中,每个人挥舞着细长的月牙刀坚韧就狠狠地劈了下去,手起刀落人头落地,而肃静王看都没看他身后的杀戮,他把那黄金头盔往头上一套,挥剑往后飞跃,就在他倒飞的时候顺手就干掉了三个大月氏武士。 喀秋莎也顾不上了她的武士能支撑多长时间,调转马头就冲向山洞;那慕汗看到此景,飞身上去拉住了喀秋莎的坐骑的缰绳,说道:“你不能进去山洞里地下王宫就要塌陷了,你若是进去就是去送死。” 喀秋莎知道那慕汗念她在明月天国不杀之情,才阻拦她贸然前行,她知道那慕汗好心,她才没有立时三刻对你那慕汗动手,而是瞪着眼睛说道:“你给我让开,既然我来了,先祖的地方波不能不进去看看。” 那慕汗说道:“地下王宫的一切跟明月天国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你还是不进去为好。” 喀秋莎冷笑道:“我以前看你是无欲无求的人,想不到到你也是贪得无厌的暴徒。” 那慕汗见喀秋莎如此执拗,他淡淡地说道:“那里是天堂也是地狱,你就好自为之吧。” 那慕汗放开了喀秋莎坐骑的缰绳,喀秋莎不由地愣了一下,她正要挥鞭继续前行进入山洞,可她看见山洞里有一股黑雾冒了出来,她的坐骑骏马闻到那个黑雾的气息不由地嘶鸣地往后退;那慕汗回头一看,山洞里有十几个人奔跑而出,带头的那个人是肃静王的贴身侍卫马少峰。 肃静王没有直接来挑战他,而是转身去刺杀那十几个明月天国的武士;肃静王刹那间就杀了三个白袍武士,其他白袍武士放弃了士兵的杀戮,转身来攻击肃静王,可是他们跟肃静王只过一招就被肃静王的玄冥剑刺中咽喉,从马背上鲜血长流地倒在地上;但白袍武士并没有被肃静王诡异的杀人手法吓退,而是视死如归地冲上去和肃静王厮杀,哪怕是碰不到肃静王的一根毫毛就命丧黄泉也是在所不惜。 张本良见肃静王不过几个回合就把明月天国的武士杀得七零八落,他再也看不下去白袍武士与肃静王无谓地争斗,只有送死的份;他从一个士兵手里夺下一把刀,纵身具扑向肃静王;在他身后的郭雪剑和黑鹰罗刹也多了兵器,左右攻向肃静王。 那慕汗看到马少峰脸上弥漫着黑气,显然他是中了尸魔毒,而跟在他身后拼命逃窜的士兵脸面上也黑气弥漫,有几个士兵率先冲到还没有被天山黑云遮蔽的光线里,他们的经脉在皮肤里暴涨,他们嗷嗷的嘶叫着,用手撕开身上的衣衫露出黑气弥漫的皮肤,那黑色的皮肤在太阳光线在骤然变得漆黑,直到他们七窍流着黑血倒头毙命。 马少峰看到此景,他惊悚地只向黑暗处躲避着黑云下的越来越模糊的太阳光线;萱萱见马少峰从山洞里出来了,她奔向马少峰问道:“山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马少峰瞪着双眼说道:“郡主,我是不行了。你和王爷赶快离开这里。” 萱萱上前要扶住马少峰,被马少峰抬起的手掌拒绝了,他说道:“我们炸开山洞里掉下来的岩石,谁知山洞里冒出面目狰狞的鬼兵,他们坚韧就撕咬,士兵大多都被他们要死了,没被咬死的也快要变成了鬼兵,我支撑不了多久,你和王爷赶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萱萱已看都山洞口衣衫褴褛,满身黑气的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怪物嗷嗷的嘶喊着从山洞里缓慢地窜了出来,他们嘴角还流淌着黑色的血液;萱萱再看眼前的马少峰,他也马上变成了尸魔,吓得她大叫道:“父王快来啊,救救马少峰。” 此时已是天地昏暗,风沙大作,萱萱的喊叫的声音被风沙淹没的无声无息;但肃静王和张本良他们三个人相斗时却听见了萱萱的呼救,他手持玄冥剑挑起一股沙浪封住了张本良他们的进攻,他纵身奔向萱萱的身边看到黑化的马少峰,他想都没想就一剑刺了过去,刺透了马少峰的咽喉。 萱萱大叫道:“父王你杀了他,你怎么杀了他?” 肃静王说道:“不杀了他,他要是咬了你一口,你也得变成了他的样子。” 肃静王说着拔出玄冥剑,携带上萱萱就后退;马少峰咽喉中冒着黑血倒下了,他瞪着双眼死不瞑目,萱萱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 山洞口处涌出来的尸魔在狂飙的风沙里支离破碎,躲在远处的魏宗尧依稀看到了黑化成尸魔的柴达尔王爷,他匍匐在狂沙里任凭风沙肆虐着他破损的身体;魏宗尧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他翻身上了一匹战马盲目的逃命而去。 肃静王招呼一匹战马,把萱萱放在战马上,说道:“你赶快去走吧。” 萱萱说道:“父王,难道你不走吗?” 肃静王说道:“若是父王和你一起走,他们会追杀我们的,你走了父王 才会安心地杀了他们。” 说着,他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战马,战马嘶鸣地驮着萱萱奔向沙尘暴的外面。 喀秋莎见肃静王招呼他的女儿一起他们,她策马冲了过去;肃静王刚一掌拍走萱萱的坐骑,纵身跃起反手一掌拍向冲过来的喀秋莎,喀秋莎手掌一伸从他的袖筒里激射出一束天蚕丝缠住了肃静王的手腕;肃静王的掌风到来时她脚底一蹬离开坐骑,肃静王的一掌拍打在坐骑的马鞍上,坐骑收到肃静王一掌重击,嘶鸣地横卧在地上。 那慕汗见喀秋莎独自去挑战肃静王,他正要过去却看见山洞都被风沙淹没的越来越小,而越来越小的洞口窜出无数的火蝠,那些火蝠拍打着火焰般的翅膀慌不择路地冲进慢慢风沙中;而那些在风沙中煎熬的士兵被窜出来的火蝠惊呆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神奇的东西,就被火蝠咬了一口,他们嘶叫着抓破被火蝠咬伤的伤口,陡然全身就燃烧了起来,吓得其他的士兵四下逃命。 白袍战士见到火蝠倒是很镇定,他们在风沙中激射出的天蚕丝依旧是百发百中,被击中的火蝠瞬时自然成了灰烬,剩下的火蝠只好掉头去追逐那些逃窜的士兵。 喀秋莎跳下了坐骑落在沙地上就地翻滚,躲开了肃静王玄冥剑的刺杀,但她手里的天蚕丝依旧缠着肃静王的手腕,他急于杀掉喀秋莎,谁知喀秋莎激射出的天蚕丝从他的手掌窜入黄金盔甲缝隙缠住了他的手腕,他感到手腕隐隐作痛,显然天蚕丝也渗入到他的肌肤里;他也知道天蚕丝的厉害,不是任何利器可以削断韧性强大的天蚕丝。 肃静王一剑位刺准喀秋莎,他并没有继续次数喀秋莎,而是左手指捏住缠在左手腕上的天蚕丝,用内力聚集冰雪霜气,他左手五指瞬间一层冰霜,穿过他掌心里一束天蚕丝在冰冻下咯嘣一声断裂了。 就在此时,喀秋莎又激射出一束天蚕丝缠住肃静王持剑的右手腕上,这次天蚕丝缠住黄金铠甲上;喀秋莎正暗喜肃静王的两个手腕都被她的天蚕丝缠住了,不了另一束天蚕丝突然断裂,使得她向后一仰身体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肃静王右手感到松弛一剑瞬时刺向喀秋莎的胸口;肃静王刺出去玄冥剑眼看就要刺死喀秋莎,突然他的持剑的右手腕收到几道劲力的牵制失去了准头,一剑刺在喀秋莎的腋下。 于此同时肃静王背后受到重重一击,他拖着黄金盔甲翻滚了出去,他感觉到持剑的右手被人似乎拉住了,他的身体翻滚一圈刚沾染到沙地上,他一个挺身就站立了起来定睛一看他的玄冥剑上缠着三道天蚕丝。 静王抬头透过头盔的眼孔看到有三个白袍战士激射出三束天蚕丝缠住了刺向喀秋莎的玄冥剑;而站在他的正面的那慕汗趁势击中了他的后背,他心里暗自心惊,在黄金铠甲的保护下激烈的交战中还能腹部受敌,看来黄金铠甲不是万能的神,保护不了他的膨胀的野心。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55 肃静王所剩的官兵已逃得无影无踪,而沙尘暴卷起来的一道至上天际的妖娆飞舞的黑龙正向他们移动过来。 肃静王手持玄冥剑与喀秋莎,三个白袍战士在天蚕丝的拉力下互相对峙着;肃静王不愿意放弃玄冥剑,他左手再次凝聚冰雪霜气,一股寒冷的冰霜旋转在他的左掌心上,他左手推动着旋转的冰霜逼近缠绕在玄冥剑上的天蚕丝。 就在此时他的身边突然窜出了张本良,郭雪剑,他俩挥舞着大头刀看向他的肩膀,但他毫不在意继续地推动着旋转的冰霜,当那一股冰霜覆盖在缠绕在玄冥剑的天蚕丝,他感到肩膀上咣当的声响,他双臂往后伸展,把攻击在他肩膀上的张本良和郭雪剑震开了,而他的玄冥剑上的天蚕丝也在冰霜中断裂开来。 肃静王转身一掌劈向张本良,一剑刺向郭雪剑,迫使他俩往后倒退,他的下腿横扫千军卷去一道沙浪围住了自己,也遮蔽住其他人的视线,阻碍了其他对他精准的攻击;可他就在左右开弓逼退张本良和郭雪剑的同时横扫千军地卷起沙浪,在他的对面又窜出来黑鹰罗刹。 黑鹰罗刹蒙着面纱,投掷出长长的绳索缠住了肃静王的脖颈,她借此穿过沙浪从肃静王头顶上掠过时,一脚踢掉了肃静王头上的灰烬头盔,肃静王散落的长发随风沙飘舞。 黑鹰罗刹飞过肃静王的头顶落地后使劲拽住绳索,肃静王被拽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正转身挥舞着玄冥剑要砍断绳索,赶到黑鹰罗刹身边的那慕汗纵身一跃双掌崩出,他的掌风激荡在肃静王砍过来的玄冥剑的剑身上;而肃静王的左掌挥打过来,击打在那慕汗的右肩膀上,那慕汗凭空一个趔趄翻滚在沙地上。 待到肃静王周围沙浪下落时,明月天国的武士围了了上来齐刷刷地各自激射出两束天蚕丝,缠住了肃静王身上黄金盔甲的各个菱角,使得肃静王的身体无法随意地移动。 肃静王打落那慕汗后,他一间回抽斜斜地削断了黑鹰罗刹拽住的绳索,解除了他脖颈上的威胁;就在他反击那慕汗时,他身体上的黄金盔甲的菱角已被明月天国的战士激射的天蚕丝缠住,而他身后的张本良和郭雪剑有纵身而起,攻向他失去黄金头盔保护的头部,还有被他削断绳索的黑鹰罗刹顺势又挥舞起绳索缠向他举起的玄冥剑;最致命的是喀秋莎激射出一束天蚕丝直奔他的袒露的脸面。 肃静王感到四面八方致命的攻击,而他在霸刀天蚕丝的牵制下身体无法转动,不得不放弃身体里套着黄金盔甲,他屏住身体里的内气嗖得从黄金铠甲里向上窜了出去,金蝉脱壳地跳出了包围圈,让所有攻击他的人扑个空。 肃静王落地后,他一个翻身扑向离他最近的喀秋莎,他左手抓住喀秋莎的腰间,右手的玄冥剑横在喀秋莎的咽喉上;刚从沙地上翻起来的那慕汗就要扑过来解救喀秋莎,被肃静王大声呵斥住了。 “谁敢过来,本王就割下她的脑袋;她可不是一般人物,她是明月天国的女王,你们要想让他死,那就放马过来。” 所有的人被他的威势给镇住了,只有张本良冷笑道:“事到如今,你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就算你活着也是个光杆王爷,还妄想着一统天下,真是可笑。你看,那沙尘暴马上把这里夷为平地,你什么都得不到。” 肃静王狰狞地笑道:“是啊,本王一生的心血眼看就被你们付之东流,就算本王要死,也要让你们陪本王一起死。” 然后他又伏在喀秋莎的耳旁,说道:“本王闻到你身上雪莲花的香气,就想起你母亲浑身妖媚的贱样,我从你母亲那里得到很多,本来对她还有些愧疚,但她离开本王很快就移情别恋,勾搭上了别的男人,原来天下人都是那么无情,本王何必要辜负自己,辜负天下呢。” 喀秋莎挣扎地骂道:“你这个贼王死后永世不得超生。你们愣的干什么,快快杀了这个贼王,别管我了。” 肃静王喝道:“谁赶过来,把黄金铠甲给本王拿过来,不然本王马上杀了她。” 喀秋莎叫道:“不要听他的,黄金铠甲是我们祖先留下来的,一定要拿回到明月天国。” 但一个白袍战士举着黄金铠甲走到肃静王面前,他毫无惧色地说道:“你放了我的女王,黄金铠甲你拿起。我们一起叫唤。” 肃静王阴森地笑了一声,说道:“还没有人敢跟本王讨价还价。” 说着,他噗嗤一剑刺入白袍战士的心口中。就在此时黑鹰罗刹不失时机地掷出断裂的绳索缠住肃静王持剑的右手腕,肃静王再回剑时,郭雪剑已扑了出去,从肃静王的臂弯里拉出喀秋莎转身把喀秋莎压自己的身体下,肃静王挣脱开黑鹰罗刹的绳索,一剑削了下去在郭雪剑的背后划出一道血痕。 张本良也趁机纵身向前一脚飞出踢开了黄金铠甲,使得肃静王左手抓个空;肃静王恼羞成怒地飞身跃起避开了那慕汗的攻击,他又凭空俯冲而下伸出左手就抓住了黑鹰罗刹掷向的绳索,他凭借这绳索飘荡的力道在半空中旋转地一剑刺向跟着他纵身飞起的那慕汗;那慕汗双掌合力拍击而出,掌风裹住了玄冥剑,就在他和肃静王一上一下交错时,肃静王的玄冥剑冲破了他的掌风,直刺向他的胸膛;那慕汗的双掌一合又夹住了玄冥剑的剑身。 就在肃静王和那慕汗龙腾虎跃时,张本良挥刀也纵身而上,一刀砍向肃静王下落时的双足,但肃静王左手抓住的绳索一荡,荡开了张本良的刀刃,可张本良反手一刀并行地掠过肃静王挥舞的绳索,一刀砍在肃静王的大腿上。 肃静王落地时在绳索上内劲使然,黑鹰罗刹感觉到虎口一阵酸疼不由的手掌松弛了一下,她手里的绳索嗖地被肃静王夺了过去。 此时沙尘暴形成的黑龙般的龙卷风快要压在他们的头顶上,风沙也越来迷离着众人的眼睛,就在这风沙滚滚之中,肃静王再次落地后抢夺到黑鹰罗刹的绳索,他扑向了正要向他再次激射的天蚕丝的白袍战士,他逆风飞行左手挥舞着绳索缠绕住白袍战士激射出来的天蚕丝;右手挥舞着玄冥剑从每个白袍战士咽喉一线划过,那一圈六个白袍战士齐刷刷的到底毙命。 喀秋莎看到此景,怒吼地扑向肃静王;肃静王掷出绳索内径使然顺风击打向喀秋莎;众人一看肃静王掷出的绳索显然想要再次把喀秋莎挟持为人质;但离喀秋莎最近只有她的四大金刚,四大金刚齐刷刷激射出天蚕丝去缠绕住肃静王掷出的绳索;四大金刚激射出的天蚕丝刚缠住射的绳索肃静王借力飞起冲向四大金刚,从四大金刚头顶上飞过,肃静王的内劲使然左手一抖,他就把缠在绳索上的天蚕丝展开了一张天丝网,罩在四大金刚的头面上。 肃静王在落地前一拽绳索,丝丝缕缕的天蚕丝像是锋利的刀刃,在四大金刚的头面上切割下去,顿时他们的头面四分五裂,面目全非。 喀秋莎看到她的属下个个惨死的场面,已是全军覆没。她喝道:“你这个恶魔不得好死。” 说着,她从腰间解下一根银色的长鞭,对着风沙甩打了一下,清脆的声响比凌厉的风沙都切入人心。 就爱此时,张本良喊道:“当心,他要夺你的兵器。” 一股飞沙从喀秋莎眼前掠过,挡住了喀秋莎和冲过来肃静王的视线;在喀秋莎身后的黑鹰罗刹趁势拉住了喀秋莎向后倒飞,可是肃静王的的绳索穿过他眼前一道飞沙,快速如闪电般地击打在喀秋莎的胸膛上。 喀秋莎在黑鹰罗刹的挟持倒飞时,感觉气血翻涌张口鲜血喷了出来;黑鹰罗刹抱住她落在地上,看到喀秋莎嘴角上的血迹,惊呼道:“你……你没事吧。” 隔绝喀秋莎和肃静王之间的那一道飞沙是郭雪剑单腿横扫千军席卷出去的,挡住了肃静王的视线,肃静王忌惮有人趁机暗算攻击,他也不由地后退防守。 张本良和那慕汗围了过来,看到喀秋莎的惨白的脸色,说道:“他受伤了,快把她扶到山洞上面大岩石后面,先避开沙尘暴。” 郭雪剑接过喀秋莎递过来的长鞭,从喀秋莎的眼神里,他看到了喀秋莎把他当做了亲人。 黑鹰罗刹扶着喀秋莎走向山洞上面的大岩石后面,郭雪剑,张本良,那慕汗他们三个人面对着肃静王,看来他们要合力和肃静王来一场生死决斗。 郭雪剑把他手中的长鞭递给了那慕汗,他说道:“在这沙暴中我还不擅长使用长鞭。” 那慕汗说道:“我决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张本良说道:“我们都没有了看家的兵器,不过只要有看家的本领,不过手里有没有兵器,不惧沙暴,赢得光明。” 接着,他对肃静王喊道:“肃静王,你也算是一代枭雄,有没有胆量和我们一起在龙卷风里面决斗?” 血溅飞天舞人鬼各殊途56 此时黑龙般的沙尘暴席卷到他们的眼前,他们也是避无可避;肃静王抬头一看,狂暴的风沙席卷着露在沙地上的废墟残渣近在眼前,他还来不及回应张本良的挑战,一段陈旧泛渣的缘木冲他砸了过来,他纵身一跃站在缘木上,缘木带着他直冲向张本良。 黑鹰罗刹把绳索留给了他们,张本良三人紧紧抓住一根绳索缠住了冲过来的缘木,缘木在风暴中心的漩涡中随着风沙向上旋转,他们三人拽着绳索随风沙狂舞;肃静王以千斤坠的功力牢牢把黏舔在缘木上,他以衣袖避开狂沙,见张本良他们三个谁飘荡过来就给上一招,但是在龙卷风的吸力下,他的出击的每一招失去了精准的打击,他只能稳住步伐行走在缘木上,他走近缠绕的缘木上的绳索,用玄冥剑挑断绳索,只是张本良他们失去了依靠,让龙卷风把他们席卷带走。 在迷漫的风沙中,那慕汗看见了肃静王的意图,他一点点把自己放松大佛绳索的末端,等风沙把旋转到肃静王踏足缘木的下面,他甩开了手中的长鞭,长鞭缠住了缘木的另一截,他借力纵身一跃翻身上了缘木,以千斤坠之力站稳在缘木上,然后挥鞭向肃静王甩打了过去。 肃静王头也没回,他侧身一歪玄冥剑一荡;那慕汗的长鞭在玄冥剑上缠绕好几匝,但缠绕在玄冥剑上的长鞭并没有被削断,使得肃静王暗暗心惊,他才发现这长鞭是用天蚕丝编织而成的,他左掌凝结出冰霜拍在缠绕在剑身上的长鞭,那冰霜渗入长鞭里向那慕汗蔓延而去。 张本良和郭雪剑稳住了身体不被缘木带着跑,他俩见那慕汗上了缘木并缠住了肃静王,他俩挥刀插入缘木齐齐翻身上了缘木,以千斤坠之力站稳在上面;张本良在前,郭雪剑在后,他俩都没有放开手里的绳索,可是他们处在缘木一条线上,在狂沙的肆虐下还要躲避四周突如其来的飞物攻击,所以谁也不敢轻易的出招攻击对方。 肃静王借用天蚕丝长鞭把冷月流霜剑刺向那慕汗,那慕汗右紧握长鞭的右手陡然感动一阵冰入骨髓的寒意,右手不由的颤栗了一下,就在他颤栗了之际放松了内劲,肃静王乘机从他的天蚕丝长鞭里把玄冥剑抽离了出来。 张本良拉紧绳索脚底滑动顺着缘木滑向肃静王,他挥刀就砍向肃静王稳如磐石的双腿;肃静王抽离玄冥剑回身一荡,正好挡住了张本良砍过来的刀锋,刀剑相碰撞出无数火花;肃静王的玄冥剑迂回一收,他的剑把张本良的刀锋划开了一个口子,他抬起一只脚死死地压住了张本良的刀刃,他左掌挥出击中张本良的肩头,张本良感到一阵切骨的寒意,,真个身体似乎要虚飘起来,他抓紧绳索松开右手里的刀王后滑了回去。 就在张本良出招攻击肃静王时,他身后的郭雪剑也拽紧了绳索,他斜着身子踩稳缘木从张本良侧面冲了过去,正好和张本良退回来时交替而过;郭雪剑紧随张本良身后,肃静王刚一掌拍退张本良,郭雪剑挥刀就砍在他的左臂上,肃静王挥动玄冥剑反手就刺向郭雪剑挥刀的右臂,突然他感觉到脖颈紧了一下,他的身子不由往后一仰,使得他刺向郭雪剑的玄冥剑失去了方向,剑锋一划向郭雪剑的握剑的手指,郭雪剑赶忙松开砍入肃静王左臂的短刀,俯身紧贴缘木旋转到肃静王的右边,双手抄起肃静王右脚压住的大头刀。 原来那慕汗被肃静王冷月流霜剑击中了握鞭的右手,他赶快把长鞭交给了左手,用内力抵抗住阵阵寒意的侵袭;他看见张本良受了肃静王一掌,他的左手快速把长鞭甩了出去,就在肃静王郭雪剑相交时,长鞭缠住了肃静王的脖颈。 此时,他们四人所在的的缘木随着旋流的风沙不断地像是旋转,突然从对面又冲过来一跟缘木撞击在这根缘木上,这根缘木转变了方向一直向下坠落,整个缘木倒向了那慕汗;那慕汗借此千斤坠一松,他的真个身子悬挂在外,所有的重力拉紧他左手握紧的长鞭;而肃静王被那慕汗重力一拉,他压住大头刀的右脚本来劲力不够,被那慕汗重力一拉,他抬起了右脚;郭雪剑也由此顺势抽出了大头刀,他也顺势一刀砍在肃静王的左腿,再没用力往下砍下去,而是松开刀柄。 肃静王感到左腿一阵疼痛,意识到郭雪剑要砍断他的左腿,他释放内力和那慕汗一样离开了缘木,他的左臂,左腿带着两把刀旋转了两圈,他举剑插入另一根缘木上,而他左手反转到身后抓住了那慕汗缠住他脖颈的长鞭,以便减轻脖颈上的压力,使得自己呼吸顺畅。 张本良看到郭雪剑竟然在千钧一发放过了肃静王,他也来不及多想,他松开缘木上的绳索连着郭雪剑紧跟在肃静王身后,他伸手从肃静王左腿上拔掉大头刀,感觉有一片黑暗压顶而下,狂暴的风沙也带着他偏离了肃静王,他只好把手中的刀掷向肃静王的后背,那把刀旋转三周噗嗤插入肃静王后背。 张本良刚掷出大头刀,就有一块黑色的岩石落在眼前,他用手掌用力一撑身子向后飞去,在他躲开黑色岩石的过程中看见那慕汗也松开了手中的长鞭,躲闪着从天而降的黑色石头;就在此时,他看见郭雪剑抓住了一根黑色的长木向他和那慕汗横冲过来,他侧身一让保住了黑木,但黑木快到那慕汗跟前时,黑木却偏离了方向;张本良扔出绳索一端,那慕汗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绳索,在张本良和郭雪剑用力一拉,让那慕汗也保住了黑木。 他三个人附在黑木上,黑木极速地下降并斜冲地突破了龙卷风,带着三个人跌落在沙地上;就在黑木带着他们下落的过程,郭雪剑不由的向肃静王的方向张望,只见肃静王在龙卷风的沙尘暴中挣扎着,扭动着,不知道他随着这一道绝世的黑龙沙尘暴飘落到何方?生死如何? 他们三人跌落在沙地上,遥望着龙卷风向西北方向席卷而去并且带着肃静王飘忽的身体飘向未知的天际;他们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决战,竟然都还能活着一口气安全着陆,真是劫后余生里侥幸中的万幸;他们不由的躺在沙地上,看着漫漫落沙,看着天空的慢慢变得光明,看着太阳光线再次散落下来,他们不由傻傻地哈哈地大声苦笑 张本良站起身来,惊讶地说道:“呀,你们看这黑木?” 郭雪剑和那慕汗翻起身来,看到带着他们着陆的黑木变成了黑色的灰烬,已随轻荡的风沙飘散开来;他俩不由的摇摇头,都觉得不可思议。 张本良说道:“原来这黑木是地下王宫冥殿里冲出来的,它外面结实里面中控才如此轻盈地被龙卷风排斥出沙暴的漩涡,才会带着我们冲破了龙卷风,可它一旦见光就会化为灰烬。” 那慕汗感叹道:“这也许是天意。” 郭雪剑苦笑道:“也许是神的保佑,才不会让我们给罪恶陪葬。” 经过一场史无前例的沙尘暴,沙漠变得出奇的安静;他们边走边极目远望,四周都是一马平川的沙地,连黑月山的都不见了。郭雪剑往这黑月山的方向,说道:“黑月山也坠入了那个地下深渊,老天总算填平了一切,不会再有人惦记大漠里任何东西了。” 张本良掏出罗盘确定了方向,他们很快找见了黑鹰罗刹好喀秋莎。喀秋莎站在她从流沙里挖出的四大金刚的尸首,只见四大金刚齐齐相拥在一起,抱着金灿灿的铠甲和头盔,原来他们临时前还守住了这黄金铠甲。 喀秋莎说道:“我要把黄金铠甲带回明月天国,先祖留下来的遗物不能流落在别的地方。” 郭雪剑说道:“这里的一切都消失,随你的意。” 喀秋莎用四大金刚的一个人罩袍包裹了黄金铠甲,在众人的帮助下又埋葬了四大金刚。他们只翻过一座沙丘,就看见了敦煌。 那慕汗说道:“原来我们里敦煌这么近,可是龙门客栈怎么不见了?” 张本良说道:“是旷世的沙尘暴填平了地下王宫,也带走了龙门客栈,所以敦煌才离我们如此近。” 说着,张本良向天空放射一支短箭,短箭在天空中释放出一团蓝色的烟雾;不一会人从敦煌哪里就来一队人马,那队人马快到跟前时,郭雪剑定睛一看带头的事一刀仙,他看向张本良,说道:“仙老伯也是你们的人?” 张本良说道:“不是。他只是敬仰军爷,就是我的大哥张本清。他以前是大哥帐下的老兵,他无意间烦了军规要被砍头,是我大哥放了他一条生路。从此他就走上刀客的生涯,凭自己本身吃饭,可他从来没有跟我们有什么瓜葛。” 一刀仙来到他们跟前,见到他们几个人,也明白了宝二爷白宝山还不来了,他喟然道:“夫人给带来了消息,说她回到了关中的木棉镇,在飞天镖局的废墟上重新建立一个家园。不知公子爷去向哪里?” 郭雪剑看向喀秋莎,说道:“我去天山一趟,然后再返回去木棉镇,和家人团圆。” 喀秋莎知道郭雪剑要陪她走一段回家的路,她向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报以微笑。 张本良说道:“我还是回到祁连山,做一个匪贼,比什么都自由。” 那慕汗看向黑鹰罗刹,说道:“我的家在哪里,就回到那里去。” 黑鹰罗刹淡淡地说道:“我也是。” 一刀仙带来了一些坐骑,他们在龙门客栈小聚一会就各奔自己的前尘;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他们任何的消息,像是一场沙尘暴带走西域江湖的恩怨和传奇。 (全书完) 《剑啸西风烈》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全书斋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全书斋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