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耽梦》 第1章 下辈子不做男人【上】 我叫谢远灵,男,30岁,是一家乐器公司的技术部经理。 我出生农村,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父母是出门在外的工人,奶奶去世的早,是爷爷一手把我带大的。 虽然先天的条件让我游走在社会底层,但三十年后的我,在一线城市有车有房,家里还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大学生老婆,这样的成就确实让我有些自我膨胀。 我和我老婆结婚后没有要小孩,因为事业有成的我,在这个大好的年纪,又怎么会把心事放在孩子身上呢?所以我决定先玩遍大江南北,慢慢品尝各种不同的女人,尽情享受如今的生活。 呵呵,不巧,现在我的身下,正好躺着一名大二的女学生,她是我一个月前在酒吧认识的。 当时我和朋友在酒吧喝酒,正好遇见了这个美人,我见她姿色不错,便找她谈谈人生理想,几杯酒下肚后,我便把衣兜中的宝马车钥匙拿了出来,问她想不想坐我的车去兜风,就是这样的开端,让她慢慢成了我现在包养的小情人。 所以说,钱,确实是一个好东西! 短短一个月,这个小美人,从一开始的矜持到如今的放荡。像这样的女人,只要扔足了钱,要她们**趾也不是不可以。 哦…… 我身子一阵哆嗦,瘫软的趴在女人的身上,随即一个翻滚,顺势躺在女人的一侧。 “远灵,我先去洗澡。” 美人在我唇瓣上留了一个香吻,我笑着,张开的大手,落在了这浪荡货的翘臀之上,五指一收,弹性不错,还是学生妹够味儿! 女人没好气朝我嘟了嘟嘴,下一刻却媚笑一声,光着身子进了浴室。 我看着美人的背影,嘴角一扬,心满意足的点上一支芙蓉王,一手枕着后脑勺,开始吞云吐雾,而我的思绪,随着缭绕的烟雾,徐徐渐远。 我从小成绩就很不错,而且除了学习外,我对于音乐也有很高的天分,我上初中那年,要求爸妈给我报音乐班,我的音乐生涯也就这样开始了。 可能是我天赋较高的缘故,到了高中那会儿,兴趣班的同学没有人乐器能玩过我,每当我抱着吉他边弹边唱的时候,我发现班里女生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痴迷,不少女孩子还偷偷给我写过情书,不过大多数被我拒绝了,因为她们实在长得一般,后来我就先后和几个漂亮的谈了一些时间,之后也没什么进展,慢慢的,一个个就这么泡汤了。 生活总是平平淡淡,就这样,我最后安安稳稳的进入了一所大学的音乐系,直到毕业工作。 说实在的,我很讨厌平淡的日子,更讨厌低人一等的感觉。 小学的时候,同学的书包和文具盒款式都比我的好看,学音乐的时候,同学家里买的是钢琴,古筝什么的,而我却只能买一些笛子,萧和口琴。 那个时候,同学的衣服鞋子不是奈克就是阿迪达斯,再看看我,都他妈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同学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有的玩手机,有的玩psp,只有我什么都没有,直到上了大学,我才有了一台便宜的台式电脑和一部杂牌手机。 而如今却不一样了,我现在是一家乐器大公司的技术部经理,我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才华,才有了现在的滋润生活。 说到我的职业,其实也有些小曲折,我小时候学音乐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当歌手的,但这个行业厉害的人实在太多,很难出名。 虽然我的歌手道路不通,但我倒是对各种乐器有很深的研究和见解,毕业后的第二年,我便靠着自己的能力得到贵人赏识,从事乐器修造这个行业,虽然说的是修造,但我主要从事的是乐器的研发设计之类的工作,工作一段时间后,我慢慢从公司脱颖而出,这才坐上了今天的这个位置。 我凭借这些成就,在同学聚会中找到了优越感,那些同学哪个不是对我客客气气?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皱了皱眉,这时候,浴室的美人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应了声“谁啊?” “服务员!”门外应道。 美人先是朝着我抛了个媚眼,便扭着腰肢去开房门。 我也没理在意,手伸向一旁烟灰缸里,灭了烟头,然后眯着双眼,享受着呼出的那最后一口香烟,滋味令人回味无穷。 啪! “贱人!敢勾引我老公!” 一个尖锐的女声让我条件反射的坐起身子,我朝着门口一看,只见一名美妇一手揪着那出浴美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正狠狠抽着她的嫩脸,而一旁女服务员却是一脸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不过这服务员也不敢管,只是呆了几秒,便匆匆离了去。 “颖儿?” 我呆了呆,没想到,我老婆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远灵,救我!远灵!”一旁的浴美人朝我呼救。 我看见那美人被我老婆打脸,身上的浴袍也被扯开,露出里面花白的一片。 无名怒火在我心头噌的一下冒了出来,我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穿衣服,掀开被子便从床上跳了下来,我连忙拉开厮打的两人,随后捡起浴袍,裹住了浴美人的身子。 我心疼的搂着美人,朝我老婆吼道:“刘颖!你闹什么闹!” 刘颖的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她看着我吼道“我闹?呵,谢远灵!在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妻子?” 我眉头一皱,却见附近的房客有几个正朝我房间看,不过都只是匆匆一瞥,便纷纷装聋作哑,急忙离开。 我的心一下子燥的厉害,他妈妈的!这婆娘,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吼我?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看哪个成功人士不偷点腥的?男人嘛,风流点有什么?你这么大惊小怪的,闲不够丢人吗?” 刘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我非常讨厌的不屑表情,她指着我的手指都颤了颤,最后竟然朝着我的脸甩来一个巴掌“你见过真正的有钱人吗?当了个小经理,你就自诩成功人士?出轨后还这么理直气壮,你到底知不知道廉耻?” 我当然不会让这个疯婆娘打到我,及时握住她的手腕,她刚才那不屑的语气,让我越发不悦起来:“够了!我整天在外面四处奔波,为家里劳心劳力,而你呢?吃我的,用我的,你为这个家庭创造了什么?还天天听什么老公赚钱老婆花的歌,我呸!就算我这次犯了错,你也没资格说我!你现在就给我滚!少在这里丢人现眼,惹得他人笑话。” 刘颖一把甩开我的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那模样,似乎今天刚认识我一般,这表情让我极为不爽。 “我丢人现眼?”刘颖指了指她自己,挂着泪的眸子弯了弯,竟笑起来。 “现在到底是谁丢人现眼?是哪对狗男女一丝不挂的躲在这里苟合?又是哪个贱人背叛了自己的家庭还在家人面前趾高气扬?”刘颖指着我和我身边的浴美人,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刘颖的每一句话都在不断挑战我的底线,当她最后一个字落下后,我一把推开怀中的美人,冲着刘颖就甩了一个巴掌“够了!” 啪! 巴掌的响声使得四周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老子就算包二奶又如何?你们女人不就是喜欢有钱人吗?老子现在就是有钱人!老子任性!老子愿意!你看不惯就给老子滚!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婚!” 这个时候,女服务员似乎带着他们的领导才赶过来,可当他们看见赤身的我这般霸道口气时,一时间又不敢上前劝架。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东西坏了老子自己会赔!老子有的是钱!”我冲着门外一吼,也不管自己不雅的身子是否被外人看了去,说着,便抄起床上的枕头朝着门外砸去。 那女服务员与男领导也不敢触霉头,而且这又是房客的家务事,自己也不好插手,躲开枕头后,便远远退开,但他们没敢离去,只是在远处的走廊里静候。 刘颖这个时候已经稍微平静下来,我听她说道:“谢远灵,你说我是为了钱才和你结婚的?我吃你的,我用你的,你出轨便可以理所当然了?你自己想想,自从我撞破你的出轨,你可曾流露出一丝对我的愧疚和事情败露的不安?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在你我从恋爱到结婚的这几年相处中,我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谢远灵,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你是否真心爱过我?这五年来的所谓恋爱和婚姻,看来不过只是你为了生活而促成的吧,所以你不会是真的爱我的,即使是爱,你爱的也只是我这能取悦你的肉体吧?” 见我不做声,刘颖抹了抹眼泪,对着我惨然一笑:“这样也好!我们离婚!” 说完,刘颖便转身决然而去。 “好啊,离就离,不过离婚后,你一分钱也别想分到!”我被气的不轻,对着她的背影吼道。 我刚吼完,便见刘颖的身体一顿,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回了我一句:“谢远灵,你说你活到现在,是否真的用心爱过一个人?” 刘颖也没等我的回答,又淡淡的说道:“最后送你一句,人贵在要有自知之明,你一直说你有钱,你是真的有钱吗?” 说罢,刘颖在宾馆领导和服务员那怜悯的眼神中,径直下了楼梯。 她走了?她竟然真的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莫名窜出一股子火气“好,你走是吧?你走了就永远也不要回来!” 碰!我重重关上了房门,一时间整栋楼似乎只有那关门声在走廊间回荡。 她跟着我不就是为了钱吗?没有钱她竟然还真的敢和我离婚?女人哪有不爱钱的?我不信!呵,我不信,她一定是一时冲动,要不了几个小时她就会回来求我的,她一定会回来求我的!说我没钱?可笑…… 还问我是否真心爱过一个人?呵呵,活在童话里! 我退了几步,呆坐在床尾,心里莫名一阵空虚。不知什么时候,一旁的浴美人已经贴上了我,她从我的额头吻起,一路吻向我的唇,但我此刻没有心思理会这个女人,因为刘颖的一番吵闹,让我想起上大学那会儿不开心的事情,是很不开心的事情…… “远灵,对不起,我们性格不合,况且你成绩那么好,人又帅,我配不上你,以后你一定会找到比我好的女子” 夜色中,那个我唯一真心爱过的白衣女子就是这么和我说的,而她和我说话的时候,身后不远处还停着一辆奥迪,借着路灯,我能看见一中年男人正抱着胸靠在车旁。 “不!巧儿,不要离开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我知道,我现在是没什么钱,但毕业后我一定会飞黄腾达,带你过上好日子的。”我那个时候就是这么和她说的,我还清楚的记得,我说话的时候想抓她的手,可被她厌恶的避开了。 “谢远灵,生活可不是童话,你看看你,校门都没有出就说想给我幸福?你有车吗?你有房吗?你知道现在一线城市一套房子多少钱吗?好,就算我不计较这些,跟了你后,你有钱养我吗?以后有钱养我们的孩子吗?有钱供他读书吗?不!你没有!别说我们女人早熟,但这就都是事实,这就是现实生活,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身为成年人就要有成年人的判断,拜托你成熟一点!”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就这么跑到那个男人的身边,还挽上了那个男人的胳膊。 我那个时候犯傻,追了上去,拦在女子的身前,那个时候的卑微,让我现在想起就觉得闹心,我还记得我说的话“巧儿,虽然我现在是没什么钱,但是我会努力的,你要相信我的能力,你以前不是说过,喜欢我不服输的样子吗?” 我爱的女人并没有先回应我,而是对着那个中年男人歉意加讨好的的笑了笑,随后才冷脸转向我“谢远灵,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是真的对你没感觉了,感情的事情我也控制不了,你不要把我想歪了,若我真的在乎你的钱财,那么一开始我也不会和你谈朋友了。” 她一说完,就把我从那个中年男人的对面拉了开,我们两人稍微走远后,她这才气急败坏的压低声音接着对我说道“谢远灵!我如今也没什么时间和你耗着,就和你明说了吧,我不管你将来是否有成就,我只知道,现在的你根本就配不上我!你一没权二没钱,凭什么要我跟你受苦?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 直到现在,我还很清楚的记得她对我那一脸厌恶的样子,我记得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里就已经升起了一团永远也不会熄灭的怒火。 “以后你离我远点,我们也不要再联系了!”这句话,我是在脑子一团浆糊后隐约听见的。 我没有说话,我只知道,那个时候,我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后来我听见一阵汽车的引擎声,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了,同学聚会上也没有出现过。 我从此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果然都是向钱看的! 所以我一定要出人头地!做个有钱人!然后要这些女人都付出代价! 第2章 下辈子不做男人【下】 白天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很不开心,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糊里糊涂回到家的,当我坐在钢琴前的时候,窗外最后一抹残阳已经被黑暗蚕食,外面的世界依然是一片繁华,并不会因为夜幕的降临而变得安静。灯红酒绿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些似乎在广告已然开始的夜生活。 随着十指的拨弄,一曲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倾泻而出,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贝多芬的这首曲子,当初我去了解这曲子,纯粹是为了提高自己那所谓的品味和审美,说实在的,我其实并不喜欢这首曲子,我练习那些国外名人的曲子就是为了在人前装个逼而已,毕竟整个世界的人都说它好,我也就有顺应民意了。 一曲而终,突然而来的手机提示音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我先是呆呆的坐了会儿,这才迟迟拿起身边的手机,可当我看清微信中刚刚发来的信息后,身子便立马僵住了。 发件人显示的是“老婆”,而内容却是:情缘宾馆502,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下面还附带一张两个赤身的裸人,其中,图中的女人能看见脸,正是我的老婆刘颖,只能瞧见一个后脑勺。 刘颖!你个贱人! 脑海中猛然一阵轰鸣,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描绘自己的愤怒,只是狠狠一砸手机,便怒气冲冲的朝着白天的宾馆跑去。 当我来到情缘宾馆服务台前的时候,前台的女服务员立刻就认出了我,她见我一脸铁青之色,刚想说些什么,我却没有理会她,电梯都没坐,一口气直接上了五楼。 “刘颖!你他妈是什么意思?给老子滚出来把事情解释清楚!”我一脚踹向502的房门。 没过几秒的时候,房里立刻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怒吼“我草!哪个王八蛋?” 我根本没有理会房内的愤怒,而是一脚一脚不断的重复踹门的动作,边踹边骂娘,不过这宾馆房门的质量不错,我那几脚下来也没踹开。 大概过了十几秒的时间,房内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还没等我继续踹下一脚的时候,房内却传来连续的几声重重踢门声,还夹杂着一阵骂娘声。 我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却见房门一开,刘颖披着床单,挽着一个穿着红内裤的健壮男子,两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面前。 当我和那个男人对视之后,我们都是一愣,随后我失声叫了一句“沈总?” 而那红内裤男子却是在那一愣之后冷静下来,瞄了身边的刘颖一眼,眉头一蹙,冷哼一声。 我没有胆子去质问那红内裤男子,因为那个人是我的大老板,沈家的继承人,沈天齐。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他的一句话就能彻底改变我的人生。 我看向刘颖,却见她头颅高高扬起,冷冷的看着我“怎么?我们不是已经决定离婚了吗?你又凭什么管我?” 我怒急攻心,朝着刘颖狠狠甩过去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这个荡妇!想男人想疯了是吧!”老板不能打骂,自己的女人我还不能管了? 刘颖被我这一个巴掌甩退几步,当她扭头瞪我的时候,左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如同浇了血似的,我看着也觉得脸痛。 沈天齐倒是没有劝架,而是退了几步,靠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有一点被抓奸的觉悟。 “呵呵呵,我是荡妇?”刘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向我的眼神散发着阵阵寒意。 突然,刘颖敛去笑意,脸色转寒,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似乎发泄出憋了许久的一口怨气“凭什么你们男人爽快就是风流,女人快活就是荡妇?” “你他妈还有道理了?”我又想补一巴掌,却被刘颖侧身躲过,反而感到自己脸颊多了一个掌印,火辣辣的疼。 我摸着发烫的脸颊刚想发作,却听刘颖已经再次咆哮起来:“为什么这个世界对我这么不公平?凭什么你出轨了还那么理直气壮?凭什么你们男人天生就能得到父母的关爱?小时候就因为我是女儿,对上就得让着哥哥,对下还得让着弟弟?长大后,就因为我穿的漂亮,就说我想勾引男人,诱人犯罪?凭什么你们男人龌龊的思想要连累到我?我只想打扮的漂亮点也不行吗?这也有罪吗?这也犯法吗?你们男人自己没本事,就要怪女人拜金,养不起还要强行兜着,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谁没有道理了?” 说完这一切后,刘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在地上哭着,一面哭一面道“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做女人,更不要做人了……” “呵呵呵……” 我忽然觉得好笑,也顺着心意仰头笑了起来,待到笑声停止,我才冲着刘颖道“我他妈也恨!我恨为什么全家的重担都要压在老子身上?娶媳妇还花了老子50万彩礼,明明两人在床上都是一样的快活,还说老子占了便宜。老子每天累死累活,我恨你们女人为什么不用奋斗,只要长得漂亮,躺在床上双腿一张,便会有男人来照护你们一生一世!就这样还不够,还要求这要求那,既然都他妈明码标价了,老子花钱快活有何不可?你说你不想做女人,老子他妈还不想做男人呢!做女人多好,除了一个月流几天血外,剩下的时间只要上床一躺,既不用愁生活还能风流快活。” “你,你……”刘颖指着我,已然气的说不出话来。 沈天齐嘴角的弧度已经到了极限,他看向地上的刘颖,冷冷一笑,随即直起身子,拍了拍巴掌“好了!好了!” “爽也爽过了,戏也看足了,那么谢远灵,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去公司上班了,我以公司董事长的名义单方面解雇你,违约金公司会照赔,不过呢,这个行业的其他人我会打个招呼的,你还是考虑转行吧。”说完,男子便开始穿衣服去了。 什么!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的心头一震,冷汗当即就冒了出来,沈总竟然要解雇我?还要求其他同行不接纳我,要我转行?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看向刘颖,我知道,这肯定是刘颖和沈总的交易,而刘颖的筹码,便是自己的身体。 对于公司来说,我这么一个人竟然这般可有可无。 这个贱女人! 此时的刘颖却已经穿上了衣服,安静的站在沈天齐的身旁。 “这次就算是给你的教训,既然跟了我,以后就别算计我,就算在你心里,我也是你那所谓的‘臭男人’,若有下次,后果自负!”沈天齐穿好衣服后,淡淡的瞥了刘颖一眼,神情阴冷无比。 说罢,二人便准备离去,都没有看我一眼。 “沈,沈总,随随便便就解雇我,这不符合规定啊,法律……” “在我的公司,我的话就是规定!我的话就是法律!你若真有那个本事,就去劳动局告我!” 我很想说些什么,可每当对上沈总那冰冷的眼神之后,想说的话便生生哽在喉咙里,整个身子颓然倒地。 我真他妈是个废物! 不过沈天齐确实是我惹不起的存在,沈家势力庞大,黑白两道通吃,我一个普通人,根本就惹不起! 这就是现实生活,没有热血与激情,没有正义与公平,有的只有交易而已。 我似乎感觉自己又回到大学期间被女友抛弃时的情景之中,我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宾馆的,我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 我被解雇了,工作丢了,老婆当着自己面跟老板跑了,我的女人竟然又一次跟着别人跑了,老天爷,你他妈还真是不开眼啊! 夜市的街头隐隐响起了的忧伤旋律,旋律撕破嘈杂的空间,顺着我的耳洞钻了进来,一点点麻木着我的大脑神经。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人总是孤独的,因为没有人会从出生到死亡一直陪伴着你,人在孤独的时候又是忧伤的,他们会为一片落叶而悲秋,也会因为一首软化心灵的旋律而沉溺。 所以,我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哼歌,大概只有这种洗涤心灵的东西才能抚平我的内心,音乐就如同毒品,让我无法自拔,因为只有它能读懂我的内心。 渐渐的,我迷失了。 “喂!你这个人……红灯!红灯!妈的车啊!” 突然,我感觉耳边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便觉得身子一轻,脑中一阵嗡鸣,意识随之恍惚,耳边的嘈杂也越来越弱,最后整个人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3章 穿越?女人? 痛! 这是我脑海中唯一一个盘踞的字,这疼痛如同火灼般难受,让我不敢动弹半分。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我便感觉面前晃动着一张模糊的人脸,还未等我双眼对好焦,只听见耳畔传来一个嫩嫩的女声。 “王妃醒了,你们快去请大夫过来!” 这声音夹着惊喜,软绵绵的音色是男性的最爱,不过,这个王妃是什么鬼? 待到那人脸清晰,我便瞧见一张俏嫩的小脸,眼前人儿不过十五六岁模样,笑的时候,脸颊便会浮现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一看就讨人喜欢,只是这女孩怎么穿着一身古代女子的衣服,看她发型和装扮,好像古装电视剧里小丫鬟的样子。 想到这儿,我的视线大致一扫四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喜庆的红色,随后我便瞧见了红漆雕花的木床,大红色的床帘,木桌上的龙凤红烛,以及蜡烛身后那面墙壁上贴着的纸剪,那是个大红色的繁体“喜”字。 靠!我难道是跑到别人婚房了吗?看样子这对新人似乎对中国古代的文化很是喜欢,瞧这婚房布置的,看不出半点现代化的东西。 不过我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了呢?我似乎记得,自己被刘颖那个贱女人坑了。 对了!刘颖那个贱女人竟然和沈天齐搞在了一起,还叫沈天齐炒我鱿鱼,后来我出了宾馆,最后,最后好像是被什么撞了,对了!是被一辆大货车撞了,可是我被撞了又怎么会突然到了别人的婚房? 嘶!痛!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我的脑子已经转了几圈,刚想起身坐立,却只觉得左腹一痛,额头立刻就渗出了汗水。 “王妃,您当心身子!”一旁小丫鬟打扮的女孩子急得落下泪来,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让人不由得生出一股子怜惜。 “什么王妃?” 我的脑子有些昏沉,抚了抚额,说话的嗓子有些沙哑,好似许久未开口的人,突然说话而发出的声音。 虽然头脑发昏,但我立刻就听出了不对劲,这怎么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一时间,我的脑海百转千回,想到自己的车祸,想到这陌生的环境,想到眼前小女孩对自己的称呼,最后又想到以前看过的穿越电视剧,这狗血般的情节何其相似,自己的灵魂不会是穿到古代了吧? 冷汗当即就下来了,我努力镇静下来,强忍着脑袋的疼痛,仔细整理下思绪后,我又想到三种可能。 一个是我被人害了,搞不好这是刘颖那个女人的报复,她借着沈天齐的势力给我做了一个局。 另一种可能,那便是我的灵魂被从地球撞到了其他生命的星球。 对于第二种设想,我既不否认,也没肯定,因为我知道,宇宙何其之大,地球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粒尘埃,既然这粒尘埃上有生命,那么宇宙内肯定有其他的生命星球,只不过以人类如今的科技无法找到而已。 至于最后一种可能,那便是我来到了所谓的平行空间,可不管怎么想,这几种可能都比较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有点扯蛋,我其实最相信的,还是自己掉进了刘颖的圈套。 如果一切真是刘颖超控,那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些,沈家的手段也太通天了…… “王,王妃,您……没事吧?”小丫鬟打断了我的思绪,一脸担忧的模样,美眸还残留着泪儿的水润。 忽然间,小丫鬟口中的“妃”字让我想到了什么,我咬了咬牙,双腿之间的感觉和以往不一样。 我动了动腿,夹了夹,没感觉! 我心头一冷,被子下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不自觉缓缓摸向自己的裆部,下一刻,我冷汗就下来了。 真的没有了!他妈妈的!真的没有了!我的心彻底凉了下来,脑海突然空白一片,直到身边丫鬟一直摇晃着我的胳膊,我才渐渐缓过神来。 我知道,现在不管有多少种可能让我躺着了这里,我变成女人这都他妈是不争的事实! 刘颖,沈天齐,如果真的是你们设计老子,老子发誓,一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王妃!王妃!”一旁的小丫鬟继续对我叫唤。 “滚!给老子滚!”我猛然坐起身子,怒气直往头顶窜,可还未等我再说什么,腹部的疼痛立刻就把其他想法压了下去,一时间身子再也不敢动弹半分。 “王,王妃……”小丫鬟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吓住了,她连忙跪在床前,伏下身子,不敢抬头。 “老子叫你滚,你聋了吗?”我虽然不敢有大的动作,但心里还是烦的厉害,也没管什么怜香惜玉之心,这个时候我只想一个人静静,一定要弄清楚自己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小丫鬟见我这般气愤,只好起身后退着离开。 我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奈何身体疼痛让我无法宣泄,加上身体的虚弱,我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然后视野里的东西开始模糊,最终归为一片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可能是脑袋发昏的原因,一时间没让我想起来眼前人是谁,等我睡眼聚焦,立刻就认出了此人,而且就是这张脸,让我再次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 “王,王妃……”还是那个小丫头,她一脸的怯懦模样。 回过神后,我没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呆呆的看着床顶的帐子…… 我不能就这么下去,我要冷静,要打起精神,一定要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么真实的场景和触感一定不是梦。既然不是梦,那么问题来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这身体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一切都是刘颖借助沈家力量设的局? 头开始痛了!为了弄清事情的起因,我必须冷静,我强忍头痛,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当我的视线集中在身边小丫头身上的时候,便想着通过询问眼前人来解惑。不过现在的我实在提不起什么精神,实在是想一个人静静,然后要仔仔细细的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 我虽然内心萎靡,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现在几点?我又睡多久?” “几……几点?”小丫头愣了愣。 看着眼前丫头的古装,我还是决定按照眼前所见的场景来,便不耐烦的重新问了一遍:“现在什么时辰?” 丫头恭敬的对我行了一礼,这才道“回禀王妃,现在是巳时六刻,您已经昏睡一天了,昨日大夫过来看过了,说您已经没有大碍,不过为了您的身子,大夫今天还会来一次。” 什么巳时六刻,我又不是古代人,既然不懂就没有继续追问,我现在只想静一静,便道“你出去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可能是昨天被我吓住了,这丫头听了我的话后就直接退了出去,没有多半句话。 小丫鬟一走,我压抑在肚子里那一股子气,却被腹部的又一次疼痛消减大半,我缓缓坐起身子,小心移向床边,床边的木地板上放着的却是一双大红的绣鞋,我四处扫了几眼,实在是瞧不见其它鞋子后,这才用脚轻轻踢开那红绣鞋,光足落了地。 透过纸糊的窗子,可以知道外面此刻正是大白天,房里的光线很充足,借着光线,抛却屋内喜庆的大红色,我一眼便看见了一个古式的女子梳妆台。台子前有一面铜镜,台上则摆着各种盒子,我不打开也知道,里面定是金钗步摇和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 我在梳妆台前红漆雕花的木椅上坐了下来,自己的模样便映入了桌上的铜镜之中,这铜镜里的影像,虽然没有现代社会的镜子清楚,但好歹也能看清我现在的样子。 只见镜中的我额前缠着白纱,脸色苍白,绣眉紧拧在一起,仿佛含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愁,虽然是愁容,但那水灵的眼眸,加上高挑的鼻梁,使得整张脸立体感十足,特别惹人怜爱。而最惹人注意的还是那半张开的唇瓣,这张嘴小而柔嫩,好似那花中的心蕊,仿佛一碰就会受伤。 我也不知怎么了,见到镜中的人儿后,心里的烦闷竟然少了许多,可能是美女养眼的缘故吧。 啧啧,瞧这模样长得多水灵啊,只可惜眼前人年纪小了点,少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味道。 猛然回神,我这才意识到,这镜中人可不就是现在的我吗? 但是,这个人又绝对不是我,就算变性也变不成这个样子,可我却能很好的控制这具身体,难道我是真的穿越了?穿越这么扯蛋的事情真的存在? 不过……这孩子看起来真小啊,不知道有没有十五岁,这么小的年纪就嫁人…… 草!想偏了!先前明明还在为了身体的事情烦闷,看见女人就走神,看来我也是禀性难移了,而且这镜中的人可是我自己啊! 不过镜中人真的毫无破绽,就算是刘颖给我变性也没这么彻底吧,还毫无痕迹。 想到痕迹,我立刻扯开胸前的衣服,却瞧见了一个红肚兜,我额头一黑,掀开肚兜,便露出了那隆起的小笼包,我看了又看,半点手术痕迹也没有,只有在腹部位置上发现缠绕着一圈白纱,上面还透着点点腥红,看来这具身体的疼痛感是来自这里了。 即使丰了胸,也不会从腹部开刀啊。我又脱了裤子,直到自己身子一丝不挂。 我看向自己的下体,心底一片死灰,真的没有了…… 不过,让我更不可思议的是,那里也没有手术痕迹,我敢肯定,我这身体绝对不是变性手术的产物! 因为就算是手术成功,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中,手术的疤痕也不可能完全消失。 更何况这具身体的身高……似乎和我一点也不搭调,毕竟我以前可有一米八的高度,如今却感觉矮了许多,最多也只有一米六几,相差这么多距离,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我强忍腹部的疼痛,胡乱穿回衣裤,便想着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否不一样,可我刚走几步,腹部实在痛得厉害,一时间只能小心回到床边坐下。 难道我真的借尸还魂了? 可就算是借尸还魂,那也得有尸体才能借吧,难道这身体的主人死过一次了? 暂且抛去那些杂乱的思绪,我想着,就算我灵魂穿越而来,自己也应该得到一具男人的身体吧,穿成女人,这不符合规矩啊! 一想到这具身体的性别,我心底便一片冰冷,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这真是穿越,我也穿成了女人,以后该不会被男人上吧? 想到这儿,我脑海似乎闪过什么,抬头一看周围的装扮,尼玛!这他妈是婚房啊! 而且刚才那个小丫头叫我王妃什么的,这不明显告诉我,我不但穿越了,还穿越成为一个刚刚嫁给什么王爷的女人,这个房子里的新娘子就是我自己啊! 贼老天!玩老子啊!刚过来就让老子洞房? 不!不行!老子现在就得跑路! 想到自己会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我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明显有些坐不住,可是我只要动作过大,腹部和额头的伤口就会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疼痛。 就在我一筹莫展时候,房外传来敲门声。 “王妃,大夫来了!” 我被门外动静一惊,随即又镇定下来,我如今有伤,洞房暂时应该是不可能,而且这伤口让我行动困难,看来只有先养好伤才行。 既然身体里面换了灵魂这样荒诞的事情我都相信,那么,我也相信自己所处的世界肯定和以前不一样。 不过,穿回古代这种想法,似乎又让我觉得有点不可靠,因为我刚才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一时间又记不起来。 我也没继续纠结,人这种生物其实很简单,活着,就是他们一生忙碌的理由,而更好的活着,便是人们一生奋斗的目标,只要活着,那便是好的。很多事情我虽然暂时有些想不开,但“活着”,这种人类最基本的被动技能,我还是有的。 所以,在模糊知道我现在这具身体的头绪之后,我首先考虑的,是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活下去!即使身体变成了女人,我还是想要卑微的活下去,尊严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要想活下去,那么首先必须要了解这个陌生的环境,然后试着去融入环境。我可不想像影视剧中穿越人物那般,有着通过其他手段回到原来世界的想法,因为我是灵魂穿越而来,若我真想回去,就得去死啊,我还不知道自己死了会不会复活呢,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我可不想冒险。 想到这一切,我只好躺回自己的床上,对着门外应了声“进来吧!” 话音一落,我就愣住了,这尼玛是中文吧?中文如今都这么流行了?难道这真是中国古代?可古代人是这么说话的吗?哎!算了,不想了,好歹没有什么语言障碍,要不然沟通就是个大问题了。 第4章 慕容芊芊 我努力平复心绪,房外,一名丫鬟领着一位女大夫走了进来。 女大夫是王府大费周章才请来的,因为我所占据身子的原主人毕竟是女子,受伤的地方又有些尴尬,所以才特意请了此人。 当时请这女大夫倒是绕了些圈子,毕竟女子学医的很少。 好在这身子的原主嫁了个有本事的王爷,因为这王爷是上过战场的,所以懂些急救手段,这身子主人受伤之后,王爷给她做了紧急处理,这才有了时间,请来如今照料她身子的女大夫。 虽然做了这些治疗,但可能是原主受伤过重的原因,身体原主的伤势不见得好转,一直昏迷着。那女大夫说了,这王妃能否渡过难关,还得看她是否能清醒过来。此话传出之后,可急坏了王府所有的人,毕竟王妃刚过门,还没来得及洞房便出了事情,一时间吸引了整个皇族的目光。 上诉这些事情,都是我后来听身边小丫鬟说的,想来这身子的原主最后还是没能挺过去,这才有了我的借尸还魂。 暂不提此事,再说大夫进房之后,见我已经醒来,便仔仔细细替我检查了伤口,接着又把了许久的脉,才说我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只要开个方子给我调理身子就行。 大夫给我检查身子期间,我表面上虽然没什么动作,但脑子却想着要如何开始适应如今的身份了,毕竟是个人就不想找死。我对这里的环境一无所知,所以说话做事都得小心谨慎些。至于一些细节方面,我也没敢去深思,因为想多了便会头痛,额头的伤影响着我的思绪。 待到大夫离去,王妃平安的消息也让整个王府的人都安定了下来。如今的婚房中只有我和一个小丫鬟,至于其他奴婢都被我遣了出去。 我留下的这个丫鬟,正是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小丫头,可能是因为她对我的惧怕,我便想着通过她来了解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 “你叫什么名字?”我坐着身子,背后靠在一个软软的布团上。 小丫鬟一愣,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看见小丫鬟那错愕的表情,我的心里已经猜到会是这样情况,这个丫头肯定跟了这个王妃很长时间,可现在我却问她叫什么,这让她如何反应? 对于这样的情况,我也早想好了措辞“我头痛的厉害,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因为脑袋受了伤,我便借题发挥,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这样的借口在现代社会的影视剧中,也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我如今用起来感觉还不错。 小丫鬟听了我的话后,身子明显一颤,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眼圈就红了起来,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一脸特别心疼我的模样,即使如此,她还是忍住了泪儿,恭敬回道:“奴婢含烟。” “含……含烟?你抽烟?”我嘴角抽了抽,这个世界难道还有香烟?这丫头因为喜欢抽烟,所以取了个这样的名字?想着这个穿古装小丫头嘴里叼根烟的模样,我大脑一时间有些短路。 “抽烟?”含烟明显因为我这莫名其妙的词汇愣了愣。 “呵呵”我尴尬一笑,这才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可笑。 “好吧,含烟,那你说说我的事,毕竟现在我失忆了,以前所有的事情一点都记不起来。” 含烟也不拖沓,直接为我介绍起身子原主的前事。经过和小丫鬟的交谈,我也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模样,还有这身体主人的身份。 原来这并不是我所想的中国古代,而是完全一个陌生的地方,类似于平行空间。这里是一个叫大雍帝国的王朝,在雍国的四周还有一些其他国家,就如同中国古代的王朝一样。而我这身子的原主,便是大雍帝国丞相的嫡长女,原名唤作慕容芊芊。 说到这个慕容芊芊,倒也是个奇葩女子,这个世界其实和中国古代的文化相差不大,男尊女卑,男女婚嫁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慕容芊芊却早早看上了一个王爷,这王爷便是如今慕容芊芊的夫婿。 这婚姻的起源,还得追溯到皇太后举办寿宴的那天,因为当时慕容芊芊献出的寿礼颇得太后心意,太后便当场应允她一个赏赐,原本这赏赐就是个形式,随便推脱下或者要点小玩意儿也就算了。可这慕容芊芊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出要嫁给这个王爷。太后金口玉言,加上丞相府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很重,太后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驳了丞相府的面,所以太后和皇帝一商量,便答应了赐婚。这个赐婚其实也不会失了皇家颜面,毕竟慕容芊芊的身份摆在那儿,配个皇子王爷还是可以的。 被赐婚的王爷很不简单,他名唤萧天羽,自小是从战场上磨炼出来的,已然是大雍帝国公认的战神,亦是大雍国大多数女子的心怡对象。 这个萧天羽十五岁便戎马挂帅,与北方大梁对战数年,都是死死压制着对方,之后被皇帝封为“司北王”,他在民间的名头,甚至都压过当今太子。 大雍国可不是什么皇子都能封王的,没有功绩,即使贵为皇子也不能封王,有些碌碌无为的皇子,最后甚至就挂一个侯爷的名头,供你荣华,但无权利。 听小丫鬟说到萧天羽,我却是淡淡一笑,看来这个司北王似乎挺不满意这桩婚事的,就拿我醒来这个事情说,既然惊动了整个王府,然而身为王府主人的司北王,却没有露面,这就说明了问题。 想着其实也挺合理,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自己的终身大事被一个小女人操纵。 不过这样也好,萧天羽越是不待见我,我便活的越是滋润,毕竟身为男人的我,可不想给他暖床,这样的事情光是想着都让人觉得恶心。 含烟见到我的笑容,还以为是我对王爷的嘲弄,便急忙解释道:“王妃,王爷如今忙着处理此次刺杀的事情,已经好几天没回王府了,您不知道,那晚您昏迷之后,王爷对您紧张的不行呢。” 我倒是没有理会那个什么劳什子王爷,只是这次的刺杀让我很是在意,毕竟刺杀一旦失败,那么必然有第二次,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说说婚礼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又怎么会受伤的?” 含烟先是皱了皱小眉头,竟然又红了眼眶,心疼的说道“奴婢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事情刚好发生在您和王爷礼成后的那一瞬间,那个刺客明显是冲咱们王爷来的,他扮成宾客混在人群中,让人触不及防,还是王妃您反应快,替王爷挡了一剑,没想到这事不但让您忘记了含烟,还让王妃您受了这么多苦……” 知道刺杀不是针对自己,我便放了心,可见小丫头那眸子中的晶莹,想到她言语间流露出对我的关怀,我也没了先前的暴脾气,心头一软,握住含烟的小手,把她拉近我的身边,替她抹着泪儿,道:“好了,不哭了。” 我内心住着的毕竟是个男人,一开始对含烟发火,那是我当时的心情实在乱的不行,如今心头平复了些,便有些怜香惜玉起来。 含烟却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移开身子,对着我跪了下去“王妃的手可金贵着呢,怎敢劳烦王妃替奴婢拭泪?” 我一愣,这才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尊卑观念,我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也玩弄了不少女人,但有时候也是会心疼女人的,毕竟这是男人都会有的心理,何况眼前这小丫头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看起来比较可爱,让人觉得很是舒心。 “你快起来,我现在可没这个力气哄你。”我一脸无奈,要不是我身上有着伤,还真想好好给这个丫头上上思想课。 含烟看见我那苍白的脸色,也不敢忤逆我的意思,便连忙起身,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还是这样的妹子好啊! 我见含烟这般在意自己,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如此顺从,让我一时间很享受这种被高捧的感觉。 女人就应该这样才对嘛,瞧着多惹人喜欢,多招人疼啊。 我越看含烟便越是满意,倒是可惜了,就是年纪小了点,若是在等上个几年,到也是可以下手的。 想着想着,我小人般的笑容便露了出来,看来,来到这样的世界倒也不是件坏事嘛。 第5章 侧妃沈素心 就在我思绪飞离之际,门外传来了一个丫鬟的声音“王妃,沈侧妃来看您了。” “沈侧妃?”我先是一愣,随即恍然,这应该是那个王爷的另一位老婆了。 “这是王爷去年纳的侧妃,叫沈素心。”含烟在我耳旁低声稍做解释。 这‘侧妃’二字的意思,我懂,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中国古代妻和妾这样的概念我还是有的。 “你说你们家王爷到底有几个老婆啊?”我有些嫉妒这个王爷了,毕竟,这个时代的男人是可以三妻四妾的,更何况是个王爷。 “老……老婆?”含烟一脸疑惑。 “就是妻子的意思” “咱们王爷可是很好的人呢,如今弱冠之年,也只有您和沈侧妃两位妃子。”含烟一提起那个什么萧天羽便是一脸的崇拜之色,她似乎怕我误解了那个什么王爷,说话的语气明显就是替那个王爷解释来着。 呵呵,这都算好?那么在我那个一夫一妻制的时代,很多男人岂不是要上天?不过细细一想,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美人的,这个王爷如今只有两个老婆,还真算可以的了,不对!难道事情还另有隐情?这个王爷是阳痿?或者是个gay?这样的解释倒也说得通,要不然身边的女人不会这么少。 “王妃?”含烟轻声的呼唤,打断了我那还在神游的思绪。 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丫鬟的通报。 “请她进来吧!”我连忙应声,想来自己要融入这个环境,那么和这个世界的人打交道便是不可避免的了,况且对方还是个女人,和女人处在一起,我还是挺乐意的,最好是先得到她们的心,然后再狠狠踩她们一脚。 随着房门被推开,屋里便进来一个身穿粉红宫装的小丫头,为什么说对方是小丫头呢?对于我来说,对方确实是个小丫头,年纪和我现在的身子差不多,这样十五六岁的女子,在我那个时代不是小丫头还是什么? 不过这个时代女子早熟,别看那女子脸上还残留一抹尚未褪去的稚气,但那神态和礼仪却是显得雍贵无比,女子一见到我后,便露出了现代职业女性的微笑。 在含烟对着沈素心行礼的功夫,沈素心已经来到我的床边坐下,她握住我的手道:“姐姐,听说你醒了,妹妹这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前些天姐姐为王爷受了伤,可把妹妹吓坏了。” 我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只觉得一片滑腻,心都为之一荡,不自觉捏捏揉揉,虽然对方年纪小些,但手感还是特别不错的。只是眼前人姐姐长姐姐短的,让我听起来很不舒服。 沈素心脸上略微一僵,但下一刻便恢复了正常神色,手任由我捏着,也不抽开,就这么笑着看向我。 我也笑着,享受着鼻尖的幽香,细细把沈素心从头看到尾,虽然这丫头看上去和我这具身体差不多大小,但胸部的发育还是挺不错的。 不过,我没猜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我们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吧,这第一次见面,小丫头就表现的这么亲热,看来还真是个会处事的,不错,这丫头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小美女,你今年多大?” 我没有接沈素心的话,反而岔开了话题,我这样问,其实是出于对沈素心年龄的好奇,虽然表面上能猜出一些,但我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眼力。 她到底多大岁数,才这么小就结了婚。 “小美女”的称呼和跑题的话倒是让沈素心脸色又是一僵,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似乎有些跟不上我的思维节奏。 一旁的含烟急忙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看见身边两位小美女的反应,也察觉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不过现代人的思维和习惯用语我一时间也改不过来,佯装咳了咳,道“那个美女妹妹,哦不,素心妹妹,我脑子受了伤,以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若是说错了什么,你别见怪啊。” 沈素心先是一惊,似乎想到婚礼的那一幕,她眼眶红了红“原来姐姐脑子出了毛病啊,可苦了你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呵呵”我尴尬的笑了笑。 沈素心接着道:“昨晚王爷还对我念着姐姐的好,若是王爷知道姐姐因为他而失忆,王爷得多伤心啊。” “不是说王爷去查刺杀他的人了吗?现在怎么样了?”我见沈素心提起了王爷,倒也有些在意刺杀的事情,虽然对方的目标不是我,可我如今还在王府养伤,而且我名义上还是那个王爷的正妃,若是殃及池鱼,那么第一个遭殃的岂不是我自己? 含烟偷偷的朝着沈素心瘪瘪嘴,神情中似乎有着不忿,我看着这丫头的神情,也不知道她小脑瓜子里想的是什么,难道是刚才她说王爷忙的事情,被沈侧妃的几句话说破了谎言? 一想到这种可能,我有些无语。 “这个哪里是我们女眷能过问的事情?王爷做事情自会有他的打算。”沈素心一脸依赖之色。 尼玛!这都不能过问了?这王爷貌似挺牛啊。 我一面想着一面不知觉揉捏沈素心的手,这一幕让一旁的含烟瞧见,神情颇为古怪。 沈素心也一脸不自在,只听她又道“姐姐也莫要过多询问王爷的事了,我们女人呢,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王爷如今也着实忙的厉害,况且姐姐还有伤在身,王爷也是不便多打扰姐姐休息的,不过还请姐姐放心,王爷这边妹妹会替姐姐照顾好的。” 我听了沈素心这番话,也了解她的心思,不过我却一点也不在意。 反观一旁的含烟小丫头,也不知道生什么闷气,瞧她撅着个小嘴,好像有人欠她一百万似的。 我没有理会含烟的表情,便回道“素心妹妹能为我考虑,我真的很开心,那么以后照护王爷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沈素心先是愣了愣神,最后不着痕迹的抽开我握住的手,然后偷偷拿着手帕擦了擦,随后才故作正经的笑着道“妹妹我身为王爷的女人,做这些事情是应该的。” 如此,沈素心又这般与我聊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匆忙离开了。 “素心妹妹以后常来玩啊!” 看着沈素心的背影,我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我以前倒是喜欢玩弄女人,喜欢玩完后甩掉的那种报复感,可现在我自己到成了女人…… 虽然我心里不是滋味,但伴随着这种感情的出现,随之而来的竟然是一种新鲜的刺激感。这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倒也压住了其他的负面情绪,让我看开了些,且小小的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王妃,沈侧妃可不是什么好人,她今天明显就是来显摆的。”含烟在一旁小声提醒,小嘴儿嘟着,模样甚是可爱。 我也没在意,只是问道:“这个沈美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沈美人?她再美也没王妃您美!”含烟一脸的不懈。 我脸色有些不好看,含烟见状,虽然一脸莫名的表情,但还是解释道:“她能是什么人啊?不过是一个将军的女儿,得到王爷的宠爱后就特爱显摆。咱们王爷可是司北王,大雍帝国的战神,她沈侧妃能坐到这个位置,还不是全靠她父亲?” “这话怎么说?” 含烟道:“沈侧妃的父亲是我们大雍国的将军,咱们王爷刚上战场的时候,就是这个沈将军带领的。听说他们关系很好,据说一次与北方大梁交战,王爷当时刚带兵不久,没什么经验,着了敌人的奸计,是沈将军冒着生命危险把王爷救了回来。这个沈将军也就沈侧妃一个独女,而沈侧妃自小便心悦咱们王爷,待到她及笄,便让沈将军向咱们王爷说亲,你说哪有女子这么不知廉耻的……” 话说到这儿,含烟突然止住了言语,她连忙跪地,声音颤抖的解释道:“奴,奴婢该死,奴婢没有隐射王妃您的意思。” 我一愣,这才想起我这具身子的往事,也没怪含烟,只是让她起身继续说下去。 含烟见我没发脾气,似乎松了一口气,这才起身,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沈将军向咱们王爷说了之后,王爷竟然也同意了,不过王爷只答应沈将军,让她女儿做侧妃。沈侧妃倒也没介意,就这么嫁了过来。依奴婢看,咱们王爷定是心仪王妃您的,所以才把正妃位置为您留着。” 我脸色有些不好看,真不知道这个含烟老把我扯进来是什么意思。不过这王爷还挺能耐的,让这个时代的女人倒贴,也是个人才。 我心里对这个尚未见面的司北王也是嫉妒羡慕恨,若是当初这个身体的原主没有替王爷挡那一剑,那么我是不是就能得到王爷的身体了?我也能明目张胆的三妻四妾了?真是的,你说好好的,你挡什么剑啊!搞得我现在身份这么尴尬。 因为我身体还带着伤,经过这一番折腾,身子也感到有些疲倦,我了解完事情后,便打发含烟出去了。 含烟一走,房间便空荡起来,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床上靠坐着,先前因为一些新鲜感而带来的情绪,都随之烟消云散,毕竟穿越成女人的事情让我耿耿于怀,如鲠在喉。 不过,既然都来了,还是得活下去。 第6章 愧疚 翌日醒来,我也不知是什么时间,含烟见我起床,便招呼身边两三个丫头打水端盆伺候我洗漱。 我这个时候还没回过神来,早晨一睁眼,还以为又是平凡的一天,该洗漱就洗漱,该吃早餐就吃早餐,然后开车去上班,可一看见周围忙碌的丫鬟们,我这才惊醒,昨日的种种画面一幕幕在我脑海中闪过。 哎!认命吧! 我摇了摇头,敛了敛情绪,准备开始洗漱,这个时候,只见身边的一个丫鬟递来一根小树枝,我一愣,不解的看着那丫头“这是什么鬼?” “鬼,鬼?”小丫鬟双眸瞪大,一脸的不解之色。 我无奈的解释道:“我说妹子,我现在是要洗脸刷牙,你递截树枝来做什么?挖鼻屎吗?挖鼻屎也不待用这么粗的树枝吧?” 我的话音刚落,便见周围的丫鬟们都一脸古怪的看着我,那目光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我翻了个白眼,心里那个不爽,你说我一早起来准备洗漱来着,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拿一根树枝给我这算怎么回事?还用那种眼神打量我。 一旁的含烟接过那截树枝,笑着解释道:“王妃这是齿木,是给您揩牙的。” 齿木?揩牙?这都是什么鬼? 不过,我的逻辑思维还是不错的,既然这些个词都含“齿”和“牙”这两个字,加上从古至今刷牙洗脸的习惯,我下一刻就猜到了,不过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刷牙的?”我咧开嘴,用手在嘴边比划了一个刷牙的动作。 在我一脸懵逼的表情下,含烟竟然笑着点了点头,我勒个去!用树枝刷牙?逗我呢? “用这个刷牙?这怎么刷?你来刷个试试?”我没忍住,差点当场跳了起来。 不过让我吃惊的事情下一刻就发生了,只见含烟听了我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即真的把手中的树枝一头放在嘴里咬了起来,好一会儿后,含烟拿着那嚼成细条状的树枝,在一个木盒里蘸了点白色的粉状物,然后又拿着树枝放进口中刷起牙来,最后,含烟才含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吐了出来。 这些动作看得我是一愣一愣的,这,这,这是刷牙?你这好歹也是王府啊,刷个牙能高档点吗?我突然想念起日常生活中那最不起眼的牙刷和牙膏来,既然刷个牙都这么劲爆,那么洗面奶呢?不过不用洗面奶我也能接受,可是洗发水呢?沐浴露呢?肥皂也行啊。他妈妈的,电视里可没教我怎么做肥皂啊! 经过这一番折腾,我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非常不习惯,在床上躺了几天的我,现在浑身的不自在,真的好想洗个澡,可是连个肥皂都没有,这可让人怎么活啊? 不过口腔中的不适感还是让我无奈接受这种方式洁牙,我刷完牙后,一旁的丫鬟便端来一盆水和一个方木盒,道:“王妃请靧面。” 虽然从字面上来看,我不知道小丫鬟嘴里说的河南烩面是什么鬼,但看架势是让我洗脸的,身边含烟打开那个木盒子,只见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状物,这小丫鬟似乎怕我又忘了什么似的,便解释道:“王妃,这是澡豆,是给您靧面的。” 我看着这古代的洗面奶,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在王府都这个鸟样的生活水平,也不知道底层人是怎么活的,不长虱子才怪。 折腾一个早上之后,我胡乱喝了点粥,实在感觉身子痒得厉害,也不管有没有肥皂,便想去洗个澡,可早上诊脉的女大夫说伤口暂时不能碰水,只能用湿巾洁身,让我郁闷得慌。 因为身子的原因,我也没怎么活动,几天下来都是躺在床上静养,在这个没有电力和网络的世界中,精神粮食少得可怜,说看书吧,这里的文字我还很多不认识,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可到了这里似乎成了文盲,可能是习惯现代简体字的缘故,可这里都是那笔画复杂的繁体字。 也不知道我对外说自己失忆后,连字都不认识了,会不会有人相信。 还有一点,我对这里的时间也没什么概念,几天下来,总感觉周围的时空乱作一团,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当然了,这是夸张的说法。这里的计时分十二个时辰,和中国古代一样,可身为现代人的我,对这种时间没什么概念,经常弄不清什么时候,最后在含烟的帮助下才勉强适应,那几天让真是我苦不堪言。 这几天中,我也一点点向含烟了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因为我的伤势,所以也没有回门,倒是相府来了人看我,不过我也以失忆的借口平淡的和他们聊着,就这样,我失忆的消息一时间传遍整个皇都。 而这几天中,那个所谓的司北王萧天羽也从未露过面,这倒是让我心宽了不少,我倒是希望那个什么劳什子王爷一辈子也不要出现。 大概半个月后,我的伤势也好了大半,不过我却感到身子已经开始发粘,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问题,只是浑身难受的厉害,头也很痒,不知道有没有长虱子。 最后,在女大夫的应允下,我终于泡进了洒满花瓣的温热浴桶之中。 经过这些时间的洗礼,虽然我还是有些芥蒂自己的性别,但已经没有刚穿越来的时候那样过激了,可能人一旦习惯了某些事物,就算是底线被踩,也慢慢会变得淡然吧。 “王妃,奴婢伺候您沐浴!”含烟关好门,拿着一个木盒来到我身边,话音一落,她从盒子里拿出一些澡豆,用那柔嫩的小手开始往我身上抹,瞧她熟练的动作,似乎这身体沐浴时,都是她在一旁伺候着。 我当然不会拒绝美女的伺候,感受着后背的柔软,心头不由得一荡,身子似乎有些燥热起来。 “王妃,您皮肤好嫩!”含烟轻揉着我的脊背,声音中尽是羡慕。 我额前一黑,这其实还是我第一次如此正视这具身子,不过确实如含烟所说,这具身体还真不是盖的,除了胸小了点,屁股不够翘外,其余都不错,可惜啊…… 我把右脚丫抬出水面,只见那小脚白嫩似雪,五根脚趾俏皮可爱,水渍滑落,显得无比诱人,文雅一点应该怎么说来着?玉足,对了,就是玉足,不过就是不知道这玉足有没有脚臭…… 我用手搓了搓脚丫子,正准备闻一闻来辨别我的想法,突然一个画面在我脑海中闪过。 嗯?不对啊。 我记得,在中国古代,女人都应该裹脚的吧,女人裹脚后,脚会变得畸形,可我这双脚也不是畸形啊,反而正常的很。 “含烟,你们不裹脚吗?”想到这儿,我便问道。 “裹脚?为什么要裹脚啊?”含烟被我突如其来的话给弄迷糊了。 “哦,没什么。” 看来我倒是想多了,这里虽然和中国古代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不一样的地方也有很多。 这也让我明白,我刚穿越来那天,那时感到的异常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那天我下床找鞋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脚很正常,而中国古代的妇女,特别是身份显贵的,为了迎合那个时代男人的审美,一般需要裹足,这明显不是同一个世界。 这个时候,含烟正好洗着我的腰身,先前因为谈话而稍稍褪去的燥热再一次袭来,那燥热中,还夹杂着一丝邪恶的新鲜感。 “王妃的身材真好,王爷一定会被您迷住的。”含烟一面继续自己的工作一面感叹。 人洗澡的时候,那种事情来的也挺自然,何况我身边还有个女人伺候,这个小丫头揉搓我的身子,她的每一次抚摸,在我看来,似乎都是一种挑逗,这叫我如何不往那方面想。 脑海闪过一个邪恶念头。 我转过身子,在含烟有些愣神的功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含烟一个趔趄,被木桶中的我拉入了水中,衣衫尽湿。 “啊,小姐,您使坏!”含烟尖叫了一声,不过声音却是带着小女人的嗔怪。 就这丫鬟如此表现,看来以前的慕容芊芊没少这样做过同类的事情,连称呼从“王妃”都不知觉的变成了“小姐”,不过这种称呼却是让我有些阴郁。 我看着眼前的小丫鬟,虽然脸旁尚且稚嫩了些,但脸蛋儿红扑扑的,水浸湿了她的衣衫,使得衣物紧紧的贴合在她的身躯之上,身材便是一目了然,隐约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虽然这种美有些青涩。 外头的光线透过纸糊的窗子打在含烟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那沾着水渍的唇瓣在这层光芒的笼罩下,把唇色衬托的越发水润诱人,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儿,不自觉的把嘴凑了上去。 “唔……” 我贴着含烟的唇,一条湿滑的粉舌趁着含烟呆愣之际,钻入她的口腔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舌尖微咸,待到我瞧见含烟一脸泪痕的模样后,那燥热感当即便退了下去。 唇分,我只觉得脑子无比混乱。 我是人渣没错,我以前也是想报复女人没错,可眼前的人不过十来岁,我竟然做出了这般禽兽之事。 虽然在这个世界,含烟应该算是成年人了,但我所受的教育不一样,在我的社会,十八岁才算是成年,所以,含烟在我眼里不过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和我原来社会的规则起了冲突。 啪! 我猛地扇自己一个巴掌,只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疼。 我虽然是个人渣,但也想着做一个有原则的人渣!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含烟轻柔着我的脸蛋儿,一脸的疼惜。 “对不起,我把你弄哭了。”我歉意的说道。 如果对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熟女性,那么我一定不会这般自责,可面前的人偏偏那么稚嫩,平时的笑容是那么真诚,这让我心头有那么一丝的罪恶感。 我恨女人,恨女人拜金,恨女人贪慕虚荣,可是,我却不会恨一个孩子。 含烟小脸一红,连忙摇头,细声道“奴婢是替王妃您伤心,奴婢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不管王妃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是愿意的,只是王妃千万不要这般作践自己,王爷这段时间虽然没能来看您,但您可是正妃,沈侧妃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侧妃,您才是王府的正经主子。” 经过我一番仔细安慰,这才知道含烟哭泣的真正原因。原来,含烟还以为自己提起王爷后,惹了我不愉快,毕竟自从那刺杀事情之后,王爷便再也没有来过了,倒是去过沈侧妃那里几次。她以为我和王爷赌气,作践自己,才和她一个低贱的丫鬟做出那种事情。 我怔怔看着含烟,也没解释什么,心头却有些不是滋味,虽然这感觉甚是轻微,但似乎很久没有过了。 原来,我这样一个人渣的心,竟然会产生愧疚感,呵,还真是奇迹呢…… 第7章 第一次跑路【上】 不知不觉又过去十来天的时间,我来到这个世界也快一个月了,期间,宫里倒是来了不少的御医,他们主要是来看我失忆的问题,当然了,最后都是束手无策。不过这些时间让我的身体恢复了七七八八,倒也没让那些御医白跑。 那个所谓的司北王却至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这桩婚事的不满,不过这也称了我的心,我倒是希望那个王爷永远也不要出现的好。 而自打那晚沐浴事件之后,我对含烟也多了一分真心的关怀。 这天,我带着七八名婢女来到花园树旁的朱亭中傻坐,我穿越来,正赶上万物复苏的春季,所以室外的温度还是比较理想的,含烟站在我身边靠后位置,像一个小护卫似的。 “王妃,您如今身子已经康复,沈侧妃还霸占着府里的中馈权,这不是欺负人吗?您才是王府的正经主子呢。”含烟有些忿忿不平。 我今天穿着素色的宫装,脸上尽是不自在,虽然我这身衣服已经穿了很多天,但穿女人衣服的感觉还是特别不爽。 还有头上的各种头饰,走起路来就晃得厉害,只觉得脑袋特别沉,若不是我特意吩咐含烟减了一些,还不知道会把我折磨成什么样。 这回听见含烟的话,本来就不爽的我,心中更是郁闷,你说这些女人整天没事绣绣花就好了,一天到晚就是围绕着那个所谓的王爷聊着各种话题,如今又扯到那个什么钟馗捉鬼。 一开始我还不知道那个什么钟馗捉鬼是何意,后来听含烟说这类似于管家的权力,这是好听了的说法,其实就是管理家庭饭食,生活之类的,可能是里面油水多吧。 不过对于管理王府的事,我可没什么兴趣,也就没有在意,我平时也不缺什么,没必要为了这个和一个女人过不去,何况对方还是一位美女,我疼都来不及呢。 “别管那个什么钟馗林正英了,这里闷得慌,有什么解闷好玩的吗?”对于这个没有网络的世界,我心里不爽的紧,不能玩游戏,不能看新闻和电影,一点精神粮食也没有,这如何不让我一个习惯于现代生活的人感到空虚? 哎!问这些丫头也是白问,一群小女孩又能有什么好玩的呢,踢毽子?跳皮筋?或者是绣花玩?呵呵…… “算了,算了,小烟头,你去替我找套深色男装过来。”还未等含烟她们回答,我便摆了摆手。 来到这里也有二十几天了,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如今身子已经大好,也该去看看,顺便逛逛街,吃吃这里特产什么的。当然了,我还有一个小心思,是身为男人都有的小心思。既然都来古代了,这点愿望还是要满足的嘛。 还有“小烟头”这个称呼,这是我和含烟熟络之后叫的,以前心里总叫她小丫头,后来想起自己第一次听见她名子的反应,就这样不知觉叫成了“小烟头”。 说来也好笑,我一开始这样叫含烟的时候,她还因此哭了好一阵子,说这名子极难听,像一个糟老头似的。不过后来我叫多了,她也就慢慢成了习惯,人最怕的是什么?那就是习惯啊。 “啊?王妃,您要男装做什么啊?”含烟一脸的不解。 “我自有用处,别多问了,找到后送我房里来。”话音一落,我起身迈着大步子独自远去,身边的丫鬟连忙跟上,即使这段时间下来,她们还是有些不习惯我很多奇怪的举动。 当含烟送来一套男装的时候,我正无聊的躺在床上,衣襟敞着,绣着荷花的红肚兜都露了出来,我也没在意,因为平时的衣服裹得太紧,都勒住脖子了,而且我估计现在的发型也见不得人,因为我一回来就把那些头饰胡乱的扯了下来。 见含烟回来,我也没起身,嘴里还哼着【寂寞在唱歌】 “王妃,您怎么又把衣服扯开了?”含烟急忙上前,把衣服放在床边,帮我整理形象。 我却是对着含烟邪邪一笑,一把擒住含烟的小手“行了,小宝贝儿!别整理了,我得去换衣服了。” 话音一落,我翻身而起,摸了一把含烟的小脸后,拿起床边的衣服便去屏风后更衣去了。 我在屏风后换着衣服,隔着屏风还能看见含烟那朦胧的身影,她就这么立在原地,似乎一直朝着我这边看。 直到我快换好衣服的时候,屏风的另一边才传来含烟小心翼翼的声音“王,王妃,您……该不会是想出府吧?” 话音一落,我已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我顺手拿着早就备好的纸扇,用扇头挑起含烟的小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自认是坏坏的弧度“怎么?小美人儿,想跟着大爷我一起出府吗?” 此时的我一身黑衣,本来身子瘦小的我,在黑衣的衬托下越显瘦弱了些,不过这也是我特意选择深色衣服的目的,因为浅色衣服很容易衬出身材,所以为了掩饰胸前的凸起,我便使了个小小的障眼法,不过衣服虽然在视觉上减弱了我胸前的凸起,但却把我那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托得越发耀眼了,瞧我玉冠束发的英气,加上精致秀美的五官,一时间还真有些翩翩公子的模样,只不过这公子细皮嫩肉的,即使男装打扮,模样还是偏女性化,好在这具身体年纪尚小,若是再大上几岁,待到模样长开,扮男人也会被一眼看出来。 含烟看着我,脸颊立刻飞上一抹红霞,随即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和我对视。 这个时候,一个脸蛋儿有点婴儿肥的小丫鬟走了进来,对着我恭敬行礼道“王妃,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这进来的小丫鬟,是我吩咐了去给王府内院和大门的看守打点银钱的人,毕竟王府的大门可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但是有钱好办事。打通了关系,我只要扮演一个下人,在大丫鬟含烟的带领下,以办事或者其他的名义就能混出去。 我放开对含烟的调戏,朝着那丫鬟点点头,又暗地里从身子原主的嫁妆里拿了一叠银票和一张卖身契。 对于这里的银钱,我这段时间也有些了解,毕竟要在一个陌生的世界生存,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货币是不行的,所以我大致问了问身边的丫鬟,又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得到的信息,再结合这个世界的购买力,我把这个世界的银子和我所生活世界的货币,做了个兑换的比例,最终得到这样一个信息: 这个世界的一两银子,在我的世界应该值个六百来块,不过这里的六百块可比现代社会的六百块值钱多了,毕竟这里生产力低下,所以钱比较值钱。 除了银子,这个世界和中国古代一样,也有铜钱和金子,一千个铜钱为一贯,一贯钱也相当于一两银子,至于最贵的金子,大概一两金子能换到十两银子。 就这么说吧,外头酒楼的饭菜,带酒带肉的那种,一顿也就几十文钱,若是吃素,几十文钱都能拆分成很多份。 我拿的这一叠银票,最大的是千两一张的大额票子,最小也是五十两的,这一叠足足有一万两,若是在我那个时代,这便是六百万块钱! 至于我为什么要拿这么多钱?那当然是明目张胆的跑路喽! 如今我身体已经大好,但最大的问题来了,那便是身体性别的尴尬,我虽然知道王爷应该一直不会理我,可我好歹是个王妃啊!若是那个什么王爷万一哪天兴起,把我给上了,还不得恶心死我?所以我不得不防着点。 今天的跑路,其实是我从半个月前就开始计划好了的,我先是得表现出对王府的无聊感,(虽然王府确实挺无聊的),然后借这个理由骗身边的丫鬟,让她们帮助我出府散心,只要我出了府,凭借我现代人的记忆和身边的钱财,天大地大还不是任我遨游?我又何必把自己困在这个劳什子地方呢? 作为一个穿越者,我其实是有自己的优越感的,因为我知道很多这个世界人不知道的事情。 在我眼里,这里的人不过是未开化的蛮夷而已,我只要获得了自由,那么这个世界还不是任我玩弄? 所以,现在事情一安排好,加上钱和含烟的卖身契到手,我便想着带含烟一起离开。 至于带上含烟,一是因为含烟可以以王妃身边大丫鬟的名义带着我出府,第二嘛,含烟是我在王府中唯一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当然,这种喜欢可不是那种情爱方面的喜欢,虽然有时候我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 这么想着,但我还是觉得出府之后要问问含烟自己的意见,若是含烟不跟我走,那么我们主仆的缘分也只有到此为止了。现在当然是不能和她说的,万一含烟知道我目的后,反而不让我走,那我可就要头痛了。 至于办事的丫鬟会不会出卖我,这个我一点儿也不会担心,因为我出去的表面目的是出府玩而已,逃跑的事情只有我自己知道。而我之所以担心含烟,那是因为含烟在我心中有了一些地位,并不是其他丫鬟能比的。 第8章 第一次跑路【下】 想好了一切,我便给了办事丫鬟一些碎银子,打发走了她,之后我就和含烟说了出府散心的事情。 含烟听说我要出去散心,也没太大反应,更是爽快的应了下来,这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不过仔细一想,我也就释然了。 依照我从含烟那听来的消息判断,这身子的主人以前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请太后赐婚,那么出府玩闹可能也是平常事情,而身为慕容芊芊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这样的事情含烟肯定也没少帮忙。 于是,我就这样跟着含烟出了内院,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王府,期间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司北王府位于都城东北方,府门前便是绿荫大道,由于是王府门前,行人路过也不敢大声喧哗,显得有些清净。 就这样,我和含烟主仆二人出了府门,顺着街道朝西边走去。 “刚出炉的大肉馅儿包子,只需两个铜板,好吃又便宜。” “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在下初到贵宝地,盘缠耗尽,故在此卖艺,望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冰糖葫芦……” 一路下来,街道上也渐渐有了喧哗声,各种店铺沿街而立,人群络绎不绝,小贩参杂其中,叫喊叫卖,街道上偶尔也会有巡逻的官兵走过,听含烟说,这些都是兵马司的队伍,专门负责京都城内的巡捕,或者是疏通街道之类的事情。整个都城看起来无比繁荣。 都城的风格和中国古建筑相似度很高,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直到现在,我才有一种穿越的真实感。我前阵子都闷在王府里,如今出了府门,见到了府外人们生活的真实场景,我是真的被惊住了。 我仰头闭上眼睛,呼吸着周围的空气,感受着阳光的温度。 我知道,我真的穿越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内心的激动,毕竟穿越这种只存在小说里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还是让人有些内心澎湃的,我看着周围的建筑,想想我以前去的故宫和横店,现在看来,那些简直弱爆了。 “王……,哦不,小姐……哎呦!” 含烟摸着头,一脸委屈的看向我手中的白纸扇,这才低声唤了句“爷!” 这“爷”字我倒是很受用,我潇洒的打开纸扇轻扇着,道“小烟头,爷如今出了府,也不怕告诉你,这回,爷可是要远走高飞的。” “远走高飞?”一旁的含烟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我把头凑向含烟的耳边,然后用纸扇遮住了我们二人的脸,压下声音道“就是说,我要离开王府,闯荡天下,再也不会回来了,明白吗?” “啊,王……” 还没等含烟叫出那个“妃”字,我合上纸扇,急忙捂住了她的小嘴,这一举动倒是引得身边的行人看了几眼,不过也没人在意。 我连忙把含烟拉到身边一条稍显僻静的小巷口,低声道“不要大惊小怪的,我已经把银票和你的卖身契都带了出来,现在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带着你一起走,不过,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什么,卖身契我会照样给你,还会给你一些钱,至于之后你回府还是去什么地方,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的话你明白吗?” 说完,我看着含烟那渐渐冷静下来的情绪,这才慢慢松开捂住她嘴的手。 “可是王妃,您为什么要离开王府啊?当时您为了嫁给王爷付出了那么多,如今怎么说走就要走啊?”含烟红了红眼眶。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不喜欢他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 “可您是王妃啊!这是太后亲口赐下的婚事,就算您已经不喜欢王爷了,您这一走,可知道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吗?”含烟真的是急了。 我重新打开纸扇,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多大动静现在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想问你一句……” 说到这儿,我严肃了表情,这才继续道:“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走?” 含烟看着我的表情,沉默了许久,就在我快没耐心的时候,这才听见了她的声音:“奴婢是王妃的人,王妃去哪儿,奴婢便去哪儿!” 波! 我在含烟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心情大好“哈哈,还是我家小烟头好!宝贝儿放心,你既然跟了爷,那么以后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含烟捂着左脸颊,那里已经羞红了一片。 “好了宝贝儿,你既然要跟爷行走江湖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这身打扮也不合适,这银票你拿着,去买套男装换上,你爷我呢,就趁着这些时间随便逛逛,一个小……哦,也就是半个时辰后,我们就来这里碰头。”我递给了含烟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然后退后几步,抬着头往街道边移了移,打量周围的标志性建筑。 当我看见一座三层高的楼房之后,便记下了楼前牌匾上的三个烫金大字,“醉仙楼”。若是按照我以前生活那个时代来看,应该念“楼仙醉”,不过我好歹也看过一些影视作品,知道这里的字都是从右往左看的。 做好这一切后,我这才对着前方的含烟摆了摆手,然后迈着步子逛街去了。 身后的含烟叫了声“爷”似乎想跟上,我却是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直接融入到来往的人群之中。 我离开醉仙楼,一路上是边走边玩,我虽然不是很满意这个世界,但第一次逛街的新鲜感还是让我兴致勃勃。没逛多久,我便给自己定了异界必游的两个地方。 兵器铺和青楼! 我们男人一般都喜欢那些枪支刀剑的,而我以前的国家禁枪,所以没得玩,至于刀剑呢,那是不能开锋的,既然来到这里,我倒是迫切想见识一下真正的冷兵器。 至于青楼呢,我其实最多的还是好奇,而且,青楼在这里可是国家承认的,我即使去了,也不会像以前那个世界被抓。 目标确定好,我便有了目的性去玩,一路走来,还真给我碰见了一家兵器铺。 这家店铺是位于城西南的一条大街旁,铺子的牌匾写着“万器阁”三个烫金的繁体大字。 我略微整理了胸前的衣衫,这才摇着纸扇踏步而入,一进门,铺子左手边正打着算盘的掌柜便笑着跟我打起招呼。 “这位爷,您可有什么吩咐?”掌柜一面说着一面走了过来,还不忘招呼下人看茶。 “你忙你的,我随便看看。”我摆摆手,朝着四壁挂满兵器的墙面走去。 “好嘞!那您先看着,有需要的就招呼我一声。”掌柜只是笑着,也没纠缠,继续忙自己的的事情去了。 这万器阁大概有近百平米的样子,四周的墙面,除了靠近门的和柜台的墙,其他都挂满了各种兵器,在墙面的前方,同样摆放着几张盛放兵器的大桌,这些东西我都一一看过,其中有一些兵器我挺喜欢的,但由于喜欢的太多,也没决定买哪一把玩。 就在这时,一柄被两个铁架支起的长剑,吸引了我的注意,而让我感兴趣的,却是它的长度。 只见长剑横放在两个如同藤蔓般造型的铁架上,长剑入鞘,我大概估计了一下,从剑柄到剑鞘顶端,大概有150厘米左右,按照这里的说法,大概有四尺五寸的长度,这可惊人的很。 剑鞘以黑色为主,白色的流线型线条修饰,在剑鞘的中央位置,还镶嵌着三颗一字排开的红宝石,看起来尊贵无比。 我草!牛!看着挺土豪啊。 想着,我便拿起长剑,却发现此剑竟然快和我一般高了,还挺沉,这剑的长度确定是给人用的? 噌! 我费力拔出长剑,一抹寒光闪过,竟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先把剑鞘放在铁架上,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就那么往剑刃上一碰,指腹上立刻就多出了一道口子,一颗宛如红宝石般的血珠便从伤口渗出,渐渐变大,最后从指腹滑落,滴在了地板上“嘶!好剑!”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动我家主子定做的宝剑!” 就在我观剑入迷的时候,一道暴喝声从我身边传来。 第9章 沈总? 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我一跳,手中的长剑立刻脱手,“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眉头紧拧,很不爽的转身看去,只见一个侍卫打扮的黑衣男子正收回瞪向我的目光,他来到我身前,低身拾起地上的长剑,小心的擦拭剑身,随后才拿起我放在铁架上的剑鞘,把剑收入鞘中。 那个侍卫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没有看我一眼,在他眼中,似乎只有那把剑的存在。 我靠! 我心里骂了句,看着他便很不爽了,于是趁他分心之际,一把夺过长剑道“你说是你主子定做的就是啊?这剑可是大爷我先看上的,如今我要买了,掌柜的,你说多少钱?”说到后面几句,我便加大了声音。 小时候是,我因为没钱才在物质上比不过同学,如今兜里怀揣六百万,我就不信了,有了这笔巨款还争不过眼前人?今天大爷也要当一次土豪,做一次恶霸。 那护卫见我夺走了长剑,刚想发作,可当他看见我脸的那一刻,竟愣了愣,我也不清楚他发的什么呆,可能是被我的气势震慑了吧。 这个时候,护卫身后又走来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袍,走在前面,女的也是黑衣护卫打扮,跟在男人的身后。 三个黑衣人,呵呵,你们怎么不戴墨镜啊?装什么逼。 可当我看清那后来的黑袍男人时,竟一时间愣了愣,因为这个人和我以前的大老板沈总太像了。 不过仔细一看,这个男人的神情比沈天齐还要冷上几分,他的模样也要比沈天齐年轻,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虽然冷着一张脸,但却异常帅气,加上他身边护卫的衬托,有种霸道总裁的范儿。 难道沈天齐也穿越了?不!不可能,沈天齐又没有死,看来,这个男人只是纯粹和沈天齐长得像而已,毕竟世界之大,撞脸的人也不是没有。 “怎么了?”那黑袍男人来到男护卫身边,剑眉微蹙。 那呆愣的护卫才回过神来,他看了我一眼,便退到黑袍男人身后,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这个时候,我便看见那黑袍男人看向我的目光竟带了一分诧异,那诧异过后便是不满。 我很不爽那个和沈天齐长得像的男人,毕竟我可是被沈天齐炒了鱿鱼,还被抢了女人,我若对他有好感才怪。 你大爷的,沈天齐,老子在现代干不过你,如今碰见个和你长得一样的人,看老子不玩死你!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有底气,因为老子有钱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还没说话,那个男人倒是先质问起我来了,不过听他的语气,似乎认识我,如今我可是女扮男装啊,他认识我,就表示和这具身体的原主很熟悉,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他妈妈的,管他三七二十一,老子不管你是谁,只要你长得像沈天齐,就是老子的敌人! 想到这儿,我便不客气的说道“大爷我在这里做什么与你何干?怎么?带着两个保镖就嚣张?” “保镖?”黑衣护卫嘴角一抽,自己明明是个护卫,怎么和镖师扯上关系了? 我能感到那年轻版的沈天齐越发不悦起来,不过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我难道还怕他不成?笑话,如今我出了王府,没人能管我,加上我身怀百万巨款,我还怕谁? 想到这儿,我挺了挺胸膛,和那年轻版的沈天齐对视,笑话,老子以前好歹也活了30岁,岂会被你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孩子吓住? 就在这气愤凝固的时候,掌柜谄笑着走过来,他开始打圆场“大爷,您怎么今天就来啦?小老儿未曾远迎,还望莫怪。两位爷也莫要为了这些小事动怒啊,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那掌柜说完,又朝我笑着走来“这位爷,这游龙剑确实是那位大爷定做的,您若是喜欢,我也给您弄一把一模一样的过来,您只需要小等些时日方可,您看行不?” 我先是被那个黑衣男护卫吼了一通,然后又被这个年轻版的沈天齐质问,心情非常不好,若不是他和沈天齐长得如此相似,我可能也会算了,但事实却不如我所愿。 “大爷今天我还就要定这柄剑了,你开个价,钱不是问题。”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这次非要争个赢头。 他妈妈的,你在现代不是很牛吗?看老子不用钱砸死你! 年轻版的沈天齐冷笑一声,对着我道“钱?你能出多少?” 我也冷笑道“我不能出多少,但比你多还是可以的,掌柜的,你说,这剑他多少钱定做的。” 掌柜为难的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另外三人,见三人都没有使眼色,这才对我说道:“是这位大爷花五百两银子定做的。” 什么? 一把破剑500两?如果换算成人民币,岂不是相当于30万? 尼玛,看来这个年轻版的沈天齐竟然是个大土豪啊,不过老子现在身怀600万巨款,就算砸个百来万老子也和你杠上了! 想到这儿,我嗤笑道:“那我出一千两买这把剑!” 掌柜听到我的报价,当然心动了,但这剑又是别人定做的,若是他毁约砸了招牌就不好了,这倒是让他一时间为难起来。 “一千两?倒是好大的气魄!”年轻版沈天齐淡淡道,也不知是褒是贬。 “大爷我别的没有,就是有钱,不服?若是不服你就拿钱出来啊!”我掏出一千两银票走到一旁放有兵器的木桌上,朝着桌子的空闲处把银票往上一拍,做完一切之后,我挑衅的看向年轻版的沈天齐。 男人没有出声,只是淡淡的看着我。 我转头看向掌柜,道:“我说掌柜的,你倒是说句话啊,一千两若是不够,大爷我再加一千两。”说完,我又拍上两张五百两的银票。 我心里也是肉疼,但为了彰显自己的气魄,我也是硬着头皮做完这一切的。 “胡闹!”年轻版的沈天齐这个时候猛地一拍我放着银票的桌子,那木桌竟然“咔嚓”一声裂开,随即散成碎片,和着桌上的兵器“乒乒乓乓”的掉了一地。 骗鬼的吧?桌,桌,桌子……就这么碎了?这尼玛是武侠世界吧?我是真的被唬住了。 不过,这样的情绪没持续多久,我便回过神来,连忙弯腰拾起那三张银票,狠狠的瞪着那男人,怒道:“没钱就别自找不快,耍什么横?” 我话音刚落下,却见那年轻版的沈天齐抬手便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立刻就憋红了脸。 男人突然的举动,把他身后的护卫和掌柜都吓了一跳,男护卫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之后,还是站在了原地,和其他两人一样,都没敢吭声。 “放……放手……放手……”声音几乎是从我喉咙里一丝丝挤出来的,还夹着些许沙哑。 我拼命打着男人的手臂,极力挣扎。 年轻版沈天齐似乎没有杀我的心思,我挣扎一番之后,便被他扔死狗般扔到一旁。 我连忙揉着脖子,喘着粗气,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咳咳……你他妈疯啦?没钱还……咳,还敢对老子动手?咳咳……你大爷的!”我一边骂着,一边站了起来。 我骂几句之后,看见那男人越发冰冷的眼神,下意识便住了嘴,随即又不甘的说道:“天,天子脚下,你竟敢公然行凶,就不怕掉脑袋吗?” “慕容芊芊!你看清楚了!我到底是谁?”男人冷声道。 “你是谁关我屁事?我现在只问你能不能出价比我高,你钱多就把剑拿走,要不然这剑我就买了!”我其实真有些怕了,眼前这个男人确实和沈天齐一个德行,一样的冷血!而且他能一掌就把木桌给拍坏了,实在是不可思议。 年轻版沈天齐看了我好一会儿,似乎在确定什么,直到看的我心里发毛,这才听他说道:“你要买剑可以,若是你能拿出官府的文书,此剑吾便让与你!” “官府文书?买个剑还要什么官府文书?谁规定的?”我揉着脖子,感到莫名其妙,老子不就是买柄剑吗,关官府屁事! “大雍律令,凡购买兵器者,都需要官府的文书证明,以便管理,禁止私下交易兵器,违者,杀无赦!难道身为大雍子民,这个你都不知道?”男人冷冷的说道。 shit! 不就是买件兵器嘛,有这么严重?还要杀无赦? 不过我仔细一想,这才恍然,这里的生产力比较落后,每一把兵器的出世,都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况且这个世界就是靠这些冷兵器杀人夺地,万一没管理好,先进的兵器落入反叛者一方,对于大雍国便是祸害。看来,这里的官府文书,就如同现代社会的持枪证一样。 想通一切后,我只感觉后背一片冰凉,我没有官府的文书就来买兵器,这可是作死啊。 “呵呵,sorry!sorry!哈哈哈,这个……哈哈,对了,文书我丢在家里了,忘记带了,我这就去拿啊,呵呵,你们随意,你们随意。”我连忙低头哈腰,谄笑着,一步步朝着门口退去,好在他们也没有拦我的意思,我一出“万器阁”,撒腿就跑。 欺负我不懂法律?拿这里的规矩压我?不就是一把破剑吗?剑还做的那么长,留给你自己当棺材板啊? 他妈妈的!真是衰透了!看来兵器铺以后都不能去了。 我喘着气,心里头也非常不爽,靠!第一个目标没达成,这就去第二个景点吧,也好让我泄泄火气。 第10章 碰见个伪娘 我逃出万器阁后,一路上也开始猜测那个年轻版沈天齐的身份,那个人似乎认识我,应该是我身边的人,准确的说,是我这具身体主人以前熟悉的人。 对方是个男子,年龄二十左右,绝不可能是我娘家的人,不,应该说是这具身体的娘家,因为我从含烟那里得知,我是相府的嫡长女,上面没有哥哥,下面有一个亲弟弟,这个亲弟弟也只有五岁的模样,还是个小屁孩。至于庶出的哥哥,到有一个二十多的,但他现在人在边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还有,那个男人就因为我几句话便能掐我脖子,毫不怜香惜玉,不,应该说是心慈手软,他毫不心慈手软,这样看来,他也不可能是我的追求者啊。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猜测,这个男人是就是司北王,萧天羽。 但我仔细一想,还是觉得不可靠,因为含烟说过,司北王十五岁就上战场,皮肤不可能像那个小白脸一样的,更主要的,那是他刚才掐我脖子的手,没有一点茧子。 难道,这个男人是我情敌的哥哥或者弟弟?毕竟司北王这么吃香,暗恋他的女人肯定不会少,若是她们的哥哥或者弟弟的话,这解释起来就很通顺了,也可以解释他对我的冷淡,掐我脖子的行为也可以理解了,同样可以说明他那白嫩皮肤的由来,只有不怎么做粗活的人,皮肤才会那么好,而且手不会张茧子。 嗯!应该就是这样了,他妈妈的!下次最好不要让我碰见他,否则,我非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我一面走,心里一面咒骂,这次在兵器铺简直把脸面都丢到姥姥家了,晦气! 虽然我暂时买不了兵器,但我有钱啊,大不了我以后自己开一家兵器铺子……,靠!我以前真的应该好好研究枪械的啊,到时候只要我把枪造出来,再发动个战争,那我自己岂不是能当个女帝了?啊呸!呸!呸!是皇帝,皇帝! 怎么自己最近思想老把自己往女性身份边上靠?难道是穿成女人后,我给自己施加的心理暗示?算了,不想了! “哎……”想到刚才闪过的造枪想法,我长叹一口气,只可惜我对枪是一窍不通,哪怕造一只土枪也行啊,到时候,这个世界还不是我说了算? 就在我萎靡不振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女声刺入我耳中。 “好你个挨千刀的,竟然敢背着老娘出来逛窑子,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我朝着那声音的出处一看,便见在慢慢聚集的人群之中,一个身宽体胖的红衣妇人,正拿着一根细长的棍子抽打一名瘦弱男子,男子挨了几下后,也不甘示弱,于是两人就当街互殴,周围的人群指指点点。 对于看热闹,我也是挺有兴趣的,于是我也跟着挤进人群,看着彪悍妇人和瘦弱男人互殴,一时间也笑了出来。 而在我身边一男子,他却一脸严肃“当街撒泼,成何体统!” 我偏头看着那男子,只见男子一席月白长袍,玉冠束发,莫约十八九岁的模样,看清他面容后,我愣住了,这个男人竟比女人还娘啊!瞧他秀眉星眸,唇红齿白的模样,若不是喉间那凸起的喉结,我还真以为自己遇见个漂亮妹子。 虽然像个伪娘,不过这模样还真不是盖的,再加上他近一米八的个子,在现代社会还不是个嫩嫩的小鲜肉?若是去演戏,他就是完全不需要演技的那种啊! 我微仰着头,用手肘碰了碰他,不爽的说道:“我说哥们儿!看戏你就看戏,不看就早点走,别扰了爷的雅兴!” 我这么怼他,其实是有些嫉妒他的长相,凡是比我帅的,我一般都看不顺眼,当然了,我的上司除外。 那伪娘绣眉一皱,不过等他转头看向我的时候,先是一愣,下一刻竟咧嘴笑了起来,那一口洁白的银牙,闪的我睁不开眼。 “笑什么笑!大爷我这么好笑吗?”看着他笑的那么阳光,我心里越发不爽了。 “你……” 那伪娘只说了一个字,我便堵道:“你什么你!死伪娘!” “伪娘?” 伪娘笑容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恢复笑容对我道:“这位兄台真性情!不知在下是否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呢?” 我一愣,我草!这个死伪娘脑子不会是有病吧?我这么骂他,他竟然还要和我做朋友,难道古人都是这样?我随即便想到一个场景: 两个陌生的男人在野外一间茶楼喝酒,随后发生一点争执,两人因此打了一架,不过,打架刚结束,一人便道“兄台好本事!不打不相识啊!”另一人也笑着回应“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结为异性兄弟如何?”“大哥……”“贤弟……”于是,夕阳下,茶楼外的两男人就搂抱在了一起。 尼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连忙抚了抚额头。 “兄台,你没事吧?”那伪娘见我扶额,竟一脸担心的模样。 我和你很熟吗?有这种人在,我还看个毛线热闹啊! 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伪娘竟然在我恶言恶语的攻击后还这么给我面子,那么我也不会继续落他面子了。 我挤出一个笑容,道:“sorry!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慢慢看吧!” 说完我便朝人群外挤去,奇了个怪了!一天尽遇些倒霉事,看个热闹都不安生。 我刚挤出人群,还没舒气,一个声音便从我身后传了过来“哎,兄台,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要不带上我吧,我们也好有个伴啊。” 靠!你个死伪娘,竟然还不消停了!我怎么就招惹到这么个玩意儿呢? 我转过头,有些牵强的笑道“这不合适吧?” 伪娘来到我的身边,正色道“这有什么不合适呢?孤身一人游玩岂不是很无趣?兄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指了指前方的一座三层高楼,道:“咯!大爷我是要去逛窑子,你说我玩女人的时候,带上你合适吗?” 那三层楼正是我第二个目的地,怡红院,也就是青楼!刚才那个肥婆和瘦男人打架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了这地方。 “什么?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伪娘先是一惊,随即严肃道。 我见那死伪娘对我变了表情,也用不着继续客套了“大爷我去哪儿关你屁事?你管的挺宽啊?” 说完,我就朝着对面的怡红院走去。 还没等我走上几步,那个死伪娘竟然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把握住了我的右手腕,道:“本……我不许你去!” “我靠!老虎不发威,你当大爷我是病猫啊?”说完,我便想使力挣开束缚,可不管我怎么用力,就是抽不出手来。 shit!这具女人的身体还真是没一点用。 我气急之下,也不知脑子抽了什么风,竟然下意识的张口,对着那伪娘抓我的手就咬了上去。 伪娘吃痛,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我的手腕,而我已经感到嘴里竟然有了一丝铁锈的味道。 呸! 我吐了口吐沫,用袖子抹了抹嘴,心里也是郁闷的慌。 老子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咬起人来了,丢人啊! 啊呸!呸!呸! 我又轻吐了几口,指着那伪娘吼道“死伪娘!别跟过来啊!” 说完我便径直朝怡红院走去,一面走我心里还一面骂着娘。 死伪娘!发什么神经!简直是莫名其妙! “好好好,是我错了,芊芊,你不要发脾气啊,你要去玩也行,不过要让我陪你一起去啊!” 伪娘的声音又一次从我身后传来。 “别烦我行吗?” 我骂他他不生气,打他又打不过,好!算你狠! 我迈开步子就朝着怡红院的大门冲去,希望快点甩开身后那个死伪娘。 不过刚才那伪娘的话,我听着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第11章 红灯区 当我跨入怡红院的那一刻起,便觉得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在我目光所及之地,尽是莺莺燕燕,五颜六色的衣裙仿若潮水般层层荡漾,迎面而来的空气都充满了女儿脂粉香,一个个男人左拥右抱,或饮酒作乐,或揩油偷香,玩的那个叫不亦乐乎。 我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些令人愉悦的画面,心里头那个澎湃啊。 前世,我出于对红灯区的好奇,也去过一次,不过那里完全不能和这种地方比啊,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站在门口,因为这里氛围的感染,便鬼使神差的朝着我身边那些扭腰摆臀的女人摸去,一时间惹出各种媚笑,我也应和着笑了起来。 定了定神,我走向楼内,就在我已经合不拢嘴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前面传来。 “哎呦!这位……大爷?您是来这里找乐子的?” 我抬头一看,只见一名摇着鸳鸯戏水团扇的红衣中年女子,正笑盈盈的朝我走来,她一面说着话,还一面还自上而下打量着我。 我心里有九成的把握肯定,这个人应该是妓院的老鸨。 “废话!大爷我逛窑子不找乐子找什么?”我嘴上不爽。 那老鸨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来到我身边,笑着围我转了一圈后,这才说道:“大爷,您……不是在和奴家开玩笑吧?” 我知道,以这老女人的眼力,定然是看穿了我的身体性别,毕竟这老鸨既然开妓院,那么她对于女人定然是极为了解的,虽然我的模样还没彻底长开,但依然没有逃脱这老鸨的火眼金睛。 身份被识破,我有些不爽,本来穿回男装,我还找回了一丁点儿属于男人的自尊,如今被这老鸨一个眼神看穿,我就感觉自己被打回了原形。 他妈妈的! 我暗骂一声,随即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在老鸨面前晃了晃,道:“怎么?大爷我有钱还不能快活了?你们这里是怎么做生意的?” 那老鸨见到银票,原本的假笑立刻十分真诚谄媚,她一把夺过银票塞入自己袖中,这才对我媚笑道:“大爷,是奴家不懂事哩,您就别跟奴家一般见识了。” 老鸨声音发嗲,她一面说着还一面搂着我的手臂,胸前的丰满有意无意的蹭着我的臂膀。 女人嘛,这样挺好,我心里原本的不快立刻就被压了下去,别看这老鸨虽然年纪大了些,但长相却是不错,而且很有成熟女人的韵味,很对我口味。只可惜那五十两的银票,这可是三万块钱啊!哪个妓院光是入场费就这么贵啊?早知道我就去把银票换成碎银子了,不过钱都给出去了,我也不能丢了面子要老鸨找钱。 想着外面那些普通人把一两银子换成一千文铜钱花费时,我心里也是狠狠痛了一把,我现在没有有收入,钱可是花一点就少一点啊。 虽然有点不舍,但钱既然花出去了,我也毫不客气的朝着老鸨胸前揉了一把,惹得老鸨“咯咯”直笑,对我来说,这算是先收点利息了。 还别说,这女人摸起来的手感相当不错,熟女就是熟女,果然比揉我自己的舒服多了……靠!我他妈到底再想什么! “有什么好货色先给大爷我介绍介绍!”我摸了摸老鸨的丰臀,笑道。 老鸨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道:“大爷,您莫要心急啊,今天您也来的是时候,待会儿啊,倩儿姑娘,可是要在这里卖掉自己初夜呢。您看今天这里如此热闹,很多爷都是为了此事而来。” 那老鸨肯定是见我女儿身,又很是面生,定然不知道此事,所以才有了那样的话,我其实也很好奇老鸨口中的“倩儿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哦?这个倩儿姑娘是什么人啊?”我顺着老鸨的话问道。 这个时候,老鸨已经将我引到二楼靠栏杆的一桌坐下,因为一楼几乎爆满。 在这里,我不得不提一下怡红院内的格局。这院内中间是中空的,四周楼层围绕,从我所坐的位置朝下看去,那中空地带一览无余。 在中空地带的中央,还搭建了一座高台,高台有五个阶梯。我目测算了一下,整个台面大概有二十平米的样子,一看就是给人表演用的。 我坐下之后,妓院的龟公端上了茶点,而老鸨则面朝我,坐在我的腿上。 还挺沉!看来我这具身子的年龄果然还是小了点,现在抱个女人都显得有些吃力了。 老鸨一面给我喂着枇杷,一面继续刚才的话题“奴家知道,大爷您不经常出门,咱们倩儿的名讳您有些耳生,奴家这就与您说道说道。这倩儿是我们怡红院最红的人了,也是京都有名的雅妓,她卖艺不卖身,虽然身份低微,但模样好,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多少才子为了她宁可倾家荡产。” 我摸着老鸨胸前的峰峦笑道:“既然那么多才子都能为她倾家荡产,她又怎么会卖身呢?找个想娶她的人嫁了不就好了?不会是你为了赚钱逼迫人家的吧?” 老鸨毫不避讳我手上的动作,反而环着我的脖子笑道:“这可怪不得奴家哩,其实还是倩儿她自己的才华所致。” “哦?”我眉头一皱。 老鸨接着道:“倩儿才华横溢,人又聪明伶俐,可是,女人的名头太大也会招人记恨,在这京都,多少名门小姐被她死死压制,无论琴棋书画,就没有女子能过比过她的,往年的江家知音会,都是她艺压群芳呢。若不是咱们倩儿身份低微,就连现如今炙手可热的司北王也能配上,又岂会是如今的下场?说到司北王,奴家就想起那相府的嫡小姐,她动用家族势力,然后恬不知耻的让太后赐婚,这才攀了高枝儿,不过,福气这种东西,是勉强不来的,想必大爷你也知道,前些日子王府就传出她失忆的消息呢……” 他妈妈的,你说话说的好好的,扯我身上做什么啊? 我身子僵了僵,勉强一笑,把话题拉了回来,生怕她继续扯着那事不放“你的意思,就是这个倩儿被官家小姐打压了?” 老鸨摇头笑道:“这话可不是奴家说的哦。” 我心里暗自摇头,看来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让人胆寒啊,真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 既然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我便拍了拍老鸨的丰臀,笑道:“大爷我都知道了,去帮大爷叫两个漂亮的姑娘过来,好处是少不了你的。” 说完,我又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老鸨,虽然钱花的有些心疼,但是过着当大爷的瘾,我还是能找回一些身为男人的自尊,虽然这自尊有点贵。 老鸨乐呵呵的接过银票便走开了“您稍等,姑娘们一会儿就过来伺候您。” 正在我揉着有些发麻大腿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芊芊,原来你在这儿啊,可让我一番好找。” 我刚抬头看去,便见一身月白长袍的死伪娘一屁股坐在了我的面前,他咧着嘴,那该死的笑容真他妈欠抽! 第12章 又是你? “你这人有病是吧?”我皱着眉头,心里把这死伪娘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话音一落,我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伪娘一愣,有些吱吱唔唔起来。 “你认识我?”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狐疑道。 “那个芊芊,本……我,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听说你失忆了,所以……”伪娘说话有些不利索。 我一听,这他妈还真是个熟人啊,能和这具身体主人熟悉的人,身份也定然不简单啊,毕竟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凑不到一块啊,他还“芊芊”“芊芊”的叫我,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公子哥,我现如今还是个要跑路的人,遇见熟人,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万一把老子给弄回了王府,可就不好办了。 不过,这伪娘不会就是那个司北王萧天羽吧?不,也不对,那司北王明显不待见我,我进入王府这么久连他人影都没见过,所以,眼前人不可能是司北王。 不行!我还得试着套套他的身份,然后根据他的立场再想对策。 嗯!就这么办了! 想到这儿,我立刻换了一副善意的表情,我站起身子,搬上一把座椅走到他身旁坐下,然后假装亲密的勾住了他的肩膀,笑道:“呵呵,哥们儿,你认识我啊?” 我明显感到伪娘的身子一颤,这让我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我脸色转变太快,吓住他了?也是,任何人见到我这变脸的速度都会被吓住的。 于是我用搭在他肩头的手,顺势拍了拍他,继续笑道:“你也说我失忆了吧?所以我也不知道你认识我啊,刚才如果有什么冒犯之处呢,还请兄弟你多担待啊。” “芊,芊芊,我是不会怪你的……”伪娘一脸通红。 我也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一看他脸,再仔细一想,我也瞬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感情这死伪娘竟然害羞了,他该不会喜欢我吧? 想到这儿,我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可仔细一分析,不会啊,我如今的身份是司北王的王妃,我他妈都嫁人了,他又怎么会喜欢我?定是这死伪娘没怎么接触过妹子,他又知道我的身份,如今我这么勾着他肩,他一定是不好意思了。 以这死伪娘的年纪,到现在还没接触过妹子,应该是这里的妹子们不喜欢伪娘这种类型的男人,所以才没人愿意嫁给他吧,嗯,一定是这样的,这个世界和中国古代一样,美人爱英雄嘛,你看看那个什么司北王,战场上的英雄,多少美人倾慕,再看看这个死伪娘,要肌肉没肌肉,长得又娘,这个世界的审美一定和他长相起了冲突。 唉,是个可怜的单身狗啊。 虽然可怜,但我也没有办法啊,谁让他爸妈没给他一张男子汉的脸呢。 额,我貌似想偏了很多…… 我同情的又一次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放心,你会找个好老婆的,其实你长得也挺好看的,不要自卑嘛,如果放在另一个世界,就你这模样,那可是一枚炙手可热的小鲜肉啊。” “啊?”死伪娘听着我的话似乎有些蒙。 “听不懂?听不懂也没关系,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只要知道自己长得不差,不要自卑就行,错的不是你,是这个世界。”我语重心长的说道。 伪娘也是一脸懵逼啊,刚才的话题到底是什么?怎么七转八转就转到这儿了呢? 我也没有管那伪娘是什么表情,便开始正式寻问他的身份“那个伪娘兄啊,啊呸!” 想着想着竟然就这么叫了出来,不应该,真是不应该啊,我现在应该和他套近乎,而不是刺激他,于是我连忙学着他一开始对我的称呼,道:“我的意思是兄台,对,兄台啊,你叫什么名字?我失忆了,以后一直叫你兄台也不合适吧。” 伪娘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道:“芊芊,你就叫……我,叫我天浩哥就行。” 天浩哥?还哥?别恶心我了行不? 心里虽然不爽,但我还是勉强笑道:“呵呵,我还是叫你天浩兄吧,哥啊兄啊什么的,都一样,呵呵,都一样。” 死伪娘,想老子叫你哥?做梦做疯了吧你。 我压下心中火气,还想继续套话,一道冰冷的声音却从我身侧传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又是你?” 我扭头一看,我勒个草!竟然又是这个年轻版的沈天齐,男人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名护卫,那个男护卫,还拿着那把我争夺过的长剑。 不过,这个冷面男也太没新意了,你他妈开场就会这一句啊?上次是这句,这次还是,敢不敢说点新鲜的?还有,老子跟你很熟吗?老子来这里关你屁事? 我内心腹诽,刚想开口怼他,我身边的伪娘却抢先冷声道:“三哥好兴致啊!” 什么情况?这伪娘竟然瞬间换了气质? “五弟也是好雅兴!”年轻版的沈天齐,冷冷看着我搭在伪娘肩头的手,声音异常冰冷。 草!这两孩子认识?还他妈是兄弟? 这氛围不对啊,两人不会干起来吧,我记得那死伪娘貌似也有点手段,不知道两人干架谁会赢。 就在我以为眼前两孩子要开打的时候,楼下中空地带忽然传来人群的骚动声,下一刻便听见有人吼道“倩儿姑娘来了,都让让,都让让啊!” 我一听,当即来了兴趣,这个倩儿我很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如此多的男人趋之若鹜。 想到这儿,我松开搭在伪娘肩头的手,起身,来到栏杆旁往下看去。 只见下方人群都聚集在了一起,刚才和我说话的老鸨,正领着一名蒙着面纱的绿衣女子穿越人群,两人走上了中空地带的高台之上,而台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架古琴和一块蒲团。 由于我在二楼,加上在室内,光线不如外面好,所以不管那绿衣女子有没有蒙面,我也是看不太清她的相貌,只能瞧清她的身段不错。 这绿衣蒙面女子的身份,自是不必多说,就是那个倩儿姑娘了。 待到两人走到了高台中央,倩儿姑娘便在蒲团上跪坐了下来,老鸨则是对着台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下面的喧哗这才缓缓消逝。 见台下没了声音,老鸨这才媚声道:“多谢各位大爷赏脸,想必大多数爷也是知道,倩儿以前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吧……” “我说春儿啊,你还废什么话啊,倩儿姑娘的事情大爷我可是清清楚楚,还用得着你来说?赶紧开始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别误了大爷我的时辰。”台下一个极为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呦呵!张大爷啊,瞧您说的,奴家还不为了各位大爷着想吗?奴家怕新来的大爷们不清楚咱们倩儿的金贵,所以多说了些,待会儿大爷们谁若是得到了倩儿,这不就越显得那位大爷能力吗?”老鸨说话的声音软趴趴的,光是听着,就让台下男人的心肝儿发酥。 “哈哈哈,春儿啊,瞧你这张小嘴儿,说进爷的心坎儿里去了,我说老张啊,你就别打岔了,难道你是怕在座的各位听了倩儿的珍贵,你就没这个财力竞争了?”另一个声音力挺老鸨。 “大爷我会没钱?春儿,你就继续说,反正到了最后,倩儿都会是我张爷的人!” 老鸨继续笑道:“各位大爷的能力奴家还不知道吗?在座的爷只要跺跺脚,这城南还不是要抖三抖?” 此话一出,台下大多数的男人们仰头挺胸,显得自己特别有面子。 “这帮脑残,被那美人儿忽悠的不要不要的。”我双手趴在栏杆上,笑嘻嘻的自顾说道。 “芊芊说的极是,下面那些人,大多是一些小京官的公子爷,就只能在这里吹吹罢了。” 伪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起了身子,就站在在我的右侧。 我看了伪娘一眼,笑道:“听天浩兄语气,貌似你的后台不一般啊。” 伪娘把头凑向了我,低声笑道:“这里不方便,等出去了我再告诉你。” 这时一个身影却硬挤进我们中间,我连忙往左边摞了摞身子,抬头一看,我草,又是那个年轻版的沈天齐。 这个鳖孙! 年轻版的沈天齐像没事人一样,看都没看我和伪娘一眼,只是平静的瞧着下面老鸨的表演。 “我说你这人到底什么情况?脑子秀逗了吧?大爷我招你惹你了?”我如果能打过他的话,真想现在一巴掌拍过去。 年轻版的沈天齐转头淡淡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很好!” 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极为缓慢,虽然面无表情,但我怎么就听出了一股子杀气呢? 我穿过来也没多久,目前又是逃跑者的身份,加上我不认识眼前人,还是少惹些麻烦的好,至于那些我时不时爆出的粗言恶语,可能真是我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因为训斥手下,而慢慢养成的恶习,一时间我也难以改过来。 想我的前世,进入公司后便是如鱼得水,除了面对上司外,其他时间确实有些嚣张了,现在这里可不一样了,我得尽量改改了。 我知道眼前男人隐藏在心里的怒火到底有多么浩大,如果问我为什么这么了解?那还不是因为眼前人的性格,和沈天齐本尊有着些许相似的缘故啊。 所以,我没敢继续多说什么,但我也不想自己显得怂包,便冷“哼”了一声,转头继续朝下看去。 一边的伪娘则是冷笑着看了年轻版沈天齐一眼,便不再多话。 这时,下方忽然传来一阵优雅的琴声,而老鸨不知何时已经下了台,独留倩儿一人。 我知道,既然商品要卖个好价钱,那么就得展示自己的价值,显然,这个倩儿的才艺表演,就是提高她身价的筹码。 第13章 才艺展示 说实在的,这里虽然是我不知道的一个异界,但这段时间下来,我发现这里和中国古代封建社会其实相差不大,就是音乐也是一样。 就拿下面倩儿弹奏的乐曲来说,在我一个现代人看来,这种旋律只能算是一般,毕竟我所接触的音乐,都是经过千年的沉淀而积累下来的,不仅仅中国,国外的大师也是名曲不绝,我一个音乐专业毕业的本科生,听的好歌那是多了去了。 怎么说呢?就好比,我已经见识过天上的仙女了,再看凡尘女子,就算她们是天下第一美人,难道还能美过仙女?所以,就算凡尘女子再美,我也不会被惊艳到。 这里的歌曲也是如此,我不敢说我见多识广,但来到这个世界,我还真感觉自己高人一等了,这大概就是那所谓的优越感在作祟吧。 台下的男人们不断叫好,就连我身边年轻版沈天齐和伪娘,也是为之动容。 我不屑的撇撇嘴,真是一群土包子,哪像我高处不胜寒,寂寞啊,原来见识多了,也是一种寂寞。 想着想着,耳边竟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我转头一看。 卧槽! 只见那年轻版的沈天齐吹奏一只玉笛,笛声应和琴音,竟然多了一分别样的韵味。 这家伙看上那倩儿了?呵,看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我还以为他不懂得怜香惜玉呢,原来好这口啊。 楼下的倩儿听见笛声后,抬头朝我们这里点点头,如果不是我的错觉,那倩儿的眉眼应该是弯了起来,我再看了看年轻版的沈天齐,他嘴角同样扬起一抹笑意。 哟呵,这眉来眼去的,啧啧啧。 这个时候,伪娘来到了我的左侧,道:“芊芊,你没事吧?” 我瞥了这个死伪娘一眼,眉头一皱“我能有什么事?” 伪娘用下巴指了指年轻版的沈天齐,又低声道:“你真的不认识他了?” 我疑惑了“我该认识他吗?” 伪娘眉头一展,笑道:“呵呵,我也就是问问。” 我一手勾住伪娘的肩头,随口笑道“好哥们儿,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我看你们还以兄弟相称,而且有些气度,难道,你们还是皇子王爷不成?” 伪娘身子又是一颤,通红着脸,道“我,我看,你好像有些讨厌我三哥啊?” 答非所问,美人计失败,啊呸,是美男计失败,这也不对啊,草,不想啦,反正就是这个死伪娘不想告诉我。 还没等我开口,伪娘又继续道“你看看他们,琴笛合奏,是不是天生一对啊?” 我看着二人,心里有些不爽了,玩音乐谁不会啊?刚刚我怎么就没有和那个妹子合奏呢,可惜,真可惜。 不行!不能就这么让他出风头,我也是玉树临风的好不,那么多男人趋之若鹜的美女,应该仰慕我才对啊,毕竟我脑子里的乐曲可是一大把呢,我就不信凭我的才艺还吸引不了一个小美人。而且,我只要看着那个长得像沈天齐的男人,心里就是不爽。 不过,我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装逼的,毕竟我是一个表演欲比较强的人。 “伪……喂,你有没有笛子之类的东西啊?”我拍着伪娘的肩膀,道。 伪娘一愣,道:“你又不会这些,要笛子做什么?” 我被气笑了,收回放在他肩头的手,顺势轻推了他一把,道“我不会?我不会?呵,你爷爷我,可是玩乐器的祖宗!” 伪娘看着我,有些迟疑道:“芊芊,你醒过来后一直是这么说话的吗?虽然你以前也有一点,呵呵,但这又是爷爷,又是祖宗的,这似乎……” 对于伪娘的疑惑,我也意识到了不妥。但我实在是不清楚,原来的慕容芊芊到底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我也不知道她说话的语气,没办法,只能让这些“熟人”重新认识我了。 我佯装咳嗽了声,一本正经的说道:“别岔开话题,先把东西借给我!” 伪娘又打量我几秒钟后,这才对我道:“笛子没有,只有一只玉箫。” 玉箫……萧……尼玛! 我心里骂了句,萧就萧吧,我好歹也是个学音乐的,不应该忌讳这些,嗯,对!我可是真心玩音乐的。 “拿,拿来”我一摊手,还是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伪娘也没有迟疑,从身后抽出一支玉萧递给我。 我接过玉萧,没理会旁人,就这么吹了起来,突然响起的萧声,立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而那琴声和笛声,在我萧声吹出几句之后,竟然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倩儿和年轻版的沈天齐都转过头来看向我,一时间都愣了楞。 我吹的这曲子,是野村宗次郎的《故乡的原风景》,这首曲子,我的印象极为深刻,当初我第一次听见此曲的时候,便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是在我前世的前世,就接触到了这首曲子,它的每一个音符,都融入了我的心。 萧声悠扬,我自己也渐渐沉溺,下一刻,我觉得自己似乎来到了一汪深山老泉旁,灵音绕耳,时而有鸟语泉响的幻听,时而有清风幽兰的扑鼻,某一刻,在深山老泉的尽头,那里雾霭氤氲,朦胧了一片绿嫩的草地,草地上似乎有一座漫天蝶舞的茅屋,茅屋青烟袅袅,可以嗅到老木的焚香,推开茅屋的房门,里头尽是柔软,尽是回忆,这仿若是一曲可以追溯万年的思念,这思念揪着人心,这思念缠绕着忧伤…… 我一面吹奏一面沉溺,时而看着众人的享受表情,心头也暗自得意,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我似乎瞬间有了存在感。 这曲子不知道被多少影视剧用来做背景音乐,如此名曲,还震慑不了你们?不过我心里还颇有些可惜,这曲子若是用陶笛来演奏,效果更佳,只是现在也没这个条件。 一曲终了,我放下玉萧的时候,现场却是一片寂静,许久之后,雷鸣般的叫好声不绝于耳。 “芊芊,你竟然会吹箫?”死伪娘双手拍在我的双肩,然后一把转过我的身子,表情异常惊讶,这惊讶还带着笑意。 你个死伪娘!你才会吹箫!你全家都会吹箫! 我额头一黑,心里咒骂着,表面上却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我将玉萧还给了伪娘,最终还是道了句谢。 不过我心里也颇为奇怪,难道我会玩这些乐器很奇怪吗?这身子的原主貌似也是个相府嫡女吧,这种身份,会这些也不奇怪啊。但这死伪娘的语气明显告诉我,这原主人不会这些东西啊。 “我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会这个很奇怪?”我反问道。 “呵呵,我就是随便说说,芊芊,你以前也是才华横溢,但擅长的是诗词,可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示过音律,倒是让我误会了。”伪娘笑道。 才华横溢?还擅长诗词?呵呵,没死之前可能是。 在我腹诽的时候,我发现那年轻版的沈天齐也是打量着我,不过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他又朝着台下看去。 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一些公子哥跑到了二楼,说是想见我一面,不过都被冷面男身边那一男一女黑衣护卫给拦了下来。 楼下有人隔空喊道“再来一曲啊!” “如此妙曲宛若天音,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公子,这曲谱可否让我等一观啊?” …… 见众人如此,我更是洋洋自得,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真好。 不过我仔细一想,还是觉得自己没做好,毕竟装逼的最高境界,是在别人的逼迫之下无形装逼,这才是我想要的效果,如今我却是有种卖弄式的装逼,所以还不怎么高大上,以后有时间,一定要研究出几套无形装逼的方案出来,这样才能满足我的虚荣心嘛。 就在我考虑怎么低调的装一个高调逼出来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芊芊,这曲子是你自己谱的吗?” 我转头一看,原来是身边的伪娘,我当即嘴角一勾,挺了挺胸脯,微微扬起我这高傲的头颅,毫不脸红的答道:“不然呢?” “那你能教教我吗?”伪娘一脸的期待之色。 “看心情。” 见我没有拒绝,伪娘还是挺高兴的,只是,我怎么就觉得周围冷冷的,好像进入冰窖似的。 我扭头一看,原本还看着楼下的年轻版沈天齐,正冷冷的盯着我,我们目光刚刚对上,他眉头一皱,这才把视线转向楼下。 这时,在楼下老鸨对众人一番引导之后,我这一曲引起的骚动,才渐渐转为对倩儿的关注,毕竟,倩儿才是今天的主角儿,这些男人,都是为了倩儿来的,所以,我的曲子自然被他们暂时抛在了脑后。 我也看向倩儿,倩儿这时对上了我的目光,只可惜她蒙着面纱,我看不清她的容貌。 楼下的美人儿对我点了点头,下一刻,他竟然就这么把自己面纱给解了下来。 由于我在二楼,和倩儿有些距离,加上光线不如外头好,也只能看清个大概,不过就是这个大概,竟让我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美人对我淡淡一笑,这才转过头去,一时间,楼下的人立刻沸腾起来。 楼下的男人站的近,看得自然清楚,当然更觉惊艳了。 这也是老鸨所要的效果,先说明倩儿的金贵,再才艺展示,随后露出绝世容颜,如此一点点拉高倩儿的身价,果真好手段! 在众人惊呼之后,老鸨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好了,奴家也不扫各位大爷的兴了,想必我们倩儿的金贵各位大爷心里已经有了数,那么这次就看哪位大爷能够一压群雄,独享我们倩儿的初夜了。” 老鸨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叫喊起来。 “我出一百两!” “一百两?你好意思么?大爷我出五百两!” 我一听,这些人明显不拿钱当回事啊,五百两,这可是三十万块啊!在这样生产力低下的世界里,一个女人的初夜能卖三十万,何止是过了。就是现如今的社会,三十万可以够一个人生活很多年了。 后来我打听后才知道,这不仅仅是买个初夜这么简单,原来,谁若赢得这次竞价,除了倩儿的初夜外,还有优先获得倩儿陪伴的权利。不管倩儿那个时候陪着谁,买下倩儿初夜的男人,也有权把倩儿叫过来作陪。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给倩儿赎身,看来这个要求是一些处于嫉妒心的大家闺秀,对倩儿的打压。 这是怡红院和在场绝大多数人一同商定的结果,在一些家族闺秀的推动下,还去官府立了文书,所以这才有了如此的高价。 如此看来,如果今天谁赢了这场竞价,就等于变相占有这个已经名声和才貌在外的女子,如果是这样的话,三十万若能买到一个美人的一生,确实是笔不错得买卖。 所以,依照这样的说法来看,这五百两并不是最终价格。 果不其然,后面又有人喊道“我出七百两!” “我出一千两!” …… 我以前也见过一些人花钱如水,但这一次可真是够疯狂了。 这个时候,我身边也传出一个淡淡的声音。 “我出三千两!”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年轻版的沈天齐,我就知道,这个男人来这里肯定是有目的的。 老子刚才争兵器争不过你,这回你可别想顺利得到你想要的,看老子怎么给你抬价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偷偷问了问身边的伪娘“那个伪……天浩兄,你的这位哥哥有钱吗?” 伪娘先是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我低笑道:“富甲一方。” 我一听,嘴角微微上扬,看向楼下,展开折扇,大声道:“我出三千零一两!” 第14章 司北王!萧天羽!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头一凉,冷汗都出来了。 完了!这回跑不掉了,搞不好回去还得做王妃,还得穿女装,还得受约束,过日子都可能提心吊胆的,而且我们名义上是夫妻,万一以后他没把持住,不会把我上了吧? 想到这儿,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有些不死心,勉强笑着问道“你,你真是司北王啊?” 萧天羽冷眼看着我,道:“你说呢?” 你一个带兵打仗的人,皮肤都这么好吗?手上茧子都没有,还能再过分点吗? “呵呵,哈哈,那个,哈哈,想必你也知道我失忆了,不如你就当我没存在吧,我看你和倩儿两情相悦,这样,我就成全你们,你好好和倩儿过日子,就当我那天没抢救过来,回去给我办个丧事什么的,从此大家各不相欠,可好?”我怀揣最后一丝希望看着面前的男人。 萧天羽眉头一皱,他还没开口说话,一个身影穿过窗户,进了房间。 同时,倩儿远远离开了萧天羽的身边,她站在房门口的附近,就这么看着我们。 我没有理会倩儿的行为,一看爬窗的来人,瞬间大喜,连忙跑上前,伸手就想勾上他的肩,奈何此人比我高太多,我只能顺手拍了他肩头一下,急忙道“伪娘……啊呸,那个天浩兄啊,这里头空气好闷啊,走,我们两出去喝一杯。” 我刚想迈步离开,却感觉腰间圈上一只手,我被那手力气一带,顺势就被裹进一个怀中。 瞬间我就懵逼了,老子竟然被一个男人用这么暧昧的姿势抱住了! “芊芊!”伪娘脸色明显一变,他看向萧天羽的目光阴冷了下来。 我回过神来,双手奋力扯萧天羽的手,边扯边骂道:“你大爷的,放开老子!你信不信老子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你大……” 我还想继续骂,两瓣柔软却在此刻堵住了我的嘴,我一双眼珠子几乎瞪出了眼眶,在我眼前,竟然是一张放大的男人脸! 老子被一个男人亲了? “啊呸!呸!呸!” 想到这儿,我连忙把头移开,双手不断擦着嘴唇,一面擦还一面吐着唾沫。 萧天羽冷冷的看着我这一系列动作,脸色铁青不已。 “萧天羽!你放开芊芊!”一旁的伪娘死死握着双拳,额前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我还在抹着嘴唇,萧天羽却冷笑道:“五弟,慕容芊芊可是本王的正妃,而且是皇祖母亲自赐婚,本王抱自己的妃子有何不妥?你虽贵为太子,但却要记住了,永远不要奢望不属于你的东西。” “你!”伪娘看向萧天羽,心里憋得慌,奈何萧天羽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萧天羽见我没关注他们,只顾着自己吐口水,那楼在我腰间的手立刻加了力气,冷声道:“你吐够了没有!” 我腰间吃痛,立刻对上了萧天羽那双冰冷的眸子,见到这与沈天齐几乎相似的脸,我心底的恐惧被引导而出,整个人便老实下来。最主要是这个家伙会武功,我根本就无法反抗。 而且从这个世界上的法律角度来说,我已经是萧天羽的妻子,那么我就得以丈夫为天,若是反抗,不管去哪都没得说理。 我已经没得选择了,我必须得活下去! 萧天羽见我沉默,便我把拦腰抱起,我双拳头死死拽着,这个羞辱般的拥抱,对我来说,是自我出生以来第二次受到的最大侮辱。 我记下了! 我又看向倩儿,自打伪娘出现后,她就微笑着躲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一切。对于这个女人,我似乎有些看不透了。 “够了就与我回府!”萧天羽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话音刚落,他便看向伪娘,嘴角冷冷一扬。 待到萧天羽经过伪娘身边的时候,我听见萧天羽对着伪娘小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的东西,就算我不要了,你也得不到!” 然后,我就这么被萧天羽抱着出了房间,倩儿和伪娘都没有阻拦。 一出房门后,萧天羽抱着我的画面立刻吓傻了周围的公子哥,他们的视线纷纷移到了我和萧天羽的身上,这一幕让我感到无比的羞辱。 他妈妈的! 听着周围人的小声议论,我这一刻身子都在颤抖。 “啊?不是吧,那位公子刚刚带着倩儿姑娘进去不久,怎么出来是如此模样?难道他还有龙阳之好?” “这两人的关系确实不简单啦,嘿嘿,这光天化日的,两个大男人……啧啧啧。” “你说断袖就断袖好了,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出来走动,真是不知廉耻!” “当初我还以为能吹出那般曲子的公子定然不是俗人,如今看来,简直是有辱斯文!” …… “放我下来!”我极力压抑心头的怒气,这个几个字几乎是从我牙缝里挤出来的。 萧天羽冷冷的瞪着我“你若想回府后少受些罪,就闭嘴!” 我死死压抑内心的愤怒,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就这样,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萧天羽抱着我出了怡红院,刚出妓院门口,男人便一把把我扔在地上,然后冷冷对着我道:“随我回府!” 我揉着摔痛的身子站了起来,牙关紧咬,也没有说话,同样冷冷的看着他。 萧天羽没有理会我那杀人般的眼神,说完话后就迈腿走去,仿佛料定我会跟着他似的。 “王妃,请!”这个时候,跟在我身后的两名黑衣护卫来到我身边,一齐躬身,对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知道自己跑不了了,正打算跟他们回府,突然想到了含烟,当即就有些心急起来。 我当时和含烟约定是一个小时后见面的,现如今起码过了三四个小时,外面世界这么复杂,希望那小丫头不要出事的好。 “我是带着小烟头出来的,现在她人还在醉仙楼附近,我得去找她!”我对着护卫说了一声,转身就想离开。 “小……小烟头?”两名护卫都明显一愣。 “就是含烟,伺候我的大丫鬟!”我解释道。 女护卫拦在了我身前,躬身抱拳道:“此等事情交给属下办就行了,还请王妃您先行回府。” 我见护卫态度坚定,便只好嘱咐那女护卫道:“也好,不过你一定要把小烟头给我带回来!” “属下领命!”女护卫看我妥协,便应了一声,她见男护卫已经守候在我身边,这才转身离去。 我也同时迈开步子,朝着那远处等待的萧天羽走去,男护卫则是紧紧跟在我身后两米开外的位置,搞得我心头极为郁闷。 一路无话,当我跟着萧天羽进入王府之后,男人这才淡漠的对我说道:“本王也听过你失忆的事情,但这些时间里,身边的丫鬟一定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吧?” 我心里不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萧天羽见状,当即眉峰一压,我感觉有些不妙,只得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话。 “你既然知道了以前的事情,却女扮男装去外面给本王捣乱,本王今日便罚你抄《女戒》五十遍,三日后交与本王!再者,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擅自出府!” 男人说完就走,可刚迈开几步后就顿了顿,也没转头,只是淡淡的说道:“晚膳本王会去你那里,素心也会到,你吩咐膳房好生准备。” 我一愣,这萧天羽不但要去我那里蹭饭,还让我抄《女戒》?他妈妈的,竟然叫老子一个大老爷们儿抄《女戒》? 虽然我不太懂中国古代史,但《女戒》这种东西还是知道的,无非就是调教女人的玩意儿,教女人学会谦卑,以男人为天,还有什么不能骂人之类的屁话等等,说白了,这萧天羽是要教我做人啊,而且还是做女人。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恨恨道:他妈妈的!教我?看老子是怎么教你做人的! 第15章 家庭作业【上】 就在我回到自己房间后不久,一身男装的含烟便被那个女护卫送了过来。 待到女护卫走后,含烟立刻红了眼框,对着我跪下身子,呜咽道:“王妃,您可担心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您不要含烟了呢……” 我心底泛起一丝愧疚之情,走上前扶起了她,随后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我的傻宝贝儿,我怎么可能抛下你呢?别哭了哦,再哭就不漂亮了,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看看我的小宝贝儿穿男装是个什么样子的。” 含烟小脸一红,死死低着头。 我故意用拇指和食指托起含烟的小下巴,一面看,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啧啧”的声音“瞧我的小宝贝儿,扮了男人还是这么漂亮,来来来,让爷好好疼疼你。” 说完,我便“波”的一口,亲在小丫头那嫩嫩的脸蛋儿之上。 “王妃,您越来越坏了,就知道欺负奴婢。”含烟被我一番逗弄,已经不在抽泣,只是小脸越发通红了些。 我见含烟已经羞的无地自容,也没有继续调戏,就把逃跑失败的事情和她说了,然后嘱咐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要跑路的消息。 含烟向我保证的时候,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让我好一阵心疼。 随后,我派一名丫鬟吩咐膳房做菜,这才和含烟换回了女装,不久,晚膳的时间也到了。 我安排含烟去帮我准备《女戒》和抄写的笔墨纸砚,让她做完事后自己先去吃饭,我以前也看过古装剧,知道这些主子们吃个饭规矩多,若是让含烟继续伺候,万一饿坏她那就不好了。 等我安排好一切后,萧天羽很准时的来到我所居住的“沁心院”,与萧天羽一同来的还有沈素心,也就是那个沈侧妃,两人到来之后,下人们已经在大厅摆好菜肴。 我一看,好家伙,竟然有十几道菜,鸡鸭鱼肉青菜萝卜样样俱全,中间还摆着好大一碗鸡汤。啧啧,不愧是王爷,吃个饭都这么大排场,还是古代的男人好啊。 “素心见过姐姐,姐姐万福。”沈素心袅袅而来,对我行了个礼。 “呵呵,那个,别客气啊,都坐!都坐!”我也不懂这里的什么礼仪,只好硬着头皮招呼两人就坐。 萧天羽剑眉一蹙,冷声道:“王妃,见到本王都不用行礼吗?还用素心教你一次?” 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心里烧起一股子怒火,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勉强笑了笑,学着沈素心的样子,对着萧天羽行了一礼,咬牙道:“见过王爷,王爷您老万福。” 男人淡漠的瞥了我一眼,也没有继续为难我,只是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见到萧天羽就坐,我和沈素心这才落座。 我们三人吃饭,周围还有一些丫鬟仆人伺候,甚至我们自己都不用夹菜,丫鬟们会帮我们布菜。 我见到这等阵仗也是暗自叹息,这古人还真他妈会享受。 萧天羽先动筷子后,我和沈素心才开始吃起来。 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我早就垂涎三尺了,前些日子因为受伤,吃食大多以清淡为主,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饭局一开动,我都不等身后小丫鬟布菜,便瞬间夹了很多肉食开吃起来,看得萧天羽眉头紧皱。 我见状只好收敛动作,这个时候,沈素心身后的小丫鬟正用单独的筷子帮她布菜,我心里不屑,不就是用了我自己吃过的筷子夹个菜嘛,何必在意这些细节呢。 虽然我这样想着,但为了不引起公愤,还是按照这里的规矩来,让我身后的一个丫鬟帮着布菜,我则是毫无形象的大吃起来,一面吃还一面赞叹,嘴里不时的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萧天羽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冷冷的瞪了我一眼,搞得我莫名其妙。 我含着筷子问道:“怎么了?我哪里又做错了吗?” 男人冷声道:“用膳时不要发出声响。” 靠!因为这点事情就瞪我?好好好,你是老大,我尽量听你的还不成吗?谁叫你是王爷呢。 我又看向沈素心,却见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慢慢咀嚼,那一个叫斯文,那一个叫优雅啊,似乎光是看着她吃饭,就是一种享受。 于是我也学着他们细嚼慢咽,尽量不发出声响,但几口饭吃下来,我便觉得有些无趣,以前我和朋友吃饭期间,都爱吹牛打屁,无比热闹,现在吃个饭安静的像上坟一样,死气沉沉的。 “素心妹妹,几天没见,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我看着这沉闷的氛围,便想着调节调节,而我聊天首选的对象,当然妹子了。 可我话音刚落,萧天羽却是一拍饭桌,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我一跳。 我也来了脾气,他妈妈的,老子几次都忍了下来,如今看着气氛这么冷,想主动调节,你他妈倒好,动不动就冲老子皱眉瞪眼拍桌子,当老子是好欺负的吗? 不过,这些话我还没骂出来,就听见萧天羽对着我冷声道:“食不言,寝不语,看来你的规矩都是白学了!《女戒》加抄五十遍。” 我抄你大爷啊!妈的,加五十遍?老子一篇都不会抄给你,你叫老子抄老子就抄啊?那老子多没面子! 这一闹腾下来,我瞬间没了胃口,当即把碗筷一丢,道了声“饱了”。 然而,萧天羽和沈素心两人都没有理我,只是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饭,让我好一阵不爽。 终于挨到了饭后,萧天羽说有事对我们讲,我就知道,这家伙怎么可能没事就叫我们一起吃饭呢。 此刻,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内点起了烛火,萧天羽坐在我的身边,下位便是沈素心。 随着烛火的晃动,萧天羽身后的影子也应和着摇摆,我们落座后,便听见萧天羽道:“如今王妃的伤势已经痊愈,那么以后府中的中馈之事你就接手吧,毕竟你是王府的正妃,有什么不懂可以找素心帮衬。” 我一听,头立刻大了起来,我对于管家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么繁琐的事情我可没那个时间去学。 不止是我,一旁一直淡定的沈素心也微微变了脸色,只是短短一刹那,便又恢复了正常,可还是被我不经意间看见了。 我知道,沈素心应该是不想交出权利的,但她却没有半点表露出来,唉,古代孩子早熟啊。好吧,反正大爷我也不想管,就卖你个人情吧,一个美女欠我的人情,我还是挺期待她会用什么方式来报答我。 想到这儿,我便对着萧天羽摇头道:“那个王爷啊,你也知道我失忆了,就算小烟头把我以前的事情都告诉我了,现在要我掌管那个什么钟馗……中馈,要我掌管中馈,我也力不从心啊,而且沈美人,啊呸,是素心妹妹,素心妹妹已经管家有一段时间了,她都上了手,又何必再让我重新去学呢?我看啦,不如就让素心妹妹继续管家好了。” 萧天羽诧异的看着我,沈素心也有些皱眉,我却对着沈素心笑着眨了眨眼睛,这时候,萧天羽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可知道掌管中馈意味着什么?这是正室的地位象征!你身为本王的正妃岂能如此姿态?你就不怕本王让你沦为妾室?” 第16章 家庭作业【下】 沦为妾室?这么好?不做正妃,做了妾后,那外人对我的关注,就不会这么多了不是吗?然后我就有机会逃走,毕竟跑个妾比跑个正室影响不知道要小多少。 想到这儿,我双眼放光,道:“那个王爷啊,妾室好啊,我也觉得当个妾挺适合我的,不如你就把我这正妃的位置给沈美人吧,我呢,也不用掌管那个什么中馈了,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啊!”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尤其是萧天羽,他看见我一脸期待的模样,脸都绿了,我顿时无语,我说萧天羽,这个不是你先提出来的吗?现在我只是点了个头啊,有必要给老子脸色看吗? 我见萧天羽不出声,便急道:“我说你好歹也给我个话行不?” 啪! 萧天羽见我穷追不舍,一拍桌子,起身而立“王妃既然如此不稀罕这个位置,那么本王自会禀明父皇,成!全!你!还有,王妃,你的礼仪都学到什么地方去了?张口闭口就是‘我’,看来本王还得去皇宫请两个嬷嬷出来,好生教教你规矩!” 说完,萧天羽冷哼一声,迈步就走,我连忙叫住,解释道:“哎!哎!哎!萧天羽,我没有不稀罕的意思啊,你看,这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婢,我从妻降为妾这可是变相的地位提升啊!” 萧天羽身子猛然一颤,转身就冲我吼了句“闭嘴!”,吓得我是一愣一愣的。 见我不再多嘴,萧天羽这才继续迈开步子,可他刚出大门后又停了停,似乎在外面对门口的含烟说了些什么,不过距离有些远了,我没听清,他说完后才消逝在夜色里,这时,我下位的沈素心跟我客套了两句,便笑盈盈的起身告辞,我留也没留住,只能暗道可惜。 含烟似乎在外面候着很久了,见该走的走了,她这才进屋,有些心神不宁的对我说道:“王妃,刚才王爷让奴婢转告您,说过几天会带您进宫一趟,去给慧妃娘娘请安。” 看来萧天羽刚才被我气的不轻,连话都不想对着我说了,让含烟来转达。不过这样也挺好,他越是不待见我,我就越自由。 想到这儿,我也来了调笑的心情,便接着含烟的话,问道:“会飞娘娘?人还可以飞?呵呵,这个会飞的娘娘是谁啊?” 含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道:“不是会飞的娘娘,是慧妃娘娘,皇上说娘娘聪慧过人,便封了个‘慧’字。这慧妃娘娘是王爷的生母,本来王妃您早就该去请安了,只是您受了伤,这才拖到现在的,王爷还说了,还要去太后那儿谢恩呢。” 进宫啊,皇宫我又不是没去过,以前去北京就玩过几次,不过,建筑物还是需要人力的配合,有那样的建筑就得有那样身份的人和氛围烘托,这才是真的皇宫,想到这儿,我还真有些小激动。 听完含烟的解释之后,我也不再多问,便让含烟领着我去书房写作业去了。 这里的书房是沁心院内设的单独房间,空间不大,但平时写字画画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一进书房,看见里面的陈设,我就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他妈妈的! 当时,我是有不抄写《女戒》的打算,但仔细一想,我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呢,如果我不写,我怕今后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还是选择了低头。 不是有人说过吗,我是有底线的人,但如果别人越过我的底线,我就会把底线降低一些。这话听起来好笑,但面向不对等的身份强权,还是退一步的好。 抛除这些杂绪,此刻的我,正傻傻的看着手中毛笔,心里无比郁闷。含烟在一旁帮我磨着墨,烛光投射在墨汁中,泛起点点橘光。 shit!老子可不会毛笔字啊,难道就没有钢笔和圆珠笔吗?哪怕是铅笔也行啊! 可惜,注定我的抱怨是多余的,对于手中的毛笔,我倒是知晓握住它的姿势,但只能勉强摆个造型。 如果让我用毛笔写字,呵呵,那么即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是多么难看的歪瓜裂枣,而且通过这个问题,我发现一个比较严重的延伸问题,那就是,一个人失忆后,字迹到底会不会变化呢? 答案肯定是不会变的,我就算写出了好的字,字迹还是无法和这身子的原主一样啊,这该怎么办啊? 万一被人发现我不是她,那么我会被当做妖怪烧死吗? 一想到这儿,我就感到一股子凉意袭来。 可仔细琢磨,我觉得古人大概没那么大的脑洞才是,相对现代人而言,古人的思维不开拓,应该想不到那么多,最多只是认为我失忆后,得了一种他们都无法解释的病,这种病改变了我的很多习惯,反正我只要死死咬定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就好,嗯,这样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扫清了心中的小结,我便着手抄写含烟替我找来的《女戒》,我尽量写好每一个字,可十几个字下来,我还是纠结了,单看每一个字呢,我自我感觉还有那么一点毛笔字的味道,虽然是丑,但不至于走形,可连起来一看,简直就是不堪入目,鬼画桃胡。而且字连起来的意思也很奇怪,就算我不太懂古文,我也知道语句通不通顺,可再看我抄下来的字,语句明显有问题,读起来都不畅通。 “王妃,您这字排列的方式好生奇怪啊,而且字迹怎么和以前的相差这么多啊?”身边的含烟看着我面前的纸张,小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她虽然不识字,但常识还是有的。 “排列方式有什么奇怪的?”我故意没理会含烟后面的话,只是假装看着笔下的字,但我也没看出什么不正常的啊,除了丑点和读不通顺之外,没什么其他问题啊。 可当我看向身前那卷书时,便清楚了问题出在哪儿了,书上的字是从最右边起,至上而下写的,而我,明显是从最左边起,从左至右写的,我竟然把现代人看书和写字的习惯下意识的用在了这个世界,难怪我写的字读不通,含烟也说我字的排列有问题,原来如此。 我尴尬的笑了笑,连忙把手中的纸张揉成一团,解释道:“呵呵,有些心不在焉了,失误,失误。” 经过我一番话题重心转移,含烟也没继续揪着我的字迹不放,但却还是来了一堆的麻烦。 “王妃,您笔上的墨蘸多了,您看看,都滴在纸上了,王爷不喜欢脏兮兮的字,您得重写了。” “王妃,您不要把手臂压在写好的字上啊,墨迹还没干呢,您看,字都糊了,这张又得重写了。” “王妃,王爷说过,写字的时候,人要坐正,手不能抖,一抖就会出错,您看您,这字又偏了这么多,王爷看了一定会让您重写的。” “王妃……” “stop!”我赶紧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死多……多谱?”含烟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说小烟头,你这么吵吵闹闹还叫我怎么静下心来写啊?”我扶了扶额头。 “哎呀,王妃,您看您,墨汁都沾到额上去了,您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含烟赶紧将我扶额的手拉了下来,拿着手绢轻轻给我擦额上的墨汁。 我看着自己这双不知何时粘上墨汁的手,头痛不已,这一百遍《女戒》,要抄到什么时候啊? “那个小烟头啊,你说,如果我不抄这些东西的话,你们王爷会不会有什么处罚啊?”我小心的问道。 含烟摇头道:“奴婢怎么知道啊?奴婢只是陪嫁过来的丫鬟,以前又不是王府的人。” 我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道:“那你刚才说王爷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的,这些你是哪里知道的?” 含烟捏着衣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那个,奴婢……是猜的……” 我没好气道:“那你刚才还说,什么王爷说过啊,写字的人,要坐正,手不能抖,这也是你猜的?” 含烟的小脑袋低着,道:“奴婢以前经常听老爷这么说过,现在我们不是进王府了吗?奴婢就顺口把老爷说的话,当成王爷的了。” 呦呵,还真看不出来啊,这丫头也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王妃,您……不会生奴婢的气吧?其实奴婢这都是为了您好,您看,今天您都把王爷气成什么样了?如今字不得写好点吗?否则又会惹王爷生气的。”含烟小心翼翼的抬起脑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加上这柔弱无比的声音,哎!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第17章 大姨妈来了! 就这样,我抄了一夜的《女戒》,直到含烟告诉我已经子时了,我这才去休息,至于抄写的字迹如何,呵呵,我不认识它,它也不认识我。 到了第二天,我醒来就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下身有些湿湿黏黏的感觉。 我猛然坐起身子,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我一个大男人今儿个还尿床了不成? 不应该啊……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我早就过了那个年纪啊,难道穿个越就把自己搞乱了?或者在这个世界里,像我这么大的人都会尿床? 瞎猜没用,我一掀被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直接把我给吓傻了。 “靠!”我大叫一声。 这他妈哪里是尿床啊,明显是尿血好不! 不,不对,我如今的身体可是女性啊!这,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大……姨……妈吧…… 感受着两腿间的粘稠,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在现代,我就知道,女人的大姨妈可是能生育的象征啊,难道我以后还会怀孩子不成? 最后这个想法冒出之后,我只觉得浑身都在出冷汗。 他妈妈的! 你个贼老天,你若想老子当女人,怎么不一出生就给老子一具女人的身体?好,就算穿越,你让我穿越过来后,能不能顺手把我当男人那段经历抹去?现在搞得老子男不男女不女的,你他妈玩我是吧? 不行了,太难受了,我必须得偷偷冲个澡换裤子了,可还没等我准备行动,一抬头,却见含烟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的身边,她正盯着我那染血的床单看。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小丫头吓了一跳“吓死我了!小烟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含烟羞红着脸看看向我,怯怯道:“奴婢不是一直都在您房外守夜吗?听见王妃您有了动静,就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这么尴尬的事情被撞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也红了老脸,这个丫头和我熟悉之后进屋也很少敲门了,不行,还是让她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吧,要不然我的隐私可真的没有什么保障了。 不过既然含烟来了,也就让她帮帮我好了。 含烟也挺利索,她下去吩咐粗使丫头们烧水,自己又出去一趟。 也不知过了多久,含烟拿着一个奇怪的物件走了进来,然后羞红着脸递给我“王妃,我把您的月事带取来了,您沐浴后便换上吧。” 月事带? 我还没反应过来,可当我好奇的接过一看,顿时满头黑线。 虽然我不知道古代女人来月经的时候用什么,但含烟拿的这个,我还是一眼就猜了出来,这他妈明显和现代的卫生巾很像好不,不过没有现代人用的摸起来舒服。 这是一条粉红色的长方形的布,布上还绣着一些精美的花卉,布的两边还有两根细细的布条,在长布绣花面的另一面,衔接着类似宣纸一样的纸张,看样子,这纸就是用来吸血的。 吸血的……吸血的……妈的! “这个……真的要穿吗?”我用两根手指提着这个“月事带”,一脸苦逼。 含烟嘟着小嘴道:“当然了,王妃,热水怕是还有一阵时间,您还需要等等。” 我的脸已经憋得通红,穿了这个,那老子的面子就丢大发了,可是不穿的话,就得脏裤子啊,尼玛,老子女人的衣服都穿了,也化过妆,还,还怕穿这个? 想到这儿,我一咬牙,打发走含烟,立马就开始研究该怎么穿,可没看几眼,那东西就被我扔到了一旁。 一个大老爷们儿,盯着那玩意儿看,我还真丢不起那个人。 直到十几分钟后,含烟通知我去沐浴,我才不情愿的拿着它去洗澡。 一番折腾之后,我又躺回了床上,实在把我累坏了,你说女人怎么就这么麻烦呢? “那个小烟头,你看我都来大姨妈了,你说这个《女戒》还用写吗?”想到还有家庭作业没写完,我就烦的厉害,如果不写的话,那个家伙会怎么对付我? “大,大姨妈?”含烟愣了愣。 “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哦对了,那个月事。”我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想到老子竟然也有今天。 “哦,奴婢也不知道啊,不过,王爷应该不会为难您的吧,还是容奴婢去通禀王爷看看。” “快去快去,尽量把我说得惨一点。”我可不想继续写这个什么破字,累都累死。他妈妈的,想我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会沦落至此,被人当做女人对待,真他妈可恶! 含烟没有去多久就回来了,我看她一脸的迟疑,就知道情况不妙。 “王,王妃,王爷让您打消免罚的念头,他说他会按时检查您抄写的《女戒》。” “萧天羽,你大爷的!”我从床上跳起,随手抓来一个枕头就摔在了地上,然后恨恨踩上几脚。 “王妃!”含烟见我发怒,连忙跪下,眼眶也红了起来。 我被气的不轻,你说我发我的脾气,你瞎跪什么啊?所以语气有些不太好的加大了声音“起来!谁叫你跪的?” 含烟的身子一颤,连忙起身,她死死的低着头,不敢看我一眼。 话刚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便叹道:“我不是冲你发脾气,我只是气不过萧天羽那个混蛋。” “王妃,奴婢是怕您的行为举止传到王爷耳中,会对您不利的。”含烟微微抬头看了看我,声音怯怯的。 我无奈叹了一声,一把将含烟搂在怀里,拍着她那瘦弱的肩头道:“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吼你的。” “奴婢不敢!” 含烟连忙从我怀里挣脱,又想下跪,幸好我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看着这个如履薄冰的小丫头,我心里也有些痛痛的。 这个世界的下人真的就如同卑微的下等生物一般,他们小心翼翼的伺候自己的主子,还要担心自己哪天做错了事会掉脑袋。 我紧了搂着含烟的力道,不让她挣脱“小烟头,你在我身边伺候不必这样,就算你做了错事,我也不会伤害你的,别人更是休想!所以在外面,你就按照以前的规矩来,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你就拿我当姐姐好了,啊呸!当哥哥,你就拿我当哥哥好了。” “这,这怎么行呢?奴婢只是一介贱婢。”含烟有些急了。 “我说行就行!”我拿出自以为非常霸道的声音说道。 含烟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有些迟疑“可是,可是……” 我松开搂住含烟的双手,转而搭上了她的双肩,然后看着她那可爱的小脸蛋儿,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怎么是哥哥呢?王妃您明明只能当姐姐的啊?”小丫头一脸的不解。 “我……”话到嘴边,我却说不出来了,我总不能告诉她,我的灵魂深处是一个男人吧?那这个世界的人不把我烧了才怪。 “好好好,姐姐就姐姐吧,只要你不再那么对我小心翼翼的就行,什么都依你。”妈的,女装也穿了,妆也画了,就连卫生巾都穿了,不就是承认当姐姐吗?当就当吧。 “奴,奴婢还是觉得不妥……”含烟低着小脑袋。 我靠!我那个气的呀,你说这人的脑子怎么就转不过来呢? 我灵光一闪,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嘴角微微一扬,道:“也行,你不叫我姐姐可以,不过你以后得叫我老公。” “老公?老公是什么啊?”含烟一脸不解。 “老公就是类似于‘小姐’之类的称呼,总之,以后你就叫我老公好了。”我无耻的说道,以前不是也有童养媳吗?这含烟对我来说年纪小了点,但做个童养媳也不错啊。 “可,可是,老公这两个字听起来好像是对男子的称呼啊,而且还是年纪大的男子……” “哎,你想多了,有些女子还不是被人称为先生吗?”我继续敷衍道。 “哦……哦。”含烟迷糊的应了下来。 “那好,现在叫声听听。”我一脸的期待之色。 “老,老公”含烟软声道。 我闭眼应了声,这滋味,别提多爽了 “宝贝儿真乖!来来来,让老公亲一个。”说完我就把嘴贴在含烟的脸蛋儿上“波”了一下,惹得含烟一脸羞红。 经过这一番闹腾,我心中的不快也散了大半,既然心情都调节好了,我便带着含烟朝书房走去,字还是要写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第18章 萧天羽,你给老子等着! 两天后,午时 我拿着一叠抄好的《女戒》进了萧天羽的青竹院,听管事说,萧天羽人在书房看书,我便在含烟的陪同下走了过去。 书房的门是敞开的,门外还有两名侍卫守护,见我到来,两人便单膝跪下,对我行了个礼。大概是护卫行礼时开口那句“参见王妃”话,惊动了房内的萧天羽,我还没跨进门口,就从房里走出一名小厮迎接。 我先是免了两名护卫的礼,又让含烟在外等候,这才在小厮那躬身的迎礼下走进书房。萧天羽的书房很大,这也是我第一次来,所以便四处打量了一下。 这书房大概有一百来平的样子,一排排书架整整齐齐,书架上堆满了各种书籍,除了普通的纸质书外,我竟然还看见了竹简,羊皮的,牛皮的,应有尽有,房间的尽头放着一张大书桌,书桌上香炉青烟袅袅,萧天羽就坐在书桌前,看着一卷竹简,那模样说不出的温文儒雅,一点也瞧不出来平日的冷若冰霜。 这时,我身后的小厮走向萧天羽,安静的站在了他身旁,似乎随时准备为他服务。 我心里暗叹不已,王爷就是牛啊,我说老天爷,你当初怎么就不把这具身子给我呢。 “萧天羽,东西我都抄好了,你看看吧,没事我就走了。”我见萧天羽自我进屋后就没抬起过头,一时间极为不爽,顿时也没了好脸色。我毕竟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大学生,没有古人那种奴性思想,所以平时很少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在现代,不管是有钱没钱,我对待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态度,没有谁怕谁的道理,当然了,参加工作后,面对自己的上司除外。 听了我刚才的话,我明显看见萧天羽握书的手一紧,他皱了皱眉,抬头冷眼看向我。 我被那冷漠的眼神吓了一跳,但还是强作镇静,把手中抄写的《女戒》递了过去。 小厮见我伸手,连忙走来,双手恭敬的接过《女戒》,然后走向萧天羽,小心的躬身转递给他。 男人放下手中的竹简,接过我写的《女戒》,一张张翻看起来,我只看见萧天羽的眉头越皱越紧,翻动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最后,他还只翻到十几张便看不下去了。 “啪!” 那厚厚的《女戒》直接被萧天羽砸在了书桌之上,这动静吓得他身旁的小厮连忙跪地,头死死的低着。 “你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萧天羽厉声责问。 他妈妈的!老娘……啊呸,老子这两天一边流血一边还写这些破东西,好不容易写完了就被这么一顿臭骂,真他妈当老娘是好惹的? “你凶什么凶?老……,老子这两天累死累活,你倒好,看都不看完,还责问我?你如果真的不爽我,那就休了我啊!”我一气之下,就把心中的怒火给宣泄了出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与本王如此说话!”萧天羽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我不屑笑道:“我好大胆子?呵,没错,我就是好大胆子,有种你今天就休了我!正好,我也看你不爽!” 萧天羽一个纵身就从书桌前越到我身前,他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冷冷的俯视着我“你不要以为,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就能引起本王的注意!” 我被气笑了,一手扯开萧天羽捏我下巴的手,微抬着头看他“呵,我见过自恋的,但没有见过你这么自恋的,我想吸引你的注意?你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萧天羽冷冷的盯着我,我也毫不示弱回瞪过去,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十几秒,萧天羽突然双手死死捧住我的脸颊,然后低头狠狠吻上了我的唇。 我瞬间就蒙了,脑子一时间都转不过来,当我感觉一个湿湿滑滑的东西钻入我口中的时候,我这才清醒过来。 萧天羽!我干你大爷! 我双手猛地贴向萧天羽的胸口,把他直接推了出去。 “呕!呕!……呸!呸!呸!”我先是躬身一阵干呕,随即一面吐着唾沫一面不停的擦着嘴唇。 “你他妈有病啊!亲老子是几个意思?我看是你想引起老子注意吧?” 萧天羽看见我的反应后,神色越来越冷,他双拳死死的紧握,似乎在极力隐忍。 我见他不出声,转身就想离开,面对这个恶心的人,我真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慕容芊芊!本王许你走了吗?”萧天羽冷声喝住我的脚步。 我转身恶狠狠的看向他,道:“你还想怎么样?” “以后你每天都必须抄写一遍《女戒》交与本王,你最好用心写,如若不然,本王会让你追悔莫及!” “算你狠!抄就抄!” 我刚想转身,萧天羽的声音再次传来“两日后你随本王进宫谢恩。”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我冷声道。 “滚!” 我不屑的转身就走,也不想和他再争吵什么,不过今天梁子算是结下了,萧天羽!你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你怀疑人生。 我刚走出书房,门外的含烟就急忙来到我的身边,刚才房间里的动静这么大,她一定是听见了。 我拍了拍含烟的小肩头,顺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含烟虽然有些不适应,但也不好拒绝我,于是,我们两人就这样勾肩搭背,在门口侍卫目瞪口呆的神情下,毫无形象的离开了青竹院。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被萧天羽强吻的那一幕,每次一想起,我就忍不住恶心,他妈妈的,萧天羽到底发什么疯,竟然亲老子,啊呸! 仔细一想,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萧天羽也不像那种人啊,可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难道他知道我骨子里是男人,所以想恶心我?这样也解释不通啊,或许是被我的美貌吸引了?咦……还是算了,应该也不会的,莫非……他是想试探我? 想到这儿,我猛然醒悟,是了!一定是了!如果是原来的慕容芊芊,因为心存对他的爱慕,所以萧天羽这一吻,肯定能把她的心给化了,而且以前的慕容芊芊一定不会推开他,反而极有可能做出回应,一旦回应了萧天羽的吻,那么可能会被萧天羽推开,然后借机羞辱,那么刚才我那对他说出那些不屑一顾的话,就是自己打脸了。 这萧天羽肯定是因为这身体原主人,掌控了他的婚姻,因此心生记恨,所以才这么不待见我。 一定是这样没错了! 不过这萧天羽还真是臭屁,他第一次亲老子的时候,老子不是已经推开过他了吗?如今故技重施结果就会改变?真是天真的可以! 不过萧天羽确实是好手段!真行啊!既然你都这样了,那也别怪老子报复你了。 想到在现代被沈天齐抢走的老婆,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萧天羽,怪就怪你和沈天齐长得太像了,他既然抢了我的老婆,那么老子就抢你的老婆! 想到我的计划,我一回到沁心院,就去了自己的书房,准备作画。 因为我用不惯毛笔,所以我把毛笔的头死死拎成一股,用细绳扎牢,然后用笔尖蘸着墨水,一点点的在纸上小心翼翼的画图。 含烟在一旁瞧得奇怪,便忍不住问我“王妃,您画的这个琵琶好生奇怪呀。” “嗯?你叫我什么?”我好意提醒道。 “王妃啊?”含烟不解。 “不记得答应我的事了?”我继续提醒道。 含烟想了片刻后,这才改口,正色唤了声“老公” “嗯!” 我很受用的点了点头,然后解释道:“这可不是琵琶,这个啊,叫吉他,它和琵琶一样能弹出曲调,等我做出来后啊,就弹给你听。” “吉他?好生古怪的名字,王……老公,您怎么知道这么个奇怪的东西啊?”含烟像一个好奇宝宝似的,追问道。 我笑道:“你老公我能耐可大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好了,宝贝儿,你去给我请个画师过来,这几天我要用。” 因为我实在不习惯没有圆珠笔和钢笔的日子,画面不是很好,所以我才让含烟去请一名画师过来,只要等我画好之后,让那画师照着重画,而我,只要在一边指导就行。 含烟这回倒是没有多问,便出门去请画师去了。 我也是越画越来劲儿,同时也暗自后悔,怎么自己没早点想到这个玩意儿呢?看来以后倒是有得玩了。 我虽然对这里不了解,也不太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但音乐是无界的,凭我的才华和从现代社会带过来的曲子,就不信摆平不了一个女人。 第19章 进宫 我废寝忘食,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绘制图稿,标注尺寸和工艺材料,期间,一些材料是这个时代没有的,我就只能用其他材料代替。 画好图纸之后,我让画师重新帮我细化,当最后图纸出炉,我便吩咐含烟把图纸拿出去找人生产,等他们做好,调音的时候,我再过去一趟看看。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进宫这天。 一早,含烟带着三四名丫鬟,天还没亮就把我拉了起来,替我梳妆打扮,我也是任由他们摆弄,自己眯眼钓鱼。 我被含烟叫醒后,外面的天还是乌黑一片,我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只觉得头顶似乎压着一块大石一般,难受的紧。 我对镜一看,好家伙!只见头上一片金光闪过,各种金钗步摇头饰插着,也不怕把我压死,耳朵也不落空,一对洁白的珍珠耳坠,随着我头部的晃动,在我的耳垂下摇摆不停。 再看自己面颊,我微微一愣,原本有些稚嫩的脸经过一番打扮后,竟多了一分女人的妩媚,我的这具身子五官自是不必多说,唇红齿白,黛眉灵眸,眉心靠上的位置,还蔽着一片火红的梅花花钿。 我还是第一次看自己看得如此出神。 他妈妈的!多好的女人啊,贼老天,你怎么就不把王爷的身体给我呢? “王妃,您今天可真漂亮!”一旁的含烟补刀。 我的心那个滴血啊! 平时我不太注重打扮化妆什么的,偶尔为了应付萧天羽,也只是让含烟随便帮我弄一下,哪里打扮得这么女人味过?而且我平时的穿着也以素雅为主,如今换了身粉红的正装,气质也瞬间有了变化,看来,我的这张脸完全可以驾驭这些艳丽的颜色啊。 可惜!可惜!这张脸应该给我当老婆的才对啊,真他娘的不甘心! 一旁的含烟瞧我对镜出神,掩嘴偷笑,我老脸一红,不过幸好有淡淡的脂粉遮掩,这到让我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装扮好后,我在丫鬟们的引导下出了内院,直接朝着王府大门走去,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也不知道这么早去皇宫是不是要给皇帝老儿擦屁股。 虽然心里不满,但我知道,这一定是萧天羽的安排,我也只有顺从了。 果然,刚出了王府大门,便见萧天羽一身蟒袍负手而立。 那袍子是纯黑色打底,只有巨蟒是金线所绣,嵌着红宝石的玉冠束发,深紫色的腰带紧身。这深沉的着装,偏偏被腰间那坠着的环形血玉点缀,使得这一抹红色显得异常刺眼。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不过萧天羽确实还是挺帅的一个小屁孩。 见我走来,一直候在马车旁的萧天羽微微一愣,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他那漆黑的眸子又恢复成以往那般冰冷。 我没有太留意萧天羽的神情,而是四处找寻第二辆马车,奈何一眼望去,只有萧天羽身边那马车独立于此。 不会让老子和这家伙坐一同辆车吧? 念头刚刚闪过,却立马听见那死人脸的冰冷声音响起。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上车?” 好吧,这回尴尬了,和这死人脸同坐,还真是一种考验。 车外马蹄的哒哒声不绝于耳,含烟和一些丫鬟侍卫们走在外头,我和萧天羽两人就这么相对而坐,他看着我,我瞪着他,两人却不说话,气氛无比怪异。 对于萧天羽,我本身就有意见,自然也不会闲着蛋疼找他说话,可我耐不住车里的沉默,只好掀开车帘,探出头,看着外头的景色来打发时间。 此刻天外已经微亮,街道上已经有了赶早摆摊的小贩,开酒楼的早已忙得热火朝天,我们的马车行驶在街道上,偶尔碰见一两队巡逻的侍卫路过,他们见了车外司北王府的标志和阵势,纷纷停下让道。 侍卫们的举动,让我心里闪过一丝可悲,当然,我也不否认,在那可悲之后,我的内心也升起一种对权利的崇拜之情。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试问谁不想拥有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利呢?这种东西只有得不到的,没有不想要的,而我现在,正一点点接近这个国家至高权利掌控者的别墅。 “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还不把车帘放下!” 突如其来的冰冷声音从我对面响起,吓得我脑袋下意识一转,“碰”的一声,正好撞在了窗框上,额头侧面一阵火辣辣的疼。 你大爷啊!你才是妇道人家,你全家都是妇道人家,他妈妈的。 我心里嘀咕,手上还是放下了车帘,坐正身子,揉着额头,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道:“ok!ok!你是老大,你说的都对!” 萧天羽皱了皱眉头,也没有问我前面下意识冒出的两句英文,而是继续冷声道:“本王不管你失去了多少记忆,但你记住了,进了宫,可把你的嘴给本王看牢了,若是失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时候你可别怪本王不出手相救!” 我活动活动脖子,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就是见你奶奶和你老妈吗?他们还能杀了我不成?” 话音刚落,我见萧天羽眉头挤得更厉害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习惯而说错了话,便赶紧补充道:“就是你皇祖母和母妃!” 萧天羽冷眼看着我道:“他们也是你的皇祖母和母妃,进宫后管好你的嘴!还有,别再用‘我’这个字称呼自己,记住你的身份!” 我举着双手连声道“是!是!是!妾身明白!” 他妈妈的! 可能是因为我受过的教育不一样,加上平时也没有见过什么能够决定我生死的人,我虽然知道皇宫里面的那些大人物杀伐果断,但我的心里却也没掀起什么涟漪。就像在现代社会遇见总统什么的,心里有的可能是激动或者其他情绪,但却没有那种所谓的畏惧。 就拿我以前的上司沈天齐来说,他虽然黑白两道通吃,但我对他的畏惧,也只是出于手中的工作而已,我并不认为自己的生命会受到威胁。 正因为是这种心里,所以我这些日子接触王爷什么的,最多也就是对他们羡慕,却不会惧怕他,只是他偶尔的武力让我稍稍低下头罢了。 这些因素也让我对于皇宫里的至尊只有好奇和羡慕,这也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萧天羽见我口头上应了他的话,便也没再说什么,就这样,我们一路无语,马车不知觉便来到了皇宫北门。 来之前我也听说过,这里如同清朝统治时期一般,像我这种女眷或者那些太监什么的,要出入皇宫必须得走侧门,那些参加选秀的女子也是由此门进入的。 到了地方,我先被萧天羽赶出了马车,这死人脸倒不和我同行,因为他还得去上早朝,所以让我随着出门迎接的嬷嬷太监先去后宫。 我也没有在意什么,因为我此刻的视线,已经被一些出来迎接的小太监所吸引。 以前在电视里经常看见太监这种特殊的人种,如今亲眼瞧见了,自然是会多看几眼,不过这些小太监们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不但面相看不清,而且他们也不敢话说,让我颇为失望。 这些人中,领头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好几的女人,这女人虽然是宫女打扮,却与其他低头垂眉的宫女不一样,不论气质还是穿着打扮,都要显得突兀些。 后来我知道,这个女人叫瑾儿,宫里的很多宫女太监都叫她瑾儿姑姑,是一名尊等宫女,在慧妃身边伺候的。 我就是跟着这个宫女一路来到了慧妃所居住的“兰心宫”,不过由于规定不能带随身的仆从,于是我只能让含烟等人在宫外候着。 第20章 伪娘太子? 初次见到慧妃,我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对我有敌意的女人。 我被宫女瑾儿引入会客殿的时候,慧妃正端坐在软榻上品茶,这女人年轻的让我有些吃惊,看她模样,也不过三十几岁,可我一想到她儿子萧天羽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感叹这个世界人的早熟。 我进宫前也临时学过一点宫里的规矩,便依瓢画葫芦的向慧妃行了一个礼“儿媳见过母妃!母妃万福!” 当然了,这礼节只不过是走个过场,我行礼之后便起身了,可是那端坐的慧妃却是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满“本宫许你起身了吗?既然你嫁给了司北王,那便不能按以前的性子来!” 我先是一愣,又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这等情节何其相似?这不就是电视里演的那样吗?想给我下马威?我招谁惹谁了我? 我脑子一时间闪过了无数的念头,突然,我猛的一拍额头,恍然大悟,这明显是报复我毁了她儿子的亲事啊。 慧妃见我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愣了愣,秀眉只是微蹙,也没说什么,继续慢慢品着杯中茶。 虽然没过几分钟,但我的腿一直屈着,身子不禁有些摇晃起来,明显支持不住了。 他妈妈的! 这女人年纪看起来不大,架子倒是不小,看来萧天羽的性格有她的遗传。 我心头一面嘀咕,眼睛还不时的偷看上座的慧妃,可这女人到好,还是一脸惬意的品着茶水,时不时吃些糕点,一点也没有要我起身的意思。 太过分了!他妈妈的,老子要不是看你是女人,真想一个大耳刮子抽上去。 就在我内心狂躁到极限,刚想发飙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皇后娘娘到!太子殿下到!” 我狂躁的情绪被这声音压了下来。 皇后和太子?他们来做什么?皇后不是一国之母吗,怎么会屈尊来这里? 容不急我多想,却见品茶的慧妃一蹙眉,随即放下手中的茶具,笑着起身朝我身后迎去。“皇后娘娘万福!太子殿下万福!” “皇后娘娘万福!太子殿下万福!”众宫女太监皆俯身行礼。 声音听着响亮,倒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我这个情况…… 我一转身,又继续保持行礼姿势,有些讪讪朝慧妃问道“我这是该起来再跪拜一次呢,还是保持原样啊……” “免礼!”皇后对着众人道。 “多谢皇后娘娘!” 我听了皇后的话,自然也不傻傻保持行礼的姿势了,毕竟这里皇后最大,皇后都说免礼了,我当然不想继续屈着膝盖。 起身后,皇后就开始打量着我,因为刚才众人行礼的时候,就我一个人的姿势最为特别。 在皇后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同样打量着她,毕竟男人最先关注的对象就是女人了。 不得不说,皇帝的女人就是不一样,颜值相当的高,瞧她年纪,应该和惠妃相仿,她仪态端庄,举止优雅而不失威严,这种气质明显是长久身居高位才能拥有的,不过我怎么就觉得皇后这张脸有些眼熟呢? 想到这儿,我又把视线移到那位太子的脸上,这不看还好,一看着实吓我一跳。 那水灵的眼睛,秀气的眉毛,樱红的小嘴儿,不是伪娘那货又是谁! 他是太子? 这么巧合?老娘我……啊呸!老子我出门随便遇见的人都是这等身份?跑路的那次,去兵器铺就遇见了司北王萧天羽,逛个窑子遇见了当朝太子,而且两个人都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 难道我他妈是一本小说或者是某部影视剧中的人物?这些都是创作者的特意安排?要不然哪有这么狗血的桥段,偏偏这么巧合啊! 还有,你一个太子和我第一次见面的地点竟然是在红灯区门口,你跑去那里做什么?微服嫖娼? 算了,不胡思乱想了,不过这伪娘竟然是太子,还真看不出来呢。 这时,一个画面突然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努力捕捉那副画面,待到画面清晰的时候,我暗骂自己粗心,原来我早就应该知晓伪娘的身份了。 我想起那天在红灯区时,当时我是被萧天羽亲了,正犯恶心,吐的欢快,迷糊中好像听见了萧天羽称呼伪娘为太子来着,因为当时我注意力都集中在嘴里的恶心,没有留意他们的对话,现在想来,当时应该不是幻听了。 难怪我觉得皇后脸熟,这伪娘和皇后倒是有七分相似,不过话说回来,当朝太子爷那个德行真的好吗?就凭伪娘这尿性,皇帝就不怕他这个儿子登基以后,把老祖宗打下的江山给玩没了? 唉,又想偏了,现在应该打招呼才对啊! 不过,打招呼的时候,我还是没能摆脱前世的习惯,我竟然笑着,冲伪娘一招手“嗨!天浩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尼玛,这回糗大了!不过还好,没有直接叫伪娘。 我脑子里正一团浆糊,却听见慧妃那有些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芊芊,不得无礼!” 我只好尴尬的再次一招手,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哈哈,不好意思啊!” 我不太懂什么皇宫规矩,下意识又用起了前世的赔礼方式,可是越用感觉越乱,我索性也不管了,他们爱咋看咋看。 不过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毛病,毕竟以前的慕容芊芊就是个比较彪悍的女人,如今我假说自己失忆了,那么这些行为举止也应该不奇怪吧…… 对面的伪娘太子……哦不,是太子,对面的太子呢,今天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见到我的招呼后,只是对我点头微笑,对于我奇怪的行为举止,也只是笑看着,不像当初在红灯区外面那么死缠烂打,这到让我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难道这家伙不是伪娘?只是和伪娘长得像?难道不成伪娘还有个孪生哥哥或者弟弟?要不然今天的伪娘,哦不,是太子!太子……今天的太子除了脸和伪娘一样之外,气质什么的明显不一样好不。 我为了搞清楚情况,只好又对着伪娘……算了,伪娘就伪娘吧,只好又对着伪娘偷偷招了招手,冲他做了个疑问的表情,伪娘瞧见我的小动作,又是对我微笑着颔首。 你妈妈的! 点头点头,就知道点头,早晚把头点下来给爷爷我当球踢。 我瞬间无聊起来,一旁的慧妃则是一直蹙眉看着我,我略显尴尬,想必刚才的小动作她也看见了。 不过慧妃也没多说什么,她先是请皇后太子上座,待到众人入座后,皇后竟先对我开了口“芊芊丫头,本宫前些日子就有听闻你失忆的事情,御医看过后可好些?” 芊芊丫头?还丫头?好吧,虽然我对皇后这样亲昵的称呼有些不爽,但还是从她的语气中感到了善意,这不禁也让我对皇后有了一些好感。 我站起身子,好像前世开会发言时候的模样,笑着回道:“以前的事情记不起来了,不过也不碍事的。” 皇后没在意我行为举止是否符合规矩,只听她接着我的话道:“这事情可马虎不得,待会儿叫御医过来再仔细瞧瞧。” 我不好拒绝,只能讪笑着点了点头。 皇后对我招招手让我坐下,这才转向下手位的慧妃,浅笑道:“兴是许久不见芊芊这丫头了,倒是忘了正事,惠妃妹妹,还有一个多月便是皇上的寿辰了,今儿个前来,就是与你商量来着。” 慧妃先是客气的笑了笑,借着喝茶的功夫,又扫了伪娘一眼,这才朝皇后道:“这事儿是皇上全权交于姐姐你办的,还有礼部江尚书在旁相助,与妹妹我商量怕是不妥吧?” “没什么妥不妥的,我们姐妹都是想让皇上高兴不是吗?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嘛,总归是好的。”皇后接话。 惠妃笑着回道:“姐姐有心了,姐姐需要妹妹出份力,叫下人过来招呼一声便是了,哪敢麻烦你亲自跑这一趟?” 皇后笑颜不改“慧妃妹妹,你我情同姐妹,说这些话也不怕伤了姐姐的心?” …… 看着这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来说去,我头都有些大了,如今坐着不自在,又不好走出去透风,实在是憋得慌。 一旁的伪娘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趁着那两个女人话语略顿的功夫,笑道:“母后,儿臣许久都未曾与芊芊见面了,今日也是知晓芊芊要进宫,这才跟来的。前些日子就听闻芊芊失忆,如今一瞧,想必她连儿臣都不记得了,儿臣就想着带芊芊出去走走,谈谈儿时的趣事,看能不能帮芊芊记起什么。” 皇后先是淡淡看了慧妃一眼,淡笑道:“就知道你坐不住,去吧,芊芊丫头如今可是你三哥的王妃,你可别像儿时那般淘气了,得好生照看着她。” “儿臣知道。” 伪娘话音一落,又看向慧妃,微笑着点头道:“慧妃娘娘,本宫就与芊芊先行退下了!” 说完,伪娘对我微微一笑,露出了那一排足以闪瞎我眼睛的牙齿。 我早就受够了这样的气氛,伪娘说完话后,我对着慧妃和皇后打了个招呼,准备迈步就走。 这时,慧妃笑着叫住了我,朝着身边的瑾儿道:“芊芊,这宫里不能带丫鬟进来,母妃就让瑾儿暂时跟在你身边伺候着。” “奴婢遵命!”瑾儿不等我答应,便对着慧妃行了个礼,然后就跟在了我的身边。 我也没有拒绝慧妃的意思,我知道她是派人监视我,生怕老子出轨似的,老子是那种人吗?就算出轨也是出轨女人好不,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第21章 往事如烟 我与伪娘出了兰心宫,此刻,天已大亮,伪娘把我带进了传说中的皇家御花园。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我对于皇帝的私人花园非常羡慕,如今来了皇宫,自然是不会错过这里的景色。 我不知道中国古代皇帝的御花园是什么样的,但经伪娘介绍这里的花园之后,我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据伪娘所说,这里的御花园是由东南西北四个园子构成,分别是东面的“吐翠园”,南面的“落荫园”,西面的“渲金园”和北面的“飞羽园”。这四个园子对应四季的花卉,每个园子都有近四千平米的占地面积。 园内虽然对应四季,但每个园子都有亭台楼阁成面,松柏竹石做点,流水溪涧引线,就算不是某个园子开花的季节,园内也是风景如画,四季长春。 由于此刻是春季,吐翠园的花开得正盛,我进入花园之后,便被各种颜色环绕,空气中淡淡的花香随着和风拂面而来。 吐翠园内主要以桃花为主,其次便是牡丹,最后是一些茶花玉兰之类的花卉点缀。 我们一行人除了瑾儿之外,还有一些宫女太监跟着伺候,这等仗势着实让我感到有些羡慕了,也别怪我如此势力,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试问谁不想过上帝王一般的生活? 我们穿过青石铺就的地板,一路赏花,来到一处亭中歇脚,这亭子中间设有石桌石椅,坐在亭内,可以透过桃花的花枝,隐隐瞧见不远处的假山,假山上流水潺潺,景色宜人。 石桌上不一会儿就被宫女们摆上了一些瓜果,我见果盘里面有樱桃和去皮的枇杷,也就顺手吃了起来。 我一面吃枇杷一面打量着伪娘。今天的伪娘确实比上次见面时沉稳了许多,他一路只是为我介绍周围的景色,谈谈儿时的趣事,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对我穷追不舍,不过,由于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死皮赖脸的性格,如今正经了些,倒是让我有些颇为不适应。 想着想着,我突然笑了笑,觉得自己还真是挺贱的。 我与伪娘相对而坐,他见我突然间发笑,也笑着问道:“何事如此开心?芊芊,你与本宫说说。” 还本宫?你怎么不说“哀家”呢? 我看了眼前比女人还娘的伪娘一眼,突然想到在兰心宫的猜想,便没有接他的问题说话,我吞下口中的食物,顺手把枇杷核仍在石桌上,这才说道:“我们以前见过?” “芊芊,你何出此言?”伪娘愣了。 我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道:“我所认识的天浩兄可不是你这样的。你不会是他的弟弟或者哥哥吧?一起合伙来逗我玩?” 伪娘先是一愣,不过下一刻却是笑了起来,只见他从腰间抽出一支玉萧,下一秒,一曲悠扬的萧声随之响起,我只听了开头几个音,便知道了眼前人确实是那天的伪娘,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孪生哥哥或者弟弟,因为此曲正是《故乡的原风景》。 而且伪娘手中的玉萧我也认得,因为在萧身垂着流苏的那一端,刻着一个繁体的“浩”字,这让我记忆犹新。 曲儿扶风,桃花戏蝶,这一幕场景让我们身边的宫女们痴了,太监们也是一脸陶醉。 我嘴角扯了扯,这家伙竟然还在老子面前装起逼来,还有,你说你堂堂一位太子,不好好在皇宫待着,还出宫装逼。 不过,看着众人因为这曲音乐而一脸陶醉的模样,我对于挖萧天羽墙角的事情更有把握了,就凭我的才华,还搞不定一个没有什么见识的女人? 一曲终了,我的面前已经堆了一堆的枇杷核,口里嚼着果肉,我习惯性的拍了拍手,有些含糊的说道:“好!” “我说天浩兄!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这曲子我就吹了这么一次,你便记下来了,上次还说让我教你,这不是逗我玩吗?”说完这些话后,我才把口中的食物咽下。 伪娘收好玉萧,温笑道:“曲子吹奏尚有瑕疵,本宫还是得请教芊芊你。再者,本宫吹的再好,也不及芊芊你十之一二,芊芊能谱出如此天音,着实让本宫惭愧。” 呵呵,到了宫里就装逼,一直“本宫”“本宫”的,转换着称呼也不嫌烦! 话又说回来,伪娘还是挺不错的一个人,不过我也明白,眼前这家伙,定是喜欢上了我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了,我可不是傻子,先前我还以为他没接触过什么妹子,或者妹子不喜欢他这种类型,可我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就凭他堂堂的太子,还没有女人要?谁信啊! 哎,我也不知道这慕容芊芊是怎么想的,选择萧天羽那个死人脸,竟然没有选伪娘,就凭伪娘刚才的表现来看,温文儒雅,谦和有礼,长相虽娘,但在我那个社会,他就是众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加上他太子的身份,怎么看都比萧天羽那个死人脸强。 虽然我占了慕容芊芊的身体,但我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真替伪娘感到可惜,想到这儿,我突然有一种想喝酒的感觉。也不知是因为对伪娘的同情,还是被亭外景色迷了眼,也可能是刚才那曲我熟悉无比的音乐。 “有什么好惭愧的,对了,天浩兄,这里可以安排酒水不?” 伪娘有些诧异的看着我,迟疑道:“芊芊,这不太合适吧……” 我笑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如果不舍得这点东西呢,就当我没说好了。” 伪娘温和一笑,不再多说什么,他吩咐身边的宫女一声,不到几分钟的功夫,一名宫女便端来了酒壶酒杯,还有一些下酒菜。 伪娘亲自给我斟了一杯酒,提醒道:“这酒后劲有些大,你少喝些。” 我一看这酒杯,好家伙,竟是玉石打造,玲珑剔透,透过阳光更是晶莹无比,熠熠生辉。 我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品了一小口,味道还不错,辛辣中带着甜甜的味道。 我这么急着喝酒,并不是我懂得品酒,说句土鳖的话,我只是想试一下用玉器喝酒的感觉。 一杯酒下肚,这种口感似乎又让我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来。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懂得喝酒,在前世,我喝酒也只是喝那种晕头的感觉,还有那种畅所欲言的快感。至于平时陪着客人或者朋友吃什么葡萄酒配牛排之类的饭,我也纯粹是为了从表面上提高一些自己的逼格而已,实际上,我对那些真的是一窍不通。 我的出生就很普通,从小的生活环境也普通。我之所以吃着牛排喝红酒,还学弹奏钢,只不过想尽量把自己往上层人士身边靠而已,当然了,也只是从表面上模仿罢了,毕竟,在我的灵魂深处,还是土包子一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学外国人的文化在前世人看来就高人一等了?我不知道答案,为了赚钱,我只是随波逐流。 不知觉想起了以前的不快,我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不等一旁服侍的宫女斟酒,自己便拿起酒壶满了一杯。 伪娘绣眉微皱:“芊芊,别喝多了,这酒虽带着甘甜,但后劲大,喝多了小心伤身子。” “酒,真是一个好东西!”我转着手中的酒杯,笑道,也没在意伪娘的提醒。 酒确实是个好东西,像我这样的人,虽然喝不出好坏,但喝的晕头转向还是可以的,总能让自己暂时忘记身边的一些烦恼。 自从身子变成这个样子之后,我虽然想继续活下去,但也有过轻身的念头,只是出于对死亡的天然畏惧,没有勇气去实现罢了。 想我堂堂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如今竟然不男不女,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我感到无比的迷茫,也感到无比的绝望,可能这真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 我还记得当初自己说的那些话,我说做女人好,不用做事,往床上一躺,就有男人照顾一生一世,如今我真的变成了女人,难道我还真要像自己说的那样,往床上一躺就这么过完一辈子? 呵呵! 老天爷,你还真会玩呢! 想到这儿,我又是一杯酒下肚。 伪娘见我闷声喝了两杯酒后,拦下了我倒酒的手,关心道:“芊芊,你可有什么烦心事?” 我淡淡的看了伪娘一眼,哂笑“我这个人啊,也学会了多愁善感,真是越来越像个娘儿们了。” 伪娘不明觉厉的看了我一眼。 “来,我敬你一杯!”我只想找个借口喝酒,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满上酒后仰头饮尽。 “王妃,待会儿御医还要给您把脉呢,这酒可不能多喝啊。”一旁监视我的瑾儿似乎鼓足了勇气,对我提醒道。 我此刻已经三杯酒下肚,可能是变成女人后体质的关系,加上这酒后劲似乎真有些大,我已经感觉头有些眩晕,但神智似乎挺清醒的。我瞧了瑾儿一眼,当即嘴角一勾,一拉她的小手,把她往我身边一带,瑾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我圈进了怀里。 “啊!王妃!”瑾儿没想到我会突然这般动作,着实被吓了一跳,石桌上的枇杷核也被她慌乱中扫了一地。 我看着怀中这三十好几的女人,嘴角不知觉咧开,这就是我喜欢喝酒的原因,喝酒之后,我会感觉自己挣脱了许多束缚,想做什么就会去做,想说什么就会说出口,非常自由。 不过别误会,我搂这个女人的目的纯粹就是为了让她闭嘴,因为我非常不喜欢在我喝酒正兴的时候被人打扰,更因为她是慧妃的人,慧妃先前为难我的事情我可是记着呢。但对于女人我又不想吼她,所以下意识的想出了这个损招。 我的举动确实把身边的丫鬟太监们吓坏了,就连对面的伪娘也被我这么一手惊住了。 “美人儿……” 我毫无形象的“呵呵”一笑,把脸几乎凑到瑾儿的鼻尖,我能感受到瑾儿呼出的热气,气流夹着女儿的体香,扑向我的面门,我自上而下嗅着,直到鼻尖落在瑾儿的双峰间,这才笑着轻声道:“一股子奶味,你家娃不会还没喝奶吧,我看你还是先回家奶孩子去吧,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伪娘正在喝酒,我的话刚一出口,他竟然“噗”的一声,把酒水全都喷了出来,有些水珠竟然还溅到了我脸上。 我一把推开怀中的瑾儿,抹了抹脸颊,不满的看了伪娘一眼“你搞什么啊?” 伪娘接过宫女递来的丝帕,转手递给了我,他尴尬的摇了摇头“芊芊,这是本宫之过……” 我接过丝帕重新擦了擦脸,心里也不知道问候了伪娘祖宗多少代。 瑾儿站在一旁满脸羞红,走也不是,等也不是,她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她们的太子爷可坐在这里。 我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还没等伪娘来得及阻止,便一饮而尽,随后一放酒杯,道:“天浩兄,女人这种生物,是不是挺爱多管闲事的?你说,大老爷们儿经常在外忙活,给她们吃,给她们穿,这些小娘子倒好,尽给我们添堵!现在喝口酒都不得安生。” 我一想到自己如今这般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那天刘颖跟我闹,我会被炒鱿鱼?我会被车撞?我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瑾儿听了我的话,身子颤了颤,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伪娘一眼,不敢再有一点小动作。 伪娘淡淡瞥了瑾儿一眼,随即又看向我,道:“芊芊,你说的都对,不过,这酒还是少喝些好,你看看你,都喝醉了,当心伤了身子。” 我不满的看了伪娘一眼,道:“我承认,我现在头是有些晕乎,但我脑子可清醒的很,这哪里是喝醉?” 伪娘无奈的看着我,那眼神似乎……似乎带着点……宠溺?我心头忽然一阵发寒,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因为我现在才想起来,眼前这位伪娘太子,可是对我现在这具身体充满了爱意。 “你个死伪娘!别这么看着你大爷!”我没由来一阵恼怒。 “芊芊,你好没道理,本宫堂堂当朝太子,看你还不行了?”伪娘竟然露出些许委屈的表情。 他妈妈的! 我受不了了,这样下去,老子迟早会被掰弯的!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认为老子是个娘们儿,而且我如今的身体确实是个women,这样的时间久了,我自己可能都不清楚我到底是谁了。 想到这儿,我顿时紧张起来,我看向伪娘,发现他还是那般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当时就火了,加上酒精上头,我想也没想就站起身子,朝着伪娘扑去。 “靠!你还看!”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完全是身体下意识的动作,可还没等我够着伪娘的衣襟,脚下似乎踩到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刺啦”一下,我就扑进了伪娘的怀里。 这其实还不是最主要的,我一辈子都想不到,以前电视剧里面的狗血剧情竟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不用说都知道了,没错,老子和伪娘亲上了,而且还是嘴对嘴的那种。 电视里面一咳嗽就会咳出血,在外面跪地求情就会下雨,一摔跤就他妈会亲上!今天正好被我撞上了一种。 他妈妈的!老天爷!老子问候你全家! 可这就完了吗? 如果这就完的话,我可能只会恶心恶心,但接下来的事情,老子还真心就无语了,因为我亲上伪娘的这一幕,刚好被赶来的萧天羽看见了。 萧天羽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不是去见他皇帝老子了吗?而且还来得这么巧?难道我真是个小说里面的人物?或者是漫画里的主角?这一切都是作者安排的情节?要不然谁他妈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第22章 血腥王爷 我不用看萧天羽,就知道他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傻子也想得到,当一个男人撞见他的女人和别的男子搞暧昧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这点我是深有体会的。 而伪娘可能是因为背对着萧天羽的缘故,所以一时间也没推开我,让我恶心的是,这个死伪娘竟然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我的唇。 啊!老子现在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不过,我如今可不会有想其他事情的心思了,因为下一幕出现的画面足以让我刻骨铭心。 从我的角度可以看见萧天羽那张阴沉无比的脸色,他瞪着我的眼神和以往都不一样,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清楚的看见一柄漆黑的匕首,从萧天羽那滚着金边的黑袖中滑下,落入他的手中。 见到匕首的这一刻,我浑身冷汗都出来了,一种面对死亡的恐惧直击我的心脏,这种恐惧是我从未感受过的,令我颤栗。 然后,萧天羽动了,我也在这一刻失去了对外界声音的感应,整个世界只有我那几乎快跳出胸膛的心脏在响动。 咚!咚!咚!…… 一声接着一声,震得我耳膜生疼。 接着,便是我们身边宫女太监们的惊恐表情,他们张口呼喊,那模样极为凄惨,可我似乎听不见他们的声音,眼前的血迹随着落花飞舞,不断刺激着我的脑神经,这些红色占据了我世界的全部。 当被派来监视我的瑾儿倒下之后,萧天羽就这么一脸淡然的出现在我的身边,冷冷的看着我。 这个男人的脸上还粘着艳红的血迹,血珠顺着他脸庞的轮廓滑落,就好像荷叶上翻滚的露珠。 血的腥味儿和那夺目的红色不断撕扯着我的五感,我仿若被浸泡在血池中一样,就连空气中都是满满的铁锈味。 在第一个宫女被杀的时候,伪娘便推开了我,然后转身护在我身前,他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动作,只是一直警惕的看着萧天羽。 萧天羽的屠杀只是让伪娘皱了皱眉,然后伪娘就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事情的发生,直到萧天羽杀完了除我和伪娘外的所有在场人,伪娘这才收敛了那种淡漠,一言不发的冷眼和萧天羽对视。 而我,正傻愣愣的坐在地上,失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恐惧吗? 当然!这种恐惧,直接摧毁了我身为现代人这点可怜的优越感,我惧怕死亡!哪怕是以女人的身份活下去,我也不想死。这种求生的本能,是我们自娘胎里就自带的被动技能,这种技能让我们可以不顾一切活着,让我们把辛辛苦苦建立的道德规范统统抛却。 活着,似乎是上天对一切生灵种下的伴生诅咒。 所以,我恐惧死亡并不显得可笑。 因为在这里,只要上位者乐意,便可以为所欲为。 人命如草芥,红粉似骷髅! 这就是权利! 虽然我现在才正视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我还是想问问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算上瑾儿,还有四名宫女和两名太监,七条性命,整整七条性命,就这么在我的眼前凋零。 那些宫女和太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敢对上萧天羽那布满血丝的眼眸,只是不知觉把身子往伪娘身边靠了一点。 可我刚挪动身体,萧天羽便绕过伪娘,一把握住我的手,伪娘想阻拦,却被萧天羽一掌拍退了好几步,随后,萧天羽那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要清楚她的身份!” 话音一落,我便被萧天羽扯进怀中,不敢挣扎,我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浑身都使不出一丁点儿的力气,我是真的怕了。 伪娘捂着胸口,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他无所畏惧的看向萧天羽,同样冷着声音道:“你也要清楚,芊芊可是皇祖母亲自赐婚的人,你若敢伤……” 伪娘的话还未说完,萧天羽便冷哼一声,道:“看来你也清楚这个女人是本王的私有物,既然如此,本王怎么管教自己的女人是本王自己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还有,本王再说一次!这女人永远只属于本王一人,不要以为你是太子,本王就当真不敢动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萧天羽便死死握住我的手,然后朝着吐翠园外走去。 我感觉自己的手骨都快被握碎了,但却不敢啃声,也不敢回头向伪娘求助,因为我知道萧天羽正在气头上,这种气不是因为他多在乎我,而是他以为我给他带了绿帽子。 落花飘零,落在我们两人的头顶、双肩,可即使一路上的桃花飘香,也掩盖不了萧天羽身上那浓郁的血腥味。 我就这么被萧天羽一路拖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大脑也是一直处于凝滞状态,似乎已经停止了转动,脑海中一片空白。 忽然,一道略带沙哑的冰冷声音传进我耳中。 “你有一次解释的机会!” 我愣了愣,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停了下来,直到那道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才回过神来。 “机会只有一次!”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被萧天羽带到一片人工湖旁,湖里没有种植物,只是在湖中建了阁楼长廊,长廊迂回,仿若一跳盘踞的蛟龙立于水面。湖周围是碎石铺就的小路环绕,路旁栽满了桃花,微风拂过,粉色的花瓣随风起舞,花瓣落在石路缝间,落在绿草中,落在水面,落在萧天羽那白皙的肩头…… 萧天羽泡在湖水中,正一点点清洗着身上的血迹,他身子周围的水,已经被染成了淡红色。 阳光洒落,水面上泛起点点金光,金光晃着我的眼眸,我不知觉眯起了双眼,刚才的一幕幕仿若幻境,似乎一点儿也不真实。 萧天羽见我一直没有出声,当即从水中跃起,凌空几个踏步,便落在了我的身前。 男人用那柄漆黑的匕首架在了我的脖颈,他双目赤红,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长长的青丝紧贴着他那白皙的皮肤,水珠一颗颗从他发梢,从他睫毛,从他鼻尖,从他下巴,参差不齐的滴落,整个人仿若一只从水里钻出的恶鬼。 “你这算是求死了?”男人把脸贴近我的鼻尖,声音几乎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下一刻,那匕首竟然往前动了一分,我只感觉心头一股子凉意窜出,脖子上的疼痛像小时候在野外玩耍时,被带着锯齿的叶子拉伤一般。 我紧闭双眼,半分都不敢动弹,因为我感到脖子凉凉痒痒的,似乎是血珠在肌肤上翻滚的感觉“不,不……不是你,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内心紧张无比,一时间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知道,如果今天不给萧天羽一个说法,我怕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因为萧天羽此刻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 男人淡淡的看着我,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我的下文。 额头上的汗珠滑落,我小心的瞥了瞥还架在脖颈上的匕首,咽了咽唾沫,这才说道:“我就是在你妈……不是,我是说,我在你母妃那儿感到有些不自在,就跟着伪娘,不是,跟着天浩兄,哎!也不是,是跟太子,我就跟着太子出来散散心,你妈呢……哎,就是你母妃,她当时派了身边一个宫女跟着我,我有些不爽,就来到了那小亭子喝起酒来。” 说到这儿,我感觉萧天羽手中匕首传来的力道松了些许,也就安下心来继续接着道:“我喝酒不到几杯,就发现伪……,我发现太子看我的眼神让我不舒服,我知道那小子有些喜欢我,可我如今是你的女人,自然是不会让他这么看我的,可他还用暧昧的眼神盯着我看,加上我酒喝多了,当时就想冲上去给他一下,没想到途中踩上了枇杷核,我脚下一滑,就这么撞到了太子,然后……然后你就来了。” 我一口气说完,小心翼翼的仰头看着萧天羽,心里无比忐忑。为了活命,我可是连“我是你的女人”这种话都说出了口。 “好端端的,哪里来的枇杷核?”萧天羽似乎不打算放过我话里的每一个细节。 “我饿肚子时候吃的,后来不小心被你妈……是你母妃的丫鬟瑾儿给打翻在了掉地上,我一时间没留意,才踩上去的。”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萧天羽冷眼看着我,虽然还是一脸的杀气,但我还是感觉到这杀气和先前相比已经消了不少。 “你可知道,欺骗本王的下场会更惨?” 我咽了咽唾沫,没敢摇头,只是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那些宫女太……” 话说到这里,我立马住了口,心里同时也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就在刚才,我想通了萧天羽杀他们的理由。 这理由很简单,也很可笑,但却很实在,那是因为,那些宫女太监们看了不该看的场景。 所以那时候,就连伪娘也是淡漠的看着这一切。 原来,他们的死亡都是因为我的一次意外滑倒,这理由着实可笑。 萧天羽最后看了一眼突然间愣神的我,收起匕首,一垫脚尖,就朝着桃花林的深处飞去,他在空中踏花几脚后,便消逝在我的视野里。 虽然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但我脑海中还留着他走之前那冰冷透骨的声音。 “记住!不管本王是否宠幸你,你只能是本王的女人!” 我没有理会萧天羽那威胁的话语,因为此刻我已经瘫软在地。 萧天羽应该是去找我刚才话中的证据去了,如果不发生意外,他应该能发现我踩踏枇杷核而滑倒的痕迹,我这条性命想必是暂时保住了。 第23章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我在湖边愣了许久,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衣物上还沾着死去宫女太监们的血迹,手上也满是血污,我吃力的站起身子,来到湖边清洗。 我先是清洗脖子,好在脖子上的伤口不是很深,只是皮外伤,不过还是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 洗完脖子后,我撕扯下一大片衣袖,拿着衣袖在水里搓了搓,然后把它轻轻系在了脖子上。做好这一切,我才开始清洗衣服上的血迹,可这些血迹沾水后便随着水渍晕开,不管如何搓洗,还是能瞧见淡红色的血污。 洗着洗着,我心里乍然升起一股子烦躁感,不知怎么的,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席卷全身。我用力拍打岸边的湖水,水花溅湿了我一身的衣衫,凌乱我的梳妆。 我堂堂七尺男儿,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本来就感到无比孤寂,可谁想还成了个女人,我一向视女人为玩物,变成女人后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虽然有偶尔的新鲜刺激感觉,但这些感觉在这样的大情绪面前真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已经是好不容易平复了内心,想努力活下去,谁料今天又碰见了这事,差点让我丢了性命,我已经彻底抓狂了。 老子不就是玩一下女人嘛!贼老天,你就这么惩罚我?那些杀人放火的你倒是不管,反而来折腾老子这个小市民! 是!我承认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我玩的女人也是心甘情愿,老子又没强迫他们,只是玩完就甩了而已,又没杀了她们,有这么惩罚我的吗? 越想越不平衡,可能是这具身体的本能,我不知觉竟然落下了泪来,呵呵,鳄鱼的眼泪,老子也不期望别人同情! “混蛋!混蛋!混蛋!”我干脆一脚迈进水中,什么也不管了,只想着发泄心中的不快。 那该死的沈天齐,上了我老婆,还抄我鱿鱼,现在又来个萧天羽,如今想起来,男人比女人还要可恶。 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冰凉的湖水让我平静了不少。穿越而来的我,怕是只有这些阳光空气和水才让我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吧。 活着还真是累呢!不管什么世界都是如此,如果我现在死了,灵魂还会不会回到以前的那个社会? 呵呵,就算回去了,我也是被人讨厌的吧,也不知道我在那个世界死后,除了父母外,还会不会有人为我流泪。 想到这儿,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一张俏丽的笑颜,刘颖,我的老婆,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不管是我的出轨还是她的报复,我们都回不去了。 我还真是失败呢,如果现在我死了,一切会不会重来?我会不会回到那个懵懂相信爱情的年纪?会不会为了一名女子而奋不顾身?会不会只是搂着她,心里就是慢慢的幸福?会不会为了一个青涩的吻紧张忐忑? 呵呵,如果老天要捉弄我,又让我变成女人,那么请抹掉我做男人的记忆,那个时候我肯定会好好做个女人,找个男人嫁了,为他生儿育女,只是不要这么折磨我了,我真的好累…… 对于现在这个世界,我其实真的没什么留恋的,我之所以活着,也只不过是本能驱使罢了,就像低级动物一样,它们活着没有目的,只是盲目的活着而已。 我看着头顶穿透水面洒下的斑驳光影,心底却是异常平静了,真的,自从穿越过来后,我没有一刻像此时一般平静。 我的憋得那一口气已经到了极限,就这么死了算了,也无需介怀沈天齐拐我老婆的事情,更无需去报复沈天齐的影子…… 不过,不能呼吸真的好难受,难道就没有安乐死?憋,憋不住了…… 噗! 失败了,我钻出了水面,大口的吸取外界的空气,我还是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因为我是一个意志不坚强的人,我害怕等待死亡过程中的痛苦和挣扎。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说好的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呢?说好的活着无意义呢? “懦夫!”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可是刚刚感到脸上那火辣辣的痛,瞬间又后悔刚才打自己用力过猛了。 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他妈妈的,老子就哭了,咋地!反正又没有人看见,没人的时候哭不行吗? 我奋力的再次拍打水面,一时间水花四溅。 还记得我穿越的那天,夜市街头响起流浪歌手唱的《男人哭吧不是罪》,一时间,我又开始沉溺了。 我一面流泪心里一面默唱,最后我一时间压抑不了心中的情绪,把后面的歌词大声的吼了出来。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 突然,一个淡淡的男声从我身后响起“大雍可没有律法规定哭有罪,不过男儿却是有泪不轻弹,你身为本王的正妃,莫要在此胡言!” 我瞬间愣住了,转身一看,那人不是萧天羽又是谁?而且萧天羽的身后还跟着一群的宫女太监,甚至有一两队护卫追随。不过除了萧天羽,所有人都死死低着头,双肩耸动着,他妈妈的,这明显是在笑好不。 我嘴巴张的老大,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群。 噗!待我回过神来,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这回真没脸活了,真没脸活了啦! 电视剧里,男主伤感的时候装逼,漫天的樱花飘落应和,还有bgm响起,老子伤感的时候,就来一大群人看笑话,还听见我唱了这么一首忧伤的歌,他妈妈的! 我的脸火辣辣的,这无关刚才的巴掌,实在是无地自容了,我没做多想,又是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恨不得马上死去。 不过由于我先前伤心的厉害,下水之后还在下意识抽泣,一时间呛得我要死要活。 还没等我下潜几米,我就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一双手圈在怀里,随后身子被那人拦腰抱住,直接冲出水面,没等我看清那人相貌,只觉得身子在水面上飘着,仔细一看,好家伙,这,这,这尼玛是轻功水上漂? 这个世界还有功夫这东西?突然,我想起了萧天羽离去的那一霎那,那也是轻功啊,只是当时我被吓住了,一时间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震惊之余,我抬头看去,只见萧天羽那张冷漠的死人脸,就这么平淡的映入我的眼帘。 靠!又是这家伙! “咳!咳!咳!找到不杀我的……证据了?”因为刚才的呛水,我咳嗽了几声,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虚弱,对于萧天羽的恐惧,已经被刚才的囧事冲散了不少,再者,我真的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如果萧天羽真的要杀我的话……可以温柔点吗? “如果没找到证据,你杀我的时候可以想想有什么安乐死的方法行吗?我,我怕痛……”我见萧天羽没有吭声,便狠了心,咬牙说出最后几个字。 没办法,生死掌握在这家伙的手上,我是真的怕痛,脖子上的小伤口我都不能忍受,就连刚才投湖自杀都失败了,那什么砍头割喉上吊的,想想就不寒而栗。 如果我生活在抗日年代,我想都不用鬼子动刑,我就统统交代了。 萧天羽没吭声,我刚想再说些什么,可只觉得鼻子一痒,当即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鼻涕喷出,少数留在我的鼻下,而大多数,却是喷在了萧天羽的胸口。 我瞬间就愣住了,回过神后擦了擦鼻子,随即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萧天羽,那死人脸只是皱了皱眉头,竟然没有多说什么,这到让我浮想联翩起来。 难道这家伙是找到了证据,觉得误会我了,心有愧疚? 想到这儿,我便越发肯定起来,如若不然,刚才这家伙就没必要去湖水里抱我起来了,是了!肯定是了! 我偷偷把擦鼻子的手小心翼翼的朝着萧天羽的衣服上抹了抹,心里也舒了一口气,毕竟能活着总比死了强,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假于他人之手而死的话,那可是很痛的。 第24章 面圣【上】 “很好笑吗?”萧天羽阴沉着脸。 我先是缩了缩脖子,发现男人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这才立刻摇起头。 令我奇怪的是,萧天羽竟然没有追究,他只是冷冷的起身出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家伙从对面弄来了一个火盆,让我烘干头发。 我先是把湿漉漉的鞋子放在一旁烘着,没办法,萧天羽只带了衣裤,可没有鞋子,真希望烘鞋子的时候烘出脚臭,熏死这死人脸。 放好鞋子后,我才开始烘头发,可我毛手毛脚的,差点没把头发给烧了,萧天羽只好阴沉着脸帮我,接着又替我梳头化妆。 我就纳闷了,你说这家伙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刚才出去的时候不叫宫女来服侍我呢,真是搞不懂这死人脸的心态。 男人躬着身子面向我,表情特别认真。而我对着这张死人脸,却是一点儿也不敢乱动,可时间久了,还是会无聊起来,我转动着眼珠,看着四周的环境来打发时间。 我的余光正好瞥见身边不远处的衣柜,这衣柜没有关合,正好能看见里面的几件花色衣物。 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那就是这里明显有现成的衣服,为什么萧天羽还要自己带衣服来给我换?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是后来回去问含烟才知道,因为这个世界生产力低下,一些衣物都是特有的,如果我穿了这里的衣服出去,定会给人认出来是别人的衣服,萧天羽正是考虑到这些,才亲自带了衣服来。 看完了衣柜,我就想找其他的东西打发时间,奈何我的视野几乎全被萧天羽这张死人脸遮挡了去,我微偏了头,视野想绕过萧天羽,可当我注意到这个男人即将爆发出的怒气时,只好再次安静下来。 没有东西可看,我也不知脑子在这个时候抽了什么风,竟然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来,似乎自己刚才差点被上的事情,都被抛到了脑后。 我的视线最先移向萧天羽的发型,这个男人换了衣服之后,头发却是披散的,还没有彻底的烘干,发梢出偶尔还能看见水渍。 我的视线下移,略过萧天羽的发髻线,停在了他的眉毛上。 我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眉毛很像武侠小说中的剑眉,和伪娘的远山青黛眉完全是两种风格。眉毛下便是萧天羽那富有层次感的双眼皮,眼皮下的睫毛黑长,唯一不足的是这睫毛略显稀疏了些。再瞧他双眸,漆黑而深邃,若不是眸子上那两点高光,我还以为自己是陷入了一片暗无天日的末日世界中。 我不敢去找寻他眼角的眼屎来逗自己开心,赶紧下移了视线,最后在那高挺的鼻梁停下。这小子的鼻子还比较挺翘,很有立体感,说实在的,我有些嫉妒了,可当我吹毛求疵的从他鼻子下端硬是找出了两根略伸出来的鼻毛时,我才有了一丝心理安慰。 然后我看向他的嘴唇,萧天羽没有留胡须,我也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规矩在这里流不流行,所以也没深想。 萧天羽的嘴厚度适中,唇色泛着天然的红润,这些五官组合在一起,其实还真是一张不错的俊脸,如果抛却对这张脸的厌恶,我还真想自己也有着这么一张脸来泡妞,只恨老天爷在我穿越的时候开了个玩笑。 “看够了没有!” 萧天羽那冰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萧天羽正一脸阴沉的看着我,他见我回神,这才说道:“看够了就闭眼!” 我脑子轰然一炸,原来还有闭眼这种操作,那我先前就应该闭着眼啊,怎么会闲着无聊去看萧天羽这死人脸?真是蠢死! 不过想起自己被萧天羽那样对待之后,竟然还这般仔细打量他,还真是犯贱了些,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先前那一刻,我确实有了仔细看看他的想法。 见萧天羽眉头紧蹙,我不再胡思乱想,赶紧闭上眼睛,然后我就感觉到萧天羽在我眼皮上一阵涂抹。 不知觉中,萧天羽停了手上的动作,我见他许久之后也没有声音和动作,便睁开了眼睛。就在萧天羽面容映入我眼中的霎那,我却发现萧天羽的视线猛然转移向别处。 刚才的一瞬间,我似乎从那张死人脸上看到了一丝慌乱之色,不过我想自己应该是看错了,萧天羽这样的人是不可能露出那种神情的。 “父皇已经在兰心宫等候了,点名要见你,你且稍等片刻,待本王稍作整理后,你便随本王一同拜见父皇。”萧天羽一面说着,一面用不知哪里找来的丝巾系在了我的脖颈处,遮住了那细小的伤口。 我心头就是一震。啥?皇帝老儿要见我?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既激动又有些畏惧,这畏惧也是由萧天羽杀人事件才牵引出来的,因为它让我对这个世界位高权重的人产生了恐惧感。 我定了定神,同时内心也是一片恍然。 我就说嘛,这萧天羽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原来是皇帝要见我,所以他才这么有耐心帮我穿衣化妆。要是我不体面的去面圣,那可是大不敬。 我也不敢多想什么,待萧天羽烘干头发,带上礼冠后,我的鞋子也干了,穿上鞋子,我便跟在了萧天羽的身后,一同走出房间。 我们出了阁楼,走过迂回的长廊,来到已经等在湖畔许久的侍卫宫女们身边。 这时,我想起自己在众人面前高歌的那一幕,老脸不禁一红。 众人与我和萧天羽见了礼,就一同朝着慧妃的兰心宫走去。 一路上,我的内心是无比忐忑,同时也想着以前从含烟那里打听来的消息。 这大雍国的帝王是建国后的第三任皇帝,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他同时还是大雍国迄今为止执政年数最多的皇帝。 太祖皇帝刚刚建国不到两年,就因为早年征战而积累的伤势驾崩。第二任皇帝雍高宗,执政十余载,最后竟然是死于一次治水。 洛河是雍国的一条主河流,北起大梁,跨越雍国,南至仇戎。大雍夏季多雨,洛河此季节多洪涝,雍高宗体恤百姓,就是那次治水,躬身前往,才不幸去世。 而现如今的永安帝,已然执政二十余载。我穿越而来的这年,正是永安二十八年春,是永安帝执政的第二十八个年头。 永安帝膝下有五名公主和四名皇子,其中,老大早年征战死于沙场,老二是公主,早早的作为政治的牺牲品嫁与他国。 萧天羽排行第三,因为数次击溃北方大梁有功,被封为司北王。 排行第四也是一名公主,到了第五六七位,便都是皇子,而伪娘就是这第五位皇子,这五皇子之所以能够当上太子,那还是靠他身后的母亲秦氏。 据说这秦氏,是当年太后为了帮自己儿子争夺皇位而娶的女人,秦氏帮皇帝争夺到帝位之后,皇帝也就顺利封了她为皇后,皇后所生之子,自然成了太子。 至于为什么身为太子的伪娘排行到了第五,其实也不难理解,因为皇帝在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已经抬了几名女子为妾,其中就有萧天羽的老妈慧妃,而皇后,则是后面才娶进门来的。 当初听含烟说这些什么皇子公主的,就已经弄得我一头雾水,如今我更是没那个心思去一个个了解,因为我只要了解到一点就够了,那就是现今的大雍国只有两人可以在皇帝死后,有着争夺皇位的实力。 这两人便是太子和司北王,他们,一个是皇帝封的太子,一个是战场上建功的王爷,也难怪这两人平时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第25章 面圣【中】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再次回到兰心宫,而关于吐翠园宫女太监死亡的消息,竟然没有引起一点的波动,宫里的人该干嘛就干嘛,日子还是照常过。 其实任何时代都是如此,人命这两个字,也是要看背景的,只是这个时代更为明显些罢了。不过这些事情可不是我能够操心的,我现在能平淡的活着就已经是不错了。 我不再胡思乱想,还是应付眼前即将到来的事情吧。一路上我就在脑补皇帝的长相,还有,他怎么会在兰心宫召见我?难道是皇帝老儿闲着无聊来兰心宫串门来了? 我和萧天羽来到先前给慧妃行礼的会客大殿外,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官服的耄耋老头儿映入我的眼帘,老头在殿外踱着步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没等我仔细打量,一个尖细的太监声便响了起来“司北王到!司北王妃到!” 我和萧天羽顺势走进大殿。慧妃、皇后太子都在,他们还是坐着我出门时的座位,只不过在皇后身边却多了一位有些年纪的黄衣男子,男子留着已经二色的短须,一条五爪金龙盘踞在男人衣衫的胸口处,其他几条小一点的金龙陪衬,看起来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眼前人定是大雍国的皇帝无疑了,只是皇帝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也不知是不是纵欲过度的原因,毕竟皇帝后宫三千,美人如云啊。 虽显病态,但皇室的基因还是不错的,这位皇帝陛下生的倒是俊朗,再加上从各地选上来的美人,难怪他的子女再怎么长也长不残啊。 我又看向慧妃,她先前派出监视我的瑾儿没有返回,慧妃竟然没有一点儿的奇怪的表情,想必她也知道了吐翠园发生的惨案,不过下手的是她儿子,想必她也没话说。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福金安!”萧天羽先是对着皇帝行了个礼,同时还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见到慧妃后,又一次想到了吐翠园的事情,所以有些走神,幸好有萧天羽的提示,我才及时行了一个自以为很努力才做出来的标准礼节,同时道:“儿媳见过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说完后,我脑海里就忍不住想起萧天羽先前对我说的话。 “慕容芊芊,本王最后再说一次,自从你嫁入王府的那天起,你的手,只有本王才能握,你的唇,只有本王才能亲,就连你的气息,也只有本王才能够呼吸,就算你死去,你的尸骨,也只能是本王的……” 想起我刚才的自称,不就等于承认了萧天羽的话吗?我内心一阵苦笑,虽然我讨厌这男人,但我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我,还真是死死被他攥在了手中。 老天爷,你还真是会捉弄人呢! “平身” 永安皇帝平淡的语气拉回了我的思绪。 “谢父皇!”我和萧天羽同时拜谢起身。 这个时候,我发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我,我用余光扫去,只见伪娘那家伙正仔细打量着我。 说实在的,伪娘这家伙不知道比萧天羽那死人脸好了多少倍,也不知道原先的慕容芊芊是怎么想的,难道只是因为萧天羽在战场上的英姿? 想到这儿,我偷偷看了萧天羽一眼,却见他只是恭敬的面朝皇帝老儿,似乎一点儿也没察觉到我的偷窥。 “芊芊丫头,朕听闻你失忆之症还未曾好?”永安皇帝的话打断我的思绪。 又是丫头丫头的叫我?能不能不这么叫我,刚才我还被萧天羽那死人脸当成女人轻薄,一直这样被对待,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坚守本心了,我不怕别的,最害怕的就是那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我心里虽然抱怨,但就这皇帝老儿的话来看,我倒是觉得这个皇帝挺平易近人的,不像电视里那样恐怖。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片面想法,面对那拥有生杀大权的皇帝,我却是不敢造次的,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得罪皇帝是会被砍头的,砍头的话……那得多痛啊?我连投湖自尽都做不到,更别说别砍头了。 我不知道这个慕容芊芊和宫里这些权贵的关系如何,我只是用上一世古装剧的知识和在这里零零散散学的规矩,尽着最大的努力表现自然“回父皇的话,儿媳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但也听身边的丫鬟婆子说过前事,所以并无什么大碍。” 他妈妈的,这话说的真累。 永安皇帝眉宇间的忧虑之色并未化开,只听他道:“不管如何,还是得让御医再来瞧瞧,你和羽儿先行落座,皇后方才已经吩咐好了太医院首张太医,想必他此刻就候在殿外,小玄子,传张太医进殿。” 听了永安皇帝的话,我这才想起刚才在殿外看见的老头,原来那老头是个御医,还是太医院的院首,听起来很屌的样子。我受伤那段时间,倒是来了不少御医,可是这个什么院首倒是没见过。 等我和萧天羽谢恩坐下后,那尖锐的太监声再次响起“宣张太医!” 太监的声音刚落下不久,一个身着官服的老头儿便出现在我的眼前,趁着老头向永安皇帝行礼的时候,我正打量着他。 老头耄耋之年,说句人话,就是八九十岁的样子,在这个医疗水平低下的世界,能活到这个年纪着实不易,不过一想到老头是太医院御医的老大,我也就释然了,毕竟他医术高明,定然会为自己调理身体。 老头儿身子有些偏瘦,须发皆白,留着垂至胸口的胡子,小眼睛,高颧骨,皱纹堆在脸上形成一道道沟壑,不经让人感叹岁月的无情。 这张太医见过皇帝之后,便在皇帝的吩咐下,在我下位的椅子上坐下。我撸起衣袖,身边的丫鬟连忙递来一个绣花软垫放在桌上,我也就顺着把手放了上去,这个时候,张太医取出一方薄纱搭上我的手腕,然后隔着薄纱闭眼替我把脉,皇帝则是看了我这边一会儿,便和他的两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得我那个羡慕。 在张太医把脉的同时,我发现伪娘一直盯着我这边,看他那样子,似乎就连呼吸都显得有些紧张,反观萧天羽那个死人脸,正不紧不慢的品着手中的茶水,没有一点当丈夫的样子。 是呢,看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伪娘的老婆呢,萧天羽这个死人脸!你说当初这具身子的主人怎么就看上这家伙呢?论温柔,伪娘不知道比他强多少倍,哎,有眼无珠啊! 还没等我思绪飘远,一个摇晃的脑袋把我扯回了现实,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帮我把脉的张太医,只见这个老头儿一边摇头一边皱眉,不时的还嘬一下牙花子,喃喃道“不可能啊……” 不可能?不可能什么? “张太医,我这病……”我尝试性的问了一下。 张太医先是瞥了我一眼,这才道:“赎下官才疏学浅,王妃这病,下官实在瞧不出个所以然。” 皇帝也停止了和他女人的聊天,看向我这边,问道:“张太医,司北王妃的病如何?” 见皇帝问话,张太医连忙起身,对着皇帝恭敬了行了一礼,有些迟疑的说道:“启禀皇上,老臣医术浅薄,除了王妃身子欠佳外,并未发现其他症状,王妃这失忆之症,老臣实在无能为力。” 我心里其实早就了然,毕竟牵扯到这个脑子的问题,就是前世社会的医疗水平都检测不出来,何况是医疗条件如此落后的这里。 皇帝听了张太医的话后,也开始细问病情,而我倒是闲的无聊,没事打量起不远处的中年太监来,我今天刚进宫的时候,就对太监这类经常在影视剧中看见的物种颇为好奇,如今又机会,正好满足一下我心中小小的恶趣味。 其实呢,太监与正常男人比较,不过是少了子孙根,眼前的老太监就是因为少了那个物件,便没了胡须,声音变得尖细了不少,让人听起来别扭,我看了几眼也就没了什么兴趣,最为重要的是,就在我刚才打量那太监的同时,瞬间联想到了自己的情况。 我如今可是比太监惨,毕竟不会有正常男人对太监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吧。而我这具身子呢?这十足的女性身体,就在刚才,差点了丢了清白。 不过,如果让我在女人和太监这两个身份之间做选择,那么我还是宁愿做个女人,毕竟女人这样的物种从正常角度来看,还是正常的完整人类。 正在我神游太虚的时候,张太医已经来到我的身边,看样子他似乎和皇帝等人聊完了,只见他面带愧疚的对我道:“还请司北王妃赎罪,下官对王妃的病情实在无能为力。” 我摆出一个自以为很是优雅的微笑说道:“无妨,俗话说的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这生死之事都有命数,何况这点小病?所以,张太医你也无需自责了。” 张太医用一种极为惊异的眼神看着我,随即对我行了一礼,道:“王妃心境豁达,下官钦佩不已,不过王妃您如今的身子因为受伤的缘故,并未痊愈,下官虽然不能治疗王妃您的失忆之症,但调理身子的能力还是有的,下官这就去开个方子。” 我见这老头儿为人不错,当即笑容又灿烂了几分“那就有劳张太医了。” 张太医连忙道了几声“应该的”,便给我开方子去了。 这时,却听那皇帝对着皇后道:“皇后,芊芊丫头这失忆之症张太医都无法医治,依朕之见,唯有国师方能治好了,择个时辰,让国师前来看看吧。” 皇后笑道:“皇上,臣妾听闻国师这几日出去寻药了,说是要等皇上您生辰那日,为您备上一炉上好的丹药。” 皇帝一听,大喜“国师有心了!” 皇后温笑着“皇上您可是大雍之主,唯有您的龙体安康,国家方能太平。” “善!那芊芊这丫头的事情,就待朕生辰后再说吧。” 皇帝这才把头转向我们,笑道:“只顾芊芊丫头的病症了,朕倒是忘了前些日子得了一首好曲子,今天你们正好与朕一同欣赏欣赏。” 皇帝话音落后,还颇有深意的朝我看了一眼。这倒是让我有些不解,不过下一刻便释然了。 只见皇帝话音刚落,伪娘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正笑盈盈的看着我。 随着伪娘的身形走向大殿中央,众人的视线也被他吸引住了。 下一刻,一阵悠扬的萧声响彻整个大殿,仅仅是开头的几个音符,便瞬间吸引了所以人的听力。 这一曲不正是我在红灯区吹奏的《故乡的原风景》吗?难怪皇帝刚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想必他已经从伪娘那儿得知我是这曲子的原创人。 在场的众人都不知觉沉醉在这曲子的优美旋律之中,曲子再好,终究有个结局,几分钟之后,曲子终究还是到了尾音,一曲终罢,现场却是安静的出奇,一看众人,他们仿若还沉浸在那旋律之中不能自拔。 自从和萧天羽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我面圣也是强撑下来的,毕竟任谁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也不可能有什么好心情,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因为这曲《故乡的原风景》的响起,让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找到了一丝亲切之感,也算是给了我一些小小的安慰。 “当真不错呢!”皇后第一个开了口,随后她对着伪娘笑道:“浩儿也偏心的紧,心中只有你的父皇,这般好听的曲子,本宫还是沾了你父皇的光才有幸听着呢。” 皇帝听了这话,当即笑了出声,只见他温柔的拍了拍皇后的手,这才对伪娘道:“浩儿,你可要好好安慰你母后了。” 伪娘笑着道:“儿臣这不是念着父皇国务劳累,所以一得到此曲便想着给父皇解解乏吗?不过母后若是喜欢,儿臣以后可以天天吹给您听。” 这一家三口开心的聊着,我不经意看了一眼慧妃,正好这一眼瞥见慧妃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寒芒,果然啊,这后宫的女人可不好当呢,整天为了一个男人争来争去的。不过萧天羽这个人却是一脸的淡漠,看不出什么喜怒。 皇位确实挺吸引人的,你说我当初穿越的时候,怎么就不给我安排个皇帝做做啊?哪怕一天也行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见皇后笑着道“浩儿有心了,这曲子着实优美,不过,此音律本宫似乎未曾听过啊?不知是谁有如此才华,竟然能谱出这般缥缈仙音。” 伪娘笑了,只听他道:“母后,这人你认识呢,可要猜猜看?” 说完,伪娘还对着我眨了眨眼睛。 第26章 面圣【下】 皇后听了伪娘的话后愣了愣,随即猜了个范围“本宫认识?难道是江家的人?” 伪娘微笑着摇了摇头。 “难道还有比江家人音律造诣更高的?”皇后有些吃惊了。 我的内心已经掀起了一些波澜,毕竟曲子是我带来的,现如今眼看着就要把话题引到我身上,我也有了些小紧张,这些情绪倒是冲散了一些先前的不愉快。 这时,一旁的皇帝笑着开了口“浩儿,你就别绕弯子了。” 伪娘玩着手中的玉萧,一步步来到我的身边,他仪态优雅,步伐轻盈,随着步子的迈动,衣袂飘飘,黄袍上的银莽应和着舞动,加上他那美的不似男子的五官,竟让我的目光呆滞了一分。 可是不知怎么的,就在我呆滞的那一瞬间,怎么就感觉身边一阵寒气逼人呢?可当我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等我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伪娘正笑盈盈的看着我,那仿若抹了朱丹似的唇瓣微微咧开,束贝含犀。他来到我身前不远处才停下步子,面朝我,双手负于身后,笑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众人的目光都随着伪娘的视线而集中到我身上,我也不禁老脸一红,有些颇为尴尬。 一时间,无论是皇后慧妃,还是一旁的宫女太监,都露出了吃惊的神态,而我看着这些人那带着崇拜和怀疑的复杂目光时,那种尴尬也随之消失,因为这种被瞩目的感觉,让我的心有了一种虚荣之感。 大雍国人耽于音律,何况,丹青琴棋也属中九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这也算是附庸风雅之事。我此刻的身份也算是正牌王妃,不是那些靠此等艺技谋生的优伶艺妓可比的。所以,我没有一点不适,反而喜欢这种出风头的感觉。 “这曲子是出自芊芊丫头之手?”皇后颇为诧异。 “朕当时听了浩儿的话也是吃了一惊,你说就芊芊丫头那野性子,让她谱曲确实让人不敢置信啊。”皇帝笑着打破众人的震惊。 我听了皇帝的话,这才意识到皇帝老儿要求见我的真正目的,如果说是担心我的失忆问题那完全是扯蛋,照目前的情势看,这皇帝老儿分明是冲着我拿出的这首曲子来的。看样子,这大雍天子对音律也是颇为痴迷啊。 虽然心里知道了皇帝老儿的目的,但我还站起身来对着众人双手合十,一脸得道高人的模样,笑道:“呵呵,过奖了,过奖了!” 上位的皇帝老儿笑得更欢了,而身边的萧天羽却是一脸的黑线。 “你这小丫头,朕方才见你拘谨的很,还以为你嫁人后改了性子。”皇帝笑道。 我心头颇为不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不过芊芊丫头,你说此曲子是你所谱,朕也是怀疑的紧啊。”皇帝收起笑容,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向我。 我心里暗骂,就知道这个皇帝老儿想见我准没那么简单,看他这样,明显是想让我再给他来一首新歌的意思嘛。 谁叫人家是皇帝呢。不过这差事确实有点难,别看皇帝现在亲昵的叫着我“芊芊丫头”,但谁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翻脸什么的?就冲他能生出萧天羽这样冷血的儿子,我就不敢掉以轻心。 想到这儿,我强行驱除了先前因为萧天羽而带来的不快,全心全意的投入选曲之中。 歌曲选好了确实能讨皇帝欢心,但若是选得不好,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毕竟我不是芊芊本人,只是灵魂穿越而来的异界人,并不知道皇帝老儿的真正性格。 我脑海里的歌虽然多,但绝对不能把现如今很多流行音乐带到这里,毕竟很多歌曲的歌词太过浮躁,旋律也因为过于追求新意而变得另类了些。经过再三考虑,我觉得要拿出的歌只能是名曲,而且还是以前的老歌,古风音乐当然也行。 对于曲子的选择,那是因为我考虑到古人的接受能力,你说我如果唱一首“我爸刚弄死他”,不用脑子想,肯定是不会被古人接受的。 先说老歌,大多老歌的歌词立意深刻,发人深省,耐人细品,虽然不符合古人的装逼古文风格,但通俗易懂,更容易被群众接受。 古风呢,算是中庸吧,毕竟任何时代对于新鲜事物都是有新鲜感的,若是选古风音乐,行是行,却很难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当然了,我选择的音乐还是符合我自己的口味,毕竟我穿越而来,很多歌曲的歌词也记得不是很准,而我感兴趣的类型就不一样了,我从小就喜欢音乐,听到自己喜欢的歌曲和歌词,都会默记下来的,所以就算现在穿越了,我的脑海中还是有些库存的。 不过这也是暂时的,这次出宫之后,我得找个时间把脑海中的歌曲记录下来,等时间一长忘了可就麻烦了。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我的脑子已经转了千百回,最后,我灵光一闪,便选定了一首老歌,选这首老歌的时候,我倒是有些投机取巧了,因为我选的不是别的,正是爱国题材的《精忠报国》。 呵呵,我也不觉得这样拍马屁有什么不好,毕竟此曲旋律还是挺不错得,歌词霸气,现如今各国虽然没有什么大战,但小型战争还是有的,我用这样的歌来表达自己的爱国情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乱子的。 只是我有些颇为担心,我如今的身体是个女子,这个声音嘛……不知道唱这首歌会不会让效果大打折扣呢?毕竟少了男子气概啊…… 他妈妈的!既然选定就不改了,老娘……啊呸!老子既然能唱这首歌,也是巾帼不让须……他妈妈的! 曲子选好之后,我便离开座位,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皇帝老儿行了一礼,道:“父皇,如果儿媳能再谱写一曲,可能证实那曲子是儿媳自己所作?” 皇帝听了我的话后,却是加了个条件,道:“丫头,你若能再谱一首和方才同等高度的曲子,朕就相信你的话。” 信你个鬼! 我心里暗骂,这皇帝老儿当真是个老狐狸呢,不过我表面上还是笑着回道:“那是自然!” 皇帝老儿当即喜上眉梢,笑着吩咐道:“来人,上琴!” 我知道,在这里,古琴才是主要的乐器,所以皇帝自然是命人上琴给我,而不是什么笛子和萧。不过没人伴奏,琴音单一,所以效果又要扣除一些了,看来,我以后还真得组建个乐队什么的。 就在一名小太监拿琴的时候,我对着皇帝老儿行礼道:“父皇,儿媳接下来的曲子呢,其实是儿媳在家养伤的时候就已经谱写好的,这样可行?如果要让儿媳当场谱写一首新曲子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就要劳烦父皇久等了。” 我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一首歌曲的出现,是要经过多次反复琢磨和修改才能出成品的,若是我一来就直接弹上了,那么就显得不真实了。 “无妨!你就弹奏那首已经谱写好的曲子吧。”皇帝倒也没有计较什么,我知道,他就是无聊的紧,只是想听一些好曲子罢了。 我又接着道:“谢父皇,不过儿媳所作的这首曲子,已经填好了词,儿媳想请一人替儿媳把词写出来,也好请父皇点评一二。” 这个歌词还是有必要的,毕竟有了歌词之后,才会防止听歌人听错或者听不清歌词。 “哦?芊芊丫头,你还填好了词?快快写来。”皇帝有些惊喜。 我一头黑线,刚才我明明是说请人帮我写词的,这皇帝老儿不会让我自己写吧?就我那鸡爪子刨过的字,不吓死人才怪。 我目光瞥向一旁的伪娘,眼里尽是求助之光。我之所以选择伪娘,那是我知道伪娘喜欢我,他是向着我的,虽然这让我很不自在,但此刻是没有办法,因为就我现在和萧天羽的关系,我就是打死也不想去求他。 就在伪娘笑着准备迈步上前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父皇,这词,就由儿臣替芊芊写吧,儿臣与芊芊新婚后招了霉运,所以一直没敢带领芊芊向父皇请安,如今晦气散尽,儿臣就借这个机会向父皇赔罪了。” 第27章 精忠报国 我一愣,万万没想到,萧天羽这个家伙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一旁的伪娘脚步一顿,笑容也硬生生收敛起来。 皇帝老儿倒是笑意不减“也好。” 这个时候,一位小太监已经拿来了一方古琴,而慧妃则是令丫鬟取来了笔墨纸砚和一张方桌。 丫鬟们铺好宣纸,便开始研磨,待到丫鬟们做好一切之后,萧天羽已经一手提笔,一手负于身后,站在了铺了宣纸的木桌前。 我虽然不太愿意和萧天羽这死人脸合作,但情势所迫,也只好无奈的来到萧天羽的身边,小声的开始背诵起歌词来。 当然了,我把歌词中的“黄河”改成了“洛河”,把“中国”改成了“大雍”。 我为了营造一种神秘的气氛,所以故意压低了声音,以至于除了我身边的萧天羽外,其他人都听不清我在说些什么。 男人刚听了我歌词的前几句,整个人就是一愣,然后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不过他也没多问,握正手中的毛笔,蘸墨就在宣纸上挥洒起来。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也是好奇的紧,就连上位的皇帝和皇后也有了兴趣,不过皇宫礼仪很是到位,期间并没有什么人出声,更不会有人走上前来观看。 我看着萧天羽的字,不得不说,这家伙的书法还真是挺不错的,我前世虽然不懂书法,但却是知道书法的一些字体,这萧天羽的字,有点像行草,这个行草,既不像楷书那样规范,也不像草书那般潦草,看起来让人无比舒心,倒是令我高看了这家伙一分。 上位的皇帝老儿见萧天羽停笔之后,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让身边的中年太监来拿歌词,当小玄子把歌词小心翼翼的递给皇帝之后,我已经坐在古琴前,拨了几个音符。 皇帝还没来得及看歌词便听见了我的琴声,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解。 我笑着解释道:“父皇,这词还是与儿媳的琴音一起欣赏会更有一番趣味。” 皇帝“哈哈”一笑,也不急于一时了。 我拨动手下的琴弦,随着前奏的音乐响起,开始哼了起来。 “哦哦哦……” 虽然女人的声音少了气势,但却多了一分空灵。 待到前奏结束,主歌就开始了。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这气势如虹的旋律配合上充满硝烟的歌词,一幅幅战争的场面仿佛就在眼前,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耳旁似有战鼓轰鸣,龙旗随着黄风狂舞,兵器的碰撞声,将士们的喊杀声,战马的长嘶,彼此交融,生生不息,场面浩大不已。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这几句一出来,我似乎感到身旁萧天羽的身子都有些颤抖,我知道,这死人脸是战场上一路杀过来的,更能体会那种手下埋骨它乡的无奈,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即使百死也是义无反顾。 我心中也是叹息,和平的年代,都是一具具白骨换来的。 我前世生活的年代,人们丰衣足食,没有战乱,但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我,只是隔着屏幕看以前战争时期的黑白照片,也能感到战争残酷,而我们的先祖,就是在这种残酷的战争中,用生命和鲜血换来了子孙后代的和平,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们,又有谁会记挂那些忠魂呢?能偶尔想起已经是老天开眼了。 如果不是因为皇帝,我也不会找出这首歌,更不会想到那些死去的军人,人都一个样呢,同是一个物种,也没有谁比谁高尚到哪里去,现在想起,还真是感到可悲。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僵,堂堂大雍要让四方来贺!” 此段一出,举座皆惊,特别是“我愿守土复开僵”这句词,却是出自一介女流,使得周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虽然我还在弹奏,但我能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我也沉浸在音乐之中,不能自拔,我已经完全不受今天坏情绪的影响,似乎随着歌曲一步步迈入战场,只为守护着自己的国家。 重复着又来了一段,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后,四周寂静无声。 这歌我虽然听了很多遍,但还是为之沉溺。 我看了看上座的皇帝老儿,他还在看着歌词,我想他更能直白的看到这词中的东西。 几个呼吸的功夫后,皇帝老儿突然拍案叫好,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激动。 这时,众人也从刚才歌曲的余音中惊醒,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我。 身旁的萧天羽眼神中也有着吃惊,伪娘则是笑盈盈的,下座的慧妃都有些震撼了,皇后的目光也是带着诧异,至于皇帝老儿…… 只见皇帝老儿一手拿着歌词,一面看向我,到了后来,他竟站起身子,连道三声“好”,随后他走出座位,看向歌词又接着道:“好个‘何惜百死报家国!’好个‘我愿守土复开僵’,好个‘堂堂大雍要让四方来贺!’好!好啊!” 皇帝老儿来到了我的身边,他看向我的目光尽是欣赏“芊芊丫头,朕以前便知你文采斐然,没曾想你在音律方面也是造诣匪浅啊,你这词曲可有名字?” 众人也想不到皇帝竟有如此举动,都为之震惊,仅仅一首曲子竟然引得皇帝龙颜大悦。此刻,皇后和慧妃也起了身,朝皇帝走去,皇帝都站着,在场谁人敢坐? 我有些紧张,不过表面上却大方得体的行礼回道:“回禀父皇,儿媳这曲子叫做‘精忠报国!’” 皇帝一听,呢喃几句之后,当场就“哈哈”大笑起来“精忠报国!好个精忠报国啊!” 皇后和慧妃也不时的应和着皇帝的心情夸我几句,我也是笑着一一谦虚回应。 他妈妈的,真心累啊! 话音一落,只见皇帝老儿笑容不改,对着身边的中年太监小玄子道:“小玄子,你吩咐人把这词批量抄写,然后分发到各个军营,朕要让整个大雍国的将士都学会这首词曲,朕要所有大雍子民都记住这四个字,精!忠!报!国!” 纳尼?我有没有听错?要让整个大雍国的将士都学这首歌?这歌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我整个人都蒙了,不过这种效果也让我无比开心,先前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芊芊,想不到‘我愿守土复开僵’是从你一个女子口中所出,难怪当时你年仅五岁,便名动京都,实在让本宫深感惭愧啊。”伪娘淡笑道。 皇帝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他走回了座位坐下,皇后和慧妃也回了自己的位子。 皇帝听了伪娘的话后微微颔首,他对着萧天羽笑道:“先有马革裹尸,后有守土复开疆,芊芊丫头巾帼不让须眉,羽儿,单论这曲精忠报国中‘堂堂大雍要让四方来贺!’的气势,已经不输你这个司北王了。” 我实在搞不清自己这身子原主人的前事,所以也懒得管皇帝他们怎么说。 萧天羽竟然勾了勾嘴角,别看这死人脸平时一脸寒气,笑起来其实还挺不错的,不过这家伙的笑容还真是稀奇呢。 “父皇说的极是,儿臣能有幸娶到芊芊,还得多谢父皇和皇祖母的成全!” 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没去看萧天羽,反而故意看向伪娘,可原本笑盈盈的伪娘,此刻已是面无表情,我分明瞧见这家伙露出袖口的手,竟死死攥着拳头。 我心里一叹,看来伪娘对原来的慕容芊芊还真是痴情呢,也不知道慕容芊芊这小丫头怎么会如此幸运,竟有这么死心塌地爱她的男子,就算这丫头结婚了,伪娘还是没有放手。只是慕容芊芊死后,这烂摊子倒是留给了我。 想到这儿,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被萧天羽强吻的画面,还有摔倒亲了伪娘那次,顿时让我起了一头的黑线,他妈妈的,我竟然和两个男人纠缠在了一起,苍天啊,你全家可安好? 老……老子的一世英名,已经彻底毁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皇后对着皇帝笑道:“看来芊芊丫头实在是讨皇上您喜欢呢,本宫也想看看这丫头到底能做到何种地步,不如就让芊芊丫头在皇上您的生辰宴上再献上新的一曲如何?” 皇帝一听,顿时抚掌大喜“甚好,还是皇后想的妙,芊芊丫头,朕还真是期待啊。” “儿媳定不负所望!” 看来这个皇帝还真喜欢听歌啊,也不知道他在我那个时代会不会是个追星族呢? 不过这个差事实在是难搞定啊,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若是唱的好,就像现在这样能讨皇帝欢喜,若是不好,呵呵…… 不待我多想,皇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芊芊丫头,你这词曲的词牌名是什么?朕竟然不知。” 我偷看了一眼上位的帝王,心一下子紧了起来,上位者淡淡的看着手中的词,也不知道这样的东西他接不接受,不过我并没有耽搁太久,当即回道:“儿媳并未拘泥前人形式,这些曲子和词都是儿媳平时自娱之作,也不知父皇喜爱,所以并未规范什么,还望父皇莫怪。” 皇帝摆了摆手,道:“无妨,朕只是颇为好奇,你这丫头为何这般填词?” 我以前好歹算个管理层面的人物,几次和皇帝的对话后,我言语谈吐间,也开始有模有样起来:“回禀父皇,儿媳起初也未曾多考虑什么,只是觉得词朴实些会更容易被人所接受。这当然只是儿媳当初的一些小心思,父皇莫要笑话便好。” “方才你还说只是自娱,如今却想是否被人接受,前言不搭后语,你这可是欺君!说,朕要如何罚你呢?”皇帝的声音虽然淡淡的,但我心头却是一凉。 现场一时间寂静无比,我死低着头,似乎感觉所有人都敛去了笑容。什么鬼?说翻脸就翻脸了?我整个人都懵了,冷汗也流了下来。 他妈妈的! 我有些支支吾吾,这皇帝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我瞬间没了主意。 几个呼吸之后,一阵轻笑声从正前方传来,我偷偷一看,这不是那皇帝老儿还会是谁,不止皇帝,就是伪娘等看客,也是勾起嘴角,害的我老脸一阵通红。 还能不能正常聊天了?和皇帝说话怎么就这么累呢? “玩笑归玩笑,不过丫头,你的精忠报国让朕深感欣慰,朕决定给你一个讨赏的机会,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是合情合理,朕都会答应你!” 开玩笑?你一个皇帝就不要随便开玩笑了好吗?真的会死人的。吓死你娘……啊呸,真是吓死你爹了。 不过听这皇帝老儿的话,是要给我赏赐? 一时间,我也不知是喜是悲了,感觉自己被玩坏了。不过,我心底还是生出一股子欣喜之情,没想到自己进了一趟宫,竟然会得到皇帝老儿的赏赐,这还真是意外的惊喜呢。 既然如此,那丫头我……啊呸!他妈妈的,被皇帝老儿给带沟里去了,不过皇帝老儿要给我赏赐,我自然也不会客气,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让萧天羽把我休了吧…… 第28章 装个逼 我正准备开口,可是仔细一思索,觉得不妥,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的婚姻是太后和皇帝两人给的,若此番要求萧天羽休我,我岂不是不给太后和皇帝的面子? 再说了,这个婚姻也是我这身子的原主人自己讨要的,如今我若再提出离婚,这后果可不是我能够承受的。 虽然我现在很想摆脱萧天羽,但想到这些,我也就改了主意,可是不离婚的话,我要什么呢?金银财宝?我被困在王府,要这些有个毛用! “丫头,你就没有想要的?”上位的皇帝见我沉默久了,便出言提醒。 众人也都注视着我,整个场地无比安静,落针可闻,连身边萧天羽的呼吸都有些紊乱。就在气氛异常紧张之际,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条件,既可以装逼,也能做些实事。 想到这儿,我便向皇帝行了一礼,笑道:“父皇,儿媳确实有个心愿,却怕此事由我说出不太合适,所以考虑久了一点。” “哦?你且说来与朕听听,看是怎么个不合适。”皇帝老儿颇感兴趣。 “那儿媳说了之后,父皇可不能怪儿媳越俎代庖哦。”我笑着回道。 皇帝一笑,看着我的眼神颇为无奈“你这个丫头,说吧,朕不怪你。” 我收敛笑容,行了一礼,道:“既然儿媳这个赏赐是因为【精忠报国】而得来的,那么儿媳希望父皇把这个赏赐,给那些为大雍殉葬的英灵家属,希望那些家属能够生活好一些。身为大雍国的一份子,儿媳既然享受到将士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安定生活,当然希望能为这些英灵做些什么,可惜儿媳能力不足,如今父皇愿意给儿媳赏赐,那么儿媳便想借花献佛,还望父皇莫怪。” 他妈妈的,在皇宫说话就是费劲。 就在我内心抱怨的时候,我感觉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想不到,我竟会提如此要求。 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身边的萧天羽和伪娘同时沉默,皇后和慧妃也不说话了,皇帝则是有些吃惊的看向我。 我低着头,皇帝没开口,我自然也不会抬头。 其实,话出口后,我就后悔了,为什么?你想想,战死之人,这四个字代表的人口基数得多么庞大,这要的银子定是不会少吧,要装逼这也装过头了啊。虽然内心不安,但我还是静等皇上开口,心里异常紧张,我感觉自己这是在作死啊,想到以前的宫廷剧,说什么谨言慎行,诚不欺我啊。 许久之后,只听皇帝长叹一声“芊芊丫头啊,朕还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大雍有你,朕深感欣慰啊。” 我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却见皇帝接着道:“朕答应你,会从国库里拨一些银钱。” 我一听,心中还是有些欢喜的,虽然我说这个条件有装逼的嫌疑,但因为【精忠报国】这首歌,我确实有所感悟,所以便想做些什么了,还好这皇帝看起来也不像什么昏君。 其实,大雍国对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家人都有补贴,但死人何其多,加上国库拨款之后,官员岂有不贪?所以,一家又能分到多少呢?我如今再添一份,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小玄子,取朕的玉玺来!”皇帝看向我,满是笑意。 玉玺?这皇帝老儿要拿玉玺做什么? 皇帝说完话后,又站了起来,皇后和慧妃也跟着起身,三人来到萧天羽刚才写歌词的木桌前,伪娘很有眼力的在一旁加水研磨。待到墨汁磨好,皇帝提笔蘸墨,接着就在白宣纸上写了四个大字。 精忠报国! “芊芊丫头,今日朕就赐你这个四个字。” 皇帝赐下的墨宝,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刚才我还听皇帝让那个中年太监去拿传国玉玺,想必这一印章盖下来,那可当真成了无价之宝啊。 果真不出我的所料,不一会儿,太监拿来皇帝的玉玺,这个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利的印章,就在皇帝的一扣之下,八个古体字便落在那“精忠报国”四个字旁。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我忽然灵光一闪,暗骂自己错过了一个机会。 因为就在刚才,我闪过一个开个乐厅的念头,我决定把现代的一些好的歌曲搬到这个世界来,若刚才我向皇帝老儿提这事,然后让皇帝赐块牌匾,那我岂不是要名扬天下? 不过,懊恼也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并不后悔把这个恩赐转给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家人,【精忠报国】这首歌的影响力,已经给了我莫名的自信,就凭借我从新社会带来的记忆,我有十足的信心把开乐厅的事做好。 皇帝把盖上玉玺印章的字给我之后,这才开口道:“好了,芊芊丫头,今日朕也尽兴了,你与羽儿去陪陪你们的皇祖母吧。” 我这才想起,原来此次进宫,最为主要的就是见见那位皇太后了,毕竟我和萧天羽的婚事主要就是由她做的决定。 不过,我和萧天羽进宫后,没有先探望那位皇奶奶,反而来到萧天羽老妈这里,不知道那老婆子和皇帝老儿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就在我想及此处的时候,便见萧天羽对着皇帝开口道:“父皇说的是,儿臣和芊芊来早了些,恐打搅皇祖母休息,现在去,时辰正好。” 我看了看萧天羽那一本正经的死人脸模样,虽然心里不爽,但也不禁暗自为他的心思叹服。 萧天羽这死人脸虽然话不多,可说出的话,似乎都能在不经意间化解一些隐藏的矛盾,加上此人还是战场上的神话,令我我不得不承认他的优秀。 “对了芊芊丫头,明日,朕会派人去司北王府找你学曲,你可要用心教导啊。”就在我和萧天羽临走时,皇帝提醒了我一句。 我应下之后,便和萧天羽告别了皇帝老儿。 太后居住的宫殿叫做“慈安宫”,这慈安宫是整个皇宫最为清静的地方,距离慧妃的兰心宫有些脚程。 离开兰心宫后,一路上,我拿着皇帝老儿的墨宝和张太医开的的药方,盲目跟在萧天羽身后,自己也没有刻意看路,只是一路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并不想和身边的男人说什么话。 我不记得从兰心宫到慈安宫是怎么走的,我只知道,一路走来,我和萧天羽二人走过花岗岩的石板路,穿过横跨人工湖的红漆木桥,周围建筑物的绿色陪衬也越来越多,路过的宫女太监倒是少了一些,最后,我们穿过一片鲜有行人的绿荫石道后,萧天羽便提醒我到达了目的地,我环视一周,这才发现,我们已经来到一处宫殿旁。 我本以为这太后所居之地,定是占地极广的豪宅,但此刻通过宫殿的外墙,我就知道,此地面积,与慧妃所居之地相差无几,但重在别致。 此地幽静不失生机,整座宫殿绿荫环绕,我与萧天羽进入慈安宫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人工建造的水池,池中假山耸立,池水清澈,鱼翔浅底,好不自在。 绕过池水假山,经过门洞,随后便是一片花园,一条花岗岩铺就的主干道把园子分成两大块,数条鹅卵石铺设的绿荫小道,又把这两块花园细分了一遍,一座朱亭立于一侧,亭边人工小溪流过,流水潺潺,一座小木桥跨过小溪,直通朱亭。 园中的花卉种类繁多,高低稀疏分布颇有讲究,看起来就让人舒心。 一路走着,一路感叹,这个世界的人还真会享受,想到自己前世的房价,我就有些不平衡了。就拿我当初买的那房子来说,可是标价三百多万,面积也不过九十平出头,老子现在房贷还没还清呢! 就在我内心极不平衡的状态下,我们又穿过一条沿着花园建设的长廊,这才到了这慈安宫的会客大殿。 还没等我们进殿,殿内便传来了一阵老妪的欢快笑声。我和萧天羽走进之后,只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子,正逗弄一名五六岁的小屁孩,老婆子的下位坐着一名美妇,美妇此刻是笑着看着老小两人,眉眼间尽是柔情。 我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那老婆子身上,只见这老婆子头戴百宝凤冠,身着黑底银凤皇服,脖子上还环绕一串紫檀佛珠。老婆子肤色白皙,奈何岁月侵袭,一道道皱纹爬上脸庞,不过观她模样,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位绝色美人,只可惜美人迟暮。 这位定然是那所谓的皇太后了,至于皇太后身边的小屁孩和那名美妇……美妇我倒是有些眼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孙儿(孙媳)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金安!”我照着萧天羽路上的交代,与这死人脸一起向着那老婆子行了一个大礼。 老婆子自我们进殿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我们,此刻见我们行礼,当即和声笑道:“都起来吧!” 我们刚一起身,那老婆子便看向我,道:“芊芊,你娘亲前些日子听说你们要来,就想着来看看,今日正好,你们母女俩也能说说话。” 娘亲? 我看了看下位的美妇,这时才想起,原来就在我养伤那段时间,这美妇还过来看过我,不过我当时没敢多与她多说话,怕露馅,所以连她的模样,我也是有些刻意忽略了。现在看来,眼前人确实是我这一世的母亲张氏了,难怪我觉得眼熟呢。 现在是避无可避了,我不得不去面对眼前人,心里虽然知道该怎么做,但我的身子还是不知觉的僵了僵,对着张氏干笑道:“娘亲” 张氏似乎看见了我有些陌生的眼神,身子微微一僵,不过她还是连忙起身,对着我和萧天羽行了一礼,道:“臣妇见过王爷王妃!” 身子本能反应,我连忙搀扶起张氏,道:“娘亲请起”。而一旁的萧天羽,却只是淡淡对着张氏点点头,算是见礼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晨儿,还不快来见过你姐姐!”张氏起身之后,连忙笑着招呼身边的小屁孩。 晨儿?姐姐? 我看着一名正向我走来的小屁孩,呆了呆,这孩子就是我这世的亲弟弟? 第29章 小屁孩慕容晨 小屁孩不过五六岁年纪,穿着墨黑的小衣衫,身高最多一米刚出头的样子,他小脸胖胖的,一双乌黑水灵的眸子大大睁着,细长微翘的小睫毛扑闪扑闪,小嘴泛着浅浅的桃红,小模样甚是可爱。 “晨儿见过王妃姐姐!”小屁孩一本正经的走向我,竟对着我恭敬行了一个礼,稚嫩的声音中甚至带着奶气。 看着眼前小大人模样的小屁孩,我被逗乐了,小小年纪奶都没断,还学大人装成熟。 “真乖!” 我躬下身子,捏了捏小家伙的嫩脸,这小屁孩竟然还皱起了小眉头,只是这个表情,怎么让我感觉似曾相识呢。 我也没多想,可能是前世没有小孩的关系,眼前的小家伙竟让我有了一丝爱怜的感觉,毕竟我前世也活了三十个年头,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穿越后的生活体验,我还真想有个孩子还疼。 可能是自己感到孤独了吧,人这一生都是极为自私的,小时候需要父母的疼爱,就会黏着父母,对父母特别亲切。长大后,需要女人(男人)的关爱,于是开始找个女人(男人)一起生活,慢慢忽略了父母的感觉。时间久了,对于女人(男人)腻了,就想着生个小孩来填满自己内心的空虚,有了孩子后,自己的孩也走上一样的道路,开始需要自己和妻子(丈夫)的爱,就这样,循环开始了,如此反复,周而复始…… 我将皇帝老儿赐的墨宝放在身边的木桌上,然后就将这小屁孩抱了起来,心里虽然感叹人的自私,但却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生出的那一丝的喜爱,这种内心暖暖的感觉真好,让人流连忘返。 这小人儿实在是长得可爱,身子也是软软糯糯的,像一团棉花,我忍不住亲了小屁孩的脸蛋儿。 可这一亲,怀中的小屁孩竟然还有些不乐意了,他挣扎着,嘟着小嘴,奶声奶气对我道:“姐姐羞羞脸!晨儿现在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能亲人家?而且你都嫁了人,不能再亲其他男人了。” 此话一出,我原本对这小孩的喜爱,当即就被戳了稀烂,心里头那一个郁闷,这些都是谁教他的啊?小小年纪都能说出这番话了。 一旁的张氏和太后看着这一幕,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我老脸一红,感情这回还被这个破孩子给教训了。 我没好气的把怀中的破孩子放了下来,一脸的嫌弃。 这破孩子倒好,见我嫌弃的样子,仰着脑袋,还皱着小眉头,用长辈的语气对我道:“姐姐真不乖,晨儿说你是为你好,你还不乐意了。” 我顿时翻了个白眼,现在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理他了,看来所有的事物都不能看表面,这破孩子虽然长得可爱,但那张小嘴实在惹人厌。 小破孩教训完了我,然后紧张的看了我身旁已经入座的萧天羽一眼。 萧天羽这死人脸自从对张氏一点头之后,就自顾找了位置坐下,然后慢慢品着宫女奉上的茶水,一脸淡漠。 破小孩突然正了正神色,小模样一本正经起来,他走到萧天羽身前,对着死人脸弯身行了一个大礼“晨儿见过战神姐夫!” 纳尼?战神姐夫?还战神?这小屁孩凹凸曼看多了吧! 我无语的看着那恭恭敬敬的小破孩,你说就萧天羽那死人脸,只会欺负女人的货色,还好意思被封为战神?我看是屁神还差不多。 萧天羽喝着茶水,淡淡的瞥了小破孩子一眼,一言不发,似乎没有听见一样。 装逼!你接着装! 虽然不满萧天羽,但我心里却是为小破孩吃瘪而幸灾乐祸,谁叫他刚才那么说我来着?可是,我又很是反感这死人脸的态度,对方好歹是个孩子,身为男子汉就不能有点风度……额,好吧,我想多了,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嗯,不是普通小孩,所以风度这东西就不要用在这孩子身上了。 小破孩倒是没有在意死人脸的态度,他继续奶声奶气的说道:“战神姐夫,你能不能教晨儿习武啊?” 沉默…… 小破孩的眼睛死死盯着萧天羽,漆黑水灵的眸子里溢满了期待,这目光仿若一颗美轮美奂的七彩泡沫,让人都不敢加重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伤了这孩子的幼小心灵。 萧天羽似乎不想被人这么一直注视,他皱了皱眉,淡淡回道“没兴趣!” 说完后,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旁的宫女连忙帮他满上一杯茶水。 破孩子当即一个转身,两条小短腿快速迈动,不一会儿就跑出了客厅。 我心头一股子怒火窜出,实在想不到,萧天羽这死人脸竟然和一个孩子这样说话,就算你不想教,语气好歹和善点不行吗?你看把人家孩子伤的,肯定留下心理阴影了。 虽然心里愤怒,但我也不敢在这样的场面上和他争吵,只是狠狠的瞪了那死人脸一眼,然后快速的朝着小破孩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客厅内的皇太后皱了皱眉,而张氏则是笑得有些勉强。 我一路快走,来到客厅外不远处的长廊上,只看见破孩子背对着我,两条小短腿跪在长廊旁的座椅上,短胖的小手扶着栏杆,面部朝向花园,只给我留下个后脑勺,破孩子那小小的身子似乎在颤抖,我一看,就知道他正独自伤心来着。 这孩子的背影似乎有些落寞,我看着他,内心紧揪着。我没有生过小孩,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走过去后,该怎么安慰这孩子。 我做了个深呼吸,最终还是迈开了步子,来到小孩的身后,孩子却是没有什么反应,看来是被萧天羽的话伤的厉害了。 我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这孩子的小肩头,刚想开口说话,谁知这孩子立刻回过了头,他看着我,浑身都在颤抖,而脸上,竟然是一副激动的兴奋表情。 靠!吓老娘一跳,尼玛!这是什么情况? “姐姐!姐夫……姐夫他……姐夫他与我说话了,姐夫他真的与我说话了……” 这破孩子笑得那一个找抽啊! 他妈妈的,老娘,啊呸!老子算是白操心了。 我没忍住,朝着这破孩子的后脑勺甩去一个巴掌。破孩子那兴奋激动的神情立刻被委屈代替,他双手捂住后脑,一脸委屈的看着我,那水灵灵的眼睛眨呀眨的,眸子里全是雾气,他对我抱怨,声音奶里奶气,音量仿若蚊音,吐词都有些不清了“姐姐,我们男人可不是你们女人随便能打的……” 我一翻白眼,在破孩子身边的长椅上坐下,把小破孩抱起,然后一个翻身,让他趴在我的膝盖上,屁股朝天,我抬手就是几个巴掌。 “呜呜呜……” 啜泣声响起,我心头一颤,心立刻就软了下来,一把将这孩子翻过来,让他面朝我坐在我的大腿上,然后好声好气的安慰起来。 生一个孩子的气,我还真是小肚鸡肠。 “姐姐是个大坏蛋!”小破孩委屈无比,泪珠儿一颗颗滑落,跟不要钱似的。 我也是无语了,抹了抹破孩子脸蛋儿上的泪痕,道:“我怎么是坏蛋了?我们总要讲道理是吧?” “爹爹说了,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们男人和你们女人是没法讲道理的!” 我额头青筋暴露,胸口起伏不定,真想再次朝着他的后脑勺来上一掌,尼玛,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成型的? 第30章 张氏 “晨儿,胡闹!”这时,张氏走了过来,她皱眉看向我大腿上坐着的小破孩,一脸严厉之色。 我尴尬的唤了声“娘亲。” 张氏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她明显看出了我的尴尬,安慰道:“芊芊,你记不起娘,娘不怪你的。” 我忽然觉得喉头一哽,鼻尖竟有些发酸,我想起了前世的母亲,每次犯错,娘亲都是这样对我说话,仿佛我闯了天大的祸,她都会原谅我,包容我。 可是我呢?在城里娶妻买房之后,开始贪图享乐,竟然渐渐忽略了对父母的关爱,脑子里只有女人,想在想起来,我还真的是畜生不如,如今又穿越了时空,也不知道我在那个世界的死亡,为亲人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眼眶有些湿润,我连忙把头转向别处,再也不敢与张氏对视。 大腿上的小破孩已经停止了哭泣,他从我的腿上跳下,跑到张氏身旁,奶声奶气道:“娘亲,晨儿看见姐姐哭鼻子了。” 我被气笑了,当即回头瞪了破孩子一眼,一颗鳄鱼的泪珠子被甩出了长廊。 “晨儿,娘亲与你姐姐有话要说,你自己去玩吧。” 张氏来到我身边坐下,她打发走了小破孩后,握着我的手,满脸的溺爱之色,我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尴尬。 “一转眼,我的芊芊都嫁人了,娘亲还记得,当初的你,还只是那么小小的一团,肉嘟嘟的,涎水都管不住呢。”张氏感叹,神情飘忽,嘴角微翘,似乎陷入了回忆。 是呢,光阴荏苒,一个恍惚间,便是数十年,把我带大的爷爷已经西去,父母的双鬓已然多了些颜色,如今我穿越时空而来,怕是再也无法与二老相见了。 “芊芊,你如今这样也很好,记忆既然失去了,也不要再去找了,以后在王府好生伺候你的夫君。” 张氏似乎话中有话,可听着听着,我就有些无语了,还伺候夫君,老子不弄死他都算好的了。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我表面上还是连忙应着。 张氏见我与她还是有些隔阂,也只是长长一叹“别怪娘多嘴,我们女人的依仗是自己的男人,你对萧天羽要多花些心思,不管以后如何,你都要记住,你是嫁入王府的女人,永远只是司北王府的王妃,就算是天塌下来,你还是司北王妃。” 我一头黑线,这个便宜老妈还真是…… “娘亲,芊芊知道了。”我硬着头皮满口答应,心里头为自己的话感到一身的鸡皮疙瘩。 张氏身为相府丞相的正室夫人,自然经历过勾心斗角,我知道,她已经看出了我的敷衍,我略显尴尬。 张氏没有继续深究,只是微微摇头,忽然,她神情一正,对我道:“芊芊,娘亲问你,新婚之后到现在,萧天羽可碰过你?” 我当场就愣住了,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眼前这位老妈竟然问自己小孩这种事,这是什么节奏? 虽然我也经历过一些场面,但就我如今尴尬的身份,也是差点没被问出血来,可能是出于对gay的排斥,我身体下意识就做出了反应,连忙摆手道:“没有!绝对没有!” 张氏听了我的回答,脸色竟然一暗,长长叹了口气“看来,即使你失忆了,他还是有所介怀的……” 我想起了眼前女人的地位和手段,当即接着话题道:“嗯,哪个男人被女人掌控婚姻都不会好受,娘亲,既然萧天羽不待见我,那么你可有法子让我们离婚?” 张氏脸色当即一变,然后猛然捂住我的嘴,她环视四周,发现只能在老远处看见几名宫女后,张氏这才有些紧张的压低声音道:“芊芊,你怎会生出这般心思?娘亲方才的话你都忘了?这桩婚事是皇上和皇太后下旨定下的,你如今已经嫁入司北王府,木已成舟,如果现在反悔,可是杀头的大罪,就连我们相府都会受到牵连!” 我心头一惊。 “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我轻轻拿开张氏捂住我嘴的手,仍然有些不死心。 张氏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复杂,她摇了摇头,随即有些迟疑的说道:“芊芊,你与娘仔细说,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事了?” “娘亲为什么这么问?”这回我倒是有些诧异了,从一开始,我就感觉这便宜老妈话中有话,原先我还不确定,现在看来,我的感觉是没错的。 “没什么,娘亲只是随便问问,不过你要记住,就算你以后想起了什么,你都是司北王妃,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越来越好奇了,看来我所知道的慕容芊芊,还有隐藏的秘密呢。 张氏看着我的眼神,无奈握着我的手道:“芊芊,娘亲都是为你好,你既然失忆了,就别再去计较什么了。” 我知道,张氏看样子是不会跟我透露什么了,也就没打算深究。 之后,我与张氏又闲聊一会儿,这才一起回了会客厅。对于这次我和张氏闲聊,皇太后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她有意留给我和张氏独处的时间。 来到会客厅后,我先是再次对皇太后行礼,这才看向小破孩和萧天羽两人。 萧天羽倒还是我出去前喝茶的无聊样子,小破孩虽然崇拜萧天羽,但也没敢靠近,而是与皇太后聊着天,逗得皇太后很是欢心。 我也随后在张氏身边落座,而萧天羽就坐在我的对面,我可不想与那死人脸靠近。 就在我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这些人聊天的时候,一名宫女走到我身前奉上茶水。 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主位的皇太后身上,那奉茶的宫女竟然趁机悄悄的塞给了我一个方正的东西,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那宫女一眼,却见宫女的神情先是有些闪躲,不过下一刻又恢复了常态,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我就是傻子也知道此事不能声张,当即也一本正经的坐着。 待到宫女端着茶盘走后,我悄悄的看了手中的东西,凭着手感和瞬间的一瞥,我才知道手中的方块是折叠在一起的纸张。 这是谁给我捎带的什么消息吗?我拿着纸张,心里越发好奇,很想知道这里面写了什么,但我又不能在这里打开来看,于是我就开始想着离开这里的借口。 又小坐了一会儿,我便低声对着张氏道:“娘亲,我尿……我内急,先出去会儿。” 不待张氏回应,我又起身对着皇太后行礼赔罪,这才出了会客厅,来到了刚才和张氏聊天的长廊。 我看了看手中的方块,心里很是奇怪,我在宫里又不认识什么人,到底是谁要给我传纸条呢?而且还是在皇太后的慈安宫行事,此人定不简单。 想到这儿,我打开手中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慈安宫,花园朱亭,出来一见 落款没有名字,只是画了支萧 伪娘? 我连忙看向前方花园一侧的亭子,只见亭子正立着一个黄袍人影,那人影此刻正笑着看向我,没错了,那货不是伪娘还是谁? 不会吧?这家伙这么大胆了?竟然在太后的地盘上约我见面。而且萧天羽也在这里,他就不怕被人非议吗? 我有些犹豫,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萧天羽现在还在客厅坐着,我和伪娘说几句话也没什么。伪娘那家伙对我有些爱慕,我还是和他说清楚些好。 想着想着,我脚下的步子便迈了出去。 我这行为算不算是偷情呢?啊呸!脑子里瞎想些什么啊。 可当我走进花园,跨过木桥,刚来到亭中的时候,方才的想法似乎突然灵验了一般,因为就在我踏入亭中的那一刻,伪娘竟一把搂住了我。 我瞬间愣住了,这死伪娘竟然敢吃老娘豆腐? “芊芊,回到本宫身边好吗?本宫现在什么都可以不管,什么都可以不要,本宫只要你!” 第31章 养伤 听见含烟的声音,我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 “王妃?”含烟见我许久未回应,便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进来吧!”话刚出口,我就有些尴尬了,因为我现在可是一丝不挂啊。 含烟的动作可是快的紧,还没等我出言阻止,这丫头便推门闯了进来,若是平时,我倒是不介意光着身子面对含烟,可现在的我狼狈不堪,床单上还有落红,这让我老脸都丢尽了。 含烟看见我的模样后,俏脸也是微微一红,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我的身子。 我见这丫头肩头耸动,就知道她在发笑,当即更为尴尬,恼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奈何我身子受伤,说话自然是有气无力,加上平时我对待含烟确实很好,这丫头也慢慢与我亲近了许多,不像我刚穿越时那般怯懦了。所以,即使我语气有些恼怒,含烟这丫头也不怕,而是有些兴奋的回道:“奴婢这是为王妃高兴呢,今儿王爷出来的时候,还吩咐奴婢好生照料王妃您呢。” 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含烟的话又让我想起昨夜的那一幕,一时间,我只觉得整个身子极为不适,当即对着含烟吩咐道:“小烟头,你拿浴桶来,再吩咐人烧些水,我要洗澡,就是沐浴!我要沐浴!” 含烟也知道昨晚萧天羽在我房里过夜的事情,当然也清楚我现在的身子确实需要清洗,当即笑着退了出去,吩咐人准备去了。 可能是因为昨日萧天羽来我这里过夜的消息已经传出,下人们办事情倒是很勤快,不一会儿,热水就送了过来。 我虽然嫁入了王府,但一直未与萧天羽圆房,所以在下人们心中,我可能还不是这王府真正的女主人,何况还是在沈素心这个侧妃掌握中馈权的情况下。而这次我真正成了萧天羽的女人,也算是得到萧天羽的认可,下人们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 以上这些,也是后来含烟分析给我听的,别看这丫头年纪小小的,架子还是有的。因为我亲眼见过她扬起小下巴训斥一名粗使丫鬟,那嗓门,那眼神,真是活像一位小狗腿。 热水送来之后,我便在含烟的伺候下开始清洗身子。 洗澡的时候,尴尬部位自然是我自己清洗,可每每触碰,我就想起昨晚的画面,一时间脸色铁青。 他妈妈的,老子这两世的污点加起来都没有昨晚多,真不知道萧天羽那死人脸突然间脑子抽的什么风,竟然来爬老子的床,老子可是记得,当初他还是对老子一脸没兴趣的表情。 想到这儿,我忽然想起萧天羽昨晚说的那句话,好像是问我为何如此对他,可我貌似也没做什么吧?难道是昨天被伪娘抱着那事?可就算我被伪娘抱了,他也不至于脑子抽得那么厉害吧?难道他认为我给他带了绿帽子? 一时间我也想不出什么头绪,但是昨晚发生的事情却还是我心头的一根刺,实在无法忽视。 洗完澡后,我用那个什么破树枝刷了牙,胡乱喝了点瘦肉粥,这才请女大夫帮我施针,而含烟则是去替我煎药。 说到煎药这事,含烟还在我面前抱怨的一番,说昨天她好不容易煎好的药却被打翻了,让她白白辛苦了一场。 我听着自然是脸色不好,因为我还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竟然还挺享受和萧天羽啪啪啪的感觉,当时还因为含烟敲门的声音恼怒了一番,现在想来,我实在是无地自容了,恨不得当场就甩自己几个嘴巴子,可是我又狠不下心来,因为我怕痛。 就这样,我每天都是喝药插针,在征得女大夫同意后,也用张太医开的方子调理身体,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七八天,而在这段时间里,萧天羽没有露过一次面,但他身边的两个黑衣护卫却来过几次,给我送了些补品。 那两个护卫我也是认识的,他们就是我逃跑那天,在武器铺子遇见的黑衣护卫。 护卫一男一女,男的叫飞星,女的叫纤云,是萧天羽的贴身保镖,武功自是不比多说了。 我也纳闷得紧,你说这两人我平时都见不到一次,这回倒好,隔三差五就往这里跑,难道萧天羽是为了打我那一掌而表现出的歉意?又或者是因为上了我之后就把我当成他的女人了? 他妈妈的,如果是后者,那就过分了啊!老子吃过一次亏,可不会吃亏第二次。 哎,想多了也是烦心的很,这几天下来,因为女大夫的施针和药物调理,加上一些补品什么的,我的身子倒是好了许多,至少可以过常人的生活了,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行。 期间,沈侧妃也来看过我几次,不过我由于那晚和萧天羽滚床单的经历,也没什么兴趣调戏美人儿,只是胡乱打发几句,敷衍了事。 再者,就是皇帝老儿赐给我的那四字的墨宝,被我让含烟请人裱了起来,挂在了我沁心院的会客厅,沈侧妃来看我的时候就被惊艳了一把,我当时还有了些小得意。 还有一件事值得一提,那就是我出宫的第二天,皇帝就派了人来王府,说是要我教【精忠报国】的曲子,但由于我伤势的原因,只好推迟了教曲子的时间,那皇宫来人也不客气,竟然要求在王府暂住,说要等我伤好。这几天下来,那人给我的印象有些鬼鬼祟祟的,让我非常不自在。 最后,在休养的这段时间里,我把脑海中能够记忆清楚的一些歌曲歌词全部都默写了下来,以防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忘。 这天,我和含烟在王府的小花园里散步,走的累了,就坐在花园中的亭子里休息,生活过得是无比的滋润,只可惜少了很多娱乐。 想到娱乐,我便想起进宫前那交给含烟的吉他设计图纸,也不知道做出来了没有,我得抽个时间去看看了。 就在我思考问题的时候,一道鬼魅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亭外,我一个激灵,差点没从石凳上翻过身去。 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死脑筋的黑衣男护卫,飞星。 “靠!你想吓死老娘啊……”我坐正身子,话刚一说完,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他妈妈的,老子这是这么了?难道我的灵魂正潜移默化的向女性转换? 心头一股子凉意升起,我越发不安起来。 “请王妃赎罪!”飞星朝着我弯腰一拱手。 “啊?哦……”我回过神来,心里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我知道,自己平时也有时候会自称错误,当时我也不是很在意,可就那次与萧天羽滚床单之后,我就有些草木皆兵了,这几日下来,我觉得自己越发神经质了。 “又来送东西?”我强压心绪,看着飞星拱手下提着的小包袱,问道。 “嗯” 飞星也不多言,然后就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含烟,随后又行礼道:“王爷让我给您带句话,王爷说,王妃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所以自明日起,王妃每日酉时,都要继续给王爷交上一幅字。” “什么?”所有情绪通通消散,我的心此刻已经被愤怒填满。 “萧天羽那死人脸还记得那破事?他妈妈的,他那么小心眼,还是不是男人啊?”我暴跳如雷。 一旁的含烟立马把包袱放在石桌上,然后赶紧搀扶着我,生怕我过于激动摔了去。 “王妃,王爷也是为您着想的。”含烟在一旁安慰。 “为我着想?他妈妈的,他这是明显要整老子!”我胸口一阵起伏。 反观一旁的飞星,却早已没了人影,想必是说完话后就跑了路。 瞧不见飞星,我转身抓向石桌上的包袱,然后使劲甩了出去“我去你的破字,想让老子听你的?没门!” 第32章 天音阁 这女人身子的那几天也早就过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反应。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也不想继续逛花园了,便招呼含烟回沁心院。含烟倒好,把我扔出去的包袱也带了回来,让我好一阵郁闷。 翌日,我起早洗漱之后,吃了些糕点当早餐,便带着含烟出了王府,直奔天音阁而去,至于萧天羽叫我交的字,呵,见鬼去吧! 至于那个天音阁,就是我托含烟找的乐器制造的地方。 司北王府位于皇城的东北方,而皇城的主要购物中心则是在城南方向,不过有些特殊的铺子就例外了,比如我上次去的兵器铺子,那是在皇城的西面。 皇城的北面一般都是达官贵人的府邸,南面则是一些富豪或者小品阶的京官所住之地,一些商铺,也主要分布在城南。而我和含烟所去的天音阁正是城南,那里比起城北可是热闹不少。 我们出门并没有坐王府的专用马车,而是去路边随意叫的一辆车,我可不想用这王妃的身份招摇过市。 整个皇城还是比较大的,即使乘坐马车,也费了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 马车到了城南的一间坊市门口停下,含烟快速下了车,然后搀扶着我下来。 当含烟付车钱的时候,我就开始打量着眼前的环境。 这里位置似乎有些偏,路上的行人较少,我眼前是一座五层高的楼房,一块写着“天音阁”的繁体字牌匾挂在一楼的门口,门口只有几位公子小姐进出,看起来颇显冷清。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这里进出的女子大多都蒙着面纱,让我很有一种去揭面的冲动。 含烟付完了钱,来到我的身边说道:“主子,天音阁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的江家产业,这里每日都会有天音阁请的琴师来此献艺,很多权贵们也来此进行音律上的交流,当然,像我们来这里定制乐器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因为江家除了音律上的造诣,在乐器的制作上也是京都出了名的。” 原本,琴师都会自己制作乐器,但江家在音乐这个领域上造诣很高,制作的乐器都是上品,所以很多贵族喜欢来江家定制乐器。 我只是象征性“哦”了一声,我可不知道什么江家,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我的吉他,图纸都放过来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他们做出来了没有。 不过这时对我吸引最大的,还是那些蒙面的美女,于是我用下巴指了指天音阁那些进出的小娘子,问道:“小烟头,你看那些妹子怎么还戴着面纱啊?” 含烟皱着小眉头道:“主子,这些你都忘记啦?” 我没好气的敲了小丫头的脑袋一下,道:“叫你说就说,哪儿那么多废话?” 含烟委屈的捂着头,可怜兮兮的解释道:“只要是未出阁的大家小姐都这样,但一些普通的女子或者下人就没这个必要了。” 看来,这面纱也是一种身份象征呢,像含烟这些下人和一些普通家庭的女子,是不会戴这些的。 “那我要不要也带个?”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可话刚出口,我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我竟然又下意识的把自己当成了女人。 “小姐,您已经出阁了,怎么还能带面纱?会让一些公子误会的。” 我一头的黑线,自己也是嘴贱,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正当我准备走进天音阁大门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盯着我似的,让我一阵不自在,可当我转身四处看去,只见稀疏的行人来来往往,没有什么反常。 “好了,我们进去吧!”我觉得是自己神经过敏了,也不再多想,便拉着含烟的小手迈开了步子。 走进天音阁,内部月白色帷幔四挂,一幅幅精美的刺绣铺洒在这些帷幔之上,这些刺绣的内容或梅兰竹菊,或鸟兽虫鱼,种类繁多,令人目不暇接。 天音阁里面的环境很安静,来往的行人仿佛都是儒雅之辈,走路的声音很轻,偶尔的交谈也是轻声细语的。若是旁人就算刚迈入天音阁,细细聆听,还能隐隐能听见阁内深处的丝竹管弦之声,令人心神愉悦。 我和含烟也受了这里氛围的影响,动作轻盈了不少,呼吸着萦绕在鼻尖的檀香,我刚才的恼羞情绪也被抚平了不少。 进入天音阁不久,就有一名小厮前来招呼,含烟说出我们目的的同时,还递出了一张付款后的字据给小厮。 小厮看过字据后,眼皮子一跳,随即便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对我们躬身行礼“原来是司北王府的姐姐,小人这就带你们去。” 字据上有司北王府的信息,自然让眼前的小厮恭敬许多,可他也只是当我们是王府派人来取东西的下人,因为就我现在青衣素雅的装束,也不是一名王妃的扮相。 就这样,我与含烟在小厮的带领下从一楼的后门走出。 刚出后门,我们仿若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绿树成荫,环抱成一个圈。圈内,在我们视野的正前方,正立着另一座楼阁,这楼阁虽然只有两层,但也算别致。 小厮指着前方的楼阁解释道:“看样子,两位姐姐似乎是第一次来我们天音阁吧?那里便是我们天音阁制造乐器的地方。因为担心乐器的制造影响贵客,所以就单独设了楼阁,建在了主楼的后面。” 说实在的,这里的环境当真不错,就在那两层楼的前方,竟然还修建了人工水池,池内假山竖立,鱼翔浅底。假山的周围也立着凉亭,亭内还有人对弈。 “你们这里挺有意思啊。”我一看周围的散人,就知道这些人都是天音阁的客人,如果我没猜错,这乐器制造的过程是可供客人们参观的。 小厮笑了笑,对着我们做了请的姿势,道:“姐姐们这边请!” 我们走向楼阁,刚到门口,两道身影迎面而来,我一时没注意,差点与一人撞在了一起。 “啧!”虽然没有撞到我,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当即对着眼前人怒目而视。 可当我看清那人时,微微一愣,表情缓和了不少。 眼前人是一名带着面纱的娇弱女子,我可不想和一个女人争执什么。至于女子身旁那位蓝袍青年,便直接被我无视了。 这时,那领路的小厮连忙来到那两人的身边,低声唤了声“二少爷,三小姐”,然后就恭敬的站在了青年的身后。 就这情景,傻子也能看出眼前人的身份了,这小厮是天音阁的人,他称呼眼前的小青年为少爷小姐,那么这两个人定是天音阁的少主人了。 看来眼前的两位身份不低,不过他们竟然没认出我的身份,这倒是让我感到奇怪。 毕竟都属于上层圈子,再怎么样,见面也应该有过的啊。 后来我回去问过含烟才知道,原来这青年是江家大房的二子,名唤江初雨,他自小从抓阄开始,便展现出对音乐的喜爱,七八岁就拜了佑国寺的一名僧人为师,经常跟着僧人四处云游,以此来增长自己的见识,因为常年在外,自然是很少接触京都权贵子弟的。 至于江初雨身旁的女子,叫江初雪,是江家大房的三女儿,因为这么亲的关系,所以他们兄妹二人的名字也只有一字的差别。 这个江初雪也是喜欢音乐的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的深闺中弹琴绣花什么的,很少出门参加什么聚会,按现在的话说,就是宅女一枚。 所以,这两人不认识我,倒也是不奇怪的。当然了,如果说出我的身份,不管是相府嫡女,还是司北王的正牌王妃,他们定是听过的。 “小妹妹,你好啊!”我也没理会眼前人的身份,浅笑着对眼前的女子招了招手。 “姐姐好!”蒙面女子对我回了一礼。 “二少爷,这位姐姐便是那奇怪琵琶的定制方。”小厮来到蓝袍青年身旁恭敬说道。 小厮倒是机灵,就这领路的一会儿工夫,就看出了我才是领头的主。不过这小厮的话却是让我一阵无语,什么叫做奇怪琵琶啊? 第33章 吉他到手 “原来是司北王府的两位姑娘,小生江初雨,这天音阁乃是家父的产业,前些日子阁内小厮嘴皮子多了些,让小生得知此处接了一单颇为奇怪的活计,小生心痒之下便看了图纸,于是对那乐器甚是好奇。小生厚颜,也自诩风雅之人,平日耽于音律,也走过大江南北,但如今却不知那怪琵琶为何物,今日有幸见到正主,还望姑娘不吝赐教。”江初雨对我拱了拱手,姿态放得很低。 青年开了口,我自然也不好不理他,便解释道:“哦,那个叫吉他,你们做出来了?” “这个……”那江初雨有些迟疑。 “怎么?没做出来?”我有些不满。 江初雨赶紧笑道:“那怪琵琶已经照着图纸做了出来,只是没人见过那等奇物,所以不曾有人试音,也不知是否符合贵府主子的心意。” “做出来就好,带我去看看吧。”我有些小激动,毕竟这乐器在这个时代可是我发明出来的,呵呵,虽然我的想法有些厚颜无耻了些。 “姑娘请!”江初雨先是一愣,随即身子一侧,微微一躬身。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刚迈开步子,我便开始与那蒙面少女交谈起来。 “我叫江初雪。”小妹子的声音软软脆脆的,听起来特别舒服。 “好名字啊,我叫谢……芊芊,你就叫我芊芊姐吧。” 唉,看来,我以后都叫不回以前的名字了。 “芊……芊芊姐……”江初雪似乎有些不太适应我的自来熟,所以叫这几个字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太自然。 我见这妹子脸皮子薄,对她笑了笑,也就没再继续说什么了,几个呼吸之后,我们已经接近了隔大门几丈距离的木桌旁,桌上摆放着各式的乐器,让人目不暇接。 待我走近木桌,江初雨身边的小厮,很有眼色的帮我从那一堆乐器之中挑出了一把吉他。 没错!就是吉他,这样式与现代的吉他相差不了多少,琴身都是木头做的,这个琴弦的材料,似乎是蚕丝所做,音色当然没有钢丝的好,毕竟这个世界的工艺水平还是很有限的。吉他还装着我设计的背带,整个造型让我觉得无比亲切。 我接过小厮递来的吉他,套好背带,然后在江初雨兄妹那期待而新奇的目光下,随便找到屋中的一处空椅上坐下试音。 几个音符出来之后,我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果然啊,即使外形做得很像,这声音还是有些问题的。 我让江初雨叫来了这里的工匠,在我的指导下开始了漫长的调整工作。 期间,那江初雨兄妹一直盯着我挂在胸前的吉他看,似乎觉得很是新奇。 没多久,我便心满意足的拿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做出的第一把现代乐器。 江氏兄妹见我满意之后,似乎都长舒了一口气。 我拿着吉他正准备告辞,一旁的江初雨却对我露出了一脸温和的笑容,让我一阵恶寒。 这家伙脑子不会是有病吧? 我暗自想着,却听那江初雨笑道:“谢姑娘,既然这叫吉他的乐器已经做好,那么小生可有幸聆听一二呢?贵府派谢姑娘来此取物,想必谢姑娘的音律造诣定然是不同凡响了。” 呵呵,感情这小伙仔是把老娘……啊呸!是把老子看成王府某个琴师了吧,毕竟从刚才的调音中就可以看出我的一些技术。 再者,我听含烟说过一些事情,我现在穿的衣服是青衣,而这个世界,雅妓和一些色妓都是青衣绿衣的着装,其中以青衣为主,这颜色大部分是身份低下者才会穿着的。当初我去红灯区见到的那位倩儿姑娘,就是绿衣的着装。 所以,我的着装加上调音的技巧,自然被认为是一名王府的琴师了。 “大胆!”我还没开口,一旁的含烟倒是一脸的怒气呵斥起来。 我顿时一脑门黑线,这丫头还真是…… 一旁的江氏兄妹也被含烟吼蒙了,稍稍愣了会儿。 其实呢,我本意也是想着拒绝,可吉他刚到手,难免手痒了些,加上一旁有江初雪这个妹子在场,我便制止了含烟的举动,一口应了那江初雨的要求。 难得有观众,我得好好表现。因为有着新世界的思想,我当然不会觉得堂堂一名王妃弹琴取悦人有什么不好。 “无妨,正好我也想试试手。” 说完,我不待含烟阻止就坐在原地,抱起吉他,脑子快速一转,一首我自己挺喜欢的歌便浮现在脑海之中。 江氏兄妹见我应了他们的要求之后,也没细想含烟刚才的举动,而是露出期待的目光盯着我看。 我冲着二人一笑,清了清嗓子,习惯性的拨了几个音符,开始闭眼酝酿情绪,周围的些许嘈杂声也渐渐弱了下来,最后只有风拂树叶的轻响。 待到我的内心完全平静之后,随着手下音符的响起,我这才口轻唱起来。 当天边那颗星出现 你可知我又开始想念 有多少爱念只能遥遥相望 就像月光洒向海面 年少的我们曾以为 相爱的人就能到永远 …… 我唱的这首歌,名字叫做【假如爱有天意】,当年,这首歌的旋律可是让我单曲循环听了好久,每当我听见这歌的时候,心头总会莫名软下来,脑海中回忆的画面会一张张叠在我的心头,然后慢慢化开,最后让我沉溺其中,许久回不过神来。 唱着唱着,我的眼睛不知觉有些湿润,情绪一旦蔓延开来,真的便如同黄河泛滥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如今我们已天各一方 生活的像周围人一样 眼前人给我最信任的依赖 但愿你被温柔对待 …… 当天边那颗星出现 你可知我又开始想念 又多少爱念今生无处安放 冥冥中什么已改变 月光如春风拂面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我抱着吉他好一阵沉默,直到我感觉脸颊上被微风吻过的冰凉,这才回过神来。 我抹了抹面颊上的湿润,佯装一笑,抬头正准备说些场面话,可就是这一看,却吓了我一跳。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的周围已经围上了一群人,他们大多是年轻人,有男有女,这些人有的仿若闭目养神,有的眉目含情,还有的眉头微蹙。虽然围着我的人各异,但却都是出奇的一致沉默不语,周围一时间无比安静,落针可闻。 可能是因为我的异常举动有些不合时宜,沉溺的人们也纷纷清醒过来,然后把炙热的目光纷纷投向我。 一旁的含烟表情似乎有些呆滞,接着便是错愕,不过她注意到我的目光之后,便是一脸的兴奋和崇拜之色。 我从来没有在含烟面前正式表演什么,最多哼哼几首口水歌,这也是她第一次见我弹唱,其表情丰富,不弱那天皇宫之中的人。 下一刻,围着我的人开始喧闹起来,其中大多数表现出了对我这首歌的欣赏,当然,也有少部分的质疑声。 “此曲的音律虽好,词似乎苍白了些许,竟是白话之文,在下实在不敢恭维。” “没错,词曲乃我等文人风雅之事,怎却与白丁为伍?” …… 这首歌从歌词上来说,确实与我在皇宫唱的精忠报国有些差距,毕竟精忠报国的词也算有些模样,但这首歌的词,就如同平日说话那样随意,自然是不被一些自诩高人一等的文人放在眼里。 当然了,这个世界还是平衡的,有反对就有支持。 “诸位可愿闻在下之言?” 首先支持我的人竟然是江初雨,他先是做了个使大家安静的手势,这里的文人墨客也自认是礼仪大家,自然渐渐静了下来。 “此词确实前无古人,在下初闻便觉得新奇,曲子的优美自是不必多说,想必诸位也都清楚,只是贰于词作。诸位都知晓,词有词牌,依词牌所填之词,观之如品茗,重韵律二字,亦不失意境。而这位姑娘方才的词,却如同白丁白话,虽是如此,但依在下之见,此词却充满了朴实,隐隐有种归真之意。” 说到这儿,江初雨看了我一眼,礼貌一笑,我也回了一个笑容给他,想不到这家伙的思想还蛮前卫的嘛。 当时我唱这首歌的时候也没多想,没想到因为歌词不符合一些人的审美,出了些岔子。 含烟在一旁用眼神痴迷的崇拜着我,对于这些没读过几年书的下人来说,我的歌词大概更深得他们喜爱吧,因为通熟易懂。 就在我享受含烟那崇拜目光的时候,只听那江初雨继续说道:“我京都乃千雉之城,大雍更为万乘之国,统率之地广也已,民多也已,白丁更是不胜数,古人词虽好,却也非白丁所能品读,依在下拙见,此词若是传入民间,定会久久流传。” “想来,此词与那等白丁定是极为匹配的,我等文人不屑为伍。”一个青年插嘴。 我看向那说话的青年,真想上去喷他一脸狗血,听首歌还听出优越感来了。 江初雨笑了笑,摇了摇头“兄台,此言差矣,有人钟爱富贵牡丹,有人独赏君子梅兰,更有偏喜泥潭青莲者。非花好恶,观者不同罢了,这无关文人白丁。就如同谢姑娘所唱词作,虽为白话,但在下却是颇为喜爱的。” 我虽然觉得江初雨不会好好说人话,但其中的意思我却是比较喜欢的,这个人似乎还有成为我粉丝的潜力啊。 被江初雨反驳的青年有些面红耳赤,见没人出言相助,便讪讪的低调离去,毕竟江家也算大户人家,现任家主好歹也是个礼部尚书,所以一般人即使心底有异议,也不会现场说出来。 江初雨看向我,笑道:“这词曲可是谢姑娘所创?小生的家族也算音律大家,可不曾听闻此等词曲。” “不错!”面对这样的询问,我当然是恬不知耻的承认了。 “哦?谢姑娘果真奇人,就方才的词曲,小生是否有幸与谢姑娘畅谈一二呢?” 我看着这个一下“小生”一下“在下”的脑残粉,就冲着他对这首歌曲的喜爱,我竟有一种身在异界遇知音的错觉,于是,我在含烟无声的抗议下,提上吉他和江氏姐弟走进天音阁。 那些 第34章 偏偏喜欢你 天音阁共五层,我和含烟加上一群跟屁虫,在江初雨兄妹的带领下来到了第三层。 后来回去听含烟解释过,天音阁也是分等级的,第一层是不限身份地位便可入内的,二三层就需要一些有名气的主,也就是所谓的才子佳人才能上去,那如何证明你是才子呢?很简单,拿出自己以前的佳作就行了,或者内部人员推荐。 至于第四层,那必须是官宦子弟了,这个无关什么才华,只要这些官二代想来,那便是客人,当然了,也不是什么官二代就能进来的,至于这个限制,含烟也说不清楚,据说是内部人员自己才清楚的。 而第五层,则是天音阁的最高待遇之地,据说是江家人专门为皇室之人特设的楼层,如果以我的身份,自然是可以上第五层的,可就是这身份让我膈应。 人其实还挺犯贱的,我当然知道,如果我的身份不显赫,进入古代后的生活定然凄惨,如今贵为正牌王妃,不愁吃穿,还有人服侍,可自己却还是讨厌这样的身份。 可是细细想来,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竟然没有刚穿越来那般排斥现在的生活了。 人可能就是这么回事吧,既然当了婊子,那么也就慢慢习惯了,不过我的心里还是会挣扎,毕竟我还有着身为七尺男儿的记忆。 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我会脱离王府,且没有后顾之忧。我梦想自己开始做生意,建一个属于自己的豪宅,坐拥万千古典美人儿…… 好吧,我想的有点多了,现在我和含烟等人已经在第三层入座,这里的布局典雅,屋内熏香缭绕,楼阁内放了数十张古琴,这些琴的摆放有点像现代九年义务教育的课堂一样,每张琴上都刻有花草图案,看起来古意盎然。 在这些古琴的正前方,一张单独的几案自然摆放,它的位置如同我读书时的课堂讲台,遗世独立。 房间周围环绕着绣满各种图案的帷幔,至于靠着墙壁的位置,则竖立了一些古架,架子上面摆放着种类各异的乐器,令人目不暇接。 我们在江初雨的引导下纷纷入座,我的位子是江初雨指定的,就是那张“讲台”的位置,江初雨于我隔着三米多的距离相对而坐,江初雪坐在他右手位,含烟因为我的关系,坐在了江初雨的左手位,其他人的座位我也没关心,反正他们是来凑热闹来的。 大家入座之后,便开始探讨起音律来,而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才知道,这“讲台”的主人并非固定的,它的存在可以说是一个师者的位置。 一些风雅之人来此切磋技艺,自然是会经过讨论,一旦有人的新作,或者新的见解被众人推荐,便会走去那张“讲台”,开始解说示范自己的东西。 当然了,我后来听江初雨说过,这里只是讨论的区域,若是客人想找清静之地,也有单独的隔间,小的隔间一般只摆放两张对坐的古琴,以便遇见知音的人能单独言欢,而大一些的隔间,便有四张古琴。 这次人多了些,大约有十来人的样子,所以江初雨带我来了这里。 我入座不久,便有一些侍女前来奉茶,她们摆好茶具后,又留下了几名侍女在一旁伺候着,服务当真不错。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漫长的音乐交流,期间我又用身前的古琴现场弹奏了先前那首【假如爱有天意】,这让一些真心喜欢这首歌的人欢心不已。 江初雨还令那留下服侍的侍女给每人抄写一份歌词,当然,就我那鸡爪子刨过的字,我自然是不会献丑的,我只是口诉了一遍,就被那些侍女写了下来。虽然大家觉得我不动手写字有些怪异,但以我脸皮的厚度,自是不会有什么尴尬之色的。 不过这些侍女还真是有些才华,竟然还能识字写字,跟在我身边的含烟可不会这些,我想,大概是主人不一样,需要的人也会有所不同吧。 这个时候,看了歌词的江初雪似乎产生了某些八卦之心,只见她看着手中的宣纸,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芊芊姐姐竟是个有故事的人……” 还未等我多想什么,江初雪妹子接着道:“芊芊姐姐,你是在思念什么人吗?” “我……”我刚想解释说明,却听着妹子自言自语起来 “有多少爱恋只能遥遥相望……如今我们天各一方,生活的像周围人一样,还有,短暂的相遇却念念不忘……芊芊姐姐,你好大胆啊……” 妹子身边的江初雨佯装咳嗽几声,这才让江初雪猛然捂住了小嘴。 虽然这妹子的声音很小,但我还是能隐隐听见的,当然了,座位离江初雪近的人自然也就听得更为清晰了。 先前人们只关注这首歌的歌词形式,并未注意什么内容,如今歌词抄写了下来,我以一名女子的身份写出这样的东西,自然是现场人都不敢想象的。从“眼前人给我最信任的依赖,但愿你被温柔对待”这句中,结合江初雪妹子刚才的话,人们自然知道我是个已婚的女人,因为普通女子可不会这么写歌词,还有,我在外面没戴面纱也可以看出一半。 那么问题就来了,我既然是个已婚妇女,还写这样思念其他男人的词作,明显是有给自家丈夫戴绿帽子的思想前奏。 一时间,我的对面议论声不绝于耳,众人看向我的目光都不一样了。我当初选歌的时候也比较随意,现在看来,自己还是粗心了些。 我看了看那个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的小妹妹,心里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我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当即佯装咳嗽几声,待到议论声小后,我这才连忙解释:“这只是艺术创作,和实际情况可没什么关系啊。” 至于“艺术”这两个字在古代表示什么,我都没什么心思考虑了,因为那番话我是张口就说出来的。 “艺术创作?”江初雨似乎对我这四个字比较感兴趣。 “就是……就是你们平时听说书人说的书一样,书中的内容大多数不是他们自身的经历,多为杜撰,我写的这写东西自然也是杜撰的”我在不留余力的解释着,深怕这些人把我看成一个不守妇道的人。 我看着众人那不太相信的神情,继续解释道:“我很爱自己的老公……不是,我是说,我很爱自己的丈夫,又怎么会想念其他男人呢?” 这个世界以男为尊,女人的地位低下,而且男人都很讨厌那些不自爱的女人,名声对一个女人来说可是比自家性命还要重要的,若这次我没解释清楚,谣言传了出去,那可就玩大发了。 毕竟这个世界的精神粮食少,一点八卦也会被炒得沸沸扬扬,如果事情传出,引起了无聊人士的注意,只要小小的一调查,我的身份很可能就会暴露。 这些谣言一旦传到萧天羽那死人脸的耳朵里,加上我几次的前科,那我今后的日子都别想好过了。 为了证明我说话的真实性,我不得不继续补充了一句“我还特地为了我的丈夫谱写了一首曲子,我是真的很爱自己的丈夫,大家可不要妄加猜测了好吗?” 最后那几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还特意露出了僵硬的可怜小女人模样。 他妈妈的,这群人还真是把老子逼到了绝路,真不该为了出风头就和他们来这里附庸风雅。 “哦?谢姑娘还有新曲?不知我等是否有幸聆听呢?”对面的江初雨眼珠子一亮,表情颇为喜悦。 原本得知我已经嫁做他人妇,别人对我的称呼是会改一改的,就算不是什么“夫人”,也是“某某氏”,但江初雨似乎也没怎么介意,按照先前的叫法来。 随着江初雨的话音落下,前方便跟来了许多应和之声。 我先前的解释自然不是随口说的,上一首歌造成了误会,那么就必须要用另一首歌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草草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些关于爱情的歌曲,不一会儿,一首老歌【偏偏喜欢你】便浮现在脑海之中。 当然了,我可不会在这个世界唱什么粤语,这点脑子我自认还是有的。 我抱着自己新的吉他,朝对面的人说道:“这词曲是我老……嗯哼,是我丈夫一次去红灯……哦不,是去青楼的时候被我发现后所创作的,今日为了证明我的清白……” 说到这儿,我止住了声音,只是露出了楚楚可怜的模样,表情倒是自然了很多,没有方才那般僵硬了。 我能明显感到对面的一片寂静,现在我在他们眼中应该仿若道旁苦李,楚楚可怜了吧……我心底暗自得意了一把,如果能穿越回去,我一定转行做个演员。 不再多想,我的手指当即便在弦上拨弄起来。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满腔恨愁不可消除。” 我这具身体的声音很不错,可塑性非常高,前面歌词中的那种淡淡哀伤,被我展现的淋漓尽致。我此刻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渐渐融入到了音乐之中。 “为何你的嘴里总是那一句,为何我的心不会死。” “明白到爱失去一切都不对,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 唱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刘颖,那个被我娶回家的女人,那个让我在婚礼中发誓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女人,那个忙着家务的女人,那个见面后会亲吻我的女人。 现在回想起来,我竟然对她有种淡淡的思念。我当然知道出轨是我自己的错,可人这种生物却很是奇怪,别人指责我什么,我却偏偏要怼回去,仿佛永远不希望自己败下阵来。 可能是我们的心态都太过年轻,就像我刚刚穿越那样,心里对刘颖是万般记恨,现在随着环境的改变,随着时间的沉淀,我似乎有些清醒了不少。 “爱已是负累,相爱似受罪,心底如今满苦泪。” “旧日情如醉,此际怕再追,偏偏痴心想见你。” 我一面唱着一面回忆以前生活的点滴,“情”这个字实在是一个永远也解答不了的问题,情亲,友情,爱情,它们美好,却又让人苦恼,仿若一团杂糅在一起的铁丝,剪不断,理不清。 “为何我心分秒想着过去,为何你一点都不记起” “情意已失去恩爱都失去,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爱已是负累,相爱似受罪,心底如今满苦泪。” “旧日情如醉,此际怕再追,偏偏痴心想见你。” …… 想起我被大学女友抛弃的画面,那个时候,我总是把自己想象成那个最可怜的人,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应该同情我,整个世界都应该谴责那个抛弃我的女人……可是,真的是那个女人错了吗? 也许她错了,可是,这个世界哪有绝对的对错,我走的路,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人能够干涉我什么,自己摊上了什么人,也只能是自己眼瞎的缘故。 我总是对失去的东西感到惋惜和后悔,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即使得到了,我也不会想着去珍惜,当初失恋的我希望得到真正的爱情,希望有一个女人来陪伴我一生一世。可是事实呢?我是娶到了一个妻子,一个算是爱我的妻子,只可惜她爱着我,我却没有去珍惜她,我为了那个不值得的女人去伤神,破坏我自己本该幸福快乐的生活。 三十岁的我,本该拥有一个可爱的王子或者公主,三十岁的我,本该为了自己的家庭努力奋斗,可我却是自己毁了自己的幸福。 可能我和刘颖都不够成熟,我报复女人,她报复我,我们本是比翼双飞鸟,奈何都选择去折对方的羽翼…… 都说时间是治愈心灵的良药,它越是长久,效果便越好。这段穿越的时光,让我冷静了,也让我懂得了许多,只可惜为时已晚,我再也回不去了。 “为何我心分秒想着过去,为何你一点都不记起。” “情意已失去恩爱都失去,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记得刘颖当初问过我,是否有过真正喜欢的人?我有吗?有偏偏喜欢的人吗?刘颖是喜欢我,我也觉得自己当初应该珍惜她,可是,我真的喜欢她吗?我有偏偏喜欢的人吗? 自打走向社会之后,对我而言,爱情,不过是肉体与婚姻的碰撞,最终化作的习惯罢了…… “情意已失去恩爱都失去,我却为何偏偏 第35章 知音会 我的手指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便停止了动作,现场一片寂静,我的思绪还回荡在前世的记忆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谢姑娘当真是不栉进士,小生自愧不如。” 江初雨的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对着他礼貌性一笑,神情还是有些落寞,毕竟先前的思绪仍然缭绕在我的心间。 音乐确实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它能陪着自己忧伤,能陪着自己快乐,能陪着自己孤独,又能陪着自己热闹,仅仅几根琴弦,便能左右人的情绪,让人无法自拔。 我对面有了小声的议论,对于我唱的这首歌,他们有的喜欢,有的不屑,仿若地府的判官,评判着我的生死。 “姑娘,可否让人把此曲的词抄录下来呢?” 喜欢这首歌的人提出了要求,我也就应允了,让在一旁服侍的侍女再一次抄录歌词,然后把写好的词给在座的人都发放了一份。 可能是我这首歌透露出对爱人的那种痴心,让在座的众人都对我产生了好感和同情。我也渐渐从那回忆的思绪中挣脱了出来,看着对面那些善意和欣赏的目光,我心情自然好了许多。 这个时候,江初雨竟然起身,递给了我一张金帖,对着我说道:“谢姑娘,此乃我江家的‘知音贴’,今日有幸聆听谢姑娘新作,小生着实万般钦佩,不知谢姑娘可否赏脸,参加我江家三日后的‘知音会’啊?” 知音会?我还知音漫客呢! 一旁的江初雪见我似乎有些犹豫,也起身道:“是呢,芊芊姐姐不但歌好曲好,还懂这么稀罕的乐器,小妹也想请姐姐来我江家呢。” 在座的其他人议论声更大了,似乎这个“知音会”还是个很出名的聚会呢。 我当然没敢说自己不知道什么“知音会”,我在场面上敷衍着,顺便也就接了请帖,把事情答应了下来。 对于这个知音会,我是回府后,听含烟介绍才清楚的。 这知音会是江家举办的一场雅会。江家是以琴棋书画诗书礼仪而闻名的家族,其中的音律更是闻名遐迩,现任的礼部尚书就是江家当代的家主。 知音会是江家人一年一次以音会友的一场盛宴,大雍人耽于音律,而江家人更是其中的翘楚,他们痴迷音律,所以每年都会举办这么一次盛会来广集民间的曲谱,而这些曲谱会经过筛选,最后献给皇室,这样既可以满足自己的喜好,又可以拍皇帝老儿的马屁,实在是一举两得。 参加这知音会的人,若是曲子能被选上,不但可以得到江家人的一大笔银钱赏赐,还能在他们这个圈子名声大振,这样既能满足虚荣,又能得到财富,实在是美事一桩。而且随着知音会的名气渐大,一些官员甚至皇族的人都会捧捧场,若是被哪个大人物看中,那么从此便可衣食无忧。 当然,上述大多都是针对一些囊中羞涩的人来说的,一些贵公子和小姐,自然是不会看中那些财物的,反而所谓的名气,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男子的大放光彩可以吸引更多女子的目光,女子的多才多艺也能为以后的出嫁多添一份筹码,至于我这种已经出阁的老女人,呵呵,去了也只是凑凑热闹罢了,不过偶尔满足一下虚荣心也是不错的。 江家这种盛会,自然也是有限制的,虽然不分贫富贵贱,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进来的。江家每年会对外发放二十五张知音帖,这些帖子是给那些民间小有名气的琴艺才子佳人发放,或者是给那些名不经传,但有圈内人士特别推荐的人发放。 我呢,就是因为今天唱的两首歌,得到了江初雨的欣赏,所以便给了我知音贴。 至于我为什么接受江家的邀请,那是因为我实在是闲的无聊了,毕竟这个世界的精神粮食少得可怜,难得有这么热闹的事情,我当然想去掺和。 不过,我接下请帖后不久便有些犯难了,我脑海里又浮现出当皇帝老儿在皇宫里和我说的话,当时皇帝好像是让我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表演节目来着,而且皇帝老儿的生日似乎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这可是我现如今的头等大事。 唉,在我的原计划中,我是打算伤好之后就跑路的,可是皇帝竟然点名要我在他生日的时候唱歌给他听,我当然不敢放鸽子,要不然我在大雍还真混不下去了。 看来只能忍受一段时间了,而且回府之后就要着手忙活皇帝老儿的事情。 再者,王府早就来了宫里的人找我学那首【精忠报国】,可惜那天我被萧天羽打出内伤,一直拖到现在,这个事情也不能落下。 我就纳闷了,你说皇帝老儿为什么要派人过来让我教他歌曲呢?只要我呈上曲谱和词谱不就完事了吗?还非得如此麻烦,不知道皇帝老儿的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不过还好,教唱歌应该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搞定的,不过还是麻烦啊,现在又接了知音贴,又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想着烦,我也干脆不想了,接着我便和江氏兄妹等人又聊起了我的歌曲,时间流逝,我甚至在天音阁中吃了个午饭,一直畅聊到下午,我和含烟才在江氏兄妹不舍的目光中告辞离去。 说句实话,我还是挺喜欢和江初雨聊天的,虽然他说话有些文绉绉的,但对于音乐的喜爱,都是我们共同的爱好,加上我音乐的新奇,江初雨又很识趣的追捧,所以我便有种“整个世界围绕着我转”的感觉,面对小弟们的崇拜,我又怎么忍心早早得离去呢,说多了,都是虚荣心在作怪啊。 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撩开车帘,看着外头人来人往的行人,我的心情很不错,毕竟今天不但拿到了吉他,还获得了一些粉丝。 “老公,以您的身份,去给那些人抚琴,王爷一定会生气的。”含烟如今在我的调教下,已经习惯了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称呼我为“老公”了。 我放下车帘,瞥了瞥身旁一脸担忧的小丫头,有些无所谓的轻哼一声,老子做什么事情,他管得着吗? 就在我内心抱怨的时候,马车忽然一顿,竟然停滞不走了,而车外却传来阵阵的嘈杂之音。 “怎么回事?”我眉头皱了皱。 “奴婢这就去看看”含烟当即自告奋勇的下了马车。 我也好奇的紧,顺势又撩开车窗上的帘子,不顾形象的探出了头。只见我们马车的正前方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道路都被堵住了,而含烟那小丫头碍着自己的女子身份,只是正在人群外不时的跳着,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增加自己的高度来打探情况。 我有些无语,你说这丫头就不会找身边的人问一问吗? 欣慰的是,就在我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闪过之后,含烟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这才和人群外的一些看热闹人交谈起来。 由于我探着头,路过我马车的行人见我夸张的举动,一时间都纷纷投来看猴一般的目光,我有些尴尬的冲着众人笑了笑,然后便把头缩回马车,放下了车帘。 没多久,马车前的帘子被人一撩,当即探出一个小脑袋,然后那人便钻了进来,声音有些急促:“老公!老公!” “怎么回事?出车祸了?追尾吗?”我有些兴奋的朝着含烟问道,唉,我就是个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含烟双眼朦胧,泪水一个劲儿的在眼眶里打转。 我见含烟神情不对劲,立刻收敛了玩闹的表情,急忙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奴婢看见惹雾姐姐了。”含烟的泪水哗啦一下子便流了下来。 “惹雾?谁啊?”我替含烟擦着眼泪,语气温柔的问道。 含烟忍住不哭,简单的快速给我解释起来“惹雾姐姐和奴婢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姐妹。王妃您出嫁的那天,姐姐手脚不干净,偷了您陪嫁的嫁妆,最后被仗打二十,卖给了京都中的一位官老爷。奴婢方才得知,那京官的夫人见不得官老爷对姐姐的垂涎,天天折磨姐姐,以至于还要把她给再次卖出去,现在正在街头叫卖呢。” “王妃,求求您救救姐姐吧,虽然姐姐以前动过歪心思,但也曾尽心伺候过您的,奴婢恳求您帮姐姐这一次。”含烟这次也不称呼我什么“老公”了,说道了后面,还正式的跪着,给我磕起了头。 我知道,被卖出府的丫鬟下场都不见得好,而且含烟是我身边的人,我自然是不会让她伤心的。 我连忙扶起含烟,拉着她的小手,道:“你这是干什么呢,快起来,我答应你,快带我去看看!” 说罢,我把吉他和知音贴留在车内,便与含烟一起跳下了马车。 第36章 丫鬟惹雾(上) 我们下了马车之后,先是招呼车夫一声,这才急忙朝着前方人群聚集之地赶了过去。 还没等我们走近人群,一道粗犷的男声便撕破人群的嘈杂,传入了我的耳中。 “好,这位兄弟出二十两银子,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了?这可是难得的好货色,你看这水灵的模样,错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人群中的看客颇多,报价的显然很少,但喜欢热闹的人却不嫌事多,只听见一个声音叫嚷道:“我说小哥啊,这婢女你只卖给那些平头百姓,你叫我等如何加价啊?” “是啊,而且你们这都卖了近一个时辰,若诚心想卖,何必拖如此之久。” …… “咦?兄台,你如何得知他们卖了这么久时间啊?” “呵呵,不瞒兄弟你,我可是在这里足足看了一个时辰啊。” “呵呵……兄台你还真是……呵呵……” 我和含烟来到人群外围,但却怎么也挤不进去,我见含烟那急切的模样,当即朝着众人喊道:“让开让开。” 可是任我叫唤,却没人买我的帐,反而被后面几个看热闹的当成白痴一样看待。 含烟也急了,只听她尖声叫道:“司北王王妃在此!你们还不让路!” 此话一出,人群纷纷转过身来,把目光向我和含烟,一时间议论声不绝于耳。 “司北王的王妃?在哪儿呢?” “对啊,哪儿呢?” …… 我佯装咳嗽一声,见众人的目光全部像我聚集而来,我当即仰了仰头,挺了挺胸,一脸高傲的样子。 “切……”众人纷纷转过身去,继续看先前的热闹。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没看见老娘的王霸之气吗? “唉,年纪小不懂事,当街冒充王妃可是大罪。” “你还别说,那个什么王妃也不怎么样,听说她在新婚礼上撞伤了脑子,如今成了白痴,哪里会出王府。” “嘘!莫要胡言乱语,小心掉了脑袋。” …… 我已经是满头的黑线,这个时候,却见一只巡逻的银甲卫兵路过,我的嘴角瞬间露出了笑意。 我以为这银甲的巡逻队伍,会管理管理这些堵路的家伙们,可人群见到银甲人,只是让出了一条道路,银甲队伍竟然顺势离去,似乎没看见这里交通拥堵的状况。 我眉头一皱,跑向那队银甲人,道:“哎哎哎,我说你们都没看见这里堵成什么样了啊?怎么也不管管?” 我的声音喊出之后,那银甲队伍便停了下来,一个领头模样的国字脸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冷声道:“哪里来的泼妇!我等做事还需你一介贱民指手画脚?” 我准备走近领头人的步子就是一顿,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泼妇?贱民?他妈妈的,竟然这么骂老……子? 我虽然讨厌这具身子,但这身子的主人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嫡长女,也是司北王的正牌王妃,有了这等身份,我又怎么会甘心受到此等屈辱? 老娘……啊呸,老子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好歹是个小人,老娘既然是小人,还会怕事情? 说一句不知廉耻的话,我是小人我怕谁? 我刚想着去怼那个国字脸,却见一个好心的大爷拉住了我的衣衫,低声道:“姑娘,那贩卖婢女的,与管理城中区域的兵马司副指挥有关,这中部区域的副指挥,就是那位官爷了,你可千万莫要得罪他们啊……” 那大爷刚说了几句,却见国字脸瞪向他,大爷只好陪笑着,远远的离开了我。 原来认识啊,我心中冷笑,难怪放任不管了。 我没有理会刚才好心大爷的劝告,而是对着那国字脸冷声道:“你就是那个什么副指挥了吧,明明看见人贩子造成交通拥堵,你却置之不理,你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吗?难道就是因为你们认识,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放任不管?你还当这里是天子脚下吗?” 国字脸身体明显一滞,这时,我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区区一介贱民,也配对我夫君品头论足?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眉头一皱,转身一看,却见一名颇有姿色的美妇正从分开的人群中走来,美妇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仆人打扮的壮汉,壮汉的身旁,则是一名被捆缚双手的小丫鬟。 这小丫鬟正看向我和含烟的位置,她的发丝凌乱,浑身脏兮兮的,脸色的神情却是淡漠不已,并没有露出小女生的娇柔模样。 我虽然瞧不太清那丫鬟的容貌,但想必那丫鬟便是惹雾了吧…… 果然,含烟瞧见了那丫鬟,有种想冲上去的冲动,但这冲动还是被她生生止住了,只听她叫唤道:“惹雾,你放心,王妃已经答应救你了。” “王妃?”那美妇不屑的打量着我,嘴角尽是嘲讽之意,不过,当她看见含烟的时候,明显愣了愣,神情越发阴冷起来。 “方才就听见有人自称什么王妃,本想不计较,没想到你们却不知死活,竟然敢当众冒充皇族人员,这可是灭九族的死罪!”那美妇已经来到我的对面,眼神透露着阴狠之色,特别是在对着含烟的时候。 我先前也不是明白怎么回事,随后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含烟和惹雾原本便是双胞胎姐妹,长相自然是很相似的,那美妇讨厌惹雾,自然也讨厌含烟了。 至于美妇一直张口闭口叫我“贱民”,应该是这里的贵族都自诩高人一等的存在,自然是不会把自己打扮成我这个样子的,而且女人天生爱美,如果有条件的话,又怎么会是我这种穿着,所以那美妇已经认定了我是个冒牌货。 这个时候,我身后的国字脸带着他的队伍,来到那美妇的身边,他先也是多看了含烟几眼,这才碰了碰女人的身子,似乎让她谨言慎行。 看来,这个国字脸还是有些脑子的,因为就算我是个冒牌货,以那美妇如此高调的做派,若是被大嘴巴的人传了出去,他的前途可是会受到影响的。 很多事情,别人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当众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是那美妇却狠狠的瞪了国字脸一眼,说道:“碰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看上那个贱民了不成?” 国字脸见自己搞不定美妇,便大声对着众人道:“好了好了,都散了,都散了,别堵在这里妨碍道路畅通,到时候别怪我依法抓人了。” 看样子,国字脸也不想事情闹大,可能是我刚才对他说的那一番言语激烈的话,让他有了退缩的想法,因为一个普通人可不敢这么和当官的说话,如若有这样的人,那么一般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此人是个傻子,至于第二,就是遇见了扮猪吃老虎的装逼家伙。 毕竟京都可不是别的什么地方,谁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不小心真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不许走!都不许走!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看,这个骚狐狸死丫头的丑态!都不许走……”那美妇突然来到惹雾的身边,一把掐住了小丫鬟的面皮,狠狠的拎了下去。不过这惹雾竟然也不叫唤一声,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周围的人群虽然都渐渐散了去,但却是进了街道旁的酒楼茶楼,站在楼上继续看热闹。 “吴守义!你个挨千刀的,你让他们都散去,是不是还想着这个死丫头呢?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东西,当初求亲的时候,千般万般哄我,现在一个小丫头就把你的魂儿给勾去了。”那美妇竟然在大街上公然闹了起来,也完全没有要看场合的意思。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惹雾被卖的官爷,应该就是眼前的国字脸了,可能是国字脸流露出对惹雾的色心,加上他老婆的强势,所以他老婆要把惹雾给再次卖出去。 而这位国字脸有些惧内,所以也没参合什么,就算是造成街道拥堵,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可惜那美妇真正的目的不是卖惹雾,而是羞辱她,要不然怎么定下不卖给贵族的规定呢,而且还卖了一个时辰这么久,明显就是想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惹雾。 看来,那个美妇心里还真是挺阴暗的。不过话又说了回来,没有哪个人喜欢看着自己的另一半心里装着其他人的。 我身边的含烟见惹雾受了虐待,当即跑了过去,就想从那美妇身旁夺过惹雾,这个时候,美妇身边的大汉站了出来,拦在了含烟的面前。 我见状,也没理会美妇先前对我的谩骂,而是迈步走了上去,对着那美妇道:“你不是要卖这丫鬟吗?多少钱?我买了!” 含烟见我走来,也不在和那大汉对峙,恭恭敬敬的站在了我的身后。 “你个贱民算什么东西?说买就买?老娘还就是不卖给你,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想勾引我的夫君!”美妇那声音一听起来就让人浑身难受,亏她长了一副天使的面孔,骂起人来嘴贱的不行。 我刚才还觉得这女人为了绑住自己的丈夫也不容易,现在看来,活该她被自己老公嫌弃。 他妈妈的,还说老娘……啊呸,还说老子想勾引她老公,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好不。 第37章 丫鬟惹雾(下) “不卖?你这丫鬟不是只卖给平民,不卖给贵族嘛?怎么不卖给我这个在你眼中是平民的人呢?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是金口玉言,你莫不是因为你的老……因为你的夫君是个副指挥,就要在天子脚下做出违背圣上原则的事情?你是想把你夫君的位置摆放在圣上之上吗?”我一脸正气,给对方扣了个高帽子。 “胡说!你个贱民胡说八道!”那美妇有些急了,就是身边的国字脸也是诚惶诚恐,这话若是传到了上面,他可是有十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我胡没胡说在场的兄弟姐妹都心里清楚,毕竟悠悠众口,可不是你们能够左右的!” 正所谓三人成虎,而且我说的是头头是道,先前的话听起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一旦事情没处理好,现场肯定有无聊的人士会大嘴巴到处说的。 那美妇似乎不甘心,正想张口怼我,却见她身旁的国字脸吼道:“你闹够了没有?” “你还吼我?帮着这么一个贱民吼我?吴守义,你个王八……” 啪! 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了美妇的脸颊之上,国字脸恶狠狠地瞪着美妇,双目已然是赤红一片,美妇见到国字脸杀人般的目光,也不敢吭声了。 这时,国字脸把头转向我,声音冷冰冰的“这位姑娘,口齿好生厉害,动不动就提起当今圣上,方才还听说你自诩王妃,也不知你是否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你的身份?” 证据?我哪有什么证据啊。 我身旁的含烟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只见她指着惹雾说道:“她和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哦?你倒是说清楚了,若是我发现你们说谎,可是要掉脑袋的!”国字脸淡淡的说道。 含烟也不惧怕,只见她来到惹雾身边,替惹雾整理了头发,然后和她并肩站立,这才继续道:“这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原本我们是一起伺候王妃的,可惜姐姐犯了错,才被贩卖出府,我想你们当初买下我姐姐的时候,也隐约知道我姐姐的来历吧。” 近处零散的围观人员看清了并排两人的容貌后,都吃了一惊,就是我,也是暗暗乍舌,因为眼前这两名小丫头,竟然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我听说过双胞胎长相相似,也看过一些图片和视频,但我前世生活那么多年,还真没在自己身边看见过,现在瞧见,也是暗自称奇。 国字脸也有些摇摆不定了,但他还不敢确定什么,因为我后来听含烟说起,当初王府贩卖惹雾的时候,只是派了个粗使婆子去的,卖的时候并没有表面什么身份,只是当时的国字脸知道惹雾应该是某个官员府邸的下人。 不过,我想国字脸应该清楚,我就算不是什么王妃,只是某个官员家的小姐,也不是他能够招惹的。 正在此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王妃,天色不早了,王爷正在府里等您用膳呢。” 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声音的出处寻去,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的身边突然多出一个黑衣护卫来,只见他正对着我躬身行礼。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有些狐疑的看了身边的家伙一眼,对方只是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 国字脸见到那护卫,当即变了脸色,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常跟在萧天羽身边的护卫飞星。飞星和纤云可是随时守护在萧天羽身边的护卫,只要见过萧天羽本人的,就没人不认识他身边的这两个护卫。 那国字脸当即跪了下来,身子甚至都有些微微颤抖:“下官见过王妃,先前冒犯之处,还请王妃责罚!” 国字脸身边的银甲卫兵也顺势跪下,声音洪亮“参见王妃!” “参见王妃!”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下跪行礼。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给整蒙了,再一次看了看身边还躬着身子的飞星,我的嘴角已然高高翘起,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嗯哼!装逼的时刻已然到来。 我俯视着地上跪拜的人,目光移到了那先前一直骂我“贱民”的美妇身上,那美妇此刻已是浑身颤抖,想必她也知道自己刚才把我给得罪死了。 此刻,天边已然被夕阳染红,我的影子也被拉长,那美妇似乎感觉到突然笼罩在头顶的阴影,她也不敢抬头,只是拼命的磕头求饶。 “王妃恕罪啊!王妃恕罪啊!” 我见到在我身下卑微颤抖的两人,总觉得飞星来早了些,若是他晚来个几分钟,我被眼前跪拜的两人恶意针对,真到剑拔弩张的时候,然后飞星带着王府的大队人马赶来支援,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对着我跪拜,这才是理想中的装逼啊。 额,我应该是想多了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飞星走近我,再次躬身道:“王妃,王爷正在气头上呢,还是早些回府的好。” 气头上?那死人脸又发什么疯? 我的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于是淡淡的对着那美妇和国字脸说道:“这惹雾本是我……嗯哼,本是本王妃身边伺候的丫鬟,如今你又要卖出去,本王妃现在出钱给买回来,你们可有异议?” “惹雾姑娘本来就是王妃您的婢女,您又何须出钱购买呢?您需要就只管带走便是了。”那美妇一动不动的低着头,也不敢有半分多余的动作。 “啊对!王妃需要带走便是了。”国字脸也跟着附和道。 我先对飞星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本王妃是那种欺人之辈吗?刚不久听人叫价到了二十两白银,飞星你给他三十两,惹雾本王妃便买下了。” “属下领命!”飞星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了几块银子,丢在了跪地的国字脸二人面前。 “好了,既然惹雾的事情处理完成,现在就要追究你们公然辱骂本王妃的事情了!”我可是个小人,就那么被人骂一顿,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那国字脸听了我这话,当即便自行抽打自己的脸颊来,下手那一个狠,只听见啪啪啪的响声在四周回荡。 “草民也该死!求王妃恕罪啊!”美妇也跟着自抽起来,两巴掌下去,脸颊就红肿了一片。 我见两人及时的承认错误,也没了什么兴趣,只是淡淡的说道:“每人自己抽完五十个巴掌!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宽宏大量!”二人一面抽打自己,一面回应我的话。 我带着含烟和惹雾朝着马车走去,也没有监视那国字脸两人的意思,我想,他们定然是不敢偷懒了,毕竟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 我对着含烟打了声招呼,让含烟带着惹雾一起去了后方的马车。 飞星跟了过来,他和车夫低估几句之后,便出了些银两,竟把整个马车都买了下来,然后自己充车夫,带着我们驾马车朝王府奔驰而去。 回府的途中,我简单的和惹雾聊了几句,之后便再无什么言语,刚才听飞星说萧天羽正在气头上,这让我内心有种不安的感觉。 第38章 给本王唱曲 当我回到王府的时候,夜幕已然降临,司北王府也点上了灯火,夜色中,火星迎合着天上的星子,仿若天幕之上的倒影。 我下了马车,先让含烟带着惹雾去洗澡换衣服,又顺手把心爱的吉他递给含烟,让她把东西收好,而我自己则是在飞星的带领下,走向了萧天羽的青竹院。 当我来到青竹院的书房门口时,飞星便提着灯笼退了下去。原本因该有人把守的书房门口此刻竟空无一人,橘色的烛光透过纸窗投射在我的脸上,我只能在窗户上看见一个随着烛光摇曳的影子。 看来,房间里只有萧天羽一个人。 那死人脸单独约我见面是什么意思? 不知怎么的,我只感觉胸口的心脏跳动的厉害,紧张?我为什么会紧张呢?难道是因为那天萧天羽强行和我发生关系的影响? 他这是要和我解释那天的事情吗?不对!飞星明明说那死人脸正在生气,又怎么会向我解释那天的事呢,既然不是为了那天的事情,那他让飞星带我来是为了什么? 我站在原地胡思乱想,房内却传来了萧天羽那淡淡的声音“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本王进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敢多想,迈开步子便朝着书房走去。 当我推开房门的时候,便见萧天羽那死人脸正端坐在长桌前,他没有抬头看我,目光却是集中在手中的一张宣纸上。 我刚想迈步走近,却听见那死人脸冷声道:“把门带上!” 你开通神念了吧?我不想关门你都知道?不过,这个关门似乎有些不合适吧,孤男寡女……啊呸!什么孤男寡女,是两个大老爷们儿,对!就是两个大老爷们儿!关门而已嘛,没什么不合适的,嗯,没什么不合适的。 想着想着,我便带上房门,来到萧天羽的长桌前站定“叫我来有事吗?” 萧天羽抬眼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手中的宣纸递向我,道:“你自己看看。” 我面带疑惑的接过那张宣纸,拿正一看,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扫眼,我的冷汗就下来了,因为萧天羽给我的纸上写的不是别的,正是我白天在天音阁唱的【偏偏喜欢你】。 我又看了看萧天羽的书桌,果然,另一张【假如爱有天意】的歌词正放在他的书桌之上。 怎么可能?他怎么拿到这两样东西的?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啊,我这些歌词都是那些天音阁的侍女写的,怎么会落在萧天羽手上的? 而且就算要传播,也得有个时间过程吧,哪有我白天叫人写的东西,晚上就来到萧天羽这里的。 除非,除非……除非萧天羽派人监视我,或者是他自己跟踪我!对了,一定是了,一定是了,难怪我白天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当时定是有人尾随我的。 想到这儿,我幡然醒悟,当即脱口道:“你派人跟踪我?” 萧天羽冷哼一声,道:“本王听说,你手中的词作,是见到自己的丈夫逛青楼,因悲伤而作出的?” 我瞬间就蔫了,也没心情去想什么被跟踪,只是有些结巴的说道:“没,没有,没有的事。” 萧天羽拿起桌上的那张【假如爱有天意】的歌词,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身前,道:“本王还听说,此词也是出自你之手,那本王且问你,这该作何解释?” 我下意识的朝着萧天羽手指的地方看去,正是歌曲开头的那几句歌词:当天边那颗星出现,你可知我又开始想念,有多少爱念只能遥遥相望,就像月光洒向海面。 我心头已经是冰凉一片了,这些词太能引起人的误会了,就像我在思念情人一样,搞不好那死人脸还认为我心里想着伪娘呢,这尼玛真是玩大发了。 萧天羽站在我的身前,他背着烛光,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里,随着烛光的摇曳,那片阴影也应和着晃动,让我内心害怕不已,我吱吱唔唔的,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让我惊讶的是,萧天羽这死人脸竟然没有掐我脖子,或者用刀子威胁我,只见他转过身子,回到书桌前坐下“既然你如此欢喜唱曲,那么就在这儿给本王唱首曲子吧。” 什么?让我唱歌?什么情况?不处罚我了?不追究责任了? 我大脑一时间还转不过来。 “就唱你手中那首曲子。” 我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的歌词,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还不开始?”对面传来了萧天羽那冰冷的声音。 “哦,哦,啊?可是,我吉他给小烟头了,没带过来啊。”我先是下意识的应了两声,这才想起自己没带乐器。 “还站着做什么?不快去拿?” 我在心里把萧天羽的祖上十八代都诅咒了个遍,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次能够逃过一劫也是幸运了,不就是唱首歌吗,值了。 当我拿到吉他,回到青竹院的时候,萧天羽正闭着眼睛,用手背的骨节支撑着额头,像是在假寐。 “开始吧。”萧天羽听见了我的声音后,也没睁眼,只是淡淡的说道。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稳住自己那想上去抽他的冲动情绪。我套上吉他的背带,在书房一旁找了张椅子坐下,试了几个音符之后,便开始了我的弹唱。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满腔恨愁不可消除。” …… 这次我只是唱歌,脑子里也没想太多,可能是有萧天羽在,我入戏不深吧。 我一边唱还一边偷看了男人一下,却见那死人脸正闭着眼睛,一脸老神在在的模样,他妈妈的!还真把老娘当卖唱的啦。 “情意已失去恩爱都失去,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终于,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我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结束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就在我这样的念头刚刚浮现,萧天羽那死人脸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继续” …… 继续你大爷啊! 我内心抵抗着,但最终的结果,还是我不得不忍住情绪再次弹唱起来。 这一次,萧天羽倒是睁开了双眼,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就那么淡淡的注释着我,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很快,第二首歌也唱完了,我正想着退下,那可恶的声音却再一次回响在我耳边。 “继续!” 果然,他果真不会发善心,明显是变着法子来处罚我,这么下去何时是个尽头?不行,我要反抗。 想到这儿,我立刻回道:“我还没吃完饭呢。” 老娘……啊呸!老子还没吃饭呢?言外之意知道不?就是老子不想唱了!你是个男人就不要强人所难。 “本王已经吩咐膳房去准备了,稍后便会送过来,你且先唱着。” 我唱你妹啊! 我心里暗骂着,但手指似乎不听指挥,再一次拨动了琴弦。 他妈妈的,选什么歌不好,选什么【偏偏喜欢你】,我可不是基佬。 就这样,我一直唱到了膳房来人送餐,这才停止了工作,但萧天羽可没这么轻易放过我,他既然能让我来他的书房吃饭,那就说明他会折腾我到底的决心。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从下午七八点的样子,一直唱到了凌晨两三点钟,直到萧天羽发现我嗓子沙哑的厉害,才让我回房去休息,期间,房中的蜡烛都换了好几根,真是够拼的。 我坐在板凳上的屁股都僵硬了,刚站起来的时候,只感觉双腿发麻,根本就迈不动步子。直到血液流动畅通后,我才能走动,可就在我打开房门后,身后又传来了萧天羽那可恶的声音。 “王妃,以后每日戌时都要来此给本王唱曲,还有,你昨日的字没有上交,今日午时,连同昨日的功课一同补上。” 我现在想哭的心思都有了,他妈妈的,真的没有这么折磨人的! 第39章 奇怪的宫廷来人 回到沁心院后,我倒头就睡,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隐隐传进了我的耳中。 “王妃!王爷正在青竹院等您呢,说是交功课的时辰到了。” 我努力睁了睁眼皮,只觉得无比沉重,便索性不管了。然后,我一把搂住身下的被子,把它夹在在双腿之间,接着一个侧身,继续睡大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自己正行走在一个长廊之上,长廊两侧被白色雾霭笼罩,瞧不清外头景象。 整个长廊都静悄悄的,我迈出的步伐似乎都有回音荡漾,渐渐的,我来到长廊的尽头,眼前出现的地方,竟好似一个古代女子的闺房,房间里面被大红色装饰着,一对龙凤红烛摆放在贴有“喜”字的长桌前,散发着橘色的光芒。 借着红烛的光亮,我看见一个大红色的身影,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添妆,那身影背对着我,乌黑的秀发垂至腰际。 我一脚踏入房门,那身影跟着转过头来,顿时,一张精致的脸蛋便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看着眼前人,嘴角翘起。 “萧天羽,我的王妃,你穿女装的样子好美。” 这时,先前那个声音再次传入我的耳中“王妃,您快醒醒,王爷来了。” 我四处环视一圈,发现我身后竟然凭空多出一个人来,那人我认识,正是含烟。 我看着含烟不解的问道:“什么王妃?王妃不是在那儿吗?” 说完,我就想抬起手指向梳妆台前的人,可只觉得手臂沉得厉害,怎么也抬不起来。 这时,那人影已经把整个身子转向我,然后直愣愣的盯着我看,也不言语。 我只觉得对方的身影越来越高大,甚至到了我仰视的角度,我仰头看着对方,道:“萧天羽,别以为穿上女装你就是大佬,一身红装就冒充优秀的少先队员了。” “王妃……”耳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然后我就觉得自己像一个面团一般,被人揉来揉去。 “别闹了,天还没亮,房间还点着蜡烛呢。”说着说着,我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下一刻,思绪回归,我这才睁开惺忪的睡眼。 可就当我睁眼的刹那,一张阴沉无比的脸就这么映入我的眼帘。 “萧天羽?你来我房间做什么?”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比大冬天泼冷水还要清醒百倍,我抱着被子挡在胸前,身子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 靠!我还挪什么身子啊!还挡胸,完蛋了,完蛋了,老……子越来越像女人了。 “今日戌时,交十份抄录的《女戒》给本王,若是字迹潦草,功课增至五十份!哼!”说完,只见萧天羽一挥袍袖,便转身离去。 我也不知道现在该不该骂娘了,十份啊,以我那鸡爪子刨过的字迹,要过关何其艰难。 “王妃,什么是少先队员啊?”含烟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少先队员? “你知道少先队员?”话音刚落,我这才想起刚才的梦境,整个人就这么愣住了。 我马上看向含烟问道:“小烟头,我刚才说梦话了吗?” 含烟点了点头。 “那我都说了些什么啊?”我追问道,也不管还有些许沙哑的声音。 “您说什么女装大佬,还有优秀的少先队员……” “还有其他的吗?”我有些不自然起来。 含烟忽然红了脸,只见她低着头,声音仿若蚊吟“您还说……” “还说什么?” “您还说,王爷穿女装的样子很美……” …… 我整个人瘫软的靠在床架上,难怪萧天羽发那么大火气,看来老娘在这王府是混不下去了。 不过也没办法了,走一步是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 重新打起精神,我起床穿衣,洗漱之后吃了午饭,便准备去书房写家庭作业。 由于我已经对王府很熟悉了,所以一个人去了书房,也没叫丫鬟们跟着,每次被人跟在身后,我总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一样,非常不舒服。至于含烟那丫头,我则是让她帮我去府外找一些壮汉过来,因为我要开始准备皇帝老儿的生日贺礼了。至于让含烟找壮汉,那是为了我的一首歌曲而准备的,我一个女人的身体唱那歌不合适。 就在我走过一条偏僻的路径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我的前方,我朝着那人看去,当即眉头一皱。 那人我是认识的,正是皇帝派来让我教唱歌的小太监,那次在皇宫,我被萧天羽打伤,才推延了教唱歌的时间,可这太监竟然顺势在王府住了下来,萧天羽没反对,我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本来这一切也没什么,可是这个太监却鬼鬼祟祟,我在养伤期间,好几次看见他在我周围转悠,让我非常不舒服。其实,一开始的几次我可以理解成他复命心切,可后来瞧他那悠然的神态,哪里有什么急切感。今天他又出现在我眼前,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我走近小太监身边,刚想开口询问,没想对方却先开了口。 “长生药” 我立刻止住了身形,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莫名其妙。 长生药?你这是要修仙?我还不老泉呢! 你若是对暗号,来句“天王盖地虎”,兴许我还能答出来,可你倒好,一来就是什么长生啊永生的,鬼知道你要表达什么。 “有事你就说,什么长生药短生药的,如果是教唱歌的话就明天,我今天嗓子不行,现在还有事情要办呢。”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皇帝派来的,总之老娘,啊呸!总之老子现在心情不好,很不好,所以我才懒得和他废话。 那小太监眼珠子转了转,躬身道:“王妃恕罪,是奴才冒犯了,前些日子,奴才见您身子欠佳,便走访了京都名医,寻了一张方子想献上来助您调理身子,没成想王妃您有神明庇佑,已然恢复了气色,姿容更胜往昔,一时间让奴才惊为天人,便出了口误,还望王妃您恕罪!” 你才姿容更胜往昔,你全家都是姿容更胜往昔! “我身体已经恢复,方子也用不上了,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没事我就走了。” 太监躬身不起:“奴才惶恐,不敢打扰王妃。” 我没有理会这小太监,迈开步子便走向书房,其实,我看不爽这个小太监还有一种原因。 因为他是个太监啊,太监懂不?想起太监就让我联想到自身的状况,他的存在就是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这样的情况你让我怎么对他产生好印象呢? 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第40章 忙碌 当我来到书房的时候,却见含烟正帮我整理那凌乱的书桌,我心下诧异,因为我来书房之前,明明让含烟帮我出去找人,她又怎么会出现在书房呢? 想到这儿,我不禁皱眉问道:“小烟头,你不是出去找人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出门前才吩咐她任务的,没道理这么快的速度啊。 就在我疑惑之际,却见那丫头恭敬的给我行了礼,面无表情的说道:“见过王妃,奴婢是惹雾。” 我恍然,难怪了,我就说嘛,含烟就算是神,也没那种速度的啊。 这个惹雾和含烟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不过经我仔细打量,却是在惹雾脸上,以及偶尔露出的手腕上,看见了许多乌青色的伤痕。脸上因为施了粉黛,还遮掩了些许,不过手腕上的就明显许多。 我想起了昨天遇见的那个国字脸和他的泼妇老婆,看来,眼前这小丫头真是吃了不少苦头呢,她明显比含烟成熟了许多,看着她这样小的年纪,竟是一副冷漠的表情,我的心不经意间生出了些许的同情。 我不清楚当初她是因为偷了什么东西,而受到了这种惩罚,但,对我一个现代人来说,这明显有些过头。 我现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态了,自从穿越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心中那团对于女人的报复火焰,在不知觉间,竟然渐渐淡化了,可能是我自己也变成女人的缘故吧。 对于前世的事情,我已经也不是那么介怀了,可能是因为时间的冲蚀,也可能是我内心中那所谓的自私吧。 想起那天我和刘颖的争吵,现在看来,不过是人心的自我怜悯罢了,总觉得自己才是最受伤,最累的那一个,可是事实谁又说的清楚呢,夫妻本都是单翼独目的比翼鸟,大家都不完整,要靠着另一半才能组成完全的个体,在人生漫长的旅途中相互扶持,相互依靠,才能充实的来到人生的尽头,最后一同坠落。 我知道的很多,懂得了些许,但真正学会的,却少之又少。 “王妃,都整理好了,您可以做功课了。”惹雾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心里暗笑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了“知道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奴婢谢过王妃!”惹雾对我恭敬的再次行礼。 我摆了摆手,道:“你先退下吧。” “奴婢告退!” 来到书桌前坐下,我看着桌上的《女戒》和笔墨纸砚,心里头是万般不乐意,可每当我想起萧天羽那天在皇宫杀人的场景,我还是选择了顺从。 老娘一世英名,竟然落到如此下场,你说我怎么会摊上萧天羽这死人脸呢? 想到萧天羽,我心头一直以来是有个疑问的,你说萧天羽都已经被册封为“司北王”了,应该有自己的封地吧?依照这个封号的字面意思,那封地是应该在北方,怎么萧天羽就来到京都住了呢?难道是我推测错误?或者没有封地,即使有,封地也不在北方? 这也说不通啊,即使封地不在北方,也肯定不会是在京都这个地方的啊,萧天羽怎么像是在京都定居的感觉呢?难道真的是为了和太子争夺皇位,想在京都扩展人脉?可这么明显的事情,皇帝会很敏感的好吗?一切都似乎说不通。 或许萧天羽是真的没有什么封地吧,这样的解释虽然牵强了些,但这是我目前想到最合理的解释了。 算了,越想越乱,我还是先过了眼前这关吧,毕竟让我一个整天靠键盘打字的人写毛笔字,实在是强人所难了,就是给我钢笔或者圆珠笔,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前的手感了。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是在书房里度过的,就连晚饭都是在这里吃的,当然,换来的结果是作业做完了,至于这个质量嘛,反正我自我感觉还行,因为一旦某个字没写正,我都会重写一遍的,书桌下也不知丢了多少废弃的纸团,我可不能让萧天羽挑什么毛病。 现在应该是晚上八九点钟的样子了,看来也到了那个死人脸说的戌时,我先是舒展了一下筋骨,便拿起作业带上吉他,朝着那死人脸的青竹院走去。 我到青竹院的时候,萧天羽已经候在他那张书桌旁了,我也不迟疑,把手中的作业递交上去。 结果呢?那死人脸拿着我辛苦后的劳动成果,竟然只是淡淡的扫了最上面的纸张一眼,便丢在了书桌之上,再没有翻动的意思了。 看着自己的努力被这么轻视,我心里就是一肚子火气,但可悲的是,我竟然不敢发泄出来。 萧天羽这个时候开口了:“以后每日抄写《女戒》两遍,若是过段时间本王发现你的字迹还没有什么进展,便加至三遍,如此类推,直到你的字让本王满意方可。” 虽然那家伙的语气平淡,可我的心头火仿若被泼了油一般,都快从鼻孔冒出来了。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艰难的吐出了一个“是”字。 萧天羽看了看我手中的吉他,接着说道:“好了,开始唱曲吧。” 我坐在一旁的座椅上,又一次对着一个男人唱起了那首《偏偏喜欢你》。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幻想过给自己心爱的人弹唱最美的情歌,后来我也做到了,并且用我的才华虏获了对方的心。 那个时候的弹唱,是我内心是紧张的,忐忑的,也同时夹杂着兴奋和担忧,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成为我美好的回忆。 现在呢?我对着一个男人唱情歌,这让我愤懑,让我不甘,又是屈辱,又是难堪。自我穿越来到这个时空之后,我可以说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就因为我玩了一些女人,老天便如此待我吗? 一首歌曲结束,我走出了青竹院,今天是过去了,可是明天呢?后天呢?以后每天都要如此吗? 今夜我失眠了…… 时间是个好东西,也是最为无情的好东西。仅仅是一觉醒来,我昨晚的负面情绪便已经消散,因为生活还要继续,人嘛,不就是得活着吗?不管生活如何,就是想着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我在丫鬟们的服侍下,穿衣洗漱之后,便来到自己院落的大厅里,准备吃早餐。 今天膳房还是给我准备了粥,还有一碟子咸菜和几个鸡蛋。其实,这王府早餐吃的都像正餐一样,有肉食蔬菜之类的,可我已经习惯了前世的都市生活,所以一直以来,我早上都吃的很少,以清淡为主,膳房的大厨自然也乐意,我可是为他们减轻了不少的工作量。 含烟就站在我的身旁伺候着,我以前倒是叫含烟一起吃的,可是她就是死活不同意,后来我一想,也任由她了,毕竟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有些规矩还是触碰不得的。 至于惹雾,我让她通知那个小太监做准备去了,饭后我还得去教小太监唱歌呢。 在我吃饭的时候,含烟便开始说起了她昨天办事的情况。 “王妃,奴婢昨日找了许久,可找到的人还是达不到您的要求,他们不是长相难看,就是身材矮小,又或者瘦骨嶙峋的,实在是凑不出六十人啊。” “这事就先放着吧。”我才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一面吃着鸡蛋一面说道。 我的话虽显轻巧,但事情可就有些难办了,毕竟皇帝的寿宴快到了,从现在算起来,刚好一个月时间。后天又是什么知音会,我已经收下了知音贴,自然是要去的,而且必须得去。 因为我需要去请一个搞音乐的团队过来,这次去知音会,正好向我的粉丝江初雨借些人手,毕竟他们江家有自己的乐坊,这些人还是能搞定的。 就算人手什么都搞定了,我还要去排练,训练这些人唱歌,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所以说时间紧迫,给皇帝贺礼,可不能马虎。 可恶的是,萧天羽每天还让我唱歌写字,剥夺了我很多时间。 现在我嗓子也恢复了,还得去把那个皇宫来的小太监给打发走,不过这事情却是很容易解决,不就是教唱歌吗?这还不容易? 不过,皇帝派一个太监来学歌真的好吗?确定他不会跑调? 想着想着,我也干脆不想了,事情还是要一件件来。 可当我吃完早餐,找到小太监,准备教他唱歌的时候,却听那小太监说道“王妃恕罪,皇上派来学习的人是秦将军,因为秦将军事务繁忙,所以叫奴才来王府先与您知会一声,可那日王妃您身子欠佳,奴才不敢打扰,可又恐耽搁了秦将军的时辰,便想着在王府住下,以便您身子康复后,奴才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方好给秦将军回话。” 秦将军?怎么是个将军?难道是因为皇帝要让整个军营的人都学习【精忠报国】这首歌,所以就直接派一个将军来,好方便些?而且这小太监话虽然说得通,但我怎么就感觉有些别扭呢? “那秦将军人呢?”我问道。 “方才惹雾姑娘给奴才带了话,奴才已经通知了秦将军,想必将军稍后就能赶到。奴才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王妃若无什么事情安排,奴才便回宫复命了。” “嗯,你复命去吧。” 看着那小太监的背影,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一件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呢? 第41章 借人 小太监走后不久,便有下人告诉我秦将军到了王府,我此刻正在书房写今天的家庭作业,只好先让下人带领那个秦将军,去王府外院花园的亭中休息,至于为什么不去大厅,实在是因为那里的环境不如外头好。随后,我回房换了身简单点的衣服,才让含烟惹雾拿着吉他,和一张写着歌词的宣纸,与我一同去了花园。 当我们出了内院,来到花园的时候,便看见萧天羽那死人脸,和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端坐在石凳上品尝美酒,他们面前的石桌上还放着一些瓜果点心。身后,还有王府的两名丫鬟伺候。 那个中年男人肤色黝黑,深蓝长袍加身,现在距离尚远,我还看不清他的具体容貌。男人身后的丫鬟们见我走来,连忙出迎,对我躬身行礼“见过王妃!” 我摆了摆手,意思她们免礼。走近朱亭,直到亭外才放缓脚步,我没有理会萧天羽,而是看向那黑人,下意识对着他伸出右手“嗨!你好,秦将军是吧?我是来教你唱歌的老师,你可以叫我慕容老……师” 说道这儿,我瞬间尴了个尬,而对面的男人一脸错愕的看向我,他的目光特别注意到了我那准备和他握手的姿势。 萧天羽的神情立刻阴冷了下来,他握着酒杯的食指和拇指因为过于用力,导致血液不通,竟有些发青泛白。 这个时代,男女可是授受不亲的,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左右摆了摆伸出的手掌,强行解释道:“唉,这鬼天气,实在是有些热了,手心都是汗。” 现在虽然到了春末夏初,但天气还是不错的,热个鬼哦! 萧天羽也没多说什么,握着酒杯的手指松了松,没有继续看我。 那汉子也不继续深思,起身而立,对我抱拳道:“王妃!”,算是见礼了。 我心里有些紧张,也不知萧天羽事后会不会处罚我。不过我也不敢耽搁,正儿八经的在那个秦将军对面坐了下来,然后打量跟着落座的男人。 只见此人双眼微陷,嘴唇肥大,上唇留着胡须,他肤色黝黑,面皮上还有许多坑坑洼洼,左眼斜下方,更是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疤痕隐隐还能看见缝合的痕迹。 男人的相貌很符合我印象中的战场将军形象,哪里像萧天羽,手上连茧子都没有,当初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的身份。 不过他的手怎么就没茧子呢?奇怪的很啊,难道是他把茧子弄掉了?然后保养皮肤?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毕竟我在前世还经常敷面膜呢。 我也不敢多想,朝着身后的惹雾招了招手,便见惹雾递来一张宣纸,纸上就是我让含烟找了王府里一名食客代写的歌词。 至于我的家庭作业为什么不找这些食客代写,那是因为我实在不敢在萧天羽面前耍小心思,一旦被发现,后果会更惨。 我接过宣纸,转递给了秦将军,道:“这就是【精忠报国】的歌词,将军您拿好咯。” 秦将军拿着我递去的歌词看了看,对我点点头,意识可以开始了。 我从含烟手中接过吉他,看着屁股黏在石凳上的萧天羽,难道他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等了几秒钟,却听那死人脸开口道“怎么?还不开始?” 我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他这是要旁听不成? 算了算了,旁听就旁听吧。 “秦将军,我先整体弹唱一曲,你先听听,然后我再逐句教你。” “嗯!”秦将军一脸郑重之色,好像拯救地球的重任压在他肩头一般。 我也不多想,手指开始拨弄琴弦,旋律随着琴弦的抖动荡漾而出。效果当然不算很好,但由于吉他方便,我也就没弹琴了。 “哦哦哦……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 整首歌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伴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我抬头看了看秦将军,却见他时而兴奋,时而忧伤,时而叹息,时而坚定,表情无比复杂。 这应该是秦将军第一次听这首歌,他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 秦将军长呼了一口气,起身对我抱拳道:“前阵子我就听说王妃唱的【精忠报国】深受皇上喜爱,当初皇上下旨让我前来学曲,我还有些不信,如今来看,倒是我以貌取人了。王妃身为女儿身,能写出‘我愿守土复开僵’这样的词,实在让我一个大男人都深感惭愧,司北王,你倒是娶了位好妻子啊。” “女人家的纸上谈兵而已。”萧天羽淡淡回道。 “哎?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虽然是个大老粗,但也听过不少才子写的一些诗词,尽是些男女情爱,又或者是无聊发牢骚,哪有像王妃这样为国为民而作呢?不过,这精忠报国倒是让我想起王妃以前的’马革裹尸’了……” 说到这儿,秦将军又看向我,接着道:“王妃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秦某人是真心佩服!” 我放下吉他,当时也没在意将军说的“马革裹尸”,只是觉得这四个字有些耳熟,但未曾细想,只是对他抱拳笑道:“将军过奖了,我才是真心佩服将军,将军保家卫国,才是真的为国为民!” 秦将军神情突然有些落寞,只听他说道:“保家卫国可不是我一个人能成的,就像你这词中写的一样,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看着秦将军的神情,我觉得皇帝给我写的那“精忠报国”四个字,因该赐予对面这位将军才对,我呢?只是搬来前世的一首歌,不流一滴血,却拿走了这几个我完全配不上的字。 又看了看一脸死人样的萧天羽,也不知道为什么凭他就能成为一个国家的战神,现在这小子也不过二十的样子吧?这都能是战神了?讲鬼话我信!但事实又是如此,让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始正式教歌,忽然,一个念头从我的脑海中闪过。 我当即对着秦将军道:“秦将军,实不相瞒,父皇的生辰快到了,我想好了为父皇准备的礼物,奈何我这礼物特殊,缺些人手,将军能不能借些人给我?” 秦将军还没开口,萧天羽那冰冷的声音却传了过来“胡闹!” 我瞬间就没了言语,该死!我应该私下和秦将军说的,就算秦将军不乐意,我还能耍耍手段,现在我只能闭嘴了。 对面的秦将军却是对着萧天羽笑道“无妨!”,然后,他又看向我,道:“不知王妃需要多少人?” “六十人应该够了,我想亲自挑选。” “六十人……这,似乎有些多了。”秦将军也有些为难了,也是,毕竟是六十士兵,不是说调就调动的。 秦将军接着提出了一个问题“王妃,我就有些搞不明白了,你要用人的话,京都内何愁寻不到,为什么非士兵不可呢?” 我答道:“实不相瞒,我为父皇准备了一首曲子,借用这些人就是为了唱曲的,而这曲子可不适合我这个女子,此曲是我为大雍所有男儿所写,所以,唱曲的最好是男儿,但在父皇面前可不能随便找人,那些长得好看些的,肌肉发达的是最好选择,咱们大雍男儿中,当然是军中人最符合我的条件了。” “王妃考虑的极是,不过这个鸡肉发达是何意?鸡作为家禽,与男儿又有何渊源?难道是我没听过的典故?”将军有些纳闷。 我佯装咳了咳,强笑道:“将军何必在意这些细节,我主要是想找些壮实的人就行,还有,嗓子最好也是能唱的。” “哈哈,倒是我显得小家子气了,好吧,但不知王妃所唱之曲是何?为男儿所写……莫非就是这首《精忠报国》?”秦将军似乎也来了兴趣,看来,这首【精忠报国】深得他的喜爱。 我摇头笑道:“当然不是了,我新写的曲子,名叫【男儿当自强】。” “男儿当自强?嗯……好名字!好名字!身为男儿确实应当自强不息啊!王妃,可否现在弹唱出来?”秦将军突然间激动起来,那眼神中尽是期盼。 我当然是摇头拒绝了,开什么国际玩笑?现在就唱出来还有个毛悬念,老娘……啊呸!老子我可是要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风头的,所以我找了个借口道:“秦将军,不是我不够义气啊,这首曲子是我为父皇准备的礼物,现在就拿出来不合适啊。” “倒是我心急了,考虑不周。”秦将军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秦将军,事情你都清楚了,能否帮我这个忙啊?”我把事情又提了出来。 “既然是为了皇上,我答应了!”秦将军也不思索,便应了下来。 “秦将军够爽快!来,我敬你一杯!”见到事情办成,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忙拿起桌上的酒壶,给秦将军斟酒,随后,我快速在身边找了个空酒杯,给自己满上,然后端着酒,对秦将军敬了敬,仰头便是一饮而尽。 “咳咳咳,这什么酒?也太烈了吧。”我被呛得不行,眼泪都快出来了,这酒和我在皇宫喝的完全不一样啊。 “哈哈哈,王妃当真女中豪杰!”秦将军也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我就比秦将军你差这么一点点……”我抹了抹眼泪,笑道。 “哈哈哈哈……” …… 萧天羽就这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们两人把酒言欢,也不说话。而我们,则是直接把他无视了,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可能是这女人的身体不胜酒力。我身后的含烟惹雾两个丫鬟干着急,不过有萧天羽在场,她们可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和言语。 “王妃,和你聊天就是痛快!你说我怎么就没和你早见面呢?真是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啊!”秦将军即使酒量很好,也有些醉意了。 “老,老哥说的是!额,老娘也,也觉得和你相见恨晚!额,不如我们斩鸡……头,烧额……黄纸,就地结拜为兄,兄弟,如何?额。”我又给秦将军满上一杯酒,在酒精的影响下,说话完全不过脑子。 “老娘?结拜为兄弟?哈哈哈哈,司北王,你这王妃好生有趣啊,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萧天羽淡淡的说道:“让秦将军见笑了。” “哪里的话,王妃这是真性情!若王妃是男儿身,我还真有结拜的打算。不过我今天好像是为了学唱曲来的,现在看王妃的情况,也只有等明天了。” …… 我只觉得头晕的厉害,眼皮也重若千斤,随着视野渐渐模糊,我栽倒在了酒桌上,昏睡前,我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他把我拦腰抱起,我顺势把头埋在这个人的怀里。 听着耳畔那加快节奏的心跳声,我感觉自己的脸颊贴在一片温暖处,然后整个人便昏睡了过去。 第42章 羞恼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自己躺在了一张大床上,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我身边躺下,从身后抱住了我。 “你……你谁啊……”我感觉自己背靠着一个温暖的火炉,人也有些意识了。 “本王是你的夫君!”声音从我头顶传来,还夹杂着温暖的呼吸。 不过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嚣张,还本王!我还本大爷呢! “你……是萧天羽?”我有些清醒了,不过头却昏的厉害。 身后人不说话,后背只能感觉那人身体在呼吸间的起伏。我想努力想转过身,身后的人却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别动!好好睡觉。” 你叫老娘不动老娘就不动啊?那老娘多没面子! “萧,萧天羽,别以为……老娘怕……怕了你……”我酒劲上来,想说什么都不用过脑子,很是畅快。 我一面说着,一面挣扎着翻身,我脚上用力,忽然感觉头顶撞到了什么,只听见一声牙齿的碰撞声。 头顶的疼痛让我有了些力气,我最后一用力,只感觉搂着我腰身的双手有些松动,我整个人终于翻过身来,可就在这翻身后的瞬间,我的鼻尖却传来触感,随之而来的是温热的吐息,一张模糊的人脸就这么出现在我的眼前。 “喂……离,我远点。”我迷糊着双眼说道。 可是那人搂着我的双手更紧了,我整个身子就这么死死的贴了上去,两片柔软也跟着封住了我的唇。 湿软的舌子滑进我的口腔,我也没反抗,可能是出于前世的熟能生巧,竟然下意识的回应起来。 随后,我一个翻身,把那人压在身下,然后唇分,带着醉意说道:“不,不行……你是萧天羽……男人,我不能和你……” 话还未说完,那人却是反身把我压住,又一次吻了下来,不一会儿,我的身子便有了反应。 靠!老娘害怕你不成!萧天羽?萧天羽就萧天羽,又不是没做过! 一时间,我们就这么翻来覆去,身上的衣衫渐少,直到一丝不挂。 “萧天羽,你……上,上次不是还说……要……吃了老娘吗?可……你有嘴吗?老娘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吃……” 一夜春宵 翌日醒来,我只觉得头痛的厉害,浑身的骨头也酸痛不已,掀开被子,我正准备坐起身子,忽然间一阵冰凉袭来,总感觉身上好像少了些什么。 我一面揉着乱蓬蓬的头发,一面朝着自己的身子看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我便立马愣住了。 老娘竟然是裸睡!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我连忙盖好被子,昨天零星的片段开始在我脑海中渐渐清晰,然后顺序组合。 那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画面,那一句句自己想都不敢想象的词汇,都在我脑海里隐隐浮现起来,虽然记起的不是很多,但这些足以让我丢尽颜面了。 我看了看身旁,又是空荡荡的一片,现在我脑海里还在回放昨晚的片段,我整个人都快疯了。 那死人脸昨天就放任我喝酒,原来这都是算计,还趁虚而入,爬老娘……啊呸!爬老子的床,可是,昨天我自己又挺主动的,天啦! 我裹着被子,抱膝而坐,把头一遍又一遍的撞向自己的膝盖,真想就这么把自己给撞死算了,可撞久了,我又痛的厉害,所以便没有继续下去。 我只好换了个方式,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面,还是憋死算了! 老娘以后该怎么见人啊!特别是面对萧天羽那死人脸,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上次的事情还可以说是萧天羽用强的,可我这次也掌握了一些主动权啊,我记得,当时萧天羽好像是叫我睡觉来着,我当初就顺着睡下不就玩了吗?还非得闹,这可好了,丢脸何止丢到姥姥家,简直丢到火星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现在脑子实在乱的不行了,好闷,啊这里好闷啊,算了,闷就闷吧,闷死算了。 这时,房外传来了叩门声,接着便是含烟的声音“王妃?” 外面有人叫我,对,有人叫我,我得出去,不是我不愿意闷死的,是老天不让我死。 我想着,便一把掀开被子,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王妃,秦将军已经等候多时了,您再不起,王爷就要亲自过来了。” 什么?萧天羽要过来?不行!我可不能让他来,当即回道:“我起来了,你先帮我准备一些热水,我要洗个澡。” 然后,我麻利的起床穿衣,热水备好后,我洗了个澡,待到头发烘干,早餐都没吃,就带着含烟惹雾赶了过去。 来到昨天的凉亭前,我看见萧天羽正和秦将军喝茶聊天,我缓步上前,朝着秦将军打了个招呼,也不敢看萧天羽,因为实在是太尴尬了,而且也太丢人了些。 “王妃今天这是怎么了?”秦将军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我的异样。 我没答话,反而下意识看了萧天羽一眼,这一看,就把我心头的怒火给看了出来,为什么?因为那个死人脸的嘴角竟然弯了弯,他在笑!我笑你妹啊! “有那么好笑吗?”我脾气当即就上来了,声音冰冷的厉害,我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竟然在萧天羽那次杀人事件后,第一次冲他吼了起来。 秦将军一看,立刻起身对我说道:“哎,有话好说啊,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啊?” 我见萧天羽不理我,也意识到场合不对,努力平复下心绪,这才对着秦将军歉意的说道:“没事,还请秦将军不要介意。” 我们落座后,秦将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萧天羽,这才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也知道,这事情我是自己犯贱了,明明我自己也主动了,现在搞得自己像玩不起一样,实在是够丢人的。 可我是个男人啊,第一次是个意外,第二次又来了,而且我还那么主动,竟然说出了那些话来,我的老脸真的没地方搁了。 这一整天我都是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我教给秦将军的歌有没有跑调,反正那位将军大人是回皇宫复命去了。 秦将军临走前还给了我一块令牌,说拿着令牌就可以去京都外的军营里调人。 我把令牌交给了含烟保管,然后就准备回房大睡,这时,萧天羽的声音传来“这两天的功课你明日一同补上,戌时交与本王!” 我猛然起身看向萧天羽,不知怎么了,我的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冲着他吼道:“萧天羽,你个大混蛋!有种现在就把老子杀了!” 这个混蛋,还让我写作业!就不能放过我吗?我所有的情绪因为这一句话,竟然被点燃了起来。 身边的丫鬟们统统跪了下来,就连含烟惹雾也不例外。 萧天羽眉头一皱,挥手让丫鬟们退下,不出片刻的功夫,整个花园就只剩下我和萧天羽两个人了。 我没有抽泣,只是眼皮子管不住眼泪,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可我就是哭了,第一次当着一个外人的面哭了,就这么看着他,我哭了。 可能是我压抑了太久,也可能是这身体潜移默化带来的影响,又或者是内心这极度的煎熬。 一段男人的记忆,一具女人的身体,我就这么夹在中间,内心时时刻刻都在做着斗争,做着反抗。 我实在是太累了…… 老天爷,你还真是长眼了,像我这种到处玩弄女人的人渣,终于得到了老天爷这样的惩罚,真是活该呢! “……”萧天羽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就是没有声音发出来。 他站起了身子,迈开脚步,就这么出了凉亭,还是那么面无表情。 萧天羽一走,我趴在桌上放声大哭起来,我努力发泄着,发泄这段时间所有的负面情绪。 我哭着,我起身咆哮着,直到声音沙哑,喉头干涩。最后,我一头栽倒在草地上,用手臂遮挡夕阳的余晖,再也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我的内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萧天羽本身并没有什么错,我这身子,本来就属于他,可是,人就是这样,就算知道自己骂错了人,还是要把责任往对方身上去推,因为我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让我心安的解释。 即使是这样,最后又如何呢?我还是处在折磨之中。我的余生,该怎么活…… 第43章 音乐会 时间流逝,又是新的一天开始,我今天其实很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起床,就这么躺在床上,双眼虽然注释着床顶,但思绪却是飘向了天际。 “王妃,您醒了吗?您可是早就接了江家的知音贴,那知音会就在今天举办呢。”房外传来了含烟的声音。 我的思绪渐渐回归,这才想起知音会的事情,确实是今天开始,也好,我也想着出去散散心。 我像平时一样,套了件素色的衣服,含烟进来帮我穿好后,我才去洗漱。 当我吃了早餐,带着含烟惹雾穿过内院,来到王府大门的时候,却发现一辆华丽的马车就停在门口,十几名王府护卫在马车身后站着。赶车的车夫竟然是萧天羽身边的飞星和纤云,在马车旁,还站着一名丫鬟,看样子好像是沈素心陪嫁的丫鬟,逢春。 飞星和纤云见我出府,便下车前来行礼,我先是让他们起身,然后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那马车,我可记不起自己让人备过车啊。 就在这时,车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王妃,还不上车?” 我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萧天羽本人,原本就有些抑郁的心更加沉闷起来。 这死人脸特意备了马车,难道他知道我今天要出府?对了,我去天音阁的时候,被他派人跟踪,知道我接了江家的帖子也不奇怪。 不过,这次的聚会和他有个毛关系啊?他跟来做什么? 虽然我心里有万般不愿,但脚步还是迈了出去,踏上了马车。 马车里正坐着两个人,两人挨在一起,正是萧天羽和沈素心,看样子,他们也是要去凑热闹的节奏。 由于昨天事情的影响,我今天心情是真的不好,但我还是对着沈素心点了点头,也没理会萧天羽,就直接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姐姐,你没事吧?”沈素心见我神情僵硬,一脸担心的问道。 我对着她挤出一个笑容,摇头道:“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在说话的功夫,我还是简单的打量了眼前的美人一眼,只见沈素心一身粉色宫装,头上点缀着各种头饰,脸上还画着淡妆,美貌动人,但我今天真的没什么心思去欣赏这些。 这时候,车内想起了萧天羽的声音“出发!” 马车缓慢的行驶着,含烟惹雾,还有丫鬟逢春,就在车旁步行,一队王府护卫则是紧紧的跟在马车的身后。 今天京都特别的热闹,街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因为我们马车上的司北王府标志,倒也行驶无阻。 我在马车内一言不发,而沈素心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萧天羽聊着,那死人脸只是偶尔回复一两句,但沈素心却乐在其中。 这个世界的女人还真是可悲呢。 我看向沈素心的目光中,不知觉多出了一分怜悯,她极力讨好的男人,却对她爱答不理,这样结合的夫妻真的幸福吗? 我还记得含烟给我说起过,这个沈素心是自己心仪萧天羽,求着他老爹才嫁过来的,可如今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还是整个世界都是如此,根本就没想过给这些女人真正幸福生活的权利? 看着这样的沈素心,我想起前世的那些女人,似乎对她们的报复心理也没那么重了,甚至还有些许欣慰。 人最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男人如果没有钱,就不要招惹那些贪慕虚荣的女人,女人如果没有美貌,也无需找那些多金爱美的男人,在我的前世,其实选择权都在每个人自己的手里。 我当初在大学的时候,就是看走了眼,其实我也是被巧儿的美貌迷惑,我如果不贪慕对方的美色,又岂会被对方玩弄?对方虽然被道德所不耻,但我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后来的我去玩弄各种女人,其中也有一个真心待我的,可我当初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让她有了身孕,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生下那个小孩,我甚至都记不清那个女孩的名字,但我终究是毁了她,可能她也会因此恨上另一个男人,然后开始自己的报复,如此循环,有始无终。 现在想起这些事情来,我的内心剩下的只是叹息,但,人生终归要继续,前方的路还很长,很长…… 就在我思绪游荡之际,时间快速流逝,而王府的马车终究是到了江家门口。 “司北王府来人!”马车外,一个汉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神游。 感受着车外的喧嚣,我撩开车帘,抬眼看了出去,只见江府门庭若市,在外迎客的人忙的是不亦乐乎,好不热闹。 下车之后,感觉更是真切,看来江家这次的聚会实在是热闹非凡,我的心情自然也渐好了些。 这时,除了跟来的王府护卫,我和萧天羽等人都来到了江府的门口,江家的家主,也是现任的礼部尚书,带着他的儿女亲自出来迎接。 我从那些人中,自然也看见了江初雨兄妹,当即朝着他们笑着招了招手。他们两人看到我也是喜笑颜开,当然了,江初雪蒙着面纱,但我还是能从她那弯起的眼眸中看出了笑意。 “没想到今年司北王会亲自来我江家,实在令我江家蓬荜生辉啊。”江家的家主是一位留着长须的中年男人,他面目白皙,一举一动间尽是儒雅。 “本王的王妃收到了知音贴,本王自然前来陪同了。”萧天羽淡淡的说道。 “哦?”江家家主看向了我们。 江初雨兄妹有些吃惊的看向我,不过下一刻又恢复了笑容,他们上前先是对萧天羽行了行礼,这才向我躬身道:“原来是司北王府的王妃,前些日子倒是在下失礼了,还望王妃勿怪!” 我笑着意思他们起身,随后我和江家家主相互行了礼,萧天羽又稍稍介绍了沈素心,我们这才一同走进江家大门。 江家这次盛宴,江家共设置了五十一个席位。除了拿到知音贴的二十五人,大多数人来此只是为了看个热闹,在这些看热闹的人中,能特殊通融二十五人就坐,毕竟场地就那么大,除了拿到知音贴的,有特殊待遇的人,基本都是身份显赫之辈,江家当然不会让他们感到不舒服。 除了这五十人有座位,其他人若想看热闹的话,就只能在远处站着了。 当然了,场地就那么大,进来江家里面的,其中就有一些高官的家眷,因为人数的限制,他们又不愿意站着,便组成了自己的小团体,他们或是大龄的女眷聚集,闲聊家常,或是高门小姐们的闺蜜会议,又或是青年才俊们的风雅活动,毕竟这个时代的娱乐少得可怜,偶尔有活动,很多人都会出来玩一下的。 至于跟着来的丫鬟仆人,江家也有专门供他们休息的地方,考虑很是仔细。 知音会的场地,是江家人特意修建的,是一个小型广场,广场的周围被花卉环绕,其中有假山流水,又有有青竹朱亭,它们错落有致,在这常年静止不动的景物上方,还有几群蝴蝶在花丛中嬉戏,画面很是优美。 广场上,则是摆放着一许多长桌,说白了就是几案,这些几案腿短,每张都配有一个蒲团,可供一人跪坐,桌上还放有各种瓜果点心。 这些几案围成了一个类似于“u”的形状,共五十一张,分四环排列,从第一环起,到最后一环,分别是,九张,十一张,十三张和十七张。 几案与几案之间可供人行走,不会显得拥挤。几案摆成的“u”形中间,单独设有表演的几案,算上这张,就凑成了五十一这个数字。 这张几案上放有古琴,在几案的身后,则是一排临时摆放的低矮木架,架子上摆放着其他种类的乐器,可供表演者自行选择。 在“u”形几案的开口处,也就是那排放乐器的木架不远处,有一个人工池塘,池塘里养着许多供人观赏的鱼,一座凉亭就建在人工池塘边,整个池塘被一圈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环绕,路旁绿树成荫。 第44章 忧虑 据江家家主介绍,这次的知音会像往年一样,分为四个环节。 虽然说的是四个环节,其实就第二个环节才是才艺表演。至于第一个环节呢,类似于前世领导的讲话,他们会先用一大堆古文赞美大雍,然后感叹这美好的季节,又或者表达对在场才子的欣赏之类的屁话。 第三个环节,就是才艺展示之后,在场人员之间的交流活动了,没事打打屁,聊聊人生理想,主要还是扩展人脉。 最后,就是选出一首精品的曲子,将献给皇帝,然后就可以各自离散了。 当我们来到这个场地时,很多蒲团上都已经被人占据,不过座位都提前安排好了,所有我们并不担心没了自己的位置。 我们三人自然是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不过却是“u”形几案左侧的第一排,刚好三个座位。至于中间的第一排,听江家家主说,已经被人预定了。对于坐在哪里,我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图个热闹而已。而含烟和惹雾,则是站在远处看热闹的人群中候着。 我毫无形象的盘腿在最里边的位置,没有理会坐在我右手边的萧天羽,而是把目光看向桌上的果盘,里面有洗好的桑葚,和去了皮的荸荠和枇杷三种水果,这里面并没有我上次在皇宫里吃的樱桃,听说这樱桃算是贡品,所以江府却是没有货。 我一手托着下颌,一手捡起一颗荸荠丢进嘴里,萧天羽瞥了我一眼,也没管我,我也懒得理他。 我双目涣散的看着前方,思绪却是飞到了九霄云外,随着果盘中的水果减少,几案旁的人来的也差不多了。 这时,我在对面第二环的位置,看见了一个几乎快被我忘却的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时间,害我在红灯区花了五百四十多万的女人,倩儿。 自那日怡红院的事情过后,我也听含烟说了一些这个倩儿的事情,不过资料却不是很多。我只知道倩儿本名杨倩,以前好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后来不知怎么的,沦落青楼,成了雅妓。 对于这个杨倩,我其实是非常不爽的,毕竟我花了九千多两银子,她竟然都不给我亲一下,此女我只是简单接触一下,就觉得她的心机颇深,而且她还和萧天羽那死人脸似乎有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杨倩和萧天羽的关系是我最搞不明白的,他们之间的身份明明相差那么大,为什么当时给我一种他们认识很久的感觉呢? 而且当时的萧天羽,似乎就是为了杨倩才去怡红院的,难道这杨倩是那死人脸的真爱?呵呵,有点扯了,不过除了这个解释我还真想不出其他的答案。 这时,远处的杨倩似乎察觉到我的注释,抬眼便对上了我的目光,我都还没想好用什么方式隔空交流,她却是朝我笑了笑,那笑容也分不清是友好还是鄙视。 我很不爽那女人,当即收回支持下巴的手,正了身子,别过头,但视线却落在我右手边男人的身上,那死人脸一本正经的模样,正品着茶水。而沈素心却还是尽量和萧天羽说着话,不过那个男人大多数时间都未理会。 萧天羽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微微转头,我连忙冷笑着讥讽道:“你的小情人来了。” 说完,我还用眼神扫了扫远处的倩儿。萧天羽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只是片刻就收回了目光,脸上瞧不出一点儿的波澜。 死人脸就是死人脸,一辈子都不会有表情。 大约过了几秒钟后,我身边的死人脸竟然开口说话了“她并非本王的情人。” “关老娘屁事!” 话音一落,我愣了愣,手中正捡起的桑葚被我揉碎,红色的汁液滑落,刺目的仿若血水。 我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老娘”这样的词汇竟然会从我的口中说出来,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以后是不是连孩子都能怀上啊? 想到这儿,我的脑海突然闪过那两次和萧天羽同床的画面,整个身子当即就凉了下来。 应该不会有的吧? 我整个人有些紧张起来,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王妃?” 萧天羽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我下意识回头,正见男人皱眉看向我。 我的表情极为复杂,内心已经完全混乱,担忧,紧张,恐惧,痛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竟然还生出了一丝委屈? 委屈你妹啊!给老……给老子憋回去! 我双眼有些不受控制的泛红,当即死死瞪大双目,似乎一眨眼就怕泪水掉下来,我别过头,不再看萧天羽。 我有些无助,只觉得浑身冰冷的厉害,内心忧虑无尽,越想越是担忧。 一个男人若是生了娃,那还是男人吗?我他妈现在到底算个什么鬼东西啊? 他妈妈的! 不能再往那方面想了,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疯了。 “姐姐,你实在是令晨儿太失望了!” 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我一愣,转头低眼一看,不知何时起,一个破孩子竟然坐在了我的身边。 这是一个小男孩,五六岁的模样,穿着墨黑的小衣衫,小眉头拧在了一起,正用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神情中竟然有些许的不满。 我们大眼瞪小眼,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 他刚才说什么?我让他太失望? “你这破孩子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坐在我这里的?”我的眼睛还有些许热度。 这破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我这身子的亲弟弟,慕容晨,自那日皇宫一别后,也是有些日子未曾见面了。 慕容晨抬着脑袋看着我,道:“晨儿自然是与娘亲一同来参加此次聚会的,战神姐夫说姐姐你哭鼻子,所以晨儿就来看看,晨儿已经观察姐姐很久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实在是给晨儿丢脸。” 我哭鼻子?我哪里哭了?只是有点红眼睛好不?刚才风太大,吹的!还有,我他么给你丢脸? 我都被气笑了。这破孩子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屁大一点,说话跟个大人似的,真不知道他的性格是什么成型的。 不过,经这破孩子几句话一说,我的心情竟然瞬间好了许多。 如果我没听错,这破孩子刚才说,是萧天羽那死人脸告诉他我哭鼻子? 想到这儿,我看向那死人脸,却见男人一本正经的喝着茶,也没看我一眼。 喝这么多茶,也不怕尿频尿急尿不尽? 我心里腹诽,转而看向慕容晨,不知怎么的,我只要看着这娃,内心就极为舒畅,看着那粉嫩的脸蛋儿,我实在是没忍住,一把抱起他,不顾这破孩子的反对,朝着他的脸蛋儿上就亲了一口。 “姐姐,非礼勿动!”慕容晨的小脸上已经是通红一片,他的神情极为不自然,似乎是怕人看见了一样。 还非礼? 我朝着破孩子的头顶就是轻轻一敲,最后还是在破孩子的强烈要求下,把他给放了下来。 “你娘亲呢?”我问道。 慕容晨的小眉头又是一皱,用教训的口吻说道:“娘亲不但是晨儿的娘亲,也是姐姐你的娘亲,姐姐嫁人后都不会言语了吗?” 我真心觉得自己被打败了,然后投降道:“好,是姐姐错了,是咱们娘亲,那咱们娘亲呢?”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啰,娘亲在那边呢。”慕容晨说完话,就用那胖乎乎的小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我顺势看去,立刻就找到了张氏,张氏似乎一直看向我们这边,她见我看去,立刻与我对上了目光,我朝着张氏一笑,算是打招呼了,张氏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我还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正一脸笑容的看着我,正是伪娘。 伪娘就坐在江家家主说的那个被人预定的位子上,他的右手位还坐着一位丽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她,见我看向伪娘,她正用阴沉的目光看着我。 我朝着伪娘笑了笑,便收回了目光,没有理会那丽人充满敌意的眼神。 “那是太子的正妃。”萧天羽的声音淡淡传来。 “什么太子的正妃?”我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有些莫名其妙。 这时,却见原本坐在我身边的小破孩,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萧天羽身旁去了。 那破孩子也对上我的目光,只见他学着萧天羽说话的语气,淡淡道:“战神姐夫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身边的女人是他的正妃,这都不明白吗?” 这个屁孩子! 我心里暗骂,同时也疑惑,萧天羽那家伙怎么跟我解释起这些来了?而且我也没问他啊?只是眼睛扫了扫他也知道? 就在我一脑子问题的时候,江家家主来到了台前,原来有些嘈杂声,因为江家家主的到来而渐渐消逝。 我只好安静的坐着,静等这次的知音会的开幕。 第45章 表演 还是前世的形式,开场就是领导的发言,只不过发言的内容换成更为艰涩难懂的古文,我压根就没心思听这些开场白,只想着快点结束发言,然后听听歌。 好在这江家家主发言也没用太多时间,便道:“今,有幸得太子妃垂爱,接我江家知音贴,实乃我江家之大幸,现知音会待启,还请太子妃不吝珠玉,先行赐教。” 现场很安静,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挺注重礼仪的,自江家家主上台之后,便没有了议论声,偶尔微风拂过,还能听见树叶摇摆的声音。 夏季临近,阳光洒落,虽然有温度,但丝毫不会觉得热,反而颇感暖意。四周绿化也很不错,空气自然清新。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一道身影离席,走向那表演席位。 此人正是刚才用充满敌意目光看向我的女人,也是江家家主口中的太子妃,当今太子萧天浩的正妃。 我心里隐隐有些清楚,这太子妃定是知道伪娘对我的爱慕,所以才会敌视我的。我有些无语,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女人妒忌的一天,而且还是因为一个男人。 那伪娘也是,自己明明有了正牌老婆,还非得抢别人的女人……啊呸!什么别人的女人,我是我自己的,不是谁的什么人! 我不再多想,视线向舞台的中央看去,只见那太子妃上去之后,江家家主便对着她微笑着行了一礼,然后就退了下去,在伪娘左手位旁坐了下来。 太子妃期间扫了我一眼,也没露出什么情绪波动,接着,她便直接在蒲团上跪坐下来,也没去选其他乐器。 “本宫便抛砖引玉,弹唱一曲【采桑子】吧。”太子妃的话不多,就这短短的几句,还是笑看着伪娘说的。 随后,便是一阵古声古韵的曲调倾泻而出,女人檀口微张,清脆的歌声便响了起来。 虽然歌词生涩难懂,但曲调还是不错的,我也是抱着欣赏的态度去听,还别说,确实有那么一番风味。 大雍举国耽于音律,即使如同太子妃这样身份高贵的人,当众献艺也不会有什么不妥,最多算是音律之间的交流,不会有人说什么“卖唱”之类的话。 当然了,一般身份高贵的人,也不会自降身份,和普通人进行音律之间的交流,但如果遇见了像江初雨那样的音痴,可就难说了。 太子妃这首【采桑子】很快就结束了,不管歌好不好,单凭借她的太子妃身份,就足以让在场所有人为之恭维。 本来,这次的知音会是要原创音乐的,但太子妃也就走个形式,弹唱也只是前人之作,所以,她不会被列入参赛者名单,即使第一名轮不上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样的安排,既不会得罪太子妃,还能为聚会增添名声,江家也是煞费苦心了,就是不知道江家人怎么请来这尊大神的。 太子妃弹唱之后,知音会便正式开始了,出场的人络绎不绝,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高门小姐,也有寒门百姓,还真是纯粹为了音律交流,没有限制什么身份。 不过,上场的那些人,虽然歌曲不错,弹奏乐器种类也颇多,可却没有令人耳目一新的曲子,也就是没什么新意,这些东西在大雍,大多都被人听腻了。直到杨倩上场,才有了一些不同。 杨倩上场的时候,江家还特意移走了舞台上的几案和那些架子乐器,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排编钟。 我一看乐器,有些愕然,虽然我不是很懂历史,但乐器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像编钟这样的乐器,可是上层社会专用的乐器,象征等级地位,还有权利,杨倩一位雅妓,竟然还能当着太子妃的面玩编钟? 我扫了太子妃一眼,却见她并未有什么异样的情绪,我也不再纠结,可能这也是这个平行世界不一样的地方吧。 台上,杨倩双手各持一柄“t”形木槌,她并未奏乐,反而舞动身姿,跳起舞来。 女人身形轻盈,姿态优美,尤其是那腰肢,在仰头后翻的时候,都可以让人体形成一个半圆了,这等柔韧度,想做什么动作就能做什么动作,也不知道现场有多少男人暗自吞咽口水。 好吧,这可能只我单方面的思想龌龊。 不再多想,我用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抓向盛放糕点的盘子,欣赏着杨倩的表演。 叮咚! 随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杨倩竟然一面跳舞一面奏乐,音乐加上舞蹈,视觉和听觉双方面享受,比前面出场的人不知好了多少,虽有取巧的成分,但就是让人感觉耳目一新。 我看了看观众,果然,基本都是欣赏的目光,一脸很享受的表情。 一场表演结束,大多数人还是意犹未尽,喝彩声不绝于耳。 杨倩对着众人一行礼,便笑着退下了,下场的时候,她还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皱了皱眉,这杨倩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了,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的和她聊聊,况且上次的事情还没完,我那几百万不能百花啊,总得给我个交代。 这些时日事情确实有些多了,单是整天被萧天羽那死人脸逼着写家庭作业,我就烦得厉害。 “接下来,还请司北王王妃赐教。” 前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的思绪回归,抬眼一眼,却见一些知晓我身份的人,把目光都投在了我的身上。而刚才说话的,正是江家的家主,他此刻也是笑着看向我这里。 虾米? 我先是一愣,下一刻才回过神来,我竟然只顾看表演了,忘记自己也要上场的事情了。关键是,我也没怎么准备这次表演的节目啊。 “王妃姐姐,江叔叔唤你呢。”萧天羽身边的慕容晨小声提醒道。 破孩子虽然声音小,但因为现场很安静,所以,当慕容晨话音响起的时候,那些不认识我的人也朝我这边看来,搞得我一脸尴尬。 我硬着头皮起身,在这个过程中,我快速猛灌几口水,润了润因为吃糕点而干巴巴的喉咙,然后用袖子一抹嘴,这才完全站直身子,这时,我不小心瞟了萧天羽一眼,却见他嘴角抽了抽,也不知是不是羊癫疯发作了。 我没有理会那死人脸,迈开步子,绕过几案,朝着台上走去。 “这就是司北王的正妃啊?” “听说,她还是相府的嫡小姐呢。” “嗳?她脑子不是有毛病吗?怎么来这里了?” “谁知道呢,你看这王妃,穿的跟下人似的,哪有什么王妃的气场。” …… 虽然台下人声音极低,但还是被我听见了,特别是那说我脑子有毛病,和说我像下人的两个声音,音调似乎有意的提高了一分,声音更是有些阴阳怪气。 我嘴角抽了抽,他妈妈的,老子刚才还感叹你们素质好,轮到老娘……啊呸!轮到老子,你们就这么不给面子?我有这么不受待见吗? “哼!” “哼!” 就在我内心腹诽的时候,两道冷哼声同时响起,伴随着冷哼,就是两声合一的拍桌子声响。 我当场就被唬住了,这是哪位大爷对我这么不满意吗?这个场面还敢发飙? 这些念头迅速闪过,我的视线便被台下的萧天羽和伪娘两兄弟给抓住了,因为这现场发飙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两兄弟。 两人此刻都是站立着的,他们的视线冷冷扫向在场的其他人,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这些动作,也只是他们片刻间便做完的,当他们同时发现对方在做一样动作的时候,便相互对视起来,气氛颇为古怪。 而我,则是更加不自在,尤其是当太子妃狠狠盯着我的时候,那目光简直恨不得当场把我活剐了似的。 此刻,还没有完全下台的江家家主,又回到了台上,他先是对我欠身一礼,然后对着台下的萧天羽两人躬身道:“太子,王爷,还请息怒,此事是下官之过,不考虑德行,便放行了一些人来此探讨音律。” “在我大雍,辱骂本王正妃,是何罪?”萧天羽的声音很冷。 伪娘见萧天羽出声,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便坐了下来,然后对着我点了点头。 这时,江家家主的声音响了起来“依照我大雍律例,此罪当掌嘴五十,折仗三十。” “还不去办?”萧天羽冷眼看着江家家主,好像犯事的是他一样。 我本来就是个小人,被人骂,现在还有人出气,当然不会去阻止什么。只不过,萧天羽竟然为我出头,让我有些意外。 不过,仔细一想,我也就释然了,我明面上毕竟是萧天羽的正妃,辱骂我就是挑战他的权威,他当然要站出来了。 现场的人也实在,立刻就指出了两人。 不过,让我有些诧异的是,被指出的两人只是表现出害怕的神情,却并未张口求饶什么,给我一种早有心理准备的感觉,看来,这里面似乎有些名堂啊。 第46章 英雄的黎明 这段插曲过后,我感觉现场的气氛有些古怪。也是,大家原本高兴的心情,经过这么一闹腾,会好才怪了。 我在古琴前坐下,此时的萧天羽,在那两个辱骂我的人被带出去后才坐了下来,江家家主也退下了舞台,台上独留我一人。 台下的目光纷纷投在了我的身上,这一刻,我已然成了全场的焦点。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笑着看向众人,道:“我即将带来的,是前阵子新谱的曲子,曲名叫【英雄的黎明】,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抄袭别人的东西,我丝毫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像我脸皮这么厚的小人,还会怕什么抄袭? 不过,前世的曲子,都是很多乐器合奏的,我如今单一抚琴,效果自然是大打折扣了,不过,对于此曲,我还是有信心的。 看着台下那些自己熟悉的人,我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这是上台表演,而且这么正式,台下的观众不仅仅四十九人,还有外围的那群站着看热闹的群众,加起来少说也有百来人。 我的视线逐一扫过,只见台下的伪娘听了曲名后,似乎颇为期待,而他身边的太子妃则是一脸鄙夷与不屑。 至于萧天羽那死人脸,还在喝茶,似乎我每次看见他,都是在喝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得了一种“不喝茶就会死”的病。 还有慕容晨那破孩子,也学着萧天羽端着个茶杯慢慢喝着,看他一身黑衣,还有那强装的死人脸表情,我是真的无语了。 沈素心看向我的眼神倒是有些复杂。 我又看了看这一世的母亲张氏,对着她微微一笑。 不远处的杨倩一直都是一脸笑意的看着我,让我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然后,我看向后排的江初雨兄妹,他们作为看客一直在旁观,见我投去目光,皆是展颜一笑。 最后,就是那远观的人群了,我从中找见了含烟的影子,不过我也不是很肯定,不知道那人是含烟还是惹雾,这两丫头一个样打扮,长相还那么相似,我实在分不清谁是谁。不过,她们其中的一人却是不见了踪影,我也没继续深思,小丫头可能是尿急了也说不定。 【英雄的黎明】这首曲子,是日本大师横山菁儿,为了《三国志》动画电影而创作的开篇曲,曲子意义深刻。 东汉末年,社会动荡,天下大乱,以至于民不聊生,此曲从名字中就可以看出,对英雄的期盼,希望在乱世之中,有英雄能够拯救苍生。 曲中有英雄的万丈豪情,也有男儿的温柔,让人为之动容。 只可惜,我的乐器单一,没人能够合奏,原曲的意境是很难表现了,但应付眼前场面应该是可以的。 我不再多想,双眼微闭,心无旁骛,微风拂过,我仿若身处在险峰之巅,放眼望去,万里山河尽收眼底。 指尖随之拨动,一个个音符荡漾而出…… 我仿佛看见了万人厮杀的场景。 在昏暗的天幕之下,持戈的战士烧杀抢虐,妇人搂着幼童仰天哀嚎,死尸遍野,恶鸦食腐。 猛然间,黎明的曙光破晓,战马长嘶,万骑人马踏过泥泞的土地,带起的泥点子四处溅射,急速奔来。 银甲的将领手持银枪,刺破敌人的胸膛,老弱妇孺被一一解救,他们的愿望的定国安邦…… 千里之外,一位位美妇还在凝视她们丈夫策马踏过的土地,在那夕阳余晖的尽头,在那天地相接的一线,那里有她们等候的英雄,有她们活着的期盼…… 音乐,无论是在哪个时空,都是最为动人的存在。 我是一个没有音乐就觉得生活豪无意义的人,这个世界太冷漠,人心太过孤独,似乎没有人能够读懂我自己,或许是身边人不愿去翻阅我的内心,也或许是身边人理解不了我的想法,亦或者是我自己不愿敞开心扉,因为我害怕受到伤害。 所以,世上的人都想求得一知己。 知己,知己,不过只是知晓自己,借此摆脱孤独罢了。 前世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需要被品读的,可是,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鲜有人能去细细翻阅另一个人的心。 人是站在光明和黑暗之间的存在,而多数人只接受他们的光明,却包容不了对方的黑暗,可人一旦没有了黑暗,那么,他也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了,可以称之为“神” 就像前世,我和老婆刘颖一样。 我从来都没有对刘颖讲过我大学的事情,即使我们已然是夫妻,还是不愿意向对方完全坦白,因为人都觉得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和秘密,所以,我最后才和她发展成那样。 我既然做不了神,也无法倾诉自己的黑暗,不愿意敞开心扉,所以,我爱上了音乐,因为我觉得音乐是无私的,我可以在孤独的时候安静听歌。 听到兴奋处,我能放声高唱,听到伤心处,我可以嚎嚎大哭,或许,路过的人会像看疯子一般看我,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在和自己谈心,也许发泄之后,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一曲终罢,我的心情还有些许的复杂。 我看向台下,此刻已是寂静一片,他们都显得很安静。我不知道曲子的效果怎样,但我想应该是不会差的。 我也没想要什么第一,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凑个热闹,缓解缓解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所以,也不是很在意这些听众的反响如何。 可正当我准备下台的时候,台下却传来阵阵抚掌喝彩声。 “王妃,请恕小生斗胆,可否再次请您复奏一曲啊。”一个人似乎鼓足了勇气,在人群中大声喝道。 “对啊,王妃,此曲美妙不可言喻,当真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英雄的黎明,名是好名,曲也是好曲啊,此曲的意境当真配得起这好名。” “不曾想,王妃您身为女子,不但诗词一绝,这谱曲,也能如此大气,在下着实佩服!” …… “恳请王妃复奏此曲!” “恳请王妃复奏此曲!” …… 人群由开始的嘈杂,到了最后,竟统一了口径。 我没想到,此曲的反响竟然如此之大,一时间也有了些激动。 不过,我可没被现场的气氛冲昏头脑,毕竟这音乐会不是我一人的舞台,我当然不会独占此地,如若不然,后面上台的人可能会心生不满了。 我按了按手,意思台下的人安静,直到人群渐渐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后,我才笑着说道:“首先,谢谢大家的支持,可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这知音会规定了一人上场只奏一曲,那么便要遵循此地规则,总不能因为我是王妃,就肆意破坏吧?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知音会,自然也有其规则。大家只有遵循国法,国家方能安定,严守家规,家庭才能井然有序,顺应此次聚会的规矩,此番聚会才会起到相互交流的作用,而不是我一人的卖弄,不是吗?”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被感动了,瞧,我是多么正直的一个人啊,众生啊,膜拜寡人吧。 “王妃,您自谦了!您谱写的曲子宛若天音,何来卖弄之说?”也不知是谁大声恭维的话,让我深感欣慰,我当然知道那人有九成的心态,是因为我司北王正妃的身份,才会如此说的,可我不介意啊,我就喜欢听这些拍马屁的话,唉,我就是个小人嘛,对自己的要求不会太高。 在我那一番正气十足的言辞过后,那些要求我再弹一曲的人,倒是没了言语,不过,却是响起了另一类声音。 “看来,王妃就是王妃,无论才华还是为人,当真无可挑剔。” “兄台说的极是,方才在下也昏了头脑,还是王妃提醒的好。” “对啊,也不知先前那两人是抽了什么疯,竟如此侮辱王妃,当真活该被打。” “没错!王妃这身装扮,实乃朴实!而她上次受伤,好像也是为了救司北王,这么好的人哪里去找啊。” …… 我故作淡定,对着众人笑了笑,然后在大家赞赏的目光中,优雅的走下了场地,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期间,伪娘都是一脸笑意的看着我,我心里也是无奈,真不知道当今的太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我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伪娘竟然还如此明目张胆,实在让我有些搞不懂了。真爱吗?我也不清楚。 我想不明白,也干脆不深究了。 “姐姐,你何时学会抚琴了?” 我回过神来,一听这稚嫩的声音,就知道是慕容晨那破孩子。 “你姐姐我……嗯哼!我嘛,学琴的时候你还在娘亲肚子里待着呢。”我自然是随便找个借口想忽悠过去。 我看了看那小破孩,他还处于兴奋之中,看样子,我这是给他长脸了? “姐姐,那你教我可好?”破孩子一脸期待之色。 我正笑着答应,目光却是扫到了远处江氏的身上,江氏此刻正一脸复杂的看着我,我心里猛然一突。 这江氏可是我这身子的亲生母亲啊,而且从身边人的言语之中,我也隐隐知道,自己这身子的原主可是没怎么学过乐器的,我现在琴艺这么娴熟,会不会被江氏怀疑? 不行!我得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在大家的印象中,我已经失忆了,只要脸皮够厚就行。 搞不好,他们还以为有白胡子老爷爷,见我骨骼惊奇,是学乐器的好材料,半夜偷偷教了我也说不定呢。 对!就这么办了。 第47章 身体的原主也是穿越者? 当我理清一些思绪之后,却发现萧天羽那死人脸正有意无意的看着我,我视线扫去,那家伙却一本正经的端起茶杯喝了起来。慕容晨呢,见萧天羽喝茶,他也是有模有样的学着。 我看着那一大一小相同的服饰和动作,总觉得画面有些好笑,那破孩子,我真是被他打败了。如果这孩子活在我前世那个年代,一定是个追星族,而且还是脑残的那种。 上台表演的人还在继续,不过都没什么新意,也没什么令人耳目一新的曲子出现。而我更是没了欣赏的心情,因为先前吃了太多的水果,后又吃糕点,灌了很多水,我如今却是有些尿急了。 我不好有什么动作,毕竟大家都在安静的听曲,观众席上,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定会引起他人注意。 好歹上台献艺的总共才二十五人,我终于熬到了最后一人下台,此刻也到了大家相互讨论唱曲好坏的环节,已经有人离席相谈起来。 可能是我刚才出风头的原因,台上最后一位才女刚表演完,一大群人便打算朝我走来,我见状,立刻起身就走。 我之所以这么着急,一是怕被人围着麻烦,二嘛,我是真的尿急了。 我最先想拉伪娘陪我去上厕所,可一想到我现如今的身份和性别,还是放弃了找伪娘的打算。 至于萧天羽那死人脸,还是算了吧,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那个男人了。 这时,我想到了江初雪妹子,她可是江家的小姐,而且我们前些日子还见过,所以,我不等那些想找我探讨音乐的人走来,便急忙朝着江初雪走去。 因为江初雪还是待字闺中的小姐,所以有一些自诩才子的男人,正围在她的身边探讨些什么。江初雪似乎也有些疲于应付,她见我走来,还不待我开口,便自行起身,迎向我。 “雪儿见过王妃……” “雪妹妹,帮个忙呗!” 江初雪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我笑着带出了人群。临走前,我还看见江初雨那孩子和一干人正给我行礼,可惜这礼仪行到一半,我早就离他们好几米远了,只留下周围一群懵逼的人。 “王妃,何事如此匆忙?”江初雪习惯了淑女的步伐,如今走的急了,似乎很不适应。 我也意识到自己急切了些,便放缓步子,有些歉意的说道:“实在是抱歉,我这内急,救急如救火啊,能带我去个洗手间么?我可不认识路啊。” “洗手间?可是洁手之地?”江初雨面露不解。 “是啊,我就是想解个手,可找不到地方,这不麻烦你了吗。” “可是王妃,这洁手与你内急有何关联?内急不都是去茅厕吗?” 我一头黑线,感情我们这是在跨服聊天啊“对,我刚才的意思就是想找个茅厕。” 江初雪掩嘴轻笑,面纱中出现一个小巧鼻子的轮廓“王妃,你说话好生有趣。” 话音刚落,江初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当即一欠身,道:“是雪儿逾越了。” 我笑着摆摆手,道:“什么逾越不逾越的,没那回子事,你也别张口闭口就是王妃了,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那小妹就称呼你为姐姐了?” 我心里一阵无奈,姐姐就姐姐好了,也不是没人这么叫过,都这么久了,也该习惯了。 于是,江初雪领着我走出知音会的场地,朝着江家茅房而去。 路上,江初雪道:“自前些日子见过姐姐后,小妹便隐约觉得姐姐不一般,却没想到姐姐你便是司北王的正妃,方才那曲【英雄的黎明】,着实让人惊艳,不愧是当今的大才女哩。” 我尴尬的笑了笑,那江初雪却接着道:“姐姐你不但诗好,曲也好,让小妹好生羡慕。” 以前就常听人说我才华横溢之类的话,我自己都有些好奇起来,既然话到了这里,我也就接问道:“雪妹妹,我可是听说你很少出门,还听过我写的诗?” 江初雪笑道:“小妹平日虽不曾出府门,可也挡不住姐姐你的诗作名气大呀。特别是那首《水调歌头》,小妹一直是万分喜爱呢。” “哦?我以前写的诗词还是《水调歌头》?不会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吧?”我虽然有些尿急,但也不急这片刻时间,听江初雪说起这身子主人以前的事情,我兴趣更甚了,所以下意识调笑了几句。 “嗯!可不就是这首词作嘛,小妹最为喜欢的,还是最后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也不知姐姐是如何写出这般词作的,小妹着实钦佩呢。” 江初雪还在走着,我却是站住了,只觉得脑子里轰然炸开,极为震惊。 这是什么情况?苏轼的词作怎么出现在了这个世界?而且还是我这身子原主所创?难道这身子的原主也是穿越者? 刚穿越的时候,我也向含烟打听过一些身体原主的事情,可是,含烟也说了我以前是多么的才华横溢,但,我主要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了身体原主提婚的事情上了,也没多想。 江初雪走了几步,见我没有跟上,便回头走来“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但这劲爆的消息还是缭绕在我的心间,久久不散。 我笑了笑“没,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江初雪有些不解的看着我,也没继续追问,可我的脑中却是思绪漫天,我决定仔细问问江初雪。 “雪妹妹,你想必也知道我在大婚时失忆了吧?我现如今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可以跟我说说我婚前的事情吗?” 江初雪回道:“小妹几乎不怎么出府,一些小姐们的诗会词会,小妹也鲜有参加,,只是偶尔去天音阁看看,所以知晓的也不是很多。” “没事,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 微风拂过,四周绿树招枝,暖和的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散落在青石路上,仿若一片片金箔,无比梦幻。 江初雪一面带路一面回忆,面纱应和着微风轻舞,少女鬓角那调皮的发丝,轻轻甩动自身优美的线条“小妹听说,姐姐你才华横溢,三岁能读书,五岁便成诗。那时候,你凭借一首《咏鹅》名动整个京都,自那日起,就连皇子太子都经常去丞相府找你论诗填词呢。” “《咏鹅》?不会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这首诗吧?”我小心问道。 江初雪点头笑道:“是呀!不愧是出自姐姐手中的诗作,姐姐你还是有记忆的呢。” 我心里已经有些肯定。看来,我这身子的原主,还真是个穿越者啊,而且还是和我前世处在同一个时空的穿越者。 “后来还有什么吗?”我追问道。 江初雨想了想,道:“这些也是小妹在天音阁,听一些小姐们谈论时,才知的晓零星事情,至于一些细节,小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你后续出了很多的诗词大作,这些诗词还被编订成册,现如今的书肆就有贩卖,小妹也很是喜爱姐姐你的诗词,所以也有收藏,不知姐姐可想一观?兴许还能帮助姐姐记起一些前事呢。” 我一听,大喜,当即应道:“那就麻烦雪妹妹了。” “姐姐客气了!” 就这样,我在江初雨的陪同下到了茅厕,江初雨因为要帮我拿诗集,所以先行告辞离去,反正我也记下了沿途的路线,所以并不担心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 当我从茅房出来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这身子原主的事情。 我想起那日在红灯区和伪娘见面的场景,我记得他当时就说我才华横溢,也说我擅长诗词,那时我的也没怎么在意,如今看来,我还有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呢。 不管如何,我总得搞清楚这身体原主的事情,毕竟我今后还得靠这具身体活下去。 想到这儿,我仿佛打开思路似的,接着又想起了自己刚穿越那天的事情。 那时,这具身体已经死亡,而刺客呢?自那日之后竟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我听说萧天羽那死人脸还追查了许久,也不知有没有答案。 现在想起来,我前些日子还真是活的优哉游哉,我身边明明有很多问题出现,而我自己却不曾去细想。 就拿萧天羽那死人脸来说,我很难看清他的想法,说他喜欢我吧,但他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冷的,说他讨厌我吧,他又对我做了那些事情……啊啊啊,不能深想那些屁事了,反正我就是搞不懂那死人脸的心理。 我跑路那天,先后两次撞见萧天羽,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跟踪我。 还有那个杨倩,我总感觉她和萧天羽之间有什么,明明两人身份如此悬殊。 那个死伪娘也跑不掉,都是有太子妃的人了,还打老娘的注意。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怡红院门口,一个太子,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我总感觉没表面上那么简单,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可能是作为女人的直觉……啊呸!我他妈都在想些什么破事啊。 …… 去皇宫那天,皇帝的态度也有些奇怪,明明教唱歌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皇帝为什么要派人来王府学习,而且来人还不是正主,只是一个太监,还对我说什么狗屁长生之类的话。 千万不要来人狗血的告诉我,我这是在仙侠世界啊。 再者,便是张氏那天在皇宫跟我说的话,现在回想起来,里面很有深意啊。唉,一肚子的疑问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我知道这身子原主的记忆,搞不好能摸清很多事情,或者我直接去问萧天羽?还是算了吧。 看来,我得抽个时间去相府一趟,好好了解这身体原主的前事了。 第48章 和太子妃干架了 正当我神游天外之际,一道身影却是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来人却是我在知音会上见过一面的伪娘正妃,也就是当今的太子妃。 太子妃此刻正不怀好意的盯着我看,她身后还跟着两名恭敬的丫鬟。 我眉头一皱,实在不想跟眼前的女人有什么冲突,搞得我像小三似的。所以,我便想着绕开眼前人,谁料,这女人年纪不大,却有些蛮横,只见她跟随我的步伐移动,刻意挡住我的去路。 我无奈停下脚步,不耐烦的问道:“我说妹子,干嘛挡我的去路?” “慕容芊芊!还请你以后离太子殿下远些,你都是萧天羽的女人了,干嘛还恬不知耻的勾搭我的夫君?”太子妃的脸色很不好看,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是质问的口吻。 唉,这些女人啦…… 我现在是身心疲惫,刚才得知了一个劲爆消息,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和太子妃再发生什么冲突,于是我也没什么解释,只是应道:“好好好,我知道了,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别以为你会写几句破诗,弹几首曲子就了不起。就算你嫁给了萧天羽,成为了司北王妃又怎么样?本宫现在的身份可是当今的太子妃,以后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地位永远都在你之上,你见我不行礼也就罢了,还敢摆出这种姿态?”太子妃有些不依不饶了。 我眉头一皱,有些不爽“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让开,别挡我的道。” 太子妃听了我的话后,越发嚣张起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尖锐,刺得我耳膜生疼“慕容芊芊,你还以为你能像儿时那般压着我吗?现在还敢这般与本宫说话?你信不信本宫今天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女人这种生物,温柔的时候那可是万般柔情,可一旦泼起来,那实在有种让人想抽一巴掌的冲动。 我是什么人?十足的一个小人,前世还被女人伤过,现在虽然有所改善,但我能是好鸟?正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一旦我脾气上来,可不管对方是不是女人。 而且这几天,我实在是心烦的厉害,天天被萧天羽那死人脸欺负,还有皇帝老儿庆生宴的任务压着,现在还察觉身边一些理不清头绪的事情,着实让我心烦不已,如今这女人倒好,一来就给老娘脸色看,真他妈当老娘是好欺负的? 想到这儿,我双目一瞪,抬手指着那太子妃便吼道“你他妈给老娘闭嘴!你再嚷嚷,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抽你?” 太子妃愣住了,她身后的丫鬟们更是目瞪口呆。 “你,你竟敢辱骂本宫?你,你好大的胆子!你,你……”太子妃胸口急速起伏,她指着我,手指都在颤抖。 “你什么你?老娘给你脸了?”我不屑的讥讽道。 “春桃,夏荷,你们去给本宫撕了她那张臭嘴!”太子妃的肺都被气炸了,当场就翻了脸。 我见太子妃身后的两名丫鬟想动手,当即喝道:“你们敢动我试试!我好歹也是王妃,你们一介下人也敢动我?” 两名丫鬟有些忌惮,迟迟不肯出手。 太子妃喝道:“你们怕什么?还不快去?信不信本宫回府后,把你们卖到窑子里去?” 两名丫鬟似乎下定了决心,正想冲来对付我,我连忙道:“你们难道不怕被诛九族吗?” 丫鬟们身子一怔。 “慕容芊芊!你吓唬谁呢?有本宫在,还能诛九族?你当自己是什么身份?”太子妃不屑的说道。 我笑了笑,道:“我什么身份?你难道不知道,就在前些日子,皇……嗯哼,父皇赐予了我‘精忠报国’四个字,还扣上了玉玺的,你可知道这四个字的分量?谁若是动我,就是跟父皇过不去!你认为凭你自己,还能护住身后丫鬟的九族?就算你能做到,可你愿意为了两名微不足道的丫鬟,给父皇留下不好印象吗?” 我的话音一落,太子妃身后的丫鬟是真的怕了,小脸煞白一片。她们应该很清楚,我的话是不会错的,毕竟太子妃身份高贵,就算真的能护住她们,太子妃也不愿意去做的,毕竟这样会给皇上留下极为不好的印象。 这牵扯的不仅仅是太子妃,甚至可以牵扯到太子,若是皇帝觉得太子管教无方,往大了说,很可能还会动摇太子的地位。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但即使这样,太子妃岂会为了两名下人冒险? 现在,她们两位下人不帮太子妃,最多就是个死,太子妃是不能随意诛人九族的,但若是打我,事情闹大,那可是会牵扯到她们的亲人九族。 太子妃也知道我说的很对,她见身后的丫鬟不动手,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竟然亲自冲了上来,抬手成爪,抓向我的脸颊。 我暗骂一声,他妈妈的,我最后还得和一个女人干架,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我侧身躲过太子妃的攻击,然后趁着她扑空的间隙,朝着太子妃的屁股就是响亮的一个巴掌。 啪! 巴掌声清脆悦耳,我还能感到那极为舒适的反弹力。 太子妃再次愣了,两名丫鬟更是捂住了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本宫与你拼了!” 女人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她转过身,张牙舞爪的再次朝我扑来。 我岂会让她得逞?当即扯过一个愣神的丫鬟,顺势就把丫鬟推在了太子妃的身上。两个人撞了个满怀,她们先是各自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趁着太子妃还未起身之际,立刻扑了上去,坐在了她的小腹之上,然后狠狠抓住太子妃双手的手腕,最后把手腕移至太子妃的头顶处,用我双手将其固定在地面上。 太子妃上身不能动弹,又不好意思抬脚乱踢,只能保持这个姿势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的发丝也有些凌乱,太子妃更是不堪。 女儿的体香在我鼻尖缭绕,太子妃还喘着气,温湿的吐息扑向我的面门,让我心头不由得为之一荡。 日光透过树叶间的间隙,投洒而下,在地面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此刻,一块光斑正好落在太子妃的红唇之上,只见身下人檀口微张,唇色泛着金光,竟无比的诱人。 我嘴角邪邪勾起,然后在太子妃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快速俯身,把自己的嘴贴在了女人的唇瓣之上。 做完这个动作的时候,我又快速移开脑袋,在太子妃大脑几乎死机的状态下,收回钳制她手腕的双手。 我双手在收回的途中,竟然鬼使神差的。 我快速移开身子,转身就想逃跑,因为我知道,当太子妃回过神来后,即将迎来狂暴的火山喷发。 可等我刚迈开脚步,就感觉自己撞在了一堵肉墙之上,害得我身子倒下,即将再次压向太子妃。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环住了我的腰肢,那人带着我旋转一圈,离开了太子妃的身边。 我身形止住,抬眼一看,却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就这么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货不是萧天羽还是谁? 我刚想说些什么,余光却是注意到在太子妃的身边,也站有一人,那人正是伪娘。 这两货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刚才发生的一切,不会被他们看见了吧?算了,不用想了,肯定是看见了,那么近还看不见,鬼才相信。 这回可是玩大发了。 这时,太子妃那委屈而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你无耻下流!” 我推开萧天羽的怀抱,转身正对太子妃,女人此刻已经起身,由伪娘扶着,而她带来的那两名丫鬟,正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似乎在等待惩罚的降临。 我也不知怎么了,脑中竟然想起了那天杨倩在怡红院说的话,于是我笑着回道:“我哪里无耻了?大家都是女人,亲亲抓抓又怎么了?” “你!你!”太子妃气得说不出话来。 “太子殿下,您,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太子妃黔驴技穷,只好委屈的向伪娘求助。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实在是不爽她这一副委屈无比的样子,当即学着她娇滴滴的的声音,讥讽道:“您可要为亲身做主啊!啧啧,老娘先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柔弱呢?” 伪娘拍了拍太子妃的肩,似乎安慰了几句,然后才看向我,他张了张口,道:“芊芊,你就给晴儿道个歉吧,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好?” 那太子妃一听这话,险些没晕过去,这么大的事情,道个歉就完事了? 我自然是会顺着台阶下的,毕竟伪娘好歹是太子,我也不能仗着他现在对我有意思,就不给他面子,于是我收敛先前的讥讽神情,立刻对着太子妃行了一礼,尽我最大努力,装出愧疚的表情说道:“这事情是我不对,对不起了!” 太子妃咬着银牙,先是恶狠狠地看着我,然后又委屈的看了看伪娘,见伪娘没反应,她只好冷哼一声,跺了跺脚,踢了跪在地上的丫鬟们一下,让她们带着自己更衣去了。 伪娘扫了萧天羽一眼,又向我点了点头,最后朝着太子妃的方向追了过去。 切!跟老娘斗,你还嫩了点! 我转过身,发现萧天羽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我有些不自在,当即嚷道:“怎么?没见过老娘嫖娼啊?” 话音一落,我没有理会那死人脸有些抽动的嘴角,当即迈开步子,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第49章 发现一个大秘密 一路走着,我心里头还是有些不爽,莫名其妙的就和女人干了一架,实在是丢我的脸,我前世好歹也是一米八的男子汉,打女人……还别说,感觉还不错哦。 想着刚才双手间的手感,我不禁有些想入非非了,我也不知道脑子忽然抽了什么风,竟然又把双手按向自己的胸口,似乎想对比一下手感,一时间,我的额头就冒出了几根黑线来。 我他妈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正当我犯傻的时候,一个偏僻巷子里的背影,却引起了我的注意,而且这个背影我竟然还越看越熟悉。 会不会是她呢?如果是的话,那么她来这里做什么? 我有些好奇,一时间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然偷偷跟了过去。 由于我走的这条路是通往茅坑的方向,而且现在知音会场的人都在联络人脉,所以,这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就是这样的地方,那背影还是往更偏的方向钻,行为实在是古怪。 我一路小心跟着,心里头却很不平静。 那人走路也小心,几步一回头,我是尽量找隐蔽的地方藏身,加上我们相隔的距离有些远,我感觉自己应该没有被对方发现。 大概走过几条僻静的小道后,我见那身影在一处废弃的院落里停了下来,那里似乎还有几个人等候。 我的心跳有些加速了,毕竟,我可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心慌是难免的。 我本是惜命的人,想立刻转身走的,可那个背影我太熟悉了,实在想确认一下,看她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但我不好直接上去观察,所以,我偷偷围绕着院外的墙体走了走,竟然还真让我在一面墙体上发现破损,在一片砖体脱落的墙上,青苔恒生,一块墙砖大小的孔洞贯穿墙体,正好能被我用来偷窥。 我站立的位置,透过那孔洞,能看见那身影四分之三的侧脸,当我确定了那张脸的相貌之后,我的心都快从胸口中跳了出来。 虽然有些距离,但我却是百分百肯定,那人和含烟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是含烟吗?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含烟? 她又是怎么对江家这么熟悉的?我找个厕所都难,她一个小丫鬟还能七拐八拐找到这么一个僻静荒芜的地方? 我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身子,背靠在墙体没有破损的一面,心头七上八下的,一时间百感交集。毕竟此人鬼鬼祟祟,实在让我的心情好不起来,我似乎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不过……她应该不可能是含烟的,那僵硬的表情……如果不是含烟…… 惹雾! 一定没错了!那淡漠的表情可不是惹雾的招牌表情吗? 对!一定是这样了! 我瞬间就想起了惹雾的事情,听含烟说,她还有过犯罪的前科,最后才被赶出了王府,卖给了那个什么兵马司的国字脸,鬼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我记得那国字脸的老婆用手掐她的脸,当时那丫头的表情竟然没有一点变化。 现在想来,此人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了,如今她还在我身边伺候,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想到这儿,我心头就是一寒。 我又借着那孔洞继续窥视,想看清其他人的面相。 院子里,在场的一共四人,两男两女,其中一人是惹雾不会有错了,另外两个男人有点面熟,我似乎见过,仔细一想,便想起在哪里见过了。 那两人不正是先前被萧天羽让人拖下去打板子的人吗? 至于最后那名女子,竟然是红灯区里的杨倩! 他们这几个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人,在这里搞在了一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那两个男人还特意针对过我,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对那个杨倩很是恭敬啊,难道他们是受了杨倩的指使? 可是,杨倩为什么要让那两人针对我?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今好歹也是个王妃,那两个人就不怕死吗? 想到这些,我立刻联想想到萧天羽,这死人脸那天去怡红院,应该是有目的的吧……而那个目的,因该就是这个神秘的杨倩了。 我听含烟说起过,这杨倩以前好像是某大户人家的小姐,之后不知怎么了,沦落青楼,成为了雅妓。后来怡红院的老鸨告诉我,这位雅妓因为其自身才华受到一些高门小姐妒忌,高门小姐想逼她沦为真正的妓女,所以,杨倩那天在红灯区准备卖掉自己初夜。 含烟的话对不对我不知道,但老鸨的话,我已经是一点儿也不相信了,我还清楚记得当初杨倩的模样,哪有一点被高门小姐迫害的表情啊。 萧天羽那死人脸到底和杨倩有什么关系呢? 就刚才知音会上的情况,结合这里的场景来看,这杨倩似乎想针对我啊,而在聚会上,萧天羽却又是在帮我,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呢? 如果杨倩要针对我,那么我穿越那天的刺客,该不会就是杨倩搞的鬼吧? 不,不对!那刺客刺杀的对象是萧天羽啊,而我是自己去挡刀子的。 这些事情真的不能深想,越想越是胆颤,总感觉有什么人在暗中窥视我一样。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惹雾,看她的样子,因该也是杨倩手下的人,现在这个惹雾还在我身边做丫鬟,想想我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这些女人,尼玛,真的不能随便招惹啊,一不留心就会被玩死了,还好我今天无意间发现了这些端倪,要不然,自己以后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由于距离比较远,我并没有听清楚他们之间的谈话,不过我却是看见杨倩递给那两名男子一人一个黑色的小布袋,依照我的猜测,里面应该是银子之类的财物。 看到这里之后,我知道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悄悄离开了。 当我穿过僻静的小巷,再次来到大路的时候,心跳还是没能平静下来。 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我“姐姐。”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待我朝着声音的出处看去,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来那人正是帮我拿诗集的江初雪。 江初雪捧着一本书朝我走来,见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便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我指了指那废弃院落的方向问道:“雪妹妹,那里是什么地方啊?我刚才闲着没事,想四处走走,不知不觉就到那边,那里可真荒凉,一个人都没有,看起来挺吓人的。” 江初雪回道:“这牵扯到我江府的一件家事,不过姐姐既然问了,小妹也不瞒着,毕竟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少。” 我没有打断江初雪的话,只听她接着道:“那里啊,本是我父亲最为宠爱的姨娘住所,后来不知怎么走水了,姨娘被烧死在院子里,父亲不愿睹物思人,所以那院落的火被扑灭之后,也没叫人修缮,就空着了,之后几次府邸翻新,那院子便越隔越远,应该有好几年没人去那边了。” 这杨倩还挺会选地方啊,而且还有些本事。虽然江初雪说此事知道的人不少,但也因该局限于高官家庭吧,杨倩一个青楼女子,竟然这么熟悉江家,当真不简单啊。 我今天要不要找个机会接触一下那个杨倩呢?看看能不能从她那儿看出什么端倪,反正现在是白天,我司北王正妃的身份,她应该不敢明目张胆拿我怎么样才对。 “姐姐,想什么呢?你要的诗集小妹已经带来了,喏。”江初雪拿着一本蓝皮线装书在我眼前晃了晃。 “有劳雪妹妹了。”我笑着接过江初雪手中的诗集,也没有继续去想刚才的事情。 “姐姐客气了,小妹还想着姐姐教我抚琴呢。” 我一手搭在江初雪的肩上,保证道:“没问题!” 江初雪身子一怔,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万恶的肌肉记忆了,当即收回了手,尴尬的笑了笑。 第50章 再次借人 慕容芊芊,字静娴 本来在这个时代,女子都是没有字的,但慕容芊芊因为儿时的一首《咏鹅》成为才女,之后便被丞相赐了“静娴”这个字。 慕容芊芊的诗集,自然也叫做了《静娴诗集》。 以上的消息,是我在回知音会的路上,听江初雪与我说的。 我一面走,一面翻看手中的诗集,里面的诗词竟多达百来首,首卷便是《咏鹅》了。然后从《咏鹅》开始,是《春晓》、《静夜思》等等,后面还有什么《登鹳雀楼》《早发白帝城》《游子吟》……,最后以《鹊桥仙》结尾。 总之,我所知道的诗词,这里面都有,连毛爷爷的《沁园春雪》都不放过,不过,我越看越是觉得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对劲,但怎么个不对劲,我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这身体的原主还真是野心勃勃啊,她哪里是想当什么才女,她是想上天吧,竟然把老娘以前见过的诗词都搬了过来,好大一部分我都忘记内容了,直到看这诗集才想起来。 我从穿越到现在,抄的歌都没这诗集的零头多,真不知道这身体的原主是怎么把这些东西都记下来的,简直是妥妥的学霸啊。 不过,这诗集倒是让我有了见着亲人的熟悉感,如果当初这身体的原主没有死去,而我又得到萧天羽的身体,那么,我和身体的原主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毕竟都是一个组织的嘛。 当我和江初雪回到知音会场地的时候,大家都三四人一个小集体,正热烈探讨先前的曲子。当然了,也不是每个人都在一起讨论,比如萧天羽那死人脸和伪娘两人,就是各自坐着,没人敢上去打扰,太子妃也换了一身衣物坐在伪娘的右手边,看来,我在那废弃院落耽搁了一些时间,萧天羽他们因此在我前面回到了这里。 我一面走一面继续打量着场地之中的人,果然,杨倩不在场,站着看热闹的人群中,也只有含烟一人站着。 这时,我和江初雪已经快来到江初雨的身边,江初雨此刻正和人说着话,见我和他妹妹回返,便笑着起身向我走来,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过王妃!” “见过王妃!”原本和江初雨聊天的几个人,见到江初雨的动作,也纷纷起身向我行礼。 “大家都是来此交流音律的,这里不论身份高低,所以你们也不要这么多礼节了。”我笑道。 “话虽如此,但就音律而言,凭王妃您那曲【英雄的黎明】,便足以受我等一礼了。”也不知是哪个马屁精,这话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那曲子可是我顺手抄过来的。 “诸位都是怀才之人,我们也难说谁更好,毕竟音乐是没有什么高低之分的,人各有所好,喜好不一样,所以看重的音乐也不一样。”我笑了笑,表示谦虚。 “王妃果真不似凡人,不仅诗好、曲好,就连见解都这般与众不同,在下深感佩服。” “我等佩服!” …… 他妈妈的,老娘可没什么功夫和你们继续废话!老……娘,啊呸!老子还有事情要办呢! 我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努力保持着笑意,这次我来参加知音会,主要还是有事情麻烦江初雨兄妹,所以,为了不让人打扰,我等他们客气完,这才再次开口道:“能认识各位才子,我也很开心,不过我现在确实有些事情要找江公子聊聊,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众人一听我这话,也不好意思继续缠着了,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后,都各自寻找其他小团体去了。 我找江初雨,主要还是为了皇帝老儿生日的事情,因为我已经决定上场演奏【男儿当自强】,但由于没什么人配乐,所以来找江家人借支乐队。 对于选择【男儿当自强】这曲子,我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其实有点耍小聪明了,毕竟在这个时代,是男尊女卑,唱一首【男儿当自强】,能更好讨得皇帝老儿欢心,再者,【男儿当自强】是改编自古曲【将军令】而来的。 【将军令】是什么?那可是源于唐朝的皇家乐曲,这曲子威严庄重,豪迈大气,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此曲绝对符合皇帝的口味。 既然曲子是在皇帝宴会上表演的,我自然不能马虎了,所以我先是向秦将军借了人,准备让铁血的军中男儿来个大合唱,然后向江家借支乐队,把配乐做好,尽量做到豪迈大气,最好让人一听就热血沸腾的那种。 而我自己呢?先前我还没想到什么,不过,自杨倩那段舞蹈音乐之后,我就有了个初步的想法。 “不知王妃找在下所谓何事啊?”闲杂人走后,江初雨笑着,朝我温和的问道。 我笑着看了看眼前人,随意在一个空位上盘腿坐下“江兄,你这就客气了,什么王妃不王妃的,咱们好歹也在一起畅谈过,你就不要来这一套了。” 江初雪也笑着搬来一个蒲团,放在我的对面坐下“是啊哥哥,小妹可是认了王妃当姐姐呢。” 江初雨的嘴角一抽,不过他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顺手拿来一个蒲团,在几案的另一侧坐下“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矫情了,便称呼你为‘慕容姑娘’吧。” 现在对于别人的称呼,我已经是无所谓了,随他们怎么叫好了。 见到两兄妹落座之后,我便开门见山说道:“其实,这次我找江兄你,主要是想从你们江家借点人来着。” “借人?慕容姑娘可否明示?” 我整理了一下语言,这才道:“这么说吧,我上次去了一回皇宫,皇……也就是我的父皇,他不是快过生日了吗?那天他在宫里听了我写的一首曲子,颇为喜欢,所以想在生日那天,再次听我谱写的新曲,但我的新曲需要多种乐器合奏,我自己又不认识什么玩乐器……哦,就是吹乐器的人,所以就想到了你们江家,毕竟你们江家可是音乐大家,在民间也有不少乐坊。” 江初雨恍然“这个好办,不知慕容姑娘你何时要人呢?” “嗯……明天吧,明天怎么样?”我略作思考,便问道。 “可以,在下明日便送人到司北王府。” 我见这事情很快搞定,心情大好“那就先行谢过江兄了。” 江初雨笑了笑“慕容姑娘,如果真心想感谢在下,可否告知你在皇宫演奏的是何曲子啊?想必你也清楚在下的喜好,自那日在天音阁听了姑娘的曲后,在下是夜不能寐,着实喜爱。” 听了江初雨的话,我还是有些小得意的“那是我闲暇时所作的曲子,名叫【精忠报国】,没想到深得父皇喜爱。” “【精忠报国】?这曲名……好生了得啊。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聆听?”江初雨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一旁都没怎么说话的江初雪也来了兴趣“姐姐,小妹也很感兴趣,小妹还记得,姐姐有一首诗作,就与你这曲名很是契合呢。”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大梁出边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江初雨在一旁念道。 江初雪说道“没错,就是这首,当时北方大梁侵我北鄙,虔刘我边陲,姐姐你那时不到八岁,听闻此事后,便写出此诗作,就连边关的沈将军都知道了呢。” 我嘴角一抽,这好像是《出塞》吧?至于作者是谁,我倒是忘记了,不过我却还是记得诗的内容,呵呵,连“誓灭胡虏出玉关”都改成了“誓灭大梁出边关”。 这时,我忽然想起上次在皇宫的时候,皇帝老儿说过我什么马革裹尸的,秦将军似乎也提起过,我当时没放在心上,还以为这四个字本身就有了,没成想,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名堂,看来,习惯了前世安定生活的我,来了这里,应该要谨慎一些了,特别是在我看见惹雾那丫头的鬼祟动作后。 江初雨感叹道:“那时,在下正与师傅云游四方,所见文人,无一不知慕容姑娘你的这首诗作,着实让在下一介男子都自愧不如,特别是最后那句‘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令下记忆犹新啊。” “是的呢……小妹自打听了姐姐的这首诗后,那时,竟整日幻想自己是男子……”江初雪似乎也在回忆什么。 我老脸顿时一红,连忙打住“呵呵,那些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至于这曲【精忠报国】嘛,皇……嗯哼!父皇已经决定让军中人学习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你们也能听到,只是迟些时日罢了。” 我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唱曲了,我实在是怕他们对我越来越崇拜啊,以我脸皮的厚度,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兄妹俩听了我这话,似乎有些失望,不过这表情也没持续多久,便见江初雨拿出一根笛子,温和的笑道:“如此也好,慕容姑娘,前些日子,在下有幸聆听你的天音妙曲,现如今,在下偶得一首妙曲,也不敢私藏,还请姑娘一听。” “连江兄都称赞的曲子定然不凡,那我就当一回听众了。”我有些感兴趣的说道。 可当我听了江初雨刚吹出的几个音后,便愣住了。 这不就是我在红灯区吹的那曲【故乡的原风景】吗? 第51章 杨倩 笛声悠扬,熟悉的旋律缭绕在我耳畔,一时间,我也有些晃神。 这就是我那个世界的旋律啊。这些乐曲,我自己演奏是一回事,听别人演奏又是另外一种心情。 这似乎是我第三次在这个世界听别人演奏自己熟悉的曲子了,头两次是伪娘在皇宫吹奏的,这便是第三次了。 头两次的曲子,我虽有感触,但却不及这次深刻。 这些日子下来,我似乎也习惯了自己现如今的身份了,总感觉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一般,在这自我感觉久远的时间里,我听见了如此熟悉的旋律,确实晃了神。 不过,我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心头生起了那么一股子的思念,这思念中还有着一丝的惆怅,这惆怅搅拌着我心底潜伏的忧伤。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江初雨的曲子也刚刚停止,整个知音会场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众人一个个看向江初雨的方向,眼眸中都是柔软,眉宇上尽是思念。 现场大概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开始喧闹起来,一些才子佳人纷纷涌向江初雨。 江初雨兄妹忙于应付涌去的人群,所以也没什么时间和我说上话。 我笑了笑,看着远处那摇头晃脑的绿树,眯了眯眼,然后迈开步子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前方的太子妃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到来,只见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当场活寡我似的。 我心底的惆怅当即消散了不少,嘴角不知觉上扬,似乎那太子妃给我带来了莫大的欢快。 我伸出双手,恶作剧般,朝着太子妃做了一个抓胸的动作。太子妃下意识捂了捂胸口,当即恼羞成怒,连身边的伪娘都惊动了。 我很是得意的朝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一点儿也不在意太子妃的暴走。 “很好听……” 当我放下手中的诗集,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之后,一旁的萧天羽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看了那死人脸一眼,只见他眼眸低垂,正用唇风给手中的茶降温。萧天羽身边的慕容晨,也有模有样的学着。 我压根儿就不想理他,但出于个人的礼貌,还是淡淡回道:“又不是我吹的。” …… 久久的沉默,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二句话。 而沈素心,却是愣愣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手中通红一片,好似血液般红润,而她手下,则是落了许多桑葚的细碎果肉。 我看了这一幕,心里也暗自叹息,实在不知道萧天羽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竟然会冷落这么一个小美人。 听含烟说,这沈素心嫁给萧天羽也有一年多了吧,如今连个孩子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萧天羽不行…… 想到这儿,我立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阻止自己深思下去。 这时,一道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我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刚刚回到此地的杨倩。 我略作思考,还是决定去试探试探。 当我走近杨倩身边的时候,杨倩正在优雅的咬着一颗去了皮的洁白荸荠。 “倩儿姑娘,好久不见啊!”因为现场人都围着江初雨去了,所以我自行从一张空闲的几案下拿来一个蒲团,摆在了杨倩的对面。 杨倩见我与她相对而坐,便放下手中的果子,淡笑起身,对我行了一礼“民女见过王妃。” 表面虽是恭敬,但我心理清楚眼前人的不怀好意。 “上次我可是在怡红院花了九千多两银子,不知倩儿姑娘打算如何了却此事呢?”我毫不客气的从果盘中捏了一颗剥好的枇杷,丢进自己嘴里。 杨倩见我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也没继续屈膝,而是自行跪坐了下来“奴家不过一青楼女子,身不由己,何况银钱?王妃这话应问春妈妈才是哩。” “我可不是来找你要回那些银子的,那些钱我既然花了出去,就没有要回的道理,我来这儿主要还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吐出枇杷核,笑道。 杨倩也笑了“王妃,奴家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要了奴家的身子?可王妃你是女儿身,又怎可与奴家行周公之礼呢?” 我笑得更欢了,伸手拖住杨倩的下巴,道:“男子尚有龙阳之说,为何女子不行呢?” 杨倩那满是笑容的脸上有些不自然起来,她伸手想移开我的手臂“王妃说笑了,奴家不过是腌臜的青楼女子,可你身份尊贵,如此行事,恐坏了王妃你的名声。” 我用那托住杨倩下巴的手,握住了她伸来的柔荑“我若在乎名声,那日又岂会去怡红院寻欢作乐?” 杨倩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王妃,你贵为司北王的正妃,此事若让王爷知道,怕是极为不妥吧?” 我伸出另一只手,双手一起轻抚着杨倩的皮肤,仿若在把玩一件精美的玉器“嗯……以你和王爷的交情来说,好像是有些不妥,不过我想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你应该不会向王爷偷偷告密的吧?” “呵呵,王妃说笑了,奴家和王爷之间的身份宛如云泥之别,哪里有什么交情,不过奴家倒是想攀上王爷,可王爷哪里会在意我一介青楼女子呢?” 我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先前没询问杨倩和萧天羽是否认识,我就以肯定的语气和她说话,想套套她,没想到这女人一点也不上当。 “哦?你们不认识啊,我还以为你们相识呢,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你们不认识,那么我们办完事后,只要你我不说,他不是就不知道了吗?这就没有什么不妥了吧?” “这……”杨倩似乎被我的话逼到了死路。 “你还有什么可迟疑的呢?难道是不想认账了?”我故作阴沉。 “奴家不敢!”杨倩眼眸低垂。 我心里冷笑,就知道杨倩在明面上不敢和我硬抗的,毕竟我的身份在这儿摆着呢。 “我就喜欢你这羞答答的模样,美人就是美人,做什么表情都好看,而且你还这么有才华,我是喜爱的紧呢。”我故意把杨倩的手拿至自己的鼻尖,轻轻嗅着。 “王妃谬赞了,论才华,奴家可不及王妃你十之一二呢。” “你又何必自谦?也不知哪家人有这等幸运,生了你这么一大才女。” 这时,我注意到杨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不过很快就被她隐藏了起来“奴家生父不过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商人罢了,只因为家里有些财富,遇了匪徒,全家遭劫,独留我一人,又何来幸运之说?” 我能感到,杨倩在说话的时候,那只被我握住的手都有些发凉,这一刻,杨倩神情阴冷。 我可不管杨倩如何,她都暗地里对我使绊子了,我还会在乎她的感受?当即道:“你能逃脱一劫又怎么不算幸运呢?不过你也别伤心,我好歹也是丞相的嫡长女,现在还是王妃,你若决定跟着我,那么我自会为你做主,你告诉我,那些匪徒都是些什么人?” 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探听杨倩的话是否属实,从侧面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如果是谎言,那么谎言再完美也只是谎言,只要我一步步追问下去,就会有所收获。而且这话题似乎能刺激眼前的女人,只要她情绪不稳,言语间就无法做到毫无纰漏。 可就在这时,一个平淡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王妃,你来这里作甚?” 我抬头一看,来人却是萧天羽,我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这家伙早不来晚不来,为何非要这个时候来?难道他怕我和杨倩说久了,就会把他们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暴露出来? 我还在考虑对策,男人却是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拉着我直接就走,捏的我手腕生疼。 “喂!萧天羽,你给老娘轻点!” 第52章 张氏的邀请 我被萧天羽一路拖着回到自己的座位,途中,我也不敢有什么明显的反抗,这毕竟是公共场合,一旦闹开可就不好收场了。 时间就在这样沉闷的氛围中度过,就在我翻阅手中《静娴诗集》的时候,耳畔却是想起了那死人脸的声音“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我看了萧天羽一眼,只见他正襟危坐,神情淡漠。 “我就算问了你也不会说,不是吗?”我语气不是很好。 “嗯”男人点了点头,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我真想一个大耳刮子抽上去。 我刚想发作,身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臣妇见过王爷王妃!” 我下意识回头一看,心里猛地一突,有些忐忑的站起了身子“娘,娘亲。” 没错,来人正是我这一世的母亲,张氏! “娘亲!”慕容晨见到张氏,立刻喜笑颜开,站起身就朝着她跑去。 张氏一脸慈爱的看向慕容晨,最后又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我。我心里还是惧怕与眼前人见面的,毕竟我心虚啊。 “素心见过夫人!”一直不吭声的沈素心也是很有礼节的起身。 张氏先是微笑着朝沈素心点了点头,这才对我道:“王妃,臣妇过来就是打个招呼,还有就是希望王妃有时间能回相府看看,老爷时时刻刻都念叨着你呢。” 我心里长舒一口气,幸好不是追问我会弹琴的事情,再加上我原本就有回相府一趟的打算,当即应道:“好的娘亲,芊芊这几日就回。” “娘亲,那晨儿这几日可否与姐姐去王府同住啊?姐姐可是说了会教晨儿抚琴的。”小破孩慕容晨当即就插上了嘴。 你个死孩子!尽给老娘添乱! 我心里暗骂,我刚刚才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张氏有些责备的说道:“胡闹!” “姐姐应允晨儿了,可不能失信于人!且晨儿年幼,姐姐作为年长者须言出必行,为晨儿以后的成长明礼。”破孩子一脸的正色。 呵,你也知道你年幼?年幼还这么能说,你咋不成精呢?再说了,老娘……啊呸!老子只是答应你教你弹琴,可没让你来王府住好不?这是两码事! “这……”张氏似乎也不知怎么奈何那破孩子了,看样子,这破孩子在丞相府的时候,一定也是一张小嘴皮子吃定了所有人。 “无妨!两日后,本王会带芊芊与晨儿回相府的。”这时,一旁沉默寡言的萧天羽,竟然破天荒的开了口。 “小儿给王爷王妃添乱了!晨儿,还不谢谢王爷?”张氏只好无奈行礼。 “晨,晨儿谢过战神姐夫。”这破孩子激动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也不知萧天羽那死人脸有什么魅力,把这破孩子唬的一愣一愣的。瞧他那激动样,哪里是去王府让我教琴的,简直就是去给萧天羽当小狗腿的啊。 就这样,慕容晨继续留在了萧天羽身边,张氏只好独自回到自己的座位。 不久后,知音会的探讨时间也已经结束,大会最后选出了一首曲子,作为献给皇帝的礼物。这选曲是我演奏的那曲【英雄的黎明】,可能是我演奏的曲子当真反响不错,亦或许是我司北王正妃的身份,反正不管怎么样,最后就是这样结束了江家的知音会。 坐上回王府的马车,车内多出了一个破孩子。 慕容晨与我同坐一边,对面便是萧天羽和沈素心,沈素心的手似乎洗过了,也瞧不见桑葚汁水的红润。 这一次聚会,沈素心宛如透明人一般,我有时候都不知觉的忽视了她的存在。也许不只是这次的聚会,仿佛除了我穿越来那天外,沈素心便再也没有什么存在感了,实在是这个女人的可悲,自己千方百计要嫁的男人,竟然这般冷落她。 车外还响着马蹄声,我撩开车帘,含烟和惹雾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就出现在我的眼帘。含烟见我撩帘,一脸笑意,而惹雾如同萧天羽一般,面无表情,根本让人猜不透她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我还记得惹雾偷偷去见杨倩时的场景,每当我想到自己身边有着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就有些胆寒。 我并没有现在就揭开惹雾的面具,既然我已经知道她不怀好意,小心防着便好,还能借她的手传递假消息给杨倩。如果现在除掉惹雾,也不知道杨倩会不会再次安排人来对付我,那个时候,不清楚身边谁有问题,我会更加被动。 我现在也不敢用自己的身份对付杨倩,因为我实在不清楚杨倩和萧天羽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所以为了我自己的安全考虑,我不能轻易涉险。 还有一个问题摆在我的面前,那就是含烟了。 我其实还是很相信含烟的,我也习惯了她的存在,她是一个挺单纯的姑娘,对我的服侍又很是用心。但如今,她的姐姐却对我不怀好意,我又该怎么和含烟说呢? 我如果给含烟说了惹雾的事情,含烟是会帮着她姐姐对付我,还是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这边呢? 不行!我一定要试一试含烟,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她的亲人,她站在我这边还好,可一旦帮着惹雾对付我,我又该作何处置呢? 我的脑海开始浮现出含烟与我相处的一点一滴,这丫头心细,特别为我着想,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可爱,又仿佛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度娘,只要是什么不懂,一问她就行了,实在是招人喜欢,我真不希望这样的丫头有一天和我站在对立面。 算了,不多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希望含烟到时候不要让我失望才好,至于惹雾那丫鬟,她虽然和含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我却对她没什么太多的情感,毕竟相处的时间很少,我主要还是担心惹雾的事情会让含烟不开心。 现实是残酷的,自古忠义不能两全! 第53章 试探 当我们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快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了,一下马车,慕容晨那破孩子就跟着萧天羽跑了,哪里有让我教弹琴的心思。 一天下来,我累的要死,虽然没吃午饭,但在知音会上吃了很多的糕点水果,所以现在也不觉得饿。 我吩咐下人烧了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倒在自己的床上开始发起呆来,脑子里全是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似乎是我穿越以来,过的最为繁琐的一天了,什么破事都出现在今天。 首先,我知道身体原主是穿越者的事情,其次,和太子妃干了一架,然后,我还发现身边隐藏了一个隐患,最后我去套杨倩的话,竟然被萧天羽那死人脸给破坏了。 实在是累死老娘了! 我现在还得想一个对付惹雾的办法,然后试探试探含烟的态度。 想着想着,在不知觉间,我竟然睡了过去,等含烟叫醒我的时候,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推开房门一看天色,外头已经没有了日头的踪迹,只在天边余下一抹淡红的余晖。 等吃了晚饭,王府已经点亮了灯火,我这才把含烟单独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我坐在红漆雕花的椅子上,两支烛火在我的左右侧各自轻摇,橘色的光芒填充了整个书房,含烟则是在我对面恭敬站立着。 这丫头似乎察觉到了我脸色的不对劲,脸上也没了平日的笑意,露出怯怯的表情。 我沉默许久也没开口,这可不是我故意营造什么气氛,而是在脑海中组织语言,我正在考虑如何言辞。 整个房间很是安静,屋外头已经有了零星的虫鸣声出现。 一阵的沉默之后,我终于开了口:“含烟,你觉得你的姐姐惹雾如何?” 这次我并没有称呼含烟为“小烟头”,含烟也察觉到了这个变化,神情有些不自然起来。 “王,王妃,您为何……” 含烟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便打断道:“现在是我问你,回答我的问题。” “奴婢,奴婢……姐姐在奴婢心中就是奴婢的亲人。”含烟似乎不适应我的语气,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叹了口气,道:“你也不要慌,我先前的意思也没说清楚,其实,我就是想问问,惹雾和我在你心中,谁的位置更重。” 含烟听了我这话,纠结了好一会儿,这才回道:“王妃您和姐姐在奴婢心中都很重要。” “如果一定要选择一方呢?”我逼问。 含烟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起来,极为纠结的样子,她眼眶红通通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经覆上了一层水润,似乎一眨眼便会落下泪来。 我有些不忍心这么逼迫一个小丫头了,但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还是说道:“这么说吧,如果你姐姐想对我不利呢?你会站在哪边?” 这么明显的说出来,虽然有些不妥,但我一时间想不出其他措辞,这个事情终归要解决的,总不能就这么拖着吧。 “姐姐要对王妃您不利?”含烟似乎极为震惊,她看着我,一颗眼泪没有管住,直接顺着她的小脸蛋滑了下来。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姐姐对我不利,你会站在哪边?” “姐姐怎么可能对王妃您不利呢?” 我扶了扶额头,道:“你先别管其他,我就是如果有这事情发生,你会怎么办?” “可,可……”含烟似乎慌了。 我不耐烦起来:“你就说你会怎么样吧!” 含烟身子一震,立刻跪了下去“奴婢,奴婢……” 看着含烟这样的举动,我真心后悔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了,这可以说是我走的最糟糕的一步棋,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而且含烟如果说谎骗我,我又不是测谎机,也看不出真假,可我还是这样问了。 不过含烟的态度让我排除了她说谎骗我的可能,如果她一开始说谎骗我,搞不好还能混过去,可就她现在这模样,明摆了不擅长说谎。 我起身来到含烟的身边,扶着她,道:“好了,小烟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只是想知道我和你姐姐,谁在你心中的位置更为重要而已。” 含烟颤巍巍起身,泪眼婆娑的说道:“姐姐是不会对王妃您不利的,如果,如果姐姐真的那样做,那奴婢一定是向着王妃您的,奴婢知道王妃您的好,只有您不会把奴婢当下人看,这些奴婢心里都清楚。” 听了含烟这话,我心里还是挺欣慰的“好了,我真的只是问问而已,我可是你老公,我当然希望自己在你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 “奴婢只是下人,王妃您……” 我用手抹干含烟的泪水,道:“你刚才也不是说了吗,我没有把你当下人看,所以,我是真的很在意我在你心中的位置,知道吗?” 含烟的眼眶更红了,不过,这次是感动的“奴婢,奴婢不值得……” “傻丫头,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这就是我心中的想法,好了,这事情就这么过去吧,你也别对惹雾说了,不然惹雾还真以为我会对她怎么样呢,我可不想背负一个恶霸的坏名声。” “嗯,奴婢知道……”含烟声音呢喃。 “今天你就早些休息把,换个丫鬟来守夜。”我摸了摸含烟的小脑袋。 “奴婢不碍事的,其他丫鬟们守夜,奴婢可不放心。” “不行!今天你就早些休息,这可是你老公我的命令。” 就这样,含烟最后在我的命令下休息去了,我则是坐回了座椅上,一手托着下巴,心里头满是忧虑,惹雾那边,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派个人监视?可我信任的人只有含烟啊,难道还要她出马吗?可这样不就是明摆了惹雾会对我不利吗?含烟到时会怎么想? 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让含烟帮我监视最好,不过,这事可不能明着说,一定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嗯,就这么办。 至于什么借口好,明天再考虑吧,现在我的脑子乱的不行,唉,还是睡觉去吧。 我站起身,拿了一个灯笼,点亮了蜡烛,然后吹灭书房的灯火。 因为我没有让丫鬟仆人跟着,所以打灯笼这些事情还得自己来,走在回房的路上,我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 漆黑的上空,一片繁星点缀,无比美幻。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环境污染,就算有,也可以忽略不计,所以这片星空才会如此美丽,仿佛抬手便可摘取星辰。 一两点荧光不时的在我周围闪烁,我知道,那是萤火虫。 不知从何时起,我再也没看见过萤火虫了,还记得小时候和一群小伙伴在黑夜里追逐萤火虫的场景,只是这些影像随着时间的流逝,竟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淡去,最后,这些记忆如同尘封了一般,再也没出现过了,若不是今天看见了这几点荧光,我怕是永远也不会想起来了。 我此刻的脑海一片清明,再也没有了烦心的事情,突然间,我有种想找块草地坐下,仰头看星星的想法。 想到就做,我借着灯笼的光亮,找了块绿地,就地而作,手中的灯笼被我找了个石缝固定。 我坐在草地上,身子后仰,双手放在身后做支撑。 耳畔不时响起几声蟋蟀的叫声,听起来很是亲切。 记得儿时,除了抓萤火虫就是斗蟋蟀了,晚上还会打着手电去抓青蛙……那样的生活,多久不曾有过了? 那时,因为自家的房子距离田地较近,晚上睡觉全是蛙鸣和虫鸣的合奏曲,当时还觉得很吵,现在却让我无比怀念。 现在看这里的情况,应该是夏季要来临了吧…… 就在我感慨的时候,几声惊呼却是吓了我一跳,有人还叫什么有鬼,我顺着声音看去,却是一行打着灯笼的下人路过,他们似乎看见我在这里傻坐,长发飘飘,身边还挂着个红灯笼,以为见了鬼。 我有些无语了,我他妈就这么像鬼? “是我!我有这么像鬼吗?”我出声道。 他们应该是识别出了我的音色,一行人这才走来对我恭敬道:“奴婢(奴才)不敢!” “好了好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也不追究。 “王妃,奴才们就是来寻您的,王爷说了,已经到了戌时,您该去交功课了。” 什么?今天还要老娘给他交功课?他怎么不去死啊! 第54章 安排 翌日,我顶着个黑眼圈起床洗漱,昨天被下人们带去,给萧天羽那死人脸唱了曲,还逼着我在他书房写家庭作业,写字的时候一直说我这不好那不好的,直到凌晨三四点钟才让我去睡觉,实在是折磨人。 这还不算关键的,关键是慕容晨那破孩子也来凑热闹,一个劲儿的附和萧天羽那死人脸,直到他玩累了才先去休息。 早餐刷牙的树枝都被我咬成了渣渣,想起昨晚被虐待我就来气。 当我吃过早饭后,江初雨那小子已经派人把一支队伍送到了司北王府,这些就是我找来伴奏的人员,我让下人给他们在王府安排了住的地方,随时准备听候我的调遣。 含烟打点了一些银钱给那江家的来人,然后让他转达我对江初雨的谢意。 我来到书房继续今天的《女戒》抄写,在此之前,我随便给惹雾安排了个任务,打发她去做事了。 现在我一看到惹雾,就浑身不自在,总感觉她每一个动作都要对我不利。好在对方从皮相上看就只是一个小丫头,这让我对她的把控多了一些信心。 含烟打发了江家的来人后,便来到了我的书房。 前些日子,含烟和惹雾的穿着打扮都一样,那时候的我,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但现在为了方便区分二人,我便不让她们穿同款同颜色的衣服了。 我没有停下手中的笔,而是故意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道:“小烟头,你也知道我之前是失忆了吧?” “嗯,奴婢知道。”含烟恭敬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继续低头写字“我这么和你说吧,其实,这次我让你过来,就是想给你安排一个长期的任务。” “请老公您吩咐!” “是这样的,我失忆之前,你姐姐惹雾似乎也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以前伺候过我,但我失忆后,却是不太了解你姐姐了……” “王……老公,姐姐她……”我想含烟应该联想到了昨晚的事情,所以急忙开口打断了我的话。 下人打断主子说话,严格来说,其实是会受到处罚的,但我受到的教育不一样,所以也不会拿着个当回事,而是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所以,我停下笔,抬起头看着含烟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和昨晚的事情无关,而且我也和你说了,我昨晚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是个什么地位,你姐姐的事情只是打个比方,仅此而已。” “奴婢知错了。”含烟耷拉着脑袋。 “好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啧,你看,你一打断我的话,我都忘了,算了,我刚才要说的是,我有心想提拔你姐姐继续做我身边的大丫鬟。” “真的吗?”含烟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毕竟惹雾被我带回府的那次,我只是让惹雾以后跟在我身边做事,并没有提升她为大丫鬟。 我穿越来也有些时间了,当然知道一个大丫鬟无论是做事的轻松与否,还是月钱的多少,都不是普通丫鬟能够比的。 不过,惹雾既然身为含烟的姐姐,月钱虽然不多,但在穿衣吃食上却是和含烟一样的待遇,这也是我暗中默许的事情。 “当然是真的了,但是,我有个条件。”我放下手中的毛笔,活动活动手腕。 含烟一脸兴奋的看着我,就等着我说出那个条件。 我笑着继续道:“我说过了,你姐姐是在我失忆以前伺候在我身边的,但现在我失忆了,已经不记得你姐姐的办事能力,所以,想让你暗中帮我监视你姐姐做事,看看她是否尽责帮我,如果她有偷懒,我可不能提拔她,这就是对你姐姐的一种暗地考察,你知道吗?” “老公,姐姐她可不会偷懒呢!”含烟保证道。 “这话你说了不算,我之所以让你去监督,也是出于对你的信任,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因为惹雾是你姐姐,就暗中帮忙作弊的。”说这话的时候,我可是真心的,毕竟含烟在这些时日的表现,我可是都看在了眼里。 “奴婢谢谢老公的信任!奴婢一定会监督好姐姐的,姐姐如果连老公的小考察都无法通过,那就说明姐姐真的不行,奴婢自然不会因为她是姐姐,就这样放任她通过的。”含烟握了握小拳头。 我思考了一会儿,道:“嗯,还有,你暗中考察的时候机灵点,可不能让惹雾看出什么来。” “奴婢知道!” “行,那就这样吧,你每天都向我汇报一次你姐姐都做了什么事,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认不认真,考察期就三个月吧。”我最后吩咐道。 “啊,三,三个月啊。”含烟似乎觉得时间有些长。 我没好气道:“时间越久,才能证明她是否真的用心,三个月的时间不长。” “哦,奴婢明白了。” “嗯,那你以后就主要负责对惹雾的考察,暂且不用跟在我身边伺候了。” “老公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好此事的!”含烟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也相信你会办好的,那就这样了,你先退下吧,我还得继续做功课呢。” “奴婢告退!” 看着含烟有些小兴奋的离去,我总觉得心里有那么一丝的不舒服,毕竟那天看见的人和含烟实在是太像了,但我还是选择相信含烟,相信这个一直为我忙里忙外的小丫头。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赌一把吧!而且惹雾和含烟性子相差这么大,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就这样,我在书房待了一些时间,完成今天的家庭作业后,这才拿着吉他出去放松放松。 今天我倒是想好好休息一天,给自己放个假,正事就从明天开始吧。 我拿着吉他准备去内院的花园闲逛,然后弹弹曲子,唱唱歌,陶冶陶冶情操。 自从我穿越而来,不是在养伤,就是在养伤,那段时间,我的生活只剩下“养伤”两个字。 刚穿越那时,腹部和额头就有了伤,伤刚见好转,却被萧天羽那死人脸打了一掌,又开始养着身体,直到今天,似乎才是我身体的真正解放。 至于心里的烦事,我今天索性也不想管了,什么杨倩和萧天羽,什么慕容芊芊穿越者,什么惹雾,我统统都抛在脑后。 走在花园的鹅卵石小径上,我把吉他挂在胸前,一路弹歌,呼吸着周围的芬芳香气,整个人无比惬意。 富有节奏感的旋律响起,偶尔路过的下人会诧异的看着我,然后才急忙对我行礼,而我只是对着他们微微一笑,便继续迈步前行,自娱自乐。 今天就让我好好快活一天吧! 可还没走多久,前方亭中的一个人,却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停止了弹唱,朝着那凉亭走去。 那人我很熟悉,但又觉得有些陌生,似乎这个人在王府里没有什么存在感一般,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天羽的侧妃,沈素心! 第55章 沈素心的忧伤 沈素心身边只有一个大丫鬟逢春陪着,她坐在石凳上,面前的石桌摆着酒水和一些糕点。 女人喝着酒水,身旁逢春一脸的担忧,但却不敢吭声。 直到我走近凉亭,沈素心才发现我的到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喝了酒的缘故,所以并没有起身向我行礼,倒是她身边的逢春对我一礼。 我在沈素心的对面坐了下来,一股子果酒的香气迎面扑来,果酒我也喝过一些,闻着气味,有点像我喝过的桃酒。 女人双眼迷离,霞飞满面,呼吸间,女儿的体香混合着酒香肆意弥漫。 “你……来这里作甚?”沈素心虽有醉意,但语气似乎带着不善。 “没什么,看见你在这里,就想和你聊聊天。”我把吉他取下,放在一旁空闲的石凳上。 沈素心冷冷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没错啊……我只是一个侧妃罢了,而你,却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女人,行六礼,坐大轿,十里红妆,那天,锣鼓声响彻整个京都,花瓣铺满了整条街道,观礼的宾客更是络绎不绝……而我呢?呵,却只是被一抬小轿抬着,偷偷从侧门抬进了王府……” 我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看着眼前女人自说自话,她说到后面的时候,语气中尽是深深的苦涩。 沈素心喝下一杯酒,继续提壶斟满。 “这些……我虽无法释怀,但却还是能承受的,因为我知道,我即将陪伴在我深爱男人的身边。” 女人托起酒杯,端详着酒水的颜色,似乎从中能够看见萧天羽的身影一般,她的神情是那么温柔,就连嘴角都不知觉微微翘起。 “我深爱的男人是大雍的战神,是民众的英雄,都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但他却去了边疆,逼退了大梁国,就是这样的男人,成为了我的夫君。” “还记得一年多以前,他披着战甲,跨着战马,领着队伍凯旋,整个京都的人都为他喝彩,那天,他那鲜红的披风像夕阳一般美丽梦幻,就像是我幻想中的红嫁衣,那一刻我就做了决定,这就是我要嫁的男人……” “我幻想着给他生儿育女,幻想着被他呵护在怀里,幻想着与他策马奔腾……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原本是可以实现的,我嫁过来后,虽然没有想象中那般美好,但这一切都还是朝着我认定的画面发展的,可是……” 沈侧妃又饮下一杯酒,她看着我,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她的妆容“可是你却嫁了过来!自从你来之后,王爷整个人都变了,他以前还会来我院子了陪我说说话,我抚琴,他舞剑,我染了风寒,他会在床榻旁喂我喝药,我想父亲的时候他还会安慰我……但是你来了,这一切都变了……” 我没有说话,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我不知如何安慰眼前的女人,因为我在她眼里,是和她争宠的女人。 “我前些日子在自己院子里喝闷酒,他不来安慰我,这段时间,我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公然来这里喝酒,下人们都看见了,但他却不曾过问过一句!他开始忽略我的存在,整日都在为你发愁,你的一举一动似乎都牵动他的心,你知道吗?王爷是鲜少发脾气的,因为他从不会为了自己不在意的人发脾气,可就是你!就是你让他整日心情不好,就连你出府,他都要派飞星跟着。听说上次你在城外被一个兵马司的副指挥辱骂,王爷当晚就让人取了那人的头颅……” 我皱了皱眉头,不是吧?那国字脸死了?萧天羽为了我杀人?他还这么关注我的行动? 忽然间,我想起了几次尴尬的时候被萧天羽撞见,当初我还吐槽说,自己是不是小说里的人物,还有,我前脚在天音阁写的歌词,他后脚就拿到了自己手中,难道他真的一直都在关注我? “还有那日,你和王爷自宫里归来后,王爷在青竹院足足喝了三壶的烈酒,我从未见过王爷这般状态,那一夜,我第一次看见王爷哭,没错,堂堂大雍国的战神哭了……我当时不知道他为什么哭,我试图安慰他,可是,他却推开了我,去了你的沁心院……也是在那一夜,我才知道,他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你!” 我愣住了。 萧天羽那晚回去喝酒了我是知道的,可他还哭了?你开玩笑吧?该哭的是我才对! “也是在那一夜,我才知道,为什么王爷当时不应允我正妃的位置了,原来,在王爷的心中,我什么都不是,这个位置,是他特意为你留的……” “你可别误会,我……我可对他没意思!”我想安慰眼前的女人,但一时间却想不出什么言语。 沈素心看了看我,不屑一笑,似乎是觉得我得了便宜还卖乖“王爷的心,始终是记挂着你的,你说你不喜欢王爷,却为何要嫁过来,为何夺走王爷原本就分给我不多的那一份心?” 我从未试过面对一个女人聊着另一个男人的话题,我实在无法给眼前女人一个答案,因为我也不清楚我这身体的原主是怎么想的。 而且,我有一个很大的疑问,沈素心说萧天羽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我,萧天羽那死人脸会喜欢我? 我想起第一次在兵器店见面,萧天羽就掐我脖子的场景,这尼玛是喜欢?还有在皇宫的时候,萧天羽用匕首架在我脖子上,后来给了我一掌,要不是我胸大,搞不好早就嗝屁了,医生都说是内伤,这是喜欢?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才对,我看这沈素心一定是搞错什么了。 “我要求的并不多,我只需要王爷的一句安慰,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我想为他诞下子嗣,我想为他擦拭战衣……可即使是这些,王爷都吝啬于我,这一些都是因为你的出现,都是因为你的出现,都是因为你……”说着说着,沈素心的情绪激动起来,但因为酒意的影响,声音却是大不起来。 女人摇晃着站起了身子,桌上的酒水糕点被打翻一地,她就这样手扶圆桌,朝我走来。 “为什么你要嫁入王府?为什么……”沈素心呢喃。 我看着这个伤心欲绝的女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你要嫁入王府?”女人指着我声嘶力竭,泪如雨下,身子摇晃着。 我见她身形不稳,连忙起身抱住了她,一旁的逢春也即使帮忙扶着。 “我不用你可怜!不用你可怜……”女人抽泣,想极力推开我。 我搂着她的力道紧了一分,任她哭嚎发泄。 我没有言语,只是搂着她,直到她不推我,我才用手安抚着拍着沈素心的背。 “呜呜呜呜……” 许久之后,哭声渐弱,因该是酒意上头了。 叹了口气,我对着早已湿了眼睛的逢春说道:“带着你的主子回去休息吧,她醉了,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会是一个晴天。” 以沈素心如今的状态,安慰什么的,都是多余的,让她一个人静一静,睡上一觉,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没醉……我没醉……” 逢春试图从我这里接手沈素心,奈何她一介弱女子,还是没有那个力气,逢春也担心自己力道不稳,摔了她的主子。 这时,恰巧有几名丫鬟婆子路过,我招呼了她们一声,几人协力,这才把醉酒的沈素心带走。 我重新背着亭口坐下,看着狼藉的桌面地表,心里弥漫着淡淡的哀伤,我为了那个女人哀伤,她不顾一切要嫁的人,却是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但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既然沈素心想找的男人是那么光芒万丈,那么,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不是你的,你为何还要勉强? 我拿起身边的吉他,情绪不能自已,便拨起了手中的琴弦,因为我想起了一首歌,歌词很应景。 柔和的旋律响起,我自己也跟着轻唱起来。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 ……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 “夜深了你还不想睡,你还在想着他吗……” …… “哦,算了吧,就这样忘了吧,该放就放,再想也没有用……” …… “你无怨无悔的爱着那个人,我知道你根本没那么坚强……” …… “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不是你的……” 刚唱到最后,还有两句就要结束了,我却感觉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腰肢,接着,我的右肩便架上了一个脑袋,耳畔便传来一个温柔的男人声音“芊芊,本王是不会放手的,本王也不会勉强,因为你已经属于本王……” 第56章 去军队挑人 翌日 我早早就醒了过来,懒床是我的惯例,早起并非我本意,并不是我今天不想懒床,而是我今天得去军营一趟,把合唱【男儿当自强】的人员给选齐了,皇帝老儿的生辰越来越近了,这等大事可不能耽搁。 明天还要去相府一趟,所以,昨天休息了一天之后,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忙碌起来了。 因为皇帝生辰的原因,萧天羽也免了我这段时间的家庭作业和唱曲,这倒是让我有些欣喜。 我吃完早饭,带上秦将军给我的令牌,出了内院,又叫上王府一些侍卫,这才来到王府大门。 至于军营的方向,我身后那些侍卫一定是知晓的,所以我并不担心。 可我刚出门,一副似曾相识的画面出现在我的眼前,只见王府的大门外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的附近,还有二十几人的铁骑原地待命。飞星和纤云坐在华丽马车前充当车夫,好吧,不用想了,萧天羽那厮一定就在马车里坐着了。 果然,飞星和纤云见我出府,立刻下了马车,来到我面前躬身行礼,只听那飞星道:“王妃,王爷知道您要去军营,已经在马车里候着了。” “那就一起走吧。”我有些无奈,解散了刚才挑选的那十几名侍卫。 我上了马车,只见车内坐着两人,一个自然是萧天羽,而另一人,我也猜到了,就是萧天羽那厮的脑残粉兼跟屁虫,也是我这一世的亲弟弟,小屁孩慕容晨。 “晨儿见过王妃姐姐!”孩子倒也懂事,见我进来,直接起身对我行了一礼。 “一边玩去!”看见这破孩子,就让我想起他昨日看我的眼神,所以瞬间就没了好脾气。 “唉”破孩子摇头叹息,仿佛对我无语了一般,那小小的身子做起这个动作,实在让我有种想抽他的心思。 就在我准备于两人对面落座的时候,却见那原本和萧天羽坐一边的慕容晨,竟然来到对面的位置坐下,然后他还岔开小短腿,张开双臂,似乎阻止我落座的意思。 这马车内原本只够四人相对而坐,破孩子虽然人小,但张开的手好歹也占据了一些位置,加上他坐在中间,那剩下来的空间就很难容下我了。 可我不吃这一套,想起破孩子以前说过的那些话,我心中恶趣味升起,当即就来到破孩子的身边,一把将他抱起,自己顺势坐了下来,而那破孩子,则是被我搂在了怀里,坐在我的大腿上。 我明显感到屁孩子的身子有些发僵,我稍稍侧头,就能看见小屁孩的侧脸,已然是一片通红。 人屁大一点,还知道害羞了? 我不经意间看了对面一眼,却发现对面萧天羽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只见他神情发冷,正眯眼盯着我怀里的小屁孩看,下一刻,我腿上的慕容晨便开口说话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姐,姐姐坏蛋!姐姐是个大坏蛋!” 慕容晨一面说话一面挣扎,很快他身子一个踉跄,就从我身上挣脱了出来,然后跑到萧天羽的身边坐了下来。 落座的慕容晨在擦眼泪的同时,还不时偷偷看着萧天羽,然后又气愤的瞪着我。 我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会对面的两人,干脆翻看起《静娴诗集》来打发时间。 诗集自我从知音会拿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没怎么看过,这次我听侍卫说,军营驻扎在京都城外三十里,坐马车也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所以,为了防止看风景久了无聊,我才备了这本诗集,如今正好拿来打发时间。 若是按照最初的计划,我独自一人坐马车,完全可以撩开车帘看风景,奈何如今有萧天羽在对面监视,这让我想起了上次进宫时男人的反应,所以我只能老实看书了。 “出发” 伴随着萧天羽的命令声响起,嘈杂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相互交汇,远远荡开。 我翻阅着诗集,看着几首自己都能背诵的诗词,颇感亲切,至于一些记不清的诗词,我也就看了开头几句,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大门便缓缓开启,越看越是熟悉。 很多的诗词现在读起来,竟别有一番滋味,随之伴生的,便是那儿时的记忆了。 诗词很全,对于我这个不喜欢语文的人来说,只要是我读过的诗词,诗集里都有。 比如这首《草》,当然,因为时间久远,我忘记了作者是谁。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 我轻笑着,不知觉读出了声来,至于后面还有的两句,我的印象倒不是很大,反而前面这两句,让我倍感亲切。 在时空的这一端,陪伴我的,竟然是以前我最讨厌的古诗词,实在是有些好笑呢。 看着我以前最不喜欢背诵的东西,而我如今却是因为它们欣喜无比,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儿时那调皮的一幕幕趣事,我不禁咧开了嘴。 “姐姐好不羞!翻阅自己的诗词还入了迷。”慕容晨那破孩子的声从对面传来。 我睁开双眼,没好气的看着对面的小不点“要你管!” 可话音刚出口,我就感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了,因为,我刚才的语气和用词,怎么就好像小女生娇嗔时的言语呢? 我偷偷看了看萧天羽,却见那厮勾了勾嘴角,我老脸一红,赶快埋头看书,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不知不觉间,我们的马车便减缓了速度,最后停了下来。 还没等我下车,一阵阵练兵声便传入了我的脑海,声震如雷。 我放下诗集,连忙撩开车帘,却见前方一支支队伍来回巡视,这些队伍的身后,是四座用木头搭起的箭楼和站岗点,四座箭楼一字排开,分别耸立着。 其中,中间的两座建筑相互隔开了稍远的一个距离,架成了一个门户,门户中有许多身擐甲胄的士兵出入,门户的两边,则是用头顶削尖的圆木和一些木板围起来的木墙。 那练兵的声音,就是由那木墙后传来的。 我们刚下马车,便见那黑皮肤,坑洼刀疤脸的秦将军,身披银甲,斜跨大刀,笑着朝我们走来。看来军营就是不一样,戒备森严,消息灵通,这秦将军一定是提前知道了消息,这才如此及时。 “哈哈哈,王妃,没曾想你今日来了,那日给你的令牌可就用不着了,哟,司北王也来了?看来你还有些不放心啊。” 老远,我就听见秦将军那豪迈的声音,在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将领。 这家伙一路走来,遇见他的士兵都纷纷行礼,好不霸气! 飞星纤云和那二十几名铁骑在原地待命,我和萧天羽三人朝着秦将军迎了上去,慕容晨似乎有些兴奋,他左顾右盼,好像一切都是这么新鲜。不过说句实话,这孩子确实挺有礼仪的,他没有到处乱跑,虽然兴奋着,但还是老实跟在我和萧天羽的身边。 “秦将军!好久不见啊!”接近秦将军后,我笑着朝对方拱了拱手,然后取出身上的令牌,交还给了对方。 原本,这秦将军给我令牌,也就是防止我来军营挑人的时候他不在,有个信物也好说话,现在他本人在场,这令牌我自然是用不上了。 这时,秦将军身后的两位将领赶了上来,对着我和萧天羽行了一礼“见过司北王,见过王妃!” 两名将领说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激动。 秦将军一面把令牌收入怀中,一面对着萧天羽笑道:“司北王,我的这些将士们可是对你崇拜的紧啊,你既然来了,可要教些本事才行啊。” 萧天羽一来此地的时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平日不苟言笑的他,竟然破天荒勾起了嘴角,他先是示意那两名将领免礼,然后朝着秦将军道:“将士们若是不嫌弃,本王自是不会推迟!” “哈哈哈,好!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慕容晨似乎不甘被众人无视,只见他几步上前,对着秦将军躬身行礼:“晚辈慕容晨,见过秦将军!” “哦?这不是慕容家的小战士吗?你也来啦!好啊,以后等你长大了,就跟着我行军打仗,可好?”秦将军笑着说道。 小屁孩一脸的纠结,他看了看萧天羽,一副很难抉择的模样。 “噗!哈哈哈……当真有趣的紧啦!好了,慕容小战士,叔叔知道你崇拜你的战神姐夫,就不为难你啦,不过等你长大了,叔叔我可就老咯。”秦将军躬身摸了摸慕容晨的小脑袋。 “秦将军即使老了,也是老当益壮!”慕容晨一本正经的说道。 “哈哈哈,这话叔叔爱听!那叔叔就承你吉言了!” 秦将军捏了捏慕容晨的小脸蛋,然后立起身子,对着我们笑道:“走吧,我先带你们四处转转!” 随后,我们便跟着秦将军朝着军营内部走去,一路行来,遇见我们的士兵都纷纷行礼,他们看向萧天羽的目光无一不带着激动。 看来,“战神”这个称呼,似乎让萧天羽在众将士的心中有了很高的地位,甚至都带着个人崇拜的色彩。 第57章 凡人 一路走来,我们遇见的士兵更多了,士兵分队而行,他们披甲持矛,每一队的步伐都一致,很有气势,就是踏步扬起的尘土多了些。 放眼望去,前方一座座简易的帐篷布满了一片场地。 一支支队伍在空旷的场地上演兵,呐喊声撼天动地,不绝于耳。 “司北王,请!”秦将军打开右手,笑道。 萧天羽勾了勾嘴角,大步便朝着那演练的军队走去,秦将军随后。 我看着男人的背影,这一刻竟觉得有些伟岸。 “参见司北王!”全体士兵单膝跪地,齐声呐喊,气冲斗牛! 身旁的慕容晨也激动起来,他想跑过去,却被我拉住了小手,因为我担心萧天羽和这些军中人切磋,无意伤孩子。 这时,原本跟随秦将军的那两名将领对着我行了一礼,其中一人道:“王妃,且随我来,前方已经备了席位。” 我点了点头,牵着慕容晨的小手,跟着那两名将领来到一处临时摆放了座椅的看台前。 这里就如同前世篮球比赛的场地一般,中间是场地,四周是看客,不过我这一边只有寥寥数人而已,我和慕容晨来后,那些已经静坐的将领们都对我起身行礼,我也笑着抱拳回礼。 我和慕容晨分别落座,而我们中间,摆了一张方桌,桌上有瓜果茶水。 两名将领给我们安排好了座位后,也跟着在空闲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时,前方的场地响起了秦将军的声音。 “诸位兄弟!想必你们也知晓我身旁这位的身份,没错,他就是把北梁赶出我大雍的战神,司北王!” “司北王!司北王!”士兵高举长矛,显得很是激动。 秦将军张开双臂,双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今日司北王是带着他的王妃来的,目的有两件事,其一,司北王会亲自指导你们的搏杀技巧,至于其二嘛,待会儿再说!现在,大家空出场地,虚心求教!” “哦……哦……” 士兵们呼喊着,场地不一会儿便空了出来,只留下萧天羽和秦将军。 秦将军对着萧天羽一抱拳,不知低声说了什么,便笑着朝我这边走来。 待到秦将军落座,场上的萧天羽却是对上了一名求教的士兵,两人快速过招,先是拳脚肉搏,没几下,那士兵几下便被放倒在地,然后,便见萧天羽拉起那名士兵,为他指点先前的不足,接着自己又亲自示范。 随后,两人又拿起木制的武器,开始了兵器上的交戈…… 场中的男人似乎没了以往的冷漠,原来他也会大笑,原来他也会有其他的表情,并不是所谓的死人脸。 萧天羽与人交战的姿势甚至还有些小帅,就像前世武侠影视剧中的大侠那般,英姿勃发,气宇轩扬。 有些士兵上场后,见到萧天羽很是激动,甚至连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稳,这让我身旁的秦将军老脸通红。 我大笑着调侃,秦将军被我几句话也逗乐了,随后便又笑着摇头。 看来,这个世界的人也会追星啊,这些士兵平日都听着听萧天羽的传说,如今见着真人,激动我也理解。 不过,萧天羽年纪轻轻就是战神,倒让我感到有些不真实,就像是前世的广告一样,是不是有点吹大了? 我也不是觉得萧天羽不行,只是认为这样的名号似乎有些过了,毕竟他还这么年轻,很多年老的将军都没有这等殊荣。 当然了,可能是我没见过什么神童,所以见识浅薄吧。 人家康熙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十六岁就杀了鳌拜,这么想着,萧天羽十九岁那年被封为战神,似乎也不为过吧…… 前方,男人还在不知疲倦的与人切磋,他此刻已经脱去了上衣,一身健壮的肌肉孔武有力,远远都能看清他那隆起的腹肌。 汗水从他毛孔里渗出,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片片耀眼的高光,一阵沙尘扬起,萧天羽的身子已是落满了尘土,汗水和着尘埃,有些不堪入目了。 我嘴角不知觉扬起,觉得场面很是有趣。 “王妃!王妃!哎,王妃!” “啥,啊?”我回过神来,看向声音的出处。 秦将军笑着调侃“我说王妃啊,你平日还没看够啊?都看入迷了,一边看还一边傻笑,哎,亏我还以为遇见了知己兄弟,没曾想是兄妹啊!” “我……笑了吗?你可别胡说!就萧天羽那死人脸,老娘才不稀……”话音还未落,我的表情就有些僵硬了,尼玛,什么时候我张口闭口就是以“老娘”自居了,而且还说得这么顺溜? 哎,这样下去不行啊。 虽然我强迫自己这样想着,但内心的情绪波动,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这难道是破罐子破摔的缘故吗?还是我习惯被践踏底线后,已经无所谓了? 哎,算了,不想了,多大点事呢,又不是怀孕了。 我端起茶杯,想润了润喉。 这时,一旁的破孩子插嘴道:“姐姐就是矫情!” 噗! 这话立刻就让我想到了“贱人就是矫情”这句台词,我当场就把刚含在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来,嘴角都溢出了不少。 “破孩子!你瞎说什么呢?信不信老娘回去就让你见识见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毫无形象的用衣袖擦着嘴角的水渍。 小屁孩摇着头,一阵叹息“晨儿都不愿意说你,花可不单单只是红色,也有黄色呀,白色呀。还有姐姐,你都是王妃了,能注意点形象吗?” 破孩子声音那嫩的,甚至都还带着奶气,但说出的话,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一本正经的装成熟。 “哈哈哈哈,真是有趣的紧啦!哈哈哈,你们相府真是人才辈出呢,我得和慕容那个老家伙说说去,哈哈哈……” 秦将军笑得差点没缓过气来,我眯眼看着这个黑将军,真希望他现在就笑死在当场。 “秦将军何事如此开心?” 萧天羽拿着衣衫,蓬头垢面的朝着我们走来。 男人已经完全没了以往的高大上形象,不过他脸上却是洋溢着笑意,尘土落满了他的身躯,和着汗水,别提多脏了。 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布满了男人的身躯,有些伤口还有着缝合的痕迹,先前由于站得远,所以我看不仔细,现在一看,实在是触目惊心。 虽然如此,但萧天羽的这种形象却更真实了。 这时的他仿若一个可以亲近的阳光男孩,尘土并不会因为他战神的光环而避开他,污垢也不会因为他王爷的身份而远离他,他虽然会武功,懂用兵,但也会受伤,他就是这么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存在。 这样的一个人才不会给你距离,这样的一个人才显得真实,他并不梦幻,不显神话,这样的他,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不过,这些伤口,前几次在床上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啊呸!我他妈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男人身后的比试还在继续,他们可能是受了萧天羽的指点后,有了体会,又开始了互相交流。 “你这小舅子可有趣的紧呢,不过看你这模样,还是先去沐浴吧。” “嗯,本王去去就来!” 看着这狼狈模样的男人,还一本正经自称“本王”,我又不禁勾起了嘴角。 第58章 【精忠报国】在军中的影响力 午时 萧天羽洗干净了身子后,秦将军便招呼我们去吃饭。 “我说王妃啊,咱们军营的膳食可比不上你们司北王府,你可莫要嫌弃才是。” 秦将军和萧天羽走在前方,我与慕容晨则是跟在他们身后。 “秦将军,看你说的,我可没有那么娇贵!” “哈哈哈,这倒是,王妃你可是上房能揭瓦的主,想必这里的膳食是奈何不了你的。”秦将军边走边说的时候,还不时回头笑看我。 你才上房揭瓦!你全家都上房揭瓦! 我心里无语,表面上却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一点儿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秦将军见我不出声了,也没继续调侃,而是和萧天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军中事。 我看着萧天羽的背影,却见他先前因为和人比试的缘故,在那外衣的敝臀处,还有一些尘土没有拍干净,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抽的什么风,竟然加快了步子上前,对着他的屁股就是“啪啪”一顿狂拍。 前方萧天羽和秦将军的谈话声戛然而止,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秦将军僵着身子,他转头看向我的表情是异常的夸张,他张大的嘴,仿若能容下砂锅般大的拳头。 我站在在萧天羽那厮的身后,看不清他是个什么表情,但我能感觉他身体的僵硬。 我在拍了萧天羽屁股几下后才回过了神来,发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 前世在校的时候,好哥们儿身后的衣服脏了,我都会去帮个忙,现如今看见萧天羽屁股后面的衣服脏了,我也下意识的去拍了拍,没曾想出了大麻烦。 他妈妈的,我怎么就不会看看场合呢!这回糗大了。 整个场面大概僵持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随后,便传来了黑将军那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哇哈哈哈,我,我说司北王……哈哈哈,你,你这王妃……噗!哈哈哈……” 这坑洼脸刀疤男笑得那一个叫找抽啊,他一只手搭在萧天羽的肩头,另一只手捧腹,整个人都弯成了一只虾米,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身边的慕容晨还处于震惊之中,似乎没有缓过神来。 “我,我看他衣服脏了,所以就顺手帮了个忙……”我有些尴尬的边说边退,直到再次回到破孩子身边才停下。 萧天羽没有回头,只是在秦将军那厮的笑声中大步向前走去。 “我,我,哈哈,我说司北王,你莫要走啊……噗!哈哈……” …… 秦将军的那厮的专用帐篷处。 我们们四人围在一张方桌前,谁也没有说话,桌上摆放着大饼馒头和咸菜,还有一盘子熟牛肉和两盘青菜。 萧天羽黑着一张脸,正襟危坐。 我则是有些尴尬,也不出声,慕容晨时不时的看着萧天羽那死人脸,也没有开口。 现场只有秦将军那个黑鬼抿着嘴,时不时鼓了鼓腮帮子,似乎在极力忍耐。 我眯眼看着那个黑鬼,也不知他笑点为什么这么低,真是越接触越欠抽,还将军,我呸!就你这样上战场,分分钟躺尸。 “我说司北王啊,咱们还是先吃饭,不就是被你媳妇儿打一下屁股吗,多大点事呢。” 秦将军拍了拍萧天羽的肩膀,刚正色说完这些话,下一刻却没忍住,又一次笑出声来“噗!哈哈哈,不好意思……哈哈哈,真的不好意思,没,哈哈,没忍住……哈哈哈……” 我们三人冷冷的盯着那黑鬼看,直到他觉得气氛不对,这才止住了声音,然后喘着气,渐渐正起身子,似乎刚才的笑声耗费了他太多的气力。 “来来来,我们先吃饭,吃了饭就去挑人。”秦将军严肃了神情。 正好,我也饿了肚子,也不想管什么规矩了,抓起一张大饼铺在自己桌前的空碗上,然后用筷子夹来熟牛肉咸菜和一些青菜放在上面,最后把饼一卷,拿在手上就吃了起来。 “咦,王妃,你这吃法还真是豪迈,我也来试试。”秦将军也有模有样的学着。 “嗯!不错!”秦将军可不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面吃一面赞叹。 慕容晨那破孩子见状,也跟着学,只有萧天羽那死人脸一本正经的拿着筷子,一口菜一口馒头的吃着。 “我说司北王啊,你怎么不试试?”秦将军含着食物,有些诧异的看着萧天羽那死人脸。 由于我吃得有些仓促,似乎噎住了,也不理会理会萧天羽那厮会不会尝试,我连忙放下手中的卷饼,用右手腕锤了锤自己的胸口,道:“水……” 他妈妈的,吃饭桌上怎么都不备上水呢? 我心里暗骂。 这时,秦将军丢来一个黄葫芦,我没管三七二十一,拔开塞子,打算仰头就喝。 可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夺过我手中的葫芦,我朝那手的主人看去,不是萧天羽还是谁? 萧天羽那厮也不客气,在我愣神的功夫,拿着葫芦喝了一口。 我连忙起身,一边拍着胸口,一边从萧天羽手中夺回葫芦,仰头就是猛灌几口,这时,我的余光看见男人想伸手阻止我,我正纳闷,奈何太迟了些。 “咳咳咳,这……咳咳咳……这怎么是酒啊?咳咳咳……” 食物虽然咽了下去,但辛辣的味道,夹杂着一股子热流,直接从食道升起,窜入我的大脑,就连自己呼出的气,都带着明显的温度。 “额,不好意思,一时情急,拿错了,不过王妃啊,你好歹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这几口酒不碍事的。”黑将军一脸欠揍的表情。 我没好气的看着这黑脸坑洼刀疤男,正想继续吃饭,可我却看见原本放在桌上空碗中的卷饼不见了踪影,我四下一扫,却见萧天羽那厮,正拿着我吃过的卷饼不紧不慢的咬着,他咬的位置,还是我吃过的地方。 我瞬间就愣住了,这尼玛是什么情况?我很想对萧天羽说一句,吃吧,吃死你!老娘早上可没刷牙! 萧天羽也注意到我的目光,不过他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本王享用的膳食,从不自己做。” 你妈妈的,自己动手会死啊?还不会自己做?你会自己吃吗?要不要老娘亲自喂你?还一脸骄傲的样子。 我心里已经骂了萧天羽无数遍。 “本王渴了”萧天羽说完,又拿过我刚才喝酒的葫芦,然后饮了一口,随后塞好塞子,直接丢给了秦将军。 秦将军接过葫芦,他看着萧天羽,抽了抽嘴角,表情甚是无语。 这时,屋外却隐隐响起了歌声,是合唱的那种声音。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听着熟悉的旋律和歌词,我知道这是【精忠报国】 现场的气氛瞬间有些不一样起来。 秦将军听了歌后,神情有些异常,只听他对我道:“王妃,你可知道,你的这一首词曲,可让将士们久久不能平静啊。” 还没等我问为什么,只听那秦将军一面听歌,一面道:“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埋忠魂骨他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长长的叹息声响起,秦将军的眼眸中竟有些湿润,萧天羽也沉默起来。 将军偏头看着帐篷的入口处,仿佛能看见什么人似的“马蹄南去,人北望……”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大雍要让四方来贺……就这守土开疆四个字,却是要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啊。” “秦将军……”我开口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接了。 秦将军笑着摆了摆手“王妃,你能写出如此词曲,实在是胸怀天下,若为男儿身,你一定会是我大雍的另一位战神。” 听着秦将军的话,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我还胸怀天下?我现在可是胸怀大胸,如果真要我上战场,那么第一个逃兵一定就会是我了。 有些事情虽然想想就热血沸腾,但,这可是要用生命来做代价的,我这么一个怕痛怕死的人,谈什么上战场呢,即使这词曲真是我所创,那么我相信自己只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我只想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健健康康的活着,不要问我为什么而活,我没有答案的。 “将军谬赞了!”虽然心里想的是一套,但我却不能这样说。 “姐姐,方才大哥哥们唱的就是【精忠报国】吗?回去可一定要教晨儿!”慕容晨也有些小兴奋。 我摸了摸破孩子的头,笑道:“好啊!” …… 午饭过后,我们四人又一次来到了先前的练兵场上,这次,只有慕容晨在一旁坐着,而我和萧天羽还有秦将军三人,站在场地的前方,我们对面,便是已经列好队的士兵。 秦将军大着嗓门道:“现在,我就说说司北王来此地的第二件事。刚才,我也听见你们唱了【精忠报国】,可你们谁知道,这【精忠报国】是何人所写?” “不知道,喂,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 “我也不清楚……” …… 现场传来了一片嘈杂的议论声,直到秦将军做了个双手下压的姿势,现场才渐渐安静。 “谱写此首词曲的,正是我身旁的这位,她就是丞相府的嫡长女,也是你们心中英雄司北王的正妻,司北王妃!” 哗! 更大一波的议论声响起,我能看见对面将士们那极为震惊的表情,他们应该没想到,我一介女流,竟谱写出如此词曲。 “不会吧?【精忠报国】竟是女人写的?” 啪! 那人的后脑勺被人拍了一个巴掌。 “你傻啊,她可是司北王妃!战神的正妻,身为战神正妻的女子,会是普通女子吗?” “对啊!也只有咱们战神司北王的妻子,才会有这般才华。” “还不止呢,你可听说‘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这句诗?” “听过,怎么了?” “你是真傻啊,这就是当年司北王妃年幼时所作,当时司北王妃好像还不到八岁呢。” “这,这……” …… 议论声没持续多久,便见一人突兀高举长矛,一脸激动的喊道:“司北王妃!司北王妃!” 呐喊声仿若导火索一般,随之传来的,便是那跟风而起的吼叫声,吼叫声参差不齐,不过这些叫声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汇成一股,声齐如雷,气冲斗牛! “司北王妃!司北王妃!” “司北王妃!司北王妃!” …… 第59章 本王会让这夕阳常驻 秦将军见士兵们情绪高涨,也没急于阻止,而是等他们吼了一阵子后,这才再次张开双手,往下按了按,以示安静。 士兵们的呼唤声很快安静了下来,现场只能听见远处一些巡视队伍的脚步声。 秦将军见时机成熟,这才开口说出了我们的目的“不久后便是皇上生辰,王妃谱写了一首新曲,名唤【男儿当自强】,这可是王妃专门为我等男儿所谱写的词曲,王妃要在皇上生辰那天,把词曲献给皇上,而王妃今日前来,便是为了从你们中挑选出六十人,来协同王妃演奏此曲,献给皇上,同时,也献给我大雍所有的男儿郎!” 秦将军声音洪亮,话音一落,场面再一次嘈杂。 “男儿当自强?这是专门写给我大雍男儿的曲子?” “不愧是战神的妻子,真是与众不同啊。” “我说二哥,王妃选人是去给皇上献曲祝贺生辰的,那是不是被选中的人就能见着皇上了?”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 我知道,这并不是这些军人的军规军纪不行,而是消息太震撼了。 这毕竟是要见皇上的,这个时代并不像我的前世,能看电视什么的,所以,因为消息闭塞,这里能见皇上的又有几人?能见皇上,就表示有在皇帝面前表现的机会,这可是求之不得的机会。 吃饭的时候,秦将军也说过,并不是这些士兵纪律不行,而是今天实在刺激了些,第一次没纪律,是因为他们心中偶像萧天羽前来指导,难免激动。第二次,我猜测应该是他们听见自己这些喜欢的【精忠报国】,竟然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而且还是他们心中偶像的妻子,当然情绪控制不住。 我听着众人的议论声,自己也感受到了一番做偶像的滋味了,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秦将军无奈,他只好再次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待到现场平静,这才接着说道:“这次选的六十人,当然不全是从你们这里挑选,而是面向整个军营,你们很幸运,轮到了第一位,好,现在大家都列好队,等待王妃的甄选。” 我和萧天羽在秦将军的引领下,回到了场地旁的座椅上坐了下来,士兵们像我前世在食堂打饭一样,排起了队伍,一个个让我挑选。 于是,我便开始了漫长的工作。 …… 这个身体倒是壮硕,身高也合适,长相也行,嗯,不错。 我看着眼前的士兵,道:“你也唱过【精忠报国】吧,唱几句试试。” “狼烟起,江山北望……” “好,就你了。” 那人一脸欣喜之色,快速来到我指定的地方站立。 …… 这人长相有点不敢恭维啊……唉,倒不是我歧视什么,只是在皇帝面前可不允许我出差错。 “抱歉了!” 一个满脸麻子的士兵,一脸沮丧的离开了。 “嗯不错,你去那边候着吧” “实在抱歉” “抱歉” …… 我一开始还是努力仔细挑选,要求很是严格,可到了后来,人都麻木了,只觉得浑身难受的厉害,这尼玛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啊,累死个人了。 好在一旁的萧天羽和秦将军见过我挑人的标准后,答应帮衬我,我这才轻松了不少。 不过就这一番简易塞选,待到选完的时候,时间也很快到了下午,日头已经被天边的黛山遮挡大半,只留出小半张脸,原本湛蓝的天空,仿若清水中滴下了一滴红墨汁,晕染开了半边天。 我原本是要坐马车离开军营的,可在离开的那一刻,竟然有一种想骑马的冲动。 前世的我,虽然出生在农村,可却没怎么见过马,去了都市,更无法遇见了,既然来到了这个时空,又有这样的机会,我自然是想去尝试一下这种新鲜感的。 我把自己想骑马回府的想法说给萧天羽,想征求他的同意,男人二话没说,突兀的抱起了我,把我放在了一匹枣红马的马背之上。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却见萧天羽那死人脸随后便跨上马背,在我身后坐了下来。 男人双手伸出,从我身后探出,握起缰绳,我整个人仿若被他搂在怀里一般。 你大爷啊!老娘让你上来了吗? “驾!” 枣红马扬起前蹄,长嘶一声,不待我有所准备,便奔跑了起来。而慕容晨则是坐上了我们来时的马车,在飞星的驾驭下,带着二十几骑人马,快速跟上。 我觉得身子有些不稳,屁股下颠的厉害,这尼玛哪里是享受啊,这他妈妈的是在受罪啊,我怎么就这么贱呢,非要找什么破新鲜感,回去后,屁股都会开花吧。 “萧,萧天羽,你慢点!”我毫无安全感,仿佛下一刻便会从马上摔下下去,所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死人脸倒好,听了我的言语,不但没有减速,反是大喝一声“驾!”,马匹跑得更快了,慕容晨的马车片刻被我们甩开好远。 我虽然在前面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我分明从那个“驾”字中听出了笑意。 “啊……” 由于四周没有什么让我觉得安全的车门,我下意识尖叫了出来,感觉整个人仿若从高楼中跳下一般,处于失重状态。 “你妈妈的!萧天羽!老娘跟你没完!”我双手立刻向后裹去,环住萧天羽的腰,十指扣住男人背后的衣服不放手,我再也没有内心腹诽,脱口就骂了出来,说话的时候,劲风还不断灌入我的嘴中,实在是难受的厉害。 许久之后,萧天羽终于让马匹慢了下来,只是慢慢行走,似乎在等待身后已经看不见踪影的马车。而我放开了抓住男人衣服的手,一脸煞白,头发凌乱不堪,心脏都快跳出了胸膛,屁股被颠簸的都快开了花。 这时,萧天羽单手执缰绳,空出的右手,却是环上了我的腰肢。 我心头一紧,顿时慌乱起来。 微风轻抚我的面门,头上步摇轻摆,凌乱的发丝应和微风轻舞,不时挠着我的耳朵,摩挲我的脸颊,感觉痒痒的。 我一手理着头发,另一只手放在萧天羽搂我腰肢的手背上,想挪开它。 男人反握我的手,任凭我如何用力,却是挣脱不开。 前方是清凉爽快的风,背后是男人那暖和的体温,我心跳的频率更快了。 “萧,萧天羽,别这样。”我心慌乱着,大脑中的思绪搅作一团,理不清,拆不散。 我们骑马走在官道上,四周风景如画,夕阳的余晖洒在田野间,落在青嫩的稻田秧苗之上, 远山淡去了颜色,绿叶穿上了金装,老牛哞语,野鸭群鸣,似乎特意为此情此景渲染了氛围。 “芊芊,本王有你,实乃今生之幸,本王会让这夕阳常驻,世上将再无忠魂埋骨他乡!” 我无法接萧天羽的话,因为我混乱了,各种纠结交织。 记忆,是一个人活着的凭证,而这个凭证,却无时不刻提醒着我,令我痛不欲生。 第60章 前往丞相府 我们回到王府的时候,地平线刚好蚕食掉天边最后一缕亮光。 我被萧天羽抱下马,脚刚落地,却是一阵哆嗦,站立不稳。男人急忙扶住我的身子,我只觉得双腿发麻,屁股更是痛的厉害,我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去骑什么破马了。 这种时候我当然不会矫情什么,任由萧天羽扶我去了自己的沁心院。 萧天羽送我回来之后,也不再逗留,临走前只是让我准备准备,说明天要去丞相府。 我也记起了在知音会答应张氏的话,点了点头。 躺在自己的床上,许久之后,身上的不适感才渐渐消退,这时,含烟来汇报惹雾的情况,我听了听,发现没什么异常,便打发含烟退下了。 翌日 我老早便起了床,含烟及一些丫鬟们帮我化妆打扮,我也任由她们摆弄,今天要回相府,我自然得穿正式一些。 当一件紫色的外衣拿来的时候,我想起了那天进宫时所穿的粉红色衣服,就随便问了句“我上次进宫穿的粉红色衣服呢?” “回禀王妃,那衣服浸了水,已经扔了。”一名帮我插步摇的小丫鬟回道。 尼玛,泡水了就扔?王府这么土豪吗? “洗洗不就行了嘛?干嘛要扔?”我追问。 这时,是含烟回答的我“王妃,洗了可会掉色的,这不符合您的身份。” 我有些无语了,还掉色,那这工艺得多差啊。 忽然间,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当即问道:“那我平时穿的衣服也不洗?” 含烟笑道“您贴身的衣物当然会洗的,外面的衣服,只需拿去熏香便行了。” 我嘴角抽了抽,这尼玛比我还懒呢。 忽然,我想起了皇帝的生日寿宴,觉得自己还是要做件特别的衣裳,到时候方便表演,刚想及此处,我便吩咐含烟,让她做好准备,等我们从王府回来,就得安排人给我量体裁衣了。 ……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便在丫鬟们的带领下出了内院。萧天羽也正好在内院门口等我,他还是一成不变的黑色衣服,与上次去皇宫时,并无什么不同。 我不放心把惹雾留在府里,只好带上了含烟和惹雾。 萧天羽和我以及慕容晨坐在马车里,车外是滴答的马蹄声以及行人的嘈杂声,偶尔会有卖糖葫芦的小贩叫喊声显得突兀。 司北王这个名头,是很受百姓爱戴的,所以,即使不倚靠什么阵仗,行人都会自觉避让。 行程无阻,很快,我们一行人就来到了丞相府,也就是我这一世的娘家。 我在含烟的搀扶中下了马车,站在丞相府的门口,抬头看着府外匾额上那几个古体字,心中有些紧张。 毕竟从灵魂程度上讲,我其实是个冒牌货,如今我这个冒牌货要回到身体原主出生长大的地方,情绪难免起伏。 “小姐回来了!是小姐和小少爷一起回来了!”一个声音叫了起来,明显夹杂着惊喜。 “什么小姐,是王妃!” “对!是王妃,你看我,都糊涂了。” 我朝着声音的出处看去,原来是守护在王府门外的侍卫,这时,距离王府大门不远的另一名守卫已经进府通报去了。 看门的侍卫连忙过来给我们行礼,可能是因为萧天羽提前通知的缘故,就在侍卫行礼后不久,便有相府的下人出来迎接,并为我们领路。 这还没走几步,相府又相继来人迎来,不一会儿,我便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我只好上去打招呼,没办法,那人是我现在唯一熟悉的人,也算是我这一世的便宜母亲,江氏。 我和江氏聊了几句,江氏似乎想说什么,但见我正说着话,所以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正疑惑间,一道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嗯哼!” 我寻声看去,却见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留着两撇小胡子,穿着件深色紫衣,双手负于身后,正瞪着我看。 “你谁啊你?”被人这么注视,我自然是不爽的,说话也不过大脑,当即脱口而出。 中年人目光一滞,呼出的鼻息吹动小胡子摇摆。 “孩子,这是你父亲,唉,你这失忆之症也是福祸相依啊。”江氏在一旁解释着。 我瞬间懵逼了,丞相不都是大腹便便,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吗?哪有这货这样的?还长着两撇小胡子,整个人瘦不拉几的,不表明身份,谁知道你是大人物啊? 再说了,你身为丞相,就算不能在体型上显得突出,穿着也好歹显眼一些好不?你看看一些主角什么的,动不动就一身白袍,多闪亮啊,你穿着一身深色衣服,还站在我熟悉的江氏后面,我当然注意自己熟悉的人了,鬼知道你谁啊?再说了,这里的男人不都是走在女人前面的吗? 虽然心里腹诽,但我还是有些尴尬的看着那中年男人,轻声唤了句“父亲!” 中年人本来是很生气的,可听见江氏的话后,表情恢复了平静,不过也没对我露出什么其他神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时,我身后的萧天羽才跟了上来,那中年男人,也就是我的便宜父亲,迎上前去,和萧天羽见了礼。 我虽然算是皇族成员,但却没皇帝的实质册封,所以,丞相这种级别的人物,自然是不用向我见礼的,江氏就不一样,这里本就是男尊女卑,她可没有男人的那种待遇。 我看了看江氏,有些心虚的问道:“娘亲,父亲他不会生我气吧?我可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氏笑着握着我的手拍了拍,道:“你父亲怎么会生你气呢?从小到大,他最宠的便是你了。” 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他们真正的女儿已经去世了,为我只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 一路走来,我四处打量着,我想看看这身体原主人生活的环境。 这个可怜的穿越者,竟然在这般大好年华离开了人世,这算是天妒红颜吗?老天还真是薄情呢。 我打量周围环境的同时,跟随的一大群丫鬟婆子和下人,都偷偷看我,就连江氏和丞相也是时而瞥向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但这期待中似乎又夹杂着不忍。 我知道,他们肯定是期待我所谓的记忆恢复吧,想通过这些熟悉的场景让我记起往事,可惜,我不是那个慕容芊芊,终究只能让他们那饱含期待的目光涣散,我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对于江氏的表情,我很是迷惑,上次在宫里,她让我安稳生活,不要找寻以前的记忆了,现在的目光中又是期待,我真搞不清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一路上,若不是萧天羽和丞相在交谈,气氛一定会颇为古怪的。 就这样,我们来到了丞相府的会客厅,江氏招呼着我在她身边坐下,她慈爱的看着我,那母亲的独有眼神,令我浑身都不自在,毕竟,我不是她女儿。 与我闲聊间,江氏也看出了我的不自然,她眼底尽是落寞,我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便伸手抚上了江氏的面颊“娘亲,我确实记不起前事了,不过,我这身子里留着的,是你和父亲的血,这份关系,是斩不断的,无论我以后是否能够想起以前的事情,我都是你们的女儿,你们对我的爱,我都清楚,即使现在记不起,以后常常往来便是了,既然这份记忆丢失了,那么你们便再为女儿重新谱写一段记忆吧。”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情感的表达很是吝啬,就算有,也是情人之间的,我说出了这番话,江氏立刻就愣住了,原本和萧天羽在一旁谈话的丞相也愣住了。 “我的芊芊!娘亲的心肝儿!”江氏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眼眸中已经湿润。 我起身,在江氏面前躬身,为她拭去眼泪,然后在她面颊上亲了亲,道:“我永远都是你和父亲的女儿。” 爱,就要表达出来,给父母的一个亲吻,或者一个拥抱,也是暖人心窝的。 我前世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如今灵魂跨越了时空,见到如今这般场景,我自然是想到自己父母的,所以,我决定为这身子的原主做些什么,她的身份和身体,虽然让我内心备受煎熬,但却让我活了下来。 我渴望活着,所以,我感激。 “你这丫头,这是跟谁学的?”张氏笑了,她摸了摸被我亲过的脸颊,那挂着泪儿的眼眸中尽是笑意。 张氏再也没有因为我失忆的事情耿耿于怀了,我的一番言语下来,她也看开了,一旁的丞相也是嘴角含笑,我身旁的含烟更是双眼通红,泪水不止的滑落,但她却没哭出声。 “好了好了!哭甚?女儿回来应当高兴才是!”丞相开了口,他看着我,眼底是藏不住的宠溺。 “对呢,娘亲要乖乖的,不哭啊。”我笑着摸了摸张氏的头。 张氏笑骂“没大没小的!方才你那番话,娘亲还以为你长大了,转了性子,没成想还是以前的样子,调皮的紧。” “姐姐就是这性子,晨儿也拿她没办法呢!”一旁的破孩子慕容晨,学着大人,摊了摊手,似乎在刷着存在感。 众人哄堂大笑。 我一头黑线,瞪着破孩子,但又无可奈何。 第61章 线索 在客厅与江氏等人闲聊一阵之后,我便向江氏提出了看自己以前房间的想法,我这也是为了了解身体原主的往事,这个时代,女子最多呆的地方,便是自己的闺房了,若是有什么线索,最大可能也是那里。 江氏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要求“看看也好,就让含烟带着你去吧,虽然这丫头只跟了你两三年的时间,但府上的事情,她还算是熟悉的。” 江氏一定是考虑含烟是我最熟悉的丫鬟,所以才让她领着的。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含烟这小丫头,竟然只跟了我这身体两三年时间,我还以为她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呢。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这丫头对我忠心便行了。 含烟为我领路,我们走在相府的绿荫青石道上。 “王妃,据说这里是您以前和皇子公主们讨论诗词歌赋的地方呢。”我们路过一处池塘边的凉亭,含烟很是贴心的为我解说。 我顺势看去,也不过是一处普通的亭子,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奴婢也是听丫鬟们说的,那时您才七岁,就是在那里,写出了那句‘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的诗句。” 我顿了顿足,还是走过去看了看,只见亭子入口处的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书“静娴”两个大字。 “静娴……”我呢喃着,这貌似是那本诗集上的名字吧,也是我现在的字。 含烟看着我皱眉的模样,笑着解释道:“据说老爷就是听了小姐您的这首诗,才给您取了字,还用这字给这亭子命名。” 静娴,静娴,呵呵,看来我这便宜老爹,当时虽然感到自豪,但还是想自己的女儿安稳平淡的过日子啊,要不然怎么会取这样的字呢,这也是当父亲的一片良苦用心吧。 就在这时,我身边的含烟却突兀的笑了起来。 我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含烟笑着解释“奴婢倒是想起了丫鬟们说的一件开心事。” “什么事?” 含烟压低了声音,小声道:“这也是奴婢听一个丫鬟说起的,据说是她在办事途中无意间看见的,所以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我对于含烟的卖关子有些无语了“你这丫头是欠收拾了,再不说,你老公我可是要惩罚你的哦。” 含烟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这也是您和王爷以前发生的事情,也是在这个亭子里。据那丫鬟说,咱们王爷以前单独来过王府,那时您十岁,王爷也才十五岁,那天也不知怎么了,您掉进了这池塘里,是咱们王爷跳水救您出来的呢,王妃,您说,咱们王爷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上您了呢?” 我没好气的看了含烟一眼,道:“这哪里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咱们王爷可是战神司北王啊,那可是天上的人物,为了救王妃您,不顾身份跳水,难道奴婢不该为您高兴吗?”含烟笑嘻嘻的反问。 我有些无语了,见人落水,救一下很正常好不,还扯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真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好了,别瞎猜了,还是带我去我以前住的地方吧。”我捏了捏含烟的小脸。 含烟鼓了鼓腮帮子,小模样可爱极了。 我们一路继续前行,同时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最近天气有些热了起来,没走一段路,我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子,我没有带手帕的习惯,还是含烟掏出自己的手帕替我擦的汗。 也不知道这个没有空调的时代,我该怎么度过即将到来的夏天,还有我这尴尬的身份,光膀子应该会被萧天羽那死人脸责罚的吧? 唉,想着想着,我怎么又想到萧天羽那厮身上去了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耳旁传来了含烟的声音“王妃,已经到了。” 我此刻正站在一个小院子前的拱形门口处,院子看起来不大,但却很是精致。 走进院子,能看见院子里有三间房屋,我的正前方一座,左右两边各立一座。院子的中间,有小型的花圃,还有设有石桌石凳,左边的靠墙处,还用竹竿架起了葡萄架子,葡萄的藤蔓顺着竹竿缠绕蔓延,在上空交织出一片嫩绿的风景,一串串青绿的小嫩果子已经开始发育。 我四周打量着,发现院落里很是干净,看来平时还是有仆人打扫的。 “我以前住哪间房啊?”看着面前的三座房屋,我的目光却是主要集中在正前方的屋子上。 果然,随后含烟手指的方向已经确定了我的想法。 “就是这间了。”含烟指着我们正前方的房屋道。 “右边那间是您以前的书房,左边这间是奴婢以前和惹雾姐姐还有一些伺候您的丫鬟仆人的住所,平时也会堆放一些杂物。” 含烟介绍其他房子的时候,我就已经迈开了步伐,朝着正前方的房子走去。 推开房门,我迈步走进,屋内一尘不染,仿佛有人常住一般。 房内有梳妆台,博古架,各种花瓶摆饰点缀,看起来古香古色,虽然没有我在司北王妃居住的空间大,但还是很精致的。 淡淡的檀香在我的鼻尖袅绕,我有些诧异,没成想这无人所居的房子,不但有人打扫,还时常有人熏香。 我先是翻动房内的梳妆台,又在四处角落里找来找去,就盼望着能找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可能是男女生活习惯差异的缘故,也可能是这个时代和我前世的房内布局不一样,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我心中所盼望的线索。 含烟见我翻来覆去的寻找,便问道“王妃,您这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虽然江氏说含烟只跟了我两三年,但好歹在丞相府住过,问她的话,可能会有线索,于是我开口询问“我就是想找找有什么能让我想起前事的东西,小烟头,你可知道我以前留有什么东西没带去王府的吗?” 那天从知音会回来之后,我也在自己的嫁妆里翻过,但除了一些金银珠宝布匹衣料,还有一些房契什么的,其他没有任何发现。 这身体的原主好歹也是穿越者,她不可能只留下一本诗集。 就像我一样,来此不过数月的时间,就把前世的音乐带到了这个世界,连吉他也制造了出来,而这身体的原主生活了十余年,不可能只留下诗集的。 含烟仰头,小眉头一皱,想了片刻,忽然哦了一声,道:“奴婢想起来了,王妃您以前总喜欢画一些我们看不懂的符号,而且每天都写,不过您出阁那天似乎忘记带了,那东西现在还留在这里呢。” “快找来让我看看!”我心中大喜,有些迫不及待。 含烟也不耽搁,她从床下翻出一个木箱子,箱子是已经积了一层灰色污垢。含烟找来一块布,抹了抹,便露出箱子的深色表皮。 我也暗骂自己傻,床下这么个藏东西的地方竟然被我忽略了,实在是傻的可以。 木箱上了锁,但这难不倒含烟,只见她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找来一个盒子,盒子里便是开箱的钥匙了。 当含烟打开木箱的时候,我便看清了箱子里的东西。 这箱内,堆满了一本本线装书,书的蓝色封皮表面没有文字,而是标上了阿拉伯数字。 看着这令我无比熟悉的数字,我心中有些激动,我大致数了一下,从1开始,一直到34,足足三十四本,不过压在下面的书本却有些潮湿。 我只好让含烟把书拿出去通风晒太阳,然后我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从中随便拿出一本颇为干燥的书,却见书页已经泛黄。 这本书的封面上标着阿拉伯数字18,我顺手翻开,里面的内容却是让我一愣,整个人都懵圈了。 第62章 身体原主的日记 我之所以楞在原地,是因为眼前的东西实在让我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因为书上的写的不是我前世的汉字,也不是这个时代的字体,而是一个个字母,就是那种类似于英文的字母,其中还夹杂着阿拉伯数字! 这孩子难道还是学霸?谁他妈写东西全用英文啊! 不过在我细看之后,便发现了不对劲,我虽然是个学渣,不怎么懂英文,但英文的长像,我还是认识的,可我面前的这些字母根本不像英文啊。 难道我这身体的原主是另一个平行世界来的?不对啊,那《静娴诗集》怎么解释呢? 我又看了看,然后把上面第一排的字母一个个小声念了出来。 “yongan21nianxia7yue1hao……” 念了一遍之后,我恍然大悟,这哪里是什么英文,这他妈是拼音啊!正儿八经的汉语拼音,而且像是日记的样子。 用拼音写日记?我算是长见识了。好,这也没什么,但你好歹标一下音调行不? 没有声调的汉语拼音读起来很是费心,还没有什么句读,要看老长一段后,然后还得结合上下文才能知道字的发音,刚才我念的那一段,正是:永安21年,夏,7月1号。 我真想给身体原主跪了,拼音日记啊,这些书我可能要看百来年了。 我又在含烟铺开的书本中翻阅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到第23本书的时候,日记终于有了音调标识和句读。我猜测,肯定以前的慕容芊芊,阅读自己前22本日记的时候,自己也懵圈了,所以才开始加音调的。 对于身体原主为什么用拼音写日记,我在思索一阵子之后,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 推己及人,我想,身体原主不想自己是穿越者的秘密暴露,而自己又隐藏的很辛苦,就想通过写日记的方式倾述,为了防止别人无意间看她日记后,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就用了这个世界没有的汉语拼音来写日记。 至于为什么不用简体汉字,呵呵,这简体汉字是繁体字简化而来的,所以身体原主应该不想冒这个险。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她用英文写,别人也肯定看不出来的,可能是她英语不行吧。 我大致翻阅了这些日记后,便决定从有音调的第23本日记看起,来了解身体原主的内心世界。 拼音日记读起来很费神,看了一两本后,我眼睛就有些发酸了,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这里面的内容无非是自己当天做了什么,然后周围发生了哪些趣事之类的。 不过,从身体原主的字里行间中,我总感觉她的年纪不是很大,我说的是身体原主穿越之前的年纪,因为她在日记里用词方面,过于追求华丽的辞藻,感觉像初中生,或者是高中生写的作文一样。 有些日记里,开头甚至还引用一些名人名言,然后才写自己的心情,让我越看越觉得古怪。 突然,我想起了在知音会读《静娴诗集》时候的怪异感了。 当时我读的时候,就觉得那些诗词有些怪,现在回想起来,我才醒悟过来。 我本身对语文这门课就不是很喜欢,所以我不会读课外书籍,知晓的诗词甚少,但身体原主的诗集,这里面的每一篇诗词,我竟然都认识,这是为何? 因为这些诗都是九年义务教育及高中课本上的诗词!所以,即使我忘记了大部分,但当我再次观看的时候,封锁记忆的闸门还是会再次打开,促使我记忆的复苏。 可就算是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高中毕业,考入了大学,最后迈入社会,谁还这么清楚的记得这些诗词呢?还能默写下来编成诗集? 除非,这人本身就喜欢语文,而且还是在高中读书的阶段,只有这样的学生,才会把课本上的知识全部记下来,不仅仅是兴趣,更是为了高考做准备的。 再者,这日记的本身也是一种说明。我的前世,那些大学生或者已经出社会的人,是很少写日记的,只有高中或者高中以下的学生,才会写日记,一方面是为了倾诉内心,但主要的,还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以便考作文的时候,能得到很好的发挥。 对了!一定是这样的!我越想越是激动。 不过,我也不完全肯定身体原主就是高中生,因为她也可能是刚考入大学的学生,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倒是能肯定一件事情。 那就是身体原主应该不会很成熟,即使穿越后,都是生活在闺阁里,接触的人不多,怎么可能成熟起来。 既然如此,那么问题就来了,这样一个女生,怎么会喜欢上萧天羽那样的闷葫芦? 这很不正常! 我知道,伪娘也在追求身体原主,为什么身体原主不选择恺悌君子一般的伪娘,而想方设法嫁入司北王府? 这倒不是我觉得萧天羽不好,而是在现实中,萧天羽这样的人,给人感觉就是阴沉的那种,我敢说,九成不成熟的女人,都不会选择这种人,她们喜欢长相俊朗,性格开朗的男子,而且这些女人最是招架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加上伪娘相貌出众,身体原主没理由选择萧天羽的。 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我忍住眼中酸涩,继续看起身体原主的日记。 中午用过午饭之后,我又继续自己的阅读,一直倒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我终于把标注音调的十二本日记全部看完。 期间,含烟倒是对我能认出这些她眼中天书一般的东西感到欣喜,可能她觉得我开始恢复一些记忆了吧。 我没管含烟的兴奋,自己则是坐在石凳上发起呆来。 我猜测的果然没错,身体原主的意中人并不是萧天羽,而是伪娘! 日记到了永安二十六年后面几个月,就截止了,现在是永安二十八年,所以,对我来说,身体原主有一年多的事情空白,让我无从知晓。 那十二本有着音调的日记,有价值的并不多,大部分是她的一些琐事,只有后面几本日记,一点点记下了她对伪娘的爱慕之情。 可是,一个深爱伪娘的女子,怎么会在皇太后寿宴上提出要嫁给萧天羽的要求?这空白的一年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脑海里回想起刚穿越来的一幕幕,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那天萧天羽掐我脖子的态度,在怡红院门口遇见了当朝太子,还有萧天羽大婚那天招到刺杀的事件…… 我现在越来越在意这些细节了,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第63章 找江氏谈话 收好已经干燥的书籍,我和含烟再次把这些日记装进了箱子里,我要把它带回司北王府,前面还有二十二本没有标注音调的拼音日记没看,这是要花时间研究的,短时间我还真搞不定。 当我们再次来到会客大厅的时候,江氏和慕容晨还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萧天羽和丞相却是不见了踪影。 “娘亲,这是我是以前写的东西,女儿是否能带回王府呢?”我笑着指了指含烟提的小木箱。 江氏同样笑着回应“你想拿,拿去便是了。” 我在江氏身边坐了下来,随口问道“爹爹和萧天羽呢?” 江氏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你怎么能直呼你夫君的姓名呢?” “好,好,是夫君!那他们人去哪儿了?”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江氏争执。 “爹爹和战神姐夫去了书房……”破孩子慕容晨接话,可他话音还未落下,却被江氏瞪了一眼,小孩子只好委屈的瘪了瘪嘴。 我看着江氏奇怪的举止,又想起她前阵子在皇宫跟我说的话,一时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娘亲,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江氏身子一震,随即又恢复正常,她看向我,目光中尽是复杂之色。 几个呼吸的沉默之后,江氏对着慕容晨道:“晨儿,你自个儿去外头玩,娘亲与你姐姐有话要说。” “那这次姐姐回王府后,晨儿也要跟着去,上次姐姐说教晨儿抚琴,她还未曾兑现承诺呢!”慕容晨和江氏谈起了条件。 我真的是无语了,明明是你自己一直跟在萧天羽屁股后面,根本没来找我一次好不? “胡闹!你已经打搅你姐姐两日了,怎可再去?”江氏秀眉微蹙。 我不想这样耽搁时间,再者,有慕容晨这孩子在,王府内也算添了一份生气,所以我开口道“娘亲,多让晨儿住几日也无妨的,这些日子,女儿还得为皇上准备一首曲子当做生辰礼,晨儿跟着女儿,也能学些东西的。” 江氏还没有开口,慕容晨却抢话道:“娘亲,姐姐已经答应了晨儿,不能反悔!晨儿年幼,尚且知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你们可都是大人,不能带坏我一个小孩子!” 我刚含在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江氏也是笑着摇头,仿佛拿这小子没办法“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娘亲还能说些什么呢?” “娘亲,你这是答应晨儿了?”慕容晨的双眸中有着小星星闪烁。 江氏笑着点头以示肯定。 “晨儿谢过娘亲,谢过姐姐!那晨儿就不打搅娘亲和姐姐说话了!”慕容晨从座椅上跳了下来,迈着两条小短腿跑了出去。 我有些诧异这孩子对我的谢语,一时间还有些愣神,这孩子一直是这么礼貌的吗? “含烟,你和丫鬟下人们也退下吧,这里暂且不需要伺候!”江氏见慕容晨离去,便开始清场了。 “奴婢告退!”含烟等在场服侍的丫鬟下人们对着江氏和我一礼,纷纷退了下去。 现场只剩下我和江氏了,我见众人都离开之后,便开始了先前的话题“娘亲,你难道真有事情瞒着我?” 江氏先是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不是娘亲不想告诉你,娘亲实在是为你考虑啊,娘亲怕你知道以前的事情之后,再次犯糊涂!” 怕我知道以前的事情犯糊涂?以前的什么事情? 我翻看了身体原主后面的十二本日记,所知晓重要事情也就一件,就是身体原主真心喜欢的是伪娘这件事情,这难道和江氏说的事情有关? 想到这儿,我便问了出来“娘亲!你说怕我知道的事情,是不是我喜欢伪……哦不,是指我喜欢当今太子这件事情吗?” 江氏的表情很是震惊,仿若遭受到了晴天霹雳一般。 “芊,芊芊……你,你都记起来了?”女人的嘴皮子颤了颤。 我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引得江氏如此反应,当即摇头解释道:“也算不上记起,就是我在来到相府后,脑海中闪过了一些片段,但我还有些不确定。” 我没有说实话,我也不是有意隐瞒,若是说出了实情,我担心江氏会阻止我带走那些日记,毕竟江氏的态度能说明这一点,她虽然想我记忆恢复,但阻止的情绪似乎占据的比例更大些。 果然,我这番话出口后,江氏明显松了一口气,她低声呢喃“那就好,那就好……” “娘亲……”我看着江氏,心里很是迫切得到答案。 “我的乖女儿,娘亲都是为你好!你如今已是司北王的正妃,又怎么可以有心悦其他男子的心思?你的婚姻是皇太后亲自做主的,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啊!”江氏苦口婆心。 “我也只是记起一些片段,可没有喜欢那家伙的心思!”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快速解释道。 江氏点了点头“你没有那般心思便好,有些事情并不是娘亲有意瞒着你,实在是牵扯太大,我们相府本想做局外人,不曾想……唉……” 牵扯太大?相府想做局外人? 能让相府都不敢触碰的是什么?难道和皇位有关? 应该是了,伪娘是太子,身体的原主喜欢他,所以牵扯了进去?然后把相府也搭了进去? 可是也解释不通啊,现在谈论皇位也太遥远了些吧,毕竟永安皇帝还挺年轻的,上次见他,除了脸色苍白了点,精神头还是不错的,这个时候谈论皇位什么的,有点扯了吧…… 我越想越是不明白了。 “娘亲,有什么事情就不能明说吗?我现在为了以前的记忆也很苦恼,总感觉自己缺失了一部分似的。”我准备开始自己的苦肉计。 江氏叹了口气“娘亲还是那句话,你现在只要安分跟着司北王过日子便好,其他什么的就不要多想了,至于以后是福是祸,就看老天爷怎么安排了。” 我无奈的看着江氏。 江氏看见我的表情后,神情更为严肃起来“娘亲这次要单独与你说这番话,就是让你好生记住自己现如今的身份,上次在宫里,见你不是很在意娘亲的话,所以这次特别提醒。我的芊芊,你一定要记住,你,是司北王的正妻,是他的王妃!这,也是你父亲要我给你传达的意思!” 现在看来,江氏是不会给我什么答案的,她一开口就是为我好,为我好,又不说明情况,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到那些没有标注音调的拼音日记上了。 不过江氏最后一句话耐人寻味啊,什么叫这是我父亲要传达的意思?那个小胡子有什么事情不会自己跟我说啊? “至于皇上那边,你父亲都会处理好的……” 嗯?皇上那边怎么了?这事情还牵扯到了皇上?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忽然,我想起了那天永安皇帝奇怪的行为,他明明可以让我呈上歌词曲谱,请那些皇家乐师去军营教授,为什么非得派人来司北王府要我教授?绕了多大一个圈子啊。 而且还派了个太监过来,我刚开始还以为是让我教那太监的,可没曾想最后换成了秦将军,这里面难道有什么猫腻? 让一个太监住在王府里,那家伙还时不时偷偷监视我,鬼的很!难道…… 我想起了那天萧天羽搂我时候说的话,好像是说什么我真的失忆了,当时我就怀疑萧天羽疑心我假装失忆,难道那太监也是在观察我,看我是否真的失忆? 如果我的怀疑成立的话,那问题就来了,他们为什么会怀疑我装作失忆?这样的依据在哪里?站在身体原主的立场来看,我又为什么要装作失忆? 还有,太监说了那三个莫名其妙的字。 长生药! 这一切的一切都存在着什么联系吗? 第64章 洛河水灾,高宗驾崩 我和萧天羽在相府用过晚饭后,带着慕容晨回了王府,我不知道萧天羽和我这一世的父亲都说了些什么,但总觉得他们这次的会面定然不简单。 因为当慕容晨插嘴说萧天羽和丞相进入书房的时候,江氏脸色明显变了,还出言训斥慕容晨,所以,我觉得这次回相府,其实就是萧天羽故意安排的一个机会,看样子,萧天羽和丞相的关系也不简单呢。 这萧天羽难道是在密谋什么不成?不会又是争夺皇位的把戏吧? 哎,人一旦知道的多了,心也跟着不平静了,还是刚穿越那会儿养伤的日子悠闲啊。 我刚回到自己的沁心院,就发现有一名生脸婆子在一旁等候。 一询问,我才想起,这人原来是我上午吩咐含烟安排来帮我量体的。我接受这婆子的测量后,又想起了自己挑选的那六十人团队,决定给他们统一制服,所以,我便让婆子明日找些帮手来,给我的团队也测量测量。之后,我又说了一些自己对衣服的要求,这才打发那婆子离去。 接着,我吩咐下人烧了热水,洗了澡后,就去自己的小书房点上烛火,翻阅起标着阿拉伯数字“1”的日记本来。 我逐字逐句的开始研究,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直到含烟来书房劝我睡觉,我这才揉了揉发涩的双眼,合上了蓝皮书。 这几个小时中,我已经看了好几篇日记,这些日记也终于印证了我的猜测。 没错,我这身体的原主,原本就是个高中生女学生,因为高考的落榜,投河自尽,当她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自己却成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又是高考,唉,也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受不了高考落榜而轻生,可能是家里给的压力大了,也可能是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太差,人生到处充满了坎坷,失败一次大不了从头再来,何必想不开呢?人不仅是为了自己而活的,还牵连着很多亲人的心,所以,这也是人活着的一个理由吧。 我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久不能寐。 第二天,测量衣服的婆子已经带着一些人在外院候着了,而我则是被含烟叫醒的,由于昨晚睡眠不足,我在床上懒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的起来洗漱。 吃过了早饭,我带着从江家那里借来的乐队和慕容晨准备去训练营。我让王府备马车的时候,本来是打算找萧天羽去借一下飞星和纤云的,因为他们能给我一种比较安心的感觉,奈何萧天羽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搞的什么名堂。 我又去了青竹院询问护卫,他们说,萧天羽去了皇宫,而飞星和纤云从昨天开始就不见了人影,似乎是萧天羽派他们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我只好随便找来十来人的铁骑跟随,然后带着乐队、慕容晨还有裁缝们,坐上马车,朝着京都城外驰去。 上次去军营的时候,我和秦将军已经谈好,歌曲排练的场地,就在京都城外不远的一处幽静小庄园之中。秦将军已经把我挑选好的士兵安排在那里暂住,就等着我去排练。 这庄园,说起来还是司北王府的地盘,庄园的周围种满了葡萄。 等我带着人来到庄园的时候,却发现庄园的周围竟然扎起了一些帐篷,我诧异的带着众人走进院子,一个黑大汉立刻就映入了我的眼帘。 又是这秦将军啊,他都不用练兵吗?怎么还有闲暇时间来这里? “秦将军!”我拱手一礼。 “哈哈哈,王妃,你可算是来了!”秦将军见了我,立刻笑着迎来。 “将军怎么在这里?” “我这不是闲着无聊吗?”秦将军笑容不减。 我有些无语了,这将军还是真是不同寻常,做起事来竟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过这种人也挺好相处的。 “哦,对了,将军,我看庄园外头还扎着帐篷,是屋里不够住吗?” “你这就是一个看水果的庄园,当然容不下这些人了。也没办法,王妃你要求僻静的地方,又不能离京都太远,所以,这里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秦将军似乎为自己的兵感到无奈。 我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毕竟为了我给皇帝献的歌,让这么多人陪着,实在有些过了,回去后,我得拿一些银钱过来,给这些人发一些钱,就当工资了。 看了看场地,好在院子的中心还是有较大空地,足够容下我们这些人来此排练了。 这时,已经有一些发现我到来的士兵来此给我行礼了,我都是一一笑着回应。 我让身后跟来的乐队摆放好自己的乐器,又打发裁缝们去给这些士兵测量尺寸。而我自己,想先四处看看环境,于是,就转悠了起来,至于慕容晨,我让他先自个儿玩去了。 秦将军也知道我失忆的事情,所以在我转悠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给我讲解。 我听着秦将军的讲解,总觉得这家伙以前经常来这里似的,感觉他对此地无比的熟悉。 “这片区域,原本就是一个集镇,居民大多以种植水果为生,后来,先王高宗着手迁都,在此地修城,至此,才有了今日的京都,而这个庄园,可以算遗留下来的最后一处遗迹了。” 我有些诧异“大雍的都城还迁都过?” 秦将军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黯然“昔年,我大雍的都城落于洛河附近。太祖带领我雍国之人,砍伐木林,沿河加筑扩建城池,不成想,都城建立的几年后,夏日多雨水的洛河,土石松懈,竟泛滥成灾,太祖皇帝当即下令修建堤坝,以此防水,方使得人民安居乐业,可天祸我大雍,太祖既世,高宗继位后,十余年内,大水频发,坏了堤坝,先王高宗几次派人修缮,效果却不是很好,只能着手准备迁都,可惜,都城尚未建成,洛河再次泛滥,为了安抚百姓,高宗躬身前去最前沿指导治水,不幸的是,大水破了堤坝,高宗驾崩。” 关于高宗因治水而亡的事情,我上次进宫前听含烟说起过,但含烟也就提了一句,并没有细说,这次听秦将军讲起,我才知晓了过程,原来这还和迁都有关。 看来,应该是当时太祖皇帝修建都城的时候,过度砍伐,导致周围土质疏松,以至于水土流失,最后蔓延到了洛河,所以洪水来了也挡不住,看来,洛河都可以和我前世的黄河有的一拼了。 “直到当今皇上继位,便弃了旧都,迁都京,哎……” 说完后,秦将军竟然长叹一声。 “迁都了不是好事吗?将军为何叹气?”我不解的问道。 将军看了看远方,苦涩一笑“可旧都还有我大雍的子民,迁都的时候,跟来的都是达官显贵,那些毫无财力的百姓,却是遭了秧,国库不腆,无力供给,皇上也是有心无力的!” 我也不知如何接话,看来,很多事情都不能看表面的。 “现如今,皇上每年都会拨银子去修缮旧的堤坝,但结果好坏,还得看天公是否作美了。”秦将军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这时,一个小小的嘀咕声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人正巧路过我们身边,他声音虽小,但我和秦将军却听的分明。 “切!什么修缮堤坝,明明把银钱都花在了炼丹上。” “站住!”原本情绪低落的秦将军似乎换了一个人一般,他对着那名士兵咆哮着。 这雷鸣般的吼声着实吓了我一跳,我连忙拍了拍前胸调整呼吸。 士兵站定,身子都有些颤抖,似乎没想到我们会听清他的低语,秦将军大步上前,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那士兵的脸上,士兵竟然被秦将军这么一个巴掌,给打翻在了地上。 周围的一些士兵见到这一幕都不敢说话了,就连行动都凝滞起来,若不是有微风调戏着树叶,我还以为时间停止了呢。 “身为大雍子民,还敢非议当今皇上,你可知罪?” 那士兵连忙跪着给秦将军磕头,我能看见这士兵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望将军开恩!望将军开恩啦!” 秦将军默不作声,只是冷冷的看着在地上磕头的士兵,那士兵的额头已经破开,血水都渗了出来。 “王妃救命!王妃救命啊!”士兵见将军不理会他,当即朝着我喊道。 我先前实在是被秦将军的突然态度吓着了,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直到我刚看清士兵狼狈的模样之后,士兵的声音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将军,此事就此作罢可好?他可能也是无心之言。”我试着帮忙。 我实在没想到,和我还算谈得来的秦将军竟然会有这样的情绪波动,看来,他是一个对皇帝老儿非常忠心的主。 “王妃,若是其他事情,我或许还会考虑放过,但他非议的是当今皇上,此事决不能就此罢休!我等身为臣子,岂能诽谤自己的君主?”秦将军的态度异常坚决。 我张了张口,似乎想再说些什么。 “王妃无需多言!”将军面色阴沉。 我微张的嘴,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看来我也是救不了眼前跪地磕头的人,这秦将军的态度何止是一般的忠心啊。 不过,士兵的嘀咕却是让我想起了皇后那日在皇宫里说的话,我还记得,皇后当时说什么国师给皇上炼丹,难道皇上相信炼丹长生不成? 等等……炼丹长生?我的脑海里又闪过一个画面,那个太监,他曾经对着我说了三个奇怪的字。 长生药! 这会是巧合吗? 我觉得,我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第65章 为你梳妆 前世,就有古代帝王追求长生,秦始皇就是众所周知的例子。 难道,这永安皇帝也想追求长生? 即使这个猜测属实,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还让一个太监来试探我? 或者不是针对我,难道和萧天羽有关联? 不是我现在想着萧天羽,而是不得不往那方面去考虑,毕竟王府好歹是人家的,一个太监在府里住了这么久,就算他要试探我是否真的失忆,也不用这么麻烦啊。 难道萧天羽和长生药有关系?亦或者长生药就在司北王府?所以太监才来此勘察? 想到此处,我猛然打了一个寒颤,这……似乎有些扯了吧…… 应该是扯了,如果真在的话,即使派人调查,也会是偷偷摸摸的,怎么会明目张胆呢?再者,假设长生药真的存在,还藏在了司北王府,萧天羽也应该会献给皇帝的,毕竟皇帝对于丹药痴迷,就连士兵都知道了,萧天羽不可能不清楚。 如果萧天羽有这种药,不上交的话,可是会惹得皇帝不开心的,那后果就难预料了。 可是,如果萧天羽手中没有这药呢?而皇帝又觉得药在他手中……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基于我最开始的推断,如果一开始的推断都不成立的话,就没有后面这些想法了。 应该是我想多了吧,看来,自那日看见惹雾的小动作后,我整个人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现在我主要的任务还是排练【男儿当自强】,皇帝的生日宴会就快到了,可不能耽搁了大事。 “王妃!我先告辞了!一会儿,我会从军营中再选出一人送往这里!” 秦将军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 “……哦……哦!”我愣愣的看着秦将军押解那名狼狈不堪的士兵,往院子外走去。 这时候,慕容晨从远处跑到我的身边,他有些害怕的看着秦将军离去的方向,想必是将军刚才的行为把孩子吓住了。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慕容晨的头“乖,不怕!姐姐带你去学唱曲。” “嗯……”慕容晨点着小脑袋,那模样乖巧的很,没有以往那小大人般的样子了。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每日都会去城外的庄园排练节目,期间,秦将军送来了几名新的士兵让我挑选,但他本人却再也没有来过,萧天羽也从没有打扰我。倒是慕容晨这破孩子,竟然破天荒没有跟随萧天羽了,而是随我学曲。 十来天后的一日,我觉得头有些昏沉,所以没去庄园,而是在王府休息,不过庄园那边的排练进度,尚且在我的把控之中,所以我也不是很担心。 这些天来,含烟每天都向我汇报惹雾的行踪,一切都是无比正常。 至于那些拼音日记,已经被我全部看完了,里面除了一开始说明的穿越事件,后续都是一些日常琐事,什么和皇子公主吟诗作对啊,什么和当今太子妃的矛盾啊,还有,就是我听含烟说起过的落水事件。 当然,我还发现一个劲爆的消息,那就是这身体原主,当时还真的有喜欢过萧天羽! 可惜身体原主的这种喜欢,没有后来对伪娘的感觉强烈,这么说吧,对于萧天羽可以用“喜欢”这两个字,而对伪娘就要用“爱”了。 那时候,萧天羽在身体原主的心中,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和我现在的感受一样。 身体原主五岁作诗的名声传播,自那时起,皇子公主们都喜欢来丞相府玩,想见识见识这个所谓的才女。而当时的萧天羽,在众皇子公主中却显得格格不入,他被兄弟姐妹排挤,孤身一人,所以,身体原主一开始对他是一种可怜。 因为身体原主是穿越者,心智成熟太多,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处处透露着不一般的魅力,加上她才华横溢,写出的诗句还透露出男人的豪迈,身体原主七八岁的时候,一些皇子已经对她有了爱慕之情。 如果萧天羽那天对我说的话是真心的,我想,那时的萧天羽,也喜欢上了比他小五岁的慕容芊芊。 毕竟身体原主实在是太特殊了,她比起同龄人要成熟太多,所以,那些皇子们也不会把她当做小妹妹看,所以,当今的太子妃才会一直仰视着身体原主,以至于那天在知音会上说出那些话来,看来就是长期压抑的结果了。 因为觉得萧天羽可怜,所以,身体原主对萧天羽的态度有些特殊,可以说比其他人都要温柔,他们偶尔也会单独聊聊诗词。 渐渐的,身体原主发现了萧天羽一些优点,比如那一手好字,比如爆表的武力值,还有,她在日记中提到的温柔…… 就是这样,身体原主开始了解少年,最后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寡言少语的家伙。 而那次落水的事件,却是这份感情的高潮,也是这份感情的结束。 那年,身体原主十岁,萧天羽十五岁。 虽然年仅十岁,但身体原主的真实年龄都有二十大几了,只是因为没接触过社会,所以心理年龄还是十几岁的模样。 这个年纪的女生都爱美,身体原主也不例外,前世囿于校规,不敢化妆的她,穿越后因为好奇和爱美,六岁的身体原主就私下用起了胭脂水粉。 十岁这年,身体原主得到萧天羽要去北部边疆的消息,心中不舍,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也不例外,所以,那天,她给自己抹了淡妆,与少年在“静娴亭”边约见。 两人见面后不久,身体原主失足落入池塘,幸好被当时的萧天羽救起。 池水花了少女的妆容,她因自己的狼狈而懊恼,年轻的萧天羽却是被少女的小女儿姿态蛊惑,在一旁看痴了,他傻傻的承诺:“妆花了,再画便是了,待我凯旋,我替你梳妆。” 从未经历什么恋爱的少女红了脸,她调皮的回道:“哼!这可不行哦,你武艺和书法都那么好,以后你不但要替我化妆,还要教我习武练字才行!” 少年郑重承诺“待你及笄,我便回来娶你,到那时,我每天都为你梳妆,教你习武练字!” “呸!谁要嫁给你啊?”少女娇嗔。 年轻的战神不如何接话,只是看着少女傻笑。 …… 当时,我看到这里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了萧天羽在皇宫替我化妆的那一幕,又想起了每次他让我抄写《女戒》时的表情,我的心,不知觉动了动。 那天,我还在心里嘲笑这个男人,还以为萧天羽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他履行原先的承诺罢了。 这个世界,竟然还有人能傻傻死守一个别人早已忘记的承诺,实在是傻的可爱。 我想起男人替我化妆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这也是日记中提到面相吧。 人没有生来就决定好的性格,性格虽有遗传,但还是和后天的环境有关,日记中提到,萧天羽从小便受周围皇子公主的排挤,所以孤独,所以沉默寡言,长此已久,就是这样,一点点,一滴滴,让他习惯了沉默,让他适应了孤独吧。 突然间,我竟然也对这样的一个人产生了爱怜,不忍伤害。 我在王府中漫无目的的走着,脑海里还想着日记中的事情。 那次落水事件以后,身体原主的日记还会提起萧天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却是淡了去,日记中,少年的身影也开始模糊,最后,完全消失,后来,被另一个男人所取代。 都说时间可以让人遗忘一切,如果忘不了,那是时间还不够长远! 可是,萧天羽他为何忘不了?是时间还不够长远吗? 我心中叹息,正在此时,正前方走来一道人影,我们都没来得及反应,因此撞了个满怀。 我们各自退后几步,差点没摔在地上。 待我止住身形,定睛朝那人看去,却是一个异常熟悉的老头儿,可我一时间想不出来是谁。 这时,对面的老头儿也稳住了身子,他看向我,躬身一礼:“王妃!下官失礼了!” 我见对方年纪很大了,不好意思的回了一礼,道:“是我走神了。” 那老头见我如此态度,面带笑意的问道:“不知王妃用了下官上次的方子后,身子可好些?” 此话一出,我这才想起了眼前人在哪见过,原来是那天在皇宫为我诊脉的太医院首,张太医,当初,他还专门为我开了一张调理身体的方子呢。 “张太医啊!我身子完全好了,多亏您的药方了,不知您老这次来司北王府所为何事啊?”我笑着问道。 张太医诧异的看着我“王妃您竟然不知?” 我纳闷了,指了指自己“我应该知道?” 张太医见我一脸疑惑,也不藏着“下官是为王爷护理双手而来,王爷以前抗击北方大梁,手上积了很厚的茧子,去年凯旋后,王爷找到下官,要求下官替他消去老茧。下官当时也疑惑,便问王爷为何,可王爷只是笑了笑,不曾回答。后来,下官私下问起王爷身边的飞星,才知晓王爷要消除厚茧的原因。据飞星所说,王爷以前承诺过,要替您梳妆,他担心自己手糙,会在梳妆的过程中刮碰您的脸。所以,才有了下官每月替王爷护理一次双手的事情,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王爷如此为您,下官还以为您知道呢,所以才有方才的疑问。” 我整个人愣住了,还记得,我初见萧天羽的时候没能认出他来,就是从他手上是否长茧来判定的,没曾想,还有这种事。 我是怎么和张太医告辞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因为我的脑海中,竟然全是日记本中的那句话。 “待你及笄,我便回来娶你,到那时,我每天都为你梳妆,教你习武练字!” 虽然这是萧天羽当时对身体原主说的话,但,我的心为什么开始悸动? 我似乎知道萧天羽为什么在我穿越那天,一直没来看我了,也知道了他为什么会一见面就掐住我脖子了,他曾经还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还一掌不留情面的拍向我的胸口…… 萧天羽本身就喜欢身体的原主,可能是他凯旋后,得知身体原主变了心,所以才会如此暴戾的吧。 毕竟那些时间,我和伪娘给他的感觉是不清不楚的,应该是刺激到了他。 我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其他内情,但我想,事实也差不远了。 不知觉间,我又想起了萧天羽以前的话来。 …… “很好笑吗?”萧天羽当时拿着胭脂水粉,一脸的阴沉。 “……本王今日便罚你抄《女戒》五十遍,三日后交与本王!……” …… 这个男人,竟然用这种方法教人练字,不知情的人对你有好感才怪了。 想着想着,我的嘴角竟然不知觉的微微勾起,不过,这个男人还真是心细呢。 最后,我的笑化作自嘲,萧天羽喜欢的,可不是我,而是以前死去的慕容芊芊。 不对!萧天羽 第66章 鸽子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萧天羽的青竹院。 我愣愣的站在院子门口,直到院门的守卫对我行礼,才让我醒转过来。 突然间,我心底生出一种想进去看看男人的想法,可一道身影的出现,却是打消了我的念头。 那人正是沈素心,一个可怜的女人。 沈素心拿着红漆雕花的木饭盒,一脸苦涩的走出院子,她也看见了我。 女人顿了顿脚步,这才走来对我行了一礼,然后便告辞离去。 我看着她那落寞的背影,仿佛只有身后的影子才是她的伴侣。 只是从萧天羽对她的态度来看,我知道这个男人的心,只能容下一个,不能再多了…… 但我是那个人吗?我踟蹰了。 “王妃,不进去见见王爷吗?”一名守卫小心询问。 我刚想拒绝,却发现一身黑衣的萧天羽,在另一名护卫的带领下,迎了出来。 原来,那名领着萧天的护卫,先前老远就看见我独自一人向青竹院走来,所以偷偷进去通报了萧天羽,没成想男人亲自出来见我。 “芊芊,你是来看本王的吗?”萧天羽的声音有些柔和,这柔和中还夹杂一丝期待。 这家伙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不用“王妃”来称呼我了。 我想起了刚才张太医的话,鬼使神差之下,竟然走近萧天羽,一把握起了他的手,捏了捏,又翻转着看了看。 细皮嫩肉的,真的不想上过战场,拿过兵器的人。 期间,我明显感到萧天羽的身子有些僵硬,不过片刻的功夫后,他就恢复了常态。 下一刻,我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男人拦腰抱起。 我有些羞恼,刚想发作,却听男人说道“芊芊,本王想你了……” 心跳正在加速,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受控制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对方可是男人啊! 灵魂在深处呐喊,但心底生出的情绪在此刻竟盖过了那呐喊声。 我要妥协吗?妥协后,做一个完整的女人? 可是,心里的那根刺,总会不时的扎向我的心窝,我到底该如何选择? 男人把我抱回他的房间,放在床上,然后他也顺势面对着我躺下。萧天羽揽住我的腰肢,他靠着我的额头,温热的鼻息扑向我的面门。 男人就这么抱着我,然后勾起嘴角看向我,这家伙,竟然笑了……真稀奇呢…… 我同样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竟然没有生出厌恶恶心的情绪来,这似乎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如此亲密的接触下,让我不感到恶心的男人。 以前我对他万般恶言恶语,其实,也是出于他的长相和性别,现在等我习惯了这些之后,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可恶的了。反倒是我,无脑至极,幼稚至极。 现在的我,是对眼前的男人动了心吗? 男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的笑意依然不减,渐渐的,我听见了他均匀的呼吸声,似乎睡着了。 我摸了摸男人的脸,忽然间,觉得心窝一痛,灵魂在内心深处抗议。 我真不该休息的,忙碌可以让人忘记一切,忙碌可以麻木我的思绪。 …… 到了下午,萧天羽才醒来,他这次的睡眠似乎特别好,但我却一直不能入眠。 我想了很多事情,最后又想起沈素心那落寞的背影,萧天羽不该那么对她的。 “怎么了,芊芊?”萧天羽见我眉头紧锁,便开口询问。 “萧天羽,我觉得你应该多去陪陪沈侧妃的。我前些日子见她,都是喝得伶仃大醉,她是你的妾侍,你难道就不该关心一下吗?你若是不喜欢,当初又何必答应娶她呢?” 我似乎在责问男人,但也同时在责问自己,当初,我若是不喜欢刘颖,又何必娶她呢?没了因果,也没了欢乐和悲伤,这样的结果对大家来说,不是很好吗? 男人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沉默许久之后,才道:“本王的心,只能容下你一人。” 我叹了口气,拉开萧天羽的搂着我的手,然后坐起身来,下了床。 没有任何言语,我就这么打开了房门,走出了青竹院。 我不想去教萧天羽做什么,因为我知道,自己不配!所以,我不知如何接话,便干脆不再说什么了。 萧天羽也没追上来,我依旧漫无目的的走着。 最近只要一空闲下来,我就不得不面对自己现如今的状况。 前世的那个时空,我已经回不去了,现在,我只是一个女子,身体尚在十五岁的年纪,人生还刚刚开始,可我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说我钻牛角尖也好,说我矫情也罢,前世的记忆仿若无形的绳索,勒着我的咽喉,让我喘不过气来。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一头撞在墙上,死也好,真正失忆也罢,好歹让我不再踟蹰,不在煎熬之中度过。可是,我这个人并不是有什么勇气的人,我害怕疼痛,惧怕死亡。 即使身体和心灵千疮百孔,我还是想苟活着,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我痛恨这样的自己,但我又爱惜这样的自己,人,还真是奇怪的物种呢。 …… 思绪飘飞,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来到一处矮小的院落旁,余光在院中扫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含烟这小丫头。 小丫头此刻正蹲着身子,她的面前有一灰一白两只鸽子啄食,含烟摊开着一只手掌,手掌上面有些许鸟食,不过小丫头的样子似乎有些走神,并没有继续喂鸽子。 我打起了精神,走进院子,含烟听见了动静,立刻站起身来,突然间的动作倒是吓了她身前的鸽子一跳,两只小家伙扑闪的翅膀退了几步。 院内只有含烟一人,倒是有些僻静。 “小烟头,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姐姐呢?”我有些无语,这丫头竟然玩忽职守起来了。 含烟看见我后,立刻扔了手中的鸟食,两只鸽子立刻上前哄抢。 小丫头拍了拍手,上前给我行礼“王妃恕罪!奴婢是担心小白和小灰饿了,所以才抽时间来喂食的。” 我指了指那两只鸽子“小白,小灰?” 含烟笑着解释“这是姐姐以前养的,如今姐姐忙着王妃的考核,抽不出时间来,只好让奴婢来投食喽。” 惹雾养的鸽子?我眯了眯眼,我似乎记得,这个时代和前世的古代一样,一些书信都能通过鸽子传送吧。 “你姐姐平时很在意这两只鸽子吗?”我看似随意的问道。 含烟歪着脖子想了想,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偶尔看见过姐姐投食。” 我淡淡的看着含烟身后的鸽子,忽然笑道:“我看呀,定是你姐姐嘴馋,才会想着养鸽子,等养肥了就烤着吃掉。” “小白和小灰这么可爱,姐姐应该不会吃它们的吧?”含烟看着鸽子道。 我笑容不减“那可说不定哦,你姐姐什么时候养的它们啊?上次带你姐姐带回来的时候,可没见她有什么鸽子啊。” “是的呢,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还是在您要考核姐姐的时候,才从姐姐那里得知她养小白和小灰的。姐姐现在可忙了,可没时间照顾它们。” 我打了个响指“养的时间也不长啊,一定是养来吃的,我看啊,不如今天咱们就让膳房的人做一顿鸽肉吃吧。” “王妃,您,您要吃它们啊?”含烟张着嘴,似乎有些吃惊。 “刚才我就碰见了张太医,我跟他说,今天自己的身子有些不舒服,张太医也替我把了脉,说吃鸽子肉对我身体有好处,我刚才也准备叫下人去买来着,现在这里正好有,就先炖了吧,若是你姐姐只是想养着玩,我待会儿吩咐下人叫他们再买一些更可爱的小动物来,岂不更好?”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 “既然关系到王妃您的身子,那便只好牺牲小白和小灰了。”含烟有些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拍了拍含烟的肩,心思却在鸽子身上。 幸好我今天转悠到了这里,不然,还不知道惹雾私下的小动作呢。 第67章 含烟加入乐队 至于我到底想如何处置惹雾,我心里头真心没什么底。 毕竟这是能断人生死的事情,前世的我只是一个小经理,还真没处理过什么关乎人家性命的事情。 还有,惹雾好歹也是含烟的姐姐,我若真的对惹雾做出了什么,含烟会不会怨我?我还是比较在意眼前这小丫头的想法。 我也不想让萧天羽去处理此事,因为我实在是不清楚萧天羽和杨倩之间的关系,万一萧天羽这家伙更倾向于帮助杨倩呢?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也不对,如果萧天羽倾向于杨倩,那么杨倩手下的惹雾,行事也不会如此小心了,亦或者是惧我丞相嫡女的身份? 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和顾虑,所以我不敢让过多的人接触此事。 虽然萧天羽最近给我的感觉已经有所好转,但,我却始终不能去信任他什么。如果要我在含烟和萧天羽之间选着信任谁的话,我似乎更倾向于含烟。可能是我们接触比较多的缘故,也可能是含烟给我感觉比较好的缘故,所以,我即使冒着风险,让含烟去监视惹雾,也不想选择让萧天羽帮忙。 理由让我说的话,其实有些好笑的,因为我还是有些畏惧萧天羽的,毕竟他杀过人。 杀人这两个字,对于前世的我来说,代表着恐惧,代表着犯罪,我惧怕,避而远之都来不急。 前世的人如果杀人,会被说成心理变态,性格扭曲,让人望而生畏。 然而,萧天羽就当着我的面杀过人,即使我知道这是他的嫉妒或者其他原因,但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恐惧。 虽然,这种情绪被最近的一些经历冲散了很多,但就仅仅残留下来的这么一丝情绪,就让我对萧天羽产生不了完全信任的感。 还有一种原因,那就是我现如今正在纠结的内心。 最近这些时间,每当萧天羽近距离接触我,我都会心乱如麻,既期待又挣扎,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有时会想着去找他,有时候又会想着远离他,心里的情绪摇摆不定,所以,出了事情,我也不会考虑萧天羽什么,因为太纠结,这似乎也是我不想找萧天羽帮忙的主要原因。 所以最后,惹雾的事情我只能是先拖着了,可能是我想逃避吧,我害怕含烟会露出那幽怨的眼神。 但愿不要等到火烧眉毛,我才有所行动,可临时抱佛脚,似乎都是人类常犯的错误,唉,不要发生在我身上就好了。 现在我可是大忙人,也没什么时间去想惹雾的事情啊,我给自己找了一个能让我安心的借口。 对!就是这样,处理惹雾的事情,就等到皇上的寿宴以后吧。 “王妃?王妃?” 含烟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 “怎么了?”我不解的看向含烟。 小丫头咬了咬下嘴唇,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奴婢方才的话,王妃可以答应吗?” 虾米?这丫头刚才说了什么话? 我一脸的疑惑之色“哦,我刚才走神了,你都说什么了?” 含烟小脸上已经是羞红一片“奴,奴婢……” 我看着眼前的丫头,静待她的后话。 含烟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闭着眼睛一口气说了出来“奴婢也想帮帮王妃,王妃您……能让奴婢一同练习吗?” 我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不是让你监督你姐姐了吗?这也是帮我呀。” “可,可是……”含烟的眼泪都快急的掉下来了。 我对于这丫头的言语实在是无语的厉害,说话每次说一点,急死个人。 “可是什么,你说啊,不说,我怎么答应你?”我没好气的说道。 含烟垂下眼皮,小脑袋耷拉着“奴婢其,其实是想看看皇宫里面是个什么模样的。奴婢从来来没有去过皇宫呢,奴婢想着,这次若是跟着王妃您训练,奴婢也应该能进去瞧瞧的,所以……” 说道最后,含烟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仿佛能瞧出朵花来。 我恍然一笑,原来如此,呵呵,说到底,这个世界的人,大多数对皇宫都是挺好奇的,所以含烟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当时我听说自己要进宫的时候,也是小小激动了一把呢。 皇宫对于多数人而言,是神秘的,是权威的,所以,没进去过的人都有着好奇的心态。 不过,现如今含烟被我派去监视惹雾,万一惹雾趁着含烟不在的工夫,耍些手段,而我又不知道,那该何是好? 可当我注意到含烟那低头垂眸的模样时,一时间又不忍心拒绝。 我犯难了。 含烟可能是长时间没有见我有什么反应,便抬头偷偷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我纠结的神情似乎被她注意到了,所以,当含烟看见我表情的那一霎那,整个人显得无比落寞。 “是奴婢逾越了,奴婢不该让王妃您犯难的……”含烟牵强的笑了笑。 我心中长叹一口气,看着小丫头眼底的失落,我于心不忍,这丫头从我穿越来那天起就跟在我的身边,尽心尽力替我办事,照顾我的起居,还是我的度娘。 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我有几次还亲吻过她,也吼过她,可这个丫头在我面前却只是颤颤发抖,最后甚至还说出一些安慰我的话,仿若我便是她的全部,我的痛苦与快乐她都一并承受着。 现如今,就是这么一个丫头,提出了一个对我来说不过是张口便能实现的愿望,可我却还在犹豫。 “看来,我还得吩咐人再做一套衣服了。”最终,我还是决定满足含烟的愿望。 至于惹雾的事情,就暂且放着吧,当初惹雾刚来我身边的时候,我也没派什么人监视,不一样没事情发生吗?这里可是王府,想搞事情也没那么容易的。 我这样想着,也算是给自己心里一些安慰吧。 “王,王妃?”含烟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我,似乎还不理解我的意思。 我笑道:“前阵子我不是让你安排人给我做衣服吗?那衣服就是为了皇上生辰那天穿去献礼的,现在看来,我还得让那裁缝多做一套出来了。” 含烟眼眸一亮,一下就想明白了“您,您这是答应奴婢了?” 看着眼前明显有些激动的小丫头,我的笑容更甚了“不然呢?身为你的老公,这样的要求我怎么会不满足你呢?” 含烟大喜,对我行了一个大礼“奴婢谢过王妃!” “好了,明天你就随我一起去排练吧,至于你姐姐的考核,等皇上这次生辰宴会后再继续吧。” 第68章 一个香囊 就这样,自打我答应含烟加入训练中后,含烟每日都与我一同出府排练。 我们没训练几天,江家就派人来询问我给皇上献礼的事情,毕竟这次是江家配合皇后给皇帝举办的生日宴会,所以有必要了解一下我的这份特殊礼物,也好让他们安排宴会节目的次序,不至于乱了节奏。 我简单的说明了自己的节目,那江家人来人便回去复命去了。 随着这段时间的排练,歌曲的效果也差不多达到了我心中的标准,所以,在后面的排练中,我心里的担子也轻了一些。 期间,有一件事让我比较开心,那就我前些日子唱的曲子,已经在京都城中传了开来。 纯音乐的【故乡的原风景】和【英雄的黎明】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喜爱,城内的乐坊中,也是这两首曲子偏多。 【精忠报国】从军中流出,更是掀起了一些爱国人士的热血。 至于【假如爱有天意】和【偏偏喜欢你】,因为歌词通俗易懂的缘故,倒是真如同江初雨预料的那般,在平民百姓之间流传起来。 我偶尔出府,走在大街上,与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还能听见对方口里哼着【偏偏喜欢你】,倒是让我有了些许的小成就感。 当然了,众人还是把【精忠报国】捧的最高,可能是国家现状的原因,也可能是某些人拍的马屁,对此大肆宣扬。 【精忠报国】影响力似乎越来越大,很多人也得知最近流传的曲子是出自我的手,于是,我这身子原主的诗集又再一次被人翻了出来。 我从含烟打听来的小道消息里听说,京都流传的曲子,连皇上都得知了。 【假如爱有天意】和【偏偏喜欢你】这两首歌再一次因为歌词的原因被人们所探讨,一半人认为歌词不符合文人的审美,另一半认为它通熟易懂,谁也不肯服谁。 这对于我来说,其实算是不错的好消息了,因为【男儿当自强】这首歌,本身的词就不像词牌要求的那么规范,所以,让皇帝提前认知到还有不按套路的歌词,也算是打了预防针了,这样的话,等到生日那天,他应该会容易接受些。 直到快临近皇帝生日的前两天,我让人定制的衣服也被送到了王府。 这是一套大红色搭配黑色的劲装,没有宽大的袖袍,也没有曳地的长裙,衣服穿在我身上,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走起路来轻巧极了。 随着我这衣服送来的,自然也有含烟和我那团队的衣服。 拿到衣服后,我便去了京都城外的庄园,把衣服都分发了下去,让他们统一着装。 因为是庆生宴,自然要喜气一些,所以,我选择的衣服都是大红色。为了展示军中男儿的肌肉美感,我还特意让裁缝露出男儿的一半的胸肌和一只壮硕的胳膊,所以,衣服有一边是不敝体的。 当然了,为了防止自己触犯什么规矩,我还特意问了江家人,这样的打扮会不会被皇上治一个“衣衫不整”的罪,江家人告诉我,这倒是不必担心,这就如同优伶唱戏一般,上台的各种妆容只是为了现场的氛围,是被允许的。 就这样,我们穿上了各自的衣服,正式排练了一次,效果很是不错。 因为此地偏僻,所以,即使这些时日下来,也不曾有人知道我们在此练习。而原本一直想听新歌的秦将军,自那日押走那名士兵后,便再也不曾出现过了,似乎是他不敢在皇帝前头听这曲子一般。 至于萧天羽,我因为太忙,所以几乎都没怎么跟他见过面,忙碌中,也让我的心思完全放在了排练上,这种麻痹自己思维的方式,终于让我的内心没那么纠结了。 夜幕降临,我回到王府,洗了个澡,刚换好衣裳,这时,含烟来到我房间,递给了我一个东西。 我接过那物件,放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这是一个香囊,两面都绣着富贵牡丹,看起来很是精致,凑近鼻尖闻了闻,还能嗅到到淡淡的药香。 “这是给我的?”我笑着看向含烟,不知道这丫头这个时候送给我这个小东西做什么。 含烟笑道:“这本来就是王妃您的物件,还是您前些日子未出阁的时候,夫人亲自给您配的香囊。” “我娘给我的?”我有些疑惑了,既然是江氏给我的,为什么会在含烟那里呢? 很快,含烟便解说道:“夫人以前常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她找了许久,才给您找到一个方子,用很多药材配了这个香囊,据说这里面的药物,只要放在鼻尖闻上一闻,就可以解一些普通的毒。上次您进宫的时候,奴婢一时间没想起来,那次您还是带着伤回来的,这次又得进宫了,奴婢就觉得,还是多准备一些好,所以才想起了夫人给的这个香囊。奴婢没有经过您的允许,就从您嫁妆的箱子里把它翻了出来,您不会责怪奴婢吧?” 我的那些嫁妆,我现在都还不清楚有多少东西,当时我只是翻找出了一万两银票和含烟的卖身契,并不知道箱子里具体有什么。 还有,就是我从知音会回来的那一次,虽然也翻过箱子,但却是为了找一些身体原主的穿越信息,没有注意其他。 后来,这些东西我因为懒得打理,就交给含烟看护了,没成想含烟还给我带来了一个小惊喜。 我捏了捏香囊,里面鼓鼓的,参差不齐“这个气味真能解毒?” 含烟被我这么一问,也不是很肯定了“夫人是这么说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明日我们去找些郎中看看?” 我笑了笑,其实含烟就算不说,我也会拿去给一些医生看看的,这并不是我不相信自己这世的母亲,如果含烟说这只是平安符,或者是普通的香囊,我也许还不是那么在意,但听说这能解毒,我一想到毒这个字,就浑身不自在。 前世,毒这个字,离我虽然不算十万八千里,但平时很难接触到的。可现在不一样了,自那日看见惹雾私见杨倩之后,我就浑身不自在,就连平时看见含烟和惹雾那一模一样的面庞,我都有些小膈应。 看来,惹雾对我的影响是越来越重了,甚至蔓延到了含烟这里。 “也行!”我看着手中的香囊,如果真如含烟所说的那样,那我以后岂不是不怕什么毒物的暗算了? 好吧,我有些想多了,感觉自己都有被害妄想症了。 “对了,小烟头,这个效果能保持多久啊?” 含烟仰着小脑袋想了想,才回道:“奴婢记得夫人说过,好像能维持半年吧,不过王妃您不用担心,夫人已经把方子抄写了,待到药物的时效过了,我们再去抓药便是了。” …… 翌日 我和含烟很早便乔装出了王府,在京都内找了几名有名声的大夫,把香囊给他们都看了一遍,最后,得到了他们一致的肯定,那便是这东西确实个宝贝,能解一些普通的毒。 其中一名上了年纪的大夫说的更为详细,他说,这香囊主要是解一种叫做“醉千年”的毒。据说这种毒药还是炼丹师在炼制丹药的时候,无意中炼出来的。 炼丹师相信,阴济阳,阳济阴,阴阳调和方为长生之道。所以,他们在炼一些特殊丹药的时候,还会放入一些毒虫毒草蛇蝎之类的毒物,这醉千年就是这么弄出来的。 醉千年,一听名字就知道,是能让人毙命的东西,因为你想啊,醉千年,醉千年,一醉便是千年,可人能活千年吗?只是这个时代的人喜欢附庸风雅,把名字取得好听些罢了。 听这老大夫说,这种毒,只要吸入一点点,就能让人在两三个呼吸间晕倒,一刻钟内不用解药,便会亡命。当时炼丹师搞出这个东西后,方圆十里,不见活物,幸好朝廷及时控制了下来。 因为出于对此毒药的恐惧,当时一些上流人士,让大量药师来研制解药,这才有了含烟手中的方子。 我这香囊中的药物,就是主要解醉千年这种毒的解药,同时,还能解一些普通的毒。 当然了,醉千年这种毒物已经被大雍列为了禁药,加上它炼制上也有很大的难度,所以,此种毒药已经销声匿迹很长时间了,加上皇帝为了防止百姓恐慌,所以对知情人下了禁口令。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机密的消息,被当初参与研制解药的,且口风不紧的大夫,透露了出来,不过这也是流传在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大夫里面,辛亏我今天遇见的这位大夫有些见识,一般的郎中是不知道此事的。 了解手中的香囊后,我心中大喜,有这么个宝贝在手,我也不用担心杨倩派人在我饮食上做手脚了,看来含烟不仅是我的度娘,还是我的福星啊。 第69章 皇帝的生辰宴【一】 时间流逝,很快,就到了皇帝生辰这天。 为了这天的节目,我可是准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今天,我不等丫鬟叫我,自己便早早起了床,现在已经到了夏初的季节,此刻虽然是卯时的样子,但外头的天空却不像上次那般黑了。 丫鬟们也忙碌了起来,帮我化妆梳头,各种头饰添上了我的发间。 今天虽然要表演,但我还是得穿正装进宫的,至于表演的衣物,只有等我快上台的时候才会换。 就这样,一直忙碌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还没忙完,我的肚子已经有些饿了,便让膳房弄来几个煮鸡蛋,一面吃一面看着丫鬟们在我身边忙碌。 到了辰时,一切准备妥了,萧天羽那边早已就绪,于是,我戴上从含烟那拿来的香囊,和萧天羽、沈素心,还有慕容晨四人一起上了马车,朝着皇宫驶去。 马车的前方有铁骑开道,车后则是跟着我的表演团队和王府的护卫队,阵仗看起来还挺大的。 此时的天空虽然已经亮堂了一些,但京都城内却起了薄雾,远处的建筑物和早起的小贩都朦胧在雾里,特别是古建筑的轮廓若隐若现,仿若进入了仙境一般。 途中,我们也遇见了其他府邸出来的马车队伍,全部向皇宫汇聚而去。 没多久,我们便到了皇宫北门,我还是向上次那样,带着自己的团队,从这里进入了皇宫,而萧天羽,送走了我们,才从正门的方向走去。 今天日子特殊,北门迎接的宫女太监们特别的多。我和沈素心、慕容晨,及我带来的团队,被接引人一路领着,来到了宴会的场地,飧饔殿。 飧饔殿是大雍皇帝为举办宴会特设的宫殿,皇宫内只要有什么宴会,都会来此设宴。 当然,我的团队及含烟是不可能随我们来此地的,因为他们的身份是不够格的,所以,在途中,他们就被人引去了一处我也不清楚的地方等候。 当我走进飧饔殿的时候,便被四周的场景吸引住了。 殿内很是宽敞,十八根雕龙刻凤的红漆柱子支撑着整片场地,柱子上还缠绕着红绸红花。 金砖铺就的地板上是整整齐齐的几案,这些几案以大殿中间的空地隔开,分两部分布置在空地的左右,相对摆放。 而这中间的空地,便是可供人歌舞的场所,在中间空地正前方的尽头,是两张镀金的座椅,为皇帝和皇后的位置。 不过,奇怪的是,在这两张镀金椅的下手位,竟然还设有一张椅子,这椅子虽然没有皇帝的奢华,但它的位置却让我颇为不解,也不知道是谁,竟有如此殊荣。 这当然只是大体的格局,殿中的摆设物件不计其数,头顶上更是悬挂着许多大红色的装饰物,还有一些装饰物中点着灯火,看起来好不喜庆。 此刻,几案的蒲团上已经有了一些人就坐,他们与邻座的人相谈甚欢。 有意思的是,这右手边就坐的,都是穿着朝服的男子,而女子和稚童,却是坐在了左手位,看来,这男女都是分开就坐的。 此刻,这些就坐人的几案上,已经摆上了大块的肉食和瓜果,还有一些宫女在陆陆续续的摆放菜肴,食物的香味老远就传入我的鼻中,让我望而生津。 我和沈素心慕容晨三人,被接引的宫女引到了左手位一处位置上坐了下来,由于慕容晨年纪尚小,便和我坐在了第二排的一张几案前,为此,我让宫女特意加了块香软的蒲团。而沈素心,则是坐在了我的右手位。 这个女人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但一出了王府,还是面带笑容,似乎不像给萧天羽丢脸。 说实在的,我对于沈素心这个女人,虽然是有同情,但还不至于到那种于心不忍的地步。 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虽然这个世界女子的自由,囿于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从含烟那里得知,这位沈侧妃当初还是有自己选择的。 她选择了被人们神话的战神萧天羽,她喜欢的真的是萧天羽本身这个人吗?呵呵,上次我从和她的谈话中,就知道了这个女人的想法。 她爱的,不过是萧天羽的光芒而已,既然选择了不靠谱的外在光芒,现如今自己遭了罪,又能怪谁呢? 我也不否认萧天羽的错,但是,人活一世,真的存在绝对的对和错吗?我对此不敢苟同。 我不再关注沈素心,视线随意的扫了扫,没成想,发现左手边一个女子扭头恶狠狠瞪着我,我看清那人的相貌后,嘴角却是不知觉向上翘了翘。 呵呵,那女人还能是谁呢?当然是被我摸过胸的太子妃了。现在除了她,谁还对我这么敌视呢? 太子妃见我发笑,差点没当场发作出来,还好,她也是有脑子的人,知道场合不对。 我笑着看了看太子妃后,便懒得再去理她,只是沿着左手位继续向前看去,只见那两张镀金的椅子空荡荡的,并没有皇上和皇后的身影。 这时,一些人已经陆续踏入了飧饔殿,然后在接引宫女太监的引导下,填补空缺的座位。 现在应该到了巳时,而我早上就胡乱对付了几个煮鸡蛋,现在肚子又有些饿了。 可是,我看周围那些入座的人,都没有吃东西的举动,我也不好意思去吃,只能看着面前大块的熟牛肉和鸡鸭之类的肉食咽口水。 一旁的慕容晨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这破孩子便用一种鄙夷的眼光抬头看我,让我这张老脸都没处搁放了。 我只好无聊的扫视着大殿,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不一会儿的工夫,我还真见到了几位熟悉的人。 有江家的家主和江初雨兄妹,还有秦将军,我的母亲张氏,以及官拜丞相的父亲。 对面我熟悉的三个男人也看见了我,江初雨和秦将军倒是对我笑了笑,丞相则是点了点头。而我身旁的慕容晨,见到张氏后,便站起了身子,跑了过去,这倒是让我清闲了不少。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便看见了萧天羽的身影,他和伪娘两人及一些公主皇子,连同几位受宠的妃嫔,陪同着皇帝和皇后走入了飧饔殿,萧天羽的母亲,也就是慧妃,自然也在这些妃嫔之中。 皇帝还是我上次看见的那幅模样,只是脸色似乎又苍白了一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 上次见到皇帝的时候,就发现皇帝很是崇尚那些所谓的炼丹师,我看,他这身子八成是吃丹药吃出了问题。 我有着前世的知识,知道这所谓的长生,以大雍目前的医学水平,那完全是实现不了的,根本就是扯淡的玩意儿,可皇帝似乎想借此长生,身体不搞出什么毛病才怪呢。 不容我多想什么,此刻,殿中的空缺的几案上,已经入座了皇子公主和妃嫔,待到皇帝和皇后也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后,众人立刻纷纷起身,躬身行礼。 “吾皇百禄是遒,寿与天齐!” 这时,我才注意到,皇帝下手位那张特殊的椅子旁,竟然多出了一个人。 此人留着长髯,五十岁多的年纪,他身着杏黄色的道袍,手持浮尘,以玉簪束发,看起来仙风道骨,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先前和皇帝一同进来的皇子公主们分散了我的注意,我当时没注意到此人,现在看来,此人便是那受到皇帝推崇的国师了。 我也是上次进宫时,从皇帝的话中推断出来的,我记得,当时皇帝说过,那所谓的国师能炼丹,皇帝又对他推崇备至,所以我猜,皇帝当时说的国师,一定是此人无疑了。 不过,现在的场面不容我多想,我只能依葫芦画瓢,跟随众人行礼。 “吾皇百禄是遒,寿与天齐!” “吾皇百禄是遒,寿与天齐!” …… “诸爱卿免礼!”皇帝笑着。 “谢吾皇!”众人声齐若一,而我却是敷衍着张着嘴,滥竽充数,不敢真的发出声音来,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喊些什么话,万一喊错了,可就有的玩了。 就这样,我们在皇帝的话音落下之后纷纷落座,这次皇帝的庆生宴,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第70章 皇帝的生辰宴【二】 这时,一曲笛音响起,随后,各种乐器的声音开始附和,我寻声看去,却见在场中一处偏僻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已经来了一队人,他们统一服饰,正各自摆弄着手中的乐器。 乐曲响起后不过十几息的功夫,便见一队粉装舞姬踏入飧饔殿,袅娜而来。 舞姬身子柔软,腰肢纤细,她们随着音乐舞动,那飘荡的绫带裙摆,仿若绽放的花瓣,娇柔似水。 众人正襟危坐,安静看着歌舞表演,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待到歌舞结束,舞姬退去,便见皇帝举起手中金镶玉的酒樽,道:“诸爱卿,请!” 说罢,皇帝把杯中物一饮而尽,待到皇帝喝完之后,我也跟着众人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饮尽杯中浅浅的果酒。 然后,众人才开始拿起桌上的吃食享用起来,期间,众大臣纷纷开始向皇帝进献自己的贺礼贺词。 “吾皇百禄是遒,寿与天齐!”一位大臣离席后,先是朝着皇帝一拜,然后呈上了自己的礼物。 太监小玄子接过礼物,自己先是查看了一番,然后才转手呈给皇帝。 皇帝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并未露出什么表情,然后,小玄子便转手把礼物递给自己身边的一位小太监,太监立刻把礼物送到了殿后。 而殿中大臣的神情明显有些失望,不过,他也不敢久留,皇帝对他摆摆手后,他立刻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了下来。 就这样,我在享用食物的同时,只能无聊的看着一位位大臣上前献礼,整个过程宛如流水车间一般,无比机械。 期间,皇帝的表情偶尔会有些笑意,但大多数都是一脸的淡然。皇帝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也难怪很难有人讨得他的欢心。 不过,就先前上去的那些人来看,竟然全是我对面的男子,而女子席位这边,却无人献礼。 之后我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毕竟多数女子都是对面高官的家属,此次能够前来,也只是陪衬,图个热闹罢了。 当然了,那些公主们却是要上前献礼的,毕竟她们都是皇帝的女儿。 我看着周围的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直到我瞧见对面的萧天羽后,才恍然。 这诺大的雍国,怎么就萧天羽一个王爷?难道先王就永安帝一个子嗣?以前没见着我还不是很奇怪,但如今这么大的一个宴会,也没看见这些人的身影,很是奇怪啊。 我以前也没听说过萧天羽有什么皇叔啊长公主之类的长辈啊,与永安帝同辈的人难道都死了不成?因为我实在不相信高宗就永安帝一个儿子。 我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可听说过,皇后是因为帮永安帝争夺皇位成功,才坐上这个位置的,既然当初都有过争斗,皇帝又怎么可能没有兄弟姐妹呢? 想到这儿,我冷汗都出来了。 因为这种情况的解释只有一种,那便是皇帝在登基之后,把他们都杀了,当然了,也许是囚禁,也许是流放,反正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看着上位的皇帝,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上次进宫见他的情景,那个时候的他一口一个“丫头”称呼我,虽然我当时不爽,但还是觉得他这个皇帝挺不错的,现在想来,我真是大错特错了。 他派一个太监来监视我,还关系到什么“长生药”,其中明显有很大的问题。 而且我第一次去城外庄园的时候,那个被秦将军处罚的士兵也说过,皇帝一心放在丹药上,求的应该是长生,根本不关心百姓的死活。 上次在慧妃的兰心宫中,皇帝自己也表现出了对丹药的喜爱,现在那个国师的座位更是表面了皇帝的态度,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皇帝下手位的国师也起了身,他先是退至大殿中央,然后对着皇帝躬身一礼。 “贫道祝吾皇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皇帝竟然笑着起身,走向国师,并亲自把他扶正了身子“国师莫要多礼!” “谢吾皇!”国师的表情还是那么淡然,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皇帝这样的态度。 我发现对面很多大臣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便被收敛起来。 “贫道数月前便离开了京都,跋履山川,逾越险阻,终于寻到了以前稀缺的那几种稀世药材,贫道把这些药材加之以多种珍奇异兽之血,投入丹炉,炼制了七七四十九日,终于出炉了九枚金丹,今奉与吾皇,祝吾皇能早日举霞飞升,位列仙班,以佑我大雍累世长存!” 说罢,便见国师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匣,他顺手打开,我引领想看清丹药模样,但只是徒劳。 而皇帝,双眸却是迸发出炽热的光芒,他伸手取出一粒丹药,然后颤巍巍的把它托在掌心端详。 这时,我才大致看清丹丸的模样,丹丸我目测有花生米大小,不过那颜色,实在让我好奇的很。 我从未见过什么保健药丸是金灿灿的,而且那金色纯正,仿若日光下耀眼的金子一般。 如果有人告诉我,吃了它真的能如国师所说那般,能举霞飞升成为仙人,我会立刻上前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这是糊弄鬼呢? 不过,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比较迷信,即使身为皇帝,也逃脱不了这个世界的思想束缚,毕竟科技还不发达,眼界有限,皇帝相信人能成仙,也是情有可原。 “国师,此丹与你平日炼制的相差为何如此之大?朕,从未见过这般色彩的丹药。” 国师躬身回道:“皇上,贫道此次炼制的乃是九转金丹,九乃世间极数,代表着至高无上,丹药到此地步,自然化成了尊贵无比的金色,皇上您贵为九五之尊,受命于天,也只有贵为真命天子的您,方能承受这无上福禄。更何况贫道为了炼制此丹,还耗费了三十余载修为,所以,此丹当然不凡了。” 永安帝听闻此言,惊喜交加,他咽了咽唾沫,接过国师手中的玉匣,小心翼翼的把手中丹药放了进去,然后合上匣子,一脸的宝贝样“国师辛苦了,朕定当厚谢!” 国师淡然的摇了摇头“皇上此言差矣,贫道虽然是为了您耗费修为炼制丹药,但主要还是为了大雍,您龙体安康,寿元久远,方能继续治理大雍,造福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呀。” 皇帝很是欣慰“朕能有你,信吾幸也!” 可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皇上,您万万不可轻信此蟊贼的欺君妖言啊!” 第71章 皇帝的生辰宴【三】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整个飧饔殿都为之一静。 我也抬头朝着声音的出处寻去,不待我扫视,一道佝偻的身影从我对面立起了身子,然后离开席位,走向殿中央。 这是一位面生的老头,他面容枯槁,宽大的红色朝服并不能遮掩他那佝偻的身躯,头顶的乌纱帽也隐藏不了双鬓的花白,老者站在国师的身旁,却并未瞧国师一眼,而是躬身对皇帝行礼“皇上,昔逮您服食此贼子炼制的丹药之后,此贼便说您有了仙气护体,可老臣却只见到您龙体日渐虚弱,面无血色,您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发现吗?” 国师没有任何动作和言语,反观永安皇帝,却是面色一沉“阁老!你平时在朝堂上胡闹,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今日是朕的生辰,你就不能看看场合吗?再者,国师为了朕尽心尽力,毫无怨言,朕都是看在眼里的,你怎可污蔑?如若我朝百官都如同你这般无理取闹,岂不寒了天下人的心?” 国师上前劝道:“皇上,大学士也是太过担心您的龙体,才会对贫道有所误解的。” 大学士?难道是内阁大学士? 我穿越而来的这些时间里,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大官,但有些很有名气的官员我还是听含烟说起过的。 比如这内阁大学士,听说他自雍高宗起,便辅佐在侧,为人正直,平时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虽然有些人觉得他直言不讳,为人死板,但此人在大雍的声望,却是很高的。 “你这蟊贼!休要惺惺作态!”内阁大学士恶狠狠的瞪了国师一眼。 “阁老!国师如此护你,你还要诬蔑于他,熟善熟恶,朕焉能不知?你当朕是昏君吗?”皇帝爆喝一声。 现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我在一旁看着,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了许多,这兆头可不好啊。 内阁大学士也不退缩,谏诤道:“皇上!老臣知道您是圣明的君主,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您即使圣明,却是误入了这贼子的局,老臣虽非贤能,但尚处旁观者之位。自打此贼第一次向您进献丹药后不久,您便疏于朝政,为了长生,您听信这蟊贼,先使司北王前往北地寻药,后,倾尽国库,大修祀神寝庙,铸就长生祭台,又供此蟊贼炼丹,就是每年拨款修缮洛河堤坝的银钱,都被您一减再减,最近一两年,更是不见分毫。您可知,昔年,先王为了修缮堤坝,躬身前去巡视,无禄,先王驾崩,百姓备闻此事,无不痛心疾首,可您如今为了那缥缈的长生之说,弃百姓生死于不顾,庶民怨声载道,这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啦!还请您醒一醒,莫要再被此蟊贼蛊惑啊。” 皇帝的身子都在颤抖,他伸手指向内阁大学士,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对峙片刻,永安帝重重一挥袍袖,转身走向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他大喘着气,恶狠狠的瞪着大学士,而一旁的皇后则是连忙帮他顺气。 “你,你真是一派胡言!朕贵为大雍天子,怎会置百姓生死于不顾?”皇帝重重的拍着椅子的龙头扶手。 “皇上……”国师上前劝说,似乎在为皇帝调节情绪。 国师之后说什么,我都没有仔细去听什么了,因为我刚才从那老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个让我吃惊的消息,他说永安帝当初派萧天羽去北方,真正目的是为了寻找长生丹药的? 我瞬间联想到自己前段时间的猜测,又想到那日来王府小太监的言语,一时间愣住了。 皇帝让萧天羽去寻找长生药,萧天羽回来之后,似乎没有给皇帝一个满意的答复,所以皇帝派小太监前来试探我?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能让人长生的药呢,所以,萧天羽根本不可能有这种药的,但如果皇帝认为他有,他又拿不出来,那么,皇帝会不会认为他私藏?难道我穿越那天遭遇的刺杀事件是皇帝安排的?这似乎有些牵强啊…… 不对!这一切和萧天羽是有关系没错,可怎么扯上我了呢?我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看来,身体原主没能在日记中记下的那一年多发生的事情,才是关键所在啊。 在我思绪飘飞的时间里,殿内的皇帝似乎和内阁大学士又争论了许久,终于,永安帝怒道:“朕不想看见你!你现在就给朕滚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可大学士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要动的意思,他站立良久,最后,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即躬身道:“皇上,老臣自先王在世的时候,就辅佐在侧,先王曾以镜喻老臣,老臣虽不才,嘉先王之恩,厚颜以此相佐,先王既世,您继位,老臣一直期望您能茂帅先王之德,思利于民。百姓若能安居乐业,那是您的功劳,老臣也不敢以为己功,可,若百姓疾苦,朝有蟊贼,老臣若不能谏诤,便是老臣的过错,如若皇上您执意寻求长生,昵就蟊贼,而罔顾百姓,老臣也无所能为,还请皇上允许老臣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此话一出,我对面的那些官员们,有的脸色大变,有的却是暗自窃喜,表情各异。 皇帝怒道:“阁老!你这是至朕于不义吗?朕寻求长生有何不可?朕若能长存于世,便能更好治理我大雍,朕也是为了大雍的将来图之,何故在阁老眼中,朕便是罔顾百姓了?再者,国师乃我大雍栋梁,他为了朕,行走于山林薮泽之间,不顾风雨,求来宝药,以炼制仙丹,何来蟊贼之说?” 大学士闭了闭眼眸,良久,才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躬身道:“皇上圣明,是老臣有眼无珠,错把栋梁当蟊贼,老臣见识浅鄙,还请皇上允许老臣告老还乡。” 大学士说话的内容虽然都是自我批判,但语气却是讽刺的厉害,皇帝岂会听不出来? 果然,皇帝听了此话,一拍龙头扶手,厉声道:“善!既然阁老也知己所阙,那么朕便成全于你,不过朕念你耋老,加之侍奉先王有功,赐你良田千亩,黄金万两,你,就此滚吧!”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这时,有大臣终于坐不住了,纷纷离席,出来相劝。 “皇上,还请您三思啊!” “皇上……” …… “哼!”上位的帝王冷哼一声,台下立刻安静了下来。 “若是哪位爱卿也发觉自己实有所阙,朕也会成全尔等!” 出来的人都不说话了,只是愣愣的看向那红衣大学士。 老者忽然仰头笑了笑,整个人似乎越发苍老了“老臣早该料到如此了……当年您争夺储君之位的时候,老臣就愧对先王,未能……” “闭嘴!”永安帝脸色阴沉的厉害,似乎要阻住大学士说什么一样。 老者长叹一声,也不在言语,更不打算留此继续参加宴会了,只见他跪在地上,摘下了自己的乌纱帽,脱去了朝服,然后仔仔细细的把它们叠好,交给了太监小玄子。 “草民告退!祝吾皇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 我看着那一步步远去的老人家,忽然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好好的一个庆生宴,怎么刚开始,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呢? 长生之言不可信,可皇帝却执意于此,大学士也是直性子,说话也不拐弯,看来大学士辅佐高宗的时候,就习惯了这样的言语,现在两者都不肯让步,怎么能解决问题呢? 不过,我还是挺钦佩这位老人家的,他能说出那番话,足以证明他的忠心,奈何皇帝不听劝,让老人家伤透了心,所以才会告老还乡。 可这大学士心里应该没这么脆弱才对,不会因为这一次皇帝的不听劝便告老还乡的,前面一定还有很深的矛盾隐藏着,直到今天才完全爆发。 还有,皇帝要阻止大学士说的话,是什么呢? …… 老者的身影颇显孤独,他迎着大门的光,一步步远去,身后的影子被拉的老长,似乎陪伴他的,唯有那道影子而已。 皇帝在我心中的印象一跌再跌,这时,我注意到了对面的一个熟人,正是秦将军,他前些日子极力维护皇上,现在,他却是注释着内阁大学士离去的背影,表情甚是复杂。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比较奇怪,那就是我这世的父亲,身为丞相,见如此忠良之臣要走,怎么也不出来说几句?难道就因为皇上那威胁的话语?我不信!还有萧天羽也一样,不仅是萧天羽,就连伪娘也不多说一句。 现场的氛围也很是压抑,完全没了一开始的喜庆,上位皇帝的脸色也很是难看,我都不知道这个宴会是否还能正常举办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皇后招呼来了歌舞表演,随着音乐舞蹈的兴起,现场才开始有了一丝的生气。 也在此同时,一个宫女来到我身旁耳语“王妃,皇后娘娘让您去准备准备,皇上心情不佳,现在可完全指望您了。” 我心中那个无语啊,你让老娘这个时候上,这不是坑我吗? 宫女似乎注意到了我脸色的难看,接着道:“王妃,皇后娘娘说,皇上除了一心长生之外,最喜爱的,就是音律了,所以,皇后娘娘才让奴婢请您提前出场的。” 唉,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只好起身,随着宫女走了出去。 第72章 皇帝的生辰宴【四】 来到后台更衣的地方,我拿着早就备好的衣服来到屏风后,开始更衣。 着装完毕,我绕出屏风,走到一面硕大的铜镜,粗略的打量着自己。 衣服是我定做的,样式如同古代女子的骑射装备,颜色以大红为主,些许的黑色为辅。此时的我已经拿掉了自己的头饰,头发用丝带扎成了马尾,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 好吧,英姿飒爽的说法就当我自恋了。 咦?就在我准备把视线从镜中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衣角一侧,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缺失了一块衣料。 裁缝这么粗心吗?不对啊,我记得当初在王府试穿的时候,是完好的啊,怎么现在就少了一块呢? 来不及多想,时间不等人啊,皇帝还等着我的演出呢,可我现如今又没有其他衣服换,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在缺失的衣料不是很多,加上衣服红色占据的面积比较大,缺失处透出的底料也是红色的,应该很难被人察觉才是。 但,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找来一条红色的绸带,系在腰间,绸带的下垂部分,仿若前世的短裙一样,遮住了那缺失的衣角。幸好这次定制的衣服简练,要不然,还真是件头痛的事情。不过,我现在的装扮,似乎有些显眼了。 这时,含烟及我的团队,也被宫女们引到了我身边,他们已经统一了服饰,不过很多士兵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见皇帝,也情有可原了。 我同样有些紧张,此次演出面对的人数太多了,加上皇帝因为内阁大学士受了气,我担心自己出了什么岔子,被皇帝迁怒,我可不想再死一次,那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我给团队打了打气,同时也是安慰自己“大家不要紧张,都先跟着我做个深呼吸,就像这样……” 我做着深呼吸,众人也跟着学,几次之后,我心情平复,那心慌的几人明显好了许多“就像我们平时排练那样就可以了,大家心无杂念,一定行的!” “谨遵王妃之命!”众人整齐站立,就连那些原本伴奏的人,都有了一些军人的模样。 这时,先前对我耳语的宫女,向我一礼“王妃,该您上场了。” 我点了点头,对着身前的数十人笑了笑“走吧,我们出发!” …… 我和我团队刚跨入飧饔殿,庞大的队伍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们想不注意都不行。好在这飧饔殿够大,我们一群人进来,也不会显得拥挤。 这或许是我当时向江家人说明情况的时候,江家人有所考虑,才把空间给我们留足了。 上位的皇帝也注意到了我,不过,他似乎还是因为内阁大学士的事情而心情阴郁,所以当他看向我的时候,都是皱着眉头的。 等我们在场中站定后,我先让身后人原地待命,自己上前几步,对着皇帝行礼,道:“儿媳参见父皇,祝父皇千秋万代,一统天下!” 皇上听了我这新奇的话,眉宇稍稍舒展,先前的阴郁之气消散了不少“芊芊啊,上次你就允诺朕,会在今日给朕听一支新曲,这新曲会用到你身后的这些人?” 我笑道“父皇,儿媳此次的曲子,是为大雍所有男儿而作,我大雍的男儿守护国家疆土,开拓疆埸,是大雍强大的根本,所以,此次儿媳便委托秦将军,从军中请来了若干将士,协助儿媳演奏此曲,特来为父皇庆生,以壮我大雍气运!” “哦?为了大雍所有男儿而作?”上位的皇帝终于有了一丝的兴趣。 我让含烟出列,拿出了提前就准备好的歌词,我接过宣纸,转递给了太监小玄子,小玄子转手把歌词递给了皇帝。 就在皇帝看词的时候,我无聊间,用余光看了看周围的人。 首先,我关注的目标竟然是萧天羽,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关注的对象竟然是他,这个男人此刻正勾着嘴角看着我,我有些纳闷,这厮的表情何时这么丰富了? 我有些紧张,不再看萧天羽,把目光转向了伪娘。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伪娘了,可今天的伪娘和平日不同,并没有对我露出什么笑容,反而目光淡然。 我稍作疑惑,便不再理会,继续偷偷扫视众人,这一次,我看见了此世的父亲,男人正襟危坐,看不出什么表情,至于他身侧的秦将军,已经从内阁大学士的事件影响中走了出来,一脸期待的看向我,不远处的江初雨也是面带微笑,注释着我这边。 我把视线转向另一侧的女宾席位,第一眼就看见了慧妃,她仪态端庄,眼睛却是不时的看向皇帝。而太子妃,还是用那恶狠狠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很期待我接下来的表演出些岔子。 至于江初雪这个小姑娘,因为现在是面圣,她已经摘下了面纱。 沈素心呢,则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我,让我一瞬间生出一丝惆怅。 最后,我瞥见这世的母亲张氏,还有慕容晨,这破孩子似乎在张氏耳边耳语什么,听得张氏很是开心。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皇帝的的呢喃声。 “男儿当自强…… 我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口道“还请父皇允许儿媳摆好阵列。” “善!” 皇帝话音一落,外头便走来一队人,他们是抬着两面鼓进来的。 鼓一大一小,大的有一人多高,竖立在殿中央,被宫里的太监用鼓架固定,小的鼓只有大鼓的一半大小,与大鼓并列放着。然后,十几人的乐队,拿着唢呐及一些打击乐器,站在大鼓后,至于六十人的军中汉子,位于乐队身后整齐排列好。 我,则是双手持着鼓锤,站在大鼓前,含烟也拿着鼓锤,立在了小鼓前,阵势就这样摆开。 咚! 第一下敲鼓的声音响起,整个飧饔殿都为之一震。 无论是否注意我这边人,都因鼓声的响起,齐齐朝我看来。 咚! …… 咚!咚!咚!…… 我一遍遍敲鼓,鼓声荡漾,彷如两国治戎而响起的战鼓声,整个世界独留下战鼓声轰鸣,再也没了其它声响。 我在敲鼓的同时,身子也随之起舞,舞蹈迎合鼓鸣,仿若二者天生便是伴生关系一般。 此舞,是我当初看见杨倩跳舞敲打编钟的时候,而孕育出的舞,不一样的是,杨倩敲打编钟可没我这种力道,也不像我这般刚硬,我对杨倩的舞蹈进行了改动,才有了现在跳的鼓舞。 前些日子排练的时候,我主要是练舞去的,希望这次能取得好的效果吧。 这时,我身后的乐队看准时机,先是响起了一阵笛声,随后,打击乐器也加入了伴奏,节奏越来越明显,终于,汇成了旋律。 鼓声不断,含烟也敲打起来。 唢呐响起,战士们看准点,齐声高歌,声音仿若百川汇江,气势宏伟,声震如雷。 “傲气面对万重浪” “热血像那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我发奋图强,做好汉” “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 歌词里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男人的阳刚之美,每一句曲调都伴有鼓声击响,同时也有乐器伴奏,效果不知道甩了当时那曲【精忠报国】多少条街。 而第一次听到此曲的众人,无一不是双眸充血,身子都在颤抖,仿若不想被什么束缚,想就此挣脱枷锁一般。 前方的帝王也是双拳紧握,那表情,似乎恨不得下来夺过我手中的鼓锤,自己好生敲打一番。就连身为女人的皇后和众女眷,都是处在了兴奋状态。 敲鼓的同时,我分神注视到了众人的反应,心下大喜。 这时,我想起了前世一些人对此曲的评论,其中几条是这么说的: 我是个送外卖的,每当我听到这首歌,感觉自己送的不是饭食,而是在运输核弹。 我是个汽车修理工,听到这首歌后,我总感觉自己修理的不是汽车,而是航空母舰。 当时我正在耕田,可当这首歌响起的时候,我情不自禁跳了起来,一脚把牛踹开,自己背着犁,一口气耕了五六亩地。 …… 鼓声富有节奏感的继续响着,唢呐及一些乐器也在合奏,伴随着六十名汉子的“哼哈”声,男儿的霸气显现十足,就连四周的空气,都仿若充满了男性的荷尔蒙。 军中男儿那裸露出来的手臂和一块胸大肌,无时不刻在向众人展现自己的阳刚之美。将士肌肉虬结,因为天气的缘故,加上众人站得靠近,所以都出了汗,汗水顺着肌肉的走向滚动,铁血男儿的豪情展露无遗,这倒是让左手位一些女眷们满脸羞红,心底的小鹿乱蹿。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 “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我是男儿当自强” 众人的情绪似乎都达到的高潮,一些人甚至从自己的席位上站了起来,还有些人紧紧拽着隔壁人的衣衫,隔壁人肉都被拧青了,那人还死死不肯撒手,我见状,又是激动又是好笑。 我自己其实也被音乐所影响,每一次敲击鼓面,似乎都拼命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气力,虽是如此,我却乐此不疲,整个人不但感觉不到疲惫,反而越来越兴奋,更嗨了。 “昂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 “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 伴奏声继续响彻不绝,周围的人们并未因为将士们的停顿而情绪下降,反而持续上升着。富有节奏感的鼓声不断刺激着众人的情绪,使之激昂,仿若此刻若有长戈在手,无论文官妇孺,都能用无限能量,去开疆扩土,让自己耀眼的光芒胜过太阳。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 “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我是男儿当自强” 我甩动着脑后的马尾,不顾身上的汗水,放纵起舞,鼓声越来越响。 这一刻,我的灵魂仿都若得到了救赎,心里哪有丝毫的阴郁,似乎已经拨开阴云,整个人都被日光照耀。 …… “昂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 “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 “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 第73章 皇帝的生辰宴【五】 最后一个鼓音落下之后,我浑身都开始虚脱,一阵阵热量从体内传出,在肌肤的表皮凝聚成一颗颗豆大的汗珠,珠子晕开了衣服的深色,打湿了我的衣衫。 我的脸颊有些滚烫,手臂的骨头开始发酸,抹了抹额前即将滴落的汗珠子,我把视线转向周围的看客。 周围人似乎没能尽兴,都是一脸激荡之色,不过天威不违颜咫尺,皇帝在上,众人囿于皇家规矩,不敢大声喧哗。 上位的皇帝长呼了一口气,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之前的阴郁之色已经完全消散,他笑道“芊芊丫头,你还真是给了朕如此大的一个惊喜啊,此曲,朕甚是喜爱!” “谢父皇夸赞!”我把手中的鼓锤放好,给永安帝行了一礼。 皇帝笑着朝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我身后的人,道:“你们也是有功之人,朕赐尔等黄金百镒,良锦百纯。” “谢吾皇天恩!”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皇帝点了点头,意思他们起身,这时,他再一次看向我,道:“芊芊丫头,这次你可有想要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父皇能喜欢儿媳的曲子,便是对儿媳的最大赏赐了,若真的让儿媳许愿,儿媳倒是希望父皇您福寿永康,这样,才是我大雍之福。” 妈妈的,老娘可不敢要什么赏赐了,谁知道会不会触犯到你什么底线。上次,我要了补贴三军忠魂的赏赐,也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在心底恨我。 这明摆的嘛,内阁大学士都说皇帝为了炼丹什么的,花了大量银钱,为此还扣了修缮洛水堤坝的钱,我当时让他出血抚恤三军亡魂,他内心定然不快了。 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自己当时在鬼门关走了一回,这回可不能装逼了,谨言慎行才是王道。 虽然才接触两次,但,永安帝在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形象。他是一个想做圣君的皇帝,可是,为了长生,却做出了昏君才会做的事情。 皇帝希望众人爱戴他,说他的好,但自己在物质上却不能让百姓富足,实在是一个矛盾的人物。 我想,上次他之所以说我这般好那般好,一定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三观正直,说白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果然,这次皇帝听了我的话后,便再也没了上次的热情,但他似乎害怕别人说什么闲话,便道:“既然如此,那朕也赐你黄金百镒,百纯良锦吧。” 我记得听含烟说起过,这里,一镒为二十两,一纯就是一匹。黄金百镒,也就是两千两黄金,听起来还不错,但若和上次发放的抚恤金比起来,那简直是九牛一毛了。 虽然我对这些赏赐没有什么兴趣,但面子上却得表现出兴奋劲来,当即笑着谢恩。 “对了,上次朕就打算让国师替你瞧瞧你的失忆之症,如今国师也在,等宴会散了,朕再替你安排吧。” “儿媳谢父皇关心。”我再次拜谢。 赏赐过后,我带着自己的团队先退下了,后面陆续有人继续进行着先前的献礼。 来到后台,我解下了为应付场面而系缚的红带,刚想着对众人说些赞赏的话,却发现身边的含烟不见了踪影,她先前不是跟着我们一起出来的吗?怎么现在就看不见人了呢? 我把手中的红带搭在身旁的木架上,正疑惑间,却见含烟姗姗来迟,她还喘着气,似乎是跑着来的。 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却见含烟来到我身边,在我耳边低语“王妃,慧妃娘娘刚才叫住了奴婢,让您去吐翠园的‘花满亭’等她,说是有关王爷的事情要和您私下说,这可怎么办啊。” 慧妃要单独见我?还是关于萧天羽的事情?这…… 似乎有麻烦找上门了啊,我心里竟然有些紧张,似乎是新娘子准备初次见公婆的那种紧张。 我看着一脸焦急的含烟,然后打发其他人退了出去,直到众人离场,此处只剩下我们两人后,我才接话道:“她想和我说什么?” “奴婢哪里知道啊。”含烟也是担忧的看向我。 我的小心脏提了起来“现在去吗?” 含烟点头“应该是的,娘娘和奴婢说了之后,就离场了,因该是去约定的地点等您去了。” “哦,那,那好吧。”我有些忐忑。 吐翠园,花满亭,就是我上次和伪娘喝酒的地方,我就是在那个亭子被萧天羽误会,也是在那个亭子,我看见了萧天羽杀人。 飧饔殿离吐翠园不是很远,我独自一人走进了吐翠园,园内不见一人,大概都围绕着飧饔殿忙活去了。 很快的,我来到了上次的亭子旁,可亭子里确是空空如也,并未有慧妃的身影。 我原本忐忑的心,轻松了许多。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第一次见慧妃的时候,我可没这么多小情绪啊,但这次为何如此紧张呢? 我在亭中坐了下来,静候慧妃的到来,无聊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解闷。 四处原本盛开的桃花已经凋零,虽然到了结果的季节,但这里的桃树似乎是专供观赏的碧桃,只开花而不结果。 虽然没了桃花,但园内四季长青的绿植倒是也有不少,并不会因为桃花的凋零而显得荒凉。 没了桃花的遮挡,前方原本应当隐现的假山已经被我看了个大概,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朦胧的美感。 可能是因为亭子死过人的缘故,我只是坐了片刻,便觉得很不自在,于是起身走出了亭子,在青石板的小路上来回踱步。 时间流逝,慧妃还没有到来,我那时刻准备迎接慧妃的紧张心情,已经被完全冲淡。 等着等着,我很快就没了耐性,大概估计了下,从我来的时候算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也就是这里的两刻钟,没道理慧妃现在还没有出现啊。 我可没时间在此继续耗下去,来的时候,我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的汗很不舒服,现在还得去洗澡换衣服,若是再拖下去,皇帝发现我迟迟不出现,搞不好还会对我心生不满。 慧妃也真是的,既然自己没打算来,还叫我在这里瞎等是几个意思? 难道她看不惯我,想让我在皇帝面前出岔子? 我越想越是觉得有这种可能,他妈妈的,当初第一次见面,她就给过我下马威,我今天也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竟然还傻乎乎的跑到这里来和她见面。 萧天羽,都是你害的! 我心里暗骂不已。 气愤之下,我迈着急促的步子离开此地,出了吐翠园,由于走的比较急,加上我还在埋怨萧天羽,一时间也没注意前方有人,竟然和一个宫女撞了个满怀。 那宫女见到我后,立刻起身,前来搀扶。 “王妃,太好了,终于找着您了!” 我有些疑惑这宫女的反应“怎么了?” 宫女回道“大人们的献礼已经完成,皇上发现您不在,便问了句,幸好王爷圆场,说您可能在沐浴更衣,皇上才没继续追问,不过王爷现在正差人四处找您呢,对了,王妃,您见过慧妃娘娘吗?” “慧妃?她人不在飧饔殿吗?”我更疑惑了。 宫女见我不知情,有些急了,道“慧妃娘娘不在飧饔殿啊,奴婢听慧妃娘娘身边的丫鬟们说,娘娘在您献礼后不久,便离席了,下人们现在也在找呢。” 不会吧?难道慧妃迷路了? 好吧,我想多了,时常住在宫里的人又怎么会迷路呢? 既然不是迷路,那么她人去哪儿了? 隐约间,我竟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行,我找去含烟问问当时的具体情况。 【纸人记得,镒有两种说法,一种是二十两为一镒,还有一种,纸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二十四两为一镒,这里纸人为了方便,就采用二十两这个数字了。】 第74章 慧妃之死 我急忙赶向飧饔殿的后殿,途中,遇见了一些神情紧张的宫女太监,他们都在寻找我和慧妃。 当我来到后殿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含烟的身影,我立刻上前询问。 “小烟头,你说慧妃要私下见我,可我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人啊。” 殿中现在就含烟和我俩,其他人似乎都被派出去寻人了。 含烟一脸的错愕“奴婢明明看见慧妃娘娘出去了啊。” “出去是出去了,可现在人却没了踪影,很多宫女都在找呢。你跟我说说,当时慧妃是怎么找到你,然后让你给我带话的?你把当时的细节仔细讲给我听。” 含烟一惊“娘娘人找不着了?” 我皱眉道“这个你先别管,回答我的问题。” “当时我们退下之后,奴婢由于身子乏力,走在了最后,可等王妃你们进了后殿,便有一位姐姐叫住了奴婢,说慧妃娘娘有事情吩咐。奴婢就跟着那位姐姐来到娘娘的席位前,娘娘就是在那时吩咐奴婢给您传话的。”含烟回忆道。 “慧妃当时具体是怎么和你说的,你把她的原话复述一遍。” 含烟想了想,这才回道:“奴婢记得娘娘当时是这么说的‘你这丫头是芊芊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吧?’奴婢当时给了肯定的回复,然后娘娘就说‘你去替本宫传个话给芊芊,就说让她在吐翠园的花满亭等着本宫,本宫有一些关于羽儿的事情要和她私下说说’。奴婢当时还问娘娘是不是让您立刻就出发,娘娘当时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娘娘就让奴婢走了,奴婢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看娘娘,那时候就看见娘娘起身离席了。” 我听着含烟的话,脑海里当即就浮现出了含烟形容的场景,但是,这场景却让我感到非常怪异。 这时,一道慌张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王妃?您回来了?大事不好了,慧妃娘娘薨逝了!” 什么? 我立刻看向声音的出处,只见一道颇为熟悉的身影向我跑来。 那人我认识,正是我音乐团队中的一员,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一名士兵。 “你说什么?” “王妃,不好了,慧妃娘娘薨逝了!”那汉子来到我的身前,躬身行礼。 我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王妃,自您许久不现身之后,王爷便差人来让一些宫女太监和我等暗地寻找,就是在刚才,一位宫女在湖心阙发现了慧妃娘娘的尸首,小人由于四处找不到您,所以就先回来看看,没想到您真回来了。” 湖心阙?不是吧,这么巧? 湖心阕我是知道的,位于吐翠园附近的人工湖中央,当初,我还在那个湖边想过自杀呢,最后被萧天羽带进了湖心阕换衣服。 我看向含烟,这丫头却是一脸震惊之色,她的眼眸有些湿润,对着我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王妃,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但心里头还是慌乱的厉害。 飧饔殿内,就我和慧妃失踪,然后,慧妃死了,而我却安然的回来了,皇帝会不会怀疑我?萧天羽会不会怀疑我?不是我多心,实在是因为那日在江家荒宅看见的事情让我草木皆兵。 慧妃啊慧妃!你真的死了?你一位受宠的妃嫔,竟然死了?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不!我不相信! 我朝着那汉子质问道:“你怎么就肯定慧妃死了?说不定她是晕倒了呢!” 汉子回道:“回王妃的话,小人听到消息后还去确认过的,慧妃娘娘确实薨了,她面色发青,是中毒身亡的,现在,怕是皇上也知道了。” 中毒?真的死了?我异常不安。 我再次看向含烟,是她通知我出去的,然后,我刚回来,就得知慧妃死了的消息,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联想到刚才含烟话中的怪异,我的心里现在就有几个疑问。 首先,慧妃当初为什么不派人直接通知我,反而让人叫住含烟,让她代为转达,明明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绕圈子? 其次,慧妃为什么知道含烟是我的大丫鬟?像慧妃这种大人物,怎么会去了解一些小角色?而且含烟穿的是表演服,可是不丫鬟的打扮,她能一眼就看出含烟的身份?我表示怀疑。 最后,现场可是飧饔殿,皇帝和百官都在场,含烟和慧妃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谈话?不怕引起皇帝的不满吗?就算是谈话,也应该是悄悄附耳说吧。 试想一下,在场都是坐着的人,一位宫女领着含烟来到慧妃身旁,然后慧妃坐着和站着的含烟说话?而且慧妃的位置位于女眷的第一排,含烟就这么站着,不会显得很突兀吗? 我刚才就让含烟细说细节,可就算慧妃有赐座,或者是含烟自己有跪地等其他的动作,让她不显得突兀,那么,含烟也应该在话里面表明才是啊。 可是,这些都没有! 这丫头难道是神经太过大条,忽略了? 亦或者…… 这时,我竟然想起了在知音会那处荒宅见到惹雾的场景,心里头猛然一震,那人该不会就是含烟,而并非惹雾吧…… 我心跳加速,可当我看见含烟那张柔弱的小脸时,却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含烟我是了解的,她一直都是对我忠心不二,办事也非常尽心,平时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我的冷汗瞬间了下来了。 柔柔弱弱的模样……柔柔弱弱的模样…… 一个柔弱的女子,真的能爬上大丫鬟这个位置吗?一个没有心机的女子,真的能在这个时代活得这么滋润吗? 以前的点点滴滴瞬间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含烟,真的对我忠心吗? 这一刻,我踟蹰了。 含烟于我而言,就是我生活中的度娘,似乎问她什么,她都清楚,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绝大部分都是出于含烟之口,她似乎什么都为我着想,我心情的好坏还能影响着她的情绪。 这个小丫头总是会说一些安慰我的话语,她的柔弱让我想去呵护,她似乎极容易掉眼泪,眼眸像是水做的。 我吼过她,也吻过她,无论我对她做什么,她总是一脸为我着想的表情,言语间尽是对我的关怀。 我实在是不想去怀疑这个,让我在这异世界唯一一个有着好感的小丫头,可是,那日在江家荒宅的事情让我耿耿于怀,现在含烟的言语间漏洞百出,这让我如何坚持自己的想法? 不!不会是含烟,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参与其中,她应该没那个能力才是。 可是,一旦怀疑了,再加上江家荒宅的身影,我实在是不能忽视了,含烟,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你? 我闭上了眼眸,脑海中,再次回想起那日在江家荒宅见到的人影。 你,到底是惹雾,还是含烟? 第75章 身陷险境 我没再多想,而是向着飧饔殿走去,我这时出现可能不合适,但也不能一直不现身。 来到飧饔殿,就发现殿中一片嘈杂,听着偶尔清晰的谈话声,我知道,慧妃死亡的消息已经被殿中人得知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上位的皇帝更是无比暴怒。 我刚踏入殿中,众人的视线便齐刷刷向我看来。我心头一紧,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我视线看向萧天羽,慧妃是他的生母,那个男人一定心如刀割吧。 萧天羽同样注视着我,他的右手紧握,似乎裹着什么东西。男人的目光冰寒无比,他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我看。 我的心越发慌乱了,难道真像我担忧的那般,萧天羽怀疑到我了? 席位上,我这一世的母亲张氏一脸的担忧,丞相也是蹙眉看我。 太子妃一脸的幸灾乐祸,沈素心表情淡漠,仿佛什么都关心一般,秦将军神情很是急切,江氏兄妹看向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忧虑,而伪娘的表情却是淡淡的。 他们一个个都是什么表情?看我像是看犯人一样,难道他们知道了什么我不清楚的消息?这个消息还对我不利? “慕容芊芊!慧妃薨逝的事你可知晓了?”上位帝王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现场的嘈杂声戛然而止,落针可闻。 我连忙来到大殿中央,躬身行礼“儿媳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便急忙赶来了。” 皇帝对我的称呼有“芊芊丫头”,有“芊芊”,现在却是直接呼唤姓名了,亲疏之分异常明显,这让我内心惶恐不安。 “慧妃与你几乎是一同离席的,你可私下见过她?”皇帝的声音虽然在极力保持平静,但我还是能听出其中夹杂的怒意。 “儿媳并未见过母妃!” 皇帝又问:“先前,朕发现你离席时辰久了,就顺口问了问,可羽儿说你大概是在沐浴更衣,但依朕之见,事实并非如此啊,你如今还身附不久前表演的服饰,可见你并未去沐浴更衣吧!既然如此,那你离席的这些时辰都在哪儿呢?” 我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我如果说,自己去等慧妃了,那么一定会有大麻烦的,可不说实情,皇帝的话我又该如何作答呢? 皇帝见我沉默,当即冷哼一声,一拍手下龙头扶手“朕可是听一位宫女说,在吐翠园见过你,可有此事?” 我身子抖了抖,想起了在吐翠园出口和一位宫女相撞的场景,吐翠园还离案发现场那么近……难怪了,难怪众人从我一进来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样了,萧天羽也是表现出了对我的冷漠。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的思绪混乱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袭遍全身,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眼眸的湿润。 我竟然也会因为这样的场景而慌成这样,眼泪都管不住了?是情势太过危急?还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亦或者是我本身的本能反应? “怎么不说话了?”上位皇帝的话语让我惊恐万分。 “有,有的……”我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随着身子颤抖。 “那朕且再问你,你去吐翠园作甚?” “儿……儿媳是去等母妃,妃……的,儿媳身,身边的丫鬟说,母妃要私下与儿媳谈话……儿媳就,就去了吐翠园等,等……可,可是,儿媳却未……能等到母妃,所,所以,所以就回,回来了……”我说话的声音虽然颤抖,但努力保持着自己思维逻辑的合理性,不至于说出的话不知所云。 上位的皇帝似乎还想开口问什么,这时,席位上的萧天羽站了起来,他来到大殿中央,于我身旁止步“父皇,此事恳请交与儿臣彻查!” 皇帝眉头一皱,看样子很是不满萧天羽的举动。 我这世的父亲也离席,站到我的身旁,对着皇帝躬身一礼“臣也知王妃的嫌疑过大,但王妃并无弑母之心啊。再者,王妃心绪不稳,盘诘非时。臣以为,此事交与王爷正合适,王爷虽为夫,但此事关乎慧妃娘娘,正所谓百善孝为先,王爷定会秉公处之。” 一位大臣立刻上前谏说“皇上,此事万万不可!丞相为王妃父,王爷为王妃夫,皆昵就王妃,岂会秉公处之?百官弗敢孚也!” “臣附议!” “臣亦附议!” 一些官员纷纷上前附和先前那不赞同的官员。 我的心已经彻底凉了下来,看来,我这次有大麻烦了,最后会不会被砍头啊? 想到这儿,我只觉得脖颈子一凉,浑身虚脱起来。 但又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他们总不会冤枉我吧? “附议你个头!你们这群狗屁文官,会说人话不?说句话还装模作样,读了几年书就了不起么?我看,你们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有没有一点脑子?王妃岂会是那种人?”秦将军终于受不了了,站起来大声叱骂。 “你,你……”一位大臣脸红脖子粗。 “你什么你,不服?来啊!你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把你撂倒在这大殿之中?” 那文官脖子一缩,对秦将军甚至忌惮,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德重兄,何须与那莽夫争辩。正所谓,君子交绝不出恶声,我等好歹也是读圣贤书的人,莫要失了自己的身份。”一位大臣劝道。 “靠!你大爷的!” 秦将军一脚踢开面前的几案,也不管场合对不对,他迈步走向大殿中央,伸手指着那劝解的大臣怒道“你说谁是莽夫呢?有种再说一次?你们这群狗屁文官,若是没有我们武将上阵杀敌,你们还能有功夫读那什么圣贤书?有种,你们就用你们那张破嘴,去替皇上征战天下啊!” “够了!”上位的皇帝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场的混乱更是让他心情烦躁。 秦将军与众文官见状,都闭了嘴,只是相互恶狠狠的看着对方,谁也没有怕谁的意思。 而我,则是感激的看向秦将军。 此刻,丞相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臣虽爱子,但臣也深知国则,臣先为君下臣,后为人之父,岂敢爱子而渎则?” 一旁的伪娘也起身离席,躬身道:“父皇!慧妃之事,疑点尚多。若就此判定此事是王妃所为,是否言之过早了些?慧妃薨于毒物,王妃自宫外来,如何携毒进宫的?宫中戒备森严,就算儿臣身为太子,亦要搜查,何况王妃?再者,如丞相所言,王妃并无毒害慧妃之意,万事皆有缘由,王妃又怎会无故害人?既然如此,何不把此事交与三哥,三哥为人子,亦为人夫,定会竭力彻查的!” 伪娘话音一落,那些反对的大臣也不说话了,毕竟现在朝中就两派人,少数人一派的,是萧天羽的,多数人一派的,是太子的人,现在太子都开了口,他们当然不会说些什么了。 上位的皇帝虽然震怒,但听了这些话后,也知道事情不简单,思考了一会儿,便应了下来“也罢!羽儿,此事,朕便交于你处置了,限你七日内破案!若做不到,那你这王爷也不用当了!” “儿臣领命!” 就这样,萧天羽立下了军令状,皇帝的庆生宴也是不欢而散。 而我,暂时是安全了,我们出了宫,坐上马车,直接朝着司北王府驶去。 至于皇帝答应让国师给我看看所谓的失忆之症,呵呵…… 这回,慕容晨倒是没有跟来,临走前,这破孩子和江氏都是满脸的担忧之色,让我心里很是温暖。 马车内,只有我和萧天羽及沈素心三人,我们谁也没说一句话,场面异常压抑。 男人双目依旧赤红,他仿佛又恢复到以往的死人脸表情,不,应该说比以前更加死气沉沉,毕竟他在今天失去了母亲。 我当然没什么心思去安慰萧天羽,因为现在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这次回王府是萧天羽的安排,我也不知道萧天羽为什么不利用这七天的时间留在皇宫好好查案,反而让我回来。 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边的日头已经西沉。 我们一下马车,萧天羽便拉着我来到了他的青竹院,男人用力极大,抓得我手腕生疼。 “萧天羽,你轻点!” 男人不予理会,他把我带到大厅中,然后才松开了手掌,而我的手腕,此刻已是一片通红。 下人们点起了烛火,不至于让天外的黑暗侵蚀到此地。 我刚想发泄一番内心积聚的情绪,却见萧天羽把一块东西丢在了地上,然后冷声道:“慕容芊芊!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听见萧天羽对我的称呼,我的心当即就沉了下来,视线顺势看去,却见一块红色的残布,仿若一滩鲜血,躺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第76章 含烟的背叛 猛然间,我想到在皇宫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衣料少了一块,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地上的衣料,应该和我身上所穿衣服缺失的部分吻合。 再进一步思考的话,这衣料一定是在现场发现的,所以,我才会被列入嫌疑人行列。 不是我多想,而是我能感应到,自己正一步步走入别人设下的圈套。 因为一切都太巧合了,加上前些日子在江家荒宅的见闻,我实在是不能不这么想了。 难怪皇帝会那般责问我,想必,他也知道这衣料像极了我身上的布料。 可是,我的衣服怎么会被人轻易得到,然后做手脚? 当我想到含烟今天的表现,我瞬间就加重了对她的怀疑,我觉得上次在江家荒宅中见到的人,越来越像含烟了。 可是,这些都是为什么? 我弯腰拾起地上的布料,然后展开一看,又对比了自己衣服上的缺口,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我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下一刻,萧天羽的话,更是肯定了我的猜测“这东西,是一位宫女从母妃手中发现的,是你身上的衣料吧?” 我虽然心慌忐忑,但更主要的情绪,竟然是委屈,我也不知道,何时这种女人家的情绪已经如此强烈了,想到这儿,我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我不能哭! 我瞪着双眼看向男人,眼皮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一眨眼,眼泪就会掉下来“我说,这衣服是我在表演前就被人撕破的,你信吗?” 表演的时候,众人都被音乐吸引了,哪里会注意到我的衣衫缺失,再者,我还绑了红绸。我知道,我说出这样的话太傻,可我不知怎么了,面对萧天羽,我就想这么说。 男人闭上了眼眸,微微扬起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再次睁眼凝视我的时候,表情已是无比冷漠,那冰冷的眼眸中,似乎还敛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慕容芊芊,本王实在想不到,你为了萧天浩,竟能做到如此地步,亏本王还深信你已经失去了记忆,彻底忘记了他,可不曾想,你竟会如此恶毒不堪。慕容芊芊,你隐藏的好深啦!” 我听着萧天羽的话,脑子轰然炸开。 什么叫我为了伪娘?萧天羽,你混蛋!老娘若是想着伪娘,岂会…… 我脑海中浮现出萧天羽以前的身影,我何时会为一个男人误解的话而气恼了? “你当真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吗?含烟,你出来!” 含烟? 我心头一颤,下一刻,便见含烟走进厅中,她还是那一副娇弱的模样,在见到萧天羽的时候,身子甚至还在颤抖。她眼眶通红,走来的时候,还一脸担忧的看向我。 “含烟……” 萧天羽刚开口说两个字,便见含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祈求道:“王爷,一切都和王妃无关,都是奴婢做的,都是奴婢做的,您要罚,就罚奴婢吧,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我有些诧异的看向这丫头,难道是我错怪她了?可当我仔细一想,只觉得心底一阵冰寒。 萧天羽怒声喝住了含烟的声音,然后道:“是谁做的,本王心里清楚,本王这次叫你来是为了确定一件事,你不是说过王妃有一个香囊吗?里面是专门解‘醉千年’的解药,可有此事?” “奴,奴婢……奴婢……”含烟声音颤抖。 “回答本王的问题!”萧天羽冷声呵斥。 含烟身子一抖,然后偷偷看了我一眼。 “是……”沉默了大概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含烟终于点了点头。 香囊?这香囊里面的可是解药,不是毒药啊。 我没多想,当即扯出挂在脖子上的香囊,然后对着萧天羽道:“这可是解药!你自己刚才也说了,是解药!解药能毒死人吗?” 男人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香囊,然后闻了闻,我见他脸色越来越阴沉,一时间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慕容芊芊,你以为这简单的障眼法能瞒过本王吗?醉千年这种毒,虽然世间鲜有了,但,本王还是了解的。此毒剧毒无比,一般都是点火焚烧,利用那烧出的剧毒烟气杀人于无形,可此法也有弊端,那便是焚毒的人,就算捂住口鼻,自己也无法避免吸入毒物,毕竟毒烟是无孔不入的。所以,投毒人都会自己佩戴解药。现在解药在你手中,你还想狡辩?” 我身子晃了晃,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含烟,现在我还用怀疑吗? 被人背叛的滋味实在是难受无比,而且还是我最相信的人,呵呵,我做人真的这么失败吗?前世混到身死,穿越而来,却还要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这算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 这是折磨!从灵魂的最深处对我折磨! “为什么?含烟!你为什么要害我?”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王妃……奴,奴婢没有,奴婢什么都没有说啊!”含烟泪眼婆娑的看向我。 “慕容芊芊,你给本王闭嘴!含烟,你说,这香囊是怎么来的?” “是奴婢四处差人找的方子,和王妃无关的!” 萧天羽从大厅的墙壁上取来一柄长剑,他拔开剑鞘,用冰冷的剑尖指向含烟的脖颈“本王暗中打听来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这和你私下与人说的话有出入。” “王爷饶命啊!方子是王妃给的,王妃让奴婢去抓药,奴婢也不知道方子的具体来历啊!” 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含烟。 “还有,本王也听宫女们说,今日表演完后,你奉了慕容芊芊的命令给慧妃传了话,可有此事?” 什么?含烟奉我命令给慧妃传话?我何时这样吩咐过她了?想到含烟在宫里的话,这不是互相矛盾吗?我立刻看向跪地不起的含烟。 含烟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说!”萧天羽爆喝一声。 “是的!王妃确实这样吩咐过奴婢的!” 含烟的话让我怒不可遏“你胡说八道!今天在皇宫里,你可不是这样说……” 我的话音还未落下,便见一只大手立刻伸了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发不出声音来。 我对视着萧天羽那冰冷的眼神,心如死灰,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滑落,仿佛在等着他捏断我的脖子。 但男人的手却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松开了。 “那慕容芊芊是如何吩咐你的?”萧天羽的声音再次传来。 “王妃让奴婢约慧妃娘娘去湖心阕见面……” 我咳嗽着,冷冷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含烟。 在皇宫里的话果然一语成谶了! 是呢,一个小丫鬟,如果真的如同含烟平时表现出的那样单纯,她能混到大丫鬟的位置吗?前阵子听张氏说,含烟跟在我的身边不过短短的两三年,如此短的时间便能成为陪嫁的大丫鬟,其中的手段和心机会简单吗? “慕容芊芊,你可还有话说?”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王爷,都是奴婢的错!王妃先前说得对!是奴婢害了王妃的!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求王爷绕过王妃啊!”含烟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额头都渗出了血水。 我双目赤红,没曾想这丫头到现在还这么卖力的表演,已经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我抬起脚,就想朝着含烟踢去,而萧天羽却拦在了我的身前,然后在我愣神的片刻,一个巴掌甩在了我的左脸之上,火辣辣的痛! “你这个恶毒的毒妇!”男人咬牙切齿的吼道。 先前在皇宫的时候,我已经是满腹委屈和惶恐了,好不容易回到王府,我的心底原本还期待萧天羽能给我一丝安慰,没成想等来的却是一记耳光,含烟影帝般的演技更是对着我火上浇油。 我没能忍住,最终还是爆发了出来,我捂着火辣辣的左脸,虽然没有眨眼,但眼泪仿若断了线的珍珠,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恶毒?呵呵,恶毒不是我本意,那是我的本性!老娘这个人从来都是用卑鄙做原则的,无耻才是我的底线,阴险更是我的性格,狡诈还是我的骄傲呢。从小,下流就督促着我成长,犯贱促使我进步。没错,你老妈就是老娘我杀的!你皇帝老爸小时候是不是还跌倒过啊?呵呵,那也是老娘我推的,老娘天生就喜欢欺负老弱病残。我恶毒起来,连我自己都怕,所以,你最好不要拿所谓的正义和道德来绑架我,因为我怕它们会受我影响,和老娘同流合污!” “来人!把她给本王拖下去,关入王府私牢!”萧天羽不再听我说话,吩咐人前来扣押我。 我使劲甩开来人扣住我的手,然后抹干眼泪,冷声道:“不劳你们大驾,老娘自己有脚!” 第77章 事件始末【上】 我抱膝坐在狭小昏暗的地下牢狱之中,现在虽然到了夏初,但我却觉得四周无比寒冷。 此地大多数时间没有什么声音,只是在偶尔间,能听到几声老鼠的叫唤,以及其四处爬动的声音。 我的身下是用稻草铺就的垫子,由于地下室潮湿,湿气浸透了草垫,坐上去很是难受。 铁制牢门外的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那一小簇凡火仿佛裹挟着圣光一般,在它的周围形成一圈耀目的光晕。 锈迹斑驳的青铜灯托中,灯火的芯蕊开始耷拉起焦炭般的脑袋,似乎正在打盹儿,把原本就不多的光亮再次收敛了许多。 地下牢狱之中没有窗户,空气不是很流通,潮湿的稻草腐败气味,混合着常年不流通空气及不知名动物的排泄物气息,最后加上灯火产出的二氧化碳,被我统统吸入鼻腔内,气体一部分顺着我的呼吸道系统流进我的体内,似乎正一点点腐蚀着我的内脏,另一部分则窜入我的大脑神经,麻痹着我的思绪。 在此之前,我还不知道王府中有这么一个地方,看来,我只了解这个世界的光亮一面,却不曾知道黑暗。 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白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它们仿若杂糅在一起的线团,让我疲惫不堪。不过,在牢房待了几个时辰后,我的情绪倒是平复了不少,所以,我还是努力逼迫自己去思考,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想活下去! 这件事情的开端,似乎是从含烟要求加入乐队的时候开始的。 然后,她给了我那个香囊。 含烟很聪明,她似乎料到我会去检查的一般,只是给了我解药,并未拿毒药出来。不清楚“醉千年”特性的我,以为含烟真心为了我考虑,所以着了道。 接下来,就是我的衣服了,进宫前她应该不会动手脚,万一我哪天去查看,可就害不了我了。含烟一定是进宫后,趁着她和我分开的时候,对我衣服动的手脚。 最后,含烟骗我去吐翠园等慧妃,而她就趁机杀了慧妃,或者她本身就有同伙,是同伙杀的人。 可是,思绪理到这里的时候,我立刻生出了几个疑点。 第一,含烟是怎么弄来那么稀缺的毒药的,难道是杨倩提供的?就算是杨倩提供的,那杨倩又是哪里弄来的毒药? 第二,就算搞来了毒药,含烟又是如何把毒药带入宫中的?难道她宫里有人接应,毒药本身就在宫里? 第三,含烟如何取信于慧妃,把她骗出去杀害的?她不过一介丫鬟,慧妃怎么会如此轻信她? 第四,此事一定和杨倩有关,但依照我的猜测,杨倩应该和萧天羽的关系是友好的那种,她又怎么会让人设计杀害萧天羽的母亲呢?最后还要陷害我,难道…… 难道她和萧天羽闹翻了?亦或者是她喜欢萧天羽?这两种情况都可能连累到我! 就在我想及此处的时候,隐约听见了牢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然后便是看门守卫的声音,不过由于距离较远,我听不清楚。 不久后,伴随着脚步声的响起,看门守卫的声音才逐渐清晰起来。 “不过不能太久了,我们也很难办的。” 接下来便是那女人的声音,我已经听清此人的音色,当即面色阴沉起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现在最为憎恨的含烟。 “哥哥们放心,我只是送些吃食,稍稍说几句话就出来,不会让哥哥们难做的。” 铁链解开的碰撞声响起,守卫的声音更加清晰了“你速去速回吧。” “多谢两位哥哥。” 然后,便是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不到十几息的功夫,含烟的身影便出现在我的牢门前,她手提一个食盒,背着光源,当我抬头看去时,只能看见她的剪影。 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含烟先放下手中的食盒,来到青铜灯前,拿起灯旁一个像镊子一般的器物,夹着灯芯,往上提了提,牢房内瞬间亮堂了不少。 放好了那挑灯的器物,含烟才转身看向我,她背着光,表情笼罩在阴影里,让我看不清,但我还是不甘示弱般仰头注视着她,眼神冷冷的。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隐藏的挺深啊!” 含烟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由于她高度的突然改变,光源对我的影响也减弱了很多,含烟的表情也清晰起来。 这女人额头绑着白纱,似乎是白天磕头伤的,她眼眶泛红,泪水已经酝酿了起来。 我讥讽道:“现在这里可没外人,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王妃,我来此不敢奢求您的原谅,况且我也不值得您原谅,我只是想说几句话。”含烟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用“奴婢”自称,她用那缠着纱布的额头,朝着我重重一磕。 当含烟磕头正身后,我能看见一块淡淡的血迹,渐渐在她那白纱表面晕开。 我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继续注视着眼前人。 含烟似乎并不在乎我眸底深处透露的凉意,而是自顾自说起来。 “我家住在洛城,父亲是一名秀才,母亲是一家商户的小姐,父母婚后,有了我和姐姐,虽然我们不是大富大贵,却生活无忧。可一次洛河水患后,我们家招了灾祸,积累的财务全部被大水冲走,好在人保住了。” “可是,大部分都城的人都没了生活来源,城内的人饥饿不堪。由于外祖父家是商户,平日在地窖里储存了一些食物,虽然被水浸泡过,但也能勉强维持我们的生计。可食物的问题没来得及彻底解决,一部分饥饿的人变了,他们暴乱,冲进我外祖父家,大肆抢掠粮食,最后甚至开始屠杀老人和男人,我的父亲也因此丧命。他们害怕城中其他人不满,吃饱喝足之后,便胁迫外祖父家中剩下的女人和小孩,一同逃出了城,然后在城外的一个小山头藏了起来,我和母亲及姐姐也在其中。也就是那天,那些畜生安定之后,竟然当着我和姐姐的面,轮流强暴了我的母亲……” 说到这儿,含烟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没有看我,只是抹了抹泪痕,双目赤红,似乎还在回忆,她捏着拳,接着道:“那个时候,我和姐姐才六岁,他们每日都要对母亲行那畜生之事!一些人更是把注意力投到了我和姐姐身上……” 含烟的身子和言语都开始颤抖,她的瞳孔更是收缩起来“血……全是血……痛……浑身都痛……我和姐姐……就这样被玷污了……奄奄一息,险些死去……” 含烟的嘴唇在颤抖,我虽然痛恨她,但当听到此处的时候,不禁也皱起了眉头,握了握拳。 “母亲见我们受辱,想着和那些畜生拼命……他们打死了我的母亲……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些畜生圈养我们的目的……因为粮食不足啊……他们圈养女人和小孩,根本就是用来吃的!” “就这样,我和姐姐光着身子,无力的看着那些恶鬼……把我母亲的尸体剖开……一点点……一点点……分食了……” 我的心头猛然一震!人吃人? “我们都是被圈养起来的食物,没有人会给我们吃的东西,谁要是饿死了,就会被他们分吃掉……” “我和姐姐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我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也就是这个时候,小姐像神灵一般出现了,她带领着一队人马,就这么出现了……虽然当时的身子虚弱,精神萎靡,但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黄昏,夕阳把血一般的光泼洒在那群恶鬼的身上,他们尸体下渗出的血水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美丽的颜色了……没错,是小姐替我们报了仇,她杀光了那些畜生,我和姐姐才因此得救。” 听到此处,我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话了“你口中的小姐可是杨倩?” 含烟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她稳了稳情绪,然后继续说道:“是小姐给了我们新生,是小姐给我们报了仇!她对我们有再造之恩,我们万死也不能报答。后来,小姐让我和姐姐跟着她,那时候,我们开心极了,因为能替小姐效命,就是对她的报恩,从那时起,小姐就让人带着我和姐姐参加各种训练,等我们十二岁的时候,便被小姐安排进了丞相府。” 我眉头一皱,道:“你既然处心积虑设计陷害我,现在为什么又和我说这些?” 含烟神情复杂的看着我,然后道:“小姐只是安排了我陷害你,可没有下令说不让我告诉你实情。” “你岂会这么好心?”我任然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被害了一次,现在很难相信她了。 女人抬了抬头,然后莫名一笑,这才再次看向我,道:“因为自从跟在您的身边,我发现您是真心待我的,是您让我感觉自己还是一个人,而不是低贱的下人,您在王府对待下人都一样,您告诉我们,人都是平等的,不应该有阶级之分,不允许欺负人的现象出现,虽然您因为此事被相爷责备许多次,但您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您善良,有才,那个时候,我便想着真心服侍您,也期待着小姐不要对您有什么不好的打算。即使您失忆后性情大变,但给我的那种感觉却不曾消失。您刚失忆的时候,虽然情绪不稳,但后来,对我还是很关怀的,只是您失忆后的癖好有些古怪……” 说到这儿,含烟竟然摸了摸自己的唇,似乎陷入了回忆一般,她双颊微微泛红,嘴角不知觉的勾了勾,可眼眶却还泛着红润。 “可是,小姐还是吩咐我来对付您,小姐对我有大恩,我不能忘恩负义,虽然不忍心伤害您,但我还是不得不照小姐的吩咐行事……” 第78章 事件始末【下】 这就是所谓的忠义不能两全吗? “杨倩为什么要处心积虑陷害我?”这个问题,我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含烟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吐出了四个字“因为王爷!” 因为萧天羽?难道是我猜测的那两种可能之一? 我静静的等候含烟的进一步解释,含烟也没让我久等,那四个字脱口之后,她只是顿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接着说道:“小姐虽然大过王爷五岁,但却是深爱着王爷的。可是,王爷爱的人是您……” 果然!我就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怨恨,但,杨倩一介青楼女子,萧天羽却是王爷,他们又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呢? 想到这儿,我便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杨倩到底是什么人?萧天羽和杨倩又是什么关系?杨倩只是一介青楼女子,当初为什么有能力救你?她又怎么能和萧天羽扯上关系的?” 含烟似乎对我的问题知无不言,只见她解释道:“小姐的真正身份,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小姐是‘天帱’的首领,而‘天帱’这个势力,是王爷暗中培养,专门收集京都城中的情报。王爷的势力除了‘天帱’,还有擅长作战的‘剑部’,小姐之所以能救了我和姐姐,就是倚仗‘剑部’的人马。” 专门收集情报?也是,青楼鱼龙混杂,是刺探情报的最好场所。我刚刚穿越那天,萧天羽之所以会去买下杨倩,因该是为了给二人的秘密见面,提供一个很好的掩护。可伪娘那天为什么也出现在青楼附近?难道也是想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亦或者得知萧天羽的秘密,前来探查?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伪娘的时候,我接着问出了心中最为迫切知道的问题“你说杨倩深爱萧天羽,那她为什么要把萧天羽的母亲算计进去?那可是萧天羽的亲生母亲啊!她就不担心计划败露,被萧天羽记恨?” 含烟回道:“这事,还得从我和姐姐被安排进入相府的目的说起。” “我和姐姐其实是小姐私下培养的人,这点王爷是不知道的,所以,王爷并不清楚我们的真实身份。小姐让我和姐姐进相府,就是为了把我们安排在您身旁,好探听您和王爷的最新消息,从而破坏王爷对您的感情。” “我和姐姐跟在您身边的时候,知道您真正喜欢的人是太子而并非王爷,这个消息当时让小姐好生高兴,可后来您的行为,让我和姐姐迷惑不已,因为您喜欢的人是太子,却向皇太后提出了要同王爷成亲的要求,小姐因此大怒。” “所以结亲的时候,小姐便让姐姐去偷婚书,想借此阻拦你们成亲,奈何姐姐被发现,还被赶出了王府。可事情有所转机,您和王爷成亲后,招了劫,以至于失忆,所以小姐就先让我在您身边潜伏,以便及时告知你们的消息和进展。” 含烟说到这儿的时候,我想到前些日子看见含烟喂食的鸽子,便问道:“你们之间通信,用的可是我上次见到的鸽子?” 含烟点点头,后又摇摇头“也不尽是。” 我也懒得探听她们之间其他的联络方法,便说道:“你接着说。” “其实,事情还是起于,您从皇宫回来的那天。因为就在那天,王爷与您行了房,小姐得知后,异常气愤,加上王爷自此以后,越来越黏着您,以至于小姐彻底记恨上了您,一直在寻找时机对付您。也是那时候,小姐有了今天白日的计划。在您参加知音会的那天,小姐因为对您的不满,暗中安排人,在众人面前对您进行言语上的侮辱,可结果让小姐失去了理智,因为,王爷当时对您的极力维护,让小姐受到了刺激。” 我有些无语,这在杨倩眼中也算秀恩爱? “那天,小姐暗地召见了我,给了我‘醉千年’和解药的方子,让我实行她的计划。小姐决定给王爷下一剂猛药,她当时说,既然普通的方式不能让王爷断绝对您的爱,就要拿王爷最亲近的人来逼迫王爷离开您。而王爷在乎的不过两人,一个是他的母妃,另一个就是您了,所以,小姐就狠下心用了这个方法。本来小姐打算杀害您的,可又担心王爷对您更加念念不忘,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慧妃。” 听到这儿,我的心都为之一寒,这个疯女人! 既然都说到了这里,我又问出了早已经存在的疑惑“你又是怎么把毒药带进皇宫的?还有,慧妃是怎么被你骗出去杀害的?” 含烟淡然道“毒药怎么带进去的?这个很简单啊,吃进肚子里就是了!” 我的瞳孔猛然一缩! 含烟似乎没有理会我的表情,而是详细解说道“只要先把小小的毒药用纸包好,塞进风干的羊肠里,接着用早就备好的金制圆形容器,把羊肠死死裹住,然后用一根线拴牢金子,最后把金子吞入腹中,线的另一头绑在牙齿上固定。进了皇宫,只要扯着线,把吞入腹中的金子拿出来就行了。” 听了含烟的话,让我想起了前世一些毒贩人体藏毒的手法,两者很是相似啊。 可是,万一线断了,含烟就很可能丧命。而且也不知道含烟用的线是什么材质,线被吞入腹中,也会被胃酸腐蚀,这可是需要严密计算好时间的,万一线断了,计划也等于失败了,我想,杨倩之前一定让人进行过这样的实验,含烟才能最终成功。看来,这杨倩果然是个疯子,含烟也够狠的。 “至于单独约见慧妃,这也容易,因为慧妃是知道王爷有私下势力的,所以,慧妃对我们之间流通的特殊暗号也知晓。今天在宫里,我虽然是第一次和慧妃见面,但靠着这独特的暗号手法,却是取得了她的信任,毕竟她也想不到,王爷的人会加害于她。” 说道这里,我见含烟对着我伸出了右手,展示她们的暗号。 只见含烟右手握拳,然后又张开,接着再次握拳,又再次张开,她频繁的重复这个动作,只不过,每一次到了握拳的时候,她的拇指会插入三道指缝其中一处的位置,也有的时候会把拇指放在食指的指背上,很有规律。 没曾想,整个过程竟然是这样的。当时,含烟行凶杀人的时候,自己也一定配有一份解药,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杀了慧妃,而自己却没事?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猛然觉得光线一暗,我下意识看了看含烟,却见她不知何时已经起了身。只见含烟站在青铜灯前,她抬起右手,其拇指和食指间正捏着一些粉末,粉末被含烟一点点洒向轻微摇摆的灯火之上,二者接触后,粉末立刻化作了一缕青烟。青烟袅袅升起,渐渐融合在空气之中。 “王妃,这是‘醉千年’捣成的粉末,我之前也说过,我来此不是求您原谅的,告知您实情,确实是出于您以前给我的好感,同样,也是我厌倦了谎言,所以,我对您有问必答。但,小姐始终对我有大恩,既然你们站在了对立面,我也只好帮助小姐送您一程了。毕竟您知道了真相,倘若我还留下您的性命,会对小姐不利的,所以,我只能是抱歉了,若是王爷发现我们都死了,也查不清什么了吧……我现在也算给您陪葬了,小姐的恩情,也还清了……只是独留姐姐一人,若是王爷因为我的死而怀疑审问姐姐……只希望姐姐能够逃过这一劫,我……实在是太累了……活着的人……一直都是这么苦吗……” 含烟的声音渐弱,我也觉得浑身乏力,视线随之模糊,恨吗?我不知道,昏迷前,我的脑海想着的,竟然是萧天羽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第79章 离开 迷糊间,我只觉得身子颠簸的厉害,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我怎么还会有知觉?我不是吸入毒气,死了吗? 眼皮仿若灌了铅似的,无比沉重,我想睁开眼睛,却是无能为力。想动一动手指,却又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的滚动声杂糅在一起,好似前世那永不知疲倦的广播,重复着缭绕在我耳畔。 我虽然掀不起眼皮,但凭感知和听觉,觉得自己因该是在一辆马车里,只是这马车的车轮,会时不时磕碰到某样东西,我的身子就在这磕碰中晃荡不止,虽然颠簸,可我却感觉不到难受,我似乎枕在一个人的怀里,脑后暖暖的。 也不知我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眼皮终于渐渐轻盈起来,在我不屑的努力下,灵魂似乎也归了位,我先是动了动手指,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眸。 马车晃动,车帘也随之摇摆不定,外头的光线会趁着车帘失守的功夫,时不时偷跑进车内。 光线丝毫不顾我的感受,轻抚着我的睫毛,亲吻着我的眼眸,我下意识抬手去遮挡。 “王妃,您醒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的上方响起,我连忙移开手臂,压了压眼皮,眯起了眼眸,一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就这么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是一个女子,莫约二十出头的年纪,她绑着马尾,露出了那小麦色的脖颈,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干练。女人不施粉黛,虽然面容冷峻,不苟言笑,但却生了一副好皮囊,唯一不足的,是那浅红薄唇上的皲裂,女人似乎也觉得嘴皮子发干,顺势探出粉嫩的舌子舔了舔,然后抿了抿唇。 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我便想起了此人的身份,她不是别人,正是萧天羽身边的一个护卫,纤云。 不过,我记得纤云和飞星,似乎是在我去京都城外庄园排练时的前一天,就不见了,听下人们说,他们好像被萧天羽派去执行什么任务了,没想到现在出现在了这里。 纤云这个人,虽然没有飞星给我的印象深刻,但我还是记得她的。我刚穿越的时候,想带着含烟跑路,结果被萧天羽截下,那个时候,还是眼前的女人帮我将含烟带了回来。 想到含烟,我立刻打起了精神,倏忽间,一个起身,把头从纤云的大腿上抬了起来,我还来不及等身子坐正,便冲纤云问道:“含烟呢?” “死了!”女人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 不知怎么了,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觉得心头一阵空虚。含烟陷害我,我因该憎恨她才对,可我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她杀害了慧妃,罪该万死!”纤云又开口补充道。 女人的话让我联想到自身的情况,我立刻从含烟死讯的失落中强行挣脱出来,连忙问道:“我怎么没死?萧天羽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纤云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回道:“王爷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昨天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为了真实性,王爷不得不对您那样,王爷吩咐属下,说等您醒来,希望您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不要怪他。” “什么?萧天羽他什么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吃惊的看向纤云。 女人也不迟疑,当即回道“当时,慧妃薨逝的消息传到王爷耳中的时候,王爷也是措手不及的,王爷虽然愤怒,但却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端倪。昨天,宫女带着您衣服上的一块残布,递交给了皇上,说是从慧妃娘娘手中发现的,也就是这块残布,让所有人都怀疑您,可当王爷拿到那布时,却发现残布的一角,有着几豪长度的利器割痕,自割痕以下,才是撕扯的痕迹,虽然割痕很小,但还是没能逃过王爷的眼睛。” “既然有利器割痕,就表明有人刻意为之,只有割开一道口子,才方便撕扯衣料,所以,王爷断定此事另有蹊跷。王爷以此为突破口,让属下暗中调查,没多久,属下便查到您身边大丫鬟含烟的身上,因为很多消息都是来自这丫鬟口中,所以,她嫌疑最大。但王爷也不知道含烟是什么人,王爷更不会相信含烟背后没有人。所以,为了摸清含烟身后的黑手,王爷只能顺着常理,进行着应该发生的事情,这才有了昨晚的那一出戏。” “昨天您被带走之后,王爷就让属下暗中保护您,所以,属下一直潜伏在外头,直到发现含烟进入牢房中,属下就有了警觉,打发了两名看守后,偷偷在远处跟着,但属下又不能跟太近,只好静候在能听见你们谈话的位置,直到含烟说出对您的加害言语后,属下就赶快禀告了王爷,因为属下得知含烟点燃了‘醉千年’,而您手中的香囊又在王爷手里,所以属下便去找王爷讨要,这才救了您,至于含烟,属下既然已经从你们的谈话中得知了事件的真相,就让她毒发身亡了。” 原来,萧天羽是要救我……难怪昨天在皇宫的时候,他一定要把我带回王府,这一切,竟然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 虽然事情解释清楚了,但我现在可是在马车上啊,这又是闹哪一出?所以,我只好再次开口询问“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纤云撩起帘子,看向窗外,淡淡回道:“要变天了,京都已经不安全了,属下救下您后,王爷便让属下暗中送您出城。不过,就算没有这次事件的发生,您出城也是迟早的事,只是离王爷预料的时间提前了些而已。” “什么意思?”我皱起了眉头。 纤云收回手,回过头闭上了眼睛“具体情况到时候王爷自会告诉您的,现在属下的任务,就是护送您去一个安全的据点。” 我心中隐隐不安起来,什么叫要变天了? 我想起昨天内阁大学士的辞官,想起国师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还有皇帝可能会因为长生药的事情对萧天羽不满……现在慧妃又死去…… 萧天羽一定很痛苦吧…… 他独自留在京都,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皇上过于执着长生了,还有伪娘,他可是和萧天羽不对付的。 我现在又被他遣走,他会怎么向皇帝交代呢?我是他的正妃,地位摆在那里的,现在我不在王府,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我又想起自己昨天对他说的那些气话,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现在很想见见他,对他说声对不起。 虽然他后面打了我一巴掌,但我也不是很介意,因为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巴掌,似乎真的不重,但我当时只是觉得委屈,所以才说了那一通气他的话,他不会放在心里吧? “纤云,萧天羽独自留在京都,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实在没能压抑住内心的情绪,脱口问了出来。 纤云睁开了眼眸,看向我,道“慧妃娘娘的案子已经有了眉目,王爷也能向皇上交差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毕竟王爷明面上是皇上的子嗣,而且还是大雍的战神……” 纤云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 “所以,就算皇上本人要对王爷不利,也得找一个好点的借口,王爷是不会有事的,最多有些麻烦罢了。王爷只是过于担心您的安危,才让属下送您离开京都的,毕竟慧妃娘娘的薨逝,王爷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萧天羽这么突兀送我出京,只是怕我有危险?我在他心中的位置有这么重要? 我的脸颊有些发烫,不过,我何时开始在意起那死人脸来了? 第80章 含烟 车外的马蹄声不间断的响起,我撩开车帘看着外头的风景,发现我们正行驶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道路的两旁是茂密的山林树木,很是偏僻的样子。 “我们要去的安全据点在哪儿?”我放下车帘,朝着纤云问道。 “洛城!”女人的言语很简洁,似乎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洛城? 这不是含烟小时候居住的地方吗? 我想起了含烟昨晚和我讲的事。 一想到含烟的结局,我的心里再次生起一阵的失落,毕竟我刚穿越来的时候,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她了。 现在脱离了危险,我思绪也清晰起来,总觉得含烟昨晚的行动有些突兀。含烟不但蒙蔽了我,在王府的那段时间,也蒙蔽了萧天羽,这样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怎么会在我刚被关进牢房的时候,就前来探视呢? 这很不合理,毕竟危险系数太大了,很容易引起别人关注的,按常理来说,怎么也要等风头过了后再行动吧,难道…… 难道,那丫头是有意为之?就是为了引起人的注意? 她自己说过,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还清杨倩的恩情,同时,因为对我的愧疚,要给我陪葬。可这些明明可以等风头过去再做的,她却如此明目张胆。对此,我能想到的,还有一个解释。 含烟在赎罪! 她想以这种方式告诉萧天羽,事情另有真相,如果时间还来得及,甚至还能保我一命。这样,她即报恩了杨倩,也算对我有了交代。 只是,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含烟已经死了,真相究竟是怎样,我也不清楚,但,我宁愿是我想的那样。 …… 那个小丫头,如果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她的性格,一定会是很单纯的吧…… 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大多数都是从含烟口中得知的,所以,我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不懂问含烟,以前我也会奇怪,这个丫头怎么什么都知道啊,简直是我的度娘了。 现在知晓她的身份后,我也就不奇怪了,毕竟她跟随的杨倩,是专门刺探情报的,所以知道很多事情也正常。 想着想着,我的眼眶有些发热。 ……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含烟” 那是我刚穿越来的时候,那时的她,怯怯懦懦的,小白兔般的眼神,似乎能化开我那冰冷的心。 就是这个小丫头,从早上的洗漱开始一点点教我,让我逐渐适应这个世界。 我还记得,第一次洗澡的时候,是含烟帮我搓的背,也是在那天,我第一次亲吻了她。那天,这个丫头的眼泪,让我这一生中,第一次有了对女人的愧疚。 含烟虽然哭了,但言语间竟还是那般向着我,只是昨日知道她背叛我后,我已经分不清她当时是真心还是假意了,但,她那时让我感受到的温暖,却是真实存在过的。 现在我的脑海里,似乎还能响起她那暖人心窝的话语。 “奴婢是替王妃您伤心,奴婢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不管王妃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是愿意的,只是王妃千万不要这般作践自己……” 还记得我第一次称呼她为“小烟头”的时候,她那张苦瓜般的俏脸,现在回想起来,竟还觉得有些好笑,当时的我也是够坏的。 还有我第一次被萧天羽罚写作业的时候,这丫头就在一旁唠叨不止,也不知道她哪里来了这么多的精力…… “王妃,您笔上的墨蘸多了,您看看,都滴在纸上了,王爷不喜欢脏兮兮的字,您得重写了。” “王妃,您不要把手臂压在写好的字上啊,墨迹还没干呢,您看,字都糊了,这张又得重写了。” …… 我想,当时的我一定是被她给打败了。 那天,她陪我去天音阁的时候,第一次看见了我弹吉他,那个时候,她那兴奋和崇拜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她帮我守夜,帮我换月事带,帮我熬药跑腿…… 还有,昨晚她摸着自己的嘴唇,回想起我亲吻她的时刻,脸颊上竟然还泛出了迷人的红晕…… 只不过…… “血……全是血……痛……浑身都痛……我和姐姐……就这样被玷污了……奄奄一息,险些死去……” “就这样,我和姐姐光着身子,无力的看着那些恶鬼……把我母亲的尸体剖开……一点点……一点点……分食了……” “……没错,是小姐替我们报了仇,她杀光了那些畜生……” …… “你岂会这么好心?” “……您告诉我们,人都是平等的,不应该有阶级之分,不允许欺负人的现象出现……” “……您善良,有才,那个时候,我便想着真心服侍您,也期待着小姐不要对您有什么不好的打算……” ……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车窗外灌进来的风,凉了我脸颊旁的两道弧痕。 我可没什么才华啊,只不过是个小偷罢了,窃取前世人的劳动成果,来这里找优越感罢了。我也更不是什么好人,何来善良之说呢…… “小姐对我有大恩,我不能忘恩负义,虽然不忍心伤害您,但我还是不得不照小姐的吩咐行事……” “……我现在也算给您陪葬了,小姐的恩情,也算还了……” “……我……实在是太累了……活着的人……一直都是这么苦吗……” …… 也许吧,人生来就是受苦受难的,就算是我的前世,那里没有战乱,但人们从来不会觉得幸福…… 在那个时代,人们会为了生活奔波,为了金钱疯狂,可是,当人们得到了自己的所想,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筋脉突兀,脸颊也布满了皱纹,双鬓斑白,孩子离开自己的双翼,父母也不在了人世,自己只能默守在父母的黑白照片前,悔恨当年因为忙碌而对他们的忽视。 然而,那时的自己也成了孩子的年迈父母,和老伴一起,在毫无生气的盒子里,相互舔舐对方的伤口,可是,自己先走了,或者是老伴先走了,只能留下一人,独自承受这永无止尽的孤独。 如此循环,有始无终! 可是,错的是人吗? 人只不过是像前世作家创作一样,是被设定出来的产物而已,人性,是上天早就决定好的,就像人到了始龀之年一样,该长牙就长牙,到了青春期,该发育就发育,这难道不就如同被设定好的一样吗?人性大概也是如此吧。 人也无法选择自己的性格,自出生开始,性格一部分就遗传于父母,另一部分来自于后天的教育,这些人都能选择吗?不能!当自己长大后,能选择的时候,性格却已然固定,可悲吗? 这个世界的人,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不能决定自己的经历,仿若冥冥中,有天命注定一般,让人悲愤而无可奈何。 我们都受到了这个世界的诅咒,人大部分是平庸的,又有几人能超脱呢? 错的不是人,而是这个世界吧…… 第81章 路遇盗匪【上】 马车一路行驶,就这样过了三天三夜,我们中途也有补给,晚上还会找客栈休息,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浑身酸痛无力,整个人无比难受。 前世,坐绿皮火车的时候,我总觉得无比煎熬,现在马车坐久了,更是辛苦,也不知道车夫和纤云是怎么忍受的,可能是习惯了吧,我只能在心里感叹交通的重要性。 纤云在我们住客栈的第一晚,给我弄来了一身男子衣衫,因为我在王府私牢待过,一股子的味道,所以才要求纤云给我买了新衣。 现在我就是以一副男子的装扮坐在马车里,忍受着车马颠簸之苦,习惯了前世生活的我,感觉自己现在的劳累,都能和印度苦行僧有的一比了,当然了,这只是我夸张的说法,说得不好听一些,算是一种娇病吧。 我也非常痛恨这样的自己,就连发火的时候,不小心弄痛了自己,我都要好一阵才能缓过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怕痛,以前我也经常自我调侃,我这样的性格,如果真活到抗日年代,搞不好还真成汉奸了,因为我怕被用刑,所以啊,我这种人千万不能掌握什么重要情报…… 想到这儿,我忽然记起萧天羽来,那天,我问他和杨倩的关系,可惜他就是不肯告诉我,难道他也看穿了我,知道我这个人靠不住?以为我会被人威胁后而轻易背叛他? 我的嘴角不知觉微微上扬,不行,等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身旁响起了纤云的声音“王妃,前面有家茶舍,您可需要歇歇?” “当然了,这里简直是折磨人的地方。”我毫不犹豫的应道。 自打前一天,我浑身乏力的时候,便要求纤云能多歇歇,所以,马车只要行驶一段路程后,纤云发现有歇脚的地方,就会提醒我。 车夫是王府的一名侍卫,他在纤云的出声下,把马车停在了一处简易的茶舍旁。 听纤云说,这里离勍县很近,算是勍县边缘的位置,而勍县距离洛城,尚有三日的路程。 此处有些偏僻,我们的马车是从山间小道行驶而出的,出了小道,这里豁然开朗,是一块占地有一亩大小的场地,此地中间开阔,两头狭小,狭小的两头,各自连接着山间小道。 茶舍坐落于场地的中间偏右位置,是用木头和茅草构建而成的,一块已经泛白,而边角残破的幌子上,写着一个灰色的繁体“茶”字,幌子被一根长竹竿撑起,竖立在茶舍旁。 茶舍里摆放着四张腿脚不稳的木桌,其中的两桌已经有人占据,茶舍旁就停着他们的马匹,我和纤云下了马车后,便同车夫一起走进茶舍,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起初,纤云两人还不肯与我同桌,我用“出门在外规矩太多不好,容易暴露”的话语终于让两人落了座。 也就是在我们坐好以后,忙碌的店家老板兼小二,肩搭一条灰色长巾,笑着朝我们走来。 “三位客官需要点什么?小的这里除了提供茶水,还有一些白面馒头、咸菜、花生米和蕨菜。” “这个季节还有花生?”我有些诧异的问道。 “呵呵,这都是陈年的了。”小二解释道。 “来六个馒头吧,咸菜花生米和蕨菜各一碟,顺便上一壶茶水,然后再拿六个馒头和一碟花生米,给我们包起来。如果有草料的话,替我们喂喂马匹,随便给它点水喝,还有,这几个水壶也给我们装满。”纤云熟练的吩咐着,最后抛出一个鹿皮水壶和两个羊皮水壶。 店家笑着接过水壶,然后忙活去了。 我用手托着下巴,愁眉不展,又是吃这些东西啊,这两天我都没正经吃过一顿好的,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身边的两个人也像死人一样,我不说话,他们也不会找我聊天,就算我找他们聊天,也是我问一句他们回答一句,像是审犯人似的,比萧天羽还闷。 无聊间,我把视线转向其他两桌的人,一桌的四人比较普通,一看就是普通百姓,至于另一桌,就有些显眼了。 那是六人的队伍,其中一白一粉两道身影在桌旁就坐,白衣人是一位二十出头的俊俏男子,粉色身影则是一位带着面纱的小姐,因为看不清容貌,我也看不出对方年纪。不过对方既然带着面纱,应该没有出阁,所以年纪不会很大。女子臀下还垫着一方丝巾,似乎是嫌弃座位肮脏。 两人的身后,站立着四名护卫打扮的男子,他们腰缚大刀,站姿笔直,一看就是严守纪律的好手。 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小姐,这般打扮出门,也不怕遭人惦记? 就在我打量他们的同时,只听那女子抱怨道:“哥,佑国寺的苦竹大师怎么还没到啊?这都多久了?也不知父亲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让我们走这么远来迎接,他怎么自己不来啊?真是气死人了!” 男子皱眉道:“没办法,谁让父亲觉得这么比较诚心呢?不过这些日子下来,我们朱家的商队被那些盗匪截了三次,父亲正为此事找同知大人商量呢。” “什么?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男子无奈回道“你一介闺阁女子,父亲怎么会告诉你这些?而且,你平日不是绣花就是江公子的,哪里还有其他心思。” “我才没有想江公子呢!”女子原本在桌下安放的脚,忽然一弹,踢在了男子的小腿上。 白衣青年只好苦着一张脸,躬了躬身子,伸出手去揉痛处,同时,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妹妹。 这时,我们的饭菜已经被店家分两次端了上来,我也不在关注对面的男女,毕竟自己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可还没等我们吃上几口饭菜,却见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响起,迅速逼近。 我朝着声音的出处看去,只见一侧的山间小道上,忽然窜出一队人马,我大致看了一些,莫约二十几,快三十人的样子,他们原本是打算直接路过的,但也不知其中一人看见了什么,只见他勒住了缰绳,然后大手朝我们一指,余众纷纷勒马,齐刷刷朝我们这边看来。 我身旁的纤云和车夫,立刻把手按在了腰间武器的手柄之上,神情无比严肃。 “老大,应该就是那娘们儿!” “那还愣住做什么?带回去做压寨夫人呗!我倒要看看,等老子做了朱家的女婿,那朱家老头还敢不敢密谋对付我们!” 说罢,那群人气势汹汹的包围了整间茶舍。我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心头一阵慌乱,不知如何是好了。 第82章 路遇盗匪【下】 “王妃,尽量不要乱动,他们不是来找我们的!”纤云压低声音对我说道。 我哪里还用纤云提醒,早就埋着头不敢乱动了。 “啧啧啧,真不知道这面纱下的小娘子长相如何。”那些人逐渐向那面纱女子围去,其中一人已经猥琐的笑了起来。 “扯开看看不就行了吗?” 众人纷纷下马,逼向六人,至于另一桌的普通百姓,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守卫在青年男女身旁的四名卫护,虽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但拿刀的手却是在发抖。 那群匪人围在茶舍外,一个包着头巾的汉子说道:“是闲人就快滚!老子的刀可是不长眼睛的!” 茶舍似乎小了点,容不下这群不善来者,我想,这也是匪人想清场的缘故。 首先跑路的,竟然是这茶舍的主人,不过,店家只是跑到了极远处观看,并未离开,看来,这茶舍对他而言,是聊以生存的凭借,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舍弃的。 然后,就是那打酱油的四位普通百姓了,这些人倒是干脆,他们沿着边缘谨慎走出了匪人的包围圈,然后撒丫子跑开,不一会儿,便消逝在这片场地之中。 “二哥,你还真是……算了算了。”一个匪人对着那开口清场的匪徒只说了半句话,便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那个被称呼“二哥”的人,一脸横肉,身形高大,头上还包着头巾,他听了匪人的话后,只是冷声吐出了两个字“规矩!” 我其实也是想跑路的,奈何我们起身没走几步,却被另一侧的匪人拦住了去路,拦住我们的人冲着纤云笑道:“呦呵!这位妹妹好生俊俏,不如留下来,让我的这些兄弟们乐呵乐呵?” 纤云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并没有因为匪人的言语而气恼,她靠近我,用手轻轻推了推我的后背,意思我先行离开。 我真的很想逃离这里,但我前世好歹也是男人,如今怎么沦到需要女子保护的地步了? 我是一个小人,我够无耻,前世的我,当着老婆面出轨,还能理直气壮,可见我那时的脸皮何其厚实。 可是,一个做了错事的人,一辈子都倾向于错误吗?我是小人没错!我够无耻也没错!此刻的我虽然想着逃命,但又怎能抛弃守护我的人呢? 可,还在我挣扎的时候,却被眼尖的匪人盯住了! 即使我穿了男装,还是没能逃脱对方一些匪人的眼睛,真是够倒霉的。 这可怎么办啊? 这时,我听见不远处一阵兵器触地声响起,当即转头看去,却见原本守护在那青年男女身旁的四名护卫,已经丢下了手中的兵刃,在取得匪人同意后,也撒丫子跑开了。 可惜,那四名护卫没跑几步,便被其中几名匪人尾随,然后身首异处,其中杀人的,就有刚才被人称作“二哥”的匪人。 “哈哈哈”匪人们大笑不止。 “那些家伙真是天真的可以啊”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我的心头都为之一冷。 另一处的青年男女更是不堪,他们似乎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身子因为过度的恐惧,而无法挪动分毫。从他们抖动的身躯可以看出,他们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了,女子更是抽泣了起来。 为首的匪徒有些不耐烦“哭什么哭?我们可是义匪!专门劫富济贫的!你们朱家富的流油,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百姓,老子劫你们朱家的货物,那是造福百姓,是替你们朱家积德!你们朱家倒好,竟然敢勾结当官的对付我们,幸好我们的情报及时,不然还真会被你们一锅端了。” 义匪?我义你大爷!义匪还拦住我们去路做什么? 我现在是没有能力,如果有能力,真想一个巴掌招呼过去。 厚颜无耻!厚颜无耻啊! 想着想着,我脑海中闪过自己前世的画面,唉,五十步与百步,都是当婊子立牌坊的人物,我们又相差多少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吧。 “啊!” 女人的尖叫声响起,只见其中一个匪徒,用手粗鲁扯开女子的面纱,露出一张娇俏可人的小脸来。 “啧啧啧,这细皮嫩肉的,平时一定是锦衣玉食了。” 女子露出的相貌很是青涩,年纪应该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她满脸泪痕,眼神让我莫名心痛。 这样的眼神我很理解,那种被世人抛弃的感觉,那种无人呵护的感觉,那种孤独的感觉……最终汇成了那两个字,无助! 一瞬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当即冲着那揭人面纱的匪人喝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义?欺负一位弱小女子,这也算义?” 话刚脱口,我就后悔了,见到众匪徒把目光纷纷投向我,我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嘴贱!嘴贱!嘴贱啊! 我恨不得当场打自己一个耳光,这明显是冲动后的惩罚啊! “呦呵!你这女人嘴皮子挺利索啊!看你细皮嫩肉的,难道也是哪个贪官或者奸商的小姐?”那被我喝叱的人,离开了少女的身旁,朝着我走来。 我下意识退了几步,却见身旁的纤云眉头越发深锁了,车夫这时也上前一步,把我护在了身后。 众匪人见我们有反抗的意思,都敛去了嬉皮笑脸的神情,纷纷抽出了自己的佩刀,一时间刀光一片,我的心已经沉入了谷底,看来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我家小姐说的不错!就凭你们也敢以‘义’字自居?你们无缘无故拦住我们的去路,无非是起了色心,可你们却张口闭口就是什么道义,在下却是不曾看出你们的道义何在?你们脸皮如此之厚,让人望尘莫及啊!” 开口说话的是我身前的车夫,他的言语之中尽是鄙夷,一番话下来,让众匪徒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小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一人持刀就朝着车夫劈来。 倏忽间,一只大手握在了那人的手腕之上。 “二哥!你什么意思?” “上面吩咐了!我们不能滥杀无辜,先前死的四人是朱家人,所以不算违背上头的规定,可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过头了!”那个二哥身上还溅射有先前四名护卫的鲜血,他说话的时候,表情严肃。 “大哥啊,你看看,二哥这不是死脑筋吗?我们本来就是强盗啊,二哥,我看你还是回去做你的和尚吧,我们这一行根本就不适合你。”那人先把目光投向场中最具权威性的一个人身上,然后又看了看那个“二哥”。 “老二,星爷虽然有规定,这也得看情况不是?你看那个女人……” 说倒最后,那个匪头指向我,然后才接着道:“这娘们儿细皮嫩肉的,一定也是欺压平民的主,我们截住他们也不算违背规矩吧?” “那也要等查明身份再做抉择!” “老二,你……” …… 这……是个什么情况?这算是内部矛盾? 不过,那匪徒头领的话让我愤怒无比,我就算是个大恶人,也不带你这样污蔑的吧? 可我身前的车夫和一旁的纤云,听了这些匪人的对话后,虽然戒备着,但明显比之前放松了许多,这是个什么情况?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就在这诡异的氛围之下,突然传来一声佛号,四周顿时陷入片刻的寂静之中。 第83章 关于本书目前的情况! 抱歉,请允许纸人在正文中,说明一下更新的事情。 纸人本来打算这两天完结本书,然后加更的,没成想这两实在忙,所以没怎么码字,大家只能多等几天了,目前只能保持一天一更。加更的时候,纸人也会在正文这边插一下通知的。 再者,网站应该是响应国家要求,本书目前有十章被屏蔽了,这个,纸人其实在作品相关里面有写,但纸人担心大家没看见,所以只好在正文这边通知一下。屏蔽的章节,纸人已经处理,可还在艰难等待中,并未解封。已经看过的国君们算是福利了,后来收藏的,只能看删减版的了,删减的部分,大概是脖子以下的描写吧,但不影响剧情的。 好了,就这么多了。 第84章 苦竹法师 短暂的寂静之后,我们纷纷把视线投向声音的出处,当我看见前方来人的时候,又是惊讶又是窃喜。 来的两人,为首的是一位身附扫粪衣的僧人,僧人手托钵盂,手持木杖,莫约六十左右的年纪,他面目慈悲,步伐沉稳,虽然穿着寒伧,但身体无尘无垢,神态俨然。 而让我惊喜的,则是僧人身后的一位青衣男子,男子背着一个灰色包袱,腰间别着一把纸扇,面如冠玉,体态优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熟悉的江家二公子,江初雪的哥哥,江初雨。 不过,这江初雨怎么来这里了?他前些日子不是还在京都吗?而且,他这么一个富家公子,怎么会和一个和尚在一起呢? 忽然间,我想起了含烟以前说起过,她说江初雨自小就跟着一位僧人云游四方,看来,还能在此地遇见他,真是缘分了。 “苦竹法师!救救我们!”那面纱被扯掉的女子,见了和尚,仿若见到救世佛祖一般,当即叫出声来。 “臭娘儿们,闭嘴!”一个匪徒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招呼过去,毫不怜香惜玉。 女子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五道鲜红的指印,再也不敢吭声,但眼泪却是不止的滑落,若是在平常,一定会让人好生怜惜。 身旁的青年心疼自己的妹妹,对着打人者怒目而视,可换来的,却是另一个耳光。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我等都是身受八苦之人,诸位施主又何必残害同类呢?” “老和尚!你难道想多管闲事不成?”一匪人上前一步,抬起手臂,用手中的大刀指向僧人,言语中尽是威胁之意。 可苦竹却没有因为匪徒的穷凶极恶,而面露半分胆怯,面目依然慈悲“施主!你牵扯的因果太深,执念过重,还望能早早放下屠刀,潜心修行,方能不入轮回,究竟解脱!” “你这个老不死的,现在这种情况还敢跟老子说教!老子这就送你进入轮回!”持刀的匪人似乎很反感苦竹,他迈开步子,朝着僧人走去。 “贫僧出世修行,本来就是渡己亦渡人,今日贫僧若能以己色身,度化施主,何尝不是功德一件?”苦竹放下钵盂和木杖,双十合十,面目慈悲,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匪人向他走近,眼神中毫无波澜,似乎已置身死于度外。 这逗逼!上来就要送菜?我实在是有些无语了。 “法师!”身后的江初雨立刻拦在了苦竹的身前。 苦竹轻叹一声“江居士,一切皆有因果,贫僧今日沾染了因,自然将承受果报,你又何须如此呢?” “法师,这群人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哪里会受你度化?你这样只能是白白送了性命。” “众生皆平等,人有恶就有善。苦则恶心生,乐则善心生,贫僧若能以此色身,使人善心生,也不枉僧腊三十三载的修行了。” 持刀匪人已经来到江初雨身前,他扬起手中的长刀,恶狠狠的说道:“不想死就滚开!老子手中的刀可是没长眼睛的。” 可还不待江初雨回话,却见身后传来一道爆喝声。 “够了!难道你们忘记大人的承诺吗?你们还真想一辈子过这种生活不成?现在破坏大人的规矩,若是被知道了,你们可清楚后果?” 扬刀的匪人一听这话,面上的狰狞敛去了不少,他回头看着走近的人,最终还是放下了扬起的手臂。 “大德!”二哥收好自己的刀,走近江初雨,竟对着江初雨身后的僧人双手合十,然后躬身一礼。 我看见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江初雨见二哥没有恶意,便挪开了身子。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苦竹双手合十。 “大德,弟子以前有幸能在佑国寺听您讲经,如今能再见大德,实在是弟子的福分。”二哥的言行很是恭敬。 苦竹道“你是灭道吧?贫僧知道你,当初在佑国寺,贫僧瞧你聪慧,还为你单独说过法,只是不知你现如今为何还俗了呢?” 二哥苦笑一声,他看了看身上溅射的血迹,道:“弟子修行不足,犯了波罗夷罪,失去了戒体,已经无法回头了。”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罪过!罪过!”苦竹口诵佛号。 “大德,弟子虽然罪孽深重,但也是劫富济贫,昏君沉迷仙道,不顾百姓生死,我等苦不堪言,走到如今这一步,也是为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说罢,二哥指向那被围困的一男一女,道:“那两人便是富商朱家的人,这个奸商,囤积大量粮食,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百姓饿死,也不开仓救济。所以,我们截了他们三次,截来的粮食财物,其中,小部分留作果腹,大部分散给了百姓。可那富商竟勾结狗官,打算让官兵剿灭我们,我们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苦竹摇了摇头“灭道,朱家的富裕,就如同小乘比丘一般。朱家通过行商,累积财富,小乘比丘通过修行,正得罗汉果位。朱家不散财,亦如同小乘比丘修行于深山,而不出世一般。小乘比丘不出世,独修其身,不以己法渡世间苦厄,能谓之恶吗?就连我佛如来,当年准备去鹿野苑初***的时候,也恐众生不解自己的法,而踟蹰过的。” 二哥听了苦竹的话后,沉默不语。 许久,二哥才轻叹一声“是弟子偏执了!” 可就在这时,那匪徒的头领却不耐烦起来,他看向二哥,道:“我说老二,你这是个什么意思?你还真想回去继续当和尚?” 二哥转头看向那头领,道“老大,苦竹大德说的不错,朱家散不散财,那是他们自己的意愿,我们确实强人所难了。” 头领的脸色阴沉起来“我们强人所难?老二,你说话昧不昧良心?你家人是怎么死的你都忘记了吗?老子现在就告诉你,饿死的!那是饿死的!就是因为那些富人不肯救济,而饿死的!” 二哥垂了垂头,拳头攥起,似乎头领的话触碰到了他内心深处的伤痛。 “喂!我说那个什么老大,不知道你娶妻了没有,你如果娶妻的话,而你的这帮弟兄们却没有,你是不是要把你妻子贡献出来,让你的兄弟们一起解解饥渴呢?” 突如其来的话,让现场的氛围又是一变,而我,则是长大了嘴,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身前的车夫,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赶车的车夫,竟然敢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来,这是想作死吗?不过,这话听着,还真有些解气呢。 “你他妈找死!给老子剁了他!”匪徒头领立刻被激起了怒火。 众匪徒纷纷握紧手中的刀,凶神恶煞的朝着车夫走来。 “我看你们谁敢?”我身旁的纤云上前几步,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展示给了那些提刀上前的众匪。 我顺着纤云的手看去,只见那是一面青铜令牌,上面刻画着藤蔓般的流线线条,令牌的中间,是一个繁体“战”字。 匪徒们见到此令,惊惑不已,一时间踟蹰不前,不敢妄动了。 第85章 火拼 匪徒首领见氛围不对,立刻上前观看,可当他看见纤云手中令牌的时候,自己也愣住了。 这时,二哥走来,见到令牌后,瞿然道:“这……这是……” 下一刻,二哥立刻冲着纤云单膝跪拜“勍县,戊队,侠义岭二当家樊云,拜见令主!” 樊云这一跪拜,其中八九名匪徒也跟着跪拜起来,剩下的人,似乎比较忠诚那个匪徒头领,他们见头领未拜,短暂犹豫了一下,也站立不动。 这时,整个人群似乎分成了两股势力,我们这边以纤云为首,另一边以匪徒头领为首,期间,朱家的青年男女已经趁机跑到了我们这边的阵营,然后向着苦竹法师靠去。而原本在远处观看的店家,见情况不对,早就不见了身影。 “你是这里的大当家吧?见到‘战令’,为何不拜?”纤云冷着俏脸,眼神冰冷无比。 我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嘴都合不拢了,这又是个什么情况?还有,这纤云,真是太帅了!若不是场合不对,我都想过去搂着她狂亲一顿了,额,这可不是我想占便宜什么的,实在是情绪不能自已了。 还有那个青铜令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竟有这么大的威慑力?不行,我得抽个时间好生问问。 在我激动的同时,也能感觉现场的氛围的古怪,这大当家并未像二当家一样跪拜,似乎很难对付啊。 “老大!这是令主啊,你怎么不拜?”樊云疑惑的看向匪徒首领。 “令主?我说老二啊,谁知道这‘战令’是不是真的,我只见过令主星爷,也只承认星爷,现在随便来一个人,拿着不知哪来的,也不知真假的‘战令’,你就告诉我这是令主?未免太儿戏了吧?”匪徒头领冷笑道。 匪徒头领说话的同时,拥护他的十几名匪人都朝他身后聚集而去,成为了一个整体。 纤云也笑了笑,她收起青铜令牌,道“哦?我怎么听说,‘剑部’只认令不认人啊!你莫不是以为,不承认我这令主,就能揭过你破坏规矩的事了?” 剑部?怎么有些耳熟呢?忽然间,我想起了含烟那晚和我说过,萧天羽的势力,有刺探情报的“天帱”,还有骁勇善战的“剑部”,难道就是这个“剑部”? 樊云听了纤云的话,看向大当家的眼神有些不善起来。 “哈哈哈哈!” 大当家仰头大笑,仿若撕破脸皮了一般,他看向纤云,冷声道:“是又如何?老子早就受不了‘剑部’定下的破规矩了,你能奈我何?” 樊云“唰”的一下起身,跟着跪地的九名匪徒也随之而起。 “老大,你这是要背叛‘剑部’不成?” 匪徒头领冷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刚才这个女人不是说了吗,‘剑部’认令不认人,老子若是杀了她,夺了‘战令’,我岂不是也能成为令主?现在我这边可有十几个人,你们一起上,我们还占有优势,你们凭什么和老子抗衡?老二,我劝你还是继续跟着我,以后大家还是兄弟!” “老大,我不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你为‘老大’,如果你还为身后的兄弟们考虑,就向令主认个错,以后你还是我樊云的老大,你也知道,令主给过我们承诺,我们还有重新生活的希望,可是,你如果执意这般行事,兄弟们的将来你又将作何打算?总不能长此下去,靠着劫道为生吧?总会引起官府不满的。”樊云耐心劝道。 “你以为我会这么天真?破坏了规矩,道歉就完事了吗?既然今天被令主碰见了,老子也就豁出去了!何况我们这边还有优势,成王败寇,人死卵朝天,老子也豁出去了,既然你决意站在我的对立面,那么废话自是不必多说,兄弟们!都给老子上!杀光他们,我们也能掌握‘战令’!” 看来,先前调戏纤云的匪徒,就是这个首领的手下了,加上他给纤云的印象不好,首领也不清楚纤云的性格,他似乎更不想把性命交给别人掌控,所以才发难的吧。 虽然匪徒头领发了话,但他的那些手下只敢一点点的逼近,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竟没有快速冲上来。 后来我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他们面对的毕竟是“令主”,所以,心中难免有些惧意,再者,他们现在的行为算是背叛组织了,心中没了那股子底气。 “令主,你们且先退去,这里属下还能抵挡一阵子。”樊云带着人把我们一行人给保护了起来。 我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最后,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苦竹和江初雨带着朱家的小青年也来到我们这里,我对着江初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现在真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虽然有了一些帮手加入,但情况还是不容乐观的。 江初雨投给我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迈步上前,挡在了我的身前,意思自是不必多说了。 “谢谢!”我很感动的说出两个字。 “在下若是有幸活下来,慕容姑娘再感谢在下也不迟,倘若招到不幸,还望姑娘能于在下的坟头,吹奏几曲,在下便死而无憾了。”江初雨笑道。 我也是醉了,这种情况,这家伙还有心情开玩笑。 这时,纤云站了出来,她对着樊云笑了笑“我们这边可是有好手的,你派个人好生保护我家小姐就行。” 纤云话音一落,樊云的目光立刻投到我的身上,被这么一个汉子盯着,我实在有些不舒服。 “属下会亲自保护小姐的,兄弟们,你们就跟着令主!”樊云回答了纤云的话后,向跟随他的匪人吩咐道。 “是!”九名匪人立刻向纤云的周围汇集而去。 我的车夫也笑着走了出来,站在了纤云身侧“喂!我说对面滴蠢货们,为了你们老大的媳妇儿,你们也是够拼的啦,唉,不就是一个女人吗?青楼多了去了,又何必拼上性命呢?” 我的嘴角抽了抽,这家伙,平时还看不出来,这嘴还真够损的,对面土匪头子还不被气死? 果然,匪徒头领听了这话,当即火冒三丈,他抽出腰间的佩刀,快速冲上前来“他妈的,还墨迹着干什么?都给老子上啊!老子要活劈了那厮!” “哼!小爷怕你不成?” 车夫也冷下声来,抽出佩剑,迎了上去,纤云和九名匪徒也随之跟上。 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兵器的碰撞声便响了起来,场面混乱不堪。 惨嚎声不断响起,鲜血四溅,浓郁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罪过!罪过!”苦竹宣了一声佛号,微微合上了眼皮。 我一把扯住这和尚的袖子“我说大师啊,哦不,你是叫法师吧,你在这里感叹个毛线啊,我们离远点啊,这可是会死人的。” 樊云见我拉着苦竹后退,他又看了看前方的战斗,似乎热血上涌,便对我道:“小姐,你们尽量退远些,我前去助阵。” 说罢,这汉子提起大刀,就朝着前方的战场冲去。 靠!还说保护我,这么不靠谱啊?算了算了,我还是跑远点吧。 我拉着苦竹,想远远躲开这混乱的场面,身后朱家的小青年兄妹和江初雨跟着,毕竟我们这几人战斗力弱爆了,那朱家的青年和江初雨,一看就是孱弱的书生,至于苦竹法师,呵呵,还是算了吧,先前,他还傻等着被人杀呢,都是指望不上了,就算是硬着头皮去,那也是送菜的。 可是,我们这边参战的,算上后去的樊云,也才十二人,而对面有十九人,人数上明显占据了优势。所以,他们一部分迎击纤云等人后,竟然又分出三人,来追杀我们。 自从我穿越到此处,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养伤的状态,除了排练【男儿当自强】那段日子,其余时间根本就没有锻炼,而且我身边这些人,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们很快便被追上了。 江初雨倒也够义气,见有人追来,也不惧怕,第一个离队,迎上一人,奈何江初雨实在是弱爆了,加上没有兵器,身上立刻多了好几道血口子,朱家青年见状,只好抽出佩剑,硬着头皮上去帮忙。 苦竹法师无奈叹息一声,也迎向其中一人,可惜,苦竹法师并不是前世武侠剧中的内家高手,他只是精通佛法,战斗力却不足五,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战五渣,但对手好像对这位法师比较尊敬,似乎是受了法师先前那番言语的影响,所以并未下死手,他只是在做样子给别人看,所以苦竹法师并无性命之忧。 现在,江初雨和朱家小哥对付一人,苦竹对付一人,至于剩下的一人,却是恶狠狠的朝我和朱家小姐走来。 朱家的小姐见状,腿脚似乎都站不稳了,我拉都拉不动。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峙的对象,根本没人有心思关心我们这边。 我知道这回是真的跑不掉了,狠心一咬牙,朝着那匪徒迎了上去。 匪徒见我只是一位弱女子,竟然笑着把手中的刀丢弃在了地上,然后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张开双臂就朝我扑来。 第86章 再次受伤 对面匪人的表情让我很是厌恶,但我不得不去和他拼命,现在关乎身家性命,我哪里会坐以待毙呢? 可是,无论是前世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完全没有学习过什么格斗技巧,生来就活在和平年代,穿越后又被王府保护着,哪里会是眼前匪人的对手,所以,我们照面不到两三个回合,我就被匪人放趴下了。 当然,这还不至于让我绝望,但匪徒接下来的动作,却是令我无比恶心。 没错,那个匪人扑倒我后,竟想着对我不轨,如此场合,这个恶心家伙的脑子里竟想着这些事情。 我双手被他单手钳制,双腿也被压住不能动弹,匪人用他那空闲的手,在我身体上肆无忌惮的摸索着,从未有过的耻辱感,袭遍我的全身,愤怒的火焰,在我心底腾腾燃烧,就在匪徒把他那张恶心的嘴,凑向我的面门时,我脑袋一侧,使尽平生力气,张口就咬在了匪人的面颊之上,我用力撕扯着,就像在撕一块劲道十足的牛肉。 匪徒力竭声嘶,可任凭他如何呼唤,我也不松口,像豺狼吃食般撕咬着,浓郁的铁锈味在嘴里蔓延,我双目赤红,人性阴暗的一面被彻底释放开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情绪会如此激动,仅仅被一个男人摸了身子,就反应如此之大,可为什么我对萧天羽却不曾这样? 我也不去深想,现在的我,把所有的力气,都宣泄在了我嘴中的利齿之上。 匪人用他那只空余的手,发疯似的捶打我的面门,一两拳下来,我便无法支撑了,可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已经用自己的獠牙,撕下了匪人面颊的一块肉。 我刚把那恶心的东西从嘴里吐出来,身子上却是迎来了狂风暴雨般的踢打。 匪人发了狂,他的脚印和拳印,落遍了我身上的每一处,我本能蜷缩着身子,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起来。 我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吗,呵,也是够狼狈的,老天爷,这回你应该满意了吧…… …… 有这么一段时间,仿佛被从空间中隔开了一般,我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就连意识也不存在,似乎真的如同死亡后,归于虚无一般。 好痛! 这是我恢复意识后,唯一能感受到的东西。 痛,浑身都痛,甚至连睁开眼皮,都要承受莫大的痛苦。 我是一个特别怕痛的人,我实在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受到这般非人的折磨。 眼皮还未睁开,疼痛感就让我留下泪来。 “王妃!” 一个颇为熟悉的女声在我耳畔响起,是含烟吗? 我努力睁开眼皮,外界的光线终于抚上了我的眼眸,只是我还有些不太适应,总觉得这些光线有些刺眼。所以,我的眼皮只能掀起一道缝隙,不过,残留在睫毛上的泪珠子,遮挡了我大部分的视线,朦胧了外头的一切景物。 女人的声音还在我的耳旁呼唤,似乎过了一个世纪般久远,我才缓缓睁开了眼眸。 视线随着眼皮的上升而逐渐清晰,一张俏丽女人的脸,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是纤云,不是含烟,对了,含烟已经死了…… 我,却还活着。 我想张嘴说些什么,可嘴唇因为长时间合闭,紧贴在了一起,而我只要稍用力,就会牵动口轮匝肌的肌肉,然后疼痛感就会闪电般传入我的大脑神经,让我不敢动弹。 “苦竹法师,您快来看看,我家王妃已经醒了,可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纤云从我的视野里消失,随之传来的,是她那急切的声音。 我现在就像个死人一般,只能开合眼皮,转动眼珠子,至于身体其他的控制权,我虽然掌控着,但却不敢动弹半分。 视野中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女子的闺阁,我眼帘中出现的,是一个床顶。粉色的帐子沿着床顶边缘嵌入,垂下的部分,于床的开口处,被分成了一个“八”字形状,“八”字的两撇,分别绑在了床的左右两侧。床外,则是一些花瓶摆件,视野的边缘处,还能看见一个女子的梳妆台,淡淡的脂粉香气在我鼻尖缭绕。 就在我打量视野中环境的时候,房内响起了脚步声,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苦竹老僧和纤云一同出现在我眼前。 苦竹来了之后,也不说话,只是拿来一方薄纱,附在我的手腕之上,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搭了上来。 我睁眼看着他,许久,老僧才收回手,双手合十“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施主算是平安度过此劫了,待贫僧重新开个方子,调理数月便好,只是……” “只是什么?”纤云急忙追问。 苦竹看了我一眼,他见我正盯着他看,摇头叹息一声,然后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纤云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紧随而去。 我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里隐隐有种不安,不知道他们瞒着我的是什么。 许久之后,纤云才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从她的面容上看不清什么端倪,又因为伤势无法开口询问,只能用期盼的目光看向女人。 纤云避过我的眼神,似乎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对我说起了我昏迷后的事情。 从现在的时间算起,那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没错,纤云告诉我,我已经昏迷了两天。 当时的场面非常混乱,战斗也很是激烈,土匪头领虽然占据人数上的优势,但由于纤云和车夫的好身手,倒是弥补了一些差距,两队人僵持一段时间后,便来了一群官兵,这才止住了争斗。 纤云说,这些官兵,是最先跑路的那四位百姓叫来的,他们回到勍县后,立刻报了官,而朱家老爷子那时正好和当地的同知商量事情,老爷子听闻此事后,知道四位百姓口中有两个小年轻,很像自己的儿女,所以仔细问了问,得知消息的他,心急如焚,立刻请求同知派手下去救人,这才结束了那场争斗。 纤云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昏死了过去,当时好像是苦主法师不顾自己的安危,才保下我一条性命,要不然,我真的会被那个匪人活活打死。 官兵来后,江初雨在纤云的示意下,隐藏了我的身份,似乎怕我的身份暴露后,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我因为和江初雨有些关系,被特意安排进了朱家暂住。毕竟朱家老爷子和同知都知道江初雨的身份,所以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再者,朱家小姐也算是我救的,朱小姐出于对我的愧疚,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供我养伤用。 至于那些匪徒,大部分被关押了起来,而另一部分,也就是樊云带领的那一些人,则是被纤云通过江初雨的关系,给保下了。 不过,樊云现在还在外头跪着,已经跪了两天了,期间也不曾吃饭,只是喝了些水。他说,因为他的失职,才导致我变成这副模样的,一定要跪到我苏醒后,接受我的处罚才行。 对于樊云,纤云的态度很是冷漠,我甚至能从她眸底深处,看出了一抹杀意。 但樊云好歹也跪这么久了,我很想告诉纤云,让樊云起来,毕竟,那天若是没有樊云站在我们这边,我们早就死了。 可是,我嘴不能言,只能用眼神示意。 纤云说到樊云的事情,见我眼神突然间充满了恳求,也知晓了我的意思。 可是,纤云似乎假装没看见似的,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就匆匆离开了。 第87章 孩子没了 我在床上又躺了一天,开口说话的时候终于不怎么痛了,身体也能勉强活动,可是,一旦动作幅度过大,就会痛的厉害,所以,我的饮食起居,都是纤云照料的。 每到了内急的时间,都是我最煎熬的时候,因此,我每顿饭食都吃的很少,就连水也不敢多喝,就算苦竹说这样对身体不好,我也依然坚持,因为动一下实在是太痛了。 在这期间,我并未见过江初雨,毕竟这个世界男女有别,所以,除了给我看病的苦竹,几乎没有男子进入我的房内。 现在在这个房间忙碌最多的,就是纤云了,晚上敷药的时候,都是她在一旁亲自伺候,我在她面前,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这让我想起了自己和含烟相处的那段时间,我受伤的两次,那丫头也是这么尽心尽力的照护我,只不过,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至于樊云,我听纤云说,他后面又跪了许久,但还是没支撑住,昏死了过去,现在也在养着身体。 到了第四天,我刚醒不久,便从纤云那里得知飞星赶来的消息,只不过他也是碍于自己的性别,同样没能进房看我。 飞星这个名字,让我想起那天匪徒头领口中的“星爷”,这不是我多想,实在是纤云拿出的那块青铜令牌,其威慑力太让我吃惊了。我从他们的言语之间,又听到了“星爷”这两个字,而且他也是什么令主,那么,我很难不把这个“星爷”和飞星联系到一起了。 所以,得知飞星来此的消息后,我立刻向伺候我洗漱的纤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纤云犹豫了一会儿,这才道“那些匪徒口中的‘星爷’就是飞星。” 我有些无奈,这女人真是的,我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绝不多说一句。 “那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飞星怎么会跑来这么偏远的地方?你们那个令牌又是怎么回事?”我继续追问。 沉默…… 我叹了口气“我说纤云,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难道萧天羽让你对我保密?” 纤云立刻放下替我擦拭脸颊的方巾,单膝跪地“属下不敢!而且王爷也并未说对您保密,属下让您误解,实在该死!只是属下觉得,此事还是王爷与您亲自说明会更好,属下怕有所逾越。” 我翻了个白眼,这纤云哪里是怕什么逾越啊,那是怕自己多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白痴,萧天羽让我离开皇宫,还在外面有了这么多的准备,不用想了,一定和皇帝屁股下那张皇位有关了。 晚些知道也好,早些知道也好,反正事情就那样了,我只是好奇里面的内容而已,既然纤云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强人所难,不过…… “我也不为难你,但前天,就是我刚醒来的时候,你不是让苦竹法师给我看了身子吗?可是,我看苦竹法师,似乎有话,不方便当着我的面说,他是不是偷偷说给你听了?” 纤云神色明显一变“这……” 我皱了皱眉“你和萧天羽的事情,我不过问也就罢了,可现在关乎我的身体,你可不能瞒着我。” “王妃,等您身子好了,属下一定告诉您。”纤云一脸的为难之色。 “我难道连了解自己身体状况的权利都没有了吗?那这个王妃你来当好了,我来做你的护卫,这样,就算我死了,好歹也是个明白人,现在你们瞒着我这么多事情,我心里头憋得慌,就不能给我一些知情权?”我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重了些许,阵阵的疼痛感立刻袭来。 我是真的不喜欢别人瞒着我什么,这种感觉很是难受,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奇痒无比,却不让我抓挠。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我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像个白痴一样。如果真的要隐瞒我,那也不要让我看出什么端倪啊。 “王妃,您息怒!属下说就是了。”纤云见我激动后,身体有些异常,立刻起身安抚我的情绪。 我平复下心绪,静等纤云开口。可是,这女人倒好,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一种烦躁的情绪袭上心头,幸好被我极力控制着,我怕自己爆发后,身体的疼痛会给我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那你就说啊!”我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平缓。 纤云眉头紧锁,似乎在内心深处作斗争。 这是我平生最讨厌的一种氛围,简直是一种煎熬,心中想要的答案就在眼前,对方也答应会告诉你,可就是迟迟不肯开口,我真的担心自己下一刻就会骂娘。 “你倒是说……嘶……”我急迫的心情已经被纤云逼到了边缘,一时间没忍住情绪,加大了声道,可是,我刚开口说上四个字,身体的疼痛便开始教我做人了。 “王妃……”纤云脸色的神情无比复杂,又是担心,又是愁苦。 终于,她闭上了眼眸“苦主法师说您有喜了,只是,小主人没能保住……” 什,什么? 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六个字在不断环绕。 有喜了……没保住……有喜了……没保住…… 曾经有个幼小的生命在我身体里待过?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竟然从来也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痛苦?还是庆幸? 原本,灵魂作为一个男人,我是不可能接受这样事情发生的,一个男人怎么能怀孩子呢?我前世受到的教育告诉我,这很可耻!所以,那天我在知音会上,第一次想到自己会怀孕的时候,我是真的被吓住了。 可是,这段时间下来,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女人,只是前世的记忆会干扰我的心绪,让我久久不能做出选择。 现在得知自己怀过孩子,我的心情无比复杂。 到了我现在的心理年龄,其实很是期待有一个孩子来陪伴的,所以,自打我第一眼见到这世的弟弟后,虽然嘴上不说,但心底是真心的喜欢上了他。人儿小小的,身子抱起来软软的,脸蛋儿亲着嫩嫩的,说起话来还老气横秋的样子,实在讨人喜欢。 穿越后的我,自从看见了慕容晨后,每当孤独寂寞的时候,我也会幻想着前世。那时,如果我没有死,没有和刘颖闹翻,那我的孩子会是个什么样的呢? 我没有因为孩子的离去而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更不可能痛哭流涕,因为我都不曾感受到过腹中的小生命,他匆匆的来,悄悄的离去…… 可是,纤云的这个消息还是让我久久不能平息,仿若一根刺扎在心窝,时不时会刺痛一下,让我无法释怀。 身旁纤云的担忧,我看在眼里,可我却只是对她笑了笑,便打发她出去了,也没了什么心思吃早饭。 之后的几天中,我觉得自己的精神有些萎靡,心里空空的,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般,脑海里一直都是纤云说的话。 有时候,我会摸摸自己的小腹发呆,那时,我会幻想,如果我真的生出了孩子,那以后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呢?我的孩子又会是什么性格?像我这个无耻小人一定不行,像萧天羽的死人脸也不行…… 越是想的深,我越发不可自拔了。 第88章 雨季将至 休养了二十几天后,我已经能自己穿衣吃饭了,体表的淤青也淡了很多,只是不能有什么剧烈动作。 期间,我见过了飞星和江初雨,他们看我没事,也安心了不少。飞星和我见过面以后,留下了一队百余人的护卫,然后自己先去了洛城,说是有事情要办。而我,现在身体有伤,只能养好了再去。 因为飞星带来了如此多护卫的关系,朱家家主也知道我不是普通人,所以对我恭敬了起来,毕竟他清楚我和江初雨关系不浅,而他又知道萧天羽的底细,所以,我在他心中,地位也上升了很多很多。朱家家主很聪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所以,我在朱家,就像生活在王府一样无拘无束。 飞星走后不久,江初雨告诉我,他和苦竹来此地的原因。 皇帝生日那天,先有大学士告老辞官,后有慧妃死于皇宫,江家家主深感不安,便让江初雨当天去找苦竹,让他外出游历,以免牵扯到什么事件之中。毕竟江初雨自小就跟在苦竹身边东奔西走,所以,现在出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只是江家的其他人,江家家主还在尽量安排。 江初雨找到苦竹后,苦竹正好收到了勍县朱家的请帖,朱家说夏季来临,希望苦竹法师去勍县安居,顺便传法解惑。 苦竹以前就和江初雨四处游历,期间来过一次朱家,朱家正好信佛,那次见到苦竹后,经过闲聊,知道法师佛法高深,所以很是礼敬。 至于匪徒口中的朱家,什么不肯散财,囤积粮食的说法,实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朱家人不但没有吝啬,反而因为信佛,乐善好施。可这两年来,百姓收成不好,生意也难做,所以也就没有了多余的食物施舍。 人都是欲求不满的,一旦给了好处,只要自己习惯了这种好处,就认为是理所应当的。 朱家每年施舍食物,让那些受惠的人习惯了这种方式,可朱家忽然断了布施,那些人便产生了不满情绪,加上本身确实疾苦,所以,他们对朱家由最开始的感激,转换成现在的不满,这些不满传到了樊云他们耳中,自然把朱家当做了恶人,这才有了打劫的事件。 不过,这些事情却无法在我心头掀起什么涟漪。 还有那个樊云,他身子好了以后,得知我丢失了小孩,愧疚之情更是溢于言表,他跪在我的面前请求处罚,我并没有理他,现在的我,甚至有些不想开口说话了。 朱家的人这些日子更是补品不断,朱家老爷子和少爷倒是来探望过几回,朱家小姐也被朱老爷子带来我面前拜谢,毕竟我也算救了朱家小姐,只是这个朱小姐似乎对我有些愧疚,一直不敢看我,正好,我也懒得应酬。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我从未感受到存在的孩子,竟然对我影响如此之大。当初听纤云说起,我只是内心震动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这种情绪虽然不激烈,但长久持续,让我无法忽视。 苦竹法师开导过我许多次,还在我面前念诵《心经》,我实在是无语,这不是对牛弹琴吗? 我不懂什么佛法,也不想去懂什么佛法,苦竹法师说,人生来就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取蕴,而我们活着,都要承受这些苦。 其实,我很想对他说一句,咱们能不能说人话? 我只是众生之中的一粒尘埃,懂不了太多,我只知道,快乐的时候我会笑,痛苦的时候我会愁眉不展,而所谓的痛苦,是需要时间来治愈的。 我在熬时间,希望能摆脱痛苦,时间也许也在熬我,从身心两方面催促我快些老去。 ……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似乎是我穿越以来,见到的唯一一个阴天,淡墨色的天空,仿若美人眉宇间那化不开的忧愁。 我坐在朱家凉亭内发呆,而身旁的苦竹法师却在为我念叨着《心经》,我实在不清楚,你说,我这么一个讨厌背诵课文的人,你给我念古文,暂且不说是否真能让我摆脱苦楚,但能不能先给我翻译翻译?我都听不懂你说什么,念这些有个屁用啊。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我一手托腮,手肘支撑在身前的石桌前,眼睛看着远处的阴霾,耳旁尽是“菠萝”和“菠萝蜜”两种水果。 在我手肘前的一侧,还放有笔墨纸砚和一本佛经,原本苦竹提议让我抄写佛经,说这样能够让心绪平复,可以静心宁神,我也照做了,可是,我那鸡爪子刨过的字,哪里能让我静心宁神?光是看着就心烦意乱。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女施主,于你而言,或许是痛苦的,但对于你的孩子,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世间太多的疾苦,不如不来亦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 我看了苦竹一眼,道:“苦竹法师,我不曾修行,也不懂什么修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有着普通人该有的情绪。” 苦竹叹了口气“六根寻六尘,六尘蒙六根,人之所以苦,乃是无明所致,唯有悟得菩提,方能解脱。我等的色身,不过假缘暂住于此界罢了,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其中的情欲,女施主又何必执着呢?” “或许吧……”我白了苦竹一眼,只是接上了苦竹最后的话语,他前面说的那些什么鬼,我是一句也没听懂。 后来听江初雨说,苦竹口中的“无明”,是佛家十二因缘中的第一支,所谓的无明,其实就是没有知识,没有智慧,人因为无知,才有了苦难。 而僧人口中的“色”,不是什么女色的色,也不是颜色的色,可以理解为一切的物质形态,因此,苦竹常常挂在口中的“色身”,其实就是肉身,而这个世界,在苦竹等僧人看来,也可以称作“色界”。 至于“空”,有点复杂,空是虚空,是绝对的相对性,空是实然的,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它是真是存在的。 佛家的空,是缘起说空,佛家讲究因果,认为万事万物都有联系的,不能独立存在。 缘起说空的“缘”,就是“条件”的意思。江初雨告诉我,这就如同做包子一般,要形成包子,就要有面粉,水,温度和人力等一系列的条件,如果没有这些,那么包子也就不存在了。 万事万物都是如此,他们都存在着联系。 至于什么六根六尘,什么十二因缘,我觉得江初雨有些啰嗦,便没理会什么,反正我也是不懂的,干嘛去纠结呢。 他虽然对我说了一大堆,可我却是听过后就忘了,更谈不上理解了。 这时,苦竹不知哪里抓来一只小蚂蚁,他小心把蚂蚁放在白色的宣纸上,然后提起毛笔,在蚂蚁周围勾画了一个墨色的圈,小蚂蚁就这样在圈内徘徊,似乎遇见鬼打墙一般,怎么也走不出去。 苦竹放下了毛笔,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然后指着蚂蚁道:“女施主,你看,现在的你,就如同这蚁虫一般,纸上的圈虽然能看见,但却是拦不住这蚁虫脚步的,只是蚁虫自牢罢了。女施主何不尝试着走出去看看呢?” 我愣愣的看着圈中的蚂蚁,心中却是苦笑,这道理我如何不懂?只是,人之所以称为人,那是因为人是有感情的,非圣人,谁又能左右这些感情呢? 还是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只要时间久远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不过出于对苦竹法师的感激,我还是学着他的模样,双手合十“谢谢法师的教诲!” “雨水将至,贫僧也是时候安居了,女施主,若有身体上的不适,可来‘竹林精舍’找贫僧。” 说罢,苦竹起身离去,独留我在亭内。 至于苦竹口中的“安居”,也是朱家人请苦竹来此的主要原因。 大雍夏季多雨水,而下雨的时候,各种小生命会出来活动,僧人如果这时候出门,容易踩踏到这些生命,会不小心破了杀戒,所以,雨季来临的时候,他们都不会出门,而这个安居的时间,一般会持续几个月。 朱家人信佛,所以,专门花钱,在朱家附近一处宁静的地方,建了一处小院落,名叫竹林精舍,特供僧人雨季安居。这倒不是朱家人小气,他们是怕建得豪华,会引起苦竹法师的推迟。虽然僧人不推崇过度的苦修,但苦修之士却是很受敬重的,所以,一切从简最好。 朱家人请来了苦竹,也能趁着法师安居的时候,上门讨教佛法,一来取得法师好感,二来还能请法师解惑,第三,苦竹还精通医术,若是有个小病小灾,连看病的钱也能省了,确实是商人能想出来的注意。 不过,朱家这回能请来苦竹,主要还是江初雨的功劳,若不是江初雨正好被要求出行,苦竹恐怕也不会答应此事。 以上,当然也是江初雨给我分析的,江初雨自小跟着苦竹云游,所以,对这些还是有些了解的。不过,当时的我,大部分时间在倾听,并未说什么话,我知道,江初雨之所以说这些,其实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好让我能从现在的情绪中走出来。 不过,对我来说,那些都毫无意义,倒是江初雨其中的一个话题,引得我稍稍注意了下。 而这个话题,就是关于苦竹法师所在的佑国寺。 “佑国寺”,听名字,就知道不简单了,可惜的是,这寺庙是雍高宗时候立的,高宗驾崩后,永安帝继位,他相信长生,被会炼丹的国师忽悠,所以崇尚道门,而佛门的佑国寺,却是名存实亡,如今的佑国寺,说的好听是国寺,其实,里面就苦竹一个和尚而已。 第89章 洛河水患,朝廷赈灾 之后,又平淡的度过了三天时间 那日我与苦竹法师在凉亭分别之后不久,天空就飘洒起了小雨,随着时间的推移,雨时小时大,而且持续的时间很长。 这三天,我都是在屋里呆着,有时候,我也会搬张椅子,呆呆坐在门前,看屋外朦胧的景色,听滴答的落雨声。 我喜欢雨小的时候,那样的天气很凉爽,空气特别清新,偶尔间,伴随着雨水的降落,还会刮起细风,飘逸的风,就像纨绔的公子,调戏着树枝上那羞答答的绿叶。 院子外的树木也会被洗的一尘不染,嫩绿的树叶青翠欲滴,似乎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草木的芳香。 雨水加大的时候,空气会潮湿的厉害,有时候,更会刮起狂风,每当这时,我都会把门窗关好,坐在房间里发呆。 因为身体恢复了一些的原因,我的饮食早就回到了正常的食量,不再因为担心方便的时候而身子疼痛了。 三天下来,我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只是心里头的那根刺,却还是无法拔除。 我也想不到,自己的性格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一个深闺怨妇的形象了,但对于失去孩子的事情,我实在无法释怀。 我甚至从来没有感受到过那个小生命的存在,我到底有多无知啊。 苦竹说,我体内的胎儿大概也才近两个月的样子,应该是我第一次从皇宫回来的那晚,就已经开始孕育了。按照前世的说法,这个时候,小生命刚刚从胎芽发育成胚胎,甚至不能被称为胎儿…… 就是这么一个正在孕育的生命,还等不到自己成形,便离开了这个世间,就像天生的盲人,还未出生,眼睛便没了对世界的感知,老天爷甚至不愿意给一个机会。 其实,我应该早注意这些的,毕竟这段时间也没有这个世界所谓的“葵水”来临,就因为我刻意回避自己已经成为了女人的事实,也加上前世作为男人的粗心大意,才没能及时发现的。 我的心空空的,仿佛被剜去了一块肉,怎么也填不上了。 可是,我没有痛哭,只是神情萎靡,满脑子的思绪都牵连着那逝去的小生命。 或许,老天爷是嫌弃我的灵魂恶心,才不会让那个小家伙降临吧…… 呵呵,也是呢,一个渣男的灵魂进入了女人身体,这样的人配拥有什么?灵魂不但黑暗,形成的个体也是不男不女,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我更痛恨这样的自己。 可是,贼老天啊,你个龟孙子!我去你麻辣隔壁!你搞我我也认了,为什么要牵连那么小的生命? 你让我的灵魂跨越时空来这里备受煎熬,我认了,可是,我的孩子有什么错?我要诅咒你,生生世世都诅咒你,你如果是个雄性神祇,那你一定是太监,你如果是雌性神祇,我就咒你一辈子不孕不育! 我想,可能是老天真的听到我的诅咒后发了狂,之后的雨水是越下越大,周围的人担心不已。 我听纤云说过,以往就算是夏季多雨,也不会这么大的,现在飞星人在洛城,而洛城以往还有过水灾,这次十有八九会泛滥,也不知道飞星该怎么办了。 纤云向我透露了一些消息,她说,其实,自大雍迁都之后,萧天羽就派飞星去了洛城,除了主要事物外,他还通过萧天羽积累的财力,暗中修缮了堤坝,所以,之后的几年夏季,虽有降雨,但洛城却是安好。皇帝见洛城几次雨季后依然安好,也懒得再管了。 可是,这次的降雨量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次,怕是守护洛城的堤坝要面临决堤的风险,百姓又要遭殃了。 事实我和猜测的一样,之后的几天,朱家人果然接到了洛城水患的消息,堤坝破损,耕地毁坏,浮尸过万,大量难民出逃。 我想起了含烟那晚在地牢中和我说的话,她就是经历过一次水患后,而遭受到那些苦难的,这一次的灾祸降临,也不知要造成多少人间悲剧了。 这些天,洛城水灾的消息一次次传入朱家,我当然也得知了消息,毕竟这次的事情实在闹得太大了,听说那些难民赶来的方向,正是我所处的勍县,那些失去家园和土地的人来此避难,若是没有安顿好,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不仅是朱家,整个勍县都是人心惶惶的。 因为闹起了这些事情,倒是稍稍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让我没那么萎靡了。而且这些日子下来,虽然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和常人无异的,只是内部的伤势还需要慢慢养着。 又过了两天,雨水虽然暂时停止了,但造成和影响却是无比的巨大,朱家人得到消息,说朝廷这次很重视此事,拨款白银十五万镒,也就是三百万两,让一位大臣前来赈灾。 这样的消息倒是让朱家人安心了不少,因为只要有了这些钱,就可以安抚那些难民,不至于让他们暴乱,像含烟所经历的事情,也能避免发生了。 之后的几天,时不时会下些小雨,整片天空阴郁不已,看着就让人心头不舒服。 洛城来的难民也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勍县,我曾经偷偷看过一些路过朱家的难民,他们或独自一人,或手牵稚童,或三两成群,唯一的共同点,那便是衣衫褴褛,通体污垢,仿若全部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神情萎靡,面露痛苦。 这些日子,勍县的地方官可是忙活的不可开交,为了维持勍县的稳定,不得不派出大量士兵出来维护秩序。 不过,这些灾民大部分只是路过勍县,只有一小部分留了下来乞讨。虽说是一小部分,可这只是相对于所有灾民来说的,仅仅这一小部分人数量,就堪比勍县原著居民了。 这些留下的难民中,有这么一个小女孩,那天,她经过朱家门前的时候,似乎被门口的我吸引了目光,于是,她转过小小的身子,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我。 她看着我身上崭新的衣衫,看着我足下绣着精美花卉的绣鞋,看着我毫无劳作痕迹的白皙肌肤,看着我并不会因为饥饿而匀称丰满的身材。 那羡慕的眼神,当时就把我的心给揪住了,我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眼眶都不知觉热了起来。 也不知是何时起的,我竟然这么感性了…… “姐姐,可以给招弟一个窝窝头吗?一,一个就行了……” 稚嫩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一些在朱家门口歇脚的难民也都纷纷向我投来眼神。 小女孩仰头看着我,似乎觉得我面善,才鼓起了很大勇气,说出了刚才的话。女孩黧黑的脸上,只有那眸子是清澈而明亮的,水润的眼眸里尽是期待,她用那干瘦的手指,揉搓着长长的袖子,神情怯怯的,和我说话的同时,一只脚的脚趾还压在另一只脚的脚背上,双脚交替摩擦,污垢和着水渍,脏兮兮的,让我心里难受极了。 女孩的头发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足而枯黄,仿若冬季的杂草。她身板小小的,原本应该洋溢着笑容的脸蛋也是瘦瘦的,颧骨都凸了出来。就是这样瘦小的身躯,却是套着一件蓝灰色宽松的大人衣服,衣服遮蔽了她裸露的膝盖,上面脏脏的,打着补丁,边角丝线还有脱落,垂下丝丝缕缕。因为潮湿的关系,衣服的一部分贴上了小女孩的躯体,形成了各种难看的褶皱。 “不……不行吗?”小女孩放下了手,无力垂下了头,稚嫩的声音里竟带上了哭腔。 我分明从她那垂头的瞬间,看见了女孩已经瘪起的颤抖嘴唇,那低眉的前一刻,眸子里充满了绝望,这绝望中,仿佛又含有一丝因为习惯而产生的冷漠。 我刚准备上前帮助眼前可怜的女孩,却被一只手拉了回去,然后便传来了“碰”的一声关门声。 在大门闭合的那一瞬间,我看见女孩抬起了头,她的眼睛里已经渗出了泪珠子,小小的虎牙咬着嘴皮子,模样是说不出的落寞和凄苦,周围歇脚的难民也是满脸失望。 “纤云!你什么意思?见死不救,你良心能安吗?”我看清阻止我的人后,立刻没了好脸色,一颗泪珠悄然滑落。 纤云又拉着我远离了朱家的大门,然后立刻对着我单膝跪地“王妃,不是属下不想帮忙,可是,您这样做会给朱家带来灾难的。您现在尚且需要朱家庇护,朱家一旦遭到祸害,如今的情势下,您何处安居?王爷让属下保护您,属下已经失职了一次,铸就大错,若此次再犯,属下唯有已死谢罪了!” “我就帮一个小孩子,哪里会连累朱家?” “王妃,您方才也瞧见了,难民如此之多,您只要给与其中一人帮助,其他人看见了怎么可能不来求施舍?朱家只是一个小商户,是没有能力做到这些的,现在还好有地方官压着,可是,一旦开始布施,就无法停止了,若是待到朱家无法满足难民的需求后,以那灾民现在的状态,可是会随时吃人的!以往洛河决堤的时候,易子而食都是常有的事情。”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却卡在喉咙里,溢不出半点。 脑海里又想起那个小女孩,心头万般不是滋味。 “王妃,像那个小女娃的人还很多,您是帮不过来的,如今只能等朝廷的赈灾银钱了。” 我仰头看着阴郁的天空,口中呢喃“窝窝头……” 我以前从含烟那里听过,对于一些室如悬磬的穷人来说,是吃不起白面的,就是说,就连白面做出的馒头,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奢侈。他们只能吃玉米面,而窝窝头,就是粗粮玉米面做的,所以那个女孩就连乞食,都只敢要窝窝头。 一文钱能买上两个窝窝头,而我上次在青楼却是花去了一万两白银,而一两银钱,可以换成一千文钱,这又是多少条性命呢?真的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第90章 赈灾款被贪,灾民暴乱 自那日见了小女孩后,我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久久不能释怀,她让我联想到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人活着,都是这么痛苦吗…… 我脑海里想起苦竹大师的话,他说人生来就伴有八苦,人只要活着,苦难就无处不在。 …… 朱家人这些日子下来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灾民暴动,若是冲进朱家,那可是大灾难了。 可是,世上的事情往往都是不随人愿,怕什么就来什么。 朱家刚刚接到了消息,说朝廷派来的赈灾银钱,竟被一些不分场合的官员一层层给贪了下来,真正剩下的银子,只有十万两!没错,原本三百万两的银钱,只剩下了十万两。 大雍仅仅几年未曾受灾,现在一出事,竟然才发现国内多了这么多蛀虫。 按照朝廷先前的计划,他们一方面调集存储备用的粮食先来赈灾,另一方面派发银钱。因为储备的粮食只是杯水车薪,必须用银钱从各地未受灾地区和边陲国家购买粮食来维持。可是,受命的官员把银钱派发给下级官员的时候,到最后购买粮食的银钱,只有十万两。 这次水灾的范围很大,不仅仅是洛河,其他各地都陆续有灾情传出,洛河只是主要的区域,所以,三百万两银钱也是不够的,何况区区十万两?毕竟特殊情况下,粮食可是会涨价的。 皇帝自诩圣君,得知此事后大怒,他也想不到,他的臣子贪钱也不分场合了,而且还敢如此明目张胆,但是,当务之急,大雍的灾情最为重要,所以,皇帝暂时没有追查什么,而是二次拨款三百万,在太子的建议下,让司北王萧天羽亲自主持赈灾。 虽然皇帝有了后续的处理手段,可是,时间却是耽搁了,当朝廷调集来的粮食消耗殆尽之后,其余的赈灾粮还未到来,一些地区的灾民饿了几天之后,没忍住,终于发生了暴乱,对着一些富商和官员们下手了。 更可怕的是,大量灾民主要汇集的方向,竟然是京都,据说,京都附近的郡县都被灾民占据了,只是京都有一些士兵把守,加上灾民没什么组织纪律,所以不敢进入,只能逗留在京都附近的郡县,这也是皇帝心急的原因之一。 我所处的勍县,其实越算距离京都比较近的了,但还算风平浪静,原因很简单,因为飞星再次回到了勍县,并且带来了大量的粮食,安抚勍县的灾民。 飞星也跟我解释了,他奉命行走在洛城一带,不仅暗中修建堤坝,赢得好名声,而且也修了一个大大的秘密仓库,每年都会收购一些多余的粮食囤积,为的就是防止类似于这次意外事件的发生,据说,这些都是萧天羽还未征战北梁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下来的,可是,那个时候的萧天羽,也就十几岁吧…… 至于飞星来勍县赈灾的原因,那是因为他得了萧天羽的死命令,首要保护的对象是我,飞星为了防止勍县灾民暴乱牵连到我,所以立刻前来这里赈灾。 至于飞星用来修缮堤坝和赈灾的名义,是一个叫做“芊羽商会”的组织,据说这个组织的名字,是萧天羽出征北梁前的一天,而吩咐下来的。 芊羽商会,不用说了,慕容芊芊的芊,萧天羽的羽。 听了飞星的话,我心窝里暖暖的,就连心跳都快了一些…… 不过,当我得知萧天羽被派来赈灾的消息后,心里既是期待,又是不安。我现在可不是刚穿越时那么脑残无知了,在前世不曾有的敏锐,现在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 我知道,伪娘和萧天羽一直不和,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伪娘竟然要求萧天羽出面赈灾,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的,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 最近的几天,没什么降雨,可是天空却依旧昏暗。这段时间,我一直呆在朱家等消息,心里实在为萧天羽而担忧。他的母亲刚死不久,又出了这档子事情,真不知道那个男人能否承受得下来。 飞星和纤云这些日子负责布施,也很忙,不过飞星带来了百余人的队伍,加上他上次留下的百余人,这些人加起来帮忙,勍县的灾民算是控制住了。 我从这些帮忙的人中,发现了樊云,就是那个在勍县外与匪徒头领交战时,没有保护我的那个二当家。 樊云似乎对一些帮忙的人很是熟悉,结合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我对于萧天羽所建立的“剑部”,已经有了猜测。 如果我料想不错的话,“剑部”是飞星收服一些匪众而组建的势力,而且这些匪徒因该挺多的,这个,我从樊云一开始对纤云下跪介绍的时候,就能分析出来,我记得他当时是这么说的,说是勍县,戊队,侠义岭二当家。 勍县,不必说了,这应该是表明了所活动的区域,亦或者他们本身就是这里的人,至于这个戊队…… 我刚穿越这个世界的时候,起初就因为这里的十二个时辰而烦恼过,后来经含烟解释,才熟悉,所以,我之后又向含烟请教了其他的常识,其中,十天干我就有所了解。 十天干就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而樊云当时口中的“戊队”,应该就是其中排列出来的顺序了,既然樊云他们排到了“戊”,前面一定还有甲乙丙丁四支队伍的。而这些,应该只是勍县这个区域的,那么洛城呢?其他地方呢?我想,一定也有的。 萧天羽几年前就给了飞星这个任务,我想,飞星暗中发展的势力一定很庞大。 我记得樊云似乎说过,飞星给了他们什么承诺,是这个所谓的承诺才让他们追随飞星的。这个承诺我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但我想一定是官方的才对!毕竟飞星的背后就是司北王萧天羽。 结合这些,加上之前杨倩和萧天羽的关系,我知道,萧天羽从很早起就在谋划一件大事了,而这件事情,我不用想也清楚和皇位有关,毕竟皇家也就这一点破事,谁又猜不到呢? 我能知道这些,也是飞星等人行事不避讳我,我才有所了解的,毕竟,飞星在外界人看来,只是萧天羽的护卫而已,若是不知情的人,谁又能知道这些呢? 纤云虽然对我有所保留,但也没有那么严格,我知道,有些事情,我若是追问到底,她一定会说的,只是我不愿意让她难做罢了。 这些日子,除了飞星和纤云出来活动外,朱家人也在一旁出了不少力,就连雨季安居的苦竹法师,也是破例一次,小心翼翼出门,给灾民讲经,江初雨则是在一旁辅佐。 苦竹法师虽然有时候会念诵一些平民听不懂的经文,但大多数,他还是用极为通俗易懂的方式来给灾民精神上的支持,就像上次画圈困蚂蚁,给我讲的道理那样,苦竹的出现,让众灾民在精神上有了支撑,人一旦有了信仰,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当然,这只局限于勍县。 第91章 明心 这天,勍县迎来了绵绵阴雨,朱家也得到了关于赈灾的最新讯息,不过却不是好消息。 据说,司北王萧天羽在运送钱财的途中,遭到一伙匪徒截杀,三百万两白银丢失,护送队伍死伤惨重,而萧天羽本人,却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京都的皇帝得到消息后,砸了手中的茶杯,砍了一些活着回去的主要官员,并下令,废掉了萧天羽的王爷身份,而且,也不知什么原因,还让秦将军亲自带队,缉拿萧天羽。可是,大雍国这次水患受灾的地区,是前所未有的广,各地居住在水边的百姓苦不堪言,若是搞不定此事,百姓就要造反了。 所以,皇帝不得不第三次拨款,这次拨了五百万两,可是,朝廷之上,却无人敢接这次的任务,最后还是太子亲自请缨,带着五百万两银钱去收购粮食了。 当时,我正打着红色油纸伞,与苦竹大师和江初雨,刚从灾民那里回朱家。我们走到了朱家门口,正好听见飞星和纤云两人说这个消息,我整个人一下子就蒙了。 雨伞一个没稳住,从我的手中脱落了下来,然后随着一阵风起,滚向了远处。 萧天羽遭到截杀?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皇帝还让秦将军缉拿萧天羽?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那个男人不是战神吗?那个男人不是心思缜密吗?他从小时候起,就能布控起一盘棋局,怎么可以生死不知? 我站在阴雨下发呆,也不管身体还有暗伤在身,细密的雨珠子抚上了我的长发,覆盖了我的衣衫,可是,我却浑不在意。 身后的江初雨见状,迈步上前,替我挡雨,耳边是雨水敲击伞背的“沙沙”声。 “慕容姑娘,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现在的消息是下落不明,也就是说,萧公子暂时隐蔽了起来,以萧公子的身手,既然隐藏在了暗处,就一定会没事的。”江初雨安慰着我。 至于江初雨用“萧公子”称呼萧天羽,那是因为萧天羽现在被皇帝罢免了王爷的身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换了一个称呼。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还是慌的厉害,我怎么会这个样子?萧天羽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对!他只是一个外人罢了!一个外人罢了…… 可是,我的心为什么平静不下来了呢?一个男人……一个男人而已…… 我苦涩一笑,推开江初雨的伞,仰头看向天空,任由细密的雨珠在我视野里不断放大,阴雨仿若轻纱般拂过我的眉梢,轻抚我的眼角,亲吻我的唇瓣……我闭上眼睛,感觉整张脸都是冰冰凉凉,仿佛那些雨滴,叩击的不是我的面门,而是我的内心。 这一刻,我终于还是向老天爷低下了头,因为我现在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实…… 我想,我似乎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 可是,我这样一个人,真的能拥有爱吗?前世的记忆啊,你是我前世活着的凭证,却又是我这世的心结,我真的能抛开你吗? …… 我和那个男人吻过……和他行过周公之礼……还怀过他的孩子……只是那可怜的孩子……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我到底在纠结什么?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女施主,外头寒,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住的。”苦竹在一旁规劝,飞星和纤云也不管我的反对了,立刻为我撑起了伞。 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转过头看着苦竹法师,双手合十“法师,我有一个友人,他有一个心结,因为这个心结,一直备受煎熬,他也告诉过我,可我愚钝,一直未能替他解答,不知法师是否能解惑?” “女施主但说无妨。” “我那个朋友是一名男子,可是,他竟然发现自己爱上了另一名男子,因此苦不堪言,身心备受煎熬,法师,这该如何解脱?” 此话一出,我身旁所有的人都吃惊的看着我,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而苦竹法师却是摇头一叹“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人又何苦执着呢?” “大师,我只是普通人,哪里懂什么色和空,望法师指点迷津。”我苦笑。 苦竹宣了一声佛号,他看向江初雨,道:“江居士,劳烦你取一片肉食来,送往竹林精舍。” 江初雨虽然不解,但还是走进了朱家。 “诸位施主,请随贫僧前往竹林精舍一聚。”苦竹建议道。 就是这样,我们绕过朱家,来到不远处苦竹的住所。 苦竹所居住的地方还算宽敞,除了一间主屋,还有两间偏房,都是用木板搭建起来的,看起来朴实无比。 我们在苦竹的引领下,进入了主屋,然后分别落座,苦竹亲自为我们泡茶,当茶水分别被送至我们身前的时候,苦竹又单独为我生了一盆火在侧,让我湿润的身体得到了一些温度。 不一会儿,江初雨也赶了回来,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江初雨恭敬的把食盒递给了苦竹,苦竹笑看着我,然后从容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了一盘熟牛肉。 我们都不知道苦竹法师是什么意思,可是下一刻,法师的做法把我们都给惊呆了。 只见法师捏起一片牛肉,竟放入了自己口中细细咀嚼起来,不一会儿,那片牛肉就被法师吞入了腹中。 这……这……这…… 佛法高深的苦竹法师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吃肉? “法师,您这……”我愕然的看向苦竹。不单是我,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苦竹宣了一声佛号,然后道“我佛修的是中道,不**,不淫苦。世人都说佛门中人不食肉,可又有几人知晓,我佛如来正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后,也是食肉的呢?只不过世人不愿意承认大慈大悲的佛陀,竟会食肉罢了,就如诸位施主不相信贫僧会食肉一般。女施主口中的友人也是如此,世人皆以男女之欢为常态,龙阳非常态,可是,这常态与非常态,又有谁能给与绝对的答案呢?女施主口中的友人心结,不过囿于有限的认知罢了,若是内心通达,如同我佛如来,心有菩提,食肉与不食肉又有何区别呢?” “可……可是……法师,您这不算杀生吗?”飞星在一旁咽了咽唾沫。 苦竹摇头笑道:“施主,你看这肉,并不会因为贫僧不食用而活过来,就算贫僧今日不食用,它还是被做成了一碗肉,不以贫僧为转移,贫僧又何来杀生之说呢?” 虽然我们的三观被碎了一地,可却又不知如何辩驳。 不过,苦竹的话确实让我受了一些启发。看来,当初江初雨之所以能接受我的那些歌,也是受了苦竹法师的影响啊。 在我印象中,佛祖是慈悲的,他怎么可以吃肉?但是苦竹法师却告诉我,佛是吃肉的。 佛祖都吃肉了,我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我的思想不过是由于教育的关系而被束缚了,如果,一开始的教育就表明男人可以和男人在一起,世人习惯了后,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了。 就像我刚穿越而来的时候,很多东西都不能接受,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习惯了这一切之后,潜意识里,其实已经接受了我以前否定的东西。 我的心通达了许多,也是呢,一切都只是自己思想的局限罢了,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体还是十足的女性呢!我现在的情况,大概和前世的女汉子差不多吧。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纠结了。 好吧,老天爷,你赢了,我妥协,但有一个前提,如果那个男人能活着回来见我,我才会顺了你的意思,以后将彻底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活下去。 “多谢法师指点迷津,弟子受教了。”我诚心的朝着苦竹双手合十,拜了一拜,言语上,也以“弟子”自称,表示对法师的敬重。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苦竹也对我一礼。 “江居士,把这肉退回去吧。”苦竹把牛肉重新放入食盒中。 “法师,您不再吃点?”一旁的飞星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苦竹笑了笑“施主说笑了,贫僧虽然修的也是中道,但贫僧修为尚且有所欠缺。方才食肉,不过是为了替女施主解惑罢了。” 飞星有些尴尬,纤云在一旁用眼睛白他。 我听到苦竹这番话,心中对于这位法师是越发的敬重了。 第92章 吃人(今天下午或者是晚上开始加更)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从指缝流过,让人无可奈何。 今天已经是萧天羽失踪后的第八天了,还是没有他任何的消息传来。 这段时间,外头的天空仿若会变化的川剧脸谱,时而放晴,时而阴郁,时而落雨,时而大风,让人捉摸不定。 今天的天空一片阴郁,小颗的雨珠子滴答不绝,落在积水未干的院子里,荡漾起亿万涟漪。 朱家人今天特别忙,似乎是其他地方的灾民涌入了勍县,而飞星带来的粮食已经供应不上了。勍县的地方官也是竭力维持现有的平静,可惜,那些新来的灾民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们刚进勍县,就与当地官兵发生了冲突。 太子已经购买了大量的救济粮,现在正在被分散开来,分别运往各地灾区,可是,他们距离勍县还有几天的路程,勍县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飞星没有办法,只好把剩下的粮食分发,想借此暂时稳住新来的难民,虽然杯水车薪,但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的身体经过这几天的调理,又恢复了一些,所以,也想着出去帮忙,但被飞星和纤云阻止了。 这些天,我其实也有帮忙布施的,因为我一直想找到当初那个向我讨窝窝头的女孩,她的容貌穿着,仿佛被刻在了我的心里,怎么也淡不下去。 可是,自那日在朱家门口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了,所以,这次即使飞星阻止我,我还是要坚持去帮忙。 我当然知道,这次来的灾民不一般,飞星也是怕那些伤了我,才想着阻止我,可我又怎么能安下心来呢?所以,在我一再坚持下,飞星不得不让一队人跟随着我,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人中,就有那个曾经失职的樊云。 飞星之所以安排樊云在我身边,其实还是基于樊云对我的愧疚,因此,飞星觉得如果发生了突发状况,樊云一定会拼命保护我的。 我当然不会责怪樊云什么,因为那天,若是樊云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我们都得死!这些时间的经历,让我学会了知恩图报,世上没有人是欠我什么的,所以,我不会把自己孩子的丢失,怪罪到樊云头上。反而,我还会感激他当时的站队,是他的选择,才让我活了下来,我活下来,才能有机会明白自己的心,不至于在煎熬中死去。 从飞星那拿到粮食后,我们一行人把粮食熬成稀粥,还在粥里加了一些野菜,因为食盐一直稀缺,所以,没什么调味料。 这些粥可不全是什么大米熬制的,稻米只是占据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是玉米和红薯,这些食物,若是放在我生活的前世,可能对于那些习惯了大鱼大肉的人来说,是美味,可在这样贫瘠的地方,当地人已经吃够了。 虽然掺了很多其他种类的粮食,但总体的粮食稀缺,导致分量实在不足,所以,熬出来的粥稀的厉害,舀一勺上来,大半是汁水,看着就让人心里发酸。 粥被装在两个大木桶里,用盖子盖好,为了防止雨水渗入,木盖上罩了一块布,在布的上头,还分别压着一个木勺,为了防止一些灾民没有碗,我们还特意备了一些。 几个大汉把木桶抬上推车,然后一个汉子推着车,两个汉子在两旁招呼,还有一个汉子替木桶打伞。我们就这样带着粮食,出了朱家,送往新来的灾民聚集地。 不过,为了防止和一些难民的冲突,樊云等人还带上了几柄刀,以作防身之用。 一路走去,屋檐下,茅草间,都是衣不蔽体的难民,有的人抱着尸体嚎嚎大哭,有的人神情呆滞,面如死灰。他们脏兮兮的,加上阴雨天的关系,身上破烂的衣衫都是湿漉漉的。 虽然这些天见惯了这些,但每当我再次看见此等场面,心头还是会被揪紧,难受的厉害。 穿越…… 前世的人不满生活现状,想穿越回古代,可是,如果真的穿越了,就真的好过吗?我实在是运气好,若是老天给了我一具普通人的身子,我又会是怎样? 我还能像前些日子那样秀优越感吗?还能不知好歹对着萧天羽大吼大叫吗?还能衣食无忧的生活到现在吗? 呵……那时的我,真是天真的可以…… 这次布施的人有好几队,因为飞星的照顾,我负责的地方不是很多,但因为一些灾民比较分散,所以我们这队人不得不东跑西跑。 幸好飞星派给我的人中,有熟悉难民落脚地的人,也不至于让我们瞎跑。 一个时辰下来,木桶里的稀粥也散的快差不多了,据引路的人说,现在只有最后一处地方了。 于是,我们打着伞,在那人的带领下,朝着勍县外的一处地方走去。 当我们赶到这处落脚地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里竟然是我和樊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正是那家简易的茶舍。 只是如今的茶舍已经没了先前的样子,从外面就能瞧见里面的破乱不堪,六七名身形瘦削的人坐在茶舍里,围着一堆篝火,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我们推着推车走近,车轮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些人纷纷把视线投向我们。 当我们距离那茶舍不过十来米的距离时,不约而同顿住了脚步,而我,心头更是一阵发寒。 我很清楚的看见,那转过身子的几人中,有人正拿着一只人类的手臂放在火堆上炙烤,我还能看清那手臂一端是人的手掌,五个指头清晰分明。 人吃人? “就这样,我和姐姐光着身子,无力的看着那些恶鬼……把我母亲的尸体剖开……一点点……一点点……分食了……” 含烟的话在我脑海里回响,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樊云见状,立刻联合几名大汉,护在我的身前。 “二哥,现在怎么办?”樊云以前手下的一名小弟问道。 “小姐?”樊云皱眉,把问题抛给我,似乎在等我的决定。 可是,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让樊云杀了他们? 我是救世主吗?不是!我从来就认为人的共性是一样的,他们吃人,只是为了生存而已,想活下去有错吗? 活着,是人天生就伴有的被动技能,人可以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但就是要活下去,这是隐藏在生物体内的基因暗示,无法违背! 可是…… 对面的一个人站了起来,他看着我们戒备的姿态,似乎想恐吓我们,只见那人拿起了一个人的脑袋,猛地丢向我们,向我们示威。 脑袋经过一个抛物线的轨迹后,落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泥花,因为惯性的作用,脑袋落地后,继续朝着我们滚来,一直滚到我们面前不到一米的距离,才停了下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头颅吓了一跳,下意识退了好几步,毕竟我的前世生活相对于这里来说,实在在平庸了,哪里见过这等场景? 只是…… 天空飘洒的雨水,洗净了那颗脑袋的面容…… 我看着那已然刻在心底的脸,心头仿若被饿狼撕咬般疼痛。 是她!是她!是她…… 是那个小女孩……那个不敢问我讨要馒头,只祈祷能吃上窝窝头的小女孩…… 那怯怯的眼神,那瘦削的面容,那懦懦的声音……那不合身的衣服,那相互摩擦的光足…… 我还清晰的记得,纤云关上朱家大门的那一刻,这个女孩那凄苦无助的眼神,那瘪起而颤抖的嘴皮子,仿若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一般……那是多么的无助…… “姐姐,可以给招弟一个窝窝头吗?一,一个就行了……” 每当我想起女孩那天的模样,我总想找到她,想弥补她些什么…… 可是,现在我终于找到她了,却不曾想到这个可怜的女娃,已近沦为了他人的果脯之物。 “……活着的人……一直都是这么苦吗……” 含烟的话又一次在我脑海中回荡。 我双目赤红,不眨眼皮,泪水却不受管制的滑落。 我咬着牙,死死攥紧拳头,去你妈的共性! 反正老娘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天生就是小人!天生就这么无情!再做一次恶人又何妨? “樊云,杀光他们!” 第93章 通知!关于被屏蔽的章节。 首先说声抱歉,今天和家人出去玩了,现在才回来,所以只能加更一点了,剩下的明天上传,毕竟纸人每次上传的时候,都会检查语句和错别字,很花时间。虽然检查一遍,但难免有失误的地方,若是发现瑕疵,还请诸位国君见谅。 再者,就是今天纸人看见了一位国君对于被屏蔽章节的建议,所以,纸人建立了一个q群,没看过被屏蔽章节的,可以加入群获取。群号:821763202。 最后,纸人也会在第二章写上群号,以便后来收藏的国君看见。 第94章 疯癫的假僧 樊云没有迟疑,他先是给身旁的几个汉子使了个眼色,然后抽出原本打算防身的刀,带着人就朝那茶舍的人群走去。 我背过身子,胃中一阵翻滚,不久前吃的东西都被吐了出来。 “小姐,你没事吧?”几个留在我身边守护的人,关心问道。 我摆了摆手,然后吩咐一个汉子,把女孩的头暂时装起来,等事情处理完后,再去安葬。 汉子扯下盖在木桶上的布,走上前包起小女孩的头,整个过程没有一点迟疑,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些场面。 前方传来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我没等多久,浑身染血的樊云就提着刀朝我走来,一路上雨水泼洒,男人每一步迈出,都有淡淡的殷红顺着腿脚流下,然后在积水的地面上化成淡淡的红色。 樊云在我身前止住了脚步,对着我躬身抱拳道“小姐,我们发现了一个吃人的僧人和一名重伤的男子,您看怎么处置?” 我眉头一皱,僧人?和尚吃人? “走!带我去看看。” 在我们走向茶舍的途中,茶舍中留下的人,正在处理吃人者的尸体,他们似乎怕我见了不适应,所以把尸体都搬去了茶舍的后头。 等我们进入茶舍的时候,一个汉子正好把一个包裹放在我的面前,但却没有打开,只听那汉子道:“小姐,这是那些人没有来得及吃的残骸,应该是方才那个头颅的身体,您看怎么处理?” 我看着地上的那个包裹,心里很不是滋味,深深的愧疚之情浮上我的心头,让我很是自责。 “你们把头和残骸放在一起,回朱家借些工具,然后在野外找个地方埋了吧,坑挖深一点,不要让雨水给冲开了。”我还是决定让女孩早些入土为安。 “是!” 两三个汉子立刻带着包裹先行回去办事了,我之所以现在不走,那是因为一个枯瘦的僧人被几个汉子拖来,丢在了我的面前。 樊云似乎因为自己以前做过和尚的缘故,所以暂时留了僧人一命,转交给了我处置。 那僧人莫约四十左右的年纪,骨瘦如柴,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你一个和尚,不但不慈悲为怀,反而杀生吃人,那个女孩才多大?你的佛法修到狗身上了吗?”我双眼有些泛红,这年头,和尚都吃人了,世间还有礼法道德吗? 僧人颤巍巍的坐起身子,仰头看我,他双眼浑浊,竟是满脸的泪水“饿……好饿……我肚子好饿……这,有错吗?” 我默不作声,只是冷冷的盯着他。 僧人苦笑“而且,我也不算是和尚,我本是一名秀才,当初,就是因为家里穷,食不果腹,看见当和尚的能受到一些商人的特殊照顾,所以,我给自己剃了头,又去附近的寺庙偷了一件和尚的衣服,以为就此能混个温饱,没成想,到头来还是这般下场。洛河泛滥,饿殍遍野,如果不吃东西,我是活不下去的。” 原来是个假和尚…… “那你就吃人?”我咬牙切齿的反问。 “呵,呵呵,哈哈哈,吃人……,没有东西吃,只有吃人了,你们这些富家子弟知道什么是饿吗?再者,人为什么就不能吃人了?人吃了那么多动物,还有的生食,那些活生生的躯体,就在人的嘴里被粉碎,不一样是残忍的吗?大家不过都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我有错吗?我只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这……有错吗?”假和尚泪水滑落,一时间竟泣不成声。 “呕!呕!呕……”忽然,那假僧一阵呕吐,竟然呕出了一坨肉糜,肉糜混合着胃液,看起来甚是恶心,若不是下着雨,且伴有微风吹徐,一定很难闻。 假僧看着自己的呕吐物,抹了抹嘴角,似乎有些癫狂“你以为我想吃人吗?你以为吃人的人心里好受吗?吃人的人不会觉得恶心吗?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不吃人的话,我早就饿死了,我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才活到了今天。” “我吃人,你们杀人,同样是置人于死地,为什么你就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俯视我?我吃人是因为肚子饿,你杀我们应该是为了所谓的狗屁正义,其实,大家都是为了让自己从身心上得到解脱,都是自私的,可为什么你就能站在高处俯视我?肚子饿也是错吗?人,不都是为了活下去,而互相残杀的吗?上位的帝王为了争夺土地,发动战争,多少人会因此惨死?他们胜利了便是王,而我呢?我只是吃了饿死人的尸体而已,这有错吗?” “你们富家子弟,不知饥饿和严寒,岂会体会这种心情?活下去,我只想着活下去而已,即使身体千仓百孔,灵魂丑恶不堪,我还是想着活下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活着,可我就是想活着啊,我抛弃道德的底线,我忍住腹中的翻滚,为了活着,逼自己吃同类的尸体,你以为我好受吗?你们以为我好受吗……呵,呵呵,哈哈哈哈……”假僧仰头大笑,泪珠成串。 我神色复杂的看着身下的假僧,他说他吃的只是尸体而已,那就是说女孩是饿死的吗?我内心一片绞痛。 “你们杀的这些人,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他们有的已经家破人亡,有的妻离子散,鳏寡孤独,只不过因为耐不住腹中饥饿,捡来一具死尸吃下罢了,这也是罪过吗?活着,就这么不堪吗?活着,就这么痛苦吗?那为什么我们舍不得去死?即使想死,还是惧怕死亡?这,又是谁的过错?又是谁的错……”假僧精神都有些紊乱了。 活着以及如何活着,这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话题,太过高深,我不懂,我现在学会的,就是做事情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若是靠着吃人而活下去,待到灾难过后,承受的痛苦可能会更大。 “我要活着!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假僧突然发狂了一般,只见他一把抓起自己刚才的呕吐物,就往自己的嘴里塞,画面恶心至极,假僧似乎也觉得恶心,他一面呕,一面逼迫自己咽下那些肉糜,这场面看得周围的汉子们纷纷移开了视线,我的腹中也是翻滚的厉害。 最后,假僧硬是吃完了那些肉糜,嘴里还不停呢喃“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饿……肚子饿,吃的,对了,我要去找吃的……我要去找吃的……” 我看着假僧的模样,推测,应该是他吃人的时候,已经在精神上受到了极度的煎熬,而那种煎熬现在已经越过了边缘,精神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也是这个时候,假僧爬起身子,踉跄着跑出茶舍,走进雨中,同时,嘴里依旧呢喃“我要活着,活着……” “小姐,放他离开吗?”樊云在一旁询问。 我叹了口气“他已经疯了,让他走吧。” 话音一落,我似乎想起了樊云告诉我的另一个消息“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个重伤的男人吗?人呢?” “在灶旁的干草堆里躺着呢。”樊云指向茶舍最里面的灶台。 我跨过东倒西歪的座椅板凳,来到茶舍的灶台前,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静静的躺在一堆干草上,那人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仿若就快断了气似的。 我心头猛然一震,眼眶立刻红了,赶紧上前去查看。 那躺在干草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行踪不明的萧天羽,看他如今的样子,似乎快不行了。 “樊云,快来救人!”我赶紧招呼樊云来帮忙。 第95章 男人的脆弱 朱家,一个房间内 昏迷的萧天羽垂着脑袋,飞星在身侧搀扶。 男人面无血色,嘴皮子发白,赤裸的上身更是遍布多条刀口子,伤口处,皮肉外翻,触目惊心。 苦竹法师在一旁给男人敷药,我站在法师身后,满脑子都是萧天羽的安危。 “法,法师,他怎么样了?不会有事吧?”问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原本苦竹是建议我回避的,可是,我哪里能安下心来?硬是在房间内看着苦竹和飞星忙活,自己也时不时帮忙端水洗毛巾,心绪无法平复。 “还好萧施主的伤口被包扎过,现在虽然情况严重,但性命无忧。” 虽然法师这样说,但我看着男人的伤口,心头还是一紧。 萧天羽,你千万不要有事…… 当天夜里,我在床前给萧天羽守夜,飞星劝我回去休息,可我却依然坚持。 人生在世,真心能遇上一个对自己的人,是多么难得,即使对现在的我来说,那是一个男人…… 可是,我早就已经决定了,萧天羽也算是活着回来了,那么,我也会遵守对自己的诺言,彻底做一个女人,从今以后都陪伴着他,前世的一切,就让它随风而散吧,苦竹法师说的对,执念又何必太深呢? 飞星见我这般模样,便不再劝我,转身关上了门,在外头守着,房间里留下我和萧天羽独处。 我静静的看着床榻上的男人,他还是那么面无表情,只是脸上没了以往的红润,他的眉毛还是那么好看,就像当初他在皇宫里给我化妆那样…… “母,母后,母后……” 忽然,床榻上传来了男人蚊吟般的呓语,他的头轻微摇晃,呼吸有些急促,嘴皮子都在发颤,额前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似乎梦见了已故的慧妃。 我也不清楚萧天羽为什么不称呼慧妃为“母妃”,反而改成“母后”了。 “母后,不要离开羽儿,不要离开羽儿……羽儿好害怕……母后,不要走……”一颗晶莹的泪珠子,从男人的眼角滑下。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此刻的萧天羽颠覆了我以往对他的认知,他明明那么一个坚强的人,怎么还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这真的是萧天羽吗? 随即,我恍然,自己以前也是男人,我很能体会萧天羽现如今的心情。 像他这种沉默寡言的男人,会把所有的心事埋在心底,有伤自己舔,有泪自己咽,平时根本看不出来,也只是这种时刻,在他内心毫无防备的时候,才会吐露心声。 是呢,没有哪个男人是一直坚强的,再坚强的男人也有自己的脆弱,只是这种脆弱,鲜少有男人当着别人的面表达,他们都会把这些埋进心里,因为他们是要撑起一片天的人,这样的人,只能在人前流血,眼泪这种东西,是不会有的。只有这样,跟着他的女人才有安全感,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自己深爱的人,因为表面上没有弱点,所以不会倒下。 我一面轻抚着萧天羽的脸颊,一面用温毛巾替男人拭去额前的汗水,男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呓语声渐弱,呼吸也平缓了下来。 “萧天羽……累了的话,哭出来也没什么的……” 我不知道这些天,萧天羽都经历了些什么,但看着他的伤口,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一群匪徒真的能让萧天羽伤成这样?我表示怀疑。 但是,如果真有猫腻,那幕后的人说不定就是伪娘了,可是,伪娘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吗?我想起了前段时间和他相处的场景。 那个男人似乎什么都依我,什么都为我考虑,总是很温柔的对待我,似乎我做什么事情都能被他接受,即使犯错,也能被他原谅,这样一个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吗? 现在民不聊生,大雍的百姓正遭受苦难,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真是伪娘的话,那……我不想在继续往下思考了。 床榻上的男人还在昏迷中,我看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下意识摸了摸小腹,随即一声长叹。 …… 萧天羽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天,这三天中,我每晚都陪伴在他身旁,白天熬不住的时候,才浅浅睡上一觉。 飞星带来的粮食越来越少,勍县又来了许多灾民,这样下去,太子的救济粮还没送到的话,我想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发生暴动了。 这三天中,为了防止萧天羽发生意外状况,苦主法师也是向朱家主人说明了情况,然后在朱家住了下来,至于朱家人对于萧天羽这个多出来的伤员,也不是很在意,毕竟现在外头的情况不是很好,就算有人受伤也是正常的。 虽然外头的情况不是很好,但庆幸的是,三天下来,萧天羽的伤势也是越来越稳定,苦竹法师说,剩下的时间安静养伤就行。我得知这个消息,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第四天晚上。 我坐在萧天羽的床边,因为几天下来没怎么合眼的缘故,所以在不知觉中进入了钓鱼的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旁再一次传来了男人的呓语,这样的情况几乎每晚都发生,我也有些习惯了,脑子清醒了些,立刻握住男人的手,安抚着他,可是,这次男人的情绪比前几次都要激烈,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滴在了被子上,晕开了一块深色。 男人嘴里唤着“母后”,表情异常痛苦。看来,那次在皇宫发生的事情,给萧天羽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只是他故作坚强,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乖,没事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用一只手抚摸男人的面颊。 “母后……” 最后一声呼唤之后,男人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似乎看见了身旁的我,那含着泪儿的眸子里先是闪过一丝激动,而下一刻,却别过头去,似乎意识到自己没了以往的形象,不再看我了。 我见萧天羽醒来,心下大喜,可是男人的反应让我有些好笑,我松开那只握住男人的手,把手转向男人的脸颊,然后双手合力,不顾萧天羽的反抗,把他的头转向我“怎么?被老娘的美貌闪瞎了眼?” 男人的嘴角抽了抽,就是闭着嘴唇不说话。 “你等着,我去找法师帮你看看。”我知道现在还是萧天羽的身体要紧。 可是,我的话音刚落,还不待我起身,男人那虚弱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可以借你的身体靠靠吗?本王现在不需要什么法师。” “我说的法师是大夫,你刚醒过来,不让大夫看看怎么行?”我的语气带着轻微的责备。还“本王”呢?你已经被皇帝罢免王位了,不强撑不行吗?偶尔脆弱一回不行吗? “本王的身子本王自己清楚,现在本王就是想你陪着……” 我心跳快了一分,最后还是选择了屈服,由着他了。 我小心扶起萧天羽的上身,抽出了他的枕头,自己坐了上去,然后让男人的头,枕在我的大腿上。 “老娘今天心情好,这双美腿就借你靠了,这可是传说中的膝枕哦,你可要珍惜了。”我似乎想要用这种笨拙的方式调解一下男人的心情。 “芊芊……你变了……不过,本王很喜欢……不过那天本王那般对你,你不会生气吧?” 我内心一阵叹息,明明心中那么痛苦,还要提起那天的事情,这不是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他已经失去母亲的事实吗? 我也不习惯说什么温柔的话语,可想起男人先前的脆弱,最后还是说了句“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只倒是你,心里不舒服的话,就哭出来吧,这里没人会笑话你的……” 男人不做声了,反是闭上了眼眸,把头往我怀中靠了靠,只留下均匀的呼吸声。 我抹了抹男人脸颊残留的泪痕,又抚摸着他的头顶,顺着男人的长发,口中却是轻唱了起来。 “在我年少的时候,身边的人说不可以流泪” “在我成熟了以后,对镜子说我不可以后悔” “在一个范围不停的徘徊,心在生命线上不断的轮回,人在日日夜夜撑着面具睡,我心力交瘁” “明明流泪的时候,却忘了眼睛怎样去流泪” “明明后悔的时候,却忘了心里怎样去后悔” “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好累,开始觉得呼吸有一点难为,开始慢慢卸下防卫,慢慢后悔,慢慢流泪”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就算下雨也是一种美,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痛哭一回” …… 这一晚,男人枕着我,哭了许久…… 第96章 一切事件的始末【一】 翌日 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睡着了,萧天羽在身侧注视着我,他神色时而温柔,时而忧愁,唯一不变的,是他那依旧没什么血色的面容。 男人长发披散,慵懒的散落在床上,苍白的面色在墨色发丝的衬托下,竟隐隐有种病态的美感,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以前上课时,书本上截取《红楼梦》中的一段描写林黛玉的句子,好像是什么两弯什么眉还有什么目的,后面我倒是记得清楚,应该是: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唉,也怪我当时读书的时候不喜欢背诵什么课文,现在就有些尴尬了。 虽然这句子是描写女人的,但此刻萧天羽给我的感觉却就是这般。 忽然,我的脑海里闪过以前的一个梦境,梦中的萧天羽穿上了红嫁衣,对镜梳妆,身段婀娜,面目俏丽,实在是可爱。 是不是哪天也让萧天羽穿上女装试试呢? 不想还好,一想到这儿,我的情绪越发不受控制起来了,连嘴角都在不知觉间翘了翘。 一定要找个机会实现我的愿望! “芊芊,何故如此开心?” 男人略带虚弱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仿佛被发现秘密的小孩一般,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那,那个……没什么,呵呵,没什么……” 萧天羽伸来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颊,摩挲着,眸光温柔无比。 我的脸颊有些发烫,握住了男人的手,把它移开“萧天羽,你昨晚都没看大夫,我现在就去叫苦竹大师来看看,这回你可不能任性了。” “嗯,本王听你的。”男人竟然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的心跳有些加速,赶紧起了床,也不洗漱,直接推开房门找苦竹法师去了。 不一会儿,苦竹,飞星和纤云都来了,不过飞星和纤云却是在房外候着,没有进去。 苦竹法师经过一番检查,说萧天羽的身子,因为失血过多,过于虚弱了,需要小心养着,随后,法师开了个方子给我。 现在情况特殊,要凑齐方子上的药材,实在有些为难,我知道飞星是个有本事的人,所以出了房门,把方子给了飞星,让他寻药去了。 果然,仅仅半天的功夫,飞星就带来了药材,而让我诧异的是,回来的飞星,身旁多了好几人。 来人让我吃惊无比,因为他们我都认识。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我这世的父母,还有弟弟。 我怎么也想不到,身为丞相的父亲会跑来这里。 “姐姐!”慕容晨见到我后,迈着小短腿快步上前,一把搂住了我的大腿。 我躬身抱起这个小家伙,然后看向这世的父母,虽然心中疑问万千,但还是先向他们打了招呼,随后才道:“父亲,母亲,你们怎么来了?” 张氏叹了口气,道:“不仅是我们来了,我们整个相府的人都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其他的人呢?”我更疑惑了。 “事情稍后再说,至于其他人,因为我们相府人较多,所以都是分散出来的,本来按照原计划,我们是在洛城汇合的,没成想,洛河提前发难,而王爷又出了点意外,所以我和你母亲及弟弟,加上一些亲信,就先来到勍县等候,刚到这里,便看见了飞星,所以跟了过来。”说话的是我这世的父亲。 我一头雾水,什么原计划的,什么洛河提前发难,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芊芊……” 萧天羽披散着长发,由纤云搀扶着走了出来。 不知怎么的,男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他看向我的目光却是温柔的,这温柔中,还掺杂着怜惜。 “王爷!”张氏和我的父亲连忙行礼。 我皱着眉头迎了上去,虽然疑心萧天羽的神情,但主要还是关注着男人的身体,所以说话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责备“你还带着伤,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出来走动很潇洒吗?” 男人勉强笑了笑“不碍事的,芊芊,你放心好了,你所有的疑惑,本王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本王有要事要与丞相相谈,芊芊,你能先回避吗?” 萧天羽说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看了看我怀中的慕容晨,这一下把孩子吓的,当即就从我身上挣脱了下来。 我倒是没过于注意慕容晨,但萧天羽的话实在让我不爽,我指着自己道“我回避?我就这么不能信任吗?” 张氏来到我身旁,没好气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男人谈事情,我们女眷当然得回避了。” 我瞬间那个无语啊,男人就了不起啊?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我也只能顺应这个世界的规则。 一旁的苦竹见状,笑着邀请我和张氏去竹林精舍坐坐,我顺势答应了下来。 来到竹林精舍后,法师便回自己房里禅定去了,把会客厅的空间留给了我和张氏。 “娘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坐下之后,我迫不及待的追问。 张氏叹了口气“你呀,唉,给娘亲和你父亲出了一个大难题呢。” “这怎么又扯上我了呢?”我实在有些无语,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不? 张氏看了看我“以前不说,倒是娘亲有些顾忌,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娘亲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安静聆听着,一旁的慕容晨也是乖巧,自己去屋外玩去了。 “哎,都说女大不中留,那个时候的你,真是让娘亲头痛呢。当初,你喜欢王爷的时候,我和你父亲就说过你,让你不要和皇子有什么瓜葛,毕竟这很可能让我们相府牵扯进不必要的麻烦之中,我们相府一向中立,绝不站队。可你就是不听,后来王爷被皇后陷害,去了战乱不断的北梁,一年多以后,你竟然又和太子的关系不清不楚起来……” 说到这儿的时候,张氏无奈的看着我,让我好一阵无语,好吧,这锅我背了。 “你父亲因此大发雷霆,可无论是好言相劝还是动用家法,都没能让你回心转意,反而越陷越深,最后,你竟然当着我和你父亲的面说,此生非太子不嫁,” 我嘴角抽了抽,有着前世思想的身体原主,还真是彪悍呢。 “后来呢?” 张氏又是一声长叹,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十几个呼吸过后,才听张氏道:“你这丫头真的不知道该让娘亲说些什么好了,你明明喜欢太子,可太子却让你嫁给王爷,没成想,这么荒唐的要求,你竟然答应了,还在皇太后的寿宴上,当着百官的面说了出来。” 什么?身体原主嫁过去,竟然是伪娘的要求?这信息量…… 我不出声了,静待张氏的解释。 “也不知道太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对他百依百顺,我和你父亲怎么劝你,你都不听,若不是太子盯着,你父亲早就打断你的腿了。” 我没听见关键的信息,一时间没忍住,还是脱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伪……哦不,是太子,太子当初为什么要让我嫁给萧天……是夫君,他为什么要我嫁给现在的夫君啊。” 当我说出萧天羽名字的时候,明显发现张氏眉头一蹙,并责怪的看着我,我只好改了口。 至于当初的身体原主为什么会听伪娘的话,我仔细一推敲,也就猜出了的大概。 陷入爱情的女人都傻傻的,而且还是没什么人生阅历的身体原主,所以应该很容易相信爱情,男人只要一个承诺,或者一个谎言,她们都会信以为真的,我猜测,当时一定是伪娘把身体原主的心弄到手后,用了什么语言说服了身体原主,让她嫁给萧天羽,可是,我实在是想不通伪娘为什么会这么做。 还有,伪娘以前在我心中的形象都是那么完好,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啊,到底是我太傻,还是对方隐藏的深呢? 张氏见我改口后,才没好气看了我一眼,道:“这个就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知道的事情了,娘亲之所以一直隐瞒你,就是不想让你想起对太子的感情,深怕你想起来后,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毕竟你已经嫁入了王府,若是还和太子不清不楚,世人会如何看你?” “那你现在就不担心我想起来了?”不知怎么的,我脱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张氏苦涩一笑“我们这次来,就是因为在京都待不下去了。前些日子,太子已经对我们相府暗中下了杀手,如果你还能像以前那样对太子的话,那么娘亲也只有认命了。” “什么?伪娘他竟然对你们下手?这是为什么?”我心头一惊。 “所以娘亲才说,你给我和你父亲出了大难题,我们相府,原本两不相帮,谁最后登基就拥护谁的。可是,因为你现在和王爷的关系,我们相府不得不站队了,王爷和太子对立,这是明摆的事情,现在我们站在了王爷这边,太子当然会对付我们了。至于其中的细节,王爷和你父亲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你父亲一般是不会和我说什么政事的,我知道的这些,还是我一点点从你父亲口中套出来的。” 第97章 一切事件的始末【二】 我沉默……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想起了前段时间和伪娘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些,都是虚幻的吗? “芊芊,你……没事吧?”张氏担忧的看着我。 我勉强笑着摇了摇头,想起穿越的这段时间经历,我想,最单纯的就是我自己了,身边人还真没有一个简单的,什么穿越者玩转异世界,我看,这统统都是屁话。 毕竟前世的世界让我太安逸了,到了这个世界,法律和生活都发生了变化,还真让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呢。 想起我刚穿越时候的无脑,以为脾气可以随便发,以为自己是穿越者就看不起这里的人,用前世的生活习惯和言语来这个世界生活,直到我见识到萧天羽杀人的那一刻,我才清醒了一些,也是那一刻,我作为穿越者,在思想上所产生的优越感被彻底粉碎。 幸好当初遇见的人是能包容我的萧天羽,若是遇见了其他人,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很快,夜幕降临,这一天也算过去了,我母亲张氏和父亲及弟弟,是下午的时候才走的。 萧天羽和父亲谈了很久,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现在,我正在萧天羽的房间里,用汤勺喂他喝着温热的药。 等药喝完之后,我把空碗交给门外看守的飞星,然后关好房门,准备听萧天羽给我解惑。 烛光摇曳,男人披着长发,坐在床榻上,背后靠着一个香软的靠垫,他敞着衣襟,露出了那缠绕着纱布的躯体,整个人看起来有那么几分慵懒。他见我关门后进来,嘴角勾了勾,然后拍了拍他身旁的床榻,意思我过去。 我也不迟疑,走上去坐了下来,看着男人那被烛光镀上光晕的脸庞,心中生出一股甜蜜。 下一刻,却见萧天羽从前方环住我的腰肢,把我搂入他的怀中,我的呼吸的空气立刻被他身上的草药味替代,虽然怪怪的,但我并不讨厌。 “受伤了也不老实些?”我有些无语。 男人只是温柔的看我,也不接话。 “看什么看?老娘一个桃花眼美死你!” 萧天羽嘴角抽了抽,表情颇为无奈。 “你白天不是说,要告诉我一切的吗?”我从萧天羽的怀中挣脱了出来,在床榻旁的椅子上坐下。因为刚才那个姿势我很不舒服,一直扭着身子怪难受的,再者,我也怕不小心伤了萧天羽。 萧天羽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许久之后,才听他淡淡开口道“这还得从本王的父皇说起,其实,本王的父皇并不是萧应生,而是争夺皇位失败,被杀害的太子。” 什么! 男人一开口,就给了我一个惊天的消息。他话中的“萧应生”,就是当今的皇帝。而男人口中的“太子”,应该就是高宗在世时候的太子了。 萧天羽似乎早料到我会这般反应,也不奇怪,只听他继续道:“这个消息,其实只有本王母后知道,本王也是从母后那里得知的。” “听母后说,皇祖父还没有驾崩的时候,母后和当时的太子,也就是本王的父皇,本是两情相悦的,虽然没有成亲,可在暗地里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说到这里的时候,萧天羽的表情有些复杂,我也清楚,这确实不符合这个世界的礼法了,但毕竟是萧天羽的亲生父母,做儿子的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奈何萧应生当时也看上了本王的母后,他用了卑劣的手段给母后下迷药,让很多朝廷大臣的公子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现他和母后行为不轨……”男人攥紧拳头。 不是吧…… 我有些不可思议,这……也太卑鄙了些。 不用萧天羽说,我也大概猜出了后面的情况,像这种思想封闭的社会,发生那等事情,女人都是百口莫辩的,只能嫁过去了。不过,我还真看不出来,皇帝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果然,只听萧天羽接着道“万般无奈之下,母后只能嫁过去了,可是,那个时候,母后已经怀了本王,直到几个月后,母后快临产的时候,为了防止人闲言碎语,她不顾危险,故意摔了身子,造成要早产的假象,同时,花了大价钱收买了大夫,才让当时的萧应生暂时相信本王是他亲儿子。可是,后来秦氏嫁过来后,因为与母后不和,故意暗示本王不是萧应生的儿子,一时间,让萧应生怀疑起母后来,毕竟那个男人和母后行房的时候,就发现母后已经不是完璧之身。” 一开始我还搞不清楚萧天羽口中的“秦氏”是谁,仔细想了想,才记起含烟和我说起过,这秦氏就是当今的皇后。 “但母后很聪明,因为母后自小就家传一种方法,可以度过此劫难,当世人都相信滴血认亲,而母后却是清楚,只要加入醋,两滴血液就不会融合,若是加入白矾,便能造成相融的现象,母后凭借这个,终于让萧应生相信了母后为本王设定的身份。” “后来,皇祖父因为治水,不幸驾崩,可即使没有留下圣旨,也应该是当时的太子继位,可是秦氏所属的家族强大,硬是趁着朝中混乱,协助萧应生陷害加暗杀,除掉了皇祖父所有的子嗣,其中包括了本王的亲生父皇,萧应生就是这样踏着累累白骨,才登上了皇位。” 听到了这里,我似乎明白萧天羽为什么要称呼慧妃为“母后”了,因为这一切本该就是她应有的,只是途中出了岔子,他称呼当时的太子为“父皇”,我想也是如此吧。我记得第一次去皇宫的时候,就见慧妃看皇后秦氏和皇上的目光,有些不一样,当初我还以为她是嫉妒皇后受宠呢,没曾想有这等关系。 还有,上次在飧饔殿的时候,我发现场中没有皇帝的兄弟姐妹,没成想,我当时推测的竟然是真的,皇帝也真是够狠的。大学士那天未能说出的话,也应该和这个有关吧。 也难怪萧天羽性格会这么内向,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环境所迫罢了。 “萧应生登基后,秦氏一面动用整个秦家的势力,培养一个所谓的‘国师’出来,想取得萧应生的信任,从而好暗中把控萧应生。因为秦氏知道萧应生有三好,长生,音律和女人。另一方面,秦氏开始针对本王和母后,对我们母子进行打压,毕竟萧应生当初是因为喜欢母后,才用卑鄙手段得到母后的,所以,他即使事后知道母后不是完璧之身,还是想讨好母后,秦氏当然心里膈应了。萧天浩也是随他母亲秦氏的,从小就与本王不和,只要是本王喜欢的,他一定会来争,只要是本王看上的,他就会抢。” 说倒最后几句的时候,我发现萧天羽的嘴角上竟然挂着不屑的笑容,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伪娘放在眼里一般。 “因为他是太子,所以一些草包也会跟风排挤本王,可是,本王自小就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复仇!这也是母后给本王的任务,本王岂会和他玩过家家?” 草……草包?过家家?我有些忍俊不禁了,这家伙……还是这么高冷。 萧天羽忽然不说话了,然后看着我,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没成想,那家伙还真给本王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我当然知道萧天羽说的是我这个麻烦了,我收敛笑容,佯装怒道“怎么?你不乐意我这个麻烦了?”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似乎不想我和争论那个话题,而是继续接着道“本王十二岁的时候,就暗地里建立自己的势力,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很是成熟了……” 说到势力,后来萧天羽给我解释了那个所谓的“剑部”,事实确实如同我猜测的那般,“剑部”是飞星收服各地的一群盗匪,而组成的势力。 至于那个所谓的承诺,是飞星答应他们,会让他们进入军队成为正规的公职人员,这样,那些人不但有工作,还能洗白,当然愿意效力飞星了。 飞星为了让他们信服自己的能力,更是搬出了萧天羽这尊大神,无论是萧天羽皇子的身份,还是后来的战神名头,无一不让人信服。 当然了,这些都是要财富的,而这些财富,一开始是慧妃的供给,但这明显是杯水车薪,所以,萧天羽拿着慧妃给的钱,一部分用于培养人,另一部分开起了店铺,用于经商。后来,萧天羽征战北梁的那几年,还从北梁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 至于势力这两个字,也让我想起了含烟对我说过的“天帱”,所以,萧天羽的话还没说完,我就联想到杨倩,一时间没忍住,插嘴道:“其中就有那个杨倩吧?” 听了我的话后,男人神色一冷“那个女人确实是本王的失算,没曾想她竟然敢背叛本王!还勾结秦氏,从国师那里弄来了‘醉千年’,谋害本王的母后。” 我皱了皱眉,没成想,这毒药的出处,竟然是国师那里。 我记得,当时,我和含烟去调查香囊中药物的时候,就从一位大夫那里得知,醉千年最初是炼丹师无意间练出来的,而国师也通晓炼丹之法,如果源头是他的话,也不是很奇怪了。 第98章 一切事件的始末【三】 “本王算准了外界的一切,却不料,被自己的心腹背叛!从一开始,那个女人就瞒着本王在你身旁安插了人手,若不是母后遇害,本王根本就没察觉出来。”萧天羽声音冰冷。 我想起了含烟的话,于是说道“我听说,她是因为爱你,才会如此行事的。” 这倒不是我为杨倩解释,而是实话实说罢了。 “哼!”男人冷哼一声。 “那杨倩人现在怎么样了?” “事情败露了后,她投靠了萧天浩,幸好本王一切事情都是两手的准备,虽然收集情报的主要人员是那个女人领导的‘天帱’,但,本王暗地里早就吩咐纤云也进行着同样的事情,所以,上次母后在皇宫遇害的时候,本王才能很快查明一些东西。” 我看着萧天羽,实在有些佩服起眼前的男人来,没想到,年仅二十的他,已经这么有能耐了,想想我二十的时候,呵呵…… “那个杨倩到底是什么身份?”对于这个问题,我一直是很好奇的。 萧天羽回道:“那女人的父亲,是曾经辅佐过皇祖父的大臣,因为在皇位争夺中,她父亲站在了太子这边,最后被萧应生所杀,甚至牵连了他的全族,最后只剩下杨倩活了下来来。本王刚开始暗中建立自己势力的时候,就想到了她,毕竟那个女人确实挺聪明的,只是当时本王名义上是萧应生的儿子,萧应生杀了她一家,她当然恨萧应生了。为了招揽她,本王把自己的身世告知了她,所以,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她归顺了本王。只是没想到,她如今竟然投靠仇人之子。” “那她会不会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我有些担心起来。 萧天羽淡淡一笑“她已经说了出来,所以,本王才会被萧应生罢免王位,但本王的王位岂是他萧应生说罢免就罢免的?” 我的心很不安,这样的话,萧天羽以后岂不是要遭到无止尽的追杀吗? 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笑道:“那女人的泄密,正好随了本王的心意。” 我不解的看向男人。 “萧应生为了皇位,谋害了当时的太子,而本王却是太子的独子,如今身份公布,本王正好名正言顺,必将起兵覆灭了萧应生及秦氏一族!”萧天羽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 萧天羽的言语,却是让我想通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当初大学士被皇帝罢官的时候,萧天羽和我这世的父亲都没有阻止,我想,他们早就想推翻现在的政权了,所以根本不会帮助永安帝留住贤能。我这世的父亲,肯定也不满现如今的帝王沉溺长生,加上我已经嫁给了萧天羽,所以,他也不得不站队。 思绪再次回到杨倩身上,对于杨倩的行为,我其实还有些疑惑,那就是杨倩告密的时候,就不怕自己身份也暴露吗?毕竟皇后秦氏也算是她的仇人。可是,当我想到杨倩设计杀害萧天羽母亲的时候,就释然了,这样的女人,什么做不出来呢? “当年,本王年幼的时候,为了迷惑萧应生,故意讨好他,没成想萧应生还真对本王喜爱有加。可,这让一直与母后不合的秦氏不满,为了她儿子萧天浩的太子地位稳固,秦氏想出一计,她先是散布假消息,说北梁边陲有不老药,然后让她们家族培养的国师告知萧应生,萧应生大喜。那时,沈将军正好在边陲抗击北梁,秦氏借机,对萧应生说,让本王去比较合适,理由有二,其一,本王是他萧应生的儿子,办事一定上心,而且本王身为皇子,身份尊贵,能为士兵增加士气。其二,能借此机会锻炼本王。” 说到这里,萧天羽不屑一笑,接着道:“只是秦氏万万想不到,本王去了边鄙,不但没有战死,反而得到磨砺,击退了北梁,闯出了名头。” 我也笑了笑,皇后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秦氏确实不是简单之辈,她当初能助萧应生夺得王位,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她在京都得知本王的消息后,内心不安,生怕本王在边关待久了,会夺得北地的兵权,所以让那个所谓的国师去给萧应生上眼药,说本王打败北梁,定然拿到了那个长生药,若是本王迟迟不回,本王很可能会生出私心,把长生药占为己有。” 看来,当初萧天羽建立的情报部,起了很大的作用啊,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 “秦氏为了让萧应生快些把本王调回来,同样为了让萧应生离逷本王,还在各处散播言论,夸大了本王的功勋,甚至,给本王封了‘战神’的头衔,这明显有捧杀本王的嫌疑,本王岂会不知?” 听到这里,我恍然,以前我就觉得萧天羽这么年轻,很多资历深的老将军都没有得到的头衔,怎么会落在萧天羽的头上,没想到,这竟然是皇后的捧杀。 我也不是傻子,试想一下,皇宫的皇帝,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功高盖主,百姓还把他捧向神坛,这让皇帝的威仪何在,皇帝肯定极为膈应。 男人继续道:“秦氏确实好算计,她以为,本王出去几年,在京都的人脉肯定不及太子,如果要重新建立人脉,会很困难,又捧杀本王,还能让萧应生心生离逷,所以,本王很快便被召回京都。哼,只是她应该想不到,她的捧杀,只是以萧应生为中心罢了,女人始终是女人,本王还得多谢她,多亏了她,为本王宣扬名声呢。” 萧天羽话音一落,我也笑了,我想到了男人那天陪我去军营时,那些军人的反应,简直把萧天羽当神了,还有,每次出行的时候,京都城的百姓对萧天羽都很是尊敬,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那“战神”二字。 不过,萧天羽确实也能担当起这两个字了,试想一下,北梁入侵大雍,沈将军多年抗战未果,反倒是萧天羽去了之后,短短几年就击退了敌人,这还不能说明男人的实力吗?我当初对萧天羽战神头衔的怀疑,只是基于他资历而言罢了。 我正待萧天羽的后话,可男人却有些沉默了。 “怎么不说了?萧天羽,你又给老娘卖关子?” 萧天羽苦涩一笑,他看向我,面带歉意“芊芊,上次你不是问过本王,说本王既然不喜欢沈素心,为何还要娶她吗?” 说起沈素心,我还担心过她在京都的安危。不过,昨晚男人与我说过,他把我送出京都的几天后,暗中安排人,把沈素心也送了出来。本来她也是要去洛城的,可是水灾发生后,只能把她安排在临近勍县的鄢陵县中,那里有萧天羽的一个隐秘据点,应该是安全的。 不过,现在萧天羽忽然提起沈素心,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虽然疑惑,但我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男人的话。 “自小,母后就告知本王,要为父报仇,所以,本王的心一直是铁的,行事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本王被调回京都后,那几年战场上的积累,很可能会随之烟消云散,所以,本王不得不拉拢同在边陲的沈将军,毕竟,本王未去北地之前,都是沈将军主导北部兵力的,因此……” 男人的话没有说完,但我已经猜到了他后面要说什么了。 沈将军是沈素心的父亲,所以,萧天羽娶了沈素心,从而拉拢沈将军,迫使沈将军站队。虽然沈素心早就心仪萧天羽,但萧天羽娶她的目的,却只是为了利用她罢了。 我想,即使沈素心不喜欢萧天羽,萧天羽也可能会想法子娶了她的…… 人,是站在光明和黑暗之间的存在,没有人是完美的,我既然打算做萧天羽的女人,在享受着他光明的同时,当然也要包容他的黑暗。同样,对方也要如此,这样才能长久。 “本王以前答应过你,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到头来,本王还是失约了……”萧天羽满是愧疚之色。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应该是身体原主想出来的吧,定是前世言情小说看多了,亏萧天羽还答应了…… 这个世界,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呢?萧天羽能做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放心好了,老娘不会嫌弃你的。”我调笑道。 男人嘴角抽了抽,最后化作一抹温柔的笑。 我看着萧天羽的笑容有些愣神,这个家伙最近似乎越来越容易笑了呢,而且还笑的那么好看。 第99章 一切事件的始末【四】 “本王回京后,杨倩就告知本王,你变了心,更是爱上了萧天浩……你可知,萧天浩可不像表面上那般和善,他之所以追求你,只是他知道本王心悦于你,想借着你,从而针对本王罢了。自小,本王喜欢的东西他都会抢。” 说到这里,萧天羽把自己的身子挪至床边,他用那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裹住了我的手,我感觉自己手背一片细腻与温暖,并未感受到任何的老茧。 男人似乎怕失去我一般,手中加紧了力道。 “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得知真相后变心?”我的心有些慌乱,说话不过脑子。 “本王经过前些日子的观察,知道你现在对萧天浩并无情意,而且你是本王明媒正娶回来的,我们更有了夫妻之实,本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的。就算你想逃走,本王就是捆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更何况,本王也知道,你是心悦本王的。”萧天羽说到最后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 “呸!鬼才喜欢你!”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心中大感不妙,这样可不行啊,他这么强势,我以后还不得被他死死压制?不行,等他伤好了后,我一定得好好调教调教。 男人嘴角笑意不减,反而越发浓郁了,他一面托起我的手,一面把身子从靠垫上正起,然后微微附身,用他那尚且泛白的唇,吻在了我的手背之上,随后,又拿着我的手,抚上他的脸颊。 男人看着我,眸中尽是柔软。 我感受着手上的触感,心头升起一丝甜蜜,不过,我还是知道正事要紧的,当即道“你接着说啊。” 萧天羽笑了笑,他玩弄着我的手指,摩挲着,似乎要探清每一寸肌肤“萧天浩不愧是秦氏的儿子,他其实也有些能耐,本王建立‘天帱’,专门收集京都情报,而萧天浩也同样看中了青楼那种地方,专门成立了他的势力,其中的头目,就是青楼的老鸨,专门为他收集消息,可惜,他却不知,本王除了‘天帱’,还有纤云在做同样的事情,纤云带领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个个身怀武艺,所以,他的一切,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 我恍然,前阵子,我一直想不通,初见伪娘的时候,为何是在那种地方,没成想,他是去汇合那个老鸨的,想到那个老鸨,我现在还一肚子气,当初我的那些钱,都是被她收入囊中的。 “不过,萧天浩确实不是等闲之辈,他为了监视本王,竟然利用了你……”萧天羽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杀机。 听到这里,加上白天张氏告诉我的话,我似乎猜到了什么,所以我看向男人的目光,都带着些许爱怜。 “这些,都是杨倩和纤云收集的情报,本王才知道的。本王封王后,萧天浩和秦氏坐不住了,萧天浩利用你当时对他的感情,让你嫁入王府,来监视本王的一举一动。萧天浩的行动,当然瞒不住萧应生,不过这萧应生还真相信世间有什么长生不老药,一年多以前,他见本王回京后一直不提药的事情,最后忍不住问了出来,本王当然回答没有,可萧应生不信。” “那个时候,本王因为战功和‘战神’的称号,萧应生虽然因为没有得到长生药而不悦,但却不得不封王给本王,以作嘉奖,封地也设在了大雍北部,故名‘司北’。本来,本王受封后,是要去封地的,可是萧应生为了那个长生药,加之秦氏的参与,所以,以想念本王为借口,一直把本王留在了京都至今。期间,萧应生没什么借口强行搜查本王,只好趁着萧天浩让你监视本王的机会,给了你一个任务,那就是来王府寻找不老药。呵,他们父子还真是性格一样呢……” 关于萧天羽封地的事情,我以前也在脑海里闪过一些疑惑,现在倒是得到了解答。 “萧天浩也不傻,他知道本王已经知晓了你当时和他的关系,所以,萧天浩早就商量好,就在你嫁给本王的那天,派出了刺客假意暗杀本王,混淆视听,其实主要就是给你制造一个保护本王的机会,然后你能很好借着刺客之手,趁乱摔倒。只要你摔倒后,伤到头部,便可以假装失忆,萧天浩认为只有这样,本王才不会对你有戒备之心,还能因为你的相救而心生感激。可是,他恐怕想不到,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天帱’和纤云的监视之下。” “只是没成想那刺客失了手,让你身受重伤,最后竟然真的失了忆。” 原来这一切竟然是这样…… 只是,那刺客失手不是重伤身体原主,而是要了她的命。 假装失忆……伪娘还真想得出来。 也是呢,伪娘当初追求身体原主的事情,很多人应该都知道的,所以萧天羽也迟早会知晓。 既然萧天羽知道身体原主爱上了别人,可这个爱上别人的女人,忽然间要嫁给他,他如何不会怀疑和戒备?所以,伪娘想出假装失忆这招,为的就是消除萧天羽的戒备之心。 看来,伪娘以前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在试探我吧,可能是我穿越后,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行事,所以他也不清楚我是否真的失忆了,所以,才有了那一系列的接触试探。 同样,清楚伪娘一切计划的萧天羽,也不知道我是否是真的失忆,才有了当初他对我说的那番话吧。 “你真的失忆了……失忆真好……”那天,男人特别温柔。 我又想起了那天皇帝派来的太监,当初太监说出的“长生药”三个字,恐怕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为了探查我任务的进度,其二,也是为了看看我是否真的失忆了。 …… 难怪我穿越来那天,萧天羽一直不想见我,我前些日子虽然推测出了一些答案,但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知晓。 试想一下,一个背叛你,又爱上别人的女人,还要帮着别人来对付你,这如何不让人痛心疾首?所以我穿越来那天,养伤许久,也不见男人前来探视,第一次见面,萧天羽就掐我脖子,在皇宫看见我和伪娘那暧昧的姿势后,又把男人气的发狂杀人,还用匕首架在我脖子上,后来见我和伪娘私下见面,气的萧天羽又打了我胸口一掌…… 这一切的一切,都能理解了,实在是这身体的原主过分了些,就连我这么一个卑鄙小人听着,都觉得不应该。 其实,后来萧天羽还告诉我一个小秘密,当时,他由于不清楚我是否真的失忆,对我的粗暴,其中虽然有发泄的心情,其实,主要还是只是为了让我长久的留在他身边而已。 男人是这样解释的,因为如果我是假装失忆,那么,他若和我亲近,便很快能完成伪娘的任务了,他很担心我的任务完成,就会回到伪娘身边,所以,他故意拉开和我的距离,为的就是加大我完成伪娘任务的难度,这样的话,我留在他身边的时间就会长久一些了。 由此可知,当时萧天羽内心是多么的矛盾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萧天羽看着我,眉宇间尽是柔情。 他前面说到我背叛他的事情时,期间竟看不见半点愤恨,有的是深深的无奈和宠溺。 我紧握住男人的手,在心里,替身体原主向这个男人赔罪。 慕容芊芊啊,慕容芊芊,你可知,你错过了多好的一个男子,为了一个伪娘而最终丧命,这种结果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一个有着前世思想的人,还是含烟口中有着“人人平等”思想的人,没成想,这样一个人,最终还是被“爱”这个字迷惑了心智。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看来,这句话真的一点也没说错啊。 唉,亏你还是个穿越者…… 第100章 绝孕 “对了,芊芊,那几个救了我的恩公何在?” 就在我还为身体原主感到悲哀的时候,萧天羽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让我都有些懵了。 “恩公?什么恩公?” 男人无奈笑了笑,解释道“本王前些日子身负重伤,就快要进入勍县的时候,却身体不支,无力行动了,刚好看见前方有一处茶舍,茶舍里住着几人,就是他们救了本王,还替本王简单处理了伤口,虽然没有草药,但好歹让本王活到了现在,本王现在不是好些了吗,当然要去感谢他们了。” 我身子一震,一时间百感交集。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哪里又有绝对的事情呢?我早就知道,人是处在光明和黑暗交界处的存在,根本是不可能有觉得的善恶的,只是我当时被小女孩的死冲昏了头脑,让樊云杀了他们。 没成想,萧天羽竟然是靠着他们才能活到现在的,讽刺吗? 果然啦,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谁又比谁高尚到哪里去呢? 我现在还记得那僧人口中的言语。 “我吃人,你们杀人,同样是置人于死地,为什么你就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俯视我?……” …… “你们杀的这些人,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他们有的已经家破人亡,有的妻离子散,鳏寡孤独,只不过因为耐不住腹中饥饿,捡来一具死尸吃下罢了,这也是罪过吗?活着,就这么不堪吗?活着,就这么痛苦吗?那为什么我们舍不得去死?即使想死,还是惧怕死亡?这,又是谁的过错?又是谁的错……” …… 我的嘴角泛出一丝苦涩“他们,被我让人杀了……” 萧天羽身子一僵,握着我手的大掌有些松弛,随后是一阵沉默。 烛光摇曳,男人的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我偷偷看了看萧天羽,却见他一脸的无奈,似乎不知道如何接话,这种沉默大概持续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萧天羽才开了口,但吐出的言语,只有三个字。 “为什么?” 我只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告知了男人,然后内心忐忑的等待男人的回答。 萧天羽长叹了一口气,我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有这种神情。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但眼眸的朝向,却是窗子的方向,似乎,他的目光能洞穿一切,瞧清外头的景象一般。 “明日带我去坟前祭拜一下吧,你也无需自责,世间的事,本是如此。”男人的语气淡淡的。 我也想起那个小女孩,当初自己也想过去祭拜一下的,只是后来因为萧天羽的事情耽搁了。不过,那些食人者的尸体,不知樊云他们如何处理了,明日我还得去问问。 “你真的不怪我?”我表示怀疑。 萧天羽看着我,神情温柔“你是本王的妻子,你的过错,就是本王的过错,本王会承担你的一切黑暗。” “萧天羽,这可不像你啊,你的嘴皮子何时这般甜了?”我轻轻捏了捏男人的脸颊,不敢太用力。虽然嘴上的语气有些不以为意,但我的心,却是动了动。 “这世间,本王只会对你一人如此。” “闷骚!”我回了一句。 男人嘴角抽了抽。 “对了,现如今勍县的灾民这么多,飞星带来的粮食不够了,若是灾民发生暴动,该如何是好?”我想起现在最为迫切的事情来。 萧天羽不以为意的说道“本王都有两手准备的,建立‘天帱’的时候,本王就暗中安排了纤云,这次也不会例外,本王一方面让飞星囤粮,另一方面联系丞相,丞相在京都的时候,就开始囤积粮食了,此次前来,丞相暗中也把粮食分散运了出来,现已经安全到达了勍县。” ”本王早就清楚,洛河的堤坝只能防止一时,万一夏日雨量增加,必将崩坏,所以,为了防止这些,本王做了充足的准备。为了防止水灾后产生瘟疫,本王也让飞星收集了大量药材储存着,这次丞相同样也带了许多药物,后续的一切,本王都有自己的安排,所以,这些,你都无需担心,你只要安静养好自己身子就是了。” 我皱眉看向萧天羽,我何时告知他我身体受伤了?忽然间,我想起白日的时候,纤云搀扶男人从房间里出来,那时,我就注意到了萧天羽的神情有些不对,难道是纤云在那个时候告知了萧天羽一切? 这不就是说,萧天羽知道了我没能保住孩子的事情了? 想到这儿,我神色一暗,下意识摸了摸小腹,原本被封印起来的情绪再一次袭上心头。 萧天羽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情绪不对,他是个聪明人,下一刻,就猜出了我的心思。 男人握紧了我的手,安慰道:“不碍事的,本王有你足矣。” 我听着萧天羽安慰的话,心里却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男人说话的内容很不正常,有我足矣……有我足矣…… 我以前很少会为了什么只言片语去纠结什么,可能是这女人身体的影响,让我越发敏感起来,最近更是想得多。 所以,当萧天羽这话出口后,我细细一思索,竟然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一件事情来。 那时的我,刚从昏迷中醒来,纤云找来了苦竹法师,法师检查了我怕身体之后,似乎看出了什么,就是没当我面说,反而避开了我。 现在想起来,我感觉很是奇怪,纤云给我的解释,是我丢了孩子,那段时间,我都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可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里面定然还有事情。 如果要查出我丢失了孩子,应该在我受伤当天的时候,就能检查出来了,可我分明听纤云说,我昏迷了好几天,苦竹法师不应该在我昏迷好几天后,才说出这番话来的,所以,当天避着我的事情,并不是我丢失孩子的事,定然另有事情。 如今听了萧天羽的这番话,我就感觉心头一突。 二者结合一推敲,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整颗心,当即凉了下来,我看着男人,问道“萧天羽,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男人一怔,我分明从他眸底看出了一丝痛苦,不过被他生生敛入瞳孔的最深处。 虽然萧天羽的神态很快恢复了正常,但越来越敏感心细的我,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难怪萧天羽忽然像转了性子似的,一口气和我说了这么多,难怪他白天说,会告知我一切,这其中,怕是就有这个原因吧…… 我的嘴皮子有些发颤。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在我决定做女人后,老天爷又给了我这么一个惩罚,难道以前的折磨还不够多吗? 男人拉着我的手,意思我再次坐在他的身旁。 而我,却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没了反应。 萧天羽只好吃力起身,下了床,然后来到我面前蹲下身子,用他那温暖的手掌,拭去我不知何时已经滑落的眼泪,男人虽然脸色苍白,但表情却没有一点异常,而是温柔的说道:“本王会治好你的,一定会!”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眸光温柔而坚定,先前的承诺仿若陀罗尼咒语,让我无比安心。 我环上萧天羽的脖子,就如同普通女人那般,趴在他的肩头哭出了声来。 第101章 被抓 翌日 我和萧天羽,在飞星和纤云,以及樊云的陪同下,找来了苦竹法师和江初雨,然后,一起来到了小女孩的坟墓前。 之所以叫上苦竹法师,这是我的私心,我想着法师佛法高深,希望他能帮小女孩念诵一些经文,超度她,送她往生。 法师和江初雨,在小女孩坟前念诵起了《无量寿经》,经文缭绕在坟前,是生者对亡灵的祝福。 我同样拿着手抄本的经书,艰难的念起了对我而言比较拗口的经文,虽是生涩,但我很是诚心。 我本是不相信什么鬼神的,但穿越的事件,让我对一些未知的事物有了敬畏之心。其实,这种敬畏,人都应该有的,如果不能依照儒家思想,克己复礼,只能借用这些对鬼神的敬畏,从而约束自己,尽量避开人心的黑暗一面。 经文声荡漾在这片广阔的天地之间,一些难民被经文吸引而来,纷纷加入了其中,会背诵的,便背诵,什么都不懂的平民百姓,也是恭敬站立,用心祈祷。 我知道,他们并不是为了小女孩而来,而是为了祈祷苦难过去,祈祷安居乐业,祈祷天下太平。 我看着这些难民,这一刻才发现,其实,最不起眼的平淡和安稳,才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不需要太多的刺激装饰,不需要太多的繁华点缀,平安的活下去,才最是真。 随后,我们在樊云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乱葬岗,当初,樊云等人,就把那些食人者的尸体丢在了这里,和同一些死去的灾民,埋了起来。 我们并没有挖开乱葬坑进行二次处理,因为人已经入土,就不在去打搅了。 随着《无量寿经》的经文再次响起,原本阴郁的天空,似乎明亮了不少。 …… 祭拜了亡者后,我们回到了朱家。现在的朱家,似乎已经成为了萧天羽的第二王府,朱家人也旁敲侧击知道了萧天羽不是等闲之辈,富有商业头脑的他,立刻对萧天羽进行了所谓的投资,并奉他为主。 因此,我们现在在朱家活动起来,很是方便。为了更保险一些,飞星率领的“剑部”人马,把朱家里三层外三层守护了起来。 我不清楚萧天羽要如何对付永安帝,我比较在意的是一些邻国的举动,现在大雍本来就很乱了,若是邻国趁机攻打,情势定然不妙。 萧天羽告诉我,如今,大雍和邻国之间关系,其实还算不错,当然,除了北梁外,其他周边的国家以前与大雍有过婚媾关系,所以,按常理来说,只要防止北梁就行了。不过,这说的是常理,谁知道一些国家会不会趁火打劫呢? 男人说,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一个国家如果出兵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了脸皮遮羞,那么,他的邻国同样也会趁着那些国家兵力不足,从而偷袭。 我听着听着,也就没去关心什么了,现在我内心最大的刺,还是不能生育的事情。如果一个女人不能生子的话,那还算是完整的女人吗? 我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祭拜了小女孩和食人者后,我为了不再思考这些,便随着樊云,给难民布施去了。萧天羽也没什么好办法让我摆脱现在的阴郁,只好随着我了。 由于难民数量的增多,勍县很快就饱和了,所以,一些难民只能在勍县的外围落脚,而我和樊云等人,只好跑远一些了。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下午,木桶里的粥已经不多了,我们打算再走几处地方,就回勍县的。可没曾想,我们在途中,迎面遇上了一队人马。 由于道路并不宽敞,所以,两队人马相遇之后,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这些人有数十人之众,其中多半的人数,竟然是带刀的官兵。前面的是骑马的领头队伍,中间的是驾着马车,运载货物的人,而守护这些货物的,就是那带刀官兵。 我第一眼看见这支队伍的时候,就知道,这应该是朝廷派来赈灾的车队了,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赶来了。 可是,当我看清队伍前的一道身影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因为我看见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一直想害我的杨倩。 那个女人穿着一袭白衣,在人群中很是突兀,我看见她的时候,她也同样看见了我。 杨倩骑上马背上,低头俯视着我,她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然后,嘴角微微勾起,下一刻,却突然扬起马鞭,指着我,大声道“她就是叛王萧天羽的正妃!快抓住她!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原本打算前去问情况的樊云,听到此声后,当即和身边的一干人将我保护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前方的人马。 而对面的带刀官兵,听了杨倩的话后,当即抽出腰间佩刀,不由分说的朝着我们杀来。 樊云见状,知道没了商量的余地,正准备上去硬拼,可是,我却拉住了他,然后朝着对方冲来的官兵大声道“不要伤害我身边的这些人,我跟你们走。” 官兵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放缓了脚步。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其实是颤抖的,我怎么可能不怕死?只是,我不能让樊云等人为了我而牺牲了,对面那么多人,而我们这边,算上我,才十来人出头,怎么能抵抗得了? 前几天,因为杀害了那些食人者,我已经是心有愧疚了,若是樊云等人为了我送命,我会良心不安的。况且,樊云已经救了我一命,我哪里能让他涉险。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我也算是有些改变了。 “小姐!”樊云着急的看着我,明显有要违抗我命令的意思。 我趁着对面官兵逼近的时间间隙,赶紧压低声音劝道“对面那么多人,硬拼只能是送死,你不妨带着你的兄弟们先回去,把事情告知萧天羽,他会想办法的,若是你现在硬拼的话,我们都要死,这样毫无意义,更何况,他们明显只想活抓我,我暂时不会有事的,你若是通知及时,我会得救的。” 官兵们已经逼来,樊云也不是莽夫,他一咬牙,道“好,小姐,你千万要挺住了!” 话音一落,樊云便带着朱家的手下,丢下了装载粥食的木桶和推车,转身向勍县的方向跑去。 我留在原地,一些官兵立马就围住了我,另一部分官兵想上去追樊云等人,却被杨倩阻止了“不必追了,只要抓到了我们这位王妃就行,现在改变原计划,立刻返回鄢陵县。” 马背上,女人笑得很是灿烂,只是,我分明能瞧见她眸底深处的一抹寒光。 第102章 伪娘的告白 “杨小姐,此次我们来勍县是赈灾的,现在回鄢陵,恐怕不妥吧?太子殿下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杨倩身旁一位官员打扮的男子,对她拱了拱手。 杨倩淡淡看了那男子一眼,回道“张大人不必担心,太子殿下那里,奴家自有交代。现在我们抓的,可是叛王萧天羽的正妃,叛王失踪已久,可现在,我们能在此地遇见他的王妃,想必叛王就在勍县了,你认为,就凭我们的这些人马,去了勍县,还能活着?” “这……”那男子动摇了。 杨倩只是笑着看着他,很快,男子便妥协道“既然如此,那便依杨小姐所言。” 杨倩点了点头,然后道:“方才逃跑的那些人,想必已经通知叛王了,我们必须舍弃这些粮食,轻装返程,若是带着这些东西,恐怕会很容易被追上的。” 那被称为“张大人”的男子,有些无语的看着杨倩,毕竟刚才那些官兵是准备追杀上去的,奈何被杨倩阻止了,现在又担心被反追,早知如此,为何先前不杀了那些人? 不仅是那官员,就连被俘虏的我,也很是好奇,真不知道杨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事已至此,那张大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大声对着众人道。 “舍弃粮草!我们快马返回鄢陵县!” 鄢陵县,是勍县的邻县,快马而行的话,两地不过半日多一些的路程。 因为赶时间,我被官兵用麻绳绑着双手,然后丢在马车里,为了防止我有什么小动作,车内还有着两名壮汉监视着。 一路上车马毫不停歇,因为此地不是京城,所以,即使是走官道,也是颠簸得有些厉害。可我现在身为俘虏,哪里有什么人权,只能被迫忍受着一路的劳顿。 从车帘和车窗不时掀起的缝隙中,我知道,我们从下午一直跑到了晚上,几乎没有什么停歇。这些人准备还是挺充分的,到了夜里,虽然车马的速度放缓了不少,但还是点起了灯火来赶路,深怕萧天羽追来似的。 时间大概到了第二天凌晨的巳时,杨倩带着队伍终于进入了鄢陵县。 马车刚停下,我便被人强行押解,进入了当地官府衙门。 庭院内,火光一路指引,我被押解到了牢房之中,然后大门一关,铁链一锁,我就成了此地的房客。 唯一庆幸的是,我被关进牢房后,手中捆绑的绳索也被解开了,倒是让我轻松了不少,只是手腕被绳索磨掉了一层皮,稍微碰一下就会很痛,而我这个人最是怕疼了,所以很是难受。 直到窗外的天空渐亮,时间到了辰时,监狱的走廊里才响起了渐行渐近的步伐声。 自被抓到现在,我并未合眼过,虽然如此,但我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困意,毕竟现在我的处境非常不好,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睡觉呢? 所以,当监狱走廊的步伐声响起时,我就知道,我即将面临的是生死的考验。 可是,来人,却让我大吃一惊,随后,便是苦笑。 熟人啊,熟人呢,原本以为,这次是杨倩来折磨我的,没成想来人却是伪娘,永安帝的五子,萧天浩,亦是当今的太子爷。 现在的我,再次见到伪娘后,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过,当我想起一开始与伪娘相处的那些时间,只觉得恍如隔世,物是人非了。 伪娘站在牢门前,双手负于身后,身姿还是那般挺拔,面容还是那般美艳,只是,面上却没了以往的那般笑颜,取而代之的,只是淡漠,仿若我初见萧天羽时,那般的淡漠。果然,人心叵测啊。 杨倩和那个张大人,则是恭敬的站在伪娘身后。 “打开牢门!” “殿下,这……”张大人似乎怕我伤害伪娘似的,一时间有些迟疑。 “嗯?”伪娘冷冷看了他一眼。 “是” 张大人不敢违逆伪娘的意思,只好在我的注视下,打开了牢门。 “你们退下,本宫要单独与她谈谈。” 杨倩和张大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退了下去,临走前,杨倩还用那冷冷的眼神,扫了我一下。 不出片刻的功夫,此地,只留下我和伪娘二人。 我仰头看着跨入牢房的男人,淡淡道“现在,我应该称呼你为‘天浩兄’,还是‘太子殿下’呢?” 伪娘来到我身前不远处站定,低眉注视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看来,你都想起来了。” 我站起了身子,活动活动筋骨,可随着手腕的扭动,牵扯到手腕的伤,让我好一阵难受,我强行笑了笑,并未回答伪娘的话,反而转过身子,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本来,你如果能留在萧天羽身边,替本宫监视他,待本宫登基之后,本宫还能纳你为妃,可惜,你却负了对本宫的承诺。”伪娘的声音很是冷漠。 我回身,面朝伪娘,嘲讽般笑了笑“在怡红院和皇宫的时候,你故意表现出对我有意,就是为了试探当时的我,是否真的失忆了吧?” “在青楼门口的时候,本宫其实已经知道你真实失忆了,因为你看本宫的眼神,以及对本宫的言语,与以往的差别太大了。只不过,当时本宫想着,能否再次让你爱上本宫,以便你能继续替本宫做事,没曾想,失忆后的你,与以前不一样了,无论本宫如何努力,你始终不曾表露出一丝对本宫的爱意。” 我淡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觉得好笑,真以为自己人见人爱呢? 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若是换做一个真正的女人来,搞不好还真会再次爱上伪娘的,只是我的情况特殊而已,所以伪娘才未能得逞。 “当初,本宫得到你的心后,竟然为了后续的计划,没能要了你的身子,如果当时要了,现在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了?当时,本宫计划着,让你在新婚夜替萧天羽挡一剑,一能赢得萧天羽的信任,二能假装失忆,方便后续行动,三,还可以避免你和萧天羽洞房,没曾想,最后你还是把身子给了他!”伪娘的声音有些发冷。 我有些愣神,若不是我穿越了,取代了原先的慕容芊芊,那萧天羽,又该如何抉择呢? 忽然,伪娘莫名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不一会儿,便见伪娘得意的说道“不过,萧天羽最后还是败了,父皇彻底恨上了他,本宫也想不到,萧天羽,竟然会是那个人留下的野种,多亏了这个消息,父皇原本对慧妃的爱,彻底转化成了恨,本宫倒是要看看,如今这种情况,萧天羽那个野种还怎么翻身!这大雍的一切都将是本宫一人的,谁也没资格与本宫争!” “芊芊,本宫现在还能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从此以后与那野种断绝往来,安心跟随本宫,本宫定然不会亏待于你。” 我皱着眉“现在的我,对你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既然如此,何必再要求我跟着你呢?” 伪娘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他上前一步“以前本宫追求你,虽然是有意针对萧天羽那个野种,但,本宫对你,却是真心的。本宫答应杨倩,与她合作,就是为了让你离开那个野种,重新回到本宫的身边。” 我看着伪娘,讥笑道:“如果你真的爱过我,当初,又怎会把我推给萧天羽,你爱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地位罢了。” 我的这些话,就是替死去的身体原主说的,眼前男人的行为,如今让我很是反感。 第103章 对峙太子 “不是的!” 伪娘又逼近一步,伸出手来,想握住我的手。我下意识退了几步,与他保持了距离。 “本宫对你一片痴心,你为何如此辜负本宫?” 我看着伪娘,哪里不知道他脑子里是什么。 前世的我,好歹也是男人,对男人言,得不到的女人,才是最好的。身体原主当时对他死心塌地,伪娘却把她推给萧天羽。 现如今,我占据了这具身体,对他不像身体原主那般千依百顺了,加上我之前的一些才艺表现,想必是在不知觉间,勾动了他的心,让他有了那所谓的征服欲,而伪娘,却故意把这种征服占有欲,说成对我的爱,简直是可笑至极。 所以,我毫不留情回道“我还是那句话,你的痴心,却是把我推给别的男人,这样的你,凭什么和我讲辜负?” 伪娘的脸色闪过一丝阴郁,他加大了声音道:“你就那般死心于那野种?那个野种到底有什么好?本宫贵为太子,将是继承大统的人,这么明显的差距,你还看不出来吗?本宫已经不介意你是否是完璧之身了,而你却还要避着本宫,难道本宫在你眼中,连一个野种都比不上?” 以前,身为男人的时候,我其实是有所谓的处女情结的,可现在成了女人,在潜意识里,对男人也有了要求。 加上伪娘一口一句“野种”称呼萧天羽,我内心反感的厉害,所以,瞬间没了好语气“完璧之身?你娶了太子妃,自己都不知道破身多少次了,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至少从这点来看,萧天羽比起你来,不知道干净了多少。” 伪娘似乎被我的话激怒了,他面色逐渐狰狞“好,好,好,慕容芊芊,你是第一个敢说本宫不干净的人。” 我怒气上头,也不考虑自己现如今的处境,讥讽道“怎么?凭什么你们男人就能这么要求女人,女人就不能如此要求你们男人了?” “男子本应如此,这是上天赋予的权利,难道你们女子还能同时拥有多名男子不成?”伪娘怒道。 “怎么不行?大家都是人,男人如果能三妻四妾,女人同样能多找一些男人,想当初,武则天就拥有很多男宠,有人敢说一句不是吗?”我激动之下,下意识说出了前世女帝的名字。 伪娘似乎没有在意我所说的女帝名讳,注意力主要集中到了“女人同样能多找一些男人”这句话上,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我“这不是水性杨花吗?简直不可理喻,如此放荡行为,与青楼女子有何区别?” 我讥讽道“那你们男人还不是一样?同时找多名女子,比水性杨花还要水性杨花,何止是放荡,简直就是放荡,污浊不堪,与做鸭的又有何区别?” 其实,我也为自己的话感到有着那么一丝的可悲,以前身为男人的时候,就替男人说话,现在成了女人,又为女人辩驳,看来,人不为己,还真是天诛地灭呢。 伪娘似乎因为我最后那个“鸭”字愣了片刻,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他也并未深究,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荒唐!简直一派胡言!” 我冷哼一声,回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不希望女人找许多男宠,为什么又要要求女人接受男人的三妻四妾呢?” 伪娘不知如何反驳我,被气得一脸铁青,他深呼吸几口气后,道“好,本宫现在就依你所言,让你多找一些男子。” 说罢,伪娘便朝我扑来。猝不及防之下,我被男人扑倒在铺就稻草的垫子上。 伪娘用双脚,压制着我的双腿,一只手扣住我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就朝着我上身的衣服扯来。 男人的触碰,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可我这身子弱不禁风,力气小的可怜,哪里能挣脱开来。 “嘶拉”一声响起,我的上衣被撕破了开来,露出了淡青色的肚兜。 无尽的屈辱感袭身,我眼泪落了下来,我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会这般脆弱。 “萧天浩!你堂堂太子,想得到一个女人,竟到了要用强的地步了吗?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情急之下,我脱口嘲讽。 男人似乎被我的话点醒,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愣愣的看着我,我则是毫不示弱的回看他,虽然眼角还挂着泪水,但我的气势丝毫不减。 忽然,伪娘握起了拳头,一把稻草便被他死死握在了手中,然后,只见伪娘发了疯似的,不断用那只手捶打着地面,一面捶打一面咆哮着,似乎在宣泄内心的愤怒。 男人的怒吼声就在我面前响起,震得我耳膜生疼。 “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等到你彻底忘却了本宫,才让本宫爱上你?为什么本宫爱上了你后,你又如此对待本宫?”伪娘怒吼。 说罢,便见他一口吻上了我的唇,我被他倏忽间的吼声和行为吓住了,一时间有些发愣,所以没能及时回过神来。 不过,我的反应也不慢,下一刻,张嘴便咬去,虽然伪娘及时移开头,但还是被我咬破了嘴皮子,很快,一颗殷红的血珠子,在男人的唇瓣上形成。 伪娘就这么压在我的身上,眼神复杂的看向我,久久不语。 “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先前发狂的声音,引来了张大人和杨倩,他们踏着嘈杂的脚步声,带着一些官兵涌到了牢门口,但看见了我们这怪异一幕,纷纷止住了脚步,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而我和伪娘,依旧相互看着对方。我还是那种不屈服的神情,伪娘神色复杂,眸底深处充满了愤恨和不甘。 许久之后,张大人压着声音,试着叫了声“太子殿下?” 直到这时,伪娘才从我的身上起来,然后抹了抹嘴上的血迹,神情漠然,转身就朝牢门口走去。 伪娘的右手骨节处,已经破了皮,他起身的刹那,枯黄的稻草飘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味儿。 “既然本王得不到的东西,萧天羽那个野种也别想得到,本宫一定会当着你的面,亲手将他碎尸万段。你们都给本宫严加防守,若是牢狱中的人丢失了,你们全都要死!” “属下遵命!”众人齐声回道。 之后,便是牢门上锁的声音响起。 “太子殿下,这叛王的正妃,交与奴家看守可好?”杨倩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人若是丢了,你一样得死!” “请太子殿下放心,奴家定不负所托。” 一众人等浩浩荡荡离去,只留下一些看守我的守卫。临走前,杨倩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 我裹着上衣,坐起身来,看着牢房外的场景,嘴角泛出一抹嘲弄。 第104章 女人的自白 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牢房内点起了灯火,只是烛光微弱,整片空间暗暗的。 我透过窗户,愣愣的看向外头,只见窗外点点的荧光闪烁,那是自由飞舞的萤火虫,它们仿若天空的星子一般,梦幻迷人。 隐藏在暗处的,则是各种小虫子,它们把嘈杂的鸣叫声汇合在一起,仿若在开一场混乱的音乐会。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丞相府嫡小姐,司北王的正妃,竟会落到如此地步,奴家真替你感到可悲。”一个女人的讥讽声响起。 我转身看去,虽然室内光线昏暗,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来人,正是设计陷害过我的杨倩。而原本看守我的守卫,在我愣神看着窗外的功夫,已经被眼前的女人打发走了,现场,只有我们二人。 我走近那个女人,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你笑什么笑?”杨倩一手握住牢房的铁栏杆,秀眉微蹙。 我嘴角的笑意渐渐敛去“我笑你可悲!更笑你无知!” “你说奴家可悲?无知?”杨倩笑了出来。 “你看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没能嫁出去,不可悲吗?更可悲的是,你竟然还想着勾搭有妇之夫,可男人却不理你,不可悲吗?笑你无知,那是因为你的手段卑劣,竟然拿自己心爱人的家人开刀,这回倒好了,萧天羽已经彻底恨上了你,难道这不是无知吗?”我被杨倩算计,心中当然不爽,所以,说话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留情面。 “你闭嘴!”杨倩似乎被我戳到了痛处,叫喊的声音有些尖锐。 我又笑了“你知道吗?原本,你平时装出的样子还是挺有姿色的,可现在你的表情,实在是难看极了。” 奇怪的是,我话出口后,并没有看见杨倩那发狂的神情,她只是闭上了眼眸,深呼吸着,似乎在调节自己的情绪。 几个呼吸后,杨倩才重新睁开眼睛,语气冰冷的说道“你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你沦为阶下囚的事实,我若是想杀你,不过一念之间的事情。” 我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露出自己胆怯的一面,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满脸不屑。 杨倩似乎很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吐出了几个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字“他怎么样了?” 不过,我的疑惑也只是瞬间的事情,很快就清楚杨倩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了。 “好得很,能蹦能跳,可活泼了,让你失望了吧?”想起萧天羽受的伤,想起那晚男人的痛哭,我的心仿若被针扎了一般似的,所以,说话的语气不怎么好。 “我设计杀害了他的母亲,他一定很恨我吧……”女人喃喃自语,似乎没有理会我刚才的嘲讽。 “你既然知道萧天羽会恨你,那你还要杀他母亲?”我没能忍住自己的吐槽。 杨倩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若不是萧郎对你念念不忘,我岂会出此下策?” “只恨我未能早与萧郎见面,若是我能晚生几年,早几年遇见萧郎,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呢?那样的话,我是不是能取代你,陪伴在萧郎身旁呢?”杨倩握着铁栏杆的手无力垂下,声音显得有些落寞。 女人带着面具的时候,以“奴家”自称,流露真情的时候,又以“我”自称,其中的变化,怕是她自己都未曾发觉吧。 “你既然这么爱萧天羽,却要杀他母亲,然后又背叛他,还说出了他的身世,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出言讥讽。 杨倩看着我,很是认真的说道“我是杀了萧郎母亲,可我从未背叛过他。自我为萧郎效力开始,我就知道了萧郎的身世,也知道萧郎的最终目的。可就算现如今时机成熟,却是欠缺了东风,毕竟萧郎名义上是萧应生那狗贼的儿子,若是萧郎起兵自立为帝,名不正言不顺,反而会落人口实。只有公开萧郎的身世,才不会让天下人误解。” 突如其来的画风转变,让我一愣一愣的,我有些震惊的看着与我隔着一道牢门的女子,没曾想,这女人背叛萧天羽的目的,竟然是这样的。 “原本,我的计划成功的话,萧郎就会离开你,对你彻底死心,然后,我便能慢慢取代你的位置。只可惜,萧郎不愧是萧郎,看破了我的一切……”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女人的嘴角竟露出了一丝笑意,她似乎在为萧天羽的聪明而感到高兴。 杨倩转过身子,背靠着铁栏杆,身子下滑,最后,在地上坐了下来,她双手抱着膝盖,继续说道“我担心萧郎会立马杀了我,所以,才去假意投奔了太子,因为萧郎的身份还没能公布,我即使要死,也要等完成这个任务后再去死。只是,我估计错了时机,反倒让萧郎遭到了截杀……” 我想起了那天,在破旧茶舍见到男人的场景,受伤确实很严重。 “太子萧天浩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他为人极为歹毒,为了对付萧郎,他竟然在赈灾的事件上动手脚,第一次朝廷拨款三百万两,明面上是被官员贪污了,可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的。那些官员不可能没脑子,岂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贪钱,他们之所以贪污,就是因为萧天浩私下授意的缘故。” 我一惊,没曾想,还有这么深层次的原因,既然杨倩现在一副想倾述的样子,我也顺口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是为什么?” 杨倩稍稍侧了侧头,然后又转回头去“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对付萧郎。第一次赈灾的人,是萧应生那狗贼亲自指派的,而萧天浩想借此赈灾,打压萧郎,所以策划了贪污案。因此,第二次赈灾,萧天浩就提出让萧郎去,这样的话,萧天浩便能从中做手脚了。” 我此刻也想到了那日从朱家听到的消息,第一次赈灾款被贪污后,第二次的赈灾,确实是伪娘提出让萧天羽去的。而之后,萧天羽就遭到了截杀,想必也就是那个时候,眼前的杨倩,把萧天羽的身世透露了出去,才有了永安帝罢免萧天羽王位的事情发生。 果然,杨倩之后的话,证明了我的猜测。 “原本,依照萧郎的计划,就是今年的雨季对付萧应生那狗贼的。所以,我以为,萧郎出了京都后,不受萧应生那狗贼管束,时机可算成熟,天高任鸟飞了,于是故意泄露了萧郎的身世,想着萧郎能就此起兵,冲去京都,杀了萧应生那狗贼,可没成想,我的举动,却差点害了萧郎。” 女人双手交叉着,搂住自己的双肩,似乎还在为当时的萧天羽而感到担心后怕。 听到这里,我也是叹了一口气,似乎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可怜了。 含烟为了报恩,背叛我,杨倩为了萧天羽,设计陷害我,她们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执念,仿佛就我不是东西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确实不是什么东西。前世的无耻,穿越后的无脑,实在是可笑了些。 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似乎都能为自己想要争取的东西而付出,可我呢?迄今为止,我又做过什么?为萧天羽,我又做了哪些呢? 我似乎一直被保护着,来到这个人吃人的世界,还用前世的简单思想活着,若不是那个男人,我想,现在的我,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原本,我还怀着他的孩子,这样也算报答了吧,可是……以后再也没这个机会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有些发愣。 “后来,萧天浩趁机接受了第三次的赈灾任务,他不但借着此次事件,私藏了近千万两白银的巨款,还打击了萧郎,更是想借着此次赈灾,赢得好名声,图谋很大。只不过,这样的代价,就是拖延了赈灾的时辰,以至于民不聊生,可是,萧天浩却不会在意这些,这样的敌人,对萧郎威胁很大。” “我知道萧郎在乎你,昨日偶尔遇见你,就想着抓你来,能借此引起萧郎重视,好趁着太子远离京都,身边武力空虚,让萧郎过来杀了这个潜在的威胁,当然,我也想借机见萧郎最后一面。” 我想起昨天杨倩的反常,她不但没让官兵追杀樊云等人,还留下了那些粮草,这一切,竟然是为了萧天羽…… 放走樊云等人,其实就是让他们通风报信去的。 之所以抓我来,也是为了萧天羽的大业,还想借机见见萧天羽。 我知道杨倩不敢单独见萧天羽的理由,她应该是担心自己刚和萧天羽见面,男人不会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就会当场杀了她。杨倩知道男人在乎我,她抓了我,在帮助萧天羽的同时,还能让男人顾忌一些,好方便她能和萧天羽开口说上几句话。 至于留下那些粮草,应该就是给萧天羽的礼物了,这样的话,萧天羽能凭借这些粮食布施更多的人,拉拢更多民众的心了。 想到这儿,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第105章 救援 一个人的怨恨可以大到如此疯狂的地步,以至于杨倩能为了让萧天羽离开我,从而不惜以杀害萧天羽母亲的残忍扭曲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她的怨恨多大,就代表着她的爱有多深,所以,她还能不顾一切的为了男人考虑。 说她敢爱敢恨?或者说她扭曲变态? 其实,每一个人的心,都容纳着一方浩瀚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真理,就是它主人的认知。 对于这个认知,外人根本无法评判其对错,这就像外人无法预言你的未来一样。 百姓、名人亦或者是圣人,他们总会把自己认为是对的思想,强加给别人,希望别人受到自己的影响。 可是,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对错。 就拿所谓的“功德”来说,人们总以为,救人一命,就有了无量功德,认为这就是对的事情。 殊不知,被救的这个人,却要靠摄取其他生物的生命来过活,在人类眼中是功德一件的事情,可在那些被食用的生物眼中,却是天大的灾难,这能算作是功德吗?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我无法对杨倩评价什么,我也不想去评价,我只知道,害我的人,我要去报复,爱我的人,我要去守护和珍惜,简简单单就好。 可如今这个女人,让我又恨又是怜悯,我的心异常纠结。 牢门外的女人站起了身子,她拍了拍身后的尘土,转过身看我“慕容芊芊,我真的好羡慕你,你一出生,便是丞相的嫡长女,家族兴旺,父母都一切平安。出嫁后,还嫁给了这个世界最好的男人,他疼你,宠你,可以为了你奋不顾身,整颗的心,只能容下你一人……” “可我也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要先我一步遇见萧郎?为什么打开萧郎内心的那个人不是我?你知道吗?当我昨天抓到你的那一刻,真的很想就此杀了你,我恨不得当场咬开你的脖子,饮你的血,啖你的肉,你抢走了萧郎的心,不曾给我留下半点。” 杨倩的眼眶泛红,屋内微弱烛火,点亮了她眸中的高光,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其中酝酿。 “可是,我已经夺走了萧郎的一位至亲,他心中剩下的,只有你一人了,我若杀了你,萧郎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萧郎的余生都活在痛苦之中……”女人把手放在胸口上,似乎在说话的同时,还忍受着心痛。 “你知道吗?其实,我让含烟杀了慧妃之后,我就后悔了。在京都的那段时间,我看着萧郎那痛苦的模样,我的心,也跟着撕裂开来,可是,这一切都晚了……以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萧郎一直把我记在心上,现在我成功做到了,可这种记恨不是爱,而是仇恨……我被讨厌了……我被萧郎彻底讨厌了,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就是个可悲的女人……”杨倩闭上了眼眸,一颗泪珠子随之滚落。 我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怎么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小三啊。 以前沈素心也对我哭诉过,现在又是杨倩,她们一个没有存在感,一个存在感太强了,萧天羽啊萧天羽,你这个闷葫芦,怎么就有这么多女孩子喜欢呢? 就在此时,一个微弱的脚步声响起,我和杨倩同时朝那声音的出处看去,只见烛光顾及不到的阴影里,从容的走出了一名男子。 男子身着黑衫,步伐沉稳,他的面容,也随着身子接近烛光,而越发清晰起来。 “萧天羽!”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来人,心头又惊又喜,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赶来救我了。不过,他的身体没问题吧?明明伤还没好…… “萧郎……”杨倩呆呆的看着走近的男人,整个人都痴了,愣在了原地。 噌! 锐剑出鞘的声音响起,我这才看见,萧天羽的手中,竟然还握着一柄长剑,那把剑我很熟悉,正是我第一次与男人见面,而争夺过的游龙剑,剑身连同尖柄,长约四尺五寸,在微弱的烛光下,冰冷的剑身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杨倩的嘴角泛出一抹微笑,他痴迷的注视着男人,眼神无比温柔,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男人手中的剑,会刺穿她的心脏。 萧天羽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手中的长剑,并未刺向她,而是朝着锁住牢门的铁链,猛然劈下。 我一阵无语,这铁链你要是能劈开,我跟你姓……姓……姓……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还真劈开了。 “芊芊,本王来晚了。”男人跨入牢房,左手中的剑鞘被他随意扔在地上,然后用那只空出来的手,楼上了我的腰肢。 “走,本王带你离开这里。”萧天羽就这么搂着我,朝牢门口走去,期间,没有看杨倩一眼。 当我们跨出牢门的一刹那,杨倩忽然拦在了我们的身前,她微扬着头,泪眼婆娑的看向男人“萧郎,你杀了我也好,只是不要无视我行吗?” 萧天羽冷冷的看着她,只吐出一个字“滚!”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身边的男人,没成想,萧天羽竟然会放杨倩一马,那可是他的杀母仇人啊。 不过,我随之一想,也就释然了,想必是杨倩以前也追随过男人,所以男人念及旧情,想放过她。 后来,萧天羽告诉我,他其实已经来了一些时间,听到了杨倩后面那些话,所以,心软了一些。 男人对于杨倩的泪水无动于衷,只是皱了皱眉。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然后,便见飞星带领着一队人马走了进来,因为杨倩挡在萧天羽前面,飞星只好对着萧天羽的侧身,一躬身“主子,动静闹大了,没曾想,萧天浩的身边,还暗中跟着秦刽,纤云正带着人在外面拦阻,我们的人员死伤惨重,还请主子赶快撤离!” “怎么可能?”杨倩一脸的不可置信。 女人和我说过,她这次抓我来,主要目的就是想趁着伪娘身边空虚,好让萧天羽借机杀了他,没成想,伪娘竟然暗中还带着秦刽,这秦刽,就是喜欢听我唱曲的那个秦将军。当初我就听说,秦将军奉命缉拿萧天羽,看来,他还是忠心辅佐着永安帝啊,那现在,我们岂不是走向对立面了? “不可能的,他暗中带着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难道他一直不曾信过我?”杨倩似乎还处于震惊之中。 “走!” 萧天羽用剑身拍开了挡在身前的杨倩,他搂着我腰肢的手一紧,加快了步伐。 “萧郎……” 身后传来了女人心如死灰般的呼喊声。 我回头看了看杨倩,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杨倩为了萧天羽付出这么多,不过,当我看见男人那淡漠的表情后,想起了那晚他趴在我身上痛哭的场景,只能发出一声长叹。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便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第106章 战! 我随着萧天羽等人,快速离开了牢房,一路上,看见了许多倒地的官兵尸体,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让我很不适应。 可就当我们来到衙门庭院的时候,却见纤云带着一群人正在与官兵们火拼,兵戈交击声不绝于耳,其中还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纤云见我们出来,便召集人手,退回我们身边。 这时,外头又来了一群手持火把和刀剑的人,他们将联合残余的官兵,将我们包围了起来。 之后,那包围着我们的人群裂开一道口子,三道身影随之而出。 为首的那人,正是伪娘,而伪娘的身后,则是跟着许久不见的秦将军和那个有些陌生的张大人。 “司北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皇上那,我会去求情的。”秦将军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向了萧天羽。 “秦将军,没成想,你知道了本王身世之后,还是选择站在萧应生那边。”萧天羽似乎一点儿也没有畏惧的意思,表情很是平淡。 我不清楚男人现在是强撑还是真有底气,毕竟,自那晚见到他的脆弱之后,我就明白,任何强大的人都不可能是神,不是神,就有倒下的时刻。 “司北王,大局已定,你又何苦挑起祸端呢?你将至天下苍生于何地?”秦将军劝道。 “天下苍生?秦将军,想必你也是暗中跟着一路赈灾过来的吧?你看看这天下苍生,萧应生是否把他们放在了眼里?还有你身前的这位太子,朝廷的前两次赈灾,他是否从中作梗?是否因此耽搁了赈灾时辰?这些,还用得着本王说吗?”萧天羽的语气很是不屑。 将军沉默不语,他稍稍低了低头,把自己的表情隐藏在阴影里,火把的光亮,只照出了他的前额。 愚忠啊! 我暗自评价着秦将军,真不知道他那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成王败寇,无论本宫做过什么,你这个野种,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伪娘冷冷的看向萧天羽,终于开了口。 萧天羽眼睛眯了眯,这时,我们的身后传来了杨倩的声音。 “萧郎……” 众人视线纷纷看去,却见女人姗姗来迟。 伪娘看见杨倩后,嘴角阴冷的勾了勾“看来本宫防着你这个女人果然是没错的。” 杨倩已经来到了萧天羽的身旁,她看向伪娘,道:“你是何时发现的?” “何时?自一开始,本宫就不曾完全信任过你。本宫向来只信任自己培养的人,而你,却不是!本宫此次出来赈灾,知道秦将军奉命缉拿这个野种,所以,本宫说服了将军,让他暗中跟着来了。没成想,你倒是给本宫送了一份大礼。今日,本宫就要替父皇洗刷耻辱,杀了这野种!” 说到这儿的时候,伪娘看了看我,他见萧天羽的左手搂着我的腰肢,神情一冷,吐出一个字“杀!” 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么再多的话也是废话了,萧天羽这边的人手也不胆怯,提起手中的武器面迎面杀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火炬乱舞。喊杀声,惨叫声,交戈声,声声不息。 原本吵闹的虫鸣声,都在此刻被生生截断,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似乎都感受到了此地的冲天杀气,四处逃窜。唯有天空中那微弱的星子,时不时的眨着眼,淡漠的看着人世间上演的爱恨情仇。 “杀出去!”萧天羽搂着我腰肢的手,不知觉紧了一分。 “属下这就去开道!”飞星也是红了眼,提刀就冲了上去。 萧天羽刚踏前一步,我明显感觉到了他步伐的虚弱,心下暗叫不好,这男人明显是强撑着来救我的,他身上的伤口,怕是崩开了。因为男人裹着黑衣,现在又不是白日,虽有火光照射,但我还是不清楚男人的伤势如何。 “萧天羽,不要逞强!”我连忙用手移开男人搂着我腰肢的手,然后把他的手架在了我的肩头,好让他有些依靠。 萧天羽嘴角勾了勾“本王何时逞强过?本王是战神!本王战无不胜!本王这就带着你杀出一条路去!” 说罢,男人把手从我肩头移开“芊芊,你且看着,看看本王当年是如何封神的!” “纤云,保护好王妃!”男人双手握剑,手背青筋暴起,他扬起手中的游龙剑,迈开足下的步伐,冲入了战场之中。 “杀!”男人咆哮的声音响彻整片天空。 我担忧的看着身影,心中惴惴不安。 “王妃,跟紧属下!”纤云护在我身侧,领着我朝着出口杀去。 就在此时,杨倩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柄长刀,也出现在我身侧,挥起手中的兵刃,就朝着身旁袭来的人斩去。 我见杨倩都拼命了,我也从脚下死去尸体的手中拿来一柄刀,给自己壮胆。 虽然我们这边的人都在竭尽全力拼命,可是,伪娘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有萧天羽和飞星在前面开路,我们还没能从县衙的庭院中离开。 萧天羽此刻已经对上了秦将军,二人都是战场上的好手,如今此番场景见面,废话自是不必多说的。 两人交手之余,伪娘那一方,仗着自己人多,时不时就有一些人在一旁偷袭萧天羽,男人有伤在身,本来就放不开手脚,如今加上小人搅局,更是落在了下风,不一会儿,萧天羽的身上就多了好几道伤口。 而伪娘和那个张大人,因为不会武功,就冷冷的站在外围观看。 就在这万般紧张的时刻,忽然间,又是一阵的吼叫声响起,不一会儿,便见一队人马冲入了县衙的庭院内,朝着伪娘等人杀去。 我一看来人的领头者,正是我熟悉的樊云,我心下大喜。 难怪萧天羽先前有恃无恐,原来外头还有人马支援。也是,这洛城附近的区域,本来就是“剑部”活动的范围,这可是萧天羽的天下。 伪娘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人马给惊住了,和张大人二人连忙躲闪,口中连呼“秦将军,先别管那野种了,快来护佑本宫!” 秦将军眉头一皱,一剑刺破萧天羽的左肩,然后朝着伪娘奔去。 萧天羽身子一个踉跄,单膝跪在了地上,幸好有游龙剑支撑,才不至于倒下,可是,我看见好几名官兵,趁着萧天羽虚弱的时候,竟然再次上去偷袭,他们有的持刀,有的握剑,若是被那些刀剑斩刺,哪里还能活命? 我心急如焚,自己和纤云离的又远,一时间还赶不过去。 眼看着数道刀光剑影就要落在了男人身上,我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雪白的身影却是护在了萧天羽的身后,大刀落下,长剑刺入,溅起的血花,在白衣的衬托下,仿若寒冬盛开的红梅…… 第107章 杨倩之死! 那白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心爱着萧天羽的杨倩。 原来,她拾起地上的长刀,就是想守护在萧天羽的身旁,在我被纤云小心保护的时候,她却一直朝着萧天羽所在地杀去,似乎想接近男人。 就在那几人想偷袭萧天羽的时候,杨倩正好杀到了男人的身旁,她有心救男人,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加上她是女儿身,气力不足,只能以身躯护住萧天羽了。 洒满红梅的雪色倒下,一只探出的纤手,握紧了身旁男人的衣角。 樊云带来的人马迟迟赶来,替萧天羽周围清出了一块安全的空间。那偷袭萧天羽的几人,很快就被斩杀。 这时,伪娘那边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秦将军跟在他身侧,保护着他的安全。 现在,两方的势力相较之下,竟是我们这占据了一些优势。 伪娘的神情有些不好看,不过,他依旧吩咐手下与我们对抗,战争还在持续…… 我和纤云已经来到了萧天羽的身旁,我想扶着男人,却见萧天羽摆了摆手,然后在地上坐了下来,手中的游龙剑也被顺势放在他的身侧。 萧天羽面带血污,朝着趴在地上的杨倩坐着,静静看着眼前进气多出气少的女子。 “萧郎……对不起……”女人趴在地上,身上除了刀伤外,背后还插着一柄长剑,她一只手握着男人的衣角不放,另一只手抬着,似乎想去触摸男人的脸。 抬起的手,纤细白嫩,骨节分明,上面点缀着夺目的红梅,红梅或从指尖滴落,或依着惯性,顺着手指手背,延伸出一根根弯曲的鲜红枝丫,仿若丹青中的泼墨画,让人移不开视线,只是这墨,却是红色的。 刀剑的交戈声不时的在周围响起,偶尔间,还能听见一些人的惨嚎。幸好樊云带来的一群人马中,分出了一些人,围住了萧天羽所处的这片区域,所以,并未有人能前来伤害我们。纤云见状,知道我们安全有了保障,便出去助阵飞星等人了。 男人坐在地面上,左脚躺着,右脚立着,他的右手,就这么懒懒的搭在立着右脚的膝盖上,身边,平躺着那把被鲜血浸红的游龙剑。 萧天羽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女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神情有些复杂。 “对……对不起……萧郎……”女人气若游丝,她面色苍白,嘴角溢出鲜红点点,仿若不小心沾染的口脂。 “萧天羽,快救人啊!”我知道萧天羽懂一些医术,便出声说道。 萧天羽看了女人身后那长剑一眼,却是摇了摇头,随后闭上了眼眸。 我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杨倩虚弱的声音响起,她垂下了那始终没能够着男人面颊的手“没用……的……我……我能感觉到……这剑……插入了我的脏腑……” 女人努力抬起了头,看着男人“萧……萧郎……可以帮……帮我,把剑……拔出来吗……死在你手里……你也,也能……对伯母……有交代了……” 我知道,那剑若是拔出来,杨倩立刻就得死,她希望萧天羽拔出背后的剑,是想赎罪吗? 萧天羽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女人,眼眶有些泛红。 人心都是肉长的,毕竟杨倩跟了他这么多年,为他也付出了很多,只是杨倩一时糊涂,铸就了大错。 男人紧闭的唇瓣,微微一张,声音略带颤抖的吐出了一个字。 “好!” 杨倩笑了,眼泪也在这一刻从眼角滑落,仿若期待已久一般。 “可……可以……抱着我吗……”女人期待着,紧张着,泪水流至唇角,带出一抹炫丽的霞彩。 男人依旧是那个字。 “好!” 下一刻,只见萧天羽努力移动身子,扶起杨倩,让她侧身躺进自己的怀中。 我静静的看着地上的两人,没有出言打扰。 “你……终于……肯抱我了……”女人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笑容伴随着泪水,显得无比凄凉。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不该……嫉妒的……” 杨倩再次努力抬起一只手,艰难的握住了萧天羽的手掌,十指紧扣,指缝间,殷红点点。 女人闭上了眼睛,她往萧天羽的怀里靠了靠,口中呢喃“对不起……对……不起……萧郎……对不起……” 最终,杨倩那与男人紧扣手,还是松懈开来,两人手指相互错过,白皙的一方,最终无力滑落…… 萧天羽闭上了眼睛,一手握在女人身后的剑柄上,然后猛地一抽。 鲜血四溢,那夺目的红色,浸透了杨倩的后背,好似女人一生中最为美好的嫁衣。只是,女人的身子,却没了半点反应。 阵阵微风袭来,天空中飘洒起细细的雨点子,冰冰的,凉凉的,静静的,默默的……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杨倩虽然杀害了萧天羽的母亲,但,她对男人的那份爱,确是真实的,只是天意弄人罢了。 后来男人告诉我,他第一次见杨倩,还是十二岁的时候,那时,也是他打算组建自己势力的时候。他首先找的人,就是杨倩,那时候,女人十七岁…… 两人有共同的目标,五岁的年龄差距,似乎没能在杨倩那里得到什么体现,反而是萧天羽的异常成熟,会让杨倩在无意识间,跟男人撒娇。 可是,萧天羽的心,早就给了我这身体的原主。这个男人一旦认定的事情,仿佛就很难更改了…… 若是真如杨倩所说,她若能早一步认识萧天羽的话,事情会不会又不一样呢? 可是,这个答案已经无从知晓了,也不重要了,逝者,会带着它离开这个世界,然后,经过时间的冲洗,最后被淡忘,直至世间再也找不到一丁点儿的影子。 萧天羽抹干了残留在女人脸颊上的泪痕,而后轻轻的把她放在了地上。 杨倩走的还算安详,似乎得到了解脱,表情无喜无悲,仿若还清了这一世的债务。 男人拾起地上的长剑,用剑身支撑着那伤痕累累的身体。 “萧天羽!你要干什么?就你这身体,还想继续上去厮杀吗?”我立刻上前阻止。 “芊芊……本王是不是很坏?” 男人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我一面扶着男人的身子,一面皱眉道“你胡说些什么呢。” 萧天羽仰头看了看天空,雨点子还在下“本王为了自己的计划,娶了一个并不爱的女人,让她独守空房。现在又让一个女人为了本王而死,本王难道还不够坏吗?本王不但坏,还不孝,身为人子,却未能保全母后的性命……本王是不是很没用?” 我摇了摇头“你是人,是人,就有黑暗的一面,是人,就有力所不及的事情。” 男人沉默不语。 我知道男人心中的痛,当别人都把他当做依靠的时候,他就真的让自己成为依靠,他让自己完美,让自己战无不胜,让自己成为百姓口中正真的“战神”。 这样,依靠他的人,才会安心。 可是,当他有一天发现自己,并不能真正让人依靠的时候,他自责,认为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可是,人哪有完美的呢? 该哭的时候不能哭,该笑的时候又不知如何表达,成就了现在的萧天羽。 这个让人怜惜的男人。 第108章 赈灾 前方的战斗还在持续,虽然双方都死伤惨重,但还是我们这一方占据了优势,而且这个优势也越来越明显。 萧天羽拖着游龙剑,不顾我的阻拦,毅然决然上了战场,加入了战斗。 夜晚,原本是寂静的,是安宁的,更是疲劳者梦中的天堂。 可如今,却是喊杀声不断,交戈声不绝。那交织的旋律,声声叩击生者的心弦,铮铮夺取厮杀者的余生。天上的星子躲在乌云后眨着眼,偷偷落下的泪珠子,化作冰冷的雨点,净化着人世间的不堪。 随着时间的持续,我们这边的优势越来越大,最后,伪娘一方败北,他和秦将军,及一些败兵,纷纷被飞星等人生擒。 至于当地的知县张大人,知道情况不对,竟然当场表忠心,说他愿意誓死追随萧天羽。男人见张大人是本地的地方官,对此地比较熟悉,还有些用处,就暂时答应了他的请求。 雨也在此期间加大了不少,浸湿了所有人的衣衫。 “萧天羽!你个野种!本宫不甘!本宫不甘!若不是本宫离开了京都,岂会败在你这个野种手中?” 伪娘的声音突兀响起,他被两个汉子从身后扣押住,就这么跪在了萧天羽的身前,面容无比狰狞,仿若受了极大的屈辱。 而同样被制服的秦将军,却不发一言,只是垂着头,把表情笼罩在阴影里。 因为下雨的关系,众人手持的火把早已熄灭,只是众人已经适应了黑暗,也能勉强看出人来。 萧天羽没有理会伪娘的辱骂,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然后蹒跚着脚步,借用游龙剑做拐杖,来到杨倩的尸体旁。 男人放下手中的长剑,抱起了女人的尸体,一步步朝着县衙外走去,他路过我身旁的时候,说了声“芊芊,回到屋子里去,本王去去就来。” 我并没有阻止萧天羽,我知道他现在心里难受,便让纤云跟着在一旁看着。我虽然担心他的伤势,但,我还是给了他与杨倩最后独处的空间。 “萧天羽,你个野种!有种就杀了本宫!你有种就杀了本宫啊!哈哈哈哈,你母妃死的可真惨,她就是你怀中人所陷害的,你却还这么亲密抱着他,哈哈哈,哈哈哈……” 伪娘那近似癫狂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但萧天羽的脚步却不曾停顿片刻。 “你这个不孝的野种!本宫不服你!不服你!” 飞星眉头一皱,一拳就招呼在了伪娘的肚子上,这一下,让伪娘立刻上了嘴,整个人弓着身子,不过,因为他的双手被人从身后制服,所以,弓身的幅度不是很大。 我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幕,伪娘以前那恺悌君子的模样在脑海中回荡,与现如今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到底哪个他才是真实的他?或者两者都是吧,人本来就是善变的生物。 很快的,原本关押我的牢房,如今成了伪娘的关押之地,那被萧天羽劈坏的锁,也被换了新的。至于秦将军,则是被关押在伪娘的隔壁,飞星似乎是怕二人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把两人分开关了。 伪娘此次是来赈灾的,所以,他在鄢陵县存了大量的救灾粮食,正好,这些粮食,也可以被萧天羽,用来进一步收买民心。 这天,萧天羽消失了很久,直到旦日的丑时,纤云才护着脸色苍白的男人回来。 飞星见状,当天就去了勍县,把苦竹法师和江初雨接了过来。直到苦竹给萧天羽敷药施针,男人的伤势有所控制后,我才去休息。 这倒不是我不想陪着萧天羽,而是我感染了风寒,身子实在乏力。 这次萧天羽和伪娘的战斗,引起了整个鄢陵县的震动,不过,现在的鄢陵已经被萧天羽的人控制,加上萧天羽以前就不错的口碑,和“战神”的民族英雄称号,当地有势力的人并未有什么反抗情绪,反而派人来送一些礼物。 萧天羽的身世已经被杨倩宣扬了出去,现在,一些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了此事,所以,鬼精的他们,知道大雍要变天了,可能是永安帝痴迷炼丹,罔顾百姓,让很多人早就心生不满了。现在,与之作对的又是战神萧天羽,而且这种作对还名正言顺,所以,大部分都战队在了萧天羽这边,只有少部分人,依旧谨慎着,保持中立。 至于什么都不知道的平头百姓,只要在赈灾的时候,适当宣传一下就行了,毕竟萧天羽在百姓中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 一时间,鄢陵县和勍县,已经成了萧天羽的根据地。 自那晚战斗后,很快过去了两日,而这两日,我和萧天羽,都是在一个叫“刘府”的富家人宅子里养病,这里,本是伪娘来鄢陵县的暂居地,现在倒是又成萧天羽的产业了。 期间,萧天羽把原本就安排在鄢陵县的沈素心,接了过来,不过这女人存在感一向很低,加上她来到刘府后,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以,我只是在她被萧天羽接来的当天,与她寒暄过几句,后来,除了吃饭的时候,其他时间,根本就没怎么看见过她。 让我惊喜的是,我这世的母亲张氏和丞相父亲也来到鄢陵县,其中当然也少不了慕容晨那个小破孩了。后来,陆陆续续的,相府的一些隐藏在暗处的人,也向鄢陵县聚集,更是带来了相府以前就囤积的粮食和药材,这些粮食加上从伪娘那劫来的食物,应该能供应灾民们很长时间了。 同时,为了防止瘟疫疾病,飞星在萧天羽的示意下,拿出了早就收集好的大量药材,召集了勍县和鄢陵县的所有大夫,给一些有病的灾民配药,同时,调动了剑部和勍县已经归属萧天羽的官兵,去掩埋或焚烧已经死去人的尸体,防止疾病的爆发。 赈灾的范围也由鄢陵为中心,向四周蔓延而去,萧天羽的人马所至之地,大量灾民表示拥护他们的战神,而地方官,有心急的,也暗中表示归顺,毕竟,现在萧天羽的身份已经被公之于天下,所以,他和永安帝对立,已经被摆在了明面上了。 当然了,归顺的地方官也只是少数,还有两部分,其中一部分是保持中立,另一部分则是死心于永安帝,对于这种情况,一时间也比较难处理。 一切事情,都在萧天羽的安排下,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而我,因为感染风寒的缘故,在苦竹法师的治疗下,养了两日,身子才有了好转,只是前阵子的伤势,还需要长时间静养。 到了第三天,我发觉自己好了一些后,便在纤云的陪同下,提着两份酒菜,来到了衙门的牢狱内,打算看看秦将军和伪娘,毕竟,这两个人,于我而言,有些特殊了。 第109章 忠心不二的将军 再次回到牢房,我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因为这次我不是阶下囚。 纤云在我身后恭敬站立,而我的前方,隔着一道牢门,是秦将军。 将军靠坐在角落里,见我到来,抬了抬头,然后笑了笑“王妃,没曾想你还会过来看我,不过既然来了,该不会是空着手吧?” 我淡淡一笑,从身后的纤云手中接过一个食盒和一瓶酒,我先把酒放在牢门外,然后打开食盒,端出了一碟半肥的肉和一叠青菜。 “现在是特殊时期,这两个菜,将军就将就着吧。” 秦将军来到牢门口,迫不及待的从牢门中间的缝隙中,拿起酒瓶,然后拔开封口,仰头就喝了一口。 “只要有酒就行,况且,我们行军打仗的粗汉子,哪里会介意什么吃食?”将军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笑道,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现在的处境。 “将军且先喝着,容我给太子送些过去。” 我对着秦将军歉意一笑,然后带着纤云向关押伪娘的牢房走去,秦将军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是一声叹息,接着又是一口酒水下肚。 伪娘的牢房就在秦将军的隔壁,想必,我刚才来的时候,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罢了。 站在牢门前,我看着里面的伪娘,他似乎没有秦将军的待遇好,只见他双脚和双手都锁着铁链,披头散发的,完全没了往日玉树临风的形象。 “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吗?”伪娘的声音有些冷。 我摇了摇头,蹲下身子,拿出酒菜“我这次是以朋友的身份过来的。” “朋友?呵呵,哈哈哈哈,朋友?”伪娘坐在地上的身子未移动半分,只是仰头笑着。 “滚!本宫不需要什么朋友!把你的东西也都拿走,本宫可是要继承大统的太子,岂会需要你来怜悯?” 我神色复杂的看着对面的男人,那个曾经吹奏【故乡的原风景】的男人,那个跟在我身后的男人。 “本宫让你滚,没听见吗?” “滚啦!滚啊!滚!给本宫滚!”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淡淡的说道“东西我就放在这儿了。” 说罢,我朝着秦将军的牢门口走去。 “本宫不稀罕!本宫是太子!以后更是大雍的主人,这些东西是给人吃的吗?本宫养的狗都不吃这些!” 身侧传来了瓷器的碎裂声,然后弥漫出阵阵酒香。 “唉……”前方传来了将军的叹息声。 我看了身侧不远处一眼,只见地上洒满了酒菜和瓷器陶器的碎片。 我知道,伪娘是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我看见,可是,我还是想看看他。 我不能改变什么,更无法化解伪娘和萧天羽之间的恩怨,我知道,双方只能活下一人,现在胜利的是萧天羽,所以,我想来看看伪娘,这或许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也说不定。 “唉……” 秦将军的又一次叹息声,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看着不间断喝酒的将军,心头却泛起了另一种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我说不准,是埋怨他的愚忠?是惋惜我们的友情?还是为将军现在的处境感到忧愁? 我不清楚。 我曾和他把酒言欢,曾和他相互调侃,那日在飧饔殿上,他为我说的那些言辞,这些,一幕幕都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循环不散,仿若要刻在我心中一般。 “秦将军,皇上的为人你也清楚,外头的百姓说些什么,你恐怕是明白的吧,为何不顾性命守护这样一个人呢?”我没能忍住心中的情绪,想说的话脱口而出。 将军喝着酒,背过身去,他仰着头,视线透过了狭小的窗口,看着窗外的天色“一日为君下臣,将终身效命于君,这是我的信念。皇上犯了错,我不能纠正,这同样是我这个做臣子的罪过,现在的我,算是在替皇上赎罪吧……” “对于扶不上墙的泥,你又何苦执着?” 秦将军摇了摇头,他转过身来看着我“这不是执着,而是身为将士的使命,我是皇上的剑,剑身上刻着皇上的名字,所以,我一生只能效忠于他,若是背叛,那便是不忠不义之辈!” 我上前一步,手扶着牢门铁柱,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将军“为了你所谓的忠义,你就要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吗?军人,忠心的不应该只是皇上一人,而是天下苍生!” 将军退到了墙边,身子下滑,坐在了地上,他双目开始涣散,习惯性的喝着酒,没有理会漏下的酒渍“或许吧,你或许是对的,可是,我的忠心,已经给了皇上,无法再改变什么了。古人不是说了吗?善始善终,而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尽自己职责罢了。要怪的话,只能怪我投错了胎,生来就成了上位者的剑。” “你!”我有些气急败坏之下,拍了一下身前的铁门。 这个死脑筋!说句话都能把人活活气死,眼前人若是陌生者,我当场就一个鞋底砸过去了。 秦将军看着恼怒的我,苦涩笑了笑“王妃,你无须如此,这就是我的命。现在,我们见过了,我也喝了你的酒,你,就此回去吧……” “秦刽!你个黑脸的死脑筋!你怎么就一根筋呢?脑子转一下不行吗?”我的手死死攥住身前的铁柱,皮肤与铁柱交界的一块,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导致血液不通,已经泛起了青白色。 将军却是闭上了眼,不再看我,也不再说话,反而装模作样的打起了鼾声。 我松开抓住铁门的手,退后一步,然后一脚,重重的踢在了铁门之上“你干脆去死好了!老娘懒得管你!” 说罢,我便气冲冲的朝着牢外走去,身后的纤云紧跟着。 翌日 一大早,纤云匆匆来报,说秦将军在牢房自缢身亡了。 死了? 我一怔,心头先是一凉,然后空落落的,刚刚拿起的茶杯一下从手中脱落,茶水倾泻在红木托盘上,袅绕起阵阵水蒸气,只留下白瓷的杯子在托盘上轻微摆动。 “怎么可能?那里怎么能上吊?”我喃喃自语。 身边的纤云恭敬回道“将军把衣物撕扯成布条,然后拧成了绳子,绳子是挂在窗口上的。” 牢房的窗口,比将军的人还高出一个头,窗口虽然狭小,但却是用几根铁柱封住的,而绳子,就缠在那窗口的铁柱上。秦将军,就是这么背靠着墙面,吊死在了窗口下。 为了自己所为的忠义,这样真的值得吗?或许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吧,我不是将军,我很难理解他的那种心情。 不过……死了……一个个都死了…… 先是含烟,后是杨倩,现在又是秦将军,一个个就这么死了…… 含烟死于报恩,杨倩死于爱情,秦将军死于忠义,他们都认为这样的句号,似乎是他们人生最好的标点符号了。 身边熟悉的人离自己而去,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是这么孤独的一件事情,更是这么忧伤的一件事情…… 下一个呢?会是伪娘吗? 我怅然若失。 这一刻,我似乎想起了苦竹大师当时说的那句话“不如不来亦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 第110章 天下易主! 永安二十八年,夏 司北王萧天羽通过赈灾布施,加上之前的名声,得到了大量灾民的拥戴,秦将军死去的十几天后,萧天羽发动京都城外所有的灾民,加上自己的“剑部”,攻占了京都,荡平了皇后所属家族——秦家的势力。 京都,朝堂之上 萧天羽身擐金甲银胄,身后的鲜红色披风仿若刚刚浸染了鲜血,耀眼刺目。 男人的背后站立着剑部的成员,其中就有飞星、纤云、樊云和我这世的父亲母亲等人。而我,就站在在萧天羽的身侧。 我们对面的上位,永安帝端正的坐在龙椅上,他的身下,是皇后秦氏的尸体,而身侧原本的凤位,则是坐着神情严肃的太后,周围还簇拥着两位皇子以及三名公主。 太后看似苦口婆心的说道:“羽儿,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皇族中人,皇上虽然不是你的生父,但好歹也是你的叔叔。其实,当初的争端,就是秦氏挑起的,如今她已经被哀家处死,你能否为了天下苍生,给皇上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皇上再怎么说,把持朝政也有二十七载了,如今大雍受灾严重,边陲各国蠢蠢欲动,你若夺位,年纪尚小,经验不足的你,何以帮助大雍度过此劫?” “这个就不劳您老费心了!”萧天羽冷冷的回了句。 “你……”太后神情一滞,眉宇之上现过一缕愠怒,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就被她敛入眸底深处。 太后深吸了口气,刚准备再次开口,没成想,一直沉默的永安帝传出了声音“成王败寇!朕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朕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朕的这些皇子公主,还望你能饶过他们性命!” “哼哼……呵……哈哈哈……萧应生,你也知道为自己的子女求情?当初,你争夺帝祚的时候,可有想过那些失败者的子女?你灭了杨家满门!屠尽了自己的兄弟姐妹,那个时候,你可有想过他们的子嗣?现在的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本王?” 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萧天羽大步上前,前方的皇子公主纷纷避让。 男人一步步登上九阶石阶,然后一把拧住了永安帝的衣襟,一字一句的说道:“还有,本王允许你在本王面前自称‘朕’了吗?‘朕’这个字,也是现在的你配得上的?” 永安帝本来就脸色苍白,如今被萧天羽这般逼迫,脸皮上更是毫无血色,只听他故作镇定的说道“你,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无论朕现在处境如何,朕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岂容你这般亵渎?” “亵渎?哈哈哈哈,那好,本王今天就亵渎亵渎!”说罢,便见萧天羽一个大嘴巴子就抽在了永安帝的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一旁的太后和公主皇子们,个个脸色煞白,竟然不敢动弹分毫。 习惯了掌控人生死的皇帝,哪里受过这等屈辱,他下意识一拍座椅上的龙头扶手,刚想发作,却见一柄长剑,迅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永安帝身子一滞,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了“朕好歹也是你……”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朕……” 啪!啪!啪啪啪! 连续的把掌声响起,永安帝的双颊高高肿起,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我……我……我,我……”皇帝开始改口,不敢再以“朕”自称了。 “唉……”身旁的太后闭上了眼睛,口里喃喃背诵起了佛经。 我在台下,默默的看着男人发泄,这二十年来的郁积,在这一天终于彻底爆发了,其实,也谈不上谁对谁错,只是大家的立场不一样罢了。 人,都是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而开始的相互厮杀,最终也不过成王败寇而已。 这一天,大雍易主,萧天羽登上了帝位,年号“芊羽”。 芊羽元年,夏 萧天羽登基之后,杀了永安帝,也算为父报了仇,而永安帝的子嗣——伪娘和一众公主皇子,则会被流放到了大雍边陲。 我成了皇后,而我这一世的父亲,仍旧是丞相,江家家主,还是保留着礼部尚书的职务。佑国寺被重新封为真正的国寺,苦竹法师任住持。 之后,便是帮助灾民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了。 北部大梁期间有过入侵,但被驻守在边疆的沈将军抵挡住了,至于周围其他国家,只是小规模的骚扰一下,并未有大的动作,毕竟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比较复杂,你打别人,说不定在你的后方,就有人打你,所以,大雍受灾期间,外来的敌人并未造成什么大威胁。 很快,灾情过去,人们的生活终于趋向了稳定。 只是有一件事情,让我心情复杂了些许,那就是关于惹雾的事情。 回到京都后,我才知道,惹雾得知含烟死去的消息后,回到了杨倩的身边,只可惜,杨倩当时后悔自己杀了萧天羽的母亲,所以,她处死了惹雾。 这个和含烟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也随风而逝,带走了对着红尘世间的最后一缕眷恋。 …… 这天,到了伪娘被流放到边陲的时间,我穿着便服,在纤云的陪同下,来到了京都城外,打算见伪娘最后一面,毕竟我和他相处过的那段时间,还算是朋友的。 这天本是晴天,只是头顶的一片白云遮住了日头,给我所站立的这块区域添上了一片清凉的投影。 我看见伪娘的时候,是在京都城外的一处茶舍附近,几名押解他的衙役在茶舍喝茶,而他,就靠坐在茶舍旁的大树下。 伪娘的变化很大,他瘦了很多,我从他的脸色再也看不到所谓的温文儒雅,他的皮肤不再光滑,衣服也不在华丽,没有了玉冠束发,脏乱的发丝随意披散,凌乱的胡须也如野草般生长的出来,看起来有那么几分颓废,眸子深处溢满了对生活绝望。 当他看见我的时候,先是有些吃惊,随后自嘲般的笑了笑。 我让身旁的纤云去给歇脚的衙役打声招呼,然后自己就朝着伪娘走去。 “皇后娘娘,恕草民身体不便,不能起身行礼了。” 我没有理会男人的嘲讽,而是在他身旁的树根上坐了下来,我没有开口说话,来之前,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说的,可是,真到了这里,我又说不出什么了,只是静静的坐在他的身侧。 也不知过了多久,伪娘见我一直不开口,似乎没能忍住,自己倒是先说道“慕容芊芊,你来这里什么也不说,就是想看看我有多狼狈是吗?” 男人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愠怒。 我苦涩的笑了笑“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我忽然感觉这样坐一会儿也不错,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这样产生不了什么矛盾,你也用不着发脾气,我也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就这样无声的叙一叙,不也很好吗?” 伪娘沉默了…… 天空的云朵飘去,大片金色的烈阳洒下,仿若给地面铺上了一层金沙。大树的绿荫下,微风拂过,带起了沙沙的绿叶私语声,不远处茶舍旁的幌子,不懂烈日的炙热,反而悠闲的轻摆着,仿若神祇留在人世间的法旨。 许久之后,伪娘开口说了一句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慕容芊芊,你选择萧天羽,你一定会后悔的,你认为自己真的了解萧天羽了吗?其实,他和我比起来,真的差不太远。” 我疑惑的看着伪娘。 “最近我似乎想通了一件事,我一直在思考,父皇怎么会败给萧天羽的,表面上看来,是灾民的协助,加上萧天羽的一些暗中部署。可是,细想一下,其中主要的,还是大量灾民的协助,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这次降雨量,不至于让洛河决堤,不至于让大雍各个郡县受灾,那么萧天羽如何利用这些灾民来夺权呢?总不会是听天由命吧?呵呵,对于萧天羽那种人,他又怎么会听天由命?如果我猜测没错,萧天羽在此之前,就决定今年雨季动手夺权的,可是,如果老天不帮他呢?在没有灾民的情况下,他凭什么来对抗秦家?” 伪娘的话,让我想起了那天离开京都的时候,纤云在马车上给我说的那句话。 我记得,她当时说了,我离开京都是迟早的事情,当时只是提前了而已。那是不是说明,萧天羽早就料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但,萧天羽不是先知。 伪娘看了看我的反应后,淡淡一笑,继续道“这次洛河的决堤,无论降雨量多少,它都会决堤,而且必须决堤,只有这样,才会有灾民供他驱使,不是吗?” 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微风扬起了身旁男人的长发。 “皇后娘娘,不知小的现在能否带犯人出发了?小的们实在担心错过了时辰,夜晚露宿野外。” 我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几名衙役,他们恭敬的对着我行礼。 回过神来后,我连忙起身“好的,你们办事吧,也别苛刻了他。” “小的们遵命!” “人与人之间又相差多少呢?战神萧天羽?哈哈哈哈,真是讽刺呢,哈哈哈哈……” 我看着伪娘一路大笑着离去,心头思绪万千。 第111章 南柯耽梦大结局【上】 回到皇宫,我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 伪娘的话,确实让我魂不守舍了,萧天羽,真的会是那样的人吗? 自古就说,帝王的路,都是白骨垒起来,萧天羽也不能避免吗? 我知道,对于自己的爱人,在欣赏他优点的同时,也要包容对方的黑暗,这样的感情才会长久,这样的自己,才会走进对方的心窝。 可是……这一刻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 这个问题我不敢去探究,更不想去探究,就让它永远的成为一个迷吧。 人,总有私心的…… 兰心宫 这里以前是慧妃居住的地方,如今,萧天羽把这座宫殿给了我。 兰心宫对于萧天羽的意义,自是不必多说的,他能让我住在这里,是对我的宠溺。 回到宫殿后,身边都是陌生的面孔,虽然排场比以前大了,可我还是怀念含烟在的那个时候。 “皇后娘娘,皇上说今日要在御书房处理事务,晚上不会来了。” 我听着身边宫女的禀报,淡淡的点了点头。 毕竟萧天羽新登基不久,朝中局势还是要他在一旁把控的,现在大雍刚刚经历过大灾,正是灾后重建的重要时刻,再者,朝中的一些事物,也要萧天羽亲自处理。 毕竟这个时刻处于新旧政权的交替时期,恐一些大臣轻视萧天羽年轻,从而制造麻烦。所以,自从萧天羽夺得帝位以来,几乎都在忙碌中度过的,只是偶尔间,他会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兰心宫,搂着我睡上一觉,可等我醒来以后,身边又是空荡荡的。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呆在兰心宫里,重复着第一天来刚住进来时的生活节奏,似乎在我的人生中,没有所谓的“年”“月”,只有单调而枯燥的“日”。 一年后的夏初,萧天羽的政权已经稳定,洛河附近,也在我的建议下,在修缮堤坝的同时,开始了植树造林。 北梁有沈素心父亲镇守,一直相安无事,边陲的其他国家,也在萧天羽出色的外交上,与大雍建立了暂时的友好关系。 虽然事情都有所好转,但萧天羽却是整日忙于朝政,我只能偶尔送一些吃食去御书房,与他聊聊天什么的,帮他调节调节。 这天,我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裙,如同往常一样,提着自己制作的凉茶,给萧天羽解暑。 领着我进入御书房的,是一位中年太监,至于以前跟在永安帝身边的小玄子,早就因为帝祚的更换,从而被淘汰了出去。 这太监知道萧天羽对我的宠溺,所以,只要是我到来,他都会直接领着我进入御书房。 可能是萧天羽性格的原因,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太监总觉得有些压力。那中年太监每次见到我,似乎都会松了一口气一般,因为他知道,只要有我在场,萧天羽才会露出笑容,就连萧天羽的脾气,也会随之温和不少,这种时刻,那中年太监都会觉得好过一些,不至于让气氛那么凝固。 “皇后娘娘,皇上从子时起,一直忙到了这个时候,午膳时间也过了,可是皇上却粒米未进,您还是去劝劝吧。” 太监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然后用担忧的眼神,看了不远处正在批奏折的萧天羽一眼。 我知道,这太监对萧天羽还是比较关心的,所以,我一直对他的印象比较好,这次听见他的反应,我皱了皱眉,然后点了点头,让太监退下了。 御书房内,萧天羽身穿黄色龙袍,正翻看着一本奏折,而他身后,则有两名宫女掌扇,替他消暑。 我刚朝着萧天羽走近几步,忙碌的男人忽然抬起了头,那原本紧锁眉头的面容,在见到我的一霎那,立刻苏展开来。 “你们退下吧,这里暂时不用伺候了。”萧天羽对着身后两名宫女吩咐了一句。 “奴婢告退!” …… “芊芊,你来了……”男人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然后站起了身子,朝我走来。 “你怎么没有好好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我没好气的瞪了男人一眼。 “最近朝中事务繁忙了一些……”萧天羽搂住了我的腰肢,然后低着头,把额头抵在了我的头顶。 “你每次都用这些借口,就不能好好乖一次?” “朕以后一定乖乖的。” “我信你个鬼!好啦,放开,先把凉茶喝了,消消暑,然后好好睡一觉,只有休息好了,工作效率才会高,你看你,熬夜都熬成大熊猫了。” “朕要搂着你睡。” “一边去,大热天的,你不嫌热我还嫌热呢。” “芊芊,你就不能陪陪朕?” “没时间,老娘还要回去刮腿毛呢。” 萧天羽的嘴角抽了抽。 “还不把手松开?老娘的小蛮腰都快被你焐熟了。” 男人无言以对。 我一手拉开萧天羽搂住我腰肢的手,然后离开了男人的怀抱,把食盒打开,端出了放在方冰槽中的玉碗,碗中是我加了料的凉茶。 “把它喝了,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朕听你的。”萧天羽接过玉碗。 “萧天羽,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有个子嗣了,静妃跟着你也有两年多了吧,也是时候了。”我静静的看着萧天羽,目光很是平静。 这些时间以来,萧天羽给我找了很多大夫,我更是吃了不少的药膳,可是,还是未能怀上一个孩子。 而我所说的静妃,其实就是沈素心,她跟了萧天羽这么久,可男人却未曾碰过她,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我知道,萧天羽可能是想在行动上,遵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可是,这对于沈素心来说,实在是不公平了,更何况我现在还不能生育,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无后可是大不孝。 萧天羽连忙喝着手中的凉茶,似乎想掩饰心中的情绪。 对于他这个动作,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早就看出了端倪。 以前,我也好奇,为什么我每次看见他的时候,这个男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喝茶了,直到后来的一天,我想起了前世一些粗浅的心理学,才知道,这种动作,一般都是人想掩饰什么,而下意识做出的行为。 见到男人这样的反应,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替沈素心感到悲哀了。 果然,人,都不是完美的。 也罢,如果按照前世的年龄来看,现在我们还年轻,以后萧天羽的思想总会转变的,现在还是让这个一根筋的顽固休息休息吧。 男人很快就喝完了碗中的凉茶,若是平时,他吃完我送的东西,如果见我有让他休息的言行,他一定会找一些借口,让我离开,然后继续工作的,可惜,今天不一样,因为我在他碗中加了点迷药。 当然了,我请教过张太医,这种迷药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危害,最多让人沉沉睡上一觉罢了,和前世的安眠药差不多,只是效果更好些,见效也快,没办法,谁让这个男人不好好休息呢,搞不好他哪天劳累猝死,那可就玩大发了。 果不其然,萧天羽喝完凉茶后,我和他又闲扯了几句,正好说到让他休息的时候,男人刚准备找借口让我离开,恰好赶上了药效发作,萧天羽的眼皮开始耷拉起来,困意十足。 我见计谋得逞,就扶着男人去御书房中的临时房间休息去了。 萧天羽的身子刚沾上床榻,就沉沉睡去。 我躺在男人的身旁,安静的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是无比的甜蜜。 我静静观看着男人面庞上的每一寸肌肤,耳边是他那均匀的呼吸声。下意识,我抚上了男人的脸颊,用指腹摩挲着他的脸庞。 忽然间,我脑海中闪过以前关于萧天羽穿女装的梦境,我还记得,当初在勍县朱家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让萧天羽穿女装的恶趣味想法,现在正好,这家伙昏迷着,还不是任凭我摆布? 嗯嗯嗯,不错……不错…… …… 第112章 南柯耽梦大结局【下】 “众爱卿平身……” 我穿着萧天羽的龙袍,故意粗着嗓子,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不过遗憾的是,周围没有我幻想中的群臣,身旁的床榻上,只有身穿大红衣裙的萧天羽在熟睡。 没错,我把自己的衣物,和萧天羽的调换了。 因为我来御书房的次数比较多,萧天羽有时候还会在这里帮我化妆什么的,所以,御书房内的一处,还放有一些胭脂水粉,而我,就用了这些胭脂,给萧天羽添了一些妆容,这些一起,这可花了我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啊,之后我又安静的陪在男人身边两个小时,仔仔细细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嘴角一直都是上扬的。 果然,有付出就有回报,萧天羽穿女装,施粉黛偶得模样,可真是水灵呢,竟完全不输于正真的美女。 瞧他模样,我真遗憾于这个世界没有相机,真想拍一张留作纪念啊,呵呵,真不知道男人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变了模样,会是个什么有意思的场景。 想着想着,我也有些累了,毕竟忙了那么久,身上也出了一些汗,有些难受,我就回兰心宫洗澡去了,也不知道男人会不会突然醒来找我麻烦,我还是跑路算了。 不过,这一路上,倒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这也是我大意了,因为我是穿着龙袍回去的,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啊,没办法了,到时候任萧天羽处罚就是了。 我洗完澡,刚换好衣服,天边只留下了一抹残阳。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一直宅在自己宫里的静妃沈素心,这个时候竟然上门来看我了。 静妃今天穿的是一件缟素的宫装,这一年以来,小小年纪的她,越发冷清了,整个人也消瘦了很多。 静妃是一个人提着食盒过来的,以前经常陪着她的逢春,却是没有跟在身侧。 “姐姐,妹妹这几日做了些糕点,自己试吃了一些,感觉味道还不错,今日特意拿来送与姐姐品尝的。” 我看着一脸淡笑的沈素心,心中很是愧疚,对于这个女人来说,这些时日都是一种折磨。 唉,我可能也是当婊子立牌坊的人吧,自己平日和萧天羽相处那么好,现在见着这位静妃,又感慨起来了,如果是真心为别人着想,我应该离开萧天羽,把机会给这个女子,不是吗? 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而复杂的生物,有时候,连自己都摸不清自己。 我接过静妃递来的食盒,放在身旁的座上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个瓷盘,盘子上用一块块晶莹剔透的方形糕点,整齐的堆成了一个类似于金字塔的形状。 我用拇指和食指捏出其中的一小块,把它放进了嘴里咀嚼,味道确实不错,吃起来糯糯甜甜的。 沈素心在我吃糕点的时候,开口说话了“姐姐,妹妹这几日听一些宫女们嚼舌根,她们都说皇上没有子嗣,大雍恐怕后继无人。妹妹当时虽然处罚了那些宫女,但也觉得皇上应该考虑好这个问题了,姐姐如今身子不便,调理也需要时间的,不知姐姐可否给妹妹一个机会呢?想必姐姐也是知道的,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子嗣,以后是很难在这深宫中生存下去的。姐姐如今集皇上的万千宠爱于一身,自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的,可是妹妹我人微言轻,没有孩子的话,以后怕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我嘴里咀嚼的动作一滞,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凉茶,这时,身旁宫女递来一方丝巾,我接过丝巾抹了抹嘴,然后清理了一下手指“妹妹,其实,这个问题我和皇上说过的,只是……” 对于萧天羽,我除了私下叫他名字外,其他时间都是用“皇上”称呼他的。 沈素心还是淡笑着,她走近我的身旁坐下,然后握住我的手道“我知道皇上对姐姐的宠爱,怕是皇上此生除了姐姐外,再也不会碰其他女子了吧。” 我满是歉意的看着身旁的女子“这只是暂时的,他总会看到你的好……” 说着说着,我忽然觉得小腹一痛,下意识低头一看,却见我小腹上的衣衫处,已经被一大块鲜红浸染,一只纤细白皙的葇夷,握着一柄匕首,匕首的一端,已经没入了我的身体。 耳旁是宫女们的尖叫,然后是嘈杂的脚步声。 “你,你……”我惊恐的看着身旁这个存在感很低的女子,她此刻露出了狰狞而疯狂的表情。 匕首拔出,然后又一次进入我的身体。 “你总是这样一幅好人的嘴脸,可做出的事情却无耻之极!如果你真的为了皇上考虑,你就该去死!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皇上?安安稳稳做你的丞相府嫡小姐不好吗?嫁过来后,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术,皇上才把整颗心都给了你!我恨你!这一年以来,我无时不刻想着你去死!今天,你竟然仗着皇上对你的宠爱,竟然穿着龙袍到处招摇,大雍有你这样的妖女,迟早会亡国!我要杀你了!我一定要杀了你!我杀你是为了整个大雍!对,我杀你是为了整个大雍着想的。” 沈素心疯狂了,宫女们这个时候才稳住了心神,一起上来,把沈素心从我身上拉开,可是那个女人,在被拉开的最后一刻,又一次抽出我体内的匕首,第三次把匕首送入我的身体。 我的鼻尖满是血腥味,身体的疼痛让我人忍不住流下了泪水,我是一个怕痛的人,这样的痛苦对我实在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我的意识有些迷糊了…… “芊芊,芊芊!”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我尽自己最大努力睁开了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大红色的身影,那精致的五官,水灵灵的,仿若落入凡尘的仙子。 是他……迷药的效果应该过去了吧,他,这是来找我麻烦的吗…… 我嘴角翘了翘。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张太医啊!若是皇后出事,你们全部都要陪葬!” 男人抱着我的身子,发出的声音竟然带上了一丝哭腔。 “芊芊,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皇,皇上……”身旁传来了沈素心那弱弱的声音。 萧天羽瞪着她“来人,把静妃给朕压入天牢!” 话音刚落,一队一直暗中跟在萧天羽身旁的护卫走出,压着沈素心就出了兰心宫,只留下她那极力为自己辩解的声音。 “皇上,妾身也是为了整个大雍考虑啊……皇上……” 女人的声音渐弱,最后这里只剩下了我和萧天羽两人。 男人紧紧的抱着我,他不时看一下我腹中的匕首,想拔又不敢妄动。 “萧,萧天羽……我这次,是真的快不行了……” “不!我不许你胡说!”男人再也没有用什么“朕”称呼自己了。 我努力抬起自己的手掌,抚上了男人的脸颊。 “你……要乖,平日别太累了……” 萧天羽伸出一只手掌,贴在我的手背上“我一定乖,我一定听你话,只要你能撑下去,等太医过来就行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现在除了你,什么亲人都没有了,你千万不能有事。你如果敢走,我就累死自己。” “傻,傻瓜……你如今……是……一国之君……天下百姓……” “我不管!没有了你,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我闭上了眼睛,一颗泪珠子滑落。 “芊芊!我不准你闭眼,把眼睛睁开,你睁开啊!”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惊恐。 我努力把眼皮掀起了一道缝隙。 “对,对不起了……我……我想……我不能……陪你……陪你,走到……最后……了……” “朕不许你说胡话!朕现在命令你,坚持下去,太医就快到了,太医就快到了……” 可惜,我的意识已经模糊,男人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 老天爷,你终于决定收走我了吗? 人活着,其实挺累的,走了也好……也好…… …… 嘀……嘀……嘀…… 耳旁是熟悉而陌生的机械化声音,我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 难道我命这么大,活下来了? 我努力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白色,熟悉……而陌生的白色…… 病房吗? “远灵,你醒了?孩子他爸,你看,远灵醒了,一年多了,我的孩子终于醒了,你快去找医生过来,快去啊!” 远灵?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对了,这是我前世的名字…… 还有,这个人的声音也很熟悉,好像,好像是妈妈的声音…… 我把头努力转向声音的出处,果然,那张熟悉的面孔,我最亲的人,妈妈,是妈妈,真的是妈妈,我泪如雨下。 我……又回到前世了吗?或者,那只是一场梦境? …… 一个月后 我走在繁华的都市街道上,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与我插肩而过,我先是一怔,然后快速转身冲了上去。 “萧天羽!萧天羽!是你吗?” 那个男人搂着一名女子的腰肢,身旁还跟着一对男女。 是他,真的是他,真的是萧天羽,我一把上去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草!你他妈谁啊?滚开!” 男人一把推开了我,然后厌恶的拍着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喂,沈天齐,你可真行啊,男女通吃呢。”一旁的男子笑道。 “你个死基佬,滚开!老子不搞基!真他妈恶心!还不滚?信不信老子叫人弄死你?” 沈天齐?原来是他…… 我苦涩一笑,然后说了声抱歉,转身怅然离开了,身后还能隐隐听见他们的对话。 “现在的基佬可真疯狂……” “是的呢,你看刚才那小伙,人长得还行,真不知道内心原来这么扭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刚才那家伙好像有点面熟……” “喂,沈天齐,不是吧?你还真搞过基?” “滚开,一边去!” ……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话中的厌恶,而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老天爷真的给我开了一个大玩笑。 我是男人的时候,让我穿越成了女人,等我摆脱思想的束缚,决定做女人的时候,老天爷又让我做回了男人,这个世界还真是操蛋呢。 醒过来的这些时间,我脑海里满是做女人的那些回忆,是真正的穿越还是梦境一场呢?我迷茫了,只是有关于那段记忆,让我最为在意的,还是萧天羽,我走了以后,他的生活又是什么样的呢…… …… 两年后,我的生活恢复了正常,有了一份安定的工作,娶了一个贤惠的妻子,妻子给我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让我对于生活重新有了体会,我爱我的妻子,孝顺自己的父母,只是,每当我听起那几首我留在异世界的歌曲时,我都会在不知觉间晃神。(全书完) 第113章 关于新书 好了,终于上传完了,纸人要准备新书了。 关于新书呢,纸人可能要先说声抱歉了,因为纸人新书定的题材是“仙侠”,可能很多国君不是很喜欢。 不过,这个故事在纸人心里有很长时间了,是一本长篇的小说。 纸人打算花一个月时间整理和细化大纲,然后收集一些资料,再用三个月时间存稿,纸人的目标是存稿一百章,然后建立新书。 纸人写书慢,一般一天只能写出一章,确实有点坑了,不过没办法,纸人有自己的工作,只能业余时间写作。 如果对于纸人新书有兴趣的国君,几个月后还希望能来支持一下,到时候,纸人会带着诸位国君看感受一下修仙者的爱恨情仇,即使在强大的人,也会有自己的无奈,纸人的这本仙侠可能会诸位不一样的惊喜哦。 如果不喜欢这种题材的,那就等等以后把,看看纸人还会不会写一些偏言情多一些的书了,其实纸人心里还有一个故事的,是关于现代都市的,只是如今没什么写它的冲动欲望,倒是仙侠这个蠢蠢欲动了。 其实,看新人的书还是很不错的,因为你也不清楚新人作者,会给你们带来什么惊喜,不是吗? 好了,就这些了,感谢诸位国君一路以来的支持,特别是5089507,爱你哦! 大家若是有缘的话,我们几个月后再见吧。 第114章 新书上传! 大家好,纸人新书已经创建,现在在审核中,书名《帝祚》,是一本仙侠小说。 这几个月存稿也才几十章,没有目标的一百章,书准备这么久,早就过了纸人前面说的时间,主要是期间出了很多问题,大量参考书籍需要阅读(现在还没看完),很多情节要设计,下班写作的时间也少,加班的话,回来根本就没时间写作,关键是年前硬盘还坏了一次,年后才去恢复数据,哎,说多了都是泪。 好了,不废话了,若是对仙侠有兴趣的,还望能够移驾《帝祚》。 客身在此拜谢!